《抗战之太行山溜子》 第1章 穿越还是苦 1937年12月24日，太行山脉，石门市（石家庄）西南方向的封龙山，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正在雪地里狩猎。 少年是前仙乡北紫沟村的村民，父亲是井陉煤矿的矿工，前年矿井坍塌，到现在还埋在里面，母亲和一些矿工家属去矿区讨要说法，回来的路上被“土匪”打死了。 家里的天塌了，少年秦月明只能忍住悲痛埋葬了母亲，好在乡亲们见他可怜，纷纷出手相助，不然当时光凭十二岁的秦月明和六岁的秦月影是很难埋葬母亲的，或许只能草草掩盖起来完事。 家里只有八分薄田，深秋季节种点小麦，来年收不收全看天，等到来年端午节小麦收完了再补上红薯，雨水充足还可以，遇上旱年就只能靠父亲那点收入了，父亲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挖矿赚点工钱，一家人已经熬过了十多个春秋，却不想祸从天降。 父母走了，村子里没有任何亲人了，秦月明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村子里都是穷苦百姓，自家顾不了自家，能帮助的地方有限。 像秦月明兄妹两个情况并不少，靠着井陉煤矿，附近村子里很多男人都去矿上找生计，活埋，砸死，透水淹死都是经常现象，整个井陉煤矿附近地区最不缺的就是没人照顾的老人和孤儿。 秦月明已经换了灵魂了，来自二零二四年的一个烂尾楼受害者，当所有的努力打了水漂，秦明月吃了一斤酱牛肉，喝了一斤二锅头，从新建的沂河大桥上飞跃而下。 穿越了，不过比没穿越之前好不到哪里去，最基本吃饱肚子的要求都很难，没了无休止的催债电话，不过多了个乖巧的妹妹，秦月明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这个秦月明是被伪军打死的，井陉煤矿需要大量的矿工，刚转换了身份的国军警备团比小鬼子还狠，整天进村抓人，稍有反抗便拳打脚踢，秦月明因为父母的死恨透了煤矿，面对抓捕自然不甘受敷，反抗之下被二狗子一枪托砸在头上，年轻的生命消逝了，给外来户秦明月倒出了位置。 “哥哥，还有最后三个兽夹子了，再没有收获我们就只能吃酸豆了”。 秦月影说的酸豆是酸枣，那玩意秋天成熟，熬到现在早就被北风吹干了，含在嘴里还能体会到一些甜甜的气息，充饥是不可能的，只能窝在炕上慢慢的磨牙，嘴里有东西，肚子的灼烧感稍微会轻一些。 秦月影衣服上有四个兜，已经装满了两个兜了，衣服有些小了，还打着几个布丁，这是大前年过年母亲给做的，到现在整整三年了。 秦月明并没回话，他心里也很着急，兄妹两天没吃饭了，家里没有任何粮食，或许秋天收了点红薯，早就吃没了，普通人家的白菜萝卜都没有，全家能吃的就是破坛子里残留的黑乎乎的花生油和黑布袋子里一斤多大盐粒子，靠吃点酸豆和野栗子根本不解决问题。 “哥哥，哥哥，你快看那里”。 秦月影指着一棵枯木兴奋的喊叫，秦月明早就看到了，一只野鸡正扑棱着翅膀，似乎要摆脱铁丝的束缚，不过铁丝绕在木桩上缠的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天色黯下来了，秦月明背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领着妹妹下山了，小姑娘脸上冻的青紫一片，右手被哥哥牵着，左手揣在没有酸枣的衣服兜里，蹦蹦跳跳的非常开心。 “哥哥，今晚吃什么？兔子还是野鸡啊”？ “小影，你说了算”。 秦月影有些纠结，兔子也好吃，野鸡也好吃，吃什么好呢？吃兔子吧！毕竟兔子已经勒死了，野鸡还有力气挣扎。 “哥哥，吃兔子吧！野鸡再养几天”。 秦月明摇了摇头： “都得杀出来，不然很快就瘦了，瘦了更没有油水了”。 秦月影心里有些不舍，野公鸡长的很漂亮，羽毛非常艳丽，不过哥哥的话要听，另外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村子已经天黑了，寒风呼啸，各家都冒起了炊烟，一日三餐是活着的保证，虽然吃不好，但正常人家杂粮糊糊还是能保证的，秦月影闻着粮食的香味不住的吞咽口水，秦明月来了三天了，小姑娘饿了两天半，想问问以前她哥哥都是做什么吃的又怕露出马脚，在这个世界上，哥哥秦月明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到家了，两间麦秸扇的破房子，三面半人多高的泥坯墙，两扇薄木板扎的大门，好歹围成了一个家。 秦月影进了房门就开始烧火，先要烧一锅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用生锈的破菜刀杀兔子是个技术活，秦月明忙活了十多分钟才扯掉了兔子皮，用柴刀在木板上剁成了小块。 “哥哥，进来喝热水，先暖和一下”。 灶台上摆了三个大青碗，碗口都冒着热气，秦月明端起碗干了两碗，肚子里瞬间暖暖的了，被冻的麻木的身体也多了些知觉。 “小影，别烧水了，今晚炒兔子吃”。 秦月影赶紧把锅里的水刮出来。 “哥，我去抱点柴禾”。 柴禾就堆在院子里，一垛柴禾码的整整齐齐，这也是秦月影的哥哥辛苦的见证。 野鸡不急着杀，妹妹已经饿坏了，懂事得很，回来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 花生油应该放了很久了，很可能是他们父母还在的时候压榨的，这一坛子装满得有二三十斤，如今黑不拉几的也就能刮个两三斤，也不知道他们兄妹是怎么省着吃的，两年多了啊！ 锅烧热了，没舍得放太多油，小半勺子已经很奢侈了，热油嗤嗤啦啦的响。 “小影，躲着点，别被油溅着”。 秦月影赶紧向后撤了半个身子，离锅口远一点。 一盆子兔肉倒进去，瞬间腾起了香喷喷的味道，秦月影赶紧向前添加柴禾，要不是喝了两碗热水，口水都快咽干净了。 没有任何蔬菜，调料也只有盐巴，炒的差不多了，添上水闷上锅盖，秦月明继续去收拾野鸡。 踩住野鸡的身体，把脖子上的毛拔干净，一刀拉上，脖子喷出来的鸡血准确的落进大青碗里，生活窘迫，一点鸡血也不能浪费。 二十分钟清理干净野鸡，能吃的下货和鸡血装了两个青碗，把清理好的野鸡挂在墙上，秦月明端着两个青碗进了锅屋。 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顶的肚子咕噜噜直叫，水不多了，鸡血鸡心什么的正好一起炖。 第2章 死鱼眼吴排长 野鸡肝和和鸡腰子熟的快一些，秦月明用筷子夹出来放在盘子里，端给了烧火的妹妹。 “小影，尝尝咸淡”。 秦月明偏头看了一下炉膛里燃烧的木柴。 “不用烧了，端桌子上吃”。 秦月影已经迫不及待了，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夹起来鸡肝就往嘴里塞，被烫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小口的吹着凉气，稍稍吹了几次便小口小口的咬着，像小兔子啃萝卜一样可爱。 秦月影吃完鸡肝，两个鸡腰子只吃了一个，另一个打算给哥哥留着。 “小影，都吃了，不用给哥哥留”。 秦月影夹起了腰子，站起来想塞进哥哥嘴里，秦月明一直在躲避，兄妹两闹的很开心，不小心鸡腰子突然掉落了，秦月影一声惊呼，突然又拍了拍胸脯，没事的，洗洗还能吃。 咦？地上的腰子哪里去了，明明已经掉了啊！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和炉膛的火焰，光线很暗，秦月影不敢走动，怕一脚踩到了腰子，这玩意软的很，一脚能踩的稀巴烂。 “小影，张嘴”。 秦月影听话的想开了嘴巴，哥哥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自己张开嘴巴等着，就像喂小狗一样。 一颗鸡腰子准确的塞进了秦月影的嘴中，秦月明两只手托着妹妹的嘴巴，把上下嘴唇松合了两次，就当是帮助妹妹咀嚼了。 秦月影忘记了和哥哥分享，小嘴张的大大的，含糊不清的问道： “哥，你什么时候接到的啊！掉在你手上了么”。 “是啊！好巧啊”！ 秦月明看了看自己满是裂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这小子反应这么快么？不对，还是自己脑子的问题，从发现腰子坠落到接住腰子，时间极其短暂，这又是个意外，这反应速度，忍不住让人遐想啊！ 兔肉出锅了，没有酱油，也没有杂七杂八的调料，就这样一份简简单单的兔肉，让兄妹两个心里充满了幸福。 给妹妹夹了一块兔子肝，这东西比较好消化，先给妹妹暖暖胃，长时间的饥饿和营养不良会造成肠胃能力虚弱，得先给它们增加点动力。 “哥哥，你也吃啊”！ 小姑娘为刚才自己吃了两个腰子和一整个鸡肝的事情有些懊恼，哥哥有好东西从来不舍得吃，都是逼着自己全部吃完，知道哥哥这是疼自己，小姑娘却很想和哥哥分享。 秦月明端起了烫熟的鸡血，这玩意腥味很重，不过饿了几天肚子了，这时候一碗鸡血不亚于山珍海味。 “哥，给我一半吧！你多吃点兔子肉”。 “你不能吃这个，吃了脸上长黑痣的”。 秦月影不敢勉强了，脸上长黑痣好可怕，村里的秦婆婆脸上有块黑痣，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自己每次看了都会怕怕的。 “哥，你吃了脸上不长么”？ “我现在是大人了，身体都长全了，吃了没事的”。 一只兔子，经不住两个饿了几天的人吃的，哪怕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小娃娃，秦月明都是等妹妹啃完了再啃一遍骨头，啃骨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哥身体素质真的不错，别的不说，一口牙那是相当锋利。 兔肉终究还是剩下了一半，秦月影非常懂事，有好吃的不能一顿吃完，要不然下一顿指定饿肚子。 吃完了饭，兄妹两上炕了，有个土炕，秦月明非常知足，只要有柴禾，烧几把火，炕上温暖如春，哪怕被子不够厚实，哪怕房子四处漏风，起码晚上不会冻的瑟瑟发抖，秦月影习惯性的缠着哥哥，爹娘走后，秦月影晚上经常会做噩梦，每次吓醒了摸到哥哥才会平静下来。 “哥哥，头还疼么”？ “不疼了，早点睡吧”！ “哥哥骗人，被那个坏人打了一枪托，昏迷了整整一天，村里的人都说没救了，怎么会不疼呢”？ “对了，小影，我被二狗子打了，有些事情有些模糊了，你还记得打我的二狗子的模样么”？ “哥，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啊！我这几天都吓坏了，你要是真的和爹娘一样走了，我怎么办啊！一个心疼我的人都没有了，哥你要真的走了一定带着我，我也想爹娘了”。 秦月明眼里流出了泪珠，急忙安慰妹妹道： “小影，别担心，哥哥好着呢，虽然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但身体比以前更好了，你还记得晚上我空手接腰子么？以前哥哥可做不到”。 秦月影紧紧的抱住了哥哥，小丫头瘦骨如柴，让秦月明有些心疼。 “哥，打你的坏人长的好可怕，胖胖的，眼睛还迷瞪着，一只眼睛和死鱼眼一样，别人都喊他吴排长”。 “好了，哥哥知道了，快点睡吧”！ 秦月影也是累了，没过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秦月明目光如炬，先吃饱饭，吃饱了饭一定给小影的哥哥报仇，明天再想想办法，不能一直用铁丝下套子打猎，有支枪最好了，自己上一世在公园打气球那可都是百发百中的，打真枪想来也不含糊，三点一线，这是从小端着“棍子枪”打“鬼子的”秦月明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打中静止的猎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天亮了，妹妹还在沉睡，秦月明轻轻的从妹妹怀里抽出了胳膊，悄悄的打开房门来到了院子，目光扫了一圈，真的很穷啊！除了一垛柴禾，只有门楼子下面的几把农具了。 轻轻的推开堂屋门，屋子里同样空荡荡的，一张破床，一张半人高的大桌子，门后一个大石瓮空的能跑老鼠，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了。 秦月明不死心的翻了翻桌洞和床底，没有任何发现，都是几年的陈年老灰。 无奈的出了堂屋，找到了柴刀和磨石开始打磨，柴刀昨晚剁兔子都是问题，必须磨的锋利一点，就当是防身利器了。 “哥！哥，你别走”。 秦月明急忙回到炕前，妹妹没醒，做噩梦了，小脸上全是汗水，看样子被噩梦吓坏了。 “小影，小影，哥哥不走，在这里呢”。 秦月影睡梦中抱住了哥哥的胳膊，紧紧的搂在怀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秦月明只能半趴在炕沿上，任由妹妹抱着胳膊入眠，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天大亮了，秦月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突然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怪异，一条腿搭在炕上，一条腿还耷拉在炕沿，秦月影醒了，正安静的看着哥哥。 “哥，我饿了”。 第3章 恐慌蔓延 兄妹俩吃完了昨晚剩下的半盆兔肉，不得不再次出门去上山查看，秦月影照例是不会单独留在家里的，哥哥不放心，自己也害怕，秦月明把柴刀插在腰里，山里什么猎物都有，昨天那样非常危险，万一碰上了野猪啥的，兄妹俩根本抵抗不了。 还没出村子，中间的街头突然传来了呼喊的声音，秦月明拉着妹妹前去查看，一个满脸黑炭的男人正在激动的说着什么。 “乡亲们，赶紧跑吧！小鬼子不是人，抓我们去挖矿，根本不给吃饱，我们村去了十个，已经被打死了三个了，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了，跑了整整一晚上才回来，他们还会来抓，抓到就是枪毙，家是不能待了，我带着婆娘娃进山躲着去了，你们也赶紧想办法吧！不光抓壮劳力，女人和半大孩子也抓，有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死命的糟蹋”。 一段话引起了村子的恐慌，几个男人被抓的妇女更是急躁不安。 “王长更，谁被打死了，快说啊”！ 王长更婆娘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小推车装的满满的，自己也背了两个大包袱，十岁大的娃娃身上也背了个小包袱，王长更推起了推车。 “富贵家里的，你男人没事，不过以后也说不准，鬼子根本不拿矿工当人，说好的工钱没有，吃不饱，睡得地方四处漏风，得了风寒会活活扔进山洞里，死的是我堂弟王长信，河西的陆光文和陆光武两兄弟”。 “不能再说了，我得走了，不然被抓肯定是个死”。 王长更推着小推车带着婆娘娃走了，是西面进山的方向，留下了街道上一群惶恐的村民。 秦月明摸了摸腰里的柴刀，现在不是吃饱肚子的问题了，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了，鬼子或者二鬼子来抓人，自己肯定躲不掉，留下妹妹一个人，不是饿死就会被别人卖掉，不行，村子不能留了，小鬼子刚占据矿区没多久，正是大量用人的时候，这个村子肯定会再来的。 秦月影紧紧的拉着哥哥，刚才的话她也听的清楚，太可怕了，哥哥上次幸亏没被他们抓走，不然也可能会被活活打死了。 “小影，回家”。 “哥，不去看套子了么”？ “不去了，村子不安全了，我们也得进山”。 秦月影缩了缩脖子惊恐的说道： “哥哥我害怕，山里晚上有狼”。 “小鬼子比狼还要可怕，放心吧，哥哥手里有刀，有狼劈了吃肉”。 秦月影并没安心，从小到大，心里充满了对狼的恐惧，村里没有院墙的家庭，大人上个茅房的功夫，孩子就被饿狼叼走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回到家中，秦月明开始整理家当，一床被褥，两人四件换洗的衣服，一袋子盐巴，油只能倒进空瓶子用木棍塞住，秦月影明显有些恐慌和不舍，最后的家也要没了么，没了家，晚上睡在哪里啊！怎么做饭啊！ “小影，别担心，我们不走远了，就去封龙山的南坡上藏着，等鬼子或者二鬼子抓完了人了还会回来的”。 秦月明背着床单打成的大包裹，左手提着竹篮子，里面装着一个小铝盆和油瓶盐袋子，右手提留着一个布口袋，里面装了家里唯一能吃的东西，一只褪了毛的野山鸡，腰里别着柴刀和菜刀，活脱脱一副逃难的样子。 秦月影紧紧的拉着哥哥的衣摆，左手缩进衣服袖子里握着一捆铁丝，这是他们打猎下套子必不可少的东西，紧赶慢赶的跟着哥哥的脚步，小脸上全是恐慌和畏惧。 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逃跑了，没打算跑的也站在大门口观望，看着离家的人犹豫不决，除了一些老人无动于衷，其他人的心里都泛起了波澜，舍不得温暖的家，又怕被鬼子抓去挖矿。 秦月明和妹妹出了村子，向西的方向已经走出了一条队伍，远处的已经进山了，后面还陆陆续续的跟着。 “小明，你们往哪走啊，往西跑，西面的山多，鬼子进不去”。 秦月明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喊人，干脆就不喊了。 “我们先去北山看看套子，家里没吃的，进山也得饿死”。 秦月影在后面喊到： “黄大爷，你家露露姐呢？怎么没带她啊”！ 黄大爷叹了口气： “死丫头还没成亲，爹娘也不管了，跟着孙家的崽子跑了，找到了我不打断她的腿”。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家各奔前途，半个多小时，秦月明把口袋挂在脖子上，空出右手拉着妹妹开始爬山了。 秦月明有个目标，昨天发现兔子的地方好像有个小山洞，位置应该是正好对着村子的，有个山洞藏身，总比进了群山漫无目的的寻找好。 爬了半个小时，两人到了昨天套住了兔子的地方，铁丝套子还在，只是没有猎物。 秦月明记得没错，山洞正巧面对着正南偏西的村子，洞口狭小，只有秦月明一半的高度。 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让妹妹坐在铺盖上休息，秦月明握着柴刀钻进了洞口。 里面稍微宽阔些，但也站不起身体，妹妹进来应该能站起来，山洞狭长，不过里面太过狭窄，进入三米便不能走动了，黑黝黝的洞口有些恐怖，秦月明见地上散落了些大石头，抱起来堵住了狭长的洞口。 “哥哥，里面怎么样啊？能住人么”？ “小影，等一下，我先清理一遍”。 三米的山洞，最宽的地方只有一米半，勉强能铺下铺盖。 冬日寒冷，没有令人恐惧的蛇鼠虫蚁之类的小动物，秦月明清理了碎石，全部堆在了向里洞口的位置。 地面还算平坦，铺上些干草最好了，可惜刚下了雪，很难找到干草，对了，有机会回村子里抽一点背回来，不过现在不行，万一被鬼子和伪军堵在村子里就完了。 整理好山洞，秦月明钻了出来，秦月影坐在铺盖上一脸的担心。 “哥，能住么？你说晚上会不会有狼啊，小影怕狼”。 “放心吧小影，天黑之前找两个大石头堵住洞口，狼扒不开”。 秦月影并未安心，脑子里全是恐怖的画面，自己和哥哥躺在山洞里睡觉，外面就是一群饿狼在扒拉石头，如果没有哥哥，她现在只想转身跑下山。 第4章 套兔子 收拾好山洞，怕妹妹担心，秦月明去远处搬了两个七八十斤重的大石头，搬是搬不动的，只能一点一点的掀过来的，充分利用了地面的湿滑和山地的落差。 “小影，晚上把这两个石头堵上，什么野狼也进不去”。 秦月影对这两个石头比较满意，高兴的用小手拍打了几下： “哥，这两块石头就是我们的门神了啊”！ “对，这块方的叫秦琼，这块圆一点的就叫尉迟恭吧”！ 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秦月明准备去看看套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收获，只有一只鸡了，今天还能勉强吃饱，明天就得饿肚子了。 “小影，你在山洞里暖和，我把洞口封上去看看套子好么”？ 秦月影的小脸立马又充满了慌张。 “哥，带着我，我害怕”。 说完爬进山洞拿起了菜刀，耍了一个刀花差点脱手了。 “我会使菜刀，碰上猎物我一刀剁了它”。 秦月明夺过菜刀扔进山洞里，把山洞里的篮子拿了出来，把那捆子铁丝也带上了，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走吧！一起去，顺便捡点柴禾，晚上好生火”。 昨天留了九个套子，山洞口这个没有收获，还剩下八个，秦月明心里暗自念叨着，千万别空军啊！ 铁丝套兔子，这或许是两个世界之间唯一能链接起来的技能了，上一世的秦月明小时候正赶上村里收土枪，打砂子的土枪和打气子的气枪全被没收了，喜欢冬天吃兔子的三叔带着自己下套子，上初中的秦月明连续跟着吃了三个冬天的野兔，对这门手艺很有心得。 兄妹两人在山上转悠，秦月影抢过篮子捡一些干枯的树枝，秦月明检查着套子重新更换位置，南坡上的积雪化的差不多了，两人检查完套子又饶到了山后布置了一番，一捆铁丝没了一半，今天空军了，或许明天会有点收货。 绕过山前，秦月明认真观察了两个村子，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鬼子和二鬼子没来。 “哥，什么也没抓到，怎么办啊”？ “回去先把鸡炖了，天黑之前再出来查看一次”。 没有收获，秦月明接过了妹妹手中的篮子，开始专心捡枯树枝。 “小影，别动”。 秦月影知道哥哥看着猎物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里面直打鼓，什么东西啊！千万别是野猪野狼啊！ 秦月明发现了一只野兔，就趴在离妹妹二十米左右的枯草里，也不知什么原因，看到了危险也没有动作，看着秦月影好像是非常好奇。 秦月明爬上了土坎，蹑手蹑脚的向兔子头顶的位置挪动，兔子的两只耳朵竖起来了，不过依然死死的盯着秦月影的身上，似乎她再前进一步就要弹射起步。 虽然看到了兔子，但离拿下兔子还隔了道鸿沟，没有枪，拿着柴刀砍是不可能的，只能用石头砸一下试试。 秦月明把柴刀和铁丝悄悄的放下了，手里多了一块圆圆的石头，依然在悄悄的靠近，等接近兔子三米位置，秦月明不敢走了，这玩意耳朵比狗耳朵还灵，不敢露面，照着刚才自己看好的方向扔了过去，胳膊滑出一道弧线头才伸出去。 这只兔子似乎奇怪前面的小女孩为什么一动不动了，脑子里想的是该逃跑了，腿上却一动不动，仿佛面前的小女孩身上有什么魔力。 石头就要脱手的一瞬间，秦月明看到草丛中兔子的身影了。 嗖！ 石头脱手而出，兔子听到了危险，突然弹射起步，身体蹿起来的瞬间，石头到了，正中兔子的后腰。 吱！ 兔子惨叫一声，两条后腿同时蹬地，继续弹射起步，突然发现和自己想跑的路线不一样，后面的右侧大腿已经被砸伤了，弹射歪了以后才感觉到疼痛。 秦月明砸完石头，顺势向前一扑，没扑到，继续扑，第二下终于抓到了兔子的后腿，兔子蹬力依然很大，手腕被另一只后腿蹬了一下，瞬间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秦月明用力向后一扯，膝盖跪在了兔子身上，用力压了下去，兔子依然不肯就范，前腿和后腿拼尽全力蹬了几次，终于软下了身子。 不敢大意，拽住兔子的耳朵用力拧了一圈，确定没有逃跑之力了才抓住兔子耳朵站了起来。心里有些感慨，抓个兔子都这么难，怎么去打二鬼子报仇呢？ 秦月影见哥哥徒手抓到了兔子，小脸上全是兴奋，刚才兔子盯着她，她也盯着兔子的，过程看的是明明白白，哥哥的石头本来能打到兔子头的，因为兔子蹦了一下，石头砸在了兔子后腰上，腿受伤了，自然蹦不起来了，被哥哥抓住后腿摁住了。 “小影，走了，回山洞烤兔子”。 秦月影赶忙跟上了，有野鸡还有兔子，今天明天都不会挨饿了。 回到山洞，秦月明试着点了把火，后面的小洞口果然吸烟，不管从哪里冒出去，这里生火算是安全了。 有了一次经验了，这次剥皮非常顺利，等用柴刀剁掉四个兔爪，一只通红的兔子提了起来。 秦月影不敢看这种场面，两只小手捂着眼睛，不过想到香喷喷的兔子肉又挪开了手，紧紧的盯着可怕的兔子，脑子里想着它就是一盘子好吃的肉肉。 开膛破肚，把里面不能吃的东西掏干净，可以摸上盐巴上架了。 秦月明端着小铝盆去背阴处捧了些积雪，回到山洞搭建起了灶台，先用火焰化开了积雪，用热水泡开了盐巴，仔细的在兔子身上涂抹均匀，架在了三根树枝搭建的架子上，开始用心烧烤，花生油已经冻住了，靠近火堆烘化了一点，用手蘸着往兔子身上涂抹。 秦月影努力的想帮助哥哥，却发现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伸出小手和兔子一起烘烤，天太冷了，小手上的口子太疼了。 柴禾不够，秦月明又出去在附近搜寻了一捆，枯枝多的是，有把柴刀，搜寻起来非常简单。 兔子身上涂抹的油脂滋滋作响了，香味开始在山洞里弥漫了，秦月影忍不住的开始吞咽口水，好像烤兔子比炒兔子还要馋人。 感觉差不多了，秦月明忍着烫手撕下了一条后腿，放在石头上凉了一会，用菜刀划开了兔子肉，发现里面也熟了，递给了妹妹。 “小影，先尝尝”。 第5章 狼嚎 秦月影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没忘了撕下一块塞进哥哥的嘴里，自己饿的厉害，哥哥饿的会更厉害的。 抹了盐巴的兔肉香嫩可口，兄妹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大半个兔子，秦月影摸了摸鼓胀的小肚子，掀起棉衣调皮的拍了两下，感觉非常满足。 秦月明是没吃饱，不过不舍得吃了，还有半个兔架子，留着晚上吃，这样那只鸡可以留在明天吃了。 山洞里很冷，北风虽然吹不进山洞，但凉气一直顺着洞口向里面扑，秦月明折了两根树枝，用石头砸进洞口内侧的岩层里，一根铁丝扯上去，再把床单挂上去，床单耷拉到地上，双层的床单瞬间遮挡了大部分凉气。 “小影，你先歇着，我再去找些枯草和柴禾”。 “不要歇，我跟着你一起，我可以挎篮子”。 知道妹妹自己留下害怕，秦月明也没有勉强，熄灭了火堆，拿着柴刀拉着妹妹钻出洞口，把两个大石头再堵上，两人一起搜寻干树枝和干燥点的枯草。 来回折腾了三趟，感觉小山洞快放不下了，洞口外面是不能堆积的，避免被别人发现。 干草放在外面还得再晒一会，防止晚上铺在下面潮湿，树枝都垛在了最里面，晚上肯定要生火的，不然一床被子和一床褥子根本扛不住寒夜。 山下的村子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出门了，偶尔有点急事的也是左顾右盼行色匆匆，秦月明不敢大意，自己被抓去矿区或者暂时死不了，但留下妹妹一人别说是温饱，活下去都很艰难。 太阳西斜了，金色的光芒铺满了大地，山阴处的积雪折射着光线，群山之间熠熠生辉。 景色不错，但秦月明没有心思欣赏，干草可以收起来了，趁着上面还带着一丝日光照射的温暖，来不及铺床了，还要去看一遍套子。 秦月影不太想出洞口了，外面太冷了，不过相比自己留下的可怕，好像冷一点也能接受的了。 兄妹两个转悠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套子空空如也，秦月影依然采集了些风干的酸枣，小手被扎了几次，没喊疼，也有没娇气。 草窝子里两个红彤彤的板栗算是重大的发现了，咬开一个口，里面的金黄色让人欣喜，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好多外面看着光鲜，里面已经黑灰了。 秦月明看着板栗，突然想起了前世吃过的板栗鸡，自嘲的摇了摇头，肚子都垫不饱了，还是不要想太多的美食，不然胃会抗议的。 回到洞口，天色暗下来了，模糊的村子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炊烟也稀疏了很多。 秦月明又找了些石头塞进洞口里面，打扫了外面的自己和妹妹活动的痕迹，从里面把两个大石头翻拽着堵住了洞口，用别的石头塞满大的缝隙，再用枯草塞满小的缝隙，一道屏障墙便砌成了。 厚厚的双层床单放下，秦月明还是不放心，把棉衣脱下来又加固了一层，确定火光不会透露出去后开始生火。 上午剩下的半个兔架子，没有太多肉了，架在火堆上面烤热，秦月明撕扯着肉条喂妹妹。 “哥，你也吃啊”！ 见哥哥一直在嘎嘣嘎嘣的咀嚼兔排，秦月影有些心疼。 “小影，你还在换牙，多吃点肉，哥哥多吃骨头，骨头其实比肉好吃，你咬不动罢了”。 明知道哥哥在说谎，秦月影却非常高兴，又吃了两口，怎么也不吃了，说是吃饱了。 秦月明有些心疼，一只兔子吃两顿，每天都有这样的伙食的话也不算贫困家庭了啊！为什的自己和妹妹吃的这么寒酸呢？ 仅有的几块兔肉还是没舍得吃，放在盆子里就当明天的早饭了，给火堆添了点柴火，秦月明开始铺床，先把干草均匀的铺在地上，再把褥子铺好，被子也卷开放在上面，可以睡觉了。 秦月影已经钻进了被窝，秦月明又检查了一遍火堆，引燃了干草可不是闹着玩的，火焰明显向山洞里面倾斜，不用担心被烟雾呛到。 秦月明心里吐槽，这或许是封龙山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山洞了，虽然有点小，但也算给自己和妹妹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 脱掉了棉裤，把棉裤盖在被子上面，穿着棉麻的里衣钻进了被窝，里衣明显有些小了，手脖子和脚脖子都露在了外面，妹妹的也一样，应该都是两年前母亲给置办的。 秦月明钻进哥哥的怀里，虽然洞口堵的严严实实的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小影，冷不冷”？ “不冷了，有些怕”。 秦月明轻轻的拍打着妹妹。 “有哥在，什么都不用怕，柴刀菜刀都在我手边上，老虎进来了我也能剁了炖汤喝”。 早上开始逃难，上午和下午跟着哥哥跑了两趟套子，秦月影显然又累又困了，哥哥拍打的很轻柔，轻柔的让秦月影眼皮越来越沉，终于趴在哥哥温暖的怀里睡了过去。 秦月明却难以入睡，山洞只是躲避灾难的地方，不适合长住，鬼子和二鬼子来招人或者抓人根本没有时间节点，或许明天就来，或许三五天或者十天八天都有可能，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月影哥哥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今天查看套子的时候也发现了，上山下山都轻轻松松，得想办法武装自己啊！最好是搞支短枪，当然一长一短更好，长的打猎，短的防身。 十五岁的年纪，说白了还是个半大孩子，带着个九岁多的妹妹，走到哪里都难免被人欺负，不知道枪法好不好练，前世自己公园打气球是很牛批，但真枪和玩具枪差别很大，如果是步枪，光后坐力就是个大问题。 想多了，一把柴刀一把菜刀，去哪里搞枪去，睡觉吧！秦月明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 呜嗷～！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狼嚎惊醒了秦月明，手摸索着抓住了柴刀，火堆已经灭了，山洞没漆黑一片，感觉妹妹还在怀里，稍微松了口气。 呜嗷～！ 又一声狼嚎传来，感觉嚎叫的狼应该不在封龙山上，离自己起码有个几里地。 “哥哥？哥哥？有狼”。 秦月影被狼嚎惊醒了，抱着哥哥瑟瑟发抖。 第6章 鬼子来了 秦月明拍打着妹妹安慰： “别怕，狼离我们十多里地呢”。 感觉山洞里面气温很低，秦月明让妹妹松开手，还要再生一个火堆。 “小影，松开手，我再点个火堆，狼害怕明火，不敢往这里靠近的”。 秦月影犹豫了半天，还是松开了紧紧搂住哥哥的胳膊。 摸索着找到洋火，从铺盖下面抽了一把干草，划了一根洋火点燃，山洞里瞬间明亮了。 把干草放在原先的火堆上，摸了摸灰烬还有些余温，应该是刚灭了不久，先添加小枝条，在添加粗树枝，等胳膊粗的树枝开始燃烧，山洞里暖和多了。 秦月影伸出了手臂，拉着哥哥的衣服。 “哥，生好了么？快进来，别冻着了”。 两人借着火堆的温度又睡着了，外面已经天亮了，厚厚的床单和石头枯草阻挡了光线的进入，一直到上午九点，秦月明才被噩梦惊醒，妹妹已经醒了，看着哥哥满脸急色有些担心，见哥哥睁开了眼睛，关心的问道： “哥，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月明不想没事吓唬妹妹，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做梦烤火呢？天亮了么”？ “不知道，我不敢去洞口看”。 秦月明穿好衣服鞋子，把床单拉到一边，撕掉塞进石头缝的枯草，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看样子早就天亮了啊！ 把枯草都撕掉，小的石头也都挪开，还没等搬来大石头，秦月明停止了动作，从石头缝里竟然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完了，村子出事了。 直起上身从最上面的石头缝里向外张望，大半个村子映入眼帘，鬼子进村了，不是电影电视或者小说，活生生的鬼子进村了。 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村子里的人都被赶到了打谷场上，有三四户人家被点燃了房屋，打谷场上有黄皮钢盔的鬼子，也有黄皮大檐帽的二鬼子，太远看不清楚，好像是一个鬼子头头正在训话。 “哥，你在看什么呢”？ “小影，小点声，村子里有鬼子”。 秦月影立即把身子缩回了被窝，二鬼子都那么可怕，鬼子不比饿狼还要吓人啊！ 砰！ 一声枪声传了来，吓得被窝里的秦月影一个哆嗦。 “哥哥，鬼子杀人了么”？ 秦月明摇了摇头： “没杀人，吓唬人呢”。 怕妹妹害怕，秦月明撒谎了，鬼子开枪确实是杀人了，就这一会的功夫，用步枪枪毙了一个，还用刺刀捅死了一个。 “麻了个巴子”。 秦月明有些上头了，亲眼看到小鬼子的禽兽行径，和电视电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脑袋瞬间充血，眼睛也开始变红。 “哥，你骂人了”。 “没有，刚才骂鬼子呢，鬼子不是人”。 秦月影虽然害怕，但年龄小总归是有些好奇心。 “哥，我看看行么”？ “别看，小孩不能看鬼子，鬼子长的太恶心了，看了鬼子晚上做噩梦”。 秦月影不说话了，噩梦太可怕了，有时候明明已经醒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还感觉有东西在抓自己，急躁得很。 秦月明紧紧的盯着打谷场，见鬼子好像在挑人了，点到谁立即有二鬼子把人拽出来。 一个老人稍稍阻挡了片刻，一个二鬼子枪托砸在了老人脸上，老人立即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周围的亲戚扑倒在老人身边，被二鬼子拽住的年轻人也在拼命挣扎，二鬼子一枪托砸在年轻人的肚子上，年轻人失去了反抗能力。 砰！ 又一声枪响，骚乱的人群瞬间停止了动作。 鬼子继续挑人，被挑到的只能悲愤的接受命运，几个女子也被拽了出来，秦月明看的悲愤交加，没办法，自己只有柴刀，身边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妹妹，只能躲在洞口里暗自生恨。 砰！砰砰砰！ 挞挞挞挞挞挞挞！ 轰！轰轰轰！ 突来的枪声让秦月明心头大振，来队伍救援了么？ 把石头往旁边扒拉以下，秦月明伸出了半个头，整个村子的情况映入了眼帘，确实是援兵，不是正规军，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难道是传说中的游击队么？这个时候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游击队啊！不过也可能是躲在山里的国军残余部队。 “哥哥，怎么了？我害怕”。 “别怕，小影，有队伍救村子了”。 战斗一打响，二鬼子立马抱头鼠窜，老百姓也趁机逃跑，鬼子顾不得老百姓，对着游击队的方向开始反击。 秦月明看着村子里的战斗，鬼子人少一些，但枪法准，游击队人多还有两挺机枪，但枪法不太行。 轰！轰轰轰！ 小鬼子开始扔手雷了，游击队这边被炸到了几个人，也掏出了手榴弹扔向了小鬼子，二鬼子在鬼子的呵斥下也开枪了，畏畏缩缩的根本打不到人。 游击队见老百姓都跑进了山里，这群鬼子和伪军是消灭不掉的，扔出一轮手榴弹开始后撤，鬼子跟在后面开始追击，十多个二鬼子拖拖拉拉，直到鬼子军官抽出了指挥刀，才跟着鬼子一起追击。 “好机会啊，天赐良机”！ “小影，我用石头堵住洞口，下去偷点东西，你千万别喊别动，等我回来，好么”？ 秦月影本来是死也不会同意的，见哥哥转过身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秦月明抄起柴刀，推开石头钻了出去，回头又用石头堵住了洞口。 秦月影鞋子没穿，已经扑到了洞口，看着哥哥眼泪直打转。 “听话，别乱喊，别害怕，我捡一把枪就回来，那样我们就安全了”。 “哥哥小心，别扔下我自己一个人”。 秦月明从石头缝里狠狠的摸了摸妹妹的头。 “用石头塞一下洞口，再塞些草”。 说完就跳下了土坎，来不及寻找上山的小路了，从土坎一层一层的往下跳，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燃烧，昨天晚上还在为今天的生计发愁，现在看了鬼子残害百姓再也忍不住了，必须搞到枪，一来为了打猎，二来为了遇到鬼子或者二鬼子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跳了几十个土坎，秦月明气喘吁吁了，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自己是一层一层的跳下来的。 第7章 丰收 顾不得琢磨自己的身体素质，继续向前狂奔，仅仅五六分钟进了村子。 身边的房子还在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刺耳，跑到打谷场，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惊惧，三四个鬼子，三个老百姓，还有两个二鬼子，游击队受伤的应该都被带走了，秦月明有些担心，带着伤员逃跑，能跑的掉么？ 捡枪，手榴弹也要，手雷也要，枪上都带着刺刀，有一支还染了血迹。 八嘎！ 秦月明刚摘下一个鬼子身上的步枪，鬼子竟然开口说话了。 没死？秦月明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明白鬼子身上的枪口松了口气，肚子上一个血窟窿，已经流了一地的血了，刚才那声八嘎也有气无力，就从你身上练练胆吧！ 秦月明举起了柴刀，在鬼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刀劈在鬼子脖子上，砍断了大半个脖子，柴刀差点没抽出来，好在鬼子血流的差不多了，血液没有喷溅。 解决了鬼子继续打扫战场，五支步枪，一支手枪，手枪是一个伪军军官的。 六个子弹带，手榴弹四颗，香瓜手雷七颗，水壶不要多了，两个就够了，收获不错，不过摸了一手鲜血。 枪带不了，带了自己也用不了，自己带两支步枪就够了，选鬼子的步枪，应该是传说中的三八大盖，把三支步枪塞进草垛里外面做好了伪装，记准了位置，抬头看了西面一眼，还有零星的枪声传来，应该还在战斗。 继续摸，鬼子和二鬼子身上竟然有大洋，摸着袁大头，秦月明心里一阵激动，像是看到了白白的大馒头。 枪声停止了，秦月明不敢耽误了，几具鬼子和二鬼子的尸体也摸的差不多了，把所有东西都挂在两个肩膀上，手里拿着手枪套扭头抓紧跑， 负重有点多，跑不动了，只能一边喘息一边快走，手里还研究着手枪，电视上见过，应该是盒子炮，最后面的保险是打开的，秦月明想试试手却没敢开枪，万一把鬼子召回来，自己带着妹妹跑不了多远的。 退到村子后面，见西面依然没有动静，手忙脚乱的开始爬山，千万别被鬼子和二鬼子回来看到了。 秦月明跳下土坎的时候，秦月影就趴在了石头缝上，担心的盯着哥哥的身影，角度问题看不到哥哥跳土坎，但哥哥出现在村子的时候还是看见了。 看着哥哥冲进了打谷场，那边地上好像还躺着人，秦月影心里充满了担心。 当哥哥举起柴刀砍向躺着的人的时候，秦月影明白了那就是鬼子，看不清，也不知道到底长的怎么可怕的，但哥哥杀人了，秦月影这一瞬间没有害怕，哥哥是英雄，敢杀鬼子了。 二十多分钟，秦月明终于爬上了山坡，一屁股栽在山洞口边。 “小影，你没事吧”！ “没事的哥哥，鬼子都走了么”？ “可能还会回来的，等我进去把山洞封起来”。 “我先把东西塞进去，你别乱动啊！有枪还有刺刀，小心走火”。 秦月影答应了一声，秦月明把步枪两支步枪塞了进去，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自己也挂着手雷和子弹带钻了进去。 把石头重新堵了起来，不过最上面留出了空隙，要随时观察鬼子回来后的动向，要是往这里搜山的话，什么不用说，拉着妹妹跑就对了。 秦月明进了山洞，开始从身上卸货，手雷和手榴弹全部从子弹带里掏出来堆在了一起，子弹带卸下来四个，身上还背了两个，想了想又装进去了两颗手雷。 把手枪套绑在腰上，试着轻轻的关掉了手枪的保险，两支步枪还得等一会再研究。 做完了一切，秦月明趴在洞口继续观察村子的方向。 村子里依然一片死寂，浓烟渐渐的小了，也亏的着火的房子不是联排的，不然一排房子都剩不下。 秦月明盯了半个小时，突然发现了村子西面有了动静，刚才的鬼子和二狗子回来了，不过用担架抬了两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游击队应该是跑了，不然小鬼子肯定会抓个活的回去报功。 回到打谷场，鬼子和二鬼子开始收拾自己人的尸体，一个鬼子指着地上的尸体像是惊奇大叫的样子，一群人围了上去，应该是看到有同类的尸体被砍断了脖子。 鬼子指挥官拿着望远镜查看了一番，尤其是对着秦月明兄妹藏身的封龙山方向，看了半天应该是没发现什么。 日军没死心，伪军又进村搜查了，秦月明有些奇怪，人都跑了，这个时候搜个毛啊！ 确实是搜带毛的东西，十多分钟后，几个伪军牵着两只羊，用步枪挑着几只鸡回到了打谷场，日军指挥官这才下令撤退。 百姓没抓到，还死了几个士兵，不过有两只羊和几只鸡也算是收获。 日军刚走了没多久，有百姓下山回来了，他们或许是和自己一样，躲在山上一直盯着鬼子的。几个人到了打谷场上围着亲人开始痛哭，更多的是回到家里检查损失。 秦月明摸了摸腰里的盒子炮，必须抓紧练习开枪，不然悲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兄妹身上。 “哥，你饿么”？ 秦月明这才想起来早上饭都没吃，现在已经晌午了，套子还没查看，不着急这一会，先给妹妹炒鸡吃吧！ 鬼子走了，秦月明把身上的家伙什都解了下来，全部堆在靠近洞口的角落里，叮嘱妹妹千万不要乱动，步枪很可能是顶着火的。 柴刀剁了鬼子脖子，血迹还在，肯定是不能剁鸡的，只能用菜刀将就了，找了个石板清理干净，菜刀剁鸡确实不太好用，刚剁了两下豁了垭口，算了，还是煮吧！逃难的日子，不能太过讲究。 山前的积雪基本上化没了，水也是个大问题了，秦月明只能带着妹妹，拿着铝盆子和两个水壶去山背阴处化雪水。 柴禾是现成的，盆子架在石头上，点燃了枯草，捧上积雪烧一会就化了，把两个水壶灌满，盆子里继续化了半盆子水，秦月明背着水壶，端着盆子，妹妹收集了一抱干柴火，两人转回山洞继续做饭。 野山鸡，即使是公鸡，也不会太大，和家养的没法比，也就是勉强解决一顿饭，下午还得去查看套子，不然晚上就没饭吃了。 对了，还有大洋，可以趁着天黑去镇子上买点粮食的，村子还不能回，鬼子虽然走了，但保不定会趁夜杀个回马枪。 第8章 盒子炮的后坐力 野山鸡肉很柴，柴的就像是嚼木头渣子，不过妹妹秦月影依然吃的很香，一手一个鸡腿啃的津津有味。 秦月明把鸡胸肉撕下来拆成小块，放在干净的石板上冷却，自己则啃着鸡脖子和骨头架子。 “哥，给你个鸡腿”。 秦月影小手一伸，一只鸡腿堵在了哥哥的嘴巴上。 秦月明摇了摇头。 “你多吃点，今天我在鬼子和二鬼子身上摸了几块大洋，一会要是实在没有猎物，傍晚我们一起下山，去镇子上买点粮食”。 “哥，早点去不行么？晚上我害怕”。 秦月明拍了拍旁边的盒子炮。 “没事，有它呢，遇上鬼子和饿狼都能解决”。 秦月影有些怀疑： “哥，你会开枪么”？ “不会，一会查看套子的时候去后面山谷练一下，应该没什么难的”。 一只野山鸡没几两肉，兄妹俩也就是打了打牙祭，妹妹喝了半盆子鸡汤才算是饱了。 秦月明把大洋都掏出来，一共八块大洋，也不知道现在的购买力怎样，应该能买个百十斤粮食吧！ 喝完了妹妹喝剩下的鸡汤，秦月明开始武装自己，盒子炮别在腰里，一起别进去的还有一把柴刀，身上挂了个子弹带，里面放了二十颗手枪弹和二十颗步枪弹。 研究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三八步枪的使用方法，枪膛里压了五颗子弹，拉动枪栓就能射击，这玩意其实在抗战剧里见到过，只是初接触有些迷糊而已。 出了山洞，把洞口堵好，秦月明没了之前的慌张，虽然还一枪没打过，但砍过鬼子脑袋见过血，还武装到了牙齿了，心中自然少了些畏惧。 先不去看套子，打几枪再说，有了枪了，也感觉到手痒痒了。 带着妹妹翻过了山头，开始向山谷下滑，山后面的积雪还有两指厚，好在坡度比较缓，小心点没什么危险。 进了山谷，秦月明从破棉衣里撕了点棉花，堵住了妹妹的耳朵。 “小影，往后一点，捂住耳朵，我要开枪了”。 秦月明举着三八步枪，瞄准了山谷上面的一棵槐树，拉开了枪栓，三点一线瞄准，枪托死死的顶在肩膀上，手稍微有些颤抖，秦月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等心情稳定一下，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没击中百米外的槐树，但打在了槐树旁边的石头上，还溅出了火花。 “砰砰”！ 声音很大，竟然在山谷里制造了回声。 秦月影高兴的跳了两下，哥哥好厉害啊！第一次开枪就打中了目标，那个石头真的不大啊！打的太准了。 秦月明继续瞄准，打完了枪膛中剩下的四颗子弹，还好，两枪打在了槐树上，三点一线，感觉和公园里玩的枪没什么差别，后坐力也没有想象中的大。 重新压上了五颗子弹，把地上的子弹壳捡起来交给妹妹保管，秦月影好奇的接过子弹壳，摆弄着五个子弹壳非常开心。 盒子炮，德国进口的驳壳枪，抗日电影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秦月明对它的造型非常熟悉。 检查了一遍枪身，发现弹夹里是十发子弹，这玩意就十发子弹么？记得二狗子军官子弹袋里好像有三个铁条，应该是电影里的指挥员明明怎么打也打不完的，本以为里面装了最少十五发到二十发子弹的。 秦月明大体熟悉了枪支的构造，回头让妹妹继续捂住耳朵，依然瞄准槐树开枪。 “啪”！ 枪声响了，大槐树那边纹丝未动，后坐力很大啊！秦月明改成了双手握枪，认真的瞄准了一番。 “啪”！ 这次击中了槐树，不过瞄准的是槐树向上一米多的位置，打的却是槐树的中上方。 秦月明突然记起来让子弹飞的一个场景，一个土匪教青楼的花姐练枪，枪好像是横着打的。 试着横打了一次，虽然没击中槐树，但是子弹没飞，打在了石头旁边的雪堆上。 十颗子弹打完了，三颗打中了目标，别的要么高了，要么飞了，继续装填子弹，十发子弹装上，把地上的子弹壳捡起来，秦月明带着妹妹开始检查套子。 十多个套子检查完，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啥也没有，今早开始又是枪声又是爆炸的，估计有猎物也逃窜了。 封龙山南有个前仙乡，离秦家住的北紫沟村只有五里地的距离，乡子不大，鬼子三番五次的来招工，弄的附近人心惶惶，傍晚时分，大部分百姓都封门落锁了，只有一个杂货铺子和一个小酒馆还开着大门，艰难的等着难得一见的生意。 “老板，有粮食么”？ 掌柜的似乎被附近的叫花子烦透了，见一个十五六的孩子领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以为是要饭的叫花子， “没有没有，快走吧”！ 秦月明把一块大洋拍在桌子上。 “受人之托，买点吃的，别废话，也别糊弄我，山不转水转，小心有人报复”。 秦月明拍了拍遮盖在衣服下面的盒子炮枪套，打出了砰砰的声音。 掌柜的瞬间明白了，北面在打仗，游击队不敢出来买粮食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孩子，不过这样倒是安全。 “不敢不敢，放心吧！童叟无欺，你要买什么粮食，我这里只有玉米和小麦”。 “有面粉么”？ “面粉只有玉米面，小麦粉后天才有”。 秦月明老气横秋的问道： “玉米面怎么卖”？ 掌柜的陪着小心说道： “以前一块大洋是二十三斤，不过现在年景不行，一块大洋只给二十斤，小哥放心，附近的粮铺和杂货铺子都是这个价”。 秦月明指了指柜台上的糕点，和后世的浆油果子有些相似，油炸的，口味应该不错，买了给妹妹吃，她一定很开心。 “那个给我来二斤，给我拿五盒洋火，再包十根蜡烛，两块大洋，剩下的给我装玉米面，老板，再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糊弄我啊”！ 秦月明看到货架上的红蜡烛，想到漆黑的山洞有些意动，大洋虽然珍贵，但自己现在有枪了，也没必要去心疼，又拍出了一块大洋，回头看了看门外的阴影，仿佛门外远处的黑影有自己人一样。 掌柜的不敢怀疑，半大孩子没那么多心计，黑影中很可能有他们的人在看着。 半袋子玉米面，两斤糕点，五盒火柴，十根蜡烛，掌柜的大方的送了个布包，装好了杂货给秦月明套在脖子上，又把面粉袋子搭上了秦月明的肩头。 第9章 玉米糊糊 秦月明拉着妹妹快步出了村子，从布包里摸出一封点心，撕开牛皮纸，掏了一块塞进妹妹嘴里，点心包也塞给了妹妹。 “小影，尝尝甜不甜”。 秦月影开心的咀嚼着甜甜的点心，从点心包里掏出一块踮着脚塞进哥哥的嘴里。 “哥哥你也吃，又香又甜的”。 秦月明含着点心，没舍得咀嚼咽下去，甜滋滋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小影，你自己吃，哥哥尝一块就行了，哥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秦月影嘴里嚼着点心，突然抽泣起来。 秦月明停下脚步，摸了摸妹妹的头。 “怎么了小影，不好吃么”？ “哥哥，我想爹娘了，我记得爹上工回来也买过点心，他们都说不喜欢甜食，全给我们吃了”。 秦月明紧了紧妹妹的手。 “小影，爹娘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看看北面的那两颗星星，就是我们爹娘在眨眼睛的”。 秦月影抬起头来，看着北面的天空，有两颗星星离得很近，眨呀眨的非常明亮，似乎真的在看着他们。 一路还算顺利，秦月明依然带着妹妹错过了村子，从村子东面爬上了山。 挪开堵住山洞的石头，让妹妹先钻进去，粮食也塞了进去，背着布包爬了进去，布包解下来，两块大石头重新堵上，摸着黑影用小石头和枯草塞住缝隙，不能大意，夜晚的光亮传的很远，光线绝对不能传出去。 塞得严严实实了，又堵上了两层床单，秦月明这才点燃了蜡烛，秦月影一直抓着哥哥的衣服，直到蜡烛亮了才松开小手。 蜡烛亮了，秦月明又检查了一遍洞口，确定光线不会泄露才放下心来，妹妹一路上煊了半包点心了，明明还想吃却强忍着。 “小影，你再吃点点心，等我烧玉米糊糊喝”。 “不吃了，都快吃饱了，留着馋坏了的时候再吃”。 生起火堆，把铝盆子架上去，倒上半水壶雪水开始煮，几分钟的时间水就开了，秦月明让妹妹用干净的树枝搅拌，自己捧了两次玉米面，均匀的撒了进去。 “小影，明天早上我给你做玉米饼子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糊饼子的时候抹点油，那样吃的时候才香”。 穷人家的孩子，抹点油就满足了啊！ 糊糊熟了，散发着玉米特有的清香，没有碗筷，秦月明只能垫着破布把盆子端到旁边冷却，火堆继续加柴，柴火不多了，明天还要继续搜寻。 兄妹两个的晚饭就是半盆子玉米糊糊，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是津津有味。 秦月影吃了半包点心，喝了十多口就说饱了，秦月明不想留着明天早上了，大口大口的全喝了，胃里暖暖的，好舒服啊！ “趁着吃晚饭身子热乎，赶紧睡觉”。 棉衣棉裤脱下来，秦月影钻进了被窝，秦月明又加固了一次洞口的防御，厚厚的棉衣挂上，任何光线也别想传出去。 妹妹跟着自己忙活了一下午，又走了一晚上走累了，躺下一小会就睡着了，秦月明不敢睡，他要保证火堆燃烧成安全状态，洞口就是手雷，真要是引燃了山洞，不被烧死也被炸死了。 担心妹妹受寒生病，秦月明一晚上起来生了三次火堆，每次都把洞里烧的暖暖的才灭掉明火，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即使是风寒感冒都有可能致命。 第四次生火堆的时候，秦月明扒拉开一点缝隙看了看外面，天亮了，虽然是微微明，不睡了，搞玉米饼子给妹妹吃。 刚要动手却发现没有工具，就一个铝盆子，又当盆又当锅，和面打饼子，可以做，但没地方放，那玩意放在哪里都会粘一层灰，对了，包点心的牛皮纸。 把布包里的蜡烛和洋火都取出来，半包点心倒进了布包，虽然有点油，但不会脏。 牛皮纸铺在干净石头上，秦月明开始和面打饼子，这是个技术活，太软太硬都不好吃。 六个饼子打出来，秦月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是盆子，不是锅，没有盖，锅盖盆子盖都没有，饼子都打出来了，这就尴尬了啊！ 妹妹醒了，看到石头上的饼子有些开心。 “哥哥，饼子打好了啊”！ “忘了没有锅盖了，盆子开着口弄不熟饼子”。 “那怎么办，要不放在锅里再煮糊糊喝吧”！ 秦月明看向放玉米饼子的牛皮纸，这玩意防油，应该也防水吧！试一试，不行再煮糊糊。 盆子里加上水，饼子蘸着花生油都贴在了盆沿上，六个饼子正好围了一圈，用牛皮纸盖住了盆子，上面压了几根树枝，只能这样了。 水开了，牛皮纸被水蒸气打湿了，不过非常顽强，有些透亮了依然顽强的坚挺着，秦月明不敢乱动，这时候有点外力很可能就撕开了，火焰还不敢加大，不然热气一定会摧毁牛皮纸的防御。 有些饼子的香味了，妹妹已经在咽口水了，不着急，现在开锅肯定是夹生的。 又坚持了二十多分钟，牛皮纸终于糜烂了，中间开裂掉了下去，水也快烧干了，秦月明紧张的摁了下玉米饼子，竟然弹起来了，看样子是熟了，不容易啊！ 把盆子端下来，里面的水没一会就干锅了，用树枝轻轻的扒拉掉玉米饼子，下面有一点焦糊，不影响吃，香味更浓。 兄妹俩一人两个饼子，剩下的两个留着当午饭，就这样解决了早饭。 继续检查套子，依然空空如也，不过山洞里有粮，心里不慌了。 枪法还得练习，山洞里还有四百多发步枪弹，最少要练一半。 山谷里又传出来了了砰砰砰的枪声，秦月明的枪法在直线上升，一百发子弹打完，秦月影四个兜里的子弹壳都装不下了，秦月明比较满意，现在隔着一百米打槐树，十枪最少能命中一半了。 临走又打了十发盒子炮的子弹，这个不舍得打了，一共九十六发，现在还有七十六发了。 中午两人啃了个玉米饼子，妹妹吃了几块点心，感觉吃饱了，秦月明决定带着妹妹进深山探查一番。 把三八步枪背在身上，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拿着盒子炮，有任何危险可以随时开枪。 秦月明感受着双枪带来的安全感，做起了白日大梦，要是能打只野羊或者麋子啥的就好了。 第10章 山崖木屋 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从化了雪的南坡爬上了附近最高的山头，寒风凛冽，秦月明把妹妹捂在怀里，打量着周边的地形。 往南看全是明晃晃的雪地反光，往北看都是化了雪枯黄的草坡，两边的山沟里是光秃秃的树木，也有些阴影是密密麻麻的松林。 “哥哥，松开我，我也要看”。 秦月明松开手，妹妹从怀里钻出来，看着明晃晃的光亮眯起了眼睛。 “哥哥，你是在寻找猎物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大白天的，又没有傻狍子，看到才见了鬼了。 “没什么猎物，我们去松林看看吧！” 秦月影有些害怕，松林里面阴森森的，北风吹着松针的声音呜呜呜的，听着就感觉害怕。 “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还有东西吃”。 “怎么，不想去松林啊”？ “我害怕”。 秦月明揉了揉妹妹的头。 “害怕就不去了，我们顺着东面的山沟下去吧”！ 南坡还有积雪，秦月明拉着妹妹走的北坡，专门找的平缓的山坡行走，半个小时后，进了光秃秃的树林。 秦月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山上没有看到，树林里竟然有个小木屋，木屋藏在山崖下面，和山崖紧贴在一起，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很难发现。 高人啊！估计也是躲鬼子的，秦月明有些犹豫，自己的话可能会去查看一下，但拉着妹妹不太合适。 “哥哥，小屋子，谁住在这里啊”？ “别说话，躲着走”。 山谷里很安静，秦月影的话还是被木屋里的人听到了。 木门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脑袋伸了出来，见到拿枪的秦月明先是一惊，看到秦月影后仿佛又放下了心。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月明在木门打开的时候打开了盒子炮的保险，见是个姑娘，松了口气，不过保险没有关掉，听见姑娘的问话开口说道： “姑娘别担心，我和妹妹打猎路过，马上就走，不会和人家说你住在这里的”。 “你们也是猎人啊！你妹妹这么小你就带她上山，太危险了啊”！ 秦月明笑了笑，拉着妹妹继续往下走，秦月影傻傻的看着大姐姐，长的真俊啊！比村子里长的最好看的李寡妇还俊。 “小妹妹，你饿么？我这里有狍子肉你要么”？ 秦月影听见狍子肉停下了脚步，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跟上了哥哥。 “谢谢大姐姐，我们家里还有点吃的，不用了”。 姑娘看了眼戒备的秦月明，大手一直没松开妹妹，真是个好哥哥，和自己哥哥一样，心里生出了一点好感。 “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吧！屋里生了炉子，很暖和的”。 秦月明看了一眼木屋子的周边，一点烟火气没有，生的哪门子炉子。 “不用了，我们没打着猎物，这就回家，不然回去天黑了”。 似乎察觉到了秦月明的目光，姑娘大大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进来吧！山崖有个夹缝，烟火气都被夹缝抽走了，不知道抽到了哪里，不然我们住在这里早被人家发现了”。 姑娘似乎怕秦月明担心，把木门打开转了半圈，贴在了木屋的墙壁上，这样一来，木屋子一览无余了。 木床，地铺，火炉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秦月明关掉保险，把盒子炮插进腰里，拉着妹妹走向了木屋，他要观察一下，有必要自己也要建一个，总比趴在山洞里窝着好一些。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告诉你”。 秦月影除了哥哥谁都不信，虽然屋子里非常温暖，但秦月影并不安心。 秦月明打量着木屋，里面还算宽敞，地面都铺了松木板，山崖下面是空的，这样给木屋增加了一半的空间。 一张木床，地上一卷铺盖，墙上还挂着猎枪，姑娘没有说谎，她真是猎人，墙上贴着各种猎物的皮子，屋顶上还挂着鹿角。 “我叫秦月明，这是我妹妹秦月影，姑娘贵姓？和谁住在这里的啊”？ 姑娘心里一惊，本以为是附近村子里的穷小子，但几句话让姑娘觉得这小哥不一般。 “免贵，张颖，我哥哥叫张烁阳，进松林打猎了，一般太阳落山回来”。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啊！真是个好地方”。 “你们住的地方不好么？是不是也不敢住在家里？你们住的哪里？山洞么”？ 姑娘看着秦月影皱巴巴的小手有些心疼，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半大男孩子，一个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上虽然带着长枪短炮，但在这乱世之中，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头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秦月明看着这个叫张颖的姑娘感觉不像是坏人，太明亮了，明亮的没有一丝污垢。 “我们是前面村子的村民，家里只剩下我们兄妹了，小鬼子进村抓矿工，不敢留在村子，在南面向阳坡的山洞里躲避”。 “哥哥，我们走吧”！ “小影，别害怕，大姐姐不是坏人”。 张颖这才想起来说是给小女孩吃狍子肉的，炉子上有个铁锅，锅里散发着浓香，张颖打开了锅盖，盛了一碗肉汤递给了秦月影，汤里还有几块亮莹莹的鹿肉。 “我不要”。 秦月影很傲娇，自己虽然馋，但除了哥哥给的，谁给的东西也不吃。 张颖也没在意，把碗端给了秦月明。 秦月明接过碗筷说了声谢谢，坐在小木凳子上吹着凉气，感觉不热了，把碗递到了妹妹的嘴边。 “尝尝热不热”。 秦月影张开了小嘴，吹着气滋溜着肉汤，真的很好喝啊！ 张颖坐在床铺上，看着兄妹俩温馨的画面，心中多了些柔情。 “小颖，怎么开着门啊”？ 秦月明心里一惊，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摸向了后腰。 张颖发现了秦月明的动作，急忙喊到： “哥，家里来了客人了”。 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低着头进来了，紧锁着眉头看了眼秦月明兄妹，见是两个孩子又舒展开了，不过还是打量了下秦月明背着的三八式步枪。 秦月影嘴里嚼着鹿肉，小脸鼓鼓的看着闯进来的陌生人，往哥哥怀里靠了靠，依偎的紧紧的。 第11章 血海深仇 张烁阳放下了手中的两只兔子，看着嘴里鼓鼓的秦月影笑道： “好可爱的小妹妹啊”！ “哥，严肃点，别吓着小妹妹”。 张烁阳解下猎枪，背着秦月明挂在了木屋子的屋顶上，回头自我介绍道： “我叫张烁阳，是小颖的哥哥，小兄弟贵姓”？ “免贵，秦月明，这是我妹妹秦月影，寻找猎物无意中进来的，打扰了”。 张烁阳非常开朗，似乎逃难似的生活也没有让他哀怨愁苦，坐在地铺上卷起了旱烟。 “秦兄弟抽么”？ 秦月明摇了摇头，饭都吃不上了还抽烟，自己还在长身体呢。 “看小兄弟也不是常人，盒子炮，三八步枪，杀过小鬼子还是二鬼子”？ “小兄弟放心，我们不是鬼子也不是汉奸，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一家二十多口就我们兄妹逃了出来，仇总是要报的，但先得活下来再说”。 秦月明见对方说的真切，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机缘巧合，剁了一个鬼子脑袋，缴获了些步枪和子弹”。 张烁阳立马坐直了身体，手里的烟纸也顾不得摆弄了。 “缴获了些？除了你身上的还有么”？ “哥，你小声点，别吓着小妹妹”。 秦月影干完了一碗鹿肉和鹿汤，似乎还不太满足。 “小颖，给小妹妹再盛一碗，没看到小妹妹喝完了么”？ “兄弟，不瞒你说，我这里只搞了两把猎枪，打兔子还行，打鬼子打汉奸不大中用，你要是用不到，出个价，我兄妹两逃出来还带了些钱财的”。 “钱就算了，武器我还有一些，能余出来三把步枪，一百五十发步枪子弹，两颗手榴弹，四颗小鬼子的香瓜手雷，要的话可以跟我去拿”。 秦月明说着话接过了张颖重新装满的碗，吹着气给妹妹冷却。 “小颖，找钱，兄弟，别推辞，两根小黄鱼，你多余的武器弹药给我，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钱就不用了，吃了这两碗肉汤就够了”。 张烁阳笑的很爽朗： “秦兄弟，真是个痛快人，钱一定拿着，我们兄妹要报血海深仇的，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秦兄弟千万不要客气”。 秦月影吃着吃着想起了哥哥，怎么也不吃不喝了，把碗推给了哥哥。 秦月明无奈的笑了笑，三口两口吃掉了鹿肉，干掉了半碗鹿肉汤。 张烁阳兄妹看的满脸柔情，他们兄妹小时候也有段这样的经历，也是这样互相依偎着活了来的。 “张大哥，走吧！三支步枪还藏在村子里，我们先去取枪”。 “我也去，我也去，我要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实在憋屈的话就跟我们回来吧！明天让哥哥给你们也搭建个木屋子”。 秦月明拉着妹妹，带着兄妹俩在打谷场的草垛里找到了藏着的三支步枪，村子里有人，但没事没人出门，四人一起回到秦月明兄妹居住的山洞，张颖伸进去头看了一眼，眼里蕴含了些泪光。 秦月明拿出了三个子弹袋，手雷和手榴弹也拿出来几个，都递给了兄妹俩。 张烁阳拿着枪弹和手雷浑身激动，激动过后看着秦月明一脸感激。 “秦小兄弟，带着小妹妹和我们一起住吧！这里实在是～”。 秦月明见这兄妹俩也不像坏人，看着妹妹征求妹妹的意见。 秦月影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年龄小，但也能分辨是非了，觉得那个大姐姐真心不错。 “秦兄弟，收拾一下，我们帮着拿家当”。 秦月明把家当一件一件的递出来，兄妹两个看着都有些眼圈泛红，太艰难了啊！ 这还是秦月明发了笔小财后的家当，真不知道两人看到之前的家当会有什么感觉。 搬进了小木屋，张烁阳依然塞给了秦月明两根小黄鱼，不收都不行。 “这个山崖底足够宽，今晚先将就一晚，明天我们一起给你们安家”。 “张大哥，多谢了”。 “别客气，以后都不用客气，都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两家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小影已经在张颖的床上蹦哒了，秦月明给兄妹俩分享着能拿的出手的点心，两人自觉点只吃了一小块。 晚饭依然是鹿肉汤，不过有了玉米面，秦月明在锅沿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浓香充斥着木头房子。 小影感觉不饿了，但还是啃了个玉米饼子，似乎比早上的还好吃一些，张家兄妹两个对玉米饼子比肉和汤还要热衷，一个吃了三四个。 “张大哥，能和我说说你们家的仇人么”？ 张烁阳没有隐瞒： “我家是石门市的商户，家里经营药材生意多年了，攒了些家当，石门沦陷，一个汉奸王八蛋勾搭着鬼子去我家打秋风，家父无奈交出了五千大洋，谁知道汉奸和小鬼子并不满足，随便给我家安了个通敌的罪名，就这样，一晚上我们家没了”。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什么逃出来的，我父亲打发我们兄妹去栾城进货，应该是怕鬼子汉奸不放过我们家，把我们打发出来，没想到祸事真的发生了”。 “能和我说说汉奸叫什么吗”？ “宋子豪，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有个汉奸仇人，死鱼眼，吴排长，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经常出来下乡抓矿工，以后我也会报仇的，万一碰上这个宋子豪，我一起给他收拾了”。 “你说的吴排长是不是右眼有问题，死胖死胖的”？ “张大哥，你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和我家仇人宋子豪一样，都是石门保安团的，小鬼子一来就跪下投降了，死鱼眼吴天冲是排长，宋子豪那个天杀的是连长，都是无恶不作的畜牲”。 “对了秦兄弟，你家的仇恨是怎么回事”？ 秦月影在床上玩累了，闻言气愤的说道： “那个死鱼眼抓我哥哥去做矿工，我哥哥为了照顾我死活不肯，被那个死鱼眼一枪砸在头上，当时都吓死我了”。 “头上中过枪”？ 秦月明苦笑着解释道： “用枪托砸的，差点砸死了，好在命大，人是活过来了，好多事印象有些模糊，还好还记得自己的妹妹”。 第12章 小颖和影儿 秦月明陪着张家兄妹聊到了深夜，妹妹早早的睡了，第一次没用哥哥搂着，躺在张颖的床上睡得非常安宁。 张颖一边聊天一边轻轻的拍打，目光中全是柔情。 得知秦月明兄妹父母的遭遇，张家兄妹也是无比的愤恨，乱世之中，想安生的过个日子都难，商户有商户的麻烦，农民有农民的悲哀。 张颖在床上搂着秦月影，秦月明和张烁阳整理了下地铺，勉强放好了两床铺盖，见中间有根铁丝挂着床单做的帘子，秦月明伸手拉开了，阻绝了床铺和地铺的视线。 张颖有些好笑，十几岁的孩子，也知道避嫌了，她哪里知道，秦月明有个三十多岁的灵魂。 炉子里的干柴已经没有火苗了，但还会散发一两个小时的热量，别看是个小木屋，张烁阳兄妹搭建的非常专业，密不透风，有烟火气也被崖壁的石缝吸走了。 秦月明依然觉得奇怪，自己住的山洞抽风，隔着两条山梁山谷，这边的崖壁竟然也在倒吸，真不明白是什么原理。 秦月影睡得很香，清早醒了刚要喊哥哥，突然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好像待在娘亲怀里的感觉啊！ 秦月影目光有些朦胧，抬了下头看见张颖的脸庞才想起来，自己家和张家合并了，再也不用睡那个黑漆漆的山洞了。 秦月明也睡得非常舒服，可能是从张家兄妹身上感到了些安全感，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饭是秦月明做的，这里不缺调料，等张烁阳剁完了兔子，秦月明开始清炖，大锅炖兔子，一整只带骨兔子肉，加上粉条和玉米饼子，这根本不像是逃难的生活。 张颖还没起床，主要是秦月影不想起，两人坐在床上看着秦月明忙活，心里充满了温馨。 “秦兄弟，手艺不错啊”！ “张大哥，喊我小明吧！喊我妹妹小影就行”。 “那也行，你们喊小颖姐就好，唉不对啊！两个小影”。 张烁阳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小颖，一个小影，这还真是缘分。 “这样吧！喊小颖是喊我妹妹，喊影儿是喊你妹妹”。 秦月明端着碗在喂妹妹，秦月影虽然自己能吃，但更喜欢哥哥喂自己。 “那我喊小颖姐，喊影儿吧”！ 张颖啃着玉米饼子，刚才的香味扑鼻，感觉比肉菜的香味更有诱惑力。 吃完早饭，秦月明想再去查一次套子，没有收获的话就解回来。 “哥哥，我也要去”。 张颖不想看小妹爬坡受罪，不过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已经习惯了在对方身边，也不好劝着留下。 “哥，你给准备木头吧，我和他们去转一圈”。 见哥哥点头，张颖从床铺下面摸出了一把手枪，很小巧，秦月明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张颖检查了一遍弹夹，挑选着从秦月明那里买来的三支步枪。 “哥，你用哪一把”？ “你先挑吧！两支是鬼子的三八步枪，一支是我们自己产的汉阳造，子弹口径不一样，你还是用三八步枪吧！后坐力小一点”。 张颖比对了一下，把子弹带背在身上，拉动枪栓检查了子弹，五发的弹仓还有三颗，压上两颗拉动了枪栓，出了小木屋开始胡乱瞄准。 “哥，我能不能试试”？ “试吧！小明，给影儿捂住耳朵”。 张颖瞄准的是山崖对面背阴山坡上的一棵大树，瞄准击发，没打中，打在了大树右边的枯草堆里。 继续拉动枪栓瞄准射击，一弹仓五颗子弹打完，只有一颗打在了树干上，还是擦着过去的，还带走了一块树皮。 这枪法，和自己差不多啊！就是不知道她哥哥怎么样。 等张颖压好了子弹，三人开始向树林外面走，走一段距离秦月明就回头看看小木屋。 “小明，你看什么”？ “我看看在外面能看到不”？ “不注意的话很难看到，别看冬天没树叶了，但隔得远了树木太多，总能挡住别人的眼睛，木屋又在山崖下面，想要看过去还得转路，谁没事看那里做什么”？ “颖姐，你们不怕被人发现么？万一被人包围了怎么办”？ “荒山野岭，谁没事来抢劫还是咋的，敢住进山里的，要么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要么是躲着鬼子或者汉奸的，谁没两把刷子，抢也抢不到值钱的货，还不一定能抢成，鬼子汉奸城里乡下的事都忙不过来，一年半载估计没精力搜山的”。 精辟，确实没必要太过小心了，尤其是有了步枪和盒子炮，之前小心翼翼就怕遇到坏人，现在感觉自己也有做坏人的资本啊！ “小明，我想想昨天你带着妹妹看我就觉得好笑，实说实说，是不是觉得姐姐会吃人啊”！ 秦月明觉得不能被个姑娘鄙视了，露出两排大白牙嘿嘿的笑了： “看中了你们的小木屋了，想看看住的什么人，打算出手抢来着，可惜你太礼貌了，又是肉又是汤的，实在下不去手”。 张颖被秦月明逗笑了，两个小屁孩还想抢，真以为自己的手枪是吃素的啊！ 依然没什么收获，但铁丝不想再放了，秦月明收集着套子，慢慢的转到了之前居住的山洞，山洞没什么变化，冷冬数九的，确实没几个人上山。 村子里依然安静，偶尔的犬吠和鸡鸣表达着点生机。 “你们就是这个村子的，那一家啊”？ 秦月明在整理铁丝套子，妹妹指着山下靠东北角的房子说道： “小颖姐姐，就是那一户，哥，哥哥你快看，我们家的大门开了”。 秦月明顾不得撸直溜手里的铁丝套子了，伸头看向了自家的房子，果然大门是敞开的，不知道什么人进去过，或许是鬼子汉奸，或许是无赖进去找吃的，反正不是好人，连门都不知道给带上。 张颖有些紧张和兴奋。 “小明，我们手里有枪，要不要下去看看，真要遇上了鬼子汉奸，人多我们就跑，人少我们就给打死”。 秦月明摇了摇头： “不能下去，万一被鬼子堵在村子里，跑都没地方跑，打鬼子汉奸也不能在附近打，打了鬼子肯定会搜山的，我们那里藏不住”。 第13章 搭建木屋 张颖看着谨慎的秦月明取笑道： “胆小鬼，自家进了贼也不敢下去看看”。 “贼？偷什么？我们兄妹差点饿死了都找不到吃的，贼进去能找到？我不敢赌，我要是出了事，影儿也就完了”。 张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护妹狂魔，相依为命，自己哥哥不也是这样的男子汉么？这个秦月明看着十四五岁，但心智根本不像个半大孩子，应该是爹娘走了，带着妹妹受过无数的磨难才成熟的。 秦月明有些疑惑，张颖刚才还在嘲讽自己，现在看着自己满脸温柔是什么鬼。 “走吧！套子都收完了，回去了”。 张颖没忍住好奇： “就着十多个破铁丝，值得爬一趟么”？ 秦月明扬了扬手里的铁丝： “我们兄妹就是靠着它们活命的，要不现在可能早就饿死了”。 “是啊小颖姐姐，晚上黄吃酸豆根本吃不饱，越吃越饿”。 “酸豆”？ 秦月明指了指旁边光秃秃的酸枣棵。 “就是那个，结的红豆豆，早就风干了，没得吃躺在炕上用嘴嚼吧！能嚼出点甜丝丝的味道”。 张颖紧紧的握住了秦月影的小手，小可怜，自己感觉已经够可怜了啊！和他们兄妹比倒像是富家小姐了。 回到山崖下的小木屋，张烁阳已经在忙活了，木屋子拆了一边，见三人回来了，手里没什么猎物，安慰的笑了笑。 “不重新搭建了，把这个屋子扩一下就行，弄个隔间，我和小明睡在外面，两个小影睡在里面”。 “张大哥，怎么弄，我帮你”。 “这里帮不上忙，我在林子里砍了些木头，你和小颖去给抬回来吧！抬完了再去砍一些差不多粗的，今晚我们就住大房子了”！ 秦月影听到大房子非常开心，跟着哥哥姐姐想要帮忙，两人把长枪解下来，挂在了木屋比较高的位置。 “小影，你在这里看着大哥哥做房子，我和姐姐去搬木头，你还搬不动，要听话啊”！ 秦月影嘟了嘟嘴，不过没有继续缠着哥哥，坐在小木桩上看张哥哥忙活。 小木屋建的很粗糙，先用小腿粗的木头围起来，上面同样是手臂粗的木头，成斜面排列，用钉子钉好，再钉几个斜撑加固。 木头中间的缝隙都用混了枯草的黄泥填充，涂上厚厚的一层，屋顶的泥巴上还要固定一层整齐的红草，等晚上就会结冰，屋里生着炉火，一边化冰一边凝固，等干了后能防风防雨。 三人忙活了一天，中午简单的喝了点秦月明弄的玉米糊糊，天快黑了，终于完工了，小木屋扩大了一半，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平方了。 把工具都收拾进屋子，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待了，太冷了，手脚冰凉冰凉的，炉膛的火已经灭了，小影都冷的爬上了床铺。 秦月明为了感谢兄妹两个的付出，见这里油盐酱醋齐全，征求了两人的意见做了个红烧兔子。 张家兄妹两人并不太会做饭，闻言瞬间提起了兴趣，秦月影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的红烧兔子，但一听就很好吃的样子，爬到床的这头看哥哥忙活。 花生油在锅里滋啦啦的响，三人都把手伸出来靠近了炉灶。 “远一点啊！别溅上热油”。 仅有的配料大葱爆锅，秦月明把早上剁好的另一盘兔子肉倒进了锅里，锅里瞬间腾起了油烟。 “兄弟，动作小一点，别把屋子给烧了”。 炉灶的位置太过狭小了，只能一个人忙活，秦月明自己添着柴火，等贴着锅的肉半熟了开始翻腾。 加上酱油，酱拆子（白色的豆瓣酱），细盐粉，翻炒的差不多了，撕了半棵白菜扔进去，加上水，依然是贴上玉米饼子，盖上锅，焖半个小时就好。 “小明，说实话，你有这样的手艺，带着妹妹去石门找个饭店也能混口饭吃啊”！ “不去，鬼子汉奸太多了，伺候鬼子？有机会我还得打鬼子呢”。 “不去，我也跟着哥哥打鬼子”。 小影的一句话把三人逗笑了，等饭熟的时间，秦月明闲着没事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炮。 “兄弟，可以啊！盒子炮，几发子弹的”？ “十发的”。 张烁阳也掏出了手枪，和张颖的一模一样。 “勃朗宁，我好不容易搞了一对，被小颖抢去了一支”。 两人研究了半天手枪，秦月明感觉差不多了，掀开锅盖，玉米饼子和兔子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把玉米饼子铲下来倒在笸箩里，开着锅盖大火收汁，等一盆子香喷喷的红烧兔子肉摆上桌子，玉米饼子也不烫手了。 “喝点酒么？我还藏了几瓶好酒”。 秦月明摇了摇头，专心的喂妹妹吃饭。 “哥，喝点吧！我也喝点，今天冻坏了，喝点暖和暖和”。 张颖找出来半瓶子酒，给自己和哥哥都倒了一小碗，端着咂巴了一口，夹了块兔子肉开吃。 “真的可以啊小明，这味道，比饭馆里的大师傅做的差不了多少”。 张烁阳也吃的过瘾。 “料子还是少了，料子够的话，比大师傅做的还要好吃”。 秦月影小嘴巴巴的啃着骨头肉，偶尔还啃一口手里的玉米饼子，感觉哥哥越来越厉害了。 “哥，我自己啃，你也快吃吧”！ “小颖，家里还有多少吃的”？ 张颖滋溜着小酒说道： “一条狍子腿，半袋子白面，两块腊肉，别的没什么了，要出去买么”？ “明天再说吧！天亮了我再去松林转悠一天，小明，你去么”？ 秦月明有些困惑，有人看着妹妹，应该去打猎的，但妹妹不一定同意离开自己。 “影儿，明天和小颖姐姐在家里等着好不，我和大哥哥去松林打猎去，打到野鸡给你炒辣子鸡吃好不好”。 小影也喜欢上了这个姐姐，也知道不能一直缠着哥哥，啃着兔子肉开口道： “哥，你和大哥哥去吧！我怕松林刮风的声音，不陪着你了”。 秦月明松了口气。 “张大哥，我跟你去，昨天我就想进去看看，影儿不敢”。 第14章 松林狩猎 一顿饭吃的非常舒服，张颖看样子不胜酒力，一小碗白酒喝的面红耳赤，秦月明真担心她把妹妹挤下床去。 “影儿，今晚跟姐姐睡还是跟哥哥睡啊”！ “跟哥哥睡，颖姐姐晚上打呼呼”。 张颖的笑容凝固了，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童言无忌，哥哥张烁阳低着头偷笑，秦月明也有些尴尬。 “影儿别乱说，哥哥搂着就是了”。 炉膛里的柴火在燃烧，屋子里被烘烤出了淡淡的雾气，等木头之间的泥巴干了，屋子里一定特别的暖和。 秦月明搂着妹妹钻进了被窝，闻着火烤松木的气息，听着张家兄妹在闲扯，终于找到了一些温暖的感觉。 一夜无话，秦月明和张烁阳分别起来加了两次木柴，炉子里始终烧着火，木屋里非常暖和。 天蒙蒙亮，秦月明起来呼玉米饼子了，早上要吃，去松树林打猎还得带点干粮，虽然有些不放心妹妹，但考虑到张颖手里有枪，也只能狠下心来。 张烁阳醒了，似乎他非常警惕，和自己差不多，晚上睡觉不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随时能够惊醒，哪怕柴火炸燃的声音也会引起注意。 担心弄醒了两个睡觉的女孩子，两人非常小心，张烁阳烧着火，秦月明添上水呼上玉米饼子，小木屋一改造，把张颖的床铺挪到最里面，炉子附近也宽敞了许多，不像昨天还得自己烧火张锅一起干。 玉米饼子的香味惹醒了秦月影，接着张颖也起床了，拿着菜刀割了一块狍子肉，狍子腿煮过了，肉是熟的。 “炒一下吧！多给影儿吃点，你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颖姐姐，这是什么肉啊”？ “傻狍子，和鹿差不多，在松树林里盯着我们看，都不带跑的，要不是饿极了，真不想对它下手”。 秦月明心里有些疑惑，这玩意不是生活在东北地区么？棒打狍子瓢舀鱼，好像打的就是这二货，见了人会跑，但跑远了忍不住回头看，短暂的一生大多数是死在了好奇心上。 “张大哥，这里也有野狍子么？多不多”？ “不少，年轻的时候进山打猎，主要打的就是这玩意，这两年不常见了”。 年轻？秦月明看了眼烧火的张烁阳，不到二十吧？年轻是怎么个年轻法？ 玉米饼子好了，秦月明铲出来挡在笸箩里，上面盖上了包袱。 清理干净锅里的水，等烧干了锅，放了一勺花生油，葱花干辣椒爆锅，倒进去切好的熟狍子肉。 嗤啦～。 屋子里肉香扑面，张颖从水壶里倒出热水，掺了凉水调好水温，贴心的给秦月影洗脸洗手。 秦月明心里升起了感动，自己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有这么贴心，似乎来了就没给妹妹洗过脸吧！ “哎吆，大哥你看看，真是个小仙女啊！小明，你就不知道给影儿洗把脸啊！看看这水，都洗黑了”。 没有什么合适的配菜，狍子肉炒热了就好，秦月明铲出来放在盘子里。 “没顾得上，村里来了鬼子，光顾得逃难了”。 吃完早饭，秦月明在妹妹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山崖，秦月明和张烁阳一走，张颖给手枪上膛了，打开木墙上的观察孔盯着外面，其实她也很紧张，上次就是这样发现的秦月明兄妹。 “颖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影儿，我看看有没有兔子经过，有的话我一枪给崩了，让你哥哥再炒兔子肉吃好不好”。 “好啊！我也要看”。 张颖拉开了更大的缝隙，两人一起趴在缝隙里观察着。 张烁阳非常小心，上了山顶没往松林走，蹲在山顶上四处张望。 “把小颖放在家里我也不太放心，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每次出来我都会查看一会，没什么异常才会进松林”。 秦月明点了点头，同样蹲在山顶上四处张望，从这里已经看不到山崖了，但能看到进山崖方向的山谷，没什么异常，寒冬腊月的，不是活不下去，没人喜欢进山里找罪受。 “走吧！希望运气好一点，我们尽量早点回去”。 下了山顶，走了十多分钟进入了松林，张烁阳拿的是猎枪，三八步枪虽然精准，但打猎不如猎枪的，猎枪的弹珠可以装十多颗，打出去覆盖面广，打兔子野鸡什么的最合适了。 西北风吹着松林呜呜的响，怪不得妹妹不喜欢松林，听起来确实有些瘆人。 松林面积很大，两人转悠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猎物。 咕咕咕！ 一只野鸡突然蹿了出来，张烁阳刚举起猎枪，野鸡钻进松林里失去了踪影，秦月明尴尬的一笑，刚才走神了，感觉在松林里建造个木屋子也不错。 “太突然了，吓我一跳”。 “走吧！去谷底看看去，上次的狍子就是在谷底打的，那里有个泉眼，当时傻狍子正在喝水”。 秦月明看了看背阴处还没融化的积雪，不知道猎物渴了会不会吃雪，好像自己小时候吃过，吃的肚子凉凉的。 刚进山谷，秦月明突然举起了右手，张烁阳转瞬之间举起了猎枪，顺着秦月明的目光看去，一只小动物不知道在谷底的枯草里拱着什么。 野猪？感觉不太像。 张烁阳调整了下射击角度，给秦月明打了个手势，秦月明没看懂，但奇怪的是好像理解了，一起打。 举起三八步枪，轻轻的拉动了枪栓，瞄准了小动物后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张烁阳的动作。 通！ 砰！ 两人一前一后开火了，小动物惨叫一声，中枪后躺在草地上剧烈的蹬着小短腿，蹬了片刻后没了动静。 张烁阳示意秦月明小心注意，自己快速的装填弹药，猎枪就这点麻烦，打一枪装药得装半天。 “好了，走，过去看看”。 “张大哥，这是什么？小野猪”？ “猪獾，和小猪差不多，不过比野猪好吃的多，这个算是大的了，少说得有个十七八斤”。 张烁阳检查了一番，猪獾身上有四个血洞，三小一大，大的正中猪獾的脖子，把脖子打了个对穿。 “可以啊兄弟，后我出手，一枪毙命，大哥这一枪都有些多余了”。 第15章 野羊? 秦月明也很激动，第一次打活体啊！虽然是只猪獾，虽然在七八十米静止的状态下打中的，但也算是开了荤了。 “运气，运气好”。 张烁阳用绳子把猪獾捆好，秦月明主动的背起了猪獾，不重，感觉和个小羊羔差不多。 “走吧！这里开了枪，这片山谷不会有猎物了，我们去向阳坡看看去，背不动了和我说，别逞强，我们轮换着背”。 张烁阳觉得秦月明还是个孩子，起码比自己妹妹还小，该照顾的还要照顾的。 爬上山坡，张烁阳心里忍不住的惊讶了，这小子体力这么好么？这狗獾少说也得十五六斤，扛着猪獾背着步枪，爬半个小时满是积雪滑溜溜的山坡，怎么也得气喘吁吁吧！这小子竟然和在平路上遛弯一样，果然是靠近山区的孩子，从小练出来了。 “累不累？累的话给我扛一会”。 “张大哥，不用管我，没感觉累，对了张大哥，你们应该不缺钱才对，怎么不去乡里买些吃食呢？大冷天的光靠打猎能撑住么”？ 张烁阳隐秘的扫了秦月明一眼，打听钱？不过看到秦月明一脸平静的样子，想想他还是个孩子，应该没什么坏想法。 “当初我们兄妹是带了些钱出来，后来出事了，把跟着出来的兄弟们都打发走了，钱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敢随便花，还得省着买枪支弹药呢”。 “还有就是我们兄妹不能随便露面的，不然随便找个村子怎么也能寻摸个住处，要是让仇人知道我们窝在这里，不用等明天，深更半夜也得来斩草除根”。 秦月明不说话了，相比自己的仇恨，这兄妹俩更惨一些，随时可能有仇人的追杀。 两人在山坡上向下张望，太阳明晃晃的，什么也看不清。 “走吧！进林子，搜完这片林子，无论有没有猎物，我们都要回去了”。 两人进入了松林，没有再继续交谈，张烁阳八分注意力搜索猎物，两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半大孩子身上，一直在等他累了替换，却感觉他的呼吸一直舒缓。 搜罗了一圈，什么都没碰到，两人准备回程了，秦月明掂量着背上的猪獾，差不多二十斤，剥了皮扒了内脏怎么还能剩十斤多肉，四个人吃两天应该够了。 快要出松林了，走在前面的秦月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在一瞬间弯下了腰，手里的步枪指向了右前方。 张烁阳几乎同时举起了猎枪，顺着秦月明枪指的方向看去，两只羊？ 这个不能打，很可能是逃难的百姓带出来的，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 秦月明也发现了情况，羊这玩意不能随便打，肯定是百姓的，不过附近并没有人，正在啃着干草的羊也没有拴绳子。 “张大哥，这里怎么会有羊啊”？ 张烁阳仔细看了下，确定这不是羊，虽然和羊长的差不多，皮毛颜色不对，这玩意自己见过，好像叫什么斑马，不对，好像是斑羚。 “兄弟我左你右，这不是羊，是斑羚，我年轻的时候好兄弟打过，一会再和你说，我数一二三开枪”。 秦月明瞪大了眼睛，斑羚，应该是国家保护动物吧！我呸，什么保护动物，这时候杀老虎估计都没管的。 “一，二，三”！ 砰！ 通！ 两人同时开火了，张烁阳左手持枪，右手摸向了手枪，还没打开保险，秦月明拉动枪栓又开了一枪，开完枪又拉动了枪栓。 张烁阳的猎枪打中了两只斑羚，不过没造成致命伤害，秦月明的一枪正中斑羚的脖子，斑羚甩了甩头，想要弹射起步摔倒了，拉动枪栓后另一只斑羚已经起步了，第二枪瞄的是脖子后面，打中的却是后腿。 张烁阳手枪瞄向斑羚的时候，有一只原地蹬腿，另一只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歪倒在了一棵板栗树下面。 张烁阳心里一惊，这枪法，转头看了秦月明一眼，发现秦月明满脸兴奋，急促的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大风大浪，这不像是装的啊！ 确实不是装的，秦月明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打猪獾还没什么感觉，小小的兴奋了一下，打中了两只羊可是个不小的成就，能回去和妹妹吹三个月了，不对，是斑羚，不是羊。 “张大哥，快去看看死透了么？我腿有点酸”。 张烁阳忍不住笑了，这哪是有点酸啊！这是有点软啊！不过没好意思点破，一边装着猎枪的弹药，走上前去查看斑羚。 秦月明也跟了上去，想起来什么又从子弹带里摸出来两颗子弹塞进了枪膛。 树下的斑羚死透了，张烁阳直接拉起来背在身上，这玩意不轻快，五六十斤是绝对有的，两人走向还在蹬腿的另一只斑羚，这只斑羚脖子上的血窟窿还在冒血，努力的想直起脖子，却终于耷拉在了草地上，腿也跟着伸直了。 “兄弟，今天你立大功了，把这只也给我托到背上，我两只一起背”。 “那不行，两只看样子得一百多斤，一人一只”。 “那也行，你把猪獾给我搭上”。 秦月明没有勉强，把猪獾解下来给张烁阳搭上，自己抓住了斑羚的四只腿，轻松的架在了脖子上。 “能背动么？别勉强，压着身子可不长个子了”。 收获不错，张烁阳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走吧！轻松得很”。 秦月明换了个姿势，一手抓住斑羚的两条前腿，侧着肩膀斜扛着斑羚，另一只手提起了三八步枪，单手握住步枪中间，有危险可以随时甩掉斑羚举枪。 张烁阳虽然低着头走路，两眼一直在扫视着周边环境，握着斑羚腿的右手顺便握住了打开了保险的手枪。 回去的路不用再搜索猎物了，比出来用的时间还短。 “哥哥，哥哥和大哥哥回来了”。 秦月影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好想快点天黑哥哥回来，天还没黑就回来了，高兴的拿开顶门的棍子跑了出去。 张颖伸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哥哥和秦月明，关掉保险，把手枪塞进了衣服兜里，同样迎出了房门。 第16章 炒羊杂 两只斑羚和一只猪獾，不仅让小影儿笑逐颜开，张颖也兴奋的直跺脚。 “谁打的？谁打的”？ 张烁阳放下猎物，叉着腰喘了口气，看着抱着妹妹转圈的秦月明有些感慨，这小子，体力比自己还好，一路疾赶回来还是面不改色，这可是五六十斤的斑羚啊！小怪物。 “一起打的，我开了一枪没打到要害，秦兄弟两枪全部打的要害部位，这两只斑羚没跑几步就撩倒了”。 张颖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秦月明，小弟弟这么厉害么？ 秦月明没注意两兄妹的心思，抱着妹妹心疼的很，离开了将近六个小时了啊！表面没动声色，心里担心坏了。 “哥哥，你们打了这么大的羊，明天不用再出去打猎了吧”？ 秦月明没有纠正妹妹，刮了刮鼻子笑着说道： “明天不去了，今晚我给你炒羊杂吃好不好”？ 秦月影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今天担心坏了，中午颖姐姐热的香喷喷的玉米饼子吃的都不香。 天黑还有几个小时，必须把猎物收拾出来，张颖给两人热了下饼子，等两人啃饼子的时候，提溜着小铁桶和舀子刮水去了，山崖再往下走几十米有个小泉眼，兄妹俩来的时候整理了一番，这样寒冷的天气也没冻住，只是在周围结了层厚厚的冰。 两只斑羚一头猪獾，三人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八条带着半拉身子的斑羚腿挂在了木屋子旁边的大树上，今晚先吃下货。 秦月明把下货清洗的干干净净，大锅开煮，两只斑羚和一头猪獾的下货，一口大铁锅沸沸扬扬，大火煮了两个小时，秦月影都馋的流口水了。 秦月明把所有的下货捞出来放在盖顶上冷却，一盆子浓汤放在盆子里，等凉透了就是油冷子，炒菜比花生油还香。 给馋嘴的妹妹切了块斑羚肝，看张颖有些期待，也给切了一块，张颖红着脸接过，要不是馋的很，真不想和小孩子一样贪嘴。 每种内脏都切了一块，一个小铝盆子快装满了，指使张烁阳烧火，起锅烧油，葱花辣椒炸锅，下货倒进了热油，小木屋里全是香喷喷的味道。 晚上没打算呼饼子吃，猎物的内脏要尽快吃完，这玩意即使冬天也不能存放的太久，一盆子足够四个人吃饱了，香喷喷的炒杂货出锅，两个妹妹顿时觉得手里的肝不香了，张颖只夹了一筷子，就被香味吸引住了。 “小明，这么好吃啊！上次大哥打的傻狍子，同样煮了一锅内脏，又腥又苦，根本没法吃，全扔了”。 “是不是没抠苦胆啊！那玩意放里面煮烂了，确实没法吃，没抠苦胆汤煮出来应该是绿的对么”？ “是啊是啊！苦死了，大哥不舍得扔，吃了两顿也受不了了”。 张烁阳夹着“羊”杂苦笑，哪里懂得那么多啊！ “小明，你这都和谁学的啊！就这一手炒杂货，在石门摆个摊子，也能日赚斗金”。 秦月明之内瞎白话： “小时候村里杀羊，我抱着妹妹去看热闹，从宰羊到做酒席，看的我直流口水，主家看我们兄妹馋的很，炒完了羊杂给了我们一人一块，真的忘不了那种味道啊”！ “哥哥，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还小，不记事”。 秦月影小脑袋歪着嚼着“羊”肚子，真的想不起来了呢。 吃饱了，一盆子炒“羊”杂一点也没剩下，打着嗝都是一股子肉味，幸亏也不是羊，要不打嗝就是膻味了。 “小明，我估摸了一下，这些肉食能吃大半个月了，暂时不需要打猎了，明天我们去趟乡里，我给你打掩护，你买点粮食和日用品，我们一起带回来”。 “张大哥，白天最好还是不要去，等快天黑了我们再出发，天黑了进乡，黑灯瞎火的，买了就走，走小路，这样安全些”。 张烁阳点了点头，大白天遇上鬼子汉奸确实是麻烦，跑到哪里都能看到。 吃饱了就睡是件很幸福的事，但一屋子四个人只有秦月影没什么思想压力，只要在哥哥身边，只要肚子没饿得发烧，那就睡的非常安心。 另外三个人却不容易睡着，两个有血海深仇，一个是后世穿回来的灵魂，各有各的心事，在各自床铺上翻腾了半天，张颖突然开口了。 “是不是都睡不着？别翻腾了，小明，我们聊聊天吧，小声点，别把小妹吵醒了”。 “小颖姐，聊什么啊！要不你和大哥聊，我听个热闹”。 “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姐姐喜欢和你聊”。 说完话张颖脸上有些发烧，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还好，地上躺着的还是个孩子。 “你和姐姐说说抢枪的事呗，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啊！还剁了鬼子的脑袋，刚开始姐姐还以为你吹牛呢，不怕被鬼子看见了”？ 秦月明躺在被窝里苦笑： “我和妹妹在山洞里住了一晚上，早上发现鬼子进村了，小鬼子太残忍了，都是畜牲，说枪毙就枪毙，刺刀说捅就捅，根本不拿百姓的命当命，幸亏有支游击队偷袭了他们，不然村子里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秦月明摸了下妹妹的额头，见妹妹睡的很熟了，继续说道： “我也是怕极了，前一次就差点被汉奸抓走，没抓走也差点被那个死鱼眼排长打死了，老天开眼，留了一条命，我就寻思着必须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被抓走了或者打死了，我妹妹也完了”。 “看到打谷场上的鬼子和二鬼子都去追游击队了，我这脑子嗡嗡的，顺着土坎一层层的往下跳，身体害怕激动的打摆子，还被一个没死的鬼子吓了一跳，不过砍完鬼子脖子突然觉得不紧张了”。 张颖兄妹心生感动，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虽然心智成熟了些，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了保护妹妹，为了自己不被抓走妹妹没人照顾，竟然敢砍了鬼子脖子，虽然是个受伤的鬼子，这也不是一般孩子能够做到的。 张颖其实想搂着可爱的小影儿，可惜小影儿还是和哥哥亲，有哥的妹子，似乎都很幸福。 第17章 下山进货 三人聊到了半夜，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一些干枯的树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的响，秦月影被惊醒了，借着炉火的光亮看清了哥哥，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北风停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像是下雪了，秦月明也有了困意，沉沉的睡着了。 秦月明做了个梦，手持一把三八步枪大开杀戒，枪枪毙命，无数的鬼子和伪军成了亡魂，子弹怎么也打不完，一把三八步枪横扫了日军半个师团。 “哥，醒醒，外面下雪了”。 从睡梦中醒来，秦月明揉了揉眼睛，小影脸上红扑扑的，调皮的把双手伸进了被窝，眼睛笑眯眯的等着哥哥尖叫。 “啊！冻死了，好凉啊”！ 秦月影满意了，回头继续到门口看雪。 下雪不冷，哪怕开着门也没有感到多少寒气，秦月明穿好衣服，外面的雪有三寸厚了，还在下，秦月明期望下的更大一些，大雪封山，自己和妹妹算是安全了。 张颖在学着秦月明呼玉米饼子，锅里炖的是香喷喷的狍子肉，有了斑羚肉，狍子肉要尽快消化掉。 “小明，这些天先别打猎了，玉米面不多了，大雪封路，你们今天还去乡里么”？ 张烁阳不在，大雪天的也不知道去做啥了。 “小颖姐，去一趟吧！大雪封路其实更安全”。 “对了，张大哥呢？我们可以吃完了早饭就去的，这样的大雪，路上估计没什么人，另外回来后大雪会掩藏我们的脚印，防止有人跟着脚印跟踪过来”。 “大哥拎水去了，马上回来”。 张颖看了眼秦月明，真的很谨慎啊！谨慎的不像个半大孩子。 张烁阳拎着桶水进来了，头上肩膀上落了层雪花，放下水桶出门用毛巾扫了扫，跺了跺脚进了屋子。 “大哥，小明说你们最好是吃完早饭就下山买些东西，大雪天人少，回来正好大雪能掩盖脚印，你说呢”？ 张烁阳在炉膛边暖了暖手。 “小明想的周到，这样确实安全一些，我和小明一起进乡，我用围巾蒙着半边脸，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样子的”。 “哥哥，你们带我去么”？ “影儿，雪太大了，还得爬山下山，容易摔倒滑倒，你在家和小颖姐姐玩，我给你带点心吃好不好”。 “那好吧！哥哥你们要早点回来”。 喝了两碗肉汤，啃了两个有些夹生的玉米饼子，秦月明和张烁阳带着短枪跨出了家门。 背阴处很难行走，之前的雪还没化完，又铺上了一层新雪，脚步陷下去容易打滑，两人小心翼翼的上了山坡，围着山坡多走了一段路程。 半个多小时爬到了自己和妹妹住过的山洞，遮掩的石头快要被大雪盖住了，秦月明有些感激这个狭小的山洞，要不是带着妹妹躲出来，那天早上或许自己也被捅了刺刀或者是枪毙了。 “兄弟，怎么了？还想回来住山洞啊”？ “张大哥，我在想要不是这个不起眼的山洞，那天早上我和妹妹肯定也会被抓去打谷场，指不定为了反抗被抓吃了枪子了”。 “走吧！别感慨了，现在要紧的是多买些粮食回来，这雪指不定什么时候停，雪停了就会起北风，到时候真的没法出山了”。 下了山坡，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前仙乡走去，秦月明主动走在前面，一个半大孩子，任谁也不会过多关注的。 到了前仙乡只碰到了两个行人，一个老汉背着皮子，向是去换点东西，另一个中年人挑着个担子，也不知道筐子里装的什么。 秦月明和张烁阳进了之前去过的杂货店，掌柜的围在炉子上烤火，没认出秦月明，等秦月明一开口突然想起来了。 “掌柜的，来了白面了么”？ 掌柜的看了眼秦月明，又看了眼后面的围着半边脸的张烁阳，扫了眼两人的腰间，明白了，这孩子后面果然有高人。 “有白面了，小英雄要几袋”？ “一袋白面，一袋玉米面，再买些杂货”。 张烁阳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秦月明在挑拣着货物，点心要了两封，盐巴称了三斤，青菜倒是有大白菜和萝卜，不过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带不了几棵，秦月明选了些干豆角，大料，干辣椒和干蘑菇，林林总总的也装了一口袋。 “多少钱”？ “一共六块半，算你六块大洋成么”？ 秦月明刚摸口袋，后面的张烁阳直接扔出了六块大洋，瓮里瓮气的说道： “掌柜的，别乱说话，懂么”？ 掌柜的检查着大洋连连点头。 “好汉，小英雄放心，我嘴巴很严，绝对不会乱说”。 张烁阳扛起了一袋子面粉，另一只手拎着杂货袋子，率先出了杂货铺，秦月明也扛起了剩下的玉米面袋子，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出了大门。 掌柜的摸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这架势，绝对不是山里无恶不作的土匪，肯定是抗日分子，虽然到处都有抗日分子的悬赏，不过自己绝不会做汉奸出卖英雄好汉的。 秦月明紧赶慢赶跑到了前面，张烁阳两只手都把着口袋，有危险没法立即拔枪。 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壮汉，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腰里有些鼓胀，秦月明心里一紧，武装人员？土匪？还是游击队？ “小兄弟，去前仙乡是走这条路吧”？ “往南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多谢小兄弟了，小兄弟哪里人啊”？ 啥玩意啊！哪里人关你毛事？ “常河村的”。 两人见秦月明停下了脚步，装着换手休息把袋子放在了雪地里，交换了下眼神笑了笑感谢着离开了。 张烁阳也发现了情况，两个口袋放在了雪地上，装作休息卷了支旱烟，眼睛的余光一直扫着两个壮汉。 两人见张烁阳警惕心很高，路过的时候点了点头继续往南走去。 等两人走远了，张烁阳两个口袋一起上肩。 “小明，常河寸在哪个方向，我们走那里绕路多么”？ “不多，比我们来的路还要近一些，不太好走”。 “走，去常河村穿过村子绕路”。 第18章 奸滑的小子 两人加快了步伐，刚才那两个壮汉明显腰里有枪，不太可能是鬼子和汉奸，不是游击队就是土匪。 “张大哥，你看他们两个像坏人么”？ “小明，你觉得呢”？ 张烁阳没有发表意见，反而问起了秦月明的看法。 “不太像鬼子或者汉奸的人，他们也知道我们腰里有家伙，如果是鬼子或者汉奸的人，刚才离开我们肯定会加快速度回去喊人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人”？ “也不像是土匪，说不上来，就感觉两人脸上没有煞气”。 张烁阳有些气喘，五十斤的面粉加上二十多斤的杂货，在雪地里走的很累。 “张大哥，把杂货袋子给我吧！你枪法好，遇上危险反应快些”。 “能行么？别压坏了身子”。 “放心给我，撑不住再还给你”。 扛着面粉，把杂货袋子顶在了头上，还是用一只手抓着，右手随时还能拔枪。 张烁阳有些震惊，这孩子比自己还要谨慎啊！ “你判断的应该没有错，右边那个大胡子走路脚有些坡，可能是最近受过伤，左和你说话的中年人目光精湛，应该是个练家子，刚才如果出手，我只能和他们两个五五开，你停下是对的，我们呈前后包夹之势，他们有什么坏念头也不敢出手”。 这次轮到秦月明目瞪口呆了，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个说话的是个练家子，张大哥能和他们五五开，那岂不是说。 “张大哥，你会武术，是高手”？ 张烁阳没想到秦月明反应这么大，学点武术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爹从沧州给我和小颖请了个八极拳师傅，教了我们兄妹五年，不过七七之后请辞参军去了，到现在一直没他的消息”。 秦月明眼睛亮了，自己这身体素质，要是能学点功夫，枪法再好好的训练下，那不是妥妥的起飞啊！ “张大哥，能外传么”？ 张烁阳笑了，第一次见兄弟这么激动。 “怎么？想学”？ “想，真的想，学了能杀鬼子杀汉奸报仇，还能保护影儿”。 “可以外传，师傅临走的时候说了，只要别传给大奸大恶之人就行，兄弟应该不符合这个条件吧”！ 见张烁阳开起了玩笑，秦月明心里轻松了。 “张大哥，要拜师么？早知道买些香烛啥的了”。 “先说好了啊！这个你别找我，小颖学的比我好，别看她柔柔弱弱的，真要是打起来，我不是对手”。 真的假的，秦月明感觉又刷新了三观，真没看出来啊！貌似小颖姐姐身材挺直溜的，仔细想想没有一点会功夫的影子啊！ 和秦月明两人一样，双方错过之后，两个壮汉也在讨论着秦月明两个。 “队长，刚才那两个小子是不是一伙的”？ “胡子，这都看不出来么？白瞎了你这个侦查员的身份”。 “看出来点东西，两个小子警觉得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中年人笑了笑，停下了脚步掏出了一盒烟，分给大胡子一支捂着风用洋火点上了。 “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不普通的”。 “队长你这是考我啊！两个小子腰里都有枪，前面那个小子明显是个探路的，下盘虚浮，应该没练过什么功夫，虽然腰里别着枪，会不会用还难说”， “不过后面那个不简单，放下袋子的同时，借着转身整理袋子的机会拉开了保险，轻拉轻放一气呵成，一边整理着袋子，正面一直跟着我俩移动，怕我俩会出手吧”！ “还有一点，后面的身上肯定带点功夫，右脚蹬的死死地，左脚划了一圈，如果我们出手，他肯定会拔枪的同时向路边扑，借机寻找掩护”。 见队长吐着烟圈微笑不语，大胡子有些不开心。 “队长，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对，但你小看了前面那个小子了”。 “怎么说”？ “那小子腰里别的是盒子炮，见到我们的一瞬间就扳开了机头，他虽然扛着口袋，但口袋一直向我们的方向调转，右手始终没离开腰间十公分，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我们，我问了他两句话，小子言简意赅，不想和我们有任何纠缠，走过去我装作甩头上的雪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子死死地盯着我们的手，估计我们把手放在腰上，他就会拔枪了吧”！ “这么邪乎么？长的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还真没看出来，对了，那小子不是说是常河村的么？我们在洋河村不是有堡垒户么？打听打听”。 中年人捻灭了烟头笑了： “你还真信他是常河村的啊！我敢保证，这小子绝对不是常河村的”。 大胡子有些不开心，看着人畜无害，这么奸滑，比自己更适合做侦查员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再碰见一定拉到队伍里。 山路崎岖，大雪还在下，两人回到木屋头发上已经结了冰霜了。 “哥哥回来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秦月影一直盯着外面看，看到两个雪绒绒的人，瞬间确认了是哥哥和张大哥，对着小颖姐姐喊了起来。 张颖打开房门，见两人头上身上沾满了积雪，头发上黏上了冰凌，有些心疼。 “快进来放下暖和，别跺脚了，带进来雪不要紧，一会就烤干了”。 两人放下口袋，还是去屋子外面用毛巾相互抽掉了身上的雪。 “小颖姐姐，我拜你为师吧”！ 张颖一脸疑惑。 “小明，为什么拜我为师啊！我能教你什么？你枪法比我还好”。 张烁阳笑着解释： “路上碰到了两个会功夫的人，我们回来时候聊起了八极拳，小明听说后想跟着学习，反正闲着没事，你教教他吧”！ 张颖见秦月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第一次感觉这就是个半大孩子，心智成熟了些也还是个半大孩子。 “可以啊！今天不教了，一会吃完饭我给你讲解讲解，明天一起练，先说好了啊！不许喊师傅，我替周师傅再收个徒弟，你喊我师姐就好”。 秦月影本来对带回来的袋子好奇，闻言回头喊道： “师姐，影儿也想学”。 第19章 可怕的记忆力 张颖耐不住影儿的纠缠，答应了兄妹两个一起教，影儿这才放过了小颖姐姐，安静的等着哥哥打开口袋。 两封点心，妹妹一封，小颖姐姐一封，一封枣泥麻饼，一封松子番饼。 两人开心的交换着品尝，没有女孩子能拒绝甜甜的点心。 “大哥，锅里饭菜好了，您们自己盛”。 秦月明掀开锅盖，锅里是半锅“羊杂”汤。 “别着急，我再呼点饼子”。 秦月明解开玉米面袋子，装了小半盆玉米面，从杂货袋子里抓了一把干豆角，切成小块清洗了一遍投进锅里。 “张大哥，继续烧火”。 张烁阳也好久没吃什么菜了，虽然是干豆角，想来味道应该不错的。 秦月明和好面，揉成了一个个的小团团，隔着两米丢在一圈锅沿上，小团团正好摔成了饼子，重新盖上锅盖等着开锅。 两袋子面粉都放在了靠近崖壁比较干燥的地方，干蘑菇和干豆角都挂在了屋顶上，大料和盐巴都放在了灶台上的坛子里。 正在换着吃点心的张颖注意到了秦月明的细腻，感叹秦月明比她更像个女人。 “小明，吃完饭我先给你讲解八极拳的口诀要领吧！先熟悉熟悉，明早早起练习，不能睡懒觉了啊”！ “颖姐放心，这样好的机会我要是再偷懒，那就没资格学高深的武术”。 张颖闻言有些落寞： “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武术，强身健体防身罢了，现在有枪有炮，再好的武术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秦月明看着张颖劝解到： “颖姐，也不能这样说，要是练好了武术，枪法也练得不错，报仇打鬼子是不是更有希望了，毕竟小鬼子和汉奸头子不会老实的等着我们去杀，翻墙爬树，飞檐走壁，这些普通人可很难做到”。 “小明说的不错，枪法再好，接近不了仇人的话也报不了仇，别的不提，就我们要杀的人，怕死得很，走到哪里都会带一群狗腿子，我们不但要接近他干掉他，还要有能耐逃出来，为了这种砸碎搭上性命不值当的”。 张烁阳早就发现了妹妹的问题，不止一次要自己带着她去闯石门城，脑子里只有仇恨，从没想过退路，这样是不行的，仇必须报，也不能为了报仇兄妹两个再搭进去，那样张家就绝后了，死不可怕，怕的是死了对不住父母的苦心。 “好了，你们两个有理，小明，以后你和姐姐是一伙的知道么，别帮着大哥欺负我，不然我可不教你看家本领”。 小影开心的嚼着点心，闻言分别给三个大人嘴里塞了一块。 “颖姐姐，我也和你是一伙的，我和两个哥哥也是一伙的，你也要教我看家本领，大哥哥欺负你我会帮你的”。 几句话逗笑了三个大人，屋子里欢乐融融，张颖揽着小影笑的非常开心。 “听见了么？影儿可是帮着我的，你们两个小心点，尤其是你”。 张烁阳心里也高兴，比起自己兄妹窝在小木屋里整天愁苦的唉声叹气，秦家兄妹的到来显然让这里更像个家了。 “大哥，不用添柴禾了，捂一会就好了”。 一笸箩玉米饼子出锅，两个女孩同时放下了点心袋子，虽然一直在吃，但没吃多少，都不舍得吃，拿着一块能小口小口的啃半天。 秦月明盛了四碗，一人一碗，吸足了汤汁的豆角清香诱人，就着玉米饼子开吃，就这样的伙食，在逃难的人群中也是天花板的存在。 吃完了午饭加晚饭，张颖开始给秦月明兄妹讲解八极拳的要领。 秦月明本来以为非常简单，记几句口诀要领，然后每天练功就好，张颖连续不断的介绍了一个小时，秦月明才感到如此复杂，秦月影听的晕晕的，早就上床睡觉了。 光一个金刚八势就让秦月明应接不暇，金刚八式，算是八极拳的基本开门练法： 撑锤（崩弓窜箭急）、降龙（五岳朝天锥）、伏虎（六合扑地锦）、劈山掌（劈山斧加钢）、探马掌（登山探马准）、虎抱（圈拦虎抱急）、熊蹲（熊蹲硬靠挤）、鹤步推（鹤步推山稳）。 张颖见秦月明听的认真，心中很是欣慰，别看自己说的都是纸上谈兵，领会不了这些要诀，根本学不到八极拳的精髓。 又讲解了一个将近一个小时，张颖感觉到口干舌燥，大哥张烁阳赶紧给倒上茶水，张颖白了哥哥一眼，自己嫌麻烦不想教，推给自己，什么自己比他学的好，都是借口。 “小明，记了多少”？ 秦月明有些惶恐，颖姐讲了两个多小时，他全都记下来了，自己不敢信啊！穿越之前自己脑子没这么灵光啊！难道是这个秦月明的事，还是两者融合的事。 见秦月明左顾右盼，张颖叹了口气，自己说的太多了，哪有人能记这么多东西，只能明天一边练习一边教导，那样的话还比较容易记住。 “小颖姐，我都记住了，可能还不太熟悉”。 “什么”？ 张家兄妹都有些惊讶，记不住没关系，吹牛就有些过分了，张颖也是个急脾气。 “那你说一下身法九要”。 “身法九要：意正身直，松肩气下，外方内圆，含胸拔顶，抖胯合腰，手脚相合，气力贯通，三盘连环，意守丹田”。 张颖点点头，还可以，记得很清楚。 “八极拳拳决记得么”？ 秦月明开口说道：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 张烁阳真的惊讶住了，这几句话自己背了半天，秦小子记忆这么好么？ 张颖心里有些欣喜，起码小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乱吹大气。 “小明，最后说一下技击歌诀吧”！ 秦月明装作考虑了一番，现在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有些疑惑。 “技击歌诀：上打云掠点提，中打挨戳挤靠，下打吃根埋根。身不舍正门，脚不可空存，眼不及一目，拳不打定处。贴身近发，三盘连击”。 两兄妹真的叹服了，天才，起码记忆力方面是天才，张烁阳还好，张颖眼睛里全是喜悦，代师收徒收了个天才，真的很期待啊！ 第20章 撞树 秦月明早早的起床了，张颖似乎忘了昨晚的信誓旦旦，要好好教导小明，看他能学出个什么水平，听见动静后才猛然醒悟，真舍不得暖暖的被窝和被窝里软软的小影儿啊！ 十分钟后，两人悄悄的出了小木屋，被外面的凉气激了个寒颤。 “小明，今天是第一天，先教你六大开中的比较实用的套路吧！铁山靠，看着我”。 张颖突然撞向了旁边的大树，秦月明心里一紧，这是做啥？撞树？ 砰！ 一声震响，大树没有动静，同样张颖也没什么变化，但那撞击的声音可是实打实的。 “过来，感受一下威力”。 秦月明战战兢兢的走向前去。 “别磨蹭，别躲闪，不会让你受伤的”。 秦月明认命了，只能等死一样站在张颖的身前。 “侧过身，马步下蹲，防守姿态”。 张颖给秦月明调整好了身体，做了简单的收缩动作，突然发力撞向了秦月明，秦月明只来得及聚力右肩，两人相撞。 砰的一声，秦月明飞了，扑通一声摔在了雪窝里，刚才的感觉像是被一头野猪撞到了，虽然不知道野猪撞人是什么感觉。 “回去拿把柴刀”。 秦月明赶紧小心翼翼的回到木屋把柴刀拿出来。 张颖选了一棵树，和张颖的腰一般粗细，撞了一下，上面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把这面的皮刮一下，不然你的衣服撑不过一上午”。 秦月明把树皮刮干净了，张颖接过了柴刀。 “刚才什么感觉，自己回忆一下，就撞这棵树，什么时候撞的这棵树乱晃了再说”。 秦月明仔细回忆着被“野猪”撞的感觉，心里面到现在都还是震惊，多么娇柔的姐姐啊！好暴力啊！视觉感官太震撼了。 “撞啊！看着我做啥”？ 秦月明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体，没注意后面的张颖一脸的得意。 砰！ 一声撞击，秦月明只感到肩膀发麻。 “寸劲，不要想着把它撞倒，不然你自己容易受伤，想象成它里面有钢针，撞上去的同时立即脱离”。 一早上的时间，右肩膀撞麻了换左肩膀，最后再用胸膛，这棵树还是纹风不动。 “好了，回去做饭吧！吃完饭让大哥给你松松筋骨，休息一会继续”。 秦月明咧着嘴笑了笑，很痛，但是很痛快。 “小颖姐，真的没想到啊！你们兄妹都是高手，那天我带着妹妹路过这里，你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那可不好说，我心里也慌得很，敢在大冷天进山，谁没有两把刷子，武功再高，也怕快枪，你不好说，不过看到影儿后我就放心了，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我的屋子”。 秦月明为了感谢张颖的付出，早饭用白面粉烙了油饼，辣炒“羊杂”配油饼，大冬天的非常享受。 “小明，你还会做什么饭啊？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这个会么”？ “我也喜欢吃饺子，不过不是只能过年吃么？一年多没吃了”。 秦月影记得饺子，爹娘走了以后，哥哥就包过一次，收点小麦都换了杂粮，哪有白面包饺子。 “小颖姐，没菜啊！总不能用干豆角包吧！吃不出鲜味”。 “大哥，反正你闲着没事，下趟山，别去镇上，村子里肯定家家户户都有白菜，去买一点，带条“羊腿”去换几棵也行”。 光是自己馋的话无所谓，看小影儿说的那么可怜，张颖的爱心泛滥了，不缺肉缺菜罢了，冬天买点大白菜还不简单的么？刚下完大雪，鬼子和二鬼子肯定不会出来的。 张烁阳哭笑不得，不过妹妹的这点要求不过分，小妹妹也喜欢吃，没说的，跑趟腿的事。 “大哥，最好别带着大洋去买，太奇怪了，装作猎户，割一些生肉，三四斤就够了，保准能换好多大白菜，换太多了你也扛不上来”。 吃完早饭，张烁阳给秦月明捏了捏肩膀，割了一块斑羚肉下山了，秦月明有些心疼，那块肉最少得五六斤吧！不过看到树上挂着成片的斑羚腿，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秦月明在张颖的监督下又开始了撞树，秦月影看着好奇，自己也找了棵树撞了上去，结果被弹倒在了树下的雪窝子里了，揉了揉撞疼的肩膀，尴尬的笑了笑继续看哥哥表演。 撞了一个多小时，秦月明气喘吁吁了，张颖内心非常吃惊，小明这身体素质真的没的说，自己一直没喊停，就是看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没想到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休息一会吧！师姐给你捏捏肩膀”。 一句师姐破了男女之防，大哥不在，只能自己出手了。 别看师姐这么暴力，手上柔若无骨，捏起肩膀也非常轻柔，小影儿也过来帮忙，手劲太小了，棉衣都穿透不了。 “休息一会继续，争取三天就能有成果，不然说明你没什么天赋”。 秦月明享受着四只手的轻柔，脑海里不断的回想张颖撞击自己的动作，寸劲，好像那个风一样的男子的截拳道打的也是寸劲吧！撞上去，里面有针，要迅速缩回来，也不是缩回来，要收住劲，不然反弹会震伤自己。 秦月明又开始了撞树，张颖又讲了些技术要领，带着小影儿回屋子享受点心去了，说好了，一人只吃两块。 砰！ 感觉树有些轻微的晃动，秦月明抬起头，果然，最顶上的树枝有些轻微的摇晃。 秦月明心里大喜，有感觉了，继续。 张烁阳回来了，扛着一个大麻袋，每走一步脚都会深陷进雪窝，老远的听见了砰砰的声音，看到秦月明正在撞树，每撞一下树枝都在剧烈的摇晃，这么快么？ 推开木屋的门，被里面的情况惊呆了，妹妹搂着小影儿睡的呼呼的，这是给人家当师傅的么？好过分啊！ “哥，换回来了啊！这么多”？ “大爷大娘太热情了，说白菜萝卜不值钱，给我装了一麻包，一百多斤呢，累死我了，就这还不算完，还要给我装”。 “小颖，你怎么睡了觉了，我看着小明把树撞的哗哗响了，你是不是过去看一眼，过犹不及”。 张颖睡意全消，真的假的，还不到一天。 第21章 白菜肉饺子 张颖穿上鞋子跑出了屋子，张烁阳放下麻包也跟着出来了。 秦月明知道大哥回来了，但撞树的感觉太爽了，尤其是这棵树被撞了以后会神奇的晃动，右肩，左肩，胸口，现在撞上去已经是嗙嗙的声音了。 张颖看的目瞪口呆，感叹于秦月明的逆天的记忆力，自己开局就提升了难度，本以为最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这？ “小明，可以了，快休息吧，再撞下去会受伤的”。 秦月明头上已经冒汗了，零下十多度啊！感觉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小颖姐，怎么样？这样算是合格了么”？ “快进屋子，别着凉了”。 三人一起回了房间，张颖把毛巾扯下来递给秦月明。 “快擦擦，擦完让大哥给你揉揉，别受了暗伤”。 秦月影听见动静醒了，见张烁阳开始往外拿大白菜了，开心的喊道： “哥哥，饺子，包饺子”。 张烁阳回头看了眼秦月明： “兄弟，行不行？我们兄妹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吃”。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小颖姐，先拿条斑羚腿进来化冻”。 张烁阳给秦月明做了个推拿，斑羚腿虽然放在了炉子边上，还要等一会才能解冻。 先和面，在两大一小三人好奇的眼神中，秦月明七八分钟便搞了个筋道的大面团，菜板有些小了，不过勉强可以擀面，秦月明突然发现了个问题，没有擀面杖。 “怎么了小明，找什么”？ “擀面杖有么”？ 张烁阳蹙了下眉，擀面杖他知道，不过真没有。 “等着，我去搞”。 张烁阳起身拿起柴刀出了屋子。 见小颖姐和影儿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秦月明不想浪费时间，肉化的差不多了，用菜刀割下了一块，差不多有二斤多重，面先放到一边，哚哚哚的把肉切成了肉丁。 大白菜从中间横切开，只用菜心，哚哚哚的一顿剁，和肉丁搅拌在一起，半勺子花生油，小半勺子盐粉，迅速搅拌均匀，肉馅子好了。 门开了，张烁阳拿着个圆圆的棍子进来了。 “栗子树的，没什么味道，怎么样”？ 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接过新鲜的擀面杖开始擀皮子。 张颖咽了下口水，然后传染一样小影儿也咽了一口，相视一笑，有些温馨，也有一点尴尬。 擀好了皮子，秦月明双手纷飞，一个个小元宝一样的饺子铺在了盖顶上。 “大哥，烧开水了”。 张烁阳也非常期待了，话说真的好久没吃过饺子了啊！逃难吃饺子，也算是顶级难民了。 满满的铺了两盖顶，水烧的翻锅了。 一盖顶饺子倒进锅里，秦月明在锅上面拍了拍盖顶，把沾在盖顶上的面粉都拍进了锅里，盆子里都装着下货，没有合适的工具，秦月明干脆把盖顶坐在了盆子上，准备出锅就上盖顶。 饺子飘起来了，盖上盖子捂了三分钟，熟饺子又重新上了盖顶。 “来来来，趁热吃，吃完不够再下一锅”。 秦月明没管张家兄妹，找了个小碗，吹凉一个就放在碗里让妹妹吃。 张颖看的满脸羡慕，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子给自己吹凉的。 “小明，味道真不错啊”！ “大哥，你这是长时间没吃饺子了，乍吃肯定好吃”。 秦月影小嘴巴巴的啃着饺子，似乎是真的饿了，但更像是馋了。 “哥哥，你也吃啊！你看小颖姐姐一口一个，再不吃就没了”。 这话杀伤力有些大，张颖的俏脸瞬间红了，刹不住车啊！饺子很小巧，一口一个刚刚好。 刚给妹妹吹了五个饺子，一盖顶饺子下去了三分之二了，眼见肯定是不够吃的，秦月明又去添了把柴禾，等锅里的饺子汤翻锅，把另一盖顶摇晃着滑进了锅里。 张家兄妹两个相视一笑，多亏收留了秦家兄妹，不然哪会有香喷喷的饺子吃。 两盖顶饺子，百多个是有的，三个大人一个小孩，饺子一个没剩。 张颖拍了拍小肚子，拍完了又觉得不妥，小影儿也学着拍了拍，拍完咯咯的笑了。 “哥哥，我和小颖姐姐的西瓜都熟了”。 一顿饺子吃出了久违的温馨感，两家兄妹的距离不知不觉的又拉进了一些，张颖和小影儿互相打闹着拍西瓜，秦月明只能尴尬的收拾盖顶，见大哥点上了旱烟，秦月明也有些心动，不知道抽烟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哮喘。 “大哥，给我支尝尝”。 张烁阳把烟纸和装旱烟丝的纸包往这边一推。 “会卷么”？ 秦月明熟练的揭了张烟纸，捏了一捏烟丝放在烟纸上，右手轻轻的旋转，一支烟成了型。 张烁阳看了个明白。 “小明，小时候没少偷着抽吧”？ 秦月明尴尬一笑，是啊！小时候没少偷着抽，不过是上一世而已。 点上火，一口浓烟吸进了肺里，瞬间有种剧烈咳嗽的冲动，深吸一口适应了一圈，感受到了久违的比刺激。 “小明，你怎么也学着抽烟啊！大哥，你就不能教个好么”？ 两个女孩子拍完了“西瓜”，张颖突然发现小明在吞云吐雾，怀疑是哥哥搞的鬼。 “小颖姐，不管大哥的事，是我自己想尝尝的”。 “小明，尝尝可以，别上瘾，对习武强身不利”。 “大哥，天黑了，一会你再给小明揉揉，省的明天醒了浑身酸痛”。 张烁阳点了点头，妹妹似乎很在意这个便宜师弟啊！一顿饺子收买了么？揉捏推拿可是个力气活。 秦月影早早的睡下了，张颖在给秦月明讲解着八极拳的要点，了解了秦月明的逆天记忆力，一些复杂的东西也可以倾囊相授了。 夜深了，张烁阳扛了一趟白菜扛累了，抽了支烟钻进了被窝。 “不早了，快睡吧！小颖，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小明天赋很好，你别睡懒觉给懈怠了”。 张颖白了大哥一眼： “小明，早点睡吧！习武最忌讳睡懒觉，明早继续，我要是起不来床你先练着铁山靠，每天都要练半个时辰，练的时候一定要感觉爆发点”。 秦月明点点头，等小颖姐拉上了帘子，脱下外衣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小影儿翻了个身，小手抓住了哥哥的衣服，梦呓了一句又陷入了沉睡。 第22章 乡上来了伪军 向阳坡上的积雪快化完了，吃完了一只斑羚，白菜萝卜也都吃完了，玉米面粉和小麦面粉都还剩下了一半，秦月明感觉自己行了，很想找个鬼子或者汉奸试试身手。 张颖看出了秦月明骚动的心，提议切磋一下，两人列开架势，互相试探了一番，秦月明一手劈挂掌拍向张颖的肩头，张颖不躲不避迎面而上，上手一搭，电光火石间一个铁山靠用肩膀撞向了秦月明的胸口。 砰的一声，秦月明倒飞出去躺在了雪窝子里，感觉胸前一阵憋闷，张颖笑了笑把秦月明拉起来，小样，这才到哪里啊就想炸毛。 “继续练，我回去陪影儿午休了，晚上我要吃锅贴”。 女暴龙啊！白瞎长这么好看了，秦月明调整呼吸，逐渐平复了胸口的酥麻，还得练啊！不知道练到小颖师姐的水平需要多长时间，小颖姐和大哥好像学了五年，他们都说自己天资不错，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下午的时间继续怼树，不止是铁山靠，大小劈挂掌，八极对接拳，八极对接爪，还是以练习铁山靠的小树为目标，小树的另一半皮早就被磨光了，目测活不到春暖花开了。 当背阴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张烁阳带着秦月明又下了一次山，两人扛了二十多棵白菜萝卜回来。 大家也都习惯了秦月明的厨子身份，尤其是张烁阳打了两只野鸡，被秦月明炒成了辣子鸡，张烁阳进了村子，看到农户家里的大公鸡，眼睛都在冒绿光。 不知不觉两袋子面粉吃光了，另一只斑羚也吃了一半了，又需要到前仙乡子上去搞点粮食了。 从买了两次菜的老汉家里借了个小推车，两人这次准备多搞一点，说不定哪天还会大雪封山。 两人上路已经日落西山了，天黑的时候赶到地方，买了就回，遇上危险也能趁着黑夜逃跑。 “大哥，今天什么日子了啊”！ “应该是腊月十七了，新历的话应该是三八年一月十几日，大约十七八日吧”！ “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是感觉快过年了啊”！ “是啊！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年前我们再出来一次备点年货，虽然家都没了，年还是要好好过的”。 天刚黑，两人进了前仙乡最繁华的巷子，还是那个杂货店，两人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危险推着小推车靠近了门口。 “两位，来点什么”？ “两袋玉米面，两袋白面，别的看看再说”。 “哎呀！小英雄啊！好汉，快里面请”。 掌柜的见是秦月明，热情了很多，进了屋子低声说道： “两位英雄好汉，需要什么抓紧买了出乡，这里来了一个皇协军班，九个人，占了乡公所，来这里是为了勾结土豪劣绅征粮食的，见了生人就抓”。 秦月明心里一惊，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 掌柜的说话间开始搬运面粉袋子。 “小英雄，看上什么拿了放在大桌子上，一会我找个袋子给你装好”。 秦月明挑拣着想好了需要买的东西，四封点心，四瓶子酱油和醋，两瓶子烧刀子，一包旱烟丝和一摞卷烟纸，大料和葱姜蒜都拿了一些，想了想又拿了四块香胰子，看见柜台上有个铝盆子，里面装了切掉了一块的肴肉冻，连盆子一起端到了桌子上，竟然还有烧鸡，没说的，家里还有两只小馋猫，必须带上两只。 张烁阳帮着掌柜的把面粉搬到车子上，两个篓子一个放了两袋子，见秦月明挑拣好了杂货，老板快速的装进了一个口袋里，算好了钱，十三块大洋，张烁阳直接递给了掌柜的一根小黄鱼。 掌柜的检查了一下，找了一摞子大洋。 “好汉，点一下，二十二块，点清楚赶紧离开，被皇协军看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掌柜的贵姓”？ “免贵，喊我老朱就行”。 “知道这个二鬼子班是从哪里来的么”？ 朱掌柜有些心惊，把头伸出门口向两边看了下，小声说道： “石门城出来的，每个乡镇都有，大的乡镇要征十万斤粮食，小的五万斤，听说每个乡镇还要抓百十个矿工，两位英雄，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他们人多势众”。 张烁阳给秦月明打了个眼色，秦月明推起了小推车，两人快速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朱掌柜见两人消失了，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皇协军班长下过通知，见到不熟悉的人买东西要立刻通知他们，否则严惩不怠。 掌柜的不想做汉奸，把消息告诉两人，有些期待两人能带着队伍把汉奸伪军给消灭了，不过和掌柜的想的完全不一样，秦月明和张烁阳现在只是两个带着妹妹躲避灾祸的难民而已。 出了巷子，张烁阳让秦月明停下车子他来推。 “大哥，推过这种车子么”？ “没推过，很难推么”？ “那还是我来吧！不小心扭到沟里去，瓶瓶罐罐可全都砸了”。 张烁阳也不再坚持了，拔出枪打开保险，跟在车子后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大哥，九个汉奸啊！有没有什么想法”？ “小明，不着急，鬼子和伪军多的是，离我们住的地方太近了，你现在还要跟着小颖好好练，过了年我准备去石门，打听下仇人的情况再说”。 一路没碰到什么危险，回到了常河村的老汉家里，两人开始了来回的搬运。 三个来回，用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一趟秦月明扛着杂货袋子，张烁阳又搞了一袋子白菜萝卜，老汉实在找不开大洋，张烁阳借机把老汉家的大公鸡带走了，双方都很满意，一块大洋小二十斤粮食，一只鸡才能吃几顿？ 最后一趟了，张烁阳有些疲乏，秦月明却依然生龙活虎。 “小明，你真是个怪胎啊！推了一路车，这扛袋子扛了第三回了，还没感觉累”？ 秦月明嘿嘿一笑，没接这个话茬。 “大哥，早知道先把这个杂货袋子扛回去，小颖姐和影儿估计饿坏了吧”！ 张烁阳杨了下手中的大公鸡： “我也忘了这事了，没事，回去一起开饭，我看你拿了两只烧鸡是不是，今晚就拿它下酒，不过说好了啊！明早炒个辣子鸡吃”。 什么人啊！大清早要吃辣子鸡。 第23章 烧鸡配烈酒 两人回到住处，张颖已经熬上肉汤呼上玉米饼子了，见秦月明从袋子里掏出了两只烧鸡和一盆子肉冻，嗔怪的怒视着秦月明。 “好啊小明，有好东西藏着最后搬，你们两个喝肉汤吃饼子啊，我和影儿啃烧鸡”。 “小颖姐，真的忘了，你们先吃着，我切点肴肉尝尝”。 秦月明洗干净手，撤下两个鸡腿，给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用菜刀割了一块肉冻，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 张烁阳已经打开了烧刀子，倒了三小碗。 “小明，你也喝一点解解乏，习武之人，喝点酒能舒筋活血，别喝醉了就行”。 张颖啃着鸡腿给了哥哥一个白眼，好的不教，教一个半大孩子抽烟喝酒。 秦月明咂了口白酒，奇怪的很，和前世喝酒是一个感觉，喝了一口基本没什么，算了，不能放开了喝，放开了这瓶子不够自己干的。 这应该是秦月明兄妹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烧鸡，肉冻，还有肉汤和饼子，秦月影啃着鸡腿，想想袋子里的点心就感到快乐。 “小明，吃完饭再让大哥给你揉一下，这些天太辛苦了，身子免不了酸痛，借着烈酒的酒劲，揉起来事半功倍，揉完好好睡一觉，明早教你十字劲和劈山掌”。 张烁阳脸上全是绝望，自己累了一天了，喝了点小酒晕乎乎的也想早点休息啊！就这样被妹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鬼丫头，就一点也不心疼亲哥么。 夜深了，大家都睡着了，秦月明借着炉火的亮光睁大眼睛看着屋顶，感觉身上暖暖的，怎么也睡不着，喝酒的缘故么？还是喝完酒推拿的原因。 起来添了两次柴，秦月明才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了天大亮，秦月明有些尴尬，说好的早起晨练，起晚了啊！师姐不会生气吧！ 张烁阳还在呼呼大睡，帘子里面应该是妹妹的呼吸声，秦月明悄悄的出了房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师姐啊！不会是还没睡醒吧？很可能，师姐昨晚也是喝了酒的。 秦月明练了一会铁山靠，怕惊醒睡觉的三人，特意远离了小木屋，猛烈撞击之下，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下，砰砰的声音还是响彻了山谷。 练的神清气爽了，秦月明回到屋子，几人还没睡醒，想着要做什么饭呢？对了，张大哥还要吃辣子鸡来着，找到钻进了柴火堆里的大公鸡，把脖子上的毛拔干净，一刀下去，放了一会脖子里的血，随手抛进了雪堆里，公鸡飞舞着挣扎，越挣扎血流得越快。 秦月明有些感慨，想想刚刚穿越来从昏迷中醒来的自己，杀个野鸡还得接着鸡血烫了吃，太惨了，什么时候心里不慌了的呢？对了，在打谷场上摸到了大洋捡到了枪后。 “小明，起晚了，你在做什么吃的，没闻着味啊”！ “烧热水的，一会褪鸡毛，大哥要吃辣子鸡呢”。 “大早上吃辣子鸡”？ 张颖一脚把哥哥踹醒了，张烁阳早就醒了，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而已”。 “小颖，你不想吃，不想吃的话还有冻肉，让兄弟给你贴几个饼子”。 “傻子才不想吃，我先去洗脸了，吃完早饭消消食再去练拳吧”！ 张烁阳麻利的起床了，辣子鸡啊！大公鸡做的辣子鸡啊！早就垂涎欲滴了。 “我做什么”？ “烧火吧！我去褪鸡毛去，一会还需要一盆子热水”。 “好嘞，交给我”。 辣子鸡三个字吵醒了秦月影，揉着眼睛拉来了帘子。 “小影，我手上不干净，自己穿上棉衣，别冻出风寒”。 秦月明端着一盆子热水出了房门，大公鸡早就不动弹了，秦月明拿来大公鸡，直接塞进了热气腾腾的盆子里，用柴刀按下去，要让热水烫到所有的鸡毛。 热水烫过的鸡毛非常好褪，张颖洗完了脸和穿好衣服的影儿蹲在一边看热闹。 褪干净鸡毛，秦月明提溜着白条鸡，让张烁阳再给换一盆子干净的水。 开膛，扒下货，切鸡胗，张颖看的有些反胃，小影儿到想起来了嚼起来脆生生的鸡胗了，两个大白腰子非常健康，清理完肚膛，清洗干净，秦月明让妹妹躲远一点，把白条鸡剁成了小块，不过两个鸡小腿保留住了。 辣子鸡，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青辣椒，不过加上些泡发好的干蘑菇，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依然是玉米饼子，鸡肉炒的半熟了以后加上水，把饼子贴上，半个小时后就可以打开锅盖大火收汁了，正好把鸡肝和腰子放里面烫熟。 两个姑娘闻着香味已经在咽口水了，张烁阳火烧的很旺，昨晚吃的也不少啊！肚子咕噜噜开始叫了，这是真馋啊！ 半个小时，秦月明掀开了锅盖，热气腾空而起，香味瞬间充斥着小木屋子。 “颖姐，把门打开，跑一下热气”。 玉米饼子先铲出来，鸡腰子和鸡肝投进去，再扔进去一把撕碎的白菜叶子，收完汁就可以吃了。 “小明，好了吧！我忍不住了”。 “哥哥，我也忍不住了”。 “马上好，大哥，不用添柴了，烧完炉膛里的我们就开饭”。 两个姑娘已经在啃饼子了，蘸了鸡汤后又烤干的饼子自带一股鸡肉的香味。 秦月明把盆子涮干净，大公鸡杀出来净重也不会低于四五斤，满满的一大锅，只能盛在盆子里。 两个姑娘依然是一人一个鸡腿，秦月明给妹妹吹凉，张家兄妹已经在狂炫了。 “小明，呼呼，太好吃了，呼呼，吃完我好好教你啊！不能让你白白做了这么好吃的菜，呼呼”。 张颖一边吹着鸡腿狂啃，还没忘了感谢下秦月明，张烁阳把鸡肝和鸡腰子都夹到了秦月影的小盘子里，自己夹着鸡肉块啃的有滋有味。 一顿饭吃的四个人打起了饱嗝，盆子被扒拉的干干净净了，张烁阳意犹未尽，拿着饼子蘸着仅有的汤汁，吃的也非常过瘾。 “小明，下次下山，我得多搞一些大公鸡，比山野鸡好吃多了”。 “大哥，山野鸡油水小，吃起来太柴了，还是家养的炒着好吃”。 第24章 突来的枪声 张颖吃的非常满意，肚子有些撑，没着急去练拳，陪着秦月影打闹了半个多小时，见秦月明收拾好了残局，吧唧亲了秦月影一口，起身出了房门。 “小明，来，师姐教你些真功夫”。 木屋旁边的树底下非常温馨，张颖在教导秦月明十字劲和和劈山掌，小影也在有模有样的学习，嘿嘿哈哈的比两个大人还要生猛，张烁阳坐在大石头抽着烟，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感概，平静的生活啊！要是能一直继续下去多好，可惜自己还有深仇大恨。 中午是张烁阳做的饭，一盆子疙瘩汤配肴肉和昨晚剩下的烧鸡，疙瘩有点大，咬开还冒烟，里面的面粉没熟，秦月明见状只能重新加工了一次。 “哥～”。 “小颖，别说了，大哥有经验了，下次就好了”。 简单的吃完午饭，张颖搂着小影儿午休了，秦月明去了树下熟悉上午学的功夫。 砰！ 一声突来的枪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秦月明立即套上了棉衣，接着打开了盒子炮的保险，张烁阳别着手枪，拿着两把三八式步枪从屋子里蹿了出来，把秦月明的扔给了他。 “哪里打枪”？ 秦月明把盒子炮别进了腰里，拉动了三八步枪的枪栓。 “东侧，下面”。 张颖也醒了，着急忙慌的套着棉衣。 “小颖，躲在屋子里保护好小妹，我和兄弟过去看看”。 秦月影也醒了，有些害怕，但强忍着没敢哭。 “哥，小明，小心点，人多的话快回来，我们往大山里跑”。 砰！ 枪声又传过来了，感觉比上次近了一些，张烁阳带着秦月明向下跑了，山沟里的树木非常密集，挡住了看向山下的视线，必须再往下一百多米才能看出去。 屋子里，张颖让小影儿钻到了床底下，自己拉来了步枪的枪栓，死死地盯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张烁阳和秦月明到了树林的边缘，看到了山下的情况了，一个跑，三个追，跑的人一瘸一拐的，爬山非常吃力，秦月明看着有些眼熟，不过始终低着头，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后面的三个一目了然，二狗子，大檐帽，黄皮子，斜挎着子弹带，腰里还插着手榴弹。 “大哥，打不打”？ “别着急，等前面的人上来了再打，前面的好像是那天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汉子”。 秦月明趴在大石头后面，心里有些紧张，妹妹还在后面，无论如何不能放二鬼子过去的。 前面的人一瘸一拐的跑不动了，后面的二狗子见状也没有开枪，抓活的回去奖励更多。 “别跑了，你跑不了了，老实的跟我们回去，我们不杀你”。 前面的汉子也不回话，喘了几口气继续往上爬。 秦月明看清楚了，是认识的人，从前仙乡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两个壮汉中的中年人。 中年人偶尔一抬头看到了秦月明，大吃一惊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不可能是敌人，看着像是猎户，诶？是他们，中年人心中一喜，满足了力气继续攀爬。 三个二狗子还差四五十米就追上了，呼呼的喘着粗气在炫耀，仿佛前面的人中年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大哥，发财了啊！不知道桥本上尉会给我们什么奖励”。 “最少五百大洋，别开枪，打死了就不值钱了”。 见中年人上来了，秦月明和张烁阳点了点头。 砰！砰！ 一个二狗子应声倒地了，是张烁阳打倒的，秦月明瞄准的是后面的大哥，一枪把对面的帽子打飞了。 “大哥，有埋伏”。 “大哥，我的肚子”。 “别慌，没几个人”。 砰！砰！ 两人又开枪了，这次一个也没打到，秦月明有些懊悔。 “兄弟，给我盒子炮”。 二狗子反击了，同样趴在大石头后面，枪法竟然很好，都打在了秦月明藏身的石头上。 秦月明扫了眼中年人，手里拿着盒子炮，应该是没有子弹壳，拔出盒子炮递给中年人。 “用完还我啊”！ 中年人点点头，从石头缝里观察下面的伪军。 啪！ 盒子炮响了，打中了瞄准这边的二狗子的胳膊。 “大哥，我胳膊中弹了”。 大哥一脸无奈，蠢货，怕对面听不到么？ 秦月明也勇敢的探出了头，二狗子躲的很严实，只能看到黄色的衣角，另一侧的张烁阳打完了子弹，正在重新装填，勃朗宁手枪也放在了石头上。 秦月明见三个二狗子被盒子炮压制的不敢抬头，从大石头的另一侧瞄准了露出来的衣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砰！ “啊”！ 一声惨叫，是那个大哥的声音。 “大哥，屁股冒血了”。 “大哥，投降吧！我们打不过”。 “放你娘的屁，投降都得死，别忘了你们做的孽，他们只有三个人，躲着打，援军马上就到”。 中年人对着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秦月明没顾得搭理，刚才一枪打中了二鬼子头头的屁股，给自己带来了信心。 专心瞄准，有个二狗子露出了两个脚丫子。 砰！ 没打中，拉动枪栓继续瞄准。 砰！ “啊！我的脚”！ 秦月明重新装弹，来了感觉了啊！ 中年人明白夜长梦多，见对面三人都受伤了，探出头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下面，只要有露头的立即开火。 秦月明换完子弹，见三个二狗子紧紧的缩在石头后面，没有目标了啊！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左边有棵孤零零的大树，在那个位置应该能看到二狗子，二话不说向着大树跑去。 中年人大惊失色，这小子好大胆啊！伪军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几十米的距离，只要开枪基本能打到，赶紧用盒子炮打了两枪，掩护秦月明的转移，省着点用，中年人心里默默的数着的，盒子炮里子弹应该是满的，现在只剩下三发了。 张烁阳见小明跑出去了，心中一紧，赶紧摸起来勃朗宁开枪，子弹砰砰的打在伪军躲藏的石头上，压制的伪军不敢抬头。 秦月明到了地方，坐在大树后面呼呼的喘着粗气，有些冲动了啊！刚才要是被一枪打死了，妹妹怎么办啊！ 第25章 秦月明发威 秦月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伪军头目说的援军是真是假，但时间紧迫，真的话必须干掉他们带着妹妹逃离，往深山里跑。 从大树伸出头去，清楚的看到三个伪军躲在石头后面，时不时的想伸头查看，又怕被上面飞来的子弹打到，脸上全是惶恐。 秦月明悄悄的把枪伸出去，本来想瞄准中间的头目，右边的二鬼子脑袋一直在晃动，时不时的阻挡着秦月明的瞄准，算了，就瞄头目，碰上谁是谁。 见二鬼子比自己还慌，秦月明心情平复了一些，几十米的距离，三点一线。 砰！ 枪声响了，右边的伪军正要抬头观察，被子弹打中了右侧后脑，一股红白之物攒射出来，秦月明赶紧躲回了大树后面。 “大哥，锤子死了”。 “老子看到了，小心点，你左我右，干掉他们，不然我们也活不了”。 这个头目也是个战五渣，根本没注意到枪声的方向，秦月明拉动枪栓，又一次瞄准了石头后面。 二狗子头目嘴上喊得很响，身体却不实诚，明明是一左一右，竟然想从上面冒头，目光跟随着盒子炮慢慢的想露出头。 二狗子头目目光突然一凝，看到右边大树露出的枪口亡魂大冒，还没来的及缩回头去，枪声响了。 砰！ 子弹打进了头目的额头，没有正中眉心，从额头偏右的地方钻了进去。 “大哥！大哥”！ “别开枪，我投～”。 砰！ 秦月明拉动枪栓，又一枪打了出去，打偏了，瞄准的是头，打中的却是脖子。 剩下的二狗子声音戛然而止，捂着脖子蹬了几下腿没了动静。 秦月明感觉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感觉腿脚发软，就三个二鬼子啊！打起来这么难，真不知道那些穿越之后打鬼子是怎么打的，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杀。 “小兄弟，可以啊！叫什么名字”。 秦月明斜了中年人一眼，我和你很熟么？把二鬼子引过来还没找你算账。 顾不得中年人，秦月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三个二鬼子跟前，有钱没钱，摸上一手。 中年人有些好笑，站起身体看秦月明摸尸，张烁阳余光注意着中年人，自己数过，中年人接过小明的盒子炮开了八枪，枪里面还有两颗子弹，防人之心不可无。 手表，大洋，金戒指，头目兜里鼓鼓囊囊的，两个小兵身上也有些油水。 一支盒子炮，两杆不是三八大盖的步枪，子弹加起来有三百多发，长柄手榴弹六枚，秦月明扒拉下二狗子头目的上衣，全部打包，都是自己打死的，谁也没法说。 秦月明背着个大包袱，手里还提着三把步枪，走到中年人的跟前，示意把手枪还给自己。 中年人苦笑着把盒子炮关掉保险，放在了秦月明的手里。 “小兄弟，我是八路军太行山区牛山寨支队的支队长刘强光，小兄弟好身手，听说过八路军么”？ 秦月明把两支步枪和刚刚缴获的盒子炮递给了大哥，把自己的步枪和盒子炮装满子弹，头也不抬的回到： “没听说过，你是怎么把二鬼子给引来的？后面还有援军么”？ 秦月明极不礼貌，但中年人仍然笑呵呵的，心想这个小子真是不简单啊！ “放心吧！他们没有援军，一个班八个伪军，剩下的全被我打死了，要不是子弹不够，这三个也剩不下”。 “那也是个大麻烦，我们就生活在这里，打死了二狗子，真狗子很可能来搜山”。 刘强光面露羞愧，是啊！自己可以一走了之，这两个青年少年会有大麻烦啊！ “走吧！先和我们回去，你腿上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冻坏了就麻烦了”。 张烁阳始终没有说话，小兄弟牛批啊！人家好歹是个什么队长，拿捏的死死地。 秦月明想的很简单，要看看这个队长的容人肚量，虽然是八路军游击队，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个小肚鸡肠的，这个山谷是不能住了，跟着这个中年人走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但加入就算了，让他给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就行了。 “小兄弟，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放心，我真的是八路军游击队的，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绝不会做于群众不利的事情的”。 “秦月明，这是我大哥张烁阳，还行吧？要不要我扶一下”？ “没事，腿上被子弹咬了个小口子，蹭过去的，没有危险”。 张烁阳把枪支放在了地上。 “小明，你先带他回去，我把尸体处理一下，放在那里老远就能看见”。 “大哥，扔雪里稍作掩埋就行，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得另外找地方住去”。 刘强光一瘸一拐的跟着秦月明，心中对这个小子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上次见过一面就感觉不简单，刚才明明怕的要命，竟然精准的找好了位置，三枪干掉了三个伪军，是个人才啊！可惜没有听过自己的队伍，感觉因为自己带来了伪军，还有些排斥之心。 小木屋到了，秦月明先是喊了一声。 “小颖姐，我们回来了，没事了”。 张颖推开门，看到刘强光先是一惊，看到哥哥没回来小脸吓得煞白。 “小颖姐，别怕，大哥去埋二狗子尸体了，一会就回来”。 张颖拍了拍胸脯，突然又觉得不妥，看着中年人面露疑惑。 “小颖姐，别担心，这是什么游击队的队长”。 “八路军太行山区牛山寨支队的支队长刘强光，冒昧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八路军？你们队伍打到这里了”？ 张颖满脸疑惑，队伍打过来那就太好了，请他们收拾仇人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我们大部队还没过来，我们只是游击队，不过现在也有十六人的兵力了”。 张颖满脸疑惑，十六人能算队伍么？ “先进屋吧！颖姐姐，这位刘队长是被二鬼子撵过来的，腿上有些伤，你会处理么？不行就等大哥回来”。 “我先看看吧！只要子弹没卡在里面就行”。 刘强光赶紧挽起来裤腿子，大冬天的只穿了条单裤，游击队的条件堪忧啊！ 第26章 准备转移 秦月明突然心里一惊，没看到小影。 “师姐，小影呢”？ “哥哥，我在这里呢，颖姐姐让我躲在下面，谁喊也不要出来”。 “好了，快出来吧！没有危险了”。 秦月影灰头土脸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 “哥哥，我害怕，以后不要扔下我”。 秦月明眼圈泛红，枪声一响，根本没顾得上妹妹，就这样和大哥跑出去了，妹妹心里一定是害怕极了。 “好了好了，上来了几个坏人，都被我和大哥打跑了，还救了个大叔回来”。 正在处理伤口的刘强光有些无语，大叔？自己也才三十岁好不好。 “忍着点”。 张颖找出一个小罐罐，拔开木塞子给刘强光腿上的伤口撒了一些，应该是很痛，刘强光额头上憋出了汗水。 张颖找出一卷绷带，给刘强光做了包扎。 “别用劲太猛了，走路轻点落地，没什么大问题”。 “多谢姑娘了”。 秦月明这才把包袱打开倒在桌子上，大洋，子弹，手表和戒指啥的叮当的响。 刘强光咽了下口水，真想要些盒子炮的子弹啊！可惜自己一个也没打死，白白耗费了小兄弟盒子炮的八颗子弹。 张烁阳拿着几支步枪和盒子炮推门而入，笑着安慰了下妹妹，却被妹妹回了一个大白眼，秦月明数了十多颗盒子炮的子弹递给了刘强光。 “刘队长，现在我们暴露了，不敢在这里留了，得转移找别的地方躲着去，你伤口没问题的话就请便吧”！ 听见要转移，张颖有些心急的看向哥哥，张烁阳摇了摇头，示意张颖听秦月明的。 “小兄弟，这事怪我，你们有地方去么？没有的话可以跟我们回去，你们放心，我不是让你们加入我的队伍，我们那里房子多的是，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们住下”。 “远不远”？ 见秦月明没有直接拒绝，刘强光心里有些激动。 “不远，翻过三个山头就到了，现在出发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达”。 张颖有些心急了。 “小明，真的要走么？我们好容易攒的家当啊！带不了只能扔掉么”？ 秦月明还没说话，刘强光解释道： “其实不用今天走的，我和这个伪军班在野外交手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等有人发现通告给石门的伪军，等伪军来了也天黑了，天黑他们不会进山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那明天走也带不了啊”？ “这个你们放心，一会我就下山传信去，我们那里还有十五个战士，让他来帮助你们”。 秦月明却不想冒险： “刘队长，你方便说一下你和这群二鬼子怎么交火的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判断一下可能出现的威胁”。 “没什么不方便的，上次你们见过的大胡子还记得么”？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点头，刘强光继续说道： “这次我和他一起出来侦察的，他叫邓大山，路过常河村感觉腿脚有些不舒服，留在了常河村，我去侦察伪军收粮，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动手，谁料他们在路上见了个姑娘要绑走，没办法只能开枪了，干掉了七个，没子弹了，接下来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那个姑娘呢”？ “跑了，都围在一起的，我的盒子炮一个弹面干掉了五个，子弹不多只能逃跑，逃跑的时候又打死了两个，这群二鬼子哪里还顾得姑娘，那姑娘枪声一响就跑了”。 “刘队长，你说要来支援的话得从石门过来，周边的乡镇没有二狗子么？他们听到消息会不会过来”？ 刘强光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缜密的心思了。 “放心吧！听到消息他们也不会来，各处都有自己的任务，完不成要受到惩罚的”。 秦月明松了口气，看刘强光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生活一般，安全固然重要，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手里的粮食。 刘强光走了，一瘸一拐的走的，他要去常河村找人传递消息，带信回驻地让战士们赶来帮着搬家，前仙乡虽然还有些粮食，二狗子也被杀干净了，刘强光并没想去打粮食的主意，还有汉奸大户带人看着，他们手里的家伙甚至比自己还强，去了弄不好很可能栽个大跟头。 张家兄妹在收拾着东西，秦月明数着从二鬼子那里搜出来的财物，两条小黄鱼，十九块现大洋，三个金戒指，还有串银项链。 “大哥，明早他们来帮着搬家，我不想欠他们的人情，我们留下足够的弹药，剩下的送给他们吧！省的欠了人情要我们加入队伍不好拒绝”。 张烁阳非常欣慰，兄弟干掉三个二鬼子像是突然长大了，办事说话滴水不漏。 “小明，这样做很好，交情是交情，人情是人情，我们用不了的都可以给他们，不过最好不要白给，先了解一下这支游击队，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让打个欠条也可以的”。 秦月明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对刘强光的队伍是绝对放心的，他们的纪律非常严格，不过现在没法和张家兄妹细说。 晚饭吃的非常潦草，虽然二狗子和鬼子不太可能搜过来，秦月明和张烁阳依然非常警惕，吃过晚饭两人在小木屋子周边布置了些陷阱，没什么伤害力，但黑夜中有人靠近会发出声音。 小颖搂着影儿睡了，张烁阳和衣躺在地铺上，旁边是顶着火的勃朗宁和三八步枪，秦月明干脆没躺下，坐在炉子旁边添着柴火，盒子炮就放在手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蹿出去，哪怕拼着暴露也不能让人堵了窝子。 妹妹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咕哝着害怕和哥哥，张颖也没睡死了，轻轻拍打着小影安慰。 “兄弟，你去躺一会，换我了”。 秦月明看了眼缴获的手表，凌晨两点了，点了点头，和大哥默默的交换了位置。 一夜安全，没有任何鬼子和二鬼子来搜山，天微微亮，一家人起来收拾东西了，秦月明拿着枪去了昨天战斗的地方警戒，即使有人搜过来，那一定也是沿着刘强光和三个二狗子上山的脚印。 第27章 翻山越岭 早上七点，刘强光带着他的队伍到了，十六个人来了十五，那天碰到的那个大胡子也在。 “小兄弟，又见面了，多亏你们救了队长，以后你就是我们游击队的恩人”。 秦月明笑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邓大哥是么？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一家对汉奸二狗子和小鬼子的仇恨不小，之前还想过和大哥去搞一下前仙乡的二狗子的，不过现在不用了，他们估计走到了奈何桥了”。 秦月明观察着这个十五人的游击队，没有任何灰布衣服，全都是百姓的打扮，这样的天气里都穿的比较单薄，队长和大胡子邓大山腰里别着盒子炮，其他十三个队员只有八个拿枪的，剩下的要么腰里别着个手榴弹，要么背上背着个大刀片子，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还流着鼻涕，奇怪的看着自己一家，看到树上挂的肉肉咽了下口水，努力的强迫自己挪开了目光。 “刘队长，我们这里有些多余的枪支弹药，看你们的武器有些老旧了，也感谢你们一个队伍都来帮着我们搬家，可以先借给你们用一下，等以后富足了还给我们就行”。 张烁阳把准备借出去的武器都搬出了木屋。 刘强光和一众队员显然比较激动，邓大山迫不及待的摆弄着枪支弹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七七式步枪，汉阳造，香瓜手雷，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 刘强光队长开始点名： “陆中华，一支汉阳造，二十发子弹”。 “张小四，一支七七步枪，二十发子弹”。 ……。 分配完了军火，刘强光用冻的瑟瑟发抖的手打了欠条。 “秦兄弟，张兄弟，这次太感谢了，等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同志们，一人负重八十斤左右，张小四负重五十斤，准备出发”。 秦月明背着三八步枪，腰里两把盒子炮和四枚香瓜手雷，子弹带缠在身上，看的半大孩子张小四差点流口水了，不过现在自己也有枪了，虽然只是把七七步枪，但保准以后也会阔绰起来的。 队伍上路了，张烁阳同样全副武装，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袋子，回身关上了木门，眼中多少有些不舍，但相比兄妹的安全问题，再不舍也要赶紧离开。 队伍走的是秦月明和大哥打猪獾的山沟，积雪很厚，刘强光和邓大山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总能找到比较容易行走的小路。 邓大山显然对秦月明比较感兴趣，因为腿脚的原因，只背了一口大锅。 “秦小兄弟，厉害啊！听说你不但救了队长，还利用大树掩护干掉了三个伪军，还有个伪军头目，佩服”。 “邓大哥，可别说了，昨天吓得瑟瑟发抖呢，要不是想到身后还有家人，不一定敢露头开枪的”。 “秦小兄弟，第一次杀人”？ “那倒没有，第二次了，上次在北紫沟打谷场剁了个鬼子的脖子，不过那次是他受伤了，躺在那里装死，吓了我一跳”。 “北紫沟？山前那个？是不是没多久啊”？ 秦月明跳下土坎，小心的把妹妹抱下来。 “是啊！那次的游击队不会是你们吧”？ “谁说不是呢？队长，快过来，我和你说个事”。 刘强光过来了。 “怎么了大山，一惊一乍的，这是在行军，收着点嗓门”。 “是，队长我下次注意，队长，还记得我们和小鬼子和伪军在北紫沟交手么？就是救乡亲的那次”？ “记得啊！怎么了”？ “唉！我们统计的战果有误，不是说一共杀了八个鬼子么，有一个没死，被秦小兄弟一砍刀给剁了”。 “邓大哥，你们统计的其实也没错，那个鬼子已经被子弹打透了肚子，我不砍脖子也活不了多久的”。 来了话题，三人边走边聊，当知道秦月明见鬼子为了追他们从山上一路跳下去，摸了鬼子的枪支弹药后心生佩服，那个场景，一般人还真不敢凑前。 “刘队长，邓大哥，其实说白了那些缴获应该是你们的，我～”。 刘强光还没说话，直筒子一样的邓大山当即反驳。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去打扫战场，你说的没什么问题，关键我们子弹都打完了，被鬼子追的满山跑，这缴获就不叫缴获了，你不拿鬼子回去也会带走的”。 刘强光也在一边补充。 “大山说的有道理，你的就是你的，哪怕和我们的战斗有关系，那也是你从鬼子手里抢的，还干掉了一个鬼子，唉？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兄弟到现在干掉了一个鬼子和三个伪军了，已经比我们大部分队员都要强了”。 队伍行进了三个小时了，还没到达驻地，秦月明有些疑问。 “刘队长，不是说两个小时么”？ 刘强光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负重的队伍，又看了看拖油瓶一样的小影儿。 “我说的两个小时是急行军，这样走的话，差不多得四个半小时吧”！ 秦月明没有在意，自己一家把能用的都打包了，就剩下了个空空的屋子，每个人都很吃力。 “刘队长，让大家休息一下吧！我给做点饭吃，吃的热乎乎的再走”。 刘强光有些挣扎，不想让小兄弟一家看到自己队伍的窘迫，每个战士来的时候只揣了一个红薯，这是午饭，现在吃有点早了，才十一点啊！吃完了不到晚上没有吃的了。 秦月明似乎明白刘强光的想法，拉着妹妹说道： “我妹妹小影儿太小了，跟不上啊！就休息一会吧”。 刘强光也不再勉强了。 “同志们，原地休息，大山，你带小四上山坡警戒”。 “邓大哥，把铁锅放下，我给大家熬肉汤喝”。 邓大山把大铁锅解下来，看了眼秦月明心生期待，不过想到队伍的纪律又有些黯然。 秦月明让张家兄妹帮着张罗，铁锅架在两个大石头中间，柴火直接从树上折风干的枯树枝就行，用盆子把积雪划拉到大锅里，等着煮开的时间，秦月明拿出木板菜刀开始切煮过的下货。 第28章 快馋哭了 炊烟升起，刘强光给山坡上的邓大山打了个手势，严密戒备，不过位处深山，倒也不用特别小心。 水烧开了，切好的下货投进去，立马滚出了浓香，条件不允许，没切大白菜或者是萝卜，昨晚剩了点玉米饼子，只够自家兄妹四人吃的，算了，也没时间去糊饼子了，不到二十个人，下货切了差不多十斤，每人半斤加上肉汤暖暖身子就好。 不得不说游击队的纪律非常严格，除了上山警戒的两个战士，包括刘强光队长在内的十三人全都咽口水了，但都强忍着转过头去，欣赏山上的雪景。 “同志们，我们也开饭吧！吃完用那个大锅烧点热水，暖暖身子继续开拔”。 一群人早就等不及了，把手伸进了怀里掏红薯。 “唉唉唉，别着急吃，这里马上好了，大家一起啊”！ 一些战士把伸进怀里的手又拿了出来，咽着口水看着队长，自己不是馋，真的不馋，就是想吃点热乎的。看的刘强光非常为难，但纪律是一定要遵守的。 “秦小兄弟，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借我用大锅烧一锅热水就行”。 秦月明揉碎一把干辣椒洒在了锅里，用大勺子搅拌了一下，连汤带肉的一起往盆子里盛，好在盆子够多，四个盆子盛满，把其中的三个端给了游击队的战士。 “大家来帮忙搬家，山高路远负重辛苦，抛开别的事情不谈，作为主家，管顿饭不过分吧？一点肉汤，就够暖暖身子，赶紧喝啊！条件有限，没那么多碗，筷子也不够，大家只能轮流喝折树枝了当筷子了。 一群战士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小兄弟说的非常贴心，他们真的不是馋一碗肉汤，天气太冷了，行军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一停下休息瞬间手脚冰凉。 刘强光也不能再拒绝了，四个大盆子，秦月明一家也喝不上，明显给他们准备的。 “吃吧！都趁热吃，李大熊和张世友，你们两个快点吃，吃完替换大山他们，秦小兄弟，八斤肉，算我们游击队欠你们的”。 早就忍不住了，一颗小槐树新发的枝条瞬间被折没了，条子上的尖刺都来不及秃噜，伸进盆子里就夹肉吃，肝，肚子，心肺都很香，肠子最受欢迎，夹一块放在嘴里久久不舍得咽下去，怀里的地瓜彻底被遗忘了。 秦月明一家就吃的比较自在了，仅剩的几个饼子撕碎了泡进肉汤里，每人一碗，走了半天路也累了，连同秦月影都吃的急头白脸。 邓大山和张小四在山坡上看的个明明白白，闻着随风飘来的肉香，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咽着口水互相打趣。 李大熊和张世友吃的很快，端起盆子也不管烫嘴，一人灌了半肚子汤，只觉得舒服的想伸懒腰，喝完拿起自己的破枪就往山坡上跑，两个警戒的估计馋坏了吧！ 接岗之后，邓大山和张小四没有往下飞奔，该拿捏的还要拿捏一下，不能让秦月明一行看着自己像恶鬼投胎，两人和队长是一组的，刘强光和两个队员吃的都很收敛，往往一口肉都要咀嚼半天，汤是一口都没喝，见两人下来了，刘强光开口推让。 “赶紧的，一人先喝一气热汤，暖暖身子”。 邓大山先是对着秦月明做了个大拇指，现在看这小兄弟是越来越顺眼了，张小四没有客气，端起盆子就开始咕咚，稍微有点热，也带着些辛辣，但一点也不耽误往肚子里灌，张小四总量控制，喝的绝对没超过五分之一。 一顿饭吃的一群人都非常满意，只有队长满意中带着些忧愁，八斤肉，不便宜啊！也不好搞啊！ 队伍继续上路了，都感觉步伐轻快了很多，秦月影抱着一包点心开始蹿动着分享，小女孩有些不舍，但哥哥说那些叔叔哥哥都是帮自己搬家的，都是好人，秦月影决定每人分两块，不吃硬往嘴里塞。 塞到最后一个背锅侠的嘴里，背锅侠邓大山高兴的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了秦月影，后面背着锅，前面抱着娃，走的虎虎生风，仿佛上午坡脚的根本不是他。 快乐会传染一样，整个行军队伍有说有笑，走到这里，基本不用担心有鬼子啥的偷袭了，这样冷的天，鬼子除非脑袋进水了，不然绝不会到这深山老林里找罪受。 下午一点，队伍终于到达了驻地，顺着一条绝壁进了山谷，对面竟然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邓大山对着里面喊道： “老柴，别叫了，一群人哪个你不认识”。 刘强光严厉喝止了邓大山，喝了顿肉汤有些飘了，游击队的纪律竟然忘了。 刘强光学了三声山鸡的叫声，那破锣嗓子一样的长音惊呆了秦月明一家四口。 对面的人冒头了，这样的季节竟然在户外警戒，身上披着个白披风，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样子，只是手里的旧猎枪有些不入景。 “邓大山，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队长三令五申强调的纪律，你小子还当耳旁风，小心老子揍的你满地爬”。 前半段听的秦月明直皱眉头，心想这人有些装，不过听完了整段话，突然又感觉这个比邓大山还有些不正经。 邓大山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手里还拉着个可爱的女娃娃，心里认怂了，嘴上不能停。 “老柴，真要是打起来，还指不定谁揍谁呢？要不是老子腿脚不利索～”。 “停，别吹牛，等你腿脚利索了再说”。 刘强光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改不了这山匪野性，要是把秦张两家吓跑了，老子要一起收拾你们。 再往里走只有一条路，警戒的老柴并没有跟上来，他还要守住那个谷口，秦月明和张烁阳上来的时候看过，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非对面有绝对牛批的枪法。 往里走了七八百米，驻地到了，竟然像是个世外桃源，贴在北面山崖上的一排山洞，洞外面竟然还有活水，临近泉眼的地方竟然还冒着烟气，秦月明知道这很可能是温泉，好地方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退路，不然被鬼子锁住谷口，队伍全成了瓮中之鳖了。 第29章 暖心的山洞 刘强光见大家到了地方累的歪七扭八的，大声命令道： “大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靠近温泉的山洞收拾出来，打扫干净了回去休息，今天的训练任务取消”。 所有人来了精神，几个战士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破被子抱出来，另外几个战士拿着笤帚簸萁冲了进去，里面一阵尘土滚滚，看的刘强光直咬牙，这群兔崽子，以后都要学着整理内务了，再这样下去和一群山匪没多大区别了。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一直在观察地形，刘强光赶紧给两人吃了个定心丸。 “秦小兄弟，张家兄妹，别研究了，这地方看着是个绝地，其实有退路的，看见那个夹缝了么”？ 秦月明顺着目光看去，西北侧的石壁真的有道缝隙。 “顺着夹缝往里走，走五百米是一道悬崖，那边绑了粗绳子，把绳子放下去，人滑下去就安全了，敌人根本想不到那个地方，要想转过去，最少还要走七八里路，怎么样？放心了”？ “好地方啊！刘队长，多谢收留，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们不一定答应，但说出来我们可以帮着想办法不是”。 刘强光哭笑不得： “小兄弟，别的不提，提了有恃功而骄的嫌疑，盒子炮子弹能余一点不，我和大山两把盒子炮只有十三发子弹了，有十发还是你昨天下午送的”。 秦月明解下子弹带，现在肥的很，6.5mm口径的步枪弹二百发，盒子炮子弹二百三十发。 秦月明数出来一百发盒子炮子弹。 “刘队长，以后再要不给了啊！剩下一百多发我用来保命，这不白给啊！富裕了还得还给我”。 刘强光喜不自胜，一人五十发，够自己带着大山出去逛几圈了。 “大山，过来，小兄弟借的子弹，一人五十发”。 邓大山并没有和战士一样打扫山洞，而是领着秦月影在温泉泉眼那里玩耍，小姑娘用两颗点心，俘获了大多数战士宠溺的心。 山洞打扫出来了，战士们把所有的物品都搬进去，出来等着队长下令解散，回去睡一觉，既能减少粮食的消耗，又能养足精神。 刘强光还没说话，秦月明开口了。 “诸位大哥辛苦了，我们今天搬过来安家，全靠了刘队长的信任和诸位大哥的帮助，今晚搬家宴，都得来啊！人越多我们生活的越红火”。 刘强光直接无语了，知道秦月明见他们生活困难想帮助一顿，但不怕养坏了胃口么，养馋嘴了队伍可不好带了啊！不过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强大的自己没法反驳，刚刚给人家借了一百发子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世道，明明是自己队伍赚便宜，还要给人家面子，怎么这么脸大呢。 “既然是搬家宴，晚上都来吧！现在都回去休息吧，今早四点就急行军，别强撑了”。 秦月影还在没心没肺的问哥哥池塘里有鱼么？秦月明和张家兄妹心生感动，凌晨四点急行军，七点到自己住的木屋子，下午一点再走回来，怀里只揣了个半大的红薯，没有半点怨言，这不是一般的游击队啊！秦月明明白原委还好一些，张家兄妹目光中流露着感动。 山洞外窄内宽，红草编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寒气，过道里一个大灶台，上面黑洞洞的缺了口锅，战士见秦月明一行带着锅来的，把自己的锅扒走了。 最深处大约有五六个平方，和过道中间还有一层帘子，用黑布包裹着红草做的，既挡寒气又阻烟火，秦月明心里一百个满意，这算是逃难生活的豪华公寓了啊！ 一家人兴奋的开始布置，把两层帘子卷起来，在灶台上按上锅，张烁阳负责活泥巴堵锅和灶台的缝隙，秦月明整理着食物，张颖在用红草铺床，三个床铺平行的铺在最里面，中间用帘子隔起来了，看着非常温馨。 秦月影非常喜欢这个新家，自己不喜欢山洞，那是站不起身伸不开腿的那种，这种能蹦高有卧室有厨房的不算。 之前木屋子里的桌子是实木钉起来的，一张桌子七八十斤，没舍得劳累战士背回来，不过这里也用不到桌子，一个凸起的大石头半米多高，就是个天然的大桌子，秦月影非常喜欢，已经在上面摆弄点心了。 张烁阳和好了泥巴，黄土和的，里面还揉了些枯草，把锅于灶台之间的缝隙填好，秦月明开始烧火了，山泉水不算温热，只能说比当前的外界气温高一些，不渣手而已。 火焰烘干了泥巴，烧开了锅里的清水，张颖端着铝盆子开始擦拭山洞，爱干净的姑娘看不得一点灰尘，秦月影也要了块抹布帮忙，小小的年纪大大的能量，每次擦黑了抹布都找哥哥炫耀。 张烁阳忙活完了泥巴的事便开始烧火，秦月明见两个姑娘擦的差不多了，开始准备食材了。 自己四个人，游击队十六个，光吃饼子的话得糊四五十，得糊三锅，秦月明只打算糊两锅，再包点白菜斑羚肉的饺子，估计这些战士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饺子了吧！ 糊了两锅饼子放在笸箩里，垒的很高，警告了妹妹不要乱碰，碰倒了全就脏了，随着最后一锅饼子出锅的是一盆子斑羚排骨炖萝卜，盛出来放在盆子里盖上盖顶。 天色微暗，饺子包好了，两大盖顶将近二百个饺子，也只够战士们打打牙祭的。 秦月明铲子纷飞，辣炒“羊杂”，猪獾油醋溜白菜帮，担心不够吃的，秦月明指使张烁阳把两个斑羚脖子剁成了小块，配着干豆角和野蘑菇又搞了一锅。 所有的菜准备好了，秦月明准备下饺子了。 “影儿，去喊叔叔和哥哥过来吃饭了，带着碗和筷子啊”！ 山洞之间也就隔了五六十米，积雪被清扫的非常干净，秦月影小跑着挨着山洞通知。 刘强光摸着秦月影的头集合队伍了，排好了队开始训话。 “人家就是客气客气，别和饿鬼投胎一样，注意点素质，明白么”？ “明白”！ 第30章 饺子碗里的泪水 “刘叔叔，我哥哥做了好多好吃的，一百个人也吃不完”。 张小四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因为小妹妹给他嘴里塞过两块齁甜齁甜的糕点，两只手举起了小影儿，在半空中转了两圈，逗的小影儿咯咯咯直笑。 “走，吃大户去，早点吃完了我得去替换大山哥”。 被邓大山替换回来的老柴也一脸期待，大山替岗的时候吹嘘过他们都喝过香喷喷的辣肉汤，自己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但咕噜噜的肚子和忍不住咽下的口水还是让大山耻笑了一顿。 众人说笑着进了山洞，首先看到的是两根蜡烛，这就太奢侈了啊！ “来来来，都把碗递过来，第一锅饺子，一人五六个先尝尝，盛完了我再下第二锅”。 “饺子”？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啊！北方人没人不熟悉饺子，不过这个年代穷苦人家也就过年能吃上一两顿，他们不是缺那点肉馅子，实在没有肉白菜萝卜的都行，他们缺的是珍贵的白面。 一锅煮了百十个，一人四五个，都是从锅里现捞的，还带上了半碗饺子汤。 “石桌子上的菜都还热，没有坐的地方，大家围着十桌子站着吃吧！刘队长，你招呼下大家，千万不要客气”。 领到饺子的没着急上桌，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夹起饺子吹凉，喉头已经忍不住的颤抖了。 张小四吹的差不多了，没来得及细细品尝，一个饺子直接塞进了嘴里，白菜肉，多么熟悉的味道啊！自己好像三年没吃过饺子了，自从爹娘走了就一直在流浪，别说是吃饺子，大白馒头也有一年多没吃了。 张小四忍不住流下了热泪，热泪掉进了手捧的饺子碗里，赶紧低头继续吹饺子。 “小四，过来，好多好菜啊！赶紧吃，吃完换大山回来”。 李小四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四个饺子，秦月明听说他去替岗又给捞上了一勺子。 锅里的饺子捞完了，饺子汤也下去了一半。 “大哥，加水，填柴禾”。 烧水的间隙，秦月明每人递了两个玉米饼子。 “多吃菜啊！搬家宴，你们吃的越多我们的日子越红火”。 众人哈哈大笑，秦小兄弟太逗了，一个破山洞而已，竟然还这么讲究，明白这是小兄弟怕他们放不开开玩笑而已，不过桌子上的菜确实诱人，肴肉冻，辣炒“羊杂”，大白菜炖排骨，干豆角野蘑菇炖骨头块。 秦月影滋溜着大骨头非常骄傲，都是哥哥做的，哥哥太厉害了，能管好多人吃饭。 张小四吃完水饺，啃着排骨搞完了两个玉米饼子，夹了两筷子香喷喷的“羊杂”，最后又捞了块大骨头，一边啃着一边撤退。 “队长，我吃饱了，这就去替大山哥回来”。 刘强光点点头，张小四飞快的出了山洞。 邓大山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第二锅饺子出锅，这个时间，邓大山一定是跑回来的，虽然进来后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一切。 “来，邓大哥，你先来”。 十个饺子数进碗里，邓大山咧嘴一笑： “多谢小兄弟了，两年没吃饺子了”。 老邓心直口快，吹着冷气吃完了饺子，挤进了石桌子旁边的人群，将近二十个人有些拥挤了，但张颖抱着小影儿的地方显得有些空旷，没人往那里挤，秦月明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以点看面，八路军游击队的个人素质相当的高。 饺子吃完了，饺子汤随便喝，一群人意犹未尽的把一大锅饺子汤硬是给刮干了。 邓大山啃着排骨，嘴里不停的吧唧着，见队长看了自己几次才收敛了一些。 “唉！吃了这一顿，感觉明天一天都不用吃饭了啊”！ 当秦月明和张烁阳一人端着五六个饺子挤进人群的时候，队长刘强光和张世友主动让来了位置，两人插进了张颖和小影儿的位置。 “刘队长，张大哥，进来进来，正好这里有空位”。 石桌再大，将近二十个人是围不开的，好在战士们非常自觉，夹一筷子菜或者骨头赶紧退后一步，吃完了啃着饼子再往前靠，肴肉和炒“羊杂”早该吃完了的，但每个盘子都留下了一小堆，这是战士自觉的留给两个“火头兵”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空空如也了，玉米饼子还剩了一个，谁也不好意思再拿了。 “刘队长，这个地方买东西要去哪里？必须得去前仙乡么”？ “那倒不用，我们这个地方叫牛山寨，从这个地方往西南走，有个叫大尖山村的大村子，买些生活用品去那里就行，村子四面环山，鬼子还没占到那里，再往西南走十多里路，还有个南王庄乡，那里什么也不缺，不过鬼子随时可能到达，危险性相对大一些”。 “那我明天去大尖山村看一下吧！雪越积越厚，天越来越冷，得储备点吃的啊”！ 一群战士有些羡慕，人比人没法比，瞧瞧人家，听这说话的语气就是有钱人家，还储备点吃的，不像自己一群人，全部家当就三袋子红薯两袋子红薯干和十多棵大白菜。 “行，那里路比较难走，张世友，李大熊，你们两个明天陪秦兄弟走一趟，注意安全，进村子先要侦察”。 “队长，我也去吧”！ “大山，你腿脚不方便”。 秦月明很喜欢邓大山的性格。 “邓大哥，你腿脚怎么了？要不要让我哥给你看看”？ “没什么大毛病，上次在打谷场打鬼子的时候脚脖子被崩了一下，没伤到筋骨，不过没什么药，一直没好实落”。 张烁阳开口了。 “一会我给看一下，不严重的话抹点药就行，大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开口，我们兄妹略懂点医术，带的药品也多”。 一群人面露喜色，仿佛比吃一顿好饭更开心，窝在这山沟沟里，哪怕受一点小伤都得养很多日子，现在冰天雪地的更危险，一旦伤口发炎，十里八乡都没个郎中，得花费大力气去南王庄乡找人看，关键游击队穷啊！大多数只能硬挺。 “大山，你自己把握，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着去，明天老柴和小四都没有值守任务，都带上吧！山路难行，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第31章 晨练 晚饭过后，十多个战士拿着自己的碗筷，说着感谢的话陆续离开了，一顿饭吃的非常满足，终于可以不用忍着肚子的灼烧感睡觉了，也终于不用半夜里饿醒了怀念早上的红薯了。 队长刘强光和等着治疗的邓大山留下了，张烁阳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没伤到筋和骨头，伤到的话邓大山也撑不到现在，清理干净伤口，洒点硬伤药包扎起来完事。 刘强光心里美滋滋的，以后有了伤员，再也不用翻山越岭的求爷爷告奶奶了。 刚换了陌生的环境，小影儿还是要跟着哥哥睡，没有小暖炉搂着，张颖稍稍有些失落，独自掀开帘子，进了单独的床铺。 炉子里的柴禾还在爆燃，小影儿陷入了沉睡，三个大人躺在床铺上感慨万千，相比山沟沟里的小木屋，这个普普通通的山洞更有安全感了。 “小明，这群人表面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你是怎么判断这里的安全的，毕竟他们不是正规军，正规军也不见得就都是好人，有些做起恶来比土匪还狠”。 张烁阳憋了很久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秦月明听完在黑夜中苦笑，不好解释啊！总不能说自己打上辈子就了解这支队伍吧！ “大哥，开始我也不太安心，其实三个二狗子的缴获我不能全拿的，虽然都是我打死的，按理说的话要和刘队长分一下，我就任性的全划拉了，就是为了看看刘队长的反应，真要是恶人或者小人，哪怕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 顿了片刻，秦月明继续组织语言解释： “刘队长一直表现的非常磊落，不止是刘队长，他们的人完全没有打我们家产和食物的想法，大哥，你也看到了他们吃的东西了吧，每个人一个红薯，也就二三两吧！这是一顿饭的口粮，一天估计只有三个红薯，就这样都没朝老百姓下手，以后不用怀疑他们了”。 一句话惊醒了张家兄妹，是啊！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真要是为非作歹的队伍，随便抢几家百姓也不至于一天三个红薯。 “小明，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啊！小机灵鬼，是不是跟着姐姐练武以后才开窍的”。 “师姐，涉及到我们一家四口的安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次也是歪打正着了，就是刘队长不把二鬼子引到我们那里，那个地方也不适合常住的”。 声音渐渐的小了，三人也是累了一天了，呼吸声渐渐的均匀了，秦月明最后进入了梦乡，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舒服觉了啊！ 清晨，秦月明早早的起床了，昨晚吃的油水很大，没必要继续铺张浪费，生了火简单的下了锅玉米糊糊，加了点粗盐和白菜叶子也是清香诱人。 做完了糊糊，见两大一小还没有起床的意思，秦月明悄悄的出了山洞，外面有几个战士也起的比较早，已经在树林里练习举枪了，应该是昨天新发到枪的队员。 秦月明去温泉那里洗了把脸，温泉顺着河沟一路向南，河沟上层结了厚厚的冰层，下面还有咕咕的流水声。 洗完了脸，秦月明开始练拳，拳掌挥舞的声音引得一众练枪的战士侧目，一群人端着枪小声议论。 “那孩子在练拳了，你们看看是什么路数”？ “队长还在煮红薯，老邓装瘸不想晨练，老柴还在睡懒觉，别人也不懂功夫啊”！ 砰！砰砰！ 秦月明有心露一手，找了棵碗口粗的小树开始练习铁山靠，小树枝头上还挂了些积雪，被撞的扑簌簌的下落。 几个练习枪法的战士目瞪口呆，有点东西啊！刘强光听见动静也出了山洞，悄悄的看秦月明显摆，练完铁山靠，秦月明又练了一套六肘头，看的刘强光目光闪烁。 刘强光可以确定，自己第一次遇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身上没什么功夫，那天战斗的时候也没心思去关注，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只是发现下盘稳定了些，这才多久啊！好苗子啊！天生的战斗奇才，总有一天，要把他拉进队伍。 “小明，吃饭了”。 听到师姐的呼唤声，秦月明去泉水边洗了把脸，见练习枪法的战士和站在山洞洞口的刘强光都盯着自己，转头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刘队长，诸位大哥，下了锅玉米糊糊，一起过来吃呗”！ 一群战士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刘强光急忙摆了摆手。 “我这里也做好饭了，不能老是吃你家的，准备好了过来打个招呼，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出山”。 早上八点，一行七人出山了，小影儿有些不舍，但知道自己跟着哥哥会拖后腿，好在小颖姐姐还在，提醒了几遍让哥哥小心。 刘强光很仗义，虽然不知道秦月明一家要买多少东西，想着多个人多份力量，万一秦月明中午管饭又省下五个红薯，昨晚说好的张小四三人安排上了，感觉腿脚好多了的邓大山也没拒绝，见老柴有点意思，又把老柴搭上了。 老柴原名柴荣威，名字比较霸气，人也五大三粗，本来是邓大山和秦月明走在一起唠家常，见柴荣威过来了，立马退后了几步和张烁阳开唠了。 “秦小兄弟，昨晚谢谢你了，不但吃了饺子，还吃了那么多肉，好几年没这样吃过了”。 秦月明说出了心中的好奇。 “柴大哥，按说山里也不缺猎物啊！就不能转悠着找找么？哪怕打头野猪野羊什么的也能改善下大家的生活啊”！ 老柴叹了口气。 “子弹金贵啊！另外整天吃不饱，哪有闲力气出去瞎转悠，上次老邓碰到只兔子，盒子炮打完了六颗子弹还是让兔子跑了，回来哭了一路，到驻地眼睛都肿了，说是让白雪耀的，后来队长检查各人弹药才发现了，让老邓自己检讨，老邓也是个狠人，罚自己一天没有吃饭，省下了三个红薯”。 “老柴头，你是不是又说我老邓坏话了啊！秦小兄弟，我实话和你说，这个老柴头看着五大三粗傻了吧唧的，其实就他心眼最多”。 老柴撸了撸袖子，老邓立马转回身去继续和张烁阳尬聊。 第32章 先吃一顿 山路难行，但李大熊带路总能找到安全落脚的地方，仿佛熟悉山里的每一处边边角角。 走了两个多小时，秦月明眼睛一亮，一个非常大的盆地出现在群山脚下，离自己所处的位置落差有四五百米，村子规模不小，还没到饭点，村子的很多房顶上都飘起了袅袅的青烟，虽然整个村子覆盖着白雪，看上去依然生机盎然，估计这些青烟是百姓在烧炉烧炕取暖。 秦月明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和山东面自己那些村子相比，这里明显还是世外桃源，就是不知道鬼子什么时候会来，估计年后开春差不多了吧！ 李大熊带着队伍转了一个大圈，从南侧的山坡小心的下了高地，看着近在眼前，走到村子又花了一个小时。 “柴大哥，这村子里有饭馆么”？ 柴荣威心里一喜，这是要请吃饭么？果然没白来呢？ “没有饭馆，不过杂货铺子卖卤肉烧鸡，还卖缸炉烧饼，有几套桌椅摆着，方便住户农忙完了喝二两小酒，不过～”。 “不过什么？不卖给外人”？ “那怎么会呢，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卖的道理，就是出门的时候队长交代过，不能吃你们的东西了，早上吃了红薯了，回去还有红薯大白菜吃”。 “柴大哥，那可不行，我拉着你们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回去得扛很多东西，不吃饱肚子，这么远的路，这么高的山，能扛的动么，今天你们都是来帮我忙的，一切听我安排”。 秦月明说的有些霸道，但没人反感，想反都知道秦月明看他们艰苦，总想着照顾一些，小兄弟年龄不大，这事做的是相当敞亮啊！ 柴荣威和邓大山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秦月明的要求。 离村子还有几百米，借着西北风就闻到了烤饼子的香味，众人耸了下喉头，三个多小时，不止走累了，还真的饿了啊！ “柴大哥，那家是不是杂货铺子”？ “对，就那家，饼子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村子的最前面，紧靠着村前的土路，四五间联排屋子开着中门，门前坐了些老人孩子，像是在无聊晒着太阳，看到一行人背着枪到来也没有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 “柴大哥，附近没有土匪么？他们竟然不害怕”。 “有几支，不过都是三五个人的规模，最多十个八个，村子里有三百多户，五六十户家里有猎手，不缺枪，十个八个土匪他们还真不怕”。 秦月明了然了，怪不得这么安宁，有些东西啊！ 掌柜的应该是听到了外面孩子的喊话，站在门口见不明武装人员奔着他的铺子来了，知道生意来了。 “几位，里面请，小店虽然不大，但货物齐全，保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晒太阳的老人孩子主动的离开了，想走又有些犹豫，拿着小板凳背着手看热闹，秦月明和张烁阳进去了，柴荣威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其他人都坐在了外面横着的树干上，大树已经被扒秃噜皮了，应该是调皮孩子的杰作。 “掌柜的，有什么吃食介绍一下”。 “小老板，吃的有炉排和肉冻，狗肉冻和猪肉冻都有，还有几只烧鸡，有散酒，还有咸菜，几位老板要吃的话，咸菜和开水不要钱”。 秦月明摸出两块大洋。 “两只烧鸡，肉冻每样来一斤切盘，炉排要热的，先来七斤，不够再上，吃完我们还要采买粮食啥的，到时候一起再算”。 大主顾啊！掌柜的赶紧行动起来，不过没接秦月明的大洋。 “小老板，你先收着，吃完买完一起算”。 掌柜的手脚非常麻利，也很讲究卫生，从炉子上拎下来铝皮大水壶，自己洗了手，又给众人换了一盆水，示意众人洗手，转身对着里面隔着帘子的屋子大喊： “她娘，揭三圈炉排”。 掌柜的称着肉冻，放在案板上剁剁剁的切成了盘，两只烧鸡也撕开了放在了铝盆子里。 “大哥，把他们喊进来吃饭吧”！ 老柴一摆手。 “我去”。 老柴没有跟着进来，邓大山也留在了外面，他们要留在外面警戒，这是游击队铁的纪律，到哪里都不能大意。 进来的战士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有些惊讶，地主家里也不能这样吃吧！太浪费了，半只烧鸡带回去糊半锅白菜汤，够整个队伍吃两顿的啊！ 炉排上来了，不是白面的，好像是几种面粉混合烤的。 端盘子的是个小姑娘，和秦月明年龄差不多，梳着麻花辫，大眼睛非常明亮，笑起来露着两个小虎牙，可爱极了。 “先吃着，后面的马上熟”。 掌柜的切了盘子咸菜丝，转头隐蔽的瞪了闺女一眼，似乎不满意闺女抛头露面，一群人都带着长短枪，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抓紧吃，吃完换柴大哥和邓大哥进来”。 香喷喷的炉排就着烧鸡和肉冻，这对于游击队的战士太奢侈了一些，几人本想收着吃的，但越吃越香，越吃越快，张小四吃着吃着还有些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觉得吃多了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被姑娘盯着看羞了。 见闺女在炉子边磨蹭着不进去，掌柜的又隐蔽的瞪了下眼睛。 “春花，帮你娘忙活去”。 春花又笑着露出了虎牙，见笸箩空了，拿着笸箩进了里间。 “掌柜的，粮食面粉都有什么”？ “白面，玉米面，高粱面和红薯面都有，都是五十斤装的，不过白面只有一袋子了”。 秦月明数了遍人头，加自己七个，出来一趟不易，自己现在就是个万恶的土豪劣绅，大家吃的这么好，回去都要扛大包。 “白面一袋，玉米面两袋，高粱面和红薯面各一袋，炉排给装上二十斤，烧鸡三只，两盆子肉冻剩多少都给装上，辣椒面，各种调味料都给装上些，盐来十斤，有花生油和点心么”？ “有有有”。 掌柜的心花怒放，就秦月明说的货量，全村子加起来十天也买不了这么多。 “十斤花生油，四封点心，点心混着封，对了，再来十斤散酒”。 第33章 不白吃啊! 听见秦月明报的货量，春花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李大熊和张世友打着饱嗝站起来了，手里还有半张炉排没啃完，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出门替换邓大山哥柴荣威了。 邓大山和柴荣威进来，搓着手坐下后就开始下手，外面的太阳虽然温暖，但怎能比得上里面的里面的肉香啊！ 七斤炉排，两只烧鸡和两盘子冻肉，吃到最后是真正的干干净净，盘子上沾的冷炙也被邓大山蘸着炉排刮干净了，邓大山喝着热茶还没忘了感慨。 “昨晚一顿，今午一顿，吾三天可以不食”。 柴荣威咽下了最后一口炉排，扫了邓大山一眼，就看不起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文化还拽文字。 “说好了啊！这三天的干粮归我”。 “那不行，吃不了我也得攒着，以后饿了再吃”。 掌柜的把大部分物资都准备好了，安排的非常妥当，容易破碎的都用麦秸包了，塞进袋子里以防摔破。 “诸位好汉，炉排还得等一小会，我再给诸位换一壶热茶吧”！ “掌柜的，不用麻烦了，都吃撑了，喝不下茶水了，算一下账吧”！ 掌柜的早准备好了，闻言掏出一份清单递给了秦月明。 三十二块半的大洋，无论是面粉还是烧鸡，都比山外贵了半成，还行，起码这个掌柜的是个实在人，没什么坑蒙拐骗的想法。 秦月明递给了掌柜的一条黄鱼，掌柜的双手接过，当着秦月明验完，给秦月明找了七块大洋。 “小兄弟，多谢惠顾了，我让里面多给装了二斤炉排，就当个添头”。 “那谢谢了！等吃完了再来找你。” “爹，炉排好了”。 柴荣威对着外面喊道： “大熊，你们还喝点水不，不喝我们就要开路了”。 五袋子面粉，五个大人一人一袋子，秦月明和张小四负责其它的杂货，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瓶瓶罐罐的，虽然都装进了袋子，但还是不方便懈怠，二十斤炉排也很占地方。 柴荣威他们发现了秦月明的刚尴尬，每个扛袋子的又拎了个小坛子或者小口袋，秦月明和张小四这才轻快了许多。 队伍出发了，掌柜的一家三口出门相送，既是感激这样的大主顾，又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 “爹，七个人，七斤炉排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 “你二叔家的壮壮一顿能吃一斤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不一样，壮壮哥那是饿极了，再说他又不是每顿都能吃一斤半”。 掌柜的看着走远的队伍有些唏嘘。 “他们七个也像是饿极了啊！尤其是里面的五个，就和几个月没吃顿饱饭一样”。 “他爹，这群是什么人啊？不会是白天花了钱，晚上再来抢回去吧”？ 隔壁院子突然打开了，几个拿着猎枪的年轻人鱼贯而出。 “三叔，没事吧”？ “没事，是正经队伍，没那种心思”。 为首的年轻人点点头。 “我们听着也没什么问题，两队放哨的什么都谈，就是没说自己是哪里的队伍，但是打鬼子的错不了”。 提到鬼子，所有人沉默了，快了啊！虽然窝在大山里，但绝对躲不过鬼子的统治，或许今冬，最晚明春，鬼子一定会来的。 回去的路更累一些，全副武装还得爬坡，速度比来的时候更慢了，只是爬上了围着盆地的高地，就消耗了将近两个小时。 作为出钱的大主顾，秦月明带的东西最少，并且还是比较轻快的。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队伍都撑不住了，柴荣威让队伍停下休息。 所有人大口喘着粗气，午后刮起了北风，气温在急剧下降，太阳还斜挂在空中，但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 “柴大哥，邓大哥，买太多了，不行就找个地方埋几袋粮食吧！越往后越难走，这样子走回去，估计天都黑了”。 柴荣威摇了摇头，努力的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休息半个小时，加把劲，一口气赶回去，粮食这么金贵，埋起来万一丢了，那不得心疼死”。 “邓大哥，你腿上还有伤，一会我和你换一下”。 “那不行，那我不成了白吃干饭的了”。 砰！ “警戒！准备战斗”！ 柴荣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秦月明连续几个翻滚找到了个大石头，盒子炮的机头打开了，瞄准了枪声的方向。 邓大山也趴在了面粉袋子上，不过嘴里没停下巴巴。 “老柴，瞎激动啥？猎枪听不出来么？最少八百米远”。 柴荣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太紧张了，这个地方要是遭到偷袭，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几人盯着前面的山口继续戒备，老邓说的简单，但没人敢放松警惕。 没过几分钟，两个男人从山口露出了身影，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前面的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 “收起武器，站起来吧！是猎户，别引起误会”。 众人收枪站立，前面的两个人也发现了情况，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向着这边走来，这是回家的唯一山路，再绕圈就绕天黑了。 秦月明虽然揣起了枪，但并没有关掉保险，直到看清楚了两人的长相才隐蔽的关掉了机头。 “老乡，打猎呢”？ 前面背着猎物的是个老头，后面跟着的是个半大孩子，两人手里都拎着猎枪，秦月明看到猎物眼睛一亮，傻狍子？ “爷爷，傻狍子卖不卖啊”？ 老年人闻言停下了脚步，这群人带着不少货物，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不过走近了又发现不太像。 “后生娃，打了当然要卖，你要买了”？ “嗯嗯，我们下山就是为了采买货物，刚从大尖山上来，肉食没买够，你要卖的话我就买了”。 老人把傻狍子扔在雪地里，又把孙子背的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扔下。 “后生娃，你看着出个价吧！价格合适就卖了，背回去也是卖钱”。 半大孩子性格有些怯懦，一直不敢看眼前的一群人，不过听到秦月明说话后有些好奇，和自己差不多大啊！怎么这么厉害，好像是一群人的头头。 “柴大哥，你看看这狍子有多少斤啊”？ 柴荣威征求了老人的意见，双手抓着狍子颠了颠。 “五十斤以上，是个大狍子”。 第34章 我叫徐田志 秦月明在心里算计着，既不能让猎户吃亏，又不能花的太狠。 “爷爷，这样吧！十一块大洋，狍子和野鸡兔子都归我”。 老汉在柴荣威报出份量的时候就已经放轻松了，五十斤只多不少，对面没有虚报，起码说明不是那些二马油壶的货色。 “后生娃，多了，这样吧！我留只野鸡给娃娃拉拉馋，剩下的你们一起带走，八块大洋，多一块我也不要”。 秦月明见对方说的坚决，也没必要再客套，数了八块大洋递给了老汉。 老汉挨着吹了吹，都真，从两只野鸡中挑了小的那只，对着秦月明笑道： “后生娃，亏了你们，要不我们轮着背回去也天黑了”。 说完回头看向孙子。 “小志，走了，回家给你煮鸡吃”。 后面的半大孩子走到秦月明跟前，好奇的又看了一眼。 “我叫徐田志，你叫什么”？ 前面的老汉心里一个咯噔，随便打听是大忌，尤其是在深山老林里，不是土匪就是神秘的队伍。 “秦月明，有机会再见啊”！ 众人看着秦月明有些头疼，都是好东西，但是怎么带呢。 “这些我来，你们谁还能拿提溜只兔子野鸡，傻狍子算我的，不用担心，我背过”。 张烁阳知道小兄弟的厉害，背个狍子还真不算事。 时间差不多了，秦月明扛起了狍子搭在了右肩上，一只手抓稳了，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袋子摔到了左边肩膀上。 “走了，回家，今晚请大家吃炉排，配上狍子的下货，呱呱的香”。 这饼画的又大又圆，战士不担心秦小兄弟说话不算数，担心的是队长不让，邓大山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秦月明喊道： “小兄弟，别硬撑啊！长身体的时候，别压坏了身子，撑不住告诉大哥，大哥还能加”。 “邓大哥放心吧！一口气扛回去没有问题”。 一行继续出发，走了半个小时，游击队的战士都生起了敬佩之心，秦月明扛的加起来有七八十斤吧！感觉比他们轻松的多，尤其是比较滑溜的斜坡，还能把袋子放下来挨着每个人拉一把。 “小兄弟，深藏不露啊”！ 秦月明非常谦虚。 “从小住在山跟前，整天没事往山上跑，体力好了点”。 离驻地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后面的都走不动了，包括功夫在身的张烁阳老柴还有邓大山，别看只有五十斤粮食，扛着几个小时还真受不了，尤其是山路难行，还得防止在积雪中滑倒。 “小明，停下，休息一会”。 秦月明转过身子，看所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大意了，走太快了，后面跟不上了。 一行人又坐在了雪地里，这饭还真不易吃啊！以前也去大尖山采买过，不过是一人几斤红薯或者是一棵大白菜，另外路上没有雪，轻快的很。 “大山，老柴”。 “队长，是队长”。 一行人兴奋起来，队长来了，就是不知道来了几个人。 一行人从拐角处钻了出来，七个，一个不少。 “队长，这边”。 刘强光跑到跟前。 “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了麻烦呢？怎么那么费劲啊”！ 最前面的秦月明尴尬的一笑，刘强光看到地上的货物明白了，这是大采买啊！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幸亏自己来了。 “同志们，上”。 一人接一个，刘强光扛起了秦月明身边的狍子。 “秦小兄弟，怎么还买了个这么大的家伙”？ 秦月明扛起了袋子，说什么也不往刘强光肩上放了。 “巧了，遇上了个猎人，正好打了个狍子”。 迎接的队伍扛起了面袋子，瓶瓶罐罐还是由之前的战士提溜着，队伍轻快了很多。 “你们家不是还有好几条大羊腿么？准备吃到开春啊”！ 秦月明尴尬的一笑。 “穷怕了，也饿怕了”。 “刘队长，这些物资，一袋子玉米面是你们的，另外三种面粉每种半袋子是你们的，十斤油有你们一半，十斤盐也有你们一半，二十斤炉排也有你们一半，这头狍子今晚一起吃下货，剩下的劈开，也是一家一半”。 刘强光回头看了眼秦月明。 “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昨晚吃了你们一顿饭已经是破例了”。 邓大山离两人比较近，闻言大嗓门喊道： “队长，今中午秦兄弟管饭了，你是不知道啊！烧鸡，狗肉冻猪头冻，还有香喷喷的炉排，那都是管饱的”。 刘强光闻言苦笑，小兄弟太大方了些。 “刘队长，前几天干掉了三个二鬼子，收获不错，缴获让我独吞了，你也没有说啥，但一码归一码，二鬼子是你引来的，战斗中你也出过力，刚才说的那些你们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强光很想拒绝，不过想想自己队伍的情况，拒绝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我就收下了，我代表游击队谢谢秦小兄弟，先说好了，三个伪军都是你打死了，还救了我的命，我没资格分缴获，这些物资是我们游击队借你的，一旦阔绰了立马还上”。 见刘强光说的认真，秦月明只能点头答应，人是较真了些，越是这样越让人放心。 天刚刚黑，驻地到了，在外围对了暗号，在警戒哨惊讶的目光中，一行人扛着提溜着物资进了山谷。 张颖和小影儿听见动静迎了出来，看到一大堆物资非常兴奋，小影儿见哥哥全须全尾，放下了担忧开始在里面翻腾着找吃的了。 秦月明指挥着分配物资，战士们目露感激的往回搬运，一袋子玉米面，三半袋子其它面粉，炉排，花生油，盐巴，心里全部乐开了花，这都是他们紧缺的东西啊！哪怕每天加一碗面糊糊，也比一天三个红薯强。 柴荣威以前做过屠户，接手了屠宰狍子的活计，其他战士打下手，根本用不到秦月明几人，秦月明和张烁阳抽着烟看热闹。 “柴大哥，抽烟么”？ 柴荣威扒拉着下货，在温泉旁边清洗，闻言看了眼两人叼着的香烟，终于还是没忍住。 “兄弟，来一根，等大哥打鬼子有了缴获还你一盒”。 秦月明给放在嘴里，划开洋火点上，柴荣威深吸了一口，久久没有喷出来，一看就是个老烟枪，只是游击队的生活确实辛苦了些。 “老柴，你竟然有香烟，过分了啊”！ 第35章 大锅狍子下货 邓大山也是个老烟枪，端着盆子过来帮忙，看到老柴嘴里的香烟不淡定了，不过马上明白了不是老柴的私货，是人家兄弟俩的。 “秦兄弟，队长在里面烧锅，给我来一支吧！有了缴获我还你一盒”。 秦月明笑着露出了大白牙，好熟悉的话啊！ 张小四也出来了，不过他不抽烟，帮着忙看着秦月明吞云吐雾，眼里全是感激，自己因为秦月明才有的枪，因为秦月明才吃了顿饺子，中午又吃了顿饱饭，晚上一会还有狍子下货吃，自从见到秦月明一家，游击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明，怎么又抽烟啊！别和大哥瞎学”。 “师姐，今天走累了，解解乏”。 张颖哭笑不得，小屁孩，还解乏，就跟真的一样。 “水开了，要不要热水”？ “不用了，烫了就不好了，等这边洗好了马上煮”。 柴荣威和邓大山还有张小四洗的非常仔细，秦月明说了，洗不干净头一茬汤不要，这可不行，一茬汤里得多少油水啊！简直是败家子行为。 肚子和肠子都洗好了，其它的用清水冲一下就好，邓大山和张小四端起了盆子。 “走了，大厨，接下来交给你了”。 “大哥，你看着点，剩下的平分，别让柴大哥赚了便宜，狍子头和脖子我们不要了，那玩意煮起来太麻烦”。 张烁阳又续上了一支烟，闻言点点头，他明白兄弟的意思。 柴荣威也懂，话是反着说的，是怕自己拿少了，什么头和脖子不好煮，分明是让自己多得点实惠，柴荣威感觉这不像是个半大孩子，说话做事简直滴水不漏，让人听着心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外面在劈肉，秦月明开始下锅了，洗好的下货投进去，各种大料也加进去，凉水煮，刘强光依然在烧锅。 炉排分给了游击队十斤，不知道今晚剩下的十斤够不够，大概率是不够的，吃就要吃饱，请客让客人吃不饱是耻辱，秦月明等着开锅的时间开始和面，一半白面一半玉米面，一盆子面和好了，锅里的水太多了，不能贴的太早。 锅开了半个多小时，秦月明掀开盖子，发现水下去了三分之一了，开始扔玉米白面饼子，围着锅圈扔了两圈，下面的一半都泡进了汤里，不过越是这样的越香。 饭马上好了，刘强光主动的去接替岗哨了。 “队长，轮到我了，我去吧”！ 一个战士站起了身子，刚要往外走被刘强光拉了回来。 “还不到时间，吃饱了再去，全身热乎”。 七点四十，确实不到时间，刘强光只想让战士早点回来参加盛宴。 差不多了，秦月明掀开了锅盖，蒸汽腾空而上，香喷喷的味道让山洞里十多个人集体咽下了口水。 饼子下面有些微焦了，刚刚好，把饼子铲到盖顶上，下货全部捞了出来，太热了，不敢伸手，只能用筷子夹着切片，哚哚哚的声音旋律优美，战士们互相打趣着，心中充满了期待。 切好的下货倒进锅里，秦月明让战士们递碗，第一碗大部分都是肉。 “先吃饼子，不够再吃炉排，炉排都凉了，吃的时候自己盛汤泡着吃”。 没人顾得说话了，山洞里全是喝汤吃肉啃饼子的声音，太奢侈了啊！不提满碗的肉和汤，就这香喷喷的饼子都像是过年了。 张颖和小影儿没上石桌，蹲在大哥的铺位上吃，铺位上多了个小桌子，一看就是新做的，应该是白天刘强光找人给做的，除了小桌子，还有四个高高的凳子，也是全新的。 还剩下两个饼子，谁也没再伸手，自觉点去盛了汤泡炉排，一碗汤加两个炉排，吃出了羊肉泡馍的感觉。 接岗的战士打着饱嗝走了，太过瘾了，赶紧把队长换回来。 刘强光回来了，秦月明给盛了满满一碗肉，刘强光犹豫了半天，这碗肉能熬两锅白菜了，实在是太奢侈了，不过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肉端回去，只能强忍着不舍狼吞虎咽。 “秦兄弟啊！最后一顿了啊！以后千万不要喊我们吃饭了，不然大家养坏了胃口，以后的生活更难了”。 “刘队长，还是得想办法啊！你看我们碰到的猎人都能打到狍子，凭什么我们打不到，先满足生活需求，长足了力气才能去打鬼子，要不明天出去转转”？ “转转也可以，不过别像大山那样，一梭子子弹连个兔子毛也没打到，小猎物不要开枪，低于十斤的就是浪费子弹”。 “我去，明天我去”。 柴荣威第一个报名了，邓大山也有些意动，不过自己出过一次糗，不好意思再提打猎了。 “明天老柴带着大熊去吧！打不着不要紧，尽量别浪费子弹”。 “大哥，我们也去”。 张烁阳倒是无所谓，他不像秦月明这么紧张，还有些金条，粮食不够了再买就是了，不过能不花钱也是好事。 “行，那就一起，打不打的到无所谓，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 刘强光闻言看了眼邓大山。 “大山，你也跟着去吧！周边的地形就你最熟悉，先说好了，盒子炮放在家里，带着小四的长枪去”。 邓大山已经吃饱了，闻言笑的露出了大白牙，打猎是一方面，明天说不定还能从小兄弟手里混支烟抽，在温泉边上抽了一支，现在还有神仙般的感觉。 一顿饭吃完了，锅里还剩了些肉和肉汤，每个战士都很自觉，一碗肉，一碗汤，没有盛第三碗的，第二碗的时候也自觉点没装一块肉。 饼子都吃完了，炉排还有十多个，肯定还有没吃饱的，不好意思再摸了而已，秦月明也没有再让，让来让去会让大家更不好意思的。 刘强光吃的最晚，是最后吃饱的，摸了摸肚皮有些不好意思，两个饼子，四个炉排，一碗纯肉加上一碗肉汤，吃完了有些后悔，怎么就舍得全给装进肚子里了呢。 等众人走了，张颖仰起头打起了饱嗝，刚才差点憋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明，今天一共花了多少”？ “正好一根小黄鱼”。 张颖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小黄鱼，隔着铺盖扔给了秦月明。 “带在身上，花完了再问我要”。 见秦月明想要推脱。 “拿着，别和师姐客气，要不就见外了”。 第36章 查看退路 肚子有粮，心中不慌，安全问题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又可以睡个舒服觉了，小影儿抱着点心钻进了颖姐的床铺，两个女孩打打闹闹的分享着点心。 “影儿，晚上别吃点心，小心牙被虫子啃光了”。 “没吃，闻着香呢”。 等小影那边没了声音，估计是睡着了，秦月明转头看向了张烁阳的铺位。 “大哥，睡了么”？ “还没，怎么了”？ “什么时候去报仇，我感觉功夫能凑合了”。 山洞里陷入了沉默，血海深仇，拖一刻都感觉心如虫噬，但仇是那么好报的么？ 张烁阳顾虑很多，即担心妹妹死心眼，又担心连累秦月明，连累了秦月明，等于连累了秦月影，在张烁阳心里，已经拿小影当亲妹妹了。 “小明，还不够，明天开始，除了打猎的时间，别的空闲都要练枪法，你的功夫也要加把劲，我们可能只有一枪的机会，打完就得逃，这个季节也不行，王八蛋和他的手下都有快马，跟着雪地的脚印追，我们跑不掉”。 张颖也没睡，明白哥哥说的很有道理，从收留了秦月明兄妹，这些日子又体验到了家的温暖，大仇必须要报的，但送死的事情不能做，不然汉奸走狗睡着觉也能笑醒。 “大哥，师姐，子弹尽管用，不消耗子弹练不出枪法的，不行我们联合刘队长去搞一伙镇子上的伪军去，好好配合，打他们个全军覆没应该不难”。 三人聊着打鬼子的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山洞前面的林子里又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秦月明不停的在撞树，撞着撞着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这要是有头野猪在自己和树中间，那不就是猪撞树上了，我撞猪上了，追尾了么。 秦月明对着树嘿嘿的笑，看的刚从山洞里钻出来的刘强光一头雾水，这孩子发什么癔症呢。 张烁阳也起来了，抽着烟蹲在树跟前看热闹。 “大哥，怎么不多睡会”？ “你师姐说了，她本来要起床指导你，但怕把小影儿带醒了，让我出来照看一下，别练歪了路子”。 张烁阳是咬着牙根说的，大清早的，谁不留恋温暖的被窝啊！懒熊师姐，竟找借口。 “明白了，我小点声，别耽误师姐睡觉”。 秦月明开始练拳了，张烁阳也有些手痒痒，做了三分钟的陪练，秦月明摔倒在雪窝子里八次。 “大哥，别陪练了，受不了，全身都摔麻了”。 天外有天啊！还以为自己有些东西了，根本不够看。 张烁阳继续蹲在树下抽烟，小样，昨晚说什么来着？感觉自己功夫凑合了，嘿嘿，不受毒打不成才啊。 邓大山起床了，洗了把脸就蹲在张烁阳身边，一起看秦月明嘿嘿哈哈。 “来一支”？ “不来了，队长在后面看着呢，被看到了又要叨叨了”。 张烁阳回头看了眼。 “来，赶紧点上，你们队长进去了”。 邓大山不再推辞了，昨晚抽了一支，晚上心里一直在挠痒痒。 “两盒了啊”！ “什么两盒了”？ “欠了你两盒了，一口唾沫一个钉，早晚还你”。 还真一支换一盒啊！高利贷也没这个玩法，还我可以，一支还一支就行。 “那我也来一支”。 “行啊老柴，你这鼻子比狗还灵”。 老柴接过香烟点上，潇洒的吐了个烟圈。 “大山，伤好了吧”？ “没呢，昨天赶路累了，晚上又犯了”。 张烁阳不太了解情况。 “抽完烟我给看看，再上点药”。 邓大山有些脸红。 “不麻烦了，就是稍微有些不得劲，比试功夫不行”。 柴荣威一脸鄙夷。 “别管他，装死呢？嘴碎得很，动真格的就装熊”。 邓大山心服口不服。 “别显摆了，有本事和队长过过招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完了，队长来了”。 两个急忙碾死了烟头，战战兢兢的像个小学生。 刘强光扒拉开两人的手，把烟头握在手里，点了点两人的脑门子，然后，自己把烟头点上了。 “来来来，这里有，抽整的”。 “小张，不抽，但不能浪费，别给这两个憨货烟，是不是和你说抽一支还一盒，都是吹牛呢”。 张烁阳并不在乎他们还不还，自己不差这离颗烟，能给烟民带来点快乐，自己心里也很舒坦。 秦月明练完功夫，洗了把脸回山洞做早饭，张烁阳打着哈欠又回到了铺上，躺在上面回味着被窝的温暖，小影儿醒了，不过没有影响颖姐姐睡懒觉，听见做饭的动静才悄悄爬起来，示意哥哥小点声音。 饭熟了，小颖闻着味醒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显出了一副好身材，秦月明赶紧转过去脸，认真的拾掇着锅台。 “小明，吃什么”？ “昨晚的剩菜剩饭，将就着吃一点，练功练时间长了点，来不及另做了”。 “不将就，这怎么能叫将就呢，大哥，别装死，起来吃饭了，吃完饭你们不还要去打猎么”。 秦月明做饭的时间，张烁阳又迷糊了一觉，有人做饭是真好啊！可惜小明的懒师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得麻烦自己看着，不然一觉睡到吃早饭，那才叫舒坦。 吃完早饭，秦月明开始检查弹药，虽然是去打猎，但也指不定遇上什么情况，盒子炮配五十发子弹，三八步枪同样配五十发，两颗香瓜手雷，一把刺刀别在腰里，再捆在腰上几圈细绳子，算是全副武装了。 张烁阳一样的打扮，不过盒子炮换成了勃朗宁。 两人包了些肴肉和炉排塞进怀里，出了山洞，游击队那边的三个人已经集合了，刘强光正在敦敦善诱，重点只有一个，不要浪费子弹。 队伍出发了，最熟悉地形的邓大山带队，出了峡谷直奔山涧，踩着厚厚的积雪领路。 从山涧绕到驻地的退路，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就碰了条兔子，一蹦一跳的跑了，跑到山坡上还回头看了一眼，奇怪这些背着烧火棍的坏蛋为什么不开枪。 秦月明和张烁阳看着退路有些震撼，往上看就是片悬崖，根本看不到绑绳子的地方，顺着上面滑下来能往三个方向撤离，有树林，有山谷，还有条地势复杂的山涧。 好地方啊！敌人即使路过这个地方，也不会想到上面别有洞天的。 第37章 遭遇 熟悉了周边地形，五人小队开始搜索猎物，邓大山带着秦月明哥俩，柴荣威和李大熊走在一起，两支小队隔了四五百米，顺着山谷的两侧斜坡开始搜索。 整整一个小时，别说是猎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见这边停下抽烟了，柴荣威带着李大熊小跑着过来了，目的不言而喻。 “老柴，四五百米呢，抽完还得跑回去啊”！ 老柴抽着烟喘着粗气。 “真是邪了门了，出门两个多小时了，就碰到了那只兔子，雪地里连个猎物的脚印都没有”。 李大熊比较有经验。 “雪天只能找脚印，通过脚印判断猎物的种类，不然完全抓瞎，平时还能去水源地搜一搜，这样的情况猎物渴了都会啃雪，不饿急眼了不会离开老窝的”。 “那怎么办”？ 秦月明有些心急，昨晚还信誓旦旦的劝刘队长打猎，毛都没有回去可就丢大发了。 “继续走，不走山地了，这样的天气找些平缓地带说不定能有些发现”。 “行，大熊带路吧！下山看看，找到脚印就好办了”。 李大熊带着队伍一路向北，顺着陡峭的山壁开始下滑。 “都小心点，蹬实落了再下”。 秦月明跟李大熊和邓大山后面，再往后是大哥，最后是柴荣威，五个人贴着山壁鱼贯而下，中间有一些落脚点，仅供歇脚休息。 滑落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脚踏实地了，秦月明回头看了眼有些心惊，上百米的高度吧！看着晃眼，刚才怎么就大着胆子滑下来了啊，再让自己滑一次，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胆量。 “走吧！去那边的玉米地里看一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落的玉米地，反正周围十里八里的没看到人家，果然，玉米地里有些脚印，李大熊有些得意，指着玉米地里一团子一团子的玉米秫秸说道： “那些吃草的猎物饿急眼了会来找干玉米叶子吃，大家分开搜索吧”！ 秦月明竖了下拇指表示佩服，两支队伍刚分开，秦月明就发现了一串脚印，兔子的自己认识，其它的不好说，看着不像是大型动物的，不是兔子那就是黄大仙一类的，没有必要跟踪。 眼见着中午了，玉米地都快转悠完了，还是没什么收获，走了一上午累了，两个小队集合起来啃干粮。 柴荣威他们还是一人一个红薯，这玩意携带方便，放在怀里暖着，掏出来眨眼就吃完了，秦月明打开肉冻分享，三人也没客气，十分钟风卷残云的解决了午餐。 回去还得两三个小时，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大熊，李大熊抽着张烁阳递给他的香烟有些不好意思，打不着猎物不是饿肚子的事，自己的自尊会受打击。 “往回走，走松木林，大家小心点，野猪最喜欢蹭松油子，真遇上了别怕浪费子弹，那玩意皮糙肉厚，打不死会疯，被撞一下就麻烦大了”。 “走”。 听见有野猪，秦月明和张烁阳先兴奋了，猪肉神马的最香了。 李大熊带着大家绕了一大圈，不敢从刚才下来的那个地方上山，不然很有可能会凉。 成片的松木林有些震撼，都不是小松树，最细的都有大腿粗。 “还是分开走吧！开枪一定要压低枪口，时刻注意另外队伍的方向，别打了自己人”。 进了松木林，光线有点黯淡了，里面虽然多了些鸟叫，但也多了些诡异的气氛。 搜索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秦月明有些急躁了。 砰！砰！ 突来的枪声让几人欣喜，遇上了。 “哈压库”！ “抓活的”！ “戒备，是鬼子和伪军”。 邓大山小声下着命令，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你们两个先撤，回去通知队长，我下去帮忙，快”！ 邓大山向着枪声的方向跑去，下面的枪声很激烈。 秦月明脑袋充血了，眼睛血红看向了大哥。 “大哥，帮忙照顾影儿”。 刚要弹射起步，被张烁阳一把拽回来了。 “傻小明，你这是打算下去拼命么”？ “他们都是被我说动了来打猎的，我不能不管”。 “走吧！我们绕后，听枪声对面没有多少人，他们三个能顶住”。 张烁阳拉开了枪栓，不容秦月明反驳，一个箭步向密林深处蹿去，秦月明打开盒子炮的机头，感觉还是手枪把握些。 下面的枪声稀疏了一些，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 “对面的人听着，皇军只是进山查看地形，我知道你们子弹不多了，缴枪投降，皇军保证不杀你～”。 砰！ 一声枪响，喊话的伪军戛然而止。 砰！砰砰！ 枪声又响了起来。 “老邓，好枪法，省着点子弹，他们两个呢”？ “回去报信了”。 “唉！应该带他们下来的”。 “老柴，你把队长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好吃的都喂了狗了，他们没加入队伍就是百姓，你让他们来和你死拼”？ “放你娘的屁，他们身上有手雷，子弹也多，我想要他们的武器弹药，拖到天黑，总能够脱身的”。 邓大山有些不好意思，误会老柴了。 “还有多少”？ 总共六个鬼子，一个伪军班十个人，死了一个鬼子，连同你打的那个，死了三个伪军了。 “还剩十二个，不好打啊！我只有九发子弹，你们呢”？ “我还有六发”。 “我还有七发”。 “队长个缺大德的，把我的盒子炮没收了，你说这不是扯么，不然我盒子炮加五十发子弹，足够收拾这帮王八蛋了。” 砰！砰砰！ 对面又响起了枪声，三人只能倚在大树后面躲避子弹。 “啊”！ “怎么了老邓”。 “没事，胳膊被咬了一口，小鬼子枪法很准啊”！ “大熊，我数一二三，还击”。 “一”！ “二”！ “三”！ 砰！砰砰！ 柴荣威和大熊一起开枪了，邓大山也忍着胳膊的疼痛露头打了一枪，不过三人都没打中，鬼子和伪军很贼，趴在一片石头后面，居高临下的封锁了三人躲避的几棵大树。 “别反抗了，皇军有话要问你们，只要回答的好，皇军还会奖励大洋”。 “麻了个巴子，不能再打了，都藏好了，等着他们冲锋，不冲就等队长过来，围歼了他们”。 第38章 冲的撕心裂肺 柴荣威虽然说的轻巧，三人都明白，鬼子不会拖太久，不出意外几个鬼子瞄着这里，让伪军往前冲，以伪军的猥琐个性，伸头也很难打的到，危险了。 张烁阳带着秦月明狂奔，两人飞速朝着喊话位置的上面迂回，踩着积雪尽量不发出声音，秦月明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对面围攻三个人都久攻不下，人数不会太多，有机会，不求杀鬼子杀二狗子，只求引起混乱让三名战士逃走就好。 张烁阳突然停住了脚步，秦月明精神高度集中，一下扑倒在雪地里，枪口已经指向了前方。 张烁阳回头看着兄弟，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说他怂吧，刚才后事都交待了，说他勇敢吧！有点风吹草动和兔子一样。 “别出声，看那边”。 “秦月明往前爬了几米，伸头看向了坡下，两堆大石头，石头前面是几具尸体，石头后面是黄皮鬼子和大檐帽二狗子，一堆石头后面五个，另一堆石头后面七个，正在撅着屁股对着对面开枪”。 秦月明刚要举枪，张烁阳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腰里的手雷和秦月明腰里的手雷。 秦月明咧嘴一笑，慌了，自己承认刚才慌了，趴在大哥耳朵后面轻声说道： “小鬼子的香瓜手雷，拉开火在石头上磕一下再扔，不然不炸，你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扔，扔完冲下去，盒子炮和勃朗宁清空弹夹”。 张烁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自己人小鬼大的兄弟。 两人掏出手雷准备好，从这里往下只有三十多米，居高临下，完全扔的过去，两人四颗手雷，够他们喝一壶的。 下面的鬼子和二狗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在瞄准着大树后面的武装分子，不出意外，应该是支那游击队，出来测绘地图，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必须抓活的。 “你的，你的，上”。 两个二狗子有些慌，对面的枪法很好，上去大概率会死。 “太君，他们有枪，等他们打光了子弹”。 “八嘎！哈压库！不上死啦死啦的”。 “嗨！嗨！太君别开枪，这就去”。 当！当！ 一颗手雷弹在了大石头上，正在说话的鬼子和二鬼子亡魂大冒，另外一侧瞄准的的鬼子和二鬼子也发现了情况。 “小心”！ “手雷”！ 轰！ 轰！ 当！ 当！ 两颗手雷又飞下来了。 轰！轰！ 啪啪啪！砰砰砰！ 秦月明和张烁阳顺着山坡滑下，手里的手枪倾泻着子弹，秦月明喉咙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像是在恐吓敌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一刻，秦月明心里是慌乱的，死没有什么可怕的，怕的是连累了张烁阳，怕的是自己死了妹妹会伤心至极，怕的是颖姐没了哥哥会悲痛欲绝。 四颗手雷爆炸，被大石头挡住了火力，碎片全都在敌人堆里肆虐了，下面没有囫囵的了。 两个受伤的鬼子和四五个轻重伤的二鬼子惊恐的看着神兵天降，一个死死地盯着他们开枪，另一个年龄不大，开着枪脸上的肌肉还在颤抖，嘴里还在大喊大叫，但就是这个害怕的半大孩子，把一颗颗子弹打进了他们的身体。 “老柴，冲锋”！ “你疯了”。 “我没疯，秦小兄弟和张兄弟冲下去了，快，不能让他们出事”。 “大熊，走”！ 三个人从树后冒了出来，举着枪迅速的穿过了开阔地，对面有些好笑，两个人都被松树挡住了，手枪子弹打完了干脆扔了，骑在树上用步枪瞄准开枪。 两人枪法都不算差，三十多米的距离冲下来，受伤的鬼子也全部中弹了，没有反抗之力了，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骑在松树上举枪射击，耻辱啊！冲锋卡到了松树上的人才，自己竟然死在这样的人的手里，吐出了最后一口血沫子，最后一个鬼子闭上了眼睛。 秦月明依然在拉动着枪栓开枪，突然发现没有枪声和后坐力了，子弹打光了都没发现，太紧张了啊！ 张烁阳从松树上跳下去，有些好笑，有些感动，兄弟这是真愣啊！自己也被感染了。 三个战士冲过来了，举着枪瞄准了石头后面，检查了一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全死了。 “邓大哥，你胳膊怎么了”。 邓大山转头看向秦月明，眼神有些复杂，明明腿脚还在打哆嗦。 “我没事，胳膊蹭了个口子，你先下来吧”！ “柴大哥，拉我一把，我腿软”。 年龄小就有优势，不要脸一点无伤大雅。 柴荣威看着骑在松树上的秦月明也有些无语，七八十度的斜坡，冲下来骑在树上，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受伤。 柴荣威和李大熊好容易爬上去，把秦月明解救下来，放任他顺着积雪滑了下去，这七八米的宽度只有两棵松树，两个人这是瞄着松树滑下来的么？ 秦月明从雪窝子里爬起来，蹦哒了两下，还好，活蹦乱跳的。 捡起自己掉落的盒子炮，指着下面的一堆尸体说道： “柴大哥，你们不能抢啊！这些都是我的，你们的都在石头前面，大哥动手啊！打扫战场”。 秦月明说完开始扒拉这堆石头后面的尸体，仿佛很有经验，枪支，手雷，手雷弹，子弹皮包，腰带，全身上下的兜。 张烁阳捂住了眼睛，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柴荣威苦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去扒拉我们的战果”。 四个人扒了四头白皮猪，捆绑好了过来看热闹。 秦月明清理着缴获。 “柴大哥，衣服我们不要，穿那玩意磕碜的慌，你们要的话自己扒拉”。 柴荣威又无语了，不要衣服你扒拉两件军大衣做啥，呢子的军大衣，晚上睡觉能当被子盖。 五个鬼子，七个二鬼子，秦月明摆弄的明明白白。 两块手表，一支王八盒子，一支盒子炮，四支三八步枪，六支乱七八糟的步枪，二十六块大洋，一个金戒指，一串金项链，王八盒子子弹四十多发，盒子炮子弹七八十发，三八步枪子弹四百多发，其它步枪子弹五百多发，手雷九颗，手榴弹十一颗，香烟七盒，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好像是地图，最后是仅有的吃的，十二盒子肉罐头。 发达了啊！不枉自己亡命了一次，喉咙差点挣哑了。 第39章 分赃 柴荣威三人馋的咽口水了，这要是自己的缴获，游击队立马可以招兵买马了。 秦月明把缴获分成了两堆，把两支三八步枪和六支其它步枪放在一堆，忍痛分出了一百发三八步枪子弹，想了想柴大哥那里也有，又划拉回来了，张烁阳默默的转过身去点上了香烟，肩膀不住的耸动。 两支三八步枪，六支杂牌步枪，所五百多杂牌步枪的子弹，手雷五颗，手榴弹七颗，堆在一起看向了柴荣威。 “柴大哥，亲兄弟明算账，你们也算在前面吸引了鬼子，我们打的这些你们也是有些功劳的，这些算是答谢你们了，赶紧搬货吧！时间不早了”。 三人笑出了大白牙，柴荣威开玩笑的说道： “你那些烟有半盒的，分我们三个半盒，怎么样”？ 秦月明挨着看了看，找出三个最少的扔给了三人。 “行了啊！别再开口了，省的我为难”。 邓大山没忍住，抱着肩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烁阳这才想起来还有伤员，拍了拍额头，都是被兄弟闹得。 给邓大山做了简单的包扎，几人把尸体收集起来掩埋在背阴坡的雪堆里，背好所有缴获回程。 邓大山三人没有任何不满，相反秦月明和张烁阳充满了感激，如果他俩个不出手，三人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 秦月明抽着日本烟，见柴荣威老是看烟盒上的东洋娘们。 “柴大哥，想要的话抽完了再给你”。 “不要，犯纪律”。 “不要算了，不要我给邓大哥”。 “哎！先说了给我的，我研究研究，看看东洋娘们有什么不一样的，省的碰上了不认识被骗了情报”。 这里有够强大的啊！ 战斗浪费了十多分钟，清理缴获浪费了半个多小时，回去已经天黑了，到了最后还是秦月明扛的最多，邓大山受伤，秦月明几乎把他带的缴获全部接手了。 刘强光感觉自己快成了望夫石了，昨天去迎接的，今天还要去迎接么？关键是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啊！ 柴荣威，邓大山，这两个夯货，一定是玩过瘾了，追猎物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回来一定要严肃批评，哪怕猎了头大野猪也要严肃批评。 “队长，你们看是不是队长”。 “队长，是你么”？ “是我，怎么才～”。 “队长，快回去喊人搬缴获，我们走不动了”。 “缴获，什么缴获”？ 老邓打了胜仗负了伤脾气很硬。 “别问，十多支步枪，二多个手雷，上千发子弹，赶紧喊人”。 刘强光精神一震，似乎忘了严肃批评的事了。 “小张，你回去喊人，五个人就行，我给你看着”。 警戒哨跑回去了，刘强光走到近处，看到了黄昏中的五个人，累的虚脱了，全身绑满了枪支弹药和装备，秦月明都快被装备埋了。 “刘队长，这是你们的，我帮大山哥带回来的，交给你了”。 秦月明把邓大山的武器装备全部甩给了刘强光，自己顿感轻松。 刘强光手脚慌乱的接了过来，掉在地上的手雷让他心里打鼓。 “老柴，怎么回事”？ 柴荣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掏出半盒烟先点了一颗。 “队长，遇上鬼子和伪军了，十六个，我们三解决了四个，剩下的都是秦小兄弟和张兄弟解决的，老邓负伤了，其它没有损失”。 刘强光顾不得捡地上掉落的子弹了，几步走到邓大山跟前。 “大山，哪里负伤了，你们怎么不早说”。 “哎呀，松手，碰到我伤口了”。 见队长神情紧张，大山心生感激，但嘴里依然稀松平常加吊儿郎当。 “队长，别慌，让鬼子的子弹咬了下胳膊，就破了点皮，已经包扎好了，秦小兄弟怕我累着，帮着顶了一路的缴获，没脸见人啊，来，抽支烟，秦小兄弟缴获的，分了我半盒”。 刘强光一把夺过烟盒，刚才是有些紧张，要知道，万一被子弹击中了身躯，这样的环境大概率是要牺牲的。 “一切缴获要归公，这盒烟是我的了，呐，给你一支”。 刘强光掏出火柴点上，深吸一口，缴获的烟就是好抽啊！ “对了，刚才没听清楚，到底谁打死了多少人”？ “别在这里说了，回去再慢慢说，队长，我说了真的怕你不信，反正我今天是服气了”。 警戒哨带着五个战士来了，一人接一个，秦月明好歹不舍得把物资给了战士，没想到战士背不动，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张颖拉着小影儿也跑出来了，听到什么打仗和缴获，有些担惊受怕，见秦月明扛着东西走在最前面，哥哥抽着烟跟在后面，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小明，怎么回事，不是打猎么？怎么还去打鬼子了”？ “师姐，打猎没收获，碰巧遇上了一队鬼子，好像是侦察地形画地图的，出去一趟也不能空着手回来是吧！猎物打不到，打了群小鬼子和二鬼子”。 啪！ 张颖一巴掌呼在秦月明头上，说话没个正形，打了群鬼子和二鬼子，这是和师姐说话该有的态度么？ “师姐，别打，累了一路了，一会给你炒牛肉罐头吃”。 张颖翘起了嘴角，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回去还得问明白，怎么就打上了小鬼子了呢。 张烁阳看着妹妹帮小明扶着物资走了，无语的吐了个烟圈，不应该过来关心下亲哥么？ 回到驻地，秦月明赶紧吩咐大哥把他的物资缴获接过来，别傻了吧唧的被游击队的战士扛回去了，不然多了少了的说不清楚。 刘强光非常满意，大部分物资和军火都去了自己的山洞，秦月明兄弟俩的缴获并不多，当然他不知道秦月明包袱里的含金量，不然肯定眼红。 张颖知道两兄弟回来就会饿，闲着无聊，在小影儿的帮助下，用地瓜面和仅剩的白菜配上狍子肉包了几十个大包子，罐头开了两盒，自己和小影儿一人一盒，放在炉子旁烤一下就可以挖着吃了。 刘强光带着今天参战的三个战士过来了，他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复盘 秦月明仔细捧着地瓜面包子，不然里面的馅子会撒掉，不敢抱怨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说多了挨顿揍不值当的。 “小明，尝一口”。 张颖非常大气，给秦月明挖了手指肚大的一块，秦月影也没吃独食，同样挖了一块给了张烁阳，明显比秦月明的要大。 “影儿，别给他吃，带着小明打猎，猎物不打去打日本鬼子，不要命了么”？ 根子在这里啊！怪不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生闷气呢。 张烁阳能说啥？是你这个不花钱的师弟冲动了，不要命的奔着鬼子蹿，还是说自己也跟着冲动了，做了次一腔热血的少年。 “师姐，不关大哥的事，我的主意，柴大哥他们被围，邓大哥让我们来喊救兵的，想着保护我们，但他们三个挡不住，喊回去救兵很可能是收尸，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就冲动了一回”。 “好一个冲动了一回，秦小兄弟，多谢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是他们三个的救命恩人了，我们游击队欠你太多了”。 刘强光带着三个战士进来了，刚刚收拾了缴获，没来得及听他们三个细说就带着过来了，要集合所有参战人员一起复盘。 “刘队长，坐，吃包子”。 “包子就不吃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了，你的就是你的，哪怕送给我们我也记着账的，早晚还要还给你，缴获我弄明白了，你们一起说一下今天的战斗经过吧”！ 柴荣威看着歪歪扭扭的肉包子，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我先说吧！回程在松树林里搜索，我和大熊走的下坡，也幸亏搜索猎物走的谨慎，突然就遭遇了鬼子和伪军，鬼子和伪军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两个就开枪了，撂倒了三个，然后被密集的子弹堵在了大树后面，一个伪军喊话投降，被赶来支援的大山一枪干掉了，然后我们三个被困住了，最后听见爆炸声，伸头看到秦小兄弟从山坡上开着枪往下滑，一边滑一边怒吼着震慑敌人，最后我们赶了过去，五个鬼子和七个伪军全都被炸死打死了”。 秦月明嫩脸一红，感激的看了眼老柴，见老柴说的辛苦，给扔了一根烟，想了想不合适，又各扔给了老邓大熊和刘队长一支，哪里是什么怒吼震慑啊！又怕又紧张好不好，那是在给自己打气啊！还有，没有提自己骑在树上的尴尬，老柴是个好人。 李大熊接着说道： “我的情况和柴大哥差不多，不过比柴大哥伸头早一些，正好看到了秦张两位兄弟天神下凡的情况”。 轮到老邓了，刚才烟被队长抢了一直耿耿于怀，分到一支烟也没舍得抽，一直放在鼻子上闻。 刘强光气笑了，这个夯货，把兜里的烟盒摸出来扔给了老邓，老邓赶紧接过来，把手里的烟点上。 “我们三个走的上坡，离战斗地点二百多米，听到枪声我的安排是让秦张两兄弟回来报信，我下去查看情况并加入战斗，我是从侧面下去的，正好看到一个伪军露出头喊话，一枪打中了他的胸口，后来和老柴说的一样了，不过有一点老柴没说，要不是秦小兄弟两个，我们三个可能回不来了，鬼子一定会锁死我们让伪军冲锋，不管露不露头，这仗都没有任何胜算”。 刘强光点点头，老邓安排的没有问题，当兵就是为了保护百姓，说的残酷一点，不连累秦张两兄弟是对的，哪怕下面是刀山火海。 刘强光看向了张烁阳，张烁阳捧着大肉包子啃的香，笑着看向了秦月明。 “刘队长，我完全是跟着小明干的，剩下的让他说吧”！ 一屋子人全部盯着自己，秦月明放下了手中的半个包子叹了口气，师姐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几个意思，不会等他们走了再收拾自己一顿吧！ “刘队长，我知道邓大哥是为了保护我们，可是我们手里有枪，腰里有手雷，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我和大哥抄了后路，狂奔了大概四百多米，正好出现在了鬼子的头上，鬼子和二鬼子分了两队，依托乱石堆和邓大哥他们对射”。 秦月明闻着一屋子烟味，干脆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看的张颖眼里冒火星子了，多么乖巧的师弟啊！几天的时间啊！和个老油条一样了，都是大哥带的，张烁阳老实巴交的啃着包子，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杀气。 “我当时有些紧张，幸亏大哥提醒了我腰里有手雷，四颗手雷扔下去，正好捂了两群王八的窝子，然后我和大哥顺着积雪冲下去了，打完了盒子炮的子弹把盒子炮扔了，然后把步枪的子弹也打完了，比较幸运，他们全死了”。 刘强光沉默了，山洞里陷入了极端的安静，相比柴荣威三个，这两个人危险性更大，毕竟他们滑下去是完全暴露了，剩两三个没死没受伤的两人都会面对极端的危险。 张颖眼里多了些泪光，感觉端着罐头盒子的手都在颤抖，秦月明小心把半个包子捧起来继续啃，师姐包的就是香啊！老刘也是的，喊我们去你们山洞复盘不好么？ 刘强光抽完了一根烟，明白这两个兄弟冲动了，扔完手雷完全没必要冲下去，冲的时候并没有趴在上面打的准，另外还完全暴露了自己，但自己能给他们指点错误么，完全没有必要，他们最晚今晚上睡觉之前就能反应过来，或许当时冲下去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 “两位兄弟，感谢的话不说了，救命之恩永不敢忘，走了，我们也回去吃饭了”。 刘强光带头出了山洞，最后走的是柴荣威，秦月明抓了两个包子，电光火石间塞给了柴荣威，不由他推脱便拥出了山洞。 回过头来，师姐正眼含泪光的看着自己，小影儿也是。 赶紧抱起妹妹。 “影儿快吃，不吃我抢了”。 “师姐，冲动了点，听见小鬼子和二鬼子上头了，大哥没拉住我，好在有惊无险，以后不会这样了”。 第41章 请师傅 张颖看着谄媚的师弟，又气又觉得好笑，有气不发伤身，不忍再苛责师弟了，目光一转看向了抽烟的大哥。 “小明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见死不救不对，你就不能出出主意躲着点打？拉不住小明，能抱住不？早上摔小明那个劲头呢”？ “影儿，不和他们生气，我们继续吃罐头，不要再给他们了，一点也不给”。 哐哐对着大哥一顿输出，张颖感觉气顺了，担惊受怕啊！无论是谁出了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牛山寨支队的主山洞，一群人正在啃红薯，不过今天多了碗肉汤，狍子头熬的，加了点盐等于过年了。 “唉，没想到打个猎收获这么大，队长，枪支盈余了，弹药也充足，把堡垒村的几个民兵拉过来吧”？ “收获这么大？老邓，要点脸行不，你打死了一个，我打死了一个，大熊打死了两个，怎么来的收获没点数么”？ 老柴虽然嘴里骂着老邓，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肉包子扔了过去。 “秦小兄弟硬塞的，老邓，补补身子吧”！ 老邓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也没客气，右臂有伤，用右手小心的拿着包子啃，再用左手端起碗喝肉汤，真香啊！好像从秦月明小兄弟来了，一切都变好了啊！ 刘强光看着两个活宝有些无语。 “老邓在家养伤，老柴，你明天跟我下山，去前仙乡侦察，要是敌人不超过一个班的话，我们找机会干他一场，也弄点粮食回来，欠了人家的，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队长，秦小兄弟是心甘情愿的帮我们，这个我能看出来，也不图我们什么，就是看我们太苦了无私帮助，不用过意不去，有机会就还上就是了”。 “老柴，别净给我扯犊子，你以为是你借烟呢，武器弹药都是能保命的，卖什么价格你不是不清楚，粮食，那可是和命一样宝贵，以后大家不要有这种心安理得的想法，知道么”？ “知道了队长，我心里感激着呢，你也知道，我这嘴笨，不太会说话”。 “吃完饭分配武器弹药，人手一把枪，子弹每人三十颗，手榴弹也平均分一下，在家的练一下枪法，只有十发子弹用来训练，可别给我霍霍光了”。 秦月明一家四口的山洞里，秦月明已经在显摆自己的家当了，两只手表，自己一只比较大的，讨好的送给了张颖一只小的，王八盒子给了大哥，自己准备用两把盒子炮，一手一支轮流射击，不就是双枪燕双鹰么，戒指项链和大洋没什么好研究的，连同布包扔在了铺上。 最后要研究一下地图盒子，里面三张地图，一张成品的，上面写的是中国字，两张半成品，写了些秦月明看不懂的日文。 张烁阳兄妹也来了兴致，一起寻找自己所在的山沟，找了半天才发现牛山寨，别说山沟了，连牛山寨都很笼统，就画了一座小山，不死心的秦月明又拿起日军画的半成品地图研究，没法看，牛山寨倒是有，周围一片空白。 “大哥，师姐，没啥意思了，睡觉吧”！ 张颖有些不高兴，没找到自己的山沟算什么地图啊！ “小颖姐，上来睡觉了啊”！ 影儿早就困了，哥哥杀人了，今晚不敢让哥哥搂了。 “哎！来了”。 天亮了，刘强光交待了警戒任务，带着老柴早早的出山了。 秦月明起了一大早，找了个离山洞比较远的地方，又开始了撞树练拳，游击队没有偷懒的，除了老邓因伤歇息，其他战士都在练习举枪，枪口拴了块石头练瞄准，一动不动的听着秦月明嘿嘿哈哈。 老邓也是无聊，蹲在秦月明跟前看戏，昨天分的半盒烟不知道还有几颗，摸出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摸了三次，愣是没舍得抽。 秦月明晨练完毕，见自家山洞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知道三人还在睡懒觉，没回去打扰，陪着老邓一起看战士练枪。 “邓大哥，来一颗”。 “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一点也没耽误接过来赶紧点上，游击队加上队长刘强光是十六个队员，两个出山的，一个做饭的，一个警戒的，秦月明身边还蹲了个老邓，十一个练枪的，看到老邓混烟抽，有六七个露出了渴望的表情，看样子都是都是老烟迷啊！ “邓大哥，吃完早饭我们一家也要练枪，你们谁枪法最好，给我家指点一下，不白指点，管饭管烟”。 老邓咽了下口水，很想说自己就行，但自己还真不是枪法好的，枪打的最准的是今早轮着做饭的卢本忠，想想卢本忠马上要有好饭吃了，还能有烟抽，老邓的心在滴血。 见老邓有些犹豫，秦月明把手里的半盒烟直接递给了老邓。 “邓大哥，这半盒送给你了，算是介绍费”。 这话说的，做人要有底线的好不好。 “那不行，这个不能收，跟我走，我给你介绍个人”。 邓大山带着秦月明回了他们的一个山洞，专门做饭的地方，现在还冒着炊烟，不知道做的什么好饭，烧了一早上了。 “老卢，给你介绍个活，有好处的，饭管饱，烟随便抽，干不干”？ 卢本忠从烟台从灶台口抬起头，见秦月明跟着老邓进来了，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秦小兄弟，煮了一锅地瓜，还热了骨头汤，今早在这里吃啊”。 “先别说吃饭的事，秦小兄弟一家要练习枪法，吃完饭你去指导一下，中午管饭，还有烟抽，干不干”？ 秦月明有眼力见的递上了半盒香烟，卢本忠没有接，转头看向了邓大山。 “不用看我，也不用等队长命令，秦小兄弟和张兄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点忙不帮说不过去，放心吧！队长不会责备你的”。 邓大山明白老卢看自己的意思，这人枪法是很好，但是有些刻板，脑子转圈慢。 “行，小兄弟，吃完饭我就过去”。 秦月明把半盒烟放在了灶台上。 “那我先回去做饭了”。 秦月明刚出山洞，两人的手同时伸向了半盒烟。 第42章 练枪 回到山洞，早饭已经入锅了，大哥呼了圈玉米饼子，正在埋头烧火，秦月明切了一盘卤肉冻端上了桌子。 “大哥，今天我们练练枪法吧！找了个师傅，游击队的卢本忠，吃完饭就过来”。 “小明，我也参加”。 张颖听见动静爬起来了，似乎最近越来越懒了，不行，再这样下去，都不配做小明的师姐了。 简单的吃了早饭，让妹妹在山洞外面自己玩，三人带着三支步枪来到了树林里，每人准备了五十颗子弹，还没开始练枪，秦月明恭敬的送上了两盒烟。 卢本忠让三人把子弹都退膛，今天不开枪。 简单的讲解了三点一线，同样是枪口拴石头，先练习稳定性。 老邓等三人目不转睛的练习瞄准了，隐晦的向老卢伸了伸手，老卢把一盒烟扔过去，砸在了老邓的脑袋上，老邓嬉皮笑脸的也没生气，说好的一半，本来以为再能分十颗就不少了，小兄弟大气。 老卢给三人指点，手臂，双腿，腰部，细节要求很多，给秦月明和张烁阳指点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上手，给张颖指点麻烦了点，只能一遍一遍的讲解。 “手臂伸直了，腿别晃”。 小影儿也来了，坐在老邓腿上一起看热闹。 五分钟后，老卢有些惊讶，一般人举这么长时间保持不动早就撑不住了，这三人和没事人一样，这就有些奇怪了。 “你们以前这样练过”？ “没有，以前都是瞎打的”。 “老卢，他们三个都会功夫，你以为小明的师姐是白叫的啊！可以给他们加点料”。 老卢没机会老邓，他想看看三人的极限在哪里。 “身体不要动，能撑多久撑多久，稳住了，撑不住自己放下”。 张烁阳最为稳定，八分钟了还可以一动不动，张颖的枪口开始下沉了，努力咬着牙支撑，秦月明虽然功夫比不上两兄妹，但身体素质非常好，到现在只觉得手臂有些酸。 游击队的战士吃完饭也围过来了，听着老邓的解说，一群人眼睛都亮了。 张颖撑过了十分钟，枪口不受控制的垂落下来，心中有些气馁，比不过大哥正常，比不过小明有些惊讶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体力比大哥还好。 “自己拍打拍打，哪里酸痛拍哪里”。 “你们看什么热闹，都去训练去，练了几个月了，连第一次练枪的都比不过，丢人”。 战士一哄而散，盯着人家姑娘看确实不合适。 十三分钟，秦月明和张烁阳先后垂落了枪口，张烁阳擦了把冷汗，真的坚持不住了，差一点比不过小兄弟啊！见小明呼吸依然均匀，知道这是兄弟让着自己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个滋味。 卢本忠让两人也拍打着休息，根据三人坚持的时间更换了绑在枪口上的石头。 “你们的底子都很好，坚持训练，练一个月，不说百发百中，射程之内十中七八还是能做到的”。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练习举枪，秦月明不再相让了，时间明显的超出了张烁阳很多，卢本忠不得不又给更换了石头，将近二斤重了，一般人或许连几分钟都撑不住，秦月明每次还是十分钟以上。 “大哥，丢人啊！你这连小明比不过，白白多吃了粮食”。 休息的时间，秦月明跑回去简单的做了午饭，小猪盖被，不过小猪换成了斑羚。 斑羚腿连带着骨头剁成小块，放在大锅里加上调料开炖，三种面粉和在一起，擀了一张又大又薄的面饼，等汤熬煮的差不多了，直接把面饼盖在上面就可以。 出了山洞，见两人开始训练了，秦月明对着看热闹的老邓说道： “邓大哥，闲着也是闲着，带着影儿回去帮忙照顾炉火，越旺越好，锅盖别掀开，一会我回去盖被子”。 邓大山没听懂，做个饭还要盖被子？ 见秦月明主动端枪瞄准了，老邓拉着小影儿回山洞烧火，脑子里不断的脑补。 自己绝对不好意思混饭吃的，但照顾了炉膛就不一样了，估计秦小兄弟也是这样想的，怕自己不好意思，安排了个轻松的活计，唉！好孩子啊！ “小影儿，你有个好哥哥啊”！ 小影儿开心的给邓大山塞了块糕点，夸自己哥哥的都是好人，虽然长的凶恶了些？ 又一次虚汗直冒，卢本忠下令休息，绑的石头不同，坚持的时间找补的差不多了。 秦月明一边拍打着往回走，时间差不多了。 掀开锅盖，锅里的汤下去了大半，露出了几块比较大的骨头，浓香已经铺满了山洞，秦月明把饼子盖上去。 “邓大哥，大火十分钟转小火，再过半个小时开饭”。 老邓点头答应。 “行，等半个小时我也好回去吃饭了”。 “哎呀邓大哥，你这话说的，给我们介绍了好师傅，帮着烧了一上午锅，还给我看了一上午的妹妹，你要是走了，我这张俊脸还往哪里放啊”！ 秦月明说完就出了山洞，老邓脸上笑出了褶子，是啊！好像很有道理啊！走了确实不合适。 肉香已经往外蔓延了，指点枪法的卢本忠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有些尴尬啊！早上两个小红薯和半碗肉汤，和平时的伙食比就像过年，但即使这样一点也不耽误自己饿肚子。 “卢老师，饭差不多了，再熬汤就干了，我们先吃饭吧”？ “嗯，吃完饭再练，我就不过去了”。 “那不行，邓大哥都被我说服留下了”。 卢本忠被秦月明拖着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兄弟，听我说，老邓我也得喊回去，我们队伍讲究个同甘共苦，我虽然教你们点枪法，去你们那里吃好的也不合适”。 “放心吧！我考虑到了，都有，他们的让我大哥给送过去”。 卢本忠摇头苦笑，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秦月明不听解释，拖着卢本忠就走。 卢本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绝对没有半推半就的意思，这孩子力气是真大啊！练过武的就是不一样，也不对，队长老邓和老柴都练过武，也没这么大的力气啊！ 第43章 打歪了 掀开锅盖，刚刚好，饼子已经完全脱离了汤汁，把饼子夹起来反铺在盖顶上，秦月明先捞了一小盆骨头肉。 “大哥，你把剩下的盛出来，师姐，你切盘肉冻，我先给送过去”。 秦月明想了半天还是自己来吧！大哥不太会说话，送过去有可能还得端回来。 游击队也准备开饭了，上午稍微丰盛一点，一人一个红薯一个饼子和半碗肉汤，肉汤里还多了块骨头。 “准备吃了啊！正好，来的不晚”。 见秦月明把盆子坐在了桌子上，李大熊连忙摇头。 “小兄弟，不能吃你们的东西了，不然队长要骂了”。 “李大哥，借了你们的射击教官，耽误你们练习了，正好炖的多了点，千万别客气，卢老师和邓大哥已经在那边吃上了，你们没有他们也不好意思吃，吃完我过来拿盆啊”！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抽烟不抽烟的都接着了，老烟筒太多，一颗烟说不定能换半个红薯吃。 回到山洞，盖顶上的面“被子”已经被大哥切开了，可惜啊！这种“被子”撕着吃才有感觉。 小影儿已经在对付骨头了，见秦月明空着手回来的，老邓和卢本忠也没了偷吃的负罪感，面饼子不仅筋道，还泡了肉汤，一点也不粘糊，咬一口满嘴留香。 “小明，这叫什么啊”？ “师姐，小猪盖被，我们吃的是斑羚肉，只能叫小斑羚盖被了”。 “哥哥，我想吃小猪盖被”。 秦月明给妹妹吹着肉骨头。 “过几天啊！等哥哥练好了枪法，先去打头野猪，这样可以天天吃小猪盖被了”。 张颖闻言白了秦月明一眼，有外人在，没好意思教训，打个猎都能遭遇鬼子，差点出了大事，竟然还想出去得瑟，能耐的不轻，看来对练太少了，让小明觉得他自己可以了，明早早起，说什么也不睡懒觉了。 一顿饭吃的邓大山和卢本忠眉开眼笑，中午这顿吃饱了，感觉晚上那顿也省了，一天两人省了两顿饭，这枪法教的值了。 “休息半个小时，消化一下，下午不绑石头了，穿的厚一点，趴在雪地里练习三点一线”。 卢本忠觉得饭不能白吃，必须给人家教好了，不然自己没脸。 听见要趴在雪地里，秦月明把缴获的大衣主动让给了师姐，张颖有些嫌弃，小鬼子穿过的东西，真的不想穿，又不忍拂了师弟的一片好意，只能勉为其难的捆在了身上，小鬼子身高也就那么回事，师姐穿着也不显大。 “小明，你穿我得那件吧！我抗冻一些”。 “大哥，你穿就是了，我吃的浑身发热，正好想在雪地里冰冰”。 邓大山的工作依然是照看孩子，见一家人趴在了雪地里，秦月影也想过去趴着，不过被邓大山拦住了，小孩子不知道个轻重，趴在雪地里很容易冰出来个好歹。 三点一线，也是练眼力劲，四百米的距离，要紧紧的盯着靶子的红心瞄准，这个看起来比较简单，但时间长了也有的受，首先枪要用两只手端着，卢本忠还给每支枪头上竖起了子弹壳，子弹壳是不能掉的，掉了要重新计算时间，三十分钟，是卢本忠的基本要求。 天气太冷了，手会不自觉的颤抖，对抗寒冷也是卢本忠的基本要求，冰天雪地里打仗，要是克服不了冰冷的天气，开枪再多也很难打到鬼子。 秦月明感觉手快没有知觉了，不过仍然坚持着，三点一线他懂，不然在公园里打气球也不会那么准，不过长距离长时间的瞄准还是让他有些感触，视线不好，不是自己的视力不好，太阳正暖，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光线有时候会出现折射，不用想，视线有些偏差的时候肯定是打不准的。 “好了，装上一颗子弹”。 听到命令，秦月明赶紧从兜里掏出了子弹装上了，快速的活动了下双手，真的没什么知觉了啊！ “控制呼吸节奏，拉栓射击，张烁阳先打，张颖第二，小明第三，间隔五秒钟”。 秦月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去，哈的热气差点阻挡了视线，调整好节奏，等着大哥和师姐开枪。 “砰”！ 大哥的枪响了，离靶子五六米的地方腾起了雪雾。 砰！ 师姐的枪响了，这个更离谱，子弹打中了靶子后面的悬崖，高了十多米。 砰！ 秦月明扳动了扳机，还好，离靶子只有一米多远。 “回去暖和下手，十分钟出来继续瞄准”。 老邓对这种训练门清，早早的回去生了火，炉子里柴火烧的正旺，三个人跑回去，挤在炉子口烤火，麻木了啊！ 张颖有些心疼自己的嫩手，游击队的训练太苦了，要不是还有深仇大恨，真不想练下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实弹打了三发，秦月明最后一发中靶了，师姐也有一发中靶，可能蒙的成分大一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前两发都离靶子十米八米的，不过一点也不耽误师姐嘲笑大哥，大哥三发全部脱靶，离靶子最近的是中间的那次，也差了三米多远。 “好了，马上天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别做我们的饭了，做了我们也不去吃，明天该怎么训怎么训，中午也不用管饭”。 秦月明见卢本忠说的很决绝，也没有多说什么，想要报答以后机会多的是，就游击队这种情况，饿肚子的时间还早。 秦月明正在做晚饭，简简单单的骨头汤烀饼子，刘强光和柴荣威回来了，一人背了两颗白菜，不知道是哪个百姓支援的。 “小明，知道你们没菜了，给你们两颗”。 “刘队长，哪里弄的”？ “唉，堡垒村的张大娘给的，实在推辞不过”。 “那多谢了，对了，我们请了卢本忠老师指导我们训练枪法”。 “听大山说了，卢本忠是我们游击队枪法最好的，跟着他一定能学到东西”。 秦月明两手全是面，对着大哥说道： “哥，你给刘队长割块斑羚肉，四五斤就行，再给拿两瓶酒，让刘队长带回去”。 刘强光一脸惊讶。 “秦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准备出山 秦月明往锅里烀着饼子解释： “哪有拜师不交束修的，还得做饭，我们就不过去送了，你要是不带着，一会我们还得过去”。 “中午不是吃过饭了么？还给我们队员也送去了，不能收，这个我绝不会收的”。 见秦月明还要推让，刘强光赶紧转移了话题。 “今天我和老柴去前仙乡侦察了，上次我们联合干掉了一个班的伪军，这次直接来了两个半班，还是抢粮抓人无恶不作，老百姓恨之入骨，都在骂那个死鱼眼的死肥猪排长”。 “你说啥”？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死鱼眼？排长？胖子？ “秦兄弟，怎么了”？ “一只眼睛死鱼眼，死胖死胖的，姓吴，吴天冲是不是”？ 见秦月明的眼睛瞬间血红，刘强光心里一惊，这是有仇啊！ “小明，别冲动，了解清楚再说。” 听完师姐的话，秦月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着刘强光回复。 “叫什么不知道，都是从百姓那里打听的，伪军那里没敢进去，不过外围都打听清楚了，有机会的”。 秦月明把饼子呼完，盖上了锅盖，嘴里一直念叨着。 “是他，一定是他，死鱼眼，吴排长和死胖子都对上了，对前仙乡又熟，一个排被打掉了一个班，剩下的两个班都带来了，九成九的不会出错的”。 “刘队长，您们什么时候动手，我可以去帮忙”。 “怎么了，和那个吴排长有仇”？ “血海深仇，上个月他抓矿工，我不能抛下妹妹，反抗了几句，被他一枪托差点砸死，吊着一口气活了回来，躲在石门市没什么办法，既然出来了，天赐良机，没理由有仇不报”。 张家兄妹心里都有些担心，不过这事没法劝，只能让大哥跟着，小影儿听到死鱼眼，仿佛回忆起了无助和恐惧，一脸担忧的看着哥哥。 秦月明洗干净手，把妹妹揽揽在怀里，等着刘强光的决定。 “参加可以，但需要听指挥，你枪法不错，战斗经验不够，只能在外围封锁”。 “刘队长，把我也算上”。 张颖见哥哥也要去，自己也想跟着，不过看到可怜兮兮的小影儿，明白自己是去不成的。 “那行，明天下午出发，天黑出山，我们只能晚上行动，一切行动听指挥，能做到么”？ “能”！ 刘强光走了，秦月明把大哥割下来的斑羚肉和两瓶子酒硬塞上了。 “明天有战斗任务，还要长途跋涉，吃好一点”。 “还有呢，狍子肉基本没动”。 秦月明不听，塞给了刘强光推出了山洞。 “小明，哥，你们明天小心点”。 张颖知道这事没法劝，不能劝小明放弃报仇，更不能劝哥哥不去参战，只能提醒两人小心，子弹不长眼，两个班的伪军，人数不比这边少。 张烁阳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别看叫伪军，水平一点也不水，不然也不会一个班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还穷追不舍了，现在还看不出来游击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晚饭吃的有些潦草，连小影儿都有些食欲不振，这在逃难生活中算是离奇古怪的情况了。 夜深人静了，感觉帘子那边的呼吸都均匀了，秦月明在黑暗中悄悄的开口了。 “大哥，你不能去的”。 张烁阳叹了口气，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都别说了，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报仇的机会多的是，别冲动，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我们要是出了问题，她们两个可就遭罪了啊！我妹饭都不会做你是知道的，人还懒的要命，这个家还不能离了你我，明白么”？ 大哥为了让小明冷静，把自己的亲妹妹都吐槽了一遍，他也以为妹妹睡着了，万万没想到张颖眼睛睁的溜圆，所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好歹知道哥哥是为了劝解小明，没有反驳什么，也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恨恨的转了个身，搂住了被窝里软软的小影儿。 秦月明和张烁阳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完了完了，睡了睡了，有罪明天再受！ 天亮了，秦月明早早的起来训练，张颖听见动静也悄悄的起床了，走到大哥床铺跟前踢了一脚。 “起来准备早饭”。 说完出了山洞，见秦月明开始撞树了，默默的站在旁边注视着，秦月明心里打鼓，练完了铁山靠，看着师姐露出了八颗牙齿。 “师姐，要指点一下”？ 张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 “小明，不指点了，你也不用那么拼，稍微活动一下就好，打不过就要跑，你不跑，大哥也不会跑的，明白么”？ 秦月明故作轻松，甚至有些嬉皮笑脸。 “师姐，我是去报仇，但我不会傻不拉几的和他们拼命，他们都做了狗了，和狗一命换一命肯定不值当的，再说刘队长也不会让我们冲在前面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和大哥就躲在后面放黑枪，师姐放心吧”！ 或许是秦月明的轻松感染了，或许是看到秦月明的眼睛不再红的可怕了，张颖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你练吧！我回去看看大哥起床没有，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睡懒觉，没羞没臊了”。 早起了两三个小时，张颖觉得完全有理由去批评一个不知道上进的哥哥了，好在大哥非常自觉，已经在悄悄的鼓捣昨晚刘队长送来的白菜了，也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菜。 上午没有训练，刘强光把所有参战人员召集起来开会，强调晚上战斗的注意事项。 游击队十六人去十四个，身上有伤的邓大山和张世友留下执勤，确保驻地的安全，加上秦月明和张烁阳兄弟俩，依然是十六人的作战序列。 刘强光昨天侦察的非常详细，伪军驻扎在乡公所院子里，因为有一个班被的兄弟被人嘎了，防守做的很严密，晚上到达以后，由刘强光带着柴荣威侦察防守情况，根据防守情况再布置任务。 第45章 队伍开拔 下午两点半，队伍吃了热乎的饭菜准备出发了，秦月明全副武装，两支盒子炮六十发子弹，一支三八步枪一百发子弹，腰里插着一把刺刀和两枚香瓜手雷，大哥张烁阳的装备也差不多，只是手枪只带了勃朗宁，比起游击队的队员，两人算是武装到牙齿了。 “小明，哥，小心点”。 张颖拉着怯生生的小影儿送行，秦月明摸了摸妹妹的头。 “在家听小颖姐姐的话，哥哥去给你打头野猪，做小猪盖被吃”。 队伍出发了，没走之前来驻地的那条路，看方向应该是直奔前仙乡走的。 急行军两个小时，队伍出了山区，天还没完全黑，杨青峰命令队伍休息，半个小时以后再出发，由李大熊负责带队，自己带着柴荣威先行开溜了，要提前去先去侦察情况。 半个多小时，队伍继续出发，天黑了，稍稍有些月色，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着月光，一切都好，看的还算清楚，队伍没靠近村子，总是在两个村子中间穿插。 秦月明越走越紧张，感觉快接近前仙乡了，心中竟然多了些慌乱，不应该啊！只是去打两个伪军班而已，队伍都没有说话的，虽然和大哥近在咫尺，秦月明也没好意思问问大哥有没有紧张。 咕咕咕咕！ 突然的猫头鹰叫声让秦月明心里一惊，不过这边马上做出了回应。 “瞄～”。 应该是前面的李大熊，想想一个壮汉学猫叫，那画面一定不忍直视，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秦月明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接上了头，带队的变成了柴荣威，队伍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不知道哪家遭了灾，院墙都成了断壁残垣了，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一堆堆的积雪，这屋顶不少窟窿啊！ 老柴在外面警戒，刘强光看样子侦察完了，给大家布置起了作战任务。 “同志们，乡公所大门紧闭，门内的耳房里有两个岗哨，东侧的马厩里应该还趴了一个，除了岗哨，其它的伪军刚喝完酒，我们一个小时以后再行动”。 “我和老柴进去摸岗，院墙外面有些堆积的砖块，可能是日伪军准备建设碉堡之类的东西的，大家上砖堆做好准备，摸哨成功，我们就用手雷炸，摸哨失败，马上掩护我们撤离”。 “秦兄弟和张兄弟在街道对面封锁大门，注意甄别，得手后我会打开大门，所有人悄悄进去，两人一个房间一起扔手雷，用力一些，扔完立即后退，不然弹回来会炸到自己人的”。 刘强光事无巨细的交待了一番，所有人都没吭声，张烁阳突然小声问道。 “三个岗哨，要不我负责一个吧！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刘强光有些犹豫，确实，自己和老柴进去摸哨可能会出问题，一个人要面对耳房的两个岗哨，很可能来不及干掉就让他们呼叫或者开枪了，但先进去后很危险，一旦被发现，可能要面对整排房子里伪军的射击。 “刘队长，我可以去摸马厩的岗哨，保证不出问题，相信我”。 “老柴，你去摸马厩的岗哨，我带着张兄弟摸耳房的，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能不能无声干掉他们了”。 刘强光还是决定让柴荣威去摸马厩，那里离伪军住宿的房子太近了，一旦被发现很难脱身。 秦月明憋了一晚上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刘队长，冒昧的问一句，扔手雷是隔着窗户扔么？窗户是什么结构”。 “木头的，封了牛皮纸，都对着牛皮纸扔，准一点，不然可能会出事的”。 安排完任务，队伍默默的在破房子里休息，火是不敢生的，房子四处漏光，生火马上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大家只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晚上的气温太低了，好在上次打了鬼子侦察地形的队伍补充了些衣服，不然今晚的战斗就没法打，还没开战都冻僵了。 秦月明把双手插进了军大衣里，还不过瘾，又从衣襟中钻进了肚子，好凉啊！一时半刻是捂不过来的。 十多分钟后，冰凉的手才有了知觉，还得等将近一个小时啊！打个二鬼子而已，好难呐。 时间差不多了，刘强光又强调了一下纪律，万一出了事情要掩护里面的人撤离，没出事的话就从大门口进去，投完手雷后一定要迅速后退，万一哪个人投歪了，砸在窗棂上被弹回来，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因为张烁阳加入了摸岗的阵营，秦月明只能独自一人守着大门，心里明白刘强光这是保护自己，大门这里怎么可能有战斗呢？ 留下了秦月明，队伍过了街道摸向了乡公所，前仙乡不大，因为靠着大山，非常落后，连带着乡公所也只有一个破院子和五六间房子，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中，秦月明只能趴在街道另一边的雪地里瞄准着大门，好在昨天练了爬伏射击和瞄准，又有个呢子大衣，暂时没觉得有多冷。 一切都静悄悄的，越是安静越安全，秦月明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期待着大门快些打开，然后自己的两颗手雷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秦月明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十分钟过去了，秦月明差点没忍住过去趴在墙头上看看。 大门终于打开了，两扇木头的大门看样子年久失修，突然发出了一阵嘎吱声，大门立即停止了动作，一条黑影钻了出来，围着院墙打着招呼。 秦月明也爬起来过去了，步枪背在了身上，一手一支盒子炮，机头都打开了。 刚钻进院子，屋子那边突然传出来了吼叫声。 “魏大桥，怎么回事，开门做什么”？ “行动”！ 眼见就要暴露了，大门已经钻进来了七八个人了，刘强光果断下令攻击。 秦月明把盒子炮插进了裤腰，拔出手雷就拉开了火，没地方磕啊！地上都是厚厚的雪，这群王八蛋，就不能扫扫雪么？没办法，只能对着自己的脑袋磕一下，担心磕了没用，秦月明卯足了力气，差点把自己磕晕了，也不管哪个哪个房间了，对着一个房间就扔了出去，用出了最大力气，手雷划出了呜呜的声音。 第46章 大仇得报 里面问话的很可能就是那个死鱼眼吴排长，听见外面没有动静，知道事情不好，急忙大呼小叫着准备战斗。 噗！噗噗！ 三个摸哨的，连同钻进来的七八个人，十颗手雷或者手榴弹砸向了窗户，秦月明飞快的后退，结果被旁边的人绊到了，人仰马翻，旁边的人急忙拉住秦月明向回拖，好在雪地光滑，两人连滚带爬的接近了南墙。 轰！ 轰轰轰！ 手雷爆炸了，屋子里一片鬼哭狼嚎，刘强光的提醒不无道理，果然有两颗在窗台下面爆炸了，非常危险，再靠近一点点可能就要领盒饭了。 “继续”！ 刘强光大喝一声。 外面的战士也全都挤进来了，十六个人一个不少，拿着手雷手榴弹就往前跑。 砰！ 最右边的房间内打出了一枪，火光暴露了他的位置，秦月明冲的最前，光感觉子弹嗖的一声从耳朵边过去了，心里一惊，手雷继续往头上一磕，卯足力气扔进了火光的方向。 啊！ 开枪的应该被砸到了，还好，再让他开枪很可能会击中这边的队友，太密集了，一颗子弹穿两个都有可能。 “退”！ 其实不用刘强光喊的，大家扔完了手雷退的飞快，秦月明怕再被绊到，果断的贴着东侧的马厩，大聪明不止自己一个，又被人撞倒了，又被人拖着走了。 轰！轰轰轰 这次没了第一次的慌张，手雷全部投进了房间，主要是一轮爆炸，窗台都被炸开了。 “小明”？ “大哥，刚才是不是你”？ “呃？什么刚才”？ 秦月明感觉刚才也肯定是大哥，自己无助的伸手抓了一次，呢子大衣的手感和别的不一样。 “两人一个房间，冲”！ 爆炸都窝在了屋子里，点燃了一些东西，秦月明和大哥冲向了最东侧的房间，手里的盒子炮同时打开了机头，踹开门就是一阵子乱射，左右手联合开弓，转瞬间清空了两个弹夹。 张烁阳惊呆了，后面跟过来的柴荣威也惊呆了，这么小心么？那样的爆炸不会有活口的，即使有没死透的也不会有反抗能力。 借着屋子里的火光，三人看清了里面的形势，四五个伪军横七竖八的趴在地上，有一个还没死透，努力的想抬起双手，手里没枪，应该是想要投降。 啪！ 大哥手里的勃朗宁响了，一枪打中了胸口，这下好了，没有动静了。 “大熊老柴还有张烁阳去街道警戒，其余人迅速打扫战场”。 “秦兄弟，这边，你的仇人还没死”。 死鱼眼吴排长是怕死的，喊完了准备战斗就钻进了床底，可惜房间内飞进来了四五颗手雷，然后剧烈的爆炸了，吴天冲紧紧的缩在床底的一脚，顾头不顾腚，后背和屁股上嵌进了很多弹片，虽然血肉模糊，但还没致命，躲在床底瑟瑟发抖，被刘强光一把拖了出来。” 秦月明听到吴天冲没死，当即向着房子外面冲去。 “哪里？在哪里”？ “秦兄弟，这里”。 秦月明进了房间，刘强光正拖着一个大胖子，火光照亮了胖子苍白的的脸庞。 “死鱼眼吴天冲”？ 横竖都是一刀，吴天冲也看开了。 “不管你们是谁，皇军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秦兄弟，交给你了，这个是濒死伤员，算不得俘虏”。 一句话让秦月明好感大增，就怕遇上脑子死板的，什么俘虏不能杀啊！什么要抬回去治伤啊！好在刘强光不是这样圣母。 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大家开始打扫战场了，秦月明也不想和这个王八蛋叨叨，取下步枪顶在了他的脑门子上，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秦月明，我给你报仇了。 砰！ 吴天冲倒在了地上，生命的最后一刻，借着火光的照亮发现前面的半大小子，有些眼熟，还没开始回忆枪响了，省的动脑筋了。 “大家搜仔细点，一颗子弹也别落下了，伪军身上也要搜，外衣棉衣都给扒了”。 刘强光不担心敌人增援，石门的日伪军一时半刻来不了，其它乡的，每个乡也就是一个班的伪军，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过来查看。 战场打扫也非常简单，总共二十一个伪军，除了武器弹药就是被褥粮食，粮食不多，只有这二十一个人的口粮，两袋子白面，几斤猪肉，几只鸡还活着，一看就知道是从百姓家里抢来的，还有几棵大白菜。 “刘队长，二狗子抢的粮食呢”？ “那个除非是白天打伏击，要不我们抢不到的，他们每天征完粮食都会送走，有专门来接的运输队”。 秦月明心道可惜，还以为今晚一仗，一个冬季衣食无忧了呢，看来苦日子还得过啊！ 队伍出发了，秦月明主动的拉上了地排车，这应该是伪军征粮的，现在便宜了游击队。 “秦小兄弟，别压坏了身子”。 “大熊哥放心吧！我体力不错”。 旁边身上琳琅满目的战士都在帮忙，从侧面和后面推着车子，刘强光带着柴荣威和张烁阳断后，一起摸过哨，彼此都认可了对方。 一仗打完，游击队算是财大气粗了，二十一个伪军的枪支弹药，两口袋粮食，大洋也有几十块，还从吴天冲身上撸下了一块手表一个金戒指和一条大金项链，重要的棉被衣服彻底满足了需求，晚上再也不用彻夜难熬了，也不用两个人挤一个被窝了。 快进山区了，刘强光三人追上来了，接手了拉车子的活。 “秦小兄弟，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家的支援了，这些缴获你们先挑”。 所有战士听到之后没什么意见，别的不提，秦月明支援的手雷和手榴弹今晚起了关键的作用，真要是隔着窗户对射，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秦月明也没客气，他知道这群伪军的含金量，连支三八步枪都没有，手榴弹都是长柄的。 “四颗手榴弹，三床被子，晚上回去一顿饭”。 “还有呢”？ “没了，别的我们哥俩用不到，其实我们哥俩来不来你们都能搞定，我们也没什么消耗，我还报了大仇，这些足够了”。 刘强光有些失落，本来觉得打了二十个鬼子怎么也能弄几袋粮食的，仅有的两袋还有一袋是上半袋，加起来也就七八十斤，不过一想到武器弹药马上又开心了。 第47章 拿酒 车子进不了山，所有的物资军火都得背回去，刘强光指挥着把所有物品打包，车子只能推着藏进了山沟里，用积雪掩盖好，清理了地上的痕迹。 秦月明负重很大，几乎是游击队战士的两倍了，柴荣威和张小四两人清理路过的痕迹，感觉也就是走个过场，白天一眼就能发现痕迹的，好在进山逃难的老百姓比较多，到处都是成串的脚印。 秦月明看着身边同样负重的大哥。 “大哥，小颖师姐和影儿估计担心坏了”。 张烁阳喘着粗气，斜眼看了兄弟一眼，都累的和狗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么，能不担心么，这可是出来打仗。 “大哥，说实话，第一次绊到我的是不是你，别说谎，我摸到你的呢子大衣了”。 张烁阳感觉牙槽疼，这是大仇得报兴奋的么，默默的点了下头，也不管兄弟看的到看不到。 回到驻地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警戒哨的位置站了四个人，对上暗号后一大一小跑过来两个人。 “哥哥，哥哥”。 “大哥，小明”。 “唉唉，在这里呢，小影儿，怎么还不睡觉啊”？ “小颖，大哥在这里，累死了，帮忙拿着东西”。 小影儿寻着声音找到了哥哥，发现哥哥几乎被被褥埋了，身上还挂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哥哥，你怎么背了这么多东西啊！都快看不到你了”。 小颖也是心疼大哥的，帮他提溜了几支步枪，看到大哥和小明都没有事，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秦月明拉着妹妹，感觉妹妹小手冰凉了，这两个傻姑娘，不会队伍一出发就出来等着了吧！ 分了缴获，秦月明和大哥把自己分的三床被子和四颗手榴弹抱回去，一家四口带着碗筷前来蹭饭。 刘强光不顾劳累亲自掌厨，这场仗打的顺利，顺利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最少得有几个伤员的，牺牲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多亏了秦小兄弟两次支援的手雷，别看十多颗手雷，足够让房间的伪军失去反抗能力了。 山洞里很凉，似乎老邓陪着警戒哨也等了一晚上，不过炉火生起来，很快便热烈了，除了警戒哨和去温泉边杀鸡的老柴，十八个人盯着队长做饭，刘强光心里也全是喜悦。 两盆子大白菜熬猪肉，一盆子干蘑菇炖鸡，蘑菇是秦月明贡献的，顺便拿来了两瓶子酒。 老柴和老邓眼睛放光了，秦月明敢打包票，这两人加入队伍前一定不是正经货，好烟好酒还会功夫，说不定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小明，盯着你柴哥看啥呢”？ “哦哦，没看啥，柴大哥厉害，杀鸡都会”。 柴荣威摸了摸脑袋，杀鸡很难么？我以前做过杀猪匠的好不好。 刘强光见秦月明倒酒了，柴荣威几人一脸的期待。 “为了庆祝这次大胜，没有值守任务的可以喝一小碗，有值守任务的明天中午再喝，放心吧！秦兄弟还给了两瓶酒，我锁着呢”。 除了秦月明和张家兄妹，只有三个喝酒的，邓大山，柴荣威和卢本忠，队长刘强光显然也有些意动，不过终归是压下了心中的馋虫。 “来，我以茶代酒，谢谢秦兄弟支持我们的手雷，不然今晚不会这么顺利”。 秦月明没有谦虚，顾不得了，嘴巴在给妹妹吹大块的鸡肉。 咂巴了一口，感觉血液瞬间沸腾了，喝酒暖身，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是在温暖的山洞里，在冰天雪地的外面喝，少一点还好，喝多了是纯粹找死。 “队长，你说小鬼子或者伪军发现了前仙乡的情况，不会追过来吧”？ 刘强光看着邓大山，早干什么去了，酒都喝了半碗了才问。 “也不能大意，明天早上开始双岗警戒，白天一定要注意我们刚才回来的路线，脚印虽然清理了，但总会留下些痕迹的，追过来也不算奇怪”。 “队长，应该不会的，进山的百姓那么多，很多地方都有分叉的脚印，我不信鬼子能一直分兵，即使来了，也剩不下几个人，来了正好收拾了”。 老柴喝了几口酒，明显不把鬼子放在眼里了，言语间全是鄙夷。 “以防万一吧！有个完全的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小明，你们明天先不要练枪了，等过了风头再说”。 秦月明点头答应，小影儿刚才偷偷尝了口哥哥的酒，被辣的直吐舌头。 “哥哥，这是什么肉”？ “猪肉啊”！ “小猪盖被的肉么？以前没有吃过啊！真香”。 秦月明这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没给妹妹吃过猪肉，或许爹娘在的时候吃过，那时候还小，估计早忘了，不对，吃过肴肉，算了，猪头肉不算猪肉，唉！可怜的孩子。 酒足饭饱就是睡，昨天下午出发，十二点了才回来，又累又紧张，秦月明躺下就进去了梦乡。 秦月影不出意外的钻进了颖姐姐的被窝，和上次去打猎回来一样，哥哥身上有股子血腥味，闻着非常难受。 秦月明第一次睡了个懒觉，太困了，根本起不了床，昨晚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睡觉的时候两点了，外面已经有训练的声音了，可能是怕打扰这家子睡觉，声音非常小。 张颖先起床了，轻声的做着早饭，应该是炖的狍子肉烀的玉米饼子，很香，一觉醒来，上午十一点了，秦月明感觉全身舒爽。 “大哥，别翻腾了，起来吃饭了”。 张烁阳好像还没睡醒，听到声音揉着眼睛。 “小明，你也没起啊！不练功夫了”？ 正在灶台前揭饼子的张颖给了大哥一个白眼，练武也得分时候好不好，身体疲乏练武是练不出什么东西的。 “都起来吧！去洗把脸吃饭，狍子肉都快炖烂了”。 树林里空荡荡的了，看样子游击队的战士吃完了饭也没再训练，狍子肉炖的很香，似乎在回应大哥说他不会做饭，张颖炖肉的时候加了很多大料，满屋子都是馋人的肉香。 早饭加午饭过后，秦月明感觉有些不真实，前些天还在和妹妹在山上挣命，现在竟然感觉吃肉有些吃腻了，人啊！总是有些贱皮子，不过这种日子或许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鬼子开始进驻群山，很可能又得流浪了，和冬眠的狗熊一样，趁着现在多储存些脂肪吧！ 第48章 打猎 鬼子没有来，等了一天也没有来，等爆炸的声音传到了石门市，石门市驻军出动了一个班的日军和一个排的伪军，看到乡公所的惨状，鬼子搜索了一番回城了，伪军排继续收缴粮食抓人，损失了两个班的皇协军而已，天寒地冻的，根本没有替他们报仇的意思。 新上任的伪军直接住进了汉奸土老财的大院，这里墙高院大，还有了望塔，比乡公所安全了很多倍，汉奸没想到引狼入室，没办法阻止，人家人多枪多，还和皇军关系密切，只能守着一群姨太太在主房里瑟瑟发抖。 秦月明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练武，老柴手痒较量了一次，秦月明根本挡不住，被摔了几个大马趴，护犊子心切的张颖看不下去了，对老柴提出了切磋，结果是老柴很受伤，竟然打不过个姑娘，被一个姑娘在雪地里甩来甩去，太丢面子了。 队长和自己差不多，老邓比自己还稍逊一筹，看样子差距很大啊！人家上面还有个大哥，更是深藏不露，这仇是报不了了，只能抢了秦月明半盒烟一解苦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报仇，张颖知道以小明的性格肯定会参加，必须得提升速度了，男孩子么，摔打摔打成长的快。 老柴揍秦月明张颖会心疼，自己揍没什么感觉，师弟么，不就是师姐用来欺负的么，好在雪地松软，但时间长了，差不多都踩实了，秦月明被摔得鼻青脸肿，但还是乐此不疲，进步很快啊！自己完全能感受的到。 晚上，依然是大哥推拿按摩加治疗跌打损伤，高度的白酒正好有用，秦月明每晚睡觉都会酒气冲天，妹妹彻底不靠近自己了。 两天没什么动静，刘强光带着老柴出去侦查了一次，方圆十里地没什么敌人，开放了队伍的练枪。 卢本忠又上任了，张颖的苦日子来了，早上虐师弟，上午和下午练枪，非常痛苦，但明白必须要坚持，不然别想着报仇。 砰！ 砰！ 砰！ 三枪过后，卢本忠做了点评。 “一百米靶子站姿射击，张颖三环，张烁阳五环，秦月明八环，都有进步啊！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上午继续”。 卢本忠对子弹非常珍惜，虽然秦月明这里暂时不缺子弹，也不让他们随便霍霍，每天最多一人打十发，憋的时间长了，似乎大家更加珍惜，这是第一次三人集体上靶，虽然只有一百米的距离，还是让三人有些兴奋。 “小明，还有个白菜心，师姐想吃饺子了”。 “安排”。 知道师姐高兴，秦月明没有任何犹豫。 斑羚肉不多了，还有不到两条腿了，白菜不多，只能多放些肉，二斤肉加一颗白菜心，应该够吃的了。 秦月明和面，大哥剁馅子，游击队那边听到声音，不自觉的都在吞咽口水，小明家好像又要包饺子啊！真心羡慕啊！ 包饺子是个费劲的活，下午五点结束的训练，晚上七点才吃上饺子，秦月明伺候三人先吃着，端了一半盆去了游击队的山洞。 “包的不多，也就是尝个新鲜”。 秦月明数过，一人正好三个，不能少，少了一个肯定也是队长少吃。 “小明～”。 见刘队长想说什么，秦月明找了个空盆子倒上。 “刘队长，邻里之间做了好饭都知道送点尝尝鲜，你老就别客气了，别指望吃饱，也就是拉拉馋，尝个饺子味”。 秦月明回了自己的山洞，就这两句话的时间，师姐干上了一盘子了，果然是馋饺子了啊！小影儿也在巴巴着小嘴，吹一个吃一个，速度也很快，大哥倒了半茶碗酒，像个绅士一样，滋溜下小酒吃个饺子。 “哥哥，什么时候做小猪盖被啊”？ 秦月明和两人相视一笑，还想着呢，也是，孩子对没吃过的美食总有些幻想。 “大哥，明天出去转转”？ 张颖吃着师弟包的饺子，不好意思再做反驳，抬起头看了大哥一眼，张烁阳误会了，以为妹妹也想吃小猪盖被了。 “转转就转转，不过野猪不好打，得做好完全准备，小颖，你那把盒子炮借我用用，我和小明三把盒子炮，对付近身的野猪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颖不满的瞪了眼大哥，我是这个意思么？算了，不操心了，被野猪拱了才知道疼。 秦月明见师姐和小影儿都吃饱了，把盖顶上的饺子和大哥分了，也学着大哥倒了半茶碗酒，滋溜着小酒吃着肉饺子，非常滋润，贴膘是没跑了。 吃完饭两人开始整理武器弹药，虽然是打猎，但也有可能会遇上鬼子或者伪军，有过上一次惊险，两人继续武装到了牙齿，秦月明一支三八步枪，一百步枪弹，两把盒子炮，一百发手枪弹，一人还准备了一颗手雷和一颗手榴弹。 “你们真是出去打猎，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小明，你来说”。 “师姐，真的是去打猎，就是做不了小猪盖被，也做个小兔盖被，等我们满载而归哈”。 “算了，不管你们了，有事瞒着我后果会非常严重，明白么”？ 秦月明咧嘴露出了八颗牙齿。 “师姐放心，不管什么事，都不会隐瞒你的”。 张颖有些心累，总感觉这两人越来越野了，还是小影儿听话。 “大哥哥，哥哥，你们出去要小心点，那晚上你们跟着刘队长去报仇，小颖姐姐掉了眼泪呢”。 一句话让张颖闹了个大红脸。 “小影儿，你也编排姐姐，姐姐那是冻的，不搂你睡觉了”。 山洞里闹腾起来了，两个姑娘互相挠着痒痒，咯咯的笑个不停。 收拾完武器弹药，秦月明又炖了锅斑羚肉骨头，顺便烀了一圈饼子，明早吃，吃完了还得带几个。 一夜好梦，天蒙蒙亮，两人做贼一样热了饭菜，轻声的吃饱了，每人揣着两个饼子一盒罐头出发了。 “小明哥，你们这是去哪呢”？ 警戒哨是张小四，看到两人全身武装，还以为是去哪里打鬼子伪军。 “小四，去打猎，你们山洞那边还没动静，等回去交班了帮我们和刘队长打个招呼”。 张小四点点头，看着两人的呢子大衣和腰里露出来的盒子炮有些羡慕。 这次两人选择向南搜索，刚出了驻地半个多小时，张烁阳率先发现了情况。 “小明，我们右手前方的灌木丛里有只兔子，你打还是我打”？ 秦月明不动声色的向着大哥说的位置看去，果然，灌木丛里露出了一撮黄毛，在雪地里有些显眼。 “一起打，省的让他跑了”。 一百多米的距离，两人都没什么把握，轻轻的拉动了枪栓，同时举起了步枪。 “三，二，一，打”。 砰砰！两枪几乎是同时开的，灌木丛里腾起了一股血雾，打中了！ 兔子很肥，五六斤是有，不过头被打碎了，烂糊糊的耷拉着，看着有些恶心，秦月明干脆用刺刀把兔子头割了，只要身子吧！等血流的差不多了，用雪呼哧了几下，等雪变成了兵，起码不会再染红衣服了。 “大哥，谁打的”？ 张烁阳摇头苦笑。 “不是我，开枪的时候抖了一下”。 有了收获，两人来了精神头，继续沿着山腰搜索。 上次往北搜索没有任何收获，这次换了方向，一大清早就发现了六只兔子，好像是捅了兔子窝，不过两人的枪法水平有限，只打到了三只，也很不错了，起码没白跑一趟。 “大哥，上次我们就不应该往北去，这样冷的天，猎物肯定也不想在那些山阴里躲藏，还是在南坡晒太阳舒服”。 第49章 就差一点 三只兔子是不能满足的，张烁阳有些后悔，他还有两支打铁砂子的猎枪，要是带出来的话，发现的六只兔子最少能打五只。 “咯咯咯”！ 一只毛色光鲜的野鸡突然从两人附近的枯草里钻了出来，叫的和破锣一样，飞速的向山下跑去。 秦月明瞄准了一番，无奈的放下了枪，跑的太快了，没把握，张烁阳发现是野鸡，干脆枪都没举，一枪下去，即使打中了也是一地鸡毛，能不能剩点好肉还很难说。 “大哥，那边是什么脚印”？ 快到中午了，秦月明终于发现了一串深深的脚印，张烁阳研究了一番，也没看明白。 “走，跟上去，肯定是大家伙”。 两人饭中午饭顾不得吃了，顺着脚印一路追踪，围着前坡东转西蹿，始终没找到什么猎物。 “小明，不追了，累死了，先吃饭吧”！ 两人缩在一块大石头前面生了堆火，把罐头撬开，和两个饼子稍微烤了烤下肚了，用罐头盒子装满雪，烧开了两次喝饱，感觉身上暖和了些。 “大哥，不能再找了，再找天黑之前回不去了，师姐和影儿肯定担心”。 张烁阳看了看身边的三只兔子，多少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小明说的是实情，回去最少还得两三个小时，再转悠来不及了。 “休息一会，往回走别走原路，我们在向西转一圈”。 两人休息好了继续搜索，这次连兔子和野鸡也看不到了，荒野中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生机，别说猎物，连个脚印也没看到。 张烁阳爬上一座小山的山顶判断了方向，下来后气喘吁吁了。 “小明，快了，再走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打猎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走一步一陷脚，感觉鞋子里已经湿了，脚上麻溜溜的，回去肯定得暖和半晚上。 “大哥，看下面”！ 张烁阳顺着小明的手指方向看去，山谷里一头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拱雪，不知道是在搜寻什么，眼里瞬间冒出了精光。 “是野猪么？大家伙啊，太远了，走，从东面绕下去”。 两人都兴奋了起来，顺着雪坡往下滑落，绕了一个大圈，接近了野猪七八十米的位置。 “不能在走了，不然打不到我们也危险”。 野猪还在吭哧吭哧的拱地，这样的天气，地上都是厚厚的冻土，也不知道在拱啥吃，人生活的艰难，野猪也不容易啊！ 秦月明心里吐槽着检查了弹药，两把盒子炮的机头打开了放在了身前的雪地上，步枪瞄准了野猪。 见大哥也准备好了，秦月明准备数一二三，野猪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转向了两人都方向。 “打”！ 砰！ 砰！ 野猪哀嚎一声，一蹦半米高，似乎是屁股中了一弹，对着两人直扑过来。 两人拉动枪栓，砰砰又打了两枪，野猪跑的飞快，喘着粗气杀意很浓，两枪都没打到。 “换枪”！ 急切之间，秦月明和大哥把步枪都扔在了雪地里，拿起盒子炮就开始搂火，野猪怒了，小东西竟然还敢反抗，七八十米的距离，四条腿都埋在雪地里，带着一片白雾杀了过来。 啪！啪啪啪！ 三把盒子炮倾泻着子弹，两人都慌了，这样打不中麻烦了，张烁阳还没打完子弹就把盒子炮扔了，掏出了刺刀上前一步，秦月明两支盒子炮还在轮换着啪啪。 眼见野猪冲到眼前了，张烁阳手心都在冒汗，无论如何也来一刀试试，很可能受伤，但顾不得了，野猪突然哀嚎一声，打了个滚翻倒在雪地里。 秦月明不敢大意，还剩两颗子弹，近距离的打进了野猪的身体，终于，野猪停止了挣扎，只有四个小短腿还在颤抖。 秦月明和大哥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后怕。 “大哥，小猪盖被不容易吃啊”！ 张烁阳学着妹妹翻了个白眼，真心无力吐槽了，走上去揣了脚野猪，死透了，没有任何反应，吐了口气把刺刀别进了腰里，认真的看着小明说道： “太可怕了，就差一点啊！这得多少斤啊！我们俩刚才很危险啊！回去千万别和小颖说实话，不然下次别想着出来了”。 两人坐在野猪边的雪地上喘着粗气，把步枪和手枪的子弹压满，累倒是不累，但紧张的头上都冒热气了，野猪冲锋的瞬间太可怕了。 秦月明想起了上辈子的一句课文，野猪中了弹，呼呼的跑了过来。 “小明，这家伙得有三百多斤吧！我们麻烦了”。 “放心吧！有办法的，大哥，你去那边折两根树枝，手腕粗的就行”。 没带柴刀，用刺刀砍两根树枝不是简单的事，张烁阳只能围着周圈旋着割，好在身上有功夫，力气足够大，旋了一圈，用力啪的掰断了，把树枝上的枝丫掰干净，小明已经捆好了野猪的四肢。 “你腰里缠这么多布条做啥”？ 大哥问了一句，问完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秦月明嘿嘿一笑，用布条扎起了担架。 “大哥，你背不动吧？我感觉也背不动，只能拖着了”。 秦月明尽量把布条绷紧，不然这么重的野猪会塌陷下去，拖着会非常费力气。 鼓捣了十多分钟，担架终于做好了。 “来，搭把手，抬上去试试”。 两人把野猪翻了上去，捆绑的四肢向上，太重了，中间还是塌陷了下去，秦月明试着拖了一下，还好，能拖动。 “大哥，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太难了，顺着山谷走还好，一旦爬坡，张烁阳必须放下手中的步枪和兔子帮忙，仅仅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到了天黑才赶了一半。 “小明，给我拖一会”。 秦月明没有拒绝，双手松开，担架摔在了雪地上。 “别急，我弄一下，我们一起拖”。 秦月明把几只兔子塞进了野猪的怀里，步枪背在了肩上，把大哥的步枪也递了过去，一人抓一只担架的腿，果然轻松了很多。 “小明，聪明”！ 两人个拉着野猪一前行，走的是浑身疲惫，快到驻地了，秦月明试着喊了一声。 “有人么？过来帮忙”。 “是秦兄弟，他们回来了”。 队长刘强光的声音。 “影儿，别过去，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忙”。 第50章 小猪盖被 师姐也在等着了，不止两个人，刘强光，张颖，柴荣威和邓大山都在。 “兄弟，打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晚”。 “刘队长，搞了头野猪，真的背不动啊”！ 砰！ “啊”！ “怎么了”？ “队长，摔倒了，没事”。 老柴有些尴尬，幸亏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他们竟然真的打了野猪啊！老天啊！能混一顿猪肉吃么？自己可是杀猪小能手的。 “这么大”？ “队长，你们吃饭了么？没吃今晚小猪盖被”。 “老邓，你胳膊伤没好，别伸手，老柴，过来帮忙”。 小影儿老老实实的站在警戒哨那边，听到哥哥打了野猪，瞬间忘了和小颖姐姐商议的一起生气，生气两个哥哥天黑还不回来，现在脑子里全是小猪盖被了。 “柴大哥，会杀猪么？你们没吃饭吧”？ “杀猪是小意思，我十六岁就开始跟着老爹杀猪了，交给我，没吃饭，不过你先得问问队长，要不我们不敢伸嘴”。 刘强光和老柴拖着担架走，秦月明轻松了。 “刘队长，没吃饭就别让大家吃了，今晚猪下货搞一次，不能让你们白吃，大白菜来一颗，让柴大哥带人杀猪，我掌锅，怎么样”？ 刘强光知道秦月明的性格，闻言也不再推脱了。 “行，那我替同志们谢谢您们哥俩了，怎么打的，没有危险吧”？ 张颖已经给小明和大哥检查完毕，除了累的和死狗一样，身上应该没有伤，秦月明已经拉着妹妹的手了。 “没有危险，几发子弹干掉，离我们还有七八十米，想跑都跑不了了”。 张颖烀了下秦月明的后脑勺。 “你就显摆吧！这是几百斤的野猪，万一冲起来，你和大哥都有可能受伤，下次别去打猎了，小影儿看你们天黑都没回来，都快急哭了”。 回到驻地，听闻秦月明两兄弟打了野猪，一群战士全跑出来了，轮流做饭的老柴拉着野猪喊道： “想吃猪肉的赶紧回去烧开水，今晚我们不做饭了，跟着秦兄弟和张兄弟混肉吃，小四，把我们的白菜拿过来”。 两个大功臣什么都不用做了，老柴安排的妥妥贴贴的，烧开水的，磨刀的，准备盆子清洗下货的。 “老柴，这家伙得有三百斤吧”？ 老柴等着开水，点了支烟喘着粗气。 “不止，最少三百五，我和队长拖着都累，他们两兄弟也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拉回来的”。 老柴没有吹牛，杀猪确实是把好手，开水泼上，刀早就磨好了，嗤嗤的刮动声响起，猪鬃一撮一撮的褪了下来，刮掉的猪鬃不舍得扔，这玩意用处很多，甩在一个大石头上晾起来，干了可以制成刷子清理武器。 猪头太麻烦了，明天光线好的时候可以用烧红的钳子烫，今晚就不鼓捣了，划开猪膛，一堆下货滚落出来，战士分工明确，有洗肠子的，有洗肚子的，还有整理心肝肺的，已经有人在咽口水了，老柴砍刀抡起来，没几分钟的时间，一头猪变成了五份。 “吊起来，吊在树上，别让野物晚上偷偷进来给祸害了，洗猪肠子和猪肚子的洗干净啊！要不小明把头货汤全扔了，油水可都在头货汤里”。 一个战士反转了大肠，用手仔细的搓着。 “老柴，放心吧！必须得干干净净的”。 秦月明终于感觉暖和过来了，拉着小影儿出去看热闹，挨着分了一圈烟，抽烟的点上了，不抽烟的也别在了耳朵后面。 “秦小兄弟，你们兄弟俩可以啊！三百多斤的野猪，我见都没见过”。 “卢老师，你枪法教的好，我和大哥三下五除二就给搞定了”。 卢本忠觉得很有面子，端着盆子有些可惜。 “枪眼太多了，有一枪还打在了脖子的血管上，少吃十多斤猪血呢”。 老柴叼着烟嗤之以鼻。 “老卢，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把野猪活捉回来啊！那样活宰了就有猪血了”。 “没和你说话，秦小兄弟，都洗的差不多了，你看煮什么”？ 秦月明看着一个个盆子，都煮肯定是煮不开，锅再大也煮不开。 “半挂大肠，半挂小肠，半个猪肺，一个猪心，猪肚子也放上，剩下的明天再吃”。 野猪太大了，就秦月明说的这些，也凑了两大盆子，不用秦月明动手，分好了由战士直接端进了山洞，剩下的都在老柴的指挥下挂起来了。 剩下的秦月明不打算让他们插手了，用干净的木棍子挑着猪肠子和猪肚子检查，还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质，轻轻的顺进了冷水锅里。 几个跟进来的战士互相看了眼，小兄弟确实够干净的啊！幸亏洗的仔细，再端出去重新洗就尴尬了。 老邓觉得不能吃闲食，别的帮不上忙，烧火还是可以的，都是劈好的干柴，生着了照料着非常轻松。 秦月明把小四带过来的白菜撕成大块，现在还不能加，加了很快就烀烂了，用最大的盆子和了一盆子面，三种面粉都加了一些，揉成团开始擀，不大一会，一张大半个锅大的厚厚的饼子擀出来了，小影儿看的很开心，小猪盖被，被子做好了。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偶尔忍不住咽着口水等着美味开锅。 “兄弟，开锅了”。 “不着急，还得熬”。 足足熬煮了一个小时，秦月明打开锅盖，见水下去一半了，下货开始露头了，把撕好的大白菜扔进去，再把大面饼子铺上。 “邓大哥，抽根烟，大火十分钟转小火二十分钟就好”。 老邓接过了烟，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继续往锅底加柴。 “队长，现在几点了”？ 卢本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去接岗了。 “老卢，不着急，你吃饱了再去，我先去替一会”。 刘强光把卢本忠按在凳子上，披着从伪军那里缴获的大衣出门了。 卢本忠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队长太体贴了，每次有好吃的都会替别人顶岗。 时间到了，满山洞都是肉香，秦月明掀开锅盖，汤汁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大面饼子完全悬空了，面饼子又厚又重，用筷子是夹不起来的，秦月明让师姐帮忙，把干净木棍插到面饼下面，在用铲子架住两边，一起用力，把面饼子翻上了盖顶。 第51章 满嘴流油 剁剁剁！剁剁剁！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月明用筷子夹着下货开剁，剁好了都装进盆子里。 “卢老师，你先来”。 卢本忠急着吃完了接岗，也没有客气，端着大碗走上前，秦月明每种都挑了一些，堆了大半碗。 “汤自己盛，吃完这碗，还有一碗，每人最少两碗啊！别耍赖啊！面饼子自己撕”。 山洞里响起了敞亮的笑声，小兄弟太有意思了，这是怕有人放不开么。 卢本忠盛了半勺子汤碗就满了，撕了一块面饼子，狼吞虎咽，每个人都是上半碗，切好的下货不是很热了，搭配上点热汤，刚刚好下嘴，连同影儿一起，一山洞的人都吃的满嘴流油。 秦月明没有着急吃，不管哪个战士吃完了，重新给装一大碗，卢本忠吃饱了，一块大面饼子，两大碗杂货，连汤带水的吃的肚子溜饱。 “我去接岗了，小兄弟，张兄弟，多谢盛情款待，这是今年一年吃的最过瘾的一顿饭”！ 说完带着武器滋溜钻出了山洞，队长等急了吧！赶紧换回来让队长拉拉馋。 “小四兄弟，把碗端过来”。 张小四心思比较细腻，有些不好意思，秦月明还没开始吃，他怕队伍给人家吃完了，磨蹭着端着碗过来，看盆子里还有半盆子下货，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年龄差不多，秦月明稍微照顾一些，大半碗下货，有一多半是肥肥的大肠。 张小四都有些不舍得吃了，就这一碗下货留着每顿饭吃一块，那也能五六天都能有肉吃。 刘强光回来的时候，战士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说着感谢的话，相互间取笑着离开了山洞。 张颖和小影儿也吃饱了，钻进帘子交流小猪盖被的感受去了，石桌子上只剩下了三个人，张烁阳，秦月明和刘强光，邓大山吃饱了见汤有些凉了，又坐在炉灶前加了把柴禾，老柴腆着肚子在问邓大山要烟抽。 “老邓，别那么小气，我都听说了，小明拜师给了卢本忠两盒烟，被你抢去一盒，来一支”。 “那是抢的么？那是介绍费好不好，重新说一遍，高兴了我赏你一支”。 柴荣威立马放下了身段。 “哎呀老邓，除了队长，游击队里我只佩服你，连续两次负伤，是我们游击队最大的功臣”。 老邓斜着眼扔给老柴一支烟，突然感觉不大对味，什么连续两次负伤，怎么说的我和酒囊饭袋一样。 “拿回来，不给你抽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柴已经点上了，他自己还有两支，但是不舍得抽，不过抽老邓的烟没有任何压力。 秦月明倒起了小酒，刚才没拿出来，就是怕战士们眼馋，不是不舍得给他们喝，队长不在，谁也不敢要酒，只是这边喝着小酒，他们看到了碗里的下货可能香味会锐减一成，尤其是像老邓和老柴这样的酒鬼。 张烁阳吃的很慢，就是等着小兄弟倒酒，今天打了头野猪，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刘强光推辞了半天，最终接受了半茶碗。 “柴大哥，邓大哥，要不要来一点”。 老邓还在犹豫，老柴马上拒绝了。 “我今晚轮值，滴酒不沾，老邓也不能喝，喝了伤口容易发炎”。 老邓直勾勾的看着老柴，似乎嫌弃他的多管闲事，我前天晚上就喝过酒了啊！伤口不但没发炎，还感觉结疤快了一些。 刘强光同样连吃了两碗，吃完了仿佛还有些可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样吃太浪费了，就今晚十六个战士吃的肉，加起来能冷一盆子肉冻，每顿饭放上一小勺，能吃半个冬天的。 “柴大哥，外面那个猪头是你杀猪的辛苦费，别嫌弃，我们还得练武练枪，没有时间捣鼓，你捣鼓好了给我们来一盆子肴肉就可以”。 柴荣威没有接话，反而抬头看向了队长，队长不开口，他是肯定不能要的。 刘强光见秦月明说的认真，接触这么多天，也了解了他的性格了，推来推去最后自己还得接受。 “老柴，明天把猪头拾掇干净做成肴肉，一家一半，口条给他们留着”。 野猪和家猪不一样，三百多斤的野猪，野猪头占比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就秦月明兄弟俩打的野猪，柴荣威试过，一个猪头就不少于六七十斤。 “对了柴大哥，我差点忘了，还有四个蹄膀，麻烦明天也帮着处理一下，给邓大哥留两个熬了补充点营养，吃那个伤好的快一点”。 虽然是变着法子送蹄膀，老邓心里也热乎乎的，好兄弟啊！别看年龄不大，知冷知热，方方面面考虑的非常周到。 “小明，一头野猪够你们吃很长时间了，最近别出去了，野猪不是那么好打的，多练练枪法，估计小鬼子开春就会进山，要想保护好亲人，必须自身本领过硬，明白么”？ 刘强光算是看出来了，这家子奇怪的组合，就这个半大孩子生性跳脱。 “刘队长，我们知道轻重，明天开始练武练枪，有机会还得给我大哥师姐报仇雪恨呢”。 刘强光吃饱了，身子暖暖的，没着急离开，从邓大山那里讹出来一支烟点上，和秦月明还有张烁阳分析着张家的深仇大恨。 “灭家之仇不能不报，但现在不要急着进石门，我听走商的商户说过，石门的小鬼子对百姓管理的非常严苛，每个人都发良民证，没有就抓，审不出东西就会送到矿区，行为令人发指”。 刘强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们说的那个宋子豪已经成了石门市皇协军团总了，手下现在有一个团的兵力了，作孽做多了，怕死得很，进进出出有很多警卫，日本人对他也非常重视，每次清剿抗日武装都会带着，这王八蛋比小鬼子还狠，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他同样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刘强光的一番话，不止让秦月明和张烁阳沉默了，张颖也从帘子后面伸出了脑袋。 秦月明有些苦恼，一个伪军头目而已，开一枪不都是抱着头喊好汉饶命的货色么，到了自己这里怎么这么难。 第52章 努力训练 等刘强光带着两个嘴碎的走了，张颖从帘子里又钻了出来。 “小影儿睡了”。 秦月明感觉师姐有些低落，开口劝解道。 “师姐，只要他不外调，只要他活着，有心算无心，我们肯定有机会的”。 张颖给自己倒了碗水，放下水壶拍了拍秦月明的脑袋。 “报仇不着急，明天开始别野心心了，不缺吃喝，好好练练功夫和枪法，姐知道我们俩去报仇甩不下你，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会冲动的”。 张烁阳默默的松了口气，只要妹妹不钻牛角尖就好，自己庆幸遇到了秦月明兄妹，不然这个时候，或许是和仇人同归于尽了，或许是被仇人的手下乱抢打死了吧！ 天刚蒙蒙亮，树林里踩的坚硬的雪地上又响起了摔打的声音，秦月明和师姐对练了再和大哥对练，心中就是一个不服气，摔狠了就去撞树，撞完了回来再练。 到了张烁阳兄妹二人的水准，功夫进步不会太明显了，更重要的是每天坚持，刘强光的话给了两人压力，同样给了两人动力。 老柴惦记着半个猪头，早早的就把老邓霍霍起床了，身上有伤不方便训练，但生个火烧点热水应该可以的，再说两个蹄膀是给他补身子的，没理由不干点力所能及的事。 老柴烫完猪毛，用刀子刮的差不多了，老邓生了一堆火，接下来要用烧红的铁条烫了，角角缝缝的猪毛根本刮不到。 等老柴开始下手了，整个山谷全是焦糊的味道，很难闻，起码秦月明有些受不了，见师姐和大哥没有反应，也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昨晚挂在树上的四块带腿的猪肉已经冻的邦邦硬了，游击队的战士训练的时候老是用眼睛瞟，刘强光也很无奈啊！太诱惑了。 “别看了，老柴鼓捣的猪头有我们一半，早上将就着吃点，中午喝猪头汤，管饱”。 听说那个大猪头有自己一半，战士看向正在对打的秦月明三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整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嘴上停不下，但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上午和下午都是枪法训练，卢本忠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打靶子已经不给仔细瞄准的时间了，要在行进间听到命令后立即行动，一秒钟就要开枪。 难度上来了，一家三口又失去了准度，最准的秦月明也刚刚上靶，贴了个边，勉强算是一环，张家兄妹都偏了七八米，仓促之间瞄准，枪口都在抖动，能打的靠近靶子已经很认真了。 卢本忠给三人讲解着要点，他不懂什么叫肌肉记忆，翻来覆去要人枪合一，脑子转到哪里，枪要指到哪里，眼睛要提前看到哪里，身体转动以后要瞬间固定，大腿和腰部要一起绷紧，托着枪的左手左臂是重中之重，到达位置后一点也不能晃动的。 回到原点了，还是得继续练习挂石头托枪瞄准，不过现在挂石头，感觉和前几天有了明显的区别了，时间稍稍有些增加，但增加的极其有限，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比之前轻松了是可以感受到的。 卢本忠指导完，等三人坚持瞄准练习了，忍不住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山洞，猪头的香味飘出来了啊！队长说好的猪头汤喝饱，这肚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咕咕的叫个不停，太丢脸了，刚才张家的姑娘刚才差点没憋住笑。 终于挨到了中午，做饭的山洞里响起了剁剁剁的声音，邓大山出了山洞大喊： “开饭了”！ 刘强光停止了训练。 “小明，你们一家都来，带三个盆子”。 卢本忠示意三人赶紧的，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山洞。 秦月明和张烁阳每人端着盆子，四个人四副碗筷。 “来，先给你家盛上”。 秦月明自己来的，两个猪蹄子加上半盆汤，另一个盆子一半猪头肉一半汤，看的老柴有些发愣。 “我家就要这些，不少了，那四块肉还挂在树枝上，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一屋子人都明白秦月明这是不想多拿，什么挂在树枝上不好了，就这样的天气，吃到开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柴荣威把猪口条和一个猪耳朵给加在了猪蹄子的盆子里，谁也不提推让的事了，刘强光心里感激，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秦月明天天叫唤着没有菜吃，手指头都练出倒刺了，还不上肉，搞点大白菜还是可以的。 游击队做饭的山洞很小，这么多人是坐不开的，战士领了猪头肉加肉汤，摸着自己的红薯都回了别的山洞。 “喝完了再回来加汤啊，汤管够”！ “秦兄弟，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家来了，连带我们游击队的伙食都改善了”。 刘强光最近有些破防了，自己带着队伍一直在吃糠咽菜，偶尔弄点缴获也不舍得吃，饿肚子饿怕了，心里的到危机感很强。 “刘队长，我家也是运气好一点，两只斑羚还没吃完，又接上了野猪，对了，柴大哥，还有三只兔子，有时间麻烦你再给处理一下，那只最大的给邓大哥补补身子”。 老柴不舍的咽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块猪头肉，咕咚咕咚把汤喝完了。 “没问题，下午我值完勤给你搞出来，晚上吃不吃，不吃也放在外面冻起来”。 秦月明也吃饱了，熟练的点上了烟，看的师姐直翻白眼。 “吃不着了，先冻起来吧！昨天可惜了没带猎枪，不然能打五六只”。 刘强光有些不淡定了，外面的兔子这么多么？为什么自己出去的时候很少碰到，心里活泛了一些，数算着自己队伍的子弹库存。 下午一开始训练，卢本忠让三人再打一枪试试感觉，依然是行进之间极速瞄准射击，其实已经是作弊了，毕竟都知道靶子在哪里，要是实战，还得在转瞬之间搜索到敌人。 砰！ 大哥比上午都进步，离靶子只有一米左右了。 砰！ 师姐打到了靶子，七八环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高兴，被卢本忠泼了冷水。 “超时间了，你这瞄准的功夫，敌人可以拉动枪栓开第二枪了”。 秦月明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卢本忠一声令下，秦月明极速间出枪射击。 砰！ 手感非常好，感觉打的不错。 第53章 什么感觉? 卢本忠也感觉秦月明打的不错，示意几人继续拴石头训练，自己跑到靶子处看了眼，漂亮的一枪，十环。 “小明，刚才什么感觉”？ “卢老师，几环”？ “九环，贴近十环靶心了，说说，什么感觉”？ 秦月明依然在瞄着远处的靶子，认真回味了片刻。 “卢老师，感觉说不出来啊！可能是吃饭吃热乎了身子，协调好了一些，说实话，刚才没怎么瞄，枪到了位置就扣动扳机了”。 卢本忠笑了笑，看着秦月明十分满意。 “好了，继续训练吧！以后再有刚才的感觉了，不用问我，连着把枪膛的子弹打完”。 张烁阳兄妹非常好奇，怎么说的奇奇怪怪的啊，想问问小明是什么感觉却不敢开口，卢本忠要求的非常严格，训练的时候他不问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老邓现在是驻地最幸福的人之一，除了老邓，还有个小影儿，两个人无所事事的看着两伙训练的，看着认真看着的小影儿，老邓突然有了些想法。 “小影儿，你觉得他们谁厉害”？ “大哥第一，颖姐第二，我哥哥第三”。 秦月影虽然不想承认，但哥哥每天早上都被大哥或者颖姐摔来摔去，确实比他们两个差得多。 老邓像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你哥哥总是被他们摔，你想不想给哥哥报仇”？ 秦月影狐疑的看了眼大山哥。 “他们都是为了哥哥好，颖姐姐摔完了就会心疼，为什么要为哥哥报仇啊”？ 老邓没辙了，直接亮出杀手锏。 “你大山哥也练过拳脚，有门高深的功夫，你要不要拜师学一下，喊我声师傅就行了”。 秦月影乍一听有些欣喜，不过很快想起了偷听到的小颖姐和哥哥的谈话，就老邓那样的，她能打三个。 “不学”。 “为什么”？ “要学和小颖姐姐学，可以叫小颖姐姐师姐，但喊你得喊师傅，不划算”。 老邓郁闷了，看着挂在树枝上的半挂猪大肠发呆，默默的掏出了秦月明的拜师烟，数了数还有五根了，又下定了决心一样塞了回去。 晚饭吃的是肴肉和玉米饼子，张颖和秦月影一人一个热了的猪蹄膀，啃的津津有味，吃肉省粮，热乎乎的玉米饼子，以往秦月明能吃四五个，今晚只吃了两个就饱了。 “哥哥，大哥，小颖姐姐，我也想学功夫”。 “学什么功夫，哥哥被摔的多惨你没看到么？老老实实的吃了睡，睡了玩”。 张颖习惯性的翻了翻白眼，宠妹狂魔，比自己大哥还宠。 “小明，听师姐话，让影儿跟着学吧！我早就想说了，影儿这个年龄，正是最好的时候，不指望她能打打杀杀，起码强身健体，躲鬼子也能跑的快点，不是么”？ 秦月明低头不语，张颖看了眼大哥，张烁阳秒懂了。 “小明，既然影儿想学，就让她练练基本功试试，起码能占个身体健康”。 秦月明摸了摸妹妹的头。 “影儿，怎么想起来学功夫了”？ 秦月影没说是大山哥的事，想不出个缘由，干脆不想了。 “哥，我就是想学么？等我学好了功夫，再有坏人来抓你，我一巴掌烀死他”。 三个大人狂冒冷汗，这暴力妹子。 “练功夫很累很苦的”。 “我不怕，哥哥，再苦还能比我们躺在炕上嚼酸豆核苦么”？ 秦月明挠了挠头，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学点也好，稍微吃点苦头，真要是躲鬼子还能跑的快点。 “哥，我现在就想学”。 “别闹，现在睡觉了，明天早起再学，起不了床别怨别人啊”！ 张颖搂着小影儿，似乎很开心。 “小明，忘了问你了，今天卢老师说的那什么是什么东西”？ 张颖问的糊涂，但秦月明听明白了。 “其实是种开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应该就像是熟能生巧吧！卢老师一喊开火，我枪头转过去瞄准的时候同时扣动了扳机，还真让我打了个九环，再让我试试可能就不成了，我猜那些神枪手啥的应该都有这种把握，起码卢老师应该能做到”。 小影儿见三个人还不想睡觉，自己还要早起学功夫，掀开帘子进去了，张烁阳默默的分析着小明的话，心中似有所动。 “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大哥，小明交给你了，我明天教影儿”。 有了新玩具，旧玩具弃之若履了，秦月明去炉灶添了几块干柴，都是实木的，能保持几个小时的温度。 秦月影醒的最早，感觉还想睡一会，但想到还要练功夫，悄悄的离开了小颖姐温暖的怀抱，哆哆嗦嗦的穿好了衣服。 秦月明一家四口练武的时候，游击队都还没有起床，秦月明和大哥相视一眼，有些不对劲，游击队从来没比他们晚过。 “别看了，出山了，天还没亮就走了”。 老邓吸上了早晨的第一支烟，不多了，也是一天唯一的一支，抽到三分之一就灭，中午三口，晚上再三口。 “邓大哥，出山做啥啊！方便说么”？ “没有战斗任务，去前仙乡外围打探情报，没全去，还留了四个执勤的和一个做饭的，老卢也给你们留下了”。 秦月明一时间竟没判断出来他们到底留了几个人，好吧！这无关紧要，卢老师留下了就好。 四兄妹开始练功夫了，张烁阳活动着拳脚，秦月明开始撞树活动身体，张颖指挥着小影扎马步。 邓大山在一边看热闹，卢本忠拿着勺子露出头来，喊了声回来烧火又钻进去了。 秦月明撞着树有些走神，游击队就是去侦察啊还是去伏击伪军啥的，对面可是有一个排的兵力。 “小明，别胡思乱想，容易受伤”。 秦月明赶紧收敛心神，撞树是个技术活，弄不好确实容易伤着身体。 张颖给小影儿指导完技术动作，提醒她严格执行，一头又扎进了山洞，偶尔出来看一眼，脸上手上全是面粉。 太阳升起来了，西侧的山顶铺满了霞光，映照着山谷内亮堂了许多，秦月明和大哥开始了对练，虽然大多数时间还是挨揍，和比前几日相比，似乎有了些抵抗的能力了。 第54章 谷外的枪声 晨练结束，秦月明和大哥在晨曦下的树林里抽烟，小影儿还没得到命令，依然在抖着小短腿扎马步。 山洞里飘出了香味，油饼？ “大哥，小颖姐会烙油饼”？ 张烁阳帮小影儿纠正着姿势，闻言忍不住看了小明一眼，这话问得，烙个油饼很奇怪么？怎么感觉自己兄妹俩像小废物一样，要不是你做饭好吃，我们也不至于不想伸手的好不。 “影儿，蹦哒蹦哒进来吃饭了，你们两个也是，蹲那里抽烟也不给我帮忙烧烧火”。 张颖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些趾高气昂，看着晒太阳的两人有些鄙夷，就知道吃。 果然是油饼，一摞子七八张，秦月明担心的看向了面粉袋子，白面下去了一半了，有机会还得出去买面啊！ 一盘子肴肉切的整整齐齐，师姐这是下了功夫啊！ “师姐，好手艺”。 啃了一口油饼，满嘴留香，刚才在外面被大哥瞪了一眼，秦月明感觉还是先夸为妙。 “小颖姐，你真厉害”。 秦月影也喜欢油饼，这两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每当看见别家的孩子坐在门框上啃着油饼，手里还拿着大葱和咸菜疙瘩的时候，都会不争气的停下脚步，心里想的都是咬上一口的滋味。 张颖心里乐呵的，斜眼看了下大哥，就知道吃吃吃，连句好话都不说。 秦月明吃了两张，太香了，根本刹不住车，一摞子油饼最后剩了一张半，张颖有些头疼，本来打算了一天的饭啊！肴肉反而没怎么动。 早饭过后继续练枪，练枪的间隙，张家兄妹会给秦月影做些指导，秦月明一直注意着妹妹的表情变化，一直紧绷着小脸的，没叫苦叫累，反而学的非常认真，算了，随着她吧！ 上午一人开了三枪，秦月明没有找到昨天的感觉，不过成绩有些进步，一百米的靶子，两枪中靶，七八环的成绩，一枪离靶子半米左右，张家兄妹也比昨天好了一些，张颖认为是吃了自己烙的油饼的问题。 下午三四点钟，秦月明正在端枪瞄准。 砰！ 山谷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秦月明大惊，还没反应过来，游击队的三个战士已经从山洞里冲出去了。 秦月明刚要回山洞拿硬家伙，被卢本忠一把拉住。 “别急，猎枪，可能是猎户”。 “张颖，你和丫头先回山洞，你们两个跟我去看看”。 老邓也拿着枪出来了，看样子刚睡醒，一副迷茫的样子。 “哪儿开枪？是不是外面传来的枪声”？ 几个人快速向谷口移动着，枪声没有再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见几个战士趴在谷口向下张望，卢本忠开口问道： “小四，怎么回事”？ 张小四回头示意小声说话。 “那天去大尖山村那爷俩，刚打了个兔子”。 秦月明也趴下身子伸出头去，两个人正沿着谷地向南走，隔远了看不清楚，依稀像那天买狍子的祖孙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好像叫徐田志来着。 老邓把枪背在了肩上。 “没事了，回去吧！该做啥做啥”。 秦月明有些不舍，祖孙两个都背着猎物，目测最少有个五六只兔子和野鸡，不能喊，喊了驻地就暴露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孙两个走远了。 “小明，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先不练了，我带两人去迎接下队长”。 秦月明见祖孙两个走远了，觉得没必要惦记他们野鸡兔子了，爬起身子也问道： “卢老师，我和大哥一起去吧”？ “不用，我们也不一定能迎到，走不远，就去东面的山梁上看看”。 秦月明和大哥无精打采的往回走，两人心情差不多，刚才的枪声，既怕遇到鬼子搜山，又想和鬼子遭遇试试枪法，矛盾得很。 “大哥，你说刚才要是有几十个鬼子和伪军摸上来，我们七八个人能挡住么”？ “怎么？担心”？ “有一点，刚刚听到枪声，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鬼子来了”。 老邓听着跟上来凑热闹。 “小明兄弟，甭担心，真要是来了鬼子，我们六个依托谷口，最少能顶半个小时，足够你们一家撤退了”。 “那你们怎么办？半个小时以后呢”？ 老邓头抬得有些高，看上去有些傲娇。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游击队，是战士，队长早就交待过了，只要出现挡不住的情况，先掩护你家撤离，我们再想办法撤退”。 秦月明和张烁阳心生感动，哪怕以秦月明两世为人，已经百毒不侵的小心脏也被这个命令感动的七零八落，他毫不怀疑老邓会说谎，更不会怀疑战士们会违抗命令。 “大哥，小明，怎么回事”？ 秦月明抬头看了眼，有些哭笑不得，师姐右肩背着个包袱，左肩上背着步枪，和小影儿穿戴整齐站在山洞门口，像是要逃难的样子。 “师姐，没事了，是两个猎人打猎”。 张颖有些苍白的脸瞬间挂上了胭脂，尤其是看到老邓奇怪的看着自己，耳朵根子都在发烧，拉着小影一溜烟钻回了山洞。 秦月明示意大哥先进，大哥停下了脚步摸出了烟，谁爱进谁进，万一恼羞成怒呢。 眼见大哥靠不住了，秦月明义无反顾的跟着师姐进去了，见师姐正在卸装备，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师姐，下午不练了，卢老师要带人去接刘队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做”。 “炒兔子吧！放辣椒”。 秦月明开口喊道： “大哥，帮忙把树上挂着的两只兔子拿进来”。 气氛刚刚平静，小影儿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点心。 “哥哥，不用跑了吧”？ 秦月明没敢看师姐的脸色，摸了摸妹妹的头。 “这次不用了，不过再有枪声还是得提前准备，早收拾好省的手忙脚乱，不过下次别拿点心了，我枕头底下有个布包，抓上布包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带”。 大哥提溜着兔子进来了，两只兔子都被老柴收拾好了，已经冻的邦邦硬了。 秦月明接过兔子放在灶台上，往灶台里加了些柴火准备化冻。 “那三袋子给小明家抬过去，剩下的搬到住宿的山洞，别放在厨房，一晚上就冻烂了”。 第55章 白菜萝卜 刘强光的声音，三袋子？冻烂了？ 秦月明心神微动，吃的吧！红薯，还是大白菜。 “小明，进来了啊”！ 刘强光打了个招呼，三秒钟后掀开了帘子，几个战士抬着袋子鱼贯而入。 “刘队长，这是”？ “去前仙乡打探了伪军的消息，回来路过堡垒村，乡亲们给了些白菜萝卜，你们放心吃，我那里还有三袋子”。 秦月明和大哥赶紧接下来，不轻快，每袋子都有四五十斤。 “刘队长，这是买的吧”？ 秦月明一语道破了真相，不过刘强光不承认，连忙摇头。 “白菜萝卜不值钱，老乡家里多的是，都是送的”。 战士们放下口袋都回去了，刘强光坐了下来，看秦月明在处理兔子。 见刘强光头发上结出了冰花，秦月明知道这一路搬回来不容易，十个人六袋子白菜萝卜，不用想有两袋子是刘队长和柴荣威扛回来的，其他人正好两人抬一袋。 “辣炒兔子，一起吃啊”！ 刘强光接过张烁阳递上的烟，点上后把手靠近炉子烘烤。 “一会回去吃，安排好了，猪头肉烀大白菜”。 秦月明试着砍了两下，兔子邦邦硬，还是砍不动，还得一会才能解冻，也靠着炉坐了下来，熟稔的点上了烟。 “小明，卢本忠和我说了，进步很快嘛”。 “刘队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蒙的”。 “别谦虚，卢本忠的枪法不简单，跟着他好好学，争取都能练成神枪手，一家三个神枪手，到时候报仇只需要一轮射击”。 闲谈了片刻，见秦月明要收拾兔子了，刘强光赶紧告辞了。 把兔子剁成小块，带骨兔子肉堆了满满的一大盆子，大哥烧火，秦月明掌锅，旁边是两个打打闹闹等着开饭的姑娘。 “师姐，别看了，马上炸锅了，你们进去吧”！ 等两人进了帘子里面，油开始冒烟了，大料和红辣椒一起投进去，嗤啦一声，山洞里满满的辣椒呛味。 一盆子兔子肉投进去，瞬间香味扑鼻，没着急翻锅，翻早了肉会黏连在锅底上，等最下面的差不多固形了，秦月明开始快速翻炒。 烧火的张烁阳，里面偷吃点心的张颖和小影儿都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手里的点心不香了，又重新塞进了牛皮纸包。 煸炒的差不多了，加上水，盖上锅盖，秦月明开始翻腾袋子，洗干净萝卜切成小块，再和了一个地瓜面面团，感觉差不多了。 掀开锅盖，水下去了一半了，萝卜投进去，饼子贴上去，秦月明看了眼炉灶。 “大哥，不用加干柴了”。 张颖和小影儿出来等着了，拿着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明，这些白菜萝卜也不便宜吧”？ “贵倒是不贵，三袋子百多斤，撑死一两块大洋，不过从前仙乡那里抬来扛来，不是的轻快活，师姐你也看见了，他们头发上都结了冰花，一路上肯定走的热气蒸腾”。 秦月明明白师姐问这话的意思，继续开口笑道： “师姐，外面还挂着四块猪肉呢，等他们吃完了猪头给他们一块，连着后腿的，烀白菜吃老香了，不过也不能随便说送就送，从这次白菜萝卜就能看出来，刘队长自尊心很强，以后找机会吧”！ 张颖不太明白什么叫自尊心，不过小明的意思她听懂了，看着木头一样抽烟的大哥，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是真大啊！ 张烁阳被亲妹的一眼看破防了，啥意思？小颖的目光中为什么会出现可怜和鄙夷，自己虽然不会炒兔子，但也努力的烧了一晚上的火好不好。 热气升腾的少了，秦月明打开锅盖，兔肉的香味混合着饼子的浓香，瞬间充斥了整个山洞。 “开吃”！ 三人一人一碗小酒，啃着饼子和带骨头的兔子肉，滋溜着小酒，感觉可以忘却一切烦恼了。 1938年1月21，旧历腊月二十，节气大寒，秦月明一家的面不多了，白面还剩下两小碗，玉米面还剩下四分之一，地瓜面也只有一小盆子了，吃过晚饭，秦月明费劲的提着一片猪肉进了游击队的山洞。 “小明，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呢”。 刘强光展示了手里的碗，清汤寡水上面飘着一块肥肉膘。 “家里面粉不多了，得请你们帮忙呢”。 伤愈的老邓看着连带着后腿和后腚盘子的猪肉，不争气的狂吞口水，不过见秦月明掏兜了，注意力瞬间转移到秦月明的手上，话说烟已经断了三天了啊！ 刘强光呼啦了几口，喝光了碗里的汤，接过秦月明递上的香烟，最后仔细的咀嚼了碗里的肥肉膘，不舍得咽了下去。 “小明，这样就见外了啊！无非是帮着扛点东西，你还管饭，用不着，需要多少人，明天我给安排”。 秦月明分了一圈烟，自己点上一颗，最后一盒还剩下三颗了，再不买就断顿了啊！已经重新习惯上了，掐了的话比死还难受。 “这肉我带来了就不打算扛回去，明天是个大活，我想着带十个大哥去趟南王庄乡，多采买点东西，还有十多天过年了，虽然是在逃难，但年还是要过的”。 一句话把一屋子战士搞破防了，是啊！快过年了呢，自己从来没考虑过，就这不上不下的日子，吃块肉还是沾了秦家的光，想太多只能徒增烦恼。 刘强光见秦月明心意已决，再看着战士隐秘期待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法推脱了，虽然这些日子只吃了个猪头，但战士的身体情况明显的好转，别的不说，营养上来了，风寒打摆子的几乎没有了。 “这样吧！我这边留四个战士轮岗，其余人全跟你走，南王庄那边很久没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说，带齐家伙，有备无患”。 秦月明听的一惊，突然觉得多买几盒烟没什么重要的了。 “要不还是去大尖山村吧！万一遇上鬼子”？ “怕嘛”？ 秦月明打死不会承认，又不是没杀过，自己年龄小了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不怕，但是我提的出山，万一你们有所损失，我这还能睡得着觉么”？ 第56章 警惕的乡民 一屋子战士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游击队怕损失么，不可能怕的，要不现在早有两个排的兵力了。 老邓抽完了秦月明分给自己的烟，一直盯着最小的张小四看，见秦月明还没走，张小四实在不好意思现在交易，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我回去了，和大哥准备准备，明早天亮出发”。 秦月明刚出山洞，一群人热切的看向了队长。 “好了，收都收下了，早晚是你们的，今晚放在炉子边化冻，明早负责做饭的早起一会，把骨头剔出来煮锅汤，喝的暖呼呼的出发”。 老邓还没有到小四身边，小四自觉点把烟递过去了。 “三个了啊”！ 老邓点点头，小心的把烟装进空烟盒里。 天蒙蒙亮，队伍全副武装出发了，秦月明标准的配置，一步枪一刺刀，两手枪两手雷，子弹少了些，每样子只带了五十发。 张颖把财务大权交给了小明，除了金银首饰，两家一共八根小黄鱼和六十多块大洋，这要是没有天杀的小鬼子，到哪里也能安稳的生活。 为了避免吵醒师姐和妹妹，秦月明没做早饭，和大哥打算啃干饼子的时候被张小四喊了过去，两碗肉汤泡两个饼子，比起干啃不要太舒坦。 不知道现在西面的情况，刘强光非常小心，出了驻地就展出了警戒阵型，老柴和老邓做尖兵开头，卢本忠和张世友第二梯队，剩下的单人单排跟在后面。 秦月明在队伍中观察学习，老邓和老柴应该是行为会些功夫，被安排到突前侦察，卢本忠和张世友肯定是因为枪法，刘队长让自己和大哥跟在他后面，应该是怕遭遇敌人先伤了自己啊！ “刘队长，我们路过大尖山村么”？ “怎么了小明，要去看看，走他们村的话要爬两次山”。 “不去，我就是问问，上次我们去大尖山碰到了个小猎人徐田志，前些日子摸到我们驻地下面一次，差点就发现我们的了”。 这事刘强光知道，卢本忠迎接白菜大队的时候就汇报了，徐田志他也知道，祖孙打猎的，还卖给了秦月明一只狍子。 “小明，你是怕我们驻地不安全吧”？ 被说中了，秦月明有些脸红。 “冬天倒没什么担心的，开春了鬼子肯定要进山，光我们三个大人的话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关键还有个妹妹”。 刘强光目光扫视着周边。 “放心吧！后路你也知道，前面一个班能拖住一个连，真要是来了鬼子，顶得住顶不住都会给你们留下撤离时间的”。 虽说比自己和妹妹住的破山洞安全，虽说比一家四口住的小木屋子也安全，时间长了，秦月明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危机感，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是吃饱了撑的。 前面的老柴和老邓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也瞬间发现了情况，不过都没紧张。 “下面是大尖山了，走，过去看看”。 和上次去大尖山走的路不一样，这次更靠南一些，当一座盆地突然出现在视线内，视觉上是有些震撼的。 上午九点多了，村子里还有些炊烟，向南的屋顶上的积雪融化了一些，露出了斑驳的黑色房顶，村子最前面的杂货店前隐约有群晒太阳的，一片祥和。 “继续赶路吧！还得走两个小时”。 见村子里一切正常，刘强光示意老柴和老邓继续领路。 一路上遇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队伍没有出手，秦月明哥俩虽然心里痒痒，但同样没有开枪，不知道南王庄乡那边的什么情况，还是要小心为上。 连续翻过三个山头，看到了南王庄乡了，和秦月明想象的差别很大，南北走向，似乎也就是两个大尖山村大小，同样是麦秆做的屋顶，同样被岁月留下了斑驳的黑色痕迹，快中午了，乡上的一排排房子上同样飘起了炊烟。 “小明，看什么呢？别看就在眼前了，还得走一个小时”。 秦月明回过神来，似乎有些失落，想想又不太应该，一个乡镇，这个年代还能繁华上什么样子，是自己想的几排二层楼和繁华的街道么，莫名其妙啊！ “大哥，没想啥，快走吧！饿了”。 老柴和老邓提前开溜了，不对，应该是提前进去侦查了，长枪都交给了后面的战士，离乡上还有二里地，老邓出现在了乡子的东侧，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走吧！进去，都注意点行为，不要和住户起了冲突”。 秦月明不明白刘队长的意思，不过进了主街有些懂了，乡民对“外来人”有些敌意，一些男人陆续的来到自家大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队伍，有的在整理猎枪，有的拿着镰刀或者柴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秦月明有些佩服，自己一群人可都带着长短枪的，竟然没人害怕，民风这么彪悍么？看到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在门口窥视，秦月明扭头露了个大大的笑脸，两个小子怒目而视，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小明，别乱看，我们就是来买些东西的”。 秦月明转过头来。 “队长，怎么回事啊！怎么看着我们有深仇大恨一样”？ 刘强光依然在警惕着看着乡民，尤其是那些拿着猎枪比划的。 “西边那片山里至少有三四股土匪，应该是没少来乡里祸害，警惕心高一些也是应该的，我们只管吃饭，吃完买了粮食就走”。 乡上的最繁华的地方到了，油坊，豆腐坊，杂货铺和粮店，最显眼的还是一家像是饭店的铺子，挂着好滋味切面铺招牌，老柴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聊天，看着像是铺子的掌柜的。 “秦兄弟，这位是这家饭店的掌柜，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在这里吃么”？ 刘强光转过头去咧了下嘴，太丢人了，稍微收敛些好不好，万一人家秦兄弟不想吃饭店，这不是丢人么。 秦月明人还没到，一摞子大洋拿出来了。 “掌柜的，两桌子硬菜，不喝酒，赶时间，多退少补”。 掌柜的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大洋。 “里面请，里面请，二狗子，赶紧泡茶”。 第57章 烟全要了 秦月明先亮出大洋不是为了装杯，解除嫌疑而已，无论做什么，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肯定不舒服。 见这支队伍是来打尖的，还亮了现大洋，掌柜的也偷摸的摆了手，围观的群众逐渐的散了。 听秦月明说要赶时间，掌柜的不敢磨叽，先上冷肉冻，猪头肴肉，兔子冻，鸡肉冻凑了两大盘，一个桌子一盘，不喝酒，那就先喝着茶水吃肉冻。 半个多小时，菜好了，每个桌子上了两盆子硬菜，一盆子五花肉大白菜，一盆子肥肠萝卜炖豆腐。 伙计端着个大笸箩出去了一趟，端回来了一大笸箩杂粮馒头，给两个桌子分开，每桌上看着有二十多个，馒头还冒着热气，像是刚蒸出来的样子。 好久没吃馒头了啊！感觉这样软乎乎的能吃八个。 秦月明见大家光喝茶水不好意思动筷子，自己率先拿了个热乎的馒头。 “都别看着啊！赶紧吃，回去还得扛大包，都吃饱啊！不然没力气赶路”。 话音刚落，一只只手伸向了了松软的馒头，老柴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仿佛多年未见一样，猛然一口咬掉了四分之一，细嚼慢咽着享受着馒头独特的甜香，感觉不需要什么菜，这样的大馒头每天吃饱也是神仙日子，吃一顿做一天的苦力根本不赔。 秦月明不断的想让，一句一个赶时间，就是为了让大家放开了吃，桌子上的饭菜在快速的减少。 大馒头很压饱，这个时候发面都是用的引子，没有后世那种一捏成了小窝窝的夸张，像老柴那种血盆大口一口也只能咬掉四分之一，可见馒头的实落程度。 吃饱了，秦月明站起身子，满意的拍了拍鼓胀的肚皮。 “刘队长，你们先喝着茶休息一下，我和大哥去定上货，好了喊你们”。 掌柜的让伙计重新给续了茶水，几块大洋在手心里数明白交给了秦月明，这一顿净赚一块半的大洋，多一个子自己都不会多拿，低头不见抬头见，做生意要诚信为本，主要是自己现在还没看透这是群什么人，万一是山道上的，感觉被坑了的话肯定要回来报复的。 杂货店的货物比大尖山那里齐全的多，秦月明甚至看到了珍贵的红糖。 虽然馒头店就在隔壁，秦月明没打算买馒头，那玩意带着死沉还占地方，根本没有带面粉划算。 加上自己和大哥十四个人，秦月明不准备让他们白吃馒头，十二袋子面粉，白面，玉米面和地瓜面各四袋子。 “掌柜的，香烟有多少？数数，我全包了”。 掌柜的满面春光，粮食价格透明的很，出利润并不多，别看只有几十盒香烟，不比卖十多袋子面粉赚的少。 “小英雄，稍等，我给数一下，您放心，我在进货价上只加一成，这也是天寒地冻的出趟山不容易，还得随时防着日本人，要不加半成就够了”。 秦月明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不经意间露出了双盒子炮，不经意间被掌柜的看到了，一成两成的无所谓，做买卖没有不是为了赚钱的，别黑心就好，自己有钱，但不想做冤大头。 一共五十多盒子，这玩意轻快，和点心红糖塞一个口袋就行。 红糖的作用很大，尤其是对于身处苦寒之地的一家人和游击队，配上点生姜熬一下，能阻挡一切寒凉，于是袋子里又多了几斤生姜。 盐巴还够吃的，不过这是战略物资，秦月明又加了五斤，花生油和酒就算了，猪板油熬一下完全可以替代花生油，至于酒，有些奢侈了，是对人力物力的不尊重。 杂货铺里竟然还有蒸馒头用的引子，一个个箐叶包的硬团团，没说的，带上四个，有时间蒸大馒头吃。 回去的路很远，又陡又滑，秦月明拒绝了一切瓶瓶罐罐，给大哥的袋子装了差不多五十斤，自己的袋子装了最少得有八十多斤，大到到成包的点心，再到成包的茶叶，小到针头线脑，林林总总，像是个小的杂货铺。 要了几捆麻绳，这个不用塞进口袋，大家分一分挂在脖子上就行，虽然看着有碍观瞻，反正都不认识。 老邓像是等不及了，揣着手过来看热闹，秦月明甩过去一包香烟，老邓立马拆开抽出一颗，贴在杂货店的门框上张望着饭店，像是怕被队长或者老柴看到。 算完了钱，总花费并不多，一根黄鱼和十二块大洋，秦月明等掌柜的验完了钱喊道： “邓大哥，这边好了，喊他们过来吧”！ 老邓捻灭了烟头，没舍得扔，又放回了自己的烟盒里，转身回去喊人了。 等刘强光带着队伍过来，秦月明一人发了一盒烟，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一人一口袋面粉，连同几圈麻绳。 这群武装分子终于要出乡了，很多人又重新回到门口查看，这次友好了一些，没有耍枪的了，也没有舞刀弄棒的了，上午那两个半大小子甚至主动对秦月明露出了笑脸。 老邓很受伤，还以为秦小兄弟专门给了自己一盒烟，没想到每个人都有，唉！不应该啊！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没道理啊！有些不抽烟的不还是最终便宜了自己么，对了还有老柴那个熊货。 出了乡镇，秦月明回头看了几眼，或许今冬，最晚明春，鬼子肯定要进山的，无论是前面的大尖山还是这里的乡上，将不会再有这样平静了生活了。 “小明，老是回头看什么，不会想搬过来住吧”？ 秦月明顶着个大口袋非常轻松，闻言看了看有些喘息的刘队长。 “刘队长，你说鬼子来了，他们这些村子会反抗么”？ 刘强光沉默了，无论反抗不反抗，悲剧是没法避免的，以这些百姓的彪悍，反抗的概率很大，到时候来盯着点，能吸引一下鬼子的注意力也好。 路过一片松木林子，众人终于知道了小明为什么买那么多麻绳，砍一截带着松针的树枝，前面用麻绳绑好，再把面袋子绑在软软的松针上，挂在肩膀上拖着，太省力了。 弄了十四个简易爬犁，秦月明散了一圈烟。 “时间足够了，抽支烟再走，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去”。 “小明，聪明啊”！ 第58章 老邓受伤 老柴试了下新工具，抽着烟不吝赞美，小明口袋里的烟都要往外撒了，真心羡慕啊！ “柴大哥，上次就是这样拖野猪的，接下来两个小时没有大坡，拖两个小时，剩下的那点路就只能扛了”。 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落后了一个身位，和刘强光走在了一起。 “刘队长，游击队的口粮还能吃多久啊”？ “小明，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打住别提了，前仙乡那里还有伪军，我们游击队要想发展，不能老是依靠群众，更不能因为我们给百姓带来负担，只有不断的战斗和缴获才能发展，不然还不如窝在山沟里开荒种地呢”。 秦月明默然，缴获没那么好拿的，首先得杀死所有的敌人，然后才有机会打扫战场，自身的伤亡还不能大，大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另外还要考虑敌人的增援和追击，这样伏击或者偷袭的机会就非常难得了。 像这次前仙乡来的伪军，虽然只有一个排，但兵力也是游击队的双倍了，武器弹药情况并不差，还占据了汉奸土豪的大院，易守难攻，晚上基本没什么机会，至于白天，他们又习惯报团收缴，白茫茫的雪地一览无余，埋伏偷袭埋伏很大。 拖着“爬犁”狂奔两个小时，除了秦月明，所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包括会功夫的张烁阳和刘强光等人，马上就要爬坡了，所有的“爬犁”都得放弃了，不过麻绳不能浪费，这玩意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战略物资。 一群人叼着秦月明散的烟在解麻绳，解好了坐在松木枝子上休息，秦月明没感觉多累，背着枪在周边转悠着像搜什么猎物。 “小明，好好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头野猪”。 秦月明没回头翻了个白眼，好像是被师姐传染了啊！感觉翻白眼有些娘炮，以后可要注意了。 接下来的路有些困难了，五十斤的面袋子上肩，踩在雪地上一踩一个大坑，还不敢踩来时的脚印，雪稍微化了一点，脚印变的湿滑，滑倒了更麻烦。 秦月心里明白，中午虽然都吃的很饱，这样走回去肚子里肯定空了，得给大家鼓把劲了，最好是有个香喷喷念头，上了一个大坡，秦月明又散了一圈香烟，不抽烟的已经攒了三根了，两个耳朵夹不下了，只能小心的揣进怀里。 “抽完再走，回去我再做一锅小猪盖被，大家都来吃啊！千万不能客气”。 战士们听着这个名字都觉得好笑，这小兄弟真有意思，小猪盖被，估计是想出来哄他妹妹的东西吧！不过那种蘸着汤汁的面饼子地地道道的香。 刘强光见战士都累的厉害，没有开口拒绝，他也很怀念小猪盖被，唉！想想前些天每人一顿一个红薯的日子，现在像是吃出了毛病了，自己竟然也馋了。 秦月明为了给大家做饭，决定先走一步，也顺便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刘队长，你带着队伍慢慢赶，我先走一步回去做饭哈，猪肉还得化冻，晚了还得让大家久等”。 看着秦月明顶着大袋子加快了速度，除了了解他的几个人苦笑，其它战士都面面相觑。 秦月明赶回驻地，太阳刚刚落山，后面的队伍半个小时后肯定能赶回来的，还不算天黑。 警戒哨见秦月明自己回来了，心里有些担忧。 “秦兄弟，队长他们呢？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都在后面扛着面袋子呢，我先回来做饭”。 回到山洞，张颖在外面指挥着小影儿打拳，呼呼喝喝的带了点威风。 “哥哥回来了”。 张颖回过头来，见小明顶着个超大的口袋，往后看没见到哥哥，心里有些疑惑。 “大哥呢？走丢了”？ “在后面呢，还得半个小时，我先回来做饭”。 猪肉冻的邦邦硬，化开很费劲，秦月明等师姐和妹妹开始翻口袋了，取下了前腿带着排骨的一块，排骨周边比较薄一些，可以直接抡刀砍。 一半的排骨，还连着几斤肉，足够了，直接冷水下锅，煮熟了正好搭被子。 “小明，做了多少人的饭”？ “二十口子，今晚所有人都来吃，今天路太远了，一人帮着扛了一袋子面粉，回来都累坏了，搞得好一点”。 张颖嘴里嚼着点心开始烧火，小影儿翻出了几十包香烟开始摆塔，看的张颖眉头直皱。 “买了就买了，你少抽一点，不是好东西”。 秦月明点头答应，盛了一盆子水开始和面。 “小影儿，别玩了，去那边山洞传个话，刘队长不让做饭了，今晚都来我们家吃”。 刘强光带着队伍回来的时候，西边的彩霞已经失去了颜色，把面粉袋子堆在了小明家的山洞里，见锅里冒热气了，被子也做好了，都感到自己的肚子要造反了。 晚饭吃的极其火爆，说好的管饱，大家都没客气，确实是又累又饿了，排骨没有拆，就放在大盆子里，谁吃谁撕，左手一块小猪盖的“被子”，右手一根带着肉团的排骨，太香了，就是可惜了没有肥肉，压饱但不解馋。 游击队的人吃饱了都走了，一家四口开始分拣货物，有怕潮湿的都要仔细包裹一下。 大采购了一次，粮食足够了，肉也不缺，秦月明一家又恢复了正常生活，早上练功夫，上午下午练枪法，妹妹进步也很大，敢在松软的雪地上翻跟头了，秦月明感觉妹妹学的更像是杂技。 游击队经常出山，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两三个人，有时候只留下几个警戒哨，秦月明明白他们在找机会，找前仙乡伪军排的机会，一直没带回什么缴获，说明还没有合适的时机。 下午四点，秦月明又找到了之前的感觉，没等卢本忠命令，连续拉动了四次枪栓，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卢本忠激动的跑向了一百五十米外的靶子，两天之前，三人的突发射击都连续两次击中了靶子，卢本忠专门给增加了五十米。 “怎么样”？ 还没等卢本忠回答，山谷口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呼喊。 “张家兄妹，快来帮忙，大山受伤了”。 第59章 治伤 张家兄妹扔下了手里的枪，飞快的向着谷口跑去。 秦月明让妹妹回山洞，自己也跟过去查看，心里有些焦躁和恐慌，老邓，邓大山，千万别出事啊！ 邓大山是被队员抬回来的，一群战士都非常狼狈，刘强光脸上挂彩了，耳朵下面的血还在往外溢。 “张兄弟，大山被子弹穿透了小腿，我给固定了一下，麻烦你们给想想办法”。 刘强光言简意赅，张家兄妹也没啰嗦，大哥指挥着战士往山洞里抬，吩咐战士赶紧生火烧热水，师姐急切的往自己的山洞跑，她知道拿什么药品。 秦月明担忧着看向担架，邓大山脸色苍白，好在还没昏迷，还有些精神气，看着担忧的秦月明伸出了两根手指，被刘队长一巴掌打掉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小兄弟的烟。 邓大山的裤子已经被血打湿了，并且结了冰层，张烁阳和几个战士把他挪到床铺上，等水烧开了，用温水给裤子化冻。 等裤子剪开露出了枪眼，张烁阳兄妹和刘强光还有老柴都松了口气，还好，没冻坏，冻坏了就麻烦大了。 “小明，回去拿瓶子烈酒”。 “不用，这里还有”。 老柴转头摸出了两个瓶子，一瓶子满的，一瓶子还有一半，上次秦月明送的两瓶子，终究是没舍得喝的。 “给邓大哥咬点东西”。 刘强光摸索着头上的帽子，老柴直接拿起了一根柴禾。 “咬这个”。 老邓也没嫌弃，保不住腿这辈子也就完了，起码没有能力打鬼子和二鬼子了，狠心咬住干柴，等着张烁阳倒酒。 “纱布有么？干净的”。 刘强光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捆纱布。 “干净的，没用过”。 秦月明这时候终于成了个孩子，挤不进去，只能伸头露头眼巴巴的干瞅。 大哥的动作很麻利，蘸着烈酒消毒，把外面半干的瘀血擦干净，枪眼里面也伸进去清理，这就要命了，一脸平静的老邓瞬间满头大汗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挣扎，最后实在忍不住想蹬腿，不过还是被老柴和队长联合压制住了。 “小颖，撒药”。 张颖早准备好了瓷瓶，闻言打开塞子，小心的洒在上面的枪眼上，撒的差不多了，大哥用纱布往里实落了一下，小心的给老邓的伤腿翻了个面，这边的枪眼也撒上了。 外面用绷带包好，师姐最后调皮的给打了个蝴蝶结，秦月明看不太懂，这就是治伤么？感觉有些儿戏，不过大哥和师姐的手法倒是非常专业。 “大哥，邓大哥没事吧”？ 张烁阳像是在给秦月明解释，又像是给旁边的刘强光嘱咐。 “贯穿伤，在腿上，失血不多，总体问题不大，每天换两次药，换的时候都要消毒，千万别碰了水，腿千万不能动，另外切忌冻了伤口”。 刘强光赶紧答应下，心底有些颤动，有了大夫就是不一样，以前遇到这样的伤，都是用纱布或开水煮的布条捆上，等自己长好的，发烧了或许会去请个野郎中，最多也就是几副草药，好坏全部看天。 游击队的战士也目光热切，以前有很多队员牺牲，大部分都不是重伤，像子弹穿腿这种情况也有，总是发着高烧不退，人很快就走了。 “小颖，回去拿些柴黄粉包，教给刘队长怎么用”。 张颖看了眼睡着了的老邓，起身离开了山洞。 “刘队长，怎么回事，遇上强敌了”？ 秦月明终于能插上嘴了，自己仔细的观察过，除了老邓受伤，别的都浑身疲惫，像是打了败仗。 刘强光神色黯然，这次仗打的窝囊了。 “下午在前仙乡外围伏击了伪军排，本来是有希望消灭他们的，都干掉了十多个伪军了，好巧不巧鬼子运粮队来了，一个班的鬼子加入，我们只能撤了，我带着老邓老柴断后掩护，小鬼子枪法太准了，隔着三百多米把老邓伤了，还好撤退及时，不然今天麻烦大了”。 明白了，怪不得没有缴获，老柴坐在炉子旁续着炉火，掏出烟点上，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狗日的小鬼子不讲究，平时都是四点多运粮，这次早来了一个小时，不然我们都扛着粮食回来了”。 不知道红糖水对伤员有没有用，秦月明回去拿了一包，拉着妹妹回来交给了刘强光。 “刘队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伤员喝”。 张颖教完了刘强光怎么服药，转身对着秦月明说道： “有用，活血化瘀，补充气血”。 刘强光接过红糖，转身交给了老柴。 “煮一点，等老邓醒了给喂上点”。 “喂什么”？ 老邓醒了，应该是疼醒的。 “秦兄弟给的红糖，一会喝一点再睡”。 老邓勉强给了个笑容，被伤口折腾的不轻。 “秦兄弟，来支烟吧”？ 秦月明见刘强光没说话，给躺着的老邓点上了一支，自己也点上了。 张颖想说些什么，见人家队长都没开口，瞪了小明一眼又憋回去了。 气氛有些压抑，秦月明一家安抚了老邓告辞了，张家兄妹带着影儿回去了，秦月明在林子里抽着烟，小鬼子，真的不好打啊！ 秦月明一家离开，游击队的山洞更加沉闷了，刘强光默默的点了支烟。 “别围着了，相比以前受伤了只能干瞪眼，老邓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晚双岗警戒，虽然摆脱了鬼子，也得小心他们衔尾追过来”。 晚饭是师姐做的，简单的切了盘子肴肉，饭是一锅玉米糊糊。 “小明，别担心了，老邓没什么大碍”。 见小明有些沉闷，张颖温心劝解着。 “小明，有时间也跟我们学学吧！以后用的着”。 张烁阳没说学什么，但秦月明心里明白，一旁喝糊糊的妹妹也听懂了。 “大哥，师姐，我也想学”。 张颖来了兴趣。 “你想学什么啊？你知道大哥说的什么啊”？ 小影儿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治病救人啊！大山哥不就是大哥救的么？我也想学治病救人”。 张烁阳笑着答应，教一个教两个没什么区别，孩子虽然小，但学点基本知识还是会有用的。 第60章 追踪而来 天蒙蒙亮，一家人起床先没练功，一起来到隔壁查看老邓的状态。 大哥摸了摸老邓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小影儿也摸了一下，回头又摸了下自己的，看着小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老柴一夜没睡，看着炉子生怕灭了，他始终没忘了张烁阳的嘱托，老邓的伤口切忌冻了。 “老邓，醒醒，换药了”。 老邓眼皮很沉，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 大哥掀开了被子，包扎的纱布溢红了，夹着些黄斑，不严重，解开纱布，腿上有些红肿，伤口里有些流脓。 “邓大哥，忍着点，还得清理一下”。 老柴熟门熟路的给塞上了柴禾棍子，问小明要了根烟抽着看热闹。 一套流程下来，床上躺着的老邓满头大汗了，老柴和哄孩子一样开着玩笑。 “表现不错，没喊没叫，一会哥给你熬红糖水喝啊”！ 老邓没力气反驳了，自顾自喘着粗气。 处理完老邓的伤势，一家人开始练功了，扎马步的扎马步，撞树的撞树，还是张颖负责早饭，昨晚剩的半锅糊糊，加上点白菜叶子就是新的了，肴肉还有半盘，再切上一块，一顿早饭就好了。 秦月明撞完了树和大哥对练了一会，被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偶尔还能凭着蛮力和大哥较下劲。 “小明，和你说个事啊”！ 刘强光从山洞里钻出来，摸着嘴巴像是刚吃了早饭。 “小明，今天先不要练枪了，昨天在前仙乡打了伏击，小鬼子有可能进来搜山，我们回来的脚印虽然都做了些处理，但仔细查的话还是能发现的，以防万一”。 “行，那上午我们和大哥学治病救人，正好昨晚说好的”。 刘强光竖了下大拇指，看上去比昨天心情好了些，本来昨天就是个意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怎么说也算消灭了一些伪军。 吃完早饭，张烁阳兄妹把所有的草药啥的都翻腾出来了，一家四口在石头桌子上认药。 有些是搭配好的，就像昨晚给老邓洒伤口的和口服的，有些是单独包装的，用的时候可以搭配也可以单独使用。 秦月明兄妹都学的很认真的，秦月明是凭借着记忆力的强大，秦月影完全是兴趣爱好，不懂就问，打破砂锅问到底，金银花为什么败火？景天三七为什么能止血止痛，这样的问题让张家兄妹有些头疼。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研究着草药，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老柴第一次没礼貌的闯了进来。 “鬼子来了，还有伪军，你们快准备一下，我们打不过马上跑”。 老柴说完就跑了，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凝结，小影儿紧紧的抓住了颖姐姐的手。 “颖姐，你收拾一下，我和大哥去前面帮忙”。 秦月明摸起盒子炮和手雷别在了腰里，套上子弹带，手里提着三八步枪，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小影儿，听颖姐姐的话，哥哥去打几个鬼子就回来，中午还做小猪盖被吃，再给你炒盘子肥肠”。 两人出了山洞，那边山洞里也钻出来几个战士，猫着腰向谷口的方向跑，老邓养伤的山洞里传出来了老柴的声音。 “老邓，照顾好自己，我去了”。 “麻了个巴子，带我去，我趴在地上还能打枪”。 老柴没机会老邓，出了山洞正好碰上了秦月明和张烁阳。 “你们干什么？这是打仗，快回去等消息，挡不住会通知你们”。 “柴大哥，别磨叽，赶紧上，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们我们”。 秦月明蹿出去了，张烁阳也蹿出去了，柴荣威呆了片刻，小兄弟，纯爷们，说的很有道理。 枪声还没响，鬼子应该还没发现这边，快到谷口了，见刘强光和战士们都趴在雪地里往下看，秦月明弯下了腰，快到近前了干脆爬着过去了。 “小明，你们怎么上来了”？ “刘队长，打鬼子啊！还能天天闲着吃干饭么，多少人”？ 刘强光示意秦月明低头，言语中有些无奈。 “还是昨天那群鬼子和伪军，一个鬼子班十三个鬼子，有机枪，昨天打剩下的伪军，十七个，加起来三十，不好打”。 秦月明小心的探出头，鬼子和伪军离这里还很远，只能看到些毛绒绒的东西，不过搜索的方向是奔着这里的。 “刘队长，我们哥俩归你指挥了，这么好的地方我们不想走，搬家什么的太麻烦了，拼一把，说不定就打退了”。 刘强光脸色凝重，打退了也是个麻烦啊！知道驻地了，下来再来几十个上百个，打退了也只能转移了。 秦月明的脑袋飞速运转，这个地方虽然居高临下，但一旦鬼子把机枪架起来，绝对能打的这群人抬不起头，很可能会伤亡严重。 “刘队长，不能把鬼子引进去么”？ “小明，有什么好想法，说一说”。 “在这个地方打几枪，打完就跑，给鬼子我们非常弱的错觉，退后三四百米，我和大哥上悬崖，你们在下面打，我们在上面扔手雷”。 刘强光认真的点了点头，办法很好，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小明，主意不错，不过现在不能撤，必须先在这边消耗一阵，给鬼子造成实力不济的假象”。 鬼子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了肩膀上扛的机枪，十多个伪军在前面搜索，偶尔会蹲下身体查看脚印，躲不过去了，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可能拐弯了。 “老柴，手榴弹都带过来了么”？ “都带来了，全发下去了”。 “大家准备吧！开始最多上来两三个，我下命令到人，点到谁谁开火，其他人趴着别动”。 伪军终于发现了情况，脚步分开了，一些向西，一些向北，伪军排长跑回去和鬼子汇报，鬼子班长用手指了指北面的山谷，排长回来下了命令，三个伪军哆哆嗦嗦的向着山谷搜索。 “老驴，你说上面有八路么？小鬼子真缺德，自己不敢上让我们当炮灰”。 “老六闭嘴，不想活了啊！排长都不敢说啥”。 叫老六的还在咕哝，狗日的，不就是死了十多个人么，天不亮就被赶出来了，又累又冷，千万别被八路游击队打了冷枪啊！ 第61章 激战 刘强光见伪军上来了，小声布置着战术。 “我打右边，老卢中间，张世友左边，进了五十米，听我命令一起打”。 下面的伪军和鬼子都坐下抽着烟休息了，这样的天气进山，本身都是找罪受，要不是石门驻军指挥官藤田大佐发怒，说什么也不想出来。 “老驴，你说这脚印是什么人踩的，是不是八路游击队啊”？ “游你麻了个头，老六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就是逃难的和打猎的踩的，前仙乡跑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都藏在这大山里么”。 老六撇了撇嘴，胆小怕死，自作聪明。 “你说上面真要藏了百姓，我们这不是作孽么”？ “得了吧葛老六，你做的孽还少么，别以为你逼死良家妇女的事没人知道，还把人家男人杀了，要不是排长护着你，早被那些刁民打死了”。 葛老六闻言气红了脸。 “你大黑驴就是好东西了，黄员外家的小妾是你绑的吧！不是的东西，霍霍完了给人家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了”。 “行了，你们两个王八蛋闭嘴，小心戒备”。 “打”！ 刘强光低声命令，三支步枪同时伸了出去。 砰！砰砰！ 两边的葛老六和大黑驴胸口中枪，仰面倒栽下了山坡，中间的伪军被打飞了帽子，连滚带爬的往下退。 砰！砰砰！ “啊”！ 第二轮射击，往下退的伪军不知道被打中了哪里，发出了痛苦的惨嚎。 下面的鬼子疯了，军曹抽出了指挥刀，向上面疯狂喊着什么。 伪军猥琐着向前冲，恨不得进一步退两步，鬼子军曹怒了，向着伪军排长大喊大叫，伪军排长不敢再猥琐，指挥着手下向上冲锋。 “弟兄们，冲上去，他们没有几个人，谁冲慢了小野太君会劈了他”。 或许是威胁有些可怕，又或许是觉得上面真没几个人，十多个伪军猫着腰向高地冲锋，嘴里喊着冲啊！却没有多少气势。 八个鬼子紧跟其后，三八步枪上带着刺刀和膏药旗，举枪瞄准着上面，准备随时开枪。 机枪架起来了，四个机枪手围在一起，两个准备开枪，两个举着手枪警戒，军曹跟着冲到了山下，嘴里一直喊着突死给给。 机枪开动了，这玩意真的要命，瞬间压制了上面的战士，秦月明也不敢抬头了，趴在雪地上接受子弹的洗礼。 眼见前面的伪军冲到一百米了，不能等了，刘强光大喊一声： “打”！ 砰！砰砰砰！ 前面的伪军倒下去了五六个，其它的也装作受伤的样子趴下或者仰倒了往回滚。 日军军曹怒了，掏出手枪朝着最近的伪军开枪了。 啪！ 伪军刚爬起来，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 “突死给给”！ 见军曹发疯，伪军排长拿着盒子炮，边啪啪边大声呼喊着冲锋。 “弟兄们，别退，冲上去，消灭他们”。 秦月明开了一枪了，打没打中根本没心去观察，极限拉动枪栓又打出去了一枪，哪有时间瞄准啊！子弹在头上呼呼的飞，前面的雪地被打的雪花飞舞。 嗖！ 身边老柴的帽子被掀飞了，头顶上瞬间流下了一股鲜血。 “柴大哥”！ “没事，刮破了皮”。 鬼子的小短腿爬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七八十米的位置，已经领先伪军了，在坡陡雪滑，再往上冲有些难度。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完了枪里的五发子弹，感觉最少打中了两个，打完第五发刚要缩头，一颗子弹击中了肩膀上的衣服，嗖的一声，只感觉肩膀凉飕飕的，摸了一把，还好，没出血。 来不及装填子弹了，掏出一把盒子炮，打开机头伸出手去射击，子弹在头顶上嗖嗖的响，真的不能死啊！鬼子在哪个位置都有数了，但愿这样的能打的到。 啊！ 一名战士中弹了，耳朵被打烂了，鲜血飘洒在雪地里触目惊心。 “老柴，带着小明和张烁阳，退”！ 老柴摸了把糊住眼睛的鲜血，向后爬了几米。 “小明，张烁阳，跟我走”。 秦月明正反扫了两个扇面，不知道打没打的中，听到命令虽然不知道啥意思，但还是往回拱了拱身子，弯着腰站起来拼命的跑。 张烁阳也下来了，老柴一边跑一边布置。 “四百米靶子位置，往东有个斜坡，鬼子上来了肯定在那里架机枪，我们三个从北面爬上去，小心一点，不炸掉机枪没法打”。 老柴带着两人往后退了一阵，跑动间用布条捆住了额头，血液太烦人了，这玩意糊住眼睛根本擦不掉。 到了斜坡了，这是山谷中唯一能向上爬的地方，秦月明心里有些担心，刘队长千万别撤的太深了，不然他们的脚印就暴露了。 老柴在前，秦月明在后，三人亡命的向上爬，太滑了，太陡了，好在坡上还有些灌木丛，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去了，顺着悬崖的夹缝弓着腰向南挪动，到了地方，都喘着粗气在安装子弹。 秦月明扫视了一眼，也就是爬到了悬崖的三分之一位置，有个大凹槽，里面有些小动物的骨头，还粘了些凌乱的毛发，之前应该是个大型鸟类的窝，三人俯下身子，顺着凹槽继续向南，脚下是二十多米高的悬崖，头顶上是不规则的石头。 前面的枪声稀疏了，往后能看到居住的山洞了，秦月明心里一紧，老邓拖着伤腿爬出来了，和师姐趴在最南面的山洞外面举着枪瞄准，小影儿不知去向，应该是躲在山洞里的。 轰！轰！ 手雷爆炸了，应该是刘强光要带着队伍撤退了，三人不敢向前露头，拧开了手雷和手榴弹的盖子静静的等待。 “快，别回头，一口气跑到树林里，老张，撑住了”。 秦月明心在收缩，老张，张世友么？不知道哪里受伤了。 日军上来了，举枪对着逃跑的队伍就打，警惕着两边向前追击，看到都是悬崖峭壁后，一个鬼子向后面急切的挥了挥手，或许后面还有出口，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军曹爬上来了，看了眼十几个雪窝子，几个雪窝子里还有鲜血，再结合抗日分子的枪声和手榴弹，瞬间判断出了局势，今天可以把他们拿下。 第62章 悬崖投弹 刘强光把握的位置很好，阻击地点就选在了秦月明三人登山的后面，鬼子只要不冲进五十米，是看不到登山留下的痕迹的。 “小四，把老张架回去，请张姑娘先给处理下”。 张小四架着张世友往回退，鬼子的枪声不断，好在没打中两人，秦月明小心的偏头看了一眼，张世友耷拉着脖子，看不到伤势，但走过的路还在飘洒鲜血。 鬼子军曹见队伍不跑了，像是准备负隅顽抗，目光中透着阴险的笑意，四个机枪手上来了，在秦月明藏身的下面架起了机枪，七八个伪军打头，六七个鬼子居中，等机枪开动了，举枪上前开始了攻击。 鬼子和闷葫芦一样，前面的伪军倒是有些疯狂，撕心裂肺的不知道在吓唬敌人还是给自己打气。 咯咯咯！ 砰！砰砰砰！ 日军军曹猥琐在机枪旁边，指挥刀一直在挥舞，嘴里大喊着突死给给。 刘强光躲在树后指挥着战斗，时不时的伸出胳膊开一枪。 “都小心点，只要老柴那边投弹，马上给我往死里打”。 机枪压制了树林，这边的还击有气无力，二百多米的距离，要不是前面的伪军太过猥琐，早就冲上来了。 刘强光伸手做了个动作，老柴看到朝着秦月明兄弟点了点头。 担心手雷磕一下会让下面的鬼子听见，三人同时拉开了手榴弹。 嗤！嗤嗤！ 伸出头去，日军机枪手正在更换子弹。 嗖！嗖嗖！ 三颗手榴弹从天而降。 噗！噗噗！ 手榴弹冒着青烟砸落在机枪旁边，四个机枪手和日军军曹亡魂大冒。 军曹刚张开嘴巴，手榴弹一起爆炸了。 轰！轰轰轰！ “打！往死里打”！ 张小四已经回来了，加入了阻击的阵容，除了受伤的老邓和张世友还有悬崖上的老柴，十三个战士全都露出头开枪了，鬼子和伪军都被后面的爆炸吸引了注意力，回头的时间砰砰砰被撂倒了几个。 秦月明三人扔完了手榴弹紧接着又扔了一波手雷，还没等下面的爆炸响起，三把盒子炮对着日伪军的方向打出了扇面。 鬼子慌了，伪军更是不堪，顺风仗还能打，这样的形势只想着跑了。 秦月明打完了两把盒子炮的子弹，一颗子弹打在了秦月明头顶的石头上，崩起了小石子击中了额头，感觉有温热顺流而下，顾不得了，盒子炮扔在石头上，摸起三八步枪瞄上就打。 砰！ 有感觉，瞄准的鬼子应声倒地，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打的，但刚才的感觉非常好。 拉动枪栓，继续瞄准射击，五颗子弹打完，秦月明着急忙慌的装弹，现在心里一片空白，唯一能念想就是不能让鬼子或者伪军跑了，不然这个驻地是不能待了，搬家什么的又麻烦又痛苦。 枪声怎么突然停了呢？秦月明抬起头来，大哥正拿着勃朗宁向下瞄准，柴荣威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脸上全是血，但目光非常赞赏，刘强光的声音传了上来。 老柴，怎么样？ “小明受伤了，不严重”。 “小明，小明”。 张颖抱着枪跑过来了，被刘强光一把拉住。 “别过去，还得检查装死的”。 秦月明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师姐，别担心，擦破点皮，先照顾伤员，刘队长，山谷外可能还有伤员，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刘强光心里一惊，刚才压力太大了，没想起来这一茬。 “你们两个，快，跑去看看，一个也不能放走”。 “走吧！我们下去”。 爬不好爬，下更不好下，三人连滑带滚的好歹下来了，秦月明给师姐露了个大笑脸，转身就往山洞跑去。 秦月影牢记小颖姐的命令，背着个小包袱躲在山洞里，见哥哥闯进来，惊喜之中又带上了惊恐。 “哥哥，你的脸”。 “没事，擦破了点皮， “把包袱放下来吧！鬼子全死了，等会我回来给你做小猪盖被”。 刘强光又带着两个战士去了前面，剩下的各司其职，张家兄妹和两个战士负责救治，剩下的在处理满地的尸体，秦月明和一个战士把老邓抬了进去，老邓抽着烟嘿嘿地笑。 “小明，我都看见了，除了炸死的，最少干掉了三个鬼子，一枪一个，厉害了啊”！ 秦月明眼睛一亮，有目击者就好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战绩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没怂，还出过大力。 张世友的伤情看上去比较严重，师姐只是给简单的包扎了下，还得重新解开处理，脖子上一道血口子，幸亏没伤着大动脉，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老柴就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在雪地里带着战士清点缴获，要尽早扒掉衣服，不然冻硬了脱不下来了。 刘强光一个小时后回来了，身上全是衣服和装备武器，扔在山洞门口，坐在地上抽着烟喘着粗气。 “小明，打的很出彩，这次多亏了你们兄弟了”。 “刘队长，下面处理好了么？有没有逃走的”。 “没有，仔细数过，下面就一个喘气的鬼子，肚子中弹了，没有反抗之力，都埋好了，痕迹也都清理了”。 加上秦月明一共五个伤员，被打烂了耳朵的叫黄金生，还有一个在上面战斗的时候被子弹打中了肩膀，加上张世友，算是三个轻伤，老柴和秦月明只能算是轻微伤了。 尸体都埋起来了，老柴眼快看不见了，去泉水那边呼啦了几下。 “队长，机枪炸坏了，可惜了”。 刘强光看着带过来的缴获，心里美滋滋的。 “坏了就坏了吧！小四，统计缴获，一颗烟也不能落下”。 “柴大哥，小明，进去处理伤口”。 里面看样子是忙完了，三人鱼贯而入，张颖示意小明坐在自己跟前，用棉絮蘸着白酒擦拭额头。 “疼么”？ “没事的师姐，这点伤不算什么，不弄都行”。 确实是小伤，不过师姐处理的非常仔细，擦干净了抹上药粉，见药粉粘不住，转头看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缴获里有纱布么？用完了”。 “等等，我给找去”。 不止有纱布，刘强光直接拿进来一个红十字背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把纱布递给了张颖。 秦月明和老柴的头上都被缠了一圈。 第63章 分缴获 忙活完了老柴，张烁阳给刘强光汇报情况。 “刘队长，张世友大哥的脖子中枪，没伤到动脉，问题不大”。 “黄大哥的半边耳朵保不住了，已经包好了，要每天换药，千万不能冻了”。 “这个兄弟肩膀的肌肉被撕开了豁口，没伤到骨头，已经清理完包扎好了，同样不能活动不能受冻”。 “邓大哥的腿没事，以后可得小心了，幸亏腿上没怎么用力，不然伤口崩开麻烦就大了”。 “小明，你和柴大哥也得注意些，找个皮帽子遮住伤口，不然尽量不要出山洞”。 “来，小明，带上这个”。 卢本忠听见动静进来了，拿了两顶鬼子的大耳朵帽子，一顶递给了老柴，一顶递给了秦月明。 秦月明有些嫌弃，放在鼻子上闻了下，不出意外，一股子脑油味。 张颖一手撕过帽子。 “我给你去洗洗，放在炉子边烤一晚，明天就能带了，小心点，哪天看走眼了给你当小鬼子崩了”。 屋子里一片笑声，每个人的神情都放松了些，没有牺牲，几个伤员也没有性命之忧，这次也算是大胜了。 老柴不嫌弃鬼子的帽子，扑拉了下帽子上的积雪，戴在头上感觉非常舒服。 秦月明心里也乐呵的，暂时不用搬迁了，又能没心没肺的继续混日子了。 刘强光心情也不错，游击队虽然多了几个伤员，但这场战斗下来，火力是补充足了，只要鬼子不继续搜山，等这些伤员养好了身子，再拉些民兵过来，一个排的架构就出来了。 “小明，张兄弟，别急着回去，我们要分配下缴获，小四，缴获统计好了么？进来说一下”。 秦月明不想要缴获，但想留下听听缴获了什么东西，心里好奇得很。 张小四哆嗦着手拿着个本子进来了，字写的一般，估计也就自己能认得，给队长看被拒绝了，直接让他念。 “步枪二十四支，步枪子弹八百二十三发，手枪六支，手枪弹二百六十发，坏的轻机枪一挺，机枪弹二百六十五发，香瓜手雷二十四，长柄手榴弹三十四，指挥刀一柄，望远镜一个，～～”。 张小四努力的看了眼自己潦草的字。 “手表两块，大洋二十三块，金戒指一个，医药皮包一个，地图一张，罐头十三盒，十三包饼干和十多份像是口粮的东西，还有一包袱干饼子和两个咸菜疙瘩，还有些细盐和鸡蛋，香烟八盒半，洋火十多盒，衣服还没统计”。 秦月明点上烟抽着，心里有些感慨，这是扒的真干净啊！真的是穷怕了啊！那包袱干饼子和咸菜疙瘩不出意外是二狗子带来的干粮，好像过的也不怎么样，小鬼子根本没拿他们当人带。 “小明，你先挑”。 秦月明没喜欢的，主要是这些玩意放在自己手里没有放他们那作用大，不过手雷和手榴弹得要点，这玩意有时候比枪好用。 “刘队长，子弹我们就不补充了，暂时还够用的，给我们四颗手雷和四颗手榴弹吧”！ “别的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众人这才恍然，早就过了中午了啊！都忘了吃饭了，不过能消灭这么多鬼子伪军，三天不吃饭都值了。 回到山洞，师姐已经洗好了帽子，正挂在炉子上面烘干。 “小明，你受伤了，师姐做饭吧，烙油饼怎么样”？ 秦月明看了眼油罐子，心想还是算了吧！那玩意太费油了。 “师姐，还是小猪盖被吧！这次盖玉米被子”。 秦月明做饭的时候，张小四来送缴获了，四颗手雷和四颗手榴弹，从鬼子那里缴获的罐头也带来了四盒，还有一包杂七杂八的，饼干啥的都有。 “小明哥，你真厉害，柴大哥说你今天最少干掉了五个敌人，张大哥也最少干掉了两个呢”。 张烁阳烧着火回头看了一眼，为啥要提我，两个和五个差别很大的好不好，我不想当绿叶的。 张小四走了，谢绝了秦月明留下吃饭的邀请，游击队今天伙食也不错的，罐头炖白菜，配上缴获的饼子，还加了一种叫味增的东西，想想就很美。 张颖和小影儿研究包裹了，饼干是好东西，那种硬块块也不错，秦月明扫了一眼，估计是粮食和肉压起来的，类似于罐头，不过没用铁盒盒装，不得不说，小鬼子吃的是真好啊！估计也就是一顿饭的口粮，一个鬼子吃的东西加起来有一斤多了。 午饭过后，突然刮起了大风，刘强光又带着几名战士出去转悠了一圈，尽可能的破坏了些痕迹，顺便捡回来了些子弹壳。 风越刮越大，天色阴沉，天黑提早了半个小时，晚饭还没做，天空飘雪了。 帽子还没干，秦月明脑袋上缠着师姐的围巾，依在山洞口抽着烟看天，好雪啊！这雪下的及时，但愿足够大，等明早新雪盖旧雪，甭管是鬼子还是伪军，再搜山就没有半点痕迹了。 大哥和师姐又去检查伤员了，妹妹在里面研究药粉粉，好像还在嘀咕着什么，这么有兴趣么？ 秦月明无聊的扫了一圈，战斗过的山崖，很好的位置啊！只要把自己爬的那个地方封死了，上面打不到，下面够不着，用水泥加固一下，做两个碉堡，再架上两挺重机枪，呸！想的美。 北风停了，雪越下越大了，大哥和师姐从游击队的山洞走回来，头上肉眼可见的一片雪白了，秦月明放心了，搓了搓手跟着进了山洞。 “大哥，怎么样？都还好吧”！ “都没事，都是皮肉伤，正在山洞里吹牛皮呢”。 中午饭吃的晚，不着急做饭，秦月明试了试炉子边的帽子，还是潮乎乎的。 “大哥，今天多亏了我们上悬崖，要是让小鬼子的机枪打完了那二百多发子弹，那后果，想想都害怕”。 张颖背对着秦月明的，闻言噗嗤笑了一声，想捂住嘴巴已经晚了，干脆转过脸调侃。 “小明，那边在吹牛皮就是在吹你呢，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秦月明有些尴尬，这是自己的本意么？自己的本意是啥来着，对了，总结一下战斗的经验么。 第64章 无聊的日子 一夜大雪，清早时分，雪厚已经过膝了，稳了，完全不用担心了，这样的天气，狗都出不了门。 都还没起，秦月明额头有伤，感觉不宜剧烈运动，带着狗皮帽子来到了全是伤员的山洞。 刘强光躺在干草堆里睡了，炉灶里的柴禾还是红的，一个认真负责的队长，估计一晚没怎么睡，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看到是秦月明点了点头又歪了倒了。 “小明，大清早就来送烟么”？ 老柴躺在通铺上，和老邓挨着，睡觉也带着大耳朵帽子，正在给老邓掖着大衣，两人虽然整天斗嘴，一点也不耽误他细心照顾。 老柴嘴里说着要烟，掏出枕头下的香烟扔给了秦月明一支，昨天的缴获，典型的老猫枕咸鱼。 秦月明点上烟坐在炉灶口，给炉灶里加了几根柴禾，小火头渐渐起来了。 “都没事吧”？ 老柴想吐个烟圈，水平不够，只喷出了一个烟蛋子。 “没有发烧的，小明，亏了你大哥和师姐了，也亏了我们把鬼子伪军一锅端了，不然～”。 老邓醒了，可能是腿上盖的有些厚了，想活动一下伤腿，老柴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老实点”。 老邓懵醒了几圈，着回过神来也没有生气，摸起了老柴的烟点上，扭头看着秦月明满面笑容。 “小明，昨天发挥神勇啊，比队长和老卢打死的都多”。 秦月明咧嘴一笑，还是邓大哥最懂人心啊！ 话题扯开了，不是秦月明提的，感觉就这个话题可以聊一早上，老邓是好人，伤员陆续的醒了，刘强光有些无奈。 “小明，在这扯什么呢”？ 张烁阳进来了，看着里面没有不便，回头给妹妹打了个招呼，张颖领着小影儿也跟着进来了，闻着山洞的烟味蹙了下眉头。 张烁阳先是摸了每个伤员的额头，小影儿也跟着摸了一遍，还好，都没发烧，张颖配合着哥哥，挨着伤员换了遍药，最后把老柴和秦月明头上的纱布也给换了。 刘强光跟着看了一遍，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小明，这次大雪掩盖了痕迹，大家也都不缺吃穿了，没事尽量不要出去了，想出去等伤员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行么”？ 这话问的，秦月明感觉脸上有些发烧，自己是跳脱了点，但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的。 “刘队长放心，不出去了，今天休息一天养伤，明天开始练武练枪”。 既然休息，当然不能委屈了肚子，早饭简单的喝了糊糊，吃过早饭就开始整活了，野猪的下水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除了半副猪肝，别的都一起煮了，张烁阳被迫烧了一上午的火。 下货煮熟了，秦月明留下了炒一盘子的大肠和猪肚，其余的全部切成小块，和汤汁一起装进了盆子，端出去扔在外面凉一会，又有了两盆子的肉冻。 “小明，猪肝怎么弄，那东西最好是给伤员吃，补血”。 秦月明还是第一次听说猪肝能补血，那就不能小气，半块猪肝精心熬煮了，一小盆子肝片汤，加上点白菜叶子，香味浓郁，秦月明给妹妹和师姐各留了一碗，剩下的全让师姐端给了伤员。 辣炒大肠，辣炒肚子，今天中午就这两菜了，一把辣椒爆锅，妹妹马上被呛出了山洞，烧火的张烁阳也急忙抽烟解毒。 炒完两个硬菜，不需要刷锅，把早上没喝完的糊糊倒锅里加热，糊糊自带肉菜的香味。 “小明，昨天你最后开的那几枪，是不是就是卢老师说的那什么感觉”？ 张烁阳忍了一天了，为了进步，不得已必须向秦月明问清楚，面子有些挂不住啊！幸亏被爆锅的辣椒呛到了眼睛，一直在揉搓着，看不出异状。 “大哥，我也说不太清楚，其实当时打没打到鬼子我都不确定，就是开枪的感觉不错，拉栓瞄准就打，再拉栓再打，非常顺溜”。 张烁阳默默的点上了烟，问了半天又等于白问了，不过一枪一个鬼子确实让人羡慕啊！ 刚吃完中午饭，师姐搂着小影儿去睡午觉了，拉上帘子飘出来一句话，晚上想吃水饺了。 秦月明无语的看着大哥，大哥头也没抬。 “别看我，我就会烧火，呃，剁馅子的话应该也可以”。 不着急，还得给肉解冻，下午四点再忙活也不晚，秦月明吩咐大哥吃饱了化冻，自己扔下筷子就去了隔壁，就喜欢找老邓他们吹牛了，说话好听，还老夸自己，按说自己的灵魂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太闲了啊！无聊也会让人发疯。 “小明来了啊！吃了么”？ 见几个伤员都抱着大碗喝猪肝汤，秦月明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自己坐在炉子跟前点上了烟，等着大家吃完了好继续什么话题。 无聊的日子来了，怕鬼子在跟着痕迹搜索过来，所有人不能出驻地，清晨继续撞树，然后和师姐或者大哥对练，雪厚有了好处，一时半刻压不实，摔在地上没那么疼了。 早饭过后会继续练枪，虽然禁止外出，但开枪是可以的，秦月明忘了又那天战斗是什么感觉了，虽然打靶子比以前精确了些，但怎么努力也找不到那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卢本忠不单是步枪高手，盒子炮或者别的手枪也行，游击队这次缴获很丰厚，作为队伍里枪法最好的卢本忠领了把王八盒子，子弹配给了三十六发，够装四次弹夹。 上次秦月明用盒子炮也打了很多子弹，收获应该是不怎么样，可能也就起了个压制作用，平时练习还能打着目标，实战很难。 知道这一家子手里都有最少两把手枪，卢本忠教的很细，手枪的瞄准技巧，击发要领和快速出枪。 这玩意看着简单，实际比步枪还要复杂，盒子炮，勃朗宁，鬼子的王八盒子手枪，每种枪型都有自己的特点，尤其是秦月明喜欢的盒子炮，想要练成打香头或者打别人头上的苹果的本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1938年1月18，旧历腊月二十七了，小进年，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秦月明一家四口协商一致，明天放假，一直到大年初四再恢复训练。 第65章 除夕夜 过年也是过关，虽然没有债务上的和关卡，但难免都会在这个时节思念亲人，张家兄妹想的是破碎的家庭和惨死的家人，秦月影想的是爹娘健在的快乐和这爹娘走后过年的晒荒，只有秦月明有些没心没肺，打算搞些美食让大家淡忘伤痛。 大白馒头，这个要蒸几锅，起码要存够一家四口吃半个月的。 玉米面的红糖枣山，这玩意蒸出来小影都不舍得下嘴，秦月影有些疑惑，她确定这两年家里没做过这种吃的，难道仅仅凭着在街头看别的孩子吃就能做出来？ 实话实说，自从哥哥被打了一枪托，脑子似乎开窍了，不但会做各种自己从没见过的美食了，性格性情方面也有了极大的变化，起码不会一坐就愁苦大半天了。 年节将至，见张家兄妹精神有些恍惚，秦月明给安排了大量的任务，不仅要大量劈柴，猪肉全部解冻，大骨头和半扇排骨剔出来，一锅骨头汤拆些碎肉进去，捞出来冷却了和果冻一样盈实，熬白菜的时候放上一勺子，自带猪骨的浓香，猪肉全部分割成了条状，和猪肉铺子一样挂满了山洞外面的树枝。 自从打了野猪，仅剩的半条斑羚腿就没动过，秦月明吩咐师姐解冻剔肉，仅有的几斤斑羚肉不能动了，留着过年包“羊肉”饺子。 游击队也停止了训练，国破山河在，虽然日寇在中华大地上肆虐，但无论哪个地域，无论是什么组织，该过的年不能省，刘强光同样指挥着战士搞了些食物，算不上美食，只能保证过年的时候有简单的饭吃。 老柴头顶一道伤疤，经常给秦月明打下手，不是烧火就是和面，每次还不到饭点就喊着回去吃饭，每次都会被秦月明挽留下来，虚头巴脑的刘强光都懒得管了，其他人都有些羡慕，却真不好意思，老邓虽然不存在不好意思，但一条伤腿制约了行动。 从腊月二十八忙活到除夕日下午，秦月明家的山洞里堆满了吃的，午饭过后，张颖征用了大锅，辞旧迎新，当然要简单的洗个澡，自己和小影儿都要洗。 张烁阳去游击队的山洞检查伤员了，秦月明被留了下来，带着狗皮帽子蹲在山洞外面放哨，并且要离开山洞的门帘子五米之外。 老柴吃完饭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见秦月明摆了摆手，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好继续往这边走了。 秦月明抽了三支烟了，放哨是个枯燥的活。 “小明，晚上别做饭了，来这边一起吃”。 晚上年夜饭，游击队的伙食搞的还不错，起码是有饺子有肉，刘强光觉得这段时间多亏了秦月明一家的照顾，人多热闹，今晚打算集中起来过大年。 “好的刘队长，天黑了我们就过去，我带两个菜”。 刘强光苦笑着点点头，大过年的不能太寒酸，自己这里拿的出手的东西确实少了些。 “小明，进来吧！把水拎出去倒了”。 秦月明捻灭了第四个烟头，快两个小时了，终于算是洗好了。 山洞两层帘子之间热气蒸腾，担心水汽侵蚀了吃的，两人在两层帘子之间的夹层洗的。 “小明，今晚不在家吃”？ 师姐坐在炉子跟前，给小影儿擦着头发，自己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上。 “师姐，去游击队那边，人多热闹，等我倒完了水炒两个菜，你们想吃什么”？ “你不是说除夕夜做红烧排骨么？要不做一个吧”！ 秦月影感觉脖子痒痒，笑的咯咯的说道： “哥，你说过的那个九什么肠真的会做么”？ 秦月明苦笑，九转肥肠，自己只是吹牛皮说过，妹妹还记在心里。 “那个没材料，红烧吧！一个红烧排骨，一个红烧肥肠”。 红烧其实也不好做，料子太少了，冰糖只能加点红糖代替，好在这群食客要求不高，别说是红烧了，像排骨和肥肠这种东西，用清水煮也能吃出过年的感觉。 肥肠只够炒一盘子，秦月明加了些小肠，同样是红烧，一盘子辣的，一盘子不辣的，不辣的是给伤员准备的，排骨也是一样，辣的做了半锅，是用小盆子装的。 外面黑了，除夕夜是没有月亮的，秦月明用盖顶端着四个热菜，担心路上撒了，张颖抽了根还在燃烧的柴火照着。 伤员山洞里很热闹，大哥正在吹牛皮，听动静是吹的小明，等小明和小影儿进了山洞，张颖把火把插进了洞外的积雪。 “大哥，接一下”。 看着秦月明端过来的热菜，一山洞的人同时咽了下口水，小明出品，绝对精品，虽然今晚有饺子有肉，但好吃的怎么会嫌多呢。 伤员在床铺上安了个小桌子，其他人在大石台子上面吃。 “小明，白酒还有多少”？ “大哥，还有三瓶子，整一点”？ 上次从鬼子医疗皮包里发现了一瓶子酒精，省下了留着消毒用的白酒。 “拿一瓶子吧！大家意思一下”。 “得嘞，您老稍等”。 秦月明和饭馆跑堂的一样提溜着盖顶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哄然。 秦月影在分享着自己的点心，两包点心，足够每人都能分上一块，除了老邓喜欢捏人脸，别的都在夸小影儿漂亮。 “菜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去下饺子”。 一大一小两盆子热乎乎的肥肉大白菜，两大盘子肴肉冻。 “老卢，别急着下饺子，小明回去拿酒了，一人一点，意思一下，先吃一会再下”。 除了四个伤势严重点的和小影儿，一瓶子酒分了十五份，岗哨也给预留了。 刘强光举起了破了口的茶碗，往地上洒落了几滴，大家同样跟着敬了下和先辈先驱。 “来，新年到了，庆祝一下，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好好打鬼子”。 酒不多，只能小口小口的咂巴，刘强光一口闷了，吃了几口菜，尝了尝肥肠和红烧排骨。 “你们先吃，我去替小四一会，老卢，不用等我，喝完了酒就下饺子”。 刘强光一如既往，有了好菜好饭就会去替岗。 第66章 五发全中 一个人七八钱酒，实在是喝不出个味道来，白酒是战略物资了，秦月明犹豫了半天，还是打消了再回去拿一瓶的念头。 张小四回来了，把自己分的酒一口闷了，拿着筷子加入了战局。 等下一个接岗的战士替换回来刘强光，吃着热乎饺子的刘队长开始总结了。 自从去年十月份建立了牛山寨支队，进进出出三十六名战士，如今只剩下十六人，这还是秦月明两兄弟的两次搭救，不然队长也得换人了。 自游击队成立以来，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十一次，消灭了二十多个日军和四十多个伪军，缺枪少弹，生活艰难，战绩虽然不足以炫耀，但也值得肯定了。 秦月明默默的盘算着人头，打猎的时候消灭了六个鬼子，前些天在驻地消灭了十三，再加上北紫沟打谷场的几个，貌似消灭鬼子的战斗自己都参加了啊！虽然在打谷场自己只砍了个濒死伤兵的脖子。 不容易啊！这还是正规游击队，整个太行山不知道有多少像牛山寨一样的游击队，或许很多还在为一日三餐和几发子弹苦恼。 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不知不觉的间过了十二点了。 “好了，今晚唠叨的有点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虽然是大过年，但岗哨还是要提高警惕，大家散了吧！小明，明天我们去你们那里拜年”。 秦月明叼着烟傻笑，两家山洞隔着几十米，形势要走，要拜应该自己先拜的。 “说好了，中午不准走”。 回到山洞都还有些兴奋，秦月明给炉灶里加了些柴火，抗战还得七年啊！不知道七年过后，自己一家四口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游击队的十六个队员还有几个存在，不敢想，但又必须面对。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大年初三很快结束了，晚上溜了最后一顿饺子，明天就要训练了，连续躺平了几天，秦月明感觉自己有些懒散了。 小影儿早早的睡了，张家兄妹勉强过了个开心年，这几天越来越沉默了，兄妹两个一个坐在炉灶前抽烟，一个坐在石桌边上摆弄着子弹壳，气氛稍稍有一些压抑。 “大哥，师姐，明天开始训练了，等过了正月初十，我们去石门看看吧！总得了解下那边的情况”。 张颖没有抬头，张烁阳默默的点了点头，妹妹说过两人最好偷偷的去报仇，但这样显然不合适，以小明的性格，说不定马上会追过去，那样后果更难以预料。 张颖终于抬头了，似乎子弹壳也没那么好玩了。 “小明，要不我和大哥去吧！你还要照顾影儿的”。 果然，师姐心里这是憋着事呢，估计考虑的都是失败后的后果吧！ “师姐，你不能去，石门城里全是小鬼子，师姐你自己的长相自己有数吧！去了说不定进不了城门就羊入虎口了，我和大哥去吧！没机会不会硬来，报仇重要，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小命搭上了”。 张颖突然吐了口气，像是把心里的什么东西放下了。 “小明，听你的，大哥见了仇人可能会冲动，你要拦着他点，命最重要，没有你们我和影儿没法活，明白么”？ 秦月明认真的点点头，偏头看向了稍微有些感动的大哥。 “家庭一致通过，所有行动听我指挥，没意见吧”？ 张烁阳尴尬的笑了笑： “行，你说了算，反正你心眼多，只要弄死那王八蛋，让我做什么都行”。 心眼多算是褒义么？不过不在意了，大哥和师姐只要不钻牛角尖就好。 大年初四，秦月明起的很早，大耳朵帽子，黄皮的鬼子上衣，这玩意料子用的好，撞树不至于把衣服撞破了。 张颖睡了几天懒觉，一时不太习惯早起，等外面的三人练得热火朝天了才打着哈欠出了山洞，活动了一下身体，见哥哥在指导小影儿，径直走向了和树较劲的秦月明。 “小明，来，打我，让我看看你这些天有没有进步”。 秦月明头上冒热气了，闻言哭笑不得，这些天不一直在吃吃喝喝么，看什么进步，手痒了直接上手就是了。 没什么意外，但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十多分钟，秦月明躺在雪地里不想爬起来了。 张颖伸出了手，拉孩子一样把秦月明拖起来。 “步伐你不是都记得么？别一到关键时刻就不会迈腿了，明早开始，撞完树练步伐吧！我陪你练”。 秦月明活动了下身体，摔习惯了，现在基本不用大哥推拿了，自己扭巴扭巴就能放松。 正月初九了，经过半个多月的细心照顾，伤员都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了，老邓拄着老柴新做的拐杖，一直在雪地里转悠，看样子是想着早点恢复，见秦月明一家要打靶子了，小心的坐在木桩子上等着看热闹。 靶子已经调到了三百米的位置，同样是行进中转身开枪。 砰！ 张颖不出意外的脱靶了，不过李靶子很近了，一米以内。 砰！ 张烁阳打中了靶子边缘，三百米的距离，这枪法算是进步很大了。 轮到秦月明了，背着步枪在一条直线上装作行军，卢本忠一声令下。 “打”！ 秦月明摘枪转身拉栓一气呵成，双腿紧绷，前弓后蹬，双臂从快速移动到突然静止，眼睛，准心和靶子瞬间调整到了直线水平。 砰！ 靶子后面的雪堆腾起了雪雾，感觉不错，秦月明继续拉栓射击。 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打完，秦月明感觉全身舒畅。 “老卢，快去看成绩”。 老邓手里的烟都忘了点了，看着就感觉过瘾。 没等卢本忠查看，张烁阳先跑了出去，些迫不及待了，小明这几枪打的很出彩，他看着就感觉成绩很好。 张烁阳看完靶子回来了，众人一脸期待，张颖见大哥笑而不语，瞬间没了好脾气。 “大哥”？ 见妹妹着急了，张烁阳不敢卖关子了。 “五发子弹全部中靶，一个两环，两个四环，一个七环，一个十环”。 老邓刚点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离了大谱啊！老卢都不一定打出这样的成绩啊！天才么？ 第67章 路遇群狼 卢本忠也满脸兴奋，优秀，非常优秀。 “小明，装弹，再打五发试试”。 秦月明装弹了，张烁阳又跑了回去，麦秸做的靶子没有靶纸，需要把打出的窟窿重新塞好。 游击队那边也不训练了，刘强光带着大家凑过来看热闹。 “小明打的不错”？ “队长，何止是不错啊！三百米，五发全中，还有个十环”。 老邓捡起掉落的烟，嘴里非常的佩服。 见卢本忠跟着点头，刘强光和一群战士都很兴奋，神枪手啊！又出了个接近老卢的神枪手。 靶子布置好了，张烁阳没回来，打了个手势躲在了大石头后面。 砰！砰砰砰砰！ 秦月明连开五枪，这次感觉没刚才好，但也应该不会太差。 “大哥，安全”。 张烁阳从石头后面钻出来，站在靶子前面查看。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应该有两三发中靶，没中靶的也都打在了靶子一米以内，就这水平，已经超过了老卢之外的所有战士，包括队长刘强光。 “小明，两发脱靶，一发一环，一发三环，一发七环”。 刘强光点上了秦月明分发的香烟，闻言点了点头。 “不错了，非常不错了，小明，继续努力，争取超过你们的老师”。 正月十二，经过了八九天的训练，秦月明的步枪水准又有了明显的提高，手枪也打的不错了，盒子炮五十米的标靶可以十中六七，一百米的距离也可以十中三四了。 张烁阳步枪水平差一些，手枪枪法犹在秦月明之上，用他的话说怎么也是玩了五六年了，还能比不过个小屁孩么，其实说白了手劲非常重要，只要压住了后坐力，近距离三点一线还是比较简单的。 吃过晚饭，秦月明和张烁阳进了游击队的山洞，伤员的状况都明显改观了，除了老邓还拄着拐，其他人已经可以恢复性训练了，药也不用整天换了，只服用些配好的药粉就好。 “小明，一起吃”？ 刘强光也在，捧着半碗带肉渣的白菜，应该是存货不多了，碗里的白菜有些稀疏。 “刚吃了，刘队长，我和大哥和你说个事情”。 刘强光几口扒拉完了白菜，咕咚咕咚把汤喝下去，接过秦月明的烟等着他开口。 “刘队长，我师姐和大哥家的仇恨你是知道的，明天我们准备去石门看看，侦察一下那个皇协军司令宋子豪的情况”。 刘强光抽着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犹豫，又像是要下定某种决心。 “刘队长，不用你们帮忙，我和大哥两人一起目标小，另外大哥对石门非常熟悉”。 刘强光咬了咬牙，抬手阻止了秦月明的话。 “小明，张兄弟，你们哥俩对我们牛山寨支队有大恩，不提两次救命之恩，就是这次伤员的事也多亏了张家兄妹，我们帮不上忙，但有人能帮得上，接下来我说的话涉及到隐秘战线的同志，还请你们一定保密”。 秦月明心里一惊，刘强光这可能是犯纪律啊！ “刘队长，别说了，我们兄弟两个搞得定”。 一旁混了一根烟的柴荣威突然开口了。 “队长，说吧！不要紧，老于要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肯定会热心帮助的”。 刘强光点点头开口了： “小明，现在石门严查良民证，万一被查到了会抓起来的，不是进了大牢就是进矿区，你们别从城门进城，从西南方向的石刻园进去，进了城别乱转，直接打听去槐安桥，桥东有个昌隆布店，门朝南”。 刘强光认真的思考了片刻。 “进去找掌柜的，接头暗号： 老板，我定的三匹虞美人花布到了么？ 老板会回复： 先生可是姓苏？ 你说： 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 刘强光接着说道： “老于在石门活动了三年多了，之前鬼子还没来的时候就是那里的眼线，找他起码熟悉一些，还有，切记切记，铺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出现了伙计或者闲人，就不要再问了” 秦月明一脸惊讶，地下党接头，听着非常专业啊！感觉有些刺激啊！ 张烁阳也是一脸懵，刚才说什么来着，全忘了啊！ 刘强光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还让秦月明对了一遍暗号，确认无误了后才松了口气，他也很长时间没进石门了，一些事情很难讲，但愿不要出现那种可怕的事情吧！ 正月十三，趁着小影儿还没睡醒，秦月明和大哥天还没亮就出发了，秦月明带的是双盒子炮，大哥带的是双勃朗宁，刺刀有些长，两人都带着从游击队那里借来的匕首，衣服弄的脏兮兮的，头发一团糟。 “小明，大哥，万事小心，你们活着比宋子豪死了更重要，明白么”？ 事到临头，张颖有些后悔了，多了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婆婆妈妈。 “师姐，照顾好小影儿，就说我们打猎去了”。 张颖点点头，站在山洞口目送两人离开，眼里多了些忧心和惆怅。 “呜嗷”！ 离开驻地半个小时了，天还没亮，好在有些月光，走路还算明快，只是突然出现的狼嚎让人有些心慌。 “大哥，狼”！ “没事，不用慌，走我们的路，马上天亮了，独狼不会袭击两个人的”。 秦月明来了兴致。 “大哥，你怎么知道它是独狼啊”？ 张烁阳落后了半个身位，勃朗宁出现在了手上。 “你没听见就嚎了一嗓子么？如果是狼群，应该有回应才是”。 好有道理啊！似乎觉得大哥说的对，右边又传来了一声狼嚎。 “呜嗷”！ “呜嗷”！ 秦月明掏出了两把盒子炮，机头打开了，心里有些慌了，三匹？ 或许是看到两人手里有家伙，或许是只是为了清晨练练嗓子，狼群并没靠近或者发起攻击，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了，光线稍微亮堂了些，秦月明关掉保险揣起手枪，这样冷的天，手心里都出了冷汗了，自己干嘛要害怕啊！两支盒子炮二十发子弹，身上还绑了六十发，自己还会功夫，还有个比自己牛批的大哥，没道理害怕啊！ “大哥，还去之前住的木屋子看看么？去的话正好顺路”。 “不看了，回来再说吧”！ 第68章 接头 秦月明清楚大哥的压力，为了缓解紧张，一路上都在没话找话。 “大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刘队长他们真不错，这样的人都给我们介绍”。 “小明，你觉得刘队长说的这个人值得信任么”？ 秦月明心里一惊，大哥和自己考虑的不一样啊！自己作为过来人，知道那些地下工作者的情况，大哥不了解啊！或许在他眼里，那个老于可能只算个眼线吧！ “大哥，我决定了，到那个店铺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掩护，人少反而好办事”。 张烁阳有些无语。 “小明，你仔细想想，合适么”？ 秦月明一头雾水，什么合适么？ 张烁阳笑了，这小子再机灵也有懵圈的时候。 “小明，我记得有句暗号，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你小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就有了孩子了”？ 看着大哥戏谑的眼神，秦月明一头黑线，不过嘴里犹不服输。 “我这个年龄，结婚生孩子的也不少吧”！ “还是不行，你脸太显小了，对暗号会很奇怪”。 秦月明暗自绯腹，我小，但是我机灵啊！ 有了闲扯的话题，感觉赶路轻松了一些，在铜冶乡混了顿油条豆腐脑，浑身热乎的继续赶路。 临近元宵节了，路上依然冷清，偶尔遇到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秦月明给大哥脸上烀了点脏泥巴，自己的小白脸也稍微涂抹了一番。 临近中午，石门市映入眼帘了，放眼望去一片萧索，张烁阳熟门熟路，带着秦月明直奔刘强光说的西南角。 秦月明看着破败的城市，感觉和自己想象中有千壤之别，未来的河北省会啊！高楼林立现在想不现实，起码得有些繁华和忙碌吧！这走到哪里看不到几个人让人心难安，不过好在没有想象中的满大街的鬼子或者伪军。 “大哥，一会到了地方，我们先不进去，观察观察再说”。 张烁阳点点头，仔细确认着方向，带着小明一前一后向目的地前行，谁也不知道路上的都是什么人，能不问尽量不问。 槐安桥到了，一路上就看到了两个醉醺醺的伪军，伪军过年也放假了么？ 两人看到昌隆布店了，有些懵，关着门是什么鬼？只能自己去打探么？ 见大哥也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两人站在街道上有些突兀了，秦月明拉了拉大哥的衣袖。 “走，那边吃点东西”。 离布店不远有个小摊，摊子旁挂了块木板，罩火烧，水煎包，秦月明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看着又香又热乎啊！ 摆摊的是老两口，一炉一锅，四五个看不出颜色的桌子，桌子让围了几圈小板凳，有四五个人已经在开吃了，摊子北面是一堵破土墙，挡住了些寒冷的北风。 秦月明要了一锅水煎包和四个火烧，熟门熟路一样拎起了炉子上的水壶，没看到茶，只能涮了涮缺口碗倒了两碗热水。 “大哥，怎么办？等着还是”？ 张烁阳端着水暖和着双手，闻言看了兄弟一眼，不是说好的听你指挥么？不是说好的怕我冲动么？一路上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怎么事到临头没主意了啊！ 见大哥盯着自己不说话，秦月明尴尬的笑了下。 “吃完饭我去拍拍门，说不定人在里面，过年没开门而已”。 一个中年人吃完了，付了钱和摊主大娘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走向了布店。 水煎包上来了，秦月明有些哭笑不得，误会了，人家老于只是吃口饭而已。 两人心急火燎的吃完饭，付完钱后一前一后走进了布店，掌柜的非常悠闲，坐在门口的阳光下喝着茶。 “两位，扯布么”？ 秦月明涂抹的花里胡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板，我定的三匹虞美人花布到了么”？ 掌柜的肃然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突然又恢复了平静。 “先生可是姓苏”？ “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 张烁阳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肩膀忍不住耸动了下。 见掌柜的仍在怀疑的打量着自己，秦月明只好摊牌了。 “刘强光队长让我来的，柴荣威和邓大山都是我大哥，卢本忠是我的枪法教练，李大熊带我们打过猎，张小四是我的兄弟，张世友吃过我包的饺子，还吃哭了”。 掌柜的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刘强光这是弄啥啊！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孩子过来，有必要把游击队的事全秃噜出来么？ “小兄弟，你们什么时候加入的队伍”？ “没加入啊！我们哥俩救了刘队长和柴邓两位大哥，现在住在一起呢”。 掌柜的越听越迷糊，刘强光非常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做出这么离谱的事，见张烁阳一直站在门口向外观察，掌柜的抱了一卷子青布放在桌子上，和秦月明了解游击队和这哥俩的情况。 一壶茶下肚，秦月明交待明白了，掌柜的也恍然大悟，老刘欠了人情，让这来报仇的兄弟两找自己打探情报，不提老刘的人情，只要是打鬼子或者打伪军，这个忙自己帮定了，面对秦月明的提问，掌柜的显然有些好笑。 “对，我是姓于，你们稍等一下，我先给你们弄个身份”。 门依然没有关，老于去了铺子后面，回来到门口看了一圈，给了秦月明和张烁阳一人一张卡片。 “这个带好了，和你们的年龄相仿，都背熟了，鬼子和伪军在大街上见了人就会搜查，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抓到就进监”。 秦月明翻看着良民证，没贴照片，仔细辨认了几个繁体字，朱二虎，槐底村四十九号。 “于大哥，熟悉宋子豪么”？ “石门市皇协军司令，手下一个团，无恶不作，坏事做多了，非常惜命，身边的守卫很多，刺杀的难度很大”。 张烁阳终于转过了头来。 “于大哥，他住在哪里”？ “休门村，好像是没收的一处宅子，听说是把一家商人定了抗日分子的罪名，人给杀光了，宅地给占了，挂上了石门皇协军司令部的牌子”。 第69章 机会 张烁阳不淡定了，杀光了自己的家人，还占了自己的宅子，眼睛由清澈瞬间变成了血红。 “这位张兄弟，怎么了”？ 两人光说报仇，没提过张家的深仇大恨，张烁阳的眼睛让老于看的有些心惊。 秦月明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张烁阳开口了： “于大哥，谢谢你的消息，那宋子豪住的宅院就是我家的，被他定成抗日分子的就是我家，一家十六口，除了我和妹妹，都被他枪杀了”。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老于想劝解几句，却找不到任何说辞，生死大仇啊！两个小年轻千万别冲动。 “于大哥，你了解那里的守卫情况么”？ 老于苦笑着摇头，自己就是个潜伏者，没事怎么会去伪军司令部转悠。 “秦小兄弟，这样的生死大仇必须得报，但我还是希望你们量力而行，这个宋子豪非常惜命，我想那里一定防御森严”。 张烁阳突然冷静了下来，端起秦月明的茶水一饮而尽。 “于大哥，多谢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凭吩咐，我们兄弟先告辞了，放心吧！驻地还有家人等着，我们不会冲动的”。 老于有些为难，就这样放两人走了，出了事情不好和刘强光交待，不过自己没法帮忙，自己有重要的潜伏任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像今天其实已经破例了。 “两位小兄弟，十分抱歉，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了，希望两位三思而后行，万事谨慎”。 出了布店，秦月明跟着大哥在大街上溜达着，也不知道大哥的目的地，很担心大哥的状态，千万不能冲动啊！要是个鬼子将军大官还值得一博，现在就是个伪军头目，没有合适的机会，即使报仇了也会搭上小命，总感觉不匹配，印象中伪军都是见了枪就会跪下喊好汉和爷爷的存在，哪怕他头上顶着个司令。 “大哥，现在过去？我觉得还是晚上动手的好”。 张烁阳回头慈祥的看了一眼，看的秦月明冷汗直冒，不过接下来的话让秦月明松了口气。 “小明，我不会那么冲动的，小颖和影儿还在家等着，现在去休门村外围看一下，晚上摸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我家有条密道通往后巷，不知道伪军发现了没有，没发现的的话今晚应该能找到机会”。 “大哥，那当时家里人为什么～”？ 秦月明没问完全，但张烁阳听懂了。 “没有机会吧！密道的出口在小颖的闺房里，或许还没等他们进去就被宋子豪带人堵了吧！小明，听我的话，我自己进去，有情况你马上跑，给小颖带个消息，我们要是音信全无，小颖保不准也会钻那条密道的”。 秦月明一脸为难，要命啊！说好的听自己指挥呢？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被捂了盖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自己没理由反驳，宋子豪既然惜命，那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自己和大哥也不能整天在石门转悠，不小心被抓去挖矿就全完了，密道的机会很好，值得冒险一试。 “大哥，你先进去看看，没有危险回来喊我，我们两人一起行动，放心吧！出了事师姐会照顾影儿，有影儿牵绊，师姐不会轻易出来报仇的”。 张烁阳了解小明的秉性，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行动把握大一些。 休门村到了，远远望去，村子非常安静，或许百姓都被赶走了吧！ “大哥，你们这村子真不错啊！一路走来，就你们村的建筑最好，哪个是你家”？ 张烁阳感觉心好累，自己正在看着村子怀念家人好不好，这是欣赏建筑好坏的时候么？ “中间偏西，一堵红墙的就是我家，村子里住的大多数是买卖人，还有些以前的小官小吏，自然建的好一些，走，找个地方先观察观察再说”。 张烁阳带着秦月明绕了一圈，钻进了村东几百米外的一处破旧建筑内。 “小明，跟着我爬上去，小心点”。 秦月明端详着奇怪的破烂建筑，看着像水塔，又像个鬼子的炮楼，不过鬼子刚来了几个月，破旧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炮楼。 大哥顺着柱子蹭蹭蹭爬上去了，秦月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爬过树啊！前世小时候爬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行，还好，手劲足够大，身体也练功夫练得比较轻盈了，没费什么力气爬到了二层狭小的空间。 张烁阳从西侧墙上掏出了一块破麻布，一个可以窥探村子的洞口出现了。 “小时候犯了错，躲在这里藏了两天，等我爹销火了以后才敢回去”。 秦月明感觉不应该接话，说多了会勾出来伤心事，不过什么不说好像也不合适。 “大哥，你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啊！还得两天才能销火”。 张烁阳趴在窟窿上向外张望。 “玩火烧了一车药材，顺便烧了三间房子”。 秦月明伸头向下看了一眼，在下面应该看不到上面的情况，看着大哥趴在洞口做贼一样，心里有些好笑，大哥这错确实挺大的，没打死估计是他爹亲生的。 “有动静”！ 秦月明上前两步，和大哥一起挤在洞口向外张望，村子里沸腾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房子里钻出来了一大片伪军，一个人骑在马上说着什么，半分钟后，队伍向着这边奔来，秦月明心里一惊，感觉大哥在浑身颤抖，被发现了么？ “大哥，和他们拼了”。 见小明拔出盒子炮要往下跳，张烁阳赶紧一把拉住。 “不是奔我们来的，我听到宋子豪那王八蛋喊什么暴乱了”。 秦月明有些尴尬。 “那你激动个啥，我都看见了，刚才你全身发抖”。 队伍过来了，走的路线离两人躲避的位置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张烁阳示意噤声。 等伪军呼呼啦啦的过去了，张烁阳开口解释： “我特么见到仇人能不激动么？王八蛋要不是骑在马上，我一枪给他崩了”。 秦月明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 “大哥，别说了，村子的伪军出来了，我们机会来了，先摸进你家躲起来”。 第70章 三姨太 张烁阳听完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马上天黑了，天黑再摸进去”。 等待的时间有些煎熬，大窟窿还一直往里透风，秦月明只能坐在地上数着绵羊。 “大哥，但愿他们不要马上回来，刚才有一百多个伪军吧！要是全部进了村子，我们进去后可能寸步难行了”。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大哥生气了，生怕被小明说中了。 天色黯下来了，村子里亮起了几处灯光，刚天黑的一刻最适合夜行，两人从柱子上滑下来，摸着黑影向村子进发，村口生起了火堆，几个人影在火堆旁晃动，嘴里还说说笑笑的，应该是警戒村子的岗哨。 张烁阳对村子非常熟悉，带着秦月明先是爬上了一处土墙，进了一个破院子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轻轻的拉开了大门进了巷子，秦月明身体有些颤抖，进了狼窝了啊！任何情况都可能是生死危机。 地方到了，张烁阳摁着秦月明的头躲在一棵大树底下观察，到处都有动静，反而说明一切都很安全。 地道口很隐蔽，布置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内，几间破房子屋顶都掉落了，光秃秃的有些瘆人，张烁阳搬开了杂乱的柴禾，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拉起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大约一米长度的四方洞口，秦月明感觉黑洞洞的有些瘆人。 “小明，在这里等着，有动静马上跑，就跑进来的路线，别回头，出了村子赶紧远离”。 见大哥跳进了洞口，秦月明有些心慌，趴在洞口往里面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啊！ 村子外又响起了嘈杂声，完蛋，回来了啊！院子的墙都倒的差不多了，有些月光，万一有人路过，很可能看到自己，秦月明纠结了半天，听见嘈杂声进了村子，撑着两边跳进了洞口，还好，只有两米多深，秦月明用脚蹬住两侧的土壁，把掩盖洞口的木板又拽了上来，这下好了，彻底的黑黑了。 秦月明蹲下身子，摸索着寻找洞口，摸到了，还好，洞口足够大，蹲着或者爬着就能走，不用和虫子一样向前蠕涌。 “小明，你怎么下来了”？ 张烁阳没爬出去多远，很快被秦月明追上了。 “大哥，地道里有回声，小点动静，伪军回来了，待在上面不安全”。 张烁阳只能在黑暗中苦笑，得了，万一前面有埋伏，两个人就是瓮中之鳖。 通道长只有七八十米，就算这样，两个人也爬了七八分钟，到终端了，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秦月明有些心慌，刚才那边的盖子是不是盖的太严实了啊！不会活活的闷气吧！那样自己和大哥就成了最笨的刺客了。 两人平心静气的听了半天，上面终于有了动静，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打开了。 “三夫人，司令回来了，好像不太高兴”。 “我听见了，走吧！去饭厅”。 上面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应该又关上了。 张烁阳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小颖的房间，竟然被这个狗东西养了三姨太。 又仔细的听了几分钟，确定上面没有动静了，张烁阳开始拨弄着什么，一声轻响，秦月明眼前一亮，看清楚了上面的情况，出口应该是设置在了一个大桌子下面，亮光应该是桌子上面的油灯或者蜡烛发出的，屋子里布置的非常简洁，衣柜是打开的，架子上上挂了一些旗袍和皮大衣，床上的被子像是锦缎的，滑溜溜的反着光亮，床边还有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摆了个青色的花瓶，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个炉子，里面烧着的应该是木炭。 “大哥，留一条缝，这王八犊子很可能就睡在这边，要是不来，我们绑了这个三姨太再去搜索”。 张烁阳感觉小明说的没问题，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去的，不然很容易暴露。 两人趴在坑道里耐心的等待，好在有点缝隙，不至于憋闷，缝隙在大桌子底下，正好是烛光的死角，不会被人察觉。 等了一个多小时，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 门开了，一双绣花棉鞋迈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一双粗布棉鞋。 “小梅，再添些木炭，司令今晚可能过来”。 炉子打开了，小梅用铲子铲了几次木炭放进去，炉子里响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夫人，我去给打洗脚水去”。 “小梅，说过多少次了，喊三夫人，被大姐听到你就麻烦了，懂不懂”？ “是，小梅记得了”。 “你去休息吧！下午刚洗的澡，脚就不洗了”。 吱呀两声，小梅出去了，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秦月明尽量的让呼吸平缓一些，万一让这个三姨太听见，麻烦就大了。 女人似乎有些无聊，脱了鞋子坐在床上哼起了小曲，咿咿呀呀的听着不错。 一串脚步声出现了，听着有些杂乱，三姨太急忙蹬上鞋子，还没站起来，门被推开了。 “小桃花，刚才是不是没吃好”？ “司令怎么这么问呢，人家吃好了”。 张烁阳呼吸有些急促，秦月明赶紧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了两次，示意大哥冷静，张烁阳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好在这个宋子豪喝过酒，并且应该是醉的差不多了，站立不稳，咕咚咕咚的制造着动静，这才没让外面听到。 “吃饱了就好，老子今晚喝了点鹿血，来，好好伺候老子”！ “司令夫君，你坏死了”。 完犊子了，秦月明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要遭受创伤了。 屋子里响起了靡靡之音，张烁阳在努力想着全家的仇恨，秦月明已经捂住了耳朵，自己的年龄还小啊！真不应该跟着大哥爬进来。 煎熬了两个小时，上面终于没了动静，宋子豪的呼噜声很大，那个三姨太竟然也有些打鼾，应该是怕打扰到司令，房间外面倒是没有任何动静。 “大哥，可以了”。 秦月明小范围的活动了身体，趴了三个多小时了吧？趴的浑身酸痛了。 张烁阳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轻轻的推开了伪装成墙壁的木板，勃朗宁的保险打开了，小心的爬了出去，秦月明也跟着爬了出去，蜡烛已经熄灭了，只有窗纸透进来的月光。 “你打晕女的，我报仇”。 张烁阳关掉了勃朗宁的保险，掏出了腰里的匕首，秦月明赶紧跟上，打晕，这个真不熟啊！虽然师姐教过，但没实践过啊！万一打不晕让她喊出来，自己和大哥都完了，不行，必须打晕，打完了立马捂住嘴巴，不挣扎再放开。 两人站在床头上，张烁阳的匕首已经对准了宋子豪的脖子，左手已经接近了宋子豪打呼噜的嘴巴，秦月明手刀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手起刀落砍晕三姨太。 噗！ 张烁阳的匕首从侧面捅进了宋子豪的脖子，左手死死地压了上去，宋子豪恍惚间蹬了两下腿，闹出了一点动静直挺了。 第71章 贼不走空 砰！ 张烁阳手起刀落的同时，秦月明的掌刀砍向了三姨太的脖子，不管晕没晕，左手死死地捂住了三姨太的嘴巴。 “大哥，别捅了，死透了，赶紧找东西把这个捆起来”。 大仇得报的快感让张烁阳失去了理智，宋子豪的脖子快成了蜂窝煤了，听到小明的低喊清醒了过来，从衣柜里找了几条围巾，两人对捆绑没什么经验，不过明白这事绝对不能大意，没当这三姨太是个女人，两人搭配着把她捆成了粽子，还贴心的给盖好了被子。 秦月明怕三姨太早早醒来呼救，捏着她的鼻子让她张开了嘴巴，摸着个柔软的衣服给她深深的塞了进去。 “走”！ “大哥等等”。 秦月明觉得不能白跑一趟，在房间里搜索了片刻，在衣柜最里面找了个木箱子，上了锁，没时间研究了，直接带走。 张烁阳心里有些好笑，大仇得报后感觉心态完全变了，戏谑的看着小明鬼鬼祟祟的做贼。 等小明爬进洞口，张烁阳把两人的痕迹都擦了一遍，擦的非常仔细，拿着擦地的衣服钻进洞口，回头又擦了擦桌子下面，把木板扯了回来，木板和墙皮一个颜色，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明，快点爬，箱子别要了”。 “不行，家里的钱不多了，我可不想让全家饿肚子”。 两人都有些心急，爬的比进来的时候快的多，很快就爬到了尽头，秦月明让开位置，张烁阳站起来轻轻的顶开了木板。 一切静悄悄的，只有村口方向还有些热闹的呼喊声，像是伪军岗哨在那里赌博。 把木箱子接上来，再把秦月明拉上来，张烁阳没着急撤离，盖上木板后又盖上了乱七八糟的柴禾和杂草，两人一前一后从原路摸出了村子。 “大哥，现在去哪里？还回老于那里么”？ “不回去，我身上全是血，回去会连累老于，抓紧时间出城，小明，万一遇上了鬼子和伪军，别不舍得钱，扔掉箱子玩命也得冲出去”。 秦月明紧紧的跟着大哥，左手抱着箱子，右手已经拔出了盒子炮，机头也打开了。 张烁阳的记忆力很好，或者说他本来就对一切熟悉，没走什么弯路，也没有再路过老于的布店，带着秦月明在大街小巷快速的穿梭。 秦月明心里慌的一匹，千万别碰上鬼子和伪军啊！只要顺利出城，撒开了丫子狂奔，天亮之前就能进山。 手里的箱子虽然不大，但塞得非常盈实，沉甸甸的感觉最低也是大洋的档次，这一箱子最少有个五六百块吧！万一里面有黄鱼，那就更值钱了，三姨太，对不住了，谁让你做狗汉奸的姨太的，没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收点钱就当是保护费了。 “小明，嘀咕啥呢”？ “大哥，你说我拿了三姨太的钱财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滚犊子，不道德你再给送回去啊！也就是个姨太太，今晚要是有那个王八蛋的亲人在，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秦月明见大哥发威了，不敢再得瑟了，紧跟两步靠着大哥，大晚上空荡荡的街道真的吓人啊！ 终于出城了，秦月明关掉保险，插好了盒子炮，放下箱子准备砸开。 “小明，你缺心眼了啊？砸开万一是大洋散落一地，你有地方揣么”？ 秦月明尴尬的笑了笑，扔掉了石头抱起了箱子。 “大哥，放开了跑吧！天亮之前必须进山”。 “给我箱子，走”！ 张烁阳抢过箱子，不轻快，抱着跑有些麻烦，自己先抱一会，撑不住了再轮换。 四条大长腿荡开了，穿插出了靠近石门的几个村子，进入了无边的旷野。 “大哥，累了吧！累了给我”。 张烁阳不吱声，呼呼的喘着粗气。 “大哥，还不累么”？ 张烁阳依然不搭理。 “大哥～，哎！别扔啊！摔坏了怎么办”。 张烁阳觉得要忍无可忍了，自己就是贱，为什么要抢着抱箱子，自己肺都快跑炸了，这货到现在还没大口喘息，就是个小妖怪，自己再心疼他就是猪。 “大哥，等等我，我害怕”。 砰！ 秦月明没刹住车，撞到了大哥身上。 “哎？怎么不跑了，累了么”？ “带烟了么”？ “大哥，晚上不能抽烟，老远就看见了”。 张烁阳不说话，依然举着手要烟。 秦月明嘿嘿一笑，左胳膊夹住箱子，右手从衣服兜里掏出烟和火柴。 两人抽着烟慢慢的赶路，烟头都虚握在了手心里。 “小明，谢谢”。 “大哥，你和我还客气啥，再说没我你也一样能报仇”。 旷野非常安静，没有风，但寒气逼人，张烁阳紧了紧衣服，刚才都跑出汗了，被凉气渗透打了个寒颤。 “小明，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兄妹，我和小颖早就去报仇了，有可能成功，有可能不成功，无论如何，估计现在我们兄妹已经埋进土里了”。 秦月明单手掂了下木头箱子，太重，差点脱手了，急忙用两只手稳住，嘴里的烟差点掉了。 “大哥，没那么严重，适逢其会，说不定你和小颖姐去报仇更简单，不说这些了，抽完烟还得跑，不然赶不到山区”。 扔掉烟头，两人继续跑路，月亮很明，断断续续的跑了两个多小时，依稀好像看到封龙山的影子了，秦月明又想起了以前的小木屋。 “大哥，还去木屋子看看么”？ 张烁阳感觉自己快累成狗了，小明跑着路还能说话，不想搭理他，一点也不想搭理，心里很受伤。 “大哥，走一会吧！应该来得及”。 两人停下脚步，秦月明又掏出了烟火，张烁阳摆了摆手，示意秦月明自己抽。 “对了大哥，怎么没把那王八蛋的脑袋提溜回来，给小颖姐姐看看也好啊”！ 张烁阳依然在呼呼的喘着粗气。 “她？杀鸡都害怕，你给他看死人头”？ 秦月明张大了嘴巴，真的假的？这说的是自己的暴力师姐么？ “走吧！不跑了，天亮估计还早，不着急赶路了”。 两人继续赶路，秦月明依然在掂量着手里的箱子，感觉不对，不像是大洋，大洋应该没这么重才是，不会全都是金条吧！这是要发啊！ 第72章 师姐的眼泪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了，两人也看清楚了封龙山，还有二三里的距离，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旁边的村子里已经有住户冒出了炊烟，秦月明咽了下口水，好像昨晚没吃饭啊！对了，昨天中午吃了火烧和水煎包，晚上啥也没吃，还跑了一晚上，越想越饿，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 “大哥，饿不饿”？ 张烁阳回过头来，把秦月明吓得一个激灵。 “大哥，快找个地方洗把脸，太吓人了”。 张烁阳也感觉脸上紧绷绷的有些难受，知道自己脸上全是血，估计已经干了。 “进山再说吧！都跑了一晚上了，不差这点时间”。 还没进山，两人路过了一条小河，小河里的冰层很厚，没有大石头，砸不开。 “大哥，那边”。 靠近村子的方向像是被砸开了很多次，冰面上全是凌乱的碎冰，应该是百姓取水的地方，砸开的地方重新结冰了，不过不厚实，秦月明用手里的箱子给大哥敲开，张烁阳也不管凉不凉了，捧起冰水用力搓悠，脸上和脖子上搓的非常仔细。 踩着冰面过了小河，两人进入了封龙山的范围。 “大哥，你说那个取水口是不是附近人家取水喝的，你给洗的红不拉几的”。 张烁阳感觉小兄弟有些欠修理的，嘴贱了一晚上了也不觉得累。 “小明，大仇得报，现在大哥无牵无挂了，明早开始对你强化训练，争取让你早日成为高手”。 感受到大哥的咬牙切齿，秦月明笑着露出了大白牙。 “大哥，这趟出来太累了，我要休息三天，过了三天再说吧”！ 两人自然的顺着谷地爬坡，走的是上次三个伪军追赶刘强光的路线，还没看到木屋子，看到了上面径直上天的炊烟，两人面面相觑，真的被人住了啊！ “大哥，还过去么”？ “不去了，我衣服上全是血，你的也是，少一个人看见就少一份危险，走，上坡”。 两人上了南坡，秦月明去看了眼自已和妹妹赖以生存的小山洞，这个没被别人占，依然保持着秦月明离开时封堵的模样。 从山上往下看，北紫沟村一片安宁，只是安宁的过分可些，大早晨的，没有鸡鸣狗叫，也没有袅袅的炊烟。 “小明，别看了，走吧”！ 胳膊有些发酸啊！抱了一晚上了，虽然里面是自己最喜欢的小钱钱，但也改变不了沉重的事实。 “大哥，帮帮忙，胳膊酸麻了”。 “不帮，又不是我偷的，又不分给我”。 秦月明晃了晃钱箱子，还是没晃出动静来。 “大哥，趁着鬼子还没搜山，我准备再出山采购一次，多买些酒，再多准备点烟”。 张烁阳回头接过了箱子，软肋啊！有软肋的人就得接受别人的威胁。 “小明，队长，是小明和张兄弟”。 离驻地还有一半的路程，前面突然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老柴的声音？ 刘强光带着柴荣威和卢本忠从转角钻了出来，看见秦月明两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小明，张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烁阳微微感动： “刘队长，没事，血是仇人的，我们都没受伤”。 “报仇了？干掉宋子豪了”？ 见张烁阳点头，刘强光对着两人竖了下大拇指，狠狠的拍了下小明的肩膀。 “厉害！佩服”。 秦月明被拍的龇牙咧嘴，有必要这么兴奋么？一个伪军的垃圾司令而已，大惊小怪的。 “刘队长，我妹妹还好吧”！ “走，赶紧回去，今早天还没亮，张颖带着你妹妹全副武装要出来接应你们，被我拦住了，我答应他带老柴和老卢出来接应，她们都担心坏了”。 刘强光接过了张烁阳的箱子，明准备不足，手臂被压弯曲了，掂了掂箱子，看着秦月明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卢本忠和老柴也都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报仇了就好，回来就好，昨晚游击队的人也基本是一夜未眠。 “小明，出去一趟了，没买几盒烟带回来”。 老柴用手摸了摸秦月明沾血的衣服，手掌伸出来，中指和食指碰了碰。 秦月明掏出烟分了一圈，给抱着箱子的刘强光点上。 “家里还多的是，柴大哥，以后没烟了直接过去拿，昨晚偷了，哎，不对，缴获了个箱子，不出意外全是大洋，下次进货买它一口袋烟”。 刘强光快速行走着颠了颠箱子，吐出一口烟。 “小明，不全是大洋，一半金一半银”。 “刘队长，这都能试出来”？ 老柴抽着烟拍着马匹。 “小明，不知道了吧！队长以前可是管账的，还是大商号的账房，金银这块瞒不了他”。 众人走的很快，要不是太突兀，秦月明都想小跑了，师姐和影儿一定担心坏了。 “哥哥，哥哥回来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驻地谷口，张颖拉着小影儿在岗哨位置的外围等待，刘强光他们刚走了没多久，虽然答应了刘强光不再出谷了，但待在山洞里还是坐立不安。 张颖看着远处的队伍，大哥和小明都在里面，眼中瞬间滑落出了泪水。 小影儿已经挣脱了颖姐的手，飞快的向哥哥跑去。 秦月明一把抄起妹妹。 “想哥哥了”？ 秦月影不做声，紧紧的抱着哥哥，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炸里脊肉吃好不好”？ 以往无往不利的美食没能吸引妹妹的注意力，抬起头担心的扒拉着哥哥的脖子和衣服，仿佛查看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都是野猪的，可惜最后还是让它跑了”。 张颖也迎上来了，没问报没报仇，红着眼仔细的检查着大哥和小明的身体，见两人完好无损，这才希翼的看着大哥，张烁阳小声说道： “宋子豪死了，脖子都被我捅烂了”。 张颖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似乎怕游击队的人看到，抓着小明的脸蛋揉捏着，小影儿也恢复了活泼，抓起了哥哥的另一边脸蛋。 刘强光放下箱子带着两人回去了，秦月明忍受这两人的魔爪。 “刘队长，中午别做饭了，去我们那里，要好好庆祝一下”。 第73章 大黄鱼 “师姐，别捏了，我和大哥跑了一晚上，又累又冻，赶紧回去吧”！ 张颖赶紧松开手，把小影儿也扯下来了。 “走，快回去暖和，我给做饭吃”。 回到山洞，秦月明研究起了小木头箱子，一把小铜锁非常精致，破坏了有些可惜，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开，秦月明失去了耐心。 “师姐，把柴刀拿过来”。 张颖不在乎箱子，也不在乎箱子里的东西，大哥和小明完整的回来她就非常满足了，闻言高兴的递上了柴刀。 啪！ 箱子撬开了，实木的箱子并没有破坏，只是把下面的半圆荷叶拉出来了。 箱子里塞得严严实实的，上面压满了大洋，秦月明让张颖清空了石台桌子，一把一把的往外抓，上面是大洋，下面是金银首饰，最下面还有半箱子大小黄鱼。 张颖忘了说好的做饭了，张烁阳也抽着烟在一边看热闹，小影儿亲自动手熟起了大洋。 八根大黄鱼，二十根小黄鱼，八个金豆子，金银首饰没法估价，大洋一百六十三块，发财了，真的发财了啊！ 秦月明扒拉开妹妹的手，扔给了她两个金豆子。 “拿着玩，别弄丢了”。 把钱财重新装进了箱子，连同之前的首饰和小黄鱼，至于大洋，档次不够，只能委屈一下装进布包里了。 见师姐要做饭了，秦月明把箱子放好，满意的拍了拍手。 “师姐，别做了，我来吧！多搞几个菜，中午喊游击队的人都过来吃饭，这次我和大哥之所以这么顺利，刘队长介绍的人帮了大忙”。 张颖和小影儿也没心情吃早饭，听到秦月明要炒菜了，决定先等一等，好饭不怕晚。 秦月明研究着食材，猪肉，大骨头，干蘑菇，干豆角，决定做一锅小猪盖被，再炒几个热菜。 “大哥，把大骨头剁一下”。 张烁阳有些无奈，自己只想睡觉啊！不过小明说要感谢人家刘队长，自己不出点力不合适。 “小明，我进来了啊”！ “刘队长，快进来暖和”。 刘强光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听见这边剁骨头了，想问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明，张兄弟，见过老于了”？ 秦月明忙活着配菜，配好了等小猪盖被做好了一起炒。 “刘队长，多亏了于大哥了，给我们说了宋子豪住的地方，还给我们搞了良民证，对了，一会我们把良民证给你，你要是什么时候去见于大哥就带给他，昨晚杀完了宋子豪急着逃跑，没顾得上去于大哥那里还回去”。 “那个你们留着吧！老于不缺那玩意，能和我说说你们怎么杀的宋子豪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王八蛋丧尽天良，就住在师姐家里，养了个三姨太，住在师姐的房间里，他不知道师姐的房间有个地道，我们顺着地道爬进去，等他们睡了手起刀落，然后抱着箱子就回来了”。 张颖瞪大了眼睛，她没问，秦月明和张烁阳也没说，宋子豪竟然住在自己家里，三姨太还住在自己房间里，真特娘的膈应，不过也幸亏两人住在自己房间里，不然大哥和小明不一定能成功，想到这里张颖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块墙板外面堵着个石凳子，一百多斤重，你们怎么推开的，没引起注意么”？ 张烁阳看了眼妹妹。 “小颖，那个石凳子被搬到床边了，小明差点被绊倒了”。 刘强光大体听明白了，没好意思再追问细节。 “小明，做这么多菜，真的要管饭啊”！ 秦月明已经开始和面了，昨晚有些着凉了，鼻子旁多了点鼻涕水，两手全是面，只能用袖口蹭了一下。 “刘队长，管饭，都管，一来是你介绍的于大哥帮了大忙，二来是大哥师姐的大仇报完了，必须庆祝一下”。 刘强光接过了张烁阳递过来的烟，也没嫌弃烟上粘了些猪骨头的油脂，点上烟笑了笑： “那行，我们就不做饭了，来你们这里蹭一顿，至于感谢的话就别提了，一点小忙，相比你们对我们游击队的照顾，这点事不算什么”。 秦月明做小猪盖被的时候，石门市的伪军和鬼子都疯了，宋子豪有个习惯，早上喜欢睡懒觉，尤其是和三姨太一个房间的时候，除了他主子日本人召唤，不然谁打扰谁挨鞭子。 小梅在屋子外面站了一早上了，总感觉空气中有些怪怪的味道。 哐当！ 里面的声音吓了小梅一个哆嗦，司令生气了么，自己要不要开口询问啊！就怕遭受无妄之灾。 里面又响起了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撞墙，到底怎么了啊！三姨太，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 砰！ 又有什么倒地了，接着传来了瓶子碎裂的声音，小梅不敢装聋作哑了。 “三夫人，需要伺候么？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里面没了动静，突然又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小梅忍不住了，算了，看一眼吧！三夫人不会累的下不来床了吧！ “啊”！ 小梅知道怎么挑门，推了下门用手里的木棒挑开了里面的格挡格挡，推开房门轻声进入，接着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伪军疯了，他们的司令被人杀了，现场惨不忍睹，三姨太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好容易翻下了床铺踢掉了架子上的花瓶才引起了丫鬟的注意。 鬼子来了，皇协军司令在家里被人捅了脖子，这太打脸了，宋子豪虽然不干人事，但对于日本人来说就是左膀右臂，要能力有能力，要心狠有心狠，必须得查清楚报仇，不然谁还敢为大日本皇军效力。 得知三姨太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伪军进进出出了多次，村里村外的每个伪军都没落下，现场早被破坏了，日军刑侦的宪兵研究了半天没找到任何痕迹，最后断定是大院的守卫失职，让人翻墙进院了。 石门市戒严了，日伪军满城搜索，追查潜入城中的刺客，一时间人心惶惶。 槐安桥，昌隆布店，老于看到街上的日伪军横冲直撞，关门的商铺越来越多，连王大爷的水煎包摊子也收摊了，也学着上了门板。 第74章 四百米靶 冲了一壶热茶，坐在昏暗的店铺里，老于叹着气感慨，真让这两个不靠谱的小子办成了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刘强光，你这是介绍了两个什么样的小英雄啊！这样能耐的人为什么不拉进队伍呢？ 秦月明已经做好了午饭，一盆子大骨头，一盖顶小猪盖的“被子”，担心不够吃的，盖“被子”的时候还贴了两圈玉米饼子，石桌子围不开，秦月明一家在床铺的小桌子上吃。 同样开了一瓶子白酒，有值守任务的是不能喝的，除了老柴和老邓，游击队的战士都没要酒。 除了大骨头，还有几个硬菜，肴肉冻，排骨炖白菜，干豆角炒五花肉，蘑菇炒小肠，最诱人的应该是干炸里脊，这玩意费油，油炸食品，游击队的人做梦都不会做，太奢侈了。 刘强光去替岗了，其他游击队的人都来了，老柴帮着烧了一上午的火，指挥着战士各就各位，秦月明给每个战士盛了满满的一碗五花肉肉片子，肥瘦交加加了酱油和干辣椒炒的，看上去都要流口水了。 都混熟了，也没必要客气，一人撕了一块“被子”直接开吃。 “小明，不说几句”？ 老邓还拄着拐杖，别人都围着石桌子站着，就他混上了秦月明家的小桌子，盘腿坐在铺位上端着酒碗细品，有些炸裂啊！伤还没好，也就是刘强光不在，不然不会容忍他这么放肆。 “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就是高兴，高兴就得大吃大喝”。 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战士打着饱嗝换岗去了，手里还抓着一块“被子”和一块带着肉蛋的大骨头。 刘强光回来了，看着自己碗里的五花肉有些心疼，这一大碗配上蔬菜，够全游击队吃一天啊！ “刘队长，快吃啊！凉了就不香了”。 “好好，吃，小明，这次去石门你有没有害怕啊”？ “还真有一点，其它的都没怕，杀完宋子豪在街道上跑的时候有些心慌，整个城市没有任何动静，就我和大哥在大街小巷狂奔，有点鸡鸣狗叫也好啊！静的瘆人”。 一屋子战士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还是个孩子啊！杀人不怕，不怕鬼子竟然怕这个。 “你们这一搞，估计石门城翻了天了，那个宋子豪深得鬼子信任，小鬼子就是做面子工程也得想办法给他报仇，你们这都算大仇得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刘队长，你不会赶我们走吧？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可没地方去啊”！ 刘强光大口啃着骨头，骨头肉太香了。 “小明，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看看他们吃的急头白脸的，我要是赶你走他们不得造反啊”！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想想以前一天三个半大的红薯，再看看现在碗里的肥肉，都感觉不太真实。 “刘队长，暂时没什么打算，我要练功夫练枪法，大哥和师姐也要练枪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明，你们可不能走，走了我的烟马上就断了”。 刘强光这才注意到老邓，怎么有些脸红啊？ “老邓，你喝酒了”！ “哎呀队长，小明太热情了，总说喝一口能舒筋活血，对伤势有好处，我就勉为其难喝了一小口”。 秦月明手里拿着大骨头瞪大了眼睛，好无耻啊！ 一顿饭吃的滚瓜肚圆，秦月明感觉到困了，大哥也睁不开眼了，师姐和妹妹昨晚也没怎么睡，等游击队的人都走了，一家人都爬上了铺位，睡觉，往死里睡，不睡到自然醒绝不起床。 秦月明很快进入了梦乡，钱箱子就放在了头顶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容。 过了正月十五，向阳坡上的积雪开始慢慢的消融了，接近正午的时候，阳光给山谷带来了些温暖，张颖在山洞里忙着午饭了，小影儿在嘿嘿哈哈的打拳，秦月明哥俩还在举着步枪瞄准。 “大哥，打一发吃饭吧”！ “行，你先来”。 游击队来了十五个新兵，都是山外村子的民兵，卢本忠停止了对这一家子的训练，转头去训练新兵了。 新兵中有三个半大孩子，和秦月明还有张小四差不多年龄，秦月明刚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些心酸，不过想想自己和张小四，明白加入队伍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砰！ 一道火光划过，靶子后面的积雪腾起了一片雪雾，中靶了，这是秦月明第一次打中四百米靶子，别看比三百米只多了一百米，难度却上升了很多。 大哥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先开枪了，压力有些大啊！ 砰！ 不出意外，大哥打偏了，还好，离靶子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开饭了”。 一家人都很能吃，食材消耗的飞快，面粉还够，总感觉猪肉吃不了多久了，游击队有火力不足的恐惧，秦月明更多的是担忧吃的，随着功夫的加深，感觉食欲越来越大了，每顿饭光啃饼子就得啃五六个，没有肉的时候啃的更多。 白菜萝卜吃的差不多了，刘强光出山拉队伍的时候又带回来一些，午饭是大白菜熬猪肉，附加一盖顶玉米红薯面的混合饼子，饼子有些丑陋，师姐玩枪玩刀都没问题，做饭依然牵强了些。 秦月明摸了个最大的，看着大，其实是不规则而已，就像后世抹了膨大剂的草莓，长开了，但没全开，畸形了，咬了一口，果然，里面有死面，夹生了。 师姐也好似明白情况，低着头吃着菜有些罕见的不好意思，秦月明赶紧吃了口菜，不错，加了酱油，挺香的。 “师姐，白菜五花肉做的绝了，有点酱香的味道”。 女人想学做饭千万不能打击，即使不好吃也要忍着，还得夸，实在吃不下去也是烧火烧的不好或者锅的问题。 “是吧！和你学的，炒猪肉的时候放了点酱油，看着好看闻着也香”。 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狼吞虎咽的扒拉完碗里的白菜，不过瘾又搞了一碗汤汤水水，死面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必须用菜汤冲冲。 张烁阳没怎么抬头，吃着饼子和白菜眉头紧锁，报完了仇，妹妹似乎开朗了一些，不过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第75章 大采购 下午继续训练枪法，湿漉漉的雪地已经不适合趴着了，三人练了一个下午的手枪，晚饭是大哥整的，别的都吃完了，猪肉白菜其实做不出什么花样。 “小明，进来了啊”！ “刘队长，进来吧！巧了，晚饭刚好”。 “不吃饭，那边准备好了，找你有事”。 刘强光多少带着些不好意思，手里握着一个金戒指，见一家人都看着自己，心一横递给了秦月明。 “上次缴获的，明天准备去大尖山那边搞点吃的，有没有多余的大洋，给换一下吧”！ 游击队多了十五张嘴，刘强光头发都快愁白了。 “刘队长，大洋不缺，柴大哥说你做过账房，直接说多少大洋吧”！ “重量差不多半块大洋，就换十块大洋就行”。 秦月明算数很好，一块大洋26克，半块13克，30克的小黄鱼能换35到40块大洋，13克黄金换15块比较合适。 秦月明从布包里数出了20块大洋。 “刘队长，明天再去趟南王庄乡吧！正好我们家也需要买点东西”。 “多了，小明，十块就够了，去南王庄乡也行，中午管顿饭就行了，买的东西多么？多的话我多带点人”。 秦月明把二十块大洋硬塞进了刘强光的口袋。 “能带多少带多少吧！马上开春化冻了，以后可能没那么方便了”。 刘强光有些脸红，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早上一睁眼就有三十一张嘴等着吃饭，红薯也不能管饱了。 “那行，留三个人警戒，老邓还不能去，其它人全部走一趟，早饭不吃了，中午吃顿大户”。 刘强光走了，这边要开饭了，再不走就有些尴尬了。 师姐吃着饭看了几眼小明，欲言又止。 “师姐，想说什么就说，你看的我有点心慌”。 “小明，别大手大脚，但也别把钱捂的那么严实，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帮刘帮一把”。 秦月明暗自开心，师姐自从报了仇后暖心了很多。 “师姐，放心吧！你还以为我们真需要二十多个人抗面啊，刘队长这人死要面子，你要给他钱说不定弄的尴尬”！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刘强光要是听到了肯定直呼冤枉，自己不尴尬，一点也不会尴尬，实在不行打个欠条的事，加上小明刚给的二十块大洋，游击队也只有三十二块大洋，光买红薯还能坚持些时日，但光吃红薯训练强度真的提升不上去啊！ 天还没完全亮，刘强光带着队伍出发了，游击队二十七个战士，加上小明和大哥二十九人，队伍比上次扩大了一倍，行军的时候看出了点规模。 新兵东张西望的有些兴奋，他们大多数是山东面村子的，很少深入深山，路过大尖山村的时候刚好是早饭时间，村子里非常安宁，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炊烟升起。 “刘队长，我和大哥先走一步，去乡上安排下伙食，这样大家赶到了可以直接吃了”。 刘强光点点头，示意老柴陪两人一起。 “老柴，进乡上的时候做好侦察，明白么”？ “队长放心吧！有风吹草动瞒不过我的眼睛”。 刘强光接过老柴的步枪，秦月明和大哥都带了双手枪，要背粮食，步枪扔在了家里，三人脱离了大部队快速前行，老柴想到了中午的伙食，比秦月明还要兴奋。 “小明，还去那个饭馆吃”？ “对，我们先去订上菜，柴大哥，想吃点啥，兄弟一夜暴富了，不用给兄弟省钱”。 老柴嘿嘿的笑了： “可惜了老邓，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看着我们要出发了羡慕坏了”。 秦月明脑补了老邓羡慕的画面，也笑的嘿嘿的，张烁阳看着两个活宝有些无奈。 很长时间没下雪了，气温越来越高，日照越来越暖，向阳坡的雪寥寥无几了，比之前那一趟好走的多。 刚九点多一点，三人眼前一亮，看到南王庄乡了，九点多了还有一些炊烟，要么就是懒得起床的，要么就是一天只吃两顿饭的，十点一顿，下午四五点钟一顿，一天省一顿，一个月下来能省很多粮食。 进了乡上，老柴先走，秦月明和大哥跟在几十米后，乡上的住户有些警觉，但不多，三个人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好滋味切面铺，伙计正在露天打面，见到秦月明自然是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大主顾，印象很深。 “掌柜的，来大老板了”。 掌柜的掀开帘子出来，见到秦月明自然是一脸笑容，不过看到只有三个人稍稍有些失望，没挂在脸上，依然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老板，吃点什么，小店刚杀的肥猪，还定了几十斤牛肉”。 “掌柜的，二十九个人，三桌子硬菜，什么硬上什么，不喝酒，大白馍去弄一百个，吃不完带走”。 见秦月明要掏钱，掌柜的赶忙笑着阻止。 “老主顾了，吃完再付”。 “那行，我们先去杂货店订点东西，你们抓紧做，半个小时开吃”。 “您放心，半个小时一准好”。 秦月明带着大哥和老柴来到了杂货店，杂货店掌柜早就看到了大主顾，见他们进了饭馆，站在门口拍打着身上的面粉等待，果然，来了。 “小哥，订点货？正月十五去了趟县城，刚搞回来一百多盒香烟，什么牌子的都有”。 秦月明大气的挥挥手： “全包了，白面，玉米面，红薯面，每样子准备七口袋”。 掌柜的满面笑容，哪家的土匪啊！真是豪横，关键人看着还和气，土匪中的文明匪。 “掌柜的，先别急着忙活，我说你记一下”。 秦月明指着货架子： “这个十包，这个二十斤，这个二十斤，这种点心全要了，腊肉香肠也全给打包，掌柜的，这几罐子调料也全给装上，这半袋红糖也全要了，咸鱼？称一下，全带走”。 秦月明说一样，老板点点头，不过说着说着感觉记不过来了，小心的让秦月明再点一遍，点到什么马上拿出来。 老柴看的一脸羡慕，有钱真好啊！看小明的样子，要是队伍再大点，恨不得把人家杂货店给搬回去。 第76章 心酸的老刘 掌柜的在统计货款，秦月明两兄弟被请到桌子上喝茶抽烟，老柴混了包烟，去隔壁饭馆等着了。 “掌柜的，这些我们都要背回去，别的好办，这些瓶瓶罐罐的你给处理一下，我在饭馆定了饭菜，吃完了再过来扛”。 “您放心吃，吃饱了保准给你们弄好”。 掌柜的回头看向了里屋。 “燕子，喊你娘一起出来帮忙”。 一个姑娘从帘子里面钻出来了，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秦月明，这个人上次她就偷偷的看过，爹说是土匪，她感觉不像，真有钱啊！谁家的大少爷？没听说啊！一个中年妇女跟着出来了，掌柜的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拉着闺女去后面找麻绳去了。 掌柜的算好账了，九十七块大洋，几乎是他小店的一半资产了，一年也见不到一个这样的大主顾啊！ 秦月明摘下腰里沉甸甸的布包，先花大洋，以后说不定还得逃难，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占地方，掌柜的纠结了一番，终于下了狠心让了两块大洋，这样的大主顾，还是得给点甜头的，他或许不在乎钱，但必须让他高兴了，下次还会来的。 “掌柜的，你先忙，面粉之外的东西照着五十斤左右捆五份，吃完饭我们再过来”。 “小哥放心吃，保证给你们收拾的妥妥的”。 刘强光带着大部队到了，二十多个背着长枪的战士进乡，引起了一些骚乱，不过很快就被饭馆的掌柜的摆平了。 菜还没上齐，听着后面的铲子都快抡冒烟了，每个桌子上摆上了一盆子牛肉炖萝卜和撕好的烧鸡了，冒着热气的大馒头也都摆上了。 “刘队长，趁热先吃吧！炒一个吃一个”！ 刘强光点点头，战士们早就忍不住了，喝了两碗子茶水了，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占肚子了。 掌柜的端着食盒过来了，三盘子菌子炒肉。 “掌柜的，猪肉，牛肉，烧鸡，算算还有多少，吃完我带些回去”。 掌柜的一脸笑容，连吃带拿，一顿的花费顶自己忙活半个月的，豪横啊！ “小明，买了多少？给我留五个名额，我们也得扛些红薯面回去”。 秦月明啃着大白馍，手里还拿着烧鸡的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刘队长，我是按照二十九个人买的东西，二十一袋子面粉，有你们十二袋子，这次去石门的缴获你也知道，没有你和于大哥的帮忙不会这么顺利，所以说不用推让，你是了解我们家的，我们吃肉你们吃红薯，我们吃肉吃的也不香”。 刘强光有些心酸，十二袋子面粉，加上家里的红薯，够战士吃一个月了，这？ “小明～”。 “刘队长，别说了，赶紧吃饭吧！我们有困难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是不是”？ 刘强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秦月明的好意，低着头啃着鸡脖子，嘎嘣嘎嘣的嚼着骨头，真香啊！ 一百个馒头，三桌子硬菜，竟然没剩下什么，鸡腿骨都咬开了，里面的骨髓被咂巴的干干净净，吃撑了，每个人都吃撑了，除了老柴这种脸皮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月明让大家先喝着茶，自己和掌柜的扒拉他这里的存肉，二十一袋子面粉加五份杂货，还有三个空位置，饭都吃了，一个也不能落下，回去全要扛大包。 五只烧鸡，二十多斤牛肉，一百多斤猪肉，分成了三份，每份同样是五十斤左右，连同三桌子饭菜，又花了四十多块大洋，大洋包几乎清空了，腰里轻快了很多。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乡子，两个掌柜的凑在了一起，周围还围过来了几个好奇宝宝。 “刘大哥，这群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看不透呢”？ “老钱，你不是说是土匪么”？ “走眼了，绝对不是土匪，谁家土匪有这样的纪律，我看倒像是正规军，还是非常正规的那种”。 “别扯了，正规军都跑到几百里以外了”。 “会不会是什么游击队？什么抗战护国军和八路军之类的”？ “说不准，不过听说八路军挺穷的，你就看从我这里买的烟就不像八路游击队”。 队伍马上要登山了，刘强光下令休息半个小时，都吃的太撑了，必须消化消化才能爬山。 “小明，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但回去我会打个欠条，就当借你们的，别说什么我和老于的帮助了，太牵强了，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铁的纪律，打个欠条也让我心里舒服些”。 “也行，等抗战胜利了，双倍还我”。 刘强光脸上露出了苦笑，抗战胜利，这四个字自己现在都不敢想，小鬼子明显人心不足蛇吞象，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的，听说南面已经开打了，大上海朝不保夕。 上次研究的简易爬犁已经不能用了，所有人只能硬扛，很累，只能走一段就休息一会。 “刘队长，我们一家暂时不会出山了，回去我给你些钱，你打欠条的时候一起写上，你们要是出山侦察或者行动的话回来带点蔬菜啥的，多买点面粉粮食也行，我们得提前做好鬼子封山的准备”。 刘强光苦笑着点头，知道秦月明还是想着他们，不然就这次买的粮食够他们家吃几个月了，还能怎么说呢，破罐子破摔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上。 下午四点，队伍回到了驻地，秦月明指挥着战士分割财产，给游击队分了十二袋子面粉，五十斤猪肉，十斤花生油和十斤盐粒子。 处理完货物，秦月明清点了一遍财产，还有三十二块大洋，全部送给了刘强光，以后买的面粉粮食自己不要，自己只需要些白菜萝卜。 忙活完了一切，师姐和妹妹已经在啃烧鸡了，都吃的满嘴流油。 秦月明把自己扔在床铺上，暂时不用为吃的发愁了，劳累的命，整天有操不完的心。 “小明，我看你买了不少的肉，天气暖和了，肉都得用盐巴麻一下，不然放不住多久的”。 “师姐，明天再弄吧！太累了”。 “你和大哥休息，我弄就行”。 啃完了烧鸡，说好了自己弄，张颖还是指挥着大哥分割猪肉牛肉，先用擀面杖把盐巴碾碎，涂抹在分割好的肉上，再挂在外面的太阳照不到的树上完事。 第77章 前仙乡的消息 生活重新归于了平淡，秦月明一家基本不出山谷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和训练，秦月明进步很快，出了正月，大哥再摔倒自己就有些难度了。 1938年3月6日，刚出正月五天，节气惊蛰，雪化的很快，背阴面的积雪几乎看不到了，地面早就化冻了，到处一片蓬松，湿漉漉的地方不要踩，一踩一脚泥巴。 刘强光带着老柴每天出山，回来总是一脸阴沉，老邓已经放下了拐杖，还不能强度训练，但可以端着枪练习枪法了。 大哥已经很难再摔倒小明了，进步是一方面，主要地上都是泥巴，摔一下还得劳累师姐洗衣服，师姐可以摔，大哥不能摔，不然大哥需要洗两个人的脏衣服。 秦月明感觉妹妹长高了一些，一个冬天的伙食不错，营养跟上了，这个年龄蹿一下个子比较正常，所有人都感觉小明也长高了一块，尤其是师姐，以往的俯视已经快变成平视了。 晚饭是咸鱼豆腐，豆腐是昨天刘强光带回来的，经常出山，没缺了秦月明一家的白菜萝卜，同时自己进了些红薯瓜干。 咸鱼味大，用油一煎，整个山谷里全都是咸鱼味，也亏的没有鬼子，不然闻着味就能找过来，辣椒爆锅，咸鱼和豆腐都煎的金黄，配上玉米饼子，秦月明一口气啃了六个，感觉还要两个才能饱。 现在烀饼子要烀两圈了，秦月明自己能吃将近一圈，功夫虽然长进了一些，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个饭桶，也多亏抢了宋子豪三姨太的钱财，不然一家四口可能很快就要饿肚子了。 “小明，吃饭呢”。 刘强光咳嗽了两声进来了，有女眷在，刘强光每次进来都会做个警示。 “刘队长，坐下一起吃”。 刘强光摇了摇头，坐在炉灶旁摸起了秦月明的烟火，偶尔来混一根还可以，成盒的馈赠他是绝对不收的，游击队艰苦，刘强光不反对队员抽烟，但平时不允许自己和手下问秦月明要烟抽，要抽打鬼子和伪军缴获去，不然都要忍着。 “小明，明天我要带着队伍出山，除了老邓，所有人都去，尽量别练枪了，得麻烦你们和老邓轮流警戒一下”。 秦月明啃完了第八个饼子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股子咸鱼味喷出来，赶紧侧了下脸。 “刘队长，有战斗任务么”？ “前仙乡来了一个班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又开始征粮了，征不到就抓人，你说这刚刚开春，青草还没发芽呢，老百姓养家糊口都难，哪有粮食交给鬼子啊”！ “所以你们要去伏击还是偷袭”？ “明天估计要征北紫沟村了，就是你们的村子，我们去封龙山埋伏下，有机会打个偷袭，只要鬼子和伪军不全去，我们是有机会的”。 秦月明和大哥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蠢蠢欲动。 师姐吃完饭了，直起身子扫视了两人，眼神中竟然带着些凌厉，秦月明赶紧低头，张烁阳也摸出了口袋的烟火。 “刘队长，你们小心点，打鬼子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要先保存住实力，发展壮大了才能和小鬼子血拼”。 “放心吧！几斤几两我们自己有数，你们也要小心戒备，现在雪都化了，鬼子或者伪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千万不能大意了”。 秦月明点点头，看着疲惫的刘强光有些心酸，游击队也不容易啊！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这些脍炙人口的歌谣也只是苦中作乐的宣传罢了，敌人没有那么好打，也没有那么傻，想反还非常残忍。 刘强光走了，今晚要回去早睡，师姐站起来一人一个脑瓜崩，自从报了仇，师姐开朗了很多，和自己的亲哥哥都分不清大小王了，不过也可能两人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大哥也是标准的宠妹狂魔。 “哥，小明，只要驻地没有危险，你们暂时还是少掺和些打鬼子的事，小明的功夫还要进步，大哥你那枪法自己好意思么，好好练，练出彩了想怎么打怎么打”。 两人只能苦笑着答应。 游击队清早就出山了，秦月明本来早起练功的，见老邓背着枪要去接岗，递了颗烟把老邓推回去，自己带齐了步枪和盒子炮去谷外接岗了。 眼瞅着刘强光带着队伍走远了，秦月明心里有些担忧，仗总是要打的，不止游击队要打，自己也要打，谁都明白打仗就要死人，但不能全躲起来，再说也没地方躲，除非穿过鬼子的占领区去大西北或者青藏高原。 岗哨是个干草窝子，位置很好，一抬头就能看全下面的情况，青草还没发芽，放眼望去一片枯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警戒的时间是无聊的，秦月明抽了两根烟了，从躺着到趴着，最后无聊到握着步枪练习瞄准了。 有情况，秦月明心里一惊，这时候来了鬼子和伪军可是个大麻烦，还好，只是一家逃难的，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从山坡下路过，男人挑着个担子，女人背着个大包袱，两个孩子也就是十岁出头，一人也背着个小包袱。 秦月明很想喊一声，让他们来驻地居住，不过自己本来就是被游击队收留的外来户，自作主张很不合适，只能看着一家四口消失在西侧的拐角，看方向应该是大尖山村那里或者是南王庄乡，那里也不安全啊！过不了多久鬼子就会进山的，或许现在已经进山了。 太阳三尺高了，这个时候刘队长已经埋伏起来了吧！估计鬼子也快到了，大哥来了，同样背着三八步枪，腰里鼓鼓的，不是手雷就是盒子炮。 “小明，回去吃饭吧！吃了中午饭再来接我就行”。 秦月明站起身子，把草窝子让给了大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到岗哨也不容易啊！太无聊了。 回到山洞，老远就听到老邓的夸奖声，好像是油饼真香。 “师姐，做的什么饭”？ 张颖放下碗，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油饼和一碗玉米糊糊。 “快吃吧！糊糊凉的差不多了”。 第78章 救治伤员 秦月明摸起了油饼，太小了，比老邓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好在垛的足够高，看样子自己去接岗的时候师姐刘就起了，这一摞油饼足够她忙活一早上了。 “小明，站岗放哨的活累不累”？ “累倒是不累，太无聊了，练了一早上瞄准。 说话间老邓一张油饼下肚了，不知道吃了几张了，应该是没吃饱，好像不好意思再吃了，秦月明拿起一张硬塞给他。 “哎呀饱了，吃饱了”。 想放回去又不舍得，手扎煞了半天终于还是靠近了嘴边。 “张姑娘这油饼烙的真香，吃饱了还想吃一张”。 老邓啃着油饼喝着玉米糊糊也没忘了夸奖。 “小明，我也不喜欢站岗，我们天暖和是两个小时换岗，天冷的时候是一个小时换岗，我以前因为借烟，欠了别人七八个小时了”。 秦月明有些无语，这玩意也能借啊！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刘队长不反对”？ “不反对，但只能白天还，晚上还怕时间长了有人打盹，老柴这个烟筒借的更多，已经借了十二个小时了”。 老邓啃完了油饼，任由秦月明怎么推让就说饱了，从秦月明这里混了根烟去了灶台旁和秦月明吹牛皮。 “等十点了我去接你大哥，十二点吃完饭你再去，晚一点没事，把我的饭也做了”。 秦月明啃着油饼点点头，第五张了啊，为啥肚子还没有感觉呢？ 老邓终于去接岗了，秦月明终归还是不放心，腿脚还没好利索，真要是来了危险只能鸣枪示警。 “师姐，我去陪着郑大哥，有危险也好跑回来报信”。 秦月明赶到的时候，大哥还在和老邓推让，看样子大哥也觉得让老邓警戒不太合适。 “大哥，回吧，我陪着邓大哥说说话”。 两个人有些挤，老邓趴在干草窝子里，目光一直注视着东方，脸上带着些担忧。 “邓大哥，看啥啊？不放心刘队长他们”？ “放心不下啊！以往这种伏击，队伍里都会出现伤亡，不过这次好在弹药还算充足，就是不知道机会怎么样，小明，要是鬼子和伪军全体出动，我们得做好迎接伤员的准备了”。 太阳暖熏熏的，趴时间长了有些犯困，两人都喜欢闲扯，秦月明的情况老邓知道，老邓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和老柴都是盂县人士，被乡里的恶霸欺负狠了，无牵无挂的杀了恶霸上山了，救了被鬼子追杀的刘强光和卢本伟，跟着刘强光成立了牛山寨支队，算是牛山寨游击队的元老级别了。 “小明，邓大哥，回去吃饭吧”！ 不知不觉聊到中午了，秦月明刚要起身，被老邓一把拉倒了。 “别动，有情况”。 老邓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张烁阳。 “隐蔽”！ 秦月明已经看向东面的山口了，自己的队伍，有些不妙啊！率先露头的是三个担架小队。 “大哥，我们去迎接一下，邓大哥，你留在这里警戒”。 张烁阳爬起来，也看到了担架队伍，顾不得满身的泥土了。 “小明，你自己去，我回去喊小颖准备”。 秦月明向着队伍狂奔，心里砰砰直跳，有牺牲么？还是全都是伤员。 “卢老师”。 “小明，别过来了，回去通知张家兄妹，三个伤员”。 秦月明仓惶的数了下人头，站着的二十七，躺着的三个，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 “卢老师，大哥回去准备了，我来抬吧”！ 卢本忠两只手都握着担架，呼呼的喘着粗气摇摇头。 “不换人了，马上就到了”。 秦月明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三个伤员都脸色苍白，队伍还有几个挂彩的，不过都背了些长枪和鬼子伪军的军服啥的，应该是打了胜仗。 刘强光和老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断的向后张望。 “小明，驻地没事吧”？ “没事，刘队长，伤员严重么”？ 刘强光满脸苦涩： “这次比较严重，走，回去再说”。 回到警戒的位置，队伍全都进去了，老邓还在警戒位上，秦月明对着邓大哥说道： “邓大哥，我来吧！有什么危险也好跑回去传信”。 刘强光拍了拍小明的肩膀。 “你们两个都留下吧！有事小明跑回去传信，敌人损失很大，应该不会追过来，但不能放松警惕”。 刘强光交代完了急匆匆的走了，老柴似乎有话要说，见刘强光走远了，同样担心伤员，说了句小心点也小跑着进了山谷。 等待的时间是焦躁的，秦月明和老邓同样心绪不宁，能走回来的问题不大，那三个抬着的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张家兄妹已经忙碌开了，小影儿终于第一次发挥了些作用，跟在张家兄妹后面根据交待配药，一个老兵肚子中弹，子弹穿透过去了，非常危险，另一个老兵大腿中弹，还好没伤到动脉，最后一个是新兵，小腿中弹，子弹还卡在小腿骨上。 “影儿，槐花散配两份，记得配方吧”？ “大哥，记得，槐花，侧柏叶，荆芥穗，枳壳，三钱两钱一钱和五钱”。 山洞里紧张忙碌，轻伤员暂时顾不得了，感觉人都在挡光，刘强光把大多数人赶出去了山洞。 小影儿小手飞快，一个小铜匙子上下翻飞，每量完一种药材都会用干净纱布擦干净。 “大哥，好了”。 张烁阳接过药包，在肚子受伤的老兵伤口处各撒了一包，里里外外都用酒精消过毒了，可以包扎了。 炉子的柴禾烧起来了，山洞的温度上来了，张烁阳在妹妹的帮助下包好了伤员的伤口，额头上挂了些汗水了。 “刘队长，只能到这一步了，不知道伤了哪里，暂时先不能口服药物”。 刘强光点点头，心里无限感激，孬好不说，起码得到了救治了，以前这种情况全靠伤员自己扛。 张颖已经处理完了大腿受伤的伤员了，主要是内外消毒，很疼，但伤员一直咬着木柴忍着。 “小影，艾蓟止血散，配好了喊我”。 秦月影配着药嘴里报了一遍配方，张家兄妹开始处理小腿中弹的了。 解开捆绑的布条，子弹是从后面打进去的，小腿肚上一个糜烂的窟窿，腿骨显然是断了，是个刚来没多久的半大孩子民兵，脸色苍白，表情非常痛苦。 张颖心疼的摸了摸战士的额头，看上去比小明还小。 第79章 消炎药 张烁阳研究了下伤口，创伤面太大了，子弹还在里面，必须深度清理伤口。 “刘队长，抓着他，千万别乱动”。 刘强光和老柴几个人扶住了战士。 “小豆子，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小战士微微点了点头，咬住了卢本忠递过来的木柴。 很疼，张烁阳处理伤口的时候，小战士大汗淋漓了，受伤的腿忍不住的弯曲，几个人急忙压住了。 当啷！ 子弹头用镊子夹出来了，小影儿配好了刚才那个战士的草药，张颖去给大腿受伤的战士上药包扎了。 “影儿，还得配一份，这个哥哥也要用”。 等处理完了小战士的伤口，小战士已经昏迷过去了，腿上的黑血放干了，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消毒，上药，包扎，等给小战士盖好被子，小战士悠悠转醒了。 “队长，好了么”？ “好了，好好休息，困了就睡”。 小战士对着张家兄妹说了声谢谢，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刘队长，让轻伤的都过来吧！我们给处理一下”。 轻伤员八个，不过都只能算是轻微伤，擦破皮的，磕破了膝盖的，三个人一起处理，小影儿已经有模有样了，消毒，用纱布包扎一下就好，上次缴获的纱布用完了，只能用洗干净消完毒的纱布。 秦月明和老邓认真警戒着，心里都充满了担忧，来人了，张小四和卢本忠。顾不得一瘸一拐的老邓，秦月明向着山谷飞奔。 这边的轻伤都处理完了，腹部受伤的伤员发烧了，还说着胡话，山洞里非常压抑，都明白这个战士危险了。 “大哥，没用药么”？ “腹部被子弹打穿了，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只能外敷，不敢灌药”。 秦月明突然想起来上次缴获的医疗包裹，这个战士明显是发炎了，不消炎危险很大。 “刘队长，上次缴获的药物用还有么？就是打小鬼子缴获的那个医务包裹里面的药物”。 “还在，就用了绷带和酒精，老柴，去拿过来”。 老柴去了隔壁，刘强光看着小明解释： “药品盒子上都是日文，没有懂得，不敢随便用”。 秦月明点点头，他也不懂，不过看岛国动画片和爱情片多多少少接触了些日文，说不定能看出点东西来。 老柴拿来了包裹，把药品和针具摆在石桌上，心急但无从下手。 秦月明翻腾着药品，有温度计，还有三个同样的盒子，盒子上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消炎剤，这不就是妥妥的消炎药么？ “刘队长，这个就是消炎药，有会打针的么”？ “小明，你确定”？ “这两个字认识吧？消炎，后面应该是个剂子，消炎剂，鬼子应该是这样叫的”。 刘强光恍然大悟，是啊！消炎自己认识，就是看不明白后面的字不敢确认，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不过没有会打针的啊！ 张烁阳和张颖看着刘队长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见过打针的，但真的没学过。 “我试试吧”！ 秦月明有些把握，打胳膊不敢打，打屁股上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现在不敢拖，不然这个战士非常危险。 张颖有些心慌： “小明，开不得玩笑”。 “师姐，我小时候去石门打过针，记得是打在哪里的，那次特别疼，印象非常深刻，应该出不了问题”。 行不行还得刘强光说了算，看着梦呓的战士，试了试战士的额头，感觉温度又升高了。 “小明，拜托了”。 秦月明先晃了晃温度计，给战士夹在腋下，用开水烫了针管子和针头，用小石头划拉了几下玻璃瓶，手指一弹，啪的一声，玻璃瓶顶端飞走了，靠谱，刘强光暗叫一声，心里充满了期待，另外几个人眼里也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张家兄妹，他们是了解小明的，这真的看一次就能学会么？自己也打过几次针啊！为啥自己不会？ 秦月明抽干净瓶子里的药水，学着乡下的老大夫竖起来排干净空气。 “扶一下，露出腰来”。 刘强光和老柴扶住伤员，给他稍微侧了一下，裤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了半边腰臀。 秦月明扯了点棉花蘸了点酒精，准备擦拭了有些顾虑，打哪里呢？反正不是屁股，应该是屁股上面侧面，只能猜测着来了，为了救命，不能考虑太多。 擦了擦战士的腰臀部位，一针扎上，看的几人一个激灵，轻轻的推干净药品，堵上棉花，示意刘队长按着，秦月明又重新烫了一遍针管子和针头。 “小明，靠谱么”？ “师姐，药九成九没有问题，针只要插不到神经和血管也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等等看吧！看能不能控制高烧”。 秦月明其实也是故作镇静，别的不懂，但伤员受伤如果压制不住发炎，那基本算是玩完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效果好的话另外两个伤员也要打。 抽出战士腋下的温度计，四十度零二，很危险了，如果不能退烧，战士撑不住多久的。 秦月明为了缓解紧张，出了山洞点上了烟，张烁阳和老柴也跟着出来了，回来后一直没说话的老邓也跟着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小明也是旱鸭子下水，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战士的危险，有时候能敢于试探也是种勇气。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感觉手有些发抖，事关人命啊！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 “柴大哥，这是遇上了多少鬼子啊”？ 老柴一脸苦笑： “六个鬼子，十六个伪军，前仙乡兵力的一半，另一半去了南面的大寺峪，不然～”。 超过接近一半的兵力打上这个样子，老柴心里有些郁闷，小鬼子枪法太准了，就这样还跑了三个鬼子和七八个伪军，也幸亏鬼子伪军分开了，要不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 抽完烟进去，战士还没有退烧，山洞里气氛压抑，刘强光几人已经见惯了生死了，每次遇上这样的情况还是难免心痛。 快一个小时了，小腿中弹的小战士也开始发烧了，苍白的脸上有些病态的红润，不是好事啊！外敷内用了草药，还是没什么用么？ “小明，你快过来试试”。 第80章 小明大夫 刘强光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他总感觉战士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秦月明赶紧伸出手试了试，还烧，但是烫感轻了一些。 “我量下体温看看”。 秦月明甩了甩温度计，又给战士塞上了，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期待，每个人都摸了摸战士的额头，小影儿也没落下。 时间差不多了，秦月明拿着温度计到山洞门口观察。 “多少”？ 刘强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四十度零二，现在三十九度四，退了一些，等等看，继续退的话给他们也打上”。 刘强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明，别等了，一定有用”。 秦月明点点头，继续刚才的操作，老柴很有眼色的给碗里倒上开水，一回生，两回熟，秦月明给两个腿上中弹的战士也打上了一针，看着一群人崇拜的眼神有点得意，感觉现在自己可以叫秦大夫了。 小战士的体温是三十八度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来，要是也能退烧，足以证明小明和那个消炎剂可靠了。 腹部受伤的战士还在持续退烧，不过退到三十八度的时候又有些反复，好在一直没超过三十九度。 一个小时后，小战士也退烧了，最高烧到了三十九度二，不过很快退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小明，要不要再打一针”？ 秦月明别的不懂，但知道打针不能太频繁。 “刘队长，多长时间了”？ “快三个小时了”？ 秦月明低头不语，三个小时，自己前世打针好像一天最多打两针的，早上一针晚上一针，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自己真的很怕打针，有几次大夫来了，躲在柴禾垛里都被家人搜了出来。 “刘大哥，等等吧！超过四十度再打，不然再扛两三个小时”。 现在秦月明的话就是天，不，应该叫秦大夫了，或者叫小明大夫。 老柴和老邓挨着摸了摸秦月明的脑袋，还使劲的揉了揉，好话说不出口，但心里是真的感激。 游击队已经做饭了，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张颖想回去做饭被刘强光拦住了，医生上门，哪有空着肚子走的道理，一家子四个医生，中医出类拔萃，西医打针也会，未来的中西医世家啊！ 大白菜烀罐头，罐头是今天缴获的，一锅菜加了两盒罐头，老柴全部挑出来分给了一家四口的碗里，秦月明吃完了才发现情况，这～。 吃完饭天黑了，秦月明又给两人量了下体温，腹部受伤的战士三十八度六，小战士三十八度一。 “刘队长，保险起见，三个人都打一针，另外伤口该换药的换药，该口服的还得口服，双管齐下，可能好的快一点”。 “小明，都听你的，你说咋弄就咋弄”。 刘强光完全把小明当做了主心骨，要不是小明，两个发烧的战士都很危险，尤其是腹部受伤的，发高烧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没戏了，说的残酷一点，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 秦月明给三个伤员都打了一针，另外两大一小三个大夫给伤员又消毒换了一遍药粉，口服的也都给灌下去了。 担心伤员的伤势，所有人都没什么睡意，每隔一段时间就量一遍体温。 怕打扰伤员休息，山洞里静悄悄的，每次秦月明看完体温表大家眼里都充满了期待。 凌晨两点了，都退烧了，秦月明回去提溜回来了六包红糖。 “柴大哥，给他们两个冲点红糖水喝吧”！ 柴荣威指了指床铺上腹部受伤的伤员。 “老胡呢，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秦月明也不敢说啊！腹部被子弹穿透了，谁知道肠子啥的有没有受伤。不过要是伤到器官，方便的时候应该会有异常。 张烁突然开口了： “不敢冒险，等着他方便的时候看看吧！没有血迹应该就是没伤到脏器，可以试着喝几口看看，不过千万不能多喝”。 留下张烁阳继续看护，秦月明三个回去休息了，明早还要给老胡打针，另外两个出现高烧的话也得打，好在消炎剂有三盒子，暂时够用的。 刘强光拿着消炎剂的盒子传达了每个战士，都认清楚了，这东西比金戒指大洋贵重，有机会缴获了一定保存好了。 天刚刚亮，大哥跑回来了。 “小明，小明快起来，老胡又发烧了”。 秦月明本来就没睡踏实，闻言猛然起身穿起了衣服。 “大哥，多少度了”？ “快四十了，说胡话了，尿过，看着正常，喝了几口糖水”。 果然，没那么简单，秦月明赶到伤员山洞，刘强光几人像是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看着秦月明眼睛里带着希翼。 “柴大哥，开水”。 秦月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针了，自己别的也不懂。 打上一针，所有人松了口气。 “刘队长，他们两个怎么样”？ 刘强光脸上带着深深地疲惫。 “他们没事，小明，老胡他～”？ 秦月明表示自己也不懂啊！我就会打个消炎针而已。 “什么时候烧的？刚喝完红糖水”？ “那到不是，三点喂的红糖水，六点半烧的”。 “等等看吧！等退了烧喊醒他，问问胡大哥什么感受，肚子不难受的话就得让师哥喂药了，他这种情况光靠几针消炎针是不够的，还得靠中药和他自己，我估计应该没伤到肠子啥的，不然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熬到了早上八点，老胡终于又退烧了，刘强光趴在一边轻轻的呼唤。 “老胡，醒醒”。 “胡立阳，醒醒”。 过了片刻，老胡幽幽转醒了，口干舌燥，嗓子有些沙哑。 “队长～我还没死么”？ “别胡说八道，小明大夫给你打了针，死不了，说说你现在的感觉，肚子怎么样”？ “疼，快扶我起来，我方便一下”。 “起来个屁，老柴，拿破瓢。” 秦月明和大哥出了山洞，点上了烟蹲在外面晒初升的太阳。 “大哥，胡大哥的情况还得用药，上午多喝点红糖水看看，没什么大问题下午就给服药吧！消炎剂只管消炎，止血和伤口愈合还得你和师姐想办法”。 老柴端着破瓢出来了，给秦月明两人看了一眼，比较黄，但没有红。 第81章 救命之恩 师姐带着小影儿过来了，关心了一番要回去做饭，刘强光赶忙阻止。 “别回去麻烦了，老卢做好饭了，在这里简单的吃一点吧”！ 老柴喂了老胡红糖水，老胡感觉全身发干，贪婪的喝了半碗还不想停，小明紧急喝止了，还要继续观察，作为峡谷内唯一能打针的赤脚大夫，小明的话就像圣旨。 另外两个伤员可以吃早饭了，饿了三顿了，大口大口的喝着玉米面糊糊，小明大夫说过，吃的越多，什么抗力越强。 老胡一上午没有反复，十点多又方便了一下，喝了小半碗红糖水脸上有点血色了，看着秦月明眼睛里全是感激。 “大哥，喂药吧”！ 张颖和小影儿早就配好了药粉粉，秦月明感觉和感冒冲剂差不多，术业有专攻，秦月明虽然靠着打针混了个小明大夫的名头，但对于中草药不敢做任何评论。 喂完了药，所有人又紧张起来了，大哥神色肃然，生怕突然有什么情况，有些坐立不安，不到一个小时，进进出出抽了三次烟了。 还好，两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异常，老胡又睡了，这次比较安稳。 刘强光让老柴留下看护，招呼着几人出了山洞。 “张家兄妹，秦家兄妹，现在看老胡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另外两人也没什么大碍，感谢的话没法再说了，这次承了你家的大恩了，又三个救命之恩，”。 秦月明三人急忙摇头摆手，小影儿倒是一脸骄傲，虽然帮的忙不多，但用心了，自己虽然小，但也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孩子了，还有，哥哥竟然会打针，这个无论如何也要学的。 “刘队长，你我同气连枝，我们没有勇气去打鬼子，一点救助的事没必要挂在心上的，胡大哥看着平静了，实际上并不代表着脱离危险，毕竟肚子都被打穿了，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只是表象，还需要认真观察”。 “小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任何问题我再去喊”。 随着游击队遭受重创，山谷里又恢复了宁静，秦月明一家四口每天早上还要练功夫，游击队不再开枪了，这次消耗大于缴获，子弹要省着点用，都说神枪手是子弹培出来的，秦月明却不能无休止的开枪练习，子弹消耗的太快了，就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总库存消耗了超过一半了。 几个伤员都脱离了生命危险，老胡的命很硬，也可能是真的没伤到脏器，已经可以喝红糖玉米糊糊了，偶尔还想吃块肥肉，另外两个战士已经可以狼吞虎咽了，要不是腿上恐怖的疤痕，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周前奄奄一息的伤员。 刘强光带着老柴出去做了两次侦察，前仙乡一直出事，鬼子加派了驻军，现在是半个小队和一个伪军排，还带了两挺轻机枪和两门迫击炮，还是占据着汉奸土豪的大院，防守的密不透风，另外每次外出最多分兵两处，再想着伏击有些难度了，轻机枪和迫击炮太可怕了。 3月15日清晨，离上次偷袭过了七八天了，背阴处的积雪已经消融了，春雷炸响，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秦月明把自家的牛肉割了一斤多，包了一锅大包子，剩下的都送给了游击队，让刘强光煮烂了给伤员扮面糊糊吃，增强伤员的体质，刘强光含着热泪收下了，一本烂账，越欠越多了。 牛肉包子本来要蒸的，忘了家里没有箅子了，游击队也没有，只能无奈的把圆圆的包子拉长一些，烀在锅上烙贴包。 山洞里有些潮湿，炉膛的火焰一早上没有停，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小影儿在帘子后面练习打针，就一套针管，不可能给她练手，只能用从鬼子那里缴获的钢笔比划，里面的张颖看样子被摸的痒痒，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哥出了门抽烟去了，秦月明只能当自己听不到，默默的做着以后的打算，小影儿学学医术很不错，别的不说，到哪里都能走口饭吃，关键是她也很喜欢很用心，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师姐教的功夫。 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自己不可能一直窝在山沟里，即使窝在山沟里也不安全，万一哪天那啥了也难说。 师姐已经反过来给小影儿打针了，小影儿像是真的害怕，有挣扎的动静，但应该是被师姐摁住了，可能是被轻轻的扎了一下，嘴里发出了惨嚎。 “师姐，别闹了，出来准备吃牛肉包子了”。 帘子掀开了，师姐笑吟吟的，小影儿可怜兮兮的。 “师姐，你老是用棉花擦擦擦，就是不打，太吓人了，你太坏了”。 张颖笑的乐不可支。 “你不是也擦擦擦不扎么？我就不害怕啊！我告诉你啊！我可以害怕，你不可以，要不你做不了小明那样的大夫”。 小影儿眼神中带了些纠结，突然转身钻进了帘子。 “小颖姐姐，你再扎一次，我保证不害怕了”。 秦月明一拍脑袋，这是走火入魔了啊！打针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上次出手说句难听的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赌的成分更大一些，毕竟时间不等人，不打老胡有九成九的几率会挂。 “大哥，进来吃包子了”。 张烁阳叼着烟进来了，香味早就传出去了，他也非常期待。 秦月明尝了一个，熟了，一个个的铲出来，贴包下面呈现了焦黄色，看着十分诱人，小影儿像是克服了心里的难关，掀开帘子走路都带风。 “别碰，洗手去”。 小影儿吐了下舌头，乖乖的洗手了，师姐看了眼上桌的热包子，也紧跟着出去洗手了。 牛肉白菜的大贴包，加了些香葱和姜汁，一家人吃的热火朝天，什么菜都不用搭配，光吃包子就很过瘾。 吃饱了，吃撑了，张颖有些可惜送出去的牛肉，真香啊！不过想到是给伤员吃又平衡了，那个叫小豆子的小战士，真的很可怜。 “大哥，要不要出去转转”？ 张烁阳突然转头，不明白小明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去哪里转”？ “就是围着驻地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张颖翻了个白眼，刚消停了几天啊就不老实了，还真是野心惯了。 第82章 徐田志 张颖一眼就看透了小明的目的。 “小明，是不是看着猪肉不多了又想去打猎了”？ “师姐，雪都化了，去哪里找猎物啊！我想和大哥去熟悉下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危机也知道往哪里跑”。 “去吧去吧，我不管你们，要和刘队长打个招呼，知道么？出去的话带几个包子，中午回不来别饿着”。 秦月明喝饱了水，包了四个牛肉包子，背上游击队给的水壶，依然是一杆三八式和两把盒子炮，腰里还别了刺刀，大哥似乎也压抑太久了，默默的整理着武器。 刘强光正在啃红薯，似乎秦月明每次见到他都是在啃红薯，做个队长不容易啊！看见秦月明两人全副武装有些惊讶。 “刘队长，我和大哥出去转悠转悠，再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 刘强光也是一目了然，没有拆穿小明的小聪明。 “去吧！注意安全，山里不怎么太平”。 老邓当值，听见动静看见两人同样惊讶。 “小明，打野猪去？好久没吃小猪盖被了”。 “邓大哥，怎么开始轮值了啊！腿都好了么”？ 邓大山自信的拍了拍受伤的腿，显然没控制住力道，拍的自己歪牙咧嘴的。 “好了，能走能跳了，还能小跑，好好打啊！真的馋肉了”。 离开山谷，两人朝着东侧转悠，打算围着驻地好好的转一圈看看，细雨停了，到处湿漉漉的，只能捡着草地走。 “大哥，现在要是再遇上野猪，凭我们的枪法应该没危险了吧”！ “小明，别太天真了，野猪没那么多，不然山里全是猎人了”。 初春雪融，应该是猎物出门的季节，可惜两人转到了山谷后面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仔细查看了后面山谷的地形，真要是被鬼子堵住前面，滑下来最好是往松林里跑，上次和鬼子探测队遭遇的松林很大，并且都是老松树，进去躲避非常合适。 “走吧！再去西面转悠转悠，走远点，起码得打点东西回去，空着手太尴尬了”。 两人分开两边，端着枪继续搜索，山地湿滑，不得不小心翼翼，鸟叫声似乎多了，不过依然没看到什么猎物。 “大哥，饿不饿，吃饭吧”！ “走，去那边，站的高看的远，边吃边观察”。 两人也不知道转悠到哪里了，秦月明牢记着方向，现在应该在驻地的西北方向，等下午往东南方向走准没错。 一人两个包子，确实走饿了，没什么感觉包子进肚了，灌了一气凉水，两人坐在石头上抽烟。 “小明，那是什么”？ “着火了？走，过去看看”。 两人快速的向烟柱方向移动，顾不得脚下的湿滑了，这样潮湿的天气着火一定有情况，爬上了一处高坡，两人看傻了眼，村子，应该是大尖山村，自己是在大尖山村东北的高地上。 隔着二三里地，两人明显的感到村子的异常，不止一处着火，最起码有五六家的房子被点燃了，秦月明和大哥相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慌乱和愤慨。 鬼子，一定是小鬼子进村了。 “大哥，怎么办，下去么”？ “小明，别冲动，你知道村子里有多少鬼子么？万一有几十个上百个，你下去能做什么”？ 秦月明想回去喊人，不过一来一回四五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小明，看那边”！ 砰！砰砰砰！ 秦月明目光一凝，来人了，不对，好像是有人被鬼子追赶，还有八九百米，看不清，但真的是一个人跑，四五个人追，追击的四五个人清一色的屎黄色，应该是鬼子了。 “大哥，怎么办”？ 张烁阳有些心累，你不是个小聪明么？干嘛什么事都问我，我知道怎么办啊！找机会打就是了。 秦月明只是下意识的询问大哥，看清楚了，四个鬼子，追一个年龄应该不大的小青年。 “大哥，去那里，上来我们就打”。 两人快速向南转了几十米，躲开了下面的视线飞快的向下转进，秦月明看中的是一处乱石堆，夹杂在密密麻麻的松林内，非常隐蔽。 两人下了乱石堆，躲在石头后面向下张望，看清楚了，前面是个小年轻，手里提着猎枪飞奔，不过腿上像是有些异样，总是提不起速度。 后面的鬼子一边追一边开枪，像是猫抓老鼠，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秦月明判断的不错，小年轻，卧槽，熟人啊！这不是上次遇到那猎人祖孙的孙子么？好像叫什么，对了，徐田志。 徐田志就是奔着他们的方向跑的，就这里平缓一些，还有林子能挡住后面的子弹，可惜自己手里是猎枪，打一枪还得安装火药，太麻烦了，要不还真不怕后面的鬼子。 快进了乱石堆了，徐田志看到了希望，只希望凭着对林子的熟悉甩开鬼子，自己还不能死，还得给爷爷报仇，天杀的小鬼子，自己大腿被鞭子抽了一下，裤子都抽破了，溢血了，火辣辣的疼。 徐田志在嗖嗖的子弹中进了乱石堆，鬼子似乎玩够了，这次打的认真，好在徐田志亡命的跑，一枪也没打中，见猎物进了乱石堆和树林，几个鬼子怒了，必须马上跟上去干掉，不然小队长要处罚自己的，因为这小子一枪伤了两个士兵。 徐田志没看到秦月明和张烁阳，不过跑着跑着突然看到了擦滑的脚印，心里一惊，有人？ 砰！砰！ 徐田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躲藏的两人了。 砰！砰！ 帮自己的？什么人？ 砰！砰！ 鬼子好像中枪了，徐田志不跑了，那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顾不得想了，赶紧装填火药和砂子，之所以没扔掉猎枪，就是想着有机会反击，机会来了，不能傻站着。 砰！砰！ 对了，想起来了，是那个叫秦月明的很有钱的小孩，曾经买了自己和爷爷打的狍子。 砰！砰！ 又是两枪，下面没了动静，徐田志装好了弹药，拿着枪往下狂奔，小鬼子，爷爷来了，看爷爷一枪两个，咦？人呢？ 秦月明和大哥打完了枪里的五发子弹，十发子弹才灭掉四个鬼子，这还是一轮偷袭打死了两个，也亏的小鬼子追击的时候一直在开枪，枪里只剩下一两发子弹了。 第83章 不当兵 徐田志下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打扫战场，村子里没什么动静，没人关注四个士兵追一个拿猎枪的孩子，明显是为了戏弄而已。 徐田志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土匪”，几分钟的时间，鬼子只剩下了里面的绒衣。 “徐田志是吧，别呆着啊！过来帮忙拿东西”。 “秦月明，你是秦月明对么？谢谢你们救了我”。 “村子里什么情况”？ 徐田志眼睛通红通红的，看着有些可怕。 “都死了，我爷爷也被打死了”。 秦月明脑子嗡的一声，天杀的小鬼子，柴大哥说过，村子里有三百多户，怎么也有上千口子吧！ “全杀了？村子里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的，鬼子去了多少人”？ 徐田志被秦月明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 “不是，大多数庄户都跑了，鬼子在南王庄乡作恶多端，消息传过来，乡亲们昨晚都进大山了，只有三五户没跑，我家就是，鬼子来了，见人就杀，鬼子要抓我走，爷爷拦了一下就被他们打死了，我挣脱开鬼子，跑到屋里用猎枪打伤了两个鬼子，借机翻墙跑出来的”。 秦月明莫名的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徐田志那血红的眼睛又觉得不应该。 “鬼子来了多少人？少的话我们现在就下去打”？ “没数，好几十，爷爷让我跑，让我活着，他说我死了他死不瞑目”。 秦月明秒怂了，好几十，打不了，谁知道这小家伙说的是二三十还是七八十啊！ “走吧！先回去，找游击队”。 三个人多带了四支步枪，四身衣服，子弹手雷也缴获了一些，快速向驻地赶路。 “小志，想加入游击队么？共产党八路军的游击队”。 “我不当兵，我和爷爷被当兵的抢过猎物，不但不给钱，还打了我和爷爷”。 秦月明有些头大，不当兵自己领回去怎么处理？ “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们买过你家的狍子，那群人你还记得么？是那里面的人抢的么”？ 秦月明不相信刘强光的人会抢人家的猎物，不然不会穷的一天三个红薯。 “不是他们，一年前的事了，去年快过年了，我和爷爷打了两只斑羚，一个大官带着群狗腿子～”。 “好了，别说了”。 徐田志一脸委屈，你问的好不好。 “去年那肯定是国民党的部队，我说的这个不一样”。 “我不当兵，爷爷不让我当兵，他说我凭着打猎就能养活自己”。 秦月明有些心累，但无论如何也没理由把这小子扔下，算了，带回去再说吧！ “你说鬼子在南王庄乡那里作恶多端是怎么回事”？ 秦月明想起饭馆的掌柜和杂货铺的掌柜有些担心，又想起来站在门框上怒视自己的兄弟两，还有用好奇和探索的目光看自己的杂货店掌柜的闺女，有些揪心啊！ “昨天晚上听说那边打起来了，大部分乡亲都跑进官兵恼那一片的深山了，鬼子吃了亏，报复的很凶，烧了很多房子”。 秦月明脑补着画面，可能小规模的鬼子进乡扫荡，被那些猎户干死了，然后怕鬼子大部队报复，乡亲们都逃了，留下了一些枪法好的猎人，打不过也放弃了家园逃走了，秦月明突然感觉自己像个鸵鸟，只捡着最好的形势去想。 两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个人还带着缴获，徐田志大腿上还有点伤，竟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老邓和张小四一起值守的，都盼望着秦月明能打头野猪回来，他们好跟着混顿猪下货，远远的看到小明了，野猪没见，带回来了个人，还顶着土黄色的衣服啥的，有情况，张小四飞快的往回跑，老邓继续警戒观察。 还没到警戒哨的位置，刘强光带着武器跑出来了。 “小明，怎么回事？遇到鬼子了”。 “刘队长，南王庄乡和大尖山村都出事了，打了四个鬼子，救了一个小兄弟，刘队长，还认得他吧”？ 刘强光已经认出来了，印象很深，祖孙俩，这个叫徐田志。 “老柴，集合队伍，带齐弹药”。 一行人往回走，刘强光和徐田志询问着情况，问着问着把徐田志给问哭了。 “刘队长，我说吧！南王庄乡和大尖山都去了鬼子，乡亲们大多数进了深山，有一些不愿意躲的估计都被鬼子害了，小志的爷爷也被～，小志说有几十个鬼子，估计乱七八糟的他也没个详数”。 虽然鬼子该做的都做了，刘强光还是决定带队前往查看。 “老邓，这里你暂时负责，我和老柴带二十个人去看一眼，做好警戒，有情况从后面撤离，明白么”？ “队长放心去吧！打不过别硬拼”。 “我也去，我要给爷爷报仇”。 徐田志红着眼睛看着刘强光，刘强光见他大腿上还有血痕，走路很不自然。 “你留下吧！腿上有伤，跟不上队伍”。 徐田志对当兵的有种天然的恐惧，闻言心里虽然不服，但没敢多说什么。 刘强光带着队伍走了，驻地只剩下了老弱病残和秦月明一家，张烁阳主动的去接替了岗哨，还没安排徐田志的事，秦月明只能带回了山洞。 “小明，怎么回事？打猎怎么还打上鬼子了”？ 秦月明给师姐又详说了一遍，师姐阴着脸不说话了。 “你腿上有伤，我给你上点药吧”！ 小影儿发现了徐田志腿上的伤痕，一皮鞭抽的不轻，秦月明怕徐田志难受，也没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小影儿去游击队的山洞里拿了酒精，给徐田志擦了擦伤痕，疼得徐田志歪牙咧嘴，熟练的给伤口撒上了些药粉粉，用洗过烘干的纱布给包扎了。 “哥哥，需要打针么”？ “影儿，这种伤只能算皮外伤，不用打针”。 秦月明看向徐田志，有些难言，但必须说清楚。 “小志，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和游击队住在一起的，我可以保证游击队都是好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游击队，有机会跟着队伍打鬼子，给你爷爷报仇，二是住在我们家，想住多久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家了就会回”。 第84章 徐田志的枪法 徐田志对着忙活完的小影儿道了声谢，转头始终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秦月明。 “你们一家也是逃难的么？我不想加入游击队，报仇我自己也能报，我还得打猎养活自己，还得娶媳妇给我爷爷生重孙子”。 秦月明拍了拍额头，心累啊！ “那就先住下吧！等刘队长他们回来了再说”。 张颖本来等着两个人打猎物回来再做饭的，现在没指望了，家里又多了张嘴，出去拿了一块腊肉和两根香肠交给了小明。 秦月明还以为师姐要做饭呢，想多了，师姐别的还好，炒菜是个短板。 “小志，会用步枪么？就我们下午缴获的那种，会的话自己挑一支，子弹数上一百发”。 秦月明切着肉和徐田志唠起了家常，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憋着。 徐田志有些犹豫，他喜欢猎枪，打兔子啥的小动物非常好用，但今天打鬼子感觉出来了，装填火药砂子太费劲了。 “我想要，花钱么”？ “你有钱”？ 徐田志眼睛又红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沾血的布包。 “爷爷重伤后塞给我的，是我们全部家当，三十二块大洋，你要多少”？ 秦月明切完肉和菜了，对着徐田志指了指炉灶。 “你先烧火，我不要你的钱”。 徐田志看两个女孩一直看着自己有些脸红，他不太善于和外人打交道，坐在炉灶旁感觉还轻松一点。 “那不行，爷爷说了，不能随便占人家便宜，占小便宜容易吃大亏”。 秦月明有些无语了，他明白这些钱或许是祖孙俩一个冬天的收获。 “小志，鬼子是你引上去的，不然我和大哥没机会伏击，一会挑一把吧！算是给的的分成，钱就算了”。 徐田志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不花钱是好事，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嗤！ 辣椒爆锅的嗤拉声拉回了他的思考，和秦月明叨叨了半天，感觉胸口不那么憋闷了。 腊肉炒干豆角，香肠炒的白菜帮，烀了一锅饼子，饼子还没熟，大哥回来了。 “大哥，有接岗的么”？ “邓大哥说不用我们了，游击队还有十个人，三个没法轮岗的，剩下七个人足够了”。 饼子熟了，徐田志没什么食欲，心里一直还惦记着躺在院子里的爷爷。 “小明哥，他们游击队是专门打鬼子的么？是不是当官的下令向前冲他们就不敢后退”？ 徐田志感觉这个秦月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有救命之恩，另外还吃着人家做的饭菜，只能接受了小明哥这个现实。 “他们是专门打鬼子的，那个刘队长很爱惜自己的士兵，不会逼着士兵去送死的，游击队，大多数情况都是打埋伏，打伏击，懂么”？ 徐田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小明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家也是逃难的么？你们也打鬼子么”？ “对，我们家也是逃难的，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师姐，这是我亲妹妹”。 徐田志看着三人一脑子浆糊，他被秦月明的介绍搞乱了，不是一家人？怎么还有师姐呢？ “我们是两家，大哥叫张烁阳，你也可以喊大哥，师姐叫张颖，你喊姐姐就行，我妹妹叫秦月影，你喊小影儿就可以”。 徐田志默默的捋了一遍，明白了，姓张的一家子，姓秦的一家子，两家子逃难的搭伙过日子呗，这个给自己治伤的小孩子好可怜，这么小就开始逃难了。 徐田志掏出了装大洋的布包，数出了三块大洋，犹豫了半天又加上了两块。 “我不能白吃白住，钱你拿着，明天我会偷偷回村子，要是鬼子走了，我要给爷爷安葬了，村子不安全了，安葬完爷爷我还要回来住”。 算的很清楚，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是个好孩子，不过秦月明不想拿他的大洋。 “收起来，先吃饭吧！钱你自己留着，以后还有用钱的地方，别老是露出来给人家看”。 “爷爷说过财不露白，我不会给别人看的，爷爷还说过，你是好人，买我们家狍子的时候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莫名得了张好人卡，秦月明却高兴不起来，他爷爷已经被鬼子打死了啊！一个笑容和煦的老汉，该死的小鬼子。 吃完饭都没什么睡意，也不知道刘队长那边什么情况，真要是和小鬼子遭遇交火，各方面都不占优势。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凌晨两点了，除了徐田志依然在暗自伤神，秦月明一家都扛不住了，尤其是自己和大哥，转悠了一天，猎物没打到，人都累了，去游击队那边要了床被褥，给徐田志安排在自己身边，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 “小明哥，快醒醒，快点醒醒”。 秦月明摇晃了下脑袋。 “怎么了小志”？ “那边有动静了，应该是游击队回来了”。 秦月明呼的从床铺上爬起来，和衣而睡的，蹬上鞋子就往外跑，跑到山洞门口突然想起来了。 “小志，把大哥喊醒，准备治伤”。 刘强光带着队伍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小明就跑过来了。 “小明，慌什么啊”？ “刘队长，交火了么？有没有伤员”？ 一屋子人都心生感动，这是惦记着自己啊！ “没交火，我们去的时候鬼子都走了，南王庄乡也去了，百姓都逃了”。 “我爷爷呢？看到我爷爷了么”？ 徐田志跟着闯进来了，他根本就没睡着。 “小兄弟，我们在大尖山村找到了六具尸体，都给埋了，就在你们村东面一百多米的荒岭上，你爷爷我认识，上次小明买你家狍子见过，他的土包在最东面，靠着一棵小榆树，。 徐田志突然跪下了，眼睛又变成了血红。 “谢谢，谢谢你们，我给你们钱”。 刘强光见徐田志掏出了布包，急忙挡住顺便把她扶起来。 “小兄弟，拿钱做什么，我们也只是力所能及，你家的房子被烧了，可能是追你们的鬼子死了，小鬼子报复你们家”。 “刘队长，南王庄死伤多么”？ “我们遇上了一个偷偷回家看情况的老乡，他说死了七八个，别的都跑了，全都进了深山”。 第85章 回村 刘强光又看向了徐田志。 “对了，小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田志虽然对游击队充满了感激，但依然没有加入队伍的意思。 “我先跟着小明哥住，一会回去看看，家烧没了，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有的话都带过来”。 刘强光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个徐田志，从小打猎，枪法一定很好，但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队伍。 “小明，一会你们陪小兄弟走一趟吧！我让老柴和你们一起，进村子前先做好侦察，别被鬼子埋伏了”。 “刘队长，柴大哥一晚上没睡了，我和大哥陪着就行，小心点就是了”。 吃过早饭，三人全副武装离开了驻地，徐田志很爱惜他的三八步枪，总是从肩膀上摘下来乱瞄。 “小志，会用么”？ “怎么不会，村里的苏大头他们都有打子弹的枪，我打过一次，虽然打猎不好用，但换弹药没那么麻烦”。 出了驻地很远了，秦月明想看看徐田志的枪法。 “看见那块石头了么？超出二百米了，试一下，能不能打到”。 徐田志顺着秦月明的手指看去，一块突兀的灰石头伫立在前方，有些侮辱人啊！那石头比房子还大。 “我打石头中间吧”！ 够狂，看样子有些本事。张烁阳也来了兴致，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观察。 徐田志拉动了枪栓，认真瞄准了一番。 砰！ 还真打中了，几乎是石头的中心位置，石头还掉了一块石皮，看的很清楚。 “也么样？枪法可以吧”！ “还行，比我打的好”。 徐田志终于找到了些自信，别的没法比，但自己的枪法真不是盖的，这才是第二次打子弹的枪，再好好练练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小志，多大开始打枪的啊”？ 徐田志沉默了片刻。 “八岁吧！爹娘走的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个老猎人，天天带着我打猎，八岁开枪，十岁就打死了一只狼”。 秦月明见徐田志眼睛又开始发红了，赶紧转移话题。 “小志，最大的打过什么猎物”？ “野猪，三百多斤的大野猪，我和爷爷半夜才拖回家，快到村口了遇上了狼群，爷爷朝天打了一枪，野狼没退，不过乡亲们出来了，吓退了野狼”。 昨天下午跑回来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次不紧不慢的，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走的依然是昨天徐田志被追击的路线，鬼子的尸体不见了，不出意外是鬼子最后发现了异常过来查看，把尸体抬回去了。 村子非常安静，没有任何炊烟或者鸡鸣狗叫，明明阳光明晃晃的，看着竟然感觉有些阴森，秦月明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大哥，从这里下么？万一村子藏了鬼子，全都看见了啊”！ 张烁阳也没什么主意，真要是藏了鬼子，从哪个方向下去都会被看到，除非晚上行动。 “小明哥，是我要回来的，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吧！没有危险你们再下”。 秦月明摇了摇头。 “刘队长刚回去三个多小时，村子里应该没什么值得鬼子埋伏和搜索的，冒险试试吧！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再往北转一下，从村子后面下去”。 三人又绕了半圈，还没到地方，徐田志突然叫了出来。 “那边，有人”！ 三个急忙隐藏好身形，秦月明顺着徐田志指的方向看去，七八个人，从以前秦月明去大尖山买东西的南坡正在向下移动，看上去是老百姓，手里好像还提溜着家伙。 “小志，是你们村的么”？ “看不太清，应该是”。 “那就等一下，别冒险”。 对面的人也非常谨慎，似乎也害怕村子里藏着鬼子，快到村子的时候，徐田志认出来了。 “小明哥，下去吧！是我们村子的，穿羊皮袄的是杂货铺的掌柜”。 三人顺坡而下，七八个人还没进村，眼尖的发现了他们三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应该是认出来了最前面的徐田志了，警惕心少了一些，从村前摸进了村子。 等秦月明三人摸到村后，已经有两个中年人在等着了。 “小志，你爷爷呢？他们是什么人”？ 两人抱着猎枪，对秦月明两兄弟有些疑心。 “大狗叔，我爷爷被鬼子打死了，他们两个打死了四个鬼子，救了我一命”。 两个中年人闻言仔细审视了一遍秦月明兄弟两个，把猎枪背在了肩上。 “小志，你们怎么不听话呢？都说了日本人残忍成性的”。 “爷爷不想走，他说我们家没什么好抢的，结果小鬼子要把我拖走，爷爷就～”。 “对了，大狗叔，昨晚游击队开过，把我爷爷和死去的乡亲都埋在了村子东面”。 “小志，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徐田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和这两个哥哥走，他们救了我，我还得报恩呢”。 两人没再多说，背着枪进了村子。 徐田志的家在村子北头，孤零零的一座麦秸屋子，只有两间房子，已经烧塌了，只剩下了四面土墙，院子里还有血迹，一间灰棚子没受波及，棚子下面放了些农具，墙上还糊了些动物的皮毛。 屋子里的锅碗瓢盆也都砸碎了，没什么值得挑拣的了，徐田志找了半天，把他爷爷的猎枪找了出来。 “小明哥，走吧！走东面，我去看一眼爷爷”。 秦月明指着墙上的草木灰，这玩意他有些印象，上一世小时候父亲会把一些蔬菜种子用湿漉漉的草木灰糊在墙上，需要种菜的时候再扣下来。 “小志，那是不是蔬菜种子，是的话带上吧！等天气暖和了种点菜吃”。 徐田志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忙活，把墙上的七八处种子连同草木灰都给扒拉下来。 东边的荒岭上有一串土堆，土都是翻上来的新土，一目了然，徐田志找到了刘强光说的小榆树，跪在了小坟包之前。 秦月明心情非常压抑，七个坟包，都是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乡亲，小鬼子一个也没放过。 徐田志磕着头还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发誓给他爷爷报仇还是什么，抽了两支烟，徐田志终于祭拜完了，抬起头两只眼睛又呈现了血红色。 第86章 猎人的敏锐 “小明哥，走吧！以后有打鬼子的机会算我一个”。 “小志，不找媳妇生孩子了啊”？ “不耽误，杀鬼子报仇，长大了再找媳妇”。 有道理！ 三个人爬上东面的山坡，都回头望了一会，这么好的一个村子，就因为小鬼子来了，一天的时间人去村空，或许有乡民受不了山里的苦寒还会冒险回来，不过再想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小鬼子抓小志很可能是送去挖煤，靠着井径煤矿，不知道多少家庭要遭殃，也不知道多少村子会破财。 “小志，抽烟么”？ “不抽，前几年在杂货店抽过一次，被爷爷看到了，绑在树上打”。 见徐田志眼睛又有些湿润，秦月明感叹自己的破嘴，一句话就能把人搞破防，还是少说话吧！大哥有些疑惑，抽着烟看着秦月明询问。 “小明，你说那些乡民进了山怎么生活啊！就是带了粮食又能撑多长时间，还有住的地方，现在晚上可还不暖和”。 “大哥，我们其实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的”。 张烁阳沉默了，让小明一句话搞破防了，是啊！自己一家不也都在逃难么？生活有些保障了，担心起别人来了，进入太行山区的百姓少么？靠着井径煤矿，山另一边的村子十室九空，或许很多人都没熬过这个寒冬。 抽完烟继续赶路，走了接近一半路程了，徐田志突然弓起了身子。 “别动”！ 徐田志把自己藏在了树后，秦月明和大哥瞬间弯腰低头躲避，同时拉动了步枪的枪栓，顺着徐田志的目光向前看，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小志”？ “别说话，跟我上去看看，沟里的枯草堆有动静”。 秦月明仔细看了半天，一脸的茫然，哪个沟，哪堆枯草啊！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徐田志举着枪弓着腰往前走，轻轻的拉动了枪栓，秦月明两人也跟着前行，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晃了，枯草晃动了，一只尾巴在摇来摇去，野猪？秦月明和张烁阳相视苦笑，昨天转悠了一上午没有任何发现，果然打猎还得是猎人啊！这眼光是真毒。 还差几十米就接近野猪了，徐田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指了指野猪又指了指大树。 什么意思？上树打？自己爬树不专业啊！会弄出动静的，见徐田志已经瞄准了露出后背的野猪，秦月明感觉误会了，应该是打不到怕野猪发狂再上树。 秦月明和大哥上前，和徐田志一起瞄准了野猪。 “打”！ 徐田志一声微不可察的低呼，率先扣动了扳机。 砰！ 砰砰！ 前后不差一秒，三颗子弹射向了野猪。 徐田志似乎忘了他手里的是步枪了，蹭蹭的爬上了一棵一搂粗的大树，秦月明和大哥继续拉栓。 砰！砰！ 野猪已经弹射起步了，只是后腿有些瘸，翻了个跟头，两枪全部打空。 没触发什么狂暴技能，野猪这时候只想逃，一瘸一拐的根本站不稳。 砰！砰！ 砰！ 秦月明和大哥又是两枪，上了树的徐田志也反应过来了，这特么不是猎枪，拉栓还能打的。 野猪脖子中了一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歪歪扭扭的还要继续跑。 砰！砰砰！ 又是三枪，野猪终于倒下了，这次秦月明是瞄着头打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中的头，反正野猪头上飙出了血花。 秦月明和大哥快速装弹，徐田志也有样学样，刚才爬树的行为有些尴尬啊！不过以前打野猪就是这样打的，一枪很难打死，即使和爷爷一人一枪也很难打死，野猪身体嵌进砂子会追人，爬到树上居高临下基本一枪就搞定了。 三个人看着超大的野猪有些傻眼，秦月明感觉比自己和大哥上次打的还要大，这得四五百斤了吧！ 秦月明去野猪刚才趴的地方看了一眼，地上被拱的乱七八糟了，吃草根么？ “小明哥，看什么呢”？ “我看看它在干啥”。 “拱茅草根吃呢，野猪很喜欢这东西，水分大还嫩”。 秦月明发现了半截白色的根茎，感觉似乎确实有些吃头。 “小明，想办法，怎么运回去”？ 秦月明回头看着野猪也有些上头。 “小志，你有好办法么”？ 徐田志摇了摇头，秦月明掀开衣服，露出了一圈圈的布条，昨天打猎缠的，幸亏昨晚和衣而睡的。 “大哥，小志，用刺刀想办法搞根粗的木棍子”。 秦月明费力的把野猪反过来，两个猪脚并一起，用力捆扎结实。 大哥和小志在掰一棵小树，小腿粗，下面用刺刀割了还是掰不动，秦月明只能上前帮忙，两人又用刺刀割了一圈，大哥把刺刀贴在小树上，用石头往里砸，刺刀差点拔不出来了。 咔！ 小树断了，一起用力的三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把树枝处理了一下，试着去抬野猪。 “小志，你和大哥一头”。 徐田志疑惑的看了小明一眼，不行应该大人一头，我们两个孩子一头么？ “去那边，我力气比你们大”。 徐田志到了后面，蹲下身子站在了大哥前面，小树足够长，就是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起”。 秦月明一声呼喊，三人一起用力，还好，抬起来了，秦月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高估自己了，体力是没问题，肩膀好像不抗压啊！不过好容易打的野猪，含着泪也得抬回去。 “走了”！ 徐田志个子比大哥矮了半个头，夹在中间出力不多，张烁阳感觉胳膊压得生疼，但不好意思声张。 三个人拄着步枪减轻压力，平地还好，爬坡太难了，野猪老是往下滑，一个不小心还把大哥和小志压在了下面。 “大哥，休息一会，胳膊太疼了”。 徐田志看着两人捂着胳膊抽烟，心想两个肯定是哪家的少爷，细皮嫩肉的不抗压。 “小明哥，张大哥，你们没挑过水吧！经常挑水肩膀不怕压的”。 两人一起摇了摇头，抽完烟继续上路，秦月明在前面没法上肩了，只能用两只胳膊弯架着树干。 “小志，我撑一会，你去前面帮忙”。 两个人用胳膊弯架着树干，这才把野猪抬起来，秦月明看着大哥的腿都在颤抖，这家伙可能不止四百斤啊！ 第87章 激动的老柴 艰难的上了斜坡，三人把野猪扔下，呼呼的喘着粗气，秦月明有些失望，功夫没到家啊还是？鲁智深不是能倒拔垂杨柳么？项羽不是能举起千斤重的鼎么？自己哥仨抬了头野猪怎么这么难。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个人硬生生的走到了太阳偏西，关键是出来没带午饭，都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了，离驻地还有四五百米，秦月明喊着把野猪放下，对着警戒哨的位置放开了嗓子。 “柴大哥，快来帮忙”。 警戒位置站起来两个人，柴荣威不在，是张小四和一个新兵，两人看着秦月明脚下的野猪有些不可置信，张小四飞快的跑了，应该是回去喊人了。 秦月明瘫倒在地，哆嗦着点上了烟，不会低于五百斤的，不然自己累不上这个样子，要知道自己背百八十斤走一两个小时都累不上这样。 出来人了，十多个，刘强光和老柴打头，看着秦月明脚下的野猪同样不可置信。 老柴激动坏了，昨天还和小明说想吃小猪盖被了，这就来了么？自己祖传的手艺又有了用武之地了啊！只是这家伙看着好大啊！ “小明，又打了一头”？ “刘队长，小志发现的，我们三个打的”。 “厉害，没受伤吧”？ “没有，接下来交给你们了，太沉了，累坏了”。 刘强光招呼着身边的战士。 “都搭把手，今晚跟着混顿肉吃”。 都不用刘强光和柴荣威动手，七八个新兵嗷嚎一嗓子抬起来就走，实在插不上手的贴在一边抓着猪爪子向上用力。 “柴大哥，这玩意交给你了，天暖和了，放不住，一分为二，猪肝猪心给伤员补身子，猪肚子归我们，其余的下货两家平分”。 “小明”。 “刘队长，这玩意不少于五百斤，我们一家四口，不对，是一家五口了，吃臭了也吃不完，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不行的话就记着账，有机会再还”。 刘强光苦笑着摇头，什么吃臭了，用盐麻一下，吃到清明节也没问题，算了，记账吧！伤员需要恢复，战士确实也需要点油水。 徐田志拉了拉秦月明的胳膊，等两人落后十多米了，小声问道： “小明哥，为什么要给他们”？ 秦月明吐了个烟圈。 “保护费懂么”？ 见徐田志摇头，秦月明接着解释： “我们住的山洞是他们的，对我们家算是有收留之恩，他们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站岗，二十四小时精心呵护我们的安全，让我们晚上睡觉没有安全之忧，你说应该么”？ “应该，我是不反对，就是好奇，感觉你们的交情挺复杂的”。 “没什么复杂的，一个屋檐，不对，一个山谷里混饭吃，互相照顾帮忙是应该的”。 还没到山洞，老邓一瘸一拐的跑出来了，看着野猪两眼放光。 “小明，小明呢”？ “在后面”。 “小明，小明，厉害啊”！ “邓大哥，小心腿”。 “腿没事，别的帮不上忙，我可以烧火”。 刘强光一个巴掌拍在了老邓的肩头。 “别丢人了，少不了你吃的，小明给我们分了一半”。 老邓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小明，来支烟，太高兴了，你们家快成了野猪杀手了啊”！ 老柴找出自己的刀具，俨然成了猪霸，指挥着战士烧开水准备盆子，同时对洗下货的战士提出了干净标准，安排完了，老柴解开了捆绑的布条，认真研究着野猪，脖子中枪，猪血又流干了，美中不足啊！ 张颖给哥仨检查着身体，以前检查两个，现在三个了，摸摸胳膊摸摸腿，徐田志不太适应，有些躲闪，被张颖拽小鸡仔一样拽到了很前。 “有没有疼的地方，没被野猪拱到吧”？ “颖姐姐，没有，好好的，就是抬野猪累着了，休息一会就好”。 “不是回家看看么？怎么又打上野猪了”。 “师姐，遭遇战，我和你说，小志可厉害了，野猪趴在草里拱草根，隔着四五百米，就可能摇了摇尾巴，就被小志看到了”。 张颖拿了包点心放在桌子上。 “中午饭都没吃吧！垫吧垫吧”。 徐田志咽了下口水，没好意思伸手，秦月明把点心拆了，自己拿了一块，给大哥扔了一块，点心包塞给了徐田志。 “别吃太多了，留着肚子吃好的”。 秦月明嚼着点心出去看热闹，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秦月影早就到了现场了，野猪非常吓人，这样大的野猪，还能叫小猪盖被么？ “小明，这可能是太行山最大的野猪了，保守五百斤，你们真行”。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抽烟的不抽烟的都夹在了耳朵上，猪鬃刮干净了，膛已经开了，战士们正在清理着下货，标准很高，必须洗的干干净净。 “柴大哥，这玩意不是能长七八百斤么”？ “分地方吧！在太行山区，成年的三四百斤常见，五百斤以上的我还真没见过”。 老邓在一边抽着烟吐槽： “据我所知，你也就见过两次野猪吧！上一次小明打的，这一次还是小明打的”。 柴荣威面对质疑恼羞成怒： “老瘸子，我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谁家打了野猪不得去喊我，我混下水吃的时候你还在和泥巴呢”。 一群人被老柴逗笑了，老柴嘴里喊着老邓，一句老邓子一劈刀，先把野猪头剁下来，柴刀抡起来，照着中间猛劈，从脖子下面到猪腚盘子一分为二，有些技术含量，看着非常均匀。 “小明，还要分一下么？最好分开用盐麻一下”。 “麻烦柴大哥了”。 老柴又抡起了柴刀，剔骨刀也磨好了，几分钟的时间，大骨头，排骨，一条条的猪肉整理的板板正正的。 “柴大哥，怎么麻盐？往上搓么”？ “把盐提溜过来，我给弄吧！弄好了你们找地方挂起来就行，别晒着太阳”。 柴大哥麻盐，秦月明哥仨提溜，全都挂在了背阴处的树枝上，又实现了猪肉自由了啊！收留了小志，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第88章 多了个师弟 老柴和两个战士抬着猪头挂在了树丫上，四个猪蹄子也两两一起，拴起来搭在了树上，马上天黑了，准备明天再收拾。 见下货清理好了，老柴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按照秦月明的吩咐分了两份，大小肠猪肺一分为二，猪肚子秦月明家的，猪肝和猪心给伤员补身子。 秦月明哥仨把自己的两盆子端回去，今晚全煮了，顺便小猪盖被。 驻地又飘起了肉香，两家都在烧锅，今晚全煮的下货，秦月明家是半幅大小肠子，一整个个猪肚子和半个猪肺。 等汤熬煮的差不多了，秦月明盖上了“被子”，徐田志已经很饿了，点心他也想吃，但更想等着一锅香喷喷的下货。 看着山洞里堆积的码成垛的面粉和酒油杂货，还有山洞上面挂着的香肠和腊肉，徐田志感觉这真不像是逃难的，村里的大户人家生活也没他们富足。 晚上八点了，秦月明捞了根肥肠，终于熟了，猪越大肉越难煮。 被子翻起来，菜刀剁起来，山洞里充满了节奏感。 “小志，喝酒么”？ “不会，偷喝过一次，太辣了”。 “喝点吧！不抽烟是好习惯，但酒要会一点”。 一瓶酒只够四个人一人半碗，徐田志也没有拒绝，秦月明知道他昨天没睡，喝点酒睡的安稳，省的又怀念家人失眠。 香喷喷的下货，滚热的香汤，被香汤浸透了半边的“被子”，再加上口小酒，满足感爆棚。 两口酒下肚，徐田志有些迷茫，不过没耽误吃，确实是饿了，猪下货来了两大碗，汤干了三碗，小碗酒下肚，已经有些迷糊了。 “困了就睡吧！两天一夜没睡了，别熬坏了身体”。 徐田志腼腆的笑了笑，脱了鞋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这边刚刚吃完，徐田志蜷缩在被窝里陷入了沉睡。 秦月明和大哥不舍得碗里的一口酒，吃完饭一直抽着烟滋溜着，师姐把下货都捞出来了，不出意外，明早就是结实的肉冻。 “别贫了，赶紧喝完了睡觉，明早开始继续训练”。 师姐发话了，两人不敢磨叽，一口滋溜完，等师姐领着影儿进去了，脱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话说昨晚自己也没睡好啊！ 天亮了，徐田志醒了，昨晚喝了酒有些难受，精神有点恍惚，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秦月明和大哥的床铺没人了，外面传来了砰砰的声音，徐田志穿好鞋子出了山洞，撞树？小明哥竟然在撞树，疯了么？看了半天看出了点门道，应该是在练功夫啊！ 等秦月明和大哥对练的时候，徐田志张大了嘴巴，拳脚相向竟然打出了爆鸣，村子的三拐子也会功夫，自称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哪家少林寺不清楚，不过功夫确实不错，三两个壮汉不在话下，感觉这两人比三拐子厉害啊！ 等看到小影儿开始打拳，又看到张颖在那里练习掌法，徐田志有些不淡定了，武术世家么？怪不得叫师姐，自己也有个功夫梦啊！能学么？ 张颖偶然回头看到了山洞口一脸惊讶的徐田志。 “小志，要学么”？ 肯定要啊！徐田志刚想问问学武收钱么，张颖指了指小影儿身边的空地。 “过来，我先教你扎马步”。 徐田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草率么？不要拜师磕头啥的？ “师姐，还磕头么”？ 张颖噗嗤一笑： “你师哥小明没磕过，你也不用磕了，先扎马步吧，腿分开半蹲，手握拳抬起来”。 秦月明见徐田志老老实实的蹲马步了，心里无比得意，又笼络了一个高手啊！不对，又结交了一个好兄弟，神枪手会功夫，打鬼子肯定是很过瘾。 师姐指点完了小志回去做饭了，“被子”还有一半，冷肉冻烀白菜，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吃完早饭，秦月明在梳理前天的缴获，四个鬼子四支三八步枪，八颗手雷，子弹二百六十多发，又富足了一些，秦月明决定白天练枪，小志的枪法进步空间很大，猎枪转步枪，第二次开就能命中目标，好好练一下很有前途。 刘强光正在吃饭，半碗下货汤，飘了两块肥肠，两个红薯吃了半个了。 “小明，坐下一起吃”。 “刘队长，吃过了，过来问你点事，你吃，听我说就行”。 刘强光放下碗继续啃着红薯，吃红薯不剥皮，也算是过日子的小能手了。 “刘队长，我们前天缴获了四支步枪和两百多发子弹，我想今天让小志练一下枪法，你也知道，他以前用的猎枪，转成了步枪多少有些手生”。 “练吧！我让老卢指导着新兵也练一下，鬼子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以后可能不是我们埋伏他们的事了，一旦开始了搜山，随时可能有遭遇战”。 一句话让秦月明来了危机感，回去安排小志自己练枪，五十发子弹随便祸害，自己带着大哥和师姐编起了绳梯。 “小明，这是要做什么”？ “邓大哥，后面只捆了一根绳子，万一前面被小鬼子堵了，我妹妹很难下去，我做个绳梯，有备无患”。 老邓呆住了，有头脑，想的太周全了，只是你们是功夫世家啊，背个小孩子下去不是轻而易举么？ 绳梯做好了，秦月明和大哥窝起来抬着去了后面，一家人都跟上了，老邓一瘸一拐的也跟着去看热闹。 拴好绳梯，秦月明把另外一端扔了下去，摆开架子就要往下爬。 “小明，我先试试吧！有问题也能控制”。 秦月明其实是有些心慌的，太高了，腿都有些发抖，闻言赶紧让到了一边。 张烁阳动作敏捷，顺着绳梯很快下去了。 “小明，试试吧”！ 秦月明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爬，绳梯紧贴在悬崖让，没那么简单，好容易下了崖底，秦月明感觉心砰砰的跳。 “影儿，小心点，抓牢了再往下爬”。 师姐的声音，秦月明猛然抬头，小影儿已经开始往下爬了，爬下来七八个阶梯了，想阻止却不敢喊，生怕小影儿分心，急忙上前两步神来了双手，大哥早准备好了，同样扎煞着双手以防不测。 第89章 伪军进驻 小影儿下来了，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你怎么爬下来了”？ “哥，不是都要爬么？来了鬼子要从这里跑，你不会准备让我跳吧”？ 秦月明有些无语，师姐也不拦着点，十米左右的高度呢，三层楼了都。 张颖也下来了。 “没注意，影儿已经下去三个阶梯了”。 “走吧！上去吧！绳梯很好，起码比顺着绳子往下滑要好”。 退路搞好了，秦月明轻松了很多，闲着无聊看徐田志练枪，这小子竟然直接打的四百米靶子，命中率竟然比自己和大哥都好，不愧是八岁就开枪的人才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妹妹，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打枪，遇上单个或者一两个鬼子起码有自保之力。 “小明，让影儿也学学打枪吧！用不到最好，万一能用到呢，学了不吃亏”。 小颖姐简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秦月明看向看着徐田志打枪发呆的妹妹。 “影儿，想学打枪么”？ 秦月影眼睛瞬间亮了。 “哥，我早就想学了啊！我还偷偷玩过你说的那个王八盒子”。 秦月明一头冷汗，那玩意是玩的么？ “那你就练王八盒子吧！那玩意子弹多，经得起浪费”。 秦月影嗖的一声钻进了山洞，没过一会拿着王八盒子出来了，斜挎在自己身上，放手的时候枪套都快垂落到地上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子弹盒，配套的，很熟啊！这是没少偷着玩啊！ 一直看热闹的老邓说话了。 “这枪我比较熟，要不我来教”？ “邓大哥，靠谱么”？ “小明，这话问的，竟然不相信我老邓，我和你说，游击队里我可是第一个用王八盒子的”。 “你不是用的盒子炮么”？ “以前用过，缴获了小鬼子的，可惜子弹用完了”。 老邓接手了秦月影的学枪大业，教的很细心，先是把枪拆卸了一遍，让秦月影也跟着拆，要学枪法先要熟悉枪的构造，看着比老卢还要专业，但真实枪法却比老卢差远了。 教了一上午拆枪，中午小影儿匆匆的吃了饭，耐心的等着当教练混饭吃的老邓吃完，等老邓吃好了，秦月影恭敬的送上了凉好的茶水，然后拖着老邓出了山洞，自己要马上学会，然后认真练习，等下次不管两个哥哥去哪，自己和师姐也要跟着。 老柴终于处理完了猪头和四个蹄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猪头劈开，给秦月明送进了山洞。 “小明，多放点盐煮了吧！这个不好用盐麻，煮了冷城肴肉，能吃很长时间”。 “柴大哥，今天怎么没见刘队长啊”？ “出山侦察了，听到有百姓回村子不放心，怕鬼子再来堵人，去看看情况”。 下午依然练枪，老邓教妹妹，小志自学自练，大哥和师姐看热闹去了，小影儿在老邓的帮助下开枪了，后坐力有些承受不了，老邓正在给加强练习。 秦月明窝在山洞里煮猪头，附带着两个蹄膀，野猪头大，半个猪头几乎满锅了，游击队那边也在煮，猪头肉的香味飘出去，瞬间掩盖了老柴烧猪毛的焦糊味。 游击队的新兵老是忍不住回头看，吃了三顿下货了，今晚又要吃猪头肉么？那个小明一家好厉害啊！听说这是打了第二头大野猪了，有这样的本事，真的不愁没肉吃啊！真心羡慕。 刘强光回来了，召集了几个骨干份子开会，老邓虽然是骨干分子，暂时出不了山，自然的被淘汰了。 小影儿已经可以单独开枪了，耳朵里塞着棉花，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南部手枪的射程只有六十米，老邓在五十米的位置设置了靶子，一下午打空七八次弹夹，子弹用了六十多发，终于能打到靶子了，不过还不稳定。 老邓让小影儿闲着没事就瞄准，也可以熟悉拆装手枪，接受了感谢，摸了摸小影儿的头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山洞，猪头肉煮了一下午了啊！应该熟了吧！ 秦月明已经把猪头肉捞出来了，冷却一会要拆解的，骨头扔掉，肉和汤放在一起冷却，蹄膀掰开了，师姐一个，小影儿和小志一人一半，都啃的津津有味。 师姐啃了一个蹄膀还不过瘾。 “小明，晚上吃什么”？ 秦月明看了眼师姐面前的一堆碎骨头。 “肴肉炖点白菜吧！油水太大了，放点菜解解腻”。 “小明，做饭呢”？ “刘队长，先坐会，马上就好”。 “别管我，我和你说个事的，刚刚吃过了，猪头肉烀白菜，香啊”！ 秦月明把白菜投进锅里，周围烀了一圈饼子，洗洗手给刘强光递了根烟，帮着点上火等着下文。 “小明，南王庄乡进驻了一群伪军，一个排的兵力，在乡里为非作歹，乡亲们撤的急，粮食什么的都藏起来了，这群伪军挨家挨户搜索，甚至还在人家院子和房子里刨坑，明天我准备带队打掉他们，小明，我这边不敢大意，除了四个伤员要全带上，你们自己警戒一下，老邓也会参加，其他人暂时还不适合”。 “没问题，邓大哥也不用参加，腿脚走不快，真要是来了鬼子，报信也赶不及，你放心去吧！小心一点，别中了鬼子的埋伏”。 开饭了，刘强光不好意思待了，起身离开了山洞。 “小明哥，我们不跟着去么”？ “想去”？ 徐田志摇了摇头。 “我就是问问，你做决定”。 “吃饭吧！吃完饭早点睡，明早我们三个开始轮流警戒，一定不能大意，鬼子一个班是十三个人，伪军一个班是十人左右，少于一个班我们还有机会，多了我们只能带着游击队的伤员撤离”。 “那这些面粉怎么办？还有挂在外面的猪肉”。 “小志，命重要还是吃的重要”？ 徐田志不说话了，都重要啊！吃的不就是命么？今天刚做的绳梯，明天就要用到了么？ “别担心了，鬼子或者伪军一般搜不到这个地方，以防万一而已”。 游击队天蒙蒙亮就出发了，秦月明听到动静先去接岗了，老邓被他推回了山洞。 第90章 乡民的战斗 清晨有些雾气，随着微弱的气流在山谷中游走，老邓也来了，虽然鬼子清早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样的天气，发现基本就到眼前了，小心没大错。 游击队的三个伤员情况很好，两个腿受伤的可以拄着拐杖走了，腹部受伤的也可以起来活动了，主力不在，他们也不想躺着了，除了腹部受伤的胡田会，另外两个拄着拐杖也来到了警戒处，干草窝子趴不下，两人抱着枪坐在后面崖壁下的石头上。 “邓大哥，让他们回去吧！鬼子真来了，还得拄着拐杖去后面下绳梯，赶得及么”？ 邓大山没说话，他不想给小明制造压力，真要是来了大批鬼子，凭他们几个是下不了绳梯的，几人商议过了，他们掩护，确保小明一家撤走，本来命都是人家救的，一边是战士，一边是百姓，四个人都有牺牲的觉悟。 “刘队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个排的伪军啊！不到一比一的比例，邓大哥，你说能打赢么”？ “只要别有鬼子埋伏或者增援，打赢没什么问题，不过伤亡谁也不敢说，要看伪军的反抗强度，另外能不能悄悄摸进去也是个大问题”。 太阳出来了，一阵阵山风吹过，雾气逐渐消散了，两人看着远处的光景松了口气，刚才和瞎子一样，太难受了。 自己人也来了，全部出动，三个大人带着个小孩子全副武装，小影儿的枪套绳改造了一下，枪套固定在了腰上，知道都是来警戒的，只是师姐拿着包点心是什么情况，早饭没吃饱么？ “小明，回去吃饭吧”！ “邓大哥，你吃过了么”？ “没呢，给他们做好饭我就过来了”。 “走，回去一起吃，让小豆子和杨大哥也叫回去吧！有我们一家子在没问题的”。 日上三竿，游击队到了南王庄乡，还想着怎么偷偷摸进去，突然传来了交火的枪声。 刘强光判断了枪声，乱七八糟的，各种步枪和猎枪都有，不过应该没有三八步枪的声音。 “老柴，肯定是乡亲们和伪军交火了，分开走，你南我北，快”！ 两人各带了一半的兵力，向着枪声密集的地方冲过去。 的确是乡上的百姓，不甘心家里藏的粮食被搜刮，组织了村里的猎人准备把这群伪军给打了，开火的时候占了些优势，不过大多数都是猎枪，装填弹药太费劲了，干掉七八个伪军后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投降吧！我们保证不杀，跟我们去煤矿上做工人，待遇老好了，一天三顿大白馍，顿顿有肉吃”。 “放你娘的屁，谁不知道煤矿是吃人的地方，一天抬出来的尸体比进去的人多”。 “麻了个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准备手榴弹，炸死这群刁民，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拿着枪就是游击队，割了他们的头去找太君领赏”。 一群乡民被堵在三四个院子里，正在紧张的装填弹药，麻烦了啊！都知道手榴弹那玩意很可怕，一炸一大片的。 “同志们，打”！ 砰！砰砰砰！ 伪军都在狭窄的街道里，正摸着手雷要炸院子里的乡民，两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突来的袭击让伪军亡魂大冒，游击队没有任何留情，话他们都听到了，这群二狗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了。 二十多个伪军，没有躲避的地方，一瞬间被打掉了一半，排长死了，剩下的伪军举手投降，刘强光有些犹豫，抓俘虏什么的最麻烦了，尤其是这些坏透了气的伪军，基本没有感化的可能，不过投降了就不能打了，人多眼杂，说出去违反政策的。 院子里的几十个乡民装好了弹药，听见来了支援精神大震，纷纷爬上墙头，看到活着的伪军就开火，几十支猎枪打十多个已经放下枪的伪军，没有任何意外，猎枪近距离杀伤力太强了。 刘强光已经抬起了手，想了想又放下了，民意不可违，省心了。 乡民打开门上了街道，有熟人，杂货铺掌柜的和饭店掌柜的都在，看着刘强光还有老柴有些惊讶。 “是你们，这次多谢了，差点被这群二鬼子给炸了”。 一群乡民一边装填着弹药一边打量着刘强光他们，眼里都充满了感激。 “掌柜的，有伤亡么”？ “死了两个，本来打算偷袭来着，有个半大小子打了个喷嚏，全暴露了，只能硬来，你们呢”？ 刘强光回头扫了眼队伍，又看向了老柴，老柴摇了摇头。 “我们都没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收拾一下离开”。 乡民没好意思去扒伪军的衣服和武器弹药，刘强光让战士扒干净分了两份。 “仗是一起打的，平分没意见吧！没意见赶紧带着进山”。 “哎，好汉，别急着走，二鬼子翻出来了一些粮食，全放在了乡公所，我们带不完，藏也来不及了，你们拿一部分，就当我们的感谢了”。 刘强光已经在上装备了，闻言摇了摇头。 “乡亲们，我们是共产党的游击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不拿留给鬼子么”？ 一个爬上房顶警戒的战士突然喊到： “队长，北面山谷有动静，好像是一群鬼子下来了”。 “快，立即撤离，老柴，组织人带点粮食，乡亲们拿不走的都带走”。 刘强光掏出几块大洋，数都没数塞给了饭店的掌柜，由不得他拒绝，点了两个战士去北面查看情况。 还好，鬼子的距离还比较远，远远的跑起了一股烟尘，还有三四里的距离，足够自己撤退的。 鬼子跑过来的时候，游击队和乡民都从东南方向上山了。 “掌柜的，你贵姓”。 “免贵姓李，你是他们队长吧！怎么没见吃饭掏钱的小兄弟啊”？ 他不是我们队伍的，只是和我们住在一起，掌柜的，我叫刘强光，我们游击队叫牛寨山支队，鬼子追过来了，你们赶紧撤，我们把他们往北引。 “刘队长，那多谢了，后会有期”。 乡亲们扛着袋子带着装备往南跑了，这边扛着袋子的十多个战士向东北方向跑了，刘强光等乡亲们跑远了，露出头开了几枪，带着剩下的战士向东北方向撤离。 第91章 鬼子退了 老柴看着后面紧咬的鬼子有些上头。 “队长，要不要打个埋伏”？ “不着急，这里地形不合适，继续跑，前面三里地有个谷底，炸他一家伙再跑”。 中川翔太非常生气，该死的乱民，竟然敢偷袭皇协军，刚才的情况他也看了，一个排没有一个活口，衣服装备还全给扒了，他不心疼这些皇协军，他只是感到大日本皇军的威信受到了挑衅。 “快，快快快，追上去，全部杀光”！ 刘强光带着七八个断后的战士已经追上了扛着粮食的队伍，迅速超了过去，进了狭窄的山谷，脱离了鬼子的视线开始爬坡，把所有的手榴弹和手雷都带上了，一人五六颗。 “老柴，散开距离，相隔十米，一会听我命令，一起扔，别露头，扔完继续跑”。 “队长，要反打么？有机会的”。 “看爆炸情况吧！都别露头啊！鬼子枪法不赖”。 越追越近了，果然是一群刁民，快要死了也舍不得扔掉粮食。 砰！砰砰砰！ 鬼子开枪了，虽然打不到，还是打算给这些刁民一些震慑。刁民听见枪声跑的更快了，慌不择路的钻进了山谷。 一路跟着来的，中川翔太没有任何疑心，最好里面是绝路，他要用指挥刀活劈几个。 “准备”！ 扛粮食的战士过去了，没过两分钟，鬼子到了，三十多个鬼子两两一组，警惕着两侧的崖壁，迅速向前追击，他们比游击队跑的更远，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所有人手里紧握着手雷，眼睛都看向了刘强光。 嗤！ 嗤嗤嗤！ 嗖嗖嗖！ 无声交流，七八颗手榴弹扔进了鬼子群。 “戒备”！ “上面”！ 轰！轰轰轰！ 嗖嗖嗖！ 七八颗手榴弹又飞下去了！ 山谷里爆炸连天，二十多颗手榴弹，扔完了又扔了二十多颗手雷。 山谷七八米何宽，没什么死角，鬼子只能围着树木躲避，被炸的响起了一片哀嚎。 “撤”！ 老柴有些不死心，伸头看了一眼，赶紧缩回来。 咻！ 一颗子弹在眼前划出了一道火光，我滴个乖乖啊！这样的爆炸竟然还能还击，都特么皮糙肉厚啊！ 刘强光带着队伍跑了两百多米后向下张望，鬼子不追了，几个鬼子正在往两边爬，剩下的都在警戒和救治伤员。 “队长，打不打”？ 刘强光判断了一下鬼子的伤亡，炸死了七八个，受伤的应该有十个左右，能拿枪的还不少于二十，不好打。 “再撤两百米！看看形势再说”。 两边的鬼子已经爬上高地了，举着枪向刘强光这里射击，太远打不到，不过同样也没往这边追击。 鬼子撤了，伤员太多，没法再追了，中川翔太头上绑着纱布，看着远处的刘强光等人一脸的愤恨。 卢本忠从东面爬上来了，看到队长几人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队长，大家都在出口等着呢，打不打”？ “不打了，鬼子退了，追上去没有好果子吃”。 卢本忠看向战下面，鬼子虽然在撤退，阵型并没有乱，轻伤员扶着重伤员，没受伤的背着尸体，后面和高地上都有鬼子向后警戒，确实没法打，冲过去先要挨一顿枪击。 “队长，还下去看看么”？ “看看，等鬼子出了山谷下去，老柴和老卢在上面警戒，找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中川翔太也有些心慌，这哪是乡野村民啊！这绝对是游击队，刚才要不是山谷里树多就麻烦了，全军覆没也很有可能。 鬼子走远了，刘强光带着几人下去搜索，有点东西但不多，寻摸了半天就找到了几个子弹盒子和一颗散落的手雷，有些可惜啊！扔了四十多颗手雷和手榴弹，就捡了这么点东西。 秦月明一家四口在警戒点窝到了下午两点了，还没有什么动静，没心情闲聊了，也没心情回去做饭吃饭了，就怕队伍抬着架着架着伤员回来。 “小明哥，有情况”！ 秦月明抬头向着西面看去，没看到啊！ “那边”！ 看到了，队伍从南面回来的，扛着袋子是什么情况？ “走，去接应一下，影儿，你留下”。 一家四口迅速向队伍跑去，秦月明看明白了，十多个战士扛着的应该是粮食袋子，剩下都背着双枪抱着衣服，看样子是打赢了啊！二十六个人一个不少。 “来，卢老师，给我”。 秦月明强行接过了袋子。 “小明，家里没事吧”！ “没事，怎么扛了这么多粮食，缴获的”？ “算是吧！乡亲们半卖半送给的”。 大哥和小志也伸手了，两个人帮着两个小战士扛起了粮食。 刘强光跟上来了，从出了峡谷就清理痕迹，一直清理到了驻地，不出意外，今下午或明天鬼子还会进来的，再进来肯定是大部队了，万一有追踪高手，凭着一群人的脚印就能跟到驻地，这也是为什么绕了一圈从南面回来的原因。 老柴似乎很兴奋，第一次打的这么痛快，除了没弄点鬼子的缴获，其它一切都很完美。 张小四主动接替了岗哨，秦月影一家人陪着游击队回了山洞，都想了解一下战斗经过，刘强光路过警戒岗的时候又安排了一个岗哨，从今天起要双岗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月明感觉有些可惜，二十多个鬼子，里面还有伤兵，很好的机会啊！ “刘队长，怎么不想办法干了他们”？ 面对战术小白，刘强光不吝赐教。 “鬼子阵型没乱，上下两条封锁线，别看就四五个人断后，我们从那边追击都得挨枪，就算真追上了，和将近二十个鬼子对射，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走吧！大哥，我们回去吃饭”。 眼见没什么消息扒拉了，秦月明这才感觉到饥饿，张颖没什么好奇心，早就回去准备饭菜了，小影儿见没有伤员，失落后又觉得不应该，开开心心的跟着师姐回去了。 “小明，等一下”。 刘强光挨着看了十多袋子粮食，其实都是小半袋，不然乡亲们进山也背不动，小麦，玉米，高粱，小米还有晒干的瓜干。 “这半袋小米你们带回去吧”！ 第92章 挖野菜 秦月明没接受小米，开玩笑，电视剧电影是白看的么？轻伤重伤都离不开小米或者鸡汤，没见那伤员半死不活了，喝了口小米粥瞬间有力气交待后事了么？ 师姐烀的杂粮饼子，白菜萝卜吃完了，只能就着肴肉吃。 徐田志看着游击队的胜仗有些意动。 “小明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打鬼子”？ “别着急，有机会的，我觉得这个地方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说不定下午或者明天就有情况了”。 日军并没有搜山，主要是这片山区太大了，他们现在的任务是统治这片山区的村镇，要形成良好的秩序，然后找借口征粮食或者绑人去挖矿，高压不是办法，得怀柔才行，只是结果不尽人意，都是山野刁民，要么开枪要么跑，根本不给他们宣传的机会。 驻地不能练枪了，万一有鬼子队伍搜索路过会主动暴露，秦月明一家除了练武就是吃，小影儿一把王八盒子玩出了花样，拆解，组装，熟练程度甚至超过了老邓，除了准头还差点水平，遇上危险起码能开枪自保了。 刘强光很忙，几乎每天都不见人影，伙食好，也敢跑，带着一半兵力东出西进，一是练兵，二是侦察鬼子和伪军的动向。 傍晚时刻，秦月明正在煮排骨，刘强光带着几个战士进来了，每人扛着个袋子，全是白菜萝卜。 “小明，菜快吃完了吧！正巧今天碰上老向扒菜，买了一些”。 秦月明这几天不吃菜感觉有些痛苦了，一人一盒烟，不要硬塞。 “刘队长，缺钱说一声啊”！ “还有不少呢？上次打的南王庄的伪军，衣服扒回来了一半，搜了几十块大洋”。 战士们放下白菜拿着烟回去了，刘强光坐在灶台前看小明做饭。 “刘队长，这些菜是从哪里买的，南王庄的百姓回去了么”？ “有回去的，不过带了粮食啥的又进山了，这是大尖山那边的，有百姓回去了，不多，也就十多户，还是很危险啊！万一被鬼子堵了村子，一个也跑不掉”。 秦月明拿出颗白菜扒掉了烂菜叶，把沾了泥土的好菜叶洗干净撕进锅里，总算有菜吃了，没肉馋肉，有肉馋菜，就是这么贱。 饭好了，刘强光跑了，秦月明拉都拉不住，这要是老邓老柴就半推半就了，刘强光太要面子了。 几天没吃菜了，秦月明对排骨没了胃口，一人一大碗，自己只盛了些菜叶和排骨汤，看的小志有些感动，师哥这人真好。 天亮了，秦月明和徐田志刚撞完树，刘强光和战士已经吃完了早饭。 “小明，今天我们去前仙乡打伏击，你们和战士抡一下岗，双岗啊”！ 秦月明点头答应，数了一遍，连同刘强光二十二个人，剩下八个有四个是伤员，那就是只有两组岗哨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秦月明做了安排，大哥和师姐一组，自己和小志一组，到下午刘强光回来估计有八个小时，每组两个警戒小时。 上午十点，秦月明带着师姐先接岗了，师姐说要传授些功夫知识，让大哥和小志一组。 老邓本想着加入的，他喜欢和秦月明聊天，见到张颖又缩回了山洞。 趴在干草窝子里，太阳照的暖洋洋的，师姐似乎忘了传功夫的事，秦月明也没好意思问。 草窝子旁边有了些新绿，秦月明看了来了精神，这不是荠菜么？整天愁着没菜吃，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菜了么？ “师姐，认识这个么”？ 张颖看着荠菜撇了撇嘴，当自己傻么？不过眼里转瞬放出了光芒。 “小明，荠菜，包饺子吃？炒鸡蛋也行”。 “哪有鸡蛋啊！等大哥接岗了，在驻地里挖挖看，够了的话今晚荠菜饺子”。 “驻地能挖几棵，出去挖吧！顺便放放风”。 “那不行，太危险了，万一遭遇了鬼子怎么办”？ “胆小鬼，要不等大哥交完岗吧！带上影儿，我们五个一起挖，总能挖够一顿饺子的”。 师姐是真忘了教自己功夫了，听到吃的倒是两眼放光。 下午两点，挖荠菜小队出发了，小志不是很感兴趣，野菜这玩意自己没少吃，有些记忆上的痛苦，背了步枪插了把王八盒子，他们挖菜，自己打猎，大哥也兴致不高，感觉挖菜是妇孺做的事情，自己～，算了，确实有些想念荠菜饺子了。 没有合适的工具，一人一把刺刀，秦月明和大哥也都背着步枪的，挖起来有些不太方便，荠菜还不大，最大的也就小影儿的巴掌大小，还不能算上手指头。 小志背着枪一直在几人前面搜索猎物，有些无组织无纪律啊！荠菜馅子的水饺不香么？驻地经常打枪，附近有猎物才见了鬼了。 快天黑了，感觉差不多了，徐田志背着枪回来了，一无所得。 “走吧！回去吧”！ 快到驻地了，正好遇上了刘强光带着的队伍，还好，二十二个人一个不少，不对，还多了五个，只是好像没带什么缴获。 “小明，做啥呢”？ “挖荠菜，晚上包饺子”。 刘强光哭笑不得，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刘队长，打过鬼子了么”？ 刘强光有些失落。 “没机会，我们埋伏的地方连个鬼影子没去，明天换地方继续埋伏”。 “后面那几个是新招的么”？ “前几天不是缴获了十多支步枪么，能拉来了的我都给拉来了，都是民兵”。 三十五个人了啊！队伍越来越大了，只是还有四个伤员。 回到山洞已经天黑了，摘完荠菜，一家人集体下手，包的难看了一些，终归是没有煮破。 “小明，来点酒么”？ 见打饺子的秦月明点头，大哥抽出了一瓶，徐田志有些怕了，喝了早上头疼。 “你们喝吧！我不喜欢，太辣了”。 清早，刘强光带着队伍出了山谷，秦月明和徐田志对着树干练拳，师姐摆弄好小影儿回去做饭了，日上三竿，师姐刚出山洞喊大家吃饭，东面突然传来了枪声。 砰！砰砰砰！ “大哥，小志，准备战斗”！ 步枪，盒子炮，手雷，秦月明全副武装向着谷口狂奔。 老邓和一个新兵警戒，看到秦月明一家全都跑过来了，回头示意蹲下。 第93章 遭遇战 “邓大哥，什么情况”？ 老邓摆了摆手，示意秦月明上前。 “不知道，趴好了等等看”。 游击队留守的战士也围上来了，除了老胡还不能随便乱动，两个拄着拐杖的也来了。 东面传来了动静，一群人突然冒出来了，应该是刘强光他们，有些狼狈，有一瘸一拐的，还有被人架着的，像是在仓惶逃离。 没过两分钟，后面出现了大批鬼子，目测有几十个。 刘强光的队伍没往驻地跑，顺着山下向西快速移动，跑着跑着还打了几个手势，秦月明看不懂，老邓懂了。 “大家准备战斗，张颖，把小影儿带回去，猫着腰，快，其它人准备战斗，等待命令打鬼子后方的机枪！ 小影儿不想走，虽然心里有些慌，她感觉自己枪法已经不错了，打鬼子没什么问题。 张颖没顾及影儿的内心思想，拎鸡仔一样拎走了。 这边山坡上有十个人，秦月明一家三口，老邓和两个腿脚不灵活的伤员，还有留在驻地警戒的四个新兵。 刘强光的队伍停下了脚步，在一处土梁上趴下准备阻击了，等鬼子到了岗哨下面的位置，游击队突然开火了，一轮射击打倒了四五个鬼子。 一群鬼子都趴下了，两组机枪兵架起了轻机枪，其他士兵也趴在地上用步枪还击，游击队有土梁挡着，稍微占据了些优势，不过两挺机枪开起来，游击队不敢露头了。 “突死给给”！ 日军指挥官指挥刀一挥，二三十个鬼子迅速弓着腰向前摸，后面只剩下了指挥官和两组机枪兵还有三四个伤员。 鬼子都没注意到山上的情况，在他们正北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趴着十个人准备伏击他们，鬼子是一个不满编小队，遭到伏击，死伤了十多个了，一路追来，没有任何情况，现在只想着把眼前的队伍消灭掉。 秦月明死死地盯着机枪手，等着老邓的命令。 眼见鬼子离队长的阻击地点只有百多米了，老邓低呼一声： “打”！ 砰！砰砰砰！ 十支步枪同时开火，一轮射击清理了差不多一半机枪手和副射手，还没等鬼子反应过来，拉动枪栓又打出了一轮射击。 两轮射击过后，日军八个机枪手还剩了三个，伤员全部栽倒了，指挥官指挥着右边的一挺机枪调转方向，机枪还没调过来，操控机枪的副射手又被一枪毙命了。 砰！砰砰砰！ 四轮射击之后，除了鬼子指挥官大腿中弹栽倒在地上，八个机枪手和副射手还有伤员全部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打冲锋的鬼子，枪口放低一点，不要误伤了队长他们”。 十支步枪转向了，砰砰砰的又一阵乱响，最后面的三四个鬼子倒下了。 没了机枪的威胁，刘强光一群人也开火了，鬼子首尾不能相顾，见后面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全部倒地了，瞬间乱了方寸，前面的在往前冲，后面的在往后退，一个衣服颜色稍微深一点的鬼子大声呵斥着后退。 秦月明打完了步枪的五发子弹，来不及装弹了，感觉鬼子离自己没有多远，掏出一把盒子炮打出了一个扇面，战斗异常激烈，根本来不及关注打没打中，清理完两把盒子炮的子弹，赶紧给步枪装弹。 日军吃了首尾同时遭受攻击的亏，地上铺了一层尸体和五六个伤兵，还剩十个左右完好无损的了，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关键性，疯狂的向机枪哪里奔跑，只要把机枪开起来，仗还有的打。 等秦月明装好五发子弹，鬼子马上要碰触到机枪了。 砰！ 移动目标难打，秦月明瞄准的是机枪位置，鬼子到位了开枪。 一个鬼子刚趴下，腰部开花了。 砰！砰砰砰！ 绝对不能让鬼子碰触到机枪，两边同时开火打击，等秦月明第二轮子弹打完，没有站着的鬼子了。 刘强光那边已经冲出来了，还有几个伤员，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不然需要立即更换驻地。 秦月明装完子弹也冲下去了，上头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吃的，转移驻地太麻烦了，所有人都冲下去了，三个瘸腿的也没有例外。 砰！砰砰砰！ 连同日军指挥官有五六个伤员，两边一起开枪，帮助他们解决了痛苦。 “队长，小柱子和魏先民牺牲了”。 刘强光只看到了小柱子牺牲，没注意魏先民那边。 “老卢，几个受伤的”？ “到这里之前有两个，这次三个，都是轻伤，子弹没伤到胸腹和头部”。 刘强光老向秦月明和张烁阳。 “两位兄弟，五个伤员交给你们了”。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点头，刘强光看向了后面。 “快，把伤员扶回去”。 秦月明心里有些堵的慌，两个战士牺牲了，应该都是后来加入的民兵，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小柱子，魏先民，是自己进驻这里后最先牺牲的两人。 五个轻伤的问题不严重，一个小腿中弹，一个胳膊中弹，还有一个被子弹打中了手臂，另外两个都被子弹或者飞溅的石头擦破了头皮，虽然流了半头血，仍然活蹦乱跳的。 老柴背着腿部中弹的，其余四个自己能走。 多想无益，秦月明和大哥迅速向驻地奔跑，先救治伤员再说。 师姐和小影儿严阵以待了，被老柴赶回来，那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师姐背着步枪拿着手枪，另外一只手还提溜着药箱子，小影儿右手王八盒子左手药物包裹，像是要参与打鬼子，又像是要等着救治。 大哥师姐处理伤口，小影儿配药，秦月明只负责打针，小影儿有些跃跃欲试，秦月明不敢让他尝试，要试以后有机会先用自己试。 处理完五个伤员，又检查了一遍老邓和两个腿上受伤的，没什么大碍，游击队的战士已经回来送装备了，两挺轻机枪十分扎眼，所有人看着轻机枪都满脸兴奋，不过看到战士带着工具出去的时候，心情立即低落了下来。 秦月明一家也下去了战场，小影儿也跟着了，秦月明没有反对，早晚需要面对的，经历一些生死也能尽快成长。 三十多个鬼子，能扒的都扒了，战士们正在往谷底抬，两个牺牲的战士躺在地上，一个头部中枪，另一个胸口中弹。 第94章 送别 处理鬼子的尸体用了一个多小时，等所有的缴获都送回去，几个战士抬着战友的遗体去了东面向阳坡的高地，就是秦月明一家挖荠菜的那里。 没起坟包，应该是担心万一被鬼子发现了破坏，埋葬的地方稍微隆起了一点，刘强光从周边刨了两颗小树栽在前面，秦月明这才发现，周边有两排小树了，小树后面都有些隆起，不应该啊！也没人提个醒，小影儿还曾摇晃过小树来着。 “敬礼”！ 游击队的人都敬礼了，秦月明扶着小影儿低下了头，两个战士虽然是新兵，但都非常勇敢，估计是战斗经验不足，在日军机枪射击的时候抬头开枪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鬼子的三八步枪打中的。 “礼毕”！ 刘强光嗓子有些沙哑。 “走吧！都回去吧”！ 两个年轻的生命消逝了，相比消灭了三四十个鬼子，两个阵亡五个轻伤算是大胜了，但秦月明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师姐他们都回去了，秦月明跟着刘强光回到了伤员山洞，他们不缺装备弹药，但想看看缴获情况如何。 刘强光接过秦月明的香烟，叙述着战斗经过等着统计结束。 队伍一早还没出山就遭遇了鬼子，幸亏前出侦察的老柴和老卢及时发现了情况，队伍迅速埋伏，几轮射击打死打伤了十多个，等日军架设机枪了，刘强光果断下令撤退，一路退一路打，终于把鬼子引到了驻地，并在合适的位置停下阻击，以便鬼子把机枪夹在哨岗下方，也多亏鬼子配合的好，不然面对两挺轻机枪，这边没有赢的可能。 统计结果出来了，两挺轻机枪二十四个供弹弹鼓，三百多发轻机枪子弹，秦月明记得上次还有来着，游击队算是有了轻型火力了。 步枪二十六支，南部手枪九支，子弹分别是八百多发和二百七十多发，日军没逮着机会扔手雷，缴获了八十多枚。 牛肉罐头三十多盒，其它杂七杂八的粮食三十多份。 重头戏来了，医务包两个，两套针具，别的都是小意思，消炎剂有八盒。 张小四报出了金钱缴获，游击队终于富裕了一次，一根小黄鱼和七十多块大洋，另外金戒指和金银首饰五六个，两只手表一块怀表。 “小明，你们先挑，看中了什么就说，客气就是见外了”。 刘强光话说出来，没有战士有反对的意思，不提小明一家五口三口参战，光是给他们治伤也值得报答，尤其是打机枪兵的时候，四个新兵基本没什么准头，老邓步枪水平也是一般，大多数机枪手应该是小明三口打中的。 “分我一套针具和两盒消炎剂吧！再来五盒罐头四枚手雷”。 “就这些？小明，和我们客气的话就见外了啊”！ “够了，足够了，刘队长，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的，枪支弹药暂时都还不缺”。 吃过午饭，刘强光让老柴带着几个战士再去趟伏击地点，那里还躺着七八具尸体，要是没被人发现的话又有一次小小的收获。 秦月明把针具直接交给了小影，闲着没事可以找块猪肉注水，猪屁股还在，非常适合，秦月明要求一定把针管子多消毒几次，最好是用开水煮一下针头，注水也要注射烧开过的凉水，猪腚盘子可以再利用了熬猪油，别霍霍了。 徐田志打完仗后一直红着眼，挖着罐头吃还心思不宁。 “小志，怎么了？吃不习惯罐头”。 徐田志摇了摇头。 “小明哥，我错了，我不该瞄那个鬼子军官的，第三枪才打中他的大腿，要是打趴着的机枪兵的话，三枪说不定能打中三个”。 “别想那么多，第一次战斗，已经非常不错了，说说吧！感觉打中了几个”？ “加上大腿中弹的指挥的鬼子应该打中了四个，一个伤员，另外两个是回去抢机枪的鬼子，也不一定啊！我感觉是我打中的，但当时那么乱，谁知道呢”。 游击队下午研究了一下午的机枪，上次小明上山崖的时候缴获个坏的，研究的差不多了，刘强光作为队伍里唯一开过机枪的人，也只是打过捷克式轻机枪，秦月明跟着看热闹，歪把子轻机枪很有个性，弹斗供弹，每次可以塞进去六个弹鼓，每个弹鼓能装五发子弹，这玩意没有副射手根本没法玩，也怪不得两挺机枪带了二十多个弹鼓，应该就是怕供弹麻烦。 光有机枪不行，要迅速形成战斗力，刘强光选了两个机枪手和两个副射手，机枪手是老柴和李大熊，副射手是两个新兵，老邓有些失落，要不是受伤，他应该会是一个机枪手的。 咯咯，咯咯咯！ 老柴还没回来，李大熊和刘强光机试着开了几枪，四百米的位置尘土飞扬，好东西啊！ “小明，要不要试试”？ “可别，子弹金贵，让机枪手和副射手练吧！多打一发就多一点把握”。 刘强光没有勉强，加上上次的缴获，加起来也就是六百发机枪弹，看着是挺多的，关键是这玩意突突起来费子弹啊！ 老柴和十多个战士回来了，鬼子尸体没被人发现，又是七八支步枪和两百多发子弹入账，还有十四颗手雷。 “老柴，你被选成机枪手了，要不要试试”。 老柴来了兴致，扔了缴获就鼓捣起了机枪，打了几个短点射，和一个长点射，子弹全都飘到了山崖。 老邓不满的撇了撇嘴，就这水平，自己要上的话一定比他强。 天黑了，小明回山洞做饭的时候刘强光来了，带了一百发步枪弹和五十发王八盒子的子弹。 “小明，明天再好好练练枪法，这次你们三个表现的非常好，我问过老邓他们，鬼子指挥官应该是你们打掉的，另外机枪手和辅助射手应该是你们打掉的大部分，说句实话，要是打不掉机枪手，可不是牺牲两个的事，很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秦月明示意大哥收下子弹，确实需要练习，另外小影儿也需要王八盒子的子弹。 第95章 游击队招人 上次打南王庄乡的伪军缴获了十多支步枪，这次又搞了两挺机枪和三十多支步枪，刘强光手里可谓家底丰厚了，天蒙蒙亮，刘强光带着老柴和几个战士就出发了，说是要出去招人，群山中不知道藏匿了多少百姓，刘强光打算找他们聊聊。 驻地暂时恢复了平静，日军半个小队消失，并没有派大部队前来搜索。 两天没有动静，游击队又开始了枪法训练，重点是轻机枪训练，两个机枪手和两个副射手都要在下次战斗之前熟悉使用机枪。 秦月明三人不舍得再祸害子弹了，徐田志还偶尔打几枪训练，还有秦月影，每天都有三五发子弹的机会，非常珍惜，学着游击队战士，王八盒子前头绑了个小石头，训练的非常刻苦。 野地里的小荠菜越来越水灵了，一家五口每天黄昏都会去挖一次，荠菜馅的水饺怎么也吃不够。 除了荠菜，别的一些能吃的野菜也开始冒头了，小志是这方面的行家，灰灰菜，马芷菜，车前草，不管哪种野菜，秦月明都会先用开水焯一下再炒，日子苦吃野菜，不过用提炼的猪油炒的话滋味是不错的。 刘强光每次都能带三两个人回来，队伍不知不觉的壮大了，有会开枪的猎人，也有一窍不通的农民，驻地每天枪声不断，等老柴和李大熊熟悉点了机枪，刘强光又选拔了两组机枪手。 等机枪手和副射手都能开枪了，一挺用于训练，另一挺被架在了岗哨位置的斜坡上，八个人轮流执勤，有这玩意，就是小鬼子发现驻地也能挡住他们的偷袭。 新兵对秦月明一家非常好奇，有女人，有孩子，每到饭点总是先闻到他们山洞里飘出来的肉香。 “张大哥，那边住的是什么人啊！怎么不参加我们的训练”。 “别叫大哥，叫同志，那边一家都是大夫，他们不属于我们的队伍，不过我们有人受伤了都是找他们救治，还有，我们吃的腌猪肉和粮食大多数是他们送的。 “张同志，大户人家出来逃难的？” “打听那么多干嘛，好好训练，一家人都是练武的，枪法都很好，杀的鬼子和伪军估计有一个排了”。 消息慢慢传开了，新兵目光中带着些敬意，别的不说，凭他们大夫的身份就值得尊重。 秦月明终于给了妹妹机会，牙疼，发炎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决定让妹妹给自己打一针，除了自己，秦月明不想拿任何人做实验。 秦月影听见打针，立马跑去游击队的山洞要了医务包，准备好了棉花和酒精，等秦月明烧开了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哥，这个怎么打开”？ “用这个磨一下上面，敲开就行”。 秦月影耐心的用小砂轮磨着瓶子顶，在秦月明的指导下，一匕首敲开了瓶子，抽药水，挤空气，棉花蘸了酒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睛都在发光。 “这个，位置，看准了么”？ 临门一脚有些拉胯，竟然不敢扎了。 “别犹豫，扎进去，推完药你就是医生了”。 看热闹的三个人看着这兄妹俩差点笑喷了，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秦月明想的是技多不压身，多一点本事就多口饭吃，打鬼子哪有什么百战百胜，子弹不长眼，抗战还得打七年，自己指不定早晨晚上，万一没了，小影儿多带些金贵的技能也不至于饿肚子。 嘶！ 秦月明感觉腰下一凉，胡思乱想间竟然被扎进去了，秦月明赶紧放松自己。 “别着急，慢慢推，推不动别硬推”。 还好，推完了药，蘸着酒精的棉花按上了。 “哥，自己按着”。 妹妹应该是很兴奋，不过没表达出来，冲刷针管，烫针头，有条不紊。 “哥，好点了么”？ 秦月明提上裤子哭笑不得，这就好了？青霉素也没用这么快，不过好像现在还没有青霉素的。 “哪有这么快，最少要几个小时才能见效”。 “小明，要不要喝点草药”？ “师姐，有治牙疼的”？ “影儿，给你哥哥配药吧！蒲公英，连翘，栀子，牛黄，薄荷，蒲公英和薄荷两份，其它的一份”。 喝上草药，可能是心理作用，秦月明感觉轻松了一些。 刘强光回来了，这次大爆发，带回来了六个战士，十多岁到四五十岁的都有，山洞里有些住不下了，老柴带着人砍树，看样子准备搭建屋子。 “柴大哥，建房子”？ “山里的鬼子和二鬼子越来越多了，队长感觉双岗哨也不保险了，准备靠着岗哨搭排窝棚，老兵全部睡在那里”。 知道游击队的山洞应该是住不开了，自己的山洞塞几个人是完全够了，但秦月明没法邀请，太不方便了。 “柴大哥，要不帮我们搭建个木头房子，我们把山洞让出来吧！那山洞睡十多个人都够”。 老柴接过秦月明递的香烟，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你们那地方雷打不动，安心住着，一家四个能治伤治病的，想走我们还不能同意，不过刘队长说了，要是来了女兵可以给你们安排几个”。 秦月明呆住了，什么意思？ “这合适么？更不方便吧”！ “什么不方便，小小年纪怎么思想这么不纯洁，一屋子孩子，就算是有个张兄弟那也是医生，实在不行商议一下让他搬到我们那里”。 秦月明有些头大，徐田志瘦的猴一样，还比自己矮半个头，叫声孩子不算过分，自己这一米六七的大个，每天还在疯长，把自己当孩子合适么？哥的灵魂熟透了好不好，算了，真要是来了女队员，自己搭个木屋流浪好了。 不知道是消炎剂管用还是妹妹配的草药管用，晚上睡觉，牙神奇的不疼了，终于不用再辗转反侧了，一觉睡的香喷喷。 天亮了，锻炼完了吃过早饭，秦月明闲着没事和游击队搭房子，离岗哨七八十米，靠着悬崖，先在悬崖上打出了一排石洞，把木桩插进去，外端低垂下来，再用砸进地面的木桩顶住，用麻绳一绑，架子就搭好了，两面都用石头砌墙，南面靠近岗哨的方向厚实一些，还留了一排射击孔，有些碉堡的雏形了。 第96章 打移动目标 驻地的人越来越多，当游击队队员达到了五十多人的时候，刘强光停止了招兵，主要是也很难找人了，感觉山谷里开枪动静太大，很容易招来鬼子，每天都会拉着新兵出去训练，别看枪支还有多余的，等训练完了，每人分不了多少子弹。 秦月明通过上次的战斗也发现了问题，打静止的机枪手还好，打移动的鬼子命中率太低了，一家人跟着队伍出去训练，卢指导对这种情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教大家根据敌人行动速度提前一点开枪，打不打得到全凭感觉，不过他自己打是可以的，徐田志也可以，简单的一句话似乎阐明了事情的本质，猎物跑的慢打头，跑得快打头前三尺。 秦月明突然想起上一世玩过的cs1.5版本的反恐精英，那个带着红点的大狙，敌人跑的时候，要么在前面等着他跑到了位置开枪，要么在他左右摇摆的时候固定位置等他进入红点，至于甩狙啥的还是算了，傻子都明白那不靠谱。 游击队训练的地方同样是个山谷，不过两面的山梁都能上去人警戒，隔着三五里路就能发现敌情。 秦月明在一根树枝上绑了根麻绳，底下拴着用麦秸扎的人形靶子，为了配重，最下面还拴了块石头，使劲摇一下，靶子能自己晃悠半天。 砰！ 没打着，秦月明趴在二百米的位置放松心情，努力判断着靶子摇摆的速度和规律。 砰！ 仍然没打着，连续五枪没打到，秦月明有些怀疑人生了，马上装弹，老子信了他的邪了。 “小明，这主意真不错，移动靶，谁想的啊”？ 秦月明抬头见刘强光过来了，起身递上了根烟，帮他点着了火。 “我想的，上次打后退的鬼子不好打，想着练一下打移动的东西”。 “可以啊！好好练，这个方法我们也要学习”。 刘强光混了支烟走了，虽然子弹不富裕，每个新兵每天都要打上五颗，其余时间举枪训练。 “大哥，再给摇一下靶子”。 大哥跑过去用力的摇了一下，靶子又开始来回摇摆了。 “小志，你试试”。 徐田志早就想把小明哥拖走了，感觉他就是在浪费子弹，闻言立即弓着腰歪着脑袋瞄准。 砰！ 没打到，徐田志立即拉动了枪栓，这次没着急开火，枪口竟然随着靶子一起晃动。 砰！ 中靶了，靶子飞扬的草屑清晰可见。 “小志，说说，怎么打的”？ 徐田志有些上头，这个也没法说啊！ “还是往前打一点，子弹到了，靶子也摇过去了”。 算了，定点追狙都是骗人的，还是试试小志的办法吧！ 秦月明也晃动着枪口跟随靶子的移动，提前了一点开枪了。 砰！ 依然没中，不死心的秦月明打光了五发子弹，还好，中了两次，有用，还得是猎人小志啊！ “小明，这个办法不错啊！我们打敌人的时候，敌人很多时候往上冲都是左右摇摆晃动躲避，战士们都得这样子练练”。 老柴来了，看着秦月明笑的很和煦，秦月明麻利的递上了烟。 “柴大哥，要不要试试”？ 柴荣威也没什么把握，或许有把握的只有老卢和队长，打中了皆大欢喜，打不中在孩子面前丢面子。 “不浪费你们的子弹了，我们也要造一个”。 打移动靶有些兴奋，消耗的子弹稍微有些过量了。 “小明，别打了，过来挖荠菜”。 师姐和影儿提着篮子已经开挖了，篮子是新兵用藤条编的，手艺很好，据说是祖传编筐的，秦月明用两包点心换了两个，师姐和妹妹一人一个。 荠菜越来越大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开花了，不过土壤水分不同，荠菜的长势不一样，现在也还有大洋大小的，估计一个月之内不会缺菜。 刘强光说过一个月之内练兵，练兵完成之前不会去招惹鬼子，秦月明一家打了几天移动靶，都有所收获，数徐田志实力最强，数秦月明进步最快。 进入四月份了，旧历也来到了阳春三月，早开的山花开始摇曳了，群山被点缀了些色彩，看上去生机盎然。 秦月明带着全家开荒种地，在淌着温泉水的水沟旁边，三天开垦了一块荒地，柴大哥说差不多二分大小，地开好了，种菜又遇到了瓶颈，徐田志爷爷留下的种子很多，有貌似瓜的种子，还有黑黑的颗粒，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认识，还得看猎人小志，从小跟着爷爷生活，不但种子都认识，那些种子什么节气重都一清二楚。 “小志，有韭菜种子么”？ “没有，一般不种韭菜，都是从别的地方挪根，我也没见过韭菜种子，不过我家的菜园子里还有，需要的话回家刨回来，浇点水就能发芽”。 “白菜呢”？ “白菜有，这个就是，但现在还不行，还得等一个月”。 地都开了，再等一个月？ 小志见小明哥有些不耐烦，指着旁边的几堆种子介绍。 “小明哥，这是黄瓜，这是南瓜，这是苦瓜，现在都可以种了，不过南瓜和苦瓜一般不会种在菜园子里，太占地方了，游击队的窝棚那里就不错，有地方爬秧子，夏天还能遮阴”。 “走，继续开荒，看中哪里种哪里，遇上困难日子，有口菜吃也饿不死”。 师姐和大哥在后面相视而笑，小明魔怔了，为了吃口菜真的是拼了。 “小志，明天我和大哥陪你回村，去给爷爷的坟头填填土，顺便挖了你家的韭菜根”。 徐田志满脸感激，清明节了啊！自己还不知道，他过滤了小明哥挖韭菜根的话，对小明哥想着自己爷爷很是开心。 秦月明带着一家四口把能种的全部种上了，并做了明显的标志，不止是窝棚，山洞洞口外面，灌木丛，训练场，见土插种，全用灌木枝子圈了起来。 “小明，这是弄的啥”？ “南瓜种子，再过几个月，保准有吃不完的南瓜”。 游击队训练归来的队员一片笑声，这个小明医生太有意思了。 “小明，好好种，我们也跟着沾点福气”。 今天没去挖菜，晚上只能吃饼子和炒肉。 “小志，这个季节有什么菜吃啊”？ “韭菜芽，菠菜可以了，去年培的小葱也可以了，别的没有”。 秦月明翻腾着钱箱子，大洋上次都给了刘强光，用金条买菜显然是装杯行为，没办法，拿了根小黄鱼出了山洞。 “小明，一起吃吧”！ 游击队人多了，伙食水平也下来了，刘强光一手红薯，一手咸菜疙瘩，不过新兵碗里有点肉汤。 “刘队长，我和大哥明天陪小志给他爷爷填土，顺便看看弄点菜吃，没大洋了，你给换二十块”。 刘强光让老邓找出钱箱子，指了指里面的大洋。 “自己数，四十块”。 秦月明把小黄鱼扔进钱箱子里，发出了当啷的声音，抓了一把大洋，数也没数塞进了兜里。 “够了”。 刘强光也没勉强，便宜占多了都快养成了习惯了，这都什么事啊！ “让老柴老卢陪你们一起去吧！顺便看看大尖山那里的情况”。 第97章 买菜挖菜根 秦月明同样没有拒绝，多个人多份力量，多扛点菜回来就能多吃几天，省的看了地上的荠菜都走不动路。 吃完早饭，秦月明三人全副武装，带着六个口袋上路了，一同前往的还有老柴和卢指导，一路搜索前进，走的还是小志发现野猪的那条路，秦月明心里多少还有些想法，再遇上头野猪就发达了，自己家暂时还有肉吃，游击队的生活又开始艰苦了啊！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也到了发情的季节，估计都成双成对的安家去了，一路上没有任何发现。 大尖山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田地里有人开始忙碌的了，尤其是靠近徐田志爷爷坟地的一片菜园子，老老少少的不下于二三十人。 担心惊扰了百姓，秦月明让小志先下去打个招呼，等小志和菜园子的百姓打好了招呼招手了，四个人顺坡而下，小明借了乡亲的农具已经在给爷爷的坟头添土了。 有熟人，上次见到的二狗叔和杂货店的掌柜的都在。 “哪位是小明”？ “掌柜的，我就是，你们这样搬回来不怕鬼子再来啊”？ “没办法，山里活不了人的，我们打听过了，别的村子也进了鬼子，只要不反抗，老实的缴粮食，鬼子都没怎么杀人”。 这话秦月明没法接了，老柴和卢指导也没法接，你要宣传鬼子残暴吧！人家害怕还要躲进山里，大山没那么好混的，地需要开荒，吃的喝的也需要提早备下，就拿现在回村的百姓来说，起码园子里有菜，甭管是菠菜还是韭菜，烧锅汤加上把粗粮就能填充肚子，吃不饱也不至于饿死。 秦月明和大哥帮着小志添了土，陪着小志给爷爷磕了几个头，小志现在是兄弟了，小志爷爷也算是抗争鬼子死的，值得两人一跪。 乡亲们停下了忙活，拄着锄头镢头议论着三人，小志跟了两个好大哥啊！杂货铺掌柜的说过，那个小年轻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能陪着小志磕头，那肯定是拿小志当兄弟了，果然，磕完头的小明走向了乡亲，一句话让乡亲们感觉掌柜的所言不虚。 “掌柜的，二狗叔，劳烦一下，帮忙收点蔬菜，菠菜韭菜和小葱都行，给装四口袋，四个大洋够么”？ 没人想卖菜，这玩意真不值钱，不过听到一口袋一块大洋，乡亲们两眼放光了。 “小明兄弟，菜不值这个价，一块大洋就能装四口袋”。 “二狗叔，都是乡亲们赖以活命的东西，价格就不谈了，可以的话给装两口袋小葱，菠菜和韭菜各一口袋”。 二狗叔见秦月明说的真切，回头看了眼杂货铺掌柜，见掌柜的点点头，指挥着乡亲开始装菜。 “蔬菜没这个价，大家赚便宜了，都把泥土摔干净，我盯着，谁家出的多少我会记得，今天就去把钱换成粮食分给大家”。 “别别别，留一点土，回去吃不完我们培起来，不然很快就烂了”。 乡亲抢着挖自己的菜，菠菜留了一丁点的土，小葱不用留，那玩意埋土里就能活，几分钟时间，塞满了四个口袋，见乡亲们还想往里实落，秦月明赶紧阻止。 “好了，够了够了，再塞扛不动了”。 小志和大哥把他们家的嫩韭菜割了一茬，韭菜根也刨出来了，连同韭菜也塞了一口袋。 “掌柜的贵姓”？ “免贵，陈长庚”。 “杂货铺子还开么？有没有什么吃食，有的话我们再去吃点”。 陈长庚一脸愤慨： “上次躲鬼子太急了，喊着乡亲们都搬空了，这次带回来了两袋子面，你们不嫌弃的话我让家里给你们下几碗面条，不收钱”。 “那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面条什么的没什么吃头，师姐肯定做饭了，回去正好吃上，秦月明对这个掌柜的陈长庚还是比较佩服的，宁可让乡亲们搬空了也没做守财奴留给鬼子，这人在乡亲里的威望一定不错的。 秦月明付了四块大洋，老柴和卢指导也打听完消息了，一人一口袋，扛着回程。 一直到五人开始爬山了，乡亲们还在议论纷纷。 “陈掌柜，二狗子，那个孩子还真是有钱，四块大洋买四口袋青菜，小志跟了他也真是享福的”。 二狗叔哭笑不得，三爷看问题只是看表面，那可能真是个富家公子，但也只是落难了的富家公子，不然和游击队混不到一起的，好孬暂时难说，不过有个落脚处能吃上饭，总比在村子里孤苦伶仃的强。 回到驻地刚过晌午，师姐已经做好午饭了，顾不得吃饭，把菠菜和小葱培在土里。 老柴卢指导和小志都是专业的，菠菜还不大，窝了一个冬天了，正是茁壮生长的时候，浇点水就行，小葱摆成行培在土里，湿润的泥土都不要浇水，韭菜根挨着排在菜沟里，浇上水，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内就能发芽。 忙完了一切，秦月明和大哥把两个帮忙的拉回了自己的山洞。 “柴大哥，卢指导，孬好吃一点，晚上再吃韭菜肉的饺子”。 伙食不孬，看样子师姐闲着没事又烙了一上午的油饼，两摞油饼，一大锅骨头汤，骨头上都带着大肉团子，老柴和卢指导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来，坐下开吃，柴大哥，卢指导，千万别客气，这一路扛回来可不轻快”。 两人了解秦月明一家的性格，真的不需要客气，扛一袋子青菜回来也真的不轻快，另外为了混顿饭吃，两人早上就喝了碗糊糊。 肉汤香，骨头肉更香，但都比不过油饼，太稀罕了啊！谁家舍得榨油烙油饼吃，饭基本都是煮的。 师姐这次烙的油饼大，一张顶上次的三张，秦月明想的是晚上韭菜肉的饺子，一张油饼一碗骨头汤就饱了，自己不能放筷子，放了柴大哥他们可能不好意思吃了，捞了两块没带多少肉的骨头，磨牙一般啃着上面的肉筋。 师姐看着有些不满，太不尊重人了，这样的油饼凭着小明的饭量能吃三张不带打嗝的，不过有外人在，师姐只是横了小明一眼。 第98章 韭菜肉饺子 柴荣威和卢本忠是打着嗝走的，实在太丢人了，一人三碗骨头汤，最少四张油饼，吃着吃着刹不住车了，主要是人家张颖也热情，一张还没吃完，下一张又递过来了，骨头汤还没喝完，碗就被抢去了，挑着肉多的骨头给装，这一顿顶三顿了，晚上绝对不来吃饺子了，再吃真的没脸没皮了。 “小明，怎么才吃了一张啊！师姐烙的不好吃，小影儿都吃了一张半，小志都吃了两张半”。 看着师姐笑吟吟的面孔，秦月明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记得这么清楚，是很在意自己做的饭啊！ “师姐，油饼太香了，你看柴大哥和卢指导，一人吃了四张，我还真心怕不够吃的，省了点肚子”。 “还有五六张，接着吃吧”！ “师姐，可不舍得吃了，这东西三五天坏不了，哪天再出去带着当干粮，韭菜放不住，我留点肚子晚上多吃点韭菜猪肉馅的饺子”。 “放不住就多包点，给游击队送一些”。 “那行，下午就不训练了，都准备包饺子”。 小志不会，自动去整理菜园子了，妹妹想吃，但是不想麻烦，跟着小志去整理菜园子了，大哥和面，小明剁馅子，师姐负责指挥。 腌制的猪肉得用清水清洗一遍，不然饺子会太咸，面需要硬一点，饺子皮需要厚一点，不然等煮熟了饺子皮子也烂了，大哥表示难度太大，坐在灶台边抽烟了，说是要承包晚上煮饺子所需要的烧火工作。 想偷懒，门都没有，秦月明从口袋里掏出韭菜，掏了一半，感觉差不多了。 “大哥，师姐，摘韭菜会么？不会也没关系，把烂菜叶子挑干净就行，摘完了洗干净就不用你们管了”。 春天的头几茬韭菜还算鲜嫩，几乎没什么烂菜叶，不过师姐依然头疼，出去转了一圈，于是小志和妹妹被拎回来了。 将近二十斤猪肉，二三十斤鲜韭菜，白面粉用了大半袋子，秦月明家里三个盖顶，游击队还有两个，依然放不下，能用的都用了，迫不得已让师姐和老邓先下了两锅。 天黑了，刘强光带着训练的队伍可回来了，看着两大盆子熟饺子和三盖顶生的，罕见的先下手尝了一个，韭菜肉，尝完了默默的掏出小本本，熟练的翻来第五页，写下了一行字： 三八年清明节，欠小明一家一顿饺子，大约五百个，韭菜肉的，肉多韭菜少。 终于包完了，师姐最终还是下手了，还呵斥着三个吃闲饭的一起帮忙，包的难看点不要紧，自己吃没那么讲究，小明是好小明，累坏了没人做饭吃了。 吃惯了荠菜馅的，偶尔吃顿韭菜的特别鲜，秦月明就着一小碗酒干了三大盘子，撑的直打饱嗝。 吃过晚饭，秦月明闲着没事梳理自家的军火，三条猎枪基本用不到了，三八步枪还有六条，子弹三百五十多发，盒子炮四支，子弹二百多发，南部手枪三支，子弹同样是二百多发，勃朗宁两支，子弹不到二百发了，手榴弹五颗，手雷八颗，这是一家五口的全部家底了。 “大哥，小志，明天我们再出去转悠转悠吧”！ 张颖看到秦月明扒拉武器弹药就知道没好事，小狐狸露出尾巴了。 “转悠啥？面粉还有，肉也不缺，菜也有了，没烟抽了”？ “有有有，师姐，你看我们这子弹没多少了，整天三发五发的练，啥时候能练出一家子神枪手啊！你不着急么”？ 着急个屁，果然又不安分了。 “游击队还没训练完，你不怕给招来鬼子”？ “师姐，走远一些就好了”。 “我也想去，有办法么”？ 张颖如今成了驻地的大家闺秀了，除了挖荠菜和训练枪法基本不出山谷，都快成了小明兄妹的全职老妈子了。 “哥，我也想去”。 “影儿别闹，刚才的饺子好吃不”？ 秦月影点点头，好吃是好吃，和自己跟着出去有关系么？ “影儿，你得看住菜园子，别让谁不小心破坏了，这样才能天天有饺子吃，再说了，你也是方圆百米的名医了，万一游击队那边谁训练受伤啥的离不开你，还有，我们去的地方很远，走远了脚都会磨破，说不定还得扛着袋子回来，看看后面的面粉袋子，你扛着走不远吧”！ 秦月影撇了撇嘴，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不想带自己么？算了，睡觉去。 “影儿，听话，明天照顾好菜园子，无聊了就多给伤员检查检查，师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师姐笑的很开心，关了太久了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小姑娘做啥都行了，早就想出去逛逛了。 刘强光还没睡，正在草棚子里缝衣服，草棚子的十多个老兵也都没睡，都坐在铺位上闲聊，看见秦月明来了都很开心，老柴几个烟枪不约而同的老向秦月明的衣服兜。 秦月明秒懂，散了一圈，坐在新做的杌子上吞云吐雾。 “刘队长，我们明天准备出去一趟”。 “打猎？去吧！注意安全”。 “不打猎，准备找个地方打个伏击，子弹不多了，练枪都不敢多打”。 这话说的，谁家练枪不都是收着点的，刘强光缝补完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要不我给你匀点吧”！ 秦月明摇摇头。 “你们也不富裕，平均起来还不如我们多，刘队长，给推荐个地方，有鬼子可能经过的，离驻地稍微远一点”。 刘强光犹豫了片刻。 “小明，真要伏击的话倒是有个地方，从驻地出去往东北方向走，走二十多里山地有个石佛村，离矿区五六十里地，村子成了荒村了，村南贴着群山有条土路，那里经常有鬼子经过，不过小心一点，有时候鬼子和伪军能达到几百兵力，千万别急着开火，你看到的很可能是鬼子派出来的侦察班，小明，让老柴带你们去吧！路不好走，别看只有二十多里，知道路走三个多小时，不知道路走一天也转不出去”。 老柴抽着烟一脸期盼，跟着小明混，一天饱三顿。 “那就麻烦柴大哥了，带一回路就行，等熟悉了我们自己去，邓大哥，我们一家四口都去，麻烦你给照望下我妹妹”。 老邓看着秦月明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明，我教她玩王八盒子”。 第99章 有点吓人啊 秦月明约了老柴五点出发，回去准备了一番，师姐的油饼真的用上了，昨天只是借口而已，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小明，去哪个方向”？ 师姐还没睡，明天要出山了，打从小木屋子转移到驻地就没出去过，不知觉间过去了两三个月了。 “师姐，早点睡，明早早起出山，柴大哥带着去公路埋伏”。 凌晨四点，秦月明就醒了，热了下昨晚剩下的水饺，给小影儿留了一大碗坐在锅里，喊起来三人准备吃饭，老柴吃完饭了，见秦月明山洞里透出了灯光，背着步枪进来了。 “柴大哥，快坐下，一起吃”。 柴荣威接过秦月明扔过来的烟，一整盒啊！老邓那厮知道了不得羡慕死啊！ “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吃，我吃过了”。 老柴说完把布包摘下来放在石桌上，当啷一声，有点货啊！ “罐头？你不用带干粮，我带的油饼”。 “队长特批的，五盒”。 秦月明麻溜点吃完开始武装自己，步枪加刺刀，两把盒子炮，两枚手雷，前天换的大洋还会有七八块，想了想又拿了根小黄鱼，都准备好了，刚要出山洞，小影儿爬起来了。 “哥，大哥，师姐，小志哥哥，柴大哥，小心点”。 “小影儿，饺子在锅里，还热乎，给你留了一张油饼，中午吃，下午我们就回来了啊”。 刘强光也早起了，站在棚子前面伸懒腰。 “老柴，别离公路太近，万一遇上鬼子大部队躲避不及，出手之前一定要做好侦察”。 “放心吧队长，熟门熟路，不会出问题的”。 天刚蒙蒙亮，柴荣威在前做尖兵引路，大家都背着枪，唯独小志是端着的，也不嫌累，应该是打猎养成的习惯，进山摘枪，随时开火。 路难行，大部分时间在山涧穿行，偶尔会爬个缓坡，看着头顶上只有一条缝隙能看到天空，秦月明想起了亮剑里面的一线天，很好的伏击地形啊！不过大部队走这种地方不现实。 “小明，先说好了，别冲动啊！我们就五个人，超过一个班的敌人就别出手了，别为了点子弹把命搭上了”。 “柴大哥，不冲动，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有那么巧合，今天先熟悉一下路线，以后闲着没事就出来溜溜，枪法也都还得练，多熟悉熟悉地形没毛病，将来跑的时候不至于钻进死胡同”。 徐田志端了一个小时的步枪了，终于受不了背起来了，一群人都会点功夫，徐田志虽然练得最晚，但自带猎人的baff，和秦月明一样轻松。 预计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穿过一条很多奇形怪状石头的峡谷，一条缓平带出现了眼前，南北二三里地，东西曲折，北面靠山是蜿蜒的河床，河南面是同样弯曲的公路，路上坑洼很多，大的填了些碎石头，有些繁忙的既视感。 “等一下，我先下去林子看看，没有问题招手你们都下去”。 秦月明见老柴下去了，回头看了眼大哥几人。 “你们等着，我陪柴大哥”。 秦月明快步追上了柴荣威。 “不是让你等着么”？ “柴大哥，林子里会有危险么”？ “以防万一罢了，刘队长要求的，队伍进入陌生环境，首先要派人侦察，像南王庄乡，像伏击的林子，这个季节还好说，枝叶茂密的时候更要小心”。 林子没什么问题，秦月明招了招手，大哥他们下来了。 老柴指向了一处土梁子。 “各人找伏击位置吧！轮流趴着观察，其他人在后面休息”。 秦月明在一处灌木丛趴下了，离公路百米左右，距离稍稍有些远了，不过再近没有合适的地形了，很容易被经过的人发现。 老柴几人也各自找好了位置，清理了爬伏的位置后后退十多米坐在林子里休息。 刚趴下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人了，一个老汉艰难的拉着板车，车上拉着粪肥，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农户，河南岸有些农田，这是去田地里上粪的。 秦月明趴了一个小时，一共经过了五个人，上粪的老汉，像是回娘家的娘仨，还有个骑马的黑衣男子，看着不太像好人，黑褂子白里襟，腰里鼓鼓囊囊的，秦月明印象中这种打扮不是土匪就是汉奸。 轮到小志了，秦月明退下土坡，林子不够密，烟瘾犯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住了，柴大哥坐在草上闭目养神，大哥和师姐在小声咕哝着什么，有些无聊啊！以前看了网上有狙击手为了狙杀目标趴伏几天几夜，这一个多小时都感觉度日如年。 最后轮到师姐警戒，马上中午了，还是没什么特殊情况，老柴打开了布包。 “小明，先吃饭吧”！ 一人一张油饼一盒罐头，秦月明担心师姐吃东西错过侦察，拿着油饼和罐头又上了土坡。 “小明，趴下，有情况”。 秦月明伸头看了眼，急忙把油饼塞进怀里。 “准备战斗”！ 东面来了一群鬼子，高头大马加卡车。 下面的三人急忙扑上来拉开了枪栓。 “保险关掉，都退下去，快”！ 老柴言语间有些急躁，这个真干不过，目测一个小队，有骑兵侦查班和两辆卡车，卡车上还架着重机枪，被发现了不用说全军覆没。 四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下了土坡，躲在树后面一动不敢动了，秦月明心里砰砰的直跳，太多了啊！就凭五人五枪真的不敢搞，重机枪啊！车头上的重机枪太诱人了，算了，躲起来吧，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一百米的距离，可能都没机会跑路。 老柴把自己塞进灌木丛里观察，心里有些可惜，一个小队，游击队全来的话是有些机会的，两挺轻机枪只要打的好，打掉车头的机枪手，打完一弹斗子弹还能收割一批，剩下的慢慢搞，借着地形优势还真有可能搞定，前提是卡车里没有迫击炮，不然一旦在车另一侧架炮就危险了。 侦察骑兵先到了，老柴不敢抬头了，万一被发现就是天大的麻烦，自己这几个人很可能就交待了。 骑兵过去了，卡车轰隆隆的开过来了，老柴依然不敢抬头，偶尔偏头瞥一眼，只要不过来侦察就好。 第100章 运粮车 老柴看到队伍走远了抹了把汗，自己不怕死，加入队伍后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了，自己也有随时壮烈的准备，只是后面的四个小家伙太可惜了，人都是感情动物，老柴看小明就像自己侄子一样，刚才如果被发现了，自己搭上命掩护也得让四个人撤离，跑一个算一个。 “柴大哥，走远了”？ “赶紧吃饭吧！再等三个小时就得往回赶了，天黑了赶路不安全”。 秦月明从怀里摸出了油饼，罐头不见了，找个半天才发现扔进灌木丛了，还好没打开，不然全是泥土了。 香喷喷的油饼和牛肉罐头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不过除了老柴，秦月明一家吃的并不香甜，刚才那架势，骑兵，重机枪，卡车，那扑面而来的气势有些吓人。 轮到秦月明侦察了，鬼子部队过后很久没有动静，快到一个小时，下粪的老汉回来了，应该是干了一上午的重活，破棉袄脱了架在车把上，拉着板车往家赶。 秦月明目送老汉消失在公路尽头，还在感叹着老汉生活不易，突然看见老汉又拉着板车跑回来了。 “柴大哥，有情况”。 几人瞬间反应过来，弓着腰扑到了战斗位置。 砰！ 后面的枪响了，老汉扑倒在地。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后面不是鬼子就是伪军，鬼子的可能性大一些。 老汉又爬起来了，刚才应该是被枪声吓的，板车也不要了，往前跑了一会就往山上爬。 后面的鬼子露面了，两个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一名鬼子赶着马车，旁边还跟了四个背着步枪的鬼子，不知道护送着什么，看着像是粮食。 两个骑兵似乎是为了取乐，追到老汉上山的地方没急着开枪，嬉皮笑脸的指指点点，偶尔打一枪，不知道是骑在马上还是故意的原因，都打在了老汉的后面。 柴荣威死死地盯着鬼子，不敢赌了，鬼子再举枪必须开枪，虽然射程不够，枪声响了自然会转移鬼子的注意力，不然老汉危险了。 老汉爬到了一块大石头的位置，瞬间消失在了石头后面，两个鬼子知道老汉还没跑远，又打了一枪，对着石头骂骂咧咧。 柴荣威见鬼子没有爬山的意思松了口气，现在开枪几乎没有胜算。 “听我命令，小明张烁阳打枣红马骑兵，小志张颖打黑马骑兵，打不中继续步枪，打中了随意开火”。 马车跟上来了，嘻嘻哈哈的看着石头方向，不过最终还是没上去抓人，说说笑笑的继续赶路。 秦月明瞄准了枣红马的骑兵，枪口跟着骑兵移动，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超前半个身位。 离正对面的公路还有四五十米，老柴下达了命令。 “打”！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的枣红马骑兵胸前炸出了一朵血花，非常优秀，两个骑兵和赶车的鬼子瞬间栽倒，两个跌下了马一个歪倒在车辕上。 砰！砰砰砰！ 来不及查看骑兵死没死，继续射击。 砰！砰砰砰！ 第二轮比较拉胯，鬼子动作很快，第二轮射击刚打完就还击了，子弹咻咻的飞过头顶，还嘟嘟的钉在了树上。 两个鬼子从马车上搬下了机枪，刚要在路上架枪。 砰！砰砰砰！ 枪声又响了，几人自由开火，秦月明感觉第三枪又撂倒了一个机枪手，第四枪，第五枪，根本顾不得躲避子弹。 五发子弹打完，扔掉步枪掏出了盒子炮。 “停止射击”！ 老柴一声大喊，秦月明只见黑影一闪，老柴蹿出了土梁。 “等着我确认安全”。 秦月明这才发现鬼子都倒下了，顾不得地上的步枪，一手一把盒子炮打开保险，跟着老柴冲了下去，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地的尸体，生怕突然来个诈尸。 老柴同样紧盯路面，步枪上肩手持盒子炮，听到后面的动静了，没敢回头看，也担心有鬼子装死。 果然，还有三个没死透，一个骑兵腰下流了一地的血，看着两人上来，目光中带着恐慌和愤怒，另外两个都是背着枪跟车的，同样身下有血，似乎还想动一下。 老柴火速之间补了两枪，秦月明对着骑兵补了一枪，没敢打脑袋，怕溅一身红白，对着后背来了一枪，鬼子哆嗦了一下没了动静。 老柴招了招手，三人向公路飞奔，大哥还提溜着小明的步枪。 “柴大哥，发达了啊”！ 柴荣威看了下马车上的物资，四五个木头箱子，五六袋子粮食，最上面还有半拉猪肉，老柴安抚着受惊的挽马。 “应该是鬼子据点或者炮楼的补给，张烁阳徐田志，把两匹马牵回来，张颖警戒，小明和我搬货，把马套摘下来”。 秦月明往下搬货，柴荣威卸马，骑兵的马跑下公路了，张烁阳和小志下了荒地牵马。 刚才被赶上山的老汉往下走了，走几步看几眼，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土匪吧！ 秦月明朝着老汉招了招手，老汉惊疑不定，上了路没敢过来。 “大爷，快把车子拉过来，我给装袋子粮食”。 秦月明目测自己的队伍带不了，本着不浪费的选择，打算把带不了的送给老汉。 粮食的诱惑很大，老汉翻过来自己的板车，小心翼翼的向这边靠近。 “大爷，快点，我们是好人，专门打鬼子的”。 五袋子粮食，三匹马，还有四个箱子，还有地上的步枪机枪和鬼子的装备。 秦月明提溜了一袋子粮食，撒了一点，是白花花的大米，反过来扔上了老汉的板车。 “赶紧走，用你的破袄盖住，早点下公路回家”。 老汉看到大米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好歹哆嗦出了几个字。 “小英雄，大恩人，谢谢你”。 秦月明挥了挥手示意老汉赶紧回家，回头继续扒拉鬼子的衣服。 马已经牵回来了，都在忙活，衣服搭在马上，三袋子粮食上马，半扇猪肉也搭在了马上，秦月明主动扛起了大米袋子，背上背了五支步枪，手里还提溜着歪把子机枪，另外四人一人一个箱子，老柴大哥和小志牵上马，师姐扛着箱子又搜索了一遍地面，没什么油水了，赶紧撤。 第101章 佩服 几人一边爬坡一边回头，牵着马还得注意马背上的东西，袋子要是摔下来大米肯定会散落一地的。 好歹上了山坡，几人都气喘吁吁了，累是一部分，主要还是紧张，老柴放下手里的步枪和箱子，见躲开了来自公路的视线了。 “停一下，固定好了再走，张颖放下箱子警戒公路方向，轻点放”。 张颖放下箱子，回头几步趴在了斜坡上，盯着公路的两头。 秦月明几人把马背上的大米鼓捣了一下，中间少两边多，再搭在马背上基本不会掉落，衣服和武器也都规整了一下，互相的匀了匀，秦月明只剩下两支步枪一袋子大米和歪把子轻机枪了。 “张颖，有情况么”？ “没有”。 “走了”。 回程有些艰难，上坡还好，下坡非常麻烦，有时候不得不把粮食扛下去再回来牵马，来的时候不到两个小时，现在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才到一线天，不过一行人都非常兴奋，要啥来啥啊！四个箱子，两箱子子弹，一箱子手雷和一箱子罐头。 “大家加把劲，出了一线天休息一下”。 出了一线天，把马匹的负重写下来，几人坐在地上抽烟休息，柴荣威比一家四口还兴奋。 “小明，和哥说实话，怎么想起来要出来打伏击的？真是羡慕啊！我们游击队从来没有过这种缴获”。 “柴大哥，不用羡慕，回去平分”。 “那不行，刘队长说过，我就是个带路的，不参与任何缴获分配”。 秦月明嘿嘿一笑。 “回去再说，我家用不了这么多军火”。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上路，不用担心鬼子跟踪，七拐八拐的秦月明都感觉记不得路，马匹还经常踏水行走。 天快黑了，秦月影和张小四趴在警戒岗的草窝子里，眼巴巴的向外张望，心情非常急躁，眼中已经有了些泪花。 游击队训练回来了，刘强光坐在轻机枪旁边同样有些担忧，老柴应该算着回来的时间的，看样子真的遇上了鬼子，再过半个小时没动静自己就得带人去接应了 秦月影突然爬了起来，飞快的向下跑去，张小四心里一惊，急忙伸头查看，还好，是柴荣威他们，马匹？袋子？箱子？这是去进货了么？ “小四，怎么了”？ “小明他们回来了，牵着马回来的”。 刘强光对着后面的草棚子喊了一嗓子。 “棚子里所有人出来，跟我下去接应小明”。 “哥！哥”！ 秦月明见妹妹飞奔过来，明白可能是担心坏了。 “影儿，帮哥抬着机枪”。 秦月影上来抓住了机枪前头，不断的回头看三匹骏马。 “哥，买的么？你会骑么？我可不可以学”？ “鬼子送的，可以学，都可以学”。 刘强光带着十几个战士下来了，眼中的惊讶无以复加，这是打了鬼子的辎重运输队么？不应该啊！就五个人，伸手接过秦月明肩膀上的米袋子。 “小明，什么情况”？ “柴大哥说是给鬼子炮楼或者据点送补给的，就八个鬼子，不多不少正好下手”。 “小明，佩服啊！和我说说怎么想的今天去打伏击”？ 秦月明哭笑不得，游击队还信那个么？ “子弹不多了，头脑一热”。 战士们接过了几人的箱子，还有帮着牵马的，张颖揉着肩膀，感觉应该是压肿了，还有可能破皮了。 上了驻地，物资缴获都堆在了秦月明家山洞的洞口。 所有战士都跑出来了，羡慕的看着秦月明摆弄，四个箱子都打开了，一盒盒崭新的步枪子弹，一包包崭新的机枪子弹，一箱子黑不溜秋的香瓜手雷，还有满满的一箱子牛肉罐头，引起了游击队战士的一片惊呼，尤其是那些刚加入的新兵，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医术好也就罢了，打仗还这么厉害，这么多缴获，肯定是消灭了一大群鬼子。 秦月明翻了翻鬼子衣服兜，，一群猥琐在据点或者炮楼的穷鬼，八个鬼子才翻出了五块大洋。 “刘队长，衣服我们不缺，你让人先拿走吧！放这里占地方”。 刘强光哭笑不得，挥了挥手，几个战士把衣服抱走了。 步枪子弹装了二十盒，每盒是五十发装的，总共一千发，秦月明拿出了十盒。 “刘队长，这是你们的，别谦让，没有柴大哥带路和指挥，我们没有机会拿下缴获”。 刘强光又挥了挥手，几个战士抱起了子弹盒子。 机枪弹是牛皮纸包装的，一包差不多一百发，同样是二十包，那就是两千发，比游击队的总库存还多，秦月明同样数出来十包，堆在了刘强光脚底。 “轻机枪我们留着练练枪法，总有一天用得着，练完了连机枪和剩下的子弹都是你们的，这玩意太费人了，暂时不适合我们”。 几个机枪兵眼睛都红了，倒不是嫉妒秦月明有足够的机枪弹训练，而是看着这分到的十包子弹眼红，他们每天都训练弹只有可怜的十发啊！这不是步枪，这是机枪，你敢想像机枪训练只敢打几次点射么？还不敢打长点射。 还没等队长挥手，几个机枪兵赶紧把子弹捡起来抱在怀里，对此刘强光只能习惯性的摇头苦笑。 秦月明数了数手雷箱子，不太满意，只有二十枚，算了，知道地方了，过些日子可以再去伏击，继续分，一家十枚，箱子归自己。 剩下的都是零散的了，八支三八步枪，大约三百发子弹，十六颗香瓜手雷，秦月明只留了一把步枪，子弹大约划拉了一半扔进了步枪子弹箱子，手雷八颗装进了手雷箱子，把自己身上的两颗摘下来，箱子又满了。 “这些都是你们的，先拿走”。 战士们不等刘强光挥手，赶紧把现场清理出来，不要妨碍小明发挥。 牛肉罐头，三两左右，全倒出来了，一百盒，这个箱子好像是大哥扛回来的，相比子弹重的多，大哥辛苦了。 “一家五十盒，柴大哥，去拿柴刀和剔骨刀去”。 战士们看向队长，军火拿了就拿了打鬼子用，罐头有些不好意思，小明一家要么是半大孩子要么是妇孺，觉得抢他们的粮食着实有些过分。 “别看我了，收下吧！” 第102章 训练轻机枪 战士们红着脸把牛肉罐头划拉了起来，五十盒罐头啊！每个人都能分一盒了。 老柴拿着劈柴刀和剔骨刀过来了，等着小明安排。 秦月明指了指放在石头上的半扇猪肉，是带着后腿的一半。 “柴大哥，平分，看你的本事了”。 柴荣威等队长点头，单手提溜着猪肉去了水池边上。 “四袋子大米，你们两袋我们两袋，抱走吧”！ 刘强光挥了挥手，等战士抬走了大米，赶紧掏出小本本记下来，话说第五页要记满了啊！ “刘队长，这三匹马我们养不过来，你看”？ 刘强光坚决的摇了摇头。 “小明，马匹我不会收的，没有草料，我们可以帮着去买或者挖野菜，青草马上就要拔高了，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放牧，交给我们，我们负责他们的吃喝，但我要用它们训练战士骑马，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们照顾两匹吧！枣红马我们照顾，顺便学一下骑术”。 老柴分好了猪肉了，带着后退的一半送进了小明家的山洞，手里提溜着另一半笑的乐开了花，四十斤还是有的，一顿饭放一斤熬锅肉汤，起码能吃十多天。 秦月明一家把分配的物资军火也搬回了山洞，感觉手雷太多不太保险，不行，明天得在外面用木头造个军火库，专门放手雷，万一爆炸了，一家人全都交待了。 有些累，不太想做饭，秦月明用木瓢盛了小半瓢大米倒进锅里，加了三瓢水盖上锅盖。 “小志，烧火”。 大哥和师姐心疼小志，大哥扛的最重的罐头，师姐和老柴扛的次重的子弹箱子，把最轻快的手雷箱子给了小志，二十颗手雷加箱子也就是十三四斤。 徐田志真的好久没吃过大米饭了，开心的坐了了炉灶前，倒不是没有，秦月明参加了几次战斗也分了一点，那玩意放的久，放在了山洞的最角落里，等闲没有碰的。 “今晚将就着吃点吧！喝米粥，一人一盒罐头”。 “我和影儿两盒”。 师姐难得的撒了回娇，看的秦月明头皮发麻。 “那都一人两盒吧！走了一天，都怪累的”。 秦月明吃完饭出去看了眼三匹马，游击队的老邓正在饮水。 “邓大哥，光喝水不行吧！他们能吃什么，菠菜可以么？可以的话我薅一些”。 “得了吧！你那一畦菠菜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我熬了一锅地瓜面糊糊，加了清水先给填下肚皮，明早游击队早起挖一个小时的野菜”。 秦月明还是去拔了几棵菠菜，一匹马分了三五颗，等马儿吃完了，摸了摸最英俊的枣红马，枣红马很通人性的用大脑袋蹭了蹭秦月明。 “邓大哥，看见了么？这一定是中国马，被小鬼子抢去了，如今被我救了感激呢”。 老邓很无语，自作多情，大春天的青草还没拔高，它会不会是想让你再去拔菠菜给它吃啊！话说要是晚上拴不牢，小明家的菜园子明早可能就剩下菜根了。 一大早，秦月明打完拳开始做饭，小志非常喜欢米饭，那就捞干饭，这玩意很讲究火候技术，秦月明离不开锅灶，把建设军火库的任务交给了小志和大哥。 大哥是建木屋子的高手，游击队搭建窝棚剩了很多木料，军火库不用太高，能钻进去人就好，两人忙活了一早上，师姐起床准备吃饭的时候就做好了，把手雷和仅有的几颗手榴弹都存进去，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大米干饭加韭菜炒肉，小志扒拉了三碗干饭，太香了。 练枪的山谷，依然有两名战士在两边的山梁上轮流警戒，秦月明一家正在刘强光的指点下捣鼓轻机枪，弹斗，弹桥，装弹，熟悉了流程，对着三百米外的靶子开始了射击，一人一百发子弹的标准，点射，扫射，都打的相当过瘾，虽然还没法精准射击，关键时刻趴下搂火扫射是没什么问题的。 中午了，队伍回程了，秦月明把轻机枪塞给了刘强光。 “好了，都会打了，你们用吧！回头我把子弹给你搬过去”。 下午继续步枪训练，依然是移动靶子，子弹虽然充足了，也不能可着劲消耗，每人每天十五发子弹的训练标准，其它时间要么瞄准，要么去挖荠菜。 秦月明把枣红马牵出来了，颜值很高，也很通灵，张颖匆匆打完十五发子弹，拉着小影儿挖野菜去了。 枣红马溜达着啃着草皮，青草刚刚冒芽，往往需要啃一口干草才能包含点青草，活的好难啊！把自己带回来竟然没吃的，不过看在两个女娃子挖野菜递给自己的份上，暂且忍耐一段时间吧！偶尔遇上一窝窝苦菜或者蒲公英，枣红的两只大眼睛都会透出明亮的光芒。 “小红，吃饭了”。 小影儿总喜欢抱枣红马的脖子，还给枣红马起了名字，把挖的半篮子野菜倒在小红很前，眯缝着眼睛看它往嘴里卷。 小红竟然挑食，把喜欢吃的都卷进嘴里，剩下的用蹄子扒拉了一下，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小红，这些都不好吃么？不好吃我就不挖了，你也喜欢我们平时吃的野菜啊”！ 小影儿蹦跳的又去挖菜了，张颖的篮子满了，同样提溜过来走了一遍流程，等小红吃完了，提着篮子走向了还在瞄准的三人。 “赶紧挖野菜吧！这小红马成精了，吃菜还挑肥拣瘦，刚才扒拉出不喜欢吃的野菜，大眼睛看着我就像看傻子一样”。 秦月明没忍住笑喷了，收起步枪加入了挖野菜的队伍，枣红马不找了，太费劲，五个马夫都去挖野菜了，自己等着吃就好。 马上天黑了，该返程了，小红感觉还没吃饱，不过五个马夫不挖了，也只能跟着马夫往回赶。 “刘队长，我准备明天再出去一趟，给马儿买点吃的，这光靠挖野菜也吃不饱啊！” “你们不是还有玉米面和地瓜面么，拌在温水里饮马就行，现在出山也买不到豆料，等等吧！再熬个几天，沟底的青草就能啃了”。 第103章 聪明的小红 回到驻地，秦月明盛了一瓢地瓜面拌进温水里，小红喝完后满意的打了个响鼻，甩了甩脑袋凑近了秦月明。 秦月明摸着小红的脖子表示亲昵，小红等的不耐烦了，马夫不知道擦嘴么？那啥糊糊在嘴巴上干了不好受的好不，既然不懂，那我就没必要客气了，嘴巴拱上了秦月明的衣服，用力蹭了几下，干干净净。 “卧槽”！ “怎么了小明”？ “师姐，小红喝完了地瓜面好像让我给他擦嘴，我没给擦都蹭到我身上了”。 师姐没忍住，笑的咯咯的，小影儿从山洞里出来了，手里像握着东西，等秦月明拍打衣服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小米饭团塞进了小红嘴里，小红嚼巴了一下，眼里又露出了亮光，小丫头比大人懂事。 天刚刚亮，秦月影就爬起来了。 “哥，快醒醒，去挖菜了，小红一定饿了”。 小影儿对这匹马非常上心啊！ 秦月明还想着一会起来练功夫呢，算了，还是先照顾小红吧！ 秦月明爬起来插了支盒子炮，小影儿见状也别了支王八盒子。 “等等，我们也去”。 张颖也爬起来了。 “哥，小志，别睡了，赶紧起来挖菜去”。 秦月明出了山洞，小影儿已经在抱着小红亲昵了，手里的几块点心被小红的大石头一下子卷走了，笑的咯咯的，这败家妹，有些过分了啊！ 小红非常满意，还是小马夫靠谱，大清早就提溜着篮子出来了，还给自己好吃的，就是太少了些。 秦月明一脸惊讶，小红竟然俯下身子了，大马头不断的向后摇晃，这是要让小影儿上马么？小红还拴在树上，秦月明并不担心他会狂奔产生危险。 “影儿，把篮子放下，爬上去”。 秦月影小脸通红，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背，小红轻轻起身，站起来朝着秦月明吼了一嗓子，大脑袋摇向了拴马的树。 卧槽，成精了啊！不过这样好，这样不容易受惊发狂。 秦月明刚解开缰绳，师姐他们出来了，看到骑在马背上的小影儿一脸羡慕。 “影儿，小心点，抓紧了缰绳”。 小红有些不耐烦了，大脑袋拱了拱秦月明，示意赶紧走。 “师姐，你给影儿带着篮子拿着刺刀啊”！ 刘强光也起了，正在窝棚外面扭巴身体，见秦月明牵着马驮着小影儿有些惊异。 “这么早？放马去，让老柴把小红马的马鞍给安上吧”！ “回来吧！小红看样子饿了，老是拱我”。 秦月明牵着缰绳大步流星，时不时被小红追上拱下屁股，无奈的只能再快一点。 下坡的时候，秦月明想让妹妹下来，妹妹小脸兴奋的通红，紧紧的抱着马脖子，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小心的下了斜坡，小红很讲究，头扬的高高的，似乎在防备马背上的孩子滑落。 野菜上带着露水，秦月明知道牲口吃了带着露水的野菜容易吃坏肚子，见小影儿挖了半篮子野菜就想喂，急忙开口阻止。 “影儿，放在石头上，等太阳出来晒干了露水再吃”。 成精了，小红也没有吃的意思，摇着尾巴看秦月影晾野菜。 人多力量大，太阳出来的时候，几个大石头上已经摆的满满的了。 张颖抱着小红的脖子亲昵。 “小红，让我骑一下好不好”？ 小红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对一片片的野菜比较满意，突然前腿弯曲了一下，张颖满脸惊讶，真的听懂了么？ 翻身上马，动作非常敏捷，小红起身带着张颖转悠着溜达，张颖比小影儿还要兴奋，在马背上大呼小叫。 秦月明，小志也上马溜达了一圈，小红挨个满足了几个马夫的骑乘要求，轮到大哥了，没等小红底下身子，大哥手扶马背翻身上马了，提了下缰绳，小红似乎感到了大哥的熟练程度，头仰起来，两条前腿腾空，一声嘶鸣，弹射起步了，大哥紧紧的夹着马背，手抓缰绳，身子俯在马背上，看着非常专业。 “师姐，大哥会骑马啊”？ “没说他不会啊！大男人还能不会骑马”？ 秦月明看了看小志，见小志同样看着自己，相视苦笑，算了，不要计较太多，自己和小志只能算小男人。 小红驮着大哥飞奔了一圈，回到晾晒野菜的石头边停下了，回头看着大哥，像是在示意差不多了，自觉点滚下去。 野菜晒的差不多了，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甩了下大脑袋，都围着做啥？继续挖啊！算了，不管这群马夫了，自己要享受生活。 “小明，小红打响鼻摇脑袋是什么意思”。 小明还没说话，大哥开口了。 “应该是让我们继续挖”。 大哥说完就提上口袋拿着菜刀去了谷底，大家赶紧跟上，马不能白骑的，不过光靠挖野菜的话一家人什么都不用做了。 小红吃完下来了，紧紧的跟着小影儿，先用舌头卷走了篮子里的野菜，一头拱翻了篮子，影儿挖一棵它卷一棵，嘴里还发出了咴咴的声音。 刘强光带着训练队伍路过了山谷，见一家人忙着挖菜，心里有些好笑。 “小明，让它自己啃就行了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看小红，是啊！露水干了，可以自己啃了？干嘛还要一步一步的跟着影儿捡，算了，算是家庭的新成员了，由着它吧！ “走了，回家做饭吃了，野菜别给小红吃了，都带回去”。 说晚了，师姐靠近了影儿，篮子里的野菜被一小会卷没了，还想用嘴拱秦月明的口袋，被秦月明推开了。 “回去再吃，喝了粉粉再吃”。 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还当真自己通灵了啊！粉粉是什么鬼？影儿又上马了，小红似乎明白她摸脖子的意思，双腿跪下来方便影儿上去。 回到驻地，大哥烧火，师姐做饭，秦月明和小志给小红准备粉粉，一盆子掺了半瓢玉米面，一盆子掺了半盆子红薯面。 小红挨个闻了闻，大嘴插进了掺了玉米面的盆子，秦月明见识了鲸吸的具象化，一盆子水瞬间见底，不过瘾，大嘴又插进了另一个盆子，喝完仰起了脖子，秦月明赶紧用准备好的抹布给擦了嘴巴。 第104章 买豆饼 吃完饭十点多了，算了，今中午休息吧！下午再带着小红去跟着游击队训练去。 “影儿，点心呢”？ 张颖拿着空空的点心包有些疑惑。 秦月影明白不应该把点心喂马，心里有些愧疚，低着头翻出来另一包点心。 “师姐，你吃这个，那包让我喂了小红”。 师姐看出了小影儿的不自在。 “没事，喂了就喂了，不是让他们三个偷吃了就行”。 秦月明小志和大哥默默的低下了头，混的不如马了啊！ 中午时分，刘强光带着队伍回来了。 “小明，我们的战士说前仙乡西面靠山的西岭底村有个油坊，虽然不是打油的时节，有可能还有多余的麻散，我和老柴下午带着马去跑一趟，你去么”？ “是泡了饮牲口的花生饼么”？ 见刘强光点头，秦月明有些为难，大哥去比较合适，毕竟骑术在那里，但自己也想趁机练练骑马。 “柴大哥，一会帮忙把马鞍啥的弄上吧！我也跟着去看看”。 吃完午饭，三人三马出发了，秦月明骑在小红上有些哆嗦，虽然凭自己的身手摔下来也磕不到，但双脚离地就是感觉不把握。 刘强光骑在马上抓着小红的缰绳慢跑，小红非常不满，要不是这货腰里别着可怕的家伙，肯定要拱他一个大嘴巴子。 “刘队长，松手吧！让小红跟着你的马跑”。 “也行，你抓着绳子，它要是跑起来就使劲勒一下”。 小红不满意跟在两匹蠢马屁股后面，不过身上骑着个战五渣，暂时只能忍了。 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虽然只有一半的路可以骑马，速度明显快的很多，一点多出发的，下午不到三点半就到了群山外围。 “小明，你看着马在这里等一下，我和老柴进去看看”。 秦月明掏出了七八块大洋和一根小黄鱼。 “刘队长，这个不能让你们花钱，用完了再和我说”。 刘强光也没客气，他们的钱财人都不够用的，买豆饼喂马的确不舍得。 秦月明拴好马趴在土坎上，看着两人进了村子，进了靠近村西头的一户农户家里。 半个小时没有动静，秦月明有些着急了，买个豆饼这么费劲么？不过好在没听到枪声，秦月明紧盯着农户的院子，老柴出来了，对着秦月明摇了摇手。 什么意思，招手是过去，摇手是要让自己撤么？应该不会，或许只是别让自己担心。 刘强光和一个中年人出来了，几个人像是拿着镢头啥的在刨院子，不会吧！鬼子连豆饼也抢么？还得埋在院子里。 出来了，老柴推着个小推车，推车两边都捆了轱辘一样的豆饼，刘强光手里提溜着一个泥陶罐子。 八张豆饼都用麻绳捆了，车子上还夹着一大捆麻绳。 “小明，给你们买了一罐子花生油”。 “刘队长，留着你们吃吧！我家里还有个十斤八斤的”。 刘强光把陶泥罐子塞给了秦月明。 “我们那里还有两盆子猪油，够吃的，出来一趟不容易，给你们多备下点吧”！ 八张豆饼，小红两张，另外两匹马各三张，秦月明提溜着罐子，小红紧跟在后面，另外两匹马蠢了吧唧的还得刘强光和柴荣威拉着缰绳。 “刘队长，前仙乡还有多少鬼子”？ “没多少了，百姓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鬼子班加一个伪军班，回去商议一下，让老卢训练新兵，我和老柴出来侦察几天，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找机会全给他收拾了”。 刚走了一半路程天黑了，几匹马不安的打着响鼻，小红的大头几乎贴在了秦月明身上，动物比人更为敏感，又走了一小段，山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 秦月明果断拔枪，这次出来没带长枪，但身上插了两把盒子炮还有两颗手雷。 “柴大哥，有多远”？ “别激动，把枪插回去，隔着两三里路呢”。 呜嗷！ 又一声狼嚎传来，显然不是孤狼。 小红把大脑袋差点搭在了秦月明的肩膀上了。 秦月明把盒子炮关掉保险，重新插进腰里，摸了摸小红的脑袋。 “小红，不能这么胆小啊！以后还得骑着你冲锋陷阵呢？别还没冲到敌人阵地你就缩脖子跑回来了”。 小红还以为秦月明是安慰它，大脑袋深进了秦月明的腋窝，突然两条前腿弯曲下来。 “什么意思，让我骑着，不行不行，我提溜着油呢？打翻了可惜了”。 老柴和刘强光在后面笑的嘿嘿的，这个小明太有意思了，和马还能无障碍交流么？ 狼嚎越来越远了，危险解除，队伍八点多才回到驻地，给刘强光留下了五张豆饼，小红单独三张。 “哥，快给卸下来，让小红吃饭”。 树下堆了一堆野菜了，几人下午没有训练，挖了一个下午。 小红翻了翻嘴唇，等不得卸货，舌头已经在卷野菜了。 秦月明抱着豆饼摔开，进洞拿了个盆子，地上零散的也都捡起来，装了半盆子，去泉水那里又装满了清水，泡一晚上，明早就能喝了。 桌子上留着饭的，荠菜炒猪肉，还有一大盘子米饭。 “小明，我给热一下吧！凉吃容易吃坏了肚子”。 “师姐，不用了，还不是太凉”。 天气越来越暖了，山岭中的野花开始争奇斗艳了，青草依依，可以啃了，小红早晚一顿豆饼泡的汤，出门自己啃青草，偶尔也会啃烦了缠着秦月明几人给挖菜。 小志把握着农时，黄瓜和小白菜等春末种植的蔬菜都种下去了，菠菜恢复的郁郁葱葱，小志说再不吃就要老了。 小红熟悉了驻地，逐渐恢复了脾气，除了小明一家五口，谁骑都要尥蹶子，游击队的人都不敢接近，最喜欢影儿骑，再就是小明，师姐也还可以，另外两个骑上去只想敷衍。 影儿够不着马蹬，每次骑都要调整，不过骑术在飞快的进步，小红跑起来虽然快若闪电，但骑在上面感觉非常平稳。 4月21日，节气谷雨，也是旧历的三月二十一，中午十二点，外出侦察的刘强光和柴荣威早早的回来了。 “小明，鬼子和伪军在牛家庄征粮食，从牛家庄百姓家里抢了一只羊，正在村子以前的地主大院里杀羊呢，还派人各家各户搜酒，估计会在牛家庄停留几个小时，我准备带人他们回程的路上埋伏偷袭，你们去么”？ 第105章 牛家庄伏击 秦月明立马来了精神，等了好久了啊！终于等来了机会。 “去，我们全家都去”！ 刘强光看了眼熟练着摆弄王八盒子的小影儿，想说什么没有开口，锻炼一下也好，能开枪能骑马，已经不算是累赘了，不过战斗不让参加，和张颖一起照看马匹比较合适。 队伍出发了，老邓跃跃欲试，感觉自己已经可以了，不过还是被刘强光留下了，带着十多个战士负责留守驻地。 游击队三十多人，加上秦月明一家五口，四十人的队伍拉的很长，小红驮着影儿走在队伍中间，另外两匹马都是牵着的，不知道能缴获什么，有两匹马能给战士减轻很多负重，万一有人受伤或者牺牲，三匹马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刘强光带着队伍并没有去牛家庄，派了老柴和张小四前去侦察，大部队直接去了牛家庄回前仙乡的必经之路埋伏。 “刘队长，怎么不直接去牛家庄打啊！万一他们还在喝酒，堵在大院子里，哐哐一顿手雷，进去收尸不好么”？ 刘强光差点被逗笑了，不过脸上马上露出了凝重。 “像去年你们村那种情况，必须在村子里战斗，平常尽量离开村子，不然鬼子收尸队来了肯定报复，借机抓人，放过烧村都有可能，要是再丧尽天良一些，屠村也做的出来”。 “小顺子，葛伟，你们和张颖小影儿在这里照顾马匹，注意警戒，战斗结束后我会招呼你们，看见了牵着马过去就行”。 张颖有些郁闷，和小影儿面面相觑，合着让自己来就是看马么？早知道不来凑热闹了。 队伍埋伏的地方是一座土梁子，离下面的土路五六十米，秦月明选了个伏击位置，趴在地上又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半个多小时，张小四先回来了。 “队长，鬼子和伪军出村了，绑了五六个乡亲”。 秦月明心里一惊，有乡亲们在队伍里还能打么？ “大家注意，准备战斗，卢本伟，徐田志，李大熊和秦月明跟我打乡亲们身边的鬼子，小心点，别误伤了乡亲”。 秦月明瞬间压力山大，打鬼子打伪军没有任何压力，不过打乡亲们身边的鬼子麻烦大了，万一伤到了乡亲，不敢想啊！ 刘强光和张小四了解了一下情况，乡亲们都在最后面，几个伪军负责押送的，把刚才点名的几个人召集起来，安排到伏击队伍的最北面位置。 “小明，小志，别紧张，瞄准了再打，就你们枪法最好，把握大一些，还好押解的是伪军，他们遇到伏击不敢伤害乡亲的”。 老柴也回来了，小跑着钻进了伏击地点。 “队长，鬼子还有十多分钟到达，没有机枪，鬼子十三人，伪军十人，最后面四个伪军押着六个乡亲，四男二女，中间的伪军拉着两架板车，装着抢来的粮食和鸡鸭”。 “老柴，你去前面指挥，让新兵都趴好，枪声不响不准抬头。 “是”！ 老柴弓着腰向南跑。 “大家也都趴好，听我命令再瞄准开枪”。 刘强光不担心打不过，他怕提前暴露了目标，最好的伏击是等敌人的队伍全部进入伏击地点开火，不然难以把握。 秦月明老实的趴在土梁子后面，头几乎埋进了土里，还把准备伸头看的小志也摁了下去，进入队伍就得听从命令，尽量避免因为自家人暴露目标。 鬼子来了，前仙乡很久没有抗日分子活动了，队伍警惕心不大，虽然成行军阵型前进，看上去却非常懒散。 前面的鬼子到了，隔了五六十米，能清晰的听到鬼子的交谈，秦月明是懂点日语的，不过也只是限制于一些爱情片的对话，鬼子呜哩哇啦的一句没听懂。 “抬头观察一下，小心别抬太高”。 后面的伪军都在抽着烟吹牛皮，刘强光小声示意大家观察。 秦月明斜着脑袋看了一眼，押着乡亲的伪军过来了，还好，没有跟在两侧，都在乡亲的后面。 “打”！ 啪！ 刘强光开火了，秦月明瞬间出枪，瞄向了最后面的四个伪军果断出枪。 “乡亲们趴下”！ 砰！砰砰砰！ 几人一轮开火干掉了三个，剩下的一个慌张的都忘了举枪，一瞬间趴在了地上。 砰！ 刘强光盒子炮打出了两个点射。 “打前面”！ 鬼子受到攻击举枪还击了，不过十三个鬼子被一轮放倒了七八个，仅仅打了一枪就准备跑路了，伪军更是不堪，密集的枪声让他们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扔下板车就想跳下土路。 砰！砰砰砰！ 乡亲们都趴下了，射击角度很好，秦月明几人拉栓继续开火，五发子弹打完，土路上没了动静。 “停止射击，检查战场”。 老柴和几个老兵蹿上了土路，秦月明刚要起身，被刘强光一把摁住了。 “等着，安全了再下去，小志去把看马的喊过来”。 说完带着老卢和李大熊也跳下了土梁。 没有几个装死的，不过有几个鬼子没死透，老柴几人补了几枪，处理完伤员，向着前仙乡的方向去警戒了。 打扫战场了，游击队干这活非常熟练。搜衣服兜扒衣服，脱鞋子，捡枪捡子弹。 几个乡民惊魂未定，两个女的年龄不大，本来已经绝望了，没想到绝处逢生。 “乡亲们，我是牛山寨支队的队长刘强光，这些东西都是抢了你们村子里的么”？ “刘队长，我认识你，正月十五左右你来我们村子买过白菜”。 见刘强光老向自己点头，说话的中年人继续开口。 “这些都是抢了我们村子的，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不过现在是你们打鬼子抢回来的，那就是你们的了”。 几个乡亲拒绝了一番，两个女的在路边哭哭啼啼，刘强光还是坚持还了回去，连同两辆板车一起送给了乡亲，老百姓是真穷，抢的并不多，两车加起来只有十多袋子粮食和五六只鸡鸭。 见四个男人要拉着板车走了，秦月明急眼了。 “老乡，等一下，这些鸡鸭卖么”？ 中年人回头微笑。 “小战士，这里面有两只鸡和两只鸭子是我家的，想吃你带回去吧”！ 第106章 荠菜炒鸡蛋 牵着马过来的张颖和马上的小影儿一脸期待，还是小明靠谱，出来一次怎么能什么也不带回去啊！ “老乡，我不是他们游击队的，你说一下鸡鸭的价格，我都带回去养着”。 中年人有些疑惑，见刘强光苦笑着点头，看了眼板车上的四只鸡和两只鸭子开口了。 “你给一块大洋就行，回头我换了粮食分给齐老汉一些”。 秦月明摸了摸衣服兜，尴尬的看向了刘强光。 刘强光掏了一把大洋塞过来，秦月明拿了三块放在了板车上。 “三块，别推让，赶紧回家吧！公鸡母鸡我会分，这鸭子是一公一母么”？ 中年男人说着感谢的话点了点头，这小兄弟很有意思啊！这是要打算回去下了蛋孵小鸭子么？ 游击队已经打扫完战场了，鬼子和伪军的尸体都扔进了山沟，不出意外鬼子还会派兵来的，让他们自己收尸就好。 缴获不多，鬼子身上除了武器弹药连粮食罐头都没有，秦月明突然想到了什么。 “刘队长，他们在前仙乡据点里还有粮食么”？ 刘强光秒懂秦月明的意思。 “没有，那里什么都都没有，就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留在前仙乡，黄昏的时有车队收走，只给他们留两顿的口粮”。 这就过分了啊！这不是催着他们去抢百姓家里的么？ 队伍踏上了归程，这次伏击非常完美，只有四五个鬼子有打出一枪的机会，仅仅擦伤了一个新兵的头皮，也很危险，向下两三公分就是牺牲。 小红驮着秦月影和六只鸡鸭，不太喜欢这些扁毛的玩意，扑扑棱棱的没个消停，真想一口一个咬死它们。 “小明，今晚炒鸡还是炖鸡”？ “师姐，非要炒了或者炖了么？留着下鸡蛋鸭蛋炒韭菜炒荠菜不好么”？ “那公的呢”？ 秦月明很想说没有公的下了蛋孵不出小鸡小鸭子，不过万一惹怒了师姐不划算。 “没有公的，母的留不住，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张颖相信了，她家里没养过鸡，背着三支步枪的老柴差点笑出声。 “小明，在东面悬崖下面扎个篱笆，靠着水流扎，明天再在篱笆里面做个鸡舍，不会我可以教你，鸡鸭的翅膀都给剪一下，不然今晚说不定就飞走了，有时间给你们家小红也搭个棚子，淋了雨容易生病”。 到驻地刚刚天黑，师姐做饭，秦月明给小红饮了两盆子花生饼泡的水，带着大哥和小志开始了行动。 游击队那边，老邓指挥着早做熟了晚饭，老柴和老邓吃过晚饭过来帮忙了，一共六只鸡鸭，只用篱笆圈了十个平方大小的地方。 老邓回去找了剪子给鸡鸭剪了翅膀，一个个的成了短打扮，仅有的一只大公鸡有些不适应，扑拉这短短的翅膀咯咯的叫。 刘强光吃完饭也过来了，接过小明递过来的烟在一边看热闹。 “知道喂什么嘛”？ 这话问的，有些侮辱人了。 “喂点玉米面，明天撒开让它们自己找吃的，刘队长，麻烦和你们的人打个招呼，看见他们出山谷帮忙赶回来”。 “这个没问题，你们应该在后面也扎篱笆拦一下，要不可能会从后面的悬崖跳下去”。 “小明，今天的缴获还算不错，扎完我给你送点子弹啥的”。 秦月明把棍子深深地插进土里，上面正好齐平，相近的棍子都用麻绳上下捆扎，非常结实。 “都不要，我们弹药够用的，你们留着备用吧”！ 篱笆扎好了，留了个小门，老邓挨着把鸡鸭解开麻绳扔了进去。 师姐蒸的米饭煮的猪肉菠菜汤。 “小明，什么时候下蛋”？ “师姐，我也不知道，明早我问问它们”。 米饭下面糊了，还好不是很严重，上面的水分还没蒸干，师姐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纯粹是没话找话。 天蒙蒙亮，张颖一改常态起了个早，出了山洞就杀向了鸡舍，别的鸡都站在木棍上，就一只母鸡趴在干草上，这是要下么？ 张颖看了看游击队的山洞，还没有什么动静，就安心的等着母鸡下蛋。 鸡蛋炒荠菜肯定好吃，不过家里也没有荠菜，回头看了眼菜园子，韭菜发芽了，应该能吃了，不过小明肯定不舍得割的，算了，先去挖荠菜吧！ 别着勃朗宁出去忙活了一早上，挖了一小篮子荠菜，小红看见挖菜回来高兴的咴咴了两声，就这个马夫还勤快点。 张颖有些纠结，自己的骑术越来越好了，感觉很快就能和大哥一样风驰电掣了，小红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拿出一棵荠菜，指了指上面的露水。 “我给你烘一下啊！” 不管小红听不听得懂，张颖挎着篮子回了山洞，小明起来了，正在烧米饭。 “把荠菜烘一下露水给小红吃，留下一把啊！我去看看有没有鸡蛋”。 “师姐，这里”。 秦月明指了指灶台，上面放了个滑溜溜的鸡蛋。 “你去鸡窝里找的？还有正在下的么”？ “没了，我去喂了点玉米面糊糊，就下了这一个，师姐摘一下荠菜吧！一会我给炒一下”。 张颖等荠菜烘干了，没忘记出去喂小红，这点菜其实不够它塞牙缝的，但既然让它看到了，不给吃肯定有意见的，果然，小红看见荠菜开心得很，大脑袋贴着张颖磨蹭了几下，几口把半篮子荠菜卷进了嘴里。 仅有的一个鸡蛋炒了半盘子荠菜，按例秦月明三个男人是没有的，张颖一人给夹了一小点算是打发了，剩下的和小影儿平分了，感觉混的好惨啊！吃个鸡蛋吃出了过年的感觉。 吃完早饭，秦月明分配了任务，大哥和小志负责搭建鸡舍鸭舍，不懂的去问闲人老邓，师姐和影儿把菜地里冒出来的杂草拔一下，自己出去放马，师姐表示她可以放马，被秦月明一句弱女子出去不安全为由拒绝了，看在荠菜炒鸡蛋的份上，师姐难得没有翻眼，不然肯定给摔个狗啃土。 游击队训练队伍早就走了，秦月明骑马一路狂奔，早上两盆子花生饼泡水非常好喝，小红对这个马夫非常满意，第一次驮着秦月明跑出了火花带闪电。 第107章 突来的爆炸声 山谷里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昨天打了个完美的伏击，一群新兵自信心爆棚。 和两个岗哨招手打了招呼，秦月明去了另一边的山谷，之所以在这里放马，主要还是怕死，万一遭遇了搜山的鬼子，起码有个地方跑。 把缰绳盘在脖子上，小红自己进了山谷夹缝，那里水分多，草长的最快。 秦月明打了趟拳法，无聊的斜躺在大树下嚼着草根，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但愿能长久一些。 山头上的岗哨似乎在拼命摇手，秦月明心里一惊，刚爬起来准备仔细看看，岗哨消失不见了。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另一侧的山谷里稀疏的枪声突然密集了起来。 轰！轰！ 两声爆炸传来，秦月明朝着小红飞奔，小红也听出来了不对，一个纵越出了谷底，向着秦月明这边跑来。 枪炮声似乎南面密集一些，秦月明拔马向北逃窜，从最矮的地方上了山梁，下面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轰！轰！ 山谷的另一端先是冒出了两股青烟，接着训练的山谷又是两声爆炸，那是迫击炮么？应该是，好像也叫小钢炮。 秦月明心急如焚，鬼子的阵容不小，起码比游击队的训练的战士多。 秦月明感觉双腿都在颤抖，但心里有一股邪火在疯狂的燃烧，下，必须下去。 “小红，回去喊人”！ 秦月明指了指驻地方向，第一次狠心用力的拍了拍马屁股，也不管小红听不听得懂，拿着三八步枪准备向下面支援，整个山谷只有南端和这个地方能从外面下去，不对，不能下，万一鬼子从后面包抄呢？ 秦月明心急如焚，鬼子似乎离游击队很近了。 咯咯咯！咯咯咯！ 刘强光终于命令轻机枪开火了，训练的缘故，只带了一挺轻机枪和两百发机枪弹，不过一轮扫射就干掉了一片鬼子，鬼子似乎没料到这边会有轻机枪，猛然之间吃了个大亏。 秦月明在山头上来回往两边看，自己下去帮不了多少忙，不过鬼子摸过来示警还是可以的。 山下两个人突然向这里飞奔，鬼子也发现了情况，机枪往两人的方向横扫，两人跃下了沟底，极为惊险，子弹在两人身后打的尘土飞扬，等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离秦月明不远了，是柴荣威和李大熊。 “小明，有情况么”？ “还没有，我怕鬼子从这边摸上来切了后路”。 “很好，刘队长也有些担心，让我们两个上来阻击”。 “柴大哥，多少鬼子”？ “差不多一个小队吧！不过应该是少了一个班”。 秦月明说着话还在两边来回查看，猛然发现了刚才小红啃草的地方冒出了黄皮，果然，小鬼子来绕后了。 “柴大哥，来了，西面谷底”。 柴荣威也看见了，正好一个班。 “隐蔽，准备战斗，听我命令，先扔手雷”。 秦月明只带了两颗手雷，不过两把盒子炮都是压满了子弹的，趴在地上拉动了枪栓，盒子炮机头打开放在了身边，两颗手雷也摘下来准备好了。 鬼子是一个标准班，一挺轻机枪，四个机枪兵，一个指挥员和八个步枪兵。 “趴下，别被发现了”。 秦月明一手拉着拉绳，一手握着手雷，必须居高临下炸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三个对十三，对方还有机枪，没有一点胜算。 “准备”！ “拉火”！ 秦月明拉来了火，对着枪托磕了一下，嗖的一声扔了出去，摸起第二颗手雷的时候才发现两人抬胳膊扔手雷，对了，这是要等延迟么？ 轰！ 秦月明准头很好，手雷扔进了鬼子堆里，鬼子仓促之间想要踢出去，只是脚法和国足有一拼，一脚踢呲了。 “还击”。 轰！轰！ 柴荣威两人扔出去的手雷也爆炸了。 秦月明已经拉来了第二颗手雷，磕了枪托，学着柴荣威两人等了两秒延迟，趁着鬼子全部趴下准备还击，嗖的一声扔到了机枪上空。 轰！ 四个机枪兵气血清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好，炸的好”。 柴荣威两人扔出去第二颗手雷还没忘了夸奖一声。 两轮爆炸，应该炸到了八九个鬼子，鬼子也开始扔手雷了，几个黑影飞上来了，三人赶紧趴下，还好，手雷扔到离三人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歇火爆炸了，居高临下还是有些优势的，往上砰有些困难。 砰！砰砰！ 三人同时开火，不约而同的打向了要去摸机枪的两个鬼子，一个鬼子一声惨嚎停止了滚动，另一个鬼子要摸到机枪了，秦月明扔到步枪，拿起盒子炮打了一个长点射，在鬼子撑起来支架的时候终于打中了。 最多五六十米的距离，子弹在三人头顶上飞嗖嗖的，被任何一发子弹击中都是阵亡，秦月明扔掉盒子炮又重新端起了步枪，另一支盒子炮没舍得打，要留着警备鬼子再去摸轻机枪的。 砰！砰砰！ 柴荣威两人已经打完了步枪的子弹了，下面三个人还在还击，还有两处有哀嚎声传来，剩下的鬼子都很猥琐，躲在土坎下面露头开枪，打完就缩回去。 “小明，头低下来，瞄准了打，我左大熊中你右”。 秦月明听明白了，等右边的鬼子开完枪缩回头去，秦月明趴的低低的紧盯着鬼子缩头的位置，左眼已经眯缝起来了。 砰！ 子弹从自己头顶飞过，似乎感到头顶上有一股灼烧感。 砰！ 下面一声惨嚎，应该是瞄准秦月明的鬼子被两人击中了。 右边的鬼子终于露头了，架枪露头瞄准准备射击，秦月明扣动了扳机瞬间低下了头。 “没有惨嚎声，不过秦月明感觉应该是打中了，拿着步枪和满子弹的盒子炮向右边翻滚了一圈，抬头老向土坎，红白之物在土坎上涂鸦，很恶心”。 应该还剩下最后一个能还击的鬼子了，除此之外还有三处有鬼子在低声哀嚎。 “柴大哥，冲下去么”？ “小明，瞄准白石头的方向，刚才就那里开火的，我和大熊冲”。 “大熊哥，过来拿我的盒子炮”。 秦月明把子弹装满，等李大熊拿了自己的盒子炮，死死地瞄准着白石头。 第108章 五人迂回小队 柴荣威和李大熊一左一右，斜刺着向下冲锋，没有跳跃，但一直在摇摆身体。 砰！ 秦月明开枪了，开完枪拉动了枪栓松了口气，还好，鬼子出枪露头的时候打中了他，不然柴荣威和李大熊危险很大。 啪！啪！啪！ 柴荣威和李大熊见鬼子露头就死，内心深处佩服了一下小明，下到鬼子躲避的土坎开始射击，甭管活的死的挣扎的呻吟的，一个鬼子一发子弹。 “小明，你在这里继续警戒，我和大熊去抓鬼子的炮兵，不然下面总被压制”。 “我也去，等我装完子弹”。 柴荣威和李大熊摸了十多颗鬼子的手雷，扔在秦月明脚下四颗，把机枪和装机枪弹的布包也提溜了上来，压着子弹呼呼的喘着粗气，从下面跑上来，又打了一次小型伏击，两人额头见汗了。 “好了，走，躲开下面鬼子的视线”。 秦月明刚要狂奔，突然眼角扫过了一片红影。 小红跑回来了，背上还驮着两个人，看着像大哥和小志。 “柴大哥，你们先走，我等大哥小志来了一起跟上，放心，我能追上你们”。 柴荣威拍了拍小明的肩膀，刚才那个手雷太关键了，一棵雷炸掉了四个机枪手，是这次伏击成功的关键。 两人开始向下跳跃飞奔，秦月明往北迎了几步，他不想让下面的鬼子看到马匹和援军。 “小明，什么情况，刘队长他们呢”？ “不要问，别露头，检查武器跟我走”。 秦月明拍了拍小红的大脑袋，指着驻地的方向摇了摇缰绳，小红不安的看了眼秦月明，回头又开始飞奔了，聪明。 轻机枪已经被老柴和李大熊扛走了，别的秦月明看不上。 “低头跟我走，追上柴大哥去打鬼子炮兵”。 下面的战斗异常激烈，轻机枪已经被敌人炮击炸毁了，两个机枪手一起阵亡，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牺牲的和四五个伤员，也就是有树木和乱石堆做依托，不然早被鬼子炸残了，不过现在情况也不妙，鬼子连同后面的炮兵还有三四十人，也多亏了训练用的轻机枪打出了成吨的伤害。 秦月明一路狂奔，大哥已经超过自己了，小志有些拉胯，不过在崎岖不平的山坡上还算敏捷。 追上柴大哥了，秦月明见两人脚步很沉，知道他们都累坏了。 “大哥，我扛机枪，你帮着大熊哥拿子弹”。 李大熊腰里别着小明借的盒子炮，一手步枪一手挎包，挎包摇摇晃晃的叮当响，是鬼子带的子弹弹桥和散装机枪子弹。 两人也没客气，确实快累瘫了。 秦月明扛着轻机枪飞奔，纵越之间和猿猴一样敏捷，大哥更厉害，一手三八步枪一手子弹挎包，两三米宽的深沟根本不用绕路，一个助跑轻松越过。 后面的三个人被越拉越远，山谷另一侧就是鬼子攻击的地方了，爆炸还在持续，轻机枪还在咯咯的响，柴荣威想喊前面等等却不敢开口。 行进中的大哥突然刹车了，一个滑行钻进了灌木丛下，秦月明明白是发现了鬼子，急忙刹住脚步，抱起了机枪，这玩意抱着很难打，但也只有这玩意能瞬间清空鬼子的炮兵。 大哥向后滚了几圈，到了小明的位置爬起来把布包扔给了小明。 “子弹是满的么”？ “满的，柴大哥和大熊哥重新装的”。 后面三个人上来了，同样喘着粗气。 柴荣威猛烈的喘息几下，控制着呼吸伸头看了一眼。 八个炮兵，四个在开炮，四个在警戒，离他们五人只有四五十米。 “大熊带着子弹包，小明，机枪给我，没有机会架起来，必须端着打，这个我练过，你们都用盒子炮，大家一起冲出去攻击，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八个鬼子，架设机枪扫射攻击的鬼子，都明白么”？ 见几人点头，老柴轻轻的拉开了保险。 “冲”！ 五个人一起冲了出去，老柴见八个鬼子都进入了视线，立马定住自己扣动了扳机。 秦月明冲出去五六步也刹住了车，盒子炮连发点射，大哥，小志，大熊，四把盒子炮加一挺轻机枪，八个鬼子四个在开炮，另外四个也紧紧的盯着战场，对后面几乎没有防备，等几人开枪了才发现情况。 老柴的机枪弹打了一半，秦月明四人清空了盒子炮的弹夹，八个鬼子软倒在了血泊里。 “往前三十米，趴下就打，大熊准备弹桥”。 老柴抱着机枪往前冲，秦月明三兄弟插起了盒子炮，抱着步枪往前扑。 攻击的鬼子发现了后面的情况，一时间方寸大乱。 刘强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同志们，别怕浪费子弹，全力开火，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砰！砰砰！ 啪！啪啪！ 早就憋了很长时间了，被机枪和迫击炮压制的不敢抬头，终于听到了还击的命令，纷纷探出头连续开火。 秦月明和大哥先扑到土坡上的，趴下瞄准了想掉头的轻机枪就开火了。 砰！砰！ 正在掉头的机枪手胸口窜出了血花，副射手和辅助射手立即把机枪手搬开，还没碰到机枪，扑上来的小志开火了。 砰！ 副射手被打中了肚子，弓着腰趴在了机枪上。 咯咯咯！咯咯咯！ 柴荣威的轻机枪开火了，瞄准的是另一挺没转头的轻机枪，子弹在轻机枪周围打出了一片尘土，几个机枪手同时倒在了血泊里。 “大熊装弹”！ 另一挺轻机枪周边的鬼子也被清理干净了，秦月明从听到炮声到现在，肾上腺素一直在飙升，感觉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鬼子开始撤退了，眼见迫击炮和机枪都没了，必须重新夺回机枪先干掉后面，万一一群人会开炮就全完了。 秦月明重新压满了子弹，不止是步枪，盒子炮也重新装满。 鬼子还有二百米左右，离他们自己的两挺机枪还有不到百米，柴荣威的机枪开火了。 咯咯咯！咯咯咯！ 担心子弹飘到自己人那边，柴荣威压着打的，子弹全部打在腰线以下。 秦月明三人也开枪了，小志似乎找到了感觉，瞄准鬼子指挥官一枪打中了胸口。 “卧槽，小志打的好”。 李大熊拿着弹桥随时准备装弹，听到枪声见鬼子小小队长胸口飙血，不用问是开完枪拉枪栓的小志打的。 第109章 艰难的胜利 鬼子有些慌乱，还没冲到轻机枪的位置，这边平田小队长玉碎了，还多了七八个阵亡的和十多个伤兵，两边一直在射击，失去了小队长的指挥，有的冲，有的躲着还击，仅存的一个轻伤的军曹只能接管了指挥，命令全体向炮兵阵地突死给给。 老柴趁着日军指挥错乱又装填了一次弹药，谁冲的快打谁，长短点射配合，死死地压制了鬼子向后冲锋的意图。 秦月明三人都打出了感觉，尤其是小志，展现了猎人神枪手的本色，几乎一枪一个，日军军曹终于感到无力回天了，命令士兵向两侧突围，自己则瘫坐在地上，检查起了自己的王八盒子的子弹准备把自己送回老家。 日军向两侧攀爬并不容易，他们的那一段正好是接近九十度的斜坡，子弹在后面嗖嗖的飞，身手敏捷的刚爬到半坡滑了下来，那些粗壮的小短腿更是艰难。 刘强光那边开始冲锋了，没打算抓俘虏给他们治伤，没死透的都补了一枪，要么直接用刺刀捅死。 还有七八个在爬坡的，眼见没了希望，退出了步枪的子弹准备白刃战。 刘强光没给他们机会，还得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哪有时间浪费啊！ 他没喊停，游击队的战士自然不会停止射击，七八个鬼子都有些愤恨，一群不讲武德的杂牌军。 枪声停了，小红出现在了北面的山头，秦月明冷汗直冒，让他回去驮游击队的战士帮忙，怎么把这两个人驮来了啊！ “老柴，老卢，上两边的高地警戒”。 “小明张烁阳把你们的妹子喊下来救治伤员”。 “其它所有人跟着李大熊打扫战场，所有缴获都带回去”。 没用秦月明喊，张颖带着小影儿往下跑了，张颖背着药箱子，秦月影背着大药包。 秦月明从鬼子尸体边上摸起了药箱子跑向了伤员，伤员都隐藏在那片大石头的位置。 战斗时间太长了，胸部和头部中枪的，还有被爆炸的弹片穿透进去的的都失去了生命，都是躲在树后或者石头堆里打的，除了弹片伤害，要么胳膊中枪要么是腿。 一家人分了两伙，先从伤势重的开始，秦月明配合着师姐，秦月影配合着大哥，秦月明没敢让妹妹下手打针，还是让她专心挑拣或者配置药粉。 一个战士腹部嵌进了弹片，是个老兵，肚子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张颖剪开衣服，用手轻抚试了试弹片的嵌入程度，可以硬拔，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影儿，十灰散两包，小明拿过来准备好”。 秦月明赶紧从影儿手里拿过十灰散打开。 老兵还有意识，喘着粗气忍着剧痛，额头上全是汗水。 “大哥，忍着点”。 老兵点了点头，已经忍了快二十分钟了，再不处理感觉血液都快流光了，噗！张颖搓了下酒精，拽着弹片硬拔了出来，鲜血喷到了衣服和脸上，赶紧用纱布拭去鲜血，不然十灰散撒上也会被血流冲掉。 “倒”！ 秦月明对着伤口倒上，两包十灰散基本覆盖了伤口。 张颖一手托着伤员的下腰，一手给受伤的地方缠着绷带，秦月明扔掉纸包赶紧帮忙，让师姐两只手处理绷带。 “轻轻放下，打消炎剂”。 来不及找热水了，好在每次用完针头都会用开水烫了消毒。 秦月明用酒精擦拭了针头针眼，等了十多秒觉得酒精挥发完了，抽进去消炎剂，从一侧扒拉了下伤员的裤子，一针扎在了腰臀连接处，刘强光过来了，推完药让刘强光按住棉花，秦月明立即给针头消毒。 大哥也处理完了一个后背嵌入弹片的伤员，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拔出来，弹片不规则，伤口一直在溢血，不拔出来血很快就会流干的。 “影儿，三七地黄止血散，三份，配在一起，要快，小明，可以先打针，消炎剂，用两剂”。 大哥一直在给伤擦拭着后背，血液溢出的速度很快，这个战士应该是后期受伤的，不然坚持不到现在。 影儿速度很快，秦月明打针的时候，影儿已经配好了三份的量，见大哥点头，直接倒在了伤员伤口的位置。 “小明，过来帮我捆扎，小心点，传过去绷带就行”。 伤员是趴着的，秦月明双手架着小腹给轻抬起来，方便大哥环绕纱布。 张小四也来帮忙了，他的胳膊中了一枪，不过仅仅被子弹划破了少量皮肉，看着可怕，暂时还轮不到处理，帮着秦月明一家打下手。 处理完七个伤势比较严重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不过秦月明心里清楚，这七个人现在都不保险。 游击队已经集中好物资缴获，把鬼子半裸的尸体都集中起来扔进了山沟里，砍了些小树和比较粗壮的树枝，用鬼子的衣服做起了担架。 驻地的第二波人也赶到了，除了不能剧烈活动的三个伤员留守驻地防备，老邓都跟着来了。 “大家准备撤离，老柴带三个同志配合两个高地上的岗哨留守，其余人先带伤员和战友的尸体，送回去再回来一趟”。 八个战友牺牲了，上午训练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十二个伤员，七个伤势比较严重，游击队这一次战斗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除了驻地留守的三个伤员，真正可以继续战斗的连同队长不到三十人了。 两人一组用担架抬着战友的遗体和重伤员，轻伤员只能自己步行了，一开战就钻进谷底的两匹马被拉了回来，驮着两个战士的遗体，秦月明指挥着小红驮了一个腿上受伤的新兵。 队伍士气有些低落，虽然消灭了日军的一个小队，缴获了三挺轻机枪和两门迫击炮，算是游击队成立以来最大的胜利了，但刚刚成型的队伍折损超过了三分之一，老兵还好一点，都看破了生死了，新兵都有些压抑。 “大哥，你和小志是怎么来的”？ “我和小志在邓大哥的指挥下在垒鸡舍，突然听到了爆炸声，邓大哥说不是手雷，游击队训练也不会乱丢手雷，一定是和鬼子发生了战斗”。 第110章 小红的功劳 大哥摸了摸小红的脑袋继续说道： “我们两三分钟集合往这里跑，我和小志最快，中途碰上了小红，跪下腿就要我们上马，我上去了还不起身，大脑袋一直盯着小志，等我们都上去了往这里狂奔，接下来你都看到了”。 张颖也摸了摸小红的脖子，一脸的宠溺和骄傲。 “我和小影儿也一样，跑了没一小半小红回来了，跪在地上让我们上马，邓大哥想先赶过来参加战斗，扒拉了我一下，被小红一脑袋顶翻了，我本来想让影儿跟着队伍，小红见影儿不上马根本不走，真是邪了门了”。 太有意思了，抬着担架的刘强光一脸惊奇，这个枣红马真的要成精了啊！老邓有些不开心，他还喂过小6红两把野菜，说拱就拱了，当时觉得它还一脸嘲讽。 秦月明三兄弟接过了游击队的担架，刘强光活动了下手臂，上前摸了摸小红的大脑袋。 “这么说小红立功了，还是大功，先是把张烁阳和小志及时驮来参加了迂回攻击，然后又把两个女大夫驮来及时参加了伤员的救治，就这两点，那都是泼天的功劳，晚上处理完一切两家集中起来复盘一下吧！今天这战斗太突然了，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回到驻地，抬战友遗体的战士直接去了东面的山坡，三个伤员看到了牺牲的战友和躺在担架上的伤员，脸色低沉。 刘强光带着队伍又出发了，秦月明四人继续处理检查伤员，小志帮不上忙，牵着小红又跟上了队伍。 等队伍全部回来，太阳已经西斜了，秦月明一家参加了牺牲游击队员的送别仪式，驻地东边的林子里又多了八棵小树。 游击队做饭了，午饭当成晚饭吃了，轻重伤员都妥善处理了，剩下的就是打针换药看他们能不能熬过来了。 秦月明扒拉着罐头和米饭，刘强光没有食欲，站在山洞口抽着问小明要的烟。 “小明，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我这队伍今天很可能就到头了”。 秦月明扒拉着米饭，抬头看向了刘强光。 “不至于，你们可以撤出来的，再说你们也不缺子弹，小鬼子冲不过去的”。 刘强光苦笑着摇了摇头。 “撤不出来，我们只要离开乱石堆，那就完全暴露在鬼子机枪之下了，两门迫击炮还会阻拦射击，伤员没法照顾，真要是撤出来，能剩个十个八个的算是运气好了”。 秦月明猛然抬头。 “刘队长，会用迫击炮么”？ “会用，我会教几个炮兵，两门迫击炮完好，还有四十七枚炮弹”。 老邓一脸低沉的出了山洞。 “队长，罗永浩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秦月明放下碗跟着两人进了山洞，罗永浩，背部受伤的战士，趴在床铺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说些什么。 刘强光蹲在床铺头上，侧下了头倾听。 “队～长，我不～行了”。 “别说话，来喝口红糖水”。 罗永浩艰难的抬了下头，感激的看了眼帮他治伤的大哥。 “不喝～了，喝了也～是糟蹋，谢谢张兄弟，也谢谢～小明，我永远忘不了在你家吃的饺～”。 罗永浩话还没说完，头低垂在了床铺上。 “老罗，罗永浩”！ 刘强光摸着罗永浩的脖子，感觉手越来越凉了。 秦月明红了眼睛，在战场上连悲伤痛苦的时间都没有，亲眼目睹战士走了，感觉脑子一片眩晕。 老柴带着两个战士把罗永浩抬走了，秦月明翻看了下后背，捆绑的几层纱布都打湿了，可能从受伤后就没停止流血。 大哥很愧疚，人是他治的，还是流血过多走了，山洞里气氛压抑，秦月明一家继续检查重伤的队员，消毒，换药，包扎。 晚上八点多，两个伤员发烧了，秦月明一家不敢怠慢，中西医结合一起招呼，口服消炎粉，注射消炎剂，不止是两个发烧的，所有伤员都来了一遍。 一直到十一点多，两个高烧的情况才有些好转。 “小明，你们轮流去休息吧！别都在这里干靠着”！ 小明看向师姐和影儿，两人一起摇头。 “再等等吧！一晚上不睡撑得住”。 张小四已经统计完了缴获，给了刘强光一个笔记本，刘强光看了几眼，转手交给了小明。 游击队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惨胜，缴获还真不少，两门迫击炮和四十七发炮弹，三挺轻机枪六百多发机枪弹，步枪五十多支，步枪弹一千六百多发，其余的秦月明没细看，手雷基本没怎么用，收拢了一百六十多颗，林林总总的写了三页纸。 “小明，你们先挑，需要什么优先给你们补充”。 “刘队长，别的不缺，分我们一架望远镜吧”！ 刘强光也没勉强，把笔记本还给了张小四。 “把从鬼子小队长那里缴获的拿给小明”。 两架望远镜，一架小队长用的，一架炮兵用的，炮兵用的被摔破了个镜片。 几个伤势重的伤员都睡着了，睡梦中疼得低声呻吟。 秦月明翻看着日军的两个医药箱子，针具纱布啥的不缺，消炎剂也有五六盒子，还有几盒子药品，不过名字都不认识，这里面一定有止疼的药物，这次全是日文，根本看不懂。 “小明，有别的药物么”？ “有，但是看不懂”。 一直有些压抑的大哥突然开口了。 “小明，药材不多了，我想去石门走一趟”。 整理着纱布的师姐突然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始忙活了。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 “明天吧！内服的都缺了”。 刘强光见大哥终于开口了，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战士的牺牲怎么可能责怪医生，不过这种牛角尖必须他自己走出来。 “张兄弟，老罗是失血过多走的，别太在意，你们已经非常努力了，要不是你们，这六个兄弟都没法治，这样吧！明天我让老柴陪你们走一趟，小四，今天缴获了多少钱财”？ “三十九块大洋，两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 “把两个戒指给小明，再拿二十块大洋”。 第111章 再进石门 凌晨两点，小明和大哥被师姐撵去睡觉了，他和影儿完全可以，两人要去石门，必须保证充足的休息。 一觉醒来，天亮了，师姐和影儿早回来了，伤员那边状态都还可以，有反复发烧的，但没有高烧的，影儿已经给反复发烧的打过了针。 师姐把自己的勃朗宁又贡献了出来，秦月明带了一把勃朗宁和两颗手雷，子弹三十多发，大哥也是同样的火力配置，刺刀太长不方便，两人都携带了匕首。 “小明，多长个心眼，大哥脑子笨，什么事情以你为主，药材是次要的，你们的安全最重要，明白么”？ 张烁阳想说点什么，见妹妹一脸担忧，终究是没有反驳，张颖给两人一人一盒牛肉罐头。 “带上吧”！ “师姐，这个不带了，带些钱财就好，不然万一遇上盘查的搜出来没法解释”。 两人打扮好了，带了点皮子出了山洞，刘强光一群人在外面等着了。 “小明，安全第一，去了先找老于，药买不买的回来是次要的，首先要保证安全，有问题抓紧溜，山里也不缺草药，不行我们挖就好了”。 刘强光脸上有些担忧，指着小红和另外两匹马说道。 “要不骑着马去吧！找个地方把马存一下，回来再去牵”。 秦月明摇摇头。 “步行吧！有机会下午就进城，没机会就等到晚上，骑着马反而不方便”。 三个卖“皮子”的上路了，老柴多少是带着点开心的，他喜欢和小明一起去搞事情。 老柴在前面警戒，大哥落在后面断后，三个人走出了行军队列，秦月明夹在中间，一路上欣赏着太行山的春色，等这些花草树木成长起来，驻地就更加安全了啊！ 两个多小时才出了群山，这次走的是封龙山北侧，到达铜冶镇后秦月明饿坏了，话说早上出来就没吃点饭。 “柴大哥，进镇子吃点再走吧”！ 柴荣威想说进镇子并不安全，不过自己也饿了，算了，出来一趟不容易，跟着小明混，哪有饿着肚子的道理。 镇子的街道上竟然有些繁华，秦月明看到摊贩和人群有些意外。 “柴大哥，这里鬼子不抓人么”？ 柴荣威抱着膀子目光打量着四周，警惕心很高。 “靠着石门，比前仙乡那些犄角旮旯轻一些，小鬼子当婊子立牌坊，不止是这里，靠石门近的所有的村镇都没有随便抓人，抓也是以发现抗日分子抓的”。 秦月明看到了个悦来酒楼，两层建筑，在镇子上鹤立鸡群，就那里了，出来一趟不容易，得吃的好一点。 “小明，那里不能去”。 “怎么滴”？ 柴荣威哭笑不得，江湖经验太少了啊！指了指三人破旧的衣服和肩膀上挂的皮子解释。 “我们三个穿的和要饭的一样，这副打扮明显是山里的苦哈哈出来卖了皮子换粮食的，你去酒楼合适么”？ 有道理，可惜了，秦月明闻着酒楼里传出来的菜香咽了下口水。 “那我们吃啥”？ “往回走吧！那个馄饨油饼摊子比较合适，再从杂货铺门口买上一斤猪头肉，比上酒楼过瘾”。 秦月明摸了摸兜有些尴尬，自己只带了三根小黄鱼，大洋是一块没有，用小黄鱼吃油饼显然有些过分了。 “没带大洋吧！刘队长知道你没有大洋，给了我五块，你们先去坐下，我去买猪头肉”。 三碗肉馄饨，一笸箩油饼，老柴买了一斤猪头肉，对于三个饥饿的人来说，这是最过瘾的伙食了。 “柴大哥，这次出来是我们的事情，到石门把钱破开还给你啊”。 馄饨太热，老邓啃着油饼吃着猪头肉。 “可别这么说，买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的伤员，刘队长今早交待了我三遍，无论如何确保你们的安全，药可以不买，你们两个一定要安全回去”。 三个人吃的滚瓜肚圆，抽了根烟继续赶路，去石门还得一个多小时，秦月明不准备太早进入，赶着黄昏到老于那里比较合适。 还是以前的地方，没有城墙方便进出，秦月明发现进出的都是偷偷摸摸的人，见了秦月明三个上下打量着，本来疾走变成了小跑，估计是进城出城倒卖什么东西的。 皇协军司令被刺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石门城恢复了一点繁华，依然是柴荣威在前，三人之间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时间卡的很好，到老于布店的时候刚刚黄昏，老于看到老柴惊掉了下巴，往外看了眼，没见刘强光。 “老柴，你怎么跑来了，驻地出什么事了”。 老柴没有说话，围着店铺转了一圈，出了门口点了点头。 “老于，干掉一个日军小队，队伍损失很大，来买药”。 老于看着后面跟过来的秦月明和张烁阳眼睛一亮，不过听到买药皱起了眉头。 “老柴，这事不好办，鬼子控制的很严，医院的西药房有专门的人统计，外面的诊室都是用多少领多少，尤其是消炎药麻醉药，真的搞不出来”。 老于说完和秦月明两人点头示意，两个豪侠，自己现在还对他们充满了佩服。 “老于，不搞西药，西药我们有缴获的，就是除了消炎剂别的都不认识，中药好搞么？我们有两个医药世家的高手。” 老于松了口气，到门口伸头看了一眼，张烁阳见状自觉的点上烟出去放哨了。 “中药不难搞，不过量大的话很难，五副以内没有问题，再多就得利生昌了，不过那边都被日本人收买了，听说已经和日本人告过几次密了，抓了几个抗日分子，估计也就是土匪啥的”。 “就他了，于大哥，和我们说一下这个利生昌吧！位置，守护情况，离日本人的距离”。 老于狐疑的老向老柴，这娃傻了么？自己往伤口上撞，老柴嘿嘿一笑。 “别看我，我就是个跟帮打杂的，大事还是小兄弟说了算”。 老于哭笑不得： “小兄弟，你这是打算”？ 秦月明耸了下肩。 “于大哥，不是告密么？高密不就是汉奸么？大哥说中药不便宜，尤其是那些大补的东西，我们打算白嫖一次，对付汉奸，没那么多讲究”。 第112章 利生昌 老于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给了几人说了利生昌的地址和注意事项，没多少人，老板和两个伙计还有一个打杂的类似护院，平时就这四个人，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 秦月明出门点上了烟，看来这个老于对利生昌非常熟悉啊！估计要不是有潜伏任务，自己早去给搞了，卖药你就卖药，出卖同胞就是不对了，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哪怕冤枉的被抓走了也不会放回来，估计送去煤矿是最轻的处罚了。 打听好消息，秦月明三人没有在老于那里多待，前后出了布店，分散开向着利生昌转进。 “小明，利生昌”？ “怎么了大哥，你认识”？ 张烁阳有些惊讶，看着前面的老柴小声说道： “认识，同行是冤家，以前有过一些争执，不过那也是公平竞争，真没想到他家能做这样的事，小明，老于的话可信么？要不要再调查一下”。 “大哥，相信老于，他们的人不会说谎的”。 张烁阳虽然不知道小明怎么敢这么肯定，但也默认了小明的意思，再说妹妹交待过了，自己脑子不转圈，一切以小明为主。 利生昌灯火通明，天黑了，依然有人进进出出，三人钻进了门头房旁边的小巷子里，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小巷子非常昏暗，街道上的行人基本不会往里看。 “有情况，隐蔽”！ 巷口观察的老柴突然示警，巷子末尾是死胡同，两边都是高大的院墙，巷子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法躲避。 大哥指了指药店后面的院墙。 “上”。 这？ 秦月明看着三四米的院墙有些上愁。 “白学了功夫了啊！助跑，动静小点，上不去我拉你”。 大哥退后两步，一个疾冲把住了院墙，双手用力一拉，整个人没有重量一般飘了上去。 秦月明退到了巷子的另一边，一个助跑冲刺，左脚蹬在墙上，身体同样腾空而起，起高了，头已经超出了院墙，里面的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刹车双手抓墙，咕咚一声身体撞在了墙上。 大哥惊呆了，老柴也一脸震惊，这是偷偷摸摸的行动啊！你这？ 秦月明把自己拉上去，好在药铺的人都在前面忙活，没听见后面的动静，老柴也上来了，大哥先跳了下去，怕秦月明再闹出什么动静，用手接住了他，老柴跳下来几乎没有声音，三四米高啊！秦月明心里吐槽，这老柴以前一定是做过贼，要么就是翻过寡妇的墙。 几人刚刚下来，几个伪军从巷子口外的街道走了过去，目标就是药店。 三人隐藏在药店后面的木窗下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周掌柜，生意真红火，这是要发财啊”！ “徐老总说笑了，小本买卖，小本买卖”。 姓徐的伪军似乎碰了个抓药的女子，惹得一声惊呼。 “麻了个巴子，跑的倒是快，这小娘皮，会不会是抗日分子呢？周掌柜，她抓的什么药”？ “徐老总，不是禁药，伤寒的，禁药的话我早就找山口太君举报了，每次举报都有奖励，有钱我能不赚么”？ 两人唇枪舌战，一个想来打秋风，另一个无意中说明了自己和日本人的交情，提醒对方别太难看。 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徐掌柜从柜台上拿了三块大洋。 “周老总，给兄弟们喝个茶，等生意好点了再好好孝敬你”。 姓周的伪军也不是个愣头青，三块大洋不少了，弟兄几个逛个贫窑差不多了。 “行，多谢周掌柜的打赏，我们再去别处转转”。 一段对话，让本来只想着打秋风的几人起了杀意，这个周掌柜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掌柜的，小的说句不该说的，给他们那么多钱干什么？有山口太君照料，他们还真敢抓我们不成”。 “你懂个屁，这些王八蛋是我们能得罪的，明的不行来暗的，晚上要是给我们放一把火，哭都没地哭去，山口太君也是看我们告密次数多，抓的抗日分子多罢了，你还真以为找他能给你出头，那得多大个脸啊！行了，上门板吧！早点打烊休息，不然哪伙王八蛋喝醉了又要来打秋风了”。 一阵子木板碰撞的声音传来，接着里面响起了对账的声音，算盘打的啪啪响。 三人赶紧离开药房，埋伏在后院的屋子里，三间屋子，秦月明进了右边，大哥进了中间，老柴进了左边。 最先回来的应该是两个伙计，一起进了老柴的房间，秦月明仔细倾听着动静，似乎有什么落地的声音，接着没了动静。 老柴收拾完两个伙计偷偷的溜进了秦月明的房间，他担心那个打杂的护院会功夫，秦月明搞不定。 前面的灯熄了，两人打着灯笼往后面走。 “二愣子，别睡太死了，我们得罪了不少抗日分子，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报复”。 “三叔，我们都是偷着举报的，人也不是在药店里抓的，谁会知道啊”？ “王八蛋，敢和你三叔顶嘴了是不是，让你做啥你就做啥”。 “三叔，我就是说说，你老放心，我警觉着呢”。 掌柜的先回了房间，二愣子看了两眼左边，两个狗崽子睡的倒是快。 秦月明和老柴一左一右屏住呼吸，等二愣子进门的瞬间，一左一右手刀砍向了脖子。 砰！ 二愣子软倒在地，这特么就是会功夫么？吓自己一跳。 把四个人捆好了集中起来，秦月明打着灯笼开始翻箱倒柜，贼不走空，药材重要，钱财更重要。 “这四个怎么办”？ “柴大哥，把这个周掌柜和二愣子杀了吧！两个伙计不知道参与告状没有，一会等他们醒了问问”。 老柴没有半分犹豫，咔嚓两声，解决了掌柜的和二愣子。 “柴大哥，我说等会杀，搜不出来钱财怎么办？我还打算审问一下呢”。 柴荣威满头黑线，早说嘛。 “小明，你和柴大哥找钱，我去前面规整药材”。 “去吧！小声点，别把动静传出去”。 秦月明搜了半天只有十几块大洋，还是掌柜的用小木盒子带回来的，无聊的扔给了柴荣威。 “叫醒两个伙计，审一下，麻了个巴子，钱肯定藏起来了”。 第113章 人无横财不富 柴荣威端起桌子上的水壶浇在了两个伙计的头上，伙计打了个激灵一起转醒。 “别说话，我们是土匪，劫财不要命，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对了可免一死，听懂了点头”。 两个伙计惊恐万分，怎么好好的就被人捆起来了呢，等看到旁边耷拉着头的掌柜的和二愣子，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同时猛地点头，左边的还磕了个响头。 老柴撕掉了嘴里的布条，示意秦月明看着一个，敢喊直接拉刀子，秦月明学着老柴掏出匕首，顶在了一个伙计的脖子上。 “抓过几次抗日分子，谁去告的状”？ “八次”。 “六次”。 “嗯”？ “好汉，小山不知道，有两次他回家给他娘送药了”。 “谁给日本人送的信”？ “二愣子，他会点功夫，跑的快，掌柜的尽量拖延时间，我们两个没资格参与，啊！不对，我们两个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算你们聪明”。 秦月明一脸懵，柴大哥啊！这就是你的审讯水准么？不应该分开审问再总结么？一打二吓唬。 “最后一个问题，说了就能活命了，你们掌柜的把钱藏在哪里的”？ 老柴说完用灯笼照在了两人脸上，两人一起沉默了，要命啊！不用怀疑这两个土匪的狠辣，掌柜的和二愣子脑袋还向后扭着呢？但藏钱的地方自己真的不知道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掌柜的把钱藏在哪里的，不过绝对在这间屋子里，平时不让我们进的，进了会打断腿，二愣子都不让进”。 另一个伙计也急忙开口。 “每次结完账掌柜的都会把钱盒子抱回来，我听见过几次东西挪动的声音，好像是水缸，不过也说不准”。 秦月明扫视了一圈，有个屁的水缸啊！不过一个腌菜的高坛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才搜过了，一坛子腌菜疙瘩。 “柴大哥，给塞上布条，我猜到藏在哪里了”。 柴荣威给两人塞好了布条，灯笼递给了小明。 秦月明照了下腌菜坛子的下面，果然有一些挤压的土痕。 “柴大哥，搬开坛子”。 柴荣威稍一用力，挪开了腌菜坛子，妥了，下面是空的，里面藏了个木头箱子，柴荣威拉出来，上锁的。 秦月明指了指周掌柜的尸体。 “摸摸，钥匙应该不会离身”， 老柴奇怪的看了眼小明走过去摸尸了，这个小家伙，不会害怕尸体吧！还真让老柴说中了，这狠人杀人杀的太难看了，秦月明都不敢正眼看，一个趴在地上脸朝着上面，还瞪着两只大眼睛的东西，要不是人多，秦月明都想跑了。 老柴不嫌弃，全身上下搜了个遍，还真让他摸到了钥匙，箱子打开了，乱七八糟，大洋，黄鱼，金银首饰琳琅满目，箱子比从三姨太那里顺的大两三倍，这次是真的发了啊！ “柴大哥，再检查一遍两人的捆绑，没问题的话打晕了，我们去前面帮忙”。 两个伙计面露恐惧，找到钱了不会杀人。 “别紧张，睡一觉就好”。 柴荣威打着灯笼，秦月明提着箱子，关好了三间房子的房门去了药房。 “大哥，好了么”？ “再等等，每样都得单独包好，混了就没法用了，你们怎么样？找到钱财了么”？ 秦月明轻轻拍了拍箱子。 “今晚又得抱着箱子跑了，比上次的重的多，可惜没把小红骑过来，后悔了”。 老柴帮着大哥收拾好了，全带走是不可能的，先挑拣贵重的，然后是稀奇的，优先磨好的药粉，然后才是干草药，满满的装了三大包袱。 “小明，要不要再给你减一点”。 秦月明咬了咬牙。 “不用，我撑得住，柴大哥，现在走么”？ “不熟悉路，最好再等等，这个点街上可能还有人，让人看见了不好”。 “大哥熟悉路啊！上次就是他带着七拐八拐钻出去的”。 柴荣威看向张烁阳，见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立马改变了主意。 “现在走，夜长梦多，碰上不长眼的乱喊乱叫的直接打晕”。 “等我一下，大哥，这个包袱结实吧”？ “结实啊！怎么了”？ “抱着箱子不得劲，我把钱倒进去”。 秦月明打开包袱，回去后面的屋子撤了张床单，把钱财倒进床单里包裹好塞进了包袱里，重量立马上来了。 “走，开路”！ 熄灭了灯笼，原路返回，老柴先跳进巷子里观察了一下，三人在漆黑的大街上狂奔，大哥带头，秦月明中间，老柴断后，手枪直接握在了手里，偶尔遇上行人见了吓的不敢动也不敢喊，开玩笑，一看就是三个飞贼，乱喊乱叫等于是找死。 大哥轻车熟路，秦月明脑子里全是钱，只负责跟着跑，老柴偶尔回头看两眼，这兄弟俩跑的和兔子一样，真怕把自己落下了。 一路顺利，当出了破城墙缺口的时候，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小明，歇歇，喘口气”。 老柴感觉胸肺要炸了，大哥也累的气喘吁吁，唯独负重最多的秦月明还算平静，不过也弯下了腰用双手撑着腿弯。 休息了三五分钟，三人继续出发了，这次没再狂奔，只是步子迈的快了一些。 “柴大哥，饿不饿”？ 柴荣威对于小明的体质非常佩服，这种情况还有心思想饿不饿的事，除了是个吃货，那点重量对他还真不是个事，老柴没好气的回道。 “饿了，下馆子”？ “这个点了哪有馆子，我在想今早师姐给罐头的时候干嘛要拒绝，塞进怀里现在不是正好吃么？还有，今天吃油饼的时候干嘛不多买点塞进怀里，晚上都没吃饭，真担心这样跑回去会饿死”。 大哥在前面只管埋头走路，把小明说的话当放屁，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老柴涉世未深啊！被小明说的肚子咕咕叫了，罐头，油饼，啃着赶路得多舒服。 “柴大哥，抽烟么”？ “不行，晚上火光传的太远，最好不要抽，小明，再忍忍”。 “那好吧！柴大哥，这钱怎么分啊”？ 第114章 三分金银 柴荣威显然有些馋，但这次是人家哥俩为了游击队的伤员出来买药，自己就是个保镖的身份，这钱真不能分。 “小明，这钱你们的，我不参与，这也是队长的意思”。 “那不行，我想的是对半分，又感觉这样不公平，一分为三吧！一人一份，都不吃亏”。 “好小明，别说话了，我没力气了，回去再说好不好”。 “嘿嘿，赶路”。 晚上十点多出的城，一直走到了凌晨四点多，终于看到群山了，大哥和老柴都快累瘫了，秦月明感觉还好，大洋，金条，全都是粮食和肉肉啊！又能让自己一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小明～，不行～了，歇一会”。 老柴瘫软在地上，五六个小时的行军不可怕，关键身上还背着个又大又重的包袱，真的走不动了啊！ “来，柴大哥，抽根烟”。 “不是危险么”？ 秦月明自己叼上点着了。 “这地方鸟不拉屎，有危险为不怕，跑进山里不就得了”。 老柴把头靠在包袱上，又累又饿又困，感觉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大哥也累坏了，抽着烟呼呼的喘着粗气，这兄弟现在飘的很啊！除了功夫还稳稳的压他一头，别的地方都快被完虐了，这大哥做的有些没有面子啊！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上路，感觉天亮之前就能回驻地了，刚要进群山，秦月明突然发现左边小破村子里好像是有炊烟。 “大哥，柴大哥，等一下”。 秦月明从自己包袱里摸了块大洋，把包袱扔在地上，向着炊烟的地方跑去。 “张兄弟，这是”？ 老柴一脸着急，怎么这么没组织没纪律呢？回来一定要教训一顿，不过等小明从农户家里出来后瞬间忘了教训的事了。 “菜卷子，要的还是买的”？ 秦月明左手用一块破包袱托着六个菜卷子，右手拿了一个在狂啃，卷子很热，烫的龇牙咧嘴。 “来来来，趁热赶紧吃，我秦月明混的再不济能要饭么？一块大洋，六个卷子，大爷弹着听了三次大洋，生怕我是骗子，还说什么真饿了他给两个就是，我说自己是落难的公子，这才不弹大洋听了”。 秦月明说着话已经啃完了一个，热乎乎的，关键很压饱，一人两个菜卷子吃完，感觉回了魂了，继续上路。 进了山天大亮了，三个人都背着大包袱和难民一样，刚走了一半，两骑快马向着三人奔来。 “小明”。 “哥哥”。 师姐和影儿共乘一骑，后面跟着个保镖老邓。 小红直接跑到了秦月明跟前，亲昵的不行，师姐和妹妹检查完秦月明才想起来还有个大哥。 “小明，一切顺利吧”！ 秦月明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大包袱。 “有药，有钱，没花自己的钱，就是溜了趟腿”。 老柴和大哥的包袱拴在一起搭上了老邓骑来的马，秦月明把妹妹抱上了小红，包袱平摊了一下放在小红身上让妹妹抱着。 “小红，不准跑”。 小红打了个响鼻，慢腾腾的跟在小明身后。 “师姐，伤员怎么样”？ “昨晚都发烧了，影儿全给打了针，今早都退烧了，没什么大碍”。 回到驻地，大哥和师姐还有影儿配药，秦月明拉着老柴回山洞分赃，老邓来看热闹，没过一会刘强光也来了，看着石桌子上的金条和大洋发呆，这又是搞了什么事情啊！ 秦月明分了三份，一共二十五根小黄鱼，两根大黄鱼，一百七十五块大洋，还有些金银首饰，老柴分了十五根小黄鱼和一百块大洋，金银首饰没分。 “柴大哥，可以吧”？ 可以啊！太可以了，不过队长在这里，自己不敢拿。 “小明，说说怎么回事吧！走之前我和老柴交代过，有缴获他是不能伸手的”。 秦月明把汉奸药铺老板的事情详细做了说明，刘强光看着眼巴巴的老柴和老邓有些无奈，小明分的没毛病，不过自己说过的话，另外人家哥俩是冒着生命危险进石门买药，还不是为了自己游击队的伤员么。 “刘队长，这个就别推辞了，动手的时候柴大哥是主力，三个人抢的三个人分，没毛病”。 刘强光点下头，总感觉这个小明越来越像山大王了，心里暗自思忖，不能白拿，回去就记账。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摆弄着自己的钱箱子，放不下了啊！金条和金银首饰塞进去，一把把的大洋只能扔在针枕头旁边，抽着烟满脸忧愁。 “钱太多了，得想办法出去进货啊！小红和小志太能吃了，对了，柴大哥，过几天我们再去打伏击好不好，专门打鬼子的补给队伍”。 刘强光拍了拍额头走了，小明已经飘了，得找机会给他上上政治课，不过想到自己的欠账小本本有些底气不足。 还在一脸呆滞的小志送上来了韭菜炒肉和白面饼子，自己咋就和小红一样能吃了？ “小明哥，那个药铺老板真的是汉奸啊？你们不会见钱～”。 小明非常满意小志的眼色，啃着饼子吃着炒肉就很舒服。 “别瞎说，我们虽然没加入队伍，但我们也不是土匪，我们是正经人，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正义的，明白么”？ 秦月明还没吃完，师姐他们三个进来了。 “小明，听说又搞了不少钱，买个药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秦月明看了眼大哥，大哥摇了摇头，摇头是啥意思啊！ 秦月明给师姐分析那个药店掌柜的和打手的可恶，瞬间引起了师姐的共鸣，杀的好，杀的妙，杀的呱呱叫。 大哥接过小志递的饼子竖了下大拇指，专业的解释还得找专业的人做，自己要解释妹妹肯定说一句怀疑三次。 帘子突然被掀开了，小红拱进来了，咴咴的叫了两声，一口把大哥手里的饼子抢过去了，大头转向了泡豆饼的盆子。 “小志，是不是忘了喂”？ 徐田志猛地起身，赶紧忙活着倒两个盆子泡好的豆饼汁。 小红一头把小志拱开，大嘴巴插进盆子里，一口鲸吸，盆子里的豆饼汁干了，不过瘾又反复的舔了泡的浮肿的豆饼，直到舔不下饼渣了才对准了另一个盆子。 第115章 吴家窑 转眼进入了五月，立夏时节的太行山已经郁郁葱葱了，驻地附近的灌木杂草疯长，尤其是埋了鬼子的地方，水灵灵的鲜嫩可口，小红每次走到那些地方都走不动路，可惜小马夫不让吃，草长莺飞，多了些绿荫掩盖，驻地越来越安全了。 秦月明骑在马背上飞奔，小红已经知道这个家谁做主了，每次驮着秦月明都会撒欢。 砰！ 秦月明在马背上开了一枪，想打的是大石头，结果子弹上天了，骑射，真的不好搞啊！ 来到一处河谷，把缰绳盘在小红身上，让它自己去啃草，秦月明拿着步枪上了高地放哨。 放马很麻烦，游击队都会在出门训练的时候割草，不过小红挑食，不吃割下来的，只啃新鲜的，秦月明无奈成立了四个放马小组，师姐和影儿一组，另外三人单独一组。 秦月明放马的时候是不会乱开枪的，不然召来敌人很可能被人偷袭，游击队的伤员早都脱离了危险了，一些轻伤或者轻微伤的已经开始了训练，小红的三张豆饼还有半张了，是时候再出去花点钱了啊！ 小红养成了个坏习惯，别的马都是白天吃草晚上睡觉，小红是上午啃草下午休息，晚上躺着睡觉，没错，是躺着。 绿荫覆盖，山里的动物也多了，除了叽叽喳喳的小鸟，野鸡那破锣一样的嗓子让秦月明有些意动，鸡鸭都下蛋了，有个母鸡要抱窝，被秦月明生生的禁止了，蛋还不够吃的，哪能在让它孵小鸡崽啊！有机会出去买一些就是了。 咴咴咴！ 小红示警，秦月明赶紧扫视了一圈，没有人，走过去一看是小红和一条蛇在对峙。 秦月明赶紧拿枪驱赶，这蛇他认识，麦穗子，没有毒，麦穗蛇溜了一段距离，钻进草丛似乎没有走远，竟然不怕又高又大的小红，估计附近有它生蛋的地方。 秦月明检查了一遍小红，虽然没有毒，但没咬着最好。 “走吧！回去吧！我也该吃饭了”。 小红对于小马夫的怂包样子有些看不起，直起半边身子嘶鸣了一声，像是对着草丛里的辣条示威。 “好了好了，多大个马了，还和它一般见识，走了，回家”。 吃饱了肚皮饿小红风驰电掣，似乎在发泄着刚才遇到辣条的惊吓，十多分钟回到驻地，执勤的是老邓和一个新兵。 “小明，队长说明天要去吴家窑乡买些粮食，你们去么”？ “吴家窑？那里没有鬼子”？ “还没有，窝在山沟里，鬼子应该还没找到那个地方”。 “去，肯定去，我去找刘队长报个名，邓大哥，手里有钱花不出去，太烦了啊”！ 秦月明进了山谷，新兵满脸佩服的看着老邓。 “班长，这个小明到底有多少钱啊”！ 游击队疗伤期间重新编制了，四十多人的加强排分了三个班，老邓，老柴和李大熊做了班长，卢本忠做了训导员兼政治委员，本来想设政委的，编制太小了。 “有多少钱？上次老柴分的钱你看到了吧！够我们游击队用上半年了，他那里最少还有三倍，这就是个财神爷”。 刘强光正端着碗在草棚子外干饭，白花花的大米饭上面放了两块肥肉膘，吃的倍儿香，见小红的大脑袋凑过来了，赶紧用力推开。 “小红，咱们不能这样啊！你是吃草的，你看你肚子都吃鼓了，还惦记着我这点米饭，快走吧”！ 小红吭哧吭哧打了两个响鼻，刘强光赶紧捂住碗转过了身子，这马现在坏的很，吃东西让它看见了非得过来要几口尝尝，不给就捣乱，除了不敢碰菜园子，不敢进伤员养伤的山洞，甭管哪个山洞冒烟，它得先把大脑袋伸进去看看。 “回去趴着吧！别捣乱”。 小红见夺食失败，咴咴的叫了两声宣示着不满，踢踏踢踏的进了深处。 “小明，你这匹马太聪明了，昨天老邓把米饭放在外面回去拿腌菜，被他一口给舔没了，老邓午饭只能烧了两个红薯”。 “刘队长，你们明天出山”？ 刘强光继续扒拉着米饭，两块肥肉一直没舍得动。 “对了，我找过你，你师姐说你家的事你说了算，明天你们去么？去吴家窑，那里还没去鬼子，不过是个小乡镇，不知道能买些什么”。 “去，肯定去，小红不能只吃豆饼，我们家的肉食也快没了，刘队长，多带点人”。 “我们去三十，给你二十个用，另外三匹马都是你的”。 “行，那多谢了，几点出发？” “什么谢不谢的，尽量早点吧！比南王庄乡要远一点，争取八九点钟就到”。 师姐炒的咸肉，放了几颗刚长出来没几天的小白菜，肉还是上次伏击鬼子弄的那半匹猪肉，已经快没的吃了，玉米面和红薯面也不多了，小红有些掉膘，每天除了喝豆饼泡的水，还得来一舀子两种面粉。 “小明，找过刘队长了？明天我和影儿能去么”？ “下次再说吧！明天要买的东西很多，翻山越岭的，来回最少得走五六个小时，马匹都得驮东西，还得警惕碰到鬼子和～”。 “行，打住，我们不去了，赶紧吃你的饭吧”！ 吃过午饭，秦月明清点了下家当，大米还有一袋子半，白面一袋子多，玉米面和红薯面各只有一袋子了，香烟还有十多盒，干辣椒也快霍霍没了，咸肉还剩下两三斤的样子，油盐还够吃的，别的基本都干净了，五口人吃饭，又都是大饭量，现在又加了个小红，还有六只鸡鸭，消耗越来越大了啊！ 放马是个累活，下午必须睡一觉，一觉醒来刚刚天黑，晚饭还没有好，秦月明钻进了游击队的窝棚。 “小明来的巧了，喝碗米粥吧”！ 秦月明把自己扔在刘强光的铺上，见大家都在吃饭，自顾自的点了根烟。 “明早要是走的早话就别吃早饭了，两三个小时的行程，到那里再吃”。 “谁留守？反正我是要去”。 老邓已经脱离出山的队伍很久了，他觉得错过了很多大餐，尤其是嘴臭的老柴喜欢回来朝他得瑟，每次嘴上说着不馋，心里痒痒的很。 第116章 秦大户的嘴脸 刘强光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老邓，明白他是想跟着打小明秋风，算了，让他跟着吧！自打伤好了早就惦记着出山了。 “老卢，你留下吧！我带走二十九人，你们留守要做好防备”。 卢本忠是老实人，没有老柴老邓那么跳脱。 “队长放心吧！双岗双哨，把机枪和炮架起来，有鬼子来也不怕”。 等游击队的人吃完了饭，趁着刘强光出去刷碗的功夫，秦月明半盒烟被清空了。 天还没亮，驻地开始忙碌起来，刘强光在集合队伍，秦月明早起给小红喂了两盆子豆饼汤。 队伍摸着黑踏上了行程，三个班长做搜索单兵，虽然是去进货，但不一定会不会遭遇鬼子，秦月明全副武装，两把盒子炮一杆步枪，腰上还挂着两枚手雷。 小红亦步亦趋的跟着秦月明后面，一直在打着响鼻，像是不适应夜里行军，想让秦月明骑着增加自己的安全感，无奈小马夫根本不搭理自己。 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天色才放明，刘强光命令队伍加快了速度，清晨的露水很重，走的是新路线，鞋子和半截裤子都打湿了。 太阳刚刚出山没多久，爬过一个缓坡，秦月明突然眼睛一亮，下面出现了个宁静的村落。 “刘队长，这是哪里”？ “吴家窑啊”！ “你不是说是个乡么”？ “小明，是不是觉得小了点，不过也三百多户呢，周边的村子都在山上，就这一个村子在山谷，方便出山，应该是这个原因才被升了乡的”。 村子鸡鸣狗吠，各家各户屋顶上都冒着炊烟，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秦月明总有些杞人忧天的担忧，这要是鬼子来了？ 老柴三个下去打探情况了，刘强光拉住了想往下蹿的小红。 “小明，牵着它，我们稍等一会”。 小乡镇看着就在眼前，但等老柴三人下去确认完安全后已经半个小时了，秦月明一行进入乡镇引起了百姓的好奇和恐慌，进入主街道，老柴三个已经在宣传他们的队伍了。 街道上只有两家店铺，一家杂货店和一家收山货的店铺，饭馆也没有，只有一个看着像做吃食的铺子。 “掌柜的，这里做什么饭啊”！ 秦月明拴好小红，掏出一个口袋扔在了桌子上，铛琅一声听着就是金银。 掌柜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本来还有些恐慌，听见金银碰撞的声音放心了，刚才有几个宣传是什么游击队的人，专门打鬼子的，想来是不会坑害百姓的。 “小本买卖，只有缸炉烧饼和锅贴饼子”。 秦月明有些失望。 “不能炒个菜啥的”？ 掌柜的一看这么多人，不想失去这难得的赚钱机会。 “小英雄，有菜但是没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炒几盘子青菜”。 话音刚落，街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声音，秦月明心里一惊，顾不得问有什么吃的了，赶紧跟着刘强光向后跑去。 “老天爷啊！我不活了”。 “怎么了？怎么了”？ 刘强光见一个汉子跪在地上痛哭，旁边还躺了一头死去的水牛，不过水牛肚子鼓鼓的非常可怕，急忙开口询问。 中年汉子还在痛苦哀嚎，头磕在地上邦邦响，旁边的一个老汉开口解释。 “这位英雄，这是王小二，喂了头水牛，给乡里乡亲的耕田换点口粮和玉米秫秸喂牛，家里的玉米招了谷牛（米象），在院子里晒的时候水牛挣脱了，一百多斤玉米全给吃了，喝了水肚子胀胀死了”。 “王小二，别嚎了，赶紧找人杀了卖肉，能换几个子是几个”。 王小二额头都肿了，看着死去的水牛一脸绝望。 “大家都打野味，谁家会花钱买牛肉啊！山外面又运不出去，就是运出去了，万一遇到鬼子，钱卖不来，人命也得搭上”。 秦月明心中有些窃喜，想想又不应该，不过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这位王叔叔，这头牛值多少钱啊”？ 王小二有气无力的说道： “从来没想过卖，也没打听过牛肉价格”。 吃食铺子的老板也跟过来了，他明白秦月明的实力，在一旁帮腔说道： “小英雄要买的话可以谈一谈，我听说山外一块大洋八斤牛肉，这死了的一块大洋十斤也卖不上，王小二，听三哥的话，贱卖吧！不然就糟蹋了”。 王小二眼神中似乎有了希望，往前几步跪倒在秦月明身边。 “小先生，你出个价，只要能落忍就行，我王小二不敢还价的”。 秦月明不想占这个王小二的便宜，对着周围的乡亲喊道： “大家给估一下这头牛的斤两，我就按照十斤一块大洋算，可以的话找人给我杀出来分解好，吃完饭我带走”。 周围的乡亲们一片赞扬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半大孩子真是招人喜欢，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人好心善，虽然一身衣服朴实无华，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户人家的气派，只是看不得王小二的惨状而已。 “一千三四百斤应该还是有的”。 “别瞎胡咧咧，人家是帮忙处理死牛，你还想着坑人家，要点脸面”， 一个员外打扮的男人呵斥了旁边的青年，对着秦月明拱了拱手。 “这位小英雄，我叫黄世勋，世代的世，功勋的勋，年轻的时候倒腾过大牲口，这水牛骨架子小，别看着肚子大，那是吃了干玉米喝水鼓胀的，我目测应该是九百到一千斤，小英雄同意我的看法么”？ 秦月明点了点头，多少斤他其实不是很在意，赶紧弄出来自己带着肉走就可以了。 黄世勋又看向了王小二。 “小二子觉得我估计的怎么样”？ 王小二又给黄世勋磕了个头。 “就按照九百斤，你给算算能出多少肉”？ “四成半，四百斤有零”。 王小二回过头又要给秦月明磕头，秦月明赶紧把他提溜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磕头，我年龄不大，容易折寿”。 一句话逗笑了围观的乡亲，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远处还指指点点的。 王小二破涕为笑。 “小先生，那就按照四百斤算，给我四十块大洋就行，三十八，不，小先生要是嫌贵，三十五块也行”。 第117章 大方的小明 秦月明惊呆了，自己是说的整头牛的重量算的价格啊！他们说的是纯牛肉？感觉按照九百斤算也不贵啊！九十块大洋，两根多小黄鱼而已，牛牛这么便宜么？ 秦月明不想占太多便宜，自己不是很缺钱。 “黄老板，还有这位王大哥，你们确定卖四十块大洋不亏？不是应该按照总重量算么”？ 王小二还没说话，黄世勋一副懂行的样子解释： “买活牛一个价，买死牛一个价，买牛肉一个价，你给小二子的这个价，已经是对他的恩典了”。 王小二也连连点头。 “小先生，不行三十大洋也行，我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 秦月明掏出一根小黄鱼和十块大洋，先是递给了黄世勋。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小黄鱼和大洋怎么兑换，我就出这些，你先验验”。 黄世勋接过小黄鱼咬了几口，反复的看了几遍，又抽出了一块大洋弹听了一次。 “保真，价值超了，小黄鱼换三十八，再加两块就行”。 王寒生接过小黄鱼和大洋，一股脑的塞给了王小二。 “我不占你便宜，你找人给我宰出来，我只要牛肉牛皮和牛肚，其余的还是人你的，对了，牛肋条赶紧劈出来送到那个缸炉烧饼铺，我让老板给我们熬汤，可以吧”？ 王小二想要跪下，又被秦月明一把拉住了。 “说了折寿的”。 “对不住，对不住小先生，您放心，我找人给你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黄世勋也在一边指挥。 “大家闲着没事都帮帮忙，赶紧给客人收拾出来，晚上让小二子管骨头汤喝”。 事情完美解决，秦月明成了小镇明星，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接着转头看向了缸炉烧饼铺子的老板。 “麻烦准备三十五斤烧饼和锅贴，等牛肋排弄好了再给熬一锅肋排汤”。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回去准备，小二子，牛肋排好了切好了赶紧给我送过去”。 “好嘞，三哥你放心，好了先给你送过去”。 秦月明转身去了杂货铺子，一群战士都非常激动，一会有香喷喷的锅贴和烧饼吃，还有大碗的牛肉汤喝，怪不得队伍里流传着跟着小明混，一天撑三顿的说法。 远处不乏打听到消息嚼舌根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 “那个孩子是什么人啊！一头牛说买就买了，我这活了五十多年了，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大户”。 “什么人？肯定是你惹不起和高攀不上的人，看见那几十个护卫了么？背的都是快枪，腰里也都别着家伙，肯定是哪个大城市的落难公子”。 秦月明哭笑不得，刘强光更是一脸郁闷，好好的游击队成了护卫了啊！ 杂货铺的掌柜早就等着了，见秦月明到了跟前赶紧笑着招呼。 “小英雄，铺子里货物还算齐全，你先瞧瞧”。 秦月明扫了一眼，不是很满意，没看到面粉粮食啥的。 “粮食面粉都没有么”？ “有有有，在库房里，就在后面，你要什么样的”？ 秦月明和刘强光跟着掌柜的进了库房，还好，该有的都不缺，粮食比南王庄还要齐全，刘强光犹豫了半天开口了。 “我定三袋子高粱面，三袋子玉米面，三袋子红薯面和一袋子白面粉，另外再给装五斤盐巴”。 秦月明数算着自己的人马，四百多斤牛肉用马驮，加自己还有二十三兵力，小红不用牵，但是另外两匹傻了吧唧的得人牵着，牵马的也得带一点，也就是加自己有二十二个劳动力，锅贴和牛肉汤是不能白吃的，必须安排的满满的。 秦月明定了八袋子白面，五袋子玉米面和五袋子高粱面，另外还把杂货店的烟酒糖茶装了两个大口袋和两个小口袋，别看买这么多，实际才花了两根小黄鱼，就这还找回来了十多块钱大洋，一件件的订购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 游击队队员和乡亲们宣传完了政策都回到草棚子等着了，不过没看到老邓老柴三人，小红对于秦月明扔下它有些不满，看见秦月明回来愤怒的打着响鼻。 秦月明赶紧上前安抚了小红，对着里面忙活的老板喊道： “有给马吃的东西么”？ 过来送排骨的王小二接口道： “小先生，我那里还有泡好的麻散，一会你们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们把三匹马伺候好了，你看行么”？ “太行了”。 见秦月明又要掏兜，王小二赶紧阻止。 “小先生，可不敢再掏钱了，再掏钱我王小二在乡子里混不下去了，现在有些乡亲们都骂我不仁义，坑害外来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正好需要些肉食，省的麻烦了，对了，牛肉你都给捆起来，我们回去要搭在马背上”。 “小先生放心，保准给你弄的妥妥的”。 牛骨汤熬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饿坏了，但面对桌子上的烧饼和锅贴无动于衷，两个人抬过来的带肉的排骨啊！那一大锅看着就流口水。 老柴几人回来了，帮着秦老板出锅，四个桌子，一桌子盛了一盆子，一个多小时火候还不足，骨头肉能啃下来，骨头筋是白搭，老柴看着啃完的骨头有些不舍，这要是带回去再熬上几个小时，又是一大锅香喷喷的牛肉汤。 王小二带着两个帮忙的过来喂了马，借的豆料，自家的麻散水还掺了玉米面，非常用心。 三十多斤烧饼和锅贴，四大盆子牛肉汤，实在是吃不了了，还剩了五六斤烧饼，秦月明结完账让大家揣进怀里，马儿已经吃饱了，牛肉全是长条，王小二贴心的把牛皮分割了铺在马上，两条肉捆一挂，搭在上面非常实落。 除了几个牛胃，王小二还把牛心和清洗好的部分牛肠子和一挂牛肝也给挂上了，秦月明给钱是死活不要，就剩下的那些牛头牛骨头和下货，足够他报答帮忙的乡亲了。 一人一袋子面粉，张小四和徐田志扛着轻快的杂货袋子负责牵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吴家窑。 “小二子，这次算你走运，遇上了富家公子帮忙”。 “不是说什么牛寨山游击队么”？ 第118章 刘强光的建议 秦月明一行出了乡了，一群百姓还在评头论足，王小二已经指挥着帮忙的乡亲往家里搬骨头和牛头了，还有一堆小先生看不上的下货。 游击队的战士欢声笑语，仿佛肩头上的那袋子面粉完全没有重量一样，三两一起的评价着牛肉汤的浓香和牛肋骨肉的劲道。 作为游击队和秦月明走的最近的老人，老柴正在絮絮叨叨的给秦月明做思想工作，烦的跟在秦月明身后的小红都想踢他一脚。 “小明，太可惜了啊！那么大的牛头，那么多的牛骨头，那两个牛肺能煮两大锅，太可惜了”。 秦月明最喜欢行军途中聊天了，闻言看了眼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 “柴大哥，搬不了啊！要是离驻地近，我连牛毛都不舍得放过，回去最少要三个多小时呢，那个牛头最少需要四个人抬吧！我感觉没有四袋子粮食划算，反正最后也是便宜了百姓，等你们以后去招兵的时候，是不是会容易很多”？ 好有前瞻性的眼光啊！还得是小明兄弟，前面同样扛着面袋子还拎着盐巴的刘强光表示佩服。 “老柴，别瞎扯了，迅速归建，提高警惕”。 老柴扛着袋子迅速向前跑去，跟上了最前面的老邓和李大熊，听见两人的谈话差点笑死。 “真是可惜啊！其实我们可以晚上再吃一顿趁夜赶路的”。 李大熊是个贪心的，都想等到晚上消化完了再来一顿了。 老邓也不遑多让。 “谁说不是来，明早走也行啊！大熊，其实我们扛着面粉，再拎十斤八斤的骨头完全可以的，这个小明什么都好，就是太败家了”。 老柴跑了，秦月明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四百多斤牛肉，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得五百斤吧！怎么才能放住了不坏呢”？ 刘强光把面袋子换了个肩膀，拎起盐袋子喘着粗气。 “小明，你这头脑一热买真么多，我都替你上愁，做牛肉干吧！我听过草地的老同志讲过做法，回头我教给你”。 “刘队长，你们那些老同志过草地还有牛肉吃啊”？ 刘强光有些伤感，那些画面他都不敢想，光听老同志说就感觉艰苦的可怕。 “一个方面军一头牦牛，那是真的利用到了极致，牛骨头熬汤，熬三遍汤都不舍得扔，砸碎了再煮一遍骨髓汤，牛的内脏清洗干净了，一个团就分十多斤，就这点要配着一点粮食和野菜吃十多天，牛肉做成了牛肉干，听前辈说一锅饭就放两小块，别的全是野菜，煮半天才有点牛肉味，就这样也吃的和过年一样”。 刘强光感觉话有些多了，和个小屁孩说这个做啥，他能懂个毛线啊！ “小明，你这么轻松，帮我拎一下盐袋子吧”！ 秦月明接过盐袋子，架在了自己的另一边肩膀上，正好平衡了一些，省的走时间长了脖子歪的疼。 “再给我讲讲呗，你们前辈过草地还吃过什么”。 “小明，听说过吃皮带么？就是腰带”。 这个秦月明还真吃过，上一世上小学的时候课文上有，红军过草地吃野菜煮皮带，寻思皮带这玩意真能吃么？趁着父母不在家自己煮了半天，不过确实是很难吃，根本咬不动，后来才知道红军煮的是牛皮腰带，自己煮的是人造革的，为此还挨了一顿胖揍，因为爹娘干活回来发现屋子里和锅里全是一股子胶皮味，刷了五遍锅做饭还没法吃，不过自己现在只能装傻。 “刘队长，腰带也能吃”？ “没东西吃，饿肚子的感觉非常可怕，听老同志说饿急眼的时候，恨不得从路边薅草也想填饱肚子，这样的感觉我刚建立游击队的时候也有过，没资金，没武器，刚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都不信任，老柴和老邓饿急眼了去百姓秋收完的地里翻找落下的红薯，大的肯定是找不到，能找一些小的和红薯根都能高兴半天”。 “刘队长，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 刘强光光顾着和小明聊天了，没注意后面的队伍有些脱节了，急忙下令全部休息。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发现小红驮着牛肉去溜达着找草吃去了，急忙喊回来把牛肉给它卸了。 “小明，你这小红马和你一样，都是属牛犊子的，根本不怕累”。 秦月明朝着前面开路的柴荣威扬了下手里的烟盒，老柴小跑着回来了。 小红有点贱兮兮的，刚才驮着牛肉还去找草吃，卸下来反而不走了，另外两匹马都站着喘粗气，小红干脆卧倒在了秦月明身后，秦月明靠上了小红的肚子，真皮沙发啊！这个休息得劲。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依然带着小红粘着刘强光。 “刘队长，牛肉太多了，就算是能做牛肉干，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了，牛肉干也可能会坏的”。 刘强光本不想搭理小明了，这就是个话唠，你越说他越来劲，不过听到小明的话明白了小明的意思，不好意思装聋了。 “小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一家烤牛肉干肯定是忙活不过来，我们会帮忙的，不过我们不能再赚你便宜了，别为难我，你分了老柴的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短时间不会再为吃的发愁，不能再打你们家牛肉的主意，长期下去也不好，明白么”？ 秦月明心里明白，这是没苦硬吃啊！ “那些伤员”？ 刘强光依然摇头，差点把面袋子摇掉了，赶紧用手把住了。 “小明，烤牛肉干步骤很多，有一项是必须煮熟了，无论煮多少锅汤，那个我们都留下，就当辛苦费了”。 四五百斤牛肉，一锅煮二十斤也能煮二十多锅，秦月明那里只有一口锅，自己这里两口，十多锅牛肉汤，多了没地方放就熬的浓一点，队伍三五天不用消耗粮食，就这也足够了，刘强光心里突然感觉美滋滋的。 在吴家窑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回到驻地已经黄昏了，当长长的队伍出现在岗哨的视野，驻地沸腾了，留守的战士和张颖姐妹俩飞速的奔跑迎接队伍。 张颖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还捏了捏小明和小志的胳膊腿，看到三匹马驮的牛肉不淡定了。 “小明，你们杀了百姓家里的牛”？ 第119章 制作牛肉干 秦月明耐心的边走边和师姐解释，得知是帮了人家大忙还有牛肉吃，师姐开心的撕了下小明的脸颊，完全不顾她一个练武之人手劲的强大，秦月明感觉半边脸都快被撕下来了。 等所有的战士卸下物资，秦月明家里的山洞又充足起来了，牛肉和牛杂都卸在了水泉旁边，刘强光指挥着战士用水浸泡，第一步要去除牛肉中的血丝。 牛肚子和牛肠又重新洗了一遍，老柴指挥着投进口秦月明家的大锅，牛肝挂起来了，这玩意可能补点血，秦月明准备明天煮了给伤员搞一盆子。 秦月明安排小志烧火，自己拌了两盆子玉米面和高粱面喂马，相比另外两匹马回来只能吃一些青草喝口豆饼汤，小红这伙食算是宫廷盛宴了。 秦月明有心给游击队送两袋子面粉喂马，考虑到游击队饭都吃不上只能作罢，为了犒劳马儿一天的辛苦，等小红喝完了，又泡了两盆子打发了游击队两匹辛苦的马儿。 今晚不做牛肉干，等血丝泡干净了要腌制一个晚上，刘强光完全接手了指挥，要不感觉没脸混一顿牛杂汤。 小红对用它的盆子给两匹马儿喂食有些不满，踢踏着小碎步想要找两匹马儿麻烦，终究心里还是善良了些，抬起的蹄子没有踢向它自己的盆子，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小马夫眼中的不满和杀气，抬起前腿嘶鸣了一声，又去菜园外面研究菜园子了。 马不能白喂，秦月明临走给抱走了一捆青草。 牛杂已经飘香了，忙着腌制牛肉的战士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了小明家的山洞，一些新兵总感觉这个神秘的小明家里总和过年一样，也不对，过年也没有敢这么吃的。 秦月明知道这玩意不容易熟，把两扇木锅盖用力挤压，上面坐上了一盆子清水。 烧火的换成了老柴，做为曾经的杀猪将世家传人，老柴对于煮这些杂货有很高的话语权。 “小明，饿不饿，最少还得一个半小时”。 秦月明掏出一盒烟递给了老柴，老柴本想着拒绝，听见刘强光还在外面指挥着忙活，快速的揣进了口袋里，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点上了。 “好饭不怕晚，柴大哥，煮烂煮透为止，不然伤员吃了不好消化”。 刘强光那边忙活完了，没有工具，就这三五个盆子根本不够用，牛肉只能在溪流旁挖了个土坑铺上树叶子腌制，四百多斤牛肉，秦月明家的盐消耗了一半多。 “刘队长，别让大家偷着吃饭啊！要不不地道了”。 刘强光嘿嘿一笑。 “小明，放心吧！今天都累的不轻，必须吃垮了你”。 “小明，一锅牛杂够四十多人吃么，要不你再给弄个小牛盖被吧”！ 还是师姐想的周全，秦月明光考虑着满满的一大锅了，忘了今晚有多少人吃饭了。 “师姐，你把牛肉汤盛出来两盆子，一床被子也不够，我和面弄三床，我们吃一床游击队吃两床”。 晚上九点，终于吃上饭了，虽然好饭不怕晚，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三床厚被子蒸熟，秦月明给锅里里加上了两把香葱和菠菜，出锅的时候光香味就让烧火的老柴迷醉了。 给游击队分了两大盆子，人太多，一人也就是能分一大碗，最多再加点汤，也怪不得刘强光天天着急上火，一个大洋恨不得掰成八瓣花，四十多人吃饭，一顿饭光吃红薯就得两半袋子。 等大家都吃上了，秦月明给碗里撕了两个红辣椒，装了半碗牛杂，用热汤滚了一遍，挡住牛杂把汤倒进锅里，再浇上热汤，一碗热腾腾的香辣牛杂汤就算完美了。 妹妹已经跑出去两趟了，手里的“被子”总会神奇的消失，当小手再次伸向“被子”的时候，被师姐一筷子打掉了。 “够了啊！这上面全是牛肉味，小红不能沾荤腥的，尝尝就得了，知道我们吃的这头牛是怎么死的么”？ “撑死的，师姐，我错了”。 外面的小红久等不来，不满的嘶鸣了一声，到底是没敢拱进来。 吃撑了，吃的大汗淋漓，太过瘾了，最香的还是牛肠子。 “明天小志去放马，其他人听刘队长的指挥煮牛肉烘烤牛肉干”。 一家人集体点头，日子越来越红火了啊！想想外面那一池子的牛肉就感到幸福。 天蒙蒙亮，秦月明起床去腌制牛肉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喂了小红和鸡鸭，把昨晚没吃完的牛杂盛在盆子里，开始煮巨大的牛肝，比昨天精制了一些，放了些大料和红辣椒，目测牛肝有十斤左右，今天就吃它了。 小志和大哥昨天是走累了，牛肝汤的香味飘出山洞了还没醒，师姐和影儿出去溜达了一圈，捡回来一个鸡蛋和一个鸭蛋，小心的珍藏在装过子弹的木箱子里。 日上三竿，秦月明又给牛肝盖了层玉米面的“被子”，等“被子”熟了，牛肝也差不多了。 把牛肝切成小块，刚好装了两小盆。 “师姐，这盆子盛上半盆子汤给伤员送过去”。 小志和大哥赶着饭点醒了，小志还有放马的任务，睁眼就吃。 “小明，我们这边先开始了啊！你们吃完饭喊我”。 刘强光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两天帮小明烤好牛肉干，混几锅牛肉汤，游击队又能省一半的伙食。 驻地继续牛肉飘香，刘强光在强调着纪律。 “都自觉啊！有牛肉汤已经是过年了，今天明天管够，谁要是乱伸手我可不会客气”。 烤牛肉干是个细活，刘强光不能一直盯着，担心战士边烤边吃，提前做了警告。 战士们都很自觉，再馋也要忍着，有牛肉汤喝已经超过了地主家的日子了，做人要知足和本分。 没用两天，三口大锅一起忙活，到晚上十二点多完成了牛肉干的制作，装了六个面袋子，每袋子二十多斤。 秦月明给所有人发了烟，看着累坏了的刘强光心生感激。 “刘队长，你们拿两袋子，不然我们也吃不完”。 刘强光狠狠地吸了口烟。 “打住，小明，牛肉汤足够了，两锅加三盆子，水缸里还有一缸，都是加了盐的，每天早上煮开一次，喝个三五天都没问题”。 第120章 小红放马 缸里有粮，心里不慌。 游击队暂时没有出山战斗的计划，秦月明有些野心也不好意思施展，非常惦记上次打伏击的那条土路啊！不过担心给游击队招来麻烦，只能无聊的放马练枪。 每天早上都是一家子集体出门，带着牛肉干和饼子，一天不回家，走的离驻地比较远，游击队的两匹马也得放，新兵都要训练，艰巨的任务被老柴和老邓抢到了，两人每天会跟着小明，干粮自己带，指点一下战斗意识混点烟抽。 秦月明上次在石门市药店那里的惊天一跳差点蹿过了墙头，着手锻炼身体的协调和上墙爬屋了，条件有限，只能利用一些小型土崖和树木。 小红不解的看着小马夫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这家子人都不太正常，一个学猴子，四个比比划划还经常打枪的，唯独两个外人牵着自己的同类吃草，为啥还要牵着，是怕跑了么？另外非要在自己身边是怎么回事，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吃草是个技术活，不能让人随便看的。 小红接管了放马的工作，另外两匹马只要出了视线就嗷嚎一嗓子，敢不回来就牙咬蹄子踢，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匹老实巴交的马儿被治的服服帖帖的，老邓和老柴乐的清闲，上了高地警戒去了。 秦月明在林子里折腾了一个上午，刚刚回来就看见了小红在咬黑马，这还了得，平时娇惯一下也就算了，欺负同类不能容忍，折下了一根树枝就要去教训。 “小明，做什么？快上来”。 秦月明喘着粗气爬上了高地，还以为两人要烟抽。 “拿着树枝做什么，准备教训小红”？ “柴大哥，这样欺负马行么？是抢老大的位置”？ “别大惊小怪的，小红聪明着呢，在替我们放马，你坐下，观察一会”。 师姐几个也上来了，玉米饼子牛肉干加水壶，中午饭就在这里吃，老柴和老邓也带了个饼子，再三推让，一人接受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牛肉干。 秦月明抽着烟顾不上吃饭，盯着小红的一举一动，果然，那匹白色挽马走着走着快出山谷了，小红打了个响鼻一声嘶鸣，白马一个哆嗦，掉头沿着另一边往回啃草。 秦月明看着聪明的小红有些欣慰，回头准备吃饭，见妹妹藏起了一个玉米饼子，用力的撕咬牛肉干，不出意外是留着给小红过过嘴瘾的，摸了摸妹妹的头，把自己的两个饼子分了她一个。 正午的阳光有些燥热了，小红啃草啃累了，溜达着去山沟里喝了水，回来找了个树荫便趴下了，还朝着老柴两人吼了一嗓子。 刚吃完饭的老柴急忙爬起来，还踹了老邓一脚。 “小红休息了，我们各自照顾各自的，万一跑丢了，队长会扒了我们的皮”。 两人继续放马，师姐和影儿吃完饭去扑蚂蚱去了，老邓说鸡鸭吃了那玩意下蛋多，于是两人每天下午都会捉几串回去，蚂蚱还不大，大多数刚破土没多久的。 小志每天会到外围去转一圈，有时候自己，有时候拉上大哥，做为一个合格的猎人，碰到林子总有些想法的，只是附近的猎物都不是聋子，响了一个上午的枪声，再懒惰的也早就跑远了。 秦月明最为悠闲，吃完饭不打个盹对不住小红柔软的肚皮，小红也乐的小马夫靠在他身上睡觉，除了偶尔掉下来的鸟粪有些讨厌，一切都好。 一觉醒来，老柴和老邓已经割好了两捆子草，他们带着镰刀，每天的任务除了放马还有割草，游击队不太舍得喂粮食，五张豆饼到现在还有两张多，只能多喂些草。 秦月明觉得小红也应该吃些夜草，这家伙霍霍粮食太狠了，每天两大舀子面粉，一匹马几乎顶上五个人的饭量了。 “柴大哥，镰刀呢？我也割点草”。 老柴指了指捆好的草。 “中间，自己抽出来”。 砰！ 枪响了，秦月明三人紧张的等着信号。 “嗷嚎”！ 秦月明抽出镰刀割草去了，约定好的，小志只要开枪打猎物必须嚎一嗓子，以证明不是有人偷袭。 秦月明割完了草捆起来，师姐和影儿回来了，一人四五串蚂蚱，看着不少，扔进鸡鸭圈里，一分钟就会被出溜进鸡鸭肚子，为了个鸡蛋鸭蛋也是很拼。 太阳要落山了，小志和大哥回来了，大哥拿着两把枪，小志背着头小鹿，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斤，秦月明心里吐槽，这小家伙不会真是聋的吧！或许是枪声完了以后误闯进来的。 回去的路上，老邓和老柴牵着背着青草的马儿，小红驮着青草跟着小明，后面大哥和小志轮换着背猎物，师姐和影儿两手都提溜着穿满了蚂蚱和小昆虫的草棒子，如果不考虑鬼子或者伪军，是非常和谐和幸福的画面。 或许是食物充足药物不缺的原因，伤员的伤势慢慢的稳固了，老胡那一批已经可以参加训练了，刘强光又开始了出山侦察，放马的变成了老邓和张小四，卢指导依然在训练新兵。 秦月明每晚都会等着刘强光和老柴回来打听山外的消息，一颗心又有些躁动了，身上不知怎么的也有些火热。 南王庄乡进驻了一个连的伪军，给百姓做了保证，不杀人不随便抓人，但每家每户都要缴粮，前仙乡的鬼子伪军上次被搞掉了一半，又补充进去两个日军班和一个伪军排，依然在大肆搜刮征粮，这次学聪明了，到哪里都是一窝蜂，白天一股绳，晚上窝在汉奸家大院里，警惕性高，防备森严。 刘强光虽然带着游击队在秦月明一家的帮助下消灭过一个小队，但对自己的斤两把握的很清楚，无论是前仙乡五六十个日伪和南王庄乡一百多个伪军，对他们来说都有难度。 “小明，怎么面红耳赤的，发烧了”？ 见秦月明摸着脸摇头，刘强光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家不会把鹿肉吃完了吧”？ 徐田志打的小鹿三十多斤，给了游击队十斤让伤员补身子，担心放坏了，红烧，清蒸，炒韭菜，包饺子，两天时间全解决了。 见秦月明点头，刘强光有些无语。 第121章 再次伏击 老柴开口解释道： “小明，那玩意大补，吃多了不好的”。 秦月明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刘队长，不说鹿肉了，已经吃完了，你们打算对哪里下手”？ 刘强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乡实力其实差不多，除非有很好的战机，不然战斗一旦胶着，我们游击队经不住损失的”。 刘强光一直比较冷静，鬼子是要打，但不能把队伍打没了，现在的底子很丰厚了，以现在的四十多人为框架，半年内拉起几百人不算困难。 “那你们慢慢的找机会，有时间我准备再去那条路上埋伏一下”。 刘强光心里感叹，这孩子算是是吃惯了甜食了啊！一家五口还有个孩子，四个战斗力，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从游击队的窝棚出来，天空中飘洒起了小雨，秦月明检查了马厩和鸡舍，小红趴在干草上，见到秦月明来了腾的站了起来。 “小红，没事，趴着继续休息吧”！ 小红打了个响鼻，咴咴的叫了两声，像是听懂了，见秦月明手里没什么东西，歪倒在干草上翻腾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鸡舍一切正常，鸡都钻进了窝里，两只鸭子见有人来了嘎嘎的叫了两声。 在细雨中淋了十多分钟，感觉身上的燥热减轻了一些，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山洞生起了炉子，听见小明在外面生火，里面的师姐不乐意了。 “小明，你这是冷么？我怎么感觉全身燥热啊！别生火了吧”！ 秦月明无奈的笑了笑，就自己和师姐吃的鹿肉最多。 “烧一小会烤烤衣服，外面下小雨了，我检查马厩和鸡舍把衣服淋湿了”。 师姐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烤完衣服，秦月明感觉又把自己烤得燥热了，不敢再烤了，熄灭了火炉钻进了被窝，赶紧睡，睡醒了就好了。 天亮了，游击队的主力已经出发了，他们要去南王庄乡寻找机会，驻地加伤员还有十二个人，安全基本不用担心，秦月明吃饭的时候提出了伏击，没想到一拍即合，看来都在家憋不住了啊！唯独影儿有些闷闷不乐，吃完饭就鼓捣起了自己的王八盒子手枪。 牛肉干就是最好的干粮，每人再一个水壶，一天的吃喝就不愁了。 给小红准备的草料被昨夜的雨水打湿了，小红喝了高粱面后一口不吃，生气还用蹄子踢散了。 “小明，带上吧！要是有了缴获，小红会帮上大忙的”。 秦月明无奈的点点头，给小红上了马鞍。 小红打着响鼻非常满意，大嘴巴一直蹭着秦月明的衣服，完蛋，喂完了高粱面忘了给它擦嘴了。 “影儿，在家别乱跑啊！也别开枪，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秦月影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大人都是坏蛋，自己明明功夫和枪法都可以了，打鬼子竟然还不带自己。 不着急赶路，伏击这种事情，说白了都是概率问题，一条不是主路的土路，运气好了去到就能碰上，运气不好趴一天也可能没个人影子。 虽然是四个人一匹马的队伍，秦月明还是学着刘强光安排了尖兵，因为小红粘着自己，只能让大哥和小志轮流，反正师姐是不做的，她不怕鬼子，怕随时可能会踩到的蛇类和爬虫。 穿过了一线天，离伏击位置不是很远了，秦月明提醒尖兵提高警惕，自己也子弹上膛，步枪抱在了怀中。 “小明，有些刘队长的意思了啊！学的不错”。 张颖看着兔子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有些好笑，这地方要是有人，那比见了鬼还新奇。 上午十一点，要伏击的公路到了，多了小红这个“累赘”，自然不好再去下面的树林趴着了，秦月明让小志爬上了最高处的大石头上，有情况就打手势，十个敌人以内可以打，多了不考虑。 昨晚刚下了雨，攀爬悬崖有些湿滑，幸亏小志练过，和猴子一样爬上了最顶端，秦月明把小红拴在一处青草丰厚的地方让它啃食，自己和大哥师姐随时准备着往下冲。 一点多了，上面的小志没有任何动静，路上只过了五六个行人，都是百姓，扛锄头的挎篮子的都有，秦月明啃了两块牛肉干，刚准备上去替换小志，小志急急火火的爬下来了。 “小明哥，车，好多车”。 秦月明眼睛一亮，辎重队伍么？ “不着急，慢慢说，多少辆，车上是什么”？ 小志揉着刚才下来被石头碰疼了的胳膊肘。 “看不清，好像是拉了人，十多辆是有的，下去么”？ 秦月明按下了小志的脑袋。 “开什么玩笑，十多辆都拉人能拉几百个，趴好了，看热闹就行”。 命令完小志，秦月明又回头对着小红喊道： “别出声啊”！ 不管小红听没听懂，反正自己是安排了。 头车出现了，是三轮摩托，两辆三轮摩托车上都架着轻机枪。 后面的卡车上都站满了鬼子士兵，车头上还架了重机枪，秦月明仔细的数了一遍，一辆卡车差不多三十个鬼子兵，六辆卡车，加起来应该不到二百个鬼子，这样的兵力秦月明只能望而却步，完全没有机会，开枪就是送死。 车队轰隆隆的过去了，秦月明让几人注意小红，自己爬上了高地。 一览众山小，在上面竟然还能看到鬼子车队的尾巴，看距离的话应该是出去了四五里地了。 或许因为鬼子刚刚经过的原因，路上连百姓也看不到了，好无聊啊！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湿漉漉的草地被晒得微醺，秦月明差点睡着了。 “小明，下去吧！我看一会”。 大哥爬上来了，秦月明也没客气，下了山谷给小红换了个啃草的地盘，没有树可以拴，只能施了魔法给绳子头上压了块石头，小红很自觉，绳子伸直了后就会回头换位置啃。 刚点上一根烟，大哥心急火燎的爬下来了。 “小明，快，可能是伪军，七八个人，好像还抓了人，走的比较慢，来得及下去伏击”。 秦月明的困意一扫而空，抱了抱小红的脑袋。 “别乱动，别出声，听到枪声也别动，等着我”。 也不管小红听没听懂，秦月明出了谷口跟着大哥师姐和小志向下飞奔。 小红一脸懵，见鬼了？ 第122章 救了个联络员 进入阵地，树下的灌木已经是一片绿荫了，四个人顾不得潮湿的草地，趴在地上就开始准备，步枪上膛，盒子炮打开机头放在身边，手雷扔不过去，但也要拿出来准备好了。 “大哥，看清楚了么？伪军还是鬼子，多少人”！ 没等大哥回答，敌人露面了，七八个伪军押解着一个被捆绑了双手的女人，女人腿上还有伤，每走一步都非常痛苦，伪军视而不见，叼着烟不断的在呵斥，不时的发出恶心的笑声。 “大哥，这小娘们长的真不赖，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让弟兄们～”。 “叫驴子，闭上你妈的臭嘴，再管不住你裤裆里的那玩意，老子给你割了，这女人不简单，绝对是条大鱼，一把手枪干掉了我们两个兄弟，还打伤了三个，还特么会功夫，要不是老子枪法准，还真让她给跑了，我估计不是八路就是哪里的抗日分子，说不定来头不小，回去交给平田太君，绝对能让兄弟们平步青云，有可能还会奖一大笔钱财，足够你狗日的逛三天窑子了”。 “大哥威武，拿下小小的抗日分子自然不在话下”。 李欣已经绝望了，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痛苦不堪，每走一步都是折磨，不敢倒下，倒下后这群龌龊的二鬼子会抬着自己，自己宁可死了也不想被他们的脏手触碰。 没有希望了，李欣能清晰的感到腿上还在流血，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双手被反绑，已经没了任何反抗的机会，想到很快就会被交给鬼子，李欣内心深处充满了悲哀，找机会自我了断吧！不然会生不如死的。 砰！砰砰砰！ 突来的枪声让伪军一片慌乱，胡思乱想的李欣也被吓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马倒在了地上。 “偷袭”！ “还击”！ “别打，我投降”。 砰！砰砰砰！ “啊！我的腿”。 “大哥，我中弹了”。 “大哥死了，快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没了动静，李欣斜着躺在地上试着解开后面的绳子，太紧了，纹丝不动。 啪！啪啪啪！ 是盒子炮的声音，八枪一枪不少，应该是补枪，挺专业的啊！阳光被一个身影遮住了，李欣听到了一声最动听的声音。 “大姐，你没事吧！” “小志，失手了么”？ “不能啊！我打的是伪军大哥，一枪打中的胸口”。 李欣艰难的翻了个身，看见一个半大孩子正焦急的看着自己，想伸手又有些犹豫，见自己动了，半大孩子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师姐，背上去包扎伤口，大哥小志我们打扫战场，一双鞋子也不能落～，玛德！这是什么臭鞋，不要了，鞋子衣服都不要了，武器弹药都搜集带走，衣服兜也要摸一下，可能有大洋”。 好专业啊！李欣已经被解开了后面的束缚，接着被一个女子背起来了，腾云驾雾的往山坡上跑，刚想扭头回头看看那个专业的男孩，背着自己的女子突然开口了。 “别乱动，你的腿还在流血，上去我给你包扎一下”。 两把盒子炮，七支杂牌步枪，十四颗手榴弹，两百多发几种口径的子弹，再就是十多块大洋和八条腰带了。 “走，撤了撤了，一群她妈穷鬼”。 秦月明忿忿不平，行军就带这点玩意么？带点干粮粮食都行啊！麻了个巴子的。 三人上了山坡，师姐已经给陌生女子包扎好了。 “小明，包好了，也上了点硬伤药，还要带回驻地处理”。 “先离开这里，小红，小红，别啃了，快过来”。 小红瞅了眼压着绳子的石头，本来不想搭理小马夫，见小马夫一脸着急，算了，好马不和两脚兽见识，等小红踢踏踢踏的跑过来，师姐把受伤女子抱上了马背。 “还行么？行的话自己抓着缰绳”。 李欣点了点头，沙哑的嗓子说了声谢谢。 “小明，水壶，先给你这个姐姐喝口水”。 喝了几口水，受伤女子精神振奋了一些，刚要再次感谢，秦月明指挥着出发了，一人背三支步枪，师姐优待，两支步枪一支盒子炮，手榴弹，子弹带都挂在身上，大哥在前，秦月明和小红还有张颖在中，小志断后出发了。 李欣打量着几人有些好奇，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女子，唯一一个成年男子在前面开路，好奇怪的队伍啊！土匪么？还是什么抗日武装，对了，驻地，应该不是土匪，要不会叫山寨的。 “小明，这样带回驻地，刘队长会不会不高兴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马上的女伤员。 “能报一下家门么？我们待的是别人的驻地，不能随便带人回去，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们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让师姐骑马拿药回来给你治疗，再给你些吃的，足够你养好身体出山”。 好细心啊！这个奇怪的队伍真正说话的竟然是这个笑的非常灿烂的孩子，听了两遍刘队长了，李欣心里有了些猜测。 “你们说的刘队长是刘强光么”？ 秦月明突然停住了脚步，小红一个急刹车让李欣顿了一下，赶紧握紧了缰绳，秦月明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认识刘强光队长”？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李欣捋了捋凌乱的秀发。 “我叫李欣，是太行山区七七二团的联络员，专门联络分布在外围山区的游击队的，我认识刘强光，也算是他的上级”。 秦月明一脸狐疑，联络员自己信，但说是刘强光的上级，突然反应了过来，刘强光现在带着四十多人马，来建立游击队的时候也就带了个卢指导，半路上才收了老柴和老邓两个队员。 “小明哥，你是不信我么？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留在驻地外面去问一下刘强光，他会给我证明的”。 秦月明心里轻快了很多，幸亏今天出来打伏击啊！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信，当然信了，师姐，前面不好走了，把枪给我，你背一下李大姐”。 张颖白了一眼小明，不过还是把两杆长枪递给了小明，把李欣从小红身上扶下来背在了身上。 进了一线天，小志也赶上来了，帮着秦月明拿了一杆长枪。 第123章 李欣 师姐背累了，喊住了前面埋头赶路的小明。 “你，过来，背一下”。 秦月明有些纳闷的看着师姐，这是个女的啊！让自己背是几个意思。 “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李欣突然开口了。 “我感觉腿好受一点了，要不我走一会吧”！ “不用，你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力气比驴还大，背着一袋子大米能走二十多里地，还不带气喘的”。 秦月明无奈，只能把长枪都放在了地上，小心的接过来，师姐捡起长枪背上给李欣透露小明的故事，总之别把他当个孩子，这货比练武的成年人体力还好。 秦月明努力的说服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无杂念，阿弥陀佛。 “小明，你念叨什么呢”？ 快了，出了这条山谷就可以交给小红了。 “这样挺舒服的，比坐马鞍舒服”。 李欣说完和师姐一起咯咯的笑了，小红也不知怎么的嚎了一嗓子。 嘴上说着背着舒服，出了山谷李欣还是让小明托到了马上。 刘强光非常郁闷，本来侦查好了伪军连队想打个偷袭，三十人带了一百多颗手雷，伪军都窝在一个大院里，只要手雷扔的快，伪军肯定都成了菜。 不过侦察的时候被一个大爷阻止了，大爷上次见过刘强光的队伍，明白这是要打伪军的主意，眼含热泪的劝解了刘强光，千万不要打伪军，不然鬼子会来报复的，他们还得往山里跑，现在虽然需要缴点粮食，好在还能剩口吃的，不至于窝在山沟里饿死。 刘强光非常沮丧，人生第一次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打击，大爷的话也有一些道理，仔细想想也很可能变成现实，只是心里为什么这么委屈呢，要是光这个大爷自己或许会不管不顾，几个年轻人也期待的看着自己，意思很明了，都不想自己对伪军下手，这就非常难堪了。 队伍打了败仗一样的回到了驻地，除了路过大尖山时买了些青菜和豆料，其余一无所获。 见小影儿拿着王八盒子有模有样的陪着一个伤员趴在警戒的位置放哨，刘强光明白小明这一家很可能又去打野了。 “影儿，你家人呢？是不是去伏击鬼子了”。 “刘队长，你们刚走他们就走了，也不带我，我也能打鬼子啊”！ 听着小影儿抱怨的话，刘强光心里多了些温暖，小孩子都知道打鬼子，为啥成年人确有些愚昧呢，算了，不想了，他们其实也没有错，都为了活着而已，没去找伪军告状说明良心还在，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大不了打仗的时候躲着点百姓居住的村镇。 “队长，小明应该去了上次伏击的公路，要不要带人去接应一下”？ “老柴，你和大熊骑着马走一趟吧！这个小明行动太快了，昨晚我还以为他得过几天才出山”。 秦月影突然蹿出了警戒岗。 “哥哥，哥哥他们回来了”。 刘强光扭头看到了队伍，好像不对，四个人，马上还坐了一个，什么情况，见秦月明一行带的缴获不多，刘强光干脆坐在警戒哨边等待。 “哥，她是谁啊”！ 张颖和李欣混熟了，女人就很奇怪，一趟路的功夫两人无话不说了，对着影儿开着玩笑说道： “你哥英雄救美，给你救了个嫂嫂，你看看漂亮么”？ 漂亮是漂亮，只是哥哥有这么不靠谱么？ “小颖，别闹了，小妹妹，你是小明的亲妹妹么？我是你哥哥他们救回来的伤员”。 刘强光端详着小明带回来的女子，有些不靠谱啊！什么人啊！就往驻地里带，不怕出去了走漏风声么？等队伍靠近，看到马上女子的容貌不淡定了，李欣，他怎么？ 见队长嗖的一声蹿了出去，老柴烟盒差点被吓掉了，还以为有什么情况，看到队长一脸激动的站在马前，明白这可能是遇上熟人了。 “刘队长，别来无恙啊”！ 刘强光一脸疑惑。 “李欣，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李欣苦笑一声。 “差点就革命到底了，穿越封锁线的时候和一个伪军排遭遇了，抓了我要送去石门市领赏，本来已经准备好自我了断了，结果被小明哥他们救了，你们真住在一起的啊”！ 刘强光这才注意到李欣的腿受伤了。 “中弹了么？子弹有没有留在里面”？ “别激动，被子弹划了一下，皮肉豁开了，看着严重，实际上是皮外伤”。 看着一脸淡然的李欣，秦月明心生佩服，女子，会功夫，枪法好，通讯员，战斗背俘，准备赴死，这才是真正的革命先驱啊！ “刘队长，一会再叙旧好不好，还得检查伤口疗伤呢”。 “对对对，赶紧回去，小明，张颖，拜托你们了”。 回到驻地，张颖直接把李欣背进了自己的山洞，后面的张烁阳突然止住了脚步，曾经说过的话很可能变成现实了，这个山洞以后很可能只住妇孺，对，就是那两个忙活着给小红弄玉米面拌水喝的两个孺。 “小明，让小志照顾小红，你进来给打针”。 秦月明把盆子给了小志，进了山洞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小腿，有些不好意思，翻腾着打针的工具。 “小明哥是医生”？ 张颖处理着伤口给李欣解释： “半吊子医生，只会打屁股针～”。 张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配药的小影儿说道： “影儿，一会你来吧！你哥哥不方便”。 小影儿也明白了李欣的来历。 “师姐，不是我嫂子么，怎么就不方便了”。 李欣被这影儿逗乐了，笑了两声扯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忘记了形象，这家子人太有意思了。 “小颖，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会打针啊”！ “祖传的，师从她哥哥一脉”。 秦月明配好了药交给妹妹出了山洞，秦月影一丝不苟的给打上了。 “小影儿对么？这打的是什么药啊”！ “消炎剂，缴获了鬼子的，防止伤口发炎的”。 刘强光过来了，有太多的话想问，不过救治的时候终归是不太方便。 “小明，还没好么”？ 秦月明掏出烟给刘强光和大哥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 “快了，等包扎好了就行”。 第124章 刘强光的感激 刘强光接过烟点上，对着小明和张烁阳认真的致谢。 “张兄弟，小明，这次多亏了你们了，又救了我们一名同志，还是重要的联络员同志”。 刘强光对秦月明感激的无以复加，李欣真要是被带去了石门，那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并且大概率会遭受严酷的刑罚，以鬼子的畜牲行径，后果是真的不敢想。 秦月明装杯的吐了个烟圈，没练好，中间没有空出来，烟圈成了烟团子。 “巧合了，也亏的你们走的早，不然说不定就跟着你们去南王庄乡混了，对了那边怎么样？还是没机会么”？ 刘强光把南王庄乡的遭遇说了一遍，脸色有些难看。 秦月明却不以为然，百姓没有错，生逢乱世，活下去才是根本。 “刘队长，不用这么纠结的，站在乡民们角度考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去打开方向，伪军既然征粮，是不是要护送回去，侦查好了在护送的路上下手，既抢了粮食，又消灭了敌人，抢来的粮食还能反哺乡民，循环了一周，粮食还在乡民手里，伪军或者鬼子也被消灭了，我们的战斗素质和武器装备都提升了，这不就是完美的闭环么，重要的是不是乡民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有什么消息或者变化会不会冒着风险也要通知我们”。 刘强光觉得小明说的好有道理，心情舒缓了一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小明哥，说的好”。 里面响起了李欣的声音，师姐掀开了帘子。 “刘队长，进来吧！都处理好了”。 几人鱼贯而入，李欣躺在小明的床铺上，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气还好，正在喝影儿冲的红糖水。 喝完了红糖水，李欣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月明。 “刘队长，别钻牛角尖了，思想竟然还不如个孩子，要深刻检讨啊”！ “李联络员，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李欣一脸疑惑。 “叫我李姐就行，想吃什么还能自己选”？ 也怪不得李欣疑问，所有游击队都很艰苦，不止是游击队，主力部队也好不到哪里去，负责后勤的人员都天天愁死。 “韭菜炒鸡蛋，菠菜炒鸭蛋，牛肉干炖小白菜，小影，先拿包点心给李姐姐垫吧垫吧”。 见李欣一脸疑惑，刘强光给介绍着小明一家的情况，对游击队有几次救命之恩，要不是秦月明一家，游击队或许湮没在这太行群山里了。 不说还好，说完李欣眼中的惊讶更浓了，自己路上知道这是在驻地逃难的一家，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象听完刘强光汇报了队伍现在的情况，李欣眼里流露出了惊喜。 “两门迫击炮，四挺轻机枪，步枪将近百支了，弹药充足，刘队长，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刘强光掏出了自己欠账的小本本。 “也多亏了小明一家的帮衬，不然队伍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或许早就被鬼子打残或者剿灭了，这是我们队伍欠了小明一家的东西，你看一下吧”！ 李欣靠在枕头上翻看着小本本，完蛋，还觉得刘强光闯出了一片天地，没想到拉了一腚饥荒。 “刘队长，这次本来带了五块大洋，都被该死的二鬼子给～”。 秦月明急忙掏出了下午缴获的倒大洋，数了五块放在李欣身边。 “你们都别在意什么欠不欠帐的了，刘队长收留了我们就是天大的恩情，不然我们一家四口还指不定在哪个山旮旯里瑟瑟发抖呢”。 李欣翻到了刘强光记得游击队的家产，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小黄鱼？大洋？金银首饰？ “刘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刘强光没有立即回答。 “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一会明天我再说，不累的的话我慢慢给你细说一下”。 李欣心里狂呼，累个毛线啊！一个游击队的财产比自己联络的二十多个游击队加起来都多，也不对，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着急，慢慢说吧！小明哥，帮我把枕头放下来，随便做点饭就好，我这个样子也吃不了几口”。 秦月明小心把李欣放平，把小志的枕头也扯下来垫在了下面，小志不很讲究，枕头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了”。 知道这是个牛批人物，听口音像是南方的，很可能是爬雪山过草地来的，必须予以尊重并打好关系。 韭菜炒鸡蛋，菠菜有些老了，炒个鸭蛋还不算勉强，牛肉干捧了一半盆子，煮熟了放上点小白菜，鲜香的味道铺满了山洞，正在听着刘强光叨叨的李欣有些走神，肚子似乎不争气啊！刚才还说吃不了几口，现在就在抗议了。 等秦月明把饭做好了，刘强光也刚刚讲了个大题，就这也让李欣的脑袋七荤八素，看着忙活着给自己搬弄小桌子的秦月明眼神柔软，好群众啊！只是不加入队伍太可惜了点，这样的人才即使放在团级队伍里也能混的有声有色。 “师姐，帮忙把李欣姐扶起来，时间仓促，简单的吃点”。 李欣坐起来了，看着小桌子上的食物有些惭愧，大概是多久，一年还是三年，自己已经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小明哥，谢谢你啊！也谢谢张大哥和小颖妹妹，还有小志和小影儿，真没想到你们给游击队这么大的帮助，实在是惭愧”。 秦月明把筷子递给了李欣。 “快趁热吃吧！多吃点，伤好的快”。 刘强光回去了，临走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大哥去游击队的山洞里睡，他回去给安排好，保证干净卫生。 秦月明和小志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啊！ 李欣真的是饿了，忘了她自己说的吃不了几口的事了，早上从上个游击队出来的时候就啃了个干饼子，上午走了一上午然后战斗，被俘后又被驱赶着走了几个小时，平常人早废了。 “小明，明天杀个母鸡给小欣姐补补身子吧！我盯了很久了，有个母鸡不下蛋还死能吃”。 “行，明早我去找柴大哥，他是屠宰专业户”。 李欣啃着香喷喷的玉米饼子连忙拒绝。 “不行不行，明天我让刘队长给我送饭，哪能一直叨扰你们”。 第125章 医术升级 吃过晚饭，师姐忙活着给李欣加铺，帘子里面的空间足够，加个铺位加床被褥就好，被褥刘强光已经送过来了，可能是专门挑的，看上去非常整洁。 李欣靠在枕头上和秦月明聊天，她对这奇怪的一家非常感兴趣，尤其是这个半大孩子小明，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家子主事人就在这个小明身上。 得知小明兄妹的身世，李欣摸了摸在一边和自己分享零嘴的影儿，太可怜了。 秦月明也是累了，没觉得山洞里加了个大美女有什么影响，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早上给李欣换药打针的时候，秦月明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懂些日文，当即跑到了游击队的山洞，把所有缴获的药品一股脑算搬回来了。 “李欣姐，你给看看，都是什么药，我们就认识消炎剂”。 李欣坐在铺位上摆弄着药品盒子，她也是个半吊子，只认识一种退烧药和一种镇痛药，镇痛药好像还附带着消炎效果。 秦月明赶紧用笔记下来，作为游击队最高级别的医生，从认识一种药变成了三种，感觉自己的医术水涨船高了。 “小明哥，你是怎么学会打针的啊”！ 小明哥三个字让秦月明听着格外亲切，记得后世有个小孩哥的叫法，是一群没有边界感的大学生雪地里问小学生要模具夹的小鸭子，小孩哥冻的满脸通红，却在一声声小孩哥中迷失了自我。 “小明哥，小明哥，想什么呢”？ “哦哦，想我怎么学会打针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刚记事的时候好像得了场大病，爹娘带我打过几次针，印象太深刻了”。 李欣等着秦月明继续解释，结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终于憋不住了。 “还有呢？接下来怎么学的”？ “啊！就这些啊！当时游击队的伤员受伤太严重了，高烧不退，我认识消炎两个字，就给打了一针，现在就成了秦大夫了，也可以叫我秦医生”。 李欣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哥哥这么不靠谱，那么十岁左右的妹妹呢，妹妹可是给自己打过针的啊！昨天感觉怪专业啊！ 秦月明见李欣眼中有些后怕，急忙给她解释： “小欣姐你放心吧！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我和妹妹打针现在都炉火纯青了，游击队天天有伤员，怎么着也熟能生巧了”。 李欣听着秦月明的解释，眼里突然多了些温柔，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关系到一个或者几个战士的生命，这孩子能够挺身而出，本身就值得敬佩。 “小明哥医生，继续努力，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医术之类的书本或者笔记”。 吃过早饭，李欣要下床活动，其实她的伤势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只是腿肚子上被子弹擦了个豁口而已，秦月明和大哥去石门进的药材比较管用，掌柜的虽然是个汉奸，但药材方面没有弄虚作假。 刘强光见李欣没什么大碍，回自己的山洞给她拿了个拐杖，李欣拄着拐杖出了山洞，昨天来的时候根本没细看，她对驻地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马厩里的小红不见了，秦月明看了一人圈没看到小志，应该是去放马了，鸡舍里的两只鸭子正在用嘴巴挖溪流边的泥土，不知道是觉得有鱼呢还是有虫子。 三只鸡蹲在木头上战战兢兢，那个不下蛋还不会打鸣的同类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抓走了，正在泉水旁边腿衣服，太可怕了，蚂蚱啥的真不白吃啊！ 李欣看见杀鸡有些心急，她觉得自己的伤势根本配不上吃个母鸡。 “你们真的把鸡杀了啊！小明哥，完全没有必要的，我这点伤，平时拖着腿走两天就自己好了”。 张颖现在看着李欣是满脸的佩服，女中豪杰，自己虽然功夫很深，但和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姐姐比是根本不够看，昨晚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过她的身体，两处枪伤，七八处刀伤，最严重的后面的一道刀痕竟然横穿了背部。 “反正不下蛋，给你补补吧！你身上的伤太多了，看着都心疼”。 李欣洒脱一笑： “都是小伤，看着严重，实际上都挺挺就过来了”。 老柴处理好了母鸡，端给了小明，接了根烟就去忙活了。 “小明哥，你也会抽烟啊”！ “小欣姐，在这里太无聊了，学了门技术”。 李欣逛了一遍驻地，游击队的山洞也都进去看了，对于仓库里的枪支弹药十分眼馋，就这些装备，分散一下能让七八支游击队发展出规模，不过都是拿命换的，自己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各人都是凭本事发展，最早的时候都没帮上什么忙，不能有的队伍发展起来了就开始扒皮。 秦月明已经在煮鸡了，老母鸡，这玩意切成块用各种料子和干辣椒炖了最香，不过是给伤员吃的，煮鸡汤才是最佳选择。 李欣中午喝上了鸡汤，不过鸡肉只吃了几口，两个鸡腿都让给了影儿，自己吃了点鸡胸肉，和秦月明一家一样啃着玉米饼子。 “小明哥，有鸡汤已经很好了，不用把我当伤员待，再这样我要不好意思在这里住了”。 小志放马回来了，饿坏了，坐下就吃，小红习惯性的撞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秦月明一瞪眼又缩回去了。 “这马是看什么呢”？ “小欣姐，习惯了，饭点经常伸头，都是影儿惯的，偷偷的喂了些点心和饼子，老惦记着这口”。 李欣有些无语，这家人还真皮奇葩，一匹优秀的战马给养成了宠物，无语过后有些心酸，点心？饼子？不能多想，多想会更难受。 大哥已经习惯了和老柴几人吹牛皮了，除了吃饭，已经不回自家的山洞了，中午依然是小白菜炖牛肉干，没办法的事情，炖牛肉更香，但牛肉放不住的。 吃完饭李欣架着拐去找了刘强光，两人坐在大树底下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不过目光老是扫向远处练功的小明。 “刘队长，通过你的介绍，我感觉这个小明没有加入队伍的意思，不过这个孩子对你们的观感非常好，我估计是受不了队伍的苦，不用勉强，保持好关系就好”。 第126章 必杀技 李欣说完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小明有些惋惜。 “人才啊，别看一家五口只有四个战斗力，但要是想拉个队伍，以四个人为骨架，一两个月拉起的队伍不比你的牛寨山游击队差，有这个小明哥在，不愁吃喝军火，未来不可限量”。 刘强光听完苦笑着摇头。 “不会勉强的，小明很有主见，当时拉过来的的时候也说好的，不会要求他们加入队伍，再说欠人家的太多了，怎么好意思再提这样的要求”。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游击队太苦了，刘强光这边是特殊情况，其它队伍都混的很惨，战斗力最差的队伍才七八个人三四条枪，子弹加起来不够五十发，吃的全靠在山里挖，上面没有援助，百姓还不认可，没有合适的机会伏击鬼子或者伪军，想要发展起来难如登天。 “刘队长，我这一圈也走完了，一个队伍五块大洋也发下去了，腿上有伤，也不着急回团里，有什么战斗带上我吧！我很想看看你们用迫击炮和轻机枪打鬼子的战斗过程”。 “不着急，伤完全好了再走，走的时候带上些钱，我让老柴带一个班送你，我们这里还能挤出来几十条枪和千八百发的子弹”。 李欣很想拒绝，不过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不需要，一个人整天在山里转，怎么也能混口吃的，不过想想那些可怜的队伍，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了。 秦月明在打拳，小红在一边凑热闹，时不时的蹦一下表示开心，觉得无聊了又会把大头伸进鸡舍，吓的里面鸡飞狗跳，园子里的青绿十分诱人，不过那不是自己的菜，有个菜梆子吃就不错了，偶尔最小的马夫会塞给自己一两片鲜嫩的菜叶，吃完了真的还想吃，果然还是两脚兽会享受。 师姐给李欣换药换的很勤，汉奸的药物品质很有保障，仅仅三天，李欣就把拐杖扔了，就是走路还有些不自然。 清早，师姐和影儿还在睡觉，小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秦月明自己在树下练拳，李欣在一边的石头上饶有兴致的观察，等秦月明练完了，感觉缺点东西，功夫还可以，但缺乏毙敌的杀招。 “小明，上次缴获了两把盒子炮有一把是我的，能还给我么，我可以教你几招厉害的功夫”。 和小明一家混熟了，李欣感觉没有扭捏的必要，再说自己也不会扭捏，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秦月明擦了把汗，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觉进步越来越小了。 “小欣姐，跟我来”。 武器库已经快满了，上次带回来的缴获一股脑的塞进去了，其实那些步枪和子弹都用不到的。 “你自己挑，子弹和手雷随便拿”。 李欣看着小木屋里面的武器惊呆了，一家四口人，不对，加上孩子五口，用的着这么多武器弹药么？真是暴发户啊！ 李欣找到自己的盒子炮，狠了狠心装了一百发子弹，还揣了两颗香瓜手雷。 “小欣姐，那把盒子炮也没用的，喜欢的话你一起拿上吧！” 盒子炮其实有用的，大哥和小志都是单盒子炮，不过听李欣说指点功夫，秦月明感觉小志用单手枪也是可以的，毕竟他的步枪枪法才是强项。 李欣也没客气，抓起盒子炮插进了腰间，红着脸又顺了二十发子弹，心里在欢呼雀跃。 “快回去做饭，吃完饭我教你杀人的招数”。 秦月明把缴获了伪军乱七八糟的步枪和不同口径的子弹都扒拉了出来。 “小欣姐，我去做饭，你喊一声柴大哥，都给他们了”。 豪爽，小明哥太豪爽了，刘强光一念之差给自己找了个财神爷，七条步枪和几百发子弹啊！ 等秦月明回去做饭了，李欣直接找了刘强光。 “小明送了我几支步枪和子弹，就是上次救我的时候缴获的，你找人给搬过来吧，等我走的时候带回去”。 李欣耍了个小心机，没什么别的意思，拿刘强光的武器弹药支援别的游击队心里有些负罪感，但小明哥给的就不一样了，典型的鸵鸟心理。 李欣的鸡肉吃完了，似乎忘了回游击队吃饭的事了，现在跟着秦月明一家子吃，有时候自己也在念叨，罪过啊！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在这样住下去，自己可能都不想走了。 早饭是饼子配韭菜炒鸡蛋，张颖多一碗红糖水，韭菜这玩意最受秦月明喜欢了，割了一茬还能生，一畦子韭菜生生不尽。 “小志，上午让大哥放马吧！小欣姐要教我些杀人的功夫，你也跟着学学吧！家里就我们两个最菜”。 徐田志不明白什么是菜，但应该不是夸奖，明明影儿最菜好不好，不过有功夫可以学，学了杀鬼子，这必须不能错过了。 张烁阳啃着饼子的嘴停顿了一下，自己也想学啊！干嘛要自己放马，不过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算了，放马就放马吧！小明会了不会不教自己的。 不止小志要跟着自己学，师姐和影儿也要跟着，李欣倒是无所谓，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赶。 “小明，吃完饭我给小红弄点高粱粉，我也跟着看看”。 大哥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李欣姑娘绝对不简单，跟着学学绝对错不了的，李欣奇怪的看了大哥一眼，她见过大哥和小颖练功夫的，两人比自己厉害，不过想学点杀人技能也算正常。 李欣一上午的时间只教了六个动作，六个动作分对六个要害位置，翼点，咽喉，脾脏，颈动脉窦，后脑勺和太阳穴。 有冷兵器和徒手是有所差别的，有冷兵器的话重点是二三四，没有的话一二五六比较适合，这玩意没法真实演练，一个弄不好会出大事的，秦月明见谁都想戳两下，不过被师姐一个眼神吓退了，以后再遇上受伤的鬼子倒是可以实验一下，最好绑个活的，力度从弱到强，研究一下鬼子能承受的极限力道。 在驻地待了十天，李欣的伤基本痊愈了，要走了，秦月明一家有些不舍，尤其是张颖，两个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了，小影儿也很喜欢这个厉害姐姐，见姐姐要离开了泪眼汪汪。 第127章 艰难的游击队 老柴带了十个战士负责护送，带了那匹白色的驮马，秦月明偷偷塞给老柴两根金条，回来别空着手，自己家里什么都缺，买到啥算啥，就是豆饼也行的。 刘强光匀出来三十多条步枪和一千多发子弹，除了枪支弹药，还给李欣包了一包金银钱财，张颖被李欣说的那些游击队的可怜状况打动了，从秦月明的钱箱子里扒拉出了一些金银首饰，硬塞给了李欣，看的秦月明有些牙疼。 马背上驮着捆绑好了的武器弹药，李欣站在旁边笑嘻嘻看着秦月明。 “小明哥，别心疼，我也记着账呢，以后会还给你们的”。 秦月明苦笑着掩饰尴尬。 “没心疼，那匹马合适你就骑着吧！天天乱转还能省点体力”。 李欣表达了谢意，也没和小明客气，决定回去搜罗些医书或者请教一下团部的军医，记录些西医医术给予小明补偿。 李欣走了，小明一家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一次没白救，多认识了几种药物，秦医生成了秦医师了，杀人手段也大有长进，一家人依然是练枪练功夫和放马扑蚂蚱，天气已经变的炎热了，好在山谷里还算清凉，另外山洞里有些冬暖夏凉的优势。 秦月明拉着老邓帮忙，在山洞门口打了个草棚子，棚子不大，只够遮住一个炉灶，以后做饭要在外面了，在里面烟熏火燎事小，天热了真的受不了的。 1938年6月2日，节气端午，秦月明一大早用艾蒿煮了鸡蛋，还用昨天挖的几篮子扁嘴芽炒了几个鸭蛋，为了过个端午节，这可是攒了半个月的了。 刚吃完早饭，老柴带的队伍回来了，十一个人扛着五袋子高粱和六张豆饼，花的钱不多，刘强光也跟着过来了，他还不知道秦月明让老柴往回带东西，翻看着高粱袋子，抓出来尝了一把，老柴把一根金条和一包大洋都还给了小明。 “别急着感谢，我们虽然带着干粮和钱的，但不能帮你白干，用了你两块大洋吃了顿肉火烧和烧鸡”。 老柴和秦月明越来越随意了，他了解秦月明的性格，别说用了两块大洋，用二十块他也不会心疼的，毕竟这些东西扛回来不容易，不过话得说了明处。 “柴大哥，李欣姐留下白马了么”？ “留下了，说了一路了感谢的话，说下次来绝对给你个惊喜”。 秦月明点了点头，他对惊喜并不期盼，武器弹药自己不缺，粮食不可能，最多带几盒从鬼子那里缴获的牛肉罐头算是重礼了。 小红等不及了，拱开帘子喊人放马，看到一摞豆饼非常开心，咴咴的叫了两嗓子，见小马夫瞪眼了，用蹄子踢了下豆饼。 “出去吧，别咴咴了，一会给你泡上，吃完草回来就有的喝了”。 和老柴一起送豆饼和高粱的战士都回去了，刘强光嚼巴完了高粱开口了。 “小明，这次是高粱米，不是高粱面粉，最好不要直接喂小红，用温水泡一下，或者和豆饼一起泡，不然马儿容易便秘”。 已经搬回来的大哥出门放马去了，秦月明对于别的队伍有些好奇，给两人递上了烟，询问老柴出山的情况。 老柴见队长点头了，抽着烟给两人介绍。 “跟着李联络员见了四支队伍，最大的队伍二十六人，最少的队伍七个，一个字，穷，另外火力不足，三个人一条枪，有的战士还拿着柴刀和麦叉”。 老柴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沉。 “见我们跟着联络员给他们送武器，都准备了好吃的招待我们，一把高粱面搭配半盆子野菜，碾了些盐粒子撒进去，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饭食了”。 “七个人的队伍更惨，本来是九个人的，打鬼子伏击牺牲了两个，还有三个受伤的，什么都没捞到，还消耗了大部分的弹药，我们去的时候也想管饭，不过翻了半天也就是点野菜糊糊，梁队长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刘强光烟抽了一半，掐灭了放进了口袋。 “难啊！老柴，我们要不是遇上小明一家，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老柴嘿嘿一笑： “队长，遇不上小明一家，你老人家在封龙山就被伪军抓走换大洋了吧”！ 刘队长起身给了老柴一个爆栗。 “没大没小的。赶紧滚回去休息吧”！ 秦月明赶紧站起来挡住两人。 “带两张豆饼和两袋子高粱米，喂大黑的，不能厚此薄彼了，每次小红吃好的大黑都偷看，我路过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可怜的让人受不了”。 刘强光本想推让，想想人家自己出粮食喂自己的马好像没什么不妥的，和老柴一人夹了个豆饼，抓起了一袋子高粱米，轻轻松松。 秦月明赶紧给小红泡豆饼，这货知道家里有豆饼了吃完草肯定不会喝水了，回来绝对会堵着洞口干嚎。 小志和师姐还有影儿在菜园子里和驻地的角落里忙活，之前种的南瓜啥的已经拖秧了，正卯足劲的往棚子架子上爬，师姐和影儿在捋巴秧子，小志把鸡舍的表层土刮下来准备施肥，见师姐要摸小南瓜，差点想把她的手给拍下来。 “不能摸，摸掉了绒毛长不大了”。 师姐赶紧收回了罪恶之手。 “小志，还有这讲究么”！ “我爷爷说的”。 师姐不说话了，默默的和影儿整理着秧子，方便它们往上攀爬，这时候要再说几句，保准小志的眼圈开始泛红，家里谁都不敢提爷爷两个字的。 影儿很喜欢南瓜，上面哈在拖秧开花，下面已经接了三四个小南瓜了，长长的，很可爱，知道这小东西长大了能有半米多长，影儿眼中金光闪闪，这一颗接十多个的话，能够自己家吃十天半个月了吧，关键驻地里栽了二十多颗。 刚过了端午，刘强光又带着队伍出去寻找机会了，这次没去南王庄方向，而是去了东面的前仙乡，连续三天没找到机会，不过每天傍晚都会带回来几张豆饼和几袋子粮食，每次都会分给秦月明一些。 第128章 一个不留 秦月明沉寂了一段时间，脑子又有些发热了，好久没出山了啊！上次的伏击收获不大，除了捡了个联络员，其余一点有用收获都没有。 秦月明最想打日军的补给队伍，尤其是辎重运输班，人少，好打，收获还足。 黄昏了，刘强光又带着队伍回来了，无情打采的样子肯定是没找到机会，不过带回来了几袋子土豆，有些甚至已经长芽子了。 “小明，给你们一袋子，长芽的一定要削去，那玩意有毒的，知道么”？ 秦月明点点头，任谁都知道发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刘强光虽然做了防备，依然有些危险。 小志看到发芽的土豆来了兴趣。 “小明哥，菠菜地空出来了，这个可以种上，现在种还来得及”。 秦月明恍然大悟，忘了这玩意就是靠发芽的块茎种植的了。 “明早早起，种土豆子”。 天亮了，吃过了早饭，师姐和影儿去放马了，秦月明专门吩咐不要走的太远。 小志指挥着秦月明和大哥把发芽的土豆切成了小块，菠菜地要重新翻一下，顺便起几条地垄，秦月明很贪心，感觉菠菜地还是太小，又和大哥在旁边开了一块荒地。 一袋子土豆，大部分都长芽了，这玩意长芽都是几个位置一起冒的，小志非常细心，一处芽一刀，一个土豆能分成三四块。 刘强光清早就带着队伍出发了，留守的除了不能下床和有警戒任务的都过来帮忙了，人多力量大，上午十点，两分地大小的土豆种好了。 啪！ 秦月明刚要散烟，驻地东边传来了一声枪响。 “大哥，小志，快，抄家伙”。 王八盒子的声音，估计是师姐和妹妹遇到麻烦了。 秦月明一家三个，游击队里能跑能走的四个，拿着武器向驻地外狂奔。 东面的树林里，师姐和影儿正在拿着枪和几个土匪对峙，一个鹰嘴蛇眼的看着阴狠的男人正在威胁。 “小娘们，别他妈不知好歹，你这丫头片子打伤了老子的兄弟，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乖乖的放下枪，不然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枪是秦月影开的，地上一个土匪躺着哀嚎，前面是五六个拿枪拿刀的土匪，气氛很紧张，师姐只有一把勃朗宁，影儿拿着把王八盒子。 土匪胡开山没有急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带着和粉雕玉琢的孩子，他不想打死了糟蹋了。 小红站在影儿身边，不断的刨着蹄子，似乎有发起攻击的打算。 “你们别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哥～”。 张颖拉了下小影儿，低着头小声说道： “别乱说，拖时间”。 秦月明三人正在狂奔，把游击队的四个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内心急躁烦乱，就一声枪响，师姐和影儿危险了。 师姐还算冷静，地上那个哀嚎的不算，只有两个拿枪的，拿刀的几个不用考虑。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跟你们走”。 胡开山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对面有枪，早就上去抢人了，他还没见过这样标志的女子，两把枪，一匹好马，除了收获美人，自己的队伍也会水涨船高，还没开口，一边的小弟得瑟的威胁道： “什么人，我大哥可是威震太行山的黑旋风胡开山，识相点，赶紧放下枪给我大哥做压寨夫人，不然保准你们生不如死，实话告诉你，我们杀的人也不是十个八个了，八百里太行到处都是我们的抢下亡魂，还有埋着你们这样的女人的土包”。 张颖面如寒霜，秦月影也一脸愤怒。 秦月明速度竟然是最快的，肺都快炸了，不过看到山谷内的形势松了口气，听到土匪的叫嚣，急忙回头给小志和打了个手势，等两人爬上来，努力平复着喘息做了安排。 “小志，中间拿枪的，大哥和我右边拿枪的，开完枪杀下去，一个不留”。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大哥非常欣慰，小明暴怒了，为了师姐和妹妹暴怒了，言语中全是冰冷的杀机。 胡开山有些不耐烦了，打算拿那个小姑娘说事，逼迫两人放下枪束手就擒。 “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啊！老二，瞄准那个小的，我数到三开火，弟兄们，准备好，哪个敢反抗给我剁成肉泥”。 “一”！ “二～”！ 砰！砰砰！ 啪！啪！ 秦月明三人开枪的同时，师姐和影儿的手枪也开火了。 胡开山中了两枪，小志一枪师姐一枪，老二中了两枪，秦月明一枪影儿一枪，大哥打偏了，不过打中了旁边拿着砍刀的土匪。 还有三个人全部跪下了，哆嗦着把刀扔在地上。 “好汉饶命”！ “女侠饶命”！ 张颖余光早就发现了三人，小声提醒影儿开火的，见没了威胁，松了口气等着三人下来。 秦月明把步枪背在身上，打开了盒子炮的机头。 “报上身份，哪里来的”？ “好汉，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好不好”？ 啪！ 说话的土匪头上开了个洞。 “我最讨厌逼逼叨叨的，你们也这样么”？ 一个土匪绷不住了。 “好汉，我们是南面白果寺的土匪，大哥胡开山，外号震天雷，二哥熊～”。 “别特么废话，白果寺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什么火力”？ 土匪脑袋不停的磕蒜。 “是是是，往南十五里有个马头岭，白果寺就在山上，好汉，家里还有两个人，看着我们抢来的家当和姑娘的，没有抢，就大当家和二当家有枪”。 砰！砰！ 听见后面传来了动静，秦月明果断开枪了，两人死不瞑目，明明什么都交待了，不是应该宽大处理么？ 张小四最先跑到的，正好看到秦月明处决了两个跪着的人，红白之物喷了一身。 见坏人都死了，影儿憋着嘴刚要找哥哥寻求安慰，小红猛地蹿了出去，咴咴的发泄着刚才的委屈，也不管秦月明身上脏不脏，大脑袋一个劲的蹭。 秦月影看呆了，张颖几人也看呆了，这货刚才还刨着蹄子准备攻击，现在怎么突然委屈的和个孩子一样了，秦月影默默的收回了迈出去的右脚。 第129章 白果寺 游击队的四个人都到了，看到山谷里的情况都很惊讶，张小四见两个姑娘都没受伤松了口气，他不敢想两人有个好歹小明一家会多么疯狂。 “小明哥，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小四，都没事，不用担心”。 秦月明安慰好小红，想着安慰下师姐和妹妹，见两人已经在往篮子里收拾野菜了，挖了一上午的，刚才着急忙慌打翻了，不能浪费了。 “小四，知道白果寺怎么走么”？ 张小四没有开口，旁边的一个战士指着南面说道： “白果寺？往那边走，翻过那个岭，下面有两条山谷，顺着东面的一直往南，再翻两个山坡，看到竹林就看到白果寺了”。 秦月明说了句感谢的话，对着师姐和张小四说道： “师姐，你带着影儿和小红回去，小四，麻烦你们帮着处理下尸体，刀枪都归你们了”。 见两人点头，秦月明看向了大哥和小志。 “走吧！去趟白果寺，还有两个土匪和被抓去的百姓”。 安排好一切，秦月明带着大哥和小志上路了，小红死活要跟着，由着它吧！刚才师姐和影儿遇到危险，一匹马竟然没怂，不枉秦月明一家和家人一样照顾。 “小志，累的话骑着小红吧”！ 刚才那一顿蹿，小志竟然没落下大哥多少，可见也是拼了命了。 徐田志摇了摇头，从另一边抚摸着小红硕大的头颅。 “没事了，边赶路边休息，小明哥，土匪的话可信么？有没有可能那边还有很多土匪”？ 一直沉默的大哥开口了，今天的事让他倍感欣慰，如果说小明有可能担心妹妹多一些，那么小志这么拼命是真的想保护他师姐和小影儿。 “不会的，老大老二都在，这一定是土匪的中坚力量，或许人数上会有点出入，应该不会超过三四个人，最多一个人有枪，到了也不要客气，直接强攻解决，对了，小明，要是解救了他们说的女子你准备怎么解决”？ 秦月明有些犹豫，进了土匪窝的女人，就是回家估计也难了，最好是进驻地加入队伍，在那里不会受到有色眼光，不过驻地终归是人家游击队的，冒失的带回去也有所不妥。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人救了再说”。 从驻地东边出发的时候是十一点左右，看到战士嘴里说的竹林子已经一点多了，寺庙很好找，或许是长年没人打理了，显得有些破烂，只有周边的红墙还带着些鲜艳。 “小明，安排战术吧！这样的墙难不到我们三个”。 一说到翻墙，秦月明就想起了上次药铺的糗事。 “大白天的翻墙不妥，进去也不好搜寻，直接来硬的吧”！ 秦月明松开小红的缰绳走向了大门，大门有些破烂，看着还算完整，秦月明一脚踹上去，本来想着弄点动静，结果轰隆一声，右边的半扇轰然倒塌了。 秦月明掏出盒子炮打开机头进了院子。 “胡开山，熊～，熊老二，给老子滚出来”。 气势十足，但声音有些稚嫩，像个约架的小学生。 “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非要揭了他的天灵盖”！ 中间的大门打开了，两个土匪拿着刀片子和红缨枪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不过一看三人都拿着家伙，背上还有长枪，脸上立马堆积了笑容。 “英雄，误会，误会啊！当家的不在，请问你们是”？ “少他妈废话，胡开山那王八蛋说给我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还从我那里拿了十块大洋和两袋子粮食，一个多月不见人影了，躲着我呢是不，让他滚出来说话”。 两个土匪有些惊讶，这小子是狠茬子啊！还没长大就找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还得特么要绑来的，比特么土匪还变态。 “诸位英雄，两位当家的都不在，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劳烦等一下可以么”？ 秦月明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盒子炮已经瞄准了说话土匪的额头。 “不在？又特么躲着我，既然如此，老子先收下你们这两条狗命，一把火烧了他的窝子，让他狗日的糊弄老子”。 两个土匪要疯了，要债也得等债主回来啊！两人再也不敢犹豫了。 “英雄，好汉，不要啊！你大人有大量，杀了我们两个废物也没有用，当家的已经给你抓了姑娘，都没动，藏在佛像后面的密室呢，我带你去看一眼好不好，等当家的回来再做决断”。 两人只能先撒谎稳住了秦月明三人，就这样死了太不值当了，是抓了两个女子，还都是黄花大闺女，就是年龄小了点，不过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准备成亲用的，这两天一直忙着出去置办酒席，明天就差不多了，主要是要请一些附近的乡绅随礼，不然不会这么麻烦。 秦月明心头一松，用手枪点了点两个土匪示意带路。 “老子先看一眼，如果不是黄花闺女，如果长的歪瓜裂枣的，老子还会开枪”。 秦月明之所以这么磨叽，完全是前世电视剧看多了，还以为这种地方的密室很难发现，想多了，佛像后面是有个密室不假，密室口的盖子都没了，上面盖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四个角还露在外面呢。 两个土匪对视一眼，猛然间回头劈向秦月明和张烁阳，小鸡崽子，甭换你是哪路神仙，三四支手枪三支步枪，腰里还塞得满满当当的，杀了你们凭借这些家伙两人可以立山头了，还能带着两个女子跑路，跑的远一点，幸福生活这不就来了么？每个土匪都有个大当家的梦，两个留下看门的也不例外。 秦月明躬身向前，一个手刀劈在了土匪的胳膊上，大刀片子当啷掉在了地上。 啪！ 秦月明试了试李欣教的杀人技，左手的指弯砸向了土匪的太阳穴，十成的力道，感觉手指节震的发麻，土匪直愣愣的倒地了，另一个土匪更不堪，红缨枪直接被大哥握在了手里，一脚踹在了胸口，土匪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嘴里往外喷血。 秦月明给了砍自己的土匪一个侧踹，一拳命中了另一边的太阳穴，土匪哼唧了一声，脑袋直棱的摆了摆，倒下后没了动静。 第130章 不配做土匪 密室味道有些难闻，秦月明摸索着给两个女的解开束缚，扶到洞口让大哥提溜了上去。 两个女子吓傻了，看着洞口边两个死状凄惨的土匪愣愣的发呆。 “娟子？小芹，怎么是你们”？ 小志突然目瞪口呆，这么巧么？自己村子的啊！大尖山杂货铺的女儿二狗叔家的女儿。 “小志？你是小志哥，村里人不是说你被富家公子收留了么”？ 秦月明也认出了叫娟子的女孩，大尖山杂货铺的闺女，印象很深，毕竟她家的烤排是老香了。 两个女孩终于明白自己是得救了，娟子嚎哭着扑进小志怀里，小芹也想扑一下，小志怀里满了，流着泪看向了秦月明，秦月明一把把大哥推过去，自己开始搜刮土匪的钱粮。 小芹借势抱住了大哥，矜持让她觉得不妥，不过担惊受怕了两天，到现在腿还在打哆嗦，得救后心神激荡，只想找点安全感，大哥一脸懵，又不好意思推开。 穷，真特么穷，半袋子高粱米，一块散发着臭味的猪肉，大洋一个没有，被褥没眼看，都特么包浆了，连个锅都没有，灶台上架了个缺口的陶盆子，这生活比游击队还苦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呢？娶个压寨夫人还得出去打秋风摆宴席，真配不上土匪这两个字，不过也幸亏越穷越讲究，不然两个姑娘早就被～。 小红踢踏着进来了，院子里的草倒是茂盛，并且都很合小红的口味，啃的不亦乐乎。 两个姑娘哭的双眼红肿，既有担惊受怕的恐慌，又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明哥，我们走吧！我答应她们今晚送回家”。 秦月明算了下时间，到驻地差不多天黑，再去大尖山回来就半夜了，不过尽量还是不往驻地里领。 “大哥，小志，你们走西面的峡谷，带着他们从这里斜插大尖山，我骑着小红回去报个平安，回头在峡谷头上等着你们，给你们带点吃的”。 一说吃的，娟子和小芹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两人两天的时间只喝了两碗高粱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小明，你去吧！多带点，我们慢慢赶路”。 秦月明哥仨把两具尸体抬出了寺庙，扔进了右边的悬崖，连个工具没有，埋都没地方埋。 处理完尸体，秦月明把半袋子高粱米搭在小红身上，翻身上马，小红听懂了一般，马身直立，两条前腿凌空蹬了几下，一声嘶鸣，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小志哥，这个就是雇你们的人吧”！ 徐田志和大哥像是苦笑，村子里是怎么传的啊！自己两人成了小明的护卫保镖了。 来的时候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回去骑马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游击队还没回来，师姐和影儿在警戒岗这边等着，见小明自己回来了，心中有些恐慌。 “小明，哥哥和小志呢”？ “师姐，不用担心，救了两个姑娘，巧了是小志村子里的，大哥和小志护送，我回来拿点吃的”。 张小四听见动静拿了个布包出来了。 “小明哥，武器我们收下了，这是土匪身上的钱财，我们不能要”。 秦月明没接，带着小红往山洞那边走。 “小四，多少啊”？ “八块大洋”。 还不算太穷，估计这八块大洋是准备出山购物的。 “我在寺庙里搜了些缴获，这些我就不拿了”。 秦月明给小红弄了盆子豆饼水，狠狠的盛了一瓢玉米面和一瓢高粱面，搅拌均匀，小红来了个鲸吸，喝完了还不过瘾，把盆子粘上的面粉舔了个干干净净。 “小明，带什么吃的，我给你准备，我和影儿也没吃午饭呢”。 秦月明掏了五个罐头，装了小半袋牛肉干。 “师姐，你们做了自己吃吧！我们回来怎么着也得半夜了”。 师姐有些犹豫，见影儿出山洞给小红送挖的野菜了，红着脸小声问道： “小明，那两个姑娘被土匪～”。 不好意思开口啊！不是自己八卦，是真担心那两个姑娘。 “没有，也亏的那个胡开山和熊什么玩意都是讲究人，这次是出来搞物资回去大摆筵席，准备正儿八经的成亲”。 张颖松了口气，还好，真要是被土匪～，那就太惨了。 秦月明不舍得再骑马了，把罐头水壶和牛肉干捆好绑在马背上，自己依然全副武装，嘴里叼着牛肉干准备去截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回山洞抓了把大洋和两根黄鱼。 心疼小红真的有些多余，秦月明背着枪跑路，它前前后后蹦哒着撒欢。 “小红，停下”！ 小红把停下把大脑袋低下了，示意秦月明上马。 半个小时到了西侧山谷的出口，秦月明没有停歇，继续向南迎接，小红狂奔是十多分钟就看到远处的大哥和小志了，一人一个背着娟子和小芹。 原地开饭，两个姑娘本想矜持一些，无奈牛肉罐头和牛肉干太香了，秦月明递上了水壶。 “娟子姑娘，你爹叫陈长庚对么”？ 娟子说了声谢谢。 “小明哥，是的，我叫陈为娟，你来我家买过烤排，当时还以为你们是土匪来着，二狗叔带着好多人埋伏在隔壁”。 小志撕咬着牛肉干解释： “小明哥，二狗叔你见过，是小芹的爹”。 熟人啊！多亏遇到了这群土匪，也多亏没怎么犹豫就去了白果寺，不然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 “娟子，小芹，你们是怎么被土匪抓了的”。 两人眼圈一红，感觉手里的牛肉干不香了。 “我们去东山挖野菜遇上的土匪，大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给捆到了那个破寺庙，小明哥，我们不吃了，赶紧赶路吧！还不知道爹娘担心成啥样子了”。 “别急，不差这一会，吃饱了走的快”。 大尖山，秦月明去过的杂货铺，屋子里坐满了人，娟子娘和小芹的娘眼睛都哭肿了，陈长庚和二狗叔一脸阴沉，天黑了也没有做饭的心思，两个闺女丢了，山坡上只有两个踢翻的菜篮子。 “她娘，快去做饭吧！乡亲们又帮着找了一天，多煮点高粱米”。 娟子娘擦干净眼泪，闺女虽然丢了，但乡亲们漫山遍野的跑了一天，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回家。 第131章 伪军征夏粮 还没等娟子娘两人进里屋，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陈大叔，二狗叔，南面过来人了，看不清几个人”。 都晚上八九点了，不是鬼南王庄乡的伪军就是山里的土匪，陈长庚怒从心生。 “抄家伙，干他娘的”。 一群人拿着猎枪步枪和柴刀蹿出了房门。 “爹，娘”！ “爹，娘”！ “是娟子，还有小芹”。 一群男人目瞪口呆，娟子娘和小芹娘哭喊着迎了上去，果然是自己的宝贝闺女，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小志，你怎么～”。 认出来了，是小志和他的那两个兄弟。 “陈叔，二狗叔，我们巧合救了娟子妹妹和小芹妹妹，进屋慢慢说吧”！ 进了屋，秦月明给大家解释了一遍，听到被土匪绑去了，一屋子人头皮发麻，不过听到闺女没受什么伤害后都松了口气，陈长庚赶紧给两个婆娘打了个眼色，娟子娘和小芹娘拉着孩子进了里屋。 秦月明三兄弟接受着一屋子人的感谢，陈长庚和二狗叔都快语无伦次了，过了十多分钟，两个母亲出来了，对着当家的点了点头。 “她娘，赶紧做饭，二狗兄弟，回去把你家埋的酒挖出来，小虎子，就你家还有鸡，回去抓来两只，叔给你钱”。 秦月明三人连推让的机会都没有，被按在椅子凳子上接受感激之情。 几个少年和青年人围着小志，看着他身上的盒子炮和步枪还有手雷非常羡慕，真的发达了啊！ “小明兄弟～”。 秦月明苦笑： “陈掌柜，我和小志是兄弟，小志喊你叔叔，我也应该喊你叔叔，你喊我小明就行，喊兄弟实在不敢当”。 陈长庚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不是看他多么有钱，笑容太开朗了，开朗的就像秋高气爽的天空，还救了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年龄太小～。 “那我就喊小明了，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搭救，后果不堪设想，叔叔家里还进了些粮食，走的时候带着，对了，水生娃，打着灯笼去我家菜园子旁边的地里割一捆燕麦喂马，柱子娃，你也跟着去，多割一些啊”！ 两个半大孩子问婶婶要了镰刀和灯笼去了，秦月明有心推让，但小红今天真的是出了力了，离大尖山还有四五里地，两个姑娘是真的走不动了，动用了小红驮回来的。 “陈叔，粮食就不用了，有菜的话我们可以带一些，不过必须收钱，不收钱我们不要”。 陈长庚有些为难。 “你这孩子，帮了这么大的忙，吃口菜还得给钱，这怎么过意的去，这样吧！吃完饭让她们娘四个去菜地给你们装，需要多少”？ “五袋子吧！马驮两袋子，我们三个一人一袋，别塞得太紧了，扛回去不轻松的”。 大家都去忙活了，秦月明给陈长庚又详细说了遍营救娟子和小芹的细节，陈长庚竟然认识这个胡开山，老二的名字不知道，但外号很响亮，熊裂地，来过大尖山两次，面对几十条枪也不敢得瑟，不过村子不想得罪土匪，每次都给了半袋粮食。 “陈叔，南王庄的二鬼子来过么”？ 陈长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小明，来过几次，搜刮了十多袋子粮食，乡亲们哪有那么多余粮，都是我从外面进准备重开杂货铺的的货，好歹应付了过去，过些日子还会来的，村里有二十多亩小麦，王八蛋魏茂林大体丈量过小麦的种植面积，要三千斤小麦呢”。 秦月明心里一惊，三千斤，好大的胃口啊！乡亲们还能剩下点粮食么？ “叔，二十多亩能打多少斤啊”！ 二狗叔抱着一坛子酒回来了。 “今年雨水好一些，算的上风调雨顺，每亩能收个三百斤左右，这个魏茂林明白这些，算着一半收的，乡亲们马上要开割了，估计再过几天就派兵过来等着了”。 三千斤啊！一袋子装五十斤能装六十袋子，什么概念，够六十户百姓一家一袋子了，别看多出这五十斤小麦，磨成面粉掺着野菜蔬菜能撑到秋收呢。 秦月明心里有了些打算，伪军收了一定要上缴的，决不能让他们运出群山，但又不能过早的动手，回去和刘强光沟通一下，快出山的时候打掉伪军，截住粮食，怎么分配到时候再商议。 “叔，南王庄那边小麦种的多么”？ 秦月明记得南王庄北面好像有一片麦田，面积还不小。 “比我们这边多一些，大约有个三十多亩的样子”。 晚上七点到的村子，快九点了才吃上晚饭，两只鸡是煮的，饭是一摞摞的油饼，陈长庚这次下了血本了啊！就这一顿饭，估计够他一家吃半个月了。 小红在外面吃着燕麦，娟子娘和小芹娘去了菜园子了，秦月明哥仨做为大功臣，一人一个香喷喷的鸡腿，蘸上点盐巴，有滋有味。 陈长庚无论如何都不收蔬菜钱，秦月明看见五袋子豆角茄子啥的，明白这肯定不可能是只摘了他们两家的，估计村子的菜园子快秃噜了，强行留下了两块大洋，等陈长庚一行送出村口，秦月明加快了脚步回头大喊。 “陈叔，回去看一下算盘子”。 等秦月明一行走远了，陈长庚有些不好的预感，大步流星的回到家里，果然，算盘子底下还压了五块大洋。 乡亲们都有些好奇，跟着进来看着五块大洋非常意外，这个小明太讲究了，两块大洋其实足够了。 上山的时候，秦月明有些后悔了，都是硬菜，茄子，豆角，丝瓜，最轻快的算是小白菜和韭菜了，扛回去不轻快啊！尤其是大哥和小志。 回到驻地已经十一点了，秦月明离警戒哨还有几百米喊了一声，一群人打着灯笼跑过来了。 “小明，送回去了，顺利么”？ 师姐对两个姑娘很关心，进了土匪窝子的女人，多少总会受一些异样的眼光。 “放心吧师姐，好着呢，家里都高兴坏了，死活不让我们走，吃了两只鸡呢”。 刘强光几人接过了三人的袋子。 “小明，什么玩意，是菜么”？ “刘队长，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走，回去再说”。 第132章 老乡见老乡 回到山洞，秦月明给刘强光说了土匪的情况，又把大尖山夏粮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刘强光和老柴几人沉默了片刻，自己侦察埋伏了七八天了硬是没找到机会，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刻意努力就能做好的，这方面小明的亲和力有绝对的优势，当然，救了人家闺女也是关键，老柴对粮食很上心。 “小明，按你说的，伪军收了粮食肯定会运出去，出山的路就那么几条，运粮的话，也就向北那条路还好走一点，我们做好侦察，等伪军收的差不多了直接去埋伏不就行了”。 秦月明还没说话，刘强光提出了疑问。 “打这群伪军不难，关键是鬼子会不会进山报复，要是收不到粮食继续搜刮几个村子和南王庄那里，肯定又要制造些惨案”。 老柴几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基本无解，肯定不能因为粮食给百姓造成损失，最好的办法是等伪军出山再动手，不过出山后不确定性太多，伪军有一个连，即使派一半兵力护送，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到时候万一有鬼子支援。 “小明，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因为胡开山一群土匪的事，秦月明在路上就想好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合适的目标。 “刘队长，我记得在南王庄西南群山里有几股土匪，有没有那种罪大恶极并且势力大一点的”。 刘强光眼睛亮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明，还真有，长生寨那里盘踞了一伙土匪，当家的姓吴，真名没人知道，长了一脸麻子，匪号就是吴麻子，听说在那里盘踞了十多年了，周边的老百姓没少受他们欺负，向南王庄和大尖山这些地方，之所以家家有枪，除了打猎的猎户，最重要的就是防着这群土匪，是不是想打着他们的名头行事”？ “对，但不能太明显了，光打名头没用，最好就是无意中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们给鬼子带回去消息，鬼子要是进攻长生寨，我们可以在后面捡便宜的”。 一番商议，制定出了偷袭方案，位置不能离南王庄太近，最好是快出山的时候，防止南王庄留守的伪军前来支援，队伍扮成土匪，重点是必须无意中留下活口，然后搬运粮食的时候要演好戏，活口和演戏是关键。 至于抢到的粮食，过两个月再给乡亲们送过去，几经纠结，刘强光同意留下两成，这还是秦月明的苦劝，老刘别的都好，就是太较真了，还打算把粮食全送回去。 清早，秦月明一家还在沉睡的时候，刘强光带着老柴几人又出发了，相比之前要带着大部队寻找机会，现在只带三个班长就好，盯住南王庄乡的伪军，只要征收完粮食这边就可以准备了。 日上三竿，小红等的不耐烦了，拱开帘子嘶吼了一嗓子，睡懒觉的一家子瞬间惊醒了，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别的菜都放的住，韭菜一两天就烂了，牛肉干没法用，鸡蛋鸭蛋过端午也造完了，到现在就攒了五六个，只能烙韭菜盒子，几个鸡蛋两大盆子韭菜，也就能尝个鸡蛋味道。 因为昨天的事故，秦月明取消了师姐和影儿放马的资格，影儿嘟着个小嘴不敢反驳，期待的看向师姐，没想到师姐只是翻了几个白眼。 吃完早饭，吩咐大家把菜都挑拣一下在山洞里放好，秦月明牵着小红出了驻地，昨天去白果寺的谷底就有一片好草，当时小红都馋的走不动了，就那里了。 下了驻地的斜坡，秦月明上马，小红嗷嚎一嗓子，又来了个半身直立前腿蹬，箭一般的蹿了出去，这要是不熟悉的骑着，保准摔个屁股后仰的平沙落雁式。 二十多分钟跑到地方，秦月明爬上高地警戒，小红自顾自的啃着丰厚的青草。 躺在高地的树荫下，山谷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天空蓝的过分，阳光照的白云有些晃眼睛，几阵凉风袭来，秦月明感觉到了困意，抽了根烟也阻挡不了，看了眼山谷，一切正常，决定迷糊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月明被小红的嘶鸣惊醒了，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人，正在对小红评头论足，秦月明拉开了枪栓，不过看清楚下面的情形后又拉了回去。 小红看到小马夫下来有些不满，吃草吃的好好的，竟然被人围观了，指指点点的让马烦躁，几个人也注意到了小明，见小明拿着枪的，两个孩子躲在了大人后面。 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大的丫头十多岁了，小的七八岁，像是逃难的，推着个小车子，上面绑的应该是几袋子粮食。 “小明，你是秦家的小明”。 秦月明心里一惊，自己村子的，能认识自己的也就是自己村里的。 “你们是”？ 中年男人有些激动。 “你不认识我了啊！是因为受伤么？那还认识你婶婶和小玲小虎子么”？ 见秦月明依然摇头，一家除了小男孩都露出了可怜的神情。 虽然不认识了，但一个村的，秦月明还是热情了解了一番，男人叫袁叔来，住在村子的南头，和秦月明也就只是认识而已。 前仙乡的征粮比山里更狠，根据各村的麦地征收八成，袁叔来一亩半麦地都是薄田，总共收成也就是三百多斤，按照一亩三百斤算，要交三百六十斤，什么也剩不下，不止袁家，村里还有百姓打完麦子都跑了。 “袁叔，有地方去么”？ 袁叔来一脸苦涩。 “哪有什么地方，走一步看一步吧！运气好能找个山洞，运气不好搭个窝棚，小明，你这是？对了，你妹妹小影呢”？ “给土匪放马，赚点粮食养活我和妹妹，袁叔叔，要是没地方去，我给你指点个去处，往南走两个小时有座破庙，以前是几个土匪住的，前几天土匪被灭了，应该没有人，去那里总归能遮风挡雨”。 袁家四口万分感激，他们去年冬天躲鬼子进过一次山，亏的带了些粮食，不然会被活活饿死，现在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车子上有两百斤小麦，兜里还有卖小麦的几块大洋，总归有活下去的希望。 第133章 机会来了 秦月明好人做到底，给了袁叔一把盒子炮和五十发子弹，教会了怎么使用，准头不准头是次要的，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 路越来越难走了，秦月明解下一袋子小麦给小红驮着，自己帮着袁叔拉车。 小玲和小虎子啃着秦月明给的牛肉干有些羡慕，给土匪放个马，竟然有牛肉干当零嘴吃，其实自己也能放的。 “小明哥哥，你们那里放马还要人么”？ 秦月明摸了下小虎子的脑袋，背上背着一床捆好的小被子，脚步竟然丝毫没有落下。 “你不怕土匪么？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 “不是有小明哥么？小明哥，你现在也是土匪了么”？ 袁叔来赶紧呵斥，熊孩子，这个能随便问么？也就是自己熟悉小明，不然还真不敢让他帮忙，把一家领进土匪窝子都不奇怪。 “袁叔，没事，我现在不是土匪，只是给他们干活的，小虎子，我可不敢把你带回去，不然你抢了我的饭碗了”。 白果寺到了，一扇大门还倒在地上，不像是有人开过。 秦月明把怀里的牛肉干都留下了，还得早点回去，不然家里玩担心了。 “袁叔，你们慢慢收拾，我先回了，有找到这个地方想住下的也别拦着人家，人多安全一些，粮食找地方藏好了，就留两三天吃的就行”。 袁叔来一家充满了感激，这寺庙虽然看着破烂，但比自己家住的还要好。 “小明，别着急，让你婶婶做点饭吃了再走吧”！ 秦月明摸了摸兜，昨晚去前仙乡带的钱财还在兜里，还有八块大洋，全都塞给了小虎子。 “回去晚了不行，你们慢慢收拾，我走了”。 留下脑子凌乱的一家人，秦月明骑上小红飞奔。 “他爹，小明不是被那啥子皇协军打傻了么？我看不像啊”！ 袁叔来数了数小虎子手中的大洋，回头呵斥着媳妇。 “别瞎胡咧咧，你傻了人家也不会傻，八块大洋，可能是小明攒了半年的家当了，这恩情怎么还啊”！ 小红一路飞奔，又到了之前放马的地方，秦月明让小红啃着草歇息一下，自己又爬上了躺过的大树底下。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纠结啊，其实把一家四口带回驻地是最合适的，但自己却不能那么做，有时候好心反而可能办坏事，马上就要抢鬼子伪军的夏粮了，万一把鬼子惹急眼了派重兵搜索，驻地很有可能暴露的。 回家晚了一些，师姐和影儿出现在了岗哨那边，耐心给师姐解释了一遍，得到了师姐的肯定，要不是身高差不多了，感觉都想摸摸脑袋了。 两点多才吃上中午饭，早上包的韭菜盒子，这玩意当顿吃鲜香无比，溜了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刘强光几人回来的很早，应该是伪军今天不可能有行动了，秦月明钻进了游击队的窝棚。 “刘队长，和你汇报个消息”。 刘强光正在狼吞虎咽，吃的是饼子加野菜汤，汤里有些肉眼可见的油花。 “怎么了小明，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秦月明把前仙乡的情况说了一遍，不过他不确定八成的收益光是北紫沟还是整个前仙乡大大小小的村子。 刘强光感觉金黄的玉米饼子不香了，嚼着饼子有些难以下咽。 “小明，难啊！我们实力有限，光是南王庄这边的伪军已经够头疼的了，前仙乡那边只能这边行动攒了再去侦察打探”。 秦月明明白，前仙乡那边鬼子伪军都有，有些日子没去侦查了，夏粮抢收阶段，很可能会增兵，地势条件的限制，在那边寻找机会更难。 “刘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传个消息，我估计像袁叔叔那样的家庭不在少数，这大山里可能要热闹了”。 老柴赶紧扒拉完饭坐在了小明的身边，趁着队长不注意抽出来一根烟点上了。 “小明，小麦都开始收割晾晒了，两个地方种植面积都不大，三五天伪军估计就行动了，搞完这一家伙就去前仙乡，那里村子多种的多，没那么快结束的”。 刘强光和柴荣威都误会了，自己就是来传个消息，做人不能太圣母，尽力而为，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是不长脑子。 时间比老柴预想的还要快，第三天下午，刘强光几人早早的回来了，刘强光直接找了给菜园子浇水的秦月明。 “小明，有麻烦了，鬼子一个班带着几架牲口车进了南王庄，要求伪军必须明天中午之前收完粮食，有多少算多少，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就会往外运了”。 秦月明放下了水瓢，半个伪军连个一个鬼子班，情况还在控制之内，如果是半个小队就难打了，看来夏粮催收，鬼子那边也分身乏术，机会来了，有点变数但不大，计划都制定好了，埋伏地点也选好了，明早早点出发就好。 晚饭过后，游击队的窝棚里，刘强光确定了参与偷袭的人员，游击队四十二人，连同伤员八人留守，加上影儿和师姐是十个人，卢本忠负责指挥，留下一挺机枪，面对一般的威胁应该能够应付，游击队三十四人带两挺机枪和两门迫击炮，明早三点半出发，三个小时行军，天亮时刻进入伏击地点准备。 罗岔口，位于南王庄乡北侧约十五公里，位于大尖山西北约十二公里，是进出南王庄乡的必经之路，其余还有几条小道，步行牵马没什么问题，运粮食的话只要脑子不抽抽基本不会选择。 早上六点半，天已经大亮了，刘强光带着队伍进入了罗岔口，并指挥找好了伏击位置，做戏做全套，队伍选择了道路西侧，既然是打着长生寨吴麻子的旗号，那就得往西南方向撤离一段距离。 两挺机枪一南一北相隔五十米，迫击炮架在了罗岔口偏西北的位置，刘强光不敢把炮架在后面，都是新手，实战一次没有，训练每个炮兵也只打了三两发，万一把炮弹砸在自己阵地上乐子就大了。 秦月明哥仨属于神枪手序列了，趴的比较靠前，距离破烂不堪的土路只有七八十米，李大熊和老邓去前仙乡查看情况了，有情况会跑回来汇报，所以阵地上都比较悠闲。 第134章 假麻子 秦月明强忍着抽烟的冲动，嘴里嚼着牛肉干仰头看天，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了，但还是有些心里打鼓。 刘强光前后巡视着检查埋伏情况，不放心还但公路上观察了几次，顶着一脸假麻子有些可笑，那是早上秦月明用木炭画的，一张国字脸上大大小小的画了二十多个。 上午八点，开始有百姓路过了，都是行色匆匆，有挎着篮子的，也有背着袋子的，完全没注意上面还趴着几十个人。 小红和大黑被拴在了狙击阵地后面的山沟里，秦月明专门嘱咐了一番，没事不要瞎吼，万一敌人到达的时候来上一嗓子，势必引起鬼子和伪军的注意。 一上午没有任何动静，秦月明忍不住了，趴在地上慢慢的退出了阵地，下了后面的山沟，小红有些焦躁了，毕竟拴着的时候很少，大黑把身边的青草都啃没了，小红看样子只啃了几口。 给大黑欢了一片草地，搂着小红的脖子抚摸了半天，好歹让小红安静了下来，给小红连续做了几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知道它看没看懂，不过倒是打了几个响鼻回应了。 过了正午了，游击队的队员吃饭了，一人两个面饼子，就趴在地上吃，秦月明哥仨有些不好意思往外拿了，太过分了，师姐清早给煮了三个鸡蛋和三个鸭蛋，一人一包牛肉干和一盒罐头，这不像是来伏击的，倒像是来度假的。 刚吃过午饭，秦月明嘴里还嚼着蛋黄，李大熊和老邓出现了，跑的贼快，上了阵地就抢了水壶灌水，刘强光俯下身子挨着阵地走了一遍，敌人来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一个鬼子班和一个伪军排，其余伪被发配到更南边的南北芦庄村继续征粮了。 秦月明努力咽下蛋黄，打开水壶灌了几口凉水，也顾不得擦去沾在壶嘴的蛋黄了，还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少一些，四十多个鬼子伪军，和这边旗鼓相当，有心算无心，又是轻机枪又是迫击炮的，这仗应该好打。 不到十分钟，运粮的队伍出现了，前面十多个鬼子抱着步枪开路，刺刀明晃晃的反着阳光，后面是两辆马车和一辆牛车，再后面还有三辆板车，不过拉车的苦逼的二狗子。 秦月明两眼放光，看了一会趴下后心跳加速，一头牛啊！牛肉炖小白菜，牛肉炒辣椒，牛肉汤牛杂汤都可以的，这个都是鬼子从山外带进来的，都用考虑还给乡亲的事。 前面开路的鬼子有些警惕，但不多，扛着轻机枪的鬼子和旁边貌似小军官的鬼子还有说有笑，呜哩哇啦的也不知道说的些啥，秦月明突然想起了李欣，走神了，赶紧平心静气准备射击。 “打”！ 刘强光呼喊的同时盒子炮开枪了，子弹完美的避开了说话的两个鬼子，从中间传过去打的土路一蓬尘土。 秦月明瞬间出枪，瞄的是扛机枪的鬼子，一枪打出去，来不及观察命中，极限拉动枪栓继续瞄准开枪。 通！通！ 左后方的迫击炮响了，秦月明赶紧低了下头，炮兵都是新手，打到自己这个位置也不奇怪。 轰！轰！ 不出意外都打偏了，一发打在了东面的山坡上，另一发打在了运输队伍前面七八十米了。 两挺轻机枪吞吐着火焰，前面的鬼子被收割了一片，后面准备跑路的伪军也被封锁了退路。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完了五发子弹掏出了盒子炮，十发子弹打出了一个扇面后立即给步枪重新装弹。 十三个鬼子都倒地了，枪声响的时候都去机枪那里靠拢，给了上面的轻机枪收割的机会。 伪军利用粮食车躲避着还击，开了两枪后几乎放弃了挣扎，太狠了，又是枪又是炮的，这特么运个粮食还碰上了哪里的主力部队了么？ 秦月明又打完了五发子弹，伪军中枪的还有哀嚎的，果断补枪打死，向后退不出去，十几个残余向上东面攀爬，几轮射击全部打死打伤了，和葫芦一样滚了下来。 战斗进行的很快，从刘强光命令开火到消灭完往东爬的伪军，也就用了七八分钟。 哀嚎的都被点名了，剩下的还有没死的，战战兢兢的忍着疼痛趴在地上装死。 “弟兄们，粮食到手啦，快，全部拉走，回山寨”。 小志和张小四去后面山沟里牵马了，其余人全部冲下来了，没人去看地上的伪军，生怕万一对视了尴尬，是装瞎呢还是开枪。 牛马被吓的不轻，好在拉的粮食足够重，还没有疯狂逃窜的能力，不过前面两辆马车也跑出去百多米了。 迫击炮打了三次齐射，六发炮弹只中了一发，炸的还都是被收割的差不多了的鬼子。 其他人打扫战场给粮车掉头，秦月明和老柴围在刘强光面前飙演技。 “大当家的，这次发达了啊！比抢老百姓过瘾多了”。 刘强光脸上的麻子似乎在放光。 “老百姓也得抢，既然能给鬼子缴粮，那就必须给我长生寨缴粮，等这些粮食吃完，老子再带你们出山，专门去抢老百姓”。 “当家的，我们杀了鬼子不会遭到报复吧”！ “老二，长点脑子，谁特么知道是我们做的，回去嘴巴严实点，所有人半个月内都不能出山寨，就是鬼子知道了也不用怕，得罪了我吴麻子别想有好果子吃，那个皇协军司令都被老子捅了脖子，小鬼子得罪了我照望干他”。 秦月明赶紧给老大“吴麻子”点了根烟，心累啊！没眼看，最少四个装死的，敬业一点好不好，听到土匪和吴麻子腿哆嗦个什么玩意，还有刘强光，演出戏了，宋子豪都扯出来了，真怕～”。 张小四牵过来马，嘴里刚喊出半个队被秦月明一脚踹到了。 “对什么对，小崽子，拍马屁还轮不到你，好好牵好大哥的马，出了事我一枪崩了你”。 张小四惊出了一身冷汗，习惯了，刚才的队长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多亏小明一脚侧踹，不过真疼啊！ “弟兄们，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得赶回山寨，还得躲着点南王庄的伪军，动作都麻利点”。 第138章 藏粮食 队伍出发了，马车牛车进不了山，必须往南走两三公里才能沿着岔路向西南，直奔长生寨的主方向。 战斗打的很出色，但还是有一名战士牺牲了，遗体被大家抬上了牛车，是个老兵，还有两个受伤的，都是头部中弹，好在都是擦伤。 战斗一开始就是火力覆盖，鬼子其实基本没有还手之力，估计都是那些躲在粮车后面的王八蛋伪军打的，要不是为了大局，真想回去把几个装死的给突突了。 转过了拐角，张烁阳给两个战士敷药做了包扎，秦月明把小红让给了张小四，刚才那一脚不轻快，张小四走路一瘸一拐的，即使这样，也没有怪秦月明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羞臊，差点坏了大事啊！ “小四，对不住，力道大了点，来你骑着小红”。 张小四连连摆手，虽然小明哥踹了他一脚，但他心里充满了感激，现在想想还后怕。 秦月明不容拒绝，让大哥帮忙，把张小四提溜上了小红的马背，队伍向南撤离了不到两公里，突然转向西南撤离了。 伏击现场，四个装死的伪军又死了一个，失血太多了，队伍刚刚离开就开始抽搐，吓的另外三个胆战心惊，好在剧烈抖动了几下没有动静了。 等那群“土匪”转过了拐角，三个幸运的伪军慌忙逃窜，不敢沿着大路跑，选择的东侧的高地，一个肩膀中弹的，一个头部被蹭破了一块皮肉的，还有一个腰部中弹，好在只是个擦边，虽然衣服都被鲜血打湿了，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曲班长，怎么办”？ 腰部受伤的是伪军班长，腰上还在流血，两条腿也在战战兢兢的颤抖。 “赶紧包扎一下，这里不安全，回南王庄汇报大哥，让大哥给我们报仇”。 “曲班长，连长不在南王庄啊！不是又去南芦庄征粮了么，土匪就是往南撤离的，万一被他们再碰上～”？ 姓曲的伪军班长犹豫了片刻，等两个兄弟给自己包扎完了互相包扎的时候做了决断。 “小皮子说的对，不回南王庄了，危险性太大了，往北出山，出山十多里就是据点，先找太君汇报去，丢了粮食，太君都死了我们没死，必须戴罪立功，刚才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班长，清楚了”。 “我也清楚”。 见两人包扎好了，三人又回了大路，往山外去走大路危险反而少一些。 “小皮子，王大树，我们先对一下，别到时候说错了引得太君不满”。 三个伪军边对着口供边搀扶着出山，直到把听到的内容对的死死的。 有战士牺牲，队伍里多了些压抑，小红对驮着外人有些不满，被秦月明呵斥了几声老实了，仿佛也知道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往西南方向走了七八里地，秦月明牵着小红紧赶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刘强光。 “刘队长，这条路你熟么”？ “还行，走过几次，怎么了小明”。 “前面还有多远封路，没多远的话我们现在该想办法了”。 刘强光有些惊讶，不应该没路了再想办法么？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小明，没多远了，再走三五里地就要爬山了”。 队伍停下了脚步，刘强光看着秦月明等着下文，秦月明把张小四小心的扶下马。 “刘队长，我们就四十多个人，这六辆车怎么的也得有四五千斤粮食吧！凭借我们这些人，一人扛一百斤也扛不回去，粮食肯定要藏起来，要是到了路的尽头再藏，鬼子要是追踪过去认真搜索，难免会被鬼子发现了，那不就白折腾了么”？ 刘强光心里一惊，接过秦月明的烟都没顾得点，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小明，我知道你鬼点子多，想到什么就说”。 秦月明撇了撇嘴，这叫智商好不好。 “我是这样想的，离没路的地方还有三五里地，就在这附近藏，藏好了把痕迹清理干净，鬼子没有理由在这附近搜索的”。 刘强光点了点头，果然鬼点子多。 “老柴，过来”。 老柴和老邓还有张烁阳一人拉了一辆板车，虽然有战士协助着推车，也都累坏了，正瘫在地上休息，闻言一个鲤鱼打挺跑了过来。 “队长，什么事，要出发了”？ “老柴，这个地方你最熟悉，我们要在这里把粮食藏了，想想什么地方可以”。 老柴目光巡视了一圈，思索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小田，过来”。 一个战士跑过来了，是最后一批招的新兵。 “小田，我记得你家离这里不远，我们要把粮食藏在这附近，想想有什么好去处”。 “班长，翻过那个土岭有片黄泥头，乡亲们过年的时候都去那里挖黄土逛墙，我记得有个洞，好像是乡亲冬天放红薯的，不知道现在塌了么”？ “小田，那里去的人多么”？ “队长，平时真没什么人去，以前有两户乡亲住在那里，后来不知去向了，房子也都塌了”。 刘强光让小田带路，先带着秦月明去看了一下，黄泥头就在山脚下，地方非常隐蔽，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槐树枝子，槐树叶子完全遮住了山洞，洞口很小，里面也很干燥，就是有些腐败的气息。 “就这里了，走，回去搬运”。 一袋子小麦差不多八十斤，六架车正好六十袋子，在山洞里藏了四十八袋，用黄土把洞口封起来，再盖上些腐烂的枯草，千衣无缝。 清理了附近的痕迹，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要求给粮车上装一些石头，见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秦月明只能耐心解释。 “车子过去会有痕迹的，拉的多拉的少车辙印深浅不一，要是让鬼子发现了蹊跷，肯定会在这个位置搜索的，拉的石头也不能全拉到尽头，一边走一边扔就好”。 所有人又露出了佩服和羞愧的表情，尤其是刘强光，和小明做任务做多了，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了。 秦月明一直不敢和默默拉车的老水牛直视，吃牛肉没有压力，但面对这老实巴交的水牛就有些～，唉，不想了，回去再说吧！这该死的圣母心。 第139章 佐田的怒火 到达断头路已经黄昏了，车架子只能扔了，两匹马一头牛驮三袋子粮食，其余的就得动用人力了，张小四死活不骑马了，小红又解决了一袋子。 都不轻快，自己带出来的武器，缴获的武器装备，所有人都负重五十斤以上，刘强光背着牺牲战士的遗体，要带回去和之前牺牲的战士埋在一起，在这太行深山里，互相也有个照应。 队伍爬过山坡，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转向了正东，老柴和老邓两人继续往西南制造痕迹，张小四和两个伤员清理大部队的脚印和牛马走过的痕迹。 老邓和老柴制造了一些痕迹后也转向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追上了大部队。 刘强光带着队伍转向的时候，三个凄惨的伪军终于到了山外的西方岭据点，把伤口包扎的绑腿先松开了，浑身血淋淋的一顿鬼哭狼嚎，痛斥着长生寨吴麻子的残暴。 据点的小队长佐田原枝怒了，嘴里八嘎八嘎的对着空气就是一顿输出，没责怪三个皇协军，身上的鲜血和伤口做不得假，能坚持着过来报信已经是大大的优秀了。 安慰了三个皇协军，让手下给他们包扎治伤，佐田立即集合了队伍，十分钟后，鬼子出发了，留下了一个班防守据点，将近六十鬼子沿着进山的公路狂奔。 马匹还好，牵着牛爬山有些费劲，尤其是牛身上还驮着两袋子粮食，秦月明作为最能扛能跑的，一袋子粮食轮流换肩，一路上就没放下过。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刘强光见大家都疲惫不堪了，命令休息半个小时再走，都饿了，不过干粮上午都解决了，秦月明怀里还有块牛肉干，谁也没舍得分，自己小口小口的磨蹭完了。 佐田带着队伍跑到了地方，一具具的尸体还横在路上，佐田命令士兵警戒，自己拿着手电查看路上的情况，惨不忍睹，怒火越来越盛，有心追击，天黑看不到路，估计也难以搜寻痕迹，只能把尸体搬到路边选择了回程，明天一定要去长生寨，灭掉这群胆大妄为的土匪。 张颖和小影儿坐在岗哨位置啃着牛肉干无聊的打发着时间，心里有些怨气，这都快成了望夫石了，每次有战斗自己和影儿都会在这里焦急等待，都晚上九点了还没回来，太过分了，完全不考虑他人的担心和惶恐。 “师姐，有动静”。 听到了，不过怎么会有牛哞，缴获了一头牛么？还是馋鲜牛肉了买了头牛，以小明的做派，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回到驻地，秦月明放下粮食袋子后大口喘气，装大了，五十斤还行，八十斤小麦扛着走三个小时，即使铁打的也撑不住。 什么都不管了，让师姐和影儿照顾小红，秦月明哥仨钻进山洞狂吃海喝。 刘强光带人连夜埋葬了牺牲的战士，回来吃晚饭整理着带回来的家当。 十二袋小麦，差不多一千斤，够游击队吃上些时日了，多了一挺轻机枪和几十支步枪手枪，还有几十颗手雷和手榴弹，总体来说收获不错，不过看着带回来的了两匹马和三头牛有些上愁，牛可以杀了，但天气太热，牛肉放不住几天，烤牛肉干是没时间的，明天部队还要出去行动，就去长生寨那边看热闹，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机会。 夜深了，长生寨的土匪窝依然没有睡意，一群土匪就出山投奔鬼子展开了谈论，大当家的吴麻子有些意思，主要是弟兄们出山的时候打听到的信息太让他们心动了，以大当家率领的上百兵马，混个营长绰绰有余，如果讲讲条件，混个团长也不是没有可能，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吸引人了，那用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受苦受难，出门抢个姑娘和粮食都难。 “小瞎子，再给老二老三说说你打探的情报”。 小瞎子并不瞎，眼睛小点而已，不但小还眯缝着，关键是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看着像个死人，出山抢掠的时候没少吓唬小孩。 “大哥，二哥三哥，日本人现在正在招安，只要有枪有人就能封官，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外面，都活的逍遥自在，只要给完成日本人的任务，烧杀抢掠他们根本不管，杀的多了还能得到他们的夸奖”。 二当家有些不屑。 “小瞎子，不就是做汉奸的买卖么？用的着这样眼馋”？ 小瞎子被堵了一句，心里虽然腹诽，但老实的站在那里不敢开口了。 “也不能这么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代的朝廷还有招安一说，再说大哥也没打算就这样投靠了日本人，待价而沽么，二弟，你不想城里的花花世界么”？ 吴麻子的说完看向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 “老三，你觉得怎么样”？ 老大清楚老三的秉性，做为色中饿鬼，城里的花花世界太有吸引力了。 “大哥，我觉得有机会还要试一下，就我们方圆五十里的村镇，哪个村子没有几十条枪，山里还来了不少游击队，以后会越来越难抢了，我们只要跟紧了日本人，就是不能在城市里享受花花世界，那日子也比现在舒坦，日本人在前面打手里有枪的人，我们在后面收拾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那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由着我们挑选”？ 二当家心里十分鄙夷，傻缺货一个，管不住裤裆的那点玩意，早晚死在上面，自己可以做土匪，但不能做汉奸，大不了到时候一拍两散。 “大哥，真要是投靠了日本人，我们这山寨岂不是可惜了，经营了十多年了啊！费了多大的心血”。 吴麻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老二什么都好，枪法一流，功夫也不错，就是太妇人之仁。 秦月明天不亮就被喊起来了。 “小明，赶紧起床，你一手安排的好戏，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游击队都准备好了，没顾得吃早饭，秦月明三兄弟带了罐头和牛肉干，带齐武器弹药钻出了山洞。 张颖也被吵醒了，想搂着软软糯糯的小影儿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得了，又要去当一天“望夫石”了，没一个省心的。 第140章 好戏开场 秦月明跟着游击队穿过南王庄乡南山岭的时候，佐田原枝带着队伍掩埋好了昨天的尸体，南王庄乡的伪军得到消息也来了，连长魏茂林还奇怪昨天送粮食的一排怎么没有回去，原来如此啊！ “佐田太君，这个吴麻子太胆大包天了，仗着百十个土匪和易守难攻的山寨竟然敢伤害太君，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们连请求做主攻”。 佐田原枝有些讨厌点头哈腰的魏茂林，还不如看着昨天一身鲜血去报信的三个皇协军顺眼，得知皇军要剿灭土匪，三个伤员来了两个，那个班长伤的实在是没法赶路。 “小栗君，拜托了”。 小栗黑泽是佐田原枝昨晚电话摇来的高手，精通忍术，善于追踪。 小栗黑泽像条狗一样带着队伍前进，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要找到车轮下公路的痕迹就好了。 走了一段距离，小栗黑泽突然一挥手，队伍立即停下了脚步做了警戒。 “佐田君，发现土匪撤退的痕迹”。 佐田原枝有些心累，这就是传说中的忍术高手么？公路向西的分叉被车辙压出的痕迹，除了瞎子都能看到。 “小栗君，继续搜索”。 小栗黑泽又装模作样的和狗一样弯着腰出发了。佐田原枝不敢大意，队伍成搜索警戒阵型前进，两边都是高地，这样的地形太适合伏击了。 搜索到游击队藏粮食的位置，小栗突然停下脚步，捡起了一个烟头，煞有其事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给大家打出了小心戒备的手势。 戒备了半天走到了绝路，六架车子被扔在了路边，小栗急切的挥手，后面的鬼子和伪军全都把枪指向了周边。 “小栗君，土匪昨晚就扛着粮食进山了，加快速度吧！不然到地方天都黑了”。 队伍继续搜索前进，走着走着小栗黑泽头上冒出了冷汗，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牛蹄子呢？马掌印呢？ “佐田君，敌人很是狡猾，在这一片乱石区做了掩饰，我要往回走寻找他们的踪迹”。 魏茂林终于忍不住了，两个鬼子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鸟语，不是去打吴麻子么？直奔长生寨不就完了，非要这一路上跳大神一样么，追魂呢？ “佐藤太君，我们不是去剿灭吴麻子么？他们的山寨离这里只有十五里地，再翻三个山梁就看到了”。 啪！ “八嘎”！ 魏茂林捂着右脸全是惊讶，为毛打我啊？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知道地方为什么不说”。 麻了个巴子，你丫也没问啊！还以为你知道呢。 “太君，误会，全是误会，我还以为太君你老人家知道地方”。 佐田原枝一脸怒火。 “带上你的皇协军前面开路的干活，快”。 玛德，要知道不说了，嘴贱，现在成了开路的炮灰了。 七十多个伪军在前，五十多个鬼子在后，在佐田原枝的呵斥下快速行军。 十五里，佐田原枝看了看手表，估计中午时分就能到达。 佐田打魏茂林耳光的时候，游击队已经靠近了长生寨，远远的躲在了一条山沟里，刘强光带着秦月明几人爬上了高地观察，土匪的寨子建在一处半山腰上，整个小山四周陡峭，全是十米以上的悬崖，正南方有条几人宽的小道，建了最少三处了望塔，用望远镜观察，能看到上面来回走动的土匪。 刘强光有些怀疑，鬼子真的会来么？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周围全是大山，谷连谷，湾套湾的，不熟悉路线可能转悠一天也找不到地方。 秦月明煊了一路的牛肉干了，这次没带小红，目标太大了不好躲避，没吃饱，好想把罐头也煊了啊！ 马上中午了，秦月明实在忍不住了，掏出了罐头用刺刀挑开，忘了这把刺刀杀没杀过鬼子了，感觉有些膈应，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掏出匕首把罐头就着盒子了切成了小块。 “小明，这把匕首杀过人吧”？ “没杀过，柴大哥，杀过我也不在乎，早就擦洗过了”。 “别说话，来了”。 秦月明赶紧趴下头，嘴里还咀嚼着罐头，顺着刘强光目光的方向悄悄抬头看出去，好多人啊！前面是伪军，后面是鬼子，百多个应该是有的，不是自己的菜，这次加秦月明三兄弟就来了四十，机枪只带了两挺，迫击炮用的效果不好，干脆没带。 秦月明仔细研究着日军的阵型，很鸡贼，到了地方后把伪军夹在了中间，顺着山谷悄悄的往山寨摸，基本躲开了了望塔岗哨的视线。 秦月明嚼着罐头有些心急，赶紧发现啊！别被偷袭了，好歹反抗一下。 日军选择了一处高地，就在秦月明几人爬伏的眼皮子下面，斜对着山寨正前方架起来迫击炮，四门迫击炮一字摆开，加炮兵留下了两个班的兵力，剩下的连同伪军继续往前摸。 山寨的岗哨终于发现了危险。 砰！砰砰！ 直接开枪示警。 日军开炮了，一轮齐射，炮弹呼啸着炸响在了了望塔周边，稍作调整，又一轮齐射，三个了望塔被炸掉了两个。 秦月明罐头嚼完了，习惯性的摸了根烟，突然想起什么又塞进了烟盒，看了眼身边的刘强光，差距很大啊！看人家这炮打的。 第三轮炮击打掉了最后一个了望塔，炮火向上延伸，打的是土匪建造的一排排的房子。 山上炸锅了，看着密密麻麻往上攻击的日伪军，大当家啪的一声给了小瞎子一个嘴巴子。 “王八蛋，是不是你把日本人引来的，老子崩了你”。 “大当家，饶命啊！我都没和日本人说过话”。 尖嘴猴腮的三当家有些慌张。 “大哥，鬼子太多了，投降吧”！ “闭嘴，投降和投诚能一样么？老三你去喊话，让他们停止攻击，老子有话要说”。 三当家见大哥怒了，不敢犹豫，躲着炮火冲进了寨子下面的战壕，发现弟兄们都趴在壕沟了，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皇军大人，我们大当家的有～”。 砰！ 一颗带着温度的三八式步枪子弹，打中了三当家的脑袋，接着一发炮弹落下，三当家被炸的惨不忍睹了。 第141章 血战 吴麻子怒了，别看老三最不是个玩意，对他是最忠心的。 “老二，集合兄弟们进战壕，老子要给三弟报仇”。 二当家陆飞虎应了一声，呵斥着四处逃跑的兄弟进战壕防御。 “弟兄们，鬼子上来后会一个不留，拿起枪，跟我进战壕，快”！ 日军炮击暂停，土匪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三个了望塔只是第一层警戒，真正能阻挡敌人上山的是两道构筑好的战壕。 二当家带着土匪展开了还击，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上百条步枪一起开火，火力交织，双方都有了大量的死伤。 损失了十多个士兵，佐田原枝命令魏茂林带队攻山，魏茂林明知道是拿自己当炮灰，却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后面两挺歪把子对着自己，不上就可能被突突。 “弟兄们，给我上，佐藤太君说了，拿下山寨，上面的娘们和大洋金条全是我们的”。 后面有机枪顶着，伪军只能猥琐的往上冲，手里的枪似乎成了烧火棍，完全忘了还击，左移右晃的躲避着子弹，日军被堵在后面非常难受。 伤亡了二十多个还没接进战壕，终于有伪军受不了了，转头就往下跑。 “射击”！ 后面的鬼子开枪了，转头就杀，不止如此，佐田看到了四五个装死的，命令日军每经过一具“尸体”就桶一刀，看的上面的土匪心惊肉跳，二当家看了眼老大，吴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好的日本人在前面冲，皇协军在后面捡便宜呢。 从下而上仰攻，日伪军占不到任何便宜，好在后面有迫击炮压制，不得不说，四门迫击炮打的奇准，几乎每发炮弹都落在了战壕区域。 刘强光心在滴血，下面只有两个班的鬼子，一百多米的距离，两挺轻机枪扫射，自上而下一个突袭就能拿下，再这样打下去，炮弹就打没了啊！ “小明，要不要出手”？ 刘强光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小明，可能惊叹于这小子算无遗策，心里产生了依赖了吧！ “刘队长，别着急，鬼子还没伤筋动骨，现在动手占不到便宜，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秦月明心里吐槽，多好的形势啊！两边都是该死的货，等两败俱伤他不香么？ 伪军连太难了，前面冲不上去，后面还一直在呵斥，仅仅打了十多分钟，伤亡已经过半了，魏茂林一直在给兄弟们打气，心里万分无奈，已经很努力做狗了，还是沦为了狗日的小鬼子的炮灰。 伪军还剩下十多个人的时候，鬼子正面接触阵地了，枪法不是伪军可以比的，猫着腰向上冲还不断的开枪，战壕里的土匪也在不断的伤亡。 佐田原枝烦躁不堪，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杀伤力太大了，愚蠢的炮兵，打了这么久了还没给炸掉。 仗打到这个样子，吴麻子完全没了投奔日本人的心思，这他娘的打成了血海深仇了啊！自己兄弟死了超过三分之一了，鬼子也有十多个趴在了山坡上，要么鬼子退兵，要么自己全被打死。 炮兵阵地，见前面攻击不顺，一个小指挥官呜哩哇啦的喊了半天，负责警戒的班也跑向了山寨。 阵地上只有十三个鬼子了，一个指挥，十二个控制着四门迫击炮，打一会就要冷却，冷却完了再打。 终于，日军冲到了五十米的距离，歪把子轻机枪也上来了，几十支步枪砰砰的射击，上面基本抬头就死。 “大当家的，没子弹了”。 “大哥，我这也没子弹了”。 关键时刻，两挺捷克式打完了子弹。 “老二，怎么办”？ “手榴弹，准备好手榴弹，别着急，等鬼子靠近了再扔”。 “快，都拧开手榴弹”。 手榴弹不多，一个土匪还分不到一颗，陆飞虎不敢浪费，必须给鬼子造成大量的杀伤，只是没去想自己能扔出去的时候，日军也差不多能扔过来了。 “拉火”！ 十多颗手榴弹拉开，嗤嗤的冒着白烟。 “扔”！ 嗖！嗖嗖！ 二当家的刚抬头看爆炸效果，突然发现天上飞来了一片黑影。 “小心”！ “趴下”！ 轰！轰隆隆！ 战壕内外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鬼子死伤一片，土匪同样也一片惨嚎。 佐田原枝心里一惊，冲不上去了，这样扔手榴弹完全没有希望，现在佐田的脑子也冷静了，太大意了，觉得将近一个小队加两个皇协军排来就是收割，万万没想到打的这么惨烈，刚要下令撤退，突然发现对面并没有继续扔手榴弹。 日军继续扔手雷，土匪死伤惨重，大当家的撑不住了。 “弟兄们，人死鸟朝天，跟我冲，剁了小鬼子”。 两个当家的跃出了战壕，大刀片子系着红布条，还剩下几十个土匪也冲了出去。 秦月明看到热血的场面有些震撼，心里非常复杂。 “刘队长，可以了”！ 刘强光早就忍不住了。 “同志们，打”！ 两挺歪把子，三十多条步枪火力全开，对准下面停止了射击在拆解迫击炮的鬼子喷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敌袭”！ “反击”！ 警戒班去参加攻击了，炮兵只有七八支南部手枪，一百多米的距离，对游击队没有任何威胁。 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只打了半弹斗的子弹，下面的鬼子没了动静。 “李大熊，你们班清理炮兵，保护迫击炮，其余人跟我冲”。 山坡上血战正酣，大当家的砍了三个鬼子了，被“忍者”小栗黑泽偷袭成功，肚子被捅了一刺刀，浑身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尸体群里。 二当家犹如天神下凡，一把大刀耍的行云流水，已经干掉了五个鬼子了，还飞出去两颗脑袋。 听见对面山坡上的动静，双方都不淡定了。 佐田原枝指挥刀挥舞，抵挡着来自二当家的进攻，趁着士兵掩护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骂娘。 “八嘎”！ 大当家的依靠在鬼子的尸体上看明白了一切。 “弟兄们，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往死里砍”。 小栗黑泽突然穿过了两个土匪的防线，在大当家惊讶和恐惧的目光中一刺刀捅进了心窝。 “大当家的”。 “大哥”！ 第142章 坦白 陆飞虎怒了，虽然平时有些不对付，但毕竟兄弟情深，一砍刀逼退了鬼子军官，一个箭步冲到了伤害大哥的鬼子身后，正在面对两个土匪怒火的小栗听到呼啸声已经晚了，一阵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尸体，飞起来了么？只是～。 啪！ 魏茂林开枪了，一直游弋在战场之外的伪军连长找到了机会，敌人马上冲上来了啊！再纠缠就全完了。 陆飞虎被一枪打中了后肩， 秦月明拿着盒子炮超过了所有人，一颗心变的滚烫，万万没想到啊！这群臭名昭着的土匪竟然这么有种。 “投降，我投降”。 魏茂林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见一个半大孩子眼睛充血的看着自己，后面还有几十个往上冲的，慌忙扔掉了手里的盒子炮。 啪！ 投降，想的美，别的都不提，就刚才从后面打黑枪的行为绝对不能放过。 冲的最快的五个人六个人全是一手步枪一手手枪，没有愣的和鬼子拼刺，鬼子军官刚举起指挥刀被小志两枪干死了。 随着大部队冲上来，战场上逐渐清晰了，土匪还剩下几个重伤的，还有十多个鬼子伪军被迅速清理了。 秦月明看着几个重伤的土匪心里十分不忍，虽然都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哪怕是被迫的，但今天却都是英雄。 “谢谢，谢谢你们”。 秦月明转身看向刚才被偷袭的男人，萎靡的侧身躺在地上，肩膀后面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看着秦月明眼里充满了感激。 秦月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转头看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我要给他们治伤”。 刘强光完全明白小明的心里变化，自己心里也是非常震动。 “小四，把药箱子给小明，张烁阳和小志帮着救助伤员，其他人打扫战场”。 陆飞虎有些感动，好像和他猜测的不一样，本以为这是群土匪，杀光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占了的。 “你们是”？ 秦月明不知道为何，没想隐瞒这个砍鬼子的土匪。 “他们是八路军游击队，我们哥三是混日子的老百姓，我也不瞒你，这次鬼子是我想的主意引过来的，我就想问你一句，都说你们无恶不作伤天害理，是真的么”？ 陆飞虎表情非常复杂，先是露出了愤恨，然后突然像是释怀了，最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是真的，死在我们手里的百姓富户和商人有一两百了，抢来的女人也有几十个了，每个弟兄的手都沾了鲜血，后面山洞里还关着几个呢”。 见秦月明沉默，旁边一个濒死的土匪突然开口了。 “小～兄弟，救～救我二哥，他从来没杀过～”。 陆飞虎看着咽气的兄弟眼眶微红，在山寨里，自己也就是这个兄弟关系最好，被枪击之后，也是这个兄弟不顾生死的守着自己，被鬼子的刺刀直接捅穿了肚子。 “大哥，我给打止痛针，你把他肩膀上的衣服割了看看子弹还在不在里面”。 兄弟三忙活起来，秦月明配上药先后打了止痛针和消炎针，小志清理干净衣服，让伤口全暴露出来，大哥按了按胳膊，子弹应该卡在了骨头里。 “小志，把碘伏打开，小明，止痛针多久生效”？ “那个李欣说十多分钟”。 张烁阳摘下了背着的布包，挑出了两包药粉。 “等止痛药生效，我把子弹给挖出来，小明用碘伏清理伤口，清理完了小志给撒上药粉，两包全撒，撒上立刻包扎”。 陆飞虎强忍着剧痛，能感觉到肩膀还在流血。 “几位兄弟，多谢了，不用等什么止痛生效，直接搞吧！” 说完左手摸了截炸断的树枝用牙咬住，秦月明见状给大哥点了点头，大哥匕首已经消毒完毕，对准枪眼割了个十字。 陆飞虎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一声不吭，死死的咬着木头，两排牙已经扎进了木头深处。 “看到子弹了，忍着点”。 陆飞虎点了点头，肩膀后面的剧痛让他接近崩溃，叮当，听到子弹落地的声音，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大哥和小志忙活着包扎，秦月明四顾了一圈，刚才上来还有四五个伤员，现在只有个肚子上插着刺刀的还有呼吸，不过也活不成了，身下的土地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很惨烈啊！无论如何，这是群值得敬重的土匪，即使确认了他们以前无恶不作，秦月明心里还是免不了愧疚。 刘强光已经解救出来被关的女子了，她们没有娟子和小芹那么幸运，眼中已经没有了光，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发呆。 “小明，别看了，先给我包扎一下”。 秦月明转头看向老柴，胳膊被划破了，刀口很长，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柴大哥，怎么不早说”？ “小伤，碍事，值不得大惊小怪的”。 见秦月明包扎着伤口有些心神不宁，柴荣威仿佛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小明，没必要愧疚，看看你身后的那几个女子，以他们做的恶，死十次都不为过，不过好歹是和日本人拼死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埋了，你救的那个应该是个当家的，打算怎么做”？ 秦月明有些迷茫，有个土匪喊他二哥，是二当家么？土匪临死之前说他没杀过人，算了，不想了，就是有人命自己也没法下手了，做人不能太圣母。 “柴大哥，救的这个我眼瞅着砍了五六个鬼子，以前有什么罪孽也算是将功赎罪了，等他好了我会给他点盘缠让他离开，你不知道，他身边的土匪临死前说他没杀过人，我心里竟然相信了那个土匪的话”。 老柴一只手掏出了从鬼子身上搜出的烟和煤油打火机，给自己和秦月明点上，打火机塞进了秦月明的衣兜。 “我还有一个，老邓要没给他，这个人你说了算，队长那里不会有意见的”。 陆飞虎已经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那个小明和柴大哥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山寨的兄弟都是因他而死，但陆飞虎心里生不起恨意，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次和日本人拼完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143章 挖宝 战斗虽然结束了，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秦月明哥三个找了扇门板，把救治的伤员抬到了木屋，放在床上刚要去帮忙处理尸体，伤员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叫小明是么？能陪我说说话么”？ 大哥拉着好奇的小志离开了，秦月明找了个板凳坐在床边。 “我叫秦月明，他们都喊我小明”。 “我叫陆飞虎，是长生寨的二当家”。 陆飞虎努力的攒了些力气。 “秦月明，我也叫你小明吧！能和我说说你这次的计策么？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鬼子和伪军是怎么来的，我也没有怨你的意思，我的大哥和弟兄们也都是咎由自取，说实话我也该死的，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把鬼子引来的”。 秦月明没有隐瞒，从打听到伪军征夏粮开始计划，为了不让鬼子伪军拿百姓撒气，选择了祸水东引。 陆飞虎听完抬起没受伤的胳膊，竖了下大拇指表示佩服。 “山顶西侧的山洞是我大哥吴麻子睡觉的地方，床下面埋了些金银财宝，你去挖出来吧！就当是你满足我好奇的报酬”。 这次秦月明真的意外了，这个陆飞虎应该明白自己没有杀他的意思，治好了伤自己回来取不香么？还是说那边床底下有什么危险。 见秦月明一脸犹豫，陆飞虎似乎明白他的谨慎。 “放心吧！祸水东引是我们罪有应得，你既然救了我，就算是我的恩人，我陆飞虎虽然做了土匪，但一直行事光明磊落，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 陆飞虎似乎被说话牵动了伤口，积攒了一会力气继续说道： “你和那个姓柴的说话的时候我就清醒了，不是故意偷听，是没力气睁眼，这次的事情你不用任何愧疚，昨晚我们还在商议投靠日本人为非作歹的事，我不想做汉奸，出言阻止，引得大哥的不快，你们不来，山寨的兄弟也早晚会被带着投靠日本人的”。 秦月明心情瞬间轻松了，对啊！不死也是去做汉奸，就当鬼子和汉奸火拼了，值得尊敬，但不值得自己心塞。 见秦月明布满阴霾的脸放晴了一些，陆飞虎感觉有些好笑，不是枭雄啊！但重感情重义气，这样的人更难得。 秦月明找到了忙碌的刘强光。 “刘队长，我救的二当家给我说了他们老大藏财宝的位置，你和我一起去挖吧！挖出来我们平分”。 刘强光苦笑着摇头，游击队翻遍了山寨只找到了百十块大洋，果然一啄一饮自有天定，秦月明看似一个不忍心之举，竟然让那个二当家托盘而出了。 “小明，带上小志张烁阳，小心点，我们就不参与了，这次缴获的武器装备足够我们装备两个连了，粮食有五千多斤，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信息是你打探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粮食和武器你看中了什么拿什么，至于钱财，我们一个大洋也不拿”。 刘强光说完把张烁阳和小志喊过来了。 “小明，小心点，我还得带着队伍藏粮食军火，晚上十点一起撤离”。 秦月明突然想起了什么。 “小志，山寨有马，你骑一匹赶紧回去通知下师姐，别让她们挂念”。 刘强光摆了摆手。 “大熊带着小四回去了，这个不用操心”。 秦月明寻摸了个镢头，带着大哥和小志去了二当家说的山洞，不明白大当家为什么住在西边，不是应该紫气东来么？不过进入山洞的时候明白了，哪是什么山洞，更像个金銮殿啊！ 洞口不大，还封了两扇大门，里面宽七八米，高五六米，深度进入了山体二十多米，下午的斜阳照进来，竟有些神圣的韵味，可惜秦月明是奔着金钱来的，钻进一道门帘子才发现了床铺。 “大哥，小志，把床挪开”。 两人一起用力，实木床非常重，大哥的一头挪动了，小志那边纹丝未动，秦月明扔下镢头帮忙才帮着抬开了。 地上什么痕迹没有，不像是埋藏东西的样子，二当家不会骗自己的，没有任何意义。 秦月明抡起镢头开刨，床底都刨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情况，不过靠近里角的土质不同寻常，比别的地方松软一些。 往下挖了快一米了，终于传出来了异响，镢头碰到木头的震裂声让秦月明松了口气。 三个人一通折腾，木头箱子被拉上来了，秦月明稍微有些失望，不够重，也就是药铺收获的两到三倍，具体还得看里面是大洋还是金条，一个无恶不作的土匪，占据了山寨十年八年了，就这么点东西么？ 打开箱子秦月明更失望了，一半多的大洋，大约有个五六百块，小黄鱼十八根，大黄鱼没有，金银首饰倒是不少。 “小明，咋的了，这么多还不满意”？ “大哥，不应该这么少啊！这些土匪不攒钱么”？ 大哥哭笑不得。 “小明，你可能对土匪有什么误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讨生活的，吃完上顿不考虑下顿，兜里有个大洋板脑子就会发热，你还指望捞多少”？ 秦月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不少了，不少了，应该知足，小志，去外面找几个口袋，这个箱子太大了”。 三兄弟背着口袋又去了二当家躺的房子，秦月明没有吝啬。 “二当家，～”。 “别叫我二当家了，以后没有当家的了，看得起我的话，喊一声陆大哥吧”！ “陆大哥，晚上我们要转移，鬼子丢了一个小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派兵过来，我们抬着你走，给你找个农户安顿下，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救你，就不会半途而退的，每天我都会去给你换药打针，还有，等你伤好了，这些金钱分你一半”。 陆飞虎目光微动。 “小明兄弟，不合适，能救我一命已经让我感恩戴德了，钱我不会要的”。 秦月明给大哥和小志打了个眼色。 “大哥，小志，你们去帮帮刘队长，游击队既要埋粮食还得埋军火，早埋完我们早回去”。 等两人出去，还没等秦月明开口，陆飞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明兄弟，你们和这个游击队到底是什么关系，方便说一下么”？ 第144章 秦月明的决断 秦月明没有隐瞒，把自己一家和游击队的关系说了个明明白白，陆飞虎听完沉默了许久，非常佩服小明一家敢和鬼子死拼，他们毕竟和游击队不一样，身份上来说还是平头老百姓。 “小明兄弟，还是那句话，钱我不会要的，你要看的上我，等我伤好了再打鬼子带我一个，别的没什么要求，给口饭吃就好”。 陆飞虎怕这个小明不信任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抖搂了个干净。 “我陆飞虎一家五口全没了，做了三年土匪，大仇也报了，土匪的身份暴露，沾了三条人命，老家是回不去了，我看你也是个敞亮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有头脑，重情义，我想跟着你混”。 秦月明脑子有些懵圈，自己没想这么多啊！只想着治好了伤给他些钱财让他发展支队伍，考察考察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决断，没想到一步到位了，只是这人能信任么？ 见秦月明有些犹豫，陆飞虎眼神黯淡了下来，做过土匪的人，终究还是没法被人信任。 “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刘队长，他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带你回驻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仅仅思考了片刻，秦月明便做出了决断，那个濒死的土匪说的话，陆飞虎主动坦白的钱财，都说明了很多问题，秦月明决定试一把，自己不能一直寄人篱下，早晚要拉一支队伍的，不是不想加入游击队，只是生活苦了不行的，抗战还有七年，别的事情七年以后再说。 天已经黑了，秦月明找到忙碌的刘强光说明情况，刘强光很痛快。 “小明，没问题，你看人很准，我也感觉这个人没问题，抬回去就是了”。 秦月明准备的一大堆说辞没了用武之地，赶忙拉住了要继续忙活的刘强光。 “就这么简单，那可是你们游击队的驻地啊！不是应该拉扯一下么”？ 刘强光哭笑不得，掏出缴获的日本烟给了小明一根。 “说实话，这个人你要是不用，我都打算招进队伍来的，这人功夫不弱，老柴和老邓那样的不是对手，能做二当家，总有些带兵能力吧！属于综合性的人才”。 见秦月明张着大嘴巴一脸惊讶，刘强光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抗日，我老刘是迂腐了点，但是没那么多毛病，出来的时候首长还专门交待过，团结一切能抗日的人士，像二当家的属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可惜被你抢了先，最重要的是，我们从那几个女子嘴里了解了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说完不顾怀疑人生的秦月明，摸了摸他脑袋继续忙活去了。 秦月明狠狠的拍了下脑门子，自己就是头猪，忘了那几个女子了，她们是最不可能给土匪遮掩的啊！枉费自己自作聪明的纠结半天。 没等晚上十点，九点多就处理好了一切，粮食和军火还有物资都埋了起来，缴获的东西就带走了四门迫击炮和两挺轻机枪，迫击炮的炮弹少了点，总共还剩下了四十多发。 秦月明哥仨一人一个袋子，捆在身上轮流抬着陆飞虎。 “刘队长，那几个女人呢”？ 老邓咧着嘴笑了： “小明，长大了，想～，哎呀”！ 刘强光一脚把瞎胡咧咧的老邓踹倒在地上，扛着迫击炮的老邓歪倒了也没敢松开手。 “瞎胡咧咧，嘴上要有个把门的，都是兄弟姐妹，容不得你开玩笑”。 “队长，我错了”。 刘强光从来没踹过战士，这次是真怒了，老邓赶紧爬起来认错，见老邓态度良好，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刘强光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放过了他。 “小明，问过她们的意见，都要回家，我把缴获的一百多块大洋分给她们了，我交待过她们不要随意露财，即使家里容不下她们，那些大洋也够她们重新生活了”。 “哦”。 “小明，还是不放心是不是，不用担心，我打了你的旗号，劝解过她们，实在没有活路就去大尖山找那个杂货店掌柜，让他安排先住下，有机会我们会把她们接到队伍的”。 “可以啊刘队长，算无遗策，佩服”。 回到驻地已经十二点了，师姐和影儿这次没有等，不过做好了晚饭了，油饼加韭菜鸡蛋。 陆飞虎没法进自己的山洞，只能安排在游击队的伤员山洞里，不过饭跟着自家吃，伤上这个样子竟然胃口很好，吃了两张油饼和半盘子鸡蛋炒韭菜，还喝了一大碗红糖水。 佐田小队一晚上都没回来，西方岭据点的日军就有些怀疑，等中午还没有动静，日军驻守分队的军曹坐不住了，有心去南王庄查看下情况，奈何自己只有一个分队十三人，守据点都有些凑紧，没实力再分兵了，犹豫半天，军曹还是向井陉县的驻军藤良一夫汇报了情况。 日军驻井陉县最高指挥官藤良一夫大队长不敢怠慢，集结了一个中队的兵力直扑西方岭，和在这里养伤的伪军曲班长了解了情况，队伍没有停歇，抬着养伤的曲班长直奔长生寨。 日军大部队一路急行军，在曲班长的指引下行军四个多小时到达了长生寨，战斗的痕迹还在，山坡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到处是黑褐色的斑块。 藤良一夫脸色阴沉，看得出来战斗异常激烈，不过他不相信将近一个小队和大半个皇协军连会被全部歼灭了。 藤良一夫一声令下，鬼子围绕着山寨展开了搜索，找到了，伪军和鬼子的尸体是埋在一起的，衣服鞋子都没了，像一坑的白皮猪，还发现了土匪的尸体，一人一个坟头，藤良一夫满脸怒火，好一个吴麻子，好一个长生寨，这仇算是结下了。 日军挖出了所有的同类尸体准备带走，藤良一夫怒火没地方发泄，一刀砍死了伪军曲排长，让手下扔进伪军的尸体坑里做伴了，临走还一把火点燃了山寨。 藤良一夫发誓一定要找吴麻子报复回来，找到他们一定鸡犬不留，殊不知吴麻子就躺在坟包里，还是藤良一夫刚才站着命令部下放火的坟包。 第145章 白果寺的乡亲 游击队这次是发财了，刘强光又开始了招兵大计，以前招人难是生活困顿，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驻地多了头牛，马匹有七匹了，除了小红和大白，从伪军运粮队伍那里缴获了两匹，从长生寨那里牵回来了三匹，得知里面有陆飞虎的一匹大黑马，刘强光仗义的还了回来，陆飞虎对别的无欲无求，唯独对大黑情义很深，受伤的胳膊还不能动，坚持下地和大黑亲近了一番。 小红在秦月明的威胁下收下了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弟，虽然马龄比它大一年，还是要看它的眼色行事。 日军一周没有动作，刘强光带人去沟通了南王庄和大尖山的百姓，把埋藏的四十八袋粮食还了回去，并说明自己队伍留下了十二袋子，两个村的话语人没有意见，别说是两成，拿五成也是应该的，就是完全不给也没什么话说，毕竟都是自己亲手上缴了伪军的。 游击队现在每天都必须派两个战士放牧，五匹马一头牛是个很大的负担，秦月明这边也一样，安全起见，每天也是两人放马，除了影儿，四个人轮流。 吃饱肚子打鬼子的诱惑力很大，游击队每天都有新的队员加入，木匠出身的张世友整天砍树盖房子，给秦月明山洞一侧也盖了一间，大哥把陆飞虎接回来进住了新搭建的木屋。 秦月明的计策终归还是发挥了效果，日军没再进驻前仙乡征粮，也没派伪军驻扎，已经征了一半的粮食了，虽然依然是颗粒无收，那也是该死的吴麻子的事，或许觉得不能把羊薅秃了，又或许是等着秋收，一时半刻没有派兵的打算。 秦月明曾经遇着老乡的山沟里，小红和大黑正在啃草，小红仗着是先来的有些霸道，大黑始终不敢越过小红的身位。 “小明，马吃草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也想着啃两口吧”！ 秦月明有些无奈，本来分配的是师姐跟着大哥的，自己和小志一起出来还能忙里偷闲打个猎啥的，师姐不愿意，要敦促自己练功，把大哥推给了小志。 见小明不搭理自己，张颖指向了下面的粮食口袋。 “什么时候去找你那老乡，被你说的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生活的咋样了”。 “等它们吃饱吧！再有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张颖不说话了，依靠在大树上享受着树荫里的清风。 小红吃饱了，踢踏踢踏的来到了秦月明躺着的位置，一头把秦月明拱开，趴下打了个响鼻，示意秦月明过来躺下。 靠着小红柔软的肚皮，比靠着树是舒服多了，就是多了些骚扰的苍蝇，秦月明把小红涮洗的干干净净也没有用。 “小红，来这里，让我躺一下”。 小红回头看了眼大黑的马夫，咴咴的叫了两声，大头还往斜坡下摇了几下。 “你什么意思？让我找大黑”？ 听见师姐语气有些冰冷，秦月明感觉不妙。 “师姐，不等大黑吃饱了，出发吧”！ 秦月明骑着大黑还扶着一袋子粮食，师姐骑着小红扶着个包裹，中午时分来到了破庙。 大门安上了，门口两个孩子像是在放哨，见两人两马出现都有些愣神，不知道是回去汇报情况还是阻拦，主要感觉这两个不像是大人说的坏人啊！虽然他们身上都带着枪。 两个孩子耳语了一番，小一点的跑回去了，大的警惕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也是来逃难的么”？ 秦月明有些担心小虎子一家，毕竟人心难测，生逢乱世，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还没等秦月明询问，一群人手持棍棒跑出来了，为首拿着盒子炮的正是袁叔来。 “小明，是你啊！大家放下家伙，自己人，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秦月明”。 一群人放下棍子，好奇的打量着秦月明和身边的姑娘，都是厉害人物啊！骑马背枪，腰里也都揣着家伙，袁叔来并没有暴露秦月明的“土匪”身份，只是说是他们村出去混出了名头的孩子。 “袁叔叔，这是为何？防土匪么”？ “小明，走，进去说”。 把马拴好，秦月明和师姐一人一个口袋。 “袁叔叔，给你带了一袋子面粉和牛肉干盐巴啥的”。 “这怎么使得，你们也不富裕，能给我们安排个安家之地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一番寒暄，秦月明了解了情况，现在破寺庙里住了五家百姓了，和袁叔来家情况基本类似，都是放弃了家园带着粮食出来躲鬼子的，五家二十一口人，十一个孩子，最大的和秦月明一般大了，最小的是小虎子。 “小明，你能来看看我们就很高兴了，不要再拿东西了，我们没有闲着，寺庙附近很多荒地，已经开始开垦了，等买了红薯秧子种上，再种些高粱和南瓜啥的，粮食搭配着野菜还够吃的，总能熬到秋收的”。 秦月明摸了摸小虎子的脑袋，小虎子抬头笑了笑，往秦月明跟前凑了凑，继续低头对付牛肉干。 张颖被小玲几个姑娘围住了，窃窃私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的会看向小大人一样坐在父辈中间的秦月明，搞得张颖有些脸红。 “袁叔叔，过几天我再过来一趟，给你们再带些枪和子弹，没事都练一下，有备无患，鬼子搜到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得防着点”。 有袁叔来本能的开口拒绝，想到上次遇到的威胁闭嘴了，一屋子人都露出了感激的目光，深山老林，遇上什么坏人都不足为怪，虽然袁叔来有把手枪，但依然让人难以放心，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都抱着木棍子冲了出去。 袁叔来安排虎子娘做饭了，秦月明赶紧提出了告辞，摆脱了极致的拉扯，和师姐上马离开了，两人把准备中午吃的干粮都留下了，留得时候师姐没有半分犹豫，不过骑了一会马有些不乐意了。 “小明，师姐还饿着肚子呢？干粮全都让你做了好人，赶紧弄点吃的吧！ 讲理是讲不通的，好在秦月明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牛肉干了递过去，堵住了师姐的嘴，完全无视了师姐翻出的白眼球。 第146章 打算出山 1938年6月22日，农历五月二十五，节气夏至，是北半球白天最长的一天，陆飞虎已经躺不住了，以前这样的伤也有过，都是找野郎中弄些草药挺过来的，现在又是中药又是西药的，感觉太奢侈了一些。 阴天，没有露水，秦月明早起放完了马，师姐是照例要睡懒觉的，好在大黑被小红管的服服帖帖了，只敢跟在小红侧面吃草，回来吃完早饭，秦月明打算把篱笆修理一下，昨天游击队的马挣脱了缰绳，直奔菜园子，多亏小红发现咬走了。 大黑见主人出来了，立马表现出了无限的委屈，在长生寨它连老大的黑马都不叼，没想到在这里被生生的压制了。 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大黑老老实实的叼着自己的缰绳回到了马棚，在这个驻地，只有小红有随便溜达的资格。 “陆大哥，怎么出来了”？ “不能再躺了，这点伤用不着太当回事，活动活动反而好的快一些”。 陆飞虎想摸摸小红的大头，小红后退了两步，两个前腿突然抬起来了。 “小红，自己人，要礼貌”。 小红没打算怎么着，只是宣示下自己的武力而已，感觉无聊，踢踏着脚步去吓唬栅栏里的鸡鸭了。 “小明兄弟，这匹马”？ “别问，问就是成精了”。 “哈哈～，呲”！ 陆飞虎开怀大笑，结果扯动了伤口，吸了口凉气不敢夸张了。 “这小红马真的很聪明啊！以我十多年养马经验来看，是匹好马，非常好的马，从哪里弄的”？ 秦月明扎完了篱笆，掏出烟分了陆飞虎一根，帮着点上了。 “打鬼子缴获的，很通灵，就养着了”。 陆飞虎见小红大脑袋伸进栅栏把鸡鸭吓的活蹦乱跳，差点又没忍住笑。 “陆大哥，中午想吃什么”？ 陆飞虎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明兄弟还有大厨级的水平，闻言忍不住看向了菜园子，韭菜盒子也香，不过小明说那个是个早上吃，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但做饭好吃的人说话一定有水平，腌肉炖豆角就很好吃，还有茄子炒咸鱼，陆飞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明，我什么都行的”。 秦月明摘了把豆角，割了一捆韭菜，再摘几个青辣椒，齐活了。 咸鱼挂在山洞北面的背阴处的，这玩意放山洞里味道太冲，肉是游击队出山给带回来的，秦月明腌制了同样挂在了外面，最多吃三天，第四天保准臭。 大哥小志去打猎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难说，师姐和影儿在洗衣服，陆飞虎自觉的进了山洞烧火。 先炖了一锅豆角，贴了两圈玉米饼子，豆角肉分了两半盆，一盆盖上盖顶给打猎的留着。 花生油下锅，辣椒和葱姜爆锅，切成小块的咸鱼炸的金黄，青辣椒丝炒到断生，再投进去韭菜，很快两大盘子韭菜炒咸鱼出锅了，鱼香味迅速在驻地蔓延，游击队的战士不约而同的咽了下口水。 “影儿，走了，吃完饭再洗”。 开饭了，秦月明翻出来半瓶子白酒给自己和师姐倒了一小碗。 “陆大哥，感觉能喝一口了吧”！ 陆飞虎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犹豫了半天，终归还是摇了摇头。 “快了，再忍十天八天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好好喝一杯。” 一盘子韭菜是注定不够的，师姐最喜欢这种鲜香。 “影儿，把那盘子韭菜端过来”。 秦月影也没吃够，不过还想着大哥哥小志哥哥，闻言有些犹豫。 “端过来吧！别管那两个不务正业的，放马也要打猎，割草也要打猎，都打了三天了，就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打了只斑鸠”。 两盘子韭菜吃的精光，半盆子豆角也没剩下，陆飞虎一个伤员干掉了八个玉米饼子，完全没有伤员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自觉，饭量算是整个驻地的王者了，关键是每顿都这样吃，这估计也是伤情好的比较快的原因。 “小明，我感觉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了，上次你说的事”？ “不着急，养好了伤再说，刘队长说鬼子伪军现在都不进这片山区了，伤好了你先去拉人，先把长生寨占了，我们早晚都得搬过去的，要是鬼子搜山搜的狠了，游击队估计也得搬迁”。 吃完午饭，秦月明闲着没事在驻地溜达，小红午休了，大黑趴在一边无聊的嚼着草料，游击队的马棚里，大水牛站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应走的牛肉啊！ 水牛感觉这个两脚兽有些可怕，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第一次见面拉车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的，现在又两眼冒光的看着自己，不会又有了什么坏心思吧！ “小明，馋牛肉了”？ 秦月明回过头见是卢本忠，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卢老师，你说也怪了，这要是回来那天就宰了也没啥，这些天整天看它的大眼睛，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在作怪，我是不是太善良了，你说给他安排个汉奸牛怎么样，谁让它给鬼子伪军拉粮食的”。 水牛哞的叫了一声，不是冲着秦月明的，是冲着卢本忠的，水槽里没水了啊，水牛不能缺了水。 “小明，想吃的话就找老柴杀了，昨晚刘队长还提过，你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杀，要是不吃的话也不能留了，必须找个地方卖了，实在是耽误事，放马两个人就可以，加上头牛必须再加个人”。 秦月明继续盯着水牛的眼睛，太无辜了，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还带着个可怜的样子，自己是要成为杀鬼子的狠人啊！竟然对一头牛心软了，这就是圣母心么？秦月明不想承认，或许只是自己和小红打交道多了，对这种萌萌的大眼睛失去了抵抗力。 “不吃了，我突然想起来了，白果寺那里还有一群乡亲在开荒，晚上我和刘队长商议一下，我买下来明天送给乡亲去，顺便给送点粮食和手枪”。 卢本忠心里有些感动，一头牛而已，他是真舍不得杀，看牙口也就是两岁左右的小牛，一牛拉十户，翻地的时候能顶十个壮劳力。 “小明，什么钱不钱的，刘队长估计带出去也是半卖半送，直接牵走就是了”。 第147章 梁大牛 刘强光天黑了才回来，带着五六十个战士，全都扛着粮食和军火。 等秦月明说明了情况，刘强光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小明，给钱就过分了啊！说句实话，杀了它我也有些不落忍，明早你牵走就是了，对了，不是还要武器么？进去随便挑”。 秦月明强行塞给了刘强光一根小黄鱼，两家的账烂的没法算了，但秦月明不想占游击队的便宜，关键是自己不缺钱。 五户人家，以后可能还会增加，秦月明挑了十把王八盒子，子弹拿了三百发，一群农民，能够自保就好。 一大早，秦月明就把师姐喊了起来，师姐自己要求的，敢一个人偷跑了打断腿，她也很想看看乡亲们的现状。 简单的吃了点饭，带上中午的干粮，给大水牛驮上两袋子粮食，两人骑上马牵着牛出发了。 水牛似乎有些不安，不停的抬头看着秦月明。 “小明，这牛为什么老是看你”？ “担心吧！怕我拉出去宰了吃肉”。 张颖非常无语，要不是中间隔着头牛，真想一脚给踹下去。 “小明，你觉得让袁叔叔带着几家去长生寨怎么样？那里也能开垦些田地，比白果寺还要隐蔽”。 “不行，那地方是我们的”？ 张颖满脸惊讶。 “谁们？我们一家还是和游击队”？ 秦月明只能耐心给师姐解释。 “游击队的队伍越来越大了，未来肯定和鬼子有大战，鬼子吃不吃亏都会加大搜山的力度，现在的地方并不安全，我想的是让陆大哥先去召集人手，把长生寨占了，给我们留条后路”。 “那和乡亲们去有什么关系，在一起不是更能相互帮～”。 张颖突然不说话了，小明组织队伍想的肯定是打鬼子的，驻地要是有群百姓，万一鬼子搜过去，那后果，不敢想。 小红突然停下了脚步，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示意地方到了，赶紧下马别耽误吃草。 “小红，接着走，现在有露水，送完粮食和水牛回来再吃”。 小红的大眼睛里露出了迷茫，看着一牛一马没停下脚步的意思，似乎懂了接着走的意思，转眼间便超过了牛马半个身位，它才不会走在牛马后面呢。 看到竹林了，可惜了这么一片翠绿，这可是建设搭棚子的好东西啊！ 还没到白果寺，秦月明便看到了忙碌的乡亲，日上三竿了，太阳有些毒辣，乡亲们都在寺外的田地里劳作，看到秦月明一行都开心的围过来了，几个孩子跑的最快。 “小明哥哥”。 “小明哥哥，你牵头牛做啥啊”？ “小明哥哥，还有牛肉干吃么？我只要一小块就行，我用豆虫和你换，两个都给你”。 秦月明看着递上来的两条大青虫哭笑不得，这可能是孩子今天唯一能吃到的荤腥了。 “牛肉干一包，小玲，你负责分配”。 小玲接过牛肉干袋子，开心的露出了小虎牙。 “谢谢小明哥哥，走了，回家分，大家都有”。 一群孩子飞快的跑向了寺庙，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没过来凑热闹，大了都懂得自觉，虽然很馋，实在不好意思跟着一起往回跑。 袁叔平招呼着乡亲们回家，让大点的孩子赶紧回去烧水，三个半大孩子这才撒开了丫子。 “袁叔叔，给你们带了两袋子小麦和十把手枪，子弹三百发，回去我教一下用法”。 秦月明突然发现有个青年男子比较陌生，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眼里还有些笑意，还没等着询问，袁叔平注意到了。 “小明，这是我们村的大牛，缴不上粮食被伪军揍了，我偷偷摸回家拿点东西，碰见一个人在打谷场哭给带过来了”。 叫大牛的青年有些尴尬，自己不是被揍哭的，打谷场旁边是爹娘的坟头，自己是想爹娘了好不好。 见秦月明一脸迷茫，袁叔平继续介绍： “小明，梁大牛你也不记得了，你被伪军打晕了，还是他把你背回家的，还给你去请了大夫，你家没钱付，还是他回家要了钱的”。 秦月明震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村子里还有个大恩人，看着梁大牛有些憨憨的样子，秦月明心中微动。 “大牛哥，对不住了，我被二鬼子打了后以前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当时付了多少医药费啊”！ “给了，大夫没要，还说你没救了，是个可怜的孩子”。 秦月明直接把手里的缰绳塞到大牛手里。 “粮食和枪支弹药让袁叔叔分配，这头牛借给你，我再给你钱买套爬犁，帮着乡亲们耕耕田换点粮食，牛给我放好了啊”！ “小明，小明，我不能要”。 梁大牛慌了，什么家庭啊！水牛说借就借，还给大洋。 袁叔平有些意外，这个小明不是给土匪放牧的么？送点钱和粮食还说的过去，送牛是不是过分了啊！ “小明，这可使不得，你们当～，你们掌柜的能同意”？ “放心吧！掌柜的嫌弃它光吃不干活，一个月出不了几趟山，虽然驮的多，但速度太慢了，跟不上马队”。 见大家一脸犹疑，秦月明指着师姐说到： “掌柜的大女儿，她说了算的”。 张颖内心把小明杀了一万刀，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听到这个傻大个是小明的恩人也只能配合了。 “大个子，好好放牛，耕地可以，本来就是干这个活的，但别累的太狠了，明白么”？ 秦月明惊讶于师姐突然的傲娇，梁大牛却突然跪下了。 “大小姐，我下辈子做牛做～”。 秦月明一把把梁大牛拽起来了。 “不用做牛做马，放好牛，赚了粮食有口饭吃就行，大牛，你对我有恩，虽然我不记得了，但知道了就不能装糊涂，这些大洋你拿着，让袁叔叔带你出去置办套耕具”。 梁大牛推脱了半天，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恩情啊！力气大点扛着你回家不累而已，秦月明硬给塞进了兜里，十块大洋，买套耕具应该用不完。 大水牛似乎很喜欢这个叫大牛的两脚兽，用弯弯的牛角轻轻的蹭了一下梁大牛，梁大牛乐呵呵把大水牛当成了宝，两袋子粮食扛在了肩上，看着竟然非常轻松，嘿嘿的笑个不停。 第148章 再见斑羚 回到寺庙，孩子已经分完了牛肉干在紧张的烧水了，来的可是大人物，还是自己几家的大恩人，几个小的争抢着往枯燥底下塞柴禾，秦月明进门的时候已经冒起了浓浓的青烟。 两袋子小麦一百六十斤，加了个大牛等于是六家了，平分的话每家也能有二十多斤。 粮食不多，但关键时刻是救命的东西，秦月明教了大家怎么使用王八盒子，这瘪犊子枪容易卡壳，秦月明一一介绍了故障问题和解决办法，梁大牛虽然憨憨的，但学的却是最快的。 “大牛家里人呢”？ 秦月明看了半天都是上次的熟面孔，心里有些疑惑，等大牛出去招呼水牛了，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别问大牛，都被鬼子害了，他家的地是白丧土，麦子上籽粒的时候半个多月没下雨，都被日头烤成篦子了，鬼子都有统计，交不上粮食所以～”。 秦月明心里无比愤恨，师姐也满目怒火，本想带着这个梁大牛，不过现在稍微有些不方便，先让他沉淀沉淀，等陆飞虎出山的时候让他来接上。 这次袁叔平说什么也不让走了，必须留下吃午饭，秦月明只能以大小姐回去晚了掌柜的会揍自己为借口说服了袁叔。 “大牛，信我不”？ 梁大牛虽然不明白小明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好帮着乡亲们，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带你去打鬼子，去不去”？ 梁大牛眼圈瞬间红了。 “小明兄弟，原来你是跟了打鬼子的队伍啊！算我一个，现在就跟你走”。 “别别别，不着急，时机还没到，懂么”？ 梁大牛不懂，但他听话，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姐骑在马上有些心不在焉。 “小明，这个大牛你准备收进来？为什么不现在带走”？ 秦月明叼着烟回到： “师姐，驻地毕竟不是我们的，陆飞虎是特殊情况，刘队长同意了的，梁大牛不一样，从山外来的，大概率是没有问题，但是万一呢，我们可以选择相信，游击队会不会有些警惕，这样冒失带回去不好，当然刘队长不会多说什么，这样我们更要自觉。 张颖撇了下嘴，还翻了个白眼，好有道理的样子，为什么我听着就是不爽呢？ 出来半天了，马还没放呢，先找河沟把小红和大黑饮饱了，让小红带着大黑吃草，秦月明和师姐爬上了高地准备野餐。 一兜牛肉干，两盒牛肉罐头，两个昨晚剩下的饼子，两根大葱，条件有限，只能凉吃了，师姐照例是不吃生大葱的，小葱也不吃，秦月明一口饼子一口罐头再咬一口大葱，倒是吃的十分过瘾。 “小明，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鬼子或者伪军搜到了白果寺，袁叔他们几家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给他们枪了”？ 秦月明动作一滞，看来师姐也喜欢胡思乱想啊！或者说是对认识的人比较上心。 “师姐，想过，还不止一次，真要遇上了鬼子大部队，那都是命，我们也一样，鬼子要是有个几百人围住我们驻地，我们也只能战死，师姐不要想着他们没有武器鬼子就会放过他们，既然躲进山里，那都是不想给鬼子种地缴粮的，他们不可能放过”。 张颖叹了口气，明白小明说的是实情，也有些无可奈何。 “师姐，你困么”？ “不困”！ “那你看着点小红和大黑，我眯一会，起早了，吃饱了就犯困”。 秦月明倚在树上眯起了眼睛，张颖罐头还没吃完，真想给他砸在头上，说说话不好么？自己还有很多话要问的。 回到驻地已经黄昏了，大哥和小志不知道从哪里打了只斑羚，大哥的胳膊都摔破了，小志也浑身擦痕。 秦月明看着斑羚非常亲切，回忆拉满，瞬间回到了和大哥师姐混的小木屋。 “哥，小志，你们这是和野羊搏斗了么”？ 大哥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志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没打中要害，追了一路，掉进人家设的陷阱里了，多亏没安倒刺啥的”。 师姐有些生气，不过看热闹的人多也没好意思发作，陆飞虎感觉自己可以了，正在翻洗斑羚的下货。 主刀手老柴对着秦月明露出了笑脸。 “小明，队长专门交待了，我就是帮忙的，混根烟抽还可以，别的不能往回带”。 “刘队长这是拿我当吝啬财主呢，给地主家帮工都不可能白帮，拿条腿给伤员煮锅汤”。 “小明，我可没觉得你吝啬，老柴，拿条后腿，连着扇子骨”。 刘强光接过秦月明的烟也跟着看热闹。 “这是斑羚吧！去年冬天多亏了你们的斑羚肉啊！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不至于吧！管了几顿饭而已”。 刘强光一脸苦笑。 “你问问老柴老邓，练功夫的本来饭量就大，一天两三个半大的红薯，你不懂一顿饺子或者肉汤对于饥饿的人的意义，别看就几顿饭，能让我们十天半个月都充满了精神气”。 老柴也非常感慨。 “小明，我们这些老兵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是非常感激的，你要是现在发话把刘队长绑了，我估计像老邓那样的第一个就下手了”。 “杀猪匠，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哪个不要脸的半夜说梦话问小明要烟抽的，我都不稀说你”。 羊杂都洗好了，陆飞虎受伤的手不敢用力，指了指盆子对着秦月明说到： “小明，交给你了，我想喝羊杂汤”？ 秦月明端起盆子。 “一个半小时，羊杂汤，辣炒羊杂给你安排上，柴大哥，忙活完了过来帮我烧火吧”！ 老柴有些犹豫，看了队长一眼。 “帮忙帮到底，不就烧个火么？看我做啥”。 老邓咽了下口水，很想说他也能烧，保证比老柴烧的好，这不就是找着借口管饭么？便宜了贼老柴了。 所有的羊下货冷水下锅，什么都不放，没真让老柴烧火，处理完伤口的大哥烧火，打鬼子都没受过伤，结果被因为一只斑羚伤了，看样子让师姐训得不轻快。 小志也一样，打了只斑羚就像是犯了罪，坐在炉灶旁边看大哥烧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149章 陆飞虎出山 进入七月份，太行山的温度在快速升高，也亏的驻地南北通透，不缺穿谷而过的凉风，放牧时间已经改到了下午，每次放牧还要割两捆青草让马儿驮回来。 除了放牧时间，秦月明一家大多都窝在山洞里，住山洞最大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 陆飞虎明天就要走了，正在享受最后一顿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他自己就能干掉三大盘子。 “陆大哥，钱我给你装好了，十根金条，一百块大洋，不要舍不得，花完了再回来拿”。 陆飞虎一口一个饺子，师姐和影儿包的，经过秦月明长时间的指导，两人的技术突飞猛进，虽然外观还没那么优秀，起码下了两锅没看到破碎的了，大小也刚刚合适。 “小明，给点大洋就好了，金条用不到，招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不能用钱去拉，那样不可靠”。 秦月明天热上火，有些食欲不振。 “都带着，用不到就放着，别用钱的时候手紧，招人不以数量为目的，多招些猎人，尽量招会玩枪的，有合适的可以帮他解决些后顾之忧”。 “小明哥，我能跟着么？” 小志突然的开口让秦月明有些措手不及，师姐吹着饺子看了小志一眼，看的他赶紧低下头去。 “小志，这不是去打鬼子，是先去拉队伍，你确定”？ “小明哥，这片山区我和爷爷几乎转遍了，哪里能藏人我都了解个大概，我还知道一些独户猎人的住处，他们的日子其实也挺难的，可以带着陆大哥去看看的”。 秦月明看了眼平静的吃饺子的师姐。 “不用看我，你安排就行，现在家里你是老大”。 这话有些伤人啊！张烁阳用筷子夹着的饺子刚蘸完了醋，吧唧掉在了桌子上。 “陆大哥，你觉得呢”？ 秦月明先是询问了陆飞虎的意见。 “好啊！有了小志，再去拉上那个梁大牛，这队伍就算是成型了，小明，不出一个月，我保证能拉起几十人的队伍，对了，顺便问一下，男女有限制么”？ “那没有，不要看不起女人，你看师姐，一个就能打五个男人”。 张颖默默的吃着饺子，这句话是记在了心里，必须得修理修理了，要让他知道对师姐必须要有应有的尊重。 吃了晚饭，秦月明溜达到了刘强光的草棚子，散了一圈烟，坐上了老柴的床铺。 “小明，怎么感觉你又要不安分了呢”？ “柴大哥，这话说的，我这些日子够老实巴交的了吧！除了放马都不出驻地”。 刘强光现在有些土财主的意思了，接过烟立马点上，上次的缴获不少，吸烟的一人分了一盒半，两天一根够抽两个月的了。 “小明，想打伏击了吧”？ “没有的事，我想让陆飞虎大哥出去转转，招点人，把长生寨再经营起来”。 刘强光吸着烟苦笑，这只小兔子，终于要重新打洞了。 “老陆自己出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刘队长，暂时没什么需要，拉队伍需要点时间的，小志在这边关时间久了不舒服，也跟着一起出去”。 “小明，你这是要放弃我们了么”？ 老柴不舍得摸了下秦月明的脑袋，被一巴掌打开了。 “柴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和个怨妇一样啊”？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老邓笑的最开心。 秦月明等大家笑完了，认真的说道： “这个地方是好地方，但三面都可能过来鬼子，我还是感觉不安全，等陆大哥拉出队伍，我们家先去长生寨经营一下，给你们留着地方，形势严峻了立即转移”。 一屋子都是老兵，听闻都有些不舍，并不是因为他们从秦月明身上得到了多少好处，时间久了，是真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 清晨，秦月明早起给陆飞虎和小志烙了一包袱油饼，牛肉干给装了大半袋子，仅剩的三盒罐头也给装上了，还给大黑准备了半袋子高粱米。 陆飞虎带着大黑，两人带了三支步枪和六把手枪，除了武器，别的东西都放在了马背上。 小红见大黑要走了，似乎明白不是出去吃草这么简单，竟然有些不舍的意思，两匹马交流了一番，大黑被带着上路了。 井陉县城，藤良一夫没有忘记长生寨吴麻子的深仇大恨，一直让手下的伪军打探吴麻子的消息，不过吴麻子和他的土匪队伍就像消失了一样，完全没了音信，估计也是怕自己报复，没办法，只能把这份仇恨暂时搁置在了心里。 秦月明教小四和一个比较通灵的小战士医术了，认药和打针，学起来难度不大，大哥和师姐也教两人些简单的中药知识，重点是外敷伤口和内服消炎。 小志走了，大哥又恢复了独自放马，接受了秦月明的建议，安全起见，跟着游击队的人一起放牧，不过最近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明，有小志的消息么”？ 秦月明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这是待不住了啊！ “大哥，师姐同意么”？ 好莫名其妙啊！我问问小志的消息你问我小颖同意不同意是什么鬼，和小明对视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 “小明，你心思多，想想办法，把我安排出去，找个小颖没法拒绝的理由”。 “你保证出去能找到他们么”？ “去长生寨等着不就行了”。 有道理！ “我想想办法吧！不敢保证啊！师姐的脾气你是了解的”。 还没等秦月明想办法，小志回来了，骑着大黑回来的，两人连同梁大牛转悠了几天就召集了三个人，不过昨天比较幸运，一次就招了十五个人。 昨天下午路过上次伏击运粮队的地方，发现伪军押着劳工在修建据点，就在伏击的山口，看来是想控制进出山的道路，陆飞虎和小志带着四个新人蹲到晚上，摸掉了岗哨，在半成品的据点里把一个班的伪军解决了。 三十多个劳工有二十多个是战俘，被救后十五人选择跟着陆飞虎混。 “小志，感觉这群人怎么样？靠谱么”？ “我感觉一般，面黄肌瘦的，不过陆大哥说都是好汉，我们只说跟着我们能吃饱肚子打鬼子，这十五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吃了顿饱饭都感恩戴德的，有两个吃着白馍还吃哭了”。 秦月明点了点头，陆大哥看人应该错不了的，现在队伍二十一人了，经营长生寨是没有问题了。 第150章 大尖山杂货铺 秦月明让师姐给小志烙油饼，自己带着大哥和小志去游击队要枪。 “对了，小志，你们不是解决了一个班的伪军么？没有缴获”？ “都是破枪，膛线都磨平了，就七八条能用的，飞虎大哥说要十支三八步枪和一千发子弹，以后就不用了”。 秦月明找刘强光领了十支三八步枪和一千发子弹，把自己家的轻机枪和子弹也让小志带上了，果然，小志带不了了，大哥趁着小颖包油饼的时候提出了意见。 “小明，小志带不了，来回跑太远了，要不我陪他一起吧”！ 秦月明看向了师姐。 “看我做啥？我不去，二流子才吃饱了没事满山的转悠”。 好吧！一句话打击了两个，不过不反对就好，好像也没理由反对。 “大哥，不用急着回来，刚招了人多了解一下，有不安定分子不要犹豫，宁可不用也不能错用，小志没什么心机，你多把控把控”。 张烁阳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舍得妹妹。 “那你照顾好小颖和影儿，时机成熟了我们会回来接你们的”。 大黑马驮着武器和子弹，其余就带了一包袱油饼，离开了驻地，张烁阳阴沉的苦瓜脸瞬间变了颜色。 “小志，那地方猎物怎么样”？ 小志明显惊讶于大哥的快速变脸。 “大哥，还好，虽然还没碰到大家伙，但野鸡的叫声密密麻麻的”。 一家人走的还剩了三个，秦月明做为家里唯一剩下的男丁挑起了大梁，天气太热，师姐不想去放牧了，大任压给了秦月明，安全起见，叮嘱秦月明放马的时候跟着游击队的人。 游击队的队伍越来越大了，刘强光征求了秦月明的意见，和老邓老柴还有卢指导四个人搬进了给陆飞虎搭建的木屋。 感觉离离开的日子不远了，师姐有些舍不得长成半大的小南瓜，每天都会巡视一圈，目光中带着蠢蠢欲试。 又到了去大尖山搞伙食的日子了，师姐一大早就把小明薅起床，她想吃咸鱼了，小明早就和陈长庚打过招呼，不知道这次陈掌柜又给弄回来了什么，小明打过招呼不差钱的。 “影儿，这是去进货，有可能遇上鬼子伪军，在家老实的，听话啊”！ 秦月影拍了拍腰里的王八盒子，表情非常不服。 “去的时候可以骑着小红，回来小红要驮货的，需要走两三个小时”。 “就走两三个小时，当我功夫白练了啊”！ “小明，带上吧！影儿打从进了驻地没怎么出去过”。 算了，带上吧！出去放放风也好，刚出山洞看到了刘强光。 “小明，去大尖山”？ “嗯，约定的日子到了，去看看有啥好东西”。 “老柴，老邓，别吃了，去搞点盐巴和菜”。 木屋里的两人赶紧扔下筷子，搞盐巴和菜只是顺带，主要是保护小明一家，顺便可能混口饭吃。 秦月明也看懂了，大哥和小志不在，刘队长对自家明显多了些关心。 五人三马，只有影儿骑在马上，秦月明给了老邓和老柴一人一盒烟，两人放开了量，还没走几里路就吸了两根了。 “小明，长生寨那边发现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都放羊了，上次小志回来拿武器把大哥拐走了，到现在还没个消息，估计是玩野了”。 “小明，刘队长非常佩服你的眼光，说你是什么雨绸啥的”。 “未雨绸缪”？ “对对对，就是四个字的，我们这些天出山打探过，小鬼子不止在去井陉县的山口建了据点，像前仙乡的牛家庄和王家庄，吴家窑的金柱村和苗峪村，都建了据点和碉堡，刘队长判断很可能要联合搜山了”。 秦月明心里一惊，三个乡镇五个位置，几乎二百四十度包围了这片山区，看来鬼子图谋不小啊！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在这片山区里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了，看来得加快转移的步伐了，去长生寨那边，山连山谷连谷的，遇上鬼子搜山，能打就打，打不过可以立即钻进大山。 “柴大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没定下来，刘队长不舍得这个驻地，遇上鬼子搜山，如果被找到了，可以就地阻击，少了就歼灭，多了就从后边溜走”。 进入难行的路段，影儿不舍得骑马了，跳下马拉着小红，给小红增加点助力。 老邓一直在前面警戒，哪个地方没有鸟叫会相当谨慎，宁可多等一会也不冒险。 警戒耽误了些时间，到达大尖山已经十点多了，菜地里有人浇菜，说明村子没什么情况，依然是老柴老邓先进，打了手势后秦月明一家才跟着进去了。 陈长庚的杂货店又开起来了，不过品种少了很多，只有简单的生活物资，秦月明看着给自己准备的物资有有些兴奋，五十盒烟，一坛子烈酒，十多斤咸海鱼，还有七八斤腊肉，腊肉这玩意在北方还是稀罕物。 “小明，算着你们今天该来了，我让娟子炖了两只鸡，炉排也准备好了，中午吃了饭再走，说好了啊！吃饭不要钱，再给钱下次不给你备货了啊”！ 娟子看着秦月明笑开了花。 “小明哥，饭菜都准备好了，我去喊小芹，上次你来没通知她老大不高兴的呢”。 听见老柴两人买菜买盐，陈长庚直接安排。 “他娘，你去找二狗娘去菜园子搞两口袋菜，塞得实落点，谁家摘了多少要记得”。 两只鸡炖了一大盆子，一盘子韭菜鸡蛋，一盘子辣椒炒肉，还有个煮茄子拌蒜泥和蒜泥黄瓜，饭是一盖顶香喷喷的炉排，应该是上午刚烤得，说好了不要钱，秦月明却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花钱就可以搞定的事，非要掺和进来人情，感觉没有花钱吃的痛快些。 娟子带着小芹回来了，两个丫头不上桌子，就坐在床沿上看着秦月明吃饭，当影儿觉得吃饭不得劲，把王八盒子和刺刀拍在桌子上的时候，两个姑娘惊呆了，她们知道这是小明哥的妹妹，本以为是个乖乖女，那拍枪的动作像极了山大王。 两人看着秦月明一家窃窃私语，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第151章 转移 回去的路上，师姐忍不住取笑秦月明。 “小明，那个娟子和小芹一上午目光就没离开过你，是不是英雄救美后看上你了，两家都没儿子，说说，看中哪个了，我给介绍做个上门女婿”。 这次轮到老柴前出警戒了，老邓牵着马笑的嘿嘿的，秦月明背着坛子酒有些不得劲，这玩意不敢放了小红身上，圆圆的坛子不好绑，不小心掉了就可惜了。 “师姐，我还是个孩子”。 “呸，人小鬼大，和大哥一起骗我，真当师姐傻是不是”？ 看出来了啊！肯定是大哥的表情露馅了，秦月明想都没想就把大哥卖了。 “大哥说他在驻地憋得慌，让我出主意我没出，正好碰到小志来了，我不得不陪他做戏”。 “你大哥的事不提了，说说吧！娟子和小芹哪个漂亮，我觉得各有千秋，娟子温柔些，小芹的眼睛好看”。 “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我看着都一般啊！比我们师姐和影儿差远了”。 老邓是明白人，偷偷的在后面竖了下大拇指，师姐也不问了，一手勃朗宁，一手牵着拿着王八盒子的影儿，警惕的看着四周。 还没到驻地，看到了坐在岗哨前抽烟的大哥和小志了。 “小明，回来了啊”！ 师姐横了大哥一眼，拉着影儿回了驻地。 “小颖这是咋了”？ “暴雷了，上次你演技太差，让她看出来了，不说这个，你们怎么回来了？缺什么东西了”？ “什么都不缺，陆大哥让我回来问问什么时候搬家，那边都准备好了”。 “多少人了”？ “不算我们两个二十七了，都好奇你这个幕后大老板”。 “走，回家商议，我炒菜你们吃，吃完饭等刘队长回来我商议一下”。 秦月明炒了个腊肉韭菜和咸鱼茄子，份量很足，都放了青红两种辣椒，一家人受自己影响，都已经无辣不欢了。 小志和小明哥介绍了那边的情况，几人带着队伍出山三次，第一次偷袭了一次鬼子的补给队伍，杀了十三个鬼子抢了两车物资粮食，第二次打掉了个押送队伍，杀了两个鬼子和四个伪军，解救了一卡车准备运去井陉矿区的战俘，有几个留下来加入了队伍，第三次偷袭了建造据点的伪军，救了十多个劳工。 小明烙了两锅油饼了，烙第三锅的时候，刘强光回来了。 “师姐，你帮忙看着锅，别糊了，我去喊刘队长他们过来商议事”。 “刘队长，别准备饭了，我那边弄好了，过去一起吃，顺便商议点事”。 刘强光已经听老柴和老邓说了个大概，明白小明一家这是要离开了，心里有些不舍，但知道这是早晚要走的路，鬼子一旦大规模搜山，自己的队伍也得离开。 “走，老柴，老邓，老卢，打秋风去，今晚吃穷了小明”。 四盘子炒菜，一盖顶油饼，秦月明大家都倒了碗酒。 “刘队长，敬你们一碗，感谢这些日子的收留”。 “小明，酒我们喝，感谢我们不能接，与其说是我们收留了你家，不如说是你们家来挽救了我们牛寨山游击队”。 除了影儿，每人都喝了一大口，度数很高，小志辣的龇牙咧嘴。 “什么时候搬？我给你们再分些武器弹药”。 秦月明给每人递了张油饼。 “赶早不赶晚，明早吧！武器弹药我们不缺了，你们留着备用，你们是专门打鬼子的队伍，我让陆大哥组织队伍虽然也打鬼子，根本的想法还是自保，所以以后不会缺乏武器弹药，你们出人出马就好”。 老邓油饼卷着大葱，一口干掉了三分之一。 “小明，菜园子和南瓜啥的怎么办？这不便宜了我们么”？ “不便宜，就当明天的劳务费了，先说好了啊！明天光管饭不管烟的”。 离别在即，或许只有玩笑话才能让大家轻松一些。 “小明，马匹给你们两匹吧！五匹马，我们游击队负担有些重了”。 “马匹也不要，那个你们留着转移用，少喂点豆料多吃点草就好，我们的粮食只带两袋子面粉就好，别的都给你们留下，还有两袋子多的玉米面和一袋子半的高粱米”。 “那不行，不用愁着搬运，我多出些人，都给你搬过去，上次在长生寨弄的粮食都运回来了，够我们游击队吃的，攒多了也不好，万一需要转移，那可都是累赘，扔又舍得不，带着跑不快”。 本来有些离别之意，不过想想游击队到时候没地去了可能也得搬去，一屋子人都不想了，认真享受辣酒和美食，刘强光和卢指导只喝了一碗，老邓和老柴干了两碗，都是粮食精啊！喝了明天都可以不吃饭的，完全忘了中午吃了一斤多炉排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吃完饭大家都在收拾家当，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铺的盖的和粮食武器，对了，还有三只鸡两只鸭也得带走。秦月明想到鸡鸭，突然想起来水源问题。 “对了，大哥，那边吃水怎么办？不会得往山上挑吧！那太麻烦了啊”！ “那倒不用，半山腰开凿了几口深井，下雨天山上的水都会引过去，水井都开凿在大石头里的，不渗水，下一次雨能吃一两个月”。 秦月明把最重要的家当检查了一遍，小木箱子里的金条和金银首饰，大木箱里的大洋，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刘强光很敞亮，出动了四十名战士和四匹马，依然是老邓和老柴带队，秦月明拉着妹妹站在驻地里环顾了一圈，内心是有些不舍得，在山谷里待了大半年了啊！ 小红有些烦躁，大头拱着小明示意赶紧走，鸡鸭都装在袋子里绑在它身上的，咯咯呱呱的非常聒噪，真想摔下来给它们几蹄子。 刘强光拿着个包袱出来了。 “小明，这是两套医疗包和一些西药，你带上，万一需要不至于手足无措，别推辞，张兄弟还给我们留了一半多的中药，推辞就没意思了”。 秦月明收下后递给了小志。 “刘队长，那啥怎么说来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不是”？ 刘强光拍了拍秦月明的脑袋。 “别闹了，当自己是绿林好汉了是不？早点走吧！前面都走远了”。 第152章 入住新家 秦月明最后一个离开了，刘强光站在岗哨位置，一直目送一人一马打打闹闹的失去了身影。 “队长，不舍的话，快马加鞭还能追回来”。 刘强光摇头苦笑。 “不舍是真的不舍，但也不能追回来，我就不信你心里好受，昨晚一宿没怎么睡，心里空落落的，倒不是为了那些吃的和武器弹药，有他们一家在，驻地才像个家的样子，少了些冷肃的杀伐，多了些人间烟火，算了，不提了，就鬼子这种攻击意图，不出意外我们也留不了多久，说不定以后还得找他们收留呢”。 从原驻地到南王庄乡需要三个小时，从南王庄乡去长生寨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安全起见，没走南王庄乡里，而是从南面的山沟里路过的。 下午一点，队伍到达了长生寨，小志骑着小红先到的，陆飞虎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和上次相比，长生寨多了些变化，南面上山路上的倒塌的了望塔都清理干净了，被炸毁的房屋也都拆除了，植被比之前更茂盛了，相比上次来看热闹的时候，安全性提高了很多。 “小明，终于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 陆飞虎给秦月明介绍了一圈，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小明，梁大牛嘿嘿的傻笑，之前放弃大水牛还有些不舍，不过能跟着小明哥混，一切都值得了。 秦月明非常满意，虽然有的面黄肌瘦，但一看都是骄兵悍将。 大哥系着围裙，像是刚做完饭的样子，厨房和吃饭的地方都设在了之前的议事大厅，桌椅齐全，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秦月明让老柴招呼游击队的战士吃饭，走了六个多小时，全都又累又饿了，师姐和影儿顾不得吃饭了，给小红卸下鸡鸭，还没弄鸡舍，只能把袋子扔在地上任他们扑腾，一人抓了一把牛肉干去查看新家了。 游击队吃过午饭刘提出了告辞，两点往回头，回去少不得晚上七八点钟。 秦月明一家住大当家之前住的山洞，房间都隔好了，每人一间房子，山洞自带冬暖夏凉的属性，陆飞虎还住之前二当家住的山洞，七八个山洞有大有小，全都安排人了。 马厩是现成的，不过小红不想和那些笨马住在一起，秦月明一家只能在山洞外面重新给布置新家，顺便还得给鸡鸭准备地方。 大当家藏金银的地方被填平了，秦月明住的就是之前大当家的房间，师姐和影儿一间，小志和大哥各自一间。 藏好金银财宝，秦月明开始围着山寨转悠，到哪里最重要的是熟悉环境，长生寨其实并不是驻地的名字，而是这一片群山的统称，驻地所在的小山夹在群山之中，几乎是淹没在了高山之中。 除了南面的登山小路，其余三面全是几十米的悬崖，西北方向最深，郁郁葱葱的，竟然看不到地面，秦月明站的地方离对面的悬崖绝壁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搭个桥的话很容易过去，秦月明看了看西北方的高山，一旦被日军围困，这个地方是最佳逃跑路径，不过对面的山崖要过去侦查好，也得防备着敌人从上面摸下来。 “小明兄弟，还以为你要休息了呢”？ “陆大哥，那边那片山怎么样”？ 陆飞虎明白小明的意思，以前土匪主要面对的是官兵和其他土匪，官兵很少往群山里跑，其他土匪的势力都不顶吴麻子，所以没什么后顾之忧，现在要面对日伪军了，不小心很可能被围。 “小明，是不是想找个退路”？ “对，这个山寨所有的地方都好，就是没条后路，你看这里，离对面的悬崖只有十多米，把对面的情况考察好，如果拉上个吊桥，一两个人就能守住，有危险可以随时退到对面。 陆飞虎点了点头，未雨绸缪，真要是陷入绝境再想办法就晚了。 “我投靠大当家也五年多了，说实话，这片山还真没过去看过，小明兄弟，要不明早我们转过去看看，多带些人，那个地方晚上很多狼嚎”。 秦月明在陆飞虎的陪伴下认真考察了一圈，整个驻地类似于拔起的梯形，后面宽前面窄，植被也算是茂密，南面上山的位置有些坡度，其余三面全是悬崖，梯形上面倒是平整，靠近悬崖的位置打了些水井，等下雨的时候，雨水会分成六七股细流，注入挖好的水井中，水井上窄下宽，能大量减少水分的蒸发和流失。 “小明，晚上我安排了酒菜，今晚再和大家熟悉熟悉，以后无论大小事情就要你说了算了”。 秦月明一脸疑惑。 “陆大哥，怎么了？你要走”？ 陆飞虎苦笑着摇头。 “小明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跟着你混的啊！你不会要我挑头吧！这个我真做不了”。 见秦月明依然犹豫，陆飞虎直接坦白了。 “小明，这个真不要犹豫，弟兄们是我召集的不假，但全都和他们说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老大，我就是个大管家的角色，走，日头晒过来了。我们去树底下坐着说”。 秦月明本想让陆飞虎挑大梁的，有底子，有能力，谁知道这家伙不干，只想做个带兵打仗的战将，并且给秦月明解释了原因。 “小明兄弟，我知道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不要把权利全放出去，说句实话，如果我有实力和吴大哥争抢，起码他投靠日本人我会造反的，现在人还不多，但架构要组织起来，名头要打出去，我就这么说吧！我们这里能做统兵的很多，把队伍分开，互相监督限制，这才是养兵之道”。 秦月明有些无语，但明白现在和在游击队那里完全不一样了，一睁眼就有几十张嘴等着吃，还得制定作战计划出山作战，既要干掉敌人，还得控制自身的伤亡，还得有所收获，不然有多少钱财都不够霍霍的。 “陆大哥，那就按照你说的做，除了大哥小志几个，有几个指挥能力不错的”。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现在总体有三十多人了，先架构一个排，分成三个班，你做排长，我和张烁阳还有齐元武做班长，小志，大牛，和张颖还有你妹妹小影儿都要安排进来，方便统一安排和指挥”。 第153章 低调发展 夜晚的长生寨十分清凉，穿过峡谷的风轻抚这山寨，吹上一会就会心旷神怡，晚饭依然在聚义厅吃的，做为驻地最大的建筑，上次炮击后几乎安然无恙。 “诸位大哥兄弟”。 比秦月明小的也就是小志和影儿了了，秦月明一开口，所有目光投向了主位。 “中午互相介绍了，我这里就不多说了，鬼子来了，即使躲在太行山的深处也不会安省，我让陆大哥组织大家的目的很简单，抱团取暖，有酒喝，有肉吃，闲着无聊就去打鬼子”。 下面的众人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太有意思了，这话说的，和阴天打娃娃一样。 “先和大家说明白，我们没有打鬼子的任务，无论什么时候，在坐的每个人的安全比一百头小鬼子还要重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做山大王，但我们不欺负老百姓，鬼子，伪军，汉奸，只要确认身份，人随便杀，钱随便抢，东西随便拿，记住一条，不能妄杀无辜，没有绝对的证据不要祸及家人，明白么”？ “明白”！ “明白”！ 秦月明突然严肃起来。 “说好了啊！谁要是真的仗势欺负了百姓，轻则逐出山寨，重则枪毙，我没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一群人同样面色肃穆，他们本就看不起欺负百姓的渣渣，很合胃口。 “大家放松一点，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喜欢吃，还喜欢吃好的，当然我不会吃独食，只要加入我们的，那就是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加入的新人通过陆飞虎和小志兄弟对这个幕后老板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是个好吃的，闻言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好了，大家先吃饭吧！吃完饭排班，除了我师姐和我妹妹，所有人都要排，包括我，一人两个小时，白天单岗，晚上双哨，站岗放哨绝对不能懈怠，陆大哥负责不定时抽查”。 “是”！ “好了，来，干了这一碗，剩下的随便喝，干”！ “干”！ 除了影儿，其余人把酒一饮而尽，师姐感觉像开玩笑一样，召集兄弟组建队伍不是很严肃的事么，怎么小明弄的和小孩过家家一样啊！还有，这小屁孩现在说话头头是道了，有些意思了啊！ 吃过晚饭，安排到放哨的去了前坡，两个小时而已，除了师姐和影儿一共三十二人，一天轮岗需要十八个人，大哥和小志是凌晨的岗，早早的回去睡觉了，秦月明是晚上十点的岗，准备执勤完了再睡。 “兄弟，我们对外怎么称呼，上次的事鬼子可能还不知道吴大哥死了，不出意外会打探他的消息，我们最好不要让鬼子以为是吴大哥一群人回来了，不然说不得会来报复山寨”。 陆飞虎想的比较全面，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陆大哥，诸位哥哥都想一下，报什么名字合适，不沾抗日，最好听着是土匪，前期我们要猥琐发展，低调行事”。 没几个文化人，虽然都跃跃欲试，但起的名字几乎没眼看，长生寨敢死队是几个意思啊？ “这样吧！少不了去附近买些肉类家禽，对外宣城是白果寺的大当家黑旋风胡开山，干掉了吴麻子占了山寨，现在叫～，就叫长生寨独立团吧”！ 卧槽！好有迷惑性，独立团？三十多人的独立团，嘿嘿。 一群人聊了半晚上，一个话音粗矿的弟兄突然问道： “小明老大，现在几点了，我和老大一班岗”。 秦月明看了眼适时间，十点五十五，刚刚好。 “陆大哥，明天还要考察北面的大山，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执勤了”。 陆飞虎苦笑着点头，称呼也得改一下啊！老大就要有老大的威严，小明老大是怎么说？算了，一步一步来吧！ 换完了岗，秦月明和这个喊自己小明老大的冯亲顺看着上山的道路闲扯。 “冯大哥，哪里人啊”？ “老大，弟兄们都知道你拿大家没当外人，你才是老大，以后不能一口一个大哥了，喊我老冯就很亲切了”。 秦月明递了根烟，冯亲来赶紧接过。 “那行，明天抽时间统一一下称呼”。 “老大，我是陕西渭南人，跟着陕军在涿州打鬼子的时候被俘的，不想做汉奸伪军，被发配做了劳工，干了大半年了”。 “这群兄弟们都和你一样”？ 也不是，和我一起的就那个齐元武齐大哥，别的要么是跟着郑师座守卫保定被俘的，要么是守卫石门被俘的，这里有个井陉煤矿的原因，战俘调过来很多，大多下矿挖煤了，我们这算是比较幸运的。 秦月明了解了下这个齐元武，下午陆飞虎还推荐过，被俘以前是个排长，有带兵指挥经验，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感觉聊了没多久，替班的来了，正是齐元武和一个半大孩子，这是小志召来的，也是个小猎人，住在离大尖三十多里的山里，出去打猎家里来了鬼子，回来只剩下两具尸体和被烧塌的房子了。 “队长，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还差二十多分钟，看来时间都靠猜的啊！自己那里还有十多块手表怀表，明天发一下。 和齐元武两人聊了一会，秦月明回了自己居住的山洞，小红趴在外面百无聊赖，听见动静打了几个响鼻。 “小红，怎么还不睡啊”？ 小红大半天没见小马夫了，站起来摇着尾巴，不满的又打了几个响鼻。 “好了，快睡觉吧！有事喊一嗓子”。 也不管小红听没听懂，秦月明打着手电进了山洞，往大床上一躺，舒坦啊！ 吃完早饭，秦月明带了陆飞虎和大哥小志准备去北面考察一下群山，关键要看看地形怎么样，要是随便能上去人，那就不止不能做驻地，还必须要防着点。 “陆大哥，从哪里能转过去”。 “我还真的没去过，不过感觉走西面平缓一下”。 几人又退回了南面的山谷，从山谷往西面绕，地势非常复杂，走了两个多小时，秦月明感觉要迷失方向了，小志突然指着一处绝壁。 “小明哥，从那里爬上去，应该就能看到我们的驻地了”。 第154章 绝佳退路 秦月明看着高高的山崖有些傻眼，怎么爬？ 徐田志把步枪递给了秦月明。 “你们等着，我试试，陆大哥，绳子给我”。 陆飞虎取下了肩膀上的一捆绳子递给小志。 “小心点，不行就退下来”。 小志把绳子拴在腰上，顺着石壁噌噌的往上爬，灵活的像只猴子，秦月明看的胆战心惊，不敢说话，唯恐引得小志分神。 五六十米的悬崖，小志爬了一半在一棵凸起的小树上歇脚。 “小志，不行赶紧下来，我们再找找别的地方”。 小志在摇晃的小树上笑的嘿嘿的。 “没事，再往上就好爬了，等我上去拴绳子”。 往上借力的地方是多了些，但绳子的重量越来越大了，看着有些吃力，秦月明叼在嘴里的香烟都忘了点。 终于登顶了，几人失去了小志的身影。 “大哥，拴结实了，上来吧”！ 张烁阳刚要上前，陆飞虎一个箭步蹿过去了。 “我先上，有几个落脚点还得清理一下”。 陆飞虎腰里别着个小铲子，顺着绳子往上攀爬，不时的清理松散的岩石，抠出了一个个落脚借力的坑洼。 深藏不露啊！陆飞虎没有完全信任绳子，大多数借力都是踩的岩石和崖壁上小树的枝丫。 “小明，腿软不？腿软别逞强，在下面抽烟等着”。 秦月明有些汗颜，这样子再上不去就说不过去了，自己可是老大啊！ “必须上去看看，得给这个驻地找好退路，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陆飞虎登顶了，抓着小树探出身子。 “小明，上的话踩实了我挖的坑，把绳子绑在腰上，别往下看”。 秦月明强行克制了心理的惧怕，把步枪全部放在了地上。 “大哥，你上去之前把枪都拴好了滑上去”。 秦月明没敢装犊子，把绳子牢牢的绑在腰上，陆飞虎在上面探出头收绳子，估计小志正在上面绕树，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主要是练了半年多功夫了，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轻盈的多，手劲也大，扣在哪里都牢牢的，到达小树位置休息了片刻，离地面十多米，看着有些心惊。 终于登顶了，秦月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双腿有些颤抖。 绳子放下去，枪支上来了，大哥也上来了，比自己轻松的多。 上面并不平坦，依然有六七十度的坡度，好在植被茂密，借力的地方很多。 陆飞虎收上来绳子背上，依然是小志开路，做为一名合格的猎手，有敏锐判断方向的能力，山头连山头，山谷套山谷，往东绕了一圈花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绕到驻地的方向了，驻地一览无余，师姐和影儿在摆弄鸡舍，小红带着大黑溜达着啃草，有些尴尬，离秦月明看中的地方还有垂直十多米的高度。 “我下去看看，我记得有几个落脚点”。 陆飞虎拴好绳子往下滑了，秦月明拉着小树偏着头看，还好，有扇刀片似的崖壁挡着，不至于落下去跌进深渊。 “下来吧！这地方可以”。 秦月明有些迫不及待了，涉及到驻地的安全，心里又有些焦躁，顺着绳子就滑了下去。 “怎么样？可以吧”！ 非常完美，和驻地山头平行的地方有个小平台，搭建一下，能顺着刀片石壁里面的缝隙登顶。 “大哥，喊师姐，找人帮忙”。 张烁阳中气十足。 “小颖，小颖，这边”。 张颖听到喊声，抬头扫视了一圈，等大哥再次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了，几个“小人”。 “影儿，走，去看看”。 师姐走近之后一脸惊讶，看着下面的悬崖有些不可思议。 “小明，怎么爬上去的”。 “师姐，喊人，把所有的麻绳都搬过来，编制绳梯”。 “等着啊！你们小心点”。 陆飞虎拍了拍秦月明的肩膀。 “这下放心了，我回去一趟，让小志陪着我，把上崖壁的地方都给清理了，别的地方都好，就那个地方能爬上人来”。 秦月明内心是激动的，现在一切完美，只要在崖底看不到吊桥，那就是万无一失，回去还得检查一下崖底，不行就想办法给变成死地，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多了。 “小心点，陆大哥，时间还够，你和小志回去之后从东面再绕回来，看看有没有容易攀登的地方，有的话明天再处理一遍”。 陆飞虎和小志带着绳子走了，秦月明和大哥清理着平台和刀片崖壁内部的空间，另一侧已经在编绳梯了。 “大哥，这要是有几根铁锁就好了”。 张烁阳观察着刀片崖壁，东西长十多米，从脚下开始搭建台阶，小孩子都能登顶的，鬼斧神工啊！这片崖壁能阻挡驻地看过来的视线，同样能阻绝射过来的子弹。 “小明，有铁锁也不能装，别忘了这是退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哪有时间处理铁锁，鬼子会跟过来的”。 对面结好了绳梯了，师姐挨着没一处试了结实程度，绳梯前面又连了根绳子，绳子末端绑着石头，梁大牛力气最大，在师姐的指挥下，拽着绳子摇了几圈。 “小明老大，躲着点啊！我扔了”。 两人赶紧躲在刀片石壁里面，砰的一声，石头砸过来了。 拉绳子，拉绳梯，一切好了，秦月明发现没有合适的地方固定。 灌木丛是不敢拴的，结实的小树位置都不合适。 齐元武看出了这边的尴尬。 “老大，等一下，我去拿凿子和锤子，打几个孔砸几根木桩就结实了”。 有凿子锤子？秦月明有些惊讶，估计是吴麻子那群土匪留下的，不过游击队上次搜刮了一遍，不敬业啊！这么好的东西都没发现。 陆飞虎和小志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吊桥已经架好了，几个大胆的正在铺设木板，前面的铺木板，后面的继续用绳子勾连，下面是一道铺了木板的绳梯，上面还有两道吊绳，中间用麻绳垂直连接起来，秦月明还是不放心，又在中间位置设置了一条粗壮的安全绳，安全绳是单独固定的，走的时候手扶两边，安全绳在腰部位置，有意外可以迅速抓住。 等秦月明过来，陆飞虎汇报了周边的情况。 “我和小志转完了一圈，没有适合攀爬的地方”。 第155章 搜索后山 秦月明激动的一夜未眠，好歹等天亮了，饭都没顾得吃，带上陆飞虎几人去下面查看绳梯下面的情况。 拐过东面的山沟就难走了，密密麻麻的植被，偶尔还会有毒蛇和别的小动物出没，中间位置还有几汪深潭，绕到西面同样如此，秦月明不死心，让小志攀爬过去绑了绳子。 一路惊险，拐过了西北的转角，看不到，和在上面一样，看到的都是凸起的崖壁和密密麻麻的灌木，偶尔露出的一线天也看不到绳梯的位置，秦月明不死心，挨着整个北侧山沟查看了一遍，这次是真妥了，完全没有观察和射击角度。 “老陆，会埋地雷么”？ “会，但我们没有地雷啊”！ 秦月明嘿嘿一笑： “以后有了再说，我打算把这三面沟底全部埋上地雷，不给小鬼子任何机会”。 陆飞虎几人哭笑不得，就这还不放心啊！这是得多谨慎呐。 “走，回去吃饭，今天去后山考察，仔仔细细全搜一遍，找个合适的山洞安家，没有的话就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搭建木屋，以后有了伤员或者来了家眷，完全可以安排在里面”。 秦月明突然想起了很多人，袁叔叔一家，白果寺的其它乡亲，大尖山的陈长庚一家和二狗叔一家，对了，还有游击队的伤员。 “老陆，我记得你说那片山里面有狼嚎，多不多”？ 陆飞虎沉默了片刻。 “不敢确定，以前不了解情况觉得是山里的，现在看很可能是更北面的群山里的，你也知道，那玩意嚎起来能传很远的距离，除非有特殊通道，不然它们上不去那片山上的”。 吃完早饭，秦月明安排好一切，陆飞虎和师姐开始训练，陆飞虎教枪法，有了退路，可以大胆的玩枪了，师姐负责教格斗，有好苗子可以好好教些真功夫，众人这才明白，这个老大喊师姐的女子不简单啊！竟然是功夫高手，大哥带着几个会石匠手艺的负责去刀片崖壁后面搞阶梯。 秦月明带着三个猎人进了后山，三个猎人，小志，一个叫朱开泰的和一个叫孙山君的，听名字就不简单，朱开泰三十多岁，孙山君和小志差不多，但也有七八年的狩猎经验了。 秦月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从最外围搜索，打算完全搜索完外围再搜里面，涉及到安全问题，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片山地十分奇特，有些山峰是上不去的，上百米或者数百米的高度全是断崖，或许有些位置能爬上去一半，但再往上难如登天了，没必要不敢让小志他们尝试，出了问题掉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不够几人转一圈的，还好都身手敏捷，有些地方一眼看透就略过了，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小志，不走了，吃饭吧”！ 感觉小志还是精神百倍，秦月明内心忍不住佩服。 “小明哥，安全没问题了吧！最矮的地方就是我们昨天攀爬的那处崖壁，飞虎大哥已经把能落脚的地方全部处理了，一般人爬不上来”。 “小明老大，这片山区弄好了，真是天然的藏身之地啊，对了，小明老大，能生火么”？ 朱开泰开口询问，秦月明有些不自在，三十多岁的老大哥了，自己喊叔叔都没什么毛病的，一口一个小明老大，唉！不行，回去必须弄个建制，以后全以军衔称呼，土匪怎么了，土匪就不能喊团长司令啥的了么？ “稳着点，走，去前面林子里，尽量不要在杂草灌木多的地方尽生火”。 玉米饼子配罐头，一人一盒，除此之外就是一块咸菜疙瘩，生了火吃完，把水壶的凉水倒进罐头盒子里烧开，凉了再喝，虽然有些脱裤子放屁的繁琐，但有条件必须喝烧开过的热水。 “小志，你说我们回大尖山找陈长庚的话，他会带着家人来么？还有二狗叔”。 “找他们做什么？拖家带口的麻烦”。 秦月明有些无语，突然想到被小志抱过的娟子，感觉这两人非常般配，自己需要老陈，这人是开杂货店的，倒腾物资肯定没什么问题，娟子和娟子娘会烤炉排，那玩意烤出来放的久，夏天也能放两三天，一家子人才啊！ 见小明哥看着自己有些露出了坏笑，小志突然一个激灵，自己刚才口气有些问题啊！ “小明哥，好好劝劝的话可能会来，毕竟等鬼子进村他们也危险，我听齐大哥说鬼子见了娟子和小芹那样的姑娘～”。 “小志，这样吧！你和大牛明天出山，你们先去大尖山和陈长庚谈谈，不着急劝过来，提前打个招呼，万一走投无路了再来，打完招呼再让大牛带着你去白果寺，和袁叔叔一家也打个招呼，鬼子最近很可能搜山，他们两个地方都不安全”。 “白果寺那边能行么？昨晚值夜我听大牛说都在那边开荒种了粮食了”。 “去打个招呼，来不来让他们自己选择，不想来的话也不用勉强，让他们知道我们给留了条后路就行”。 秦月明又想到了游击队，这个应该自己去打招呼的，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建设驻地，今天最好就选好地盘，秦月明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大一片山区，像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有机会就往这里拉百姓，完全可以打造一片世外桃源的。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搜索，往里就有些难走了，很多断头路，好容易爬上去结果无路可走。 搜索了两个小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主要是水源和坡度问题，秦月明没忘记种菜的事，要是有地方能开个几十亩荒地，那将非常完美。 “小明哥，什么声音”？ 秦月明停下脚步，好像是水流，并且好像不是谷底的位置。 “走，爬过去看看”。 几人爬上一条山梁，看着前面的高峰目瞪口呆，一条梯形的山梁比这里高出了上百米，从这边看去全是悬崖绝壁，北高南低，南北长度最少有个五六百米，上面郁郁葱葱，面积应该很大，并且东西宽度也不会短的，因为南侧低处的悬崖还挂着条瀑布，流水声传过来，水量很足。 第156章 美滋滋 秦月明看的目瞪口呆，找了一天的水源地，这不就有了么。 “小志，这个地方大题在什么位置”？ 徐田志皱着眉头，昨天和陆飞虎转悠了一圈，刚才又转悠了一圈，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没发现。 “小明老大，我感觉离吊桥不远，走一个小时估计能到”。 秦月明一马当先。 “走，过去看看，不出意外就这里了”。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在眼前，在灌木丛和树林里穿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瀑布下面，秦月明看着一汪深潭笑开了花。 “小志，会潜水么？下去看看多深”？ 徐田志有些头皮发麻。 “小明哥，非下去不可么？我会凫水，但没扎过这么深的猛子啊”！ 秦月明丢了一块石头。 “开玩笑的，这种潭水很凉，下去后就上不来了”。 刚要说话的朱开泰松了口气，这种潭水是绝对不能下的。 石头扔下去了半分钟才看到了密集的水泡，秦月明心里美滋滋的，够了，足够了，哪怕有个几百上千人也够用的。 水流从水潭里溢出来，沿着斜坡的深沟一路向南，最后消失在了视线内，估计终端还是瀑布，水流随着瀑布落进了山谷。 斜坡坡度不大，目测四十五度左右，因为水源充足的原因，长满了杂树和灌木，把这些杂树和灌木处理了就能开荒，整个斜坡到水流消失的断崖有三百米不止，东西长度窄的地方有五六十米，宽的地方有二百多米，目测面积五十亩左右。 看着杂乱无章的斜坡，秦月明莫名其妙想到了水稻上山造福百姓，大工程啊！如果把这些地都开垦出来，不缺水源，粮食肯定丰收，想多了，自己现在就三十多人，临时只能种点菜吃。 “走吧！大家分开转一下，在北面汇合，找找有没有山洞，有的话明天就来收拾，没有还得搭建房屋”。 秦月明和朱来泰走的东侧，小志和孙山君走的西侧，东西方向的坡度要陡很多，崖壁脚下的一块有六七十度，再往下同样是断崖绝壁，秦月明两人没碰到山洞，不过有一处南北长度三十多米的凹陷，离瀑布的距离只有百多米远，往里凹陷了三四米的深度，如果学着尼泊尔人借住凹陷搭建房屋，起码能做十间十平左右的房间。 妥了，如果小志那边没有收获，那就这里了。 到了北头了还没看到小志，秦月明过了拐角向南张望，小志和孙山君正在山梁的的最南端招手，也就是瀑布西面的拐角，这肯定是有所发现啊！ “老朱，走，小志发现了什么”。 两人顺着崖壁下方直奔小志的位置，中间也有几个石壁凹陷的位置，没有东面的大，但借着结构盖个三五间房子还是能做到的，还隔了几十米，小志兴奋的喊起来了。 “小明哥，山洞，大山洞”。 秦月明穿过灌木丛走近，一个山洞映入眼帘，离瀑布只有七八十米，南向的，刚才没有发现，是因为山洞两边都有一道崖壁，阻挡了来自东侧的视线，山洞像扁平的像鸭子的嘴巴，一人多高，四五米宽，下午四点的斜阳照在里面，清晰的看到地上铺着层碎石。 “小志，看过了么”？ “进去看了一眼，里面很深，看不清楚，出来等着你们一起”。 “走，进去”。 “小明老大，小心点”。 秦月明回头看向朱开泰。 “怎么了老朱”？ “我先走，洞里不一定安全”。 朱开泰摘下步枪，拉开枪栓抱在怀里，小心的进了山洞，小志不以为然，山洞内外没什么异味，应该没有问题，有猛兽居住不会这么干燥干净的。 山洞不规则，往里几十米就看不清了，不过好像到了尽头了，秦月明点燃了老柴送的打火机，围绕着山洞转了一圈，南北大约二十米，东西更长一些，大约四十米左右，北宽南窄，北高南底，最高的地方五六米高，南面低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米，感觉和上面山体的走向差不多。 秦月明默默的算了一下，大约八百平米，南面有一片太过低矮不能住人，能住人的地方六百多平还是有的，妥了，建房子也省了。 “走吧！回程，天黑还有一会，把剩下的地方转完了，不出意外就是这里了”。 找到合适的山洞，秦月明更轻松了，这种地方，感觉让自己画地图也就这样子了，现在重点不是退路问题了，现在的重点是缺人啊！想要经营好两边，最少要百八十人，刘强光那里人手就够，不过不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大了容易扯着淡。 把回程中的地形考察了一遍，没什么合适的地方，虽然也有能建驻地的地方，但和瀑布那边比差太远了。 能看到驻地了，回头却看不到刚才有瀑布的山顶了，地形太复杂了，不过不是坏事。 “你们觉得从这里直奔瀑布的话大约多远”？ “半个多小时吧”！ “不够，望山跑死马，何况还看不到，除非修一条好路，不然少不了一个小时”。 大哥带着石匠还在下面忙活，台阶初见成效，不用拽着绳子往下滑了。 “小明，怎么样？有合适的地方么”？ “有，比我们现在的地方好得多，不过地形太复杂了，出山太麻烦，只适合做大后方基地”。 张烁阳目光有些复杂，你找的不就是退路么？还想常住了山里咋地？ “大哥，一会天黑了，别修了，回去吃完饭开会，这边不用怎么费劲搞了，以后重点发展瀑布那里”。 “瀑布？里面还有瀑布”？ 秦月明给大哥解释了一番，听的大哥有些愣神，有瀑布，有山洞，还能开荒种田，这要是不考虑打鬼子，简直是世外桃源啊！要是自己和妹妹刚认识小明的时候找到这样的地方，估计也就直接安家落户了。 吃完晚饭，秦月明在议事大厅里把众人召集起来，详细说了后面群山中瀑布驻地的情况，听见退路那边这么精彩，众人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尤其是陆飞虎，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了啊！就没想着找地方爬上去看看。 第157章 四处招人 说完驻地的事，秦月明安排了职位任命，自己任长生寨独立团团长，陆飞虎任一营营长，张烁阳任二营营长，齐元武任三营营长，张颖主管后勤物资，以后有合适的人了再换。 暂时只有三个职位，没有打乱顺序，还是把互相了解的人搭配在了一起，秦月明不相信以后会有人篡位或者投敌，只要跟着自己，习惯了自己带来的生活，保证他们服服帖帖的。 凌晨两点执勤有些难受，没有闹铃，秦月明只能睡一会起来看一次手表，一点半了，不敢再睡了，再睡下次醒来就可能超时了。 穿好衣服出了山洞，外面一片蛙叫虫鸣，小红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对着秦月明打了几个响鼻，摸了摸小红的脑袋，秦月明借着月光向岗哨走去。 “口令”？ “接着奏乐！回令”？ “接着舞”！ 每晚的口令都是由秦月明亲自制定，晚饭的时候会传达下去，在山上见到每个人都要询问，回答不上来可以直接开枪，如果有人从山下上来，连口令都不用问可以直接开枪。 “团长，来这么早”？ “不敢睡了，老冯，你也早来了啊”！ 冯亲顺已经接岗了，不过接替的兄弟还没走，三个人一起趴在草窝子里。 “团长，不敢睡啊！过了十二点就没睡，借着油灯看了八遍手表了，还不如早过来了利索”。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两个小时时间不长，但能霍霍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把两个前岗打发走了，秦月明询问老冯有什么好办法。 “团长，要我说啊！应该建一条寨墙，我们现在有了后路了，只要不被敌人摸上来就行，寨墙弄的高一点，上面石头不要砌死，弄成攀爬的时候很容易搬倒的那种，中间弄扇大门，天黑落锁，这几天都没下雨，都有月亮，要是下雨刮风天或者没了月亮，有敌人上来了也看不见的”。 “明天吧！明天我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只需要示警，围墙，大门，围墙内部要扔一些空罐头盒子，每晚四人执勤就好，两个前半夜两个后半夜，一名一暗，给明岗搭建木屋，给暗岗掏个地窝子，白天隐蔽好，谁也不能靠近打开”。 和老冯闲聊了一会，岗哨晚上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秦月明以身作则，只能忍着。 下一对接岗的来的更早，打着哈欠三点二十就过来了。 回去又补了一觉，天亮了，吃过早饭，秦月明安排了一天的任务。 “小志，大牛，你们出山任务，按照昨天制定的任务通知，除了大尖山和白果寺，还要去游击队那里和刘队长一声，瀑布的事也要说”。 见两人点头答应，秦月明看向了陆飞虎。 “陆营长，你带着一营建造寨墙，在上次被破坏的第二处了望塔那里就行，用石头堆积，高度要在三米以上，不要太结实，最好是一爬就倒，寨门结实点，在寨门里面给明岗建个木屋子，再建个了望塔还有地窝子，不懂的一会问问老冯”！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陆营长，放轻松，非交战时期不用这么正式”。 “张营长，你带着二营继续稳固吊桥和修理阶梯，另外让孙山君带着熟悉一下去瀑布的路径，找最短的路线清理一下，把灌木啥的砍一下，有工具的话修修路，方便大家进出”。 “是”！ 秦月明看了大哥一眼，转头看向三营长齐元武。 “齐营长，你带着三营跟我去瀑布那里，打扫一下山洞，隔几个单间，另外把山洞和瀑布周边的灌木杂草清理一下，准备好随时能够入住”。 “是”！ 小志带着梁大牛下山了，其他人各自行动，师姐和影儿是归大哥指挥的，两人对于瀑布那边兴趣很大，跟着秦月明一行到了瀑布不想走了，算了，让他们开凿石阶为难了些，不过收拾一下山洞还是可以的。 徐田志和梁大牛脚程很快，一个是山中的老猎手，一个身高马大力大无穷，上午九点多便到了大尖山。 小志说明来意后引得陈长庚一阵犹豫，他经常出山弄点私货，鬼子在山外的动作他是知道的，不出意外等据点建好了就会搜山，大尖山肯定会过来鬼子，这点完全不用犹豫，听说搜山的鬼子很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到时候就不是上缴粮食的问题了。 “小志，那地方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么？小明兄弟也同意我们过去”？ “陈叔，放心吧！小明哥感激你们帮了很多忙，全过去都没有问题，不过和我说让你们自己决定，不想去也没关系，遇上困难知道那里有条后路就行了”。 得知两人还要去找游击队和白果寺的乡亲，陈长庚决定和二狗那些乡亲们商议一下再说，听说过山外一些村子的惨状，陈长庚最担心的就是闺女娟子。 “小志，你们回来还走这里么？有的话我带着你二狗叔先跟着去看看”。 徐田志猛的点头，去看了肯定会很满意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搬家，小明哥说新驻地最缺的就是人手了。 等两人离开村子，听了个明白的娟子突然开口了。 “爹，我想去”。 到达游击队的驻地已经快十二点了，说明了情况，两人被刘强光强留下吃了顿饭，并给两人安排了马匹，由老柴和老邓护送着去见白果寺的乡亲，并安排两人再护送到大尖山，完了再把四匹马带回来。 见到梁大牛，最高兴的莫过于大青牛了，撒着欢围着梁大牛蹦跳，梁大牛和大青热闹了一番，和袁叔叔说明了来意。 袁叔来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田地有些不舍，但明白这里也不安全，鬼子真要是搜山，找到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就凭十支八支的小手枪，遇到鬼子部队只能遭受屠杀。 “大牛，今天不早了，这样吧！我和乡亲们商议一下，把你婶婶和孩子们先送过去，明天早起去送，送完我们几个劳力再回来守着庄稼，你们放心，我们还有存粮，不会麻烦小明的，我们会注意些，鬼子来了就跑，不来就等着收完庄稼再说”。 第158章 刘强光到来 晚上八点，徐田志两人带着陈长庚和二狗叔上了驻地，山寨规矩很严，两人离新建的寨墙很远就表明了身份。 秦月明一脸兴奋，听到消息跑到半山腰的围墙迎接。 “陈叔叔，二狗叔”。 “秦团长，听小志说你们找到了个好地方，恭喜啊！” “走，上山，大哥，安排下晚饭”。 进了议事厅，秦月明给两人介绍后山的情况，两人听的非常细致，这可是关系到家人安全的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了解了后山的情况，两人心里充满了期待。 “秦团长，多谢你的信任，鬼子正在山外和山口建造据点，应该是有搜山的打算，听说山外一些村子的惨状，乡亲们都很慌张”。 饭来了，菜是罐头，饭是大米。 “陈叔叔，二狗叔，先吃饭”。 给两人盛了米饭递上筷子，秦月明示意两人吃饭。 “今晚住下，明早我带你们看一下后山我挑选的驻地，有瀑布深潭，有可以开荒的平缓斜坡，光瀑布附近就能开几十亩土地，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前期肯定有些困难，但如果粮食不足，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表达了感激，看不看后山其实没什么大的意义了，秦月明小兄弟绝不会骗他们，说安全那肯定没什么问题。 三人商议了半晚，决定明天看了驻地后回去后把妇孺先送过来，陈长庚留下给驻地解决物资粮食问题。 二狗叔带着青壮继续守村，反正都有枪，做好轮岗，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粮食在地里丢不了，至于房子啥的，有了安家之地，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人要是没了，留下个宫殿也没啥用。 秦月明让师姐和影儿住进了后山，把后山的权利全部交给了师姐，大尖山来了三十多个妇孺，都是回村后讨生活又担心鬼子进村的，陈家的烤排炉子也带来了。 师姐统筹全局，让娟子和小芹每天组织人手开荒种菜，过了大多数农作物的农时了，都是妇孺，开荒没那么容易，不过先开个几亩地种菜还是可以的，娟子娘和小芹娘每天的任务是烙烤排，满足瀑布驻地的同时也要满足前面队伍每天的饭食。 各营训练的时候都会扛着粮食或者其它物资送回瀑布驻地，前面不会留太多的东西，秦月明的暂定计划还是招人，人手够了会把前面的整个山头搞成秘密工事。 白果寺的妇孺也来了，大青牛送了趟物资也被留下了，后山有需要，但不敢让大青牛冒险，吊桥过人可以，过牛的话有些冒险了。 陈长庚每天都会出山，带着几个从大尖山过来的青壮运输物资，钱财不缺，每天都有粮食物资运回来，除了粮食和必须的生活必需品，鸡鸭鹅和小羊羔也运回来不少，这些都是后面孩子的活计，鸡鸭鹅可以圈地散养，至于小羊羔，孩子每天割些草完全可以养活。 从七月中旬忙到了八月初，瀑布驻地终于步入了正轨，师姐带着妇孺开始训练枪法了，每天都会训练两个小时，秦月明不要求他们去打鬼子，但如果有坏人从断崖摸上来，起码得有自保之力。 1938年8月6日，农历七月十一，还有两天就立秋了，刘强光带着老柴和老邓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五十多个战士，带了几匹马和几十袋子粮食。 “刘队长，好久不见啊”！ 刘强光刚要说话，被激动的老柴和老邓截胡了，两人拉扯着小明摸摸头拍拍肩，两张脸上全是激动。 “小明，你不在的日子真难熬啊”！ “小明，同志们都很想你啊”！ 山上的兄弟默默的转过了身去，好尴尬啊！他们竟然把老大团长当成了孩子。 “停停停，来来来，一人一盒烟”。 两人接过烟盒，立马给刘强光让出了位置。 “你们两个夯货，不怕小明的弟兄们笑话，滚下山搬粮食去”。 两人点上烟嘿嘿的下去了，临走没忘记给刘强光匀了一根。 “陆营长，张营长，你们组织人帮忙，粮食搬上来先放着，给游击队的战士准备午饭”。 一切安排妥当，秦月明带着刘强光去了聚义厅。 “小明团长，你们现在多少兵力啊”？ “刘队长，别笑话，不加百姓三四十人，他们一口一个小明老大，听着太别扭了，没办法组织了个团，临时就我一个团长和三个营长”。 见大厅里只有两人，刘强光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来意。 “老于传出来消息，石门市联合井陉县的鬼子马上要扫荡了，后天立秋开始，参加扫荡的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和两个伪军军团，总兵力接近两千，来势汹汹啊”！ “刘队长，管他来多少人，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先转移，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山里的”。 刘强光咕咚咕咚的灌了碗凉茶，抹了抹嘴巴有些担忧。 “小明，我们还好说，我担心这次会对百姓下手，荒山野岭里住着很多逃难的乡亲，一旦被鬼子找到，那后果～”。 “对了，刘队长，你们现在发展到多少人了”？ “一个加强连，一百三十五人，不过有部分是新兵，开枪是会的，打仗的话有些勉强了，小明，能去后山看一下么”？ “着急回去么？不着急等吃了午饭，把柴大哥哥邓大哥也带上”。 “没那么急，那就吃了午饭再去”。 午饭很简单，就在聚义厅，师姐带人送来了五六十斤烤排，大哥带人熬了五大锅五花肉青菜，游击队看样子又恢复了艰苦生活，一人一斤烤排两碗菜也只是吃饱了肚子，像老邓老柴这样的估计也就吃了个八分饱，秦月明有些尴尬，准备不足啊！ 让战士们留在聚义厅休息，秦月明带着刘强光三人去参观瀑布驻地，路上还有吃完饭运送粮食的，游击队的粮食要给运到驻地存放，以备游击队的不时之需。 “小明，这吊桥搭的不错啊”！ 还是不行，你还记得当初打日伪运粮团缴获的大青牛么？本来送去了白果寺，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瀑布那边就缺它帮忙了，但不敢过，太重了，怕把吊桥压断了，到时候桥毁牛亡。 第159章 驻地发展 老柴跟在后面听的个明白。 “小明团长，这事找老邓啊！他爹就会建桥，我们那里的石拱桥都是他爹带人做的，到了老邓这一代虽然家门不幸，但老邓也有些三脚猫的做桥水平的”。 秦月明哭笑不得，游击队里可都是人才啊！万万没想到建桥的技术都会。 老邓捶了老柴一拳。 “小明，别听他瞎胡咧咧，我爹就是个石匠，你这里应该不会建太结实的桥吧！费那功夫鬼子来了还得爆破”。 “邓大哥，我现在就想让大青牛走过去，石拱桥太浪费了，能建个撑住大青牛的就好”。 老邓看了眼地形，再看了下山崖之间的距离。 “小明，光靠绳子肯定白搭，弄几颗长树干铺上，上面再钉上些木板，过头牛是没问题的，有需要也可以立即毁了”。 秦月明已经过了桥了，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很有道理，有两根长树干就够了，三根的话更稳妥。 顺着石头台阶上了刀片石壁的悬崖，回头再看吊桥，刘强光佩服的点点头。 “小明，环绕这地方应该弄些能躲避防守的位置，老邓都能想出来的办法，鬼子肯定也能想出来，十多米的距离，放倒两棵大树就能过来了”。 秦月明默然，现在是千头万绪啊！也不知道鬼子搜山能不能搜到长生寨，很多东西还没准备好，很麻烦的。 去瀑布驻地的路已经顺通无阻了，从绳梯悬崖到驻地只需要二十分钟，中间还有几处险要，刘强光每到一处都会停下来研究一会。 驻地一片忙碌，有拿着镢头开荒的，有给菜园子引水灌溉的，还有孩子再给圈养的鸡鸭加固篱笆，师姐正在指挥着锯断树干，未雨绸缪，两侧崖壁上的凹陷也得开始搭建木屋，一旦情况紧急，肯定会涌进来大量人口，看到小明带着刘队长几人过来，师姐停下手里的活打了个招呼。 “刘队长，柴大哥，邓大哥，欢迎你们”。 师姐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再也不是那个搂着影儿睡到自然醒的懒姑娘了，每天都会早起查一遍驻地，现在正在研究着排岗布哨，大到房屋建设，小到给菜园子引水，里里外外像个女强人一样操持着，之前还不满于秦月明的安排，现在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小明，还得想办法把大青牛运过来啊！实在不行小红也可以，种了两亩菜了，犁子是现成的，只要大青过来马上还能弄几亩的”。 见师姐一脸的不耐烦，秦月明不敢敷衍。 “师姐，有办法了，明天就开始搞桥，明晚之前把大青给你弄过来”。 和刘强光几个打过招呼，师姐继续砍着树木的枝丫，秦月明心里是有些意外的，环境真的能改变人啊！ 大家来的时候都见过秦月明，知道这个半大孩子才是这里说了算的，大人孩子见到秦月明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娟子娘的炉排炉子搭建在山洞外面的，影儿正在烧火，腰里别着王八盒子枪套，见哥哥来了非常开心，激动的站起来后又突然又坐下了，烧火要专一，这玩意弄不好会烤糊的。 “哥，刘队长，柴大哥，邓大哥，吃炉排么？有热乎的”。 “刚吃完饭，你忙你的，我带刘队长他们转转”。 一群孩子负责运输柴禾，都是砍断的灌木和截断的树枝，有负责运输的，有负责搭建的，沿着石壁已经摞的一人高了，见到秦月明全都小明哥哥的喊，他们很喜欢这里，能吃饱肚子，有能遮风挡雨的山洞，每天小颖姐姐都会安排任务，无论是割羊草还是弄柴禾，都会非常认真的完成。 考察了驻地，又在外围转了一圈，刘强光非常满意。 “小明，佩服啊！我感觉整个太行山没有比这更好的驻地了”。 秦月明一脸唏嘘。 “来的时候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地方，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山寨不错，但每条退路实在是睡不安稳，好在断崖后面是这般光景，好好弄一下，不用担心被鬼子捂了窝子”。 “走吧！我们还得回驻地准备，小明，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过来的，当然有伤员会派人送来，游击队么？不能找地方藏着，得在大山里和鬼子周旋，不过现在就当是有了大后方了，没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和鬼子放手一搏”。 秦月明苦笑，就怕百多个人撑不住这样放手一搏啊！ “刘队长，小心点，鬼子这次是有备而来，还是要尽量避其锋芒的，打鬼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的，只有队伍强大了，才能更多的消灭鬼子”。 “放心吧小明，我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好容易发展起来的队伍，不会没脑子拼光了，在山里我们占优势，想办法给鬼子制造麻烦，有机会就往死里弄就好”。 刘强光带着队伍走了，秦月明让刘强光派人给大尖山和白果寺带个通知，鬼子后天进山，两边留下照看庄稼的没必要再留了，一旦被鬼子捂了窝子，这里很多女的就成了寡妇了，大多数孩子都会成为没爹的孩子。 吃完晚饭，秦月明集合了三个营长和陈长庚安排任务。 “陈叔，明天开始，运输队暂时别出山了，鬼子要来搜山，万一遇上了物资保不住，人也会遭遇危险”。 “团长，那我们要加入山寨防守么”？ “不用，二狗叔明天会带着村子的人过来，白果寺那边也会过来几个乡亲，你们一起去后山加入驻地建设，具体的听从我师姐的安排，尽量的多建房子多开地，另外驻地那边正在杀树，找几根十多米的上下均匀的树干，在吊桥那里搭个简易木桥，把大青牛和小红牵过去，对了，陆营长，你的大黑要不要牵过去”？ 陆飞虎犹豫了片刻。 “团长，大黑放这里吧！等真的有情况了再牵不晚”。 “那好，陆营长，张营长，齐营长，你们三个营暂停训练和一切活动，轮换起来，警戒好山寨，在外围的两个进山口做好侦察”。 “是”！ “各位大哥，这次形势非常严峻，我们刚刚发展，没什么参与的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接收落难的乡民和游击队的伤员，我提前说个事情，涉及到几十上百人的安全问题，碰上落难的乡民可以带回来，和他们交待清楚，进来容易出去难，不会缺他们吃的，但不可能放任他们随便进出，我不会拿整个驻地那么多人的安全开玩笑的，都清楚么”？ “清楚”！ “团长放心”！ 第160章 扫荡开始 刘强光来的第二天，大尖山留守的青壮和白果寺的几个乡民都回来了，能得到消息无疑是幸运的，一旦被搜山的鬼子碰到，大尖山那里或许会幸免，但白果寺的袁叔叔几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秦月明这里全部紧张了起来，山寨除了警戒人员基本空了，警戒哨派出去了十多里地，不过后山驻地加入了几十个壮劳力，正在飞快的建设，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8月9日，日军扫荡的第二天，老柴带着一个排抬来了八个重伤员，张小四也在其中。 “小明团长，鬼子太疯狂了，见人就杀，见村就烧，我们只能出手救援，这仗没法打了，两次战斗，损失了十三个同志，还有这八个重伤员，轻伤的二十多，战斗减员太狠了，轻伤的同志根本不来，包扎之后还要继续参加战斗”。 秦月明顾不得询问老柴了，张小四奄奄一息，感觉随时会死。 “老冯，去后山喊人，把师姐和影儿都喊过来，另外让娟子和小芹过来帮忙 ”。 “柴大哥，都用过药了么？小四什么情况”？ “子弹打穿了肚子，打过消炎针和止痛针了，草药也敷了两包”。 听见是打穿，秦月明稍稍松了口气。 “大哥，检查伤口换药，我给打退烧针”。 柴荣威带着战士着急忙慌的吃了点饭。 “小明，我没法留在这里，必须赶回去参加战斗，他们交给你了，拜托了”。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老柴，眼里全是担忧。 “小心点，帮我给刘队长传个话，尽量赶在鬼子之前通知乡亲们，队伍打完了可就遂了鬼子的意了”。 柴荣威带着队伍走了，虽然心里万分担心，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打完退烧针半个小时，张小四醒了，看着秦月明挤出了微笑。 “小～明哥，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都～很想你”。 秦月明眼睛微红，摸了下张小四的额头。 “别说话，累了就睡，放心吧！有我和大哥在，没事的”。 八个重伤员都得到了简单的救治，秦月明和大哥又重新处理了一遍，处理到一半的时候师姐和影儿来了，喘着粗气加入了救治。 等所有伤员处理完毕，秦月明只能等着他们硬扛过来了，但愿不要死人，八个伤员都有生命危险的。 大哥治伤，小志接管了二营，鬼子随时会来，虽然外面有警戒人员，但不一定能锁死全部进山的路线。 “小明哥，要不要抬到后面去”？ “不着急，现在还不能动，山路不稳，摇晃之后容易出血”。 秦月明看向了师姐和妹妹。 “师姐，你和影儿一会回去，通知陈叔带着担架队过来，等伤员伤势稍微稳定一些就抬，从现在开始，这里做手术救治，后面养伤，我和大哥在前面，你和影儿在后面，尽最大努力减少游击队的因伤伤亡”。 秦月明又看向了来帮忙的娟子和小芹。 “娟子，小芹，你们今天开始加入救助队伍，听师姐的指挥，多学习护理知识和医疗知识”。 还好，可能是中西药结合的作用，八个伤员都坚持到了天黑，秦月明挑选了六个移动后没什么危险的让陈长庚带人抬回了后山，必须尽快转移，鬼子说来就来，万一是几百人的队伍，驻地可能坚守不到半个小时，到时候炮火连天再运输伤员就麻烦了。 聚义厅只剩下张小四和一个后来加入游击队的战士了，秦月明一直在紧盯着张小四，两个全是腹部中弹并引起发炎和高烧，高烧一直在反复，非常危险。 “大哥，你判断一下，小四和这名战士有没有伤到脏器”？ 秦月明非常担心，伤到脏器的话救过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张烁阳早就检查过伤口。 “小明，应该没伤到，不然坚持不到现在，也幸亏是三八步枪的子弹，穿透的及时，没留在里面，也没怎么在肚子里翻滚，前后枪眼几乎一样大，只要控制住炎症，应该能撑过来的”。 “敢给他们吃东西么”？ “不行，最多喝点红糖水，红糖别放太多，还得通过他们排尿和排便判断他们的具体情况”。 秦月明没合眼，一直坚持到午夜时分，两个人退烧了，并且一个小时以内没有反复，张小四醒了，嘴唇发干，嗓子有些沙哑。 “小～明哥，我还没～死对么”？ “小四，我说了，有我和大哥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张小四歪了下脑袋，看到大厅内就还有两个躺着的了，心中有些焦急。 “小明～哥，他们呢”？ “没事，他们的伤势比你们两个轻一些，已经被抬去后山驻地了，等你们两个伤势稳了也会抬过去”。 凌晨三点，感觉睡了一觉的张小四两人精神了一点，秦月明让等着的陈长庚几人给抬回了驻地。 “大哥，我跟着回去，有新的伤员到来马上通知我，告诉兄弟们要提高警惕”。 “去吧！这里交给我”。 给大青牛和小红搭建的木桥还没拆除，过木板桥比吊桥平稳的多，过了桥上台阶有些麻烦，前面的必须弯着腰，后面的得举着担架，好在陈长庚和二狗叔都有点功夫，走的还算平稳。 “陈叔，二狗叔，今晚辛苦了”。 “小明团长，不要这么见外，我们这次能侥幸脱险，全亏了游击队的消息，听伤员说这次鬼子非常残忍，见人就杀，真不敢想象我们几十个人二十多杆破枪遇上鬼子大部队会有什么结局”。 伤员全部被安排进了山洞，乡亲们都知道了游击队的伤员都是解救和掩护乡亲们受的伤，没说的，立即自发组织让出了八张床铺，大人搂着孩子，实在挤不开就去了东西两侧靠山搭建的房子。 张颖和影儿都有些疲惫，见最后两个伤员被抬过来了松了口气。 “小明，他们没事吧”？ “暂时没有危险，他们怎么样”？ “有反复发烧的，但打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后都好多了，我们守了一晚上了，没什么危险”。 一路颠簸，秦月明给张家口两人又检查了两遍。 “我先看着，你们两个先眯一会”。 第161章 破坏驻地 张颖没睡，有小明在，不用两个会打针的看着，让影儿迷糊去了，自己留下和小明时刻查看着伤员的情况。 清晨，驻地多了些清脆的鸟鸣，很久没下雨了，瀑布的水量小了很多，由刚发现瀑布时的轰隆隆变成了现在的哗啦啦。 秦月明去瀑布深潭出水口的位置洗了把脸，远处的小红看见小马夫吼了一嗓子，好久不见了，有些不满，秦月明过去亲近了一番，回了山洞继续查看伤员的状态。 “婶婶，会杀鸡么？会的话找个老母鸡杀了炖上，一会给每个喝一碗鸡汤”。 正在炉子前烧火的小芹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喊了个妇女接替自己，起身去了栅栏围着的鸡舍。 张小四醒了，是被烤排的香味馋醒了，他永远忘不了跟着小明哥去大尖山的时候，烤排烧鸡吃到了撑，那一顿他最少干掉了一斤多烤排，还吃了一条鸡腿和一根鸡脖子，还没睁开眼，努力的闻着烤排的香味，太熟悉了啊！ 师姐坐在病床旁边迷糊了，脑袋靠着山洞的石壁摇摇晃晃，娟子和小芹已经醒了，正在挨着给醒来的伤员喂红糖水。 一名战士的呻吟声惊醒了师姐，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伤员年龄不大，和秦月明差不多，见自己的声音惊醒了张大夫，知道张大夫一夜没睡，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刚才喝水扯动了下伤口，张大夫，你快睡一会吧！不用管我”。 张颖没了睡意，联合小明开始检查每个战士的伤口，早晨每个伤员的两针是不能少的，消炎和止痛，至于退烧的要看各人情况。 秦月明又从大尖山的男青年里面挑了两个通灵些的，陈祥路和陈祥锋，是亲兄弟，让两个和娟子小芹一样照顾伤员，顺学一下医务知识，主要是为了照顾男伤员比较方便。 张小四还好，另一个战士方便带了些血丝，脏器伤了，应该不算严重，但不敢让他进食了，只让他喝了点红糖水。 “师姐，我一会去前面看看，等鸡汤好了再给喝点鸡汤，别喝多了”。 秦月明看向了娟子四个护理。 “娟子，小芹，祥路和祥锋兄弟，好好学，好好练，有机会我找个专业的医生给你们培训一下，以后要往医生方面转变的”。 四个年轻男女目光灼热的猛点头，医生啊！他们想都不敢想，整个南王庄乡都没人敢称呼医生，就一个赤脚大夫和一个牲口大夫的。 秦月明吃了点早饭，找到了带着队伍打地基的陈长庚，东西两面的悬崖凹陷的部分已经借势搭建了房屋，陈长庚正沿着其它位置清理地基，哪怕没有凹陷，靠着崖壁搭建总有些优势的。 “陈叔，二狗叔，忙着呢”？ 陈长庚示意大家休息，接过了秦月明的烟分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了。 “团长，伤员那边我们也帮不上忙，担心伤员再多了大家没地方住，准备沿着山崖再搭两排屋子，昨天祥路爬上去看了，两侧的崖壁都没什么危险”。 “陈叔，房子的事慢慢来，现在情况特殊，你带十多个枪法好的去吊桥那边做个警戒，不用过桥，在桥这边随时防备突袭就好，二狗叔，你带几个腿脚麻利的再搜索一下这片山脉，主要是查看有没有适合攀登的位置，有的话告诉我，我找人处理”。 两人立即开始招呼各自的兵马，把房屋建设的工作交给了从白果寺赶过来的袁叔来。 安排完一切，秦月明去了前面的山寨，寨子一切正常，外出警戒的两个营每两个小时都会派人送回消息，暂时还没发现鬼子伪军的踪迹。 秦月明让大哥有事喊自己，靠在围墙的背阴初迷瞪了一会。 上午十点，日军田野介中中佐带着大部队搜到了游击队的驻地，没发现人，但显而易见这是反抗武装的老巢，好地方啊！菜园子郁郁葱葱，爬上窝棚的南瓜秧子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南瓜，地方隐蔽，还有水源山洞，田野介中命令把驻地搭建的木头房子窝棚全给放火烧了，菜园子都给毁了，半大的南瓜也砍得稀烂，出山谷的时候让伪军在进出的道路上刨坑。 南面的高坡上，刘强光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老柴。 “盯着点，看看往哪个方向走”。 老柴刚才没看清楚，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脸色铁青。 “队长，全烧了啊，里面也冒烟了”！ “别管冒烟了，看好鬼子在哪里埋雷，记一下，有机会给扒出来，万一有乡亲们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卢本钟从南面爬上来了，胳膊上扎着绷带，做为游击队最牛批的神枪手，已经干掉了六个鬼子和三个伪军了，不过也受到了重点照顾，左胳膊中了一枪，擦边贯穿伤，处理之后没法用步枪了，只能用右手拿盒子炮。 “队长，老邓带着轻伤员撤离了，通讯员和夏医生也跟着去了，估计走出去七八里地了，安全暂时无忧”。 “老卢，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也跟着去么”？ “队长，我这伤不严重，开盒子炮没有问题”。 举着望远镜的老柴突然开口了。 “队长，鬼子分开了，一半向南一半向西”。 刘强光顾不得卢本钟了，接过望远镜查看了一下。 “撤，老柴，你和老卢带着一个排去南王庄，再给乡亲们做个通知，完了后老卢自己去小明的驻地，你们下完通知后去西山翠谷，不要轻易和鬼子接火，救人之前要判断形势，没有任何希望绝对不能冲动，明白么”？ 日军搜山队分开，游击队也跟着分开了，大尖山那里人去村空了，但南王庄乡还有一些不愿撤离的钉子户，游击队劝说了几次无动于衷，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愿他们赌鬼子的仁慈能够赌赢。 张烁阳没让人打扰秦月明，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噼里啪啦的伸了下懒腰，感觉还在长身体啊！ “小明，醒了啊！刚送来了烤排，快吃饭吧”！ 秦月明看了眼手表，十二点了啊！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大哥，情况怎么样”？ 第162章 夏医生 张烁阳正拿着烤排和咸菜生啃。 “外面的兄弟没发现异常，来送烤排的说后面的八个伤员伤势都稳定”。 秦月明没感觉多饿，晃了晃脑袋先点了根烟。 “也不知道游击队那边怎么样了”？ “小明，要不要我带人去外面看看，他们遇上困难了也能搭把手”。 秦月明犹豫了片刻，是应该去看看的，不过自己这边人手太少了，去少了没用，去多了山寨就空了。 “小明，看那里”！ 秦月明顺着大哥的手指看去，一支队伍突然从山谷的绿荫丛里钻了出来，太远了看不清，不过看着像是游击队的人，好像还包了头扎着绷带，秦月明心里一紧。 “大哥，带着弟兄们戒备，随时准备撤离，我下去看看”。 秦月明一路狂奔，看清楚了，最前面的是老邓，后面好像还有两个女的，后面的战士全都扎了绷带。 “小明，看看谁来了”。 秦月明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明，想姐姐了么”？ “小欣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李欣和一个戴着军帽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小明。 “昨天晚上刚到，小明，这是夏雨，刚分配到团部的医生，本来是带来教你医术的，正巧碰上了鬼子扫荡，对了，那八个重伤员怎么样了”？ 秦月明看了眼后面的队伍，见里都是轻伤松了口气。 “伤员没有大碍，先上山，夏医生，我边走边给你介绍情侣”。 “小明团长，他们交给你了，我还得回去找队长去”。 秦月明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扔给了老邓， “邓大哥，小心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邓接过烟嘿嘿一笑。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 秦月明带着一群人上山。 “夏医生，八个重伤员，六个基本脱离了危险的，两个腹部穿透，一个伤到了脏器，排便有些血丝，另一个好一点，排便没有异常”。 夏医生背着个行医箱子，见秦月明伸手，犹豫了一下交给了他。 “小明团长，太感谢了，情况我都了解了，八名战士全能活下来，你们功不可没，对了，叫我夏姐就好，小欣回去后天天唠叨你，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一行人边走边查看地形，看着悬崖的吊桥和木板桥有些惊讶。 回到驻地，把轻伤员全交给了师姐安排，秦月明跟着夏医生检查伤员，看着非常专业，秦月明不敢碰触的伤口直接用手按压，六个伤员没什么大碍，不过张小四和另一个腹部穿透的需要内部清理，不然光用药物是压不住炎症的，见夏医生准备手术器械了，秦月明看向了旁边的娟子。 “快去把我师姐喊过来，伤员那边让你娘给安排伙食，你也回来一起看”。 还没开始，张颖和娟子跑回来了，难得的学习机会啊！秦月明安排了里三层外三层，自己和师姐，影儿和娟子四个学习护理的。 夏医生带的器械和药物很齐全，不过量很少，每种药物只有三支。 “小明，先打针，你打”。 秦月明一套行云流水，看的夏医生频频点头，见秦月明扎针有些犹豫，知道他是野路子出身，打针全凭感觉。 “小明，我先教你打针的十字注射法，我说你找”。 秦月明严阵以待。 “十字连线法，从臀裂顶点向左或右一侧划一水平线“。 夏雨掏出铅笔给了秦月明，指着伤员给秦月明科普，秦月明画出了两条直线。 髂嵴最高点，内角，坐骨神经，骨动脉，都是专业术语，见秦月明听的有些懵圈，夏雨示意先打上针。 等止痛针生效的时间，夏雨给秦月明几人做了打针的教学，除了屁股针，肩膀针也做了详细的介绍，懂得很简单，不懂得有些复杂了，秦月明记得差不多了，张颖小影儿还有些懵圈，娟子几人脑子乱的差不多了。 开始手术了，秦月明打着下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夏雨的动作，腹部受伤可以说是最为难的，头部中枪可能会立即牺牲，胸部中枪，只要打穿了肺基本没救，腹部不一样，只要不伤到重要脏器，手术之后只要控制好炎症，生还的几率是很大的。 止痛针并不能完全止痛，战士非常坚强，咬着木头一声不吭，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娟子用毛巾给她擦拭，师姐拿着毛巾给夏雨擦汗。 手术进行了二十分钟，抽出了五针管子瘀血和积液，秦月明看的有些心惊，差距太大啊！自己做的都属于表面功夫，就这五管子积液，一旦发炎糜烂，这个战士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缝合完毕，给腰部捆了一圈绷带，前后两处枪眼都做了消毒垫上了纱布，一场手术下来，夏雨面不改色。 “小明，给他打上消炎针，再给这名战士打上止痛针，对了，有烟么”？ 秦月明看着夏雨有些呆了片刻，好拽啊！小欣姐已经够拽了，没想到这个女医生也不遑多让。 “影儿，去拿烟，多拿几盒，我的刚才给了邓大哥了”。 夏雨盯着小明打完了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了影儿递过来的香烟出了山洞。 “小欣姐，这个夏医生很厉害对不对”？ “你猜对了，北京协和医院的医学高手，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学院，本来要去总部的，路上不安全暂住在我们团，这次听到你们的事情自己申请来的，说实话，我没有权利邀请，团长不敢做主，但不敢得罪她懂么”？ 卧槽！超级大白腿啊！这必须的抱紧了。 “小欣姐，走，出去说”。 来到洞外，夏雨已经续上第二根了，吞云吐雾的像个女大佬，气势拿捏的死死地，见秦月明点上烟有些意外。 “小明，抽烟不好”。 见小明盯着自己手里燃烧的香烟，有些得意的笑道： “我是大人，你不能比哈”。 娟子娘给几人准备好了午饭。 “小明团长，饭菜都好了，现在吃么”？ “婶婶，还有一台手术，先放着吧！做完了一起吃”。 娟子娘指挥着把饭菜端去了瀑布旁边树荫下的石桌上，整个驻地除了山洞，那个位置是最凉快的。 “小欣姐，一直没顾得问，你们来的时候刘队长那里怎么样了”？ 第163章 小明看上你了 李欣看着娟子娘几人端的饭菜有些愣神，闻言回过头来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小明哥，牺牲的战士都埋了，伤员全在这里，接下来还要赶在鬼子前面转移百姓，不容乐观啊！很多地方的百姓不信鬼子的残忍，这次伤亡这么严重，就是因为鬼子作恶的时候不得已暴露目标开火的”。 夏雨张嘴想说些什么，终归没有开口，碾灭了烟头。 “差不多了，进去吧”！ 张小四伤口里面的情况好一些，只抽了两管子积液，里面没做太多的处理，消毒以后便缝合起来。 “小明，打针吧”！ 打上消炎针，让吃过饭的师姐照看着，秦月明带着李欣和夏雨去了瀑布下面的树荫里。 “小明，你们伙食这么好啊”？ 夏雨是饿了，撕下一只鸡腿狂啃。 “应该是给伤员煮鸡汤用的，平时可不舍得这么吃”。 李欣也饿坏了，天不亮就转移，早饭都没吃。 “有烤排和咸菜罐头已经跟奢侈了，要不把鸡肉留给伤员和孩子吧”！ 秦月明一手拿着烤排和咸菜啃，一手拿起水壶给两人倒了碗凉开水。 “吃吧！你们是贵客，大老远的来一次不容易，没什么准备，一只炖汤的母鸡，用不着推让”。 李欣看向了啃着鸡腿的夏雨。 “夏姐，小明这里可能有酒的，要不要来一点，解解疲乏”。 夏雨有些意动，考虑了片刻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伤员那里还可能会反复，喝了酒手不稳，等鬼子扫荡完了再说”。 秦月明暗自心惊，这个夏雨医生完全是大姐大的做派啊！抽烟喝酒，不知道还有什么嗜好。 秦月明吃饭的时候，日军向南的队伍已经搜索到白果寺了，寺外的田地里郁郁葱葱，寺里面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日军中队长黑木大尉招手把伪军团长喊过来。 “刘桑，这是什么的寺庙”？ “回黑木太君，这叫白果寺，已经荒废了多年了，以前好像被土匪占据了，不过土匪不会种地的，肯定是哪里的泥腿子躲着皇军跑进来种田得到”。 “八嘎！这群泥腿子良心大大的坏了，给我肉，搜出来格杀勿论”。 “嗨”！ 日军搜索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黑木大尉恼羞成怒，命令手下一把火烧了寺庙，并让伪军团对着农田一顿输出。 田野介中带着队伍搜到了大尖山，一个人没找到同样恼羞成怒，想要烧掉村子被汉奸翻译劝阻了。 “田野太君，烧不得啊”！ “纳尼？为什么烧不得，你要护着这群山区刁民”？ 见太君发怒了，汉奸翻译急忙解释： “太君，你看地里全是庄稼，这群泥腿子估计都躲起来了，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庄稼收割的时候肯定回来，到时候我们偷偷的摸进来，岂不是粮食和劳工全都有了，说不定还能抓一些花姑娘呢”。 “吆西，田桑，妙计啊！那就记住这个地方，等秋收了再来”。 大尖山幸免于难，虽然鬼子是抱着恶毒的目的，不过村子好歹保住了。 吃过午饭，夏雨休息了一个小时，起来后利用检查伤员给秦月明一群小学生培训，知道张颖是中药材世家，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中药知识都倾囊相授，她很喜欢这里，感觉比待在团部舒服多了，规矩少，吃的好，离打鬼子的队伍最近，那个小明团长说话还好听。 两个做了手术的伤员情况都很稳定，张小四已经开始吃饭了，虽然只是喝的小米粥，说明情况伤情完全得到了控制。 秦月明盯着夏雨两眼放光，第一次想留下一个人，不过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菜，这样的学历水平，估计在八路军总部机关那里都挂上号了吧！不过这次能多留几天就多留，哪怕学一成的本事，那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让别人喊一声秦医生了，别的她可能不在乎，好像对吃的比较在意，趁着夏雨出山洞抽烟，秦月明安排了妹妹。 “影儿，你现在去找娟子娘，让她把我们带来的大公鸡杀了剁好，晚上哥哥炒鸡”。 影儿有些不舍，不过炒鸡真的没怎么吃过，应该挺香的，可是看哥哥的样子好像不是给自己炒的，肯定是夏医生，哥哥看着人家眼里都放光了。 教了一下午的学生，夏雨有些疲惫，中午太热了，根本没休息好，昨晚在游击队那边处理了一晚上的轻伤员，也基本没休息。 “小明跑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么”？ 在一边看热闹的李欣有些醋味。 “夏医生，你现在成了小明的香饽饽了，给你炒鸡去了，听说还把不舍得吃的牛肉罐头都拿出来了”。 听到吃的，夏雨有了些精神。 “这个小明，这么客气做啥？按说是我们应该感谢他的”。 “我观察了一下午，他看上你了”。 夏雨的脖子脸瞬间红了，旁边的张颖等人也一脸惊讶。 “胡咧咧什么，他虽然聪明些，但还是个孩子”。 李欣难得取笑一次，笑的嘿嘿的没了形象。 “夏姐，想多了，他看上你的医术了，知道留下你没什么希望，估计想让你多留些日子”。 夏雨白了好姐妹一眼。 “不着急回去，起码要留到扫荡结束”。 晚饭很丰盛，一盆子辣子鸡，一盆子土豆炖罐头，一盘子辣椒炒肉和一盘子葱花鸡蛋，桌子上还放了一瓶白酒。 “夏医生，看你精神不佳，昨晚没睡好吧！赶紧吃饭，喝点白酒，吃完就休息，晚上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的”。 夏雨没有拒绝，任由小明倒了一小碗白酒。 “小欣姐，师姐，你们也喝一点吧”！ 两人集体摇头，夏医生累的慌喝一杯无关紧要，她们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小明，手艺可以啊！跟谁学的”？ 夏雨夹了块鸡腿肉，咬了一口眼睛亮了。 秦月明给影儿夹了块鸡肉。 “夏姐，自己琢磨的，有点做大厨的天赋，小欣姐，师姐，你们也快吃啊”！ 吃过晚饭，秦月明把伤员都交给了师姐和娟子几人，带着小欣姐又回到了前面山寨。 “小欣姐，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留在这边休息吧”！ “不放心啊！要不是路途太远天黑了，我都想出去看看”。 第164章 南王庄之殇 秦月明和李欣的担忧成真了，南王庄乡的百姓只撤出去了六成，加上之前躲鬼子就没回来的，乡里还剩下了两成的百姓。 下午四点，日军向西搜索的队伍抵达了南王庄乡，伪军团立即对乡子进行了包围，田野介中命令士兵把百姓全部集中起来，百多个百姓，大多数是中老年人，被鬼子士兵赶出了家门，推搡着去了打谷场。 南面的山坡上，刘强光在望远镜里看的一清二楚，恨铁不成钢啊！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队长，怎么办？打不打”？ 刘强光摇了摇头。 “没法打，鬼子有五百多人，伪军有五百左右，开枪我们就走不了了”。 百姓集中起来了，田野介中用蹩脚的中文问话，有说不清楚的汉奸翻译在一边补充。 “支那百姓，不用惊慌，皇军不会杀人，我们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只是想问点东西，大家都知道，那些暴乱分子太可恶了，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活，大家有知道八路军游击队在哪里的么？说出来，奖励大大的”。 汉奸翻译把一个盒子打开，大洋全部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哗啦声，打谷场上死一般的安静，无论心里怎么想的，百姓是真不知道游击队在哪里。 “吆西，看来大家对我还不信任，或者说大家担心那些暴乱分子报复对不对，这我能理解，我直说了，谁说出游击队藏身的地方奖励一百大洋，并且皇军会带着你和全家去石门或者井陉安家，谁举报哪家有参加游击队的，同样奖励一百大洋，如果害怕报复，同样可以去石门和井陉安家，你们将成为皇军的座上宾”。 百姓还是没有回应，他们确实不知道游击队在哪里，是有青年人离开乡上的，不过他们的家人早就跑了，谁知道是做什么去了，有传言是参加了游击队，不过这个决不能胡说八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田野介中有些恼火，冥顽不灵，非要通通杀光了才知道后悔么？ “你的，出来”。 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乡民被点到了，在这个队伍里属于年轻人，但也有四十多岁了，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的干活”？ “尹志强”。 “混蛋，应该先说回太君”。 尹志强有些惊恐。 “回太君，小的叫尹志强”。 “吆西，说说你对八路军游击队的了解吧！说好了有赏，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太君饶命，太君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汉奸翻译上去就是一脚，把扑通跪下的尹志强踹倒在地。 “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有什么就说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尹志强慌张的爬了起来，后悔死了，为什么不听游击队的话转移啊！ “太君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游击队藏在哪里，不过上午的时候来了一次，说鬼子～啊不对，说太君杀人如麻，让乡亲们进山躲躲，等鬼～等太君离开了再回家”。 “吆西，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见鬼子刀鞘里的指挥刀快碰到自己脑袋了，尹志强完全慌了神了。 “太君，往东面山上走的，和逃跑的百姓分开了，百姓是往南面的方向跑的”。 打谷场上的村民满脸怒火，他们不走不假，但年轻后代可都进山了，狗日的，这不是害他们的孩子么？ “吆西，你的大大的诚实，再说说村子里哪家有参加八路游击队的，只要说出来一家，这些大洋就全是你的了”。 “太君，真的不知道，有参加的也不会往外说的”。 “八嘎”！ 田野介中拔出了指挥刀，作势就要砍下来，尹志强头如捣蒜，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顾不得了。 “太君饶命，我不知道谁参加了游击队，但知道谁家的年轻人突然不见了”。 田野介中把指挥刀插进了刀鞘。 “吆西，说出来，你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尹志强在田野介中的逼迫下指出了两个老人。 “尹志强，你真是畜牲啊！我儿子是去了他姑姑家躲灾了，你敢胡乱攀咬！不怕遭到报应么”？ “八嘎”！ 田野介中指挥刀出鞘，两个老人倒在了血泊里。 “继续说，还有没有”？ 尹志强两条腿筛糠一样，真的杀人啊！ “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吆西，田桑，给他数一百块大洋，让士兵陪着他回家收拾东西，一会和我们一起离开”。 尹志强颤抖的双腿突然好了，真的奖钱啊！还要去城里安家，似乎鬼子也没什么好怕的。 田野介中又逼迫了两个吓的发抖的百姓，两人没有胡乱攀咬，虽然害怕，但要给二孙留个脸面，他们和尹志强那光棍王八蛋不一样，年轻人都出去躲避了，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孙将在没有容身之地。 两个老人同样倒在了血泊里，田野介中没有再继续逼问，看样子他们确实不知道游击队的藏身之地，其实知道也没什么用，驻地自己上午就去过。 马上天黑了，剩下的百姓被赶回了自家房子，一起进去的还有鬼子和伪军，能搜刮的绝对不会放过，不止这些百姓，那些锁门闭户的也得砸开搜索，鬼子今晚就在百姓家里休息了，随便翻，能抢一点是一点，要不是还等着秋收来抢粮食，田野介中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至于那个尹志强，安家？想太多了，要不是井陉矿区缺人，出山就给他咔嚓了。 秦月明和小欣姐在前山寨闲聊，既怕游击队过来，又担心游击队来不了了，最怕的是一大群伤员出现，那说明游击队肯定遭遇了重创。 “小欣姐，鬼子又搜索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打探一下”。 “小明，继续等着吧！没法打探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可能碰巧遇上刘队长，也可能会碰上鬼子伪军，我相信刘队长不会冲动的”。 “小欣姐，来人了”。 两人从了望塔上跳下来，下面对接了接头暗号，是东面警戒的陆飞虎。 “团长，游击队来了个人，迷迷糊糊来的，我们见他受伤了抬过来了，刚看到的时候还清醒的，还没到我们藏身警戒的地方发烧昏迷了”。 第165章 救卢指导 秦月明心里一惊，只来了一个伤员，那游击队？ “谁？是谁”？ “团长，卢本～，卢本什么来着”。 秦月明打开手电照了下脸，心里猛的一抽，是卢指导啊！ “快，抬进聚义厅”。 秦月明满脑子担忧，卢指导都受伤了，还没有护送的，那游击队。 “老陆，卢指导自己来的么”？ “自己来的，一路上摇摇晃晃，要不是我认识下山接应，应该走不到我们的位置”。 “陆营长，张营长”！ “到”！ “集合队伍，让陈长庚带人守山寨等我们回来，如果是鬼子来了立即断桥，通知三营长，队伍全体出动去救游击队”。 李欣也一脸焦急，卢本钟重伤回来，肯定是游击队遭遇了大不测。 “小～明”。 张烁阳和陆飞虎刚要离开，卢本钟突然睁开了眼睛。 “卢指导，游击队怎么样了，你放心，我现在就给你打针，一会让人抬回去救治，我们去救刘队长他们”。 “不～要，我自己～来的，他们没～事，我是轻伤感～染了，路上发烧，小～”。 卢指导说完又昏迷了过去，聚义厅的四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太吓人了啊！ 李欣看着小明眼里全是感动，刚才小明是真的急了，刘队长真的交了个好兄弟啊！ 秦月明手脚麻利的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让陆飞虎继续回去警戒，让大哥继续警戒前寨，自己和李欣抬着卢指导去了后山，有夏雨在，卢指导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健步如飞，秦月明在前面咬着手电筒，上吊桥前对了暗号，让陈长庚在前面打着手电，继续快速穿行，秦月明本来就以逆天的体力着称，小欣姐也不遑多让，平时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仅仅十多分钟就到了，倒是把打着手电的陈长庚累的够呛。 见夏雨正在给师姐几人培训，秦月明赶紧介绍情况。 “夏医生，重伤员，昏迷了，刚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 夏雨扒了下卢本钟的眼皮，检查了一遍全身，没什么大伤啊！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拆开唯一的伤口看明白了，发炎红肿，还有些轻微的糜烂。 “小颖，配药，如意金黄散一份”。 “小明，不用紧张，没有生命危险，他这只能算轻伤，估计是长途跋涉加上天气炎热快速发炎了”。 师姐和影儿配好了药，清理干净伤口敷上了，并扎起了绷带。 秦月明要详细了解游击队的情况，一直在试探着卢指导的体温，夏雨又出去抽烟了，李欣也跟了出去，她要和好姐妹分享今晚的感动，两个美女在哗啦啦的瀑布声中轻语，夏雨明显有些意外，自己看这个小明明显怕死一些，没想到这么有种。 卢本钟醒了，看到紧紧盯着自己的小明松了口气，昏迷之前的事情还记得，生怕小明没听明白如何鬼子死拼了。 “卢指导，怎么样”？ “小明，我没～事，有红糖么？给我来碗糖水”。 娟子和小芹去弄糖水去了，反正醒来了，秦月明决定等他喝完了水再问。 一碗红糖水下肚，卢本钟干脆坐起来了，夏雨和李欣听见动静也进来了。 “卢指导，游击队那边什么情况，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还自己来了啊！幸亏陆营长发现了你，不然可就危险了”。 卢本钟摇头苦笑。 “这事怨我自己，本来就是轻伤，和老柴带着一个排去南王庄通知乡亲，通知完了我打算自己来的，老柴要派人护送，我没让，走累了躺在树下休息了一会，没想到醒了就发烧了，一路艰难的走过来，差点没给累死”。 卢本钟的确是累了，说完了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身体。 “放心吧小明，游击队那边没事，鬼子大部队找到我们驻地了，全给破坏了不说，撤退的时候还埋了地雷，离开驻地分兵了，一半去了大尖山方向，另一半去了白果寺方向”。 娟子和小芹还有陈家兄弟听的心惊，幸亏自己的爹都听到消息来了，要不肯定会被鬼子围住的。 见卢本钟没什么大碍，让师姐几人轮流照顾值班照顾伤员，秦月明和李欣又去了前寨。 “小明，游击队出了情况你真要去救啊！就不怕～”。 “小欣姐，怎么可能不怕，不过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次鬼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这里还没发展起来，四十多个能打仗的，磨合不足，训练也还没跟上，和鬼子死拼没什么胜算，鬼子伪军太多了，去也只能见机行事”。 “我听老柴说过你的事情，听说第一次打鬼子，明明在上面就能开枪，你和你大哥开着枪从山坡上往下滑，把鬼子吓的不轻，把老柴三个人也惊的目瞪口呆，老柴说要不是你们，游击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规模，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 秦月明只能尴尬的笑笑。 “没经验啊！当时全凭着一腔热血，现在想想有些可笑”。 “小明，姐姐劝你一句，打鬼子确实是每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但你身后有还有很多人，凡事不要冲动，毕竟你们不是正规队伍，不管打上什么样子都算尽职尽责了，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小欣姐放心吧！其实我怕死的很，一般不会冲动的，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躲，先发展起来再说”。 张烁阳还没休息，早就看到了手电的灯光，听见动静忍不住询问。 “小明，怎么样？卢指导没事吧”？ “大哥，没事，轻伤感染了，现在没问题了，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你们去聚义厅休息吧！我猜着你们会回来，让他们给你们打了两个地铺，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发生，这里有我就够了”。 “也行，小欣姐，去聚义厅吧！有动静再出来”。 大哥不会办事啊！聚义厅那么大，为啥把两个地铺挨在一起呢？就没考虑自己和小欣姐是一男一女么？ 李欣没觉得有啥，自顾自脱了鞋子躺在了铺上，用床单盖住了自己，秦月明本想挪一下，觉得挪了也不合适，算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又不是一个铺位。 “小明，把灯吹了啊！早睡早起，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明天还有事情发生”。 第166章 鬼子撤退 南王庄乡之后，刘强光带着游击队再也没给日伪军机会，凭着几匹马和熟悉地形的优势，日伪军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提前清退山里的群众。 三天时间没找到人，日军只能无奈的转向了苍岩山山区，那里也有八路军的游击队，刘强光命令老邓和李大熊快马加鞭通知了苍岩山支队，自己则带着队伍回到了长生寨驻地。 加上轻伤员，一次扫荡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也都身心疲惫了。 长生寨前山聚义厅，游击队正在干饭，这些日子就没吃过一顿热饭，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烤排，嘴里喝着香喷喷的猪肉小白菜汤，七八十人感觉过瘾透了。 “刘队长，慢点吃，还有两锅，马上做好了”。 “小明，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有远见占了这个地方，我们游击队这次麻烦大了啊”！ 见刘强光抬头喘口气，秦月明赶紧递上了香烟。 “刘队长，鬼子虽然走了，但保不齐回来还要路过，都安排好了，吃完饭你们去后山休息吧！我们还得继续警戒”。 夏雨在旁边抽着烟看着这些战士，李欣和张烁阳端来了两盆子肉汤，挨着给战士加菜。 “不去后面，就住前山，小明，我们可都是游击队的战士，哪有去后山寻求保护的道理，就这个聚义厅了，铺个毯子就能睡觉，今晚吃这一顿，明天恢复正常生活水平，小明，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帮忙照顾伤员已经让我们感恩戴德了，别的不要再操心了”。 刘队长能带着队伍来，秦月明还是很高兴的，驻地现在防守薄弱，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想被锁在后山里，自己现在四十多战斗力，刘强光带来了七八十人，再加上二十多个轻伤员，即使鬼子大队规模的部队来了，也可以凭借地形有一战之力。 “刘队长，之前的驻地暴露了，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吧”！ 刘强光听完有些犹豫，不过旁边的老柴却露出了意动的神色，不止老柴，很多认识小明的战士都停下了吃饭。 “小明，我知道你是为了游击队好，但我们不能留下，能帮我们照顾伤员已经很好了，这次反扫荡，我们在大尖山以南发现了个好地方，听乡亲们说叫西山翠谷，四面峭壁，两个进出口，里面很多山洞，离大尖山和南王庄乡都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决定等鬼子大部队出山了到那里发展”。 见秦月明有些失望，刘强光抽着烟接着解释。 “小明，我们和你们不一样，虽然遇到大规模的鬼子打不过，但也不能失去了一战的勇气，鬼子据点都建过来了，下一步肯定会攻略山区，队伍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快速成长，不过不着急，在你们这里混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游击队吃完了饭就休息了，聚义厅鼾声如雷，即使在秦月明这里，战士依然是和衣而睡，步枪全都搂在怀里的。 李欣在小明的邀请下成了李教官，专门给山寨的四十多个弟兄和陈长庚一众能拿枪的乡亲们训练，秦月明跟着队伍一起训练，现在才体会到小欣姐的强大，这简直就是个狂战士啊！ 训练了两天，老邓和李大熊回来了，鬼子出山了，苍岩山支队的损失不大，提前得到消息的乡亲们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日军回了石门市和井陉县，一个伪军团一分为三，进驻了三个方向的据点。 陈长庚带着队伍又出发了，他们继续采买粮食，不过从普通采买变成了武装采购，后山的武装人员已经超过了秦月明的团，十多个留守后山看桥的，出山的有四十多人。 一场暴雨落下，瀑布又开始了轰隆隆的巨响，卢指导已经褪去了炎症，能吃能喝能睡了，甚至觉得训练都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做为差点失去生命的伤员，依然被夏雨医生禁锢在瀑布驻地。 瀑布下的树荫里，秦月明陪着刘强光和卢指导正在吃着晚饭，瀑布的关系，交谈都费劲，只能提高各自的音量。 “老卢，这次怪我，是我下的命令让你自来找小明的，差点出了大事，要不是老陆发现的及时，我可能要追悔莫及了”。 “好了老刘，跟我怎么还酸上了，这事主要原因还是我不自量力，觉得自己能行，谁知道睡了一觉发烧了呢，对了老刘，我们要留在小明这里么”？ “再留十天，老柴和老邓几个区去收拾西山翠谷了，十天之后除了不能行动的都转移过去”。 刘强光给卢指导介绍了西山翠谷的情况，卢指导听的眼冒金光，秦月明出溜着面条，这些日子感觉有些苦了自己了，忙的很久没开小灶了，面条对付咸菜，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上等家庭了，自己竟然可耻的觉得不满足。 “卢指导，你劝劝刘队长，留在这里多好啊！进可攻退可守，遇上鬼子搜山还可以并肩作战”。 卢指导没劝刘强光，反而转头劝着秦月明。 “小明兄弟，我们都明白你的好意，同志们大多数都想留下来，但这里离鬼子太远了，从山外到这里要六七个小时，即使从南王庄乡到这里也得三个多小时，我们是游击队，虽然没有制定的作战安排，但只要有机会就要和鬼子伪军纠缠，还是刘队长说的地方合适些”。 夏雨端着一大碗面条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几颗青葱，一人递了一颗，看着小明有些不善。 “姐姐时间这么宝贵，说不定哪天就要走，你竟然不学医术跟着小欣瞎混，是不是觉得自己行了”？ 秦月明刚咬了口大葱呆住了，哪有瞎混啊！这不都是为了给自己团的战士提高战斗力么，不过和女人不用解释，她认为你错了那一定是你错了。 “夏姐，我错了，明天把前面全交给小欣姐，我什么不做专门和你学习，前几天学的够多了，不能全部领悟，这几天沉淀了一下”。 夏雨傲娇的看了小明一眼。 “知错就好，杀十个鬼子重要还是救一百个伤员重要？是不是？好歹你聪明伶俐些，说实话这些人也就你和小颖有些天赋，学的扎实学的也快，别等明天了，吃完饭加班学，十二点再睡觉”。 第167章 队伍成型 夏雨的面条里是有鸡蛋的，还是两个荷包蛋，面条也是鸡汤下的，这在整个驻地除了伤员是独一份的，秦月明专门安排的，要求是夏医生的伙食必须领先驻地。 夏雨没吃独食，一个荷包蛋夹到了卢本钟的碗里，另一个夹给了小明。 “小明，明天开始就不用单独给我做饭了，姐姐没有那么娇贵，天天炉排面条饼子换着花样吃，姐姐已经非常满足了，小欣说她都嫉妒我了”。 秦月明只能尴尬的笑笑，城里来的医生大小姐啊，要想留住女人的心，必须留住女人的胃，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学了一晚上医术，天亮去了趟前山寨，把前面的训练交给了李欣和刘强光，把后山女子警戒队的训练交给了陆飞虎和齐元武，不要求她们多么优秀，万一遇到了偷偷爬上来的敌人有些还手之力就好，自己则跟着夏雨学习医疗知识，学习队伍扩大了，游击队曾经跟着秦月明学习打针的几个战士也参与了进来。 陈长庚的物资采购队采购一天训练一天，整个队伍的战术水平在快速提高，密集培训了一周的时间，秦月明感觉自己可以称为秦医师了。 十天到了，刘强光要走了，一起走的还有李欣和夏雨，刘强光要去新的驻地，老柴老邓带着一个排要去护送李欣和夏雨，光李欣单人的话不用管，在山林里她就是母老虎，不过夏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责任。 秦月明真的不舍，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啊！再能留个几个月就好了。 “小明，几个意思”？ 夏雨接过秦月明递过来的盒子，打开后看着里面的金银首饰有些惊讶。 “没几个意思，束修，叫学费也行，这些玩意我们也没机会去换，换的话也不懂行，你们要去大地方的，一点心意，换了给队伍多买点药，再说你留下的那套医疗器械可不便宜，你们的队伍手头也都不宽裕，不能这么占你们便宜的”。 夏雨扒拉了一下，都是好东西啊！一半金一半银，小箱子沉甸甸的有两三斤。 “小明哥，你太让我意外了，说实话我都不想走了啊！谢谢了，姐姐收下了，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给你的书和笔记都要认真看，以你的聪明劲，加上实践的机会多，总有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的”。 游击队的六个重伤员也都抬走了，经过夏雨的悉心治疗，除了张小四和腹部穿透的战士还不能下床，其他六个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8月29日晚，秦月明召集众人开了一次计划会议，陈长庚带二十人成立后勤保障连，继续带队采购，二狗叔带三十人编制为长生寨独立团的警卫连，专门防守山寨和吊桥。 师姐张颖解除后勤保障工作，在后山组织能拿枪的妇女和半大孩子，成立驻地守卫连，主要工作是提高生活中的防范意识，不能完全信任崖壁天险。 驻地守卫连同时肩负医疗任务和炊事任务，师姐张颖兼任医务排排长，带领由娟子，小芹和陈家兄弟做班长的三个医疗保障班，有战斗任务的时候要随军作战，娟子娘和小芹娘任炊事班正负班长，每天带人负责把粮食转变成食物或者军粮。 秦月影担任儿童团团长，组织适龄儿童，辅助完成医疗保障和鸡鸭等家禽牲口的喂养任务，闲暇可以帮助炊事班，任务剩余时间训练强身健体和练习枪法，以日军的王八盒子为主。 新成立的三个连隶属团部机关，由秦月明亲自管理。安排完了诸多事宜，秦月明感觉轻松了很多，自己的总体计划是要全民武装，让驻地变的坚不可摧，点上了一根烟，秦月明感慨的说道： “诸位长辈和兄弟姐妹，驻地发展到今天，算是初具模型了，乱世沉浮，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家不容易，虽然我们有瀑布驻地，也有吊桥天险，但绝对不能大意，尤其是晚上，一定要重视警戒，或许几个月不会出事，一旦出了事戒备不足，很可能都会变成鬼子的功绩”。 “团长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懈怠”！ “小明团长，我们保证完成军粮任务”。 “团长，后面驻地安全就交给我吧！保证鬼子来了一个不留”。 “……”。 “好了，最后再说一下独立团的三个营，从明天开始，大家不用继续警戒了，两个营训练，一个营出山侦察寻找战机，游击队刘队长说过，实战是最好的训练，侦察不要轻易开火，当然有机会不能错过，没机会就寻找战机回来喊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能杀就杀，能抢就抢”。 听团长说要出山干活了，三个营长全都兴奋了起来，其他人没机会出去，但也充满了激动。 驻地和山寨步入了正轨，秦月明反而悠闲了起来，每天检查各处的训练和工作任务，发现年龄最小的儿童团反而是最认真的，一群孩子活力无限，帮完了这个帮那个，自己的任务也都完成的非常出色，并在进入驻地的各处要道设立了警戒哨，有敌人从断崖摸上来能及时发现。 三个营轮流出山，遇到落单的或者三五成群的鬼子伪军就速度解决，遇上分队以上的日军或者排以上的伪军不会出手的。 9月5日，出山侦察的齐元武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团长，离我们山寨往北四十多里，有一条群山之间的公路，经常有押送物资或者押送俘虏的队伍经过，不过兵力不少，看到三次了，我们营没有实力消灭”。 “哪个位置？离良王都鬼子建的据点有多远”？ “团长，不在那个方向，走大路的话得二十多里路，走山路的话也得十五里”。 秦月明心里一喜，物资？俘虏？都是自己这边急需的，必须要搞上一次，一来磨合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二来尽量的抢些东西。 “老齐，去通知陆飞虎张烁阳还有陈长庚，另外让来送饭的通知二狗叔，今晚吃完饭开会，让二狗叔给娟子娘带个话，今晚连夜赶制四十斤炉排，通知我师姐，明天带着娟子四人带着医疗设备随军出发”。 第168章 寻找战机 吃过晚饭，秦月明做了安排，独立团的三个营明天天不亮出发，上午十点之前到达伏击地点寻找战机，陈长庚和二狗叔留在山寨防守，如果遇到大规模鬼子袭击，立即退往后山毁掉吊桥。 等三个营长去安排战士们准备了，秦月明又嘱咐了陈长庚两人，让警戒哨向东向西三里路戒备，一定要做好山寨和驻地的警惕工作。 秦月明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武器装备，一支带刺刀的三八步枪，一把盒子炮，四颗香瓜手雷，明天是队伍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战，打好了诸事顺利，打不好刚组建队伍的士气会遭到严重的打击。 天还没亮，队伍全副武装出发了，长生寨独立团所有人员，再加上五个医务人员，秦月明临走又叮嘱了一遍陈长庚和二狗叔，关系到驻地上一百多人的安全，一定要小心戒备，有情况绝对不能犹豫。 陆飞虎带着小志几个猎人在前侦察，三个营一字排开，两两之间隔了一百多米，秦月明和大哥的二营走在一起，或许是好久不出山的缘故，大哥有些莫名的兴奋。 “团长，多少敌人我们能打”？ “大哥，光鬼子的话三个分队吧！四十人之内，伪军的话一百人之内，日伪军混和的话六十人之内，这条路是不错，短时间我们只有一次伏击机会，多了不是打不了，我担心会遇上鬼子的后续部队”。 在长生寨的好处是鬼子一般搜索不到，坏处是离山外太远了，队伍四点出发，急行军也需要最少五六个小时，齐元武扛着唯一的歪把子轻机枪，带着三营压后，这玩意他最熟，长短点射加扫射水平非常的高。 比预计时间缩短了一个小时，刚过九点，队伍到达了伏击位置，秦月明命令队伍原地休息，自己带着三个营长考察伏击地形。 齐元武选择的位置很好，两山夹一沟，北面是悬崖，南面是缓坡，上面是乱七八糟的杂树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适合藏兵。 “老齐，昨天鬼子经过的时候有没有火力侦察”？ “团长，三支队伍过去都没有开枪，两支向西的押着俘虏和物资，一支向东的赶着空车，其它还有几支零星的部队，都不成规模”。 “回去通知队伍下来吧！让小志带着孙山君向东五百米警戒，有问题速度回报，让朱开泰向西警戒，有情况打手势就行，我们不打西面来的敌人。” 队伍下来了，四十多人分上下两层，每五米一个，占据了一百多米长的灌木丛，利用石头和土坡简单构筑了阻击阵地，机枪架在最上面，齐元武要了两个副射手，战斗打的简单还是困难，轻机枪的作用至关重要，五个医务人员穿插在中间，师姐重点关注机枪阵地。 秦月明挨着检查爬伏的位置。 “保险关掉，步枪手枪都关了，没有命令严禁开火”。 一遍还没检查完，西面的朱开泰突然打出了手势。 “全体隐蔽，不许抬头，快”！ 秦月明随机趴在一处土坎后面，眼睛盯着西面公路的尽头，仅仅两三分钟，敌人出现了，两辆马车，四个鬼子坐在车上，十多个伪军跟着车走，这个容易，一轮射击就能解决，不过没什么油水，最多缴获十多支步枪和两匹马。 战士们有些眼热，不多不少正好吃一口，不过团长没有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走了过去。 “大家再整理一下阵地，看好两边的警戒哨，有情况立即趴下”。 秦月明还是不太放心，放下步枪别着盒子炮上了公路，从公路仔细往上看，还是能隐约看到埋伏的人影。 操不完的心啊，队伍的单兵素质还差强人意，折腾了两三次，战士的伏击位全都隐蔽好了，从下面看完全没有瑕疵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一上午没再看到敌人，百姓也几乎没有，偶尔有路过的也是行色匆匆。 秦月明刚要下令吃午饭，西面的朱开泰又打出了手势。 “隐蔽”！ 先是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没过五分钟，一条车队出现在了视野，六辆卡车，每辆卡车上站着四五个鬼子，最前面的卡车上面还有挺重机枪，秦月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遍，连同前面车头里面的鬼子，总计三十多人，半个小队的兵力，可以打，但卡车上空空的，秦月明强忍着开火的命令，直到轰隆隆的声音转过了拐角。 “团长，刚才可惜了啊！应该能打的”。 三个营长都围了过来，不明白小明团长为什么不下令开火。 “张营长，别忘了我们出山的目的，打鬼子抢东西，这条公路一个月最多伏击一次，光杀些鬼子没啥意思，让兄弟们吃饭吧！保持警戒”。 三个营长点点头，继续回各自位置埋伏了，刚才看着卡车和重机枪差点忍不住了，不过卡车抢了也没什么卵用。 秦月明掏出了干粮，四张炉排和一块咸菜，啃了两张，咸菜没舍得全吃，伏击战不一定要等到几点，回去的路还有很远，剩下的要准备着晚饭。 过了中午没什么动静了，秦月明感觉昏昏欲睡，战士们也都有些疲乏了，趴在太阳底下晒半天，虽然有些灌木遮挡，依然消耗很大。 秦月明让三个营轮流去树荫里休息，看好东西侧的警戒哨，有情况立即扑下来进入阵地。 下午三点，小志突然从东面往这里狂奔，后面的孙山君在拼命的打手势，树林里的战士迅速的去下来，快速的进去了各自阵地。 “团长，来了，两辆马车，就上午过去的那些，那车上堆的满满的，鬼子都下来走了”。 秦月明的脑子在一瞬间转了八百圈，见好就收的话打这个队伍就可以了，但他最想要的还是中午过去的车队，不止是那挺重机枪，六辆卡车或许能运来大量的物资。 “全体继续隐蔽，没有命令绝对不能开枪，小志，找地方趴下”。 小志跑回来二分钟，鬼子和伪军露头了，还是上午的四个鬼子和十多个伪军，马车上拉着粮食袋子和杂七杂八的补给，最上面还架着两扇猪肉，秦月明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强忍着开火的冲动趴下了。 第169章 激烈战斗 等队伍走远了，张烁阳实在忍不住了，几个起落趴在了小明的位置。 “小明团长，怎么不打啊！粮食猪肉什么的都有啊”！ 秦月明一脸苦笑。 “十多袋子粮食，两扇猪肉，还是十多条枪，打完一个月这条路不能来了，大哥，你觉得值么”？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团长，我知道，等着那个车队呢是不是？万一车队不来呢”？ “那就继续等，就在这里过夜，继续让兄弟们轮流去树荫休息，伏击哪有这么容易，三五天没有战果也正常，谁要是忍不了让他回去”。 等待的时间难免焦躁，出山第一战，不但要打出成绩，最重要的是要让战士打出信心，士气这玩意很玄乎，甚至能关乎到战士打鬼子的勇气。 下午五点了，小志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秦月明让战士们不要焦躁，自己却有些心急了，真要等到明天么？ 太阳西斜了，让队伍全部进入战斗位置，秦月明跑向了小志两人警戒的位置。 “团长，怎么了”？ “没事，你们继续警戒，我上去看看，顺着两人警戒的地方往高处爬，东面地公路尽收眼底了，能看到四五里路之外的情况”。 抽了三支烟了，还没有什么动静，车队很可能明天回来了，秦月明刚要下去，突然发现东面很远的距离冒起了烟尘。 秦月明心里一喜，继续张望着东面的公路，不到五分钟，车队从拐角处出现了，看不清有多少人，但还是中午那个车队，六辆卡车，秦月明看清楚情况后心里一惊，下面有人？护送队伍么？ 等车队接近三里地的时候，秦月明看清楚了，是押送的俘虏，多了七八个骑马的伪军，驱赶着俘虏在车队中间奔跑，应该是押去井陉县做矿工的。 秦月明向下狂奔，脑子飞快的运转，战斗开始难免会误伤劳工，不过现在不是犹疑不决的时候，真等这群人被押去矿区，最终还是会折磨而死。 “小志，鬼子来了，你们两人原地伏击，等战斗开始截住向后跑的鬼子伪军”。 秦月明下完命令快速转向，还没到达伏击位置就开始下命令。 “老陆，带一个枪法好的兄弟支援朱开泰，战斗一开始，你们三个打往前跑的敌人，尽量一个也不要放过去”。 老陆带着一个战士跑了，秦月明继续大声呼喊着安排。 “老齐，重点招呼车头的重机枪，不要让它开起来，所有人注意，优先打伪军骑兵，开火以后所有人大喊趴下，注意中间有几十个俘虏，尽量避免误伤”。 秦月明喊完了趴回自己的战斗位置，拉动了三八步枪的枪栓，紧紧顶着盯着东面的拐角。 七八分钟的时间，听到卡车的轰鸣声了，没过二分钟，前面的卡车露出了身影，一挺重机枪架在车头上，黑色的枪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机。 三辆车露面，骑兵押运的俘虏出来了，几个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大多数都穿着破烂的军装，伪军骑着马在两边跑前跑后，时不时的给跑的慢的战俘一皮鞭，打的战俘痛苦哀嚎。 一个战俘终于跑不动了，双手在前面捆绑着，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路过的伪军探身一皮鞭抽上去，战俘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后面的卡车马上要来了，伪军似乎有些恼火，拔出了腰里的盒子炮。 “打”！ 秦月明立即扣动了扳机。 砰！ 要开枪的伪军头目胸口飙出一片血花，从马上栽倒下来。 所有人开火了，齐元武架着歪把子轻机枪，一个长点射清理了第一辆卡车上的鬼子。 “趴下”！ “趴下”！ 俘虏听到枪声和喊声，瞬间倒在地上向南侧翻滚。 一轮射击，七八个伪军基本中枪了，两轮射击，车上的鬼子也栽倒了一片，鬼子反应过来开始还击了，有攀爬着往车下跳的，有趴在车厢里举枪射击的。 齐元武干掉第一辆车的鬼子后转动枪口，对着还击的鬼子一阵突突，歪把子独有的声音阵响，哪里还击密集，哪里就会遭受清扫。 仅剩的两个伪军调转了马头，一个前一个后亡命逃窜。 砰！砰砰砰！ 前面有小志，后面有陆飞虎，两个伪军中枪扑倒在地，前后两组阻拦射击的小队立即下坡，向着公路另一侧转移射击。 另一边没法埋伏，跳下车的鬼子都躲在卡车北侧射击，陆飞虎和小志两个小组下去，从东西方向对着鬼子夹击射击。 齐元武的歪把子换了三次子弹了，完全压制了鬼子的火力，鬼子最想做的是趴上第一辆卡车开动机枪，齐元武的轻机枪完全不给机会，露头就是半梭子。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张颖和娟子四人冒着子弹伏着身体穿插在阵地之间，哪里有伤员随时救治。 秦月明已经清空了五次弹仓了，感觉很好，有些指哪打哪的意思，五分钟的时间，日军还击的枪声稀疏了，剩下的十多个鬼子眼见不可阻挡，突然脱离了卡车，向着北面的悬崖逃窜。 “弟兄们，杀”！ 秦月明越出了阵地，一声带着变声期嗓音的嘶喊，立即点燃了战场的气氛。 除了还在救治的张颖和小芹，所有人冲下了山坡。 还没冲上公路，秦月明回头大喊， “弟兄们，手枪补枪，补完枪追击逃兵”。 啪！啪啪啪！ 盒子炮，王八盒子，甭管死活，只要是鬼子伪军就来一枪，十几个轻重伤员立马见了阎王。 处理完了鬼子继续追击，公路离北侧的山崖很近，也就是百十米的距离，鬼子接着秦月明这边补枪的时候已经开始攀爬了，悬崖太陡了，越是慌张越爬不上去。 砰！砰砰砰！ 秦月明跑动间开火了，打的是下面准备还击的鬼子，所有人嘶声呐喊，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齐元武很强，扛着歪把子冲下来，一路火花带闪电，终于冲到了最前面秦月明的位置，没时间趴在地上了，抱着歪把子就搂火，一弹斗的子弹打完，悬崖上下的鬼子全都没了动静。 公路上的几十个战俘已经站起来了，心里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对激烈战斗的震惊。 第170章 完美胜利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应该跑么？这是土匪啊还是土八路，会对自己下手么？ “兄弟们，有受伤的么”？ 张颖和小芹处理完伤员下来了，担忧的看着几十个狼狈的战俘。 “有受伤的说一声，没有我们先给解绳子”。 秦月明带着队伍清理了十几个鬼子的武器装备和衣服，回来的时候几十个战俘已经松绑了，战战兢兢的自觉排好了队伍，之前跑不动差点被伪军枪杀的站在最前面，惊讶的看着一群人簇拥的半大孩子。 “团长，两个重伤，八个轻伤，都处理过了，重伤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秦月明松了口气。 “弟兄们，把剩下的炉排和咸菜都给这些兄弟们垫吧垫吧！大家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大哥，你们营把轻重伤员护送回去，马匹随便用，娟子小芹跟着回去照顾伤员，让陈长庚留二十人守家，让二狗叔带着警卫连和乡亲们来帮忙搬运，除了孩子，所有人都来”。 秦月明说完把两个炉排和一块啃过的咸菜连同喝了一半的水壶递给了站在最前面的战俘，怪不得他跑不动了，腿上有些伤。 “师姐，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朱开泰，继续去西面警戒，山君，去东面警戒，行动起来”。 见半大孩子指挥着打扫战场了，杨树青啃着炉排一脸懵逼，到底是什么人啊！团长，营长，乡亲们？警卫连？师姐？ “大兄弟，去那边坐在石头上吃，我给处理下伤口”。 “哦哦，谢谢，谢谢姑娘”。 这样的战斗没有牺牲，秦月明心里多了些兴奋，第一次出山几乎完美收关，剩下的就是快速转运物资了。 等战俘们狼吞虎咽的吃完，秦月明安排完了又走了回来。 “诸位兄弟们，我叫秦月明，是专门带着队伍打鬼子讨生活的，大家吃饱喝足了，现场的缴获有什么可以带什么，走的时候别走大路，进山躲一躲”。 “秦团长，你们那里收人么”？ 吃饱喝足伤口被包扎了的杨树青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期盼。 “当然收人了，不过我们不会勉强任何人，先说一下，这些兄弟们都是猎人和被鬼子抓的战俘还有劳工，加入队伍就要服从命令打鬼子，我这人要求不多，只要不祸害百姓不怕死，就能加入进来，建议大家慎重考虑”。 秦月明说的越谨慎，一群人觉得越靠谱。 “秦团长，我是个伤员，能要么”？ 秦月明没有立即答应。 “敢和鬼子死拼么”？ 杨树青满脸怒火。 “秦团长，现在给我刺刀我就敢和鬼子拼刺，皱一下眉头算我是个软蛋，这条腿就是带着兄弟们逃跑被皮鞭打伤的，要不是那什么矿区缺人，我们早就被鬼子突突了，我加入，不听命令你可以直接毙了我，绝没二话”。 “我也加入”。 “秦团长，算我一个”。 秦月明点了遍人头，四十三个人，只有五个有些犹豫。 “那五个兄弟出来”。 五个人有些惊恐，但还是挤出了人群。 “兄弟们，相见是缘，车上的搬下来的东西随便拿，武器弹药随便挑，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了赶紧进山回家，鬼子有可能连夜搜索”。 五个人应该都是百姓，畏缩不前。 “别耽误时间，抓紧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快”！ 几个人感觉到了秦月明的急迫，也是真心给他们东西，没敢拿枪，一人装了些粮食罐头，换了鬼子的好鞋子，千恩万谢的上了东面的山坡。 秦月明看着搬下车的物资装备有些头疼，大米袋子，罐头箱子，武器弹药箱子，一挺架在车头上的九二重机枪，两挺崭新的歪把子轻机枪。 “秦团长，我们能帮忙么”？ 秦月明看向三十八个新人，脸上有些犹豫，一群人脸色有些黯然，这是不放心自己么？ “被鬼子赶着跑了一路了，身体抗的住么”？ 一群人立马来了精神。 “两个月没吃白面了，别看我们瘦，可都是一直在干重活的”。 “秦团长，扛得住，你就下令吧”！ “好，大家试探着干，别逞强，每人带上一个鬼子的武器装备，一起加入搬运”。 六辆卡车都拉着大量的补给，走了一个营和十个伤员了，加新加入的战俘也就是六十多人，一趟是根本带不了的。 秦月明只能指挥着先搬进山里，六十人搬了三趟，最后一趟用鬼子的水壶和自己带的水壶把卡车油箱里面的油都给放干净了，卡车也拆的七零八落，轮胎是好东西，车前的大灯，车厢的铁板，包括舒服的车座子，等秦月明检查了最后一遍，招呼两边的警戒哨撤离了，原地只剩下了六辆卡车的残骸和一地穿着兜裆布的尸体。 日军的卡车载重应该是一千五百千克，除了车上的几个鬼子全部是满负荷载重，白花花的大米就有一百零二袋，武器装备，罐头补给，连调料都很齐全，这次是真的发财了，所有独立团的战士都发自内心的佩服，小明团长不愧是传说中的财神之名，这好东西搬到腿软啊！ “一营二营回头戒备，所有人都领一个罐头，吃完了盒子不要扔，原地尽量不要留下痕迹”。 秦月明挑了把盒子炮，如今又恢复了两把盒子炮了，摸着九二重机枪啃着罐头，心里美滋滋的。 杨树青啃着罐头热泪盈眶，真没想到他们也有，多久没吃肉了？似乎在临沂保卫战的时候就没吃过猪肉，那时候能吃饱就很不错了。 “老杨，这些兄弟你都了解么”？ 秦月明示意杨树青继续吃，边吃边说。 “我是五十九军的少尉排长，五十九军和四十军都打残了，从临沂撤退的时候留下了我们两个营断后，最后弹尽粮绝拼刺刀被小鬼子手雷炸晕了，这些兄弟都和我差不多，有滕县战场的俘虏，也有徐州会战的俘虏，秦团长，我们的身份不光彩，但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鬼子曾经让我们出任皇协军，弟兄们打死不做汉奸，这才准备发配到矿区挖矿”。 秦月明见杨树青吃完了有些意犹未尽。 “再吃个吧！吃饱了还得干活”。 “秦团长，不吃了，已经很饱了，饿的时间长了，吃多了不是个好事”。 第171章 连夜转运 秦月明递上一根烟帮着点上，杨树青赶紧两只手捂住火。 “老杨，俘虏没什么丢脸的，能不同流合污做伪军已经算是抗日英雄了，你们要是想回原队伍呢，我给你们发兵器发粮食发钱，保证你们想去哪里就能到哪里，如果没有回去的意思，我的队伍现在有三个营，但兵力只有四十多，你带二十人成立第四营，把另外十八个兄弟打散了给另外三个营，怎么样？先说好了，我组织队伍打鬼子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兄弟姐妹们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 杨树青这次更懵圈了，营长？这待遇有些？本以为能做个炮灰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毕竟能拿起枪杆子打鬼子是做了战俘以来的最高期盼，秦月明没提什么知恩图报，简简单单唠家常一样，杨树青觉得之前送东西放走了五个百姓就不简单，没想到对自己一群战俘这么洒脱。 “秦团长，你既然不在意我们以前之过相信我们，那我绝对不会含糊，只要是打鬼子，哪里难打先用我们，别的不敢保证，兄弟们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秦月明拍了拍杨树青的肩头，杨树青自然的矮了一下身体方便秦月明下手。 “老杨，难打的谁也不上，我们只捏软柿子，就像今天这种有油水的”。 天已经黑下来了，山寨里来人最少还要三个小时，秦月明下令分段搬运，两个营继续在后面警戒，秦月明带着一群新加入的战俘搬运，都是做苦力的，一人扛一袋五十斤的大米还是很轻松的，跑了三趟，把大部分物资搬运了三公里，最后一次警戒部队也跟着撤了，撤退的时候顺便清理痕迹。 晚上九点，大部队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太小的孩子，儿童团的都跟着来了，大青牛和小红又一次被牵出了瀑布驻地。 小红在人群中找到秦月明，上来就咴咴的发泄着不满，差点把秦月明顶了个跟头。 “小红，别闹，还得搬东西回去”。 小红赶紧走到物资堆旁边，等着秦月明安排，独立团和驻地的人见怪不怪了，一旁的杨树青和新加入的三十多人看傻眼了，这确定是匹马啊！它这是能听懂人话么？ 加上小红十匹马一头牛，除了两个营继续断后警戒清除痕迹，男女老少将近二百人参加了搬运，像娟子娘他们扛大米袋子不比男人差多少，影儿带着儿童团一人两三个水壶，里面是罐装的油料。 队伍上路了，一趟完全可以，秦月明扛着米袋子走在中间，数他最为轻松。 井陉县城，日军最高指挥官藤良一夫头皮有些发麻，刚才矿区发来急电，运输物资押运矿工的半个小队失去了踪迹，本来一个小时前就能到达的，现在还没有踪影，怀疑遭遇了伏击。 藤良一夫不敢怠慢，纠集了一个中队和一个伪军营沿着公路向东搜索，心里一直在祈祷，但愿是卡车坏了耽误了行程，不过这种猜测连自己都不信，这要是有车坏掉的话也派人回来通知了，该死的抗日分子，不出意外这支运输队遭遇了伏击。 藤良一夫是晚上十一点出发的，相同的时间，秦月明刚刚命令搬运队伍休息，没人一个罐头吃了补充体力，自己找到殿后队伍，和陆飞虎和齐元彬一起抽着烟吃着罐头。 “老齐，一会队伍继续上路，你们营继续跟在后面清理痕迹，这次要认真了，尽量清理干净，防止鬼子循着痕迹找到我们的老巢”。 “老陆，这一带你最熟悉，你把大黑拉过来，大黑身上的两袋子大米就不要卸了，你们围着这一片山区制造痕迹，利用大黑和大米给鬼子留下追踪印记，最好形成完美的闭环，让鬼子摸不着头脑”。 “是，团长”！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队伍休息了一个小时继续上路，有了牛肉罐头的补充，感觉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了。 凌晨十二点半，藤良一夫带着队伍急行军到达了战斗地点，看着拆的七零八落的卡车残骸和路上路下的“白皮猪”，藤良一夫怒火中烧。 土八路，一定是土八路，他们过后，寸草不生，这一片活动的只有牛寨山游击队，石门市负责剿匪的田野中介不是说已经清理完了么？这就是清理完了？消灭半个小队的护送队伍，没有个百八十人是做不到的，本来还想追踪的藤良一夫忍下了怒火，自己要回去告状，追踪土八路，那简直是自找罪受。 凌晨三点，运输队伍才回到了山寨，担心人困马乏过桥容易发生事故，秦月明命令把物资堆积在桥头，明天天亮再行搬运。 山寨已经够惊险隐蔽的了，得知吊桥后面还别有天地，切断吊桥后可保无忧，杨树青和三十七和战俘都兴奋了，他们或许不怕死，他们或许不缺和鬼子拼死的决心，但谁又能拒绝一个天然的港湾呢。 秦月明让大哥和杨树青配合着清点一遍物资，自己还要回去检查下伤员，八个轻伤员都没当回事，回来后加入了陈长庚的警戒队伍，被秦月明发现了才呵斥回了后山。 秦月明重新检查了一遍伤员的伤势，或许是第一次出山的buff，非常幸运，重伤的是肩胛骨和脖子，肩胛骨算是废了，伤好了肯定也有很大的影响，脖子中枪的没伤到大的血管，看着吓人，紧急处理后没有任何危险。 至于那些轻伤，全都是子弹擦伤，其实也是毫厘之间，鬼子的枪法真的不赖，也多亏秦月明多检查了几遍伏击阵地，让战士都尽量的缩进了简单的掩体，当然更多的是幸运眷顾，十个伤员如果运气不佳，牺牲一半重伤一半也属正常。 这是一次完美的伏击，秦月明检查完伤员又去了前寨，天亮之前的防守不能马虎，鬼子不乏追踪高手，陆飞虎的迷魂阵不一定能够奏效，真要是追过来，一场大战是无可避免的。 早上四点半，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陆飞虎还没回来，鬼子也没追来，二狗叔组织驻地的人员开始搬运，非常小心，两人不过桥，上牛上马不上人。 第172章 朝霞不出门 太阳还没升起，东面的天空霞光四起，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秦月明盼着下雨，这样可以掩盖队伍经过留下的痕迹，就是不知道这句谚语准不准。 陆飞虎回来了，一营战士比运输队多走了三个小时，非常疲倦。 “弟兄们，后面还在搬运，早饭应该还没好，找二营长要罐头去，一人两盒，吃完赶紧休息，今天可能还有大战”。 等一营领完罐头去了聚义厅，大哥和杨树青过来了。 “小～，团长，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张营长，有金条还是大洋”？ 张烁阳学着妹妹撇了撇嘴，想啥呢？运送物资的队伍会带大洋金条，想钱想疯了吧！ “没有金条，也没有大洋，自己看吧”！ 秦月明笑着接过了清单，满满当当的两页纸。 一百袋大米，5000斤。 六扇猪肉，900斤左右。 牛肉罐头去除刚才一营领用的，还有十二箱加16盒，总计304四盒。 味增，盐巴，饼干，茶叶，方糖，加起来有三袋子，光香烟就有三百多盒。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7.7毫米机枪弹三千发，供弹板十二个。 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六十五支三八步枪，八支六九步枪，王八盒子十二支，盒子炮加上秦月明插在身上的有三支，6.5*50歪把子和三八步枪的通用子弹四千余发，其它杂七杂八的子弹五百余发。 香瓜手雷成箱子的十二箱，零散的八十多颗，加起来八百有零。 医疗器械四套，各种药品装了四个箱子，最多的是消炎剂，止痛剂和退烧药。 衣服鞋子腰带若干，油料装回来八十多军用水壶，卡车大灯，橡胶轮胎，其余杂七杂八的基本没法统计，所有物资搬回了后面的驻地，小红大黑和大青牛过了吊桥了，昨天缴获的八匹马留了下来。 “把物资清单给陈长庚叔叔，告诉他，猪肉要尽快分发下去，罐头和饼干尽量不要动用，这个只有出山的队伍有资格领用，提醒大家提高戒备，天阴上来了，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集中开个会，把新兵都安排一下”。 秦月明吃完早饭，依然在前面了望塔上警戒，怕鬼子大部队追来，打不过只能撤往后山，但鬼子一直不来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样，总结了一番，就一个字，贱！ 天气阴的深沉了，山谷里纹风不动，气温不高，但身上黏黏糊糊的，衣服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上午十点，突然间起风了，一股凉风袭来，没过一会，山谷里狂风呼啸，秦月明安排了双岗双哨，带着大牛赶紧下了了望塔。 “大牛，通知一二三四营营长开会，让四营长杨树青把三十七名新兵都带过去，另外通知陈长庚和二狗叔也过来参会”。 秦月明回到聚义厅抽烟，参会的陆续到达了，最后来的陈长庚和朱二狗差点被浇了个落汤鸡。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拍打着大门，暴雨终于下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安全了，等暴雨过后，昨晚没清理干净的痕迹会无影无踪。 秦月明扔下去几盒烟，示意几个营长分一下，等所有人吞云吐雾了，秦月明开口了。 “新人弟兄们，山寨和驻地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有没有谁感到失望”？ 下面的新兵集体摇头，失望个毛啊！还能找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么？关键是老杨说了，新团长爱兵如子，根本不会让大家去做炮灰。 秦月明吐了个烟圈，技术成熟了一点，不再是烟团子了，只是圈不圆，像个饼子一样，见大家憋着笑，秦月明轻松的问道： “我这样说吧！现在有没有还心存疑虑不想加入队伍的，如果想走，我送五块大洋十斤粮食和两盒罐头，大家不用担心我出尔反尔，我秦月明年龄虽小，但以打鬼子的山匪自居，最看重的就是一言九鼎”。 下面的新兵全都抽着烟摇头，五块大洋和十斤粮食不少，但要想回到相隔百里千里的家园没那么容易，已经被鬼子虐的体无完肤了，这口气必须报复回来。 “团长，我都问过了，兄弟们对你对队伍对驻地都很满意，只要你不嫌弃，大家都会留下奋勇杀敌的”。 秦月明捻灭烟头站起身子。 “那行，兄弟们给我脸我绝对兜着，老杨，你划拉十九个兄弟成立四营，剩下的十八个兄弟找你们后面的三个营长，一人后面坐六个，正好凑齐四个营八十战斗力”。 杨树青没有挑拣，团长给了脸，自己也得兜住了，随手一划拉，数了十九个兄弟，大手一挥让坐在了自己后面，另外十八个也都自觉的坐在了陆飞虎三个营长后面，简单直接。 “新来的弟兄们，有炮兵么”？ “报告团长，我是五十九军六零迫击炮炮手”。 “报告团长，我是川军一二二师六零迫击炮副射手”。 还真有啊！战俘中人才辈出呐。 “你们两个成立炮兵小组，当然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炮，不过鬼子那里有，鬼子有的我们就有，等以后有炮了，你们要脱离出来专门组建炮兵队伍”。 秦月明给两人划了下重点。 “有没有机枪手，都打过什么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李民生，精通马克沁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牛大力，精通马克沁重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 “报告～”。 这是捅了机枪手窝子啊！连着出来了五个机枪手，两个轻重机枪手，一个重机枪手，两个轻机枪手。 “好好好！兄弟们，你们很优秀啊！李民生，你去二营，二营回四营一个兄弟”。 等两人调换好了，秦月明继续安排。 “现在我们团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三挺歪把子轻机枪了，一二三营各一挺歪把子，重机枪归四营，老杨，你们两个重机枪手再搭配两个辅助射手，在山寨和断桥北面崖壁都要设置机枪阵地，前面打不过挪到后面打，阵地要防炮，二狗叔，你组织几个石匠听从牛大力安排”。 “是，团长”！ “三挺轻机枪设置在前面山寨，呈品字型布置，头顶要做好防炮，后面要安排好退路，保证机枪手能随打随撤，等雨停了就开始布置”。 第173章 师姐的埋怨 安排好前山的事务，秦月明冒着雨回了瀑布驻地，暴雨持续了两个小时了，真害怕瀑布那边出什么情况，万一出水口被树枝石头堵住，一个倒灌南侧的山洞就没法住了，改道也不行，会冲击到刚刚青翠的菜地。 倾盆大雨中瀑布轰鸣，师姐正带着人在堵瀑布右边靠近山洞的崖底，已经有水流漫过深潭往西流动了，铁锹，洋镐，镢头，先垒上一圈石头，石头前后都培了带着草皮的湿土，眼见成了一道坚固的堤坝了。 影儿带着十多个儿童团成员顶着缴获来的雨布也在帮忙搬石头，秦月明走近以后有些尴尬，衣服都打湿了啊！本来夏天穿的就薄，好在一群女人没把自己当个大人，嘻嘻哈哈的打趣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换换衣服，多喝点热水”。 瀑布前面的河流是没法穿越了，无论住在哪个方向的，都得从西面绕行。 娟子娘烤炉排的草棚子也在漏雨，几个鬼子的钢盔摆在地上，接满了就泼出去。 “婶婶，天气不好就别烤炉排了，大米多的是，蒸几锅干饭就好了”。 瀑布的轰鸣声很大，娟子娘大声说道： “小明团长，知道了，下次再下雨就蒸米饭，你快进山洞吧！换身衣服”。 秦月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估计师姐娟子几人换完了衣服了，小跑着钻进了山洞，山洞都隔开了，现在住的都是伤员和姑娘们，儿童团的骨干也住在里面，秦月明回了自己和影儿的房间，偶尔瞥到了旁边隔间帘子下面的白腿，有些尴尬，转过头目不斜视。 “哥，快换衣服吧！我给你找好了”。 秦月明摸了摸妹妹有些潮湿的头发，自己太忙了，好久没陪自家妹子了，好在妹妹有了任务，队伍规模也不小，没时间想念哥哥。 刚换完了裤子，师姐钻进来了。 “小明，你打算累死师姐对不对，本来跟着你来享福的，你看看我这手，都磨出水泡了”。 秦月明红着脸穿上了上衣，妹妹一定洗过晒过，干燥清爽。 “师姐，能者多劳，后面太重要了，关系到你们的安危，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师姐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这师弟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明明把自己当驴用，还说的和全为自己考虑一样。 “忙人大团长，师姐和你汇报一下，这次暴雨我们损失惨重”。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粮食泡水了还是？ “一只鸭子赖在潭水下的水沟里赶不上来，大水下来了，被水冲到了悬崖，惨叫着飞走了，这是我们这里下蛋最多的鸭子，另一只也跟着飞下去了”。 见秦月明松了口气，师姐擦着头发坏笑着说道： “两只鸭子都是你从前仙乡买的，心疼吧”！ 秦月明有些无语，那不也是你家的鸭子？用得着幸灾乐祸么。 “师姐，飞了就飞了吧！过了一年半载下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一群鸭子”。 和几个伤员吹了半天牛皮，外面的雨小了很多，秦月明搬了个凳子坐在山洞门口抽烟。 “大团长，看看这写是什么”？ 秦月明转头看向石壁，严禁烟火。 “师姐，油料和武器弹药都在这里”？ “要不然呢”？ 秦月明赶紧把烟头扔进外面的雨水里。 “不行，太危险了，等雨停了找人挖山洞，武器和子弹可以，手雷和油料必须挪走”。 雨终于停了，这边安排给山寨送饭了，独立团加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共一百二十多人，送饭的妇女队伍达到了十六人。 伤员有伤员餐，除了师姐和影儿，别的都有家室，各家单独做饭，只有秦月明兄妹和师姐跟着前面吃。 半盆子猪肉汤，上面飘着几根小白菜，十多个炉排，秦月明拿出小芹娘给专门炸的辣椒油，这是现在自己唯一的特权了。 好苦啊！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得自己做饭，人是多了，嘴巴也多了，秦月明莫名其妙想起了徐峥的一句台词，那不是几百个人，那是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啊！ 日子过累了啊！得赶紧让师姐带人开荒种冬小麦，不缺水的情况下，一亩能收三百多斤，开荒五十亩就是一万五千斤小麦，二百多个人，一人六十多斤，能解决两个月的口粮，等收了小麦再补一茬红薯，又能解决三个个月的口粮。 “小明团长，师姐脸上有花”？ “没有没有，我在寻思你这么辛苦，准备从前面调过来几十个人帮着开荒，今冬之前，要种上五十亩左右的小麦，这样明年夏收之后就轻松多了”。 果然，师姐不屑一顾。 “用不到他们，有大青牛帮忙，我们后面几十个人还弄不出几十亩地么”？ 秦月明点点头。 “这样你们辛苦了些，这样吧！陈长庚和朱二狗有五十多人，我和两人说一声，陈长庚那里只要不出山采购，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杀树清理灌木丛，朱二狗那边只要没有警戒任务，同样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回来干活”。 师姐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了，再这样下去手都要起茧子了。 “那就说定了，我带着人先整理菜地继续种菜，影儿带着儿童团照顾牲口，另外整好了地去搬石头垒芡”。 吃完饭围着驻地转了一圈，大尖山的农户和白果寺的农户各司其职，几乎没有闲人，转到瀑布东面有些无语，过不去还得转回去，改天让陈长庚杀几棵大树铺上，钉个木板桥。 刚转回前面的山洞，大哥带着刘强光和老邓老柴来了，鞋子上全是泥巴，见到秦月明怨声载道。 “小明，你们是不是又偷袭鬼子了”？ “这你都知道，赶紧交待，是不是安排了密探飞鸽传书了”。 刘强光被气乐了。 “老柴出山侦察，外面传疯了，说我们游击队杀了三十多个帝国勇士和八个皇协军，还抢了大量的物资装备，鬼子正悬赏大洋找我们呢”。 秦月明嘿嘿一笑。 “师姐，影儿，给他们拿三双鬼子的皮靴换上，别带进山洞泥巴”。 大哥带完路就返回了，无视了一肚子怨气的妹妹，张颖两人找鞋子去了，秦月明散了一圈烟。 “赶紧抽完，换上鞋子我带你们看点好东西”。 第174章 眼热的刘强光 烟还没抽完，鞋子拿来了，三个人都换上，旧的放在一边，回去要带走的，小明的便宜不赚白不赚。 “掐了，我带你们进去”。 三人整齐划一的捻灭了烟头揣进兜里，跟着秦月明进了山洞，和张小四两个伤员打了招呼，看到右边低矮的地方存放的物资瞪大了眼睛。 刘强光翻了翻各种箱子，想到前面还有三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眼红了。 “小明，我给你们背了锅，要不要～”。 秦月明摸了三盒日本烟一人扔了一盒。 “打住啊！我们没留活口，鬼子是猜的，我估计是见我们连衣服都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们游击队的作风，这锅你们背的不冤”。 老邓老柴在后面偷笑，刘强光突然也笑了。 “小明，可以啊！出山第一战，我听你大哥说消灭了四十多个鬼子伪军没有牺牲，你指挥的非常优秀，准备晚饭吧！今晚不走了”。 秦月明嘿嘿一笑。 “幸运，运气好而已，走，出去继续抽烟，我和娟子娘打个招呼，一会我们吹会牛皮”。 安排好晚饭，秦月明把刘强光三人带去了山洞西侧，南面太吵了，说个话都听不清楚。 “你们现在怎么样？驻地合适么”？ 刘强光三人继续抽刚才捻灭的烟头。 “这些日子没去招惹鬼子，等伤员恢复行动力了再说，不然再遇上进山搜剿，伤员有些麻烦”。 “刘队长，说了你就是不听，在这里多好啊！小四两人你们不能带走了啊！伤全好了再回去”。 刘强光苦笑一声。 “不提小四两个了，你说说这次的伏击，我们三个学学经验”。 “刘队长，别埋汰我，经验谈不上，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目的是消灭鬼子伪军，我的目的是消灭鬼子伪军还要捞油水，吃亏的事情不做”。 秦月明抽着烟给介绍了一遍，从上午九点到达伏位置，一直等到了接近黄昏，有三个下手的机会生生的忍住了，最后抓了条肥鱼。 刘强光和老柴老邓对视了几眼。 “小明，可能心态决定了差距，如果是我带队伍伏击，哪怕是百人队伍，估计见到第一个空运输队就下手了，毕竟有十多条枪和两匹马，十多套衣服鞋子呢”。 老柴给小明竖了下大拇指。 “回来那两辆马车都拉着物资，我估计谁看了都忍不住，如果是我绝对脑袋一热杀下去了，哪敢再赌后面的车队，万一鬼子加了人手呢”？ 老邓拆开小明给的烟点上一支，犹豫了片刻又给小明分了一颗，刘队长和老柴都有，才不会分给他们。 “队长，我觉得小明的心态值得借鉴，打鬼子和抢东西并不冲突，其实抢了东西也是间接对鬼子产生了损耗，尤其像昨天小明的队伍毁掉了六辆卡车，我们的粮食捉襟见肘，不缴获的话估计撑不过一个月”。 秦月明心里忍不住同情，游击队看样子又恢复了艰苦的生活。 “刘队长，昨天缴获了一百袋大米，有困难的话可以余个三五十袋”。 “没困难，别听老邓瞎咧咧，上次从你们这里运回去的粮食还有一多半”。 小红照例是不拴的，见到熟人踢踏着脚步过来了，打了几个响鼻算是打招呼了，低下头让三人都摸了把大长脸，高兴的咴咴了两嗓子又去管理大黑和大青牛了，到处都是悬崖，那两块货啃着草就靠近悬崖，眼瞎一样，还有那几只不省心的羊，都喜欢上悬崖上站着够青草，自己为了这群蠢货操碎了心。 “小明团长，饭好了，现在吃么”？ “走，吃饭了”！ 晚饭很丰盛，一锅排骨加了几把小白菜，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一瓶子烧刀子。 还是瀑布下的石头桌子，吵闹了一些，但清凉的很。 “小明，米饭加点咸菜就够了，排骨留着孩子和伤员吃吧”！ “六扇肥猪，放不住，都分下去了，每家每户都有，放心吃，多吃点”。 秦月明给三人倒上酒，一人满满的一海碗排骨，米饭垛的冒尖，老柴和老邓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 “来，菜园子里的菜都还没长起来，菜不多，边吃边喝”。 酒也想喝，排骨也想啃，米饭也想扒拉，老柴和老邓是绝对不会和秦月明客气的，一口酒一口排骨，米饭最后再吃，刘强光有些放不开，不过见两个不要脸的啃的这么香，也逐渐放开了。 “刘队长，鬼子把我们当做了你们游击队，这个事不能小视，你们那个地方离南王庄不远，万一有人去告了状，鬼子很可能会大部队围困，我感觉不能指望两个山口，万一被堵住了，守是守不住的，两侧的崖壁要做点文章，给游击队留条后路，记得有情况就往这里跑”。 刘强光啃着排骨点了点头。 “小明放心吧！两边崖壁都弄了台阶，上面还设了岗哨架了机枪，打不过机枪掩护着跑，鬼子没有两三个大队的兵力等锁不住那一片区域的”。 后面驻地不适合留宿，刘强光三人回去和张小四两人交流了片刻，跟着秦月明去了前山寨，住的是秦月明一家之前住过的大当家的山洞，秦月明陪着吹了半晚上的牛皮。 三人天亮就走了，好说硬说，带了十斤肥肉，秦月明偷偷给老邓和老柴各塞了两盒烟，看着三人在晨光中走远了。 鬼子暂时是搜不到这里了，公路那边是不能去了，队伍还是以建设训练为主，后勤保障连暂时不用出山采买，连同警卫连加入了开荒大军，有时候独立团的四个营也会去帮一天或者一下午。 1938年9月15日，开荒了二十亩，秦月明带着开荒团队种了十亩地的大白菜，开荒还得继续，10月初就要种小麦了，半个月的时间还得开三十多亩，张颖把田地分配到各家各户了，产出各家自行留置，多的可以卖给独立团，以高出市场价一成购买。 师姐张颖成了总指挥，除了开荒，又在崖壁两侧建了几排房子，每家每户都分开了，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的战士下了值回家休息吃晚饭，无形中又减轻了炊事班的劳动强度。 种完了大白菜，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高粱和玉米马上要成熟了，这是今年秋天的头等大事，秦月明决定武装抢收。 第175章 秋粮抢收 9月17日晚，秦月明召开了秋粮抢收会议，山寨只留一个营防守，师姐带着后面的所有能战斗的女眷轮流防守吊桥，其余序列全部出山，带着枪和镰刀，收割高粱掰棒子，由八匹马负责驮运，能抢多少算多少。 南王庄乡又驻进了一个排的伪军，本来上次搜山的田野介中中佐要重点关照的，谁料被井陉县的中佐藤良一夫告了一状，说他弄虚作假，上次搜山说解决了牛寨山游击队的主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日军石门最高指挥官对藤良一夫进行了调查，果然发现了战绩的水分，藤良一夫焦头烂额，根本顾不得南王庄乡那一片区域的秋收了。 秦月明派小志去沟通了游击队，把白果寺一片的庄稼送给了刘强光，同时让他派人关注南王庄乡的伪军，自己则带着大部队穿过山外进南王庄乡的公路进了大尖山村子。 之前躲避的百姓也都回来抢收秋粮了，刘强光的队伍一分为二，一个排去抢收白果寺的庄稼，两个排在南王庄乡之外准备伏击，担心鬼子会大规模报复，没打算进乡消灭这个伪军排，但要是出来就由不得他们了。 9月18日抢收了一天，一百多人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来来回回运输了三趟，累的和狗一样，只抢收了大约三分之一。 南王庄乡的伪军排排长石信山听到消息了，担负了日军南王庄乡缴粮任务的重托，石信山决定给抢收秋粮的泥腿子一些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躲着皇军是没有前途的，上午八点，石信山带着整个排突袭大尖山，准备一个半小时到达目的地，逼着老百姓把运走和正在抢收的粮食全部运去南王庄，他不介意杀个十个八个泥腿子震慑人心。 队伍刚走了一半，遭遇了严阵以待的牛寨山游击队，刘强光带着老邓和老柴的两个排两面夹击，两挺歪把子和两门迫击炮响起，一轮密集的火力打击，伪军排失去了七成的战斗力，石信山犹豫着是否投降的时候，被卢指导一枪击中了脑袋，剩下的七八个伪军准备举手投降，两边的战士继续密集火力打击，最终伪军团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刘强光环顾了一圈战场，把盒子炮插回了腰间。 “老邓，带着你们排打扫战场处理尸体，处理完了回驻地防守，老柴，带着你们排和所有马匹跟我去大尖山帮助小明去，小明把白果寺十多亩地的收成白送给我们了，不能这样拿的心安理得”。 老邓有些羡慕老柴头，自己想去帮助小明啊！打扫战场啥的哪有和小明一起香。 上午十点，正在狗熊掰棒子的秦月明听到警戒哨的消息，刘强光带着一个排和六匹马来帮忙了，袋子也装满了，扛着装满玉米棒子的袋子出了田地，刘强光带着队伍已经到了眼前了。 “小明，抢收的怎么样了？现在不用着急了，石信山的伪军排已经灭了”。 秦月明给刘强光分了烟，从挎包里掏出了两盒扔给了老柴。 “这趟运回去差不多一半了，明天晚上之前就能全部完成”。 刘强光站在土坡上环顾了一圈。 “还有很多啊！这明天能弄完了”？ “火候不太够，这几天还能上一些籽粒，没法等了，村子里还有些百姓，山里还藏着一些，我们只收我们驻地家里的，最后一茬了，收完都不准备再种了”。 刘强光现在也很愁，南王庄乡和另外几个村子和这里留守的百姓差不多，都想着交上去六成保平安，游击队没什么办法，只能尊重乡民的选择，之所以不在南王庄乡把伪军排灭了，就是不想自己的行动引来鬼子的报复，打算等伪军往外运粮食的时候再抢，见秦月明的运输队准备行动了，刘强光对着老柴喊到： “老柴，别抽了，帮着运输，马驮两袋子，人扛一袋子，一会跟上他们的运输队”。 “刘队长，这～”。 “小明，白果寺那边有十多亩地，就这样白白送给我们了，我知道你肯定要对乡亲们做补偿的，我记在心里了，知道你们运粮食路途遥远，能帮肯定要帮一把”。 有了游击队的一个排和六匹马帮忙，秦月明估计明天中午之前就能结束，现在南王庄没了威胁，只要警戒好进山的据点就可以了，大哥带着一个营进行了埋伏封锁，来了鬼子能打就打，不能打立即回来报信。 山口据点的日伪军并不知道南王庄伪军覆灭的消息，一直没什么动静，最后一趟，大哥带着二营回归了，加入了搬运粮食的行列，游击队李大熊带的排在白果寺也抢收完了回了驻地，老邓的排也来加入了搬运的队伍，玉米只要了棒子，高粱只要了高粱穗，还有些谷子，同样只要了谷子穗。 回到驻地已经下下午三点了，游击队只要了点炉排，形势复杂，准备一边啃着一边回归驻地，六十三个人，秦月明一人给准备了十斤大米，刘强光再三推托最终没拗过小明。 陈长庚带着石匠连夜做了一个磟碡，大青牛拉着压出了三亩地打谷场，两天半运粮的时间，秦月影带着儿童团把玉米棒子都剥出来了，黄橙橙的玉米棒子都摆在了开阔地上，等压好了场，玉米谷子和高粱全都搬上去晾晒。 累坏了，所有人都累坏了，秦月明命令放假两天，除了有警戒任务的全部休息，等粮食晾晒好了再进行捶打。 打谷场上，秦月明和刚搬运完粮食的陈长庚抽着烟在闲聊。 “老陈，估算一下，三种粮食各能打多少斤”？ 眼前的粮食完全没法估算，不过陈长庚对多少亩地的庄稼是里有数。 “团长，玉米三十五亩，一个多月没怎么照顾，产量不是很理想，每亩地一百五十斤应该是有的，加起来差不多五千斤，高粱是二十九亩，亩产估计是一百八左右，总产量应该差不多也有五千斤，谷子只有十六亩，这个亩产二百斤，产量三千斤出头，所有粮食的总产量加起来是～，预计有一万三千斤吧！不过我们这些住户还有三十多亩红薯，撂荒了，但每亩还能收个七八百斤，加起来两万多斤吧”！ 第176章 出山打劫 红薯的事先不考虑，秦月明心里暗自盘算这次收获的粮食，驻地大大小小二百二十多人，一人平均刚够六十斤，还得搞啊！正值秋收，其它事情先放一放，开荒不能停，但还要派队伍出去抢鬼子或者伪军征的粮食。 10 月初就要种小麦了，时间紧迫，刚刚休息了一天半，秦月明又召集各指挥员重新分配了任务，独立团一个营警戒，自己带着三个营出山伏击抢粮。 警卫连联合后勤保障连，分一半打谷，另一半继续开荒，女人和孩子也分两群加入打谷和开荒的队伍，小麦种植之前尽量搞出五十亩左右的种植面积。 人家穿越了都有火力不足的恐惧症，自己这老是担心饿肚子有些过分了，不过饿肚子饿怕了，虽然只是刚穿越来的时候饿了几天，现在想想依然记忆犹新。 天蒙蒙亮，秦月明带着队伍出发了，陆飞虎的一营防守山寨，秦月明带着二营三营还有刚来的四营行动，重火力带了两挺机枪，山寨的八匹马全部带上了，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每人除了携带的武器弹药，还带了两盒罐头和两斤炉排，卫生员带了陈家兄弟。 大哥的二营走在最前面，小志三个猎人前出二百米侦察，三个营一字摆开，中间隔了一百米的距离，马匹都在最后的四营那里。 路过了南王庄乡，小志几人进去买了点东西打探了下消息，鬼子没来，伪军也没来，似乎伪军排覆灭的消息还没传出去，或者是传出去了没人顾得管，南王庄乡的百姓开始收粮了，所有人都在犹豫，是打完了粮食赶紧进山还是等着鬼子伪军来了交粮。 队伍继续出发，从大尖山北侧的群山直奔吴家窑，也就是秦月明一家出一线天伏击鬼子的公路，好长时间没去了，秦月明对那里依然记忆犹新，不过这次不在那个位置伏击，一线天不适合大规模队伍经过，一旦被堵在里面，结局无疑是全军覆灭。 轻装上阵的行军速度很快，上午十一点，队伍到了吴家窑西侧四五公里的位置，让队伍留在沟底，秦月明带着几个营长寻找伏击地点，太行山里面，公路要么是两山夹一沟，要么是一山一河夹一谷，河的另一边大概率还是山。 找到合适的位置了，一条狭长的土坎，灌木丛生，离公路只有八十到一百二十米的距离，土坎后面就是可以快速撤退的深沟，如果遇上鬼子追击，在谷口堵住，机枪一阵扫射就能掩护队伍安全撤离。 “张营长，你带着你们营的猎人全部去谷口另一侧警戒，戒备敌人从后面摸过来，尤其是战斗开始的时候，一旦发现敌情要迅速汇报，我好根据形势考虑从哪个位置撤离”。 “是”！ 大哥带着小志三个猎手走了，虽然大概率不会有敌人从后面摸过来，但不敢不防，堵在山谷里面就麻烦了。 “各营进入阵地，三营东面，四营西面，二营所有人跟着我中间”。 队伍迅速占领了土梁，不到六十人，每两人间隔不到两米的距离，控制了大约一百米距离的公路。 有了上次的伏击经验，二营三营迅速找准了埋伏，四营有些拉胯，杨树青一脸尴尬，这特么有脸说自己是老兵，敌人还没见踪影，枪杆子先伸出去了，闹呢？ “别特么丢人，把枪收回来压在身下，保险全部关掉，找准了出枪的位置，有命令立即拉动枪栓出枪，现在伸出去找暴露呢”。 秦月明也有些好笑，抗日剧看多了，每次伏击都是一排排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先架好了，指挥员一声令下火力全开，瞬间打的敌人溃不成军，实际情况是无论鬼子伪军，行军的时候都会两面查看，甚至可能火力侦察，想想也是，这是打仗啊！过个山谷谁不战战兢兢的。 三个营的战士全都趴好了，能露头的只有秦月明和两个营长。 虽然这也是条不错的公路，还真不一定能等到敌人，伏击这种事情，如果能成功，运气是非常重要的。 队伍趴了一个多小时了，只有几个百姓路过，两边能看到两三里远，正午的天气很热，秦月明命令大家退到山谷休息，随时注意这边的手势，有情况要在一分钟以内冲过来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战士刚撤回去，公路东侧有了情况，秦月明没急着招呼后面的士兵，拿着望远镜看了片刻，放下了望远镜继续趴着休息，一个班的伪军而已，不知道是去哪里的，打了也就是几杆破枪和几身衣服，油水少的可怜。 运气不咋地，或者不是主要公路的原因，一下午的时间只有两队鬼子伪军路过，最多的一次一个伪军排和一个日军分队，四十多人一匹马，穷的尿血，连挺轻机枪也没有，眼见天黑了，秦月明吩咐大家赶紧吃饭轮流休息。 小志回来了一次，山谷另一侧没有任何情况，担心四个人晚上警戒太累，秦月明把二营的十多个战士也安排了过去。 晚上的警戒是无聊的，秦月明和齐元武还有杨树青一人一个小时，不排除鬼子有夜间行军的可能，别的无所谓，看到车灯需要立即召集队伍。 一天没有抽烟了，伏击的时候任何人是不能抽的，秦月明肯定要以身作则，即使退回后面的山谷也不能抽。 三个人趴在山坡上，每个人睡两个小时起来看一个小时，望夫石一样度过了一晚上，啥事没有。 初升的太阳有些刺眼，秦月明啃了第二盒罐头和两张烤排，烤排还有四张，午饭和晚饭勉强能对付，不过天黑必须返回了，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再出山，水不多了，有战士收集了水壶去山谷中间烧水，出门的第一要求就是不喝生水，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任何水源尽量烧开了喝。 “团长，有情况”。 秦月明迅速转身，东西风向扫了两眼，还是东面，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有些失望，一个标准的日军分队，身上背着背包，也可能是被褥，没几两油水。 等日军分队路过，秦月明从灌木丛的缝隙里查看，有挺轻机枪，可惜了，自己虽然不贪，但趴了一天一夜了，一挺轻机枪还真值不得腥手的。 第177章 电台? 上午十点，天色渐渐阴了起来，感觉没有下雨的意思，秦月明命令所有人进入阵地，无论有没有情况，三点之后哪怕只有一个伪军也要出手，打完了就撤，来了一次，不能一枪不放。 午饭都是干啃的炉排，生活好了，人心不容易满足了，白面炉排，这在抗战的任何队伍里都是最好的军粮了，自己竟然有些啃不下去了，堕落了啊！明天一定多带一块咸菜疙瘩，不对，是后天。 刚灌了几口水，掏出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片刻，警戒的杨树青突然小声示警。 秦月明听见了动静立马扔掉烟转身，这次是西面，是卡车，速度不慢，有些可惜啊！肯定不是满载，很可能是空车，用望远镜看了片刻，秦月明突然有了点精神。 一辆三轮摩托在前，上面架着歪把子轻机枪，后面是加两辆卡车，前面一辆卡车拉了一车鬼子兵，上面还架着一挺重机枪，目测鬼子兵二三十个，后面的像是拉了一车物资，不管了，就他们了。 “准备战斗，三营轻机枪打三轮摩托，四营轻机枪打卡车上的重机枪，二营所有人第一轮打击目标是两个驾驶员”。 咯咯咯！咯咯咯！ 三轮摩托上的轻机枪突然开火了，子弹咻咻咻的打在伏击位置下面的灌木丛里，离了二百多米还这样准，还是在四五十迈开动的三轮车上，这枪法可以啊！ 四营的几个新兵差点开枪了，刚才下面的歪把子一响，差点以为是团长的战斗指令，好在突然想起来团长身边没有轻机枪。 二百多米的距离，几秒钟就到了伏击队伍的中心线。 “打”！ 秦月明一把盒子炮对着摩托车打出了扇面，两挺轻机枪同时对准了各自的目标。 吱！ 砰！ 砰！ 三轮摩托车驾驶员中弹，摩托车一歪，碰上了路边的大石头，中间驾驶员中弹之后踩了刹车，后面驾驶员直接被打死了，卡车撞上了前面的卡车，因为刹车挤在车厢前端的鬼子刚要后仰控制身体，猛烈的撞击之下，战术后仰的鬼子全部人仰马翻。 中间的车头内，吉川中佐头皮发麻，就是担心遇到阻击，专门选择的一条辅路，没想到担心成真了，蠢货驾驶员，为什么要刹车，冲过去就好了啊！刚要责骂，发现驾驶员口吐鲜血了。 吉川中佐刚要打开另一侧车门把驾驶员推下去，密集的子弹打进了驾驶室，胸部腹部都中弹了，吉川中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对面两挺轻机枪，没救了，可惜了搜刮的钱财啊！大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这条路上一个多月没有伏击了，还是大意了啊！ 吉川中枪的时候，秦月明已经清空了两个盒子炮的子弹，步枪死死地瞄着重机枪，这玩意要是开起来麻烦就大了。 两挺轻机枪清空了弹斗，鬼子死的死跳车的跳车了，卡车另一侧有零星的还击。 这样打是很难打到的，必须冒险冲锋了。 “弟兄们，冲下去，居高临下扔手雷”。 秦月明率先跃起，一个跳跃进了灌木丛，变声期的嘶喊有些搞笑，但后面没人觉得可笑，团长拿着步枪身先士卒冲出去了，手已经摸到了手雷，除了两个机枪组，所有人都冲了下来。 离鬼子卡车四五十米，一颗颗香瓜手雷摔了出去，几个新兵摔出去之后才想起来得磕一下。 “趴下”！ 担心扔不过卡车伤到自己人，秦月明喊了一声扑倒在灌木丛里。 砰！ 一个战士刚磕了手雷，一颗子弹正中胸口，手雷掉在了灌木丛里，后面的杨树青眼疾手快，一手扎进了灌木丛，抓起手雷电光火石之间摔了下去，大拇指被尖刺划破了，鲜血溢了出来。 轰！轰轰轰！ 力气大的手雷扔过了卡车，力气小的扔到了卡车的这一侧，几十棵手雷一起爆炸，威力可见一斑，虽然香瓜手雷的爆炸半径是十米左右，这么密集的爆炸之下，三四十米外也不见得安全，好在大多数战士都瞬间趴下了，虽然有脸被灌木划破的，总归被弹片崩着强。 冲到公路上了，秦月明拔出手雷，对着枪身磕了一下，又扔到了卡车的另一侧。 陆续又有十几颗手雷扔过去，所有人爆炸过后冲了过去补枪，这样的爆炸下竟然还有没死透的。 “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最多十分钟撤离”。 “团长，柱子不行了”。 秦月明回头看向山坡，杨树青抱着一个战士，嘴角流出了鲜血，陈家兄弟正在紧急治疗，两人脸上全是紧张惶恐。 “继续打扫战场，速度要快”。 秦月明跑上去，战士叫刘德柱，胸口中弹，嘴里吐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估计不行了。 秦月明蹲下身体，用衣袖擦着战士嘴角的鲜血，一脸的悲痛。 “柱子大哥”。 刘德柱笑了。 “团～长，对～不起，差点害了～弟兄们，我打死～了一个，没丢～”。 刘德柱喉咙里像是被鲜血堵住了，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突然间身体静止了，眼睛睁着，手臂和脑袋垂了下来。 这是自己组建队伍以来第一个阵亡，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秦月明还是有些愣神。 “团长，团长”！ 秦月明抬起头来，见杨树青一脸肃穆的看着自己。 “团长，人死不能复生，赶紧下去看看吧，老齐喊了半天了”。 秦月明轻轻的抚上了刘德柱的眼睛，站起来看向下面。 “团长，快下来，发财了”。 平时的话秦月明会立即兴奋起来，现在对所谓的发财有些索然无味了。 “机枪手注意警戒两侧公路，所有人加快速度”。 “老杨，把柱子大哥带回去”。 “是”！ 秦月明跳下山坡，齐元武也发现了上面的情况。 “团长，牺牲是难免的，节哀，看看缴获吧”！ 两个大箱子里是金银珠宝和大洋，除了两箱子钱，还有些丝绸绸缎，有些地方已经被烧坏了。 “机枪都拆了么”？ “拆了，往上搬运了，团长，你看看这是什么”？ “电台，几辆破车几十个鬼子还有电台”？ “前面卡车驾驶室里有个身体被打烂了的中佐，可能是护送钱财的原因吧”！ 第178章 鸣枪送别! 说好的十分钟，最后还是磨蹭了二十分钟，卡车摩托车的油箱没有爆炸，秦月明命令用水壶把汽油都给放出来了。 缴获颇丰，但负重并不多，目标物粮食一粒没有，两个战士用卡车门板抬着牺牲的战友，两组八个战士轮流抬着重机枪，三轮摩托车拆的七零八落了，发动机和车灯线路都带上了，回去研究一下，或许能给山洞做个照明。 马匹驮着发动机和缴获，不知道鬼子抢了哪个大户的绸缎，这玩意值点钱但不多，乱世之中，富人没心思，穷人穿不起。 张烁阳四人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战斗一开始认真的警戒着，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听见了山谷中的动静，看到有人被抬着过来了，心里都一个咯噔。 “大哥，刘德柱牺牲了”。 见小明眼睛红红的，大哥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队伍第一次死人。 “小明，回去的路还可能有危险，你的责任还很大”。 秦月明点点头，命令大哥带着小志三人继续前出警戒，队伍依然是三段长蛇阵前行。 除了刘德柱还有七个伤员，全是轻微伤，并且没有子弹和爆炸伤害，都是被灌木丛伤的，包括四营长杨树青。 下午三点多，队伍穿过了南王庄乡去往北侧山外的公路，算是暂时安全了。 回到山寨，见师姐和影儿都在前面等着，应该是昨晚没回来放心不下。 “老陆，集合队伍去后山，留好警戒哨，师姐，回驻地通知所有人去西面的向阳坡”。 一个小时之后，坟堆已经做好了，所有人肃穆的站在向阳坡上。 秦月明站在坟旁，看着下面平静的说道： “今天下午伏击战打的很好，消灭日军一个小型车队，击毙鬼子三十七人，包括一名中佐军官，缴获无数，算得上是一次完美的胜利”。 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盯着秦月明，驻地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牺牲，虽然都知道不可避免，突然这一天来了，心情全都异常的沉重。 “大家都知道了，独立团四营的刘德柱战士牺牲了，牺牲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这是我们队伍成立以来第一个牺牲的战士，他不会是最后一个，下一个或许是我，或许是你，或许是大家，我们只能沉痛缅怀，为了心中的热血不会冷却，为了守护我们努力经营的家园，战斗还会继续，以后的形势会越来越艰难，我希望大家化悲痛为热血，继续跟这我，打鬼子，保家园”。 “打鬼子，保家园”。 “打鬼子，保家园”。 气势磅礴的男声，激励穿透的女声，还夹杂着天真无邪带着愤慨的童声，几种声音混和着在群山之间游荡。 “整理一下，送别战友”。 秦月明回过身来，点了三根烟插在了坟前，拧开一瓶子烈酒倒了下去。 “鞠躬，鸣枪”。 砰！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秦月明抬起头来，转身又看向了大家。 “这次抢的东西可能会触怒鬼子，暂时没有出山的计划，队伍轮流做好警戒，没有警戒任务的抓紧时间休息，有时间加入开荒和打谷的工作”。 队伍有序撤离了，秦月明坐在坟前抽着烟，师姐转过身回来了，从烟盒里摸了一根烟点上了，吸了一口被呛得剧烈咳嗽。 “师姐，别逞强，也别和夏姐学，习惯了这个早晚一口大黄牙”。 张颖把烟插在了坟前。 “小明，本想着过来安慰你，现在没心情了，走了，刘德柱的头七我会和娟子娘几个安排的”。 手雷和汽油储藏室已经挖好了，两种危险品可以单独存放，重机枪被安排给了陆飞虎的一营，放在了前面的山寨，轻机枪安排给了杨树青的四营。 吃过晚饭，秦月明准备休息的时候，缴获全部统计出来了，接过师姐统计的清单，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震惊了一下。 轻重机枪各一挺，步枪三十支，南部手枪五支，各种型号的子弹两千多发，手雷五十四颗，指挥刀一柄。 重点是钱财，大黄鱼五十二根，小黄鱼三百二十四根，加起来五十多斤，现大洋一千九百八十六枚，金银首饰没法估价，但保底也值个几千大洋，绸缎二十六匹，有烧痕迹的七匹。 秦月明急促的吃了点饭去了前山寨，找到了正在聚义厅吃饭的小志。 “小志，朱开泰，孙山君，你们吃完饭再辛苦一下，陪我去趟游击队的驻地”。 “团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几个营长过来一下”。 四个营长放下了碗筷，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赶紧凑了过来。 “几位，这次玩的有点大，我们抢的钱财估计是鬼子抢了很久的，数量有些吓人，现在的重点是鬼子很可能又以为是刘队长那里做的，我带着小志他们去趟游击队，你们留在山寨加强防守，现在来说秋粮不秋粮的已经不重要了，要时刻准备鬼子突袭”。 “团长，要不我去吧”！ “我自己去吧！显得重视一些，刘队长这次又要背锅了”。 “要不要明天早上～”。 “老陆，这事不敢等，万一鬼子重视起来晚上进山呢，游击队那个位置并不安全，早去早安心”。 夜里骑马并不安全，四个人步行下山了，秦月明之所以找这三个，就是要保证行军速度，普通行军到南王庄要三个小时，再到游击队的驻地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晚上七点半了，秦月明准备三个小时到达游击队驻地。 和秦月明猜测的结果一样，日军刚到石门的最高指挥官桥本环三郎大佐要疯了，井陉县的军队抢了两个月的军资被截了，总价值四万多大洋。 桥本环三郎两眼通红，房间内被指挥刀劈的一片狼藉，不过并没有秦月明想象的立即追踪报复，桥本环三郎虽然心里极度厌恶游击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正是下乡抢粮的重要时节，没有多余的兵力进山去清剿游击队。 晚上十点半，秦月明到达了刘强光的驻地，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山口，担心受到攻击，大声呼喊着进了山谷。 “小明，什么情况？你们驻地遭到攻击了”？ 第179章 通报消息 秦月明无奈的看着老柴。 “柴大哥，下午打了个伏击，抢的东西有些多，怕鬼子咽不下这口气，来逮着你们锤，来给你们提个醒”。 柴荣威无语了，你们抢的东西逮着我们锤，好美没道理啊！ “走，队长已经睡了，还准备明天早起去前仙乡伏击运粮队呢”。 刘强光被喊起来一脸懵，看着秦月明揉了三遍眼睛了。 “小明，遭到攻击了？我这就集合队伍，老柴～”。 “停停停，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见小明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刘强光心里突然一个咯噔，脑子飞快运转，感觉夜猫子上门没什么好事。 “小明，你别说又伏击了鬼子栽赃给我们了”。 “刘队长，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确定鬼子会不会考虑你们，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吧”！ 刘强光一脸兴奋，并没有因为自己要背锅苦恼。 “老柴，把老邓喊起来去安排饭，小明，坐下赶紧说”。 “柴大哥，别麻烦，在驻地吃过了赶过来的”。 “去安排，驻地赶过来要四五个小时，估计早饿了，小明，别管那个，快和我说说杀了多少鬼子”？ 老邓老卢和李大熊几个熟悉的都过来了，老柴虽然也想回来凑个热闹，但他还有警戒任务的。 秦月明把昨天开始的伏击解释了一遍，杀鬼子不多，但抢的金银财宝总价值估计超过了四万大洋。 “小明，你就是个饕餮，还是专门吃金银财宝的饕餮，这都能让你遇上，我承认我嫉妒了，鬼子是怎么想的啊！五万大洋就派这么多人护送”。 卢指导挑了下大拇指，装出一脸悍匪的模样。 “小明，一如既往的牛叉啊！真想把你绑了让你们驻地来赎人”。 老邓掏出了任何人都不会想让的烟，这是前些天秦月明偷塞给他的，一人让了一根，剩下的又塞回了衣兜。 “小明团长，今年一年又不用愁吃肉了啊”！ 秦月明嘿嘿一笑。 “大家先别羡慕嫉妒恨了，我这么晚跑来就是通知你们，鬼子恨的人可能是你们游击队，小心被他们连夜找到了包了饺子”。 气氛紧张了一瞬间，接着都又放松了，刘强光分析的有理有据。 “鬼子可能会找到这个地方，但应该不会因为这些钱财的，不到五万大洋，在我们眼里是笔巨款了，但对鬼子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另外别忘了现在是收秋粮的时候，鬼子人手紧张的很，可能会搜山？我考虑的是应该会在秋收之后了”。 秦月明从下午伏击完了就赶路，到现在加起来走了七八个小时，腿有些疲乏了，盘在刘强光的铺位上喝着老邓倒的茶水。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跑这一趟了，明天骑着小红，两个小时就到了，这一晚上担心受怕的，有个夜猫子叫也得停下观察一会”。 饭好了，秦月明四人一人一盒牛肉罐头和一碗鸡肉面，伙食不错啊！ “老邓，你个败家子，小明不就是偷给了你和老柴几盒烟么，安排这么好”。 秦月明来了些食欲，话说晚饭也没怎么吃好。 “凑合吃吧！唉！出门在外，不能要求太高了”。 一山洞的人哭笑不得，都有些怀念住在一个驻地的日子。 吃完饭和刘强光几人吹了会牛皮，秦月明提出了告辞。 “小明，不差几个小时了，天放亮了再走吧”！ “没事，天亮了不一定安全，对了，刘队长，你们明天还去前仙乡伏击抢粮食的鬼子伪军么”？ “不去了，也不能拿鬼子真不当回事，明天出山侦察一天，鬼子没有搜山的动静再说”。 凌晨四点了，秦月明终于躺在了瀑布驻地的木床上，回来的路上盹的和狗一样，现在过了困劲了，反而没了睡意。 刘强光分析的也有些道理，自己抢的钱是不少，四万多大洋的宝贝是个之前不敢想的数字，但对于鬼子来说不一定是个事，本想安静些日子，现在心里又有些不安分了，粮食问题，错过了这半个月，等秋收完了再去想就晚了。 还有钱的事，以前只是为了吃吃喝喝有个安全的地方睡觉，从来没考虑过给弟兄们发些什么，现在既然富裕了，可以考虑下军饷了，弟兄们跟着自己不是为了钱，但谁又能拒绝兜里叮当响呢？ 独立团，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医务人员，儿童团，还有炊事人员，都得发，要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各家都有了余粮，以后物资不能乱发了，可以成立个杂货店花钱买，兜兜转转循环起来才能良性发展，秦月明满脑子大洋睡着了，明天发军饷，还得问问刘德柱家是哪里的，有可行性给他家里送些抚恤金，收买人心也罢，真心帮助也罢，可怜的圣母心作祟也罢，即使两世为人，自己也做不到人死灯灭。 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睡懵了，大早上的太阳竟然西斜了，站在山洞洞口恍惚了半天才想起了看手表，四点了啊！下午四点了啊！ “团长，醒了啊！饿了吧！” “婶婶，给我来两个炉排，在找块咸菜”。 “给你留着饭呢，你去瀑布那边洗把脸，我给你端过去”。 秦月明从善如流，肚子咕噜噜叫了，瀑布比前几日小了很多，潭水也重新清澈明朗了，出水口往外铺了些台阶，都是洗衣服洗菜用的，潭水是任何人不能污染的，喝水也要在出水口接。 清凉的流水捧在脸上，刺激的秦月明抖了个激灵，很舒服，又捧了几次，回去头来娟子娘已经摆上饭了，小白菜炒五花肉，大碗的米饭，小白菜长高了很多了，正是挑着拔了吃的时候，等挑的差不多了，菜沟上会留下等距离的白菜让它们窝心。 打谷场上热热闹闹的，儿童团的声音穿透了瀑布流水声的壁垒传进了耳朵，急促的扒拉饱了，清洗了碗筷，点了根烟考虑军饷的事情了。 独立团和医疗团队是一个档次；警卫连和后勤保障算是预备役，算是第二个档次，炊事班，不行，炊事班也得算进第二个档次里；剩下的家庭主妇和儿童团算是第三个档次，每人都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团结，地各家种自己的，收成也归自己，粮食多余了可以卖给独立团，同样独立团不再全部提供辅助生活物资，采购回来后会平价销售。 第180章 饷银 档次分好了，大家都忙，没必要大会小会的无病呻吟，秦月明直接让儿童团去下了通知，九月份开始算，所有人都有，每个月六块四块和两块，就驻地这点人，一个月发九百左右的大洋，一年也才一万多块。 晚饭过后，各营连和各家各户来驻地领大洋了，这个是真没想到啊！没人觉得不公平，家庭主妇种了粮食是自己的，多了还能卖钱，居家过日子还发钱，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至于除了粮食之外的物资要花钱买，也没人觉得不应该，当初小明团长是为了救乡亲们才让搬到驻地的，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了，各家分的粮食和打谷场上的粮食已经可以吃到明年夏收了，再不知足就无可救药了。 杨树青领完军饷已经送回去了，听到团长要打听刘德柱的消息又带回来了个战士，和刘德柱最熟悉的重机枪手牛大力。 打谷场还在夜战，秦月明坐在场边的是磟碡上给杨树青和牛大力分了根烟，示意两人坐下。 “大力，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么”？ “团长，我牛大力是个粗人，也不会讲话，有什么我就实说，在这里比在任何队伍里都好，没有欺压，能吃饱肚子，三天两头还能改善生活，这还有军饷可以领，当官的都爱兵如子，不用被呵斥着当炮灰，重要的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打鬼子，团长，现在你就是撵我我也不会走的”。 秦月明乐了，这特喵的是不会说话呢，嘴巴抹了蜜都没你嘴甜。 “你和刘德柱熟悉吧？知道他家是哪里的么”？ “知道，我和他都是山西原平的，我是王家庄乡的，他是子干乡东下庄村的，和我三舅一个村子，熟悉的很”。 秦月明心里一喜，知道地方就好。 “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结婚就被拉了壮丁了，走的时候爹娘都在，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 “行，写个详细地址，我让人给他家里送些抚恤金”。 牛大力有些激动，没想到团长考虑的这么周全，抚恤金，以前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这一刻自己都有了些想死的心。 “团长，我不会写字”。 秦月明掏出钢笔和笔记本。 “你说，我写”。 “原平县，子干乡，东下庄村，他爹叫刘汉棠，他姐姐小名叫桂英”。 “你家里怎么样？都还有谁啊”？ “我～，团长，我走的时候只有老娘了，去年听新抓来的壮丁说老娘也病死了，还是我堂哥堂弟帮着埋的”。 秦月明有些后悔多问了这一句了，站起来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 “大力，队伍里不缺吃的喝的，发了军饷别乱花，原平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等冬天大雪封山没法打鬼子了给你半个月的假回去看看，给大娘烧点纸”。 牛大力哭着走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秦月明几句话搞破防了，好赖他分的清，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上官啊！自己做梦都想回去，当兵跑是逃兵，要枪毙的，被抓了更没机会逃了，现在加入了独立团，从来没想过逃跑的事，自己只想杀鬼子多了去和营长团长申请一下，没想到团长知道了这就给安排了，虽然还要几个月，但总归有了盼头了不是么。 秦月明注意到了牛大力的眼泪，平心而论，自己也只是无意之举，刚才完全是水到渠成的提了几句，没想到给牛大力整的走路都差点绊倒了以前的三个营家里什么情况自己都了解，看来还需要了解一下四营的新兵。 队伍里人才济济，三轮摩托车的发动机被陆飞虎鼓捣明白了，大灯亮起来了，从高处俯射到了一排打谷场，打谷场里的众人借着灯光忙到了深夜，太阳好的话，再晒两三天就可以入仓了。 大清早，秦月明带着小志三个骑马狂奔，小红好久没出过驻地了，一路疾驰如风，还得去刘强光那里看看，刘德柱的抚恤金要尽快解决，没有比李欣更合适的人选了，以他们的情报网络，这种事情完全是小菜一碟，除了抚恤金，还要打探一下山外的情况，如果日军没有大规模搜山计划，秦月明不准备窝在驻地吃吃喝喝，还要出山多抢点粮食。 骑马速度快的多，日军似乎放弃了南王庄乡一片山区，小志进去做了侦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日伪军进驻。穿过公路继续疾驰，急行军三个小时的路程，哪怕大多数时间都在山沟里转悠，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刘强光带着队伍出山了，留在驻地防守的是李大熊，见了秦月明立即吩咐准备午饭。 “李大哥，人不用管，带着干粮呢，找人给喂喂马，一会还得赶回去”。 李大熊和小红玩闹了一番，差点惹得小红抬蹄子了，吩咐战士给四匹马准备豆料清水，带着秦月明一行进了山洞。 “李大哥，山外现在什么情况”？ “征粮收粮运粮，所有的鬼子和伪军都投入进去了，今天前仙乡很多村子要征粮了，刘队长分了三队埋伏，估计最早傍晚才能回来”。 “就没有点别的动静么”？ “对了，刘队长收到过老于传出来的消息，石门市半个月前进驻了一个大队的兵力，现在有两个大队了，还来了个大佐，叫什么什么二郎来着，忘了，这个大队就是奔着周边的粮食来的，说什么必须保证征粮任务的安全”。 秦月明掏出了个布包，打开后露出了一摞大洋，布包里还有一张纸条，看的李大熊一头雾水。 “这里是二十块大洋，上面有地址和名字，不知道小欣姐什么时候过来，来的时候你们给她，这是我们牺牲战士的抚恤金，麻烦她给想办法送过去，有时间的话让她去一趟我们的驻地，这次缴获了一个电台，没有会用的，我估计她应该会吧”！ “电台，你们缴获了电台”？ 李大熊噌的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和惊喜。 “怎么了？缴获电台很难么”？ 李大熊苦笑着解释。 “日军大队级别才能配备电台，即使歼灭了大队级别的序列也缴获不到，因为覆灭之前他们都会炸毁，这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这次你可是来对了，刘队长会用电台”。 第181章 建立联系 秦月明留下了，等刘强光回来，或许今晚一起回去就能联系上小欣姐，鬼子既然忙着征粮任务，那山寨和驻地几乎没什么危险。 吃过午饭，秦月明占了卢指导的床铺睡了一觉，卢指导枪法最好，也最爱干净，不像老邓老柴的床铺，被褥都抛光了。 “小明，小明”。 秦月明听到急切的喊声惊醒了，是刘强光，下午四点了啊！这些天真的是累了，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刘队长，听李大哥说你会使用电台”？ “电台？你们有电台，小明，先不提电台的事，这次有几个重伤员得麻烦你出手，本来想抬着去你们驻地的”。 秦月明赶紧起身穿鞋示意刘强光带路。 三个重伤员，两个腹部中弹的，一个子弹卡在大腿里的。 “小明，这三个手术我们的卫生员做不了，麻烦你了”。 秦月明一肚子问题但没时间磨叽。 “止痛针，消炎剂打了么”。 “打了，战斗结束就打了，伤口全都包裹了”。 秦月明了解了两个腹部中枪的伤员的情况，一个是穿透，一个子弹还留在里面，先搞子弹留在里面的，让卫生员又打了一剂止痛针，拿着器械开了刀，要在以前也就是打针硬抗了，不过现在明白了厉害之处，肚子里积液不清理干净，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战士是游击队最早的一群人，曾经帮助过秦月明搬家，见到小明给做手术，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这条命可能要保住了。 问题很严重，子弹取出来了，积液抽了五管子，盲肠部位有点破损，这个自己解决不了，只能清理伤口进行缝合。 两台手术花了一个多小时，大腿中枪的已经昏迷了一觉了，继续开刀，子弹卡在了大腿骨上，取出来后消毒缝合，十多分钟搞定，现在没条件输血，秦月明只能尽量缩短手术时间，也顾不得战士的疼痛问题，一旦失血过多神仙难救。 “小明，洗洗手，饭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黄昏了，西面的天空布满了彩霞，秦月明出了山洞有些眩晕。 “刘队长，伤亡很大”？ “打掉了鬼子两个运粮队，消灭了三个分队的鬼子，我们牺牲五个，重伤三个，轻伤二十多”。 秦月明心里一惊，伏击战两个战场消灭四十个鬼子伤亡接近三十，这伏击战是没打好啊！ “轻伤员都处理完了么”？ “处理完了，我们游击队卫生员够用，都是你教了之后李欣又教了一次，处理轻伤还行，开刀啥的都不敢下手”。 “刘队长，大腿受伤的没什么问题，两个腹部受伤的我也不敢保证”。 刘强光示意秦月明进自己的山洞。 “小明，不用多说，能做手术起码存活率要高出几成，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以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没遇到你之前，这样的伤情就没有救过来的”。 秦月明吃着饭听着刘强光的介绍，鬼子运粮队的警惕心很高，每个分队都有两个鬼子顺着路两边前出侦察，不得已打掉两个侦察哨，剩下的战斗就不好打了，三个排打三个分队，二比一的比例，打成这个样子也不为过，除了武器弹药就缴获了两千多斤粮食，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小明，你做手术的时候大熊和我说了，明早去吧！有电台我就能联系到李欣”。 秦月明摇了摇头。 “抚恤金的事不急，队伍这个情况，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等不及啊！有太多的事情要汇报，没有电台从来不考虑，只能等着李欣转悠过来，现在有了电台了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秦月明一夜未眠，三个重伤员反复发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到点了打消炎剂和退烧针，其它能做的也就是给缝合的伤口消毒换纱布，大腿受伤的还敢给配点草药喝，两个腹部受伤的不敢喂，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天微微亮，队伍出了驻地赶路，秦月明一行四人，加了刘强光和老邓老柴，天亮之后开始狂奔。 秦月明心里吐槽，太麻烦了，来来回回的，时间全用在赶路上了，再缴获一台电台，自己也学会了，和游击队建立联系，有事嘀嗒嘀嗒就好。 刘强光似乎真的有重要事情汇报，饭都顾不得吃就让秦月明找电台，看着非常专业，滴滴答答了半天，秦月明都吃完饭了才完事。 “小明，学么？学的话吃完饭教教你，不学我吃完饭就得赶回去了”。 “不着急，刘队长，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把电台先带回去用吧！放在这里暂时也是个摆设”。 “这个真不能要，还是放在这里安全些，不学也行，一时半刻也教不会，不出意外的话你小欣姐很快就来的，到时候让她教你也行“。 见识了游击队抢粮食的残酷，秦月明突然没了出山伏击的兴趣，等打谷场上的粮食入仓了，队伍又开始了整合训练，自己则整天研究夏雨送的医书和笔记。 荒地开的差不多了，种小麦还不急，剩下垒田坎的事情由各家主妇和儿童团负责，警卫连后勤保障连和医疗团队也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菠菜，白菜和韭菜啥的已经长出了规模了，秦月明最喜看的是菜地的景色，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秋黄瓜纽子还带着黄花，很想摘一根尝尝，奈何儿童团看的太紧了，一畦子黄瓜有多少纽子都是有数的，少了很快就能发现，这些即使长大了也不能吃的，要腌制了后留着冬天再吃。 趁着日军征粮不会进山，队伍全都是实弹训练，子弹现在可以管够的，只要机枪不要不停的突突就好。 黄瓜没法下手，秦月明又盯上了一群山羊，驻地风景如画，同样不缺青草，几只大的又肥又壮了，很想亲自煮秋天的第一碗羊肉汤啊！听说团长要杀羊了，影儿带着儿童团的孩子们暴动了，在瀑布前面围攻了团长，知道事不可违还算冷静，全都可怜兮兮的求团长放过，就一只公羊不能杀，小羊还没几两肉，几个母羊年前年后都能下小羊的，还请团长等族群壮大了再下手。 第1章 穿越还是苦 1937年12月24日，太行山脉，石门市（石家庄）西南方向的封龙山，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正在雪地里狩猎。 少年是前仙乡北紫沟村的村民，父亲是井陉煤矿的矿工，前年矿井坍塌，到现在还埋在里面，母亲和一些矿工家属去矿区讨要说法，回来的路上被“土匪”打死了。 家里的天塌了，少年秦月明只能忍住悲痛埋葬了母亲，好在乡亲们见他可怜，纷纷出手相助，不然当时光凭十二岁的秦月明和六岁的秦月影是很难埋葬母亲的，或许只能草草掩盖起来完事。 家里只有八分薄田，深秋季节种点小麦，来年收不收全看天，等到来年端午节小麦收完了再补上红薯，雨水充足还可以，遇上旱年就只能靠父亲那点收入了，父亲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挖矿赚点工钱，一家人已经熬过了十多个春秋，却不想祸从天降。 父母走了，村子里没有任何亲人了，秦月明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村子里都是穷苦百姓，自家顾不了自家，能帮助的地方有限。 像秦月明兄妹两个情况并不少，靠着井陉煤矿，附近村子里很多男人都去矿上找生计，活埋，砸死，透水淹死都是经常现象，整个井陉煤矿附近地区最不缺的就是没人照顾的老人和孤儿。 秦月明已经换了灵魂了，来自二零二四年的一个烂尾楼受害者，当所有的努力打了水漂，秦明月吃了一斤酱牛肉，喝了一斤二锅头，从新建的沂河大桥上飞跃而下。 穿越了，不过比没穿越之前好不到哪里去，最基本吃饱肚子的要求都很难，没了无休止的催债电话，不过多了个乖巧的妹妹，秦月明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这个秦月明是被伪军打死的，井陉煤矿需要大量的矿工，刚转换了身份的国军警备团比小鬼子还狠，整天进村抓人，稍有反抗便拳打脚踢，秦月明因为父母的死恨透了煤矿，面对抓捕自然不甘受敷，反抗之下被二狗子一枪托砸在头上，年轻的生命消逝了，给外来户秦明月倒出了位置。 “哥哥，还有最后三个兽夹子了，再没有收获我们就只能吃酸豆了”。 秦月影说的酸豆是酸枣，那玩意秋天成熟，熬到现在早就被北风吹干了，含在嘴里还能体会到一些甜甜的气息，充饥是不可能的，只能窝在炕上慢慢的磨牙，嘴里有东西，肚子的灼烧感稍微会轻一些。 秦月影衣服上有四个兜，已经装满了两个兜了，衣服有些小了，还打着几个布丁，这是大前年过年母亲给做的，到现在整整三年了。 秦月明并没回话，他心里也很着急，兄妹两天没吃饭了，家里没有任何粮食，或许秋天收了点红薯，早就吃没了，普通人家的白菜萝卜都没有，全家能吃的就是破坛子里残留的黑乎乎的花生油和黑布袋子里一斤多大盐粒子，靠吃点酸豆和野栗子根本不解决问题。 “哥哥，哥哥，你快看那里”。 秦月影指着一棵枯木兴奋的喊叫，秦月明早就看到了，一只野鸡正扑棱着翅膀，似乎要摆脱铁丝的束缚，不过铁丝绕在木桩上缠的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天色黯下来了，秦月明背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领着妹妹下山了，小姑娘脸上冻的青紫一片，右手被哥哥牵着，左手揣在没有酸枣的衣服兜里，蹦蹦跳跳的非常开心。 “哥哥，今晚吃什么？兔子还是野鸡啊”？ “小影，你说了算”。 秦月影有些纠结，兔子也好吃，野鸡也好吃，吃什么好呢？吃兔子吧！毕竟兔子已经勒死了，野鸡还有力气挣扎。 “哥哥，吃兔子吧！野鸡再养几天”。 秦月明摇了摇头： “都得杀出来，不然很快就瘦了，瘦了更没有油水了”。 秦月影心里有些不舍，野公鸡长的很漂亮，羽毛非常艳丽，不过哥哥的话要听，另外吃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村子已经天黑了，寒风呼啸，各家都冒起了炊烟，一日三餐是活着的保证，虽然吃不好，但正常人家杂粮糊糊还是能保证的，秦月影闻着粮食的香味不住的吞咽口水，秦明月来了三天了，小姑娘饿了两天半，想问问以前她哥哥都是做什么吃的又怕露出马脚，在这个世界上，哥哥秦月明已经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到家了，两间麦秸扇的破房子，三面半人多高的泥坯墙，两扇薄木板扎的大门，好歹围成了一个家。 秦月影进了房门就开始烧火，先要烧一锅热水喝了暖暖身子。 用生锈的破菜刀杀兔子是个技术活，秦月明忙活了十多分钟才扯掉了兔子皮，用柴刀在木板上剁成了小块。 “哥哥，进来喝热水，先暖和一下”。 灶台上摆了三个大青碗，碗口都冒着热气，秦月明端起碗干了两碗，肚子里瞬间暖暖的了，被冻的麻木的身体也多了些知觉。 “小影，别烧水了，今晚炒兔子吃”。 秦月影赶紧把锅里的水刮出来。 “哥，我去抱点柴禾”。 柴禾就堆在院子里，一垛柴禾码的整整齐齐，这也是秦月影的哥哥辛苦的见证。 野鸡不急着杀，妹妹已经饿坏了，懂事得很，回来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 花生油应该放了很久了，很可能是他们父母还在的时候压榨的，这一坛子装满得有二三十斤，如今黑不拉几的也就能刮个两三斤，也不知道他们兄妹是怎么省着吃的，两年多了啊！ 锅烧热了，没舍得放太多油，小半勺子已经很奢侈了，热油嗤嗤啦啦的响。 “小影，躲着点，别被油溅着”。 秦月影赶紧向后撤了半个身子，离锅口远一点。 一盆子兔肉倒进去，瞬间腾起了香喷喷的味道，秦月影赶紧向前添加柴禾，要不是喝了两碗热水，口水都快咽干净了。 没有任何蔬菜，调料也只有盐巴，炒的差不多了，添上水闷上锅盖，秦月明继续去收拾野鸡。 踩住野鸡的身体，把脖子上的毛拔干净，一刀拉上，脖子喷出来的鸡血准确的落进大青碗里，生活窘迫，一点鸡血也不能浪费。 二十分钟清理干净野鸡，能吃的下货和鸡血装了两个青碗，把清理好的野鸡挂在墙上，秦月明端着两个青碗进了锅屋。 掀开锅盖，浓郁的香味顶的肚子咕噜噜直叫，水不多了，鸡血鸡心什么的正好一起炖。 第2章 死鱼眼吴排长 野鸡肝和和鸡腰子熟的快一些，秦月明用筷子夹出来放在盘子里，端给了烧火的妹妹。 “小影，尝尝咸淡”。 秦月明偏头看了一下炉膛里燃烧的木柴。 “不用烧了，端桌子上吃”。 秦月影已经迫不及待了，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夹起来鸡肝就往嘴里塞，被烫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小口的吹着凉气，稍稍吹了几次便小口小口的咬着，像小兔子啃萝卜一样可爱。 秦月影吃完鸡肝，两个鸡腰子只吃了一个，另一个打算给哥哥留着。 “小影，都吃了，不用给哥哥留”。 秦月影夹起了腰子，站起来想塞进哥哥嘴里，秦月明一直在躲避，兄妹两闹的很开心，不小心鸡腰子突然掉落了，秦月影一声惊呼，突然又拍了拍胸脯，没事的，洗洗还能吃。 咦？地上的腰子哪里去了，明明已经掉了啊！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和炉膛的火焰，光线很暗，秦月影不敢走动，怕一脚踩到了腰子，这玩意软的很，一脚能踩的稀巴烂。 “小影，张嘴”。 秦月影听话的想开了嘴巴，哥哥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让自己张开嘴巴等着，就像喂小狗一样。 一颗鸡腰子准确的塞进了秦月影的嘴中，秦月明两只手托着妹妹的嘴巴，把上下嘴唇松合了两次，就当是帮助妹妹咀嚼了。 秦月影忘记了和哥哥分享，小嘴张的大大的，含糊不清的问道： “哥，你什么时候接到的啊！掉在你手上了么”。 “是啊！好巧啊”！ 秦月明看了看自己满是裂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这小子反应这么快么？不对，还是自己脑子的问题，从发现腰子坠落到接住腰子，时间极其短暂，这又是个意外，这反应速度，忍不住让人遐想啊！ 兔肉出锅了，没有酱油，也没有杂七杂八的调料，就这样一份简简单单的兔肉，让兄妹两个心里充满了幸福。 给妹妹夹了一块兔子肝，这东西比较好消化，先给妹妹暖暖胃，长时间的饥饿和营养不良会造成肠胃能力虚弱，得先给它们增加点动力。 “哥哥，你也吃啊”！ 小姑娘为刚才自己吃了两个腰子和一整个鸡肝的事情有些懊恼，哥哥有好东西从来不舍得吃，都是逼着自己全部吃完，知道哥哥这是疼自己，小姑娘却很想和哥哥分享。 秦月明端起了烫熟的鸡血，这玩意腥味很重，不过饿了几天肚子了，这时候一碗鸡血不亚于山珍海味。 “哥，给我一半吧！你多吃点兔子肉”。 “你不能吃这个，吃了脸上长黑痣的”。 秦月影不敢勉强了，脸上长黑痣好可怕，村里的秦婆婆脸上有块黑痣，几乎占据了半张脸，自己每次看了都会怕怕的。 “哥，你吃了脸上不长么”？ “我现在是大人了，身体都长全了，吃了没事的”。 一只兔子，经不住两个饿了几天的人吃的，哪怕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小娃娃，秦月明都是等妹妹啃完了再啃一遍骨头，啃骨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哥身体素质真的不错，别的不说，一口牙那是相当锋利。 兔肉终究还是剩下了一半，秦月影非常懂事，有好吃的不能一顿吃完，要不然下一顿指定饿肚子。 吃完了饭，兄妹两上炕了，有个土炕，秦月明非常知足，只要有柴禾，烧几把火，炕上温暖如春，哪怕被子不够厚实，哪怕房子四处漏风，起码晚上不会冻的瑟瑟发抖，秦月影习惯性的缠着哥哥，爹娘走后，秦月影晚上经常会做噩梦，每次吓醒了摸到哥哥才会平静下来。 “哥哥，头还疼么”？ “不疼了，早点睡吧”！ “哥哥骗人，被那个坏人打了一枪托，昏迷了整整一天，村里的人都说没救了，怎么会不疼呢”？ “对了，小影，我被二狗子打了，有些事情有些模糊了，你还记得打我的二狗子的模样么”？ “哥，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啊！我这几天都吓坏了，你要是真的和爹娘一样走了，我怎么办啊！一个心疼我的人都没有了，哥你要真的走了一定带着我，我也想爹娘了”。 秦月明眼里流出了泪珠，急忙安慰妹妹道： “小影，别担心，哥哥好着呢，虽然有些事情记不得了，但身体比以前更好了，你还记得晚上我空手接腰子么？以前哥哥可做不到”。 秦月影紧紧的抱住了哥哥，小丫头瘦骨如柴，让秦月明有些心疼。 “哥，打你的坏人长的好可怕，胖胖的，眼睛还迷瞪着，一只眼睛和死鱼眼一样，别人都喊他吴排长”。 “好了，哥哥知道了，快点睡吧”！ 秦月影也是累了，没过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秦月明目光如炬，先吃饱饭，吃饱了饭一定给小影的哥哥报仇，明天再想想办法，不能一直用铁丝下套子打猎，有支枪最好了，自己上一世在公园打气球那可都是百发百中的，打真枪想来也不含糊，三点一线，这是从小端着“棍子枪”打“鬼子的”秦月明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打中静止的猎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天亮了，妹妹还在沉睡，秦月明轻轻的从妹妹怀里抽出了胳膊，悄悄的打开房门来到了院子，目光扫了一圈，真的很穷啊！除了一垛柴禾，只有门楼子下面的几把农具了。 轻轻的推开堂屋门，屋子里同样空荡荡的，一张破床，一张半人高的大桌子，门后一个大石瓮空的能跑老鼠，除此以外一无所有了。 秦月明不死心的翻了翻桌洞和床底，没有任何发现，都是几年的陈年老灰。 无奈的出了堂屋，找到了柴刀和磨石开始打磨，柴刀昨晚剁兔子都是问题，必须磨的锋利一点，就当是防身利器了。 “哥！哥，你别走”。 秦月明急忙回到炕前，妹妹没醒，做噩梦了，小脸上全是汗水，看样子被噩梦吓坏了。 “小影，小影，哥哥不走，在这里呢”。 秦月影睡梦中抱住了哥哥的胳膊，紧紧的搂在怀里，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秦月明只能半趴在炕沿上，任由妹妹抱着胳膊入眠，不知不觉的也睡了过去。 天大亮了，秦月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突然发现自己的姿势有些怪异，一条腿搭在炕上，一条腿还耷拉在炕沿，秦月影醒了，正安静的看着哥哥。 “哥，我饿了”。 第3章 恐慌蔓延 兄妹俩吃完了昨晚剩下的半盆兔肉，不得不再次出门去上山查看，秦月影照例是不会单独留在家里的，哥哥不放心，自己也害怕，秦月明把柴刀插在腰里，山里什么猎物都有，昨天那样非常危险，万一碰上了野猪啥的，兄妹俩根本抵抗不了。 还没出村子，中间的街头突然传来了呼喊的声音，秦月明拉着妹妹前去查看，一个满脸黑炭的男人正在激动的说着什么。 “乡亲们，赶紧跑吧！小鬼子不是人，抓我们去挖矿，根本不给吃饱，我们村去了十个，已经被打死了三个了，我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了，跑了整整一晚上才回来，他们还会来抓，抓到就是枪毙，家是不能待了，我带着婆娘娃进山躲着去了，你们也赶紧想办法吧！不光抓壮劳力，女人和半大孩子也抓，有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死命的糟蹋”。 一段话引起了村子的恐慌，几个男人被抓的妇女更是急躁不安。 “王长更，谁被打死了，快说啊”！ 王长更婆娘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小推车装的满满的，自己也背了两个大包袱，十岁大的娃娃身上也背了个小包袱，王长更推起了推车。 “富贵家里的，你男人没事，不过以后也说不准，鬼子根本不拿矿工当人，说好的工钱没有，吃不饱，睡得地方四处漏风，得了风寒会活活扔进山洞里，死的是我堂弟王长信，河西的陆光文和陆光武两兄弟”。 “不能再说了，我得走了，不然被抓肯定是个死”。 王长更推着小推车带着婆娘娃走了，是西面进山的方向，留下了街道上一群惶恐的村民。 秦月明摸了摸腰里的柴刀，现在不是吃饱肚子的问题了，是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了，鬼子或者二鬼子来抓人，自己肯定躲不掉，留下妹妹一个人，不是饿死就会被别人卖掉，不行，村子不能留了，小鬼子刚占据矿区没多久，正是大量用人的时候，这个村子肯定会再来的。 秦月影紧紧的拉着哥哥，刚才的话她也听的清楚，太可怕了，哥哥上次幸亏没被他们抓走，不然也可能会被活活打死了。 “小影，回家”。 “哥，不去看套子了么”？ “不去了，村子不安全了，我们也得进山”。 秦月影缩了缩脖子惊恐的说道： “哥哥我害怕，山里晚上有狼”。 “小鬼子比狼还要可怕，放心吧，哥哥手里有刀，有狼劈了吃肉”。 秦月影并没安心，从小到大，心里充满了对狼的恐惧，村里没有院墙的家庭，大人上个茅房的功夫，孩子就被饿狼叼走了，想想就不寒而栗。 回到家中，秦月明开始整理家当，一床被褥，两人四件换洗的衣服，一袋子盐巴，油只能倒进空瓶子用木棍塞住，秦月影明显有些恐慌和不舍，最后的家也要没了么，没了家，晚上睡在哪里啊！怎么做饭啊！ “小影，别担心，我们不走远了，就去封龙山的南坡上藏着，等鬼子或者二鬼子抓完了人了还会回来的”。 秦月明背着床单打成的大包裹，左手提着竹篮子，里面装着一个小铝盆和油瓶盐袋子，右手提留着一个布口袋，里面装了家里唯一能吃的东西，一只褪了毛的野山鸡，腰里别着柴刀和菜刀，活脱脱一副逃难的样子。 秦月影紧紧的拉着哥哥的衣摆，左手缩进衣服袖子里握着一捆铁丝，这是他们打猎下套子必不可少的东西，紧赶慢赶的跟着哥哥的脚步，小脸上全是恐慌和畏惧。 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逃跑了，没打算跑的也站在大门口观望，看着离家的人犹豫不决，除了一些老人无动于衷，其他人的心里都泛起了波澜，舍不得温暖的家，又怕被鬼子抓去挖矿。 秦月明和妹妹出了村子，向西的方向已经走出了一条队伍，远处的已经进山了，后面还陆陆续续的跟着。 “小明，你们往哪走啊，往西跑，西面的山多，鬼子进不去”。 秦月明挠了挠头，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喊人，干脆就不喊了。 “我们先去北山看看套子，家里没吃的，进山也得饿死”。 秦月影在后面喊到： “黄大爷，你家露露姐呢？怎么没带她啊”！ 黄大爷叹了口气： “死丫头还没成亲，爹娘也不管了，跟着孙家的崽子跑了，找到了我不打断她的腿”。 简单的寒暄过后，两家各奔前途，半个多小时，秦月明把口袋挂在脖子上，空出右手拉着妹妹开始爬山了。 秦月明有个目标，昨天发现兔子的地方好像有个小山洞，位置应该是正好对着村子的，有个山洞藏身，总比进了群山漫无目的的寻找好。 爬了半个小时，两人到了昨天套住了兔子的地方，铁丝套子还在，只是没有猎物。 秦月明记得没错，山洞正巧面对着正南偏西的村子，洞口狭小，只有秦月明一半的高度。 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让妹妹坐在铺盖上休息，秦月明握着柴刀钻进了洞口。 里面稍微宽阔些，但也站不起身体，妹妹进来应该能站起来，山洞狭长，不过里面太过狭窄，进入三米便不能走动了，黑黝黝的洞口有些恐怖，秦月明见地上散落了些大石头，抱起来堵住了狭长的洞口。 “哥哥，里面怎么样啊？能住人么”？ “小影，等一下，我先清理一遍”。 三米的山洞，最宽的地方只有一米半，勉强能铺下铺盖。 冬日寒冷，没有令人恐惧的蛇鼠虫蚁之类的小动物，秦月明清理了碎石，全部堆在了向里洞口的位置。 地面还算平坦，铺上些干草最好了，可惜刚下了雪，很难找到干草，对了，有机会回村子里抽一点背回来，不过现在不行，万一被鬼子和伪军堵在村子里就完了。 整理好山洞，秦月明钻了出来，秦月影坐在铺盖上一脸的担心。 “哥，能住么？你说晚上会不会有狼啊，小影怕狼”。 “放心吧小影，天黑之前找两个大石头堵住洞口，狼扒不开”。 秦月影并未安心，脑子里全是恐怖的画面，自己和哥哥躺在山洞里睡觉，外面就是一群饿狼在扒拉石头，如果没有哥哥，她现在只想转身跑下山。 第4章 套兔子 收拾好山洞，怕妹妹担心，秦月明去远处搬了两个七八十斤重的大石头，搬是搬不动的，只能一点一点的掀过来的，充分利用了地面的湿滑和山地的落差。 “小影，晚上把这两个石头堵上，什么野狼也进不去”。 秦月影对这两个石头比较满意，高兴的用小手拍打了几下： “哥，这两块石头就是我们的门神了啊”！ “对，这块方的叫秦琼，这块圆一点的就叫尉迟恭吧”！ 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秦月明准备去看看套子，说不定还有什么收获，只有一只鸡了，今天还能勉强吃饱，明天就得饿肚子了。 “小影，你在山洞里暖和，我把洞口封上去看看套子好么”？ 秦月影的小脸立马又充满了慌张。 “哥，带着我，我害怕”。 说完爬进山洞拿起了菜刀，耍了一个刀花差点脱手了。 “我会使菜刀，碰上猎物我一刀剁了它”。 秦月明夺过菜刀扔进山洞里，把山洞里的篮子拿了出来，把那捆子铁丝也带上了，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走吧！一起去，顺便捡点柴禾，晚上好生火”。 昨天留了九个套子，山洞口这个没有收获，还剩下八个，秦月明心里暗自念叨着，千万别空军啊！ 铁丝套兔子，这或许是两个世界之间唯一能链接起来的技能了，上一世的秦月明小时候正赶上村里收土枪，打砂子的土枪和打气子的气枪全被没收了，喜欢冬天吃兔子的三叔带着自己下套子，上初中的秦月明连续跟着吃了三个冬天的野兔，对这门手艺很有心得。 兄妹两人在山上转悠，秦月影抢过篮子捡一些干枯的树枝，秦月明检查着套子重新更换位置，南坡上的积雪化的差不多了，两人检查完套子又饶到了山后布置了一番，一捆铁丝没了一半，今天空军了，或许明天会有点收货。 绕过山前，秦月明认真观察了两个村子，都没什么动静，看样子鬼子和二鬼子没来。 “哥，什么也没抓到，怎么办啊”？ “回去先把鸡炖了，天黑之前再出来查看一次”。 没有收获，秦月明接过了妹妹手中的篮子，开始专心捡枯树枝。 “小影，别动”。 秦月影知道哥哥看着猎物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里面直打鼓，什么东西啊！千万别是野猪野狼啊！ 秦月明发现了一只野兔，就趴在离妹妹二十米左右的枯草里，也不知什么原因，看到了危险也没有动作，看着秦月影好像是非常好奇。 秦月明爬上了土坎，蹑手蹑脚的向兔子头顶的位置挪动，兔子的两只耳朵竖起来了，不过依然死死的盯着秦月影的身上，似乎她再前进一步就要弹射起步。 虽然看到了兔子，但离拿下兔子还隔了道鸿沟，没有枪，拿着柴刀砍是不可能的，只能用石头砸一下试试。 秦月明把柴刀和铁丝悄悄的放下了，手里多了一块圆圆的石头，依然在悄悄的靠近，等接近兔子三米位置，秦月明不敢走了，这玩意耳朵比狗耳朵还灵，不敢露面，照着刚才自己看好的方向扔了过去，胳膊滑出一道弧线头才伸出去。 这只兔子似乎奇怪前面的小女孩为什么一动不动了，脑子里想的是该逃跑了，腿上却一动不动，仿佛面前的小女孩身上有什么魔力。 石头就要脱手的一瞬间，秦月明看到草丛中兔子的身影了。 嗖！ 石头脱手而出，兔子听到了危险，突然弹射起步，身体蹿起来的瞬间，石头到了，正中兔子的后腰。 吱！ 兔子惨叫一声，两条后腿同时蹬地，继续弹射起步，突然发现和自己想跑的路线不一样，后面的右侧大腿已经被砸伤了，弹射歪了以后才感觉到疼痛。 秦月明砸完石头，顺势向前一扑，没扑到，继续扑，第二下终于抓到了兔子的后腿，兔子蹬力依然很大，手腕被另一只后腿蹬了一下，瞬间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秦月明用力向后一扯，膝盖跪在了兔子身上，用力压了下去，兔子依然不肯就范，前腿和后腿拼尽全力蹬了几次，终于软下了身子。 不敢大意，拽住兔子的耳朵用力拧了一圈，确定没有逃跑之力了才抓住兔子耳朵站了起来。心里有些感慨，抓个兔子都这么难，怎么去打二鬼子报仇呢？ 秦月影见哥哥徒手抓到了兔子，小脸上全是兴奋，刚才兔子盯着她，她也盯着兔子的，过程看的是明明白白，哥哥的石头本来能打到兔子头的，因为兔子蹦了一下，石头砸在了兔子后腰上，腿受伤了，自然蹦不起来了，被哥哥抓住后腿摁住了。 “小影，走了，回山洞烤兔子”。 秦月影赶忙跟上了，有野鸡还有兔子，今天明天都不会挨饿了。 回到山洞，秦月明试着点了把火，后面的小洞口果然吸烟，不管从哪里冒出去，这里生火算是安全了。 有了一次经验了，这次剥皮非常顺利，等用柴刀剁掉四个兔爪，一只通红的兔子提了起来。 秦月影不敢看这种场面，两只小手捂着眼睛，不过想到香喷喷的兔子肉又挪开了手，紧紧的盯着可怕的兔子，脑子里想着它就是一盘子好吃的肉肉。 开膛破肚，把里面不能吃的东西掏干净，可以摸上盐巴上架了。 秦月明端着小铝盆去背阴处捧了些积雪，回到山洞搭建起了灶台，先用火焰化开了积雪，用热水泡开了盐巴，仔细的在兔子身上涂抹均匀，架在了三根树枝搭建的架子上，开始用心烧烤，花生油已经冻住了，靠近火堆烘化了一点，用手蘸着往兔子身上涂抹。 秦月影努力的想帮助哥哥，却发现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伸出小手和兔子一起烘烤，天太冷了，小手上的口子太疼了。 柴禾不够，秦月明又出去在附近搜寻了一捆，枯枝多的是，有把柴刀，搜寻起来非常简单。 兔子身上涂抹的油脂滋滋作响了，香味开始在山洞里弥漫了，秦月影忍不住的开始吞咽口水，好像烤兔子比炒兔子还要馋人。 感觉差不多了，秦月明忍着烫手撕下了一条后腿，放在石头上凉了一会，用菜刀划开了兔子肉，发现里面也熟了，递给了妹妹。 “小影，先尝尝”。 第5章 狼嚎 秦月影啃着香喷喷的兔子肉，没忘了撕下一块塞进哥哥的嘴里，自己饿的厉害，哥哥饿的会更厉害的。 抹了盐巴的兔肉香嫩可口，兄妹俩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大半个兔子，秦月影摸了摸鼓胀的小肚子，掀起棉衣调皮的拍了两下，感觉非常满足。 秦月明是没吃饱，不过不舍得吃了，还有半个兔架子，留着晚上吃，这样那只鸡可以留在明天吃了。 山洞里很冷，北风虽然吹不进山洞，但凉气一直顺着洞口向里面扑，秦月明折了两根树枝，用石头砸进洞口内侧的岩层里，一根铁丝扯上去，再把床单挂上去，床单耷拉到地上，双层的床单瞬间遮挡了大部分凉气。 “小影，你先歇着，我再去找些枯草和柴禾”。 “不要歇，我跟着你一起，我可以挎篮子”。 知道妹妹自己留下害怕，秦月明也没有勉强，熄灭了火堆，拿着柴刀拉着妹妹钻出洞口，把两个大石头再堵上，两人一起搜寻干树枝和干燥点的枯草。 来回折腾了三趟，感觉小山洞快放不下了，洞口外面是不能堆积的，避免被别人发现。 干草放在外面还得再晒一会，防止晚上铺在下面潮湿，树枝都垛在了最里面，晚上肯定要生火的，不然一床被子和一床褥子根本扛不住寒夜。 山下的村子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人出门了，偶尔有点急事的也是左顾右盼行色匆匆，秦月明不敢大意，自己被抓去矿区或者暂时死不了，但留下妹妹一人别说是温饱，活下去都很艰难。 太阳西斜了，金色的光芒铺满了大地，山阴处的积雪折射着光线，群山之间熠熠生辉。 景色不错，但秦月明没有心思欣赏，干草可以收起来了，趁着上面还带着一丝日光照射的温暖，来不及铺床了，还要去看一遍套子。 秦月影不太想出洞口了，外面太冷了，不过相比自己留下的可怕，好像冷一点也能接受的了。 兄妹两个转悠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套子空空如也，秦月影依然采集了些风干的酸枣，小手被扎了几次，没喊疼，也有没娇气。 草窝子里两个红彤彤的板栗算是重大的发现了，咬开一个口，里面的金黄色让人欣喜，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好多外面看着光鲜，里面已经黑灰了。 秦月明看着板栗，突然想起了前世吃过的板栗鸡，自嘲的摇了摇头，肚子都垫不饱了，还是不要想太多的美食，不然胃会抗议的。 回到洞口，天色暗下来了，模糊的村子依然没有什么动静，似乎炊烟也稀疏了很多。 秦月明又找了些石头塞进洞口里面，打扫了外面的自己和妹妹活动的痕迹，从里面把两个大石头翻拽着堵住了洞口，用别的石头塞满大的缝隙，再用枯草塞满小的缝隙，一道屏障墙便砌成了。 厚厚的双层床单放下，秦月明还是不放心，把棉衣脱下来又加固了一层，确定火光不会透露出去后开始生火。 上午剩下的半个兔架子，没有太多肉了，架在火堆上面烤热，秦月明撕扯着肉条喂妹妹。 “哥，你也吃啊”！ 见哥哥一直在嘎嘣嘎嘣的咀嚼兔排，秦月影有些心疼。 “小影，你还在换牙，多吃点肉，哥哥多吃骨头，骨头其实比肉好吃，你咬不动罢了”。 明知道哥哥在说谎，秦月影却非常高兴，又吃了两口，怎么也不吃了，说是吃饱了。 秦月明有些心疼，一只兔子吃两顿，每天都有这样的伙食的话也不算贫困家庭了啊！为什的自己和妹妹吃的这么寒酸呢？ 仅有的几块兔肉还是没舍得吃，放在盆子里就当明天的早饭了，给火堆添了点柴火，秦月明开始铺床，先把干草均匀的铺在地上，再把褥子铺好，被子也卷开放在上面，可以睡觉了。 秦月影已经钻进了被窝，秦月明又检查了一遍火堆，引燃了干草可不是闹着玩的，火焰明显向山洞里面倾斜，不用担心被烟雾呛到。 秦月明心里吐槽，这或许是封龙山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山洞了，虽然有点小，但也算给自己和妹妹提供了一个容身之所。 脱掉了棉裤，把棉裤盖在被子上面，穿着棉麻的里衣钻进了被窝，里衣明显有些小了，手脖子和脚脖子都露在了外面，妹妹的也一样，应该都是两年前母亲给置办的。 秦月明钻进哥哥的怀里，虽然洞口堵的严严实实的了，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小影，冷不冷”？ “不冷了，有些怕”。 秦月明轻轻的拍打着妹妹。 “有哥在，什么都不用怕，柴刀菜刀都在我手边上，老虎进来了我也能剁了炖汤喝”。 早上开始逃难，上午和下午跟着哥哥跑了两趟套子，秦月影显然又累又困了，哥哥拍打的很轻柔，轻柔的让秦月影眼皮越来越沉，终于趴在哥哥温暖的怀里睡了过去。 秦月明却难以入睡，山洞只是躲避灾难的地方，不适合长住，鬼子和二鬼子来招人或者抓人根本没有时间节点，或许明天就来，或许三五天或者十天八天都有可能，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月影哥哥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今天查看套子的时候也发现了，上山下山都轻轻松松，得想办法武装自己啊！最好是搞支短枪，当然一长一短更好，长的打猎，短的防身。 十五岁的年纪，说白了还是个半大孩子，带着个九岁多的妹妹，走到哪里都难免被人欺负，不知道枪法好不好练，前世自己公园打气球是很牛批，但真枪和玩具枪差别很大，如果是步枪，光后坐力就是个大问题。 想多了，一把柴刀一把菜刀，去哪里搞枪去，睡觉吧！秦月明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乡。 呜嗷～！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声狼嚎惊醒了秦月明，手摸索着抓住了柴刀，火堆已经灭了，山洞没漆黑一片，感觉妹妹还在怀里，稍微松了口气。 呜嗷～！ 又一声狼嚎传来，感觉嚎叫的狼应该不在封龙山上，离自己起码有个几里地。 “哥哥？哥哥？有狼”。 秦月影被狼嚎惊醒了，抱着哥哥瑟瑟发抖。 第6章 鬼子来了 秦月明拍打着妹妹安慰： “别怕，狼离我们十多里地呢”。 感觉山洞里面气温很低，秦月明让妹妹松开手，还要再生一个火堆。 “小影，松开手，我再点个火堆，狼害怕明火，不敢往这里靠近的”。 秦月影犹豫了半天，还是松开了紧紧搂住哥哥的胳膊。 摸索着找到洋火，从铺盖下面抽了一把干草，划了一根洋火点燃，山洞里瞬间明亮了。 把干草放在原先的火堆上，摸了摸灰烬还有些余温，应该是刚灭了不久，先添加小枝条，在添加粗树枝，等胳膊粗的树枝开始燃烧，山洞里暖和多了。 秦月影伸出了手臂，拉着哥哥的衣服。 “哥，生好了么？快进来，别冻着了”。 两人借着火堆的温度又睡着了，外面已经天亮了，厚厚的床单和石头枯草阻挡了光线的进入，一直到上午九点，秦月明才被噩梦惊醒，妹妹已经醒了，看着哥哥满脸急色有些担心，见哥哥睁开了眼睛，关心的问道： “哥，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月明不想没事吓唬妹妹，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做梦烤火呢？天亮了么”？ “不知道，我不敢去洞口看”。 秦月明穿好衣服鞋子，把床单拉到一边，撕掉塞进石头缝的枯草，一缕阳光透了进来，看样子早就天亮了啊！ 把枯草都撕掉，小的石头也都挪开，还没等搬来大石头，秦月明停止了动作，从石头缝里竟然看到了滚滚的浓烟，完了，村子出事了。 直起上身从最上面的石头缝里向外张望，大半个村子映入眼帘，鬼子进村了，不是电影电视或者小说，活生生的鬼子进村了。 没有想象中的鸡飞狗跳，村子里的人都被赶到了打谷场上，有三四户人家被点燃了房屋，打谷场上有黄皮钢盔的鬼子，也有黄皮大檐帽的二鬼子，太远看不清楚，好像是一个鬼子头头正在训话。 “哥，你在看什么呢”？ “小影，小点声，村子里有鬼子”。 秦月影立即把身子缩回了被窝，二鬼子都那么可怕，鬼子不比饿狼还要吓人啊！ 砰！ 一声枪声传了来，吓得被窝里的秦月影一个哆嗦。 “哥哥，鬼子杀人了么”？ 秦月明摇了摇头： “没杀人，吓唬人呢”。 怕妹妹害怕，秦月明撒谎了，鬼子开枪确实是杀人了，就这一会的功夫，用步枪枪毙了一个，还用刺刀捅死了一个。 “麻了个巴子”。 秦月明有些上头了，亲眼看到小鬼子的禽兽行径，和电视电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脑袋瞬间充血，眼睛也开始变红。 “哥，你骂人了”。 “没有，刚才骂鬼子呢，鬼子不是人”。 秦月影虽然害怕，但年龄小总归是有些好奇心。 “哥，我看看行么”？ “别看，小孩不能看鬼子，鬼子长的太恶心了，看了鬼子晚上做噩梦”。 秦月影不说话了，噩梦太可怕了，有时候明明已经醒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还感觉有东西在抓自己，急躁得很。 秦月明紧紧的盯着打谷场，见鬼子好像在挑人了，点到谁立即有二鬼子把人拽出来。 一个老人稍稍阻挡了片刻，一个二鬼子枪托砸在了老人脸上，老人立即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周围的亲戚扑倒在老人身边，被二鬼子拽住的年轻人也在拼命挣扎，二鬼子一枪托砸在年轻人的肚子上，年轻人失去了反抗能力。 砰！ 又一声枪响，骚乱的人群瞬间停止了动作。 鬼子继续挑人，被挑到的只能悲愤的接受命运，几个女子也被拽了出来，秦月明看的悲愤交加，没办法，自己只有柴刀，身边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妹妹，只能躲在洞口里暗自生恨。 砰！砰砰砰！ 挞挞挞挞挞挞挞！ 轰！轰轰轰！ 突来的枪声让秦月明心头大振，来队伍救援了么？ 把石头往旁边扒拉以下，秦月明伸出了半个头，整个村子的情况映入了眼帘，确实是援兵，不是正规军，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难道是传说中的游击队么？这个时候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游击队啊！不过也可能是躲在山里的国军残余部队。 “哥哥，怎么了？我害怕”。 “别怕，小影，有队伍救村子了”。 战斗一打响，二鬼子立马抱头鼠窜，老百姓也趁机逃跑，鬼子顾不得老百姓，对着游击队的方向开始反击。 秦月明看着村子里的战斗，鬼子人少一些，但枪法准，游击队人多还有两挺机枪，但枪法不太行。 轰！轰轰轰！ 小鬼子开始扔手雷了，游击队这边被炸到了几个人，也掏出了手榴弹扔向了小鬼子，二鬼子在鬼子的呵斥下也开枪了，畏畏缩缩的根本打不到人。 游击队见老百姓都跑进了山里，这群鬼子和伪军是消灭不掉的，扔出一轮手榴弹开始后撤，鬼子跟在后面开始追击，十多个二鬼子拖拖拉拉，直到鬼子军官抽出了指挥刀，才跟着鬼子一起追击。 “好机会啊，天赐良机”！ “小影，我用石头堵住洞口，下去偷点东西，你千万别喊别动，等我回来，好么”？ 秦月影本来是死也不会同意的，见哥哥转过身红红的眼睛有些心疼，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秦月明抄起柴刀，推开石头钻了出去，回头又用石头堵住了洞口。 秦月影鞋子没穿，已经扑到了洞口，看着哥哥眼泪直打转。 “听话，别乱喊，别害怕，我捡一把枪就回来，那样我们就安全了”。 “哥哥小心，别扔下我自己一个人”。 秦月明从石头缝里狠狠的摸了摸妹妹的头。 “用石头塞一下洞口，再塞些草”。 说完就跳下了土坎，来不及寻找上山的小路了，从土坎一层一层的往下跳，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燃烧，昨天晚上还在为今天的生计发愁，现在看了鬼子残害百姓再也忍不住了，必须搞到枪，一来为了打猎，二来为了遇到鬼子或者二鬼子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跳了几十个土坎，秦月明气喘吁吁了，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自己是一层一层的跳下来的。 第7章 丰收 顾不得琢磨自己的身体素质，继续向前狂奔，仅仅五六分钟进了村子。 身边的房子还在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刺耳，跑到打谷场，看着满地的尸体有些惊惧，三四个鬼子，三个老百姓，还有两个二鬼子，游击队受伤的应该都被带走了，秦月明有些担心，带着伤员逃跑，能跑的掉么？ 捡枪，手榴弹也要，手雷也要，枪上都带着刺刀，有一支还染了血迹。 八嘎！ 秦月明刚摘下一个鬼子身上的步枪，鬼子竟然开口说话了。 没死？秦月明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明白鬼子身上的枪口松了口气，肚子上一个血窟窿，已经流了一地的血了，刚才那声八嘎也有气无力，就从你身上练练胆吧！ 秦月明举起了柴刀，在鬼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一刀劈在鬼子脖子上，砍断了大半个脖子，柴刀差点没抽出来，好在鬼子血流的差不多了，血液没有喷溅。 解决了鬼子继续打扫战场，五支步枪，一支手枪，手枪是一个伪军军官的。 六个子弹带，手榴弹四颗，香瓜手雷七颗，水壶不要多了，两个就够了，收获不错，不过摸了一手鲜血。 枪带不了，带了自己也用不了，自己带两支步枪就够了，选鬼子的步枪，应该是传说中的三八大盖，把三支步枪塞进草垛里外面做好了伪装，记准了位置，抬头看了西面一眼，还有零星的枪声传来，应该还在战斗。 继续摸，鬼子和二鬼子身上竟然有大洋，摸着袁大头，秦月明心里一阵激动，像是看到了白白的大馒头。 枪声停止了，秦月明不敢耽误了，几具鬼子和二鬼子的尸体也摸的差不多了，把所有东西都挂在两个肩膀上，手里拿着手枪套扭头抓紧跑， 负重有点多，跑不动了，只能一边喘息一边快走，手里还研究着手枪，电视上见过，应该是盒子炮，最后面的保险是打开的，秦月明想试试手却没敢开枪，万一把鬼子召回来，自己带着妹妹跑不了多远的。 退到村子后面，见西面依然没有动静，手忙脚乱的开始爬山，千万别被鬼子和二鬼子回来看到了。 秦月明跳下土坎的时候，秦月影就趴在了石头缝上，担心的盯着哥哥的身影，角度问题看不到哥哥跳土坎，但哥哥出现在村子的时候还是看见了。 看着哥哥冲进了打谷场，那边地上好像还躺着人，秦月影心里充满了担心。 当哥哥举起柴刀砍向躺着的人的时候，秦月影明白了那就是鬼子，看不清，也不知道到底长的怎么可怕的，但哥哥杀人了，秦月影这一瞬间没有害怕，哥哥是英雄，敢杀鬼子了。 二十多分钟，秦月明终于爬上了山坡，一屁股栽在山洞口边。 “小影，你没事吧”！ “没事的哥哥，鬼子都走了么”？ “可能还会回来的，等我进去把山洞封起来”。 “我先把东西塞进去，你别乱动啊！有枪还有刺刀，小心走火”。 秦月影答应了一声，秦月明把步枪两支步枪塞了进去，清理了一下地上的痕迹，自己也挂着手雷和子弹带钻了进去。 把石头重新堵了起来，不过最上面留出了空隙，要随时观察鬼子回来后的动向，要是往这里搜山的话，什么不用说，拉着妹妹跑就对了。 秦月明进了山洞，开始从身上卸货，手雷和手榴弹全部从子弹带里掏出来堆在了一起，子弹带卸下来四个，身上还背了两个，想了想又装进去了两颗手雷。 把手枪套绑在腰上，试着轻轻的关掉了手枪的保险，两支步枪还得等一会再研究。 做完了一切，秦月明趴在洞口继续观察村子的方向。 村子里依然一片死寂，浓烟渐渐的小了，也亏的着火的房子不是联排的，不然一排房子都剩不下。 秦月明盯了半个小时，突然发现了村子西面有了动静，刚才的鬼子和二狗子回来了，不过用担架抬了两个，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游击队应该是跑了，不然小鬼子肯定会抓个活的回去报功。 回到打谷场，鬼子和二鬼子开始收拾自己人的尸体，一个鬼子指着地上的尸体像是惊奇大叫的样子，一群人围了上去，应该是看到有同类的尸体被砍断了脖子。 鬼子指挥官拿着望远镜查看了一番，尤其是对着秦月明兄妹藏身的封龙山方向，看了半天应该是没发现什么。 日军没死心，伪军又进村搜查了，秦月明有些奇怪，人都跑了，这个时候搜个毛啊！ 确实是搜带毛的东西，十多分钟后，几个伪军牵着两只羊，用步枪挑着几只鸡回到了打谷场，日军指挥官这才下令撤退。 百姓没抓到，还死了几个士兵，不过有两只羊和几只鸡也算是收获。 日军刚走了没多久，有百姓下山回来了，他们或许是和自己一样，躲在山上一直盯着鬼子的。几个人到了打谷场上围着亲人开始痛哭，更多的是回到家里检查损失。 秦月明摸了摸腰里的盒子炮，必须抓紧练习开枪，不然悲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兄妹身上。 “哥，你饿么”？ 秦月明这才想起来早上饭都没吃，现在已经晌午了，套子还没查看，不着急这一会，先给妹妹炒鸡吃吧！ 鬼子走了，秦月明把身上的家伙什都解了下来，全部堆在靠近洞口的角落里，叮嘱妹妹千万不要乱动，步枪很可能是顶着火的。 柴刀剁了鬼子脖子，血迹还在，肯定是不能剁鸡的，只能用菜刀将就了，找了个石板清理干净，菜刀剁鸡确实不太好用，刚剁了两下豁了垭口，算了，还是煮吧！逃难的日子，不能太过讲究。 山前的积雪基本上化没了，水也是个大问题了，秦月明只能带着妹妹，拿着铝盆子和两个水壶去山背阴处化雪水。 柴禾是现成的，盆子架在石头上，点燃了枯草，捧上积雪烧一会就化了，把两个水壶灌满，盆子里继续化了半盆子水，秦月明背着水壶，端着盆子，妹妹收集了一抱干柴火，两人转回山洞继续做饭。 野山鸡，即使是公鸡，也不会太大，和家养的没法比，也就是勉强解决一顿饭，下午还得去查看套子，不然晚上就没饭吃了。 对了，还有大洋，可以趁着天黑去镇子上买点粮食的，村子还不能回，鬼子虽然走了，但保不定会趁夜杀个回马枪。 第8章 盒子炮的后坐力 野山鸡肉很柴，柴的就像是嚼木头渣子，不过妹妹秦月影依然吃的很香，一手一个鸡腿啃的津津有味。 秦月明把鸡胸肉撕下来拆成小块，放在干净的石板上冷却，自己则啃着鸡脖子和骨头架子。 “哥，给你个鸡腿”。 秦月影小手一伸，一只鸡腿堵在了哥哥的嘴巴上。 秦月明摇了摇头。 “你多吃点，今天我在鬼子和二鬼子身上摸了几块大洋，一会要是实在没有猎物，傍晚我们一起下山，去镇子上买点粮食”。 “哥，早点去不行么？晚上我害怕”。 秦月明拍了拍旁边的盒子炮。 “没事，有它呢，遇上鬼子和饿狼都能解决”。 秦月影有些怀疑： “哥，你会开枪么”？ “不会，一会查看套子的时候去后面山谷练一下，应该没什么难的”。 一只野山鸡没几两肉，兄妹俩也就是打了打牙祭，妹妹喝了半盆子鸡汤才算是饱了。 秦月明把大洋都掏出来，一共八块大洋，也不知道现在的购买力怎样，应该能买个百十斤粮食吧！ 喝完了妹妹喝剩下的鸡汤，秦月明开始武装自己，盒子炮别在腰里，一起别进去的还有一把柴刀，身上挂了个子弹带，里面放了二十颗手枪弹和二十颗步枪弹。 研究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三八步枪的使用方法，枪膛里压了五颗子弹，拉动枪栓就能射击，这玩意其实在抗战剧里见到过，只是初接触有些迷糊而已。 出了山洞，把洞口堵好，秦月明没了之前的慌张，虽然还一枪没打过，但砍过鬼子脑袋见过血，还武装到了牙齿了，心中自然少了些畏惧。 先不去看套子，打几枪再说，有了枪了，也感觉到手痒痒了。 带着妹妹翻过了山头，开始向山谷下滑，山后面的积雪还有两指厚，好在坡度比较缓，小心点没什么危险。 进了山谷，秦月明从破棉衣里撕了点棉花，堵住了妹妹的耳朵。 “小影，往后一点，捂住耳朵，我要开枪了”。 秦月明举着三八步枪，瞄准了山谷上面的一棵槐树，拉开了枪栓，三点一线瞄准，枪托死死的顶在肩膀上，手稍微有些颤抖，秦月明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等心情稳定一下，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没击中百米外的槐树，但打在了槐树旁边的石头上，还溅出了火花。 “砰砰”！ 声音很大，竟然在山谷里制造了回声。 秦月影高兴的跳了两下，哥哥好厉害啊！第一次开枪就打中了目标，那个石头真的不大啊！打的太准了。 秦月明继续瞄准，打完了枪膛中剩下的四颗子弹，还好，两枪打在了槐树上，三点一线，感觉和公园里玩的枪没什么差别，后坐力也没有想象中的大。 重新压上了五颗子弹，把地上的子弹壳捡起来交给妹妹保管，秦月影好奇的接过子弹壳，摆弄着五个子弹壳非常开心。 盒子炮，德国进口的驳壳枪，抗日电影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秦月明对它的造型非常熟悉。 检查了一遍枪身，发现弹夹里是十发子弹，这玩意就十发子弹么？记得二狗子军官子弹袋里好像有三个铁条，应该是电影里的指挥员明明怎么打也打不完的，本以为里面装了最少十五发到二十发子弹的。 秦月明大体熟悉了枪支的构造，回头让妹妹继续捂住耳朵，依然瞄准槐树开枪。 “啪”！ 枪声响了，大槐树那边纹丝未动，后坐力很大啊！秦月明改成了双手握枪，认真的瞄准了一番。 “啪”！ 这次击中了槐树，不过瞄准的是槐树向上一米多的位置，打的却是槐树的中上方。 秦月明突然记起来让子弹飞的一个场景，一个土匪教青楼的花姐练枪，枪好像是横着打的。 试着横打了一次，虽然没击中槐树，但是子弹没飞，打在了石头旁边的雪堆上。 十颗子弹打完了，三颗打中了目标，别的要么高了，要么飞了，继续装填子弹，十发子弹装上，把地上的子弹壳捡起来，秦月明带着妹妹开始检查套子。 十多个套子检查完，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啥也没有，今早开始又是枪声又是爆炸的，估计有猎物也逃窜了。 封龙山南有个前仙乡，离秦家住的北紫沟村只有五里地的距离，乡子不大，鬼子三番五次的来招工，弄的附近人心惶惶，傍晚时分，大部分百姓都封门落锁了，只有一个杂货铺子和一个小酒馆还开着大门，艰难的等着难得一见的生意。 “老板，有粮食么”？ 掌柜的似乎被附近的叫花子烦透了，见一个十五六的孩子领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以为是要饭的叫花子， “没有没有，快走吧”！ 秦月明把一块大洋拍在桌子上。 “受人之托，买点吃的，别废话，也别糊弄我，山不转水转，小心有人报复”。 秦月明拍了拍遮盖在衣服下面的盒子炮枪套，打出了砰砰的声音。 掌柜的瞬间明白了，北面在打仗，游击队不敢出来买粮食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孩子，不过这样倒是安全。 “不敢不敢，放心吧！童叟无欺，你要买什么粮食，我这里只有玉米和小麦”。 “有面粉么”？ “面粉只有玉米面，小麦粉后天才有”。 秦月明老气横秋的问道： “玉米面怎么卖”？ 掌柜的陪着小心说道： “以前一块大洋是二十三斤，不过现在年景不行，一块大洋只给二十斤，小哥放心，附近的粮铺和杂货铺子都是这个价”。 秦月明指了指柜台上的糕点，和后世的浆油果子有些相似，油炸的，口味应该不错，买了给妹妹吃，她一定很开心。 “那个给我来二斤，给我拿五盒洋火，再包十根蜡烛，两块大洋，剩下的给我装玉米面，老板，再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糊弄我啊”！ 秦月明看到货架上的红蜡烛，想到漆黑的山洞有些意动，大洋虽然珍贵，但自己现在有枪了，也没必要去心疼，又拍出了一块大洋，回头看了看门外的阴影，仿佛门外远处的黑影有自己人一样。 掌柜的不敢怀疑，半大孩子没那么多心计，黑影中很可能有他们的人在看着。 半袋子玉米面，两斤糕点，五盒火柴，十根蜡烛，掌柜的大方的送了个布包，装好了杂货给秦月明套在脖子上，又把面粉袋子搭上了秦月明的肩头。 第9章 玉米糊糊 秦月明拉着妹妹快步出了村子，从布包里摸出一封点心，撕开牛皮纸，掏了一块塞进妹妹嘴里，点心包也塞给了妹妹。 “小影，尝尝甜不甜”。 秦月影开心的咀嚼着甜甜的点心，从点心包里掏出一块踮着脚塞进哥哥的嘴里。 “哥哥你也吃，又香又甜的”。 秦月明含着点心，没舍得咀嚼咽下去，甜滋滋的味道刺激着味蕾。 “小影，你自己吃，哥哥尝一块就行了，哥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秦月影嘴里嚼着点心，突然抽泣起来。 秦月明停下脚步，摸了摸妹妹的头。 “怎么了小影，不好吃么”？ “哥哥，我想爹娘了，我记得爹上工回来也买过点心，他们都说不喜欢甜食，全给我们吃了”。 秦月明紧了紧妹妹的手。 “小影，爹娘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看看北面的那两颗星星，就是我们爹娘在眨眼睛的”。 秦月影抬起头来，看着北面的天空，有两颗星星离得很近，眨呀眨的非常明亮，似乎真的在看着他们。 一路还算顺利，秦月明依然带着妹妹错过了村子，从村子东面爬上了山。 挪开堵住山洞的石头，让妹妹先钻进去，粮食也塞了进去，背着布包爬了进去，布包解下来，两块大石头重新堵上，摸着黑影用小石头和枯草塞住缝隙，不能大意，夜晚的光亮传的很远，光线绝对不能传出去。 塞得严严实实了，又堵上了两层床单，秦月明这才点燃了蜡烛，秦月影一直抓着哥哥的衣服，直到蜡烛亮了才松开小手。 蜡烛亮了，秦月明又检查了一遍洞口，确定光线不会泄露才放下心来，妹妹一路上煊了半包点心了，明明还想吃却强忍着。 “小影，你再吃点点心，等我烧玉米糊糊喝”。 “不吃了，都快吃饱了，留着馋坏了的时候再吃”。 生起火堆，把铝盆子架上去，倒上半水壶雪水开始煮，几分钟的时间水就开了，秦月明让妹妹用干净的树枝搅拌，自己捧了两次玉米面，均匀的撒了进去。 “小影，明天早上我给你做玉米饼子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糊饼子的时候抹点油，那样吃的时候才香”。 穷人家的孩子，抹点油就满足了啊！ 糊糊熟了，散发着玉米特有的清香，没有碗筷，秦月明只能垫着破布把盆子端到旁边冷却，火堆继续加柴，柴火不多了，明天还要继续搜寻。 兄妹两个的晚饭就是半盆子玉米糊糊，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是津津有味。 秦月影吃了半包点心，喝了十多口就说饱了，秦月明不想留着明天早上了，大口大口的全喝了，胃里暖暖的，好舒服啊！ “趁着吃晚饭身子热乎，赶紧睡觉”。 棉衣棉裤脱下来，秦月影钻进了被窝，秦月明又加固了一次洞口的防御，厚厚的棉衣挂上，任何光线也别想传出去。 妹妹跟着自己忙活了一下午，又走了一晚上走累了，躺下一小会就睡着了，秦月明不敢睡，他要保证火堆燃烧成安全状态，洞口就是手雷，真要是引燃了山洞，不被烧死也被炸死了。 担心妹妹受寒生病，秦月明一晚上起来生了三次火堆，每次都把洞里烧的暖暖的才灭掉明火，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即使是风寒感冒都有可能致命。 第四次生火堆的时候，秦月明扒拉开一点缝隙看了看外面，天亮了，虽然是微微明，不睡了，搞玉米饼子给妹妹吃。 刚要动手却发现没有工具，就一个铝盆子，又当盆又当锅，和面打饼子，可以做，但没地方放，那玩意放在哪里都会粘一层灰，对了，包点心的牛皮纸。 把布包里的蜡烛和洋火都取出来，半包点心倒进了布包，虽然有点油，但不会脏。 牛皮纸铺在干净石头上，秦月明开始和面打饼子，这是个技术活，太软太硬都不好吃。 六个饼子打出来，秦月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是盆子，不是锅，没有盖，锅盖盆子盖都没有，饼子都打出来了，这就尴尬了啊！ 妹妹醒了，看到石头上的饼子有些开心。 “哥哥，饼子打好了啊”！ “忘了没有锅盖了，盆子开着口弄不熟饼子”。 “那怎么办，要不放在锅里再煮糊糊喝吧”！ 秦月明看向放玉米饼子的牛皮纸，这玩意防油，应该也防水吧！试一试，不行再煮糊糊。 盆子里加上水，饼子蘸着花生油都贴在了盆沿上，六个饼子正好围了一圈，用牛皮纸盖住了盆子，上面压了几根树枝，只能这样了。 水开了，牛皮纸被水蒸气打湿了，不过非常顽强，有些透亮了依然顽强的坚挺着，秦月明不敢乱动，这时候有点外力很可能就撕开了，火焰还不敢加大，不然热气一定会摧毁牛皮纸的防御。 有些饼子的香味了，妹妹已经在咽口水了，不着急，现在开锅肯定是夹生的。 又坚持了二十多分钟，牛皮纸终于糜烂了，中间开裂掉了下去，水也快烧干了，秦月明紧张的摁了下玉米饼子，竟然弹起来了，看样子是熟了，不容易啊！ 把盆子端下来，里面的水没一会就干锅了，用树枝轻轻的扒拉掉玉米饼子，下面有一点焦糊，不影响吃，香味更浓。 兄妹俩一人两个饼子，剩下的两个留着当午饭，就这样解决了早饭。 继续检查套子，依然空空如也，不过山洞里有粮，心里不慌了。 枪法还得练习，山洞里还有四百多发步枪弹，最少要练一半。 山谷里又传出来了了砰砰砰的枪声，秦月明的枪法在直线上升，一百发子弹打完，秦月影四个兜里的子弹壳都装不下了，秦月明比较满意，现在隔着一百米打槐树，十枪最少能命中一半了。 临走又打了十发盒子炮的子弹，这个不舍得打了，一共九十六发，现在还有七十六发了。 中午两人啃了个玉米饼子，妹妹吃了几块点心，感觉吃饱了，秦月明决定带着妹妹进深山探查一番。 把三八步枪背在身上，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拿着盒子炮，有任何危险可以随时开枪。 秦月明感受着双枪带来的安全感，做起了白日大梦，要是能打只野羊或者麋子啥的就好了。 第10章 山崖木屋 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两人从化了雪的南坡爬上了附近最高的山头，寒风凛冽，秦月明把妹妹捂在怀里，打量着周边的地形。 往南看全是明晃晃的雪地反光，往北看都是化了雪枯黄的草坡，两边的山沟里是光秃秃的树木，也有些阴影是密密麻麻的松林。 “哥哥，松开我，我也要看”。 秦月明松开手，妹妹从怀里钻出来，看着明晃晃的光亮眯起了眼睛。 “哥哥，你是在寻找猎物么？我什么都看不到”。 大白天的，又没有傻狍子，看到才见了鬼了。 “没什么猎物，我们去松林看看吧！” 秦月影有些害怕，松林里面阴森森的，北风吹着松针的声音呜呜呜的，听着就感觉害怕。 “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还有东西吃”。 “怎么，不想去松林啊”？ “我害怕”。 秦月明揉了揉妹妹的头。 “害怕就不去了，我们顺着东面的山沟下去吧”！ 南坡还有积雪，秦月明拉着妹妹走的北坡，专门找的平缓的山坡行走，半个小时后，进了光秃秃的树林。 秦月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山上没有看到，树林里竟然有个小木屋，木屋藏在山崖下面，和山崖紧贴在一起，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很难发现。 高人啊！估计也是躲鬼子的，秦月明有些犹豫，自己的话可能会去查看一下，但拉着妹妹不太合适。 “哥哥，小屋子，谁住在这里啊”？ “别说话，躲着走”。 山谷里很安静，秦月影的话还是被木屋里的人听到了。 木门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脑袋伸了出来，见到拿枪的秦月明先是一惊，看到秦月影后仿佛又放下了心。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月明在木门打开的时候打开了盒子炮的保险，见是个姑娘，松了口气，不过保险没有关掉，听见姑娘的问话开口说道： “姑娘别担心，我和妹妹打猎路过，马上就走，不会和人家说你住在这里的”。 “你们也是猎人啊！你妹妹这么小你就带她上山，太危险了啊”！ 秦月明笑了笑，拉着妹妹继续往下走，秦月影傻傻的看着大姐姐，长的真俊啊！比村子里长的最好看的李寡妇还俊。 “小妹妹，你饿么？我这里有狍子肉你要么”？ 秦月影听见狍子肉停下了脚步，不过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跟上了哥哥。 “谢谢大姐姐，我们家里还有点吃的，不用了”。 姑娘看了眼戒备的秦月明，大手一直没松开妹妹，真是个好哥哥，和自己哥哥一样，心里生出了一点好感。 “不嫌弃的话进来坐坐吧！屋里生了炉子，很暖和的”。 秦月明看了一眼木屋子的周边，一点烟火气没有，生的哪门子炉子。 “不用了，我们没打着猎物，这就回家，不然回去天黑了”。 似乎察觉到了秦月明的目光，姑娘大大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进来吧！山崖有个夹缝，烟火气都被夹缝抽走了，不知道抽到了哪里，不然我们住在这里早被人家发现了”。 姑娘似乎怕秦月明担心，把木门打开转了半圈，贴在了木屋的墙壁上，这样一来，木屋子一览无余了。 木床，地铺，火炉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秦月明关掉保险，把盒子炮插进腰里，拉着妹妹走向了木屋，他要观察一下，有必要自己也要建一个，总比趴在山洞里窝着好一些。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不告诉你”。 秦月影除了哥哥谁都不信，虽然屋子里非常温暖，但秦月影并不安心。 秦月明打量着木屋，里面还算宽敞，地面都铺了松木板，山崖下面是空的，这样给木屋增加了一半的空间。 一张木床，地上一卷铺盖，墙上还挂着猎枪，姑娘没有说谎，她真是猎人，墙上贴着各种猎物的皮子，屋顶上还挂着鹿角。 “我叫秦月明，这是我妹妹秦月影，姑娘贵姓？和谁住在这里的啊”？ 姑娘心里一惊，本以为是附近村子里的穷小子，但几句话让姑娘觉得这小哥不一般。 “免贵，张颖，我哥哥叫张烁阳，进松林打猎了，一般太阳落山回来”。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了啊！真是个好地方”。 “你们住的地方不好么？是不是也不敢住在家里？你们住的哪里？山洞么”？ 姑娘看着秦月影皱巴巴的小手有些心疼，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半大男孩子，一个也就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上虽然带着长枪短炮，但在这乱世之中，指不定吃了多少苦头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秦月明看着这个叫张颖的姑娘感觉不像是坏人，太明亮了，明亮的没有一丝污垢。 “我们是前面村子的村民，家里只剩下我们兄妹了，小鬼子进村抓矿工，不敢留在村子，在南面向阳坡的山洞里躲避”。 “哥哥，我们走吧”！ “小影，别害怕，大姐姐不是坏人”。 张颖这才想起来说是给小女孩吃狍子肉的，炉子上有个铁锅，锅里散发着浓香，张颖打开了锅盖，盛了一碗肉汤递给了秦月影，汤里还有几块亮莹莹的鹿肉。 “我不要”。 秦月影很傲娇，自己虽然馋，但除了哥哥给的，谁给的东西也不吃。 张颖也没在意，把碗端给了秦月明。 秦月明接过碗筷说了声谢谢，坐在小木凳子上吹着凉气，感觉不热了，把碗递到了妹妹的嘴边。 “尝尝热不热”。 秦月影张开了小嘴，吹着气滋溜着肉汤，真的很好喝啊！ 张颖坐在床铺上，看着兄妹俩温馨的画面，心中多了些柔情。 “小颖，怎么开着门啊”？ 秦月明心里一惊，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摸向了后腰。 张颖发现了秦月明的动作，急忙喊到： “哥，家里来了客人了”。 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子低着头进来了，紧锁着眉头看了眼秦月明兄妹，见是两个孩子又舒展开了，不过还是打量了下秦月明背着的三八式步枪。 秦月影嘴里嚼着鹿肉，小脸鼓鼓的看着闯进来的陌生人，往哥哥怀里靠了靠，依偎的紧紧的。 第11章 血海深仇 张烁阳放下了手中的两只兔子，看着嘴里鼓鼓的秦月影笑道： “好可爱的小妹妹啊”！ “哥，严肃点，别吓着小妹妹”。 张烁阳解下猎枪，背着秦月明挂在了木屋子的屋顶上，回头自我介绍道： “我叫张烁阳，是小颖的哥哥，小兄弟贵姓”？ “免贵，秦月明，这是我妹妹秦月影，寻找猎物无意中进来的，打扰了”。 张烁阳非常开朗，似乎逃难似的生活也没有让他哀怨愁苦，坐在地铺上卷起了旱烟。 “秦兄弟抽么”？ 秦月明摇了摇头，饭都吃不上了还抽烟，自己还在长身体呢。 “看小兄弟也不是常人，盒子炮，三八步枪，杀过小鬼子还是二鬼子”？ “小兄弟放心，我们不是鬼子也不是汉奸，和小鬼子有血海深仇，一家二十多口就我们兄妹逃了出来，仇总是要报的，但先得活下来再说”。 秦月明见对方说的真切，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机缘巧合，剁了一个鬼子脑袋，缴获了些步枪和子弹”。 张烁阳立马坐直了身体，手里的烟纸也顾不得摆弄了。 “缴获了些？除了你身上的还有么”？ “哥，你小声点，别吓着小妹妹”。 秦月影干完了一碗鹿肉和鹿汤，似乎还不太满足。 “小颖，给小妹妹再盛一碗，没看到小妹妹喝完了么”？ “兄弟，不瞒你说，我这里只搞了两把猎枪，打兔子还行，打鬼子打汉奸不大中用，你要是用不到，出个价，我兄妹两逃出来还带了些钱财的”。 “钱就算了，武器我还有一些，能余出来三把步枪，一百五十发步枪子弹，两颗手榴弹，四颗小鬼子的香瓜手雷，要的话可以跟我去拿”。 秦月明说着话接过了张颖重新装满的碗，吹着气给妹妹冷却。 “小颖，找钱，兄弟，别推辞，两根小黄鱼，你多余的武器弹药给我，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钱就不用了，吃了这两碗肉汤就够了”。 张烁阳笑的很爽朗： “秦兄弟，真是个痛快人，钱一定拿着，我们兄妹要报血海深仇的，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秦兄弟千万不要客气”。 秦月影吃着吃着想起了哥哥，怎么也不吃不喝了，把碗推给了哥哥。 秦月明无奈的笑了笑，三口两口吃掉了鹿肉，干掉了半碗鹿肉汤。 张烁阳兄妹看的满脸柔情，他们兄妹小时候也有段这样的经历，也是这样互相依偎着活了来的。 “张大哥，走吧！三支步枪还藏在村子里，我们先去取枪”。 “我也去，我也去，我要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实在憋屈的话就跟我们回来吧！明天让哥哥给你们也搭建个木屋子”。 秦月明拉着妹妹，带着兄妹俩在打谷场的草垛里找到了藏着的三支步枪，村子里有人，但没事没人出门，四人一起回到秦月明兄妹居住的山洞，张颖伸进去头看了一眼，眼里蕴含了些泪光。 秦月明拿出了三个子弹袋，手雷和手榴弹也拿出来几个，都递给了兄妹俩。 张烁阳拿着枪弹和手雷浑身激动，激动过后看着秦月明一脸感激。 “秦小兄弟，带着小妹妹和我们一起住吧！这里实在是～”。 秦月明见这兄妹俩也不像坏人，看着妹妹征求妹妹的意见。 秦月影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年龄小，但也能分辨是非了，觉得那个大姐姐真心不错。 “秦兄弟，收拾一下，我们帮着拿家当”。 秦月明把家当一件一件的递出来，兄妹两个看着都有些眼圈泛红，太艰难了啊！ 这还是秦月明发了笔小财后的家当，真不知道两人看到之前的家当会有什么感觉。 搬进了小木屋，张烁阳依然塞给了秦月明两根小黄鱼，不收都不行。 “这个山崖底足够宽，今晚先将就一晚，明天我们一起给你们安家”。 “张大哥，多谢了”。 “别客气，以后都不用客气，都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两家神奇的融合在了一起，小影已经在张颖的床上蹦哒了，秦月明给兄妹俩分享着能拿的出手的点心，两人自觉点只吃了一小块。 晚饭依然是鹿肉汤，不过有了玉米面，秦月明在锅沿贴了一圈玉米面饼子，浓香充斥着木头房子。 小影感觉不饿了，但还是啃了个玉米饼子，似乎比早上的还好吃一些，张家兄妹两个对玉米饼子比肉和汤还要热衷，一个吃了三四个。 “张大哥，能和我说说你们家的仇人么”？ 张烁阳没有隐瞒： “我家是石门市的商户，家里经营药材生意多年了，攒了些家当，石门沦陷，一个汉奸王八蛋勾搭着鬼子去我家打秋风，家父无奈交出了五千大洋，谁知道汉奸和小鬼子并不满足，随便给我家安了个通敌的罪名，就这样，一晚上我们家没了”。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什么逃出来的，我父亲打发我们兄妹去栾城进货，应该是怕鬼子汉奸不放过我们家，把我们打发出来，没想到祸事真的发生了”。 “能和我说说汉奸叫什么吗”？ “宋子豪，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有个汉奸仇人，死鱼眼，吴排长，具体什么名字不知道，不过经常出来下乡抓矿工，以后我也会报仇的，万一碰上这个宋子豪，我一起给他收拾了”。 “你说的吴排长是不是右眼有问题，死胖死胖的”？ “张大哥，你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和我家仇人宋子豪一样，都是石门保安团的，小鬼子一来就跪下投降了，死鱼眼吴天冲是排长，宋子豪那个天杀的是连长，都是无恶不作的畜牲”。 “对了秦兄弟，你家的仇恨是怎么回事”？ 秦月影在床上玩累了，闻言气愤的说道： “那个死鱼眼抓我哥哥去做矿工，我哥哥为了照顾我死活不肯，被那个死鱼眼一枪砸在头上，当时都吓死我了”。 “头上中过枪”？ 秦月明苦笑着解释道： “用枪托砸的，差点砸死了，好在命大，人是活过来了，好多事印象有些模糊，还好还记得自己的妹妹”。 第12章 小颖和影儿 秦月明陪着张家兄妹聊到了深夜，妹妹早早的睡了，第一次没用哥哥搂着，躺在张颖的床上睡得非常安宁。 张颖一边聊天一边轻轻的拍打，目光中全是柔情。 得知秦月明兄妹父母的遭遇，张家兄妹也是无比的愤恨，乱世之中，想安生的过个日子都难，商户有商户的麻烦，农民有农民的悲哀。 张颖在床上搂着秦月影，秦月明和张烁阳整理了下地铺，勉强放好了两床铺盖，见中间有根铁丝挂着床单做的帘子，秦月明伸手拉开了，阻绝了床铺和地铺的视线。 张颖有些好笑，十几岁的孩子，也知道避嫌了，她哪里知道，秦月明有个三十多岁的灵魂。 炉子里的干柴已经没有火苗了，但还会散发一两个小时的热量，别看是个小木屋，张烁阳兄妹搭建的非常专业，密不透风，有烟火气也被崖壁的石缝吸走了。 秦月明依然觉得奇怪，自己住的山洞抽风，隔着两条山梁山谷，这边的崖壁竟然也在倒吸，真不明白是什么原理。 秦月影睡得很香，清早醒了刚要喊哥哥，突然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好像待在娘亲怀里的感觉啊！ 秦月影目光有些朦胧，抬了下头看见张颖的脸庞才想起来，自己家和张家合并了，再也不用睡那个黑漆漆的山洞了。 秦月明也睡得非常舒服，可能是从张家兄妹身上感到了些安全感，一觉睡到了天亮。 早饭是秦月明做的，这里不缺调料，等张烁阳剁完了兔子，秦月明开始清炖，大锅炖兔子，一整只带骨兔子肉，加上粉条和玉米饼子，这根本不像是逃难的生活。 张颖还没起床，主要是秦月影不想起，两人坐在床上看着秦月明忙活，心里充满了温馨。 “秦兄弟，手艺不错啊”！ “张大哥，喊我小明吧！喊我妹妹小影就行”。 “那也行，你们喊小颖姐就好，唉不对啊！两个小影”。 张烁阳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小颖，一个小影，这还真是缘分。 “这样吧！喊小颖是喊我妹妹，喊影儿是喊你妹妹”。 秦月明端着碗在喂妹妹，秦月影虽然自己能吃，但更喜欢哥哥喂自己。 “那我喊小颖姐，喊影儿吧”！ 张颖啃着玉米饼子，刚才的香味扑鼻，感觉比肉菜的香味更有诱惑力。 吃完早饭，秦月明想再去查一次套子，没有收获的话就解回来。 “哥哥，我也要去”。 张颖不想看小妹爬坡受罪，不过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已经习惯了在对方身边，也不好劝着留下。 “哥，你给准备木头吧，我和他们去转一圈”。 见哥哥点头，张颖从床铺下面摸出了一把手枪，很小巧，秦月明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张颖检查了一遍弹夹，挑选着从秦月明那里买来的三支步枪。 “哥，你用哪一把”？ “你先挑吧！两支是鬼子的三八步枪，一支是我们自己产的汉阳造，子弹口径不一样，你还是用三八步枪吧！后坐力小一点”。 张颖比对了一下，把子弹带背在身上，拉动枪栓检查了子弹，五发的弹仓还有三颗，压上两颗拉动了枪栓，出了小木屋开始胡乱瞄准。 “哥，我能不能试试”？ “试吧！小明，给影儿捂住耳朵”。 张颖瞄准的是山崖对面背阴山坡上的一棵大树，瞄准击发，没打中，打在了大树右边的枯草堆里。 继续拉动枪栓瞄准射击，一弹仓五颗子弹打完，只有一颗打在了树干上，还是擦着过去的，还带走了一块树皮。 这枪法，和自己差不多啊！就是不知道她哥哥怎么样。 等张颖压好了子弹，三人开始向树林外面走，走一段距离秦月明就回头看看小木屋。 “小明，你看什么”？ “我看看在外面能看到不”？ “不注意的话很难看到，别看冬天没树叶了，但隔得远了树木太多，总能挡住别人的眼睛，木屋又在山崖下面，想要看过去还得转路，谁没事看那里做什么”？ “颖姐，你们不怕被人发现么？万一被人包围了怎么办”？ “荒山野岭，谁没事来抢劫还是咋的，敢住进山里的，要么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要么是躲着鬼子或者汉奸的，谁没两把刷子，抢也抢不到值钱的货，还不一定能抢成，鬼子汉奸城里乡下的事都忙不过来，一年半载估计没精力搜山的”。 精辟，确实没必要太过小心了，尤其是有了步枪和盒子炮，之前小心翼翼就怕遇到坏人，现在感觉自己也有做坏人的资本啊！ “小明，我想想昨天你带着妹妹看我就觉得好笑，实说实说，是不是觉得姐姐会吃人啊”！ 秦月明觉得不能被个姑娘鄙视了，露出两排大白牙嘿嘿的笑了： “看中了你们的小木屋了，想看看住的什么人，打算出手抢来着，可惜你太礼貌了，又是肉又是汤的，实在下不去手”。 张颖被秦月明逗笑了，两个小屁孩还想抢，真以为自己的手枪是吃素的啊！ 依然没什么收获，但铁丝不想再放了，秦月明收集着套子，慢慢的转到了之前居住的山洞，山洞没什么变化，冷冬数九的，确实没几个人上山。 村子里依然安静，偶尔的犬吠和鸡鸣表达着点生机。 “你们就是这个村子的，那一家啊”？ 秦月明在整理铁丝套子，妹妹指着山下靠东北角的房子说道： “小颖姐姐，就是那一户，哥，哥哥你快看，我们家的大门开了”。 秦月明顾不得撸直溜手里的铁丝套子了，伸头看向了自家的房子，果然大门是敞开的，不知道什么人进去过，或许是鬼子汉奸，或许是无赖进去找吃的，反正不是好人，连门都不知道给带上。 张颖有些紧张和兴奋。 “小明，我们手里有枪，要不要下去看看，真要遇上了鬼子汉奸，人多我们就跑，人少我们就给打死”。 秦月明摇了摇头： “不能下去，万一被鬼子堵在村子里，跑都没地方跑，打鬼子汉奸也不能在附近打，打了鬼子肯定会搜山的，我们那里藏不住”。 第13章 搭建木屋 张颖看着谨慎的秦月明取笑道： “胆小鬼，自家进了贼也不敢下去看看”。 “贼？偷什么？我们兄妹差点饿死了都找不到吃的，贼进去能找到？我不敢赌，我要是出了事，影儿也就完了”。 张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护妹狂魔，相依为命，自己哥哥不也是这样的男子汉么？这个秦月明看着十四五岁，但心智根本不像个半大孩子，应该是爹娘走了，带着妹妹受过无数的磨难才成熟的。 秦月明有些疑惑，张颖刚才还在嘲讽自己，现在看着自己满脸温柔是什么鬼。 “走吧！套子都收完了，回去了”。 张颖没忍住好奇： “就着十多个破铁丝，值得爬一趟么”？ 秦月明扬了扬手里的铁丝： “我们兄妹就是靠着它们活命的，要不现在可能早就饿死了”。 “是啊小颖姐姐，晚上黄吃酸豆根本吃不饱，越吃越饿”。 “酸豆”？ 秦月明指了指旁边光秃秃的酸枣棵。 “就是那个，结的红豆豆，早就风干了，没得吃躺在炕上用嘴嚼吧！能嚼出点甜丝丝的味道”。 张颖紧紧的握住了秦月影的小手，小可怜，自己感觉已经够可怜了啊！和他们兄妹比倒像是富家小姐了。 回到山崖下的小木屋，张烁阳已经在忙活了，木屋子拆了一边，见三人回来了，手里没什么猎物，安慰的笑了笑。 “不重新搭建了，把这个屋子扩一下就行，弄个隔间，我和小明睡在外面，两个小影睡在里面”。 “张大哥，怎么弄，我帮你”。 “这里帮不上忙，我在林子里砍了些木头，你和小颖去给抬回来吧！抬完了再去砍一些差不多粗的，今晚我们就住大房子了”！ 秦月影听到大房子非常开心，跟着哥哥姐姐想要帮忙，两人把长枪解下来，挂在了木屋比较高的位置。 “小影，你在这里看着大哥哥做房子，我和姐姐去搬木头，你还搬不动，要听话啊”！ 秦月影嘟了嘟嘴，不过没有继续缠着哥哥，坐在小木桩上看张哥哥忙活。 小木屋建的很粗糙，先用小腿粗的木头围起来，上面同样是手臂粗的木头，成斜面排列，用钉子钉好，再钉几个斜撑加固。 木头中间的缝隙都用混了枯草的黄泥填充，涂上厚厚的一层，屋顶的泥巴上还要固定一层整齐的红草，等晚上就会结冰，屋里生着炉火，一边化冰一边凝固，等干了后能防风防雨。 三人忙活了一天，中午简单的喝了点秦月明弄的玉米糊糊，天快黑了，终于完工了，小木屋扩大了一半，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平方了。 把工具都收拾进屋子，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待了，太冷了，手脚冰凉冰凉的，炉膛的火已经灭了，小影都冷的爬上了床铺。 秦月明为了感谢兄妹两个的付出，见这里油盐酱醋齐全，征求了两人的意见做了个红烧兔子。 张家兄妹两人并不太会做饭，闻言瞬间提起了兴趣，秦月影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会的红烧兔子，但一听就很好吃的样子，爬到床的这头看哥哥忙活。 花生油在锅里滋啦啦的响，三人都把手伸出来靠近了炉灶。 “远一点啊！别溅上热油”。 仅有的配料大葱爆锅，秦月明把早上剁好的另一盘兔子肉倒进了锅里，锅里瞬间腾起了油烟。 “兄弟，动作小一点，别把屋子给烧了”。 炉灶的位置太过狭小了，只能一个人忙活，秦月明自己添着柴火，等贴着锅的肉半熟了开始翻腾。 加上酱油，酱拆子（白色的豆瓣酱），细盐粉，翻炒的差不多了，撕了半棵白菜扔进去，加上水，依然是贴上玉米饼子，盖上锅，焖半个小时就好。 “小明，说实话，你有这样的手艺，带着妹妹去石门找个饭店也能混口饭吃啊”！ “不去，鬼子汉奸太多了，伺候鬼子？有机会我还得打鬼子呢”。 “不去，我也跟着哥哥打鬼子”。 小影的一句话把三人逗笑了，等饭熟的时间，秦月明闲着没事摆弄着手里的盒子炮。 “兄弟，可以啊！盒子炮，几发子弹的”？ “十发的”。 张烁阳也掏出了手枪，和张颖的一模一样。 “勃朗宁，我好不容易搞了一对，被小颖抢去了一支”。 两人研究了半天手枪，秦月明感觉差不多了，掀开锅盖，玉米饼子和兔子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把玉米饼子铲下来倒在笸箩里，开着锅盖大火收汁，等一盆子香喷喷的红烧兔子肉摆上桌子，玉米饼子也不烫手了。 “喝点酒么？我还藏了几瓶好酒”。 秦月明摇了摇头，专心的喂妹妹吃饭。 “哥，喝点吧！我也喝点，今天冻坏了，喝点暖和暖和”。 张颖找出来半瓶子酒，给自己和哥哥都倒了一小碗，端着咂巴了一口，夹了块兔子肉开吃。 “真的可以啊小明，这味道，比饭馆里的大师傅做的差不了多少”。 张烁阳也吃的过瘾。 “料子还是少了，料子够的话，比大师傅做的还要好吃”。 秦月影小嘴巴巴的啃着骨头肉，偶尔还啃一口手里的玉米饼子，感觉哥哥越来越厉害了。 “哥，我自己啃，你也快吃吧”！ “小颖，家里还有多少吃的”？ 张颖滋溜着小酒说道： “一条狍子腿，半袋子白面，两块腊肉，别的没什么了，要出去买么”？ “明天再说吧！天亮了我再去松林转悠一天，小明，你去么”？ 秦月明有些困惑，有人看着妹妹，应该去打猎的，但妹妹不一定同意离开自己。 “影儿，明天和小颖姐姐在家里等着好不，我和大哥哥去松林打猎去，打到野鸡给你炒辣子鸡吃好不好”。 小影也喜欢上了这个姐姐，也知道不能一直缠着哥哥，啃着兔子肉开口道： “哥，你和大哥哥去吧！我怕松林刮风的声音，不陪着你了”。 秦月明松了口气。 “张大哥，我跟你去，昨天我就想进去看看，影儿不敢”。 第14章 松林狩猎 一顿饭吃的非常舒服，张颖看样子不胜酒力，一小碗白酒喝的面红耳赤，秦月明真担心她把妹妹挤下床去。 “影儿，今晚跟姐姐睡还是跟哥哥睡啊”！ “跟哥哥睡，颖姐姐晚上打呼呼”。 张颖的笑容凝固了，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童言无忌，哥哥张烁阳低着头偷笑，秦月明也有些尴尬。 “影儿别乱说，哥哥搂着就是了”。 炉膛里的柴火在燃烧，屋子里被烘烤出了淡淡的雾气，等木头之间的泥巴干了，屋子里一定特别的暖和。 秦月明搂着妹妹钻进了被窝，闻着火烤松木的气息，听着张家兄妹在闲扯，终于找到了一些温暖的感觉。 一夜无话，秦月明和张烁阳分别起来加了两次木柴，炉子里始终烧着火，木屋里非常暖和。 天蒙蒙亮，秦月明起来呼玉米饼子了，早上要吃，去松树林打猎还得带点干粮，虽然有些不放心妹妹，但考虑到张颖手里有枪，也只能狠下心来。 张烁阳醒了，似乎他非常警惕，和自己差不多，晚上睡觉不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随时能够惊醒，哪怕柴火炸燃的声音也会引起注意。 担心弄醒了两个睡觉的女孩子，两人非常小心，张烁阳烧着火，秦月明添上水呼上玉米饼子，小木屋一改造，把张颖的床铺挪到最里面，炉子附近也宽敞了许多，不像昨天还得自己烧火张锅一起干。 玉米饼子的香味惹醒了秦月影，接着张颖也起床了，拿着菜刀割了一块狍子肉，狍子腿煮过了，肉是熟的。 “炒一下吧！多给影儿吃点，你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颖姐姐，这是什么肉啊”？ “傻狍子，和鹿差不多，在松树林里盯着我们看，都不带跑的，要不是饿极了，真不想对它下手”。 秦月明心里有些疑惑，这玩意不是生活在东北地区么？棒打狍子瓢舀鱼，好像打的就是这二货，见了人会跑，但跑远了忍不住回头看，短暂的一生大多数是死在了好奇心上。 “张大哥，这里也有野狍子么？多不多”？ “不少，年轻的时候进山打猎，主要打的就是这玩意，这两年不常见了”。 年轻？秦月明看了眼烧火的张烁阳，不到二十吧？年轻是怎么个年轻法？ 玉米饼子好了，秦月明铲出来挡在笸箩里，上面盖上了包袱。 清理干净锅里的水，等烧干了锅，放了一勺花生油，葱花干辣椒爆锅，倒进去切好的熟狍子肉。 嗤啦～。 屋子里肉香扑面，张颖从水壶里倒出热水，掺了凉水调好水温，贴心的给秦月影洗脸洗手。 秦月明心里升起了感动，自己这个当哥哥的都没有这么贴心，似乎来了就没给妹妹洗过脸吧！ “哎吆，大哥你看看，真是个小仙女啊！小明，你就不知道给影儿洗把脸啊！看看这水，都洗黑了”。 没有什么合适的配菜，狍子肉炒热了就好，秦月明铲出来放在盘子里。 “没顾得上，村里来了鬼子，光顾得逃难了”。 吃完早饭，秦月明在妹妹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山崖，秦月明和张烁阳一走，张颖给手枪上膛了，打开木墙上的观察孔盯着外面，其实她也很紧张，上次就是这样发现的秦月明兄妹。 “颖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影儿，我看看有没有兔子经过，有的话我一枪给崩了，让你哥哥再炒兔子肉吃好不好”。 “好啊！我也要看”。 张颖拉开了更大的缝隙，两人一起趴在缝隙里观察着。 张烁阳非常小心，上了山顶没往松林走，蹲在山顶上四处张望。 “把小颖放在家里我也不太放心，不过也没什么好办法，每次出来我都会查看一会，没什么异常才会进松林”。 秦月明点了点头，同样蹲在山顶上四处张望，从这里已经看不到山崖了，但能看到进山崖方向的山谷，没什么异常，寒冬腊月的，不是活不下去，没人喜欢进山里找罪受。 “走吧！希望运气好一点，我们尽量早点回去”。 下了山顶，走了十多分钟进入了松林，张烁阳拿的是猎枪，三八步枪虽然精准，但打猎不如猎枪的，猎枪的弹珠可以装十多颗，打出去覆盖面广，打兔子野鸡什么的最合适了。 西北风吹着松林呜呜的响，怪不得妹妹不喜欢松林，听起来确实有些瘆人。 松林面积很大，两人转悠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猎物。 咕咕咕！ 一只野鸡突然蹿了出来，张烁阳刚举起猎枪，野鸡钻进松林里失去了踪影，秦月明尴尬的一笑，刚才走神了，感觉在松林里建造个木屋子也不错。 “太突然了，吓我一跳”。 “走吧！去谷底看看去，上次的狍子就是在谷底打的，那里有个泉眼，当时傻狍子正在喝水”。 秦月明看了看背阴处还没融化的积雪，不知道猎物渴了会不会吃雪，好像自己小时候吃过，吃的肚子凉凉的。 刚进山谷，秦月明突然举起了右手，张烁阳转瞬之间举起了猎枪，顺着秦月明的目光看去，一只小动物不知道在谷底的枯草里拱着什么。 野猪？感觉不太像。 张烁阳调整了下射击角度，给秦月明打了个手势，秦月明没看懂，但奇怪的是好像理解了，一起打。 举起三八步枪，轻轻的拉动了枪栓，瞄准了小动物后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张烁阳的动作。 通！ 砰！ 两人一前一后开火了，小动物惨叫一声，中枪后躺在草地上剧烈的蹬着小短腿，蹬了片刻后没了动静。 张烁阳示意秦月明小心注意，自己快速的装填弹药，猎枪就这点麻烦，打一枪装药得装半天。 “好了，走，过去看看”。 “张大哥，这是什么？小野猪”？ “猪獾，和小猪差不多，不过比野猪好吃的多，这个算是大的了，少说得有个十七八斤”。 张烁阳检查了一番，猪獾身上有四个血洞，三小一大，大的正中猪獾的脖子，把脖子打了个对穿。 “可以啊兄弟，后我出手，一枪毙命，大哥这一枪都有些多余了”。 第15章 野羊? 秦月明也很激动，第一次打活体啊！虽然是只猪獾，虽然在七八十米静止的状态下打中的，但也算是开了荤了。 “运气，运气好”。 张烁阳用绳子把猪獾捆好，秦月明主动的背起了猪獾，不重，感觉和个小羊羔差不多。 “走吧！这里开了枪，这片山谷不会有猎物了，我们去向阳坡看看去，背不动了和我说，别逞强，我们轮换着背”。 张烁阳觉得秦月明还是个孩子，起码比自己妹妹还小，该照顾的还要照顾的。 爬上山坡，张烁阳心里忍不住的惊讶了，这小子体力这么好么？这狗獾少说也得十五六斤，扛着猪獾背着步枪，爬半个小时满是积雪滑溜溜的山坡，怎么也得气喘吁吁吧！这小子竟然和在平路上遛弯一样，果然是靠近山区的孩子，从小练出来了。 “累不累？累的话给我扛一会”。 “张大哥，不用管我，没感觉累，对了张大哥，你们应该不缺钱才对，怎么不去乡里买些吃食呢？大冷天的光靠打猎能撑住么”？ 张烁阳隐秘的扫了秦月明一眼，打听钱？不过看到秦月明一脸平静的样子，想想他还是个孩子，应该没什么坏想法。 “当初我们兄妹是带了些钱出来，后来出事了，把跟着出来的兄弟们都打发走了，钱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敢随便花，还得省着买枪支弹药呢”。 “还有就是我们兄妹不能随便露面的，不然随便找个村子怎么也能寻摸个住处，要是让仇人知道我们窝在这里，不用等明天，深更半夜也得来斩草除根”。 秦月明不说话了，相比自己的仇恨，这兄妹俩更惨一些，随时可能有仇人的追杀。 两人在山坡上向下张望，太阳明晃晃的，什么也看不清。 “走吧！进林子，搜完这片林子，无论有没有猎物，我们都要回去了”。 两人进入了松林，没有再继续交谈，张烁阳八分注意力搜索猎物，两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半大孩子身上，一直在等他累了替换，却感觉他的呼吸一直舒缓。 搜罗了一圈，什么都没碰到，两人准备回程了，秦月明掂量着背上的猪獾，差不多二十斤，剥了皮扒了内脏怎么还能剩十斤多肉，四个人吃两天应该够了。 快要出松林了，走在前面的秦月明突然停下了脚步，并在一瞬间弯下了腰，手里的步枪指向了右前方。 张烁阳几乎同时举起了猎枪，顺着秦月明枪指的方向看去，两只羊？ 这个不能打，很可能是逃难的百姓带出来的，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 秦月明也发现了情况，羊这玩意不能随便打，肯定是百姓的，不过附近并没有人，正在啃着干草的羊也没有拴绳子。 “张大哥，这里怎么会有羊啊”？ 张烁阳仔细看了下，确定这不是羊，虽然和羊长的差不多，皮毛颜色不对，这玩意自己见过，好像叫什么斑马，不对，好像是斑羚。 “兄弟我左你右，这不是羊，是斑羚，我年轻的时候好兄弟打过，一会再和你说，我数一二三开枪”。 秦月明瞪大了眼睛，斑羚，应该是国家保护动物吧！我呸，什么保护动物，这时候杀老虎估计都没管的。 “一，二，三”！ 砰！ 通！ 两人同时开火了，张烁阳左手持枪，右手摸向了手枪，还没打开保险，秦月明拉动枪栓又开了一枪，开完枪又拉动了枪栓。 张烁阳的猎枪打中了两只斑羚，不过没造成致命伤害，秦月明的一枪正中斑羚的脖子，斑羚甩了甩头，想要弹射起步摔倒了，拉动枪栓后另一只斑羚已经起步了，第二枪瞄的是脖子后面，打中的却是后腿。 张烁阳手枪瞄向斑羚的时候，有一只原地蹬腿，另一只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歪倒在了一棵板栗树下面。 张烁阳心里一惊，这枪法，转头看了秦月明一眼，发现秦月明满脸兴奋，急促的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大风大浪，这不像是装的啊！ 确实不是装的，秦月明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打猪獾还没什么感觉，小小的兴奋了一下，打中了两只羊可是个不小的成就，能回去和妹妹吹三个月了，不对，是斑羚，不是羊。 “张大哥，快去看看死透了么？我腿有点酸”。 张烁阳忍不住笑了，这哪是有点酸啊！这是有点软啊！不过没好意思点破，一边装着猎枪的弹药，走上前去查看斑羚。 秦月明也跟了上去，想起来什么又从子弹带里摸出来两颗子弹塞进了枪膛。 树下的斑羚死透了，张烁阳直接拉起来背在身上，这玩意不轻快，五六十斤是绝对有的，两人走向还在蹬腿的另一只斑羚，这只斑羚脖子上的血窟窿还在冒血，努力的想直起脖子，却终于耷拉在了草地上，腿也跟着伸直了。 “兄弟，今天你立大功了，把这只也给我托到背上，我两只一起背”。 “那不行，两只看样子得一百多斤，一人一只”。 “那也行，你把猪獾给我搭上”。 秦月明没有勉强，把猪獾解下来给张烁阳搭上，自己抓住了斑羚的四只腿，轻松的架在了脖子上。 “能背动么？别勉强，压着身子可不长个子了”。 收获不错，张烁阳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走吧！轻松得很”。 秦月明换了个姿势，一手抓住斑羚的两条前腿，侧着肩膀斜扛着斑羚，另一只手提起了三八步枪，单手握住步枪中间，有危险可以随时甩掉斑羚举枪。 张烁阳虽然低着头走路，两眼一直在扫视着周边环境，握着斑羚腿的右手顺便握住了打开了保险的手枪。 回去的路不用再搜索猎物了，比出来用的时间还短。 “哥哥，哥哥和大哥哥回来了”。 秦月影感觉时间过得太慢了，好想快点天黑哥哥回来，天还没黑就回来了，高兴的拿开顶门的棍子跑了出去。 张颖伸头看了一眼，确实是哥哥和秦月明，关掉保险，把手枪塞进了衣服兜里，同样迎出了房门。 第16章 炒羊杂 两只斑羚和一只猪獾，不仅让小影儿笑逐颜开，张颖也兴奋的直跺脚。 “谁打的？谁打的”？ 张烁阳放下猎物，叉着腰喘了口气，看着抱着妹妹转圈的秦月明有些感慨，这小子，体力比自己还好，一路疾赶回来还是面不改色，这可是五六十斤的斑羚啊！小怪物。 “一起打的，我开了一枪没打到要害，秦兄弟两枪全部打的要害部位，这两只斑羚没跑几步就撩倒了”。 张颖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秦月明，小弟弟这么厉害么？ 秦月明没注意两兄妹的心思，抱着妹妹心疼的很，离开了将近六个小时了啊！表面没动声色，心里担心坏了。 “哥哥，你们打了这么大的羊，明天不用再出去打猎了吧”？ 秦月明没有纠正妹妹，刮了刮鼻子笑着说道： “明天不去了，今晚我给你炒羊杂吃好不好”？ 秦月影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今天担心坏了，中午颖姐姐热的香喷喷的玉米饼子吃的都不香。 天黑还有几个小时，必须把猎物收拾出来，张颖给两人热了下饼子，等两人啃饼子的时候，提溜着小铁桶和舀子刮水去了，山崖再往下走几十米有个小泉眼，兄妹俩来的时候整理了一番，这样寒冷的天气也没冻住，只是在周围结了层厚厚的冰。 两只斑羚一头猪獾，三人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八条带着半拉身子的斑羚腿挂在了木屋子旁边的大树上，今晚先吃下货。 秦月明把下货清洗的干干净净，大锅开煮，两只斑羚和一头猪獾的下货，一口大铁锅沸沸扬扬，大火煮了两个小时，秦月影都馋的流口水了。 秦月明把所有的下货捞出来放在盖顶上冷却，一盆子浓汤放在盆子里，等凉透了就是油冷子，炒菜比花生油还香。 给馋嘴的妹妹切了块斑羚肝，看张颖有些期待，也给切了一块，张颖红着脸接过，要不是馋的很，真不想和小孩子一样贪嘴。 每种内脏都切了一块，一个小铝盆子快装满了，指使张烁阳烧火，起锅烧油，葱花辣椒炸锅，下货倒进了热油，小木屋里全是香喷喷的味道。 晚上没打算呼饼子吃，猎物的内脏要尽快吃完，这玩意即使冬天也不能存放的太久，一盆子足够四个人吃饱了，香喷喷的炒杂货出锅，两个妹妹顿时觉得手里的肝不香了，张颖只夹了一筷子，就被香味吸引住了。 “小明，这么好吃啊！上次大哥打的傻狍子，同样煮了一锅内脏，又腥又苦，根本没法吃，全扔了”。 “是不是没抠苦胆啊！那玩意放里面煮烂了，确实没法吃，没抠苦胆汤煮出来应该是绿的对么”？ “是啊是啊！苦死了，大哥不舍得扔，吃了两顿也受不了了”。 张烁阳夹着“羊”杂苦笑，哪里懂得那么多啊！ “小明，你这都和谁学的啊！就这一手炒杂货，在石门摆个摊子，也能日赚斗金”。 秦月明之内瞎白话： “小时候村里杀羊，我抱着妹妹去看热闹，从宰羊到做酒席，看的我直流口水，主家看我们兄妹馋的很，炒完了羊杂给了我们一人一块，真的忘不了那种味道啊”！ “哥哥，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还小，不记事”。 秦月影小脑袋歪着嚼着“羊”肚子，真的想不起来了呢。 吃饱了，一盆子炒“羊”杂一点也没剩下，打着嗝都是一股子肉味，幸亏也不是羊，要不打嗝就是膻味了。 “小明，我估摸了一下，这些肉食能吃大半个月了，暂时不需要打猎了，明天我们去趟乡里，我给你打掩护，你买点粮食和日用品，我们一起带回来”。 “张大哥，白天最好还是不要去，等快天黑了我们再出发，天黑了进乡，黑灯瞎火的，买了就走，走小路，这样安全些”。 张烁阳点了点头，大白天遇上鬼子汉奸确实是麻烦，跑到哪里都能看到。 吃饱了就睡是件很幸福的事，但一屋子四个人只有秦月影没什么思想压力，只要在哥哥身边，只要肚子没饿得发烧，那就睡的非常安心。 另外三个人却不容易睡着，两个有血海深仇，一个是后世穿回来的灵魂，各有各的心事，在各自床铺上翻腾了半天，张颖突然开口了。 “是不是都睡不着？别翻腾了，小明，我们聊聊天吧，小声点，别把小妹吵醒了”。 “小颖姐，聊什么啊！要不你和大哥聊，我听个热闹”。 “和他有什么好聊的，姐姐喜欢和你聊”。 说完话张颖脸上有些发烧，怎么就脱口而出了，还好，地上躺着的还是个孩子。 “你和姐姐说说抢枪的事呗，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啊！还剁了鬼子的脑袋，刚开始姐姐还以为你吹牛呢，不怕被鬼子看见了”？ 秦月明躺在被窝里苦笑： “我和妹妹在山洞里住了一晚上，早上发现鬼子进村了，小鬼子太残忍了，都是畜牲，说枪毙就枪毙，刺刀说捅就捅，根本不拿百姓的命当命，幸亏有支游击队偷袭了他们，不然村子里还不知道死多少人”。 秦月明摸了下妹妹的额头，见妹妹睡的很熟了，继续说道： “我也是怕极了，前一次就差点被汉奸抓走，没抓走也差点被那个死鱼眼排长打死了，老天开眼，留了一条命，我就寻思着必须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被抓走了或者打死了，我妹妹也完了”。 “看到打谷场上的鬼子和二鬼子都去追游击队了，我这脑子嗡嗡的，顺着土坎一层层的往下跳，身体害怕激动的打摆子，还被一个没死的鬼子吓了一跳，不过砍完鬼子脖子突然觉得不紧张了”。 张颖兄妹心生感动，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虽然心智成熟了些，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了保护妹妹，为了自己不被抓走妹妹没人照顾，竟然敢砍了鬼子脖子，虽然是个受伤的鬼子，这也不是一般孩子能够做到的。 张颖其实想搂着可爱的小影儿，可惜小影儿还是和哥哥亲，有哥的妹子，似乎都很幸福。 第17章 下山进货 三人聊到了半夜，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一些干枯的树木被风吹的嘎吱嘎吱的响，秦月影被惊醒了，借着炉火的光亮看清了哥哥，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北风停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像是下雪了，秦月明也有了困意，沉沉的睡着了。 秦月明做了个梦，手持一把三八步枪大开杀戒，枪枪毙命，无数的鬼子和伪军成了亡魂，子弹怎么也打不完，一把三八步枪横扫了日军半个师团。 “哥，醒醒，外面下雪了”。 从睡梦中醒来，秦月明揉了揉眼睛，小影脸上红扑扑的，调皮的把双手伸进了被窝，眼睛笑眯眯的等着哥哥尖叫。 “啊！冻死了，好凉啊”！ 秦月影满意了，回头继续到门口看雪。 下雪不冷，哪怕开着门也没有感到多少寒气，秦月明穿好衣服，外面的雪有三寸厚了，还在下，秦月明期望下的更大一些，大雪封山，自己和妹妹算是安全了。 张颖在学着秦月明呼玉米饼子，锅里炖的是香喷喷的狍子肉，有了斑羚肉，狍子肉要尽快消化掉。 “小明，这些天先别打猎了，玉米面不多了，大雪封路，你们今天还去乡里么”？ 张烁阳不在，大雪天的也不知道去做啥了。 “小颖姐，去一趟吧！大雪封路其实更安全”。 “对了，张大哥呢？我们可以吃完了早饭就去的，这样的大雪，路上估计没什么人，另外回来后大雪会掩藏我们的脚印，防止有人跟着脚印跟踪过来”。 “大哥拎水去了，马上回来”。 张颖看了眼秦月明，真的很谨慎啊！谨慎的不像个半大孩子。 张烁阳拎着桶水进来了，头上肩膀上落了层雪花，放下水桶出门用毛巾扫了扫，跺了跺脚进了屋子。 “大哥，小明说你们最好是吃完早饭就下山买些东西，大雪天人少，回来正好大雪能掩盖脚印，你说呢”？ 张烁阳在炉膛边暖了暖手。 “小明想的周到，这样确实安全一些，我和小明一起进乡，我用围巾蒙着半边脸，不会有人看出什么样子的”。 “哥哥，你们带我去么”？ “影儿，雪太大了，还得爬山下山，容易摔倒滑倒，你在家和小颖姐姐玩，我给你带点心吃好不好”。 “那好吧！哥哥你们要早点回来”。 喝了两碗肉汤，啃了两个有些夹生的玉米饼子，秦月明和张烁阳带着短枪跨出了家门。 背阴处很难行走，之前的雪还没化完，又铺上了一层新雪，脚步陷下去容易打滑，两人小心翼翼的上了山坡，围着山坡多走了一段路程。 半个多小时爬到了自己和妹妹住过的山洞，遮掩的石头快要被大雪盖住了，秦月明有些感激这个狭小的山洞，要不是带着妹妹躲出来，那天早上或许自己也被捅了刺刀或者是枪毙了。 “兄弟，怎么了？还想回来住山洞啊”？ “张大哥，我在想要不是这个不起眼的山洞，那天早上我和妹妹肯定也会被抓去打谷场，指不定为了反抗被抓吃了枪子了”。 “走吧！别感慨了，现在要紧的是多买些粮食回来，这雪指不定什么时候停，雪停了就会起北风，到时候真的没法出山了”。 下了山坡，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前仙乡走去，秦月明主动走在前面，一个半大孩子，任谁也不会过多关注的。 到了前仙乡只碰到了两个行人，一个老汉背着皮子，向是去换点东西，另一个中年人挑着个担子，也不知道筐子里装的什么。 秦月明和张烁阳进了之前去过的杂货店，掌柜的围在炉子上烤火，没认出秦月明，等秦月明一开口突然想起来了。 “掌柜的，来了白面了么”？ 掌柜的看了眼秦月明，又看了眼后面的围着半边脸的张烁阳，扫了眼两人的腰间，明白了，这孩子后面果然有高人。 “有白面了，小英雄要几袋”？ “一袋白面，一袋玉米面，再买些杂货”。 张烁阳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秦月明在挑拣着货物，点心要了两封，盐巴称了三斤，青菜倒是有大白菜和萝卜，不过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带不了几棵，秦月明选了些干豆角，大料，干辣椒和干蘑菇，林林总总的也装了一口袋。 “多少钱”？ “一共六块半，算你六块大洋成么”？ 秦月明刚摸口袋，后面的张烁阳直接扔出了六块大洋，瓮里瓮气的说道： “掌柜的，别乱说话，懂么”？ 掌柜的检查着大洋连连点头。 “好汉，小英雄放心，我嘴巴很严，绝对不会乱说”。 张烁阳扛起了一袋子面粉，另一只手拎着杂货袋子，率先出了杂货铺，秦月明也扛起了剩下的玉米面袋子，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出了大门。 掌柜的摸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这架势，绝对不是山里无恶不作的土匪，肯定是抗日分子，虽然到处都有抗日分子的悬赏，不过自己绝不会做汉奸出卖英雄好汉的。 秦月明紧赶慢赶跑到了前面，张烁阳两只手都把着口袋，有危险没法立即拔枪。 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壮汉，全身捂的严严实实的，腰里有些鼓胀，秦月明心里一紧，武装人员？土匪？还是游击队？ “小兄弟，去前仙乡是走这条路吧”？ “往南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多谢小兄弟了，小兄弟哪里人啊”？ 啥玩意啊！哪里人关你毛事？ “常河村的”。 两人见秦月明停下了脚步，装着换手休息把袋子放在了雪地里，交换了下眼神笑了笑感谢着离开了。 张烁阳也发现了情况，两个口袋放在了雪地上，装作休息卷了支旱烟，眼睛的余光一直扫着两个壮汉。 两人见张烁阳警惕心很高，路过的时候点了点头继续往南走去。 等两人走远了，张烁阳两个口袋一起上肩。 “小明，常河寸在哪个方向，我们走那里绕路多么”？ “不多，比我们来的路还要近一些，不太好走”。 “走，去常河村穿过村子绕路”。 第18章 奸滑的小子 两人加快了步伐，刚才那两个壮汉明显腰里有枪，不太可能是鬼子和汉奸，不是游击队就是土匪。 “张大哥，你看他们两个像坏人么”？ “小明，你觉得呢”？ 张烁阳没有发表意见，反而问起了秦月明的看法。 “不太像鬼子或者汉奸的人，他们也知道我们腰里有家伙，如果是鬼子或者汉奸的人，刚才离开我们肯定会加快速度回去喊人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人”？ “也不像是土匪，说不上来，就感觉两人脸上没有煞气”。 张烁阳有些气喘，五十斤的面粉加上二十多斤的杂货，在雪地里走的很累。 “张大哥，把杂货袋子给我吧！你枪法好，遇上危险反应快些”。 “能行么？别压坏了身子”。 “放心给我，撑不住再还给你”。 扛着面粉，把杂货袋子顶在了头上，还是用一只手抓着，右手随时还能拔枪。 张烁阳有些震惊，这孩子比自己还要谨慎啊！ “你判断的应该没有错，右边那个大胡子走路脚有些坡，可能是最近受过伤，左和你说话的中年人目光精湛，应该是个练家子，刚才如果出手，我只能和他们两个五五开，你停下是对的，我们呈前后包夹之势，他们有什么坏念头也不敢出手”。 这次轮到秦月明目瞪口呆了，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个说话的是个练家子，张大哥能和他们五五开，那岂不是说。 “张大哥，你会武术，是高手”？ 张烁阳没想到秦月明反应这么大，学点武术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爹从沧州给我和小颖请了个八极拳师傅，教了我们兄妹五年，不过七七之后请辞参军去了，到现在一直没他的消息”。 秦月明眼睛亮了，自己这身体素质，要是能学点功夫，枪法再好好的训练下，那不是妥妥的起飞啊！ “张大哥，能外传么”？ 张烁阳笑了，第一次见兄弟这么激动。 “怎么？想学”？ “想，真的想，学了能杀鬼子杀汉奸报仇，还能保护影儿”。 “可以外传，师傅临走的时候说了，只要别传给大奸大恶之人就行，兄弟应该不符合这个条件吧”！ 见张烁阳开起了玩笑，秦月明心里轻松了。 “张大哥，要拜师么？早知道买些香烛啥的了”。 “先说好了啊！这个你别找我，小颖学的比我好，别看她柔柔弱弱的，真要是打起来，我不是对手”。 真的假的，秦月明感觉又刷新了三观，真没看出来啊！貌似小颖姐姐身材挺直溜的，仔细想想没有一点会功夫的影子啊！ 和秦月明两人一样，双方错过之后，两个壮汉也在讨论着秦月明两个。 “队长，刚才那两个小子是不是一伙的”？ “胡子，这都看不出来么？白瞎了你这个侦查员的身份”。 “看出来点东西，两个小子警觉得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中年人笑了笑，停下了脚步掏出了一盒烟，分给大胡子一支捂着风用洋火点上了。 “那你说说，他们是怎么不普通的”。 “队长你这是考我啊！两个小子腰里都有枪，前面那个小子明显是个探路的，下盘虚浮，应该没练过什么功夫，虽然腰里别着枪，会不会用还难说”， “不过后面那个不简单，放下袋子的同时，借着转身整理袋子的机会拉开了保险，轻拉轻放一气呵成，一边整理着袋子，正面一直跟着我俩移动，怕我俩会出手吧”！ “还有一点，后面的身上肯定带点功夫，右脚蹬的死死地，左脚划了一圈，如果我们出手，他肯定会拔枪的同时向路边扑，借机寻找掩护”。 见队长吐着烟圈微笑不语，大胡子有些不开心。 “队长，我说的不对”？ “你说的对，但你小看了前面那个小子了”。 “怎么说”？ “那小子腰里别的是盒子炮，见到我们的一瞬间就扳开了机头，他虽然扛着口袋，但口袋一直向我们的方向调转，右手始终没离开腰间十公分，眼睛的余光一直看着我们，我问了他两句话，小子言简意赅，不想和我们有任何纠缠，走过去我装作甩头上的雪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子死死地盯着我们的手，估计我们把手放在腰上，他就会拔枪了吧”！ “这么邪乎么？长的倒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还真没看出来，对了，那小子不是说是常河村的么？我们在洋河村不是有堡垒户么？打听打听”。 中年人捻灭了烟头笑了： “你还真信他是常河村的啊！我敢保证，这小子绝对不是常河村的”。 大胡子有些不开心，看着人畜无害，这么奸滑，比自己更适合做侦查员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再碰见一定拉到队伍里。 山路崎岖，大雪还在下，两人回到木屋头发上已经结了冰霜了。 “哥哥回来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秦月影一直盯着外面看，看到两个雪绒绒的人，瞬间确认了是哥哥和张大哥，对着小颖姐姐喊了起来。 张颖打开房门，见两人头上身上沾满了积雪，头发上黏上了冰凌，有些心疼。 “快进来放下暖和，别跺脚了，带进来雪不要紧，一会就烤干了”。 两人放下口袋，还是去屋子外面用毛巾相互抽掉了身上的雪。 “小颖姐姐，我拜你为师吧”！ 张颖一脸疑惑。 “小明，为什么拜我为师啊！我能教你什么？你枪法比我还好”。 张烁阳笑着解释： “路上碰到了两个会功夫的人，我们回来时候聊起了八极拳，小明听说后想跟着学习，反正闲着没事，你教教他吧”！ 张颖见秦月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第一次感觉这就是个半大孩子，心智成熟了些也还是个半大孩子。 “可以啊！今天不教了，一会吃完饭我给你讲解讲解，明天一起练，先说好了啊！不许喊师傅，我替周师傅再收个徒弟，你喊我师姐就好”。 秦月影本来对带回来的袋子好奇，闻言回头喊道： “师姐，影儿也想学”。 第19章 可怕的记忆力 张颖耐不住影儿的纠缠，答应了兄妹两个一起教，影儿这才放过了小颖姐姐，安静的等着哥哥打开口袋。 两封点心，妹妹一封，小颖姐姐一封，一封枣泥麻饼，一封松子番饼。 两人开心的交换着品尝，没有女孩子能拒绝甜甜的点心。 “大哥，锅里饭菜好了，您们自己盛”。 秦月明掀开锅盖，锅里是半锅“羊杂”汤。 “别着急，我再呼点饼子”。 秦月明解开玉米面袋子，装了小半盆玉米面，从杂货袋子里抓了一把干豆角，切成小块清洗了一遍投进锅里。 “张大哥，继续烧火”。 张烁阳也好久没吃什么菜了，虽然是干豆角，想来味道应该不错的。 秦月明和好面，揉成了一个个的小团团，隔着两米丢在一圈锅沿上，小团团正好摔成了饼子，重新盖上锅盖等着开锅。 两袋子面粉都放在了靠近崖壁比较干燥的地方，干蘑菇和干豆角都挂在了屋顶上，大料和盐巴都放在了灶台上的坛子里。 正在换着吃点心的张颖注意到了秦月明的细腻，感叹秦月明比她更像个女人。 “小明，吃完饭我先给你讲解八极拳的口诀要领吧！先熟悉熟悉，明早早起练习，不能睡懒觉了啊”！ “颖姐放心，这样好的机会我要是再偷懒，那就没资格学高深的武术”。 张颖闻言有些落寞： “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武术，强身健体防身罢了，现在有枪有炮，再好的武术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秦月明看着张颖劝解到： “颖姐，也不能这样说，要是练好了武术，枪法也练得不错，报仇打鬼子是不是更有希望了，毕竟小鬼子和汉奸头子不会老实的等着我们去杀，翻墙爬树，飞檐走壁，这些普通人可很难做到”。 “小明说的不错，枪法再好，接近不了仇人的话也报不了仇，别的不提，就我们要杀的人，怕死得很，走到哪里都会带一群狗腿子，我们不但要接近他干掉他，还要有能耐逃出来，为了这种砸碎搭上性命不值当的”。 张烁阳早就发现了妹妹的问题，不止一次要自己带着她去闯石门城，脑子里只有仇恨，从没想过退路，这样是不行的，仇必须报，也不能为了报仇兄妹两个再搭进去，那样张家就绝后了，死不可怕，怕的是死了对不住父母的苦心。 “好了，你们两个有理，小明，以后你和姐姐是一伙的知道么，别帮着大哥欺负我，不然我可不教你看家本领”。 小影开心的嚼着点心，闻言分别给三个大人嘴里塞了一块。 “颖姐姐，我也和你是一伙的，我和两个哥哥也是一伙的，你也要教我看家本领，大哥哥欺负你我会帮你的”。 几句话逗笑了三个大人，屋子里欢乐融融，张颖揽着小影笑的非常开心。 “听见了么？影儿可是帮着我的，你们两个小心点，尤其是你”。 张烁阳心里也高兴，比起自己兄妹窝在小木屋里整天愁苦的唉声叹气，秦家兄妹的到来显然让这里更像个家了。 “大哥，不用添柴禾了，捂一会就好了”。 一笸箩玉米饼子出锅，两个女孩同时放下了点心袋子，虽然一直在吃，但没吃多少，都不舍得吃，拿着一块能小口小口的啃半天。 秦月明盛了四碗，一人一碗，吸足了汤汁的豆角清香诱人，就着玉米饼子开吃，就这样的伙食，在逃难的人群中也是天花板的存在。 吃完了午饭加晚饭，张颖开始给秦月明兄妹讲解八极拳的要领。 秦月明本来以为非常简单，记几句口诀要领，然后每天练功就好，张颖连续不断的介绍了一个小时，秦月明才感到如此复杂，秦月影听的晕晕的，早就上床睡觉了。 光一个金刚八势就让秦月明应接不暇，金刚八式，算是八极拳的基本开门练法： 撑锤（崩弓窜箭急）、降龙（五岳朝天锥）、伏虎（六合扑地锦）、劈山掌（劈山斧加钢）、探马掌（登山探马准）、虎抱（圈拦虎抱急）、熊蹲（熊蹲硬靠挤）、鹤步推（鹤步推山稳）。 张颖见秦月明听的认真，心中很是欣慰，别看自己说的都是纸上谈兵，领会不了这些要诀，根本学不到八极拳的精髓。 又讲解了一个将近一个小时，张颖感觉到口干舌燥，大哥张烁阳赶紧给倒上茶水，张颖白了哥哥一眼，自己嫌麻烦不想教，推给自己，什么自己比他学的好，都是借口。 “小明，记了多少”？ 秦月明有些惶恐，颖姐讲了两个多小时，他全都记下来了，自己不敢信啊！穿越之前自己脑子没这么灵光啊！难道是这个秦月明的事，还是两者融合的事。 见秦月明左顾右盼，张颖叹了口气，自己说的太多了，哪有人能记这么多东西，只能明天一边练习一边教导，那样的话还比较容易记住。 “小颖姐，我都记住了，可能还不太熟悉”。 “什么”？ 张家兄妹都有些惊讶，记不住没关系，吹牛就有些过分了，张颖也是个急脾气。 “那你说一下身法九要”。 “身法九要：意正身直，松肩气下，外方内圆，含胸拔顶，抖胯合腰，手脚相合，气力贯通，三盘连环，意守丹田”。 张颖点点头，还可以，记得很清楚。 “八极拳拳决记得么”？ 秦月明开口说道： “拳似流星眼似电，腰如蛇形脚如钻；闾尾中正神贯顶，刚柔圆活上下连；体松内固神内敛，满身轻俐顶头悬；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 张烁阳真的惊讶住了，这几句话自己背了半天，秦小子记忆这么好么？ 张颖心里有些欣喜，起码小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乱吹大气。 “小明，最后说一下技击歌诀吧”！ 秦月明装作考虑了一番，现在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有些疑惑。 “技击歌诀：上打云掠点提，中打挨戳挤靠，下打吃根埋根。身不舍正门，脚不可空存，眼不及一目，拳不打定处。贴身近发，三盘连击”。 两兄妹真的叹服了，天才，起码记忆力方面是天才，张烁阳还好，张颖眼睛里全是喜悦，代师收徒收了个天才，真的很期待啊！ 第20章 撞树 秦月明早早的起床了，张颖似乎忘了昨晚的信誓旦旦，要好好教导小明，看他能学出个什么水平，听见动静后才猛然醒悟，真舍不得暖暖的被窝和被窝里软软的小影儿啊！ 十分钟后，两人悄悄的出了小木屋，被外面的凉气激了个寒颤。 “小明，今天是第一天，先教你六大开中的比较实用的套路吧！铁山靠，看着我”。 张颖突然撞向了旁边的大树，秦月明心里一紧，这是做啥？撞树？ 砰！ 一声震响，大树没有动静，同样张颖也没什么变化，但那撞击的声音可是实打实的。 “过来，感受一下威力”。 秦月明战战兢兢的走向前去。 “别磨蹭，别躲闪，不会让你受伤的”。 秦月明认命了，只能等死一样站在张颖的身前。 “侧过身，马步下蹲，防守姿态”。 张颖给秦月明调整好了身体，做了简单的收缩动作，突然发力撞向了秦月明，秦月明只来得及聚力右肩，两人相撞。 砰的一声，秦月明飞了，扑通一声摔在了雪窝里，刚才的感觉像是被一头野猪撞到了，虽然不知道野猪撞人是什么感觉。 “回去拿把柴刀”。 秦月明赶紧小心翼翼的回到木屋把柴刀拿出来。 张颖选了一棵树，和张颖的腰一般粗细，撞了一下，上面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把这面的皮刮一下，不然你的衣服撑不过一上午”。 秦月明把树皮刮干净了，张颖接过了柴刀。 “刚才什么感觉，自己回忆一下，就撞这棵树，什么时候撞的这棵树乱晃了再说”。 秦月明仔细回忆着被“野猪”撞的感觉，心里面到现在都还是震惊，多么娇柔的姐姐啊！好暴力啊！视觉感官太震撼了。 “撞啊！看着我做啥”？ 秦月明不好意思的转过身体，没注意后面的张颖一脸的得意。 砰！ 一声撞击，秦月明只感到肩膀发麻。 “寸劲，不要想着把它撞倒，不然你自己容易受伤，想象成它里面有钢针，撞上去的同时立即脱离”。 一早上的时间，右肩膀撞麻了换左肩膀，最后再用胸膛，这棵树还是纹风不动。 “好了，回去做饭吧！吃完饭让大哥给你松松筋骨，休息一会继续”。 秦月明咧着嘴笑了笑，很痛，但是很痛快。 “小颖姐，真的没想到啊！你们兄妹都是高手，那天我带着妹妹路过这里，你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那可不好说，我心里也慌得很，敢在大冷天进山，谁没有两把刷子，武功再高，也怕快枪，你不好说，不过看到影儿后我就放心了，不然也不会让你进我的屋子”。 秦月明为了感谢张颖的付出，早饭用白面粉烙了油饼，辣炒“羊杂”配油饼，大冬天的非常享受。 “小明，你还会做什么饭啊？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这个会么”？ “我也喜欢吃饺子，不过不是只能过年吃么？一年多没吃了”。 秦月影记得饺子，爹娘走了以后，哥哥就包过一次，收点小麦都换了杂粮，哪有白面包饺子。 “小颖姐，没菜啊！总不能用干豆角包吧！吃不出鲜味”。 “大哥，反正你闲着没事，下趟山，别去镇上，村子里肯定家家户户都有白菜，去买一点，带条“羊腿”去换几棵也行”。 光是自己馋的话无所谓，看小影儿说的那么可怜，张颖的爱心泛滥了，不缺肉缺菜罢了，冬天买点大白菜还不简单的么？刚下完大雪，鬼子和二鬼子肯定不会出来的。 张烁阳哭笑不得，不过妹妹的这点要求不过分，小妹妹也喜欢吃，没说的，跑趟腿的事。 “大哥，最好别带着大洋去买，太奇怪了，装作猎户，割一些生肉，三四斤就够了，保准能换好多大白菜，换太多了你也扛不上来”。 吃完早饭，张烁阳给秦月明捏了捏肩膀，割了一块斑羚肉下山了，秦月明有些心疼，那块肉最少得五六斤吧！不过看到树上挂着成片的斑羚腿，觉得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秦月明在张颖的监督下又开始了撞树，秦月影看着好奇，自己也找了棵树撞了上去，结果被弹倒在了树下的雪窝子里了，揉了揉撞疼的肩膀，尴尬的笑了笑继续看哥哥表演。 撞了一个多小时，秦月明气喘吁吁了，张颖内心非常吃惊，小明这身体素质真的没的说，自己一直没喊停，就是看看他能坚持多长时间，没想到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估。 “休息一会吧！师姐给你捏捏肩膀”。 一句师姐破了男女之防，大哥不在，只能自己出手了。 别看师姐这么暴力，手上柔若无骨，捏起肩膀也非常轻柔，小影儿也过来帮忙，手劲太小了，棉衣都穿透不了。 “休息一会继续，争取三天就能有成果，不然说明你没什么天赋”。 秦月明享受着四只手的轻柔，脑海里不断的回想张颖撞击自己的动作，寸劲，好像那个风一样的男子的截拳道打的也是寸劲吧！撞上去，里面有针，要迅速缩回来，也不是缩回来，要收住劲，不然反弹会震伤自己。 秦月明又开始了撞树，张颖又讲了些技术要领，带着小影儿回屋子享受点心去了，说好了，一人只吃两块。 砰！ 感觉树有些轻微的晃动，秦月明抬起头，果然，最顶上的树枝有些轻微的摇晃。 秦月明心里大喜，有感觉了，继续。 张烁阳回来了，扛着一个大麻袋，每走一步脚都会深陷进雪窝，老远的听见了砰砰的声音，看到秦月明正在撞树，每撞一下树枝都在剧烈的摇晃，这么快么？ 推开木屋的门，被里面的情况惊呆了，妹妹搂着小影儿睡的呼呼的，这是给人家当师傅的么？好过分啊！ “哥，换回来了啊！这么多”？ “大爷大娘太热情了，说白菜萝卜不值钱，给我装了一麻包，一百多斤呢，累死我了，就这还不算完，还要给我装”。 “小颖，你怎么睡了觉了，我看着小明把树撞的哗哗响了，你是不是过去看一眼，过犹不及”。 张颖睡意全消，真的假的，还不到一天。 第21章 白菜肉饺子 张颖穿上鞋子跑出了屋子，张烁阳放下麻包也跟着出来了。 秦月明知道大哥回来了，但撞树的感觉太爽了，尤其是这棵树被撞了以后会神奇的晃动，右肩，左肩，胸口，现在撞上去已经是嗙嗙的声音了。 张颖看的目瞪口呆，感叹于秦月明的逆天的记忆力，自己开局就提升了难度，本以为最少需要三天的时间，这？ “小明，可以了，快休息吧，再撞下去会受伤的”。 秦月明头上已经冒汗了，零下十多度啊！感觉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小颖姐，怎么样？这样算是合格了么”？ “快进屋子，别着凉了”。 三人一起回了房间，张颖把毛巾扯下来递给秦月明。 “快擦擦，擦完让大哥给你揉揉，别受了暗伤”。 秦月影听见动静醒了，见张烁阳开始往外拿大白菜了，开心的喊道： “哥哥，饺子，包饺子”。 张烁阳回头看了眼秦月明： “兄弟，行不行？我们兄妹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吃”。 “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小颖姐，先拿条斑羚腿进来化冻”。 张烁阳给秦月明做了个推拿，斑羚腿虽然放在了炉子边上，还要等一会才能解冻。 先和面，在两大一小三人好奇的眼神中，秦月明七八分钟便搞了个筋道的大面团，菜板有些小了，不过勉强可以擀面，秦月明突然发现了个问题，没有擀面杖。 “怎么了小明，找什么”？ “擀面杖有么”？ 张烁阳蹙了下眉，擀面杖他知道，不过真没有。 “等着，我去搞”。 张烁阳起身拿起柴刀出了屋子。 见小颖姐和影儿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秦月明不想浪费时间，肉化的差不多了，用菜刀割下了一块，差不多有二斤多重，面先放到一边，哚哚哚的把肉切成了肉丁。 大白菜从中间横切开，只用菜心，哚哚哚的一顿剁，和肉丁搅拌在一起，半勺子花生油，小半勺子盐粉，迅速搅拌均匀，肉馅子好了。 门开了，张烁阳拿着个圆圆的棍子进来了。 “栗子树的，没什么味道，怎么样”？ 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接过新鲜的擀面杖开始擀皮子。 张颖咽了下口水，然后传染一样小影儿也咽了一口，相视一笑，有些温馨，也有一点尴尬。 擀好了皮子，秦月明双手纷飞，一个个小元宝一样的饺子铺在了盖顶上。 “大哥，烧开水了”。 张烁阳也非常期待了，话说真的好久没吃过饺子了啊！逃难吃饺子，也算是顶级难民了。 满满的铺了两盖顶，水烧的翻锅了。 一盖顶饺子倒进锅里，秦月明在锅上面拍了拍盖顶，把沾在盖顶上的面粉都拍进了锅里，盆子里都装着下货，没有合适的工具，秦月明干脆把盖顶坐在了盆子上，准备出锅就上盖顶。 饺子飘起来了，盖上盖子捂了三分钟，熟饺子又重新上了盖顶。 “来来来，趁热吃，吃完不够再下一锅”。 秦月明没管张家兄妹，找了个小碗，吹凉一个就放在碗里让妹妹吃。 张颖看的满脸羡慕，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子给自己吹凉的。 “小明，味道真不错啊”！ “大哥，你这是长时间没吃饺子了，乍吃肯定好吃”。 秦月影小嘴巴巴的啃着饺子，似乎是真的饿了，但更像是馋了。 “哥哥，你也吃啊！你看小颖姐姐一口一个，再不吃就没了”。 这话杀伤力有些大，张颖的俏脸瞬间红了，刹不住车啊！饺子很小巧，一口一个刚刚好。 刚给妹妹吹了五个饺子，一盖顶饺子下去了三分之二了，眼见肯定是不够吃的，秦月明又去添了把柴禾，等锅里的饺子汤翻锅，把另一盖顶摇晃着滑进了锅里。 张家兄妹两个相视一笑，多亏收留了秦家兄妹，不然哪会有香喷喷的饺子吃。 两盖顶饺子，百多个是有的，三个大人一个小孩，饺子一个没剩。 张颖拍了拍小肚子，拍完了又觉得不妥，小影儿也学着拍了拍，拍完咯咯的笑了。 “哥哥，我和小颖姐姐的西瓜都熟了”。 一顿饺子吃出了久违的温馨感，两家兄妹的距离不知不觉的又拉进了一些，张颖和小影儿互相打闹着拍西瓜，秦月明只能尴尬的收拾盖顶，见大哥点上了旱烟，秦月明也有些心动，不知道抽烟会不会和上一世一样哮喘。 “大哥，给我支尝尝”。 张烁阳把烟纸和装旱烟丝的纸包往这边一推。 “会卷么”？ 秦月明熟练的揭了张烟纸，捏了一捏烟丝放在烟纸上，右手轻轻的旋转，一支烟成了型。 张烁阳看了个明白。 “小明，小时候没少偷着抽吧”？ 秦月明尴尬一笑，是啊！小时候没少偷着抽，不过是上一世而已。 点上火，一口浓烟吸进了肺里，瞬间有种剧烈咳嗽的冲动，深吸一口适应了一圈，感受到了久违的比刺激。 “小明，你怎么也学着抽烟啊！大哥，你就不能教个好么”？ 两个女孩子拍完了“西瓜”，张颖突然发现小明在吞云吐雾，怀疑是哥哥搞的鬼。 “小颖姐，不管大哥的事，是我自己想尝尝的”。 “小明，尝尝可以，别上瘾，对习武强身不利”。 “大哥，天黑了，一会你再给小明揉揉，省的明天醒了浑身酸痛”。 张烁阳点了点头，妹妹似乎很在意这个便宜师弟啊！一顿饺子收买了么？揉捏推拿可是个力气活。 秦月影早早的睡下了，张颖在给秦月明讲解着八极拳的要点，了解了秦月明的逆天记忆力，一些复杂的东西也可以倾囊相授了。 夜深了，张烁阳扛了一趟白菜扛累了，抽了支烟钻进了被窝。 “不早了，快睡吧！小颖，明天早上还要早起，小明天赋很好，你别睡懒觉给懈怠了”。 张颖白了大哥一眼： “小明，早点睡吧！习武最忌讳睡懒觉，明早继续，我要是起不来床你先练着铁山靠，每天都要练半个时辰，练的时候一定要感觉爆发点”。 秦月明点点头，等小颖姐拉上了帘子，脱下外衣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被窝，小影儿翻了个身，小手抓住了哥哥的衣服，梦呓了一句又陷入了沉睡。 第22章 乡上来了伪军 向阳坡上的积雪快化完了，吃完了一只斑羚，白菜萝卜也都吃完了，玉米面粉和小麦面粉都还剩下了一半，秦月明感觉自己行了，很想找个鬼子或者汉奸试试身手。 张颖看出了秦月明骚动的心，提议切磋一下，两人列开架势，互相试探了一番，秦月明一手劈挂掌拍向张颖的肩头，张颖不躲不避迎面而上，上手一搭，电光火石间一个铁山靠用肩膀撞向了秦月明的胸口。 砰的一声，秦月明倒飞出去躺在了雪窝子里，感觉胸前一阵憋闷，张颖笑了笑把秦月明拉起来，小样，这才到哪里啊就想炸毛。 “继续练，我回去陪影儿午休了，晚上我要吃锅贴”。 女暴龙啊！白瞎长这么好看了，秦月明调整呼吸，逐渐平复了胸口的酥麻，还得练啊！不知道练到小颖师姐的水平需要多长时间，小颖姐和大哥好像学了五年，他们都说自己天资不错，一年的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下午的时间继续怼树，不止是铁山靠，大小劈挂掌，八极对接拳，八极对接爪，还是以练习铁山靠的小树为目标，小树的另一半皮早就被磨光了，目测活不到春暖花开了。 当背阴的雪化的差不多了，张烁阳带着秦月明又下了一次山，两人扛了二十多棵白菜萝卜回来。 大家也都习惯了秦月明的厨子身份，尤其是张烁阳打了两只野鸡，被秦月明炒成了辣子鸡，张烁阳进了村子，看到农户家里的大公鸡，眼睛都在冒绿光。 不知不觉两袋子面粉吃光了，另一只斑羚也吃了一半了，又需要到前仙乡子上去搞点粮食了。 从买了两次菜的老汉家里借了个小推车，两人这次准备多搞一点，说不定哪天还会大雪封山。 两人上路已经日落西山了，天黑的时候赶到地方，买了就回，遇上危险也能趁着黑夜逃跑。 “大哥，今天什么日子了啊”！ “应该是腊月十七了，新历的话应该是三八年一月十几日，大约十七八日吧”！ “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是感觉快过年了啊”！ “是啊！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年前我们再出来一次备点年货，虽然家都没了，年还是要好好过的”。 天刚黑，两人进了前仙乡最繁华的巷子，还是那个杂货店，两人躲在暗处观察了半天，确定没什么危险推着小推车靠近了门口。 “两位，来点什么”？ “两袋玉米面，两袋白面，别的看看再说”。 “哎呀！小英雄啊！好汉，快里面请”。 掌柜的见是秦月明，热情了很多，进了屋子低声说道： “两位英雄好汉，需要什么抓紧买了出乡，这里来了一个皇协军班，九个人，占了乡公所，来这里是为了勾结土豪劣绅征粮食的，见了生人就抓”。 秦月明心里一惊，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 掌柜的说话间开始搬运面粉袋子。 “小英雄，看上什么拿了放在大桌子上，一会我找个袋子给你装好”。 秦月明挑拣着想好了需要买的东西，四封点心，四瓶子酱油和醋，两瓶子烧刀子，一包旱烟丝和一摞卷烟纸，大料和葱姜蒜都拿了一些，想了想又拿了四块香胰子，看见柜台上有个铝盆子，里面装了切掉了一块的肴肉冻，连盆子一起端到了桌子上，竟然还有烧鸡，没说的，家里还有两只小馋猫，必须带上两只。 张烁阳帮着掌柜的把面粉搬到车子上，两个篓子一个放了两袋子，见秦月明挑拣好了杂货，老板快速的装进了一个口袋里，算好了钱，十三块大洋，张烁阳直接递给了掌柜的一根小黄鱼。 掌柜的检查了一下，找了一摞子大洋。 “好汉，点一下，二十二块，点清楚赶紧离开，被皇协军看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掌柜的贵姓”？ “免贵，喊我老朱就行”。 “知道这个二鬼子班是从哪里来的么”？ 朱掌柜有些心惊，把头伸出门口向两边看了下，小声说道： “石门城出来的，每个乡镇都有，大的乡镇要征十万斤粮食，小的五万斤，听说每个乡镇还要抓百十个矿工，两位英雄，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他们人多势众”。 张烁阳给秦月明打了个眼色，秦月明推起了小推车，两人快速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朱掌柜见两人消失了，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皇协军班长下过通知，见到不熟悉的人买东西要立刻通知他们，否则严惩不怠。 掌柜的不想做汉奸，把消息告诉两人，有些期待两人能带着队伍把汉奸伪军给消灭了，不过和掌柜的想的完全不一样，秦月明和张烁阳现在只是两个带着妹妹躲避灾祸的难民而已。 出了巷子，张烁阳让秦月明停下车子他来推。 “大哥，推过这种车子么”？ “没推过，很难推么”？ “那还是我来吧！不小心扭到沟里去，瓶瓶罐罐可全都砸了”。 张烁阳也不再坚持了，拔出枪打开保险，跟在车子后面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大哥，九个汉奸啊！有没有什么想法”？ “小明，不着急，鬼子和伪军多的是，离我们住的地方太近了，你现在还要跟着小颖好好练，过了年我准备去石门，打听下仇人的情况再说”。 一路没碰到什么危险，回到了常河村的老汉家里，两人开始了来回的搬运。 三个来回，用了两个多小时，最后一趟秦月明扛着杂货袋子，张烁阳又搞了一袋子白菜萝卜，老汉实在找不开大洋，张烁阳借机把老汉家的大公鸡带走了，双方都很满意，一块大洋小二十斤粮食，一只鸡才能吃几顿？ 最后一趟了，张烁阳有些疲乏，秦月明却依然生龙活虎。 “小明，你真是个怪胎啊！推了一路车，这扛袋子扛了第三回了，还没感觉累”？ 秦月明嘿嘿一笑，没接这个话茬。 “大哥，早知道先把这个杂货袋子扛回去，小颖姐和影儿估计饿坏了吧”！ 张烁阳杨了下手中的大公鸡： “我也忘了这事了，没事，回去一起开饭，我看你拿了两只烧鸡是不是，今晚就拿它下酒，不过说好了啊！明早炒个辣子鸡吃”。 什么人啊！大清早要吃辣子鸡。 第23章 烧鸡配烈酒 两人回到住处，张颖已经熬上肉汤呼上玉米饼子了，见秦月明从袋子里掏出了两只烧鸡和一盆子肉冻，嗔怪的怒视着秦月明。 “好啊小明，有好东西藏着最后搬，你们两个喝肉汤吃饼子啊，我和影儿啃烧鸡”。 “小颖姐，真的忘了，你们先吃着，我切点肴肉尝尝”。 秦月明洗干净手，撤下两个鸡腿，给两个女孩子一人一个，用菜刀割了一块肉冻，切成小块装在盘子里。 张烁阳已经打开了烧刀子，倒了三小碗。 “小明，你也喝一点解解乏，习武之人，喝点酒能舒筋活血，别喝醉了就行”。 张颖啃着鸡腿给了哥哥一个白眼，好的不教，教一个半大孩子抽烟喝酒。 秦月明咂了口白酒，奇怪的很，和前世喝酒是一个感觉，喝了一口基本没什么，算了，不能放开了喝，放开了这瓶子不够自己干的。 这应该是秦月明兄妹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烧鸡，肉冻，还有肉汤和饼子，秦月影啃着鸡腿，想想袋子里的点心就感到快乐。 “小明，吃完饭再让大哥给你揉一下，这些天太辛苦了，身子免不了酸痛，借着烈酒的酒劲，揉起来事半功倍，揉完好好睡一觉，明早教你十字劲和劈山掌”。 张烁阳脸上全是绝望，自己累了一天了，喝了点小酒晕乎乎的也想早点休息啊！就这样被妹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鬼丫头，就一点也不心疼亲哥么。 夜深了，大家都睡着了，秦月明借着炉火的亮光睁大眼睛看着屋顶，感觉身上暖暖的，怎么也睡不着，喝酒的缘故么？还是喝完酒推拿的原因。 起来添了两次柴，秦月明才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了天大亮，秦月明有些尴尬，说好的早起晨练，起晚了啊！师姐不会生气吧！ 张烁阳还在呼呼大睡，帘子里面应该是妹妹的呼吸声，秦月明悄悄的出了房门，四周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师姐啊！不会是还没睡醒吧？很可能，师姐昨晚也是喝了酒的。 秦月明练了一会铁山靠，怕惊醒睡觉的三人，特意远离了小木屋，猛烈撞击之下，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落下，砰砰的声音还是响彻了山谷。 练的神清气爽了，秦月明回到屋子，几人还没睡醒，想着要做什么饭呢？对了，张大哥还要吃辣子鸡来着，找到钻进了柴火堆里的大公鸡，把脖子上的毛拔干净，一刀下去，放了一会脖子里的血，随手抛进了雪堆里，公鸡飞舞着挣扎，越挣扎血流得越快。 秦月明有些感慨，想想刚刚穿越来从昏迷中醒来的自己，杀个野鸡还得接着鸡血烫了吃，太惨了，什么时候心里不慌了的呢？对了，在打谷场上摸到了大洋捡到了枪后。 “小明，起晚了，你在做什么吃的，没闻着味啊”！ “烧热水的，一会褪鸡毛，大哥要吃辣子鸡呢”。 “大早上吃辣子鸡”？ 张颖一脚把哥哥踹醒了，张烁阳早就醒了，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而已”。 “小颖，你不想吃，不想吃的话还有冻肉，让兄弟给你贴几个饼子”。 “傻子才不想吃，我先去洗脸了，吃完早饭消消食再去练拳吧”！ 张烁阳麻利的起床了，辣子鸡啊！大公鸡做的辣子鸡啊！早就垂涎欲滴了。 “我做什么”？ “烧火吧！我去褪鸡毛去，一会还需要一盆子热水”。 “好嘞，交给我”。 辣子鸡三个字吵醒了秦月影，揉着眼睛拉来了帘子。 “小影，我手上不干净，自己穿上棉衣，别冻出风寒”。 秦月明端着一盆子热水出了房门，大公鸡早就不动弹了，秦月明拿来大公鸡，直接塞进了热气腾腾的盆子里，用柴刀按下去，要让热水烫到所有的鸡毛。 热水烫过的鸡毛非常好褪，张颖洗完了脸和穿好衣服的影儿蹲在一边看热闹。 褪干净鸡毛，秦月明提溜着白条鸡，让张烁阳再给换一盆子干净的水。 开膛，扒下货，切鸡胗，张颖看的有些反胃，小影儿到想起来了嚼起来脆生生的鸡胗了，两个大白腰子非常健康，清理完肚膛，清洗干净，秦月明让妹妹躲远一点，把白条鸡剁成了小块，不过两个鸡小腿保留住了。 辣子鸡，唯一的缺点是没有青辣椒，不过加上些泡发好的干蘑菇，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依然是玉米饼子，鸡肉炒的半熟了以后加上水，把饼子贴上，半个小时后就可以打开锅盖大火收汁了，正好把鸡肝和腰子放里面烫熟。 两个姑娘闻着香味已经在咽口水了，张烁阳火烧的很旺，昨晚吃的也不少啊！肚子咕噜噜开始叫了，这是真馋啊！ 半个小时，秦月明掀开了锅盖，热气腾空而起，香味瞬间充斥着小木屋子。 “颖姐，把门打开，跑一下热气”。 玉米饼子先铲出来，鸡腰子和鸡肝投进去，再扔进去一把撕碎的白菜叶子，收完汁就可以吃了。 “小明，好了吧！我忍不住了”。 “哥哥，我也忍不住了”。 “马上好，大哥，不用添柴了，烧完炉膛里的我们就开饭”。 两个姑娘已经在啃饼子了，蘸了鸡汤后又烤干的饼子自带一股鸡肉的香味。 秦月明把盆子涮干净，大公鸡杀出来净重也不会低于四五斤，满满的一大锅，只能盛在盆子里。 两个姑娘依然是一人一个鸡腿，秦月明给妹妹吹凉，张家兄妹已经在狂炫了。 “小明，呼呼，太好吃了，呼呼，吃完我好好教你啊！不能让你白白做了这么好吃的菜，呼呼”。 张颖一边吹着鸡腿狂啃，还没忘了感谢下秦月明，张烁阳把鸡肝和鸡腰子都夹到了秦月影的小盘子里，自己夹着鸡肉块啃的有滋有味。 一顿饭吃的四个人打起了饱嗝，盆子被扒拉的干干净净了，张烁阳意犹未尽，拿着饼子蘸着仅有的汤汁，吃的也非常过瘾。 “小明，下次下山，我得多搞一些大公鸡，比山野鸡好吃多了”。 “大哥，山野鸡油水小，吃起来太柴了，还是家养的炒着好吃”。 第24章 突来的枪声 张颖吃的非常满意，肚子有些撑，没着急去练拳，陪着秦月影打闹了半个多小时，见秦月明收拾好了残局，吧唧亲了秦月影一口，起身出了房门。 “小明，来，师姐教你些真功夫”。 木屋旁边的树底下非常温馨，张颖在教导秦月明十字劲和和劈山掌，小影也在有模有样的学习，嘿嘿哈哈的比两个大人还要生猛，张烁阳坐在大石头抽着烟，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感概，平静的生活啊！要是能一直继续下去多好，可惜自己还有深仇大恨。 中午是张烁阳做的饭，一盆子疙瘩汤配肴肉和昨晚剩下的烧鸡，疙瘩有点大，咬开还冒烟，里面的面粉没熟，秦月明见状只能重新加工了一次。 “哥～”。 “小颖，别说了，大哥有经验了，下次就好了”。 简单的吃完午饭，张颖搂着小影儿午休了，秦月明去了树下熟悉上午学的功夫。 砰！ 一声突来的枪声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秦月明立即套上了棉衣，接着打开了盒子炮的保险，张烁阳别着手枪，拿着两把三八式步枪从屋子里蹿了出来，把秦月明的扔给了他。 “哪里打枪”？ 秦月明把盒子炮别进了腰里，拉动了三八步枪的枪栓。 “东侧，下面”。 张颖也醒了，着急忙慌的套着棉衣。 “小颖，躲在屋子里保护好小妹，我和兄弟过去看看”。 秦月影也醒了，有些害怕，但强忍着没敢哭。 “哥，小明，小心点，人多的话快回来，我们往大山里跑”。 砰！ 枪声又传过来了，感觉比上次近了一些，张烁阳带着秦月明向下跑了，山沟里的树木非常密集，挡住了看向山下的视线，必须再往下一百多米才能看出去。 屋子里，张颖让小影儿钻到了床底下，自己拉来了步枪的枪栓，死死地盯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张烁阳和秦月明到了树林的边缘，看到了山下的情况了，一个跑，三个追，跑的人一瘸一拐的，爬山非常吃力，秦月明看着有些眼熟，不过始终低着头，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后面的三个一目了然，二狗子，大檐帽，黄皮子，斜挎着子弹带，腰里还插着手榴弹。 “大哥，打不打”？ “别着急，等前面的人上来了再打，前面的好像是那天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汉子”。 秦月明趴在大石头后面，心里有些紧张，妹妹还在后面，无论如何不能放二鬼子过去的。 前面的人一瘸一拐的跑不动了，后面的二狗子见状也没有开枪，抓活的回去奖励更多。 “别跑了，你跑不了了，老实的跟我们回去，我们不杀你”。 前面的汉子也不回话，喘了几口气继续往上爬。 秦月明看清楚了，是认识的人，从前仙乡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两个壮汉中的中年人。 中年人偶尔一抬头看到了秦月明，大吃一惊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不可能是敌人，看着像是猎户，诶？是他们，中年人心中一喜，满足了力气继续攀爬。 三个二狗子还差四五十米就追上了，呼呼的喘着粗气在炫耀，仿佛前面的人中年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大哥，发财了啊！不知道桥本上尉会给我们什么奖励”。 “最少五百大洋，别开枪，打死了就不值钱了”。 见中年人上来了，秦月明和张烁阳点了点头。 砰！砰！ 一个二狗子应声倒地了，是张烁阳打倒的，秦月明瞄准的是后面的大哥，一枪把对面的帽子打飞了。 “大哥，有埋伏”。 “大哥，我的肚子”。 “别慌，没几个人”。 砰！砰！ 两人又开枪了，这次一个也没打到，秦月明有些懊悔。 “兄弟，给我盒子炮”。 二狗子反击了，同样趴在大石头后面，枪法竟然很好，都打在了秦月明藏身的石头上。 秦月明扫了眼中年人，手里拿着盒子炮，应该是没有子弹壳，拔出盒子炮递给中年人。 “用完还我啊”！ 中年人点点头，从石头缝里观察下面的伪军。 啪！ 盒子炮响了，打中了瞄准这边的二狗子的胳膊。 “大哥，我胳膊中弹了”。 大哥一脸无奈，蠢货，怕对面听不到么？ 秦月明也勇敢的探出了头，二狗子躲的很严实，只能看到黄色的衣角，另一侧的张烁阳打完了子弹，正在重新装填，勃朗宁手枪也放在了石头上。 秦月明见三个二狗子被盒子炮压制的不敢抬头，从大石头的另一侧瞄准了露出来的衣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砰！ “啊”！ 一声惨叫，是那个大哥的声音。 “大哥，屁股冒血了”。 “大哥，投降吧！我们打不过”。 “放你娘的屁，投降都得死，别忘了你们做的孽，他们只有三个人，躲着打，援军马上就到”。 中年人对着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秦月明没顾得搭理，刚才一枪打中了二鬼子头头的屁股，给自己带来了信心。 专心瞄准，有个二狗子露出了两个脚丫子。 砰！ 没打中，拉动枪栓继续瞄准。 砰！ “啊！我的脚”！ 秦月明重新装弹，来了感觉了啊！ 中年人明白夜长梦多，见对面三人都受伤了，探出头直起身子死死地盯着下面，只要有露头的立即开火。 秦月明换完子弹，见三个二狗子紧紧的缩在石头后面，没有目标了啊！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左边有棵孤零零的大树，在那个位置应该能看到二狗子，二话不说向着大树跑去。 中年人大惊失色，这小子好大胆啊！伪军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几十米的距离，只要开枪基本能打到，赶紧用盒子炮打了两枪，掩护秦月明的转移，省着点用，中年人心里默默的数着的，盒子炮里子弹应该是满的，现在只剩下三发了。 张烁阳见小明跑出去了，心中一紧，赶紧摸起来勃朗宁开枪，子弹砰砰的打在伪军躲藏的石头上，压制的伪军不敢抬头。 秦月明到了地方，坐在大树后面呼呼的喘着粗气，有些冲动了啊！刚才要是被一枪打死了，妹妹怎么办啊！ 第25章 秦月明发威 秦月明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不知道伪军头目说的援军是真是假，但时间紧迫，真的话必须干掉他们带着妹妹逃离，往深山里跑。 从大树伸出头去，清楚的看到三个伪军躲在石头后面，时不时的想伸头查看，又怕被上面飞来的子弹打到，脸上全是惶恐。 秦月明悄悄的把枪伸出去，本来想瞄准中间的头目，右边的二鬼子脑袋一直在晃动，时不时的阻挡着秦月明的瞄准，算了，就瞄头目，碰上谁是谁。 见二鬼子比自己还慌，秦月明心情平复了一些，几十米的距离，三点一线。 砰！ 枪声响了，右边的伪军正要抬头观察，被子弹打中了右侧后脑，一股红白之物攒射出来，秦月明赶紧躲回了大树后面。 “大哥，锤子死了”。 “老子看到了，小心点，你左我右，干掉他们，不然我们也活不了”。 这个头目也是个战五渣，根本没注意到枪声的方向，秦月明拉动枪栓，又一次瞄准了石头后面。 二狗子头目嘴上喊得很响，身体却不实诚，明明是一左一右，竟然想从上面冒头，目光跟随着盒子炮慢慢的想露出头。 二狗子头目目光突然一凝，看到右边大树露出的枪口亡魂大冒，还没来的及缩回头去，枪声响了。 砰！ 子弹打进了头目的额头，没有正中眉心，从额头偏右的地方钻了进去。 “大哥！大哥”！ “别开枪，我投～”。 砰！ 秦月明拉动枪栓，又一枪打了出去，打偏了，瞄准的是头，打中的却是脖子。 剩下的二狗子声音戛然而止，捂着脖子蹬了几下腿没了动静。 秦月明感觉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感觉腿脚发软，就三个二鬼子啊！打起来这么难，真不知道那些穿越之后打鬼子是怎么打的，一个师团一个师团的杀。 “小兄弟，可以啊！叫什么名字”。 秦月明斜了中年人一眼，我和你很熟么？把二鬼子引过来还没找你算账。 顾不得中年人，秦月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三个二鬼子跟前，有钱没钱，摸上一手。 中年人有些好笑，站起身体看秦月明摸尸，张烁阳余光注意着中年人，自己数过，中年人接过小明的盒子炮开了八枪，枪里面还有两颗子弹，防人之心不可无。 手表，大洋，金戒指，头目兜里鼓鼓囊囊的，两个小兵身上也有些油水。 一支盒子炮，两杆不是三八大盖的步枪，子弹加起来有三百多发，长柄手榴弹六枚，秦月明扒拉下二狗子头目的上衣，全部打包，都是自己打死的，谁也没法说。 秦月明背着个大包袱，手里还提着三把步枪，走到中年人的跟前，示意把手枪还给自己。 中年人苦笑着把盒子炮关掉保险，放在了秦月明的手里。 “小兄弟，我是八路军太行山区牛山寨支队的支队长刘强光，小兄弟好身手，听说过八路军么”？ 秦月明把两支步枪和刚刚缴获的盒子炮递给了大哥，把自己的步枪和盒子炮装满子弹，头也不抬的回到： “没听说过，你是怎么把二鬼子给引来的？后面还有援军么”？ 秦月明极不礼貌，但中年人仍然笑呵呵的，心想这个小子真是不简单啊！ “放心吧！他们没有援军，一个班八个伪军，剩下的全被我打死了，要不是子弹不够，这三个也剩不下”。 “那也是个大麻烦，我们就生活在这里，打死了二狗子，真狗子很可能来搜山”。 刘强光面露羞愧，是啊！自己可以一走了之，这两个青年少年会有大麻烦啊！ “走吧！先和我们回去，你腿上的伤口要处理一下，冻坏了就麻烦了”。 张烁阳始终没有说话，小兄弟牛批啊！人家好歹是个什么队长，拿捏的死死地。 秦月明想的很简单，要看看这个队长的容人肚量，虽然是八路军游击队，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个小肚鸡肠的，这个山谷是不能住了，跟着这个中年人走也不失为一条出路，但加入就算了，让他给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就行了。 “小兄弟，你还没说叫什么名字呢？放心，我真的是八路军游击队的，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绝不会做于群众不利的事情的”。 “秦月明，这是我大哥张烁阳，还行吧？要不要我扶一下”？ “没事，腿上被子弹咬了个小口子，蹭过去的，没有危险”。 张烁阳把枪支放在了地上。 “小明，你先带他回去，我把尸体处理一下，放在那里老远就能看见”。 “大哥，扔雪里稍作掩埋就行，这里不能住了，我们得另外找地方住去”。 刘强光一瘸一拐的跟着秦月明，心中对这个小子产生了很大的好奇，上次见过一面就感觉不简单，刚才明明怕的要命，竟然精准的找好了位置，三枪干掉了三个伪军，是个人才啊！可惜没有听过自己的队伍，感觉因为自己带来了伪军，还有些排斥之心。 小木屋到了，秦月明先是喊了一声。 “小颖姐，我们回来了，没事了”。 张颖推开门，看到刘强光先是一惊，看到哥哥没回来小脸吓得煞白。 “小颖姐，别怕，大哥去埋二狗子尸体了，一会就回来”。 张颖拍了拍胸脯，突然又觉得不妥，看着中年人面露疑惑。 “小颖姐，别担心，这是什么游击队的队长”。 “八路军太行山区牛山寨支队的支队长刘强光，冒昧打扰，给你们添麻烦了”。 “八路军？你们队伍打到这里了”？ 张颖满脸疑惑，队伍打过来那就太好了，请他们收拾仇人应该没问题吧！ “没有，我们大部队还没过来，我们只是游击队，不过现在也有十六人的兵力了”。 张颖满脸疑惑，十六人能算队伍么？ “先进屋吧！颖姐姐，这位刘队长是被二鬼子撵过来的，腿上有些伤，你会处理么？不行就等大哥回来”。 “我先看看吧！只要子弹没卡在里面就行”。 刘强光赶紧挽起来裤腿子，大冬天的只穿了条单裤，游击队的条件堪忧啊！ 第26章 准备转移 秦月明突然心里一惊，没看到小影。 “师姐，小影呢”？ “哥哥，我在这里呢，颖姐姐让我躲在下面，谁喊也不要出来”。 “好了，快出来吧！没有危险了”。 秦月影灰头土脸的从床底下爬出来，一头扎进哥哥的怀里。 “哥哥，我害怕，以后不要扔下我”。 秦月明眼圈泛红，枪声一响，根本没顾得上妹妹，就这样和大哥跑出去了，妹妹心里一定是害怕极了。 “好了好了，上来了几个坏人，都被我和大哥打跑了，还救了个大叔回来”。 正在处理伤口的刘强光有些无语，大叔？自己也才三十岁好不好。 “忍着点”。 张颖找出一个小罐罐，拔开木塞子给刘强光腿上的伤口撒了一些，应该是很痛，刘强光额头上憋出了汗水。 张颖找出一卷绷带，给刘强光做了包扎。 “别用劲太猛了，走路轻点落地，没什么大问题”。 “多谢姑娘了”。 秦月明这才把包袱打开倒在桌子上，大洋，子弹，手表和戒指啥的叮当的响。 刘强光咽了下口水，真想要些盒子炮的子弹啊！可惜自己一个也没打死，白白耗费了小兄弟盒子炮的八颗子弹。 张烁阳拿着几支步枪和盒子炮推门而入，笑着安慰了下妹妹，却被妹妹回了一个大白眼，秦月明数了十多颗盒子炮的子弹递给了刘强光。 “刘队长，现在我们暴露了，不敢在这里留了，得转移找别的地方躲着去，你伤口没问题的话就请便吧”！ 听见要转移，张颖有些心急的看向哥哥，张烁阳摇了摇头，示意张颖听秦月明的。 “小兄弟，这事怪我，你们有地方去么？没有的话可以跟我们回去，你们放心，我不是让你们加入我的队伍，我们那里房子多的是，可以无偿提供给你们住下”。 “远不远”？ 见秦月明没有直接拒绝，刘强光心里有些激动。 “不远，翻过三个山头就到了，现在出发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达”。 张颖有些心急了。 “小明，真的要走么？我们好容易攒的家当啊！带不了只能扔掉么”？ 秦月明还没说话，刘强光解释道： “其实不用今天走的，我和这个伪军班在野外交手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等有人发现通告给石门的伪军，等伪军来了也天黑了，天黑他们不会进山的，这点我可以保证”。 “那明天走也带不了啊”？ “这个你们放心，一会我就下山传信去，我们那里还有十五个战士，让他来帮助你们”。 秦月明却不想冒险： “刘队长，你方便说一下你和这群二鬼子怎么交火的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判断一下可能出现的威胁”。 “没什么不方便的，上次你们见过的大胡子还记得么”？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点头，刘强光继续说道： “这次我和他一起出来侦察的，他叫邓大山，路过常河村感觉腿脚有些不舒服，留在了常河村，我去侦察伪军收粮，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动手，谁料他们在路上见了个姑娘要绑走，没办法只能开枪了，干掉了七个，没子弹了，接下来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 “那个姑娘呢”？ “跑了，都围在一起的，我的盒子炮一个弹面干掉了五个，子弹不多只能逃跑，逃跑的时候又打死了两个，这群二鬼子哪里还顾得姑娘，那姑娘枪声一响就跑了”。 “刘队长，你说要来支援的话得从石门过来，周边的乡镇没有二狗子么？他们听到消息会不会过来”？ 刘强光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缜密的心思了。 “放心吧！听到消息他们也不会来，各处都有自己的任务，完不成要受到惩罚的”。 秦月明松了口气，看刘强光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生活一般，安全固然重要，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放弃手里的粮食。 刘强光走了，一瘸一拐的走的，他要去常河村找人传递消息，带信回驻地让战士们赶来帮着搬家，前仙乡虽然还有些粮食，二狗子也被杀干净了，刘强光并没想去打粮食的主意，还有汉奸大户带人看着，他们手里的家伙甚至比自己还强，去了弄不好很可能栽个大跟头。 张家兄妹在收拾着东西，秦月明数着从二鬼子那里搜出来的财物，两条小黄鱼，十九块现大洋，三个金戒指，还有串银项链。 “大哥，明早他们来帮着搬家，我不想欠他们的人情，我们留下足够的弹药，剩下的送给他们吧！省的欠了人情要我们加入队伍不好拒绝”。 张烁阳非常欣慰，兄弟干掉三个二鬼子像是突然长大了，办事说话滴水不漏。 “小明，这样做很好，交情是交情，人情是人情，我们用不了的都可以给他们，不过最好不要白给，先了解一下这支游击队，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让打个欠条也可以的”。 秦月明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对刘强光的队伍是绝对放心的，他们的纪律非常严格，不过现在没法和张家兄妹细说。 晚饭吃的非常潦草，虽然二狗子和鬼子不太可能搜过来，秦月明和张烁阳依然非常警惕，吃过晚饭两人在小木屋子周边布置了些陷阱，没什么伤害力，但黑夜中有人靠近会发出声音。 小颖搂着影儿睡了，张烁阳和衣躺在地铺上，旁边是顶着火的勃朗宁和三八步枪，秦月明干脆没躺下，坐在炉子旁边添着柴火，盒子炮就放在手边，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蹿出去，哪怕拼着暴露也不能让人堵了窝子。 妹妹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咕哝着害怕和哥哥，张颖也没睡死了，轻轻拍打着小影安慰。 “兄弟，你去躺一会，换我了”。 秦月明看了眼缴获的手表，凌晨两点了，点了点头，和大哥默默的交换了位置。 一夜安全，没有任何鬼子和二鬼子来搜山，天微微亮，一家人起来收拾东西了，秦月明拿着枪去了昨天战斗的地方警戒，即使有人搜过来，那一定也是沿着刘强光和三个二狗子上山的脚印。 第27章 翻山越岭 早上七点，刘强光带着他的队伍到了，十六个人来了十五，那天碰到的那个大胡子也在。 “小兄弟，又见面了，多亏你们救了队长，以后你就是我们游击队的恩人”。 秦月明笑了，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邓大哥是么？不用这么客气的，我们一家对汉奸二狗子和小鬼子的仇恨不小，之前还想过和大哥去搞一下前仙乡的二狗子的，不过现在不用了，他们估计走到了奈何桥了”。 秦月明观察着这个十五人的游击队，没有任何灰布衣服，全都是百姓的打扮，这样的天气里都穿的比较单薄，队长和大胡子邓大山腰里别着盒子炮，其他十三个队员只有八个拿枪的，剩下的要么腰里别着个手榴弹，要么背上背着个大刀片子，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半大孩子还流着鼻涕，奇怪的看着自己一家，看到树上挂的肉肉咽了下口水，努力的强迫自己挪开了目光。 “刘队长，我们这里有些多余的枪支弹药，看你们的武器有些老旧了，也感谢你们一个队伍都来帮着我们搬家，可以先借给你们用一下，等以后富足了还给我们就行”。 张烁阳把准备借出去的武器都搬出了木屋。 刘强光和一众队员显然比较激动，邓大山迫不及待的摆弄着枪支弹药，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七七式步枪，汉阳造，香瓜手雷，小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 刘强光队长开始点名： “陆中华，一支汉阳造，二十发子弹”。 “张小四，一支七七步枪，二十发子弹”。 ……。 分配完了军火，刘强光用冻的瑟瑟发抖的手打了欠条。 “秦兄弟，张兄弟，这次太感谢了，等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 “同志们，一人负重八十斤左右，张小四负重五十斤，准备出发”。 秦月明背着三八步枪，腰里两把盒子炮和四枚香瓜手雷，子弹带缠在身上，看的半大孩子张小四差点流口水了，不过现在自己也有枪了，虽然只是把七七步枪，但保准以后也会阔绰起来的。 队伍上路了，张烁阳同样全副武装，手里还提溜着一个袋子，回身关上了木门，眼中多少有些不舍，但相比兄妹的安全问题，再不舍也要赶紧离开。 队伍走的是秦月明和大哥打猪獾的山沟，积雪很厚，刘强光和邓大山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总能找到比较容易行走的小路。 邓大山显然对秦月明比较感兴趣，因为腿脚的原因，只背了一口大锅。 “秦小兄弟，厉害啊！听说你不但救了队长，还利用大树掩护干掉了三个伪军，还有个伪军头目，佩服”。 “邓大哥，可别说了，昨天吓得瑟瑟发抖呢，要不是想到身后还有家人，不一定敢露头开枪的”。 “秦小兄弟，第一次杀人”？ “那倒没有，第二次了，上次在北紫沟打谷场剁了个鬼子的脖子，不过那次是他受伤了，躺在那里装死，吓了我一跳”。 “北紫沟？山前那个？是不是没多久啊”？ 秦月明跳下土坎，小心的把妹妹抱下来。 “是啊！那次的游击队不会是你们吧”？ “谁说不是呢？队长，快过来，我和你说个事”。 刘强光过来了。 “怎么了大山，一惊一乍的，这是在行军，收着点嗓门”。 “是，队长我下次注意，队长，还记得我们和小鬼子和伪军在北紫沟交手么？就是救乡亲的那次”？ “记得啊！怎么了”？ “唉！我们统计的战果有误，不是说一共杀了八个鬼子么，有一个没死，被秦小兄弟一砍刀给剁了”。 “邓大哥，你们统计的其实也没错，那个鬼子已经被子弹打透了肚子，我不砍脖子也活不了多久的”。 来了话题，三人边走边聊，当知道秦月明见鬼子为了追他们从山上一路跳下去，摸了鬼子的枪支弹药后心生佩服，那个场景，一般人还真不敢凑前。 “刘队长，邓大哥，其实说白了那些缴获应该是你们的，我～”。 刘强光还没说话，直筒子一样的邓大山当即反驳。 “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去打扫战场，你说的没什么问题，关键我们子弹都打完了，被鬼子追的满山跑，这缴获就不叫缴获了，你不拿鬼子回去也会带走的”。 刘强光也在一边补充。 “大山说的有道理，你的就是你的，哪怕和我们的战斗有关系，那也是你从鬼子手里抢的，还干掉了一个鬼子，唉？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兄弟到现在干掉了一个鬼子和三个伪军了，已经比我们大部分队员都要强了”。 队伍行进了三个小时了，还没到达驻地，秦月明有些疑问。 “刘队长，不是说两个小时么”？ 刘强光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负重的队伍，又看了看拖油瓶一样的小影儿。 “我说的两个小时是急行军，这样走的话，差不多得四个半小时吧”！ 秦月明没有在意，自己一家把能用的都打包了，就剩下了个空空的屋子，每个人都很吃力。 “刘队长，让大家休息一下吧！我给做点饭吃，吃的热乎乎的再走”。 刘强光有些挣扎，不想让小兄弟一家看到自己队伍的窘迫，每个战士来的时候只揣了一个红薯，这是午饭，现在吃有点早了，才十一点啊！吃完了不到晚上没有吃的了。 秦月明似乎明白刘强光的想法，拉着妹妹说道： “我妹妹小影儿太小了，跟不上啊！就休息一会吧”。 刘强光也不再勉强了。 “同志们，原地休息，大山，你带小四上山坡警戒”。 “邓大哥，把铁锅放下，我给大家熬肉汤喝”。 邓大山把大铁锅解下来，看了眼秦月明心生期待，不过想到队伍的纪律又有些黯然。 秦月明让张家兄妹帮着张罗，铁锅架在两个大石头中间，柴火直接从树上折风干的枯树枝就行，用盆子把积雪划拉到大锅里，等着煮开的时间，秦月明拿出木板菜刀开始切煮过的下货。 第28章 快馋哭了 炊烟升起，刘强光给山坡上的邓大山打了个手势，严密戒备，不过位处深山，倒也不用特别小心。 水烧开了，切好的下货投进去，立马滚出了浓香，条件不允许，没切大白菜或者是萝卜，昨晚剩了点玉米饼子，只够自家兄妹四人吃的，算了，也没时间去糊饼子了，不到二十个人，下货切了差不多十斤，每人半斤加上肉汤暖暖身子就好。 不得不说游击队的纪律非常严格，除了上山警戒的两个战士，包括刘强光队长在内的十三人全都咽口水了，但都强忍着转过头去，欣赏山上的雪景。 “同志们，我们也开饭吧！吃完用那个大锅烧点热水，暖暖身子继续开拔”。 一群人早就等不及了，把手伸进了怀里掏红薯。 “唉唉唉，别着急吃，这里马上好了，大家一起啊”！ 一些战士把伸进怀里的手又拿了出来，咽着口水看着队长，自己不是馋，真的不馋，就是想吃点热乎的。看的刘强光非常为难，但纪律是一定要遵守的。 “秦小兄弟，你们吃你们的，我们吃我们的，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借我用大锅烧一锅热水就行”。 秦月明揉碎一把干辣椒洒在了锅里，用大勺子搅拌了一下，连汤带肉的一起往盆子里盛，好在盆子够多，四个盆子盛满，把其中的三个端给了游击队的战士。 “大家来帮忙搬家，山高路远负重辛苦，抛开别的事情不谈，作为主家，管顿饭不过分吧？一点肉汤，就够暖暖身子，赶紧喝啊！条件有限，没那么多碗，筷子也不够，大家只能轮流喝折树枝了当筷子了。 一群战士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小兄弟说的非常贴心，他们真的不是馋一碗肉汤，天气太冷了，行军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一停下休息瞬间手脚冰凉。 刘强光也不能再拒绝了，四个大盆子，秦月明一家也喝不上，明显给他们准备的。 “吃吧！都趁热吃，李大熊和张世友，你们两个快点吃，吃完替换大山他们，秦小兄弟，八斤肉，算我们游击队欠你们的”。 早就忍不住了，一颗小槐树新发的枝条瞬间被折没了，条子上的尖刺都来不及秃噜，伸进盆子里就夹肉吃，肝，肚子，心肺都很香，肠子最受欢迎，夹一块放在嘴里久久不舍得咽下去，怀里的地瓜彻底被遗忘了。 秦月明一家就吃的比较自在了，仅剩的几个饼子撕碎了泡进肉汤里，每人一碗，走了半天路也累了，连同秦月影都吃的急头白脸。 邓大山和张小四在山坡上看的个明明白白，闻着随风飘来的肉香，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咽着口水互相打趣。 李大熊和张世友吃的很快，端起盆子也不管烫嘴，一人灌了半肚子汤，只觉得舒服的想伸懒腰，喝完拿起自己的破枪就往山坡上跑，两个警戒的估计馋坏了吧！ 接岗之后，邓大山和张小四没有往下飞奔，该拿捏的还要拿捏一下，不能让秦月明一行看着自己像恶鬼投胎，两人和队长是一组的，刘强光和两个队员吃的都很收敛，往往一口肉都要咀嚼半天，汤是一口都没喝，见两人下来了，刘强光开口推让。 “赶紧的，一人先喝一气热汤，暖暖身子”。 邓大山先是对着秦月明做了个大拇指，现在看这小兄弟是越来越顺眼了，张小四没有客气，端起盆子就开始咕咚，稍微有点热，也带着些辛辣，但一点也不耽误往肚子里灌，张小四总量控制，喝的绝对没超过五分之一。 一顿饭吃的一群人都非常满意，只有队长满意中带着些忧愁，八斤肉，不便宜啊！也不好搞啊！ 队伍继续上路了，都感觉步伐轻快了很多，秦月影抱着一包点心开始蹿动着分享，小女孩有些不舍，但哥哥说那些叔叔哥哥都是帮自己搬家的，都是好人，秦月影决定每人分两块，不吃硬往嘴里塞。 塞到最后一个背锅侠的嘴里，背锅侠邓大山高兴的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了秦月影，后面背着锅，前面抱着娃，走的虎虎生风，仿佛上午坡脚的根本不是他。 快乐会传染一样，整个行军队伍有说有笑，走到这里，基本不用担心有鬼子啥的偷袭了，这样冷的天，鬼子除非脑袋进水了，不然绝不会到这深山老林里找罪受。 下午一点，队伍终于到达了驻地，顺着一条绝壁进了山谷，对面竟然响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邓大山对着里面喊道： “老柴，别叫了，一群人哪个你不认识”。 刘强光严厉喝止了邓大山，喝了顿肉汤有些飘了，游击队的纪律竟然忘了。 刘强光学了三声山鸡的叫声，那破锣嗓子一样的长音惊呆了秦月明一家四口。 对面的人冒头了，这样的季节竟然在户外警戒，身上披着个白披风，看起来相当专业的样子，只是手里的旧猎枪有些不入景。 “邓大山，你又皮痒了是不是，队长三令五申强调的纪律，你小子还当耳旁风，小心老子揍的你满地爬”。 前半段听的秦月明直皱眉头，心想这人有些装，不过听完了整段话，突然又感觉这个比邓大山还有些不正经。 邓大山也是要面子的，尤其是手里还拉着个可爱的女娃娃，心里认怂了，嘴上不能停。 “老柴，真要是打起来，还指不定谁揍谁呢？要不是老子腿脚不利索～”。 “停，别吹牛，等你腿脚利索了再说”。 刘强光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改不了这山匪野性，要是把秦张两家吓跑了，老子要一起收拾你们。 再往里走只有一条路，警戒的老柴并没有跟上来，他还要守住那个谷口，秦月明和张烁阳上来的时候看过，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非对面有绝对牛批的枪法。 往里走了七八百米，驻地到了，竟然像是个世外桃源，贴在北面山崖上的一排山洞，洞外面竟然还有活水，临近泉眼的地方竟然还冒着烟气，秦月明知道这很可能是温泉，好地方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退路，不然被鬼子锁住谷口，队伍全成了瓮中之鳖了。 第29章 暖心的山洞 刘强光见大家到了地方累的歪七扭八的，大声命令道： “大家放下手里的东西，把靠近温泉的山洞收拾出来，打扫干净了回去休息，今天的训练任务取消”。 所有人来了精神，几个战士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破被子抱出来，另外几个战士拿着笤帚簸萁冲了进去，里面一阵尘土滚滚，看的刘强光直咬牙，这群兔崽子，以后都要学着整理内务了，再这样下去和一群山匪没多大区别了。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一直在观察地形，刘强光赶紧给两人吃了个定心丸。 “秦小兄弟，张家兄妹，别研究了，这地方看着是个绝地，其实有退路的，看见那个夹缝了么”？ 秦月明顺着目光看去，西北侧的石壁真的有道缝隙。 “顺着夹缝往里走，走五百米是一道悬崖，那边绑了粗绳子，把绳子放下去，人滑下去就安全了，敌人根本想不到那个地方，要想转过去，最少还要走七八里路，怎么样？放心了”？ “好地方啊！刘队长，多谢收留，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们不一定答应，但说出来我们可以帮着想办法不是”。 刘强光哭笑不得： “小兄弟，别的不提，提了有恃功而骄的嫌疑，盒子炮子弹能余一点不，我和大山两把盒子炮只有十三发子弹了，有十发还是你昨天下午送的”。 秦月明解下子弹带，现在肥的很，6.5mm口径的步枪弹二百发，盒子炮子弹二百三十发。 秦月明数出来一百发盒子炮子弹。 “刘队长，以后再要不给了啊！剩下一百多发我用来保命，这不白给啊！富裕了还得还给我”。 刘强光喜不自胜，一人五十发，够自己带着大山出去逛几圈了。 “大山，过来，小兄弟借的子弹，一人五十发”。 邓大山并没有和战士一样打扫山洞，而是领着秦月影在温泉泉眼那里玩耍，小姑娘用两颗点心，俘获了大多数战士宠溺的心。 山洞打扫出来了，战士们把所有的物品都搬进去，出来等着队长下令解散，回去睡一觉，既能减少粮食的消耗，又能养足精神。 刘强光还没说话，秦月明开口了。 “诸位大哥辛苦了，我们今天搬过来安家，全靠了刘队长的信任和诸位大哥的帮助，今晚搬家宴，都得来啊！人越多我们生活的越红火”。 刘强光直接无语了，知道秦月明见他们生活困难想帮助一顿，但不怕养坏了胃口么，养馋嘴了队伍可不好带了啊！不过这个理由太强大了，强大的自己没法反驳，刚刚给人家借了一百发子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世道，明明是自己队伍赚便宜，还要给人家面子，怎么这么脸大呢。 “既然是搬家宴，晚上都来吧！现在都回去休息吧，今早四点就急行军，别强撑了”。 秦月影还在没心没肺的问哥哥池塘里有鱼么？秦月明和张家兄妹心生感动，凌晨四点急行军，七点到自己住的木屋子，下午一点再走回来，怀里只揣了个半大的红薯，没有半点怨言，这不是一般的游击队啊！秦月明明白原委还好一些，张家兄妹目光中流露着感动。 山洞外窄内宽，红草编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寒气，过道里一个大灶台，上面黑洞洞的缺了口锅，战士见秦月明一行带着锅来的，把自己的锅扒走了。 最深处大约有五六个平方，和过道中间还有一层帘子，用黑布包裹着红草做的，既挡寒气又阻烟火，秦月明心里一百个满意，这算是逃难生活的豪华公寓了啊！ 一家人兴奋的开始布置，把两层帘子卷起来，在灶台上按上锅，张烁阳负责活泥巴堵锅和灶台的缝隙，秦月明整理着食物，张颖在用红草铺床，三个床铺平行的铺在最里面，中间用帘子隔起来了，看着非常温馨。 秦月影非常喜欢这个新家，自己不喜欢山洞，那是站不起身伸不开腿的那种，这种能蹦高有卧室有厨房的不算。 之前木屋子里的桌子是实木钉起来的，一张桌子七八十斤，没舍得劳累战士背回来，不过这里也用不到桌子，一个凸起的大石头半米多高，就是个天然的大桌子，秦月影非常喜欢，已经在上面摆弄点心了。 张烁阳和好了泥巴，黄土和的，里面还揉了些枯草，把锅于灶台之间的缝隙填好，秦月明开始烧火了，山泉水不算温热，只能说比当前的外界气温高一些，不渣手而已。 火焰烘干了泥巴，烧开了锅里的清水，张颖端着铝盆子开始擦拭山洞，爱干净的姑娘看不得一点灰尘，秦月影也要了块抹布帮忙，小小的年纪大大的能量，每次擦黑了抹布都找哥哥炫耀。 张烁阳忙活完了泥巴的事便开始烧火，秦月明见两个姑娘擦的差不多了，开始准备食材了。 自己四个人，游击队十六个，光吃饼子的话得糊四五十，得糊三锅，秦月明只打算糊两锅，再包点白菜斑羚肉的饺子，估计这些战士很长时间没有吃过饺子了吧！ 糊了两锅饼子放在笸箩里，垒的很高，警告了妹妹不要乱碰，碰倒了全就脏了，随着最后一锅饼子出锅的是一盆子斑羚排骨炖萝卜，盛出来放在盆子里盖上盖顶。 天色微暗，饺子包好了，两大盖顶将近二百个饺子，也只够战士们打打牙祭的。 秦月明铲子纷飞，辣炒“羊杂”，猪獾油醋溜白菜帮，担心不够吃的，秦月明指使张烁阳把两个斑羚脖子剁成了小块，配着干豆角和野蘑菇又搞了一锅。 所有的菜准备好了，秦月明准备下饺子了。 “影儿，去喊叔叔和哥哥过来吃饭了，带着碗和筷子啊”！ 山洞之间也就隔了五六十米，积雪被清扫的非常干净，秦月影小跑着挨着山洞通知。 刘强光摸着秦月影的头集合队伍了，排好了队开始训话。 “人家就是客气客气，别和饿鬼投胎一样，注意点素质，明白么”？ “明白”！ 第30章 饺子碗里的泪水 “刘叔叔，我哥哥做了好多好吃的，一百个人也吃不完”。 张小四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因为小妹妹给他嘴里塞过两块齁甜齁甜的糕点，两只手举起了小影儿，在半空中转了两圈，逗的小影儿咯咯咯直笑。 “走，吃大户去，早点吃完了我得去替换大山哥”。 被邓大山替换回来的老柴也一脸期待，大山替岗的时候吹嘘过他们都喝过香喷喷的辣肉汤，自己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但咕噜噜的肚子和忍不住咽下的口水还是让大山耻笑了一顿。 众人说笑着进了山洞，首先看到的是两根蜡烛，这就太奢侈了啊！ “来来来，都把碗递过来，第一锅饺子，一人五六个先尝尝，盛完了我再下第二锅”。 “饺子”？ 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啊！北方人没人不熟悉饺子，不过这个年代穷苦人家也就过年能吃上一两顿，他们不是缺那点肉馅子，实在没有肉白菜萝卜的都行，他们缺的是珍贵的白面。 一锅煮了百十个，一人四五个，都是从锅里现捞的，还带上了半碗饺子汤。 “石桌子上的菜都还热，没有坐的地方，大家围着十桌子站着吃吧！刘队长，你招呼下大家，千万不要客气”。 领到饺子的没着急上桌，端着碗小心翼翼的夹起饺子吹凉，喉头已经忍不住的颤抖了。 张小四吹的差不多了，没来得及细细品尝，一个饺子直接塞进了嘴里，白菜肉，多么熟悉的味道啊！自己好像三年没吃过饺子了，自从爹娘走了就一直在流浪，别说是吃饺子，大白馒头也有一年多没吃了。 张小四忍不住流下了热泪，热泪掉进了手捧的饺子碗里，赶紧低头继续吹饺子。 “小四，过来，好多好菜啊！赶紧吃，吃完换大山回来”。 李小四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四个饺子，秦月明听说他去替岗又给捞上了一勺子。 锅里的饺子捞完了，饺子汤也下去了一半。 “大哥，加水，填柴禾”。 烧水的间隙，秦月明每人递了两个玉米饼子。 “多吃菜啊！搬家宴，你们吃的越多我们的日子越红火”。 众人哈哈大笑，秦小兄弟太逗了，一个破山洞而已，竟然还这么讲究，明白这是小兄弟怕他们放不开开玩笑而已，不过桌子上的菜确实诱人，肴肉冻，辣炒“羊杂”，大白菜炖排骨，干豆角野蘑菇炖骨头块。 秦月影滋溜着大骨头非常骄傲，都是哥哥做的，哥哥太厉害了，能管好多人吃饭。 张小四吃完水饺，啃着排骨搞完了两个玉米饼子，夹了两筷子香喷喷的“羊杂”，最后又捞了块大骨头，一边啃着一边撤退。 “队长，我吃饱了，这就去替大山哥回来”。 刘强光点点头，张小四飞快的出了山洞。 邓大山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第二锅饺子出锅，这个时间，邓大山一定是跑回来的，虽然进来后一副平淡无奇的样子，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了一切。 “来，邓大哥，你先来”。 十个饺子数进碗里，邓大山咧嘴一笑： “多谢小兄弟了，两年没吃饺子了”。 老邓心直口快，吹着冷气吃完了饺子，挤进了石桌子旁边的人群，将近二十个人有些拥挤了，但张颖抱着小影儿的地方显得有些空旷，没人往那里挤，秦月明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以点看面，八路军游击队的个人素质相当的高。 饺子吃完了，饺子汤随便喝，一群人意犹未尽的把一大锅饺子汤硬是给刮干了。 邓大山啃着排骨，嘴里不停的吧唧着，见队长看了自己几次才收敛了一些。 “唉！吃了这一顿，感觉明天一天都不用吃饭了啊”！ 当秦月明和张烁阳一人端着五六个饺子挤进人群的时候，队长刘强光和张世友主动让来了位置，两人插进了张颖和小影儿的位置。 “刘队长，张大哥，进来进来，正好这里有空位”。 石桌再大，将近二十个人是围不开的，好在战士们非常自觉，夹一筷子菜或者骨头赶紧退后一步，吃完了啃着饼子再往前靠，肴肉和炒“羊杂”早该吃完了的，但每个盘子都留下了一小堆，这是战士自觉的留给两个“火头兵”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桌子上空空如也了，玉米饼子还剩了一个，谁也不好意思再拿了。 “刘队长，这个地方买东西要去哪里？必须得去前仙乡么”？ “那倒不用，我们这个地方叫牛山寨，从这个地方往西南走，有个叫大尖山村的大村子，买些生活用品去那里就行，村子四面环山，鬼子还没占到那里，再往西南走十多里路，还有个南王庄乡，那里什么也不缺，不过鬼子随时可能到达，危险性相对大一些”。 “那我明天去大尖山村看一下吧！雪越积越厚，天越来越冷，得储备点吃的啊”！ 一群战士有些羡慕，人比人没法比，瞧瞧人家，听这说话的语气就是有钱人家，还储备点吃的，不像自己一群人，全部家当就三袋子红薯两袋子红薯干和十多棵大白菜。 “行，那里路比较难走，张世友，李大熊，你们两个明天陪秦兄弟走一趟，注意安全，进村子先要侦察”。 “队长，我也去吧”！ “大山，你腿脚不方便”。 秦月明很喜欢邓大山的性格。 “邓大哥，你腿脚怎么了？要不要让我哥给你看看”？ “没什么大毛病，上次在打谷场打鬼子的时候脚脖子被崩了一下，没伤到筋骨，不过没什么药，一直没好实落”。 张烁阳开口了。 “一会我给看一下，不严重的话抹点药就行，大家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开口，我们兄妹略懂点医术，带的药品也多”。 一群人面露喜色，仿佛比吃一顿好饭更开心，窝在这山沟沟里，哪怕受一点小伤都得养很多日子，现在冰天雪地的更危险，一旦伤口发炎，十里八乡都没个郎中，得花费大力气去南王庄乡找人看，关键游击队穷啊！大多数只能硬挺。 “大山，你自己把握，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着去，明天老柴和小四都没有值守任务，都带上吧！山路难行，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第31章 晨练 晚饭过后，十多个战士拿着自己的碗筷，说着感谢的话陆续离开了，一顿饭吃的非常满足，终于可以不用忍着肚子的灼烧感睡觉了，也终于不用半夜里饿醒了怀念早上的红薯了。 队长刘强光和等着治疗的邓大山留下了，张烁阳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没伤到筋和骨头，伤到的话邓大山也撑不到现在，清理干净伤口，洒点硬伤药包扎起来完事。 刘强光心里美滋滋的，以后有了伤员，再也不用翻山越岭的求爷爷告奶奶了。 刚换了陌生的环境，小影儿还是要跟着哥哥睡，没有小暖炉搂着，张颖稍稍有些失落，独自掀开帘子，进了单独的床铺。 炉子里的柴禾还在爆燃，小影儿陷入了沉睡，三个大人躺在床铺上感慨万千，相比山沟沟里的小木屋，这个普普通通的山洞更有安全感了。 “小明，这群人表面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你是怎么判断这里的安全的，毕竟他们不是正规军，正规军也不见得就都是好人，有些做起恶来比土匪还狠”。 张烁阳憋了很久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秦月明听完在黑夜中苦笑，不好解释啊！总不能说自己打上辈子就了解这支队伍吧！ “大哥，开始我也不太安心，其实三个二狗子的缴获我不能全拿的，虽然都是我打死的，按理说的话要和刘队长分一下，我就任性的全划拉了，就是为了看看刘队长的反应，真要是恶人或者小人，哪怕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 顿了片刻，秦月明继续组织语言解释： “刘队长一直表现的非常磊落，不止是刘队长，他们的人完全没有打我们家产和食物的想法，大哥，你也看到了他们吃的东西了吧，每个人一个红薯，也就二三两吧！这是一顿饭的口粮，一天估计只有三个红薯，就这样都没朝老百姓下手，以后不用怀疑他们了”。 一句话惊醒了张家兄妹，是啊！他们手里可是有枪的，真要是为非作歹的队伍，随便抢几家百姓也不至于一天三个红薯。 “小明，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啊！小机灵鬼，是不是跟着姐姐练武以后才开窍的”。 “师姐，涉及到我们一家四口的安全，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次也是歪打正着了，就是刘队长不把二鬼子引到我们那里，那个地方也不适合常住的”。 声音渐渐的小了，三人也是累了一天了，呼吸声渐渐的均匀了，秦月明最后进入了梦乡，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舒服觉了啊！ 清晨，秦月明早早的起床了，昨晚吃的油水很大，没必要继续铺张浪费，生了火简单的下了锅玉米糊糊，加了点粗盐和白菜叶子也是清香诱人。 做完了糊糊，见两大一小还没有起床的意思，秦月明悄悄的出了山洞，外面有几个战士也起的比较早，已经在树林里练习举枪了，应该是昨天新发到枪的队员。 秦月明去温泉那里洗了把脸，温泉顺着河沟一路向南，河沟上层结了厚厚的冰层，下面还有咕咕的流水声。 洗完了脸，秦月明开始练拳，拳掌挥舞的声音引得一众练枪的战士侧目，一群人端着枪小声议论。 “那孩子在练拳了，你们看看是什么路数”？ “队长还在煮红薯，老邓装瘸不想晨练，老柴还在睡懒觉，别人也不懂功夫啊”！ 砰！砰砰！ 秦月明有心露一手，找了棵碗口粗的小树开始练习铁山靠，小树枝头上还挂了些积雪，被撞的扑簌簌的下落。 几个练习枪法的战士目瞪口呆，有点东西啊！刘强光听见动静也出了山洞，悄悄的看秦月明显摆，练完铁山靠，秦月明又练了一套六肘头，看的刘强光目光闪烁。 刘强光可以确定，自己第一次遇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身上没什么功夫，那天战斗的时候也没心思去关注，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只是发现下盘稳定了些，这才多久啊！好苗子啊！天生的战斗奇才，总有一天，要把他拉进队伍。 “小明，吃饭了”。 听到师姐的呼唤声，秦月明去泉水边洗了把脸，见练习枪法的战士和站在山洞洞口的刘强光都盯着自己，转头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刘队长，诸位大哥，下了锅玉米糊糊，一起过来吃呗”！ 一群战士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刘强光急忙摆了摆手。 “我这里也做好饭了，不能老是吃你家的，准备好了过来打个招呼，我安排人和你一起出山”。 早上八点，一行七人出山了，小影儿有些不舍，但知道自己跟着哥哥会拖后腿，好在小颖姐姐还在，提醒了几遍让哥哥小心。 刘强光很仗义，虽然不知道秦月明一家要买多少东西，想着多个人多份力量，万一秦月明中午管饭又省下五个红薯，昨晚说好的张小四三人安排上了，感觉腿脚好多了的邓大山也没拒绝，见老柴有点意思，又把老柴搭上了。 老柴原名柴荣威，名字比较霸气，人也五大三粗，本来是邓大山和秦月明走在一起唠家常，见柴荣威过来了，立马退后了几步和张烁阳开唠了。 “秦小兄弟，昨晚谢谢你了，不但吃了饺子，还吃了那么多肉，好几年没这样吃过了”。 秦月明说出了心中的好奇。 “柴大哥，按说山里也不缺猎物啊！就不能转悠着找找么？哪怕打头野猪野羊什么的也能改善下大家的生活啊”！ 老柴叹了口气。 “子弹金贵啊！另外整天吃不饱，哪有闲力气出去瞎转悠，上次老邓碰到只兔子，盒子炮打完了六颗子弹还是让兔子跑了，回来哭了一路，到驻地眼睛都肿了，说是让白雪耀的，后来队长检查各人弹药才发现了，让老邓自己检讨，老邓也是个狠人，罚自己一天没有吃饭，省下了三个红薯”。 “老柴头，你是不是又说我老邓坏话了啊！秦小兄弟，我实话和你说，这个老柴头看着五大三粗傻了吧唧的，其实就他心眼最多”。 老柴撸了撸袖子，老邓立马转回身去继续和张烁阳尬聊。 第32章 先吃一顿 山路难行，但李大熊带路总能找到安全落脚的地方，仿佛熟悉山里的每一处边边角角。 走了两个多小时，秦月明眼睛一亮，一个非常大的盆地出现在群山脚下，离自己所处的位置落差有四五百米，村子规模不小，还没到饭点，村子的很多房顶上都飘起了袅袅的青烟，虽然整个村子覆盖着白雪，看上去依然生机盎然，估计这些青烟是百姓在烧炉烧炕取暖。 秦月明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和山东面自己那些村子相比，这里明显还是世外桃源，就是不知道鬼子什么时候会来，估计年后开春差不多了吧！ 李大熊带着队伍转了一个大圈，从南侧的山坡小心的下了高地，看着近在眼前，走到村子又花了一个小时。 “柴大哥，这村子里有饭馆么”？ 柴荣威心里一喜，这是要请吃饭么？果然没白来呢？ “没有饭馆，不过杂货铺子卖卤肉烧鸡，还卖缸炉烧饼，有几套桌椅摆着，方便住户农忙完了喝二两小酒，不过～”。 “不过什么？不卖给外人”？ “那怎么会呢，开门做生意，哪有不卖的道理，就是出门的时候队长交代过，不能吃你们的东西了，早上吃了红薯了，回去还有红薯大白菜吃”。 “柴大哥，那可不行，我拉着你们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回去得扛很多东西，不吃饱肚子，这么远的路，这么高的山，能扛的动么，今天你们都是来帮我忙的，一切听我安排”。 秦月明说的有些霸道，但没人反感，想反都知道秦月明看他们艰苦，总想着照顾一些，小兄弟年龄不大，这事做的是相当敞亮啊！ 柴荣威和邓大山相视一笑，算是默认了秦月明的要求。 离村子还有几百米，借着西北风就闻到了烤饼子的香味，众人耸了下喉头，三个多小时，不止走累了，还真的饿了啊！ “柴大哥，那家是不是杂货铺子”？ “对，就那家，饼子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村子的最前面，紧靠着村前的土路，四五间联排屋子开着中门，门前坐了些老人孩子，像是在无聊晒着太阳，看到一行人背着枪到来也没有害怕，反而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 “柴大哥，附近没有土匪么？他们竟然不害怕”。 “有几支，不过都是三五个人的规模，最多十个八个，村子里有三百多户，五六十户家里有猎手，不缺枪，十个八个土匪他们还真不怕”。 秦月明了然了，怪不得这么安宁，有些东西啊！ 掌柜的应该是听到了外面孩子的喊话，站在门口见不明武装人员奔着他的铺子来了，知道生意来了。 “几位，里面请，小店虽然不大，但货物齐全，保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晒太阳的老人孩子主动的离开了，想走又有些犹豫，拿着小板凳背着手看热闹，秦月明和张烁阳进去了，柴荣威想了想也跟了进去，其他人都坐在了外面横着的树干上，大树已经被扒秃噜皮了，应该是调皮孩子的杰作。 “掌柜的，有什么吃食介绍一下”。 “小老板，吃的有炉排和肉冻，狗肉冻和猪肉冻都有，还有几只烧鸡，有散酒，还有咸菜，几位老板要吃的话，咸菜和开水不要钱”。 秦月明摸出两块大洋。 “两只烧鸡，肉冻每样来一斤切盘，炉排要热的，先来七斤，不够再上，吃完我们还要采买粮食啥的，到时候一起再算”。 大主顾啊！掌柜的赶紧行动起来，不过没接秦月明的大洋。 “小老板，你先收着，吃完买完一起算”。 掌柜的手脚非常麻利，也很讲究卫生，从炉子上拎下来铝皮大水壶，自己洗了手，又给众人换了一盆水，示意众人洗手，转身对着里面隔着帘子的屋子大喊： “她娘，揭三圈炉排”。 掌柜的称着肉冻，放在案板上剁剁剁的切成了盘，两只烧鸡也撕开了放在了铝盆子里。 “大哥，把他们喊进来吃饭吧”！ 老柴一摆手。 “我去”。 老柴没有跟着进来，邓大山也留在了外面，他们要留在外面警戒，这是游击队铁的纪律，到哪里都不能大意。 进来的战士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有些惊讶，地主家里也不能这样吃吧！太浪费了，半只烧鸡带回去糊半锅白菜汤，够整个队伍吃两顿的啊！ 炉排上来了，不是白面的，好像是几种面粉混合烤的。 端盘子的是个小姑娘，和秦月明年龄差不多，梳着麻花辫，大眼睛非常明亮，笑起来露着两个小虎牙，可爱极了。 “先吃着，后面的马上熟”。 掌柜的切了盘子咸菜丝，转头隐蔽的瞪了闺女一眼，似乎不满意闺女抛头露面，一群人都带着长短枪，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抓紧吃，吃完换柴大哥和邓大哥进来”。 香喷喷的炉排就着烧鸡和肉冻，这对于游击队的战士太奢侈了一些，几人本想收着吃的，但越吃越香，越吃越快，张小四吃着吃着还有些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觉得吃多了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被姑娘盯着看羞了。 见闺女在炉子边磨蹭着不进去，掌柜的又隐蔽的瞪了下眼睛。 “春花，帮你娘忙活去”。 春花又笑着露出了虎牙，见笸箩空了，拿着笸箩进了里间。 “掌柜的，粮食面粉都有什么”？ “白面，玉米面，高粱面和红薯面都有，都是五十斤装的，不过白面只有一袋子了”。 秦月明数了遍人头，加自己七个，出来一趟不易，自己现在就是个万恶的土豪劣绅，大家吃的这么好，回去都要扛大包。 “白面一袋，玉米面两袋，高粱面和红薯面各一袋，炉排给装上二十斤，烧鸡三只，两盆子肉冻剩多少都给装上，辣椒面，各种调味料都给装上些，盐来十斤，有花生油和点心么”？ “有有有”。 掌柜的心花怒放，就秦月明说的货量，全村子加起来十天也买不了这么多。 “十斤花生油，四封点心，点心混着封，对了，再来十斤散酒”。 第33章 不白吃啊! 听见秦月明报的货量，春花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李大熊和张世友打着饱嗝站起来了，手里还有半张炉排没啃完，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出门替换邓大山哥柴荣威了。 邓大山和柴荣威进来，搓着手坐下后就开始下手，外面的太阳虽然温暖，但怎能比得上里面的里面的肉香啊！ 七斤炉排，两只烧鸡和两盘子冻肉，吃到最后是真正的干干净净，盘子上沾的冷炙也被邓大山蘸着炉排刮干净了，邓大山喝着热茶还没忘了感慨。 “昨晚一顿，今午一顿，吾三天可以不食”。 柴荣威咽下了最后一口炉排，扫了邓大山一眼，就看不起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文化还拽文字。 “说好了啊！这三天的干粮归我”。 “那不行，吃不了我也得攒着，以后饿了再吃”。 掌柜的把大部分物资都准备好了，安排的非常妥当，容易破碎的都用麦秸包了，塞进袋子里以防摔破。 “诸位好汉，炉排还得等一小会，我再给诸位换一壶热茶吧”！ “掌柜的，不用麻烦了，都吃撑了，喝不下茶水了，算一下账吧”！ 掌柜的早准备好了，闻言掏出一份清单递给了秦月明。 三十二块半的大洋，无论是面粉还是烧鸡，都比山外贵了半成，还行，起码这个掌柜的是个实在人，没什么坑蒙拐骗的想法。 秦月明递给了掌柜的一条黄鱼，掌柜的双手接过，当着秦月明验完，给秦月明找了七块大洋。 “小兄弟，多谢惠顾了，我让里面多给装了二斤炉排，就当个添头”。 “那谢谢了！等吃完了再来找你。” “爹，炉排好了”。 柴荣威对着外面喊道： “大熊，你们还喝点水不，不喝我们就要开路了”。 五袋子面粉，五个大人一人一袋子，秦月明和张小四负责其它的杂货，却发现高估了自己，瓶瓶罐罐的，虽然都装进了袋子，但还是不方便懈怠，二十斤炉排也很占地方。 柴荣威他们发现了秦月明的刚尴尬，每个扛袋子的又拎了个小坛子或者小口袋，秦月明和张小四这才轻快了许多。 队伍出发了，掌柜的一家三口出门相送，既是感激这样的大主顾，又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 “爹，七个人，七斤炉排啊！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 “你二叔家的壮壮一顿能吃一斤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不一样，壮壮哥那是饿极了，再说他又不是每顿都能吃一斤半”。 掌柜的看着走远的队伍有些唏嘘。 “他们七个也像是饿极了啊！尤其是里面的五个，就和几个月没吃顿饱饭一样”。 “他爹，这群是什么人啊？不会是白天花了钱，晚上再来抢回去吧”？ 隔壁院子突然打开了，几个拿着猎枪的年轻人鱼贯而出。 “三叔，没事吧”？ “没事，是正经队伍，没那种心思”。 为首的年轻人点点头。 “我们听着也没什么问题，两队放哨的什么都谈，就是没说自己是哪里的队伍，但是打鬼子的错不了”。 提到鬼子，所有人沉默了，快了啊！虽然窝在大山里，但绝对躲不过鬼子的统治，或许今冬，最晚明春，鬼子一定会来的。 回去的路更累一些，全副武装还得爬坡，速度比来的时候更慢了，只是爬上了围着盆地的高地，就消耗了将近两个小时。 作为出钱的大主顾，秦月明带的东西最少，并且还是比较轻快的。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队伍都撑不住了，柴荣威让队伍停下休息。 所有人大口喘着粗气，午后刮起了北风，气温在急剧下降，太阳还斜挂在空中，但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了。 “柴大哥，邓大哥，买太多了，不行就找个地方埋几袋粮食吧！越往后越难走，这样子走回去，估计天都黑了”。 柴荣威摇了摇头，努力的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休息半个小时，加把劲，一口气赶回去，粮食这么金贵，埋起来万一丢了，那不得心疼死”。 “邓大哥，你腿上还有伤，一会我和你换一下”。 “那不行，那我不成了白吃干饭的了”。 砰！ “警戒！准备战斗”！ 柴荣威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秦月明连续几个翻滚找到了个大石头，盒子炮的机头打开了，瞄准了枪声的方向。 邓大山也趴在了面粉袋子上，不过嘴里没停下巴巴。 “老柴，瞎激动啥？猎枪听不出来么？最少八百米远”。 柴荣威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刚才太紧张了，这个地方要是遭到偷袭，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几人盯着前面的山口继续戒备，老邓说的简单，但没人敢放松警惕。 没过几分钟，两个男人从山口露出了身影，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前面的似乎还背着什么东西。 “收起武器，站起来吧！是猎户，别引起误会”。 众人收枪站立，前面的两个人也发现了情况，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向着这边走来，这是回家的唯一山路，再绕圈就绕天黑了。 秦月明虽然揣起了枪，但并没有关掉保险，直到看清楚了两人的长相才隐蔽的关掉了机头。 “老乡，打猎呢”？ 前面背着猎物的是个老头，后面跟着的是个半大孩子，两人手里都拎着猎枪，秦月明看到猎物眼睛一亮，傻狍子？ “爷爷，傻狍子卖不卖啊”？ 老年人闻言停下了脚步，这群人带着不少货物，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不过走近了又发现不太像。 “后生娃，打了当然要卖，你要买了”？ “嗯嗯，我们下山就是为了采买货物，刚从大尖山上来，肉食没买够，你要卖的话我就买了”。 老人把傻狍子扔在雪地里，又把孙子背的两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扔下。 “后生娃，你看着出个价吧！价格合适就卖了，背回去也是卖钱”。 半大孩子性格有些怯懦，一直不敢看眼前的一群人，不过听到秦月明说话后有些好奇，和自己差不多大啊！怎么这么厉害，好像是一群人的头头。 “柴大哥，你看看这狍子有多少斤啊”？ 柴荣威征求了老人的意见，双手抓着狍子颠了颠。 “五十斤以上，是个大狍子”。 第34章 我叫徐田志 秦月明在心里算计着，既不能让猎户吃亏，又不能花的太狠。 “爷爷，这样吧！十一块大洋，狍子和野鸡兔子都归我”。 老汉在柴荣威报出份量的时候就已经放轻松了，五十斤只多不少，对面没有虚报，起码说明不是那些二马油壶的货色。 “后生娃，多了，这样吧！我留只野鸡给娃娃拉拉馋，剩下的你们一起带走，八块大洋，多一块我也不要”。 秦月明见对方说的坚决，也没必要再客套，数了八块大洋递给了老汉。 老汉挨着吹了吹，都真，从两只野鸡中挑了小的那只，对着秦月明笑道： “后生娃，亏了你们，要不我们轮着背回去也天黑了”。 说完回头看向孙子。 “小志，走了，回家给你煮鸡吃”。 后面的半大孩子走到秦月明跟前，好奇的又看了一眼。 “我叫徐田志，你叫什么”？ 前面的老汉心里一个咯噔，随便打听是大忌，尤其是在深山老林里，不是土匪就是神秘的队伍。 “秦月明，有机会再见啊”！ 众人看着秦月明有些头疼，都是好东西，但是怎么带呢。 “这些我来，你们谁还能拿提溜只兔子野鸡，傻狍子算我的，不用担心，我背过”。 张烁阳知道小兄弟的厉害，背个狍子还真不算事。 时间差不多了，秦月明扛起了狍子搭在了右肩上，一只手抓稳了，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袋子摔到了左边肩膀上。 “走了，回家，今晚请大家吃炉排，配上狍子的下货，呱呱的香”。 这饼画的又大又圆，战士不担心秦小兄弟说话不算数，担心的是队长不让，邓大山看着前面健步如飞的秦月明喊道： “小兄弟，别硬撑啊！长身体的时候，别压坏了身子，撑不住告诉大哥，大哥还能加”。 “邓大哥放心吧！一口气扛回去没有问题”。 一行继续出发，走了半个小时，游击队的战士都生起了敬佩之心，秦月明扛的加起来有七八十斤吧！感觉比他们轻松的多，尤其是比较滑溜的斜坡，还能把袋子放下来挨着每个人拉一把。 “小兄弟，深藏不露啊”！ 秦月明非常谦虚。 “从小住在山跟前，整天没事往山上跑，体力好了点”。 离驻地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后面的都走不动了，包括功夫在身的张烁阳老柴还有邓大山，别看只有五十斤粮食，扛着几个小时还真受不了，尤其是山路难行，还得防止在积雪中滑倒。 “小明，停下，休息一会”。 秦月明转过身子，看所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大意了，走太快了，后面跟不上了。 一行人又坐在了雪地里，这饭还真不易吃啊！以前也去大尖山采买过，不过是一人几斤红薯或者是一棵大白菜，另外路上没有雪，轻快的很。 “大山，老柴”。 “队长，是队长”。 一行人兴奋起来，队长来了，就是不知道来了几个人。 一行人从拐角处钻了出来，七个，一个不少。 “队长，这边”。 刘强光跑到跟前。 “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了麻烦呢？怎么那么费劲啊”！ 最前面的秦月明尴尬的一笑，刘强光看到地上的货物明白了，这是大采买啊！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幸亏自己来了。 “同志们，上”。 一人接一个，刘强光扛起了秦月明身边的狍子。 “秦小兄弟，怎么还买了个这么大的家伙”？ 秦月明扛起了袋子，说什么也不往刘强光肩上放了。 “巧了，遇上了个猎人，正好打了个狍子”。 迎接的队伍扛起了面袋子，瓶瓶罐罐还是由之前的战士提溜着，队伍轻快了很多。 “你们家不是还有好几条大羊腿么？准备吃到开春啊”！ 秦月明尴尬的一笑。 “穷怕了，也饿怕了”。 “刘队长，这些物资，一袋子玉米面是你们的，另外三种面粉每种半袋子是你们的，十斤油有你们一半，十斤盐也有你们一半，二十斤炉排也有你们一半，这头狍子今晚一起吃下货，剩下的劈开，也是一家一半”。 刘强光回头看了眼秦月明。 “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昨晚吃了你们一顿饭已经是破例了”。 邓大山离两人比较近，闻言大嗓门喊道： “队长，今中午秦兄弟管饭了，你是不知道啊！烧鸡，狗肉冻猪头冻，还有香喷喷的炉排，那都是管饱的”。 刘强光闻言苦笑，小兄弟太大方了些。 “刘队长，前几天干掉了三个二鬼子，收获不错，缴获让我独吞了，你也没有说啥，但一码归一码，二鬼子是你引来的，战斗中你也出过力，刚才说的那些你们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刘强光很想拒绝，不过想想自己队伍的情况，拒绝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那我就收下了，我代表游击队谢谢秦小兄弟，先说好了，三个伪军都是你打死了，还救了我的命，我没资格分缴获，这些物资是我们游击队借你的，一旦阔绰了立马还上”。 见刘强光说的认真，秦月明只能点头答应，人是较真了些，越是这样越让人放心。 天刚刚黑，驻地到了，在外围对了暗号，在警戒哨惊讶的目光中，一行人扛着提溜着物资进了山谷。 张颖和小影儿听见动静迎了出来，看到一大堆物资非常兴奋，小影儿见哥哥全须全尾，放下了担忧开始在里面翻腾着找吃的了。 秦月明指挥着分配物资，战士们目露感激的往回搬运，一袋子玉米面，三半袋子其它面粉，炉排，花生油，盐巴，心里全部乐开了花，这都是他们紧缺的东西啊！哪怕每天加一碗面糊糊，也比一天三个红薯强。 柴荣威以前做过屠户，接手了屠宰狍子的活计，其他战士打下手，根本用不到秦月明几人，秦月明和张烁阳抽着烟看热闹。 “柴大哥，抽烟么”？ 柴荣威扒拉着下货，在温泉旁边清洗，闻言看了眼两人叼着的香烟，终于还是没忍住。 “兄弟，来一根，等大哥打鬼子有了缴获还你一盒”。 秦月明给放在嘴里，划开洋火点上，柴荣威深吸了一口，久久没有喷出来，一看就是个老烟枪，只是游击队的生活确实辛苦了些。 “老柴，你竟然有香烟，过分了啊”！ 第35章 大锅狍子下货 邓大山也是个老烟枪，端着盆子过来帮忙，看到老柴嘴里的香烟不淡定了，不过马上明白了不是老柴的私货，是人家兄弟俩的。 “秦兄弟，队长在里面烧锅，给我来一支吧！有了缴获我还你一盒”。 秦月明笑着露出了大白牙，好熟悉的话啊！ 张小四也出来了，不过他不抽烟，帮着忙看着秦月明吞云吐雾，眼里全是感激，自己因为秦月明才有的枪，因为秦月明才吃了顿饺子，中午又吃了顿饱饭，晚上一会还有狍子下货吃，自从见到秦月明一家，游击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明，怎么又抽烟啊！别和大哥瞎学”。 “师姐，今天走累了，解解乏”。 张颖哭笑不得，小屁孩，还解乏，就跟真的一样。 “水开了，要不要热水”？ “不用了，烫了就不好了，等这边洗好了马上煮”。 柴荣威和邓大山还有张小四洗的非常仔细，秦月明说了，洗不干净头一茬汤不要，这可不行，一茬汤里得多少油水啊！简直是败家子行为。 肚子和肠子都洗好了，其它的用清水冲一下就好，邓大山和张小四端起了盆子。 “走了，大厨，接下来交给你了”。 “大哥，你看着点，剩下的平分，别让柴大哥赚了便宜，狍子头和脖子我们不要了，那玩意煮起来太麻烦”。 张烁阳又续上了一支烟，闻言点点头，他明白兄弟的意思。 柴荣威也懂，话是反着说的，是怕自己拿少了，什么头和脖子不好煮，分明是让自己多得点实惠，柴荣威感觉这不像是个半大孩子，说话做事简直滴水不漏，让人听着心里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外面在劈肉，秦月明开始下锅了，洗好的下货投进去，各种大料也加进去，凉水煮，刘强光依然在烧锅。 炉排分给了游击队十斤，不知道今晚剩下的十斤够不够，大概率是不够的，吃就要吃饱，请客让客人吃不饱是耻辱，秦月明等着开锅的时间开始和面，一半白面一半玉米面，一盆子面和好了，锅里的水太多了，不能贴的太早。 锅开了半个多小时，秦月明掀开盖子，发现水下去了三分之一了，开始扔玉米白面饼子，围着锅圈扔了两圈，下面的一半都泡进了汤里，不过越是这样的越香。 饭马上好了，刘强光主动的去接替岗哨了。 “队长，轮到我了，我去吧”！ 一个战士站起了身子，刚要往外走被刘强光拉了回来。 “还不到时间，吃饱了再去，全身热乎”。 七点四十，确实不到时间，刘强光只想让战士早点回来参加盛宴。 差不多了，秦月明掀开了锅盖，蒸汽腾空而上，香喷喷的味道让山洞里十多个人集体咽下了口水。 饼子下面有些微焦了，刚刚好，把饼子铲到盖顶上，下货全部捞了出来，太热了，不敢伸手，只能用筷子夹着切片，哚哚哚的声音旋律优美，战士们互相打趣着，心中充满了期待。 切好的下货倒进锅里，秦月明让战士们递碗，第一碗大部分都是肉。 “先吃饼子，不够再吃炉排，炉排都凉了，吃的时候自己盛汤泡着吃”。 没人顾得说话了，山洞里全是喝汤吃肉啃饼子的声音，太奢侈了啊！不提满碗的肉和汤，就这香喷喷的饼子都像是过年了。 张颖和小影儿没上石桌，蹲在大哥的铺位上吃，铺位上多了个小桌子，一看就是新做的，应该是白天刘强光找人给做的，除了小桌子，还有四个高高的凳子，也是全新的。 还剩下两个饼子，谁也没再伸手，自觉点去盛了汤泡炉排，一碗汤加两个炉排，吃出了羊肉泡馍的感觉。 接岗的战士打着饱嗝走了，太过瘾了，赶紧把队长换回来。 刘强光回来了，秦月明给盛了满满一碗肉，刘强光犹豫了半天，这碗肉能熬两锅白菜了，实在是太奢侈了，不过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肉端回去，只能强忍着不舍狼吞虎咽。 “秦兄弟啊！最后一顿了啊！以后千万不要喊我们吃饭了，不然大家养坏了胃口，以后的生活更难了”。 “刘队长，还是得想办法啊！你看我们碰到的猎人都能打到狍子，凭什么我们打不到，先满足生活需求，长足了力气才能去打鬼子，要不明天出去转转”？ “转转也可以，不过别像大山那样，一梭子子弹连个兔子毛也没打到，小猎物不要开枪，低于十斤的就是浪费子弹”。 “我去，明天我去”。 柴荣威第一个报名了，邓大山也有些意动，不过自己出过一次糗，不好意思再提打猎了。 “明天老柴带着大熊去吧！打不着不要紧，尽量别浪费子弹”。 “大哥，我们也去”。 张烁阳倒是无所谓，他不像秦月明这么紧张，还有些金条，粮食不够了再买就是了，不过能不花钱也是好事。 “行，那就一起，打不打的到无所谓，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 刘强光闻言看了眼邓大山。 “大山，你也跟着去吧！周边的地形就你最熟悉，先说好了，盒子炮放在家里，带着小四的长枪去”。 邓大山已经吃饱了，闻言笑的露出了大白牙，打猎是一方面，明天说不定还能从小兄弟手里混支烟抽，在温泉边上抽了一支，现在还有神仙般的感觉。 一顿饭吃完了，锅里还剩了些肉和肉汤，每个战士都很自觉，一碗肉，一碗汤，没有盛第三碗的，第二碗的时候也自觉点没装一块肉。 饼子都吃完了，炉排还有十多个，肯定还有没吃饱的，不好意思再摸了而已，秦月明也没有再让，让来让去会让大家更不好意思的。 刘强光吃的最晚，是最后吃饱的，摸了摸肚皮有些不好意思，两个饼子，四个炉排，一碗纯肉加上一碗肉汤，吃完了有些后悔，怎么就舍得全给装进肚子里了呢。 等众人走了，张颖仰起头打起了饱嗝，刚才差点憋坏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明，今天一共花了多少”？ “正好一根小黄鱼”。 张颖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小黄鱼，隔着铺盖扔给了秦月明。 “带在身上，花完了再问我要”。 见秦月明想要推脱。 “拿着，别和师姐客气，要不就见外了”。 第36章 查看退路 肚子有粮，心中不慌，安全问题也没什么可以顾虑的，又可以睡个舒服觉了，小影儿抱着点心钻进了颖姐的床铺，两个女孩打打闹闹的分享着点心。 “影儿，晚上别吃点心，小心牙被虫子啃光了”。 “没吃，闻着香呢”。 等小影那边没了声音，估计是睡着了，秦月明转头看向了张烁阳的铺位。 “大哥，睡了么”？ “还没，怎么了”？ “什么时候去报仇，我感觉功夫能凑合了”。 山洞里陷入了沉默，血海深仇，拖一刻都感觉心如虫噬，但仇是那么好报的么？ 张烁阳顾虑很多，即担心妹妹死心眼，又担心连累秦月明，连累了秦月明，等于连累了秦月影，在张烁阳心里，已经拿小影当亲妹妹了。 “小明，还不够，明天开始，除了打猎的时间，别的空闲都要练枪法，你的功夫也要加把劲，我们可能只有一枪的机会，打完就得逃，这个季节也不行，王八蛋和他的手下都有快马，跟着雪地的脚印追，我们跑不掉”。 张颖也没睡，明白哥哥说的很有道理，从收留了秦月明兄妹，这些日子又体验到了家的温暖，大仇必须要报的，但送死的事情不能做，不然汉奸走狗睡着觉也能笑醒。 “大哥，师姐，子弹尽管用，不消耗子弹练不出枪法的，不行我们联合刘队长去搞一伙镇子上的伪军去，好好配合，打他们个全军覆没应该不难”。 三人聊着打鬼子的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天蒙蒙亮，山洞前面的林子里又响起了砰砰砰的声音，秦月明不停的在撞树，撞着撞着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这要是有头野猪在自己和树中间，那不就是猪撞树上了，我撞猪上了，追尾了么。 秦月明对着树嘿嘿的笑，看的刚从山洞里钻出来的刘强光一头雾水，这孩子发什么癔症呢。 张烁阳也起来了，抽着烟蹲在树跟前看热闹。 “大哥，怎么不多睡会”？ “你师姐说了，她本来要起床指导你，但怕把小影儿带醒了，让我出来照看一下，别练歪了路子”。 张烁阳是咬着牙根说的，大清早的，谁不留恋温暖的被窝啊！懒熊师姐，竟找借口。 “明白了，我小点声，别耽误师姐睡觉”。 秦月明开始练拳了，张烁阳也有些手痒痒，做了三分钟的陪练，秦月明摔倒在雪窝子里八次。 “大哥，别陪练了，受不了，全身都摔麻了”。 天外有天啊！还以为自己有些东西了，根本不够看。 张烁阳继续蹲在树下抽烟，小样，昨晚说什么来着？感觉自己功夫凑合了，嘿嘿，不受毒打不成才啊。 邓大山起床了，洗了把脸就蹲在张烁阳身边，一起看秦月明嘿嘿哈哈。 “来一支”？ “不来了，队长在后面看着呢，被看到了又要叨叨了”。 张烁阳回头看了眼。 “来，赶紧点上，你们队长进去了”。 邓大山不再推辞了，昨晚抽了一支，晚上心里一直在挠痒痒。 “两盒了啊”！ “什么两盒了”？ “欠了你两盒了，一口唾沫一个钉，早晚还你”。 还真一支换一盒啊！高利贷也没这个玩法，还我可以，一支还一支就行。 “那我也来一支”。 “行啊老柴，你这鼻子比狗还灵”。 老柴接过香烟点上，潇洒的吐了个烟圈。 “大山，伤好了吧”？ “没呢，昨天赶路累了，晚上又犯了”。 张烁阳不太了解情况。 “抽完烟我给看看，再上点药”。 邓大山有些脸红。 “不麻烦了，就是稍微有些不得劲，比试功夫不行”。 柴荣威一脸鄙夷。 “别管他，装死呢？嘴碎得很，动真格的就装熊”。 邓大山心服口不服。 “别显摆了，有本事和队长过过招啊”！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完了，队长来了”。 两个急忙碾死了烟头，战战兢兢的像个小学生。 刘强光扒拉开两人的手，把烟头握在手里，点了点两人的脑门子，然后，自己把烟头点上了。 “来来来，这里有，抽整的”。 “小张，不抽，但不能浪费，别给这两个憨货烟，是不是和你说抽一支还一盒，都是吹牛呢”。 张烁阳并不在乎他们还不还，自己不差这离颗烟，能给烟民带来点快乐，自己心里也很舒坦。 秦月明练完功夫，洗了把脸回山洞做早饭，张烁阳打着哈欠又回到了铺上，躺在上面回味着被窝的温暖，小影儿醒了，不过没有影响颖姐姐睡懒觉，听见做饭的动静才悄悄爬起来，示意哥哥小点声音。 饭熟了，小颖闻着味醒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显出了一副好身材，秦月明赶紧转过去脸，认真的拾掇着锅台。 “小明，吃什么”？ “昨晚的剩菜剩饭，将就着吃一点，练功练时间长了点，来不及另做了”。 “不将就，这怎么能叫将就呢，大哥，别装死，起来吃饭了，吃完饭你们不还要去打猎么”。 秦月明做饭的时间，张烁阳又迷糊了一觉，有人做饭是真好啊！可惜小明的懒师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得麻烦自己看着，不然一觉睡到吃早饭，那才叫舒坦。 吃完早饭，秦月明开始检查弹药，虽然是去打猎，但也指不定遇上什么情况，盒子炮配五十发子弹，三八步枪同样配五十发，两颗香瓜手雷，一把刺刀别在腰里，再捆在腰上几圈细绳子，算是全副武装了。 张烁阳一样的打扮，不过盒子炮换成了勃朗宁。 两人包了些肴肉和炉排塞进怀里，出了山洞，游击队那边的三个人已经集合了，刘强光正在敦敦善诱，重点只有一个，不要浪费子弹。 队伍出发了，最熟悉地形的邓大山带队，出了峡谷直奔山涧，踩着厚厚的积雪领路。 从山涧绕到驻地的退路，整整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就碰了条兔子，一蹦一跳的跑了，跑到山坡上还回头看了一眼，奇怪这些背着烧火棍的坏蛋为什么不开枪。 秦月明和张烁阳看着退路有些震撼，往上看就是片悬崖，根本看不到绑绳子的地方，顺着上面滑下来能往三个方向撤离，有树林，有山谷，还有条地势复杂的山涧。 好地方啊！敌人即使路过这个地方，也不会想到上面别有洞天的。 第37章 遭遇 熟悉了周边地形，五人小队开始搜索猎物，邓大山带着秦月明哥俩，柴荣威和李大熊走在一起，两支小队隔了四五百米，顺着山谷的两侧斜坡开始搜索。 整整一个小时，别说是猎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见这边停下抽烟了，柴荣威带着李大熊小跑着过来了，目的不言而喻。 “老柴，四五百米呢，抽完还得跑回去啊”！ 老柴抽着烟喘着粗气。 “真是邪了门了，出门两个多小时了，就碰到了那只兔子，雪地里连个猎物的脚印都没有”。 李大熊比较有经验。 “雪天只能找脚印，通过脚印判断猎物的种类，不然完全抓瞎，平时还能去水源地搜一搜，这样的情况猎物渴了都会啃雪，不饿急眼了不会离开老窝的”。 “那怎么办”？ 秦月明有些心急，昨晚还信誓旦旦的劝刘队长打猎，毛都没有回去可就丢大发了。 “继续走，不走山地了，这样的天气找些平缓地带说不定能有些发现”。 “行，大熊带路吧！下山看看，找到脚印就好办了”。 李大熊带着队伍一路向北，顺着陡峭的山壁开始下滑。 “都小心点，蹬实落了再下”。 秦月明跟李大熊和邓大山后面，再往后是大哥，最后是柴荣威，五个人贴着山壁鱼贯而下，中间有一些落脚点，仅供歇脚休息。 滑落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脚踏实地了，秦月明回头看了眼有些心惊，上百米的高度吧！看着晃眼，刚才怎么就大着胆子滑下来了啊，再让自己滑一次，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胆量。 “走吧！去那边的玉米地里看一下”。 也不知道是哪个村落的玉米地，反正周围十里八里的没看到人家，果然，玉米地里有些脚印，李大熊有些得意，指着玉米地里一团子一团子的玉米秫秸说道： “那些吃草的猎物饿急眼了会来找干玉米叶子吃，大家分开搜索吧”！ 秦月明竖了下拇指表示佩服，两支队伍刚分开，秦月明就发现了一串脚印，兔子的自己认识，其它的不好说，看着不像是大型动物的，不是兔子那就是黄大仙一类的，没有必要跟踪。 眼见着中午了，玉米地都快转悠完了，还是没什么收获，走了一上午累了，两个小队集合起来啃干粮。 柴荣威他们还是一人一个红薯，这玩意携带方便，放在怀里暖着，掏出来眨眼就吃完了，秦月明打开肉冻分享，三人也没客气，十分钟风卷残云的解决了午餐。 回去还得两三个小时，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大熊，李大熊抽着张烁阳递给他的香烟有些不好意思，打不着猎物不是饿肚子的事，自己的自尊会受打击。 “往回走，走松木林，大家小心点，野猪最喜欢蹭松油子，真遇上了别怕浪费子弹，那玩意皮糙肉厚，打不死会疯，被撞一下就麻烦大了”。 “走”。 听见有野猪，秦月明和张烁阳先兴奋了，猪肉神马的最香了。 李大熊带着大家绕了一大圈，不敢从刚才下来的那个地方上山，不然很有可能会凉。 成片的松木林有些震撼，都不是小松树，最细的都有大腿粗。 “还是分开走吧！开枪一定要压低枪口，时刻注意另外队伍的方向，别打了自己人”。 进了松木林，光线有点黯淡了，里面虽然多了些鸟叫，但也多了些诡异的气氛。 搜索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秦月明有些急躁了。 砰！砰！ 突来的枪声让几人欣喜，遇上了。 “哈压库”！ “抓活的”！ “戒备，是鬼子和伪军”。 邓大山小声下着命令，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 “你们两个先撤，回去通知队长，我下去帮忙，快”！ 邓大山向着枪声的方向跑去，下面的枪声很激烈。 秦月明脑袋充血了，眼睛血红看向了大哥。 “大哥，帮忙照顾影儿”。 刚要弹射起步，被张烁阳一把拽回来了。 “傻小明，你这是打算下去拼命么”？ “他们都是被我说动了来打猎的，我不能不管”。 “走吧！我们绕后，听枪声对面没有多少人，他们三个能顶住”。 张烁阳拉开了枪栓，不容秦月明反驳，一个箭步向密林深处蹿去，秦月明打开盒子炮的机头，感觉还是手枪把握些。 下面的枪声稀疏了一些，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 “对面的人听着，皇军只是进山查看地形，我知道你们子弹不多了，缴枪投降，皇军保证不杀你～”。 砰！ 一声枪响，喊话的伪军戛然而止。 砰！砰砰！ 枪声又响了起来。 “老邓，好枪法，省着点子弹，他们两个呢”？ “回去报信了”。 “唉！应该带他们下来的”。 “老柴，你把队长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好吃的都喂了狗了，他们没加入队伍就是百姓，你让他们来和你死拼”？ “放你娘的屁，他们身上有手雷，子弹也多，我想要他们的武器弹药，拖到天黑，总能够脱身的”。 邓大山有些不好意思，误会老柴了。 “还有多少”？ 总共六个鬼子，一个伪军班十个人，死了一个鬼子，连同你打的那个，死了三个伪军了。 “还剩十二个，不好打啊！我只有九发子弹，你们呢”？ “我还有六发”。 “我还有七发”。 “队长个缺大德的，把我的盒子炮没收了，你说这不是扯么，不然我盒子炮加五十发子弹，足够收拾这帮王八蛋了。” 砰！砰砰！ 对面又响起了枪声，三人只能倚在大树后面躲避子弹。 “啊”！ “怎么了老邓”。 “没事，胳膊被咬了一口，小鬼子枪法很准啊”！ “大熊，我数一二三，还击”。 “一”！ “二”！ “三”！ 砰！砰砰！ 柴荣威和大熊一起开枪了，邓大山也忍着胳膊的疼痛露头打了一枪，不过三人都没打中，鬼子和伪军很贼，趴在一片石头后面，居高临下的封锁了三人躲避的几棵大树。 “别反抗了，皇军有话要问你们，只要回答的好，皇军还会奖励大洋”。 “麻了个巴子，不能再打了，都藏好了，等着他们冲锋，不冲就等队长过来，围歼了他们”。 第38章 冲的撕心裂肺 柴荣威虽然说的轻巧，三人都明白，鬼子不会拖太久，不出意外几个鬼子瞄着这里，让伪军往前冲，以伪军的猥琐个性，伸头也很难打的到，危险了。 张烁阳带着秦月明狂奔，两人飞速朝着喊话位置的上面迂回，踩着积雪尽量不发出声音，秦月明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对面围攻三个人都久攻不下，人数不会太多，有机会，不求杀鬼子杀二狗子，只求引起混乱让三名战士逃走就好。 张烁阳突然停住了脚步，秦月明精神高度集中，一下扑倒在雪地里，枪口已经指向了前方。 张烁阳回头看着兄弟，脸上有些哭笑不得，说他怂吧，刚才后事都交待了，说他勇敢吧！有点风吹草动和兔子一样。 “别出声，看那边”。 “秦月明往前爬了几米，伸头看向了坡下，两堆大石头，石头前面是几具尸体，石头后面是黄皮鬼子和大檐帽二狗子，一堆石头后面五个，另一堆石头后面七个，正在撅着屁股对着对面开枪”。 秦月明刚要举枪，张烁阳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腰里的手雷和秦月明腰里的手雷。 秦月明咧嘴一笑，慌了，自己承认刚才慌了，趴在大哥耳朵后面轻声说道： “小鬼子的香瓜手雷，拉开火在石头上磕一下再扔，不然不炸，你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扔，扔完冲下去，盒子炮和勃朗宁清空弹夹”。 张烁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自己人小鬼大的兄弟。 两人掏出手雷准备好，从这里往下只有三十多米，居高临下，完全扔的过去，两人四颗手雷，够他们喝一壶的。 下面的鬼子和二狗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在瞄准着大树后面的武装分子，不出意外，应该是支那游击队，出来测绘地图，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必须抓活的。 “你的，你的，上”。 两个二狗子有些慌，对面的枪法很好，上去大概率会死。 “太君，他们有枪，等他们打光了子弹”。 “八嘎！哈压库！不上死啦死啦的”。 “嗨！嗨！太君别开枪，这就去”。 当！当！ 一颗手雷弹在了大石头上，正在说话的鬼子和二鬼子亡魂大冒，另外一侧瞄准的的鬼子和二鬼子也发现了情况。 “小心”！ “手雷”！ 轰！ 轰！ 当！ 当！ 两颗手雷又飞下来了。 轰！轰！ 啪啪啪！砰砰砰！ 秦月明和张烁阳顺着山坡滑下，手里的手枪倾泻着子弹，秦月明喉咙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像是在恐吓敌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这一刻，秦月明心里是慌乱的，死没有什么可怕的，怕的是连累了张烁阳，怕的是自己死了妹妹会伤心至极，怕的是颖姐没了哥哥会悲痛欲绝。 四颗手雷爆炸，被大石头挡住了火力，碎片全都在敌人堆里肆虐了，下面没有囫囵的了。 两个受伤的鬼子和四五个轻重伤的二鬼子惊恐的看着神兵天降，一个死死地盯着他们开枪，另一个年龄不大，开着枪脸上的肌肉还在颤抖，嘴里还在大喊大叫，但就是这个害怕的半大孩子，把一颗颗子弹打进了他们的身体。 “老柴，冲锋”！ “你疯了”。 “我没疯，秦小兄弟和张兄弟冲下去了，快，不能让他们出事”。 “大熊，走”！ 三个人从树后冒了出来，举着枪迅速的穿过了开阔地，对面有些好笑，两个人都被松树挡住了，手枪子弹打完了干脆扔了，骑在树上用步枪瞄准开枪。 两人枪法都不算差，三十多米的距离冲下来，受伤的鬼子也全部中弹了，没有反抗之力了，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骑在松树上举枪射击，耻辱啊！冲锋卡到了松树上的人才，自己竟然死在这样的人的手里，吐出了最后一口血沫子，最后一个鬼子闭上了眼睛。 秦月明依然在拉动着枪栓开枪，突然发现没有枪声和后坐力了，子弹打光了都没发现，太紧张了啊！ 张烁阳从松树上跳下去，有些好笑，有些感动，兄弟这是真愣啊！自己也被感染了。 三个战士冲过来了，举着枪瞄准了石头后面，检查了一番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全死了。 “邓大哥，你胳膊怎么了”。 邓大山转头看向秦月明，眼神有些复杂，明明腿脚还在打哆嗦。 “我没事，胳膊蹭了个口子，你先下来吧”！ “柴大哥，拉我一把，我腿软”。 年龄小就有优势，不要脸一点无伤大雅。 柴荣威看着骑在松树上的秦月明也有些无语，七八十度的斜坡，冲下来骑在树上，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受伤。 柴荣威和李大熊好容易爬上去，把秦月明解救下来，放任他顺着积雪滑了下去，这七八米的宽度只有两棵松树，两个人这是瞄着松树滑下来的么？ 秦月明从雪窝子里爬起来，蹦哒了两下，还好，活蹦乱跳的。 捡起自己掉落的盒子炮，指着下面的一堆尸体说道： “柴大哥，你们不能抢啊！这些都是我的，你们的都在石头前面，大哥动手啊！打扫战场”。 秦月明说完开始扒拉这堆石头后面的尸体，仿佛很有经验，枪支，手雷，手雷弹，子弹皮包，腰带，全身上下的兜。 张烁阳捂住了眼睛，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柴荣威苦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去扒拉我们的战果”。 四个人扒了四头白皮猪，捆绑好了过来看热闹。 秦月明清理着缴获。 “柴大哥，衣服我们不要，穿那玩意磕碜的慌，你们要的话自己扒拉”。 柴荣威又无语了，不要衣服你扒拉两件军大衣做啥，呢子的军大衣，晚上睡觉能当被子盖。 五个鬼子，七个二鬼子，秦月明摆弄的明明白白。 两块手表，一支王八盒子，一支盒子炮，四支三八步枪，六支乱七八糟的步枪，二十六块大洋，一个金戒指，一串金项链，王八盒子子弹四十多发，盒子炮子弹七八十发，三八步枪子弹四百多发，其它步枪子弹五百多发，手雷九颗，手榴弹十一颗，香烟七盒，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的好像是地图，最后是仅有的吃的，十二盒子肉罐头。 发达了啊！不枉自己亡命了一次，喉咙差点挣哑了。 第39章 分赃 柴荣威三人馋的咽口水了，这要是自己的缴获，游击队立马可以招兵买马了。 秦月明把缴获分成了两堆，把两支三八步枪和六支其它步枪放在一堆，忍痛分出了一百发三八步枪子弹，想了想柴大哥那里也有，又划拉回来了，张烁阳默默的转过身去点上了香烟，肩膀不住的耸动。 两支三八步枪，六支杂牌步枪，所五百多杂牌步枪的子弹，手雷五颗，手榴弹七颗，堆在一起看向了柴荣威。 “柴大哥，亲兄弟明算账，你们也算在前面吸引了鬼子，我们打的这些你们也是有些功劳的，这些算是答谢你们了，赶紧搬货吧！时间不早了”。 三人笑出了大白牙，柴荣威开玩笑的说道： “你那些烟有半盒的，分我们三个半盒，怎么样”？ 秦月明挨着看了看，找出三个最少的扔给了三人。 “行了啊！别再开口了，省的我为难”。 邓大山没忍住，抱着肩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烁阳这才想起来还有伤员，拍了拍额头，都是被兄弟闹得。 给邓大山做了简单的包扎，几人把尸体收集起来掩埋在背阴坡的雪堆里，背好所有缴获回程。 邓大山三人没有任何不满，相反秦月明和张烁阳充满了感激，如果他俩个不出手，三人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 秦月明抽着日本烟，见柴荣威老是看烟盒上的东洋娘们。 “柴大哥，想要的话抽完了再给你”。 “不要，犯纪律”。 “不要算了，不要我给邓大哥”。 “哎！先说了给我的，我研究研究，看看东洋娘们有什么不一样的，省的碰上了不认识被骗了情报”。 这里有够强大的啊！ 战斗浪费了十多分钟，清理缴获浪费了半个多小时，回去已经天黑了，到了最后还是秦月明扛的最多，邓大山受伤，秦月明几乎把他带的缴获全部接手了。 刘强光感觉自己快成了望夫石了，昨天去迎接的，今天还要去迎接么？关键是不知道从哪里回来啊！ 柴荣威，邓大山，这两个夯货，一定是玩过瘾了，追猎物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回来一定要严肃批评，哪怕猎了头大野猪也要严肃批评。 “队长，你们看是不是队长”。 “队长，是你么”？ “是我，怎么才～”。 “队长，快回去喊人搬缴获，我们走不动了”。 “缴获，什么缴获”？ 老邓打了胜仗负了伤脾气很硬。 “别问，十多支步枪，二多个手雷，上千发子弹，赶紧喊人”。 刘强光精神一震，似乎忘了严肃批评的事了。 “小张，你回去喊人，五个人就行，我给你看着”。 警戒哨跑回去了，刘强光走到近处，看到了黄昏中的五个人，累的虚脱了，全身绑满了枪支弹药和装备，秦月明都快被装备埋了。 “刘队长，这是你们的，我帮大山哥带回来的，交给你了”。 秦月明把邓大山的武器装备全部甩给了刘强光，自己顿感轻松。 刘强光手脚慌乱的接了过来，掉在地上的手雷让他心里打鼓。 “老柴，怎么回事”？ 柴荣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掏出半盒烟先点了一颗。 “队长，遇上鬼子和伪军了，十六个，我们三解决了四个，剩下的都是秦小兄弟和张兄弟解决的，老邓负伤了，其它没有损失”。 刘强光顾不得捡地上掉落的子弹了，几步走到邓大山跟前。 “大山，哪里负伤了，你们怎么不早说”。 “哎呀，松手，碰到我伤口了”。 见队长神情紧张，大山心生感激，但嘴里依然稀松平常加吊儿郎当。 “队长，别慌，让鬼子的子弹咬了下胳膊，就破了点皮，已经包扎好了，秦小兄弟怕我累着，帮着顶了一路的缴获，没脸见人啊，来，抽支烟，秦小兄弟缴获的，分了我半盒”。 刘强光一把夺过烟盒，刚才是有些紧张，要知道，万一被子弹击中了身躯，这样的环境大概率是要牺牲的。 “一切缴获要归公，这盒烟是我的了，呐，给你一支”。 刘强光掏出火柴点上，深吸一口，缴获的烟就是好抽啊！ “对了，刚才没听清楚，到底谁打死了多少人”？ “别在这里说了，回去再慢慢说，队长，我说了真的怕你不信，反正我今天是服气了”。 警戒哨带着五个战士来了，一人接一个，秦月明好歹不舍得把物资给了战士，没想到战士背不动，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张颖拉着小影儿也跑出来了，听到什么打仗和缴获，有些担惊受怕，见秦月明扛着东西走在最前面，哥哥抽着烟跟在后面，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小明，怎么回事，不是打猎么？怎么还去打鬼子了”？ “师姐，打猎没收获，碰巧遇上了一队鬼子，好像是侦察地形画地图的，出去一趟也不能空着手回来是吧！猎物打不到，打了群小鬼子和二鬼子”。 啪！ 张颖一巴掌呼在秦月明头上，说话没个正形，打了群鬼子和二鬼子，这是和师姐说话该有的态度么？ “师姐，别打，累了一路了，一会给你炒牛肉罐头吃”。 张颖翘起了嘴角，满意的点点头，不过回去还得问明白，怎么就打上了小鬼子了呢。 张烁阳看着妹妹帮小明扶着物资走了，无语的吐了个烟圈，不应该过来关心下亲哥么？ 回到驻地，秦月明赶紧吩咐大哥把他的物资缴获接过来，别傻了吧唧的被游击队的战士扛回去了，不然多了少了的说不清楚。 刘强光非常满意，大部分物资和军火都去了自己的山洞，秦月明兄弟俩的缴获并不多，当然他不知道秦月明包袱里的含金量，不然肯定眼红。 张颖知道两兄弟回来就会饿，闲着无聊，在小影儿的帮助下，用地瓜面和仅剩的白菜配上狍子肉包了几十个大包子，罐头开了两盒，自己和小影儿一人一盒，放在炉子旁烤一下就可以挖着吃了。 刘强光带着今天参战的三个战士过来了，他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0章 复盘 秦月明仔细捧着地瓜面包子，不然里面的馅子会撒掉，不敢抱怨什么，有的吃就不错了，说多了挨顿揍不值当的。 “小明，尝一口”。 张颖非常大气，给秦月明挖了手指肚大的一块，秦月影也没吃独食，同样挖了一块给了张烁阳，明显比秦月明的要大。 “影儿，别给他吃，带着小明打猎，猎物不打去打日本鬼子，不要命了么”？ 根子在这里啊！怪不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生闷气呢。 张烁阳能说啥？是你这个不花钱的师弟冲动了，不要命的奔着鬼子蹿，还是说自己也跟着冲动了，做了次一腔热血的少年。 “师姐，不关大哥的事，我的主意，柴大哥他们被围，邓大哥让我们来喊救兵的，想着保护我们，但他们三个挡不住，喊回去救兵很可能是收尸，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就冲动了一回”。 “好一个冲动了一回，秦小兄弟，多谢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又是他们三个的救命恩人了，我们游击队欠你太多了”。 刘强光带着三个战士进来了，刚刚收拾了缴获，没来得及听他们三个细说就带着过来了，要集合所有参战人员一起复盘。 “刘队长，坐，吃包子”。 “包子就不吃了，感谢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说了，你的就是你的，哪怕送给我们我也记着账的，早晚还要还给你，缴获我弄明白了，你们一起说一下今天的战斗经过吧”！ 柴荣威看着歪歪扭扭的肉包子，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我先说吧！回程在松树林里搜索，我和大熊走的下坡，也幸亏搜索猎物走的谨慎，突然就遭遇了鬼子和伪军，鬼子和伪军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两个就开枪了，撂倒了三个，然后被密集的子弹堵在了大树后面，一个伪军喊话投降，被赶来支援的大山一枪干掉了，然后我们三个被困住了，最后听见爆炸声，伸头看到秦小兄弟从山坡上开着枪往下滑，一边滑一边怒吼着震慑敌人，最后我们赶了过去，五个鬼子和七个伪军全都被炸死打死了”。 秦月明嫩脸一红，感激的看了眼老柴，见老柴说的辛苦，给扔了一根烟，想了想不合适，又各扔给了老邓大熊和刘队长一支，哪里是什么怒吼震慑啊！又怕又紧张好不好，那是在给自己打气啊！还有，没有提自己骑在树上的尴尬，老柴是个好人。 李大熊接着说道： “我的情况和柴大哥差不多，不过比柴大哥伸头早一些，正好看到了秦张两位兄弟天神下凡的情况”。 轮到老邓了，刚才烟被队长抢了一直耿耿于怀，分到一支烟也没舍得抽，一直放在鼻子上闻。 刘强光气笑了，这个夯货，把兜里的烟盒摸出来扔给了老邓，老邓赶紧接过来，把手里的烟点上。 “我们三个走的上坡，离战斗地点二百多米，听到枪声我的安排是让秦张两兄弟回来报信，我下去查看情况并加入战斗，我是从侧面下去的，正好看到一个伪军露出头喊话，一枪打中了他的胸口，后来和老柴说的一样了，不过有一点老柴没说，要不是秦小兄弟两个，我们三个可能回不来了，鬼子一定会锁死我们让伪军冲锋，不管露不露头，这仗都没有任何胜算”。 刘强光点点头，老邓安排的没有问题，当兵就是为了保护百姓，说的残酷一点，不连累秦张两兄弟是对的，哪怕下面是刀山火海。 刘强光看向了张烁阳，张烁阳捧着大肉包子啃的香，笑着看向了秦月明。 “刘队长，我完全是跟着小明干的，剩下的让他说吧”！ 一屋子人全部盯着自己，秦月明放下了手中的半个包子叹了口气，师姐的目光有些复杂，不知道几个意思，不会等他们走了再收拾自己一顿吧！ “刘队长，我知道邓大哥是为了保护我们，可是我们手里有枪，腰里有手雷，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我和大哥抄了后路，狂奔了大概四百多米，正好出现在了鬼子的头上，鬼子和二鬼子分了两队，依托乱石堆和邓大哥他们对射”。 秦月明闻着一屋子烟味，干脆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看的张颖眼里冒火星子了，多么乖巧的师弟啊！几天的时间啊！和个老油条一样了，都是大哥带的，张烁阳老实巴交的啃着包子，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杀气。 “我当时有些紧张，幸亏大哥提醒了我腰里有手雷，四颗手雷扔下去，正好捂了两群王八的窝子，然后我和大哥顺着积雪冲下去了，打完了盒子炮的子弹把盒子炮扔了，然后把步枪的子弹也打完了，比较幸运，他们全死了”。 刘强光沉默了，山洞里陷入了极端的安静，相比柴荣威三个，这两个人危险性更大，毕竟他们滑下去是完全暴露了，剩两三个没死没受伤的两人都会面对极端的危险。 张颖眼里多了些泪光，感觉端着罐头盒子的手都在颤抖，秦月明小心把半个包子捧起来继续啃，师姐包的就是香啊！老刘也是的，喊我们去你们山洞复盘不好么？ 刘强光抽完了一根烟，明白这两个兄弟冲动了，扔完手雷完全没必要冲下去，冲的时候并没有趴在上面打的准，另外还完全暴露了自己，但自己能给他们指点错误么，完全没有必要，他们最晚今晚上睡觉之前就能反应过来，或许当时冲下去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 “两位兄弟，感谢的话不说了，救命之恩永不敢忘，走了，我们也回去吃饭了”。 刘强光带头出了山洞，最后走的是柴荣威，秦月明抓了两个包子，电光火石间塞给了柴荣威，不由他推脱便拥出了山洞。 回过头来，师姐正眼含泪光的看着自己，小影儿也是。 赶紧抱起妹妹。 “影儿快吃，不吃我抢了”。 “师姐，冲动了点，听见小鬼子和二鬼子上头了，大哥没拉住我，好在有惊无险，以后不会这样了”。 第41章 请师傅 张颖看着谄媚的师弟，又气又觉得好笑，有气不发伤身，不忍再苛责师弟了，目光一转看向了抽烟的大哥。 “小明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见死不救不对，你就不能出出主意躲着点打？拉不住小明，能抱住不？早上摔小明那个劲头呢”？ “影儿，不和他们生气，我们继续吃罐头，不要再给他们了，一点也不给”。 哐哐对着大哥一顿输出，张颖感觉气顺了，担惊受怕啊！无论是谁出了事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牛山寨支队的主山洞，一群人正在啃红薯，不过今天多了碗肉汤，狍子头熬的，加了点盐等于过年了。 “唉，没想到打个猎收获这么大，队长，枪支盈余了，弹药也充足，把堡垒村的几个民兵拉过来吧”？ “收获这么大？老邓，要点脸行不，你打死了一个，我打死了一个，大熊打死了两个，怎么来的收获没点数么”？ 老柴虽然嘴里骂着老邓，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两个肉包子扔了过去。 “秦小兄弟硬塞的，老邓，补补身子吧”！ 老邓嘿嘿一笑不说话了，也没客气，右臂有伤，用右手小心的拿着包子啃，再用左手端起碗喝肉汤，真香啊！好像从秦月明小兄弟来了，一切都变好了啊！ 刘强光看着两个活宝有些无语。 “老邓在家养伤，老柴，你明天跟我下山，去前仙乡侦察，要是敌人不超过一个班的话，我们找机会干他一场，也弄点粮食回来，欠了人家的，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队长，秦小兄弟是心甘情愿的帮我们，这个我能看出来，也不图我们什么，就是看我们太苦了无私帮助，不用过意不去，有机会就还上就是了”。 “老柴，别净给我扯犊子，你以为是你借烟呢，武器弹药都是能保命的，卖什么价格你不是不清楚，粮食，那可是和命一样宝贵，以后大家不要有这种心安理得的想法，知道么”？ “知道了队长，我心里感激着呢，你也知道，我这嘴笨，不太会说话”。 “吃完饭分配武器弹药，人手一把枪，子弹每人三十颗，手榴弹也平均分一下，在家的练一下枪法，只有十发子弹用来训练，可别给我霍霍光了”。 秦月明一家四口的山洞里，秦月明已经在显摆自己的家当了，两只手表，自己一只比较大的，讨好的送给了张颖一只小的，王八盒子给了大哥，自己准备用两把盒子炮，一手一支轮流射击，不就是双枪燕双鹰么，戒指项链和大洋没什么好研究的，连同布包扔在了铺上。 最后要研究一下地图盒子，里面三张地图，一张成品的，上面写的是中国字，两张半成品，写了些秦月明看不懂的日文。 张烁阳兄妹也来了兴致，一起寻找自己所在的山沟，找了半天才发现牛山寨，别说山沟了，连牛山寨都很笼统，就画了一座小山，不死心的秦月明又拿起日军画的半成品地图研究，没法看，牛山寨倒是有，周围一片空白。 “大哥，师姐，没啥意思了，睡觉吧”！ 张颖有些不高兴，没找到自己的山沟算什么地图啊！ “小颖姐，上来睡觉了啊”！ 影儿早就困了，哥哥杀人了，今晚不敢让哥哥搂了。 “哎！来了”。 天亮了，刘强光交待了警戒任务，带着老柴早早的出山了。 秦月明起了一大早，找了个离山洞比较远的地方，又开始了撞树练拳，游击队没有偷懒的，除了老邓因伤歇息，其他战士都在练习举枪，枪口拴了块石头练瞄准，一动不动的听着秦月明嘿嘿哈哈。 老邓也是无聊，蹲在秦月明跟前看戏，昨天分的半盒烟不知道还有几颗，摸出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摸了三次，愣是没舍得抽。 秦月明晨练完毕，见自家山洞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知道三人还在睡懒觉，没回去打扰，陪着老邓一起看战士练枪。 “邓大哥，来一颗”。 “这怎么好意思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一点也没耽误接过来赶紧点上，游击队加上队长刘强光是十六个队员，两个出山的，一个做饭的，一个警戒的，秦月明身边还蹲了个老邓，十一个练枪的，看到老邓混烟抽，有六七个露出了渴望的表情，看样子都是都是老烟迷啊！ “邓大哥，吃完早饭我们一家也要练枪，你们谁枪法最好，给我家指点一下，不白指点，管饭管烟”。 老邓咽了下口水，很想说自己就行，但自己还真不是枪法好的，枪打的最准的是今早轮着做饭的卢本忠，想想卢本忠马上要有好饭吃了，还能有烟抽，老邓的心在滴血。 见老邓有些犹豫，秦月明把手里的半盒烟直接递给了老邓。 “邓大哥，这半盒送给你了，算是介绍费”。 这话说的，做人要有底线的好不好。 “那不行，这个不能收，跟我走，我给你介绍个人”。 邓大山带着秦月明回了他们的一个山洞，专门做饭的地方，现在还冒着炊烟，不知道做的什么好饭，烧了一早上了。 “老卢，给你介绍个活，有好处的，饭管饱，烟随便抽，干不干”？ 卢本忠从烟台从灶台口抬起头，见秦月明跟着老邓进来了，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 “秦小兄弟，煮了一锅地瓜，还热了骨头汤，今早在这里吃啊”。 “先别说吃饭的事，秦小兄弟一家要练习枪法，吃完饭你去指导一下，中午管饭，还有烟抽，干不干”？ 秦月明有眼力见的递上了半盒香烟，卢本忠没有接，转头看向了邓大山。 “不用看我，也不用等队长命令，秦小兄弟和张兄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点忙不帮说不过去，放心吧！队长不会责备你的”。 邓大山明白老卢看自己的意思，这人枪法是很好，但是有些刻板，脑子转圈慢。 “行，小兄弟，吃完饭我就过去”。 秦月明把半盒烟放在了灶台上。 “那我先回去做饭了”。 秦月明刚出山洞，两人的手同时伸向了半盒烟。 第42章 练枪 回到山洞，早饭已经入锅了，大哥呼了圈玉米饼子，正在埋头烧火，秦月明切了一盘卤肉冻端上了桌子。 “大哥，今天我们练练枪法吧！找了个师傅，游击队的卢本忠，吃完饭就过来”。 “小明，我也参加”。 张颖听见动静爬起来了，似乎最近越来越懒了，不行，再这样下去，都不配做小明的师姐了。 简单的吃了早饭，让妹妹在山洞外面自己玩，三人带着三支步枪来到了树林里，每人准备了五十颗子弹，还没开始练枪，秦月明恭敬的送上了两盒烟。 卢本忠让三人把子弹都退膛，今天不开枪。 简单的讲解了三点一线，同样是枪口拴石头，先练习稳定性。 老邓等三人目不转睛的练习瞄准了，隐晦的向老卢伸了伸手，老卢把一盒烟扔过去，砸在了老邓的脑袋上，老邓嬉皮笑脸的也没生气，说好的一半，本来以为再能分十颗就不少了，小兄弟大气。 老卢给三人指点，手臂，双腿，腰部，细节要求很多，给秦月明和张烁阳指点没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上手，给张颖指点麻烦了点，只能一遍一遍的讲解。 “手臂伸直了，腿别晃”。 小影儿也来了，坐在老邓腿上一起看热闹。 五分钟后，老卢有些惊讶，一般人举这么长时间保持不动早就撑不住了，这三人和没事人一样，这就有些奇怪了。 “你们以前这样练过”？ “没有，以前都是瞎打的”。 “老卢，他们三个都会功夫，你以为小明的师姐是白叫的啊！可以给他们加点料”。 老卢没机会老邓，他想看看三人的极限在哪里。 “身体不要动，能撑多久撑多久，稳住了，撑不住自己放下”。 张烁阳最为稳定，八分钟了还可以一动不动，张颖的枪口开始下沉了，努力咬着牙支撑，秦月明虽然功夫比不上两兄妹，但身体素质非常好，到现在只觉得手臂有些酸。 游击队的战士吃完饭也围过来了，听着老邓的解说，一群人眼睛都亮了。 张颖撑过了十分钟，枪口不受控制的垂落下来，心中有些气馁，比不过大哥正常，比不过小明有些惊讶了，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弟体力比大哥还好。 “自己拍打拍打，哪里酸痛拍哪里”。 “你们看什么热闹，都去训练去，练了几个月了，连第一次练枪的都比不过，丢人”。 战士一哄而散，盯着人家姑娘看确实不合适。 十三分钟，秦月明和张烁阳先后垂落了枪口，张烁阳擦了把冷汗，真的坚持不住了，差一点比不过小兄弟啊！见小明呼吸依然均匀，知道这是兄弟让着自己了，心里多少有点不是个滋味。 卢本忠让两人也拍打着休息，根据三人坚持的时间更换了绑在枪口上的石头。 “你们的底子都很好，坚持训练，练一个月，不说百发百中，射程之内十中七八还是能做到的”。 一上午的时间都在练习举枪，秦月明不再相让了，时间明显的超出了张烁阳很多，卢本忠不得不又给更换了石头，将近二斤重了，一般人或许连几分钟都撑不住，秦月明每次还是十分钟以上。 “大哥，丢人啊！你这连小明比不过，白白多吃了粮食”。 休息的时间，秦月明跑回去简单的做了午饭，小猪盖被，不过小猪换成了斑羚。 斑羚腿连带着骨头剁成小块，放在大锅里加上调料开炖，三种面粉和在一起，擀了一张又大又薄的面饼，等汤熬煮的差不多了，直接把面饼盖在上面就可以。 出了山洞，见两人开始训练了，秦月明对着看热闹的老邓说道： “邓大哥，闲着也是闲着，带着影儿回去帮忙照顾炉火，越旺越好，锅盖别掀开，一会我回去盖被子”。 邓大山没听懂，做个饭还要盖被子？ 见秦月明主动端枪瞄准了，老邓拉着小影儿回山洞烧火，脑子里不断的脑补。 自己绝对不好意思混饭吃的，但照顾了炉膛就不一样了，估计秦小兄弟也是这样想的，怕自己不好意思，安排了个轻松的活计，唉！好孩子啊！ “小影儿，你有个好哥哥啊”！ 小影儿开心的给邓大山塞了块糕点，夸自己哥哥的都是好人，虽然长的凶恶了些？ 又一次虚汗直冒，卢本忠下令休息，绑的石头不同，坚持的时间找补的差不多了。 秦月明一边拍打着往回走，时间差不多了。 掀开锅盖，锅里的汤下去了大半，露出了几块比较大的骨头，浓香已经铺满了山洞，秦月明把饼子盖上去。 “邓大哥，大火十分钟转小火，再过半个小时开饭”。 老邓点头答应。 “行，等半个小时我也好回去吃饭了”。 “哎呀邓大哥，你这话说的，给我们介绍了好师傅，帮着烧了一上午锅，还给我看了一上午的妹妹，你要是走了，我这张俊脸还往哪里放啊”！ 秦月明说完就出了山洞，老邓脸上笑出了褶子，是啊！好像很有道理啊！走了确实不合适。 肉香已经往外蔓延了，指点枪法的卢本忠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有些尴尬啊！早上两个小红薯和半碗肉汤，和平时的伙食比就像过年，但即使这样一点也不耽误自己饿肚子。 “卢老师，饭差不多了，再熬汤就干了，我们先吃饭吧”？ “嗯，吃完饭再练，我就不过去了”。 “那不行，邓大哥都被我说服留下了”。 卢本忠被秦月明拖着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兄弟，听我说，老邓我也得喊回去，我们队伍讲究个同甘共苦，我虽然教你们点枪法，去你们那里吃好的也不合适”。 “放心吧！我考虑到了，都有，他们的让我大哥给送过去”。 卢本忠摇头苦笑，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秦月明不听解释，拖着卢本忠就走。 卢本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绝对没有半推半就的意思，这孩子力气是真大啊！练过武的就是不一样，也不对，队长老邓和老柴都练过武，也没这么大的力气啊！ 第43章 打歪了 掀开锅盖，刚刚好，饼子已经完全脱离了汤汁，把饼子夹起来反铺在盖顶上，秦月明先捞了一小盆骨头肉。 “大哥，你把剩下的盛出来，师姐，你切盘肉冻，我先给送过去”。 秦月明想了半天还是自己来吧！大哥不太会说话，送过去有可能还得端回来。 游击队也准备开饭了，上午稍微丰盛一点，一人一个红薯一个饼子和半碗肉汤，肉汤里还多了块骨头。 “准备吃了啊！正好，来的不晚”。 见秦月明把盆子坐在了桌子上，李大熊连忙摇头。 “小兄弟，不能吃你们的东西了，不然队长要骂了”。 “李大哥，借了你们的射击教官，耽误你们练习了，正好炖的多了点，千万别客气，卢老师和邓大哥已经在那边吃上了，你们没有他们也不好意思吃，吃完我过来拿盆啊”！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抽烟不抽烟的都接着了，老烟筒太多，一颗烟说不定能换半个红薯吃。 回到山洞，盖顶上的面“被子”已经被大哥切开了，可惜啊！这种“被子”撕着吃才有感觉。 小影儿已经在对付骨头了，见秦月明空着手回来的，老邓和卢本忠也没了偷吃的负罪感，面饼子不仅筋道，还泡了肉汤，一点也不粘糊，咬一口满嘴留香。 “小明，这叫什么啊”？ “师姐，小猪盖被，我们吃的是斑羚肉，只能叫小斑羚盖被了”。 “哥哥，我想吃小猪盖被”。 秦月明给妹妹吹着肉骨头。 “过几天啊！等哥哥练好了枪法，先去打头野猪，这样可以天天吃小猪盖被了”。 张颖闻言白了秦月明一眼，有外人在，没好意思教训，打个猎都能遭遇鬼子，差点出了大事，竟然还想出去得瑟，能耐的不轻，看来对练太少了，让小明觉得他自己可以了，明早早起，说什么也不睡懒觉了。 一顿饭吃的邓大山和卢本忠眉开眼笑，中午这顿吃饱了，感觉晚上那顿也省了，一天两人省了两顿饭，这枪法教的值了。 “休息半个小时，消化一下，下午不绑石头了，穿的厚一点，趴在雪地里练习三点一线”。 卢本忠觉得饭不能白吃，必须给人家教好了，不然自己没脸。 听见要趴在雪地里，秦月明把缴获的大衣主动让给了师姐，张颖有些嫌弃，小鬼子穿过的东西，真的不想穿，又不忍拂了师弟的一片好意，只能勉为其难的捆在了身上，小鬼子身高也就那么回事，师姐穿着也不显大。 “小明，你穿我得那件吧！我抗冻一些”。 “大哥，你穿就是了，我吃的浑身发热，正好想在雪地里冰冰”。 邓大山的工作依然是照看孩子，见一家人趴在了雪地里，秦月影也想过去趴着，不过被邓大山拦住了，小孩子不知道个轻重，趴在雪地里很容易冰出来个好歹。 三点一线，也是练眼力劲，四百米的距离，要紧紧的盯着靶子的红心瞄准，这个看起来比较简单，但时间长了也有的受，首先枪要用两只手端着，卢本忠还给每支枪头上竖起了子弹壳，子弹壳是不能掉的，掉了要重新计算时间，三十分钟，是卢本忠的基本要求。 天气太冷了，手会不自觉的颤抖，对抗寒冷也是卢本忠的基本要求，冰天雪地里打仗，要是克服不了冰冷的天气，开枪再多也很难打到鬼子。 秦月明感觉手快没有知觉了，不过仍然坚持着，三点一线他懂，不然在公园里打气球也不会那么准，不过长距离长时间的瞄准还是让他有些感触，视线不好，不是自己的视力不好，太阳正暖，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光线有时候会出现折射，不用想，视线有些偏差的时候肯定是打不准的。 “好了，装上一颗子弹”。 听到命令，秦月明赶紧从兜里掏出了子弹装上了，快速的活动了下双手，真的没什么知觉了啊！ “控制呼吸节奏，拉栓射击，张烁阳先打，张颖第二，小明第三，间隔五秒钟”。 秦月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呼了出去，哈的热气差点阻挡了视线，调整好节奏，等着大哥和师姐开枪。 “砰”！ 大哥的枪响了，离靶子五六米的地方腾起了雪雾。 砰！ 师姐的枪响了，这个更离谱，子弹打中了靶子后面的悬崖，高了十多米。 砰！ 秦月明扳动了扳机，还好，离靶子只有一米多远。 “回去暖和下手，十分钟出来继续瞄准”。 老邓对这种训练门清，早早的回去生了火，炉子里柴火烧的正旺，三个人跑回去，挤在炉子口烤火，麻木了啊！ 张颖有些心疼自己的嫩手，游击队的训练太苦了，要不是还有深仇大恨，真不想练下去了。 一下午的时间，实弹打了三发，秦月明最后一发中靶了，师姐也有一发中靶，可能蒙的成分大一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毕竟前两发都离靶子十米八米的，不过一点也不耽误师姐嘲笑大哥，大哥三发全部脱靶，离靶子最近的是中间的那次，也差了三米多远。 “好了，马上天黑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别做我们的饭了，做了我们也不去吃，明天该怎么训怎么训，中午也不用管饭”。 秦月明见卢本忠说的很决绝，也没有多说什么，想要报答以后机会多的是，就游击队这种情况，饿肚子的时间还早。 秦月明正在做晚饭，简简单单的骨头汤烀饼子，刘强光和柴荣威回来了，一人背了两颗白菜，不知道是哪个百姓支援的。 “小明，知道你们没菜了，给你们两颗”。 “刘队长，哪里弄的”？ “唉，堡垒村的张大娘给的，实在推辞不过”。 “那多谢了，对了，我们请了卢本忠老师指导我们训练枪法”。 “听大山说了，卢本忠是我们游击队枪法最好的，跟着他一定能学到东西”。 秦月明两手全是面，对着大哥说道： “哥，你给刘队长割块斑羚肉，四五斤就行，再给拿两瓶酒，让刘队长带回去”。 刘强光一脸惊讶。 “秦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准备出山 秦月明往锅里烀着饼子解释： “哪有拜师不交束修的，还得做饭，我们就不过去送了，你要是不带着，一会我们还得过去”。 “中午不是吃过饭了么？还给我们队员也送去了，不能收，这个我绝不会收的”。 见秦月明还要推让，刘强光赶紧转移了话题。 “今天我和老柴去前仙乡侦察了，上次我们联合干掉了一个班的伪军，这次直接来了两个半班，还是抢粮抓人无恶不作，老百姓恨之入骨，都在骂那个死鱼眼的死肥猪排长”。 “你说啥”？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死鱼眼？排长？胖子？ “秦兄弟，怎么了”？ “一只眼睛死鱼眼，死胖死胖的，姓吴，吴天冲是不是”？ 见秦月明的眼睛瞬间血红，刘强光心里一惊，这是有仇啊！ “小明，别冲动，了解清楚再说。” 听完师姐的话，秦月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等着刘强光回复。 “叫什么不知道，都是从百姓那里打听的，伪军那里没敢进去，不过外围都打听清楚了，有机会的”。 秦月明把饼子呼完，盖上了锅盖，嘴里一直念叨着。 “是他，一定是他，死鱼眼，吴排长和死胖子都对上了，对前仙乡又熟，一个排被打掉了一个班，剩下的两个班都带来了，九成九的不会出错的”。 “刘队长，您们什么时候动手，我可以去帮忙”。 “怎么了，和那个吴排长有仇”？ “血海深仇，上个月他抓矿工，我不能抛下妹妹，反抗了几句，被他一枪托差点砸死，吊着一口气活了回来，躲在石门市没什么办法，既然出来了，天赐良机，没理由有仇不报”。 张家兄妹心里都有些担心，不过这事没法劝，只能让大哥跟着，小影儿听到死鱼眼，仿佛回忆起了无助和恐惧，一脸担忧的看着哥哥。 秦月明洗干净手，把妹妹揽揽在怀里，等着刘强光的决定。 “参加可以，但需要听指挥，你枪法不错，战斗经验不够，只能在外围封锁”。 “刘队长，把我也算上”。 张颖见哥哥也要去，自己也想跟着，不过看到可怜兮兮的小影儿，明白自己是去不成的。 “那行，明天下午出发，天黑出山，我们只能晚上行动，一切行动听指挥，能做到么”？ “能”！ 刘强光走了，秦月明把大哥割下来的斑羚肉和两瓶子酒硬塞上了。 “明天有战斗任务，还要长途跋涉，吃好一点”。 “还有呢，狍子肉基本没动”。 秦月明不听，塞给了刘强光推出了山洞。 “小明，哥，你们明天小心点”。 张颖知道这事没法劝，不能劝小明放弃报仇，更不能劝哥哥不去参战，只能提醒两人小心，子弹不长眼，两个班的伪军，人数不比这边少。 张烁阳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别看叫伪军，水平一点也不水，不然也不会一个班死了七个剩下的三个还穷追不舍了，现在还看不出来游击队的战斗力到底如何。 晚饭吃的有些潦草，连小影儿都有些食欲不振，这在逃难生活中算是离奇古怪的情况了。 夜深人静了，感觉帘子那边的呼吸都均匀了，秦月明在黑暗中悄悄的开口了。 “大哥，你不能去的”。 张烁阳叹了口气，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都别说了，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报仇的机会多的是，别冲动，这次不成还有下次，我们要是出了问题，她们两个可就遭罪了啊！我妹饭都不会做你是知道的，人还懒的要命，这个家还不能离了你我，明白么”？ 大哥为了让小明冷静，把自己的亲妹妹都吐槽了一遍，他也以为妹妹睡着了，万万没想到张颖眼睛睁的溜圆，所有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好歹知道哥哥是为了劝解小明，没有反驳什么，也没有生气，只不过是恨恨的转了个身，搂住了被窝里软软的小影儿。 秦月明和张烁阳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完了完了，睡了睡了，有罪明天再受！ 天亮了，秦月明早早的起来训练，张颖听见动静也悄悄的起床了，走到大哥床铺跟前踢了一脚。 “起来准备早饭”。 说完出了山洞，见秦月明开始撞树了，默默的站在旁边注视着，秦月明心里打鼓，练完了铁山靠，看着师姐露出了八颗牙齿。 “师姐，要指点一下”？ 张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心情。 “小明，不指点了，你也不用那么拼，稍微活动一下就好，打不过就要跑，你不跑，大哥也不会跑的，明白么”？ 秦月明故作轻松，甚至有些嬉皮笑脸。 “师姐，我是去报仇，但我不会傻不拉几的和他们拼命，他们都做了狗了，和狗一命换一命肯定不值当的，再说刘队长也不会让我们冲在前面的，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和大哥就躲在后面放黑枪，师姐放心吧”！ 或许是秦月明的轻松感染了，或许是看到秦月明的眼睛不再红的可怕了，张颖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你练吧！我回去看看大哥起床没有，这么大人了还喜欢睡懒觉，没羞没臊了”。 早起了两三个小时，张颖觉得完全有理由去批评一个不知道上进的哥哥了，好在大哥非常自觉，已经在悄悄的鼓捣昨晚刘队长送来的白菜了，也不知道是准备做什么菜。 上午没有训练，刘强光把所有参战人员召集起来开会，强调晚上战斗的注意事项。 游击队十六人去十四个，身上有伤的邓大山和张世友留下执勤，确保驻地的安全，加上秦月明和张烁阳兄弟俩，依然是十六人的作战序列。 刘强光昨天侦察的非常详细，伪军驻扎在乡公所院子里，因为有一个班被的兄弟被人嘎了，防守做的很严密，晚上到达以后，由刘强光带着柴荣威侦察防守情况，根据防守情况再布置任务。 第45章 队伍开拔 下午两点半，队伍吃了热乎的饭菜准备出发了，秦月明全副武装，两支盒子炮六十发子弹，一支三八步枪一百发子弹，腰里插着一把刺刀和两枚香瓜手雷，大哥张烁阳的装备也差不多，只是手枪只带了勃朗宁，比起游击队的队员，两人算是武装到牙齿了。 “小明，哥，小心点”。 张颖拉着怯生生的小影儿送行，秦月明摸了摸妹妹的头。 “在家听小颖姐姐的话，哥哥去给你打头野猪，做小猪盖被吃”。 队伍出发了，没走之前来驻地的那条路，看方向应该是直奔前仙乡走的。 急行军两个小时，队伍出了山区，天还没完全黑，杨青峰命令队伍休息，半个小时以后再出发，由李大熊负责带队，自己带着柴荣威先行开溜了，要提前去先去侦察情况。 半个多小时，队伍继续出发，天黑了，稍稍有些月色，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着月光，一切都好，看的还算清楚，队伍没靠近村子，总是在两个村子中间穿插。 秦月明越走越紧张，感觉快接近前仙乡了，心中竟然多了些慌乱，不应该啊！只是去打两个伪军班而已，队伍都没有说话的，虽然和大哥近在咫尺，秦月明也没好意思问问大哥有没有紧张。 咕咕咕咕！ 突然的猫头鹰叫声让秦月明心里一惊，不过这边马上做出了回应。 “瞄～”。 应该是前面的李大熊，想想一个壮汉学猫叫，那画面一定不忍直视，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秦月明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接上了头，带队的变成了柴荣威，队伍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不知道哪家遭了灾，院墙都成了断壁残垣了，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一堆堆的积雪，这屋顶不少窟窿啊！ 老柴在外面警戒，刘强光看样子侦察完了，给大家布置起了作战任务。 “同志们，乡公所大门紧闭，门内的耳房里有两个岗哨，东侧的马厩里应该还趴了一个，除了岗哨，其它的伪军刚喝完酒，我们一个小时以后再行动”。 “我和老柴进去摸岗，院墙外面有些堆积的砖块，可能是日伪军准备建设碉堡之类的东西的，大家上砖堆做好准备，摸哨成功，我们就用手雷炸，摸哨失败，马上掩护我们撤离”。 “秦兄弟和张兄弟在街道对面封锁大门，注意甄别，得手后我会打开大门，所有人悄悄进去，两人一个房间一起扔手雷，用力一些，扔完立即后退，不然弹回来会炸到自己人的”。 刘强光事无巨细的交待了一番，所有人都没吭声，张烁阳突然小声问道。 “三个岗哨，要不我负责一个吧！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刘强光有些犹豫，确实，自己和老柴进去摸哨可能会出问题，一个人要面对耳房的两个岗哨，很可能来不及干掉就让他们呼叫或者开枪了，但先进去后很危险，一旦被发现，可能要面对整排房子里伪军的射击。 “刘队长，我可以去摸马厩的岗哨，保证不出问题，相信我”。 “老柴，你去摸马厩的岗哨，我带着张兄弟摸耳房的，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能不能无声干掉他们了”。 刘强光还是决定让柴荣威去摸马厩，那里离伪军住宿的房子太近了，一旦被发现很难脱身。 秦月明憋了一晚上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刘队长，冒昧的问一句，扔手雷是隔着窗户扔么？窗户是什么结构”。 “木头的，封了牛皮纸，都对着牛皮纸扔，准一点，不然可能会出事的”。 安排完任务，队伍默默的在破房子里休息，火是不敢生的，房子四处漏光，生火马上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大家只能挤在一起瑟瑟发抖，晚上的气温太低了，好在上次打了鬼子侦察地形的队伍补充了些衣服，不然今晚的战斗就没法打，还没开战都冻僵了。 秦月明把双手插进了军大衣里，还不过瘾，又从衣襟中钻进了肚子，好凉啊！一时半刻是捂不过来的。 十多分钟后，冰凉的手才有了知觉，还得等将近一个小时啊！打个二鬼子而已，好难呐。 时间差不多了，刘强光又强调了一下纪律，万一出了事情要掩护里面的人撤离，没出事的话就从大门口进去，投完手雷后一定要迅速后退，万一哪个人投歪了，砸在窗棂上被弹回来，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因为张烁阳加入了摸岗的阵营，秦月明只能独自一人守着大门，心里明白刘强光这是保护自己，大门这里怎么可能有战斗呢？ 留下了秦月明，队伍过了街道摸向了乡公所，前仙乡不大，因为靠着大山，非常落后，连带着乡公所也只有一个破院子和五六间房子，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中，秦月明只能趴在街道另一边的雪地里瞄准着大门，好在昨天练了爬伏射击和瞄准，又有个呢子大衣，暂时没觉得有多冷。 一切都静悄悄的，越是安静越安全，秦月明紧盯着大门的方向，期待着大门快些打开，然后自己的两颗手雷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秦月明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十分钟过去了，秦月明差点没忍住过去趴在墙头上看看。 大门终于打开了，两扇木头的大门看样子年久失修，突然发出了一阵嘎吱声，大门立即停止了动作，一条黑影钻了出来，围着院墙打着招呼。 秦月明也爬起来过去了，步枪背在了身上，一手一支盒子炮，机头都打开了。 刚钻进院子，屋子那边突然传出来了吼叫声。 “魏大桥，怎么回事，开门做什么”？ “行动”！ 眼见就要暴露了，大门已经钻进来了七八个人了，刘强光果断下令攻击。 秦月明把盒子炮插进了裤腰，拔出手雷就拉开了火，没地方磕啊！地上都是厚厚的雪，这群王八蛋，就不能扫扫雪么？没办法，只能对着自己的脑袋磕一下，担心磕了没用，秦月明卯足了力气，差点把自己磕晕了，也不管哪个哪个房间了，对着一个房间就扔了出去，用出了最大力气，手雷划出了呜呜的声音。 第46章 大仇得报 里面问话的很可能就是那个死鱼眼吴排长，听见外面没有动静，知道事情不好，急忙大呼小叫着准备战斗。 噗！噗噗！ 三个摸哨的，连同钻进来的七八个人，十颗手雷或者手榴弹砸向了窗户，秦月明飞快的后退，结果被旁边的人绊到了，人仰马翻，旁边的人急忙拉住秦月明向回拖，好在雪地光滑，两人连滚带爬的接近了南墙。 轰！ 轰轰轰！ 手雷爆炸了，屋子里一片鬼哭狼嚎，刘强光的提醒不无道理，果然有两颗在窗台下面爆炸了，非常危险，再靠近一点点可能就要领盒饭了。 “继续”！ 刘强光大喝一声。 外面的战士也全都挤进来了，十六个人一个不少，拿着手雷手榴弹就往前跑。 砰！ 最右边的房间内打出了一枪，火光暴露了他的位置，秦月明冲的最前，光感觉子弹嗖的一声从耳朵边过去了，心里一惊，手雷继续往头上一磕，卯足力气扔进了火光的方向。 啊！ 开枪的应该被砸到了，还好，再让他开枪很可能会击中这边的队友，太密集了，一颗子弹穿两个都有可能。 “退”！ 其实不用刘强光喊的，大家扔完了手雷退的飞快，秦月明怕再被绊到，果断的贴着东侧的马厩，大聪明不止自己一个，又被人撞倒了，又被人拖着走了。 轰！轰轰轰 这次没了第一次的慌张，手雷全部投进了房间，主要是一轮爆炸，窗台都被炸开了。 “小明”？ “大哥，刚才是不是你”？ “呃？什么刚才”？ 秦月明感觉刚才也肯定是大哥，自己无助的伸手抓了一次，呢子大衣的手感和别的不一样。 “两人一个房间，冲”！ 爆炸都窝在了屋子里，点燃了一些东西，秦月明和大哥冲向了最东侧的房间，手里的盒子炮同时打开了机头，踹开门就是一阵子乱射，左右手联合开弓，转瞬间清空了两个弹夹。 张烁阳惊呆了，后面跟过来的柴荣威也惊呆了，这么小心么？那样的爆炸不会有活口的，即使有没死透的也不会有反抗能力。 借着屋子里的火光，三人看清了里面的形势，四五个伪军横七竖八的趴在地上，有一个还没死透，努力的想抬起双手，手里没枪，应该是想要投降。 啪！ 大哥手里的勃朗宁响了，一枪打中了胸口，这下好了，没有动静了。 “大熊老柴还有张烁阳去街道警戒，其余人迅速打扫战场”。 “秦兄弟，这边，你的仇人还没死”。 死鱼眼吴排长是怕死的，喊完了准备战斗就钻进了床底，可惜房间内飞进来了四五颗手雷，然后剧烈的爆炸了，吴天冲紧紧的缩在床底的一脚，顾头不顾腚，后背和屁股上嵌进了很多弹片，虽然血肉模糊，但还没致命，躲在床底瑟瑟发抖，被刘强光一把拖了出来。” 秦月明听到吴天冲没死，当即向着房子外面冲去。 “哪里？在哪里”？ “秦兄弟，这里”。 秦月明进了房间，刘强光正拖着一个大胖子，火光照亮了胖子苍白的的脸庞。 “死鱼眼吴天冲”？ 横竖都是一刀，吴天冲也看开了。 “不管你们是谁，皇军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秦兄弟，交给你了，这个是濒死伤员，算不得俘虏”。 一句话让秦月明好感大增，就怕遇上脑子死板的，什么俘虏不能杀啊！什么要抬回去治伤啊！好在刘强光不是这样圣母。 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大家开始打扫战场了，秦月明也不想和这个王八蛋叨叨，取下步枪顶在了他的脑门子上，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秦月明，我给你报仇了。 砰！ 吴天冲倒在了地上，生命的最后一刻，借着火光的照亮发现前面的半大小子，有些眼熟，还没开始回忆枪响了，省的动脑筋了。 “大家搜仔细点，一颗子弹也别落下了，伪军身上也要搜，外衣棉衣都给扒了”。 刘强光不担心敌人增援，石门的日伪军一时半刻来不了，其它乡的，每个乡也就是一个班的伪军，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过来查看。 战场打扫也非常简单，总共二十一个伪军，除了武器弹药就是被褥粮食，粮食不多，只有这二十一个人的口粮，两袋子白面，几斤猪肉，几只鸡还活着，一看就知道是从百姓家里抢来的，还有几棵大白菜。 “刘队长，二狗子抢的粮食呢”？ “那个除非是白天打伏击，要不我们抢不到的，他们每天征完粮食都会送走，有专门来接的运输队”。 秦月明心道可惜，还以为今晚一仗，一个冬季衣食无忧了呢，看来苦日子还得过啊！ 队伍出发了，秦月明主动的拉上了地排车，这应该是伪军征粮的，现在便宜了游击队。 “秦小兄弟，别压坏了身子”。 “大熊哥放心吧！我体力不错”。 旁边身上琳琅满目的战士都在帮忙，从侧面和后面推着车子，刘强光带着柴荣威和张烁阳断后，一起摸过哨，彼此都认可了对方。 一仗打完，游击队算是财大气粗了，二十一个伪军的枪支弹药，两口袋粮食，大洋也有几十块，还从吴天冲身上撸下了一块手表一个金戒指和一条大金项链，重要的棉被衣服彻底满足了需求，晚上再也不用彻夜难熬了，也不用两个人挤一个被窝了。 快进山区了，刘强光三人追上来了，接手了拉车子的活。 “秦小兄弟，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家的支援了，这些缴获你们先挑”。 所有战士听到之后没什么意见，别的不提，秦月明支援的手雷和手榴弹今晚起了关键的作用，真要是隔着窗户对射，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秦月明也没客气，他知道这群伪军的含金量，连支三八步枪都没有，手榴弹都是长柄的。 “四颗手榴弹，三床被子，晚上回去一顿饭”。 “还有呢”？ “没了，别的我们哥俩用不到，其实我们哥俩来不来你们都能搞定，我们也没什么消耗，我还报了大仇，这些足够了”。 刘强光有些失落，本来觉得打了二十个鬼子怎么也能弄几袋粮食的，仅有的两袋还有一袋是上半袋，加起来也就七八十斤，不过一想到武器弹药马上又开心了。 第47章 拿酒 车子进不了山，所有的物资军火都得背回去，刘强光指挥着把所有物品打包，车子只能推着藏进了山沟里，用积雪掩盖好，清理了地上的痕迹。 秦月明负重很大，几乎是游击队战士的两倍了，柴荣威和张小四两人清理路过的痕迹，感觉也就是走个过场，白天一眼就能发现痕迹的，好在进山逃难的老百姓比较多，到处都是成串的脚印。 秦月明看着身边同样负重的大哥。 “大哥，小颖师姐和影儿估计担心坏了”。 张烁阳喘着粗气，斜眼看了兄弟一眼，都累的和狗一样，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么，能不担心么，这可是出来打仗。 “大哥，说实话，第一次绊到我的是不是你，别说谎，我摸到你的呢子大衣了”。 张烁阳感觉牙槽疼，这是大仇得报兴奋的么，默默的点了下头，也不管兄弟看的到看不到。 回到驻地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警戒哨的位置站了四个人，对上暗号后一大一小跑过来两个人。 “哥哥，哥哥”。 “大哥，小明”。 “唉唉，在这里呢，小影儿，怎么还不睡觉啊”？ “小颖，大哥在这里，累死了，帮忙拿着东西”。 小影儿寻着声音找到了哥哥，发现哥哥几乎被被褥埋了，身上还挂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哥哥，你怎么背了这么多东西啊！都快看不到你了”。 小颖也是心疼大哥的，帮他提溜了几支步枪，看到大哥和小明都没有事，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秦月明拉着妹妹，感觉妹妹小手冰凉了，这两个傻姑娘，不会队伍一出发就出来等着了吧！ 分了缴获，秦月明和大哥把自己分的三床被子和四颗手榴弹抱回去，一家四口带着碗筷前来蹭饭。 刘强光不顾劳累亲自掌厨，这场仗打的顺利，顺利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本以为最少得有几个伤员的，牺牲一两个也不是不可能，多亏了秦小兄弟两次支援的手雷，别看十多颗手雷，足够让房间的伪军失去反抗能力了。 山洞里很凉，似乎老邓陪着警戒哨也等了一晚上，不过炉火生起来，很快便热烈了，除了警戒哨和去温泉边杀鸡的老柴，十八个人盯着队长做饭，刘强光心里也全是喜悦。 两盆子大白菜熬猪肉，一盆子干蘑菇炖鸡，蘑菇是秦月明贡献的，顺便拿来了两瓶子酒。 老柴和老邓眼睛放光了，秦月明敢打包票，这两人加入队伍前一定不是正经货，好烟好酒还会功夫，说不定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小明，盯着你柴哥看啥呢”？ “哦哦，没看啥，柴大哥厉害，杀鸡都会”。 柴荣威摸了摸脑袋，杀鸡很难么？我以前做过杀猪匠的好不好。 刘强光见秦月明倒酒了，柴荣威几人一脸的期待。 “为了庆祝这次大胜，没有值守任务的可以喝一小碗，有值守任务的明天中午再喝，放心吧！秦兄弟还给了两瓶酒，我锁着呢”。 除了秦月明和张家兄妹，只有三个喝酒的，邓大山，柴荣威和卢本忠，队长刘强光显然也有些意动，不过终归是压下了心中的馋虫。 “来，我以茶代酒，谢谢秦兄弟支持我们的手雷，不然今晚不会这么顺利”。 秦月明没有谦虚，顾不得了，嘴巴在给妹妹吹大块的鸡肉。 咂巴了一口，感觉血液瞬间沸腾了，喝酒暖身，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是在温暖的山洞里，在冰天雪地的外面喝，少一点还好，喝多了是纯粹找死。 “队长，你说小鬼子或者伪军发现了前仙乡的情况，不会追过来吧”？ 刘强光看着邓大山，早干什么去了，酒都喝了半碗了才问。 “也不能大意，明天早上开始双岗警戒，白天一定要注意我们刚才回来的路线，脚印虽然清理了，但总会留下些痕迹的，追过来也不算奇怪”。 “队长，应该不会的，进山的百姓那么多，很多地方都有分叉的脚印，我不信鬼子能一直分兵，即使来了，也剩不下几个人，来了正好收拾了”。 老柴喝了几口酒，明显不把鬼子放在眼里了，言语间全是鄙夷。 “以防万一吧！有个完全的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小明，你们明天先不要练枪了，等过了风头再说”。 秦月明点头答应，小影儿刚才偷偷尝了口哥哥的酒，被辣的直吐舌头。 “哥哥，这是什么肉”？ “猪肉啊”！ “小猪盖被的肉么？以前没有吃过啊！真香”。 秦月明这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没给妹妹吃过猪肉，或许爹娘在的时候吃过，那时候还小，估计早忘了，不对，吃过肴肉，算了，猪头肉不算猪肉，唉！可怜的孩子。 酒足饭饱就是睡，昨天下午出发，十二点了才回来，又累又紧张，秦月明躺下就进去了梦乡。 秦月影不出意外的钻进了颖姐姐的被窝，和上次去打猎回来一样，哥哥身上有股子血腥味，闻着非常难受。 秦月明第一次睡了个懒觉，太困了，根本起不了床，昨晚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睡觉的时候两点了，外面已经有训练的声音了，可能是怕打扰这家子睡觉，声音非常小。 张颖先起床了，轻声的做着早饭，应该是炖的狍子肉烀的玉米饼子，很香，一觉醒来，上午十一点了，秦月明感觉全身舒爽。 “大哥，别翻腾了，起来吃饭了”。 张烁阳好像还没睡醒，听到声音揉着眼睛。 “小明，你也没起啊！不练功夫了”？ 正在灶台前揭饼子的张颖给了大哥一个白眼，练武也得分时候好不好，身体疲乏练武是练不出什么东西的。 “都起来吧！去洗把脸吃饭，狍子肉都快炖烂了”。 树林里空荡荡的了，看样子游击队的战士吃完了饭也没再训练，狍子肉炖的很香，似乎在回应大哥说他不会做饭，张颖炖肉的时候加了很多大料，满屋子都是馋人的肉香。 早饭加午饭过后，秦月明感觉有些不真实，前些天还在和妹妹在山上挣命，现在竟然感觉吃肉有些吃腻了，人啊！总是有些贱皮子，不过这种日子或许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鬼子开始进驻群山，很可能又得流浪了，和冬眠的狗熊一样，趁着现在多储存些脂肪吧！ 第48章 打猎 鬼子没有来，等了一天也没有来，等爆炸的声音传到了石门市，石门市驻军出动了一个班的日军和一个排的伪军，看到乡公所的惨状，鬼子搜索了一番回城了，伪军排继续收缴粮食抓人，损失了两个班的皇协军而已，天寒地冻的，根本没有替他们报仇的意思。 新上任的伪军直接住进了汉奸土老财的大院，这里墙高院大，还有了望塔，比乡公所安全了很多倍，汉奸没想到引狼入室，没办法阻止，人家人多枪多，还和皇军关系密切，只能守着一群姨太太在主房里瑟瑟发抖。 秦月明依然在孜孜不倦的练武，老柴手痒较量了一次，秦月明根本挡不住，被摔了几个大马趴，护犊子心切的张颖看不下去了，对老柴提出了切磋，结果是老柴很受伤，竟然打不过个姑娘，被一个姑娘在雪地里甩来甩去，太丢面子了。 队长和自己差不多，老邓比自己还稍逊一筹，看样子差距很大啊！人家上面还有个大哥，更是深藏不露，这仇是报不了了，只能抢了秦月明半盒烟一解苦楚。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报仇，张颖知道以小明的性格肯定会参加，必须得提升速度了，男孩子么，摔打摔打成长的快。 老柴揍秦月明张颖会心疼，自己揍没什么感觉，师弟么，不就是师姐用来欺负的么，好在雪地松软，但时间长了，差不多都踩实了，秦月明被摔得鼻青脸肿，但还是乐此不疲，进步很快啊！自己完全能感受的到。 晚上，依然是大哥推拿按摩加治疗跌打损伤，高度的白酒正好有用，秦月明每晚睡觉都会酒气冲天，妹妹彻底不靠近自己了。 两天没什么动静，刘强光带着老柴出去侦查了一次，方圆十里地没什么敌人，开放了队伍的练枪。 卢本忠又上任了，张颖的苦日子来了，早上虐师弟，上午和下午练枪，非常痛苦，但明白必须要坚持，不然别想着报仇。 砰！ 砰！ 砰！ 三枪过后，卢本忠做了点评。 “一百米靶子站姿射击，张颖三环，张烁阳五环，秦月明八环，都有进步啊！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上午继续”。 卢本忠对子弹非常珍惜，虽然秦月明这里暂时不缺子弹，也不让他们随便霍霍，每天最多一人打十发，憋的时间长了，似乎大家更加珍惜，这是第一次三人集体上靶，虽然只有一百米的距离，还是让三人有些兴奋。 “小明，还有个白菜心，师姐想吃饺子了”。 “安排”。 知道师姐高兴，秦月明没有任何犹豫。 斑羚肉不多了，还有不到两条腿了，白菜不多，只能多放些肉，二斤肉加一颗白菜心，应该够吃的了。 秦月明和面，大哥剁馅子，游击队那边听到声音，不自觉的都在吞咽口水，小明家好像又要包饺子啊！真心羡慕啊！ 包饺子是个费劲的活，下午五点结束的训练，晚上七点才吃上饺子，秦月明伺候三人先吃着，端了一半盆去了游击队的山洞。 “包的不多，也就是尝个新鲜”。 秦月明数过，一人正好三个，不能少，少了一个肯定也是队长少吃。 “小明～”。 见刘队长想说什么，秦月明找了个空盆子倒上。 “刘队长，邻里之间做了好饭都知道送点尝尝鲜，你老就别客气了，别指望吃饱，也就是拉拉馋，尝个饺子味”。 秦月明回了自己的山洞，就这两句话的时间，师姐干上了一盘子了，果然是馋饺子了啊！小影儿也在巴巴着小嘴，吹一个吃一个，速度也很快，大哥倒了半茶碗酒，像个绅士一样，滋溜下小酒吃个饺子。 “哥哥，什么时候做小猪盖被啊”？ 秦月明和两人相视一笑，还想着呢，也是，孩子对没吃过的美食总有些幻想。 “大哥，明天出去转转”？ 张颖吃着师弟包的饺子，不好意思再做反驳，抬起头看了大哥一眼，张烁阳误会了，以为妹妹也想吃小猪盖被了。 “转转就转转，不过野猪不好打，得做好完全准备，小颖，你那把盒子炮借我用用，我和小明三把盒子炮，对付近身的野猪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颖不满的瞪了眼大哥，我是这个意思么？算了，不操心了，被野猪拱了才知道疼。 秦月明见师姐和小影儿都吃饱了，把盖顶上的饺子和大哥分了，也学着大哥倒了半茶碗酒，滋溜着小酒吃着肉饺子，非常滋润，贴膘是没跑了。 吃完饭两人开始整理武器弹药，虽然是打猎，但也有可能会遇上鬼子或者伪军，有过上一次惊险，两人继续武装到了牙齿，秦月明一支三八步枪，一百步枪弹，两把盒子炮，一百发手枪弹，一人还准备了一颗手雷和一颗手榴弹。 “你们真是出去打猎，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小明，你来说”。 “师姐，真的是去打猎，就是做不了小猪盖被，也做个小兔盖被，等我们满载而归哈”。 “算了，不管你们了，有事瞒着我后果会非常严重，明白么”？ 秦月明咧嘴露出了八颗牙齿。 “师姐放心，不管什么事，都不会隐瞒你的”。 张颖有些心累，总感觉这两人越来越野了，还是小影儿听话。 “大哥哥，哥哥，你们出去要小心点，那晚上你们跟着刘队长去报仇，小颖姐姐掉了眼泪呢”。 一句话让张颖闹了个大红脸。 “小影儿，你也编排姐姐，姐姐那是冻的，不搂你睡觉了”。 山洞里闹腾起来了，两个姑娘互相挠着痒痒，咯咯的笑个不停。 收拾完武器弹药，秦月明又炖了锅斑羚肉骨头，顺便烀了一圈饼子，明早吃，吃完了还得带几个。 一夜好梦，天蒙蒙亮，两人做贼一样热了饭菜，轻声的吃饱了，每人揣着两个饼子一盒罐头出发了。 “小明哥，你们这是去哪呢”？ 警戒哨是张小四，看到两人全身武装，还以为是去哪里打鬼子伪军。 “小四，去打猎，你们山洞那边还没动静，等回去交班了帮我们和刘队长打个招呼”。 张小四点点头，看着两人的呢子大衣和腰里露出来的盒子炮有些羡慕。 这次两人选择向南搜索，刚出了驻地半个多小时，张烁阳率先发现了情况。 “小明，我们右手前方的灌木丛里有只兔子，你打还是我打”？ 秦月明不动声色的向着大哥说的位置看去，果然，灌木丛里露出了一撮黄毛，在雪地里有些显眼。 “一起打，省的让他跑了”。 一百多米的距离，两人都没什么把握，轻轻的拉动了枪栓，同时举起了步枪。 “三，二，一，打”。 砰砰！两枪几乎是同时开的，灌木丛里腾起了一股血雾，打中了！ 兔子很肥，五六斤是有，不过头被打碎了，烂糊糊的耷拉着，看着有些恶心，秦月明干脆用刺刀把兔子头割了，只要身子吧！等血流的差不多了，用雪呼哧了几下，等雪变成了兵，起码不会再染红衣服了。 “大哥，谁打的”？ 张烁阳摇头苦笑。 “不是我，开枪的时候抖了一下”。 有了收获，两人来了精神头，继续沿着山腰搜索。 上次往北搜索没有任何收获，这次换了方向，一大清早就发现了六只兔子，好像是捅了兔子窝，不过两人的枪法水平有限，只打到了三只，也很不错了，起码没白跑一趟。 “大哥，上次我们就不应该往北去，这样冷的天，猎物肯定也不想在那些山阴里躲藏，还是在南坡晒太阳舒服”。 第49章 就差一点 三只兔子是不能满足的，张烁阳有些后悔，他还有两支打铁砂子的猎枪，要是带出来的话，发现的六只兔子最少能打五只。 “咯咯咯”！ 一只毛色光鲜的野鸡突然从两人附近的枯草里钻了出来，叫的和破锣一样，飞速的向山下跑去。 秦月明瞄准了一番，无奈的放下了枪，跑的太快了，没把握，张烁阳发现是野鸡，干脆枪都没举，一枪下去，即使打中了也是一地鸡毛，能不能剩点好肉还很难说。 “大哥，那边是什么脚印”？ 快到中午了，秦月明终于发现了一串深深的脚印，张烁阳研究了一番，也没看明白。 “走，跟上去，肯定是大家伙”。 两人饭中午饭顾不得吃了，顺着脚印一路追踪，围着前坡东转西蹿，始终没找到什么猎物。 “小明，不追了，累死了，先吃饭吧”！ 两人缩在一块大石头前面生了堆火，把罐头撬开，和两个饼子稍微烤了烤下肚了，用罐头盒子装满雪，烧开了两次喝饱，感觉身上暖和了些。 “大哥，不能再找了，再找天黑之前回不去了，师姐和影儿肯定担心”。 张烁阳看了看身边的三只兔子，多少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小明说的是实情，回去最少还得两三个小时，再转悠来不及了。 “休息一会，往回走别走原路，我们在向西转一圈”。 两人休息好了继续搜索，这次连兔子和野鸡也看不到了，荒野中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半点生机，别说猎物，连个脚印也没看到。 张烁阳爬上一座小山的山顶判断了方向，下来后气喘吁吁了。 “小明，快了，再走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打猎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走一步一陷脚，感觉鞋子里已经湿了，脚上麻溜溜的，回去肯定得暖和半晚上。 “大哥，看下面”！ 张烁阳顺着小明的手指方向看去，山谷里一头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拱雪，不知道是在搜寻什么，眼里瞬间冒出了精光。 “是野猪么？大家伙啊，太远了，走，从东面绕下去”。 两人都兴奋了起来，顺着雪坡往下滑落，绕了一个大圈，接近了野猪七八十米的位置。 “不能在走了，不然打不到我们也危险”。 野猪还在吭哧吭哧的拱地，这样的天气，地上都是厚厚的冻土，也不知道在拱啥吃，人生活的艰难，野猪也不容易啊！ 秦月明心里吐槽着检查了弹药，两把盒子炮的机头打开了放在了身前的雪地上，步枪瞄准了野猪。 见大哥也准备好了，秦月明准备数一二三，野猪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转向了两人都方向。 “打”！ 砰！ 砰！ 野猪哀嚎一声，一蹦半米高，似乎是屁股中了一弹，对着两人直扑过来。 两人拉动枪栓，砰砰又打了两枪，野猪跑的飞快，喘着粗气杀意很浓，两枪都没打到。 “换枪”！ 急切之间，秦月明和大哥把步枪都扔在了雪地里，拿起盒子炮就开始搂火，野猪怒了，小东西竟然还敢反抗，七八十米的距离，四条腿都埋在雪地里，带着一片白雾杀了过来。 啪！啪啪啪！ 三把盒子炮倾泻着子弹，两人都慌了，这样打不中麻烦了，张烁阳还没打完子弹就把盒子炮扔了，掏出了刺刀上前一步，秦月明两支盒子炮还在轮换着啪啪。 眼见野猪冲到眼前了，张烁阳手心都在冒汗，无论如何也来一刀试试，很可能受伤，但顾不得了，野猪突然哀嚎一声，打了个滚翻倒在雪地里。 秦月明不敢大意，还剩两颗子弹，近距离的打进了野猪的身体，终于，野猪停止了挣扎，只有四个小短腿还在颤抖。 秦月明和大哥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后怕。 “大哥，小猪盖被不容易吃啊”！ 张烁阳学着妹妹翻了个白眼，真心无力吐槽了，走上去揣了脚野猪，死透了，没有任何反应，吐了口气把刺刀别进了腰里，认真的看着小明说道： “太可怕了，就差一点啊！这得多少斤啊！我们俩刚才很危险啊！回去千万别和小颖说实话，不然下次别想着出来了”。 两人坐在野猪边的雪地上喘着粗气，把步枪和手枪的子弹压满，累倒是不累，但紧张的头上都冒热气了，野猪冲锋的瞬间太可怕了。 秦月明想起了上辈子的一句课文，野猪中了弹，呼呼的跑了过来。 “小明，这家伙得有三百多斤吧！我们麻烦了”。 “放心吧！有办法的，大哥，你去那边折两根树枝，手腕粗的就行”。 没带柴刀，用刺刀砍两根树枝不是简单的事，张烁阳只能围着周圈旋着割，好在身上有功夫，力气足够大，旋了一圈，用力啪的掰断了，把树枝上的枝丫掰干净，小明已经捆好了野猪的四肢。 “你腰里缠这么多布条做啥”？ 大哥问了一句，问完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秦月明嘿嘿一笑，用布条扎起了担架。 “大哥，你背不动吧？我感觉也背不动，只能拖着了”。 秦月明尽量把布条绷紧，不然这么重的野猪会塌陷下去，拖着会非常费力气。 鼓捣了十多分钟，担架终于做好了。 “来，搭把手，抬上去试试”。 两人把野猪翻了上去，捆绑的四肢向上，太重了，中间还是塌陷了下去，秦月明试着拖了一下，还好，能拖动。 “大哥，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太难了，顺着山谷走还好，一旦爬坡，张烁阳必须放下手中的步枪和兔子帮忙，仅仅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走到了天黑才赶了一半。 “小明，给我拖一会”。 秦月明没有拒绝，双手松开，担架摔在了雪地上。 “别急，我弄一下，我们一起拖”。 秦月明把几只兔子塞进了野猪的怀里，步枪背在了肩上，把大哥的步枪也递了过去，一人抓一只担架的腿，果然轻松了很多。 “小明，聪明”！ 两人个拉着野猪一前行，走的是浑身疲惫，快到驻地了，秦月明试着喊了一声。 “有人么？过来帮忙”。 “是秦兄弟，他们回来了”。 队长刘强光的声音。 “影儿，别过去，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帮忙”。 第50章 小猪盖被 师姐也在等着了，不止两个人，刘强光，张颖，柴荣威和邓大山都在。 “兄弟，打了什么好东西，怎么这么晚”。 “刘队长，搞了头野猪，真的背不动啊”！ 砰！ “啊”！ “怎么了”？ “队长，摔倒了，没事”。 老柴有些尴尬，幸亏黑灯瞎火的没人看见，他们竟然真的打了野猪啊！老天啊！能混一顿猪肉吃么？自己可是杀猪小能手的。 “这么大”？ “队长，你们吃饭了么？没吃今晚小猪盖被”。 “老邓，你胳膊伤没好，别伸手，老柴，过来帮忙”。 小影儿老老实实的站在警戒哨那边，听到哥哥打了野猪，瞬间忘了和小颖姐姐商议的一起生气，生气两个哥哥天黑还不回来，现在脑子里全是小猪盖被了。 “柴大哥，会杀猪么？你们没吃饭吧”？ “杀猪是小意思，我十六岁就开始跟着老爹杀猪了，交给我，没吃饭，不过你先得问问队长，要不我们不敢伸嘴”。 刘强光和老柴拖着担架走，秦月明轻松了。 “刘队长，没吃饭就别让大家吃了，今晚猪下货搞一次，不能让你们白吃，大白菜来一颗，让柴大哥带人杀猪，我掌锅，怎么样”？ 刘强光知道秦月明的性格，闻言也不再推脱了。 “行，那我替同志们谢谢您们哥俩了，怎么打的，没有危险吧”？ 张颖已经给小明和大哥检查完毕，除了累的和死狗一样，身上应该没有伤，秦月明已经拉着妹妹的手了。 “没有危险，几发子弹干掉，离我们还有七八十米，想跑都跑不了了”。 张颖烀了下秦月明的后脑勺。 “你就显摆吧！这是几百斤的野猪，万一冲起来，你和大哥都有可能受伤，下次别去打猎了，小影儿看你们天黑都没回来，都快急哭了”。 回到驻地，听闻秦月明两兄弟打了野猪，一群战士全跑出来了，轮流做饭的老柴拉着野猪喊道： “想吃猪肉的赶紧回去烧开水，今晚我们不做饭了，跟着秦兄弟和张兄弟混肉吃，小四，把我们的白菜拿过来”。 两个大功臣什么都不用做了，老柴安排的妥妥贴贴的，烧开水的，磨刀的，准备盆子清洗下货的。 “老柴，这家伙得有三百斤吧”？ 老柴等着开水，点了支烟喘着粗气。 “不止，最少三百五，我和队长拖着都累，他们两兄弟也不知道从多远的地方拉回来的”。 老柴没有吹牛，杀猪确实是把好手，开水泼上，刀早就磨好了，嗤嗤的刮动声响起，猪鬃一撮一撮的褪了下来，刮掉的猪鬃不舍得扔，这玩意用处很多，甩在一个大石头上晾起来，干了可以制成刷子清理武器。 猪头太麻烦了，明天光线好的时候可以用烧红的钳子烫，今晚就不鼓捣了，划开猪膛，一堆下货滚落出来，战士分工明确，有洗肠子的，有洗肚子的，还有整理心肝肺的，已经有人在咽口水了，老柴砍刀抡起来，没几分钟的时间，一头猪变成了五份。 “吊起来，吊在树上，别让野物晚上偷偷进来给祸害了，洗猪肠子和猪肚子的洗干净啊！要不小明把头货汤全扔了，油水可都在头货汤里”。 一个战士反转了大肠，用手仔细的搓着。 “老柴，放心吧！必须得干干净净的”。 秦月明终于感觉暖和过来了，拉着小影儿出去看热闹，挨着分了一圈烟，抽烟的点上了，不抽烟的也别在了耳朵后面。 “秦小兄弟，你们兄弟俩可以啊！三百多斤的野猪，我见都没见过”。 “卢老师，你枪法教的好，我和大哥三下五除二就给搞定了”。 卢本忠觉得很有面子，端着盆子有些可惜。 “枪眼太多了，有一枪还打在了脖子的血管上，少吃十多斤猪血呢”。 老柴叼着烟嗤之以鼻。 “老卢，你是不是想让他们把野猪活捉回来啊！那样活宰了就有猪血了”。 “没和你说话，秦小兄弟，都洗的差不多了，你看煮什么”？ 秦月明看着一个个盆子，都煮肯定是煮不开，锅再大也煮不开。 “半挂大肠，半挂小肠，半个猪肺，一个猪心，猪肚子也放上，剩下的明天再吃”。 野猪太大了，就秦月明说的这些，也凑了两大盆子，不用秦月明动手，分好了由战士直接端进了山洞，剩下的都在老柴的指挥下挂起来了。 剩下的秦月明不打算让他们插手了，用干净的木棍子挑着猪肠子和猪肚子检查，还好，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杂质，轻轻的顺进了冷水锅里。 几个跟进来的战士互相看了眼，小兄弟确实够干净的啊！幸亏洗的仔细，再端出去重新洗就尴尬了。 老邓觉得不能吃闲食，别的帮不上忙，烧火还是可以的，都是劈好的干柴，生着了照料着非常轻松。 秦月明把小四带过来的白菜撕成大块，现在还不能加，加了很快就烀烂了，用最大的盆子和了一盆子面，三种面粉都加了一些，揉成团开始擀，不大一会，一张大半个锅大的厚厚的饼子擀出来了，小影儿看的很开心，小猪盖被，被子做好了。 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偶尔忍不住咽着口水等着美味开锅。 “兄弟，开锅了”。 “不着急，还得熬”。 足足熬煮了一个小时，秦月明打开锅盖，见水下去一半了，下货开始露头了，把撕好的大白菜扔进去，再把大面饼子铺上。 “邓大哥，抽根烟，大火十分钟转小火二十分钟就好”。 老邓接过了烟，没舍得抽夹在了耳朵上，继续往锅底加柴。 “队长，现在几点了”？ 卢本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去接岗了。 “老卢，不着急，你吃饱了再去，我先去替一会”。 刘强光把卢本忠按在凳子上，披着从伪军那里缴获的大衣出门了。 卢本忠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队长太体贴了，每次有好吃的都会替别人顶岗。 时间到了，满山洞都是肉香，秦月明掀开锅盖，汤汁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大面饼子完全悬空了，面饼子又厚又重，用筷子是夹不起来的，秦月明让师姐帮忙，把干净木棍插到面饼下面，在用铲子架住两边，一起用力，把面饼子翻上了盖顶。 第51章 满嘴流油 剁剁剁！剁剁剁！ 熟悉的声音响起，秦月明用筷子夹着下货开剁，剁好了都装进盆子里。 “卢老师，你先来”。 卢本忠急着吃完了接岗，也没有客气，端着大碗走上前，秦月明每种都挑了一些，堆了大半碗。 “汤自己盛，吃完这碗，还有一碗，每人最少两碗啊！别耍赖啊！面饼子自己撕”。 山洞里响起了敞亮的笑声，小兄弟太有意思了，这是怕有人放不开么。 卢本忠盛了半勺子汤碗就满了，撕了一块面饼子，狼吞虎咽，每个人都是上半碗，切好的下货不是很热了，搭配上点热汤，刚刚好下嘴，连同影儿一起，一山洞的人都吃的满嘴流油。 秦月明没有着急吃，不管哪个战士吃完了，重新给装一大碗，卢本忠吃饱了，一块大面饼子，两大碗杂货，连汤带水的吃的肚子溜饱。 “我去接岗了，小兄弟，张兄弟，多谢盛情款待，这是今年一年吃的最过瘾的一顿饭”！ 说完带着武器滋溜钻出了山洞，队长等急了吧！赶紧换回来让队长拉拉馋。 “小四兄弟，把碗端过来”。 张小四心思比较细腻，有些不好意思，秦月明还没开始吃，他怕队伍给人家吃完了，磨蹭着端着碗过来，看盆子里还有半盆子下货，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年龄差不多，秦月明稍微照顾一些，大半碗下货，有一多半是肥肥的大肠。 张小四都有些不舍得吃了，就这一碗下货留着每顿饭吃一块，那也能五六天都能有肉吃。 刘强光回来的时候，战士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说着感谢的话，相互间取笑着离开了山洞。 张颖和小影儿也吃饱了，钻进帘子交流小猪盖被的感受去了，石桌子上只剩下了三个人，张烁阳，秦月明和刘强光，邓大山吃饱了见汤有些凉了，又坐在炉灶前加了把柴禾，老柴腆着肚子在问邓大山要烟抽。 “老邓，别那么小气，我都听说了，小明拜师给了卢本忠两盒烟，被你抢去一盒，来一支”。 “那是抢的么？那是介绍费好不好，重新说一遍，高兴了我赏你一支”。 柴荣威立马放下了身段。 “哎呀老邓，除了队长，游击队里我只佩服你，连续两次负伤，是我们游击队最大的功臣”。 老邓斜着眼扔给老柴一支烟，突然感觉不大对味，什么连续两次负伤，怎么说的我和酒囊饭袋一样。 “拿回来，不给你抽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柴已经点上了，他自己还有两支，但是不舍得抽，不过抽老邓的烟没有任何压力。 秦月明倒起了小酒，刚才没拿出来，就是怕战士们眼馋，不是不舍得给他们喝，队长不在，谁也不敢要酒，只是这边喝着小酒，他们看到了碗里的下货可能香味会锐减一成，尤其是像老邓和老柴这样的酒鬼。 张烁阳吃的很慢，就是等着小兄弟倒酒，今天打了头野猪，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刘强光推辞了半天，最终接受了半茶碗。 “柴大哥，邓大哥，要不要来一点”。 老邓还在犹豫，老柴马上拒绝了。 “我今晚轮值，滴酒不沾，老邓也不能喝，喝了伤口容易发炎”。 老邓直勾勾的看着老柴，似乎嫌弃他的多管闲事，我前天晚上就喝过酒了啊！伤口不但没发炎，还感觉结疤快了一些。 刘强光同样连吃了两碗，吃完了仿佛还有些可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样吃太浪费了，就今晚十六个战士吃的肉，加起来能冷一盆子肉冻，每顿饭放上一小勺，能吃半个冬天的。 “柴大哥，外面那个猪头是你杀猪的辛苦费，别嫌弃，我们还得练武练枪，没有时间捣鼓，你捣鼓好了给我们来一盆子肴肉就可以”。 柴荣威没有接话，反而抬头看向了队长，队长不开口，他是肯定不能要的。 刘强光见秦月明说的认真，接触这么多天，也了解了他的性格了，推来推去最后自己还得接受。 “老柴，明天把猪头拾掇干净做成肴肉，一家一半，口条给他们留着”。 野猪和家猪不一样，三百多斤的野猪，野猪头占比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就秦月明兄弟俩打的野猪，柴荣威试过，一个猪头就不少于六七十斤。 “对了柴大哥，我差点忘了，还有四个蹄膀，麻烦明天也帮着处理一下，给邓大哥留两个熬了补充点营养，吃那个伤好的快一点”。 虽然是变着法子送蹄膀，老邓心里也热乎乎的，好兄弟啊！别看年龄不大，知冷知热，方方面面考虑的非常周到。 “小明，一头野猪够你们吃很长时间了，最近别出去了，野猪不是那么好打的，多练练枪法，估计小鬼子开春就会进山，要想保护好亲人，必须自身本领过硬，明白么”？ 刘强光算是看出来了，这家子奇怪的组合，就这个半大孩子生性跳脱。 “刘队长，我们知道轻重，明天开始练武练枪，有机会还得给我大哥师姐报仇雪恨呢”。 刘强光吃饱了，身子暖暖的，没着急离开，从邓大山那里讹出来一支烟点上，和秦月明还有张烁阳分析着张家的深仇大恨。 “灭家之仇不能不报，但现在不要急着进石门，我听走商的商户说过，石门的小鬼子对百姓管理的非常严苛，每个人都发良民证，没有就抓，审不出东西就会送到矿区，行为令人发指”。 刘强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你们说的那个宋子豪已经成了石门市皇协军团总了，手下现在有一个团的兵力了，作孽做多了，怕死得很，进进出出有很多警卫，日本人对他也非常重视，每次清剿抗日武装都会带着，这王八蛋比小鬼子还狠，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他同样是我们的头号敌人”。 刘强光的一番话，不止让秦月明和张烁阳沉默了，张颖也从帘子后面伸出了脑袋。 秦月明有些苦恼，一个伪军头目而已，开一枪不都是抱着头喊好汉饶命的货色么，到了自己这里怎么这么难。 第52章 努力训练 等刘强光带着两个嘴碎的走了，张颖从帘子里又钻了出来。 “小影儿睡了”。 秦月明感觉师姐有些低落，开口劝解道。 “师姐，只要他不外调，只要他活着，有心算无心，我们肯定有机会的”。 张颖给自己倒了碗水，放下水壶拍了拍秦月明的脑袋。 “报仇不着急，明天开始别野心心了，不缺吃喝，好好练练功夫和枪法，姐知道我们俩去报仇甩不下你，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会冲动的”。 张烁阳默默的松了口气，只要妹妹不钻牛角尖就好，自己庆幸遇到了秦月明兄妹，不然这个时候，或许是和仇人同归于尽了，或许是被仇人的手下乱抢打死了吧！ 天刚蒙蒙亮，树林里踩的坚硬的雪地上又响起了摔打的声音，秦月明和师姐对练了再和大哥对练，心中就是一个不服气，摔狠了就去撞树，撞完了回来再练。 到了张烁阳兄妹二人的水准，功夫进步不会太明显了，更重要的是每天坚持，刘强光的话给了两人压力，同样给了两人动力。 老柴惦记着半个猪头，早早的就把老邓霍霍起床了，身上有伤不方便训练，但生个火烧点热水应该可以的，再说两个蹄膀是给他补身子的，没理由不干点力所能及的事。 老柴烫完猪毛，用刀子刮的差不多了，老邓生了一堆火，接下来要用烧红的铁条烫了，角角缝缝的猪毛根本刮不到。 等老柴开始下手了，整个山谷全是焦糊的味道，很难闻，起码秦月明有些受不了，见师姐和大哥没有反应，也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昨晚挂在树上的四块带腿的猪肉已经冻的邦邦硬了，游击队的战士训练的时候老是用眼睛瞟，刘强光也很无奈啊！太诱惑了。 “别看了，老柴鼓捣的猪头有我们一半，早上将就着吃点，中午喝猪头汤，管饱”。 听说那个大猪头有自己一半，战士看向正在对打的秦月明三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整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嘴上停不下，但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上午和下午都是枪法训练，卢本忠的要求越来越高了，打靶子已经不给仔细瞄准的时间了，要在行进间听到命令后立即行动，一秒钟就要开枪。 难度上来了，一家三口又失去了准度，最准的秦月明也刚刚上靶，贴了个边，勉强算是一环，张家兄妹都偏了七八米，仓促之间瞄准，枪口都在抖动，能打的靠近靶子已经很认真了。 卢本忠给三人讲解着要点，他不懂什么叫肌肉记忆，翻来覆去要人枪合一，脑子转到哪里，枪要指到哪里，眼睛要提前看到哪里，身体转动以后要瞬间固定，大腿和腰部要一起绷紧，托着枪的左手左臂是重中之重，到达位置后一点也不能晃动的。 回到原点了，还是得继续练习挂石头托枪瞄准，不过现在挂石头，感觉和前几天有了明显的区别了，时间稍稍有些增加，但增加的极其有限，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比之前轻松了是可以感受到的。 卢本忠指导完，等三人坚持瞄准练习了，忍不住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山洞，猪头的香味飘出来了啊！队长说好的猪头汤喝饱，这肚子已经不听使唤了，咕咕的叫个不停，太丢脸了，刚才张家的姑娘刚才差点没憋住笑。 终于挨到了中午，做饭的山洞里响起了剁剁剁的声音，邓大山出了山洞大喊： “开饭了”！ 刘强光停止了训练。 “小明，你们一家都来，带三个盆子”。 卢本忠示意三人赶紧的，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山洞。 秦月明和张烁阳每人端着盆子，四个人四副碗筷。 “来，先给你家盛上”。 秦月明自己来的，两个猪蹄子加上半盆汤，另一个盆子一半猪头肉一半汤，看的老柴有些发愣。 “我家就要这些，不少了，那四块肉还挂在树枝上，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一屋子人都明白秦月明这是不想多拿，什么挂在树枝上不好了，就这样的天气，吃到开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柴荣威把猪口条和一个猪耳朵给加在了猪蹄子的盆子里，谁也不提推让的事了，刘强光心里感激，决定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秦月明天天叫唤着没有菜吃，手指头都练出倒刺了，还不上肉，搞点大白菜还是可以的。 游击队做饭的山洞很小，这么多人是坐不开的，战士领了猪头肉加肉汤，摸着自己的红薯都回了别的山洞。 “喝完了再回来加汤啊，汤管够”！ “秦兄弟，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家来了，连带我们游击队的伙食都改善了”。 刘强光最近有些破防了，自己带着队伍一直在吃糠咽菜，偶尔弄点缴获也不舍得吃，饿肚子饿怕了，心里的到危机感很强。 “刘队长，我家也是运气好一点，两只斑羚还没吃完，又接上了野猪，对了，柴大哥，还有三只兔子，有时间麻烦你再给处理一下，那只最大的给邓大哥补补身子”。 老柴不舍的咽下了碗里的最后一块猪头肉，咕咚咕咚把汤喝完了。 “没问题，下午我值完勤给你搞出来，晚上吃不吃，不吃也放在外面冻起来”。 秦月明也吃饱了，熟练的点上了烟，看的师姐直翻白眼。 “吃不着了，先冻起来吧！昨天可惜了没带猎枪，不然能打五六只”。 刘强光有些不淡定了，外面的兔子这么多么？为什么自己出去的时候很少碰到，心里活泛了一些，数算着自己队伍的子弹库存。 下午一开始训练，卢本忠让三人再打一枪试试感觉，依然是行进之间极速瞄准射击，其实已经是作弊了，毕竟都知道靶子在哪里，要是实战，还得在转瞬之间搜索到敌人。 砰！ 大哥比上午都进步，离靶子只有一米左右了。 砰！ 师姐打到了靶子，七八环的样子，还没来得及高兴，被卢本忠泼了冷水。 “超时间了，你这瞄准的功夫，敌人可以拉动枪栓开第二枪了”。 秦月明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卢本忠一声令下，秦月明极速间出枪射击。 砰！ 手感非常好，感觉打的不错。 第53章 什么感觉? 卢本忠也感觉秦月明打的不错，示意几人继续拴石头训练，自己跑到靶子处看了眼，漂亮的一枪，十环。 “小明，刚才什么感觉”？ “卢老师，几环”？ “九环，贴近十环靶心了，说说，什么感觉”？ 秦月明依然在瞄着远处的靶子，认真回味了片刻。 “卢老师，感觉说不出来啊！可能是吃饭吃热乎了身子，协调好了一些，说实话，刚才没怎么瞄，枪到了位置就扣动扳机了”。 卢本忠笑了笑，看着秦月明十分满意。 “好了，继续训练吧！以后再有刚才的感觉了，不用问我，连着把枪膛的子弹打完”。 张烁阳兄妹非常好奇，怎么说的奇奇怪怪的啊，想问问小明是什么感觉却不敢开口，卢本忠要求的非常严格，训练的时候他不问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老邓现在是驻地最幸福的人之一，除了老邓，还有个小影儿，两个人无所事事的看着两伙训练的，看着认真看着的小影儿，老邓突然有了些想法。 “小影儿，你觉得他们谁厉害”？ “大哥第一，颖姐第二，我哥哥第三”。 秦月影虽然不想承认，但哥哥每天早上都被大哥或者颖姐摔来摔去，确实比他们两个差得多。 老邓像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你哥哥总是被他们摔，你想不想给哥哥报仇”？ 秦月影狐疑的看了眼大山哥。 “他们都是为了哥哥好，颖姐姐摔完了就会心疼，为什么要为哥哥报仇啊”？ 老邓没辙了，直接亮出杀手锏。 “你大山哥也练过拳脚，有门高深的功夫，你要不要拜师学一下，喊我声师傅就行了”。 秦月影乍一听有些欣喜，不过很快想起了偷听到的小颖姐和哥哥的谈话，就老邓那样的，她能打三个。 “不学”。 “为什么”？ “要学和小颖姐姐学，可以叫小颖姐姐师姐，但喊你得喊师傅，不划算”。 老邓郁闷了，看着挂在树枝上的半挂猪大肠发呆，默默的掏出了秦月明的拜师烟，数了数还有五根了，又下定了决心一样塞了回去。 晚饭吃的是肴肉和玉米饼子，张颖和秦月影一人一个热了的猪蹄膀，啃的津津有味，吃肉省粮，热乎乎的玉米饼子，以往秦月明能吃四五个，今晚只吃了两个就饱了。 “哥哥，大哥，小颖姐姐，我也想学功夫”。 “学什么功夫，哥哥被摔的多惨你没看到么？老老实实的吃了睡，睡了玩”。 张颖习惯性的翻了翻白眼，宠妹狂魔，比自己大哥还宠。 “小明，听师姐话，让影儿跟着学吧！我早就想说了，影儿这个年龄，正是最好的时候，不指望她能打打杀杀，起码强身健体，躲鬼子也能跑的快点，不是么”？ 秦月明低头不语，张颖看了眼大哥，张烁阳秒懂了。 “小明，既然影儿想学，就让她练练基本功试试，起码能占个身体健康”。 秦月明摸了摸妹妹的头。 “影儿，怎么想起来学功夫了”？ 秦月影没说是大山哥的事，想不出个缘由，干脆不想了。 “哥，我就是想学么？等我学好了功夫，再有坏人来抓你，我一巴掌烀死他”。 三个大人狂冒冷汗，这暴力妹子。 “练功夫很累很苦的”。 “我不怕，哥哥，再苦还能比我们躺在炕上嚼酸豆核苦么”？ 秦月明挠了挠头，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学点也好，稍微吃点苦头，真要是躲鬼子还能跑的快点。 “哥，我现在就想学”。 “别闹，现在睡觉了，明天早起再学，起不了床别怨别人啊”！ 张颖搂着小影儿，似乎很开心。 “小明，忘了问你了，今天卢老师说的那什么是什么东西”？ 张颖问的糊涂，但秦月明听明白了。 “其实是种开枪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应该就像是熟能生巧吧！卢老师一喊开火，我枪头转过去瞄准的时候同时扣动了扳机，还真让我打了个九环，再让我试试可能就不成了，我猜那些神枪手啥的应该都有这种把握，起码卢老师应该能做到”。 小影儿见三个人还不想睡觉，自己还要早起学功夫，掀开帘子进去了，张烁阳默默的分析着小明的话，心中似有所动。 “好了，别想了，早点睡吧！大哥，小明交给你了，我明天教影儿”。 有了新玩具，旧玩具弃之若履了，秦月明去炉灶添了几块干柴，都是实木的，能保持几个小时的温度。 秦月影醒的最早，感觉还想睡一会，但想到还要练功夫，悄悄的离开了小颖姐温暖的怀抱，哆哆嗦嗦的穿好了衣服。 秦月明一家四口练武的时候，游击队都还没有起床，秦月明和大哥相视一眼，有些不对劲，游击队从来没比他们晚过。 “别看了，出山了，天还没亮就走了”。 老邓吸上了早晨的第一支烟，不多了，也是一天唯一的一支，抽到三分之一就灭，中午三口，晚上再三口。 “邓大哥，出山做啥啊！方便说么”？ “没有战斗任务，去前仙乡外围打探情报，没全去，还留了四个执勤的和一个做饭的，老卢也给你们留下了”。 秦月明一时间竟没判断出来他们到底留了几个人，好吧！这无关紧要，卢老师留下了就好。 四兄妹开始练功夫了，张烁阳活动着拳脚，秦月明开始撞树活动身体，张颖指挥着小影扎马步。 邓大山在一边看热闹，卢本忠拿着勺子露出头来，喊了声回来烧火又钻进去了。 秦月明撞着树有些走神，游击队就是去侦察啊还是去伏击伪军啥的，对面可是有一个排的兵力。 “小明，别胡思乱想，容易受伤”。 秦月明赶紧收敛心神，撞树是个技术活，弄不好确实容易伤着身体。 张颖给小影儿指导完技术动作，提醒她严格执行，一头又扎进了山洞，偶尔出来看一眼，脸上手上全是面粉。 太阳升起来了，西侧的山顶铺满了霞光，映照着山谷内亮堂了许多，秦月明和大哥开始了对练，虽然大多数时间还是挨揍，和比前几日相比，似乎有了些抵抗的能力了。 第54章 谷外的枪声 晨练结束，秦月明和大哥在晨曦下的树林里抽烟，小影儿还没得到命令，依然在抖着小短腿扎马步。 山洞里飘出了香味，油饼？ “大哥，小颖姐会烙油饼”？ 张烁阳帮小影儿纠正着姿势，闻言忍不住看了小明一眼，这话问得，烙个油饼很奇怪么？怎么感觉自己兄妹俩像小废物一样，要不是你做饭好吃，我们也不至于不想伸手的好不。 “影儿，蹦哒蹦哒进来吃饭了，你们两个也是，蹲那里抽烟也不给我帮忙烧烧火”。 张颖向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有些趾高气昂，看着晒太阳的两人有些鄙夷，就知道吃。 果然是油饼，一摞子七八张，秦月明担心的看向了面粉袋子，白面下去了一半了，有机会还得出去买面啊！ 一盘子肴肉切的整整齐齐，师姐这是下了功夫啊！ “师姐，好手艺”。 啃了一口油饼，满嘴留香，刚才在外面被大哥瞪了一眼，秦月明感觉还是先夸为妙。 “小颖姐，你真厉害”。 秦月影也喜欢油饼，这两年和哥哥相依为命，每当看见别家的孩子坐在门框上啃着油饼，手里还拿着大葱和咸菜疙瘩的时候，都会不争气的停下脚步，心里想的都是咬上一口的滋味。 张颖心里乐呵的，斜眼看了下大哥，就知道吃吃吃，连句好话都不说。 秦月明吃了两张，太香了，根本刹不住车，一摞子油饼最后剩了一张半，张颖有些头疼，本来打算了一天的饭啊！肴肉反而没怎么动。 早饭过后继续练枪，练枪的间隙，张家兄妹会给秦月影做些指导，秦月明一直注意着妹妹的表情变化，一直紧绷着小脸的，没叫苦叫累，反而学的非常认真，算了，随着她吧！ 上午一人开了三枪，秦月明没有找到昨天的感觉，不过成绩有些进步，一百米的靶子，两枪中靶，七八环的成绩，一枪离靶子半米左右，张家兄妹也比昨天好了一些，张颖认为是吃了自己烙的油饼的问题。 下午三四点钟，秦月明正在端枪瞄准。 砰！ 山谷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秦月明大惊，还没反应过来，游击队的三个战士已经从山洞里冲出去了。 秦月明刚要回山洞拿硬家伙，被卢本忠一把拉住。 “别急，猎枪，可能是猎户”。 “张颖，你和丫头先回山洞，你们两个跟我去看看”。 老邓也拿着枪出来了，看样子刚睡醒，一副迷茫的样子。 “哪儿开枪？是不是外面传来的枪声”？ 几个人快速向谷口移动着，枪声没有再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见几个战士趴在谷口向下张望，卢本忠开口问道： “小四，怎么回事”？ 张小四回头示意小声说话。 “那天去大尖山村那爷俩，刚打了个兔子”。 秦月明也趴下身子伸出头去，两个人正沿着谷地向南走，隔远了看不清楚，依稀像那天买狍子的祖孙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好像叫徐田志来着。 老邓把枪背在了肩上。 “没事了，回去吧！该做啥做啥”。 秦月明有些不舍，祖孙两个都背着猎物，目测最少有个五六只兔子和野鸡，不能喊，喊了驻地就暴露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孙两个走远了。 “小明，还有一个多小时天黑，先不练了，我带两人去迎接下队长”。 秦月明见祖孙两个走远了，觉得没必要惦记他们野鸡兔子了，爬起身子也问道： “卢老师，我和大哥一起去吧”？ “不用，我们也不一定能迎到，走不远，就去东面的山梁上看看”。 秦月明和大哥无精打采的往回走，两人心情差不多，刚才的枪声，既怕遇到鬼子搜山，又想和鬼子遭遇试试枪法，矛盾得很。 “大哥，你说刚才要是有几十个鬼子和伪军摸上来，我们七八个人能挡住么”？ “怎么？担心”？ “有一点，刚刚听到枪声，我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鬼子来了”。 老邓听着跟上来凑热闹。 “小明兄弟，甭担心，真要是来了鬼子，我们六个依托谷口，最少能顶半个小时，足够你们一家撤退了”。 “那你们怎么办？半个小时以后呢”？ 老邓头抬得有些高，看上去有些傲娇。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游击队，是战士，队长早就交待过了，只要出现挡不住的情况，先掩护你家撤离，我们再想办法撤退”。 秦月明和张烁阳心生感动，哪怕以秦月明两世为人，已经百毒不侵的小心脏也被这个命令感动的七零八落，他毫不怀疑老邓会说谎，更不会怀疑战士们会违抗命令。 “大哥，小明，怎么回事”？ 秦月明抬头看了眼，有些哭笑不得，师姐右肩背着个包袱，左肩上背着步枪，和小影儿穿戴整齐站在山洞门口，像是要逃难的样子。 “师姐，没事了，是两个猎人打猎”。 张颖有些苍白的脸瞬间挂上了胭脂，尤其是看到老邓奇怪的看着自己，耳朵根子都在发烧，拉着小影一溜烟钻回了山洞。 秦月明示意大哥先进，大哥停下了脚步摸出了烟，谁爱进谁进，万一恼羞成怒呢。 眼见大哥靠不住了，秦月明义无反顾的跟着师姐进去了，见师姐正在卸装备，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师姐，下午不练了，卢老师要带人去接刘队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做”。 “炒兔子吧！放辣椒”。 秦月明开口喊道： “大哥，帮忙把树上挂着的两只兔子拿进来”。 气氛刚刚平静，小影儿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点心。 “哥哥，不用跑了吧”？ 秦月明没敢看师姐的脸色，摸了摸妹妹的头。 “这次不用了，不过再有枪声还是得提前准备，早收拾好省的手忙脚乱，不过下次别拿点心了，我枕头底下有个布包，抓上布包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带”。 大哥提溜着兔子进来了，两只兔子都被老柴收拾好了，已经冻的邦邦硬了。 秦月明接过兔子放在灶台上，往灶台里加了些柴火准备化冻。 “那三袋子给小明家抬过去，剩下的搬到住宿的山洞，别放在厨房，一晚上就冻烂了”。 第55章 白菜萝卜 刘强光的声音，三袋子？冻烂了？ 秦月明心神微动，吃的吧！红薯，还是大白菜。 “小明，进来了啊”！ 刘强光打了个招呼，三秒钟后掀开了帘子，几个战士抬着袋子鱼贯而入。 “刘队长，这是”？ “去前仙乡打探了伪军的消息，回来路过堡垒村，乡亲们给了些白菜萝卜，你们放心吃，我那里还有三袋子”。 秦月明和大哥赶紧接下来，不轻快，每袋子都有四五十斤。 “刘队长，这是买的吧”？ 秦月明一语道破了真相，不过刘强光不承认，连忙摇头。 “白菜萝卜不值钱，老乡家里多的是，都是送的”。 战士们放下口袋都回去了，刘强光坐了下来，看秦月明在处理兔子。 见刘强光头发上结出了冰花，秦月明知道这一路搬回来不容易，十个人六袋子白菜萝卜，不用想有两袋子是刘队长和柴荣威扛回来的，其他人正好两人抬一袋。 “辣炒兔子，一起吃啊”！ 刘强光接过张烁阳递上的烟，点上后把手靠近炉子烘烤。 “一会回去吃，安排好了，猪头肉烀大白菜”。 秦月明试着砍了两下，兔子邦邦硬，还是砍不动，还得一会才能解冻，也靠着炉坐了下来，熟稔的点上了烟。 “小明，卢本忠和我说了，进步很快嘛”。 “刘队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蒙的”。 “别谦虚，卢本忠的枪法不简单，跟着他好好学，争取都能练成神枪手，一家三个神枪手，到时候报仇只需要一轮射击”。 闲谈了片刻，见秦月明要收拾兔子了，刘强光赶紧告辞了。 把兔子剁成小块，带骨兔子肉堆了满满的一大盆子，大哥烧火，秦月明掌锅，旁边是两个打打闹闹等着开饭的姑娘。 “师姐，别看了，马上炸锅了，你们进去吧”！ 等两人进了帘子里面，油开始冒烟了，大料和红辣椒一起投进去，嗤啦一声，山洞里满满的辣椒呛味。 一盆子兔子肉投进去，瞬间香味扑鼻，没着急翻锅，翻早了肉会黏连在锅底上，等最下面的差不多固形了，秦月明开始快速翻炒。 烧火的张烁阳，里面偷吃点心的张颖和小影儿都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手里的点心不香了，又重新塞进了牛皮纸包。 煸炒的差不多了，加上水，盖上锅盖，秦月明开始翻腾袋子，洗干净萝卜切成小块，再和了一个地瓜面面团，感觉差不多了。 掀开锅盖，水下去了一半了，萝卜投进去，饼子贴上去，秦月明看了眼炉灶。 “大哥，不用加干柴了”。 张颖和小影儿出来等着了，拿着筷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明，这些白菜萝卜也不便宜吧”？ “贵倒是不贵，三袋子百多斤，撑死一两块大洋，不过从前仙乡那里抬来扛来，不是的轻快活，师姐你也看见了，他们头发上都结了冰花，一路上肯定走的热气蒸腾”。 秦月明明白师姐问这话的意思，继续开口笑道： “师姐，外面还挂着四块猪肉呢，等他们吃完了猪头给他们一块，连着后腿的，烀白菜吃老香了，不过也不能随便说送就送，从这次白菜萝卜就能看出来，刘队长自尊心很强，以后找机会吧”！ 张颖不太明白什么叫自尊心，不过小明的意思她听懂了，看着木头一样抽烟的大哥，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是真大啊！ 张烁阳被亲妹的一眼看破防了，啥意思？小颖的目光中为什么会出现可怜和鄙夷，自己虽然不会炒兔子，但也努力的烧了一晚上的火好不好。 热气升腾的少了，秦月明打开锅盖，兔肉的香味混合着饼子的浓香，瞬间充斥了整个山洞。 “开吃”！ 三人一人一碗小酒，啃着饼子和带骨头的兔子肉，滋溜着小酒，感觉可以忘却一切烦恼了。 1938年1月21，旧历腊月二十，节气大寒，秦月明一家的面不多了，白面还剩下两小碗，玉米面还剩下四分之一，地瓜面也只有一小盆子了，吃过晚饭，秦月明费劲的提着一片猪肉进了游击队的山洞。 “小明，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呢”。 刘强光展示了手里的碗，清汤寡水上面飘着一块肥肉膘。 “家里面粉不多了，得请你们帮忙呢”。 伤愈的老邓看着连带着后腿和后腚盘子的猪肉，不争气的狂吞口水，不过见秦月明掏兜了，注意力瞬间转移到秦月明的手上，话说烟已经断了三天了啊！ 刘强光呼啦了几口，喝光了碗里的汤，接过秦月明递上的香烟，最后仔细的咀嚼了碗里的肥肉膘，不舍得咽了下去。 “小明，这样就见外了啊！无非是帮着扛点东西，你还管饭，用不着，需要多少人，明天我给安排”。 秦月明分了一圈烟，自己点上一颗，最后一盒还剩下三颗了，再不买就断顿了啊！已经重新习惯上了，掐了的话比死还难受。 “这肉我带来了就不打算扛回去，明天是个大活，我想着带十个大哥去趟南王庄乡，多采买点东西，还有十多天过年了，虽然是在逃难，但年还是要过的”。 一句话把一屋子战士搞破防了，是啊！快过年了呢，自己从来没考虑过，就这不上不下的日子，吃块肉还是沾了秦家的光，想太多只能徒增烦恼。 刘强光见秦月明心意已决，再看着战士隐秘期待的眼神，知道自己没法推脱了，虽然这些日子只吃了个猪头，但战士的身体情况明显的好转，别的不说，营养上来了，风寒打摆子的几乎没有了。 “这样吧！我这边留四个战士轮岗，其余人全跟你走，南王庄那边很久没去了，具体什么情况不好说，带齐家伙，有备无患”。 秦月明听的一惊，突然觉得多买几盒烟没什么重要的了。 “要不还是去大尖山村吧！万一遇上鬼子”？ “怕嘛”？ 秦月明打死不会承认，又不是没杀过，自己年龄小了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我不怕，但是我提的出山，万一你们有所损失，我这还能睡得着觉么”？ 第56章 警惕的乡民 一屋子战士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游击队怕损失么，不可能怕的，要不现在早有两个排的兵力了。 老邓抽完了秦月明分给自己的烟，一直盯着最小的张小四看，见秦月明还没走，张小四实在不好意思现在交易，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我回去了，和大哥准备准备，明早天亮出发”。 秦月明刚出山洞，一群人热切的看向了队长。 “好了，收都收下了，早晚是你们的，今晚放在炉子边化冻，明早负责做饭的早起一会，把骨头剔出来煮锅汤，喝的暖呼呼的出发”。 老邓还没有到小四身边，小四自觉点把烟递过去了。 “三个了啊”！ 老邓点点头，小心的把烟装进空烟盒里。 天蒙蒙亮，队伍全副武装出发了，秦月明标准的配置，一步枪一刺刀，两手枪两手雷，子弹少了些，每样子只带了五十发。 张颖把财务大权交给了小明，除了金银首饰，两家一共八根小黄鱼和六十多块大洋，这要是没有天杀的小鬼子，到哪里也能安稳的生活。 为了避免吵醒师姐和妹妹，秦月明没做早饭，和大哥打算啃干饼子的时候被张小四喊了过去，两碗肉汤泡两个饼子，比起干啃不要太舒坦。 不知道现在西面的情况，刘强光非常小心，出了驻地就展出了警戒阵型，老柴和老邓做尖兵开头，卢本忠和张世友第二梯队，剩下的单人单排跟在后面。 秦月明在队伍中观察学习，老邓和老柴应该是行为会些功夫，被安排到突前侦察，卢本忠和张世友肯定是因为枪法，刘队长让自己和大哥跟在他后面，应该是怕遭遇敌人先伤了自己啊！ “刘队长，我们路过大尖山村么”？ “怎么了小明，要去看看，走他们村的话要爬两次山”。 “不去，我就是问问，上次我们去大尖山碰到了个小猎人徐田志，前些日子摸到我们驻地下面一次，差点就发现我们的了”。 这事刘强光知道，卢本忠迎接白菜大队的时候就汇报了，徐田志他也知道，祖孙打猎的，还卖给了秦月明一只狍子。 “小明，你是怕我们驻地不安全吧”？ 被说中了，秦月明有些脸红。 “冬天倒没什么担心的，开春了鬼子肯定要进山，光我们三个大人的话我也没什么担心的，关键还有个妹妹”。 刘强光目光扫视着周边。 “放心吧！后路你也知道，前面一个班能拖住一个连，真要是来了鬼子，顶得住顶不住都会给你们留下撤离时间的”。 虽说比自己和妹妹住的破山洞安全，虽说比一家四口住的小木屋子也安全，时间长了，秦月明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危机感，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是吃饱了撑的。 前面的老柴和老邓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也瞬间发现了情况，不过都没紧张。 “下面是大尖山了，走，过去看看”。 和上次去大尖山走的路不一样，这次更靠南一些，当一座盆地突然出现在视线内，视觉上是有些震撼的。 上午九点多了，村子里还有些炊烟，向南的屋顶上的积雪融化了一些，露出了斑驳的黑色房顶，村子最前面的杂货店前隐约有群晒太阳的，一片祥和。 “继续赶路吧！还得走两个小时”。 见村子里一切正常，刘强光示意老柴和老邓继续领路。 一路上遇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队伍没有出手，秦月明哥俩虽然心里痒痒，但同样没有开枪，不知道南王庄乡那边的什么情况，还是要小心为上。 连续翻过三个山头，看到了南王庄乡了，和秦月明想象的差别很大，南北走向，似乎也就是两个大尖山村大小，同样是麦秆做的屋顶，同样被岁月留下了斑驳的黑色痕迹，快中午了，乡上的一排排房子上同样飘起了炊烟。 “小明，看什么呢？别看就在眼前了，还得走一个小时”。 秦月明回过神来，似乎有些失落，想想又不太应该，一个乡镇，这个年代还能繁华上什么样子，是自己想的几排二层楼和繁华的街道么，莫名其妙啊！ “大哥，没想啥，快走吧！饿了”。 老柴和老邓提前开溜了，不对，应该是提前进去侦查了，长枪都交给了后面的战士，离乡上还有二里地，老邓出现在了乡子的东侧，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走吧！进去，都注意点行为，不要和住户起了冲突”。 秦月明不明白刘队长的意思，不过进了主街有些懂了，乡民对“外来人”有些敌意，一些男人陆续的来到自家大门口，看着突然出现的队伍，有的在整理猎枪，有的拿着镰刀或者柴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目光中带着疑惑和警惕。 秦月明有些佩服，自己一群人可都带着长短枪的，竟然没人害怕，民风这么彪悍么？看到两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半大小子在门口窥视，秦月明扭头露了个大大的笑脸，两个小子怒目而视，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小明，别乱看，我们就是来买些东西的”。 秦月明转过头来。 “队长，怎么回事啊！怎么看着我们有深仇大恨一样”？ 刘强光依然在警惕着看着乡民，尤其是那些拿着猎枪比划的。 “西边那片山里至少有三四股土匪，应该是没少来乡里祸害，警惕心高一些也是应该的，我们只管吃饭，吃完买了粮食就走”。 乡上的最繁华的地方到了，油坊，豆腐坊，杂货铺和粮店，最显眼的还是一家像是饭店的铺子，挂着好滋味切面铺招牌，老柴正和一个中年男人聊天，看着像是铺子的掌柜的。 “秦兄弟，这位是这家饭店的掌柜，以前有过一面之缘，在这里吃么”？ 刘强光转过头去咧了下嘴，太丢人了，稍微收敛些好不好，万一人家秦兄弟不想吃饭店，这不是丢人么。 秦月明人还没到，一摞子大洋拿出来了。 “掌柜的，两桌子硬菜，不喝酒，赶时间，多退少补”。 掌柜的笑容满面的接过了大洋。 “里面请，里面请，二狗子，赶紧泡茶”。 第57章 烟全要了 秦月明先亮出大洋不是为了装杯，解除嫌疑而已，无论做什么，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肯定不舒服。 见这支队伍是来打尖的，还亮了现大洋，掌柜的也偷摸的摆了手，围观的群众逐渐的散了。 听秦月明说要赶时间，掌柜的不敢磨叽，先上冷肉冻，猪头肴肉，兔子冻，鸡肉冻凑了两大盘，一个桌子一盘，不喝酒，那就先喝着茶水吃肉冻。 半个多小时，菜好了，每个桌子上了两盆子硬菜，一盆子五花肉大白菜，一盆子肥肠萝卜炖豆腐。 伙计端着个大笸箩出去了一趟，端回来了一大笸箩杂粮馒头，给两个桌子分开，每桌上看着有二十多个，馒头还冒着热气，像是刚蒸出来的样子。 好久没吃馒头了啊！感觉这样软乎乎的能吃八个。 秦月明见大家光喝茶水不好意思动筷子，自己率先拿了个热乎的馒头。 “都别看着啊！赶紧吃，回去还得扛大包，都吃饱啊！不然没力气赶路”。 话音刚落，一只只手伸向了了松软的馒头，老柴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仿佛多年未见一样，猛然一口咬掉了四分之一，细嚼慢咽着享受着馒头独特的甜香，感觉不需要什么菜，这样的大馒头每天吃饱也是神仙日子，吃一顿做一天的苦力根本不赔。 秦月明不断的想让，一句一个赶时间，就是为了让大家放开了吃，桌子上的饭菜在快速的减少。 大馒头很压饱，这个时候发面都是用的引子，没有后世那种一捏成了小窝窝的夸张，像老柴那种血盆大口一口也只能咬掉四分之一，可见馒头的实落程度。 吃饱了，秦月明站起身子，满意的拍了拍鼓胀的肚皮。 “刘队长，你们先喝着茶休息一下，我和大哥去定上货，好了喊你们”。 掌柜的让伙计重新给续了茶水，几块大洋在手心里数明白交给了秦月明，这一顿净赚一块半的大洋，多一个子自己都不会多拿，低头不见抬头见，做生意要诚信为本，主要是自己现在还没看透这是群什么人，万一是山道上的，感觉被坑了的话肯定要回来报复的。 杂货店的货物比大尖山那里齐全的多，秦月明甚至看到了珍贵的红糖。 虽然馒头店就在隔壁，秦月明没打算买馒头，那玩意带着死沉还占地方，根本没有带面粉划算。 加上自己和大哥十四个人，秦月明不准备让他们白吃馒头，十二袋子面粉，白面，玉米面和地瓜面各四袋子。 “掌柜的，香烟有多少？数数，我全包了”。 掌柜的满面春光，粮食价格透明的很，出利润并不多，别看只有几十盒香烟，不比卖十多袋子面粉赚的少。 “小英雄，稍等，我给数一下，您放心，我在进货价上只加一成，这也是天寒地冻的出趟山不容易，还得随时防着日本人，要不加半成就够了”。 秦月明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不经意间露出了双盒子炮，不经意间被掌柜的看到了，一成两成的无所谓，做买卖没有不是为了赚钱的，别黑心就好，自己有钱，但不想做冤大头。 一共五十多盒子，这玩意轻快，和点心红糖塞一个口袋就行。 红糖的作用很大，尤其是对于身处苦寒之地的一家人和游击队，配上点生姜熬一下，能阻挡一切寒凉，于是袋子里又多了几斤生姜。 盐巴还够吃的，不过这是战略物资，秦月明又加了五斤，花生油和酒就算了，猪板油熬一下完全可以替代花生油，至于酒，有些奢侈了，是对人力物力的不尊重。 杂货铺里竟然还有蒸馒头用的引子，一个个箐叶包的硬团团，没说的，带上四个，有时间蒸大馒头吃。 回去的路很远，又陡又滑，秦月明拒绝了一切瓶瓶罐罐，给大哥的袋子装了差不多五十斤，自己的袋子装了最少得有八十多斤，大到到成包的点心，再到成包的茶叶，小到针头线脑，林林总总，像是个小的杂货铺。 要了几捆麻绳，这个不用塞进口袋，大家分一分挂在脖子上就行，虽然看着有碍观瞻，反正都不认识。 老邓像是等不及了，揣着手过来看热闹，秦月明甩过去一包香烟，老邓立马拆开抽出一颗，贴在杂货店的门框上张望着饭店，像是怕被队长或者老柴看到。 算完了钱，总花费并不多，一根黄鱼和十二块大洋，秦月明等掌柜的验完了钱喊道： “邓大哥，这边好了，喊他们过来吧”！ 老邓捻灭了烟头，没舍得扔，又放回了自己的烟盒里，转身回去喊人了。 等刘强光带着队伍过来，秦月明一人发了一盒烟，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一人一口袋面粉，连同几圈麻绳。 这群武装分子终于要出乡了，很多人又重新回到门口查看，这次友好了一些，没有耍枪的了，也没有舞刀弄棒的了，上午那两个半大小子甚至主动对秦月明露出了笑脸。 老邓很受伤，还以为秦小兄弟专门给了自己一盒烟，没想到每个人都有，唉！不应该啊！自己竟然有些嫉妒，没道理啊！有些不抽烟的不还是最终便宜了自己么，对了还有老柴那个熊货。 出了乡镇，秦月明回头看了几眼，或许今冬，最晚明春，鬼子肯定要进山的，无论是前面的大尖山还是这里的乡上，将不会再有这样平静了生活了。 “小明，老是回头看什么，不会想搬过来住吧”？ 秦月明顶着个大口袋非常轻松，闻言看了看有些喘息的刘队长。 “刘队长，你说鬼子来了，他们这些村子会反抗么”？ 刘强光沉默了，无论反抗不反抗，悲剧是没法避免的，以这些百姓的彪悍，反抗的概率很大，到时候来盯着点，能吸引一下鬼子的注意力也好。 路过一片松木林子，众人终于知道了小明为什么买那么多麻绳，砍一截带着松针的树枝，前面用麻绳绑好，再把面袋子绑在软软的松针上，挂在肩膀上拖着，太省力了。 弄了十四个简易爬犁，秦月明散了一圈烟。 “时间足够了，抽支烟再走，天黑之前一定能赶回去”。 “小明，聪明啊”！ 第58章 老邓受伤 老柴试了下新工具，抽着烟不吝赞美，小明口袋里的烟都要往外撒了，真心羡慕啊！ “柴大哥，上次就是这样拖野猪的，接下来两个小时没有大坡，拖两个小时，剩下的那点路就只能扛了”。 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落后了一个身位，和刘强光走在了一起。 “刘队长，游击队的口粮还能吃多久啊”？ “小明，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打住别提了，前仙乡那里还有伪军，我们游击队要想发展，不能老是依靠群众，更不能因为我们给百姓带来负担，只有不断的战斗和缴获才能发展，不然还不如窝在山沟里开荒种地呢”。 秦月明默然，缴获没那么好拿的，首先得杀死所有的敌人，然后才有机会打扫战场，自身的伤亡还不能大，大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另外还要考虑敌人的增援和追击，这样伏击或者偷袭的机会就非常难得了。 像这次前仙乡来的伪军，虽然只有一个排，但兵力也是游击队的双倍了，武器弹药情况并不差，还占据了汉奸土豪的大院，易守难攻，晚上基本没什么机会，至于白天，他们又习惯报团收缴，白茫茫的雪地一览无余，埋伏偷袭埋伏很大。 拖着“爬犁”狂奔两个小时，除了秦月明，所有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包括会功夫的张烁阳和刘强光等人，马上就要爬坡了，所有的“爬犁”都得放弃了，不过麻绳不能浪费，这玩意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战略物资。 一群人叼着秦月明散的烟在解麻绳，解好了坐在松木枝子上休息，秦月明没感觉多累，背着枪在周边转悠着像搜什么猎物。 “小明，好好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头野猪”。 秦月明没回头翻了个白眼，好像是被师姐传染了啊！感觉翻白眼有些娘炮，以后可要注意了。 接下来的路有些困难了，五十斤的面袋子上肩，踩在雪地上一踩一个大坑，还不敢踩来时的脚印，雪稍微化了一点，脚印变的湿滑，滑倒了更麻烦。 秦月心里明白，中午虽然都吃的很饱，这样走回去肚子里肯定空了，得给大家鼓把劲了，最好是有个香喷喷念头，上了一个大坡，秦月明又散了一圈香烟，不抽烟的已经攒了三根了，两个耳朵夹不下了，只能小心的揣进怀里。 “抽完再走，回去我再做一锅小猪盖被，大家都来吃啊！千万不能客气”。 战士们听着这个名字都觉得好笑，这小兄弟真有意思，小猪盖被，估计是想出来哄他妹妹的东西吧！不过那种蘸着汤汁的面饼子地地道道的香。 刘强光见战士都累的厉害，没有开口拒绝，他也很怀念小猪盖被，唉！想想前些天每人一顿一个红薯的日子，现在像是吃出了毛病了，自己竟然也馋了。 秦月明为了给大家做饭，决定先走一步，也顺便试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刘队长，你带着队伍慢慢赶，我先走一步回去做饭哈，猪肉还得化冻，晚了还得让大家久等”。 看着秦月明顶着大袋子加快了速度，除了了解他的几个人苦笑，其它战士都面面相觑。 秦月明赶回驻地，太阳刚刚落山，后面的队伍半个小时后肯定能赶回来的，还不算天黑。 警戒哨见秦月明自己回来了，心里有些担忧。 “秦兄弟，队长他们呢？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都在后面扛着面袋子呢，我先回来做饭”。 回到山洞，张颖在外面指挥着小影儿打拳，呼呼喝喝的带了点威风。 “哥哥回来了”。 张颖回过头来，见小明顶着个超大的口袋，往后看没见到哥哥，心里有些疑惑。 “大哥呢？走丢了”？ “在后面呢，还得半个小时，我先回来做饭”。 猪肉冻的邦邦硬，化开很费劲，秦月明等师姐和妹妹开始翻口袋了，取下了前腿带着排骨的一块，排骨周边比较薄一些，可以直接抡刀砍。 一半的排骨，还连着几斤肉，足够了，直接冷水下锅，煮熟了正好搭被子。 “小明，做了多少人的饭”？ “二十口子，今晚所有人都来吃，今天路太远了，一人帮着扛了一袋子面粉，回来都累坏了，搞得好一点”。 张颖嘴里嚼着点心开始烧火，小影儿翻出了几十包香烟开始摆塔，看的张颖眉头直皱。 “买了就买了，你少抽一点，不是好东西”。 秦月明点头答应，盛了一盆子水开始和面。 “小影儿，别玩了，去那边山洞传个话，刘队长不让做饭了，今晚都来我们家吃”。 刘强光带着队伍回来的时候，西边的彩霞已经失去了颜色，把面粉袋子堆在了小明家的山洞里，见锅里冒热气了，被子也做好了，都感到自己的肚子要造反了。 晚饭吃的极其火爆，说好的管饱，大家都没客气，确实是又累又饿了，排骨没有拆，就放在大盆子里，谁吃谁撕，左手一块小猪盖的“被子”，右手一根带着肉团的排骨，太香了，就是可惜了没有肥肉，压饱但不解馋。 游击队的人吃饱了都走了，一家四口开始分拣货物，有怕潮湿的都要仔细包裹一下。 大采购了一次，粮食足够了，肉也不缺，秦月明一家又恢复了正常生活，早上练功夫，上午下午练枪法，妹妹进步也很大，敢在松软的雪地上翻跟头了，秦月明感觉妹妹学的更像是杂技。 游击队经常出山，总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两三个人，有时候只留下几个警戒哨，秦月明明白他们在找机会，找前仙乡伪军排的机会，一直没带回什么缴获，说明还没有合适的时机。 下午四点，秦月明又找到了之前的感觉，没等卢本忠命令，连续拉动了四次枪栓，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 卢本忠激动的跑向了一百五十米外的靶子，两天之前，三人的突发射击都连续两次击中了靶子，卢本忠专门给增加了五十米。 “怎么样”？ 还没等卢本忠回答，山谷口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呼喊。 “张家兄妹，快来帮忙，大山受伤了”。 第59章 治伤 张家兄妹扔下了手里的枪，飞快的向着谷口跑去。 秦月明让妹妹回山洞，自己也跟过去查看，心里有些焦躁和恐慌，老邓，邓大山，千万别出事啊！ 邓大山是被队员抬回来的，一群战士都非常狼狈，刘强光脸上挂彩了，耳朵下面的血还在往外溢。 “张兄弟，大山被子弹穿透了小腿，我给固定了一下，麻烦你们给想想办法”。 刘强光言简意赅，张家兄妹也没啰嗦，大哥指挥着战士往山洞里抬，吩咐战士赶紧生火烧热水，师姐急切的往自己的山洞跑，她知道拿什么药品。 秦月明担忧着看向担架，邓大山脸色苍白，好在还没昏迷，还有些精神气，看着担忧的秦月明伸出了两根手指，被刘队长一巴掌打掉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小兄弟的烟。 邓大山的裤子已经被血打湿了，并且结了冰层，张烁阳和几个战士把他挪到床铺上，等水烧开了，用温水给裤子化冻。 等裤子剪开露出了枪眼，张烁阳兄妹和刘强光还有老柴都松了口气，还好，没冻坏，冻坏了就麻烦大了。 “小明，回去拿瓶子烈酒”。 “不用，这里还有”。 老柴转头摸出了两个瓶子，一瓶子满的，一瓶子还有一半，上次秦月明送的两瓶子，终究是没舍得喝的。 “给邓大哥咬点东西”。 刘强光摸索着头上的帽子，老柴直接拿起了一根柴禾。 “咬这个”。 老邓也没嫌弃，保不住腿这辈子也就完了，起码没有能力打鬼子和二鬼子了，狠心咬住干柴，等着张烁阳倒酒。 “纱布有么？干净的”。 刘强光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捆纱布。 “干净的，没用过”。 秦月明这时候终于成了个孩子，挤不进去，只能伸头露头眼巴巴的干瞅。 大哥的动作很麻利，蘸着烈酒消毒，把外面半干的瘀血擦干净，枪眼里面也伸进去清理，这就要命了，一脸平静的老邓瞬间满头大汗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挣扎，最后实在忍不住想蹬腿，不过还是被老柴和队长联合压制住了。 “小颖，撒药”。 张颖早准备好了瓷瓶，闻言打开塞子，小心的洒在上面的枪眼上，撒的差不多了，大哥用纱布往里实落了一下，小心的给老邓的伤腿翻了个面，这边的枪眼也撒上了。 外面用绷带包好，师姐最后调皮的给打了个蝴蝶结，秦月明看不太懂，这就是治伤么？感觉有些儿戏，不过大哥和师姐的手法倒是非常专业。 “大哥，邓大哥没事吧”？ 张烁阳像是在给秦月明解释，又像是给旁边的刘强光嘱咐。 “贯穿伤，在腿上，失血不多，总体问题不大，每天换两次药，换的时候都要消毒，千万别碰了水，腿千万不能动，另外切忌冻了伤口”。 刘强光赶紧答应下，心底有些颤动，有了大夫就是不一样，以前遇到这样的伤，都是用纱布或开水煮的布条捆上，等自己长好的，发烧了或许会去请个野郎中，最多也就是几副草药，好坏全部看天。 游击队的战士也目光热切，以前有很多队员牺牲，大部分都不是重伤，像子弹穿腿这种情况也有，总是发着高烧不退，人很快就走了。 “小颖，回去拿些柴黄粉包，教给刘队长怎么用”。 张颖看了眼睡着了的老邓，起身离开了山洞。 “刘队长，怎么回事，遇上强敌了”？ 秦月明终于能插上嘴了，自己仔细的观察过，除了老邓受伤，别的都浑身疲惫，像是打了败仗。 刘强光神色黯然，这次仗打的窝囊了。 “下午在前仙乡外围伏击了伪军排，本来是有希望消灭他们的，都干掉了十多个伪军了，好巧不巧鬼子运粮队来了，一个班的鬼子加入，我们只能撤了，我带着老邓老柴断后掩护，小鬼子枪法太准了，隔着三百多米把老邓伤了，还好撤退及时，不然今天麻烦大了”。 明白了，怪不得没有缴获，老柴坐在炉子旁续着炉火，掏出烟点上，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狗日的小鬼子不讲究，平时都是四点多运粮，这次早来了一个小时，不然我们都扛着粮食回来了”。 不知道红糖水对伤员有没有用，秦月明回去拿了一包，拉着妹妹回来交给了刘强光。 “刘队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伤员喝”。 张颖教完了刘强光怎么服药，转身对着秦月明说道： “有用，活血化瘀，补充气血”。 刘强光接过红糖，转身交给了老柴。 “煮一点，等老邓醒了给喂上点”。 “喂什么”？ 老邓醒了，应该是疼醒的。 “秦兄弟给的红糖，一会喝一点再睡”。 老邓勉强给了个笑容，被伤口折腾的不轻。 “秦兄弟，来支烟吧”？ 秦月明见刘强光没说话，给躺着的老邓点上了一支，自己也点上了。 张颖想说些什么，见人家队长都没开口，瞪了小明一眼又憋回去了。 气氛有些压抑，秦月明一家安抚了老邓告辞了，张家兄妹带着影儿回去了，秦月明在林子里抽着烟，小鬼子，真的不好打啊！ 秦月明一家离开，游击队的山洞更加沉闷了，刘强光默默的点了支烟。 “别围着了，相比以前受伤了只能干瞪眼，老邓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今晚双岗警戒，虽然摆脱了鬼子，也得小心他们衔尾追过来”。 晚饭是师姐做的，简单的切了盘子肴肉，饭是一锅玉米糊糊。 “小明，别担心了，老邓没什么大碍”。 见小明有些沉闷，张颖温心劝解着。 “小明，有时间也跟我们学学吧！以后用的着”。 张烁阳没说学什么，但秦月明心里明白，一旁喝糊糊的妹妹也听懂了。 “大哥，师姐，我也想学”。 张颖来了兴趣。 “你想学什么啊？你知道大哥说的什么啊”？ 小影儿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治病救人啊！大山哥不就是大哥救的么？我也想学治病救人”。 张烁阳笑着答应，教一个教两个没什么区别，孩子虽然小，但学点基本知识还是会有用的。 第60章 追踪而来 天蒙蒙亮，一家人起床先没练功，一起来到隔壁查看老邓的状态。 大哥摸了摸老邓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小影儿也摸了一下，回头又摸了下自己的，看着小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老柴一夜没睡，看着炉子生怕灭了，他始终没忘了张烁阳的嘱托，老邓的伤口切忌冻了。 “老邓，醒醒，换药了”。 老邓眼皮很沉，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 大哥掀开了被子，包扎的纱布溢红了，夹着些黄斑，不严重，解开纱布，腿上有些红肿，伤口里有些流脓。 “邓大哥，忍着点，还得清理一下”。 老柴熟门熟路的给塞上了柴禾棍子，问小明要了根烟抽着看热闹。 一套流程下来，床上躺着的老邓满头大汗了，老柴和哄孩子一样开着玩笑。 “表现不错，没喊没叫，一会哥给你熬红糖水喝啊”！ 老邓没力气反驳了，自顾自喘着粗气。 处理完老邓的伤势，一家人开始练功了，扎马步的扎马步，撞树的撞树，还是张颖负责早饭，昨晚剩的半锅糊糊，加上点白菜叶子就是新的了，肴肉还有半盘，再切上一块，一顿早饭就好了。 秦月明撞完了树和大哥对练了一会，被摔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偶尔还能凭着蛮力和大哥较下劲。 “小明，和你说个事啊”！ 刘强光从山洞里钻出来，摸着嘴巴像是刚吃了早饭。 “小明，今天先不要练枪了，昨天在前仙乡打了伏击，小鬼子有可能进来搜山，我们回来的脚印虽然都做了些处理，但仔细查的话还是能发现的，以防万一”。 “行，那上午我们和大哥学治病救人，正好昨晚说好的”。 刘强光竖了下大拇指，看上去比昨天心情好了些，本来昨天就是个意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怎么说也算消灭了一些伪军。 吃完早饭，张烁阳兄妹把所有的草药啥的都翻腾出来了，一家四口在石头桌子上认药。 有些是搭配好的，就像昨晚给老邓洒伤口的和口服的，有些是单独包装的，用的时候可以搭配也可以单独使用。 秦月明兄妹都学的很认真的，秦月明是凭借着记忆力的强大，秦月影完全是兴趣爱好，不懂就问，打破砂锅问到底，金银花为什么败火？景天三七为什么能止血止痛，这样的问题让张家兄妹有些头疼。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研究着草药，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老柴第一次没礼貌的闯了进来。 “鬼子来了，还有伪军，你们快准备一下，我们打不过马上跑”。 老柴说完就跑了，山洞内的气氛瞬间凝结，小影儿紧紧的抓住了颖姐姐的手。 “颖姐，你收拾一下，我和大哥去前面帮忙”。 秦月明摸起盒子炮和手雷别在了腰里，套上子弹带，手里提着三八步枪，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小影儿，听颖姐姐的话，哥哥去打几个鬼子就回来，中午还做小猪盖被吃，再给你炒盘子肥肠”。 两人出了山洞，那边山洞里也钻出来几个战士，猫着腰向谷口的方向跑，老邓养伤的山洞里传出来了老柴的声音。 “老邓，照顾好自己，我去了”。 “麻了个巴子，带我去，我趴在地上还能打枪”。 老柴没机会老邓，出了山洞正好碰上了秦月明和张烁阳。 “你们干什么？这是打仗，快回去等消息，挡不住会通知你们”。 “柴大哥，别磨叽，赶紧上，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你们我们”。 秦月明蹿出去了，张烁阳也蹿出去了，柴荣威呆了片刻，小兄弟，纯爷们，说的很有道理。 枪声还没响，鬼子应该还没发现这边，快到谷口了，见刘强光和战士们都趴在雪地里往下看，秦月明弯下了腰，快到近前了干脆爬着过去了。 “小明，你们怎么上来了”？ “刘队长，打鬼子啊！还能天天闲着吃干饭么，多少人”？ 刘强光示意秦月明低头，言语中有些无奈。 “还是昨天那群鬼子和伪军，一个鬼子班十三个鬼子，有机枪，昨天打剩下的伪军，十七个，加起来三十，不好打”。 秦月明小心的探出头，鬼子和伪军离这里还很远，只能看到些毛绒绒的东西，不过搜索的方向是奔着这里的。 “刘队长，我们哥俩归你指挥了，这么好的地方我们不想走，搬家什么的太麻烦了，拼一把，说不定就打退了”。 刘强光脸色凝重，打退了也是个麻烦啊！知道驻地了，下来再来几十个上百个，打退了也只能转移了。 秦月明的脑袋飞速运转，这个地方虽然居高临下，但一旦鬼子把机枪架起来，绝对能打的这群人抬不起头，很可能会伤亡严重。 “刘队长，不能把鬼子引进去么”？ “小明，有什么好想法，说一说”。 “在这个地方打几枪，打完就跑，给鬼子我们非常弱的错觉，退后三四百米，我和大哥上悬崖，你们在下面打，我们在上面扔手雷”。 刘强光认真的点了点头，办法很好，不过现在不是时候。 “小明，主意不错，不过现在不能撤，必须先在这边消耗一阵，给鬼子造成实力不济的假象”。 鬼子越来越近了，已经看到了肩膀上扛的机枪，十多个伪军在前面搜索，偶尔会蹲下身体查看脚印，躲不过去了，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可能拐弯了。 “老柴，手榴弹都带过来了么”？ “都带来了，全发下去了”。 “大家准备吧！开始最多上来两三个，我下命令到人，点到谁谁开火，其他人趴着别动”。 伪军终于发现了情况，脚步分开了，一些向西，一些向北，伪军排长跑回去和鬼子汇报，鬼子班长用手指了指北面的山谷，排长回来下了命令，三个伪军哆哆嗦嗦的向着山谷搜索。 “老驴，你说上面有八路么？小鬼子真缺德，自己不敢上让我们当炮灰”。 “老六闭嘴，不想活了啊！排长都不敢说啥”。 叫老六的还在咕哝，狗日的，不就是死了十多个人么，天不亮就被赶出来了，又累又冷，千万别被八路游击队打了冷枪啊！ 第61章 激战 刘强光见伪军上来了，小声布置着战术。 “我打右边，老卢中间，张世友左边，进了五十米，听我命令一起打”。 下面的伪军和鬼子都坐下抽着烟休息了，这样的天气进山，本身都是找罪受，要不是石门驻军指挥官藤田大佐发怒，说什么也不想出来。 “老驴，你说这脚印是什么人踩的，是不是八路游击队啊”？ “游你麻了个头，老六闭上你的乌鸦嘴，这就是逃难的和打猎的踩的，前仙乡跑了多少人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都藏在这大山里么”。 老六撇了撇嘴，胆小怕死，自作聪明。 “你说上面真要藏了百姓，我们这不是作孽么”？ “得了吧葛老六，你做的孽还少么，别以为你逼死良家妇女的事没人知道，还把人家男人杀了，要不是排长护着你，早被那些刁民打死了”。 葛老六闻言气红了脸。 “你大黑驴就是好东西了，黄员外家的小妾是你绑的吧！不是的东西，霍霍完了给人家扔在雪地里活活冻死了”。 “行了，你们两个王八蛋闭嘴，小心戒备”。 “打”！ 刘强光低声命令，三支步枪同时伸了出去。 砰！砰砰！ 两边的葛老六和大黑驴胸口中枪，仰面倒栽下了山坡，中间的伪军被打飞了帽子，连滚带爬的往下退。 砰！砰砰！ “啊”！ 第二轮射击，往下退的伪军不知道被打中了哪里，发出了痛苦的惨嚎。 下面的鬼子疯了，军曹抽出了指挥刀，向上面疯狂喊着什么。 伪军猥琐着向前冲，恨不得进一步退两步，鬼子军曹怒了，向着伪军排长大喊大叫，伪军排长不敢再猥琐，指挥着手下向上冲锋。 “弟兄们，冲上去，他们没有几个人，谁冲慢了小野太君会劈了他”。 或许是威胁有些可怕，又或许是觉得上面真没几个人，十多个伪军猫着腰向高地冲锋，嘴里喊着冲啊！却没有多少气势。 八个鬼子紧跟其后，三八步枪上带着刺刀和膏药旗，举枪瞄准着上面，准备随时开枪。 机枪架起来了，四个机枪手围在一起，两个准备开枪，两个举着手枪警戒，军曹跟着冲到了山下，嘴里一直喊着突死给给。 机枪开动了，这玩意真的要命，瞬间压制了上面的战士，秦月明也不敢抬头了，趴在雪地上接受子弹的洗礼。 眼见前面的伪军冲到一百米了，不能等了，刘强光大喊一声： “打”！ 砰！砰砰砰！ 前面的伪军倒下去了五六个，其它的也装作受伤的样子趴下或者仰倒了往回滚。 日军军曹怒了，掏出手枪朝着最近的伪军开枪了。 啪！ 伪军刚爬起来，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胸膛。 “突死给给”！ 见军曹发疯，伪军排长拿着盒子炮，边啪啪边大声呼喊着冲锋。 “弟兄们，别退，冲上去，消灭他们”。 秦月明开了一枪了，打没打中根本没心去观察，极限拉动枪栓又打出去了一枪，哪有时间瞄准啊！子弹在头上呼呼的飞，前面的雪地被打的雪花飞舞。 嗖！ 身边老柴的帽子被掀飞了，头顶上瞬间流下了一股鲜血。 “柴大哥”！ “没事，刮破了皮”。 鬼子的小短腿爬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七八十米的位置，已经领先伪军了，在坡陡雪滑，再往上冲有些难度。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完了枪里的五发子弹，感觉最少打中了两个，打完第五发刚要缩头，一颗子弹击中了肩膀上的衣服，嗖的一声，只感觉肩膀凉飕飕的，摸了一把，还好，没出血。 来不及装填子弹了，掏出一把盒子炮，打开机头伸出手去射击，子弹在头顶上嗖嗖的响，真的不能死啊！鬼子在哪个位置都有数了，但愿这样的能打的到。 啊！ 一名战士中弹了，耳朵被打烂了，鲜血飘洒在雪地里触目惊心。 “老柴，带着小明和张烁阳，退”！ 老柴摸了把糊住眼睛的鲜血，向后爬了几米。 “小明，张烁阳，跟我走”。 秦月明正反扫了两个扇面，不知道打没打的中，听到命令虽然不知道啥意思，但还是往回拱了拱身子，弯着腰站起来拼命的跑。 张烁阳也下来了，老柴一边跑一边布置。 “四百米靶子位置，往东有个斜坡，鬼子上来了肯定在那里架机枪，我们三个从北面爬上去，小心一点，不炸掉机枪没法打”。 老柴带着两人往后退了一阵，跑动间用布条捆住了额头，血液太烦人了，这玩意糊住眼睛根本擦不掉。 到了斜坡了，这是山谷中唯一能向上爬的地方，秦月明心里有些担心，刘队长千万别撤的太深了，不然他们的脚印就暴露了。 老柴在前，秦月明在后，三人亡命的向上爬，太滑了，太陡了，好在坡上还有些灌木丛，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去了，顺着悬崖的夹缝弓着腰向南挪动，到了地方，都喘着粗气在安装子弹。 秦月明扫视了一眼，也就是爬到了悬崖的三分之一位置，有个大凹槽，里面有些小动物的骨头，还粘了些凌乱的毛发，之前应该是个大型鸟类的窝，三人俯下身子，顺着凹槽继续向南，脚下是二十多米高的悬崖，头顶上是不规则的石头。 前面的枪声稀疏了，往后能看到居住的山洞了，秦月明心里一紧，老邓拖着伤腿爬出来了，和师姐趴在最南面的山洞外面举着枪瞄准，小影儿不知去向，应该是躲在山洞里的。 轰！轰！ 手雷爆炸了，应该是刘强光要带着队伍撤退了，三人不敢向前露头，拧开了手雷和手榴弹的盖子静静的等待。 “快，别回头，一口气跑到树林里，老张，撑住了”。 秦月明心在收缩，老张，张世友么？不知道哪里受伤了。 日军上来了，举枪对着逃跑的队伍就打，警惕着两边向前追击，看到都是悬崖峭壁后，一个鬼子向后面急切的挥了挥手，或许后面还有出口，一定不能让他们逃了。 军曹爬上来了，看了眼十几个雪窝子，几个雪窝子里还有鲜血，再结合抗日分子的枪声和手榴弹，瞬间判断出了局势，今天可以把他们拿下。 第62章 悬崖投弹 刘强光把握的位置很好，阻击地点就选在了秦月明三人登山的后面，鬼子只要不冲进五十米，是看不到登山留下的痕迹的。 “小四，把老张架回去，请张姑娘先给处理下”。 张小四架着张世友往回退，鬼子的枪声不断，好在没打中两人，秦月明小心的偏头看了一眼，张世友耷拉着脖子，看不到伤势，但走过的路还在飘洒鲜血。 鬼子军曹见队伍不跑了，像是准备负隅顽抗，目光中透着阴险的笑意，四个机枪手上来了，在秦月明藏身的下面架起了机枪，七八个伪军打头，六七个鬼子居中，等机枪开动了，举枪上前开始了攻击。 鬼子和闷葫芦一样，前面的伪军倒是有些疯狂，撕心裂肺的不知道在吓唬敌人还是给自己打气。 咯咯咯！ 砰！砰砰砰！ 日军军曹猥琐在机枪旁边，指挥刀一直在挥舞，嘴里大喊着突死给给。 刘强光躲在树后指挥着战斗，时不时的伸出胳膊开一枪。 “都小心点，只要老柴那边投弹，马上给我往死里打”。 机枪压制了树林，这边的还击有气无力，二百多米的距离，要不是前面的伪军太过猥琐，早就冲上来了。 刘强光伸手做了个动作，老柴看到朝着秦月明兄弟点了点头。 担心手雷磕一下会让下面的鬼子听见，三人同时拉开了手榴弹。 嗤！嗤嗤！ 伸出头去，日军机枪手正在更换子弹。 嗖！嗖嗖！ 三颗手榴弹从天而降。 噗！噗噗！ 手榴弹冒着青烟砸落在机枪旁边，四个机枪手和日军军曹亡魂大冒。 军曹刚张开嘴巴，手榴弹一起爆炸了。 轰！轰轰轰！ “打！往死里打”！ 张小四已经回来了，加入了阻击的阵容，除了受伤的老邓和张世友还有悬崖上的老柴，十三个战士全都露出头开枪了，鬼子和伪军都被后面的爆炸吸引了注意力，回头的时间砰砰砰被撂倒了几个。 秦月明三人扔完了手榴弹紧接着又扔了一波手雷，还没等下面的爆炸响起，三把盒子炮对着日伪军的方向打出了扇面。 鬼子慌了，伪军更是不堪，顺风仗还能打，这样的形势只想着跑了。 秦月明打完了两把盒子炮的子弹，一颗子弹打在了秦月明头顶的石头上，崩起了小石子击中了额头，感觉有温热顺流而下，顾不得了，盒子炮扔在石头上，摸起三八步枪瞄上就打。 砰！ 有感觉，瞄准的鬼子应声倒地，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打的，但刚才的感觉非常好。 拉动枪栓，继续瞄准射击，五颗子弹打完，秦月明着急忙慌的装弹，现在心里一片空白，唯一能念想就是不能让鬼子或者伪军跑了，不然这个驻地是不能待了，搬家什么的又麻烦又痛苦。 枪声怎么突然停了呢？秦月明抬起头来，大哥正拿着勃朗宁向下瞄准，柴荣威一脸激动的看着自己，脸上全是血，但目光非常赞赏，刘强光的声音传了上来。 老柴，怎么样？ “小明受伤了，不严重”。 “小明，小明”。 张颖抱着枪跑过来了，被刘强光一把拉住。 “别过去，还得检查装死的”。 秦月明也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师姐，别担心，擦破点皮，先照顾伤员，刘队长，山谷外可能还有伤员，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刘强光心里一惊，刚才压力太大了，没想起来这一茬。 “你们两个，快，跑去看看，一个也不能放走”。 “走吧！我们下去”。 爬不好爬，下更不好下，三人连滑带滚的好歹下来了，秦月明给师姐露了个大笑脸，转身就往山洞跑去。 秦月影牢记小颖姐的命令，背着个小包袱躲在山洞里，见哥哥闯进来，惊喜之中又带上了惊恐。 “哥哥，你的脸”。 “没事，擦破了点皮， “把包袱放下来吧！鬼子全死了，等会我回来给你做小猪盖被”。 刘强光又带着两个战士去了前面，剩下的各司其职，张家兄妹和两个战士负责救治，剩下的在处理满地的尸体，秦月明和一个战士把老邓抬了进去，老邓抽着烟嘿嘿地笑。 “小明，我都看见了，除了炸死的，最少干掉了三个鬼子，一枪一个，厉害了啊”！ 秦月明眼睛一亮，有目击者就好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战绩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没怂，还出过大力。 张世友的伤情看上去比较严重，师姐只是给简单的包扎了下，还得重新解开处理，脖子上一道血口子，幸亏没伤着大动脉，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老柴就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在雪地里带着战士清点缴获，要尽早扒掉衣服，不然冻硬了脱不下来了。 刘强光一个小时后回来了，身上全是衣服和装备武器，扔在山洞门口，坐在地上抽着烟喘着粗气。 “小明，打的很出彩，这次多亏了你们兄弟了”。 “刘队长，下面处理好了么？有没有逃走的”。 “没有，仔细数过，下面就一个喘气的鬼子，肚子中弹了，没有反抗之力，都埋好了，痕迹也都清理了”。 加上秦月明一共五个伤员，被打烂了耳朵的叫黄金生，还有一个在上面战斗的时候被子弹打中了肩膀，加上张世友，算是三个轻伤，老柴和秦月明只能算是轻微伤了。 尸体都埋起来了，老柴眼快看不见了，去泉水那边呼啦了几下。 “队长，机枪炸坏了，可惜了”。 刘强光看着带过来的缴获，心里美滋滋的。 “坏了就坏了吧！小四，统计缴获，一颗烟也不能落下”。 “柴大哥，小明，进去处理伤口”。 里面看样子是忙完了，三人鱼贯而入，张颖示意小明坐在自己跟前，用棉絮蘸着白酒擦拭额头。 “疼么”？ “没事的师姐，这点伤不算什么，不弄都行”。 确实是小伤，不过师姐处理的非常仔细，擦干净了抹上药粉，见药粉粘不住，转头看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缴获里有纱布么？用完了”。 “等等，我给找去”。 不止有纱布，刘强光直接拿进来一个红十字背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把纱布递给了张颖。 秦月明和老柴的头上都被缠了一圈。 第63章 分缴获 忙活完了老柴，张烁阳给刘强光汇报情况。 “刘队长，张世友大哥的脖子中枪，没伤到动脉，问题不大”。 “黄大哥的半边耳朵保不住了，已经包好了，要每天换药，千万不能冻了”。 “这个兄弟肩膀的肌肉被撕开了豁口，没伤到骨头，已经清理完包扎好了，同样不能活动不能受冻”。 “邓大哥的腿没事，以后可得小心了，幸亏腿上没怎么用力，不然伤口崩开麻烦就大了”。 “小明，你和柴大哥也得注意些，找个皮帽子遮住伤口，不然尽量不要出山洞”。 “来，小明，带上这个”。 卢本忠听见动静进来了，拿了两顶鬼子的大耳朵帽子，一顶递给了老柴，一顶递给了秦月明。 秦月明有些嫌弃，放在鼻子上闻了下，不出意外，一股子脑油味。 张颖一手撕过帽子。 “我给你去洗洗，放在炉子边烤一晚，明天就能带了，小心点，哪天看走眼了给你当小鬼子崩了”。 屋子里一片笑声，每个人的神情都放松了些，没有牺牲，几个伤员也没有性命之忧，这次也算是大胜了。 老柴不嫌弃鬼子的帽子，扑拉了下帽子上的积雪，戴在头上感觉非常舒服。 秦月明心里也乐呵的，暂时不用搬迁了，又能没心没肺的继续混日子了。 刘强光心情也不错，游击队虽然多了几个伤员，但这场战斗下来，火力是补充足了，只要鬼子不继续搜山，等这些伤员养好了身子，再拉些民兵过来，一个排的架构就出来了。 “小明，张兄弟，别急着回去，我们要分配下缴获，小四，缴获统计好了么？进来说一下”。 秦月明不想要缴获，但想留下听听缴获了什么东西，心里好奇得很。 张小四哆嗦着手拿着个本子进来了，字写的一般，估计也就自己能认得，给队长看被拒绝了，直接让他念。 “步枪二十四支，步枪子弹八百二十三发，手枪六支，手枪弹二百六十发，坏的轻机枪一挺，机枪弹二百六十五发，香瓜手雷二十四，长柄手榴弹三十四，指挥刀一柄，望远镜一个，～～”。 张小四努力的看了眼自己潦草的字。 “手表两块，大洋二十三块，金戒指一个，医药皮包一个，地图一张，罐头十三盒，十三包饼干和十多份像是口粮的东西，还有一包袱干饼子和两个咸菜疙瘩，还有些细盐和鸡蛋，香烟八盒半，洋火十多盒，衣服还没统计”。 秦月明点上烟抽着，心里有些感慨，这是扒的真干净啊！真的是穷怕了啊！那包袱干饼子和咸菜疙瘩不出意外是二狗子带来的干粮，好像过的也不怎么样，小鬼子根本没拿他们当人带。 “小明，你先挑”。 秦月明没喜欢的，主要是这些玩意放在自己手里没有放他们那作用大，不过手雷和手榴弹得要点，这玩意有时候比枪好用。 “刘队长，子弹我们就不补充了，暂时还够用的，给我们四颗手雷和四颗手榴弹吧”！ “别的真不要了”？ “不要了，我要回去做饭了”。 众人这才恍然，早就过了中午了啊！都忘了吃饭了，不过能消灭这么多鬼子伪军，三天不吃饭都值了。 回到山洞，师姐已经洗好了帽子，正挂在炉子上面烘干。 “小明，你受伤了，师姐做饭吧，烙油饼怎么样”？ 秦月明看了眼油罐子，心想还是算了吧！那玩意太费油了。 “师姐，还是小猪盖被吧！这次盖玉米被子”。 秦月明做饭的时候，张小四来送缴获了，四颗手雷和四颗手榴弹，从鬼子那里缴获的罐头也带来了四盒，还有一包杂七杂八的，饼干啥的都有。 “小明哥，你真厉害，柴大哥说你今天最少干掉了五个敌人，张大哥也最少干掉了两个呢”。 张烁阳烧着火回头看了一眼，为啥要提我，两个和五个差别很大的好不好，我不想当绿叶的。 张小四走了，谢绝了秦月明留下吃饭的邀请，游击队今天伙食也不错的，罐头炖白菜，配上缴获的饼子，还加了一种叫味增的东西，想想就很美。 张颖和小影儿研究包裹了，饼干是好东西，那种硬块块也不错，秦月明扫了一眼，估计是粮食和肉压起来的，类似于罐头，不过没用铁盒盒装，不得不说，小鬼子吃的是真好啊！估计也就是一顿饭的口粮，一个鬼子吃的东西加起来有一斤多了。 午饭过后，突然刮起了大风，刘强光又带着几名战士出去转悠了一圈，尽可能的破坏了些痕迹，顺便捡回来了些子弹壳。 风越刮越大，天色阴沉，天黑提早了半个小时，晚饭还没做，天空飘雪了。 帽子还没干，秦月明脑袋上缠着师姐的围巾，依在山洞口抽着烟看天，好雪啊！这雪下的及时，但愿足够大，等明早新雪盖旧雪，甭管是鬼子还是伪军，再搜山就没有半点痕迹了。 大哥和师姐又去检查伤员了，妹妹在里面研究药粉粉，好像还在嘀咕着什么，这么有兴趣么？ 秦月明无聊的扫了一圈，战斗过的山崖，很好的位置啊！只要把自己爬的那个地方封死了，上面打不到，下面够不着，用水泥加固一下，做两个碉堡，再架上两挺重机枪，呸！想的美。 北风停了，雪越下越大了，大哥和师姐从游击队的山洞走回来，头上肉眼可见的一片雪白了，秦月明放心了，搓了搓手跟着进了山洞。 “大哥，怎么样？都还好吧”！ “都没事，都是皮肉伤，正在山洞里吹牛皮呢”。 中午饭吃的晚，不着急做饭，秦月明试了试炉子边的帽子，还是潮乎乎的。 “大哥，今天多亏了我们上悬崖，要是让小鬼子的机枪打完了那二百多发子弹，那后果，想想都害怕”。 张颖背对着秦月明的，闻言噗嗤笑了一声，想捂住嘴巴已经晚了，干脆转过脸调侃。 “小明，那边在吹牛皮就是在吹你呢，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秦月明有些尴尬，这是自己的本意么？自己的本意是啥来着，对了，总结一下战斗的经验么。 第64章 无聊的日子 一夜大雪，清早时分，雪厚已经过膝了，稳了，完全不用担心了，这样的天气，狗都出不了门。 都还没起，秦月明额头有伤，感觉不宜剧烈运动，带着狗皮帽子来到了全是伤员的山洞。 刘强光躺在干草堆里睡了，炉灶里的柴禾还是红的，一个认真负责的队长，估计一晚没怎么睡，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看到是秦月明点了点头又歪了倒了。 “小明，大清早就来送烟么”？ 老柴躺在通铺上，和老邓挨着，睡觉也带着大耳朵帽子，正在给老邓掖着大衣，两人虽然整天斗嘴，一点也不耽误他细心照顾。 老柴嘴里说着要烟，掏出枕头下的香烟扔给了秦月明一支，昨天的缴获，典型的老猫枕咸鱼。 秦月明点上烟坐在炉灶口，给炉灶里加了几根柴禾，小火头渐渐起来了。 “都没事吧”？ 老柴想吐个烟圈，水平不够，只喷出了一个烟蛋子。 “没有发烧的，小明，亏了你大哥和师姐了，也亏了我们把鬼子伪军一锅端了，不然～”。 老邓醒了，可能是腿上盖的有些厚了，想活动一下伤腿，老柴一巴掌拍在了脸上。 “老实点”。 老邓懵醒了几圈，着回过神来也没有生气，摸起了老柴的烟点上，扭头看着秦月明满面笑容。 “小明，昨天发挥神勇啊，比队长和老卢打死的都多”。 秦月明咧嘴一笑，还是邓大哥最懂人心啊！ 话题扯开了，不是秦月明提的，感觉就这个话题可以聊一早上，老邓是好人，伤员陆续的醒了，刘强光有些无奈。 “小明，在这扯什么呢”？ 张烁阳进来了，看着里面没有不便，回头给妹妹打了个招呼，张颖领着小影儿也跟着进来了，闻着山洞的烟味蹙了下眉头。 张烁阳先是摸了每个伤员的额头，小影儿也跟着摸了一遍，还好，都没发烧，张颖配合着哥哥，挨着伤员换了遍药，最后把老柴和秦月明头上的纱布也给换了。 刘强光跟着看了一遍，感觉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小明，这次大雪掩盖了痕迹，大家也都不缺吃穿了，没事尽量不要出去了，想出去等伤员都好的差不多了再说，行么”？ 这话问的，秦月明感觉脸上有些发烧，自己是跳脱了点，但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的。 “刘队长放心，不出去了，今天休息一天养伤，明天开始练武练枪”。 既然休息，当然不能委屈了肚子，早饭简单的喝了糊糊，吃过早饭就开始整活了，野猪的下水只吃了一半，剩下的除了半副猪肝，别的都一起煮了，张烁阳被迫烧了一上午的火。 下货煮熟了，秦月明留下了炒一盘子的大肠和猪肚，其余的全部切成小块，和汤汁一起装进了盆子，端出去扔在外面凉一会，又有了两盆子的肉冻。 “小明，猪肝怎么弄，那东西最好是给伤员吃，补血”。 秦月明还是第一次听说猪肝能补血，那就不能小气，半块猪肝精心熬煮了，一小盆子肝片汤，加上点白菜叶子，香味浓郁，秦月明给妹妹和师姐各留了一碗，剩下的全让师姐端给了伤员。 辣炒大肠，辣炒肚子，今天中午就这两菜了，一把辣椒爆锅，妹妹马上被呛出了山洞，烧火的张烁阳也急忙抽烟解毒。 炒完两个硬菜，不需要刷锅，把早上没喝完的糊糊倒锅里加热，糊糊自带肉菜的香味。 “小明，昨天你最后开的那几枪，是不是就是卢老师说的那什么感觉”？ 张烁阳忍了一天了，为了进步，不得已必须向秦月明问清楚，面子有些挂不住啊！幸亏被爆锅的辣椒呛到了眼睛，一直在揉搓着，看不出异状。 “大哥，我也说不太清楚，其实当时打没打到鬼子我都不确定，就是开枪的感觉不错，拉栓瞄准就打，再拉栓再打，非常顺溜”。 张烁阳默默的点上了烟，问了半天又等于白问了，不过一枪一个鬼子确实让人羡慕啊！ 刚吃完中午饭，师姐搂着小影儿去睡午觉了，拉上帘子飘出来一句话，晚上想吃水饺了。 秦月明无语的看着大哥，大哥头也没抬。 “别看我，我就会烧火，呃，剁馅子的话应该也可以”。 不着急，还得给肉解冻，下午四点再忙活也不晚，秦月明吩咐大哥吃饱了化冻，自己扔下筷子就去了隔壁，就喜欢找老邓他们吹牛了，说话好听，还老夸自己，按说自己的灵魂已经不会在意这些，太闲了啊！无聊也会让人发疯。 “小明来了啊！吃了么”？ 见几个伤员都抱着大碗喝猪肝汤，秦月明点点头示意大家继续，自己坐在炉子跟前点上了烟，等着大家吃完了好继续什么话题。 无聊的日子来了，怕鬼子在跟着痕迹搜索过来，所有人不能出驻地，清晨继续撞树，然后和师姐或者大哥对练，雪厚有了好处，一时半刻压不实，摔在地上没那么疼了。 早饭过后会继续练枪，虽然禁止外出，但开枪是可以的，秦月明忘了又那天战斗是什么感觉了，虽然打靶子比以前精确了些，但怎么努力也找不到那种人枪合一的感觉。 卢本忠不单是步枪高手，盒子炮或者别的手枪也行，游击队这次缴获很丰厚，作为队伍里枪法最好的卢本忠领了把王八盒子，子弹配给了三十六发，够装四次弹夹。 上次秦月明用盒子炮也打了很多子弹，收获应该是不怎么样，可能也就起了个压制作用，平时练习还能打着目标，实战很难。 知道这一家子手里都有最少两把手枪，卢本忠教的很细，手枪的瞄准技巧，击发要领和快速出枪。 这玩意看着简单，实际比步枪还要复杂，盒子炮，勃朗宁，鬼子的王八盒子手枪，每种枪型都有自己的特点，尤其是秦月明喜欢的盒子炮，想要练成打香头或者打别人头上的苹果的本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1938年1月18，旧历腊月二十七了，小进年，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秦月明一家四口协商一致，明天放假，一直到大年初四再恢复训练。 第65章 除夕夜 过年也是过关，虽然没有债务上的和关卡，但难免都会在这个时节思念亲人，张家兄妹想的是破碎的家庭和惨死的家人，秦月影想的是爹娘健在的快乐和这爹娘走后过年的晒荒，只有秦月明有些没心没肺，打算搞些美食让大家淡忘伤痛。 大白馒头，这个要蒸几锅，起码要存够一家四口吃半个月的。 玉米面的红糖枣山，这玩意蒸出来小影都不舍得下嘴，秦月影有些疑惑，她确定这两年家里没做过这种吃的，难道仅仅凭着在街头看别的孩子吃就能做出来？ 实话实说，自从哥哥被打了一枪托，脑子似乎开窍了，不但会做各种自己从没见过的美食了，性格性情方面也有了极大的变化，起码不会一坐就愁苦大半天了。 年节将至，见张家兄妹精神有些恍惚，秦月明给安排了大量的任务，不仅要大量劈柴，猪肉全部解冻，大骨头和半扇排骨剔出来，一锅骨头汤拆些碎肉进去，捞出来冷却了和果冻一样盈实，熬白菜的时候放上一勺子，自带猪骨的浓香，猪肉全部分割成了条状，和猪肉铺子一样挂满了山洞外面的树枝。 自从打了野猪，仅剩的半条斑羚腿就没动过，秦月明吩咐师姐解冻剔肉，仅有的几斤斑羚肉不能动了，留着过年包“羊肉”饺子。 游击队也停止了训练，国破山河在，虽然日寇在中华大地上肆虐，但无论哪个地域，无论是什么组织，该过的年不能省，刘强光同样指挥着战士搞了些食物，算不上美食，只能保证过年的时候有简单的饭吃。 老柴头顶一道伤疤，经常给秦月明打下手，不是烧火就是和面，每次还不到饭点就喊着回去吃饭，每次都会被秦月明挽留下来，虚头巴脑的刘强光都懒得管了，其他人都有些羡慕，却真不好意思，老邓虽然不存在不好意思，但一条伤腿制约了行动。 从腊月二十八忙活到除夕日下午，秦月明家的山洞里堆满了吃的，午饭过后，张颖征用了大锅，辞旧迎新，当然要简单的洗个澡，自己和小影儿都要洗。 张烁阳去游击队的山洞检查伤员了，秦月明被留了下来，带着狗皮帽子蹲在山洞外面放哨，并且要离开山洞的门帘子五米之外。 老柴吃完饭想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见秦月明摆了摆手，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不好继续往这边走了。 秦月明抽了三支烟了，放哨是个枯燥的活。 “小明，晚上别做饭了，来这边一起吃”。 晚上年夜饭，游击队的伙食搞的还不错，起码是有饺子有肉，刘强光觉得这段时间多亏了秦月明一家的照顾，人多热闹，今晚打算集中起来过大年。 “好的刘队长，天黑了我们就过去，我带两个菜”。 刘强光苦笑着点点头，大过年的不能太寒酸，自己这里拿的出手的东西确实少了些。 “小明，进来吧！把水拎出去倒了”。 秦月明捻灭了第四个烟头，快两个小时了，终于算是洗好了。 山洞两层帘子之间热气蒸腾，担心水汽侵蚀了吃的，两人在两层帘子之间的夹层洗的。 “小明，今晚不在家吃”？ 师姐坐在炉子跟前，给小影儿擦着头发，自己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披在肩上。 “师姐，去游击队那边，人多热闹，等我倒完了水炒两个菜，你们想吃什么”？ “你不是说除夕夜做红烧排骨么？要不做一个吧”！ 秦月影感觉脖子痒痒，笑的咯咯的说道： “哥，你说过的那个九什么肠真的会做么”？ 秦月明苦笑，九转肥肠，自己只是吹牛皮说过，妹妹还记在心里。 “那个没材料，红烧吧！一个红烧排骨，一个红烧肥肠”。 红烧其实也不好做，料子太少了，冰糖只能加点红糖代替，好在这群食客要求不高，别说是红烧了，像排骨和肥肠这种东西，用清水煮也能吃出过年的感觉。 肥肠只够炒一盘子，秦月明加了些小肠，同样是红烧，一盘子辣的，一盘子不辣的，不辣的是给伤员准备的，排骨也是一样，辣的做了半锅，是用小盆子装的。 外面黑了，除夕夜是没有月亮的，秦月明用盖顶端着四个热菜，担心路上撒了，张颖抽了根还在燃烧的柴火照着。 伤员山洞里很热闹，大哥正在吹牛皮，听动静是吹的小明，等小明和小影儿进了山洞，张颖把火把插进了洞外的积雪。 “大哥，接一下”。 看着秦月明端过来的热菜，一山洞的人同时咽了下口水，小明出品，绝对精品，虽然今晚有饺子有肉，但好吃的怎么会嫌多呢。 伤员在床铺上安了个小桌子，其他人在大石台子上面吃。 “小明，白酒还有多少”？ “大哥，还有三瓶子，整一点”？ 上次从鬼子医疗皮包里发现了一瓶子酒精，省下了留着消毒用的白酒。 “拿一瓶子吧！大家意思一下”。 “得嘞，您老稍等”。 秦月明和饭馆跑堂的一样提溜着盖顶出去了，屋子里一片哄然。 秦月影在分享着自己的点心，两包点心，足够每人都能分上一块，除了老邓喜欢捏人脸，别的都在夸小影儿漂亮。 “菜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去下饺子”。 一大一小两盆子热乎乎的肥肉大白菜，两大盘子肴肉冻。 “老卢，别急着下饺子，小明回去拿酒了，一人一点，意思一下，先吃一会再下”。 除了四个伤势严重点的和小影儿，一瓶子酒分了十五份，岗哨也给预留了。 刘强光举起了破了口的茶碗，往地上洒落了几滴，大家同样跟着敬了下和先辈先驱。 “来，新年到了，庆祝一下，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好好打鬼子”。 酒不多，只能小口小口的咂巴，刘强光一口闷了，吃了几口菜，尝了尝肥肠和红烧排骨。 “你们先吃，我去替小四一会，老卢，不用等我，喝完了酒就下饺子”。 刘强光一如既往，有了好菜好饭就会去替岗。 第66章 五发全中 一个人七八钱酒，实在是喝不出个味道来，白酒是战略物资了，秦月明犹豫了半天，还是打消了再回去拿一瓶的念头。 张小四回来了，把自己分的酒一口闷了，拿着筷子加入了战局。 等下一个接岗的战士替换回来刘强光，吃着热乎饺子的刘队长开始总结了。 自从去年十月份建立了牛山寨支队，进进出出三十六名战士，如今只剩下十六人，这还是秦月明两兄弟的两次搭救，不然队长也得换人了。 自游击队成立以来，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十一次，消灭了二十多个日军和四十多个伪军，缺枪少弹，生活艰难，战绩虽然不足以炫耀，但也值得肯定了。 秦月明默默的盘算着人头，打猎的时候消灭了六个鬼子，前些天在驻地消灭了十三，再加上北紫沟打谷场的几个，貌似消灭鬼子的战斗自己都参加了啊！虽然在打谷场自己只砍了个濒死伤兵的脖子。 不容易啊！这还是正规游击队，整个太行山不知道有多少像牛山寨一样的游击队，或许很多还在为一日三餐和几发子弹苦恼。 总结过去，展望未来，不知不觉的间过了十二点了。 “好了，今晚唠叨的有点多了，大家早点休息吧！虽然是大过年，但岗哨还是要提高警惕，大家散了吧！小明，明天我们去你们那里拜年”。 秦月明叼着烟傻笑，两家山洞隔着几十米，形势要走，要拜应该自己先拜的。 “说好了，中午不准走”。 回到山洞都还有些兴奋，秦月明给炉灶里加了些柴火，抗战还得七年啊！不知道七年过后，自己一家四口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游击队的十六个队员还有几个存在，不敢想，但又必须面对。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大年初三很快结束了，晚上溜了最后一顿饺子，明天就要训练了，连续躺平了几天，秦月明感觉自己有些懒散了。 小影儿早早的睡了，张家兄妹勉强过了个开心年，这几天越来越沉默了，兄妹两个一个坐在炉灶前抽烟，一个坐在石桌边上摆弄着子弹壳，气氛稍稍有一些压抑。 “大哥，师姐，明天开始训练了，等过了正月初十，我们去石门看看吧！总得了解下那边的情况”。 张颖没有抬头，张烁阳默默的点了点头，妹妹说过两人最好偷偷的去报仇，但这样显然不合适，以小明的性格，说不定马上会追过去，那样后果更难以预料。 张颖终于抬头了，似乎子弹壳也没那么好玩了。 “小明，要不我和大哥去吧！你还要照顾影儿的”。 果然，师姐心里这是憋着事呢，估计考虑的都是失败后的后果吧！ “师姐，你不能去，石门城里全是小鬼子，师姐你自己的长相自己有数吧！去了说不定进不了城门就羊入虎口了，我和大哥去吧！没机会不会硬来，报仇重要，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小命搭上了”。 张颖突然吐了口气，像是把心里的什么东西放下了。 “小明，听你的，大哥见了仇人可能会冲动，你要拦着他点，命最重要，没有你们我和影儿没法活，明白么”？ 秦月明认真的点点头，偏头看向了稍微有些感动的大哥。 “家庭一致通过，所有行动听我指挥，没意见吧”？ 张烁阳尴尬的笑了笑： “行，你说了算，反正你心眼多，只要弄死那王八蛋，让我做什么都行”。 心眼多算是褒义么？不过不在意了，大哥和师姐只要不钻牛角尖就好。 大年初四，秦月明起的很早，大耳朵帽子，黄皮的鬼子上衣，这玩意料子用的好，撞树不至于把衣服撞破了。 张颖睡了几天懒觉，一时不太习惯早起，等外面的三人练得热火朝天了才打着哈欠出了山洞，活动了一下身体，见哥哥在指导小影儿，径直走向了和树较劲的秦月明。 “小明，来，打我，让我看看你这些天有没有进步”。 秦月明头上冒热气了，闻言哭笑不得，这些天不一直在吃吃喝喝么，看什么进步，手痒了直接上手就是了。 没什么意外，但坚持的时间长了一些，十多分钟，秦月明躺在雪地里不想爬起来了。 张颖伸出了手，拉孩子一样把秦月明拖起来。 “步伐你不是都记得么？别一到关键时刻就不会迈腿了，明早开始，撞完树练步伐吧！我陪你练”。 秦月明活动了下身体，摔习惯了，现在基本不用大哥推拿了，自己扭巴扭巴就能放松。 正月初九了，经过半个多月的细心照顾，伤员都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了，老邓拄着老柴新做的拐杖，一直在雪地里转悠，看样子是想着早点恢复，见秦月明一家要打靶子了，小心的坐在木桩子上等着看热闹。 靶子已经调到了三百米的位置，同样是行进中转身开枪。 砰！ 张颖不出意外的脱靶了，不过李靶子很近了，一米以内。 砰！ 张烁阳打中了靶子边缘，三百米的距离，这枪法算是进步很大了。 轮到秦月明了，背着步枪在一条直线上装作行军，卢本忠一声令下。 “打”！ 秦月明摘枪转身拉栓一气呵成，双腿紧绷，前弓后蹬，双臂从快速移动到突然静止，眼睛，准心和靶子瞬间调整到了直线水平。 砰！ 靶子后面的雪堆腾起了雪雾，感觉不错，秦月明继续拉栓射击。 砰！砰砰砰！ 五发子弹打完，秦月明感觉全身舒畅。 “老卢，快去看成绩”。 老邓手里的烟都忘了点了，看着就感觉过瘾。 没等卢本忠查看，张烁阳先跑了出去，些迫不及待了，小明这几枪打的很出彩，他看着就感觉成绩很好。 张烁阳看完靶子回来了，众人一脸期待，张颖见大哥笑而不语，瞬间没了好脾气。 “大哥”？ 见妹妹着急了，张烁阳不敢卖关子了。 “五发子弹全部中靶，一个两环，两个四环，一个七环，一个十环”。 老邓刚点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离了大谱啊！老卢都不一定打出这样的成绩啊！天才么？ 第67章 路遇群狼 卢本忠也满脸兴奋，优秀，非常优秀。 “小明，装弹，再打五发试试”。 秦月明装弹了，张烁阳又跑了回去，麦秸做的靶子没有靶纸，需要把打出的窟窿重新塞好。 游击队那边也不训练了，刘强光带着大家凑过来看热闹。 “小明打的不错”？ “队长，何止是不错啊！三百米，五发全中，还有个十环”。 老邓捡起掉落的烟，嘴里非常的佩服。 见卢本忠跟着点头，刘强光和一群战士都很兴奋，神枪手啊！又出了个接近老卢的神枪手。 靶子布置好了，张烁阳没回来，打了个手势躲在了大石头后面。 砰！砰砰砰砰！ 秦月明连开五枪，这次感觉没刚才好，但也应该不会太差。 “大哥，安全”。 张烁阳从石头后面钻出来，站在靶子前面查看。 情况大家都看到了，应该有两三发中靶，没中靶的也都打在了靶子一米以内，就这水平，已经超过了老卢之外的所有战士，包括队长刘强光。 “小明，两发脱靶，一发一环，一发三环，一发七环”。 刘强光点上了秦月明分发的香烟，闻言点了点头。 “不错了，非常不错了，小明，继续努力，争取超过你们的老师”。 正月十二，经过了八九天的训练，秦月明的步枪水准又有了明显的提高，手枪也打的不错了，盒子炮五十米的标靶可以十中六七，一百米的距离也可以十中三四了。 张烁阳步枪水平差一些，手枪枪法犹在秦月明之上，用他的话说怎么也是玩了五六年了，还能比不过个小屁孩么，其实说白了手劲非常重要，只要压住了后坐力，近距离三点一线还是比较简单的。 吃过晚饭，秦月明和张烁阳进了游击队的山洞，伤员的状况都明显改观了，除了老邓还拄着拐，其他人已经可以恢复性训练了，药也不用整天换了，只服用些配好的药粉就好。 “小明，一起吃”？ 刘强光也在，捧着半碗带肉渣的白菜，应该是存货不多了，碗里的白菜有些稀疏。 “刚吃了，刘队长，我和大哥和你说个事情”。 刘强光几口扒拉完了白菜，咕咚咕咚把汤喝下去，接过秦月明的烟等着他开口。 “刘队长，我师姐和大哥家的仇恨你是知道的，明天我们准备去石门看看，侦察一下那个皇协军司令宋子豪的情况”。 刘强光抽着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犹豫，又像是要下定某种决心。 “刘队长，不用你们帮忙，我和大哥两人一起目标小，另外大哥对石门非常熟悉”。 刘强光咬了咬牙，抬手阻止了秦月明的话。 “小明，张兄弟，你们哥俩对我们牛山寨支队有大恩，不提两次救命之恩，就是这次伤员的事也多亏了张家兄妹，我们帮不上忙，但有人能帮得上，接下来我说的话涉及到隐秘战线的同志，还请你们一定保密”。 秦月明心里一惊，刘强光这可能是犯纪律啊！ “刘队长，别说了，我们兄弟两个搞得定”。 一旁混了一根烟的柴荣威突然开口了。 “队长，说吧！不要紧，老于要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肯定会热心帮助的”。 刘强光点点头开口了： “小明，现在石门严查良民证，万一被查到了会抓起来的，不是进了大牢就是进矿区，你们别从城门进城，从西南方向的石刻园进去，进了城别乱转，直接打听去槐安桥，桥东有个昌隆布店，门朝南”。 刘强光认真的思考了片刻。 “进去找掌柜的，接头暗号： 老板，我定的三匹虞美人花布到了么？ 老板会回复： 先生可是姓苏？ 你说： 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 刘强光接着说道： “老于在石门活动了三年多了，之前鬼子还没来的时候就是那里的眼线，找他起码熟悉一些，还有，切记切记，铺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如果出现了伙计或者闲人，就不要再问了” 秦月明一脸惊讶，地下党接头，听着非常专业啊！感觉有些刺激啊！ 张烁阳也是一脸懵，刚才说什么来着，全忘了啊！ 刘强光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还让秦月明对了一遍暗号，确认无误了后才松了口气，他也很长时间没进石门了，一些事情很难讲，但愿不要出现那种可怕的事情吧！ 正月十三，趁着小影儿还没睡醒，秦月明和大哥天还没亮就出发了，秦月明带的是双盒子炮，大哥带的是双勃朗宁，刺刀有些长，两人都带着从游击队那里借来的匕首，衣服弄的脏兮兮的，头发一团糟。 “小明，大哥，万事小心，你们活着比宋子豪死了更重要，明白么”？ 事到临头，张颖有些后悔了，多了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婆婆妈妈。 “师姐，照顾好小影儿，就说我们打猎去了”。 张颖点点头，站在山洞口目送两人离开，眼里多了些忧心和惆怅。 “呜嗷”！ 离开驻地半个小时了，天还没亮，好在有些月光，走路还算明快，只是突然出现的狼嚎让人有些心慌。 “大哥，狼”！ “没事，不用慌，走我们的路，马上天亮了，独狼不会袭击两个人的”。 秦月明来了兴致。 “大哥，你怎么知道它是独狼啊”？ 张烁阳落后了半个身位，勃朗宁出现在了手上。 “你没听见就嚎了一嗓子么？如果是狼群，应该有回应才是”。 好有道理啊！似乎觉得大哥说的对，右边又传来了一声狼嚎。 “呜嗷”！ “呜嗷”！ 秦月明掏出了两把盒子炮，机头打开了，心里有些慌了，三匹？ 或许是看到两人手里有家伙，或许是只是为了清晨练练嗓子，狼群并没靠近或者发起攻击，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了，光线稍微亮堂了些，秦月明关掉保险揣起手枪，这样冷的天，手心里都出了冷汗了，自己干嘛要害怕啊！两支盒子炮二十发子弹，身上还绑了六十发，自己还会功夫，还有个比自己牛批的大哥，没道理害怕啊！ “大哥，还去之前住的木屋子看看么？去的话正好顺路”。 “不看了，回来再说吧”！ 第68章 接头 秦月明清楚大哥的压力，为了缓解紧张，一路上都在没话找话。 “大哥，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朝中有人好办事啊！刘队长他们真不错，这样的人都给我们介绍”。 “小明，你觉得刘队长说的这个人值得信任么”？ 秦月明心里一惊，大哥和自己考虑的不一样啊！自己作为过来人，知道那些地下工作者的情况，大哥不了解啊！或许在他眼里，那个老于可能只算个眼线吧！ “大哥，我决定了，到那个店铺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掩护，人少反而好办事”。 张烁阳有些无语。 “小明，你仔细想想，合适么”？ 秦月明一头雾水，什么合适么？ 张烁阳笑了，这小子再机灵也有懵圈的时候。 “小明，我记得有句暗号，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你小子还是个半大孩子，就有了孩子了”？ 看着大哥戏谑的眼神，秦月明一头黑线，不过嘴里犹不服输。 “我这个年龄，结婚生孩子的也不少吧”！ “还是不行，你脸太显小了，对暗号会很奇怪”。 秦月明暗自绯腹，我小，但是我机灵啊！ 有了闲扯的话题，感觉赶路轻松了一些，在铜冶乡混了顿油条豆腐脑，浑身热乎的继续赶路。 临近元宵节了，路上依然冷清，偶尔遇到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秦月明给大哥脸上烀了点脏泥巴，自己的小白脸也稍微涂抹了一番。 临近中午，石门市映入眼帘了，放眼望去一片萧索，张烁阳熟门熟路，带着秦月明直奔刘强光说的西南角。 秦月明看着破败的城市，感觉和自己想象中有千壤之别，未来的河北省会啊！高楼林立现在想不现实，起码得有些繁华和忙碌吧！这走到哪里看不到几个人让人心难安，不过好在没有想象中的满大街的鬼子或者伪军。 “大哥，一会到了地方，我们先不进去，观察观察再说”。 张烁阳点点头，仔细确认着方向，带着小明一前一后向目的地前行，谁也不知道路上的都是什么人，能不问尽量不问。 槐安桥到了，一路上就看到了两个醉醺醺的伪军，伪军过年也放假了么？ 两人看到昌隆布店了，有些懵，关着门是什么鬼？只能自己去打探么？ 见大哥也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两人站在街道上有些突兀了，秦月明拉了拉大哥的衣袖。 “走，那边吃点东西”。 离布店不远有个小摊，摊子旁挂了块木板，罩火烧，水煎包，秦月明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看着又香又热乎啊！ 摆摊的是老两口，一炉一锅，四五个看不出颜色的桌子，桌子让围了几圈小板凳，有四五个人已经在开吃了，摊子北面是一堵破土墙，挡住了些寒冷的北风。 秦月明要了一锅水煎包和四个火烧，熟门熟路一样拎起了炉子上的水壶，没看到茶，只能涮了涮缺口碗倒了两碗热水。 “大哥，怎么办？等着还是”？ 张烁阳端着水暖和着双手，闻言看了兄弟一眼，不是说好的听你指挥么？不是说好的怕我冲动么？一路上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怎么事到临头没主意了啊！ 见大哥盯着自己不说话，秦月明尴尬的笑了下。 “吃完饭我去拍拍门，说不定人在里面，过年没开门而已”。 一个中年人吃完了，付了钱和摊主大娘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走向了布店。 水煎包上来了，秦月明有些哭笑不得，误会了，人家老于只是吃口饭而已。 两人心急火燎的吃完饭，付完钱后一前一后走进了布店，掌柜的非常悠闲，坐在门口的阳光下喝着茶。 “两位，扯布么”？ 秦月明涂抹的花里胡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老板，我定的三匹虞美人花布到了么”？ 掌柜的肃然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突然又恢复了平静。 “先生可是姓苏”？ “不，孩子的舅舅姓苏，我姓陈”。 张烁阳站在门口看着外面，肩膀忍不住耸动了下。 见掌柜的仍在怀疑的打量着自己，秦月明只好摊牌了。 “刘强光队长让我来的，柴荣威和邓大山都是我大哥，卢本忠是我的枪法教练，李大熊带我们打过猎，张小四是我的兄弟，张世友吃过我包的饺子，还吃哭了”。 掌柜的明白了两人的身份，刘强光这是弄啥啊！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孩子过来，有必要把游击队的事全秃噜出来么？ “小兄弟，你们什么时候加入的队伍”？ “没加入啊！我们哥俩救了刘队长和柴邓两位大哥，现在住在一起呢”。 掌柜的越听越迷糊，刘强光非常靠谱的一个人，怎么做出这么离谱的事，见张烁阳一直站在门口向外观察，掌柜的抱了一卷子青布放在桌子上，和秦月明了解游击队和这哥俩的情况。 一壶茶下肚，秦月明交待明白了，掌柜的也恍然大悟，老刘欠了人情，让这来报仇的兄弟两找自己打探情报，不提老刘的人情，只要是打鬼子或者打伪军，这个忙自己帮定了，面对秦月明的提问，掌柜的显然有些好笑。 “对，我是姓于，你们稍等一下，我先给你们弄个身份”。 门依然没有关，老于去了铺子后面，回来到门口看了一圈，给了秦月明和张烁阳一人一张卡片。 “这个带好了，和你们的年龄相仿，都背熟了，鬼子和伪军在大街上见了人就会搜查，千万别弄丢了，不然抓到就进监”。 秦月明翻看着良民证，没贴照片，仔细辨认了几个繁体字，朱二虎，槐底村四十九号。 “于大哥，熟悉宋子豪么”？ “石门市皇协军司令，手下一个团，无恶不作，坏事做多了，非常惜命，身边的守卫很多，刺杀的难度很大”。 张烁阳终于转过了头来。 “于大哥，他住在哪里”？ “休门村，好像是没收的一处宅子，听说是把一家商人定了抗日分子的罪名，人给杀光了，宅地给占了，挂上了石门皇协军司令部的牌子”。 第69章 机会 张烁阳不淡定了，杀光了自己的家人，还占了自己的宅子，眼睛由清澈瞬间变成了血红。 “这位张兄弟，怎么了”？ 两人光说报仇，没提过张家的深仇大恨，张烁阳的眼睛让老于看的有些心惊。 秦月明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张烁阳开口了： “于大哥，谢谢你的消息，那宋子豪住的宅院就是我家的，被他定成抗日分子的就是我家，一家十六口，除了我和妹妹，都被他枪杀了”。 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老于想劝解几句，却找不到任何说辞，生死大仇啊！两个小年轻千万别冲动。 “于大哥，你了解那里的守卫情况么”？ 老于苦笑着摇头，自己就是个潜伏者，没事怎么会去伪军司令部转悠。 “秦小兄弟，这样的生死大仇必须得报，但我还是希望你们量力而行，这个宋子豪非常惜命，我想那里一定防御森严”。 张烁阳突然冷静了下来，端起秦月明的茶水一饮而尽。 “于大哥，多谢了，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但凭吩咐，我们兄弟先告辞了，放心吧！驻地还有家人等着，我们不会冲动的”。 老于有些为难，就这样放两人走了，出了事情不好和刘强光交待，不过自己没法帮忙，自己有重要的潜伏任务，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像今天其实已经破例了。 “两位小兄弟，十分抱歉，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了，希望两位三思而后行，万事谨慎”。 出了布店，秦月明跟着大哥在大街上溜达着，也不知道大哥的目的地，很担心大哥的状态，千万不能冲动啊！要是个鬼子将军大官还值得一博，现在就是个伪军头目，没有合适的机会，即使报仇了也会搭上小命，总感觉不匹配，印象中伪军都是见了枪就会跪下喊好汉和爷爷的存在，哪怕他头上顶着个司令。 “大哥，现在过去？我觉得还是晚上动手的好”。 张烁阳回头慈祥的看了一眼，看的秦月明冷汗直冒，不过接下来的话让秦月明松了口气。 “小明，我不会那么冲动的，小颖和影儿还在家等着，现在去休门村外围看一下，晚上摸进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我家有条密道通往后巷，不知道伪军发现了没有，没发现的的话今晚应该能找到机会”。 “大哥，那当时家里人为什么～”？ 秦月明没问完全，但张烁阳听懂了。 “没有机会吧！密道的出口在小颖的闺房里，或许还没等他们进去就被宋子豪带人堵了吧！小明，听我的话，我自己进去，有情况你马上跑，给小颖带个消息，我们要是音信全无，小颖保不准也会钻那条密道的”。 秦月明一脸为难，要命啊！说好的听自己指挥呢？冒冒失失的进去，万一被捂了盖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自己没理由反驳，宋子豪既然惜命，那就不会露出什么破绽，自己和大哥也不能整天在石门转悠，不小心被抓去挖矿就全完了，密道的机会很好，值得冒险一试。 “大哥，你先进去看看，没有危险回来喊我，我们两人一起行动，放心吧！出了事师姐会照顾影儿，有影儿牵绊，师姐不会轻易出来报仇的”。 张烁阳了解小明的秉性，闻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行动把握大一些。 休门村到了，远远望去，村子非常安静，或许百姓都被赶走了吧！ “大哥，你们这村子真不错啊！一路走来，就你们村的建筑最好，哪个是你家”？ 张烁阳感觉心好累，自己正在看着村子怀念家人好不好，这是欣赏建筑好坏的时候么？ “中间偏西，一堵红墙的就是我家，村子里住的大多数是买卖人，还有些以前的小官小吏，自然建的好一些，走，找个地方先观察观察再说”。 张烁阳带着秦月明绕了一圈，钻进了村东几百米外的一处破旧建筑内。 “小明，跟着我爬上去，小心点”。 秦月明端详着奇怪的破烂建筑，看着像水塔，又像个鬼子的炮楼，不过鬼子刚来了几个月，破旧成这个样子肯定不是炮楼。 大哥顺着柱子蹭蹭蹭爬上去了，秦月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爬过树啊！前世小时候爬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行，还好，手劲足够大，身体也练功夫练得比较轻盈了，没费什么力气爬到了二层狭小的空间。 张烁阳从西侧墙上掏出了一块破麻布，一个可以窥探村子的洞口出现了。 “小时候犯了错，躲在这里藏了两天，等我爹销火了以后才敢回去”。 秦月明感觉不应该接话，说多了会勾出来伤心事，不过什么不说好像也不合适。 “大哥，你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啊！还得两天才能销火”。 张烁阳趴在窟窿上向外张望。 “玩火烧了一车药材，顺便烧了三间房子”。 秦月明伸头向下看了一眼，在下面应该看不到上面的情况，看着大哥趴在洞口做贼一样，心里有些好笑，大哥这错确实挺大的，没打死估计是他爹亲生的。 “有动静”！ 秦月明上前两步，和大哥一起挤在洞口向外张望，村子里沸腾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房子里钻出来了一大片伪军，一个人骑在马上说着什么，半分钟后，队伍向着这边奔来，秦月明心里一惊，感觉大哥在浑身颤抖，被发现了么？ “大哥，和他们拼了”。 见小明拔出盒子炮要往下跳，张烁阳赶紧一把拉住。 “不是奔我们来的，我听到宋子豪那王八蛋喊什么暴乱了”。 秦月明有些尴尬。 “那你激动个啥，我都看见了，刚才你全身发抖”。 队伍过来了，走的路线离两人躲避的位置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张烁阳示意噤声。 等伪军呼呼啦啦的过去了，张烁阳开口解释： “我特么见到仇人能不激动么？王八蛋要不是骑在马上，我一枪给他崩了”。 秦月明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亮了。 “大哥，别说了，村子的伪军出来了，我们机会来了，先摸进你家躲起来”。 第70章 三姨太 张烁阳听完摇了摇头。 “现在不行，马上天黑了，天黑再摸进去”。 等待的时间有些煎熬，大窟窿还一直往里透风，秦月明只能坐在地上数着绵羊。 “大哥，但愿他们不要马上回来，刚才有一百多个伪军吧！要是全部进了村子，我们进去后可能寸步难行了”。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大哥生气了，生怕被小明说中了。 天色黯下来了，村子里亮起了几处灯光，刚天黑的一刻最适合夜行，两人从柱子上滑下来，摸着黑影向村子进发，村口生起了火堆，几个人影在火堆旁晃动，嘴里还说说笑笑的，应该是警戒村子的岗哨。 张烁阳对村子非常熟悉，带着秦月明先是爬上了一处土墙，进了一个破院子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轻轻的拉开了大门进了巷子，秦月明身体有些颤抖，进了狼窝了啊！任何情况都可能是生死危机。 地方到了，张烁阳摁着秦月明的头躲在一棵大树底下观察，到处都有动静，反而说明一切都很安全。 地道口很隐蔽，布置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内，几间破房子屋顶都掉落了，光秃秃的有些瘆人，张烁阳搬开了杂乱的柴禾，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拉起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一个大约一米长度的四方洞口，秦月明感觉黑洞洞的有些瘆人。 “小明，在这里等着，有动静马上跑，就跑进来的路线，别回头，出了村子赶紧远离”。 见大哥跳进了洞口，秦月明有些心慌，趴在洞口往里面张望，什么也看不到啊！ 村子外又响起了嘈杂声，完蛋，回来了啊！院子的墙都倒的差不多了，有些月光，万一有人路过，很可能看到自己，秦月明纠结了半天，听见嘈杂声进了村子，撑着两边跳进了洞口，还好，只有两米多深，秦月明用脚蹬住两侧的土壁，把掩盖洞口的木板又拽了上来，这下好了，彻底的黑黑了。 秦月明蹲下身子，摸索着寻找洞口，摸到了，还好，洞口足够大，蹲着或者爬着就能走，不用和虫子一样向前蠕涌。 “小明，你怎么下来了”？ 张烁阳没爬出去多远，很快被秦月明追上了。 “大哥，地道里有回声，小点动静，伪军回来了，待在上面不安全”。 张烁阳只能在黑暗中苦笑，得了，万一前面有埋伏，两个人就是瓮中之鳖。 通道长只有七八十米，就算这样，两个人也爬了七八分钟，到终端了，两人大气都不敢喘，秦月明有些心慌，刚才那边的盖子是不是盖的太严实了啊！不会活活的闷气吧！那样自己和大哥就成了最笨的刺客了。 两人平心静气的听了半天，上面终于有了动静，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打开了。 “三夫人，司令回来了，好像不太高兴”。 “我听见了，走吧！去饭厅”。 上面传来了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应该又关上了。 张烁阳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小颖的房间，竟然被这个狗东西养了三姨太。 又仔细的听了几分钟，确定上面没有动静了，张烁阳开始拨弄着什么，一声轻响，秦月明眼前一亮，看清楚了上面的情况，出口应该是设置在了一个大桌子下面，亮光应该是桌子上面的油灯或者蜡烛发出的，屋子里布置的非常简洁，衣柜是打开的，架子上上挂了一些旗袍和皮大衣，床上的被子像是锦缎的，滑溜溜的反着光亮，床边还有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摆了个青色的花瓶，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个炉子，里面烧着的应该是木炭。 “大哥，留一条缝，这王八犊子很可能就睡在这边，要是不来，我们绑了这个三姨太再去搜索”。 张烁阳感觉小明说的没问题，这个时候是不能出去的，不然很容易暴露。 两人趴在坑道里耐心的等待，好在有点缝隙，不至于憋闷，缝隙在大桌子底下，正好是烛光的死角，不会被人察觉。 等了一个多小时，门口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 门开了，一双绣花棉鞋迈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一双粗布棉鞋。 “小梅，再添些木炭，司令今晚可能过来”。 炉子打开了，小梅用铲子铲了几次木炭放进去，炉子里响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夫人，我去给打洗脚水去”。 “小梅，说过多少次了，喊三夫人，被大姐听到你就麻烦了，懂不懂”？ “是，小梅记得了”。 “你去休息吧！下午刚洗的澡，脚就不洗了”。 吱呀两声，小梅出去了，屋子里又陷入了安静，秦月明尽量的让呼吸平缓一些，万一让这个三姨太听见，麻烦就大了。 女人似乎有些无聊，脱了鞋子坐在床上哼起了小曲，咿咿呀呀的听着不错。 一串脚步声出现了，听着有些杂乱，三姨太急忙蹬上鞋子，还没站起来，门被推开了。 “小桃花，刚才是不是没吃好”？ “司令怎么这么问呢，人家吃好了”。 张烁阳呼吸有些急促，秦月明赶紧握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握了两次，示意大哥冷静，张烁阳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好在这个宋子豪喝过酒，并且应该是醉的差不多了，站立不稳，咕咚咕咚的制造着动静，这才没让外面听到。 “吃饱了就好，老子今晚喝了点鹿血，来，好好伺候老子”！ “司令夫君，你坏死了”。 完犊子了，秦月明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要遭受创伤了。 屋子里响起了靡靡之音，张烁阳在努力想着全家的仇恨，秦月明已经捂住了耳朵，自己的年龄还小啊！真不应该跟着大哥爬进来。 煎熬了两个小时，上面终于没了动静，宋子豪的呼噜声很大，那个三姨太竟然也有些打鼾，应该是怕打扰到司令，房间外面倒是没有任何动静。 “大哥，可以了”。 秦月明小范围的活动了身体，趴了三个多小时了吧？趴的浑身酸痛了。 张烁阳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轻轻的推开了伪装成墙壁的木板，勃朗宁的保险打开了，小心的爬了出去，秦月明也跟着爬了出去，蜡烛已经熄灭了，只有窗纸透进来的月光。 “你打晕女的，我报仇”。 张烁阳关掉了勃朗宁的保险，掏出了腰里的匕首，秦月明赶紧跟上，打晕，这个真不熟啊！虽然师姐教过，但没实践过啊！万一打不晕让她喊出来，自己和大哥都完了，不行，必须打晕，打完了立马捂住嘴巴，不挣扎再放开。 两人站在床头上，张烁阳的匕首已经对准了宋子豪的脖子，左手已经接近了宋子豪打呼噜的嘴巴，秦月明手刀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手起刀落砍晕三姨太。 噗！ 张烁阳的匕首从侧面捅进了宋子豪的脖子，左手死死地压了上去，宋子豪恍惚间蹬了两下腿，闹出了一点动静直挺了。 第71章 贼不走空 砰！ 张烁阳手起刀落的同时，秦月明的掌刀砍向了三姨太的脖子，不管晕没晕，左手死死地捂住了三姨太的嘴巴。 “大哥，别捅了，死透了，赶紧找东西把这个捆起来”。 大仇得报的快感让张烁阳失去了理智，宋子豪的脖子快成了蜂窝煤了，听到小明的低喊清醒了过来，从衣柜里找了几条围巾，两人对捆绑没什么经验，不过明白这事绝对不能大意，没当这三姨太是个女人，两人搭配着把她捆成了粽子，还贴心的给盖好了被子。 秦月明怕三姨太早早醒来呼救，捏着她的鼻子让她张开了嘴巴，摸着个柔软的衣服给她深深的塞了进去。 “走”！ “大哥等等”。 秦月明觉得不能白跑一趟，在房间里搜索了片刻，在衣柜最里面找了个木箱子，上了锁，没时间研究了，直接带走。 张烁阳心里有些好笑，大仇得报后感觉心态完全变了，戏谑的看着小明鬼鬼祟祟的做贼。 等小明爬进洞口，张烁阳把两人的痕迹都擦了一遍，擦的非常仔细，拿着擦地的衣服钻进洞口，回头又擦了擦桌子下面，把木板扯了回来，木板和墙皮一个颜色，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小明，快点爬，箱子别要了”。 “不行，家里的钱不多了，我可不想让全家饿肚子”。 两人都有些心急，爬的比进来的时候快的多，很快就爬到了尽头，秦月明让开位置，张烁阳站起来轻轻的顶开了木板。 一切静悄悄的，只有村口方向还有些热闹的呼喊声，像是伪军岗哨在那里赌博。 把木箱子接上来，再把秦月明拉上来，张烁阳没着急撤离，盖上木板后又盖上了乱七八糟的柴禾和杂草，两人一前一后从原路摸出了村子。 “大哥，现在去哪里？还回老于那里么”？ “不回去，我身上全是血，回去会连累老于，抓紧时间出城，小明，万一遇上了鬼子和伪军，别不舍得钱，扔掉箱子玩命也得冲出去”。 秦月明紧紧的跟着大哥，左手抱着箱子，右手已经拔出了盒子炮，机头也打开了。 张烁阳的记忆力很好，或者说他本来就对一切熟悉，没走什么弯路，也没有再路过老于的布店，带着秦月明在大街小巷快速的穿梭。 秦月明心里慌的一匹，千万别碰上鬼子和伪军啊！只要顺利出城，撒开了丫子狂奔，天亮之前就能进山。 手里的箱子虽然不大，但塞得非常盈实，沉甸甸的感觉最低也是大洋的档次，这一箱子最少有个五六百块吧！万一里面有黄鱼，那就更值钱了，三姨太，对不住了，谁让你做狗汉奸的姨太的，没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收点钱就当是保护费了。 “小明，嘀咕啥呢”？ “大哥，你说我拿了三姨太的钱财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滚犊子，不道德你再给送回去啊！也就是个姨太太，今晚要是有那个王八蛋的亲人在，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秦月明见大哥发威了，不敢再得瑟了，紧跟两步靠着大哥，大晚上空荡荡的街道真的吓人啊！ 终于出城了，秦月明关掉保险，插好了盒子炮，放下箱子准备砸开。 “小明，你缺心眼了啊？砸开万一是大洋散落一地，你有地方揣么”？ 秦月明尴尬的笑了笑，扔掉了石头抱起了箱子。 “大哥，放开了跑吧！天亮之前必须进山”。 “给我箱子，走”！ 张烁阳抢过箱子，不轻快，抱着跑有些麻烦，自己先抱一会，撑不住了再轮换。 四条大长腿荡开了，穿插出了靠近石门的几个村子，进入了无边的旷野。 “大哥，累了吧！累了给我”。 张烁阳不吱声，呼呼的喘着粗气。 “大哥，还不累么”？ 张烁阳依然不搭理。 “大哥～，哎！别扔啊！摔坏了怎么办”。 张烁阳觉得要忍无可忍了，自己就是贱，为什么要抢着抱箱子，自己肺都快跑炸了，这货到现在还没大口喘息，就是个小妖怪，自己再心疼他就是猪。 “大哥，等等我，我害怕”。 砰！ 秦月明没刹住车，撞到了大哥身上。 “哎？怎么不跑了，累了么”？ “带烟了么”？ “大哥，晚上不能抽烟，老远就看见了”。 张烁阳不说话，依然举着手要烟。 秦月明嘿嘿一笑，左胳膊夹住箱子，右手从衣服兜里掏出烟和火柴。 两人抽着烟慢慢的赶路，烟头都虚握在了手心里。 “小明，谢谢”。 “大哥，你和我还客气啥，再说没我你也一样能报仇”。 旷野非常安静，没有风，但寒气逼人，张烁阳紧了紧衣服，刚才都跑出汗了，被凉气渗透打了个寒颤。 “小明，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兄妹，我和小颖早就去报仇了，有可能成功，有可能不成功，无论如何，估计现在我们兄妹已经埋进土里了”。 秦月明单手掂了下木头箱子，太重，差点脱手了，急忙用两只手稳住，嘴里的烟差点掉了。 “大哥，没那么严重，适逢其会，说不定你和小颖姐去报仇更简单，不说这些了，抽完烟还得跑，不然赶不到山区”。 扔掉烟头，两人继续跑路，月亮很明，断断续续的跑了两个多小时，依稀好像看到封龙山的影子了，秦月明又想起了以前的小木屋。 “大哥，还去木屋子看看么”？ 张烁阳感觉自己快累成狗了，小明跑着路还能说话，不想搭理他，一点也不想搭理，心里很受伤。 “大哥，走一会吧！应该来得及”。 两人停下脚步，秦月明又掏出了烟火，张烁阳摆了摆手，示意秦月明自己抽。 “对了大哥，怎么没把那王八蛋的脑袋提溜回来，给小颖姐姐看看也好啊”！ 张烁阳依然在呼呼的喘着粗气。 “她？杀鸡都害怕，你给他看死人头”？ 秦月明张大了嘴巴，真的假的？这说的是自己的暴力师姐么？ “走吧！不跑了，天亮估计还早，不着急赶路了”。 两人继续赶路，秦月明依然在掂量着手里的箱子，感觉不对，不像是大洋，大洋应该没这么重才是，不会全都是金条吧！这是要发啊！ 第72章 师姐的眼泪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了，两人也看清楚了封龙山，还有二三里的距离，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到了。 旁边的村子里已经有住户冒出了炊烟，秦月明咽了下口水，好像昨晚没吃饭啊！对了，昨天中午吃了火烧和水煎包，晚上啥也没吃，还跑了一晚上，越想越饿，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 “大哥，饿不饿”？ 张烁阳回过头来，把秦月明吓得一个激灵。 “大哥，快找个地方洗把脸，太吓人了”。 张烁阳也感觉脸上紧绷绷的有些难受，知道自己脸上全是血，估计已经干了。 “进山再说吧！都跑了一晚上了，不差这点时间”。 还没进山，两人路过了一条小河，小河里的冰层很厚，没有大石头，砸不开。 “大哥，那边”。 靠近村子的方向像是被砸开了很多次，冰面上全是凌乱的碎冰，应该是百姓取水的地方，砸开的地方重新结冰了，不过不厚实，秦月明用手里的箱子给大哥敲开，张烁阳也不管凉不凉了，捧起冰水用力搓悠，脸上和脖子上搓的非常仔细。 踩着冰面过了小河，两人进入了封龙山的范围。 “大哥，你说那个取水口是不是附近人家取水喝的，你给洗的红不拉几的”。 张烁阳感觉小兄弟有些欠修理的，嘴贱了一晚上了也不觉得累。 “小明，大仇得报，现在大哥无牵无挂了，明早开始对你强化训练，争取让你早日成为高手”。 感受到大哥的咬牙切齿，秦月明笑着露出了大白牙。 “大哥，这趟出来太累了，我要休息三天，过了三天再说吧”！ 两人自然的顺着谷地爬坡，走的是上次三个伪军追赶刘强光的路线，还没看到木屋子，看到了上面径直上天的炊烟，两人面面相觑，真的被人住了啊！ “大哥，还过去么”？ “不去了，我衣服上全是血，你的也是，少一个人看见就少一份危险，走，上坡”。 两人上了南坡，秦月明去看了眼自已和妹妹赖以生存的小山洞，这个没被别人占，依然保持着秦月明离开时封堵的模样。 从山上往下看，北紫沟村一片安宁，只是安宁的过分可些，大早晨的，没有鸡鸣狗叫，也没有袅袅的炊烟。 “小明，别看了，走吧”！ 胳膊有些发酸啊！抱了一晚上了，虽然里面是自己最喜欢的小钱钱，但也改变不了沉重的事实。 “大哥，帮帮忙，胳膊酸麻了”。 “不帮，又不是我偷的，又不分给我”。 秦月明晃了晃钱箱子，还是没晃出动静来。 “大哥，趁着鬼子还没搜山，我准备再出山采购一次，多买些酒，再多准备点烟”。 张烁阳回头接过了箱子，软肋啊！有软肋的人就得接受别人的威胁。 “小明，队长，是小明和张兄弟”。 离驻地还有一半的路程，前面突然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老柴的声音？ 刘强光带着柴荣威和卢本忠从转角钻了出来，看见秦月明两人快速的跑了过来。 “小明，张兄弟，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张烁阳微微感动： “刘队长，没事，血是仇人的，我们都没受伤”。 “报仇了？干掉宋子豪了”？ 见张烁阳点头，刘强光对着两人竖了下大拇指，狠狠的拍了下小明的肩膀。 “厉害！佩服”。 秦月明被拍的龇牙咧嘴，有必要这么兴奋么？一个伪军的垃圾司令而已，大惊小怪的。 “刘队长，我妹妹还好吧”！ “走，赶紧回去，今早天还没亮，张颖带着你妹妹全副武装要出来接应你们，被我拦住了，我答应他带老柴和老卢出来接应，她们都担心坏了”。 刘强光接过了张烁阳的箱子，明准备不足，手臂被压弯曲了，掂了掂箱子，看着秦月明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卢本忠和老柴也都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报仇了就好，回来就好，昨晚游击队的人也基本是一夜未眠。 “小明，出去一趟了，没买几盒烟带回来”。 老柴用手摸了摸秦月明沾血的衣服，手掌伸出来，中指和食指碰了碰。 秦月明掏出烟分了一圈，给抱着箱子的刘强光点上。 “家里还多的是，柴大哥，以后没烟了直接过去拿，昨晚偷了，哎，不对，缴获了个箱子，不出意外全是大洋，下次进货买它一口袋烟”。 刘强光快速行走着颠了颠箱子，吐出一口烟。 “小明，不全是大洋，一半金一半银”。 “刘队长，这都能试出来”？ 老柴抽着烟拍着马匹。 “小明，不知道了吧！队长以前可是管账的，还是大商号的账房，金银这块瞒不了他”。 众人走的很快，要不是太突兀，秦月明都想小跑了，师姐和影儿一定担心坏了。 “哥哥，哥哥回来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驻地谷口，张颖拉着小影儿在岗哨位置的外围等待，刘强光他们刚走了没多久，虽然答应了刘强光不再出谷了，但待在山洞里还是坐立不安。 张颖看着远处的队伍，大哥和小明都在里面，眼中瞬间滑落出了泪水。 小影儿已经挣脱了颖姐的手，飞快的向哥哥跑去。 秦月明一把抄起妹妹。 “想哥哥了”？ 秦月影不做声，紧紧的抱着哥哥，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回去给你做好吃的，炸里脊肉吃好不好”？ 以往无往不利的美食没能吸引妹妹的注意力，抬起头担心的扒拉着哥哥的脖子和衣服，仿佛查看有没有受伤。 “没受伤，都是野猪的，可惜最后还是让它跑了”。 张颖也迎上来了，没问报没报仇，红着眼仔细的检查着大哥和小明的身体，见两人完好无损，这才希翼的看着大哥，张烁阳小声说道： “宋子豪死了，脖子都被我捅烂了”。 张颖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似乎怕游击队的人看到，抓着小明的脸蛋揉捏着，小影儿也恢复了活泼，抓起了哥哥的另一边脸蛋。 刘强光放下箱子带着两人回去了，秦月明忍受这两人的魔爪。 “刘队长，中午别做饭了，去我们那里，要好好庆祝一下”。 第73章 大黄鱼 “师姐，别捏了，我和大哥跑了一晚上，又累又冻，赶紧回去吧”！ 张颖赶紧松开手，把小影儿也扯下来了。 “走，快回去暖和，我给做饭吃”。 回到山洞，秦月明研究起了小木头箱子，一把小铜锁非常精致，破坏了有些可惜，鼓捣了半天也没弄开，秦月明失去了耐心。 “师姐，把柴刀拿过来”。 张颖不在乎箱子，也不在乎箱子里的东西，大哥和小明完整的回来她就非常满足了，闻言高兴的递上了柴刀。 啪！ 箱子撬开了，实木的箱子并没有破坏，只是把下面的半圆荷叶拉出来了。 箱子里塞得严严实实的，上面压满了大洋，秦月明让张颖清空了石台桌子，一把一把的往外抓，上面是大洋，下面是金银首饰，最下面还有半箱子大小黄鱼。 张颖忘了说好的做饭了，张烁阳也抽着烟在一边看热闹，小影儿亲自动手熟起了大洋。 八根大黄鱼，二十根小黄鱼，八个金豆子，金银首饰没法估价，大洋一百六十三块，发财了，真的发财了啊！ 秦月明扒拉开妹妹的手，扔给了她两个金豆子。 “拿着玩，别弄丢了”。 把钱财重新装进了箱子，连同之前的首饰和小黄鱼，至于大洋，档次不够，只能委屈一下装进布包里了。 见师姐要做饭了，秦月明把箱子放好，满意的拍了拍手。 “师姐，别做了，我来吧！多搞几个菜，中午喊游击队的人都过来吃饭，这次我和大哥之所以这么顺利，刘队长介绍的人帮了大忙”。 张颖和小影儿也没心情吃早饭，听到秦月明要炒菜了，决定先等一等，好饭不怕晚。 秦月明研究着食材，猪肉，大骨头，干蘑菇，干豆角，决定做一锅小猪盖被，再炒几个热菜。 “大哥，把大骨头剁一下”。 张烁阳有些无奈，自己只想睡觉啊！不过小明说要感谢人家刘队长，自己不出点力不合适。 “小明，我进来了啊”！ “刘队长，快进来暖和”。 刘强光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听见这边剁骨头了，想问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明，张兄弟，见过老于了”？ 秦月明忙活着配菜，配好了等小猪盖被做好了一起炒。 “刘队长，多亏了于大哥了，给我们说了宋子豪住的地方，还给我们搞了良民证，对了，一会我们把良民证给你，你要是什么时候去见于大哥就带给他，昨晚杀完了宋子豪急着逃跑，没顾得上去于大哥那里还回去”。 “那个你们留着吧！老于不缺那玩意，能和我说说你们怎么杀的宋子豪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王八蛋丧尽天良，就住在师姐家里，养了个三姨太，住在师姐的房间里，他不知道师姐的房间有个地道，我们顺着地道爬进去，等他们睡了手起刀落，然后抱着箱子就回来了”。 张颖瞪大了眼睛，她没问，秦月明和张烁阳也没说，宋子豪竟然住在自己家里，三姨太还住在自己房间里，真特娘的膈应，不过也幸亏两人住在自己房间里，不然大哥和小明不一定能成功，想到这里张颖的心情好了一些。 “那块墙板外面堵着个石凳子，一百多斤重，你们怎么推开的，没引起注意么”？ 张烁阳看了眼妹妹。 “小颖，那个石凳子被搬到床边了，小明差点被绊倒了”。 刘强光大体听明白了，没好意思再追问细节。 “小明，做这么多菜，真的要管饭啊”！ 秦月明已经开始和面了，昨晚有些着凉了，鼻子旁多了点鼻涕水，两手全是面，只能用袖口蹭了一下。 “刘队长，管饭，都管，一来是你介绍的于大哥帮了大忙，二来是大哥师姐的大仇报完了，必须庆祝一下”。 刘强光接过了张烁阳递过来的烟，也没嫌弃烟上粘了些猪骨头的油脂，点上烟笑了笑： “那行，我们就不做饭了，来你们这里蹭一顿，至于感谢的话就别提了，一点小忙，相比你们对我们游击队的照顾，这点事不算什么”。 秦月明做小猪盖被的时候，石门市的伪军和鬼子都疯了，宋子豪有个习惯，早上喜欢睡懒觉，尤其是和三姨太一个房间的时候，除了他主子日本人召唤，不然谁打扰谁挨鞭子。 小梅在屋子外面站了一早上了，总感觉空气中有些怪怪的味道。 哐当！ 里面的声音吓了小梅一个哆嗦，司令生气了么，自己要不要开口询问啊！就怕遭受无妄之灾。 里面又响起了砰砰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撞墙，到底怎么了啊！三姨太，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 砰！ 又有什么倒地了，接着传来了瓶子碎裂的声音，小梅不敢装聋作哑了。 “三夫人，需要伺候么？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里面没了动静，突然又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小梅忍不住了，算了，看一眼吧！三夫人不会累的下不来床了吧！ “啊”！ 小梅知道怎么挑门，推了下门用手里的木棒挑开了里面的格挡格挡，推开房门轻声进入，接着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伪军疯了，他们的司令被人杀了，现场惨不忍睹，三姨太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好容易翻下了床铺踢掉了架子上的花瓶才引起了丫鬟的注意。 鬼子来了，皇协军司令在家里被人捅了脖子，这太打脸了，宋子豪虽然不干人事，但对于日本人来说就是左膀右臂，要能力有能力，要心狠有心狠，必须得查清楚报仇，不然谁还敢为大日本皇军效力。 得知三姨太光着身子被五花大绑，伪军进进出出了多次，村里村外的每个伪军都没落下，现场早被破坏了，日军刑侦的宪兵研究了半天没找到任何痕迹，最后断定是大院的守卫失职，让人翻墙进院了。 石门市戒严了，日伪军满城搜索，追查潜入城中的刺客，一时间人心惶惶。 槐安桥，昌隆布店，老于看到街上的日伪军横冲直撞，关门的商铺越来越多，连王大爷的水煎包摊子也收摊了，也学着上了门板。 第74章 四百米靶 冲了一壶热茶，坐在昏暗的店铺里，老于叹着气感慨，真让这两个不靠谱的小子办成了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刘强光，你这是介绍了两个什么样的小英雄啊！这样能耐的人为什么不拉进队伍呢？ 秦月明已经做好了午饭，一盆子大骨头，一盖顶小猪盖的“被子”，担心不够吃的，盖“被子”的时候还贴了两圈玉米饼子，石桌子围不开，秦月明一家在床铺的小桌子上吃。 同样开了一瓶子白酒，有值守任务的是不能喝的，除了老柴和老邓，游击队的战士都没要酒。 除了大骨头，还有几个硬菜，肴肉冻，排骨炖白菜，干豆角炒五花肉，蘑菇炒小肠，最诱人的应该是干炸里脊，这玩意费油，油炸食品，游击队的人做梦都不会做，太奢侈了。 刘强光去替岗了，其他游击队的人都来了，老柴帮着烧了一上午的火，指挥着战士各就各位，秦月明给每个战士盛了满满的一碗五花肉肉片子，肥瘦交加加了酱油和干辣椒炒的，看上去都要流口水了。 都混熟了，也没必要客气，一人撕了一块“被子”直接开吃。 “小明，不说几句”？ 老邓还拄着拐杖，别人都围着石桌子站着，就他混上了秦月明家的小桌子，盘腿坐在铺位上端着酒碗细品，有些炸裂啊！伤还没好，也就是刘强光不在，不然不会容忍他这么放肆。 “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就是高兴，高兴就得大吃大喝”。 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战士打着饱嗝换岗去了，手里还抓着一块“被子”和一块带着肉蛋的大骨头。 刘强光回来了，看着自己碗里的五花肉有些心疼，这一大碗配上蔬菜，够全游击队吃一天啊！ “刘队长，快吃啊！凉了就不香了”。 “好好，吃，小明，这次去石门你有没有害怕啊”？ “还真有一点，其它的都没怕，杀完宋子豪在街道上跑的时候有些心慌，整个城市没有任何动静，就我和大哥在大街小巷狂奔，有点鸡鸣狗叫也好啊！静的瘆人”。 一屋子战士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还是个孩子啊！杀人不怕，不怕鬼子竟然怕这个。 “你们这一搞，估计石门城翻了天了，那个宋子豪深得鬼子信任，小鬼子就是做面子工程也得想办法给他报仇，你们这都算大仇得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刘队长，你不会赶我们走吧？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可没地方去啊”！ 刘强光大口啃着骨头，骨头肉太香了。 “小明，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看看他们吃的急头白脸的，我要是赶你走他们不得造反啊”！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想想以前一天三个半大的红薯，再看看现在碗里的肥肉，都感觉不太真实。 “刘队长，暂时没什么打算，我要练功夫练枪法，大哥和师姐也要练枪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明，你们可不能走，走了我的烟马上就断了”。 刘强光这才注意到老邓，怎么有些脸红啊？ “老邓，你喝酒了”！ “哎呀队长，小明太热情了，总说喝一口能舒筋活血，对伤势有好处，我就勉为其难喝了一小口”。 秦月明手里拿着大骨头瞪大了眼睛，好无耻啊！ 一顿饭吃的滚瓜肚圆，秦月明感觉到困了，大哥也睁不开眼了，师姐和妹妹昨晚也没怎么睡，等游击队的人都走了，一家人都爬上了铺位，睡觉，往死里睡，不睡到自然醒绝不起床。 秦月明很快进入了梦乡，钱箱子就放在了头顶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容。 过了正月十五，向阳坡上的积雪开始慢慢的消融了，接近正午的时候，阳光给山谷带来了些温暖，张颖在山洞里忙着午饭了，小影儿在嘿嘿哈哈的打拳，秦月明哥俩还在举着步枪瞄准。 “大哥，打一发吃饭吧”！ “行，你先来”。 游击队来了十五个新兵，都是山外村子的民兵，卢本忠停止了对这一家子的训练，转头去训练新兵了。 新兵中有三个半大孩子，和秦月明还有张小四差不多年龄，秦月明刚看到他们的时候有些心酸，不过想想自己和张小四，明白加入队伍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砰！ 一道火光划过，靶子后面的积雪腾起了一片雪雾，中靶了，这是秦月明第一次打中四百米靶子，别看比三百米只多了一百米，难度却上升了很多。 大哥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先开枪了，压力有些大啊！ 砰！ 不出意外，大哥打偏了，还好，离靶子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开饭了”。 一家人都很能吃，食材消耗的飞快，面粉还够，总感觉猪肉吃不了多久了，游击队有火力不足的恐惧，秦月明更多的是担忧吃的，随着功夫的加深，感觉食欲越来越大了，每顿饭光啃饼子就得啃五六个，没有肉的时候啃的更多。 白菜萝卜吃的差不多了，刘强光出山拉队伍的时候又带回来一些，午饭是大白菜熬猪肉，附加一盖顶玉米红薯面的混合饼子，饼子有些丑陋，师姐玩枪玩刀都没问题，做饭依然牵强了些。 秦月明摸了个最大的，看着大，其实是不规则而已，就像后世抹了膨大剂的草莓，长开了，但没全开，畸形了，咬了一口，果然，里面有死面，夹生了。 师姐也好似明白情况，低着头吃着菜有些罕见的不好意思，秦月明赶紧吃了口菜，不错，加了酱油，挺香的。 “师姐，白菜五花肉做的绝了，有点酱香的味道”。 女人想学做饭千万不能打击，即使不好吃也要忍着，还得夸，实在吃不下去也是烧火烧的不好或者锅的问题。 “是吧！和你学的，炒猪肉的时候放了点酱油，看着好看闻着也香”。 秦月明竖了下大拇指，狼吞虎咽的扒拉完碗里的白菜，不过瘾又搞了一碗汤汤水水，死面在喉咙里难以下咽，必须用菜汤冲冲。 张烁阳没怎么抬头，吃着饼子和白菜眉头紧锁，报完了仇，妹妹似乎开朗了一些，不过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第75章 大采购 下午继续训练枪法，湿漉漉的雪地已经不适合趴着了，三人练了一个下午的手枪，晚饭是大哥整的，别的都吃完了，猪肉白菜其实做不出什么花样。 “小明，进来了啊”！ “刘队长，进来吧！巧了，晚饭刚好”。 “不吃饭，那边准备好了，找你有事”。 刘强光多少带着些不好意思，手里握着一个金戒指，见一家人都看着自己，心一横递给了秦月明。 “上次缴获的，明天准备去大尖山那边搞点吃的，有没有多余的大洋，给换一下吧”！ 游击队多了十五张嘴，刘强光头发都快愁白了。 “刘队长，大洋不缺，柴大哥说你做过账房，直接说多少大洋吧”！ “重量差不多半块大洋，就换十块大洋就行”。 秦月明算数很好，一块大洋26克，半块13克，30克的小黄鱼能换35到40块大洋，13克黄金换15块比较合适。 秦月明从布包里数出了20块大洋。 “刘队长，明天再去趟南王庄乡吧！正好我们家也需要买点东西”。 “多了，小明，十块就够了，去南王庄乡也行，中午管顿饭就行了，买的东西多么？多的话我多带点人”。 秦月明把二十块大洋硬塞进了刘强光的口袋。 “能带多少带多少吧！马上开春化冻了，以后可能没那么方便了”。 刘强光有些脸红，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早上一睁眼就有三十一张嘴等着吃饭，红薯也不能管饱了。 “那行，留三个人警戒，老邓还不能去，其它人全部走一趟，早饭不吃了，中午吃顿大户”。 刘强光走了，这边要开饭了，再不走就有些尴尬了。 师姐吃着饭看了几眼小明，欲言又止。 “师姐，想说什么就说，你看的我有点心慌”。 “小明，别大手大脚，但也别把钱捂的那么严实，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帮刘帮一把”。 秦月明暗自开心，师姐自从报了仇后暖心了很多。 “师姐，放心吧！你还以为我们真需要二十多个人抗面啊，刘队长这人死要面子，你要给他钱说不定弄的尴尬”！ “行，你心里有数就好”。 刘强光要是听到了肯定直呼冤枉，自己不尴尬，一点也不会尴尬，实在不行打个欠条的事，加上小明刚给的二十块大洋，游击队也只有三十二块大洋，光买红薯还能坚持些时日，但光吃红薯训练强度真的提升不上去啊！ 天还没完全亮，刘强光带着队伍出发了，游击队二十七个战士，加上小明和大哥二十九人，队伍比上次扩大了一倍，行军的时候看出了点规模。 新兵东张西望的有些兴奋，他们大多数是山东面村子的，很少深入深山，路过大尖山村的时候刚好是早饭时间，村子里非常安宁，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炊烟升起。 “刘队长，我和大哥先走一步，去乡上安排下伙食，这样大家赶到了可以直接吃了”。 刘强光点点头，示意老柴陪两人一起。 “老柴，进乡上的时候做好侦察，明白么”？ “队长放心吧！有风吹草动瞒不过我的眼睛”。 刘强光接过老柴的步枪，秦月明和大哥都带了双手枪，要背粮食，步枪扔在了家里，三人脱离了大部队快速前行，老柴想到了中午的伙食，比秦月明还要兴奋。 “小明，还去那个饭馆吃”？ “对，我们先去订上菜，柴大哥，想吃点啥，兄弟一夜暴富了，不用给兄弟省钱”。 老柴嘿嘿的笑了： “可惜了老邓，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一大早就醒了，看着我们要出发了羡慕坏了”。 秦月明脑补了老邓羡慕的画面，也笑的嘿嘿的，张烁阳看着两个活宝有些无奈。 很长时间没下雪了，气温越来越高，日照越来越暖，向阳坡的雪寥寥无几了，比之前那一趟好走的多。 刚九点多一点，三人眼前一亮，看到南王庄乡了，九点多了还有一些炊烟，要么就是懒得起床的，要么就是一天只吃两顿饭的，十点一顿，下午四五点钟一顿，一天省一顿，一个月下来能省很多粮食。 进了乡上，老柴先走，秦月明和大哥跟在几十米后，乡上的住户有些警觉，但不多，三个人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好滋味切面铺，伙计正在露天打面，见到秦月明自然是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大主顾，印象很深。 “掌柜的，来大老板了”。 掌柜的掀开帘子出来，见到秦月明自然是一脸笑容，不过看到只有三个人稍稍有些失望，没挂在脸上，依然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老板，吃点什么，小店刚杀的肥猪，还定了几十斤牛肉”。 “掌柜的，二十九个人，三桌子硬菜，什么硬上什么，不喝酒，大白馍去弄一百个，吃不完带走”。 见秦月明要掏钱，掌柜的赶忙笑着阻止。 “老主顾了，吃完再付”。 “那行，我们先去杂货店订点东西，你们抓紧做，半个小时开吃”。 “您放心，半个小时一准好”。 秦月明带着大哥和老柴来到了杂货店，杂货店掌柜早就看到了大主顾，见他们进了饭馆，站在门口拍打着身上的面粉等待，果然，来了。 “小哥，订点货？正月十五去了趟县城，刚搞回来一百多盒香烟，什么牌子的都有”。 秦月明大气的挥挥手： “全包了，白面，玉米面，红薯面，每样子准备七口袋”。 掌柜的满面笑容，哪家的土匪啊！真是豪横，关键人看着还和气，土匪中的文明匪。 “掌柜的，先别急着忙活，我说你记一下”。 秦月明指着货架子： “这个十包，这个二十斤，这个二十斤，这种点心全要了，腊肉香肠也全给打包，掌柜的，这几罐子调料也全给装上，这半袋红糖也全要了，咸鱼？称一下，全带走”。 秦月明说一样，老板点点头，不过说着说着感觉记不过来了，小心的让秦月明再点一遍，点到什么马上拿出来。 老柴看的一脸羡慕，有钱真好啊！看小明的样子，要是队伍再大点，恨不得把人家杂货店给搬回去。 第76章 心酸的老刘 掌柜的在统计货款，秦月明两兄弟被请到桌子上喝茶抽烟，老柴混了包烟，去隔壁饭馆等着了。 “掌柜的，这些我们都要背回去，别的好办，这些瓶瓶罐罐的你给处理一下，我在饭馆定了饭菜，吃完了再过来扛”。 “您放心吃，吃饱了保准给你们弄好”。 掌柜的回头看向了里屋。 “燕子，喊你娘一起出来帮忙”。 一个姑娘从帘子里面钻出来了，眼睛的余光打量着秦月明，这个人上次她就偷偷的看过，爹说是土匪，她感觉不像，真有钱啊！谁家的大少爷？没听说啊！一个中年妇女跟着出来了，掌柜的简单的吩咐了几句，拉着闺女去后面找麻绳去了。 掌柜的算好账了，九十七块大洋，几乎是他小店的一半资产了，一年也见不到一个这样的大主顾啊！ 秦月明摘下腰里沉甸甸的布包，先花大洋，以后说不定还得逃难，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占地方，掌柜的纠结了一番，终于下了狠心让了两块大洋，这样的大主顾，还是得给点甜头的，他或许不在乎钱，但必须让他高兴了，下次还会来的。 “掌柜的，你先忙，面粉之外的东西照着五十斤左右捆五份，吃完饭我们再过来”。 “小哥放心吃，保证给你们收拾的妥妥的”。 刘强光带着大部队到了，二十多个背着长枪的战士进乡，引起了一些骚乱，不过很快就被饭馆的掌柜的摆平了。 菜还没上齐，听着后面的铲子都快抡冒烟了，每个桌子上摆上了一盆子牛肉炖萝卜和撕好的烧鸡了，冒着热气的大馒头也都摆上了。 “刘队长，趁热先吃吧！炒一个吃一个”！ 刘强光点点头，战士们早就忍不住了，喝了两碗子茶水了，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占肚子了。 掌柜的端着食盒过来了，三盘子菌子炒肉。 “掌柜的，猪肉，牛肉，烧鸡，算算还有多少，吃完我带些回去”。 掌柜的一脸笑容，连吃带拿，一顿的花费顶自己忙活半个月的，豪横啊！ “小明，买了多少？给我留五个名额，我们也得扛些红薯面回去”。 秦月明啃着大白馍，手里还拿着烧鸡的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刘队长，我是按照二十九个人买的东西，二十一袋子面粉，有你们十二袋子，这次去石门的缴获你也知道，没有你和于大哥的帮忙不会这么顺利，所以说不用推让，你是了解我们家的，我们吃肉你们吃红薯，我们吃肉吃的也不香”。 刘强光有些心酸，十二袋子面粉，加上家里的红薯，够战士吃一个月了，这？ “小明～”。 “刘队长，别说了，赶紧吃饭吧！我们有困难你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是不是”？ 刘强光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秦月明的好意，低着头啃着鸡脖子，嘎嘣嘎嘣的嚼着骨头，真香啊！ 一百个馒头，三桌子硬菜，竟然没剩下什么，鸡腿骨都咬开了，里面的骨髓被咂巴的干干净净，吃撑了，每个人都吃撑了，除了老柴这种脸皮厚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月明让大家先喝着茶，自己和掌柜的扒拉他这里的存肉，二十一袋子面粉加五份杂货，还有三个空位置，饭都吃了，一个也不能落下，回去全要扛大包。 五只烧鸡，二十多斤牛肉，一百多斤猪肉，分成了三份，每份同样是五十斤左右，连同三桌子饭菜，又花了四十多块大洋，大洋包几乎清空了，腰里轻快了很多。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乡子，两个掌柜的凑在了一起，周围还围过来了几个好奇宝宝。 “刘大哥，这群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看不透呢”？ “老钱，你不是说是土匪么”？ “走眼了，绝对不是土匪，谁家土匪有这样的纪律，我看倒像是正规军，还是非常正规的那种”。 “别扯了，正规军都跑到几百里以外了”。 “会不会是什么游击队？什么抗战护国军和八路军之类的”？ “说不准，不过听说八路军挺穷的，你就看从我这里买的烟就不像八路游击队”。 队伍马上要登山了，刘强光下令休息半个小时，都吃的太撑了，必须消化消化才能爬山。 “小明，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但回去我会打个欠条，就当借你们的，别说什么我和老于的帮助了，太牵强了，我们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铁的纪律，打个欠条也让我心里舒服些”。 “也行，等抗战胜利了，双倍还我”。 刘强光脸上露出了苦笑，抗战胜利，这四个字自己现在都不敢想，小鬼子明显人心不足蛇吞象，肯定不会满足于现状的，听说南面已经开打了，大上海朝不保夕。 上次研究的简易爬犁已经不能用了，所有人只能硬扛，很累，只能走一段就休息一会。 “刘队长，我们一家暂时不会出山了，回去我给你些钱，你打欠条的时候一起写上，你们要是出山侦察或者行动的话回来带点蔬菜啥的，多买点面粉粮食也行，我们得提前做好鬼子封山的准备”。 刘强光苦笑着点头，知道秦月明还是想着他们，不然就这次买的粮食够他们家吃几个月了，还能怎么说呢，破罐子破摔吧！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上。 下午四点，队伍回到了驻地，秦月明指挥着战士分割财产，给游击队分了十二袋子面粉，五十斤猪肉，十斤花生油和十斤盐粒子。 处理完货物，秦月明清点了一遍财产，还有三十二块大洋，全部送给了刘强光，以后买的面粉粮食自己不要，自己只需要些白菜萝卜。 忙活完了一切，师姐和妹妹已经在啃烧鸡了，都吃的满嘴流油。 秦月明把自己扔在床铺上，暂时不用为吃的发愁了，劳累的命，整天有操不完的心。 “小明，我看你买了不少的肉，天气暖和了，肉都得用盐巴麻一下，不然放不住多久的”。 “师姐，明天再弄吧！太累了”。 “你和大哥休息，我弄就行”。 啃完了烧鸡，说好了自己弄，张颖还是指挥着大哥分割猪肉牛肉，先用擀面杖把盐巴碾碎，涂抹在分割好的肉上，再挂在外面的太阳照不到的树上完事。 第77章 前仙乡的消息 生活重新归于了平淡，秦月明一家基本不出山谷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吃喝喝和训练，秦月明进步很快，出了正月，大哥再摔倒自己就有些难度了。 1938年3月6日，刚出正月五天，节气惊蛰，雪化的很快，背阴面的积雪几乎看不到了，地面早就化冻了，到处一片蓬松，湿漉漉的地方不要踩，一踩一脚泥巴。 刘强光带着老柴每天出山，回来总是一脸阴沉，老邓已经放下了拐杖，还不能强度训练，但可以端着枪练习枪法了。 大哥已经很难再摔倒小明了，进步是一方面，主要地上都是泥巴，摔一下还得劳累师姐洗衣服，师姐可以摔，大哥不能摔，不然大哥需要洗两个人的脏衣服。 秦月明感觉妹妹长高了一些，一个冬天的伙食不错，营养跟上了，这个年龄蹿一下个子比较正常，所有人都感觉小明也长高了一块，尤其是师姐，以往的俯视已经快变成平视了。 晚饭是咸鱼豆腐，豆腐是昨天刘强光带回来的，经常出山，没缺了秦月明一家的白菜萝卜，同时自己进了些红薯瓜干。 咸鱼味大，用油一煎，整个山谷里全都是咸鱼味，也亏的没有鬼子，不然闻着味就能找过来，辣椒爆锅，咸鱼和豆腐都煎的金黄，配上玉米饼子，秦月明一口气啃了六个，感觉还要两个才能饱。 现在烀饼子要烀两圈了，秦月明自己能吃将近一圈，功夫虽然长进了一些，也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个饭桶，也多亏抢了宋子豪三姨太的钱财，不然一家四口可能很快就要饿肚子了。 “小明，吃饭呢”。 刘强光咳嗽了两声进来了，有女眷在，刘强光每次进来都会做个警示。 “刘队长，坐下一起吃”。 刘强光摇了摇头，坐在炉灶旁摸起了秦月明的烟火，偶尔来混一根还可以，成盒的馈赠他是绝对不收的，游击队艰苦，刘强光不反对队员抽烟，但平时不允许自己和手下问秦月明要烟抽，要抽打鬼子和伪军缴获去，不然都要忍着。 “小明，明天我要带着队伍出山，除了老邓，所有人都去，尽量别练枪了，得麻烦你们和老邓轮流警戒一下”。 秦月明啃完了第八个饼子了，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一股子咸鱼味喷出来，赶紧侧了下脸。 “刘队长，有战斗任务么”？ “前仙乡来了一个班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又开始征粮了，征不到就抓人，你说这刚刚开春，青草还没发芽呢，老百姓养家糊口都难，哪有粮食交给鬼子啊”！ “所以你们要去伏击还是偷袭”？ “明天估计要征北紫沟村了，就是你们的村子，我们去封龙山埋伏下，有机会打个偷袭，只要鬼子和伪军不全去，我们是有机会的”。 秦月明和大哥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蠢蠢欲动。 师姐吃完饭了，直起身子扫视了两人，眼神中竟然带着些凌厉，秦月明赶紧低头，张烁阳也摸出了口袋的烟火。 “刘队长，你们小心点，打鬼子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要先保存住实力，发展壮大了才能和小鬼子血拼”。 “放心吧！几斤几两我们自己有数，你们也要小心戒备，现在雪都化了，鬼子或者伪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千万不能大意了”。 秦月明点点头，看着疲惫的刘强光有些心酸，游击队也不容易啊！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这些脍炙人口的歌谣也只是苦中作乐的宣传罢了，敌人没有那么好打，也没有那么傻，想反还非常残忍。 刘强光走了，今晚要回去早睡，师姐站起来一人一个脑瓜崩，自从报了仇，师姐开朗了很多，和自己的亲哥哥都分不清大小王了，不过也可能两人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大哥也是标准的宠妹狂魔。 “哥，小明，只要驻地没有危险，你们暂时还是少掺和些打鬼子的事，小明的功夫还要进步，大哥你那枪法自己好意思么，好好练，练出彩了想怎么打怎么打”。 两人只能苦笑着答应。 游击队清早就出山了，秦月明本来早起练功的，见老邓背着枪要去接岗，递了颗烟把老邓推回去，自己带齐了步枪和盒子炮去谷外接岗了。 眼瞅着刘强光带着队伍走远了，秦月明心里有些担忧，仗总是要打的，不止游击队要打，自己也要打，谁都明白打仗就要死人，但不能全躲起来，再说也没地方躲，除非穿过鬼子的占领区去大西北或者青藏高原。 岗哨是个干草窝子，位置很好，一抬头就能看全下面的情况，青草还没发芽，放眼望去一片枯黄，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自己的眼睛。 警戒的时间是无聊的，秦月明抽了两根烟了，从躺着到趴着，最后无聊到握着步枪练习瞄准了。 有情况，秦月明心里一惊，这时候来了鬼子和伪军可是个大麻烦，还好，只是一家逃难的，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从山坡下路过，男人挑着个担子，女人背着个大包袱，两个孩子也就是十岁出头，一人也背着个小包袱。 秦月明很想喊一声，让他们来驻地居住，不过自己本来就是被游击队收留的外来户，自作主张很不合适，只能看着一家四口消失在西侧的拐角，看方向应该是大尖山村那里或者是南王庄乡，那里也不安全啊！过不了多久鬼子就会进山的，或许现在已经进山了。 太阳三尺高了，这个时候刘队长已经埋伏起来了吧！估计鬼子也快到了，大哥来了，同样背着三八步枪，腰里鼓鼓的，不是手雷就是盒子炮。 “小明，回去吃饭吧！吃了中午饭再来接我就行”。 秦月明站起身子，把草窝子让给了大哥，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到岗哨也不容易啊！太无聊了。 回到山洞，老远就听到老邓的夸奖声，好像是油饼真香。 “师姐，做的什么饭”？ 张颖放下碗，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油饼和一碗玉米糊糊。 “快吃吧！糊糊凉的差不多了”。 第78章 救治伤员 秦月明摸起了油饼，太小了，比老邓的巴掌大不了多少，好在垛的足够高，看样子自己去接岗的时候师姐刘就起了，这一摞油饼足够她忙活一早上了。 “小明，站岗放哨的活累不累”？ “累倒是不累，太无聊了，练了一早上瞄准。 说话间老邓一张油饼下肚了，不知道吃了几张了，应该是没吃饱，好像不好意思再吃了，秦月明拿起一张硬塞给他。 “哎呀饱了，吃饱了”。 想放回去又不舍得，手扎煞了半天终于还是靠近了嘴边。 “张姑娘这油饼烙的真香，吃饱了还想吃一张”。 老邓啃着油饼喝着玉米糊糊也没忘了夸奖。 “小明，我也不喜欢站岗，我们天暖和是两个小时换岗，天冷的时候是一个小时换岗，我以前因为借烟，欠了别人七八个小时了”。 秦月明有些无语，这玩意也能借啊！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刘队长不反对”？ “不反对，但只能白天还，晚上还怕时间长了有人打盹，老柴这个烟筒借的更多，已经借了十二个小时了”。 老邓啃完了油饼，任由秦月明怎么推让就说饱了，从秦月明这里混了根烟去了灶台旁和秦月明吹牛皮。 “等十点了我去接你大哥，十二点吃完饭你再去，晚一点没事，把我的饭也做了”。 秦月明啃着油饼点点头，第五张了啊，为啥肚子还没有感觉呢？ 老邓终于去接岗了，秦月明终归还是不放心，腿脚还没好利索，真要是来了危险只能鸣枪示警。 “师姐，我去陪着郑大哥，有危险也好跑回来报信”。 秦月明赶到的时候，大哥还在和老邓推让，看样子大哥也觉得让老邓警戒不太合适。 “大哥，回吧，我陪着邓大哥说说话”。 两个人有些挤，老邓趴在干草窝子里，目光一直注视着东方，脸上带着些担忧。 “邓大哥，看啥啊？不放心刘队长他们”？ “放心不下啊！以往这种伏击，队伍里都会出现伤亡，不过这次好在弹药还算充足，就是不知道机会怎么样，小明，要是鬼子和伪军全体出动，我们得做好迎接伤员的准备了”。 太阳暖熏熏的，趴时间长了有些犯困，两人都喜欢闲扯，秦月明的情况老邓知道，老邓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他和老柴都是盂县人士，被乡里的恶霸欺负狠了，无牵无挂的杀了恶霸上山了，救了被鬼子追杀的刘强光和卢本伟，跟着刘强光成立了牛山寨支队，算是牛山寨游击队的元老级别了。 “小明，邓大哥，回去吃饭吧”！ 不知不觉聊到中午了，秦月明刚要起身，被老邓一把拉倒了。 “别动，有情况”。 老邓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张烁阳。 “隐蔽”！ 秦月明已经看向东面的山口了，自己的队伍，有些不妙啊！率先露头的是三个担架小队。 “大哥，我们去迎接一下，邓大哥，你留在这里警戒”。 张烁阳爬起来，也看到了担架队伍，顾不得满身的泥土了。 “小明，你自己去，我回去喊小颖准备”。 秦月明向着队伍狂奔，心里砰砰直跳，有牺牲么？还是全都是伤员。 “卢老师”。 “小明，别过来了，回去通知张家兄妹，三个伤员”。 秦月明仓惶的数了下人头，站着的二十七，躺着的三个，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 “卢老师，大哥回去准备了，我来抬吧”！ 卢本忠两只手都握着担架，呼呼的喘着粗气摇摇头。 “不换人了，马上就到了”。 秦月明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三个伤员都脸色苍白，队伍还有几个挂彩的，不过都背了些长枪和鬼子伪军的军服啥的，应该是打了胜仗。 刘强光和老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断的向后张望。 “小明，驻地没事吧”？ “没事，刘队长，伤员严重么”？ 刘强光满脸苦涩： “这次比较严重，走，回去再说”。 回到警戒的位置，队伍全都进去了，老邓还在警戒位上，秦月明对着邓大哥说道： “邓大哥，我来吧！有什么危险也好跑回去传信”。 刘强光拍了拍小明的肩膀。 “你们两个都留下吧！有事小明跑回去传信，敌人损失很大，应该不会追过来，但不能放松警惕”。 刘强光交代完了急匆匆的走了，老柴似乎有话要说，见刘强光走远了，同样担心伤员，说了句小心点也小跑着进了山谷。 等待的时间是焦躁的，秦月明和老邓同样心绪不宁，能走回来的问题不大，那三个抬着的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张家兄妹已经忙碌开了，小影儿终于第一次发挥了些作用，跟在张家兄妹后面根据交待配药，一个老兵肚子中弹，子弹穿透过去了，非常危险，另一个老兵大腿中弹，还好没伤到动脉，最后一个是新兵，小腿中弹，子弹还卡在小腿骨上。 “影儿，槐花散配两份，记得配方吧”？ “大哥，记得，槐花，侧柏叶，荆芥穗，枳壳，三钱两钱一钱和五钱”。 山洞里紧张忙碌，轻伤员暂时顾不得了，感觉人都在挡光，刘强光把大多数人赶出去了山洞。 小影儿小手飞快，一个小铜匙子上下翻飞，每量完一种药材都会用干净纱布擦干净。 “大哥，好了”。 张烁阳接过药包，在肚子受伤的老兵伤口处各撒了一包，里里外外都用酒精消过毒了，可以包扎了。 炉子的柴禾烧起来了，山洞的温度上来了，张烁阳在妹妹的帮助下包好了伤员的伤口，额头上挂了些汗水了。 “刘队长，只能到这一步了，不知道伤了哪里，暂时先不能口服药物”。 刘强光点点头，心里无限感激，孬好不说，起码得到了救治了，以前这种情况全靠伤员自己扛。 张颖已经处理完了大腿受伤的伤员了，主要是内外消毒，很疼，但伤员一直咬着木柴忍着。 “小影，艾蓟止血散，配好了喊我”。 秦月影配着药嘴里报了一遍配方，张家兄妹开始处理小腿中弹的了。 解开捆绑的布条，子弹是从后面打进去的，小腿肚上一个糜烂的窟窿，腿骨显然是断了，是个刚来没多久的半大孩子民兵，脸色苍白，表情非常痛苦。 张颖心疼的摸了摸战士的额头，看上去比小明还小。 第79章 消炎药 张烁阳研究了下伤口，创伤面太大了，子弹还在里面，必须深度清理伤口。 “刘队长，抓着他，千万别乱动”。 刘强光和老柴几个人扶住了战士。 “小豆子，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小战士微微点了点头，咬住了卢本忠递过来的木柴。 很疼，张烁阳处理伤口的时候，小战士大汗淋漓了，受伤的腿忍不住的弯曲，几个人急忙压住了。 当啷！ 子弹头用镊子夹出来了，小影儿配好了刚才那个战士的草药，张颖去给大腿受伤的战士上药包扎了。 “影儿，还得配一份，这个哥哥也要用”。 等处理完了小战士的伤口，小战士已经昏迷过去了，腿上的黑血放干了，溢出了鲜红的血液。 消毒，上药，包扎，等给小战士盖好被子，小战士悠悠转醒了。 “队长，好了么”？ “好了，好好休息，困了就睡”。 小战士对着张家兄妹说了声谢谢，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刘队长，让轻伤的都过来吧！我们给处理一下”。 轻伤员八个，不过都只能算是轻微伤，擦破皮的，磕破了膝盖的，三个人一起处理，小影儿已经有模有样了，消毒，用纱布包扎一下就好，上次缴获的纱布用完了，只能用洗干净消完毒的纱布。 秦月明和老邓认真警戒着，心里都充满了担忧，来人了，张小四和卢本忠。顾不得一瘸一拐的老邓，秦月明向着山谷飞奔。 这边的轻伤都处理完了，腹部受伤的伤员发烧了，还说着胡话，山洞里非常压抑，都明白这个战士危险了。 “大哥，没用药么”？ “腹部被子弹打穿了，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只能外敷，不敢灌药”。 秦月明突然想起来上次缴获的医疗包裹，这个战士明显是发炎了，不消炎危险很大。 “刘队长，上次缴获的药物用还有么？就是打小鬼子缴获的那个医务包裹里面的药物”。 “还在，就用了绷带和酒精，老柴，去拿过来”。 老柴去了隔壁，刘强光看着小明解释： “药品盒子上都是日文，没有懂得，不敢随便用”。 秦月明点点头，他也不懂，不过看岛国动画片和爱情片多多少少接触了些日文，说不定能看出点东西来。 老柴拿来了包裹，把药品和针具摆在石桌上，心急但无从下手。 秦月明翻腾着药品，有温度计，还有三个同样的盒子，盒子上的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消炎剤，这不就是妥妥的消炎药么？ “刘队长，这个就是消炎药，有会打针的么”？ “小明，你确定”？ “这两个字认识吧？消炎，后面应该是个剂子，消炎剂，鬼子应该是这样叫的”。 刘强光恍然大悟，是啊！消炎自己认识，就是看不明白后面的字不敢确认，如今顾不上这么多了，不过没有会打针的啊！ 张烁阳和张颖看着刘队长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见过打针的，但真的没学过。 “我试试吧”！ 秦月明有些把握，打胳膊不敢打，打屁股上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现在不敢拖，不然这个战士非常危险。 张颖有些心慌： “小明，开不得玩笑”。 “师姐，我小时候去石门打过针，记得是打在哪里的，那次特别疼，印象非常深刻，应该出不了问题”。 行不行还得刘强光说了算，看着梦呓的战士，试了试战士的额头，感觉温度又升高了。 “小明，拜托了”。 秦月明先晃了晃温度计，给战士夹在腋下，用开水烫了针管子和针头，用小石头划拉了几下玻璃瓶，手指一弹，啪的一声，玻璃瓶顶端飞走了，靠谱，刘强光暗叫一声，心里充满了期待，另外几个人眼里也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张家兄妹，他们是了解小明的，这真的看一次就能学会么？自己也打过几次针啊！为啥自己不会？ 秦月明抽干净瓶子里的药水，学着乡下的老大夫竖起来排干净空气。 “扶一下，露出腰来”。 刘强光和老柴扶住伤员，给他稍微侧了一下，裤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了半边腰臀。 秦月明扯了点棉花蘸了点酒精，准备擦拭了有些顾虑，打哪里呢？反正不是屁股，应该是屁股上面侧面，只能猜测着来了，为了救命，不能考虑太多。 擦了擦战士的腰臀部位，一针扎上，看的几人一个激灵，轻轻的推干净药品，堵上棉花，示意刘队长按着，秦月明又重新烫了一遍针管子和针头。 “小明，靠谱么”？ “师姐，药九成九没有问题，针只要插不到神经和血管也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等等看吧！看能不能控制高烧”。 秦月明其实也是故作镇静，别的不懂，但伤员受伤如果压制不住发炎，那基本算是玩完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效果好的话另外两个伤员也要打。 抽出战士腋下的温度计，四十度零二，很危险了，如果不能退烧，战士撑不住多久的。 秦月明为了缓解紧张，出了山洞点上了烟，张烁阳和老柴也跟着出来了，回来后一直没说话的老邓也跟着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小明也是旱鸭子下水，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战士的危险，有时候能敢于试探也是种勇气。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感觉手有些发抖，事关人命啊！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 “柴大哥，这是遇上了多少鬼子啊”？ 老柴一脸苦笑： “六个鬼子，十六个伪军，前仙乡兵力的一半，另一半去了南面的大寺峪，不然～”。 超过接近一半的兵力打上这个样子，老柴心里有些郁闷，小鬼子枪法太准了，就这样还跑了三个鬼子和七八个伪军，也幸亏鬼子伪军分开了，要不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伤亡。 抽完烟进去，战士还没有退烧，山洞里气氛压抑，刘强光几人已经见惯了生死了，每次遇上这样的情况还是难免心痛。 快一个小时了，小腿中弹的小战士也开始发烧了，苍白的脸上有些病态的红润，不是好事啊！外敷内用了草药，还是没什么用么？ “小明，你快过来试试”。 第80章 小明大夫 刘强光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他总感觉战士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秦月明赶紧伸出手试了试，还烧，但是烫感轻了一些。 “我量下体温看看”。 秦月明甩了甩温度计，又给战士塞上了，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期待，每个人都摸了摸战士的额头，小影儿也没落下。 时间差不多了，秦月明拿着温度计到山洞门口观察。 “多少”？ 刘强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才四十度零二，现在三十九度四，退了一些，等等看，继续退的话给他们也打上”。 刘强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明，别等了，一定有用”。 秦月明点点头，继续刚才的操作，老柴很有眼色的给碗里倒上开水，一回生，两回熟，秦月明给两个腿上中弹的战士也打上了一针，看着一群人崇拜的眼神有点得意，感觉现在自己可以叫秦大夫了。 小战士的体温是三十八度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下来，要是也能退烧，足以证明小明和那个消炎剂可靠了。 腹部受伤的战士还在持续退烧，不过退到三十八度的时候又有些反复，好在一直没超过三十九度。 一个小时后，小战士也退烧了，最高烧到了三十九度二，不过很快退到了三十八度以下。 “小明，要不要再打一针”？ 秦月明别的不懂，但知道打针不能太频繁。 “刘队长，多长时间了”？ “快三个小时了”？ 秦月明低头不语，三个小时，自己前世打针好像一天最多打两针的，早上一针晚上一针，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自己真的很怕打针，有几次大夫来了，躲在柴禾垛里都被家人搜了出来。 “刘大哥，等等吧！超过四十度再打，不然再扛两三个小时”。 现在秦月明的话就是天，不，应该叫秦大夫了，或者叫小明大夫。 老柴和老邓挨着摸了摸秦月明的脑袋，还使劲的揉了揉，好话说不出口，但心里是真的感激。 游击队已经做饭了，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张颖想回去做饭被刘强光拦住了，医生上门，哪有空着肚子走的道理，一家子四个医生，中医出类拔萃，西医打针也会，未来的中西医世家啊！ 大白菜烀罐头，罐头是今天缴获的，一锅菜加了两盒罐头，老柴全部挑出来分给了一家四口的碗里，秦月明吃完了才发现情况，这～。 吃完饭天黑了，秦月明又给两人量了下体温，腹部受伤的战士三十八度六，小战士三十八度一。 “刘队长，保险起见，三个人都打一针，另外伤口该换药的换药，该口服的还得口服，双管齐下，可能好的快一点”。 “小明，都听你的，你说咋弄就咋弄”。 刘强光完全把小明当做了主心骨，要不是小明，两个发烧的战士都很危险，尤其是腹部受伤的，发高烧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没戏了，说的残酷一点，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 秦月明给三个伤员都打了一针，另外两大一小三个大夫给伤员又消毒换了一遍药粉，口服的也都给灌下去了。 担心伤员的伤势，所有人都没什么睡意，每隔一段时间就量一遍体温。 怕打扰伤员休息，山洞里静悄悄的，每次秦月明看完体温表大家眼里都充满了期待。 凌晨两点了，都退烧了，秦月明回去提溜回来了六包红糖。 “柴大哥，给他们两个冲点红糖水喝吧”！ 柴荣威指了指床铺上腹部受伤的伤员。 “老胡呢，什么时候能吃东西”。 秦月明也不敢说啊！腹部被子弹穿透了，谁知道肠子啥的有没有受伤。不过要是伤到器官，方便的时候应该会有异常。 张烁突然开口了： “不敢冒险，等着他方便的时候看看吧！没有血迹应该就是没伤到脏器，可以试着喝几口看看，不过千万不能多喝”。 留下张烁阳继续看护，秦月明三个回去休息了，明早还要给老胡打针，另外两个出现高烧的话也得打，好在消炎剂有三盒子，暂时够用的。 刘强光拿着消炎剂的盒子传达了每个战士，都认清楚了，这东西比金戒指大洋贵重，有机会缴获了一定保存好了。 天刚刚亮，大哥跑回来了。 “小明，小明快起来，老胡又发烧了”。 秦月明本来就没睡踏实，闻言猛然起身穿起了衣服。 “大哥，多少度了”？ “快四十了，说胡话了，尿过，看着正常，喝了几口糖水”。 果然，没那么简单，秦月明赶到伤员山洞，刘强光几人像是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看着秦月明眼睛里带着希翼。 “柴大哥，开水”。 秦月明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打针了，自己别的也不懂。 打上一针，所有人松了口气。 “刘队长，他们两个怎么样”？ 刘强光脸上带着深深地疲惫。 “他们没事，小明，老胡他～”？ 秦月明表示自己也不懂啊！我就会打个消炎针而已。 “什么时候烧的？刚喝完红糖水”？ “那到不是，三点喂的红糖水，六点半烧的”。 “等等看吧！等退了烧喊醒他，问问胡大哥什么感受，肚子不难受的话就得让师哥喂药了，他这种情况光靠几针消炎针是不够的，还得靠中药和他自己，我估计应该没伤到肠子啥的，不然不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熬到了早上八点，老胡终于又退烧了，刘强光趴在一边轻轻的呼唤。 “老胡，醒醒”。 “胡立阳，醒醒”。 过了片刻，老胡幽幽转醒了，口干舌燥，嗓子有些沙哑。 “队长～我还没死么”？ “别胡说八道，小明大夫给你打了针，死不了，说说你现在的感觉，肚子怎么样”？ “疼，快扶我起来，我方便一下”。 “起来个屁，老柴，拿破瓢。” 秦月明和大哥出了山洞，点上了烟蹲在外面晒初升的太阳。 “大哥，胡大哥的情况还得用药，上午多喝点红糖水看看，没什么大问题下午就给服药吧！消炎剂只管消炎，止血和伤口愈合还得你和师姐想办法”。 老柴端着破瓢出来了，给秦月明两人看了一眼，比较黄，但没有红。 第81章 救命之恩 师姐带着小影儿过来了，关心了一番要回去做饭，刘强光赶忙阻止。 “别回去麻烦了，老卢做好饭了，在这里简单的吃一点吧”！ 老柴喂了老胡红糖水，老胡感觉全身发干，贪婪的喝了半碗还不想停，小明紧急喝止了，还要继续观察，作为峡谷内唯一能打针的赤脚大夫，小明的话就像圣旨。 另外两个伤员可以吃早饭了，饿了三顿了，大口大口的喝着玉米面糊糊，小明大夫说过，吃的越多，什么抗力越强。 老胡一上午没有反复，十点多又方便了一下，喝了小半碗红糖水脸上有点血色了，看着秦月明眼睛里全是感激。 “大哥，喂药吧”！ 张颖和小影儿早就配好了药粉粉，秦月明感觉和感冒冲剂差不多，术业有专攻，秦月明虽然靠着打针混了个小明大夫的名头，但对于中草药不敢做任何评论。 喂完了药，所有人又紧张起来了，大哥神色肃然，生怕突然有什么情况，有些坐立不安，不到一个小时，进进出出抽了三次烟了。 还好，两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异常，老胡又睡了，这次比较安稳。 刘强光让老柴留下看护，招呼着几人出了山洞。 “张家兄妹，秦家兄妹，现在看老胡应该没什么危险了，另外两人也没什么大碍，感谢的话没法再说了，这次承了你家的大恩了，又三个救命之恩，”。 秦月明三人急忙摇头摆手，小影儿倒是一脸骄傲，虽然帮的忙不多，但用心了，自己虽然小，但也不再是一无是处的小孩子了，还有，哥哥竟然会打针，这个无论如何也要学的。 “刘队长，你我同气连枝，我们没有勇气去打鬼子，一点救助的事没必要挂在心上的，胡大哥看着平静了，实际上并不代表着脱离危险，毕竟肚子都被打穿了，我们看到的很可能只是表象，还需要认真观察”。 “小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有任何问题我再去喊”。 随着游击队遭受重创，山谷里又恢复了宁静，秦月明一家四口每天早上还要练功夫，游击队不再开枪了，这次消耗大于缴获，子弹要省着点用，都说神枪手是子弹培出来的，秦月明却不能无休止的开枪练习，子弹消耗的太快了，就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总库存消耗了超过一半了。 几个伤员都脱离了生命危险，老胡的命很硬，也可能是真的没伤到脏器，已经可以喝红糖玉米糊糊了，偶尔还想吃块肥肉，另外两个战士已经可以狼吞虎咽了，要不是腿上恐怖的疤痕，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周前奄奄一息的伤员。 刘强光带着老柴出去做了两次侦察，前仙乡一直出事，鬼子加派了驻军，现在是半个小队和一个伪军排，还带了两挺轻机枪和两门迫击炮，还是占据着汉奸土豪的大院，防守的密不透风，另外每次外出最多分兵两处，再想着伏击有些难度了，轻机枪和迫击炮太可怕了。 3月15日清晨，离上次偷袭过了七八天了，背阴处的积雪已经消融了，春雷炸响，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秦月明把自家的牛肉割了一斤多，包了一锅大包子，剩下的都送给了游击队，让刘强光煮烂了给伤员扮面糊糊吃，增强伤员的体质，刘强光含着热泪收下了，一本烂账，越欠越多了。 牛肉包子本来要蒸的，忘了家里没有箅子了，游击队也没有，只能无奈的把圆圆的包子拉长一些，烀在锅上烙贴包。 山洞里有些潮湿，炉膛的火焰一早上没有停，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小影儿在帘子后面练习打针，就一套针管，不可能给她练手，只能用从鬼子那里缴获的钢笔比划，里面的张颖看样子被摸的痒痒，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哥出了门抽烟去了，秦月明只能当自己听不到，默默的做着以后的打算，小影儿学学医术很不错，别的不说，到哪里都能走口饭吃，关键是她也很喜欢很用心，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师姐教的功夫。 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自己不可能一直窝在山沟里，即使窝在山沟里也不安全，万一哪天那啥了也难说。 师姐已经反过来给小影儿打针了，小影儿像是真的害怕，有挣扎的动静，但应该是被师姐摁住了，可能是被轻轻的扎了一下，嘴里发出了惨嚎。 “师姐，别闹了，出来准备吃牛肉包子了”。 帘子掀开了，师姐笑吟吟的，小影儿可怜兮兮的。 “师姐，你老是用棉花擦擦擦，就是不打，太吓人了，你太坏了”。 张颖笑的乐不可支。 “你不是也擦擦擦不扎么？我就不害怕啊！我告诉你啊！我可以害怕，你不可以，要不你做不了小明那样的大夫”。 小影儿眼神中带了些纠结，突然转身钻进了帘子。 “小颖姐姐，你再扎一次，我保证不害怕了”。 秦月明一拍脑袋，这是走火入魔了啊！打针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上次出手说句难听的就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赌的成分更大一些，毕竟时间不等人，不打老胡有九成九的几率会挂。 “大哥，进来吃包子了”。 张烁阳叼着烟进来了，香味早就传出去了，他也非常期待。 秦月明尝了一个，熟了，一个个的铲出来，贴包下面呈现了焦黄色，看着十分诱人，小影儿像是克服了心里的难关，掀开帘子走路都带风。 “别碰，洗手去”。 小影儿吐了下舌头，乖乖的洗手了，师姐看了眼上桌的热包子，也紧跟着出去洗手了。 牛肉白菜的大贴包，加了些香葱和姜汁，一家人吃的热火朝天，什么菜都不用搭配，光吃包子就很过瘾。 吃饱了，吃撑了，张颖有些可惜送出去的牛肉，真香啊！不过想到是给伤员吃又平衡了，那个叫小豆子的小战士，真的很可怜。 “大哥，要不要出去转转”？ 张烁阳突然转头，不明白小明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去哪里转”？ “就是围着驻地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张颖翻了个白眼，刚消停了几天啊就不老实了，还真是野心惯了。 第82章 徐田志 张颖一眼就看透了小明的目的。 “小明，是不是看着猪肉不多了又想去打猎了”？ “师姐，雪都化了，去哪里找猎物啊！我想和大哥去熟悉下周围的环境，有什么危机也知道往哪里跑”。 “去吧去吧，我不管你们，要和刘队长打个招呼，知道么？出去的话带几个包子，中午回不来别饿着”。 秦月明喝饱了水，包了四个牛肉包子，背上游击队给的水壶，依然是一杆三八式和两把盒子炮，腰里还别了刺刀，大哥似乎也压抑太久了，默默的整理着武器。 刘强光正在啃红薯，似乎秦月明每次见到他都是在啃红薯，做个队长不容易啊！看见秦月明两人全副武装有些惊讶。 “刘队长，我和大哥出去转悠转悠，再熟悉一下周边的地形”。 刘强光也是一目了然，没有拆穿小明的小聪明。 “去吧！注意安全，山里不怎么太平”。 老邓当值，听见动静看见两人同样惊讶。 “小明，打野猪去？好久没吃小猪盖被了”。 “邓大哥，怎么开始轮值了啊！腿都好了么”？ 邓大山自信的拍了拍受伤的腿，显然没控制住力道，拍的自己歪牙咧嘴的。 “好了，能走能跳了，还能小跑，好好打啊！真的馋肉了”。 离开山谷，两人朝着东侧转悠，打算围着驻地好好的转一圈看看，细雨停了，到处湿漉漉的，只能捡着草地走。 “大哥，现在要是再遇上野猪，凭我们的枪法应该没危险了吧”！ “小明，别太天真了，野猪没那么多，不然山里全是猎人了”。 初春雪融，应该是猎物出门的季节，可惜两人转到了山谷后面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仔细查看了后面山谷的地形，真要是被鬼子堵住前面，滑下来最好是往松林里跑，上次和鬼子探测队遭遇的松林很大，并且都是老松树，进去躲避非常合适。 “走吧！再去西面转悠转悠，走远点，起码得打点东西回去，空着手太尴尬了”。 两人分开两边，端着枪继续搜索，山地湿滑，不得不小心翼翼，鸟叫声似乎多了，不过依然没看到什么猎物。 “大哥，饿不饿，吃饭吧”！ “走，去那边，站的高看的远，边吃边观察”。 两人也不知道转悠到哪里了，秦月明牢记着方向，现在应该在驻地的西北方向，等下午往东南方向走准没错。 一人两个包子，确实走饿了，没什么感觉包子进肚了，灌了一气凉水，两人坐在石头上抽烟。 “小明，那是什么”？ “着火了？走，过去看看”。 两人快速的向烟柱方向移动，顾不得脚下的湿滑了，这样潮湿的天气着火一定有情况，爬上了一处高坡，两人看傻了眼，村子，应该是大尖山村，自己是在大尖山村东北的高地上。 隔着二三里地，两人明显的感到村子的异常，不止一处着火，最起码有五六家的房子被点燃了，秦月明和大哥相视一眼，目光中都带着慌乱和愤慨。 鬼子，一定是小鬼子进村了。 “大哥，怎么办，下去么”？ “小明，别冲动，你知道村子里有多少鬼子么？万一有几十个上百个，你下去能做什么”？ 秦月明想回去喊人，不过一来一回四五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小明，看那边”！ 砰！砰砰砰！ 秦月明目光一凝，来人了，不对，好像是有人被鬼子追赶，还有八九百米，看不清，但真的是一个人跑，四五个人追，追击的四五个人清一色的屎黄色，应该是鬼子了。 “大哥，怎么办”？ 张烁阳有些心累，你不是个小聪明么？干嘛什么事都问我，我知道怎么办啊！找机会打就是了。 秦月明只是下意识的询问大哥，看清楚了，四个鬼子，追一个年龄应该不大的小青年。 “大哥，去那里，上来我们就打”。 两人快速向南转了几十米，躲开了下面的视线飞快的向下转进，秦月明看中的是一处乱石堆，夹杂在密密麻麻的松林内，非常隐蔽。 两人下了乱石堆，躲在石头后面向下张望，看清楚了，前面是个小年轻，手里提着猎枪飞奔，不过腿上像是有些异样，总是提不起速度。 后面的鬼子一边追一边开枪，像是猫抓老鼠，嘴里还嚷嚷着什么。 秦月明判断的不错，小年轻，卧槽，熟人啊！这不是上次遇到那猎人祖孙的孙子么？好像叫什么，对了，徐田志。 徐田志就是奔着他们的方向跑的，就这里平缓一些，还有林子能挡住后面的子弹，可惜自己手里是猎枪，打一枪还得安装火药，太麻烦了，要不还真不怕后面的鬼子。 快进了乱石堆了，徐田志看到了希望，只希望凭着对林子的熟悉甩开鬼子，自己还不能死，还得给爷爷报仇，天杀的小鬼子，自己大腿被鞭子抽了一下，裤子都抽破了，溢血了，火辣辣的疼。 徐田志在嗖嗖的子弹中进了乱石堆，鬼子似乎玩够了，这次打的认真，好在徐田志亡命的跑，一枪也没打中，见猎物进了乱石堆和树林，几个鬼子怒了，必须马上跟上去干掉，不然小队长要处罚自己的，因为这小子一枪伤了两个士兵。 徐田志没看到秦月明和张烁阳，不过跑着跑着突然看到了擦滑的脚印，心里一惊，有人？ 砰！砰！ 徐田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躲藏的两人了。 砰！砰！ 帮自己的？什么人？ 砰！砰！ 鬼子好像中枪了，徐田志不跑了，那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顾不得想了，赶紧装填火药和砂子，之所以没扔掉猎枪，就是想着有机会反击，机会来了，不能傻站着。 砰！砰！ 对了，想起来了，是那个叫秦月明的很有钱的小孩，曾经买了自己和爷爷打的狍子。 砰！砰！ 又是两枪，下面没了动静，徐田志装好了弹药，拿着枪往下狂奔，小鬼子，爷爷来了，看爷爷一枪两个，咦？人呢？ 秦月明和大哥打完了枪里的五发子弹，十发子弹才灭掉四个鬼子，这还是一轮偷袭打死了两个，也亏的小鬼子追击的时候一直在开枪，枪里只剩下一两发子弹了。 第83章 不当兵 徐田志下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打扫战场，村子里没什么动静，没人关注四个士兵追一个拿猎枪的孩子，明显是为了戏弄而已。 徐田志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土匪”，几分钟的时间，鬼子只剩下了里面的绒衣。 “徐田志是吧，别呆着啊！过来帮忙拿东西”。 “秦月明，你是秦月明对么？谢谢你们救了我”。 “村子里什么情况”？ 徐田志眼睛通红通红的，看着有些可怕。 “都死了，我爷爷也被打死了”。 秦月明脑子嗡的一声，天杀的小鬼子，柴大哥说过，村子里有三百多户，怎么也有上千口子吧！ “全杀了？村子里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的，鬼子去了多少人”？ 徐田志被秦月明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 “不是，大多数庄户都跑了，鬼子在南王庄乡作恶多端，消息传过来，乡亲们昨晚都进大山了，只有三五户没跑，我家就是，鬼子来了，见人就杀，鬼子要抓我走，爷爷拦了一下就被他们打死了，我挣脱开鬼子，跑到屋里用猎枪打伤了两个鬼子，借机翻墙跑出来的”。 秦月明莫名的松了口气，不过看着徐田志那血红的眼睛又觉得不应该。 “鬼子来了多少人？少的话我们现在就下去打”？ “没数，好几十，爷爷让我跑，让我活着，他说我死了他死不瞑目”。 秦月明秒怂了，好几十，打不了，谁知道这小家伙说的是二三十还是七八十啊！ “走吧！先回去，找游击队”。 三个人多带了四支步枪，四身衣服，子弹手雷也缴获了一些，快速向驻地赶路。 “小志，想加入游击队么？共产党八路军的游击队”。 “我不当兵，我和爷爷被当兵的抢过猎物，不但不给钱，还打了我和爷爷”。 秦月明有些头大，不当兵自己领回去怎么处理？ “什么时候的事？上次我们买过你家的狍子，那群人你还记得么？是那里面的人抢的么”？ 秦月明不相信刘强光的人会抢人家的猎物，不然不会穷的一天三个红薯。 “不是他们，一年前的事了，去年快过年了，我和爷爷打了两只斑羚，一个大官带着群狗腿子～”。 “好了，别说了”。 徐田志一脸委屈，你问的好不好。 “去年那肯定是国民党的部队，我说的这个不一样”。 “我不当兵，爷爷不让我当兵，他说我凭着打猎就能养活自己”。 秦月明有些心累，但无论如何也没理由把这小子扔下，算了，带回去再说吧！ “你说鬼子在南王庄乡那里作恶多端是怎么回事”？ 秦月明想起饭馆的掌柜和杂货铺的掌柜有些担心，又想起来站在门框上怒视自己的兄弟两，还有用好奇和探索的目光看自己的杂货店掌柜的闺女，有些揪心啊！ “昨天晚上听说那边打起来了，大部分乡亲都跑进官兵恼那一片的深山了，鬼子吃了亏，报复的很凶，烧了很多房子”。 秦月明脑补着画面，可能小规模的鬼子进乡扫荡，被那些猎户干死了，然后怕鬼子大部队报复，乡亲们都逃了，留下了一些枪法好的猎人，打不过也放弃了家园逃走了，秦月明突然感觉自己像个鸵鸟，只捡着最好的形势去想。 两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个人还带着缴获，徐田志大腿上还有点伤，竟然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老邓和张小四一起值守的，都盼望着秦月明能打头野猪回来，他们好跟着混顿猪下货，远远的看到小明了，野猪没见，带回来了个人，还顶着土黄色的衣服啥的，有情况，张小四飞快的往回跑，老邓继续警戒观察。 还没到警戒哨的位置，刘强光带着武器跑出来了。 “小明，怎么回事？遇到鬼子了”。 “刘队长，南王庄乡和大尖山村都出事了，打了四个鬼子，救了一个小兄弟，刘队长，还认得他吧”？ 刘强光已经认出来了，印象很深，祖孙俩，这个叫徐田志。 “老柴，集合队伍，带齐弹药”。 一行人往回走，刘强光和徐田志询问着情况，问着问着把徐田志给问哭了。 “刘队长，我说吧！南王庄乡和大尖山都去了鬼子，乡亲们大多数进了深山，有一些不愿意躲的估计都被鬼子害了，小志的爷爷也被～，小志说有几十个鬼子，估计乱七八糟的他也没个详数”。 虽然鬼子该做的都做了，刘强光还是决定带队前往查看。 “老邓，这里你暂时负责，我和老柴带二十个人去看一眼，做好警戒，有情况从后面撤离，明白么”？ “队长放心去吧！打不过别硬拼”。 “我也去，我要给爷爷报仇”。 徐田志红着眼睛看着刘强光，刘强光见他大腿上还有血痕，走路很不自然。 “你留下吧！腿上有伤，跟不上队伍”。 徐田志对当兵的有种天然的恐惧，闻言心里虽然不服，但没敢多说什么。 刘强光带着队伍走了，驻地只剩下了老弱病残和秦月明一家，张烁阳主动的去接替了岗哨，还没安排徐田志的事，秦月明只能带回了山洞。 “小明，怎么回事？打猎怎么还打上鬼子了”？ 秦月明给师姐又详说了一遍，师姐阴着脸不说话了。 “你腿上有伤，我给你上点药吧”！ 小影儿发现了徐田志腿上的伤痕，一皮鞭抽的不轻，秦月明怕徐田志难受，也没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小影儿去游击队的山洞里拿了酒精，给徐田志擦了擦伤痕，疼得徐田志歪牙咧嘴，熟练的给伤口撒上了些药粉粉，用洗过烘干的纱布给包扎了。 “哥哥，需要打针么”？ “影儿，这种伤只能算皮外伤，不用打针”。 秦月明看向徐田志，有些难言，但必须说清楚。 “小志，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和游击队住在一起的，我可以保证游击队都是好人，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游击队，有机会跟着队伍打鬼子，给你爷爷报仇，二是住在我们家，想住多久住多久，什么时候回家了就会回”。 第84章 徐田志的枪法 徐田志对着忙活完的小影儿道了声谢，转头始终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秦月明。 “你们一家也是逃难的么？我不想加入游击队，报仇我自己也能报，我还得打猎养活自己，还得娶媳妇给我爷爷生重孙子”。 秦月明拍了拍额头，心累啊！ “那就先住下吧！等刘队长他们回来了再说”。 张颖本来等着两个人打猎物回来再做饭的，现在没指望了，家里又多了张嘴，出去拿了一块腊肉和两根香肠交给了小明。 秦月明还以为师姐要做饭呢，想多了，师姐别的还好，炒菜是个短板。 “小志，会用步枪么？就我们下午缴获的那种，会的话自己挑一支，子弹数上一百发”。 秦月明切着肉和徐田志唠起了家常，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憋着。 徐田志有些犹豫，他喜欢猎枪，打兔子啥的小动物非常好用，但今天打鬼子感觉出来了，装填火药砂子太费劲了。 “我想要，花钱么”？ “你有钱”？ 徐田志眼睛又红了，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沾血的布包。 “爷爷重伤后塞给我的，是我们全部家当，三十二块大洋，你要多少”？ 秦月明切完肉和菜了，对着徐田志指了指炉灶。 “你先烧火，我不要你的钱”。 徐田志看两个女孩一直看着自己有些脸红，他不太善于和外人打交道，坐在炉灶旁感觉还轻松一点。 “那不行，爷爷说了，不能随便占人家便宜，占小便宜容易吃大亏”。 秦月明有些无语了，他明白这些钱或许是祖孙俩一个冬天的收获。 “小志，鬼子是你引上去的，不然我和大哥没机会伏击，一会挑一把吧！算是给的的分成，钱就算了”。 徐田志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不花钱是好事，不过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嗤！ 辣椒爆锅的嗤拉声拉回了他的思考，和秦月明叨叨了半天，感觉胸口不那么憋闷了。 腊肉炒干豆角，香肠炒的白菜帮，烀了一锅饼子，饼子还没熟，大哥回来了。 “大哥，有接岗的么”？ “邓大哥说不用我们了，游击队还有十个人，三个没法轮岗的，剩下七个人足够了”。 饼子熟了，徐田志没什么食欲，心里一直还惦记着躺在院子里的爷爷。 “小明哥，他们游击队是专门打鬼子的么？是不是当官的下令向前冲他们就不敢后退”？ 徐田志感觉这个秦月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有救命之恩，另外还吃着人家做的饭菜，只能接受了小明哥这个现实。 “他们是专门打鬼子的，那个刘队长很爱惜自己的士兵，不会逼着士兵去送死的，游击队，大多数情况都是打埋伏，打伏击，懂么”？ 徐田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小明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家也是逃难的么？你们也打鬼子么”？ “对，我们家也是逃难的，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师姐，这是我亲妹妹”。 徐田志看着三人一脑子浆糊，他被秦月明的介绍搞乱了，不是一家人？怎么还有师姐呢？ “我们是两家，大哥叫张烁阳，你也可以喊大哥，师姐叫张颖，你喊姐姐就行，我妹妹叫秦月影，你喊小影儿就可以”。 徐田志默默的捋了一遍，明白了，姓张的一家子，姓秦的一家子，两家子逃难的搭伙过日子呗，这个给自己治伤的小孩子好可怜，这么小就开始逃难了。 徐田志掏出了装大洋的布包，数出了三块大洋，犹豫了半天又加上了两块。 “我不能白吃白住，钱你拿着，明天我会偷偷回村子，要是鬼子走了，我要给爷爷安葬了，村子不安全了，安葬完爷爷我还要回来住”。 算的很清楚，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是个好孩子，不过秦月明不想拿他的大洋。 “收起来，先吃饭吧！钱你自己留着，以后还有用钱的地方，别老是露出来给人家看”。 “爷爷说过财不露白，我不会给别人看的，爷爷还说过，你是好人，买我们家狍子的时候没有占便宜的心思，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莫名得了张好人卡，秦月明却高兴不起来，他爷爷已经被鬼子打死了啊！一个笑容和煦的老汉，该死的小鬼子。 吃完饭都没什么睡意，也不知道刘队长那边什么情况，真要是和小鬼子遭遇交火，各方面都不占优势。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凌晨两点了，除了徐田志依然在暗自伤神，秦月明一家都扛不住了，尤其是自己和大哥，转悠了一天，猎物没打到，人都累了，去游击队那边要了床被褥，给徐田志安排在自己身边，迷迷糊糊的都睡了过去。 “小明哥，快醒醒，快点醒醒”。 秦月明摇晃了下脑袋。 “怎么了小志”？ “那边有动静了，应该是游击队回来了”。 秦月明呼的从床铺上爬起来，和衣而睡的，蹬上鞋子就往外跑，跑到山洞门口突然想起来了。 “小志，把大哥喊醒，准备治伤”。 刘强光带着队伍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小明就跑过来了。 “小明，慌什么啊”？ “刘队长，交火了么？有没有伤员”？ 一屋子人都心生感动，这是惦记着自己啊！ “没交火，我们去的时候鬼子都走了，南王庄乡也去了，百姓都逃了”。 “我爷爷呢？看到我爷爷了么”？ 徐田志跟着闯进来了，他根本就没睡着。 “小兄弟，我们在大尖山村找到了六具尸体，都给埋了，就在你们村东面一百多米的荒岭上，你爷爷我认识，上次小明买你家狍子见过，他的土包在最东面，靠着一棵小榆树，。 徐田志突然跪下了，眼睛又变成了血红。 “谢谢，谢谢你们，我给你们钱”。 刘强光见徐田志掏出了布包，急忙挡住顺便把她扶起来。 “小兄弟，拿钱做什么，我们也只是力所能及，你家的房子被烧了，可能是追你们的鬼子死了，小鬼子报复你们家”。 “刘队长，南王庄死伤多么”？ “我们遇上了一个偷偷回家看情况的老乡，他说死了七八个，别的都跑了，全都进了深山”。 第85章 回村 刘强光又看向了徐田志。 “对了，小兄弟，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田志虽然对游击队充满了感激，但依然没有加入队伍的意思。 “我先跟着小明哥住，一会回去看看，家烧没了，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有的话都带过来”。 刘强光点了点头，他很喜欢这个徐田志，从小打猎，枪法一定很好，但他不会强迫任何人加入队伍。 “小明，一会你们陪小兄弟走一趟吧！我让老柴和你们一起，进村子前先做好侦察，别被鬼子埋伏了”。 “刘队长，柴大哥一晚上没睡了，我和大哥陪着就行，小心点就是了”。 吃过早饭，三人全副武装离开了驻地，徐田志很爱惜他的三八步枪，总是从肩膀上摘下来乱瞄。 “小志，会用么”？ “怎么不会，村里的苏大头他们都有打子弹的枪，我打过一次，虽然打猎不好用，但换弹药没那么麻烦”。 出了驻地很远了，秦月明想看看徐田志的枪法。 “看见那块石头了么？超出二百米了，试一下，能不能打到”。 徐田志顺着秦月明的手指看去，一块突兀的灰石头伫立在前方，有些侮辱人啊！那石头比房子还大。 “我打石头中间吧”！ 够狂，看样子有些本事。张烁阳也来了兴致，停下脚步饶有兴致的观察。 徐田志拉动了枪栓，认真瞄准了一番。 砰！ 还真打中了，几乎是石头的中心位置，石头还掉了一块石皮，看的很清楚。 “也么样？枪法可以吧”！ “还行，比我打的好”。 徐田志终于找到了些自信，别的没法比，但自己的枪法真不是盖的，这才是第二次打子弹的枪，再好好练练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小志，多大开始打枪的啊”？ 徐田志沉默了片刻。 “八岁吧！爹娘走的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个老猎人，天天带着我打猎，八岁开枪，十岁就打死了一只狼”。 秦月明见徐田志眼睛又开始发红了，赶紧转移话题。 “小志，最大的打过什么猎物”？ “野猪，三百多斤的大野猪，我和爷爷半夜才拖回家，快到村口了遇上了狼群，爷爷朝天打了一枪，野狼没退，不过乡亲们出来了，吓退了野狼”。 昨天下午跑回来用了一个多小时，这次不紧不慢的，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走的依然是昨天徐田志被追击的路线，鬼子的尸体不见了，不出意外是鬼子最后发现了异常过来查看，把尸体抬回去了。 村子非常安静，没有任何炊烟或者鸡鸣狗叫，明明阳光明晃晃的，看着竟然感觉有些阴森，秦月明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大哥，从这里下么？万一村子藏了鬼子，全都看见了啊”！ 张烁阳也没什么主意，真要是藏了鬼子，从哪个方向下去都会被看到，除非晚上行动。 “小明哥，是我要回来的，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吧！没有危险你们再下”。 秦月明摇了摇头。 “刘队长刚回去三个多小时，村子里应该没什么值得鬼子埋伏和搜索的，冒险试试吧！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再往北转一下，从村子后面下去”。 三人又绕了半圈，还没到地方，徐田志突然叫了出来。 “那边，有人”！ 三个急忙隐藏好身形，秦月明顺着徐田志指的方向看去，七八个人，从以前秦月明去大尖山买东西的南坡正在向下移动，看上去是老百姓，手里好像还提溜着家伙。 “小志，是你们村的么”？ “看不太清，应该是”。 “那就等一下，别冒险”。 对面的人也非常谨慎，似乎也害怕村子里藏着鬼子，快到村子的时候，徐田志认出来了。 “小明哥，下去吧！是我们村子的，穿羊皮袄的是杂货铺的掌柜”。 三人顺坡而下，七八个人还没进村，眼尖的发现了他们三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应该是认出来了最前面的徐田志了，警惕心少了一些，从村前摸进了村子。 等秦月明三人摸到村后，已经有两个中年人在等着了。 “小志，你爷爷呢？他们是什么人”？ 两人抱着猎枪，对秦月明两兄弟有些疑心。 “大狗叔，我爷爷被鬼子打死了，他们两个打死了四个鬼子，救了我一命”。 两个中年人闻言仔细审视了一遍秦月明兄弟两个，把猎枪背在了肩上。 “小志，你们怎么不听话呢？都说了日本人残忍成性的”。 “爷爷不想走，他说我们家没什么好抢的，结果小鬼子要把我拖走，爷爷就～”。 “对了，大狗叔，昨晚游击队开过，把我爷爷和死去的乡亲都埋在了村子东面”。 “小志，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徐田志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和这两个哥哥走，他们救了我，我还得报恩呢”。 两人没再多说，背着枪进了村子。 徐田志的家在村子北头，孤零零的一座麦秸屋子，只有两间房子，已经烧塌了，只剩下了四面土墙，院子里还有血迹，一间灰棚子没受波及，棚子下面放了些农具，墙上还糊了些动物的皮毛。 屋子里的锅碗瓢盆也都砸碎了，没什么值得挑拣的了，徐田志找了半天，把他爷爷的猎枪找了出来。 “小明哥，走吧！走东面，我去看一眼爷爷”。 秦月明指着墙上的草木灰，这玩意他有些印象，上一世小时候父亲会把一些蔬菜种子用湿漉漉的草木灰糊在墙上，需要种菜的时候再扣下来。 “小志，那是不是蔬菜种子，是的话带上吧！等天气暖和了种点菜吃”。 徐田志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忙活，把墙上的七八处种子连同草木灰都给扒拉下来。 东边的荒岭上有一串土堆，土都是翻上来的新土，一目了然，徐田志找到了刘强光说的小榆树，跪在了小坟包之前。 秦月明心情非常压抑，七个坟包，都是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乡亲，小鬼子一个也没放过。 徐田志磕着头还嘟囔着什么，也不知道是在发誓给他爷爷报仇还是什么，抽了两支烟，徐田志终于祭拜完了，抬起头两只眼睛又呈现了血红色。 第86章 猎人的敏锐 “小明哥，走吧！以后有打鬼子的机会算我一个”。 “小志，不找媳妇生孩子了啊”？ “不耽误，杀鬼子报仇，长大了再找媳妇”。 有道理！ 三个人爬上东面的山坡，都回头望了一会，这么好的一个村子，就因为小鬼子来了，一天的时间人去村空，或许有乡民受不了山里的苦寒还会冒险回来，不过再想回到之前平静的生活已经不可能了，小鬼子抓小志很可能是送去挖煤，靠着井径煤矿，不知道多少家庭要遭殃，也不知道多少村子会破财。 “小志，抽烟么”？ “不抽，前几年在杂货店抽过一次，被爷爷看到了，绑在树上打”。 见徐田志眼睛又有些湿润，秦月明感叹自己的破嘴，一句话就能把人搞破防，还是少说话吧！大哥有些疑惑，抽着烟看着秦月明询问。 “小明，你说那些乡民进了山怎么生活啊！就是带了粮食又能撑多长时间，还有住的地方，现在晚上可还不暖和”。 “大哥，我们其实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的”。 张烁阳沉默了，让小明一句话搞破防了，是啊！自己一家不也都在逃难么？生活有些保障了，担心起别人来了，进入太行山区的百姓少么？靠着井径煤矿，山另一边的村子十室九空，或许很多人都没熬过这个寒冬。 抽完烟继续赶路，走了接近一半路程了，徐田志突然弓起了身子。 “别动”！ 徐田志把自己藏在了树后，秦月明和大哥瞬间弯腰低头躲避，同时拉动了步枪的枪栓，顺着徐田志的目光向前看，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小志”？ “别说话，跟我上去看看，沟里的枯草堆有动静”。 秦月明仔细看了半天，一脸的茫然，哪个沟，哪堆枯草啊！自己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徐田志举着枪弓着腰往前走，轻轻的拉动了枪栓，秦月明两人也跟着前行，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 晃了，枯草晃动了，一只尾巴在摇来摇去，野猪？秦月明和张烁阳相视苦笑，昨天转悠了一上午没有任何发现，果然打猎还得是猎人啊！这眼光是真毒。 还差几十米就接近野猪了，徐田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指了指野猪又指了指大树。 什么意思？上树打？自己爬树不专业啊！会弄出动静的，见徐田志已经瞄准了露出后背的野猪，秦月明感觉误会了，应该是打不到怕野猪发狂再上树。 秦月明和大哥上前，和徐田志一起瞄准了野猪。 “打”！ 徐田志一声微不可察的低呼，率先扣动了扳机。 砰！ 砰砰！ 前后不差一秒，三颗子弹射向了野猪。 徐田志似乎忘了他手里的是步枪了，蹭蹭的爬上了一棵一搂粗的大树，秦月明和大哥继续拉栓。 砰！砰！ 野猪已经弹射起步了，只是后腿有些瘸，翻了个跟头，两枪全部打空。 没触发什么狂暴技能，野猪这时候只想逃，一瘸一拐的根本站不稳。 砰！砰！ 砰！ 秦月明和大哥又是两枪，上了树的徐田志也反应过来了，这特么不是猎枪，拉栓还能打的。 野猪脖子中了一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歪歪扭扭的还要继续跑。 砰！砰砰！ 又是三枪，野猪终于倒下了，这次秦月明是瞄着头打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中的头，反正野猪头上飙出了血花。 秦月明和大哥快速装弹，徐田志也有样学样，刚才爬树的行为有些尴尬啊！不过以前打野猪就是这样打的，一枪很难打死，即使和爷爷一人一枪也很难打死，野猪身体嵌进砂子会追人，爬到树上居高临下基本一枪就搞定了。 三个人看着超大的野猪有些傻眼，秦月明感觉比自己和大哥上次打的还要大，这得四五百斤了吧！ 秦月明去野猪刚才趴的地方看了一眼，地上被拱的乱七八糟了，吃草根么？ “小明哥，看什么呢”？ “我看看它在干啥”。 “拱茅草根吃呢，野猪很喜欢这东西，水分大还嫩”。 秦月明发现了半截白色的根茎，感觉似乎确实有些吃头。 “小明，想办法，怎么运回去”？ 秦月明回头看着野猪也有些上头。 “小志，你有好办法么”？ 徐田志摇了摇头，秦月明掀开衣服，露出了一圈圈的布条，昨天打猎缠的，幸亏昨晚和衣而睡的。 “大哥，小志，用刺刀想办法搞根粗的木棍子”。 秦月明费力的把野猪反过来，两个猪脚并一起，用力捆扎结实。 大哥和小志在掰一棵小树，小腿粗，下面用刺刀割了还是掰不动，秦月明只能上前帮忙，两人又用刺刀割了一圈，大哥把刺刀贴在小树上，用石头往里砸，刺刀差点拔不出来了。 咔！ 小树断了，一起用力的三人摔了个四脚朝天，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把树枝处理了一下，试着去抬野猪。 “小志，你和大哥一头”。 徐田志疑惑的看了小明一眼，不行应该大人一头，我们两个孩子一头么？ “去那边，我力气比你们大”。 徐田志到了后面，蹲下身子站在了大哥前面，小树足够长，就是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起”。 秦月明一声呼喊，三人一起用力，还好，抬起来了，秦月明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高估自己了，体力是没问题，肩膀好像不抗压啊！不过好容易打的野猪，含着泪也得抬回去。 “走了”！ 徐田志个子比大哥矮了半个头，夹在中间出力不多，张烁阳感觉胳膊压得生疼，但不好意思声张。 三个人拄着步枪减轻压力，平地还好，爬坡太难了，野猪老是往下滑，一个不小心还把大哥和小志压在了下面。 “大哥，休息一会，胳膊太疼了”。 徐田志看着两人捂着胳膊抽烟，心想两个肯定是哪家的少爷，细皮嫩肉的不抗压。 “小明哥，张大哥，你们没挑过水吧！经常挑水肩膀不怕压的”。 两人一起摇了摇头，抽完烟继续上路，秦月明在前面没法上肩了，只能用两只胳膊弯架着树干。 “小志，我撑一会，你去前面帮忙”。 两个人用胳膊弯架着树干，这才把野猪抬起来，秦月明看着大哥的腿都在颤抖，这家伙可能不止四百斤啊！ 第87章 激动的老柴 艰难的上了斜坡，三人把野猪扔下，呼呼的喘着粗气，秦月明有些失望，功夫没到家啊还是？鲁智深不是能倒拔垂杨柳么？项羽不是能举起千斤重的鼎么？自己哥仨抬了头野猪怎么这么难。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个人硬生生的走到了太阳偏西，关键是出来没带午饭，都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了，离驻地还有四五百米，秦月明喊着把野猪放下，对着警戒哨的位置放开了嗓子。 “柴大哥，快来帮忙”。 警戒位置站起来两个人，柴荣威不在，是张小四和一个新兵，两人看着秦月明脚下的野猪有些不可置信，张小四飞快的跑了，应该是回去喊人了。 秦月明瘫倒在地，哆嗦着点上了烟，不会低于五百斤的，不然自己累不上这个样子，要知道自己背百八十斤走一两个小时都累不上这样。 出来人了，十多个，刘强光和老柴打头，看着秦月明脚下的野猪同样不可置信。 老柴激动坏了，昨天还和小明说想吃小猪盖被了，这就来了么？自己祖传的手艺又有了用武之地了啊！只是这家伙看着好大啊！ “小明，又打了一头”？ “刘队长，小志发现的，我们三个打的”。 “厉害，没受伤吧”？ “没有，接下来交给你们了，太沉了，累坏了”。 刘强光招呼着身边的战士。 “都搭把手，今晚跟着混顿肉吃”。 都不用刘强光和柴荣威动手，七八个新兵嗷嚎一嗓子抬起来就走，实在插不上手的贴在一边抓着猪爪子向上用力。 “柴大哥，这玩意交给你了，天暖和了，放不住，一分为二，猪肝猪心给伤员补身子，猪肚子归我们，其余的下货两家平分”。 “小明”。 “刘队长，这玩意不少于五百斤，我们一家四口，不对，是一家五口了，吃臭了也吃不完，你就别和我客气了，不行的话就记着账，有机会再还”。 刘强光苦笑着摇头，什么吃臭了，用盐麻一下，吃到清明节也没问题，算了，记账吧！伤员需要恢复，战士确实也需要点油水。 徐田志拉了拉秦月明的胳膊，等两人落后十多米了，小声问道： “小明哥，为什么要给他们”？ 秦月明吐了个烟圈。 “保护费懂么”？ 见徐田志摇头，秦月明接着解释： “我们住的山洞是他们的，对我们家算是有收留之恩，他们每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站岗，二十四小时精心呵护我们的安全，让我们晚上睡觉没有安全之忧，你说应该么”？ “应该，我是不反对，就是好奇，感觉你们的交情挺复杂的”。 “没什么复杂的，一个屋檐，不对，一个山谷里混饭吃，互相照顾帮忙是应该的”。 还没到山洞，老邓一瘸一拐的跑出来了，看着野猪两眼放光。 “小明，小明呢”？ “在后面”。 “小明，小明，厉害啊”！ “邓大哥，小心腿”。 “腿没事，别的帮不上忙，我可以烧火”。 刘强光一个巴掌拍在了老邓的肩头。 “别丢人了，少不了你吃的，小明给我们分了一半”。 老邓嘿嘿一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 “小明，来支烟，太高兴了，你们家快成了野猪杀手了啊”！ 老柴找出自己的刀具，俨然成了猪霸，指挥着战士烧开水准备盆子，同时对洗下货的战士提出了干净标准，安排完了，老柴解开了捆绑的布条，认真研究着野猪，脖子中枪，猪血又流干了，美中不足啊！ 张颖给哥仨检查着身体，以前检查两个，现在三个了，摸摸胳膊摸摸腿，徐田志不太适应，有些躲闪，被张颖拽小鸡仔一样拽到了很前。 “有没有疼的地方，没被野猪拱到吧”？ “颖姐姐，没有，好好的，就是抬野猪累着了，休息一会就好”。 “不是回家看看么？怎么又打上野猪了”。 “师姐，遭遇战，我和你说，小志可厉害了，野猪趴在草里拱草根，隔着四五百米，就可能摇了摇尾巴，就被小志看到了”。 张颖拿了包点心放在桌子上。 “中午饭都没吃吧！垫吧垫吧”。 徐田志咽了下口水，没好意思伸手，秦月明把点心拆了，自己拿了一块，给大哥扔了一块，点心包塞给了徐田志。 “别吃太多了，留着肚子吃好的”。 秦月明嚼着点心出去看热闹，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秦月影早就到了现场了，野猪非常吓人，这样大的野猪，还能叫小猪盖被么？ “小明，这可能是太行山最大的野猪了，保守五百斤，你们真行”。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抽烟的不抽烟的都夹在了耳朵上，猪鬃刮干净了，膛已经开了，战士们正在清理着下货，标准很高，必须洗的干干净净。 “柴大哥，这玩意不是能长七八百斤么”？ “分地方吧！在太行山区，成年的三四百斤常见，五百斤以上的我还真没见过”。 老邓在一边抽着烟吐槽： “据我所知，你也就见过两次野猪吧！上一次小明打的，这一次还是小明打的”。 柴荣威面对质疑恼羞成怒： “老瘸子，我家干什么的你不知道？谁家打了野猪不得去喊我，我混下水吃的时候你还在和泥巴呢”。 一群人被老柴逗笑了，老柴嘴里喊着老邓，一句老邓子一劈刀，先把野猪头剁下来，柴刀抡起来，照着中间猛劈，从脖子下面到猪腚盘子一分为二，有些技术含量，看着非常均匀。 “小明，还要分一下么？最好分开用盐麻一下”。 “麻烦柴大哥了”。 老柴又抡起了柴刀，剔骨刀也磨好了，几分钟的时间，大骨头，排骨，一条条的猪肉整理的板板正正的。 “柴大哥，怎么麻盐？往上搓么”？ “把盐提溜过来，我给弄吧！弄好了你们找地方挂起来就行，别晒着太阳”。 柴大哥麻盐，秦月明哥仨提溜，全都挂在了背阴处的树枝上，又实现了猪肉自由了啊！收留了小志，算是好心有好报了。 第88章 多了个师弟 老柴和两个战士抬着猪头挂在了树丫上，四个猪蹄子也两两一起，拴起来搭在了树上，马上天黑了，准备明天再收拾。 见下货清理好了，老柴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按照秦月明的吩咐分了两份，大小肠猪肺一分为二，猪肚子秦月明家的，猪肝和猪心给伤员补身子。 秦月明哥仨把自己的两盆子端回去，今晚全煮了，顺便小猪盖被。 驻地又飘起了肉香，两家都在烧锅，今晚全煮的下货，秦月明家是半幅大小肠子，一整个个猪肚子和半个猪肺。 等汤熬煮的差不多了，秦月明盖上了“被子”，徐田志已经很饿了，点心他也想吃，但更想等着一锅香喷喷的下货。 看着山洞里堆积的码成垛的面粉和酒油杂货，还有山洞上面挂着的香肠和腊肉，徐田志感觉这真不像是逃难的，村里的大户人家生活也没他们富足。 晚上八点了，秦月明捞了根肥肠，终于熟了，猪越大肉越难煮。 被子翻起来，菜刀剁起来，山洞里充满了节奏感。 “小志，喝酒么”？ “不会，偷喝过一次，太辣了”。 “喝点吧！不抽烟是好习惯，但酒要会一点”。 一瓶酒只够四个人一人半碗，徐田志也没有拒绝，秦月明知道他昨天没睡，喝点酒睡的安稳，省的又怀念家人失眠。 香喷喷的下货，滚热的香汤，被香汤浸透了半边的“被子”，再加上口小酒，满足感爆棚。 两口酒下肚，徐田志有些迷茫，不过没耽误吃，确实是饿了，猪下货来了两大碗，汤干了三碗，小碗酒下肚，已经有些迷糊了。 “困了就睡吧！两天一夜没睡了，别熬坏了身体”。 徐田志腼腆的笑了笑，脱了鞋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这边刚刚吃完，徐田志蜷缩在被窝里陷入了沉睡。 秦月明和大哥不舍得碗里的一口酒，吃完饭一直抽着烟滋溜着，师姐把下货都捞出来了，不出意外，明早就是结实的肉冻。 “别贫了，赶紧喝完了睡觉，明早开始继续训练”。 师姐发话了，两人不敢磨叽，一口滋溜完，等师姐领着影儿进去了，脱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话说昨晚自己也没睡好啊！ 天亮了，徐田志醒了，昨晚喝了酒有些难受，精神有点恍惚，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秦月明和大哥的床铺没人了，外面传来了砰砰的声音，徐田志穿好鞋子出了山洞，撞树？小明哥竟然在撞树，疯了么？看了半天看出了点门道，应该是在练功夫啊！ 等秦月明和大哥对练的时候，徐田志张大了嘴巴，拳脚相向竟然打出了爆鸣，村子的三拐子也会功夫，自称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哪家少林寺不清楚，不过功夫确实不错，三两个壮汉不在话下，感觉这两人比三拐子厉害啊！ 等看到小影儿开始打拳，又看到张颖在那里练习掌法，徐田志有些不淡定了，武术世家么？怪不得叫师姐，自己也有个功夫梦啊！能学么？ 张颖偶然回头看到了山洞口一脸惊讶的徐田志。 “小志，要学么”？ 肯定要啊！徐田志刚想问问学武收钱么，张颖指了指小影儿身边的空地。 “过来，我先教你扎马步”。 徐田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草率么？不要拜师磕头啥的？ “师姐，还磕头么”？ 张颖噗嗤一笑： “你师哥小明没磕过，你也不用磕了，先扎马步吧，腿分开半蹲，手握拳抬起来”。 秦月明见徐田志老老实实的蹲马步了，心里无比得意，又笼络了一个高手啊！不对，又结交了一个好兄弟，神枪手会功夫，打鬼子肯定是很过瘾。 师姐指点完了小志回去做饭了，“被子”还有一半，冷肉冻烀白菜，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吃完早饭，秦月明在梳理前天的缴获，四个鬼子四支三八步枪，八颗手雷，子弹二百六十多发，又富足了一些，秦月明决定白天练枪，小志的枪法进步空间很大，猎枪转步枪，第二次开就能命中目标，好好练一下很有前途。 刘强光正在吃饭，半碗下货汤，飘了两块肥肠，两个红薯吃了半个了。 “小明，坐下一起吃”。 “刘队长，吃过了，过来问你点事，你吃，听我说就行”。 刘强光放下碗继续啃着红薯，吃红薯不剥皮，也算是过日子的小能手了。 “刘队长，我们前天缴获了四支步枪和两百多发子弹，我想今天让小志练一下枪法，你也知道，他以前用的猎枪，转成了步枪多少有些手生”。 “练吧！我让老卢指导着新兵也练一下，鬼子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以后可能不是我们埋伏他们的事了，一旦开始了搜山，随时可能有遭遇战”。 一句话让秦月明来了危机感，回去安排小志自己练枪，五十发子弹随便祸害，自己带着大哥和师姐编起了绳梯。 “小明，这是要做什么”？ “邓大哥，后面只捆了一根绳子，万一前面被小鬼子堵了，我妹妹很难下去，我做个绳梯，有备无患”。 老邓呆住了，有头脑，想的太周全了，只是你们是功夫世家啊，背个小孩子下去不是轻而易举么？ 绳梯做好了，秦月明和大哥窝起来抬着去了后面，一家人都跟上了，老邓一瘸一拐的也跟着去看热闹。 拴好绳梯，秦月明把另外一端扔了下去，摆开架子就要往下爬。 “小明，我先试试吧！有问题也能控制”。 秦月明其实是有些心慌的，太高了，腿都有些发抖，闻言赶紧让到了一边。 张烁阳动作敏捷，顺着绳梯很快下去了。 “小明，试试吧”！ 秦月明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爬，绳梯紧贴在悬崖让，没那么简单，好容易下了崖底，秦月明感觉心砰砰的跳。 “影儿，小心点，抓牢了再往下爬”。 师姐的声音，秦月明猛然抬头，小影儿已经开始往下爬了，爬下来七八个阶梯了，想阻止却不敢喊，生怕小影儿分心，急忙上前两步神来了双手，大哥早准备好了，同样扎煞着双手以防不测。 第89章 伪军进驻 小影儿下来了，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你怎么爬下来了”？ “哥，不是都要爬么？来了鬼子要从这里跑，你不会准备让我跳吧”？ 秦月明有些无语，师姐也不拦着点，十米左右的高度呢，三层楼了都。 张颖也下来了。 “没注意，影儿已经下去三个阶梯了”。 “走吧！上去吧！绳梯很好，起码比顺着绳子往下滑要好”。 退路搞好了，秦月明轻松了很多，闲着无聊看徐田志练枪，这小子竟然直接打的四百米靶子，命中率竟然比自己和大哥都好，不愧是八岁就开枪的人才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妹妹，是不是也应该学学打枪，遇上单个或者一两个鬼子起码有自保之力。 “小明，让影儿也学学打枪吧！用不到最好，万一能用到呢，学了不吃亏”。 小颖姐简直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秦月明看向看着徐田志打枪发呆的妹妹。 “影儿，想学打枪么”？ 秦月影眼睛瞬间亮了。 “哥，我早就想学了啊！我还偷偷玩过你说的那个王八盒子”。 秦月明一头冷汗，那玩意是玩的么？ “那你就练王八盒子吧！那玩意子弹多，经得起浪费”。 秦月影嗖的一声钻进了山洞，没过一会拿着王八盒子出来了，斜挎在自己身上，放手的时候枪套都快垂落到地上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子弹盒，配套的，很熟啊！这是没少偷着玩啊！ 一直看热闹的老邓说话了。 “这枪我比较熟，要不我来教”？ “邓大哥，靠谱么”？ “小明，这话问的，竟然不相信我老邓，我和你说，游击队里我可是第一个用王八盒子的”。 “你不是用的盒子炮么”？ “以前用过，缴获了小鬼子的，可惜子弹用完了”。 老邓接手了秦月影的学枪大业，教的很细心，先是把枪拆卸了一遍，让秦月影也跟着拆，要学枪法先要熟悉枪的构造，看着比老卢还要专业，但真实枪法却比老卢差远了。 教了一上午拆枪，中午小影儿匆匆的吃了饭，耐心的等着当教练混饭吃的老邓吃完，等老邓吃好了，秦月影恭敬的送上了凉好的茶水，然后拖着老邓出了山洞，自己要马上学会，然后认真练习，等下次不管两个哥哥去哪，自己和师姐也要跟着。 老柴终于处理完了猪头和四个蹄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猪头劈开，给秦月明送进了山洞。 “小明，多放点盐煮了吧！这个不好用盐麻，煮了冷城肴肉，能吃很长时间”。 “柴大哥，今天怎么没见刘队长啊”？ “出山侦察了，听到有百姓回村子不放心，怕鬼子再来堵人，去看看情况”。 下午依然练枪，老邓教妹妹，小志自学自练，大哥和师姐看热闹去了，小影儿在老邓的帮助下开枪了，后坐力有些承受不了，老邓正在给加强练习。 秦月明窝在山洞里煮猪头，附带着两个蹄膀，野猪头大，半个猪头几乎满锅了，游击队那边也在煮，猪头肉的香味飘出去，瞬间掩盖了老柴烧猪毛的焦糊味。 游击队的新兵老是忍不住回头看，吃了三顿下货了，今晚又要吃猪头肉么？那个小明一家好厉害啊！听说这是打了第二头大野猪了，有这样的本事，真的不愁没肉吃啊！真心羡慕。 刘强光回来了，召集了几个骨干份子开会，老邓虽然是骨干分子，暂时出不了山，自然的被淘汰了。 小影儿已经可以单独开枪了，耳朵里塞着棉花，学了一段时间的功夫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南部手枪的射程只有六十米，老邓在五十米的位置设置了靶子，一下午打空七八次弹夹，子弹用了六十多发，终于能打到靶子了，不过还不稳定。 老邓让小影儿闲着没事就瞄准，也可以熟悉拆装手枪，接受了感谢，摸了摸小影儿的头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山洞，猪头肉煮了一下午了啊！应该熟了吧！ 秦月明已经把猪头肉捞出来了，冷却一会要拆解的，骨头扔掉，肉和汤放在一起冷却，蹄膀掰开了，师姐一个，小影儿和小志一人一半，都啃的津津有味。 师姐啃了一个蹄膀还不过瘾。 “小明，晚上吃什么”？ 秦月明看了眼师姐面前的一堆碎骨头。 “肴肉炖点白菜吧！油水太大了，放点菜解解腻”。 “小明，做饭呢”？ “刘队长，先坐会，马上就好”。 “别管我，我和你说个事的，刚刚吃过了，猪头肉烀白菜，香啊”！ 秦月明把白菜投进锅里，周围烀了一圈饼子，洗洗手给刘强光递了根烟，帮着点上火等着下文。 “小明，南王庄乡进驻了一群伪军，一个排的兵力，在乡里为非作歹，乡亲们撤的急，粮食什么的都藏起来了，这群伪军挨家挨户搜索，甚至还在人家院子和房子里刨坑，明天我准备带队打掉他们，小明，我这边不敢大意，除了四个伤员要全带上，你们自己警戒一下，老邓也会参加，其他人暂时还不适合”。 “没问题，邓大哥也不用参加，腿脚走不快，真要是来了鬼子，报信也赶不及，你放心去吧！小心一点，别中了鬼子的埋伏”。 开饭了，刘强光不好意思待了，起身离开了山洞。 “小明哥，我们不跟着去么”？ “想去”？ 徐田志摇了摇头。 “我就是问问，你做决定”。 “吃饭吧！吃完饭早点睡，明早我们三个开始轮流警戒，一定不能大意，鬼子一个班是十三个人，伪军一个班是十人左右，少于一个班我们还有机会，多了我们只能带着游击队的伤员撤离”。 “那这些面粉怎么办？还有挂在外面的猪肉”。 “小志，命重要还是吃的重要”？ 徐田志不说话了，都重要啊！吃的不就是命么？今天刚做的绳梯，明天就要用到了么？ “别担心了，鬼子或者伪军一般搜不到这个地方，以防万一而已”。 游击队天蒙蒙亮就出发了，秦月明听到动静先去接岗了，老邓被他推回了山洞。 第90章 乡民的战斗 清晨有些雾气，随着微弱的气流在山谷中游走，老邓也来了，虽然鬼子清早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样的天气，发现基本就到眼前了，小心没大错。 游击队的三个伤员情况很好，两个腿受伤的可以拄着拐杖走了，腹部受伤的也可以起来活动了，主力不在，他们也不想躺着了，除了腹部受伤的胡田会，另外两个拄着拐杖也来到了警戒处，干草窝子趴不下，两人抱着枪坐在后面崖壁下的石头上。 “邓大哥，让他们回去吧！鬼子真来了，还得拄着拐杖去后面下绳梯，赶得及么”？ 邓大山没说话，他不想给小明制造压力，真要是来了大批鬼子，凭他们几个是下不了绳梯的，几人商议过了，他们掩护，确保小明一家撤走，本来命都是人家救的，一边是战士，一边是百姓，四个人都有牺牲的觉悟。 “刘队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个排的伪军啊！不到一比一的比例，邓大哥，你说能打赢么”？ “只要别有鬼子埋伏或者增援，打赢没什么问题，不过伤亡谁也不敢说，要看伪军的反抗强度，另外能不能悄悄摸进去也是个大问题”。 太阳出来了，一阵阵山风吹过，雾气逐渐消散了，两人看着远处的光景松了口气，刚才和瞎子一样，太难受了。 自己人也来了，全部出动，三个大人带着个小孩子全副武装，小影儿的枪套绳改造了一下，枪套固定在了腰上，知道都是来警戒的，只是师姐拿着包点心是什么情况，早饭没吃饱么？ “小明，回去吃饭吧”！ “邓大哥，你吃过了么”？ “没呢，给他们做好饭我就过来了”。 “走，回去一起吃，让小豆子和杨大哥也叫回去吧！有我们一家子在没问题的”。 日上三竿，游击队到了南王庄乡，还想着怎么偷偷摸进去，突然传来了交火的枪声。 刘强光判断了枪声，乱七八糟的，各种步枪和猎枪都有，不过应该没有三八步枪的声音。 “老柴，肯定是乡亲们和伪军交火了，分开走，你南我北，快”！ 两人各带了一半的兵力，向着枪声密集的地方冲过去。 的确是乡上的百姓，不甘心家里藏的粮食被搜刮，组织了村里的猎人准备把这群伪军给打了，开火的时候占了些优势，不过大多数都是猎枪，装填弹药太费劲了，干掉七八个伪军后被压制的抬不起头。 “投降吧！我们保证不杀，跟我们去煤矿上做工人，待遇老好了，一天三顿大白馍，顿顿有肉吃”。 “放你娘的屁，谁不知道煤矿是吃人的地方，一天抬出来的尸体比进去的人多”。 “麻了个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准备手榴弹，炸死这群刁民，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拿着枪就是游击队，割了他们的头去找太君领赏”。 一群乡民被堵在三四个院子里，正在紧张的装填弹药，麻烦了啊！都知道手榴弹那玩意很可怕，一炸一大片的。 “同志们，打”！ 砰！砰砰砰！ 伪军都在狭窄的街道里，正摸着手雷要炸院子里的乡民，两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突来的袭击让伪军亡魂大冒，游击队没有任何留情，话他们都听到了，这群二狗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百姓了。 二十多个伪军，没有躲避的地方，一瞬间被打掉了一半，排长死了，剩下的伪军举手投降，刘强光有些犹豫，抓俘虏什么的最麻烦了，尤其是这些坏透了气的伪军，基本没有感化的可能，不过投降了就不能打了，人多眼杂，说出去违反政策的。 院子里的几十个乡民装好了弹药，听见来了支援精神大震，纷纷爬上墙头，看到活着的伪军就开火，几十支猎枪打十多个已经放下枪的伪军，没有任何意外，猎枪近距离杀伤力太强了。 刘强光已经抬起了手，想了想又放下了，民意不可违，省心了。 乡民打开门上了街道，有熟人，杂货铺掌柜的和饭店掌柜的都在，看着刘强光还有老柴有些惊讶。 “是你们，这次多谢了，差点被这群二鬼子给炸了”。 一群乡民一边装填着弹药一边打量着刘强光他们，眼里都充满了感激。 “掌柜的，有伤亡么”？ “死了两个，本来打算偷袭来着，有个半大小子打了个喷嚏，全暴露了，只能硬来，你们呢”？ 刘强光回头扫了眼队伍，又看向了老柴，老柴摇了摇头。 “我们都没事，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收拾一下离开”。 乡民没好意思去扒伪军的衣服和武器弹药，刘强光让战士扒干净分了两份。 “仗是一起打的，平分没意见吧！没意见赶紧带着进山”。 “哎，好汉，别急着走，二鬼子翻出来了一些粮食，全放在了乡公所，我们带不完，藏也来不及了，你们拿一部分，就当我们的感谢了”。 刘强光已经在上装备了，闻言摇了摇头。 “乡亲们，我们是共产党的游击队，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不拿留给鬼子么”？ 一个爬上房顶警戒的战士突然喊到： “队长，北面山谷有动静，好像是一群鬼子下来了”。 “快，立即撤离，老柴，组织人带点粮食，乡亲们拿不走的都带走”。 刘强光掏出几块大洋，数都没数塞给了饭店的掌柜，由不得他拒绝，点了两个战士去北面查看情况。 还好，鬼子的距离还比较远，远远的跑起了一股烟尘，还有三四里的距离，足够自己撤退的。 鬼子跑过来的时候，游击队和乡民都从东南方向上山了。 “掌柜的，你贵姓”。 “免贵姓李，你是他们队长吧！怎么没见吃饭掏钱的小兄弟啊”？ 他不是我们队伍的，只是和我们住在一起，掌柜的，我叫刘强光，我们游击队叫牛寨山支队，鬼子追过来了，你们赶紧撤，我们把他们往北引。 “刘队长，那多谢了，后会有期”。 乡亲们扛着袋子带着装备往南跑了，这边扛着袋子的十多个战士向东北方向跑了，刘强光等乡亲们跑远了，露出头开了几枪，带着剩下的战士向东北方向撤离。 第91章 鬼子退了 老柴看着后面紧咬的鬼子有些上头。 “队长，要不要打个埋伏”？ “不着急，这里地形不合适，继续跑，前面三里地有个谷底，炸他一家伙再跑”。 中川翔太非常生气，该死的乱民，竟然敢偷袭皇协军，刚才的情况他也看了，一个排没有一个活口，衣服装备还全给扒了，他不心疼这些皇协军，他只是感到大日本皇军的威信受到了挑衅。 “快，快快快，追上去，全部杀光”！ 刘强光带着七八个断后的战士已经追上了扛着粮食的队伍，迅速超了过去，进了狭窄的山谷，脱离了鬼子的视线开始爬坡，把所有的手榴弹和手雷都带上了，一人五六颗。 “老柴，散开距离，相隔十米，一会听我命令，一起扔，别露头，扔完继续跑”。 “队长，要反打么？有机会的”。 “看爆炸情况吧！都别露头啊！鬼子枪法不赖”。 越追越近了，果然是一群刁民，快要死了也舍不得扔掉粮食。 砰！砰砰砰！ 鬼子开枪了，虽然打不到，还是打算给这些刁民一些震慑。刁民听见枪声跑的更快了，慌不择路的钻进了山谷。 一路跟着来的，中川翔太没有任何疑心，最好里面是绝路，他要用指挥刀活劈几个。 “准备”！ 扛粮食的战士过去了，没过两分钟，鬼子到了，三十多个鬼子两两一组，警惕着两侧的崖壁，迅速向前追击，他们比游击队跑的更远，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所有人手里紧握着手雷，眼睛都看向了刘强光。 嗤！ 嗤嗤嗤！ 嗖嗖嗖！ 无声交流，七八颗手榴弹扔进了鬼子群。 “戒备”！ “上面”！ 轰！轰轰轰！ 嗖嗖嗖！ 七八颗手榴弹又飞下去了！ 山谷里爆炸连天，二十多颗手榴弹，扔完了又扔了二十多颗手雷。 山谷七八米何宽，没什么死角，鬼子只能围着树木躲避，被炸的响起了一片哀嚎。 “撤”！ 老柴有些不死心，伸头看了一眼，赶紧缩回来。 咻！ 一颗子弹在眼前划出了一道火光，我滴个乖乖啊！这样的爆炸竟然还能还击，都特么皮糙肉厚啊！ 刘强光带着队伍跑了两百多米后向下张望，鬼子不追了，几个鬼子正在往两边爬，剩下的都在警戒和救治伤员。 “队长，打不打”？ 刘强光判断了一下鬼子的伤亡，炸死了七八个，受伤的应该有十个左右，能拿枪的还不少于二十，不好打。 “再撤两百米！看看形势再说”。 两边的鬼子已经爬上高地了，举着枪向刘强光这里射击，太远打不到，不过同样也没往这边追击。 鬼子撤了，伤员太多，没法再追了，中川翔太头上绑着纱布，看着远处的刘强光等人一脸的愤恨。 卢本忠从东面爬上来了，看到队长几人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 “队长，大家都在出口等着呢，打不打”？ “不打了，鬼子退了，追上去没有好果子吃”。 卢本忠看向战下面，鬼子虽然在撤退，阵型并没有乱，轻伤员扶着重伤员，没受伤的背着尸体，后面和高地上都有鬼子向后警戒，确实没法打，冲过去先要挨一顿枪击。 “队长，还下去看看么”？ “看看，等鬼子出了山谷下去，老柴和老卢在上面警戒，找找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中川翔太也有些心慌，这哪是乡野村民啊！这绝对是游击队，刚才要不是山谷里树多就麻烦了，全军覆没也很有可能。 鬼子走远了，刘强光带着几人下去搜索，有点东西但不多，寻摸了半天就找到了几个子弹盒子和一颗散落的手雷，有些可惜啊！扔了四十多颗手雷和手榴弹，就捡了这么点东西。 秦月明一家四口在警戒点窝到了下午两点了，还没有什么动静，没心情闲聊了，也没心情回去做饭吃饭了，就怕队伍抬着架着架着伤员回来。 “小明哥，有情况”！ 秦月明抬头向着西面看去，没看到啊！ “那边”！ 看到了，队伍从南面回来的，扛着袋子是什么情况？ “走，去接应一下，影儿，你留下”。 一家四口迅速向队伍跑去，秦月明看明白了，十多个战士扛着的应该是粮食袋子，剩下都背着双枪抱着衣服，看样子是打赢了啊！二十六个人一个不少。 “来，卢老师，给我”。 秦月明强行接过了袋子。 “小明，家里没事吧”！ “没事，怎么扛了这么多粮食，缴获的”？ “算是吧！乡亲们半卖半送给的”。 大哥和小志也伸手了，两个人帮着两个小战士扛起了粮食。 刘强光跟上来了，从出了峡谷就清理痕迹，一直清理到了驻地，不出意外，今下午或明天鬼子还会进来的，再进来肯定是大部队了，万一有追踪高手，凭着一群人的脚印就能跟到驻地，这也是为什么绕了一圈从南面回来的原因。 老柴似乎很兴奋，第一次打的这么痛快，除了没弄点鬼子的缴获，其它一切都很完美。 张小四主动接替了岗哨，秦月影一家人陪着游击队回了山洞，都想了解一下战斗经过，刘强光路过警戒岗的时候又安排了一个岗哨，从今天起要双岗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月明感觉有些可惜，二十多个鬼子，里面还有伤兵，很好的机会啊！ “刘队长，怎么不想办法干了他们”？ 面对战术小白，刘强光不吝赐教。 “鬼子阵型没乱，上下两条封锁线，别看就四五个人断后，我们从那边追击都得挨枪，就算真追上了，和将近二十个鬼子对射，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走吧！大哥，我们回去吃饭”。 眼见没什么消息扒拉了，秦月明这才感觉到饥饿，张颖没什么好奇心，早就回去准备饭菜了，小影儿见没有伤员，失落后又觉得不应该，开开心心的跟着师姐回去了。 “小明，等一下”。 刘强光挨着看了十多袋子粮食，其实都是小半袋，不然乡亲们进山也背不动，小麦，玉米，高粱，小米还有晒干的瓜干。 “这半袋小米你们带回去吧”！ 第92章 挖野菜 秦月明没接受小米，开玩笑，电视剧电影是白看的么？轻伤重伤都离不开小米或者鸡汤，没见那伤员半死不活了，喝了口小米粥瞬间有力气交待后事了么？ 师姐烀的杂粮饼子，白菜萝卜吃完了，只能就着肴肉吃。 徐田志看着游击队的胜仗有些意动。 “小明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打鬼子”？ “别着急，有机会的，我觉得这个地方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说不定下午或者明天就有情况了”。 日军并没有搜山，主要是这片山区太大了，他们现在的任务是统治这片山区的村镇，要形成良好的秩序，然后找借口征粮食或者绑人去挖矿，高压不是办法，得怀柔才行，只是结果不尽人意，都是山野刁民，要么开枪要么跑，根本不给他们宣传的机会。 驻地不能练枪了，万一有鬼子队伍搜索路过会主动暴露，秦月明一家除了练武就是吃，小影儿一把王八盒子玩出了花样，拆解，组装，熟练程度甚至超过了老邓，除了准头还差点水平，遇上危险起码能开枪自保了。 刘强光很忙，几乎每天都不见人影，伙食好，也敢跑，带着一半兵力东出西进，一是练兵，二是侦察鬼子和伪军的动向。 傍晚时刻，秦月明正在煮排骨，刘强光带着几个战士进来了，每人扛着个袋子，全是白菜萝卜。 “小明，菜快吃完了吧！正巧今天碰上老向扒菜，买了一些”。 秦月明这几天不吃菜感觉有些痛苦了，一人一盒烟，不要硬塞。 “刘队长，缺钱说一声啊”！ “还有不少呢？上次打的南王庄的伪军，衣服扒回来了一半，搜了几十块大洋”。 战士们放下白菜拿着烟回去了，刘强光坐在灶台前看小明做饭。 “刘队长，这些菜是从哪里买的，南王庄的百姓回去了么”？ “有回去的，不过带了粮食啥的又进山了，这是大尖山那边的，有百姓回去了，不多，也就十多户，还是很危险啊！万一被鬼子堵了村子，一个也跑不掉”。 秦月明拿出颗白菜扒掉了烂菜叶，把沾了泥土的好菜叶洗干净撕进锅里，总算有菜吃了，没肉馋肉，有肉馋菜，就是这么贱。 饭好了，刘强光跑了，秦月明拉都拉不住，这要是老邓老柴就半推半就了，刘强光太要面子了。 几天没吃菜了，秦月明对排骨没了胃口，一人一大碗，自己只盛了些菜叶和排骨汤，看的小志有些感动，师哥这人真好。 天亮了，秦月明和徐田志刚撞完树，刘强光和战士已经吃完了早饭。 “小明，今天我们去前仙乡打伏击，你们和战士抡一下岗，双岗啊”！ 秦月明点头答应，数了一遍，连同刘强光二十二个人，剩下八个有四个是伤员，那就是只有两组岗哨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秦月明做了安排，大哥和师姐一组，自己和小志一组，到下午刘强光回来估计有八个小时，每组两个警戒小时。 上午十点，秦月明带着师姐先接岗了，师姐说要传授些功夫知识，让大哥和小志一组。 老邓本想着加入的，他喜欢和秦月明聊天，见到张颖又缩回了山洞。 趴在干草窝子里，太阳照的暖洋洋的，师姐似乎忘了传功夫的事，秦月明也没好意思问。 草窝子旁边有了些新绿，秦月明看了来了精神，这不是荠菜么？整天愁着没菜吃，还有比这个更好的菜了么？ “师姐，认识这个么”？ 张颖看着荠菜撇了撇嘴，当自己傻么？不过眼里转瞬放出了光芒。 “小明，荠菜，包饺子吃？炒鸡蛋也行”。 “哪有鸡蛋啊！等大哥接岗了，在驻地里挖挖看，够了的话今晚荠菜饺子”。 “驻地能挖几棵，出去挖吧！顺便放放风”。 “那不行，太危险了，万一遭遇了鬼子怎么办”？ “胆小鬼，要不等大哥交完岗吧！带上影儿，我们五个一起挖，总能挖够一顿饺子的”。 师姐是真忘了教自己功夫了，听到吃的倒是两眼放光。 下午两点，挖荠菜小队出发了，小志不是很感兴趣，野菜这玩意自己没少吃，有些记忆上的痛苦，背了步枪插了把王八盒子，他们挖菜，自己打猎，大哥也兴致不高，感觉挖菜是妇孺做的事情，自己～，算了，确实有些想念荠菜饺子了。 没有合适的工具，一人一把刺刀，秦月明和大哥也都背着步枪的，挖起来有些不太方便，荠菜还不大，最大的也就小影儿的巴掌大小，还不能算上手指头。 小志背着枪一直在几人前面搜索猎物，有些无组织无纪律啊！荠菜馅子的水饺不香么？驻地经常打枪，附近有猎物才见了鬼了。 快天黑了，感觉差不多了，徐田志背着枪回来了，一无所得。 “走吧！回去吧”！ 快到驻地了，正好遇上了刘强光带着的队伍，还好，二十二个人一个不少，不对，还多了五个，只是好像没带什么缴获。 “小明，做啥呢”？ “挖荠菜，晚上包饺子”。 刘强光哭笑不得，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刘队长，打过鬼子了么”？ 刘强光有些失落。 “没机会，我们埋伏的地方连个鬼影子没去，明天换地方继续埋伏”。 “后面那几个是新招的么”？ “前几天不是缴获了十多支步枪么，能拉来了的我都给拉来了，都是民兵”。 三十五个人了啊！队伍越来越大了，只是还有四个伤员。 回到山洞已经天黑了，摘完荠菜，一家人集体下手，包的难看了一些，终归是没有煮破。 “小明，来点酒么”？ 见打饺子的秦月明点头，大哥抽出了一瓶，徐田志有些怕了，喝了早上头疼。 “你们喝吧！我不喜欢，太辣了”。 清早，刘强光带着队伍出了山谷，秦月明和徐田志对着树干练拳，师姐摆弄好小影儿回去做饭了，日上三竿，师姐刚出山洞喊大家吃饭，东面突然传来了枪声。 砰！砰砰砰！ “大哥，小志，准备战斗”！ 步枪，盒子炮，手雷，秦月明全副武装向着谷口狂奔。 老邓和一个新兵警戒，看到秦月明一家全都跑过来了，回头示意蹲下。 第93章 遭遇战 “邓大哥，什么情况”？ 老邓摆了摆手，示意秦月明上前。 “不知道，趴好了等等看”。 游击队留守的战士也围上来了，除了老胡还不能随便乱动，两个拄着拐杖的也来了。 东面传来了动静，一群人突然冒出来了，应该是刘强光他们，有些狼狈，有一瘸一拐的，还有被人架着的，像是在仓惶逃离。 没过两分钟，后面出现了大批鬼子，目测有几十个。 刘强光的队伍没往驻地跑，顺着山下向西快速移动，跑着跑着还打了几个手势，秦月明看不懂，老邓懂了。 “大家准备战斗，张颖，把小影儿带回去，猫着腰，快，其它人准备战斗，等待命令打鬼子后方的机枪！ 小影儿不想走，虽然心里有些慌，她感觉自己枪法已经不错了，打鬼子没什么问题。 张颖没顾及影儿的内心思想，拎鸡仔一样拎走了。 这边山坡上有十个人，秦月明一家三口，老邓和两个腿脚不灵活的伤员，还有留在驻地警戒的四个新兵。 刘强光的队伍停下了脚步，在一处土梁上趴下准备阻击了，等鬼子到了岗哨下面的位置，游击队突然开火了，一轮射击打倒了四五个鬼子。 一群鬼子都趴下了，两组机枪兵架起了轻机枪，其他士兵也趴在地上用步枪还击，游击队有土梁挡着，稍微占据了些优势，不过两挺机枪开起来，游击队不敢露头了。 “突死给给”！ 日军指挥官指挥刀一挥，二三十个鬼子迅速弓着腰向前摸，后面只剩下了指挥官和两组机枪兵还有三四个伤员。 鬼子都没注意到山上的情况，在他们正北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趴着十个人准备伏击他们，鬼子是一个不满编小队，遭到伏击，死伤了十多个了，一路追来，没有任何情况，现在只想着把眼前的队伍消灭掉。 秦月明死死地盯着机枪手，等着老邓的命令。 眼见鬼子离队长的阻击地点只有百多米了，老邓低呼一声： “打”！ 砰！砰砰砰！ 十支步枪同时开火，一轮射击清理了差不多一半机枪手和副射手，还没等鬼子反应过来，拉动枪栓又打出了一轮射击。 两轮射击过后，日军八个机枪手还剩了三个，伤员全部栽倒了，指挥官指挥着右边的一挺机枪调转方向，机枪还没调过来，操控机枪的副射手又被一枪毙命了。 砰！砰砰砰！ 四轮射击之后，除了鬼子指挥官大腿中弹栽倒在地上，八个机枪手和副射手还有伤员全部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打冲锋的鬼子，枪口放低一点，不要误伤了队长他们”。 十支步枪转向了，砰砰砰的又一阵乱响，最后面的三四个鬼子倒下了。 没了机枪的威胁，刘强光一群人也开火了，鬼子首尾不能相顾，见后面的指挥官和机枪手全部倒地了，瞬间乱了方寸，前面的在往前冲，后面的在往后退，一个衣服颜色稍微深一点的鬼子大声呵斥着后退。 秦月明打完了步枪的五发子弹，来不及装弹了，感觉鬼子离自己没有多远，掏出一把盒子炮打出了一个扇面，战斗异常激烈，根本来不及关注打没打中，清理完两把盒子炮的子弹，赶紧给步枪装弹。 日军吃了首尾同时遭受攻击的亏，地上铺了一层尸体和五六个伤兵，还剩十个左右完好无损的了，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关键性，疯狂的向机枪哪里奔跑，只要把机枪开起来，仗还有的打。 等秦月明装好五发子弹，鬼子马上要碰触到机枪了。 砰！ 移动目标难打，秦月明瞄准的是机枪位置，鬼子到位了开枪。 一个鬼子刚趴下，腰部开花了。 砰！砰砰砰！ 绝对不能让鬼子碰触到机枪，两边同时开火打击，等秦月明第二轮子弹打完，没有站着的鬼子了。 刘强光那边已经冲出来了，还有几个伤员，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不然需要立即更换驻地。 秦月明装完子弹也冲下去了，上头了，家里还有那么多吃的，转移驻地太麻烦了，所有人都冲下去了，三个瘸腿的也没有例外。 砰！砰砰砰！ 连同日军指挥官有五六个伤员，两边一起开枪，帮助他们解决了痛苦。 “队长，小柱子和魏先民牺牲了”。 刘强光只看到了小柱子牺牲，没注意魏先民那边。 “老卢，几个受伤的”？ “到这里之前有两个，这次三个，都是轻伤，子弹没伤到胸腹和头部”。 刘强光老向秦月明和张烁阳。 “两位兄弟，五个伤员交给你们了”。 见秦月明和张烁阳点头，刘强光看向了后面。 “快，把伤员扶回去”。 秦月明心里有些堵的慌，两个战士牺牲了，应该都是后来加入的民兵，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小柱子，魏先民，是自己进驻这里后最先牺牲的两人。 五个轻伤的问题不严重，一个小腿中弹，一个胳膊中弹，还有一个被子弹打中了手臂，另外两个都被子弹或者飞溅的石头擦破了头皮，虽然流了半头血，仍然活蹦乱跳的。 老柴背着腿部中弹的，其余四个自己能走。 多想无益，秦月明和大哥迅速向驻地奔跑，先救治伤员再说。 师姐和小影儿严阵以待了，被老柴赶回来，那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师姐背着步枪拿着手枪，另外一只手还提溜着药箱子，小影儿右手王八盒子左手药物包裹，像是要参与打鬼子，又像是要等着救治。 大哥师姐处理伤口，小影儿配药，秦月明只负责打针，小影儿有些跃跃欲试，秦月明不敢让他尝试，要试以后有机会先用自己试。 处理完五个伤员，又检查了一遍老邓和两个腿上受伤的，没什么大碍，游击队的战士已经回来送装备了，两挺轻机枪十分扎眼，所有人看着轻机枪都满脸兴奋，不过看到战士带着工具出去的时候，心情立即低落了下来。 秦月明一家也下去了战场，小影儿也跟着了，秦月明没有反对，早晚需要面对的，经历一些生死也能尽快成长。 三十多个鬼子，能扒的都扒了，战士们正在往谷底抬，两个牺牲的战士躺在地上，一个头部中枪，另一个胸口中弹。 第94章 送别 处理鬼子的尸体用了一个多小时，等所有的缴获都送回去，几个战士抬着战友的遗体去了东面向阳坡的高地，就是秦月明一家挖荠菜的那里。 没起坟包，应该是担心万一被鬼子发现了破坏，埋葬的地方稍微隆起了一点，刘强光从周边刨了两颗小树栽在前面，秦月明这才发现，周边有两排小树了，小树后面都有些隆起，不应该啊！也没人提个醒，小影儿还曾摇晃过小树来着。 “敬礼”！ 游击队的人都敬礼了，秦月明扶着小影儿低下了头，两个战士虽然是新兵，但都非常勇敢，估计是战斗经验不足，在日军机枪射击的时候抬头开枪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鬼子的三八步枪打中的。 “礼毕”！ 刘强光嗓子有些沙哑。 “走吧！都回去吧”！ 两个年轻的生命消逝了，相比消灭了三四十个鬼子，两个阵亡五个轻伤算是大胜了，但秦月明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师姐他们都回去了，秦月明跟着刘强光回到了伤员山洞，他们不缺装备弹药，但想看看缴获情况如何。 刘强光接过秦月明的香烟，叙述着战斗经过等着统计结束。 队伍一早还没出山就遭遇了鬼子，幸亏前出侦察的老柴和老卢及时发现了情况，队伍迅速埋伏，几轮射击打死打伤了十多个，等日军架设机枪了，刘强光果断下令撤退，一路退一路打，终于把鬼子引到了驻地，并在合适的位置停下阻击，以便鬼子把机枪夹在哨岗下方，也多亏鬼子配合的好，不然面对两挺轻机枪，这边没有赢的可能。 统计结果出来了，两挺轻机枪二十四个供弹弹鼓，三百多发轻机枪子弹，秦月明记得上次还有来着，游击队算是有了轻型火力了。 步枪二十六支，南部手枪九支，子弹分别是八百多发和二百七十多发，日军没逮着机会扔手雷，缴获了八十多枚。 牛肉罐头三十多盒，其它杂七杂八的粮食三十多份。 重头戏来了，医务包两个，两套针具，别的都是小意思，消炎剂有八盒。 张小四报出了金钱缴获，游击队终于富裕了一次，一根小黄鱼和七十多块大洋，另外金戒指和金银首饰五六个，两只手表一块怀表。 “小明，你们先挑，看中了什么就说，客气就是见外了”。 刘强光话说出来，没有战士有反对的意思，不提小明一家五口三口参战，光是给他们治伤也值得报答，尤其是打机枪兵的时候，四个新兵基本没什么准头，老邓步枪水平也是一般，大多数机枪手应该是小明三口打中的。 “分我一套针具和两盒消炎剂吧！再来五盒罐头四枚手雷”。 “就这些？小明，和我们客气的话就见外了啊”！ “够了，足够了，刘队长，你了解我们家的情况的，枪支弹药暂时都还不缺”。 吃过午饭，刘强光让老柴带着几个战士再去趟伏击地点，那里还躺着七八具尸体，要是没被人发现的话又有一次小小的收获。 秦月明把针具直接交给了小影，闲着没事可以找块猪肉注水，猪屁股还在，非常适合，秦月明要求一定把针管子多消毒几次，最好是用开水煮一下针头，注水也要注射烧开过的凉水，猪腚盘子可以再利用了熬猪油，别霍霍了。 徐田志打完仗后一直红着眼，挖着罐头吃还心思不宁。 “小志，怎么了？吃不习惯罐头”。 徐田志摇了摇头。 “小明哥，我错了，我不该瞄那个鬼子军官的，第三枪才打中他的大腿，要是打趴着的机枪兵的话，三枪说不定能打中三个”。 “别想那么多，第一次战斗，已经非常不错了，说说吧！感觉打中了几个”？ “加上大腿中弹的指挥的鬼子应该打中了四个，一个伤员，另外两个是回去抢机枪的鬼子，也不一定啊！我感觉是我打中的，但当时那么乱，谁知道呢”。 游击队下午研究了一下午的机枪，上次小明上山崖的时候缴获个坏的，研究的差不多了，刘强光作为队伍里唯一开过机枪的人，也只是打过捷克式轻机枪，秦月明跟着看热闹，歪把子轻机枪很有个性，弹斗供弹，每次可以塞进去六个弹鼓，每个弹鼓能装五发子弹，这玩意没有副射手根本没法玩，也怪不得两挺机枪带了二十多个弹鼓，应该就是怕供弹麻烦。 光有机枪不行，要迅速形成战斗力，刘强光选了两个机枪手和两个副射手，机枪手是老柴和李大熊，副射手是两个新兵，老邓有些失落，要不是受伤，他应该会是一个机枪手的。 咯咯，咯咯咯！ 老柴还没回来，李大熊和刘强光机试着开了几枪，四百米的位置尘土飞扬，好东西啊！ “小明，要不要试试”？ “可别，子弹金贵，让机枪手和副射手练吧！多打一发就多一点把握”。 刘强光没有勉强，加上上次的缴获，加起来也就是六百发机枪弹，看着是挺多的，关键是这玩意突突起来费子弹啊！ 老柴和十多个战士回来了，鬼子尸体没被人发现，又是七八支步枪和两百多发子弹入账，还有十四颗手雷。 “老柴，你被选成机枪手了，要不要试试”。 老柴来了兴致，扔了缴获就鼓捣起了机枪，打了几个短点射，和一个长点射，子弹全都飘到了山崖。 老邓不满的撇了撇嘴，就这水平，自己要上的话一定比他强。 天黑了，小明回山洞做饭的时候刘强光来了，带了一百发步枪弹和五十发王八盒子的子弹。 “小明，明天再好好练练枪法，这次你们三个表现的非常好，我问过老邓他们，鬼子指挥官应该是你们打掉的，另外机枪手和辅助射手应该是你们打掉的大部分，说句实话，要是打不掉机枪手，可不是牺牲两个的事，很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秦月明示意大哥收下子弹，确实需要练习，另外小影儿也需要王八盒子的子弹。 第95章 游击队招人 上次打南王庄乡的伪军缴获了十多支步枪，这次又搞了两挺机枪和三十多支步枪，刘强光手里可谓家底丰厚了，天蒙蒙亮，刘强光带着老柴和几个战士就出发了，说是要出去招人，群山中不知道藏匿了多少百姓，刘强光打算找他们聊聊。 驻地暂时恢复了平静，日军半个小队消失，并没有派大部队前来搜索。 两天没有动静，游击队又开始了枪法训练，重点是轻机枪训练，两个机枪手和两个副射手都要在下次战斗之前熟悉使用机枪。 秦月明三人不舍得再祸害子弹了，徐田志还偶尔打几枪训练，还有秦月影，每天都有三五发子弹的机会，非常珍惜，学着游击队战士，王八盒子前头绑了个小石头，训练的非常刻苦。 野地里的小荠菜越来越水灵了，一家五口每天黄昏都会去挖一次，荠菜馅的水饺怎么也吃不够。 除了荠菜，别的一些能吃的野菜也开始冒头了，小志是这方面的行家，灰灰菜，马芷菜，车前草，不管哪种野菜，秦月明都会先用开水焯一下再炒，日子苦吃野菜，不过用提炼的猪油炒的话滋味是不错的。 刘强光每次都能带三两个人回来，队伍不知不觉的壮大了，有会开枪的猎人，也有一窍不通的农民，驻地每天枪声不断，等老柴和李大熊熟悉点了机枪，刘强光又选拔了两组机枪手。 等机枪手和副射手都能开枪了，一挺用于训练，另一挺被架在了岗哨位置的斜坡上，八个人轮流执勤，有这玩意，就是小鬼子发现驻地也能挡住他们的偷袭。 新兵对秦月明一家非常好奇，有女人，有孩子，每到饭点总是先闻到他们山洞里飘出来的肉香。 “张大哥，那边住的是什么人啊！怎么不参加我们的训练”。 “别叫大哥，叫同志，那边一家都是大夫，他们不属于我们的队伍，不过我们有人受伤了都是找他们救治，还有，我们吃的腌猪肉和粮食大多数是他们送的。 “张同志，大户人家出来逃难的？” “打听那么多干嘛，好好训练，一家人都是练武的，枪法都很好，杀的鬼子和伪军估计有一个排了”。 消息慢慢传开了，新兵目光中带着些敬意，别的不说，凭他们大夫的身份就值得尊重。 秦月明终于给了妹妹机会，牙疼，发炎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决定让妹妹给自己打一针，除了自己，秦月明不想拿任何人做实验。 秦月影听见打针，立马跑去游击队的山洞要了医务包，准备好了棉花和酒精，等秦月明烧开了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哥，这个怎么打开”？ “用这个磨一下上面，敲开就行”。 秦月影耐心的用小砂轮磨着瓶子顶，在秦月明的指导下，一匕首敲开了瓶子，抽药水，挤空气，棉花蘸了酒精，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睛都在发光。 “这个，位置，看准了么”？ 临门一脚有些拉胯，竟然不敢扎了。 “别犹豫，扎进去，推完药你就是医生了”。 看热闹的三个人看着这兄妹俩差点笑喷了，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秦月明想的是技多不压身，多一点本事就多口饭吃，打鬼子哪有什么百战百胜，子弹不长眼，抗战还得打七年，自己指不定早晨晚上，万一没了，小影儿多带些金贵的技能也不至于饿肚子。 嘶！ 秦月明感觉腰下一凉，胡思乱想间竟然被扎进去了，秦月明赶紧放松自己。 “别着急，慢慢推，推不动别硬推”。 还好，推完了药，蘸着酒精的棉花按上了。 “哥，自己按着”。 妹妹应该是很兴奋，不过没表达出来，冲刷针管，烫针头，有条不紊。 “哥，好点了么”？ 秦月明提上裤子哭笑不得，这就好了？青霉素也没用这么快，不过好像现在还没有青霉素的。 “哪有这么快，最少要几个小时才能见效”。 “小明，要不要喝点草药”？ “师姐，有治牙疼的”？ “影儿，给你哥哥配药吧！蒲公英，连翘，栀子，牛黄，薄荷，蒲公英和薄荷两份，其它的一份”。 喝上草药，可能是心理作用，秦月明感觉轻松了一些。 刘强光回来了，这次大爆发，带回来了六个战士，十多岁到四五十岁的都有，山洞里有些住不下了，老柴带着人砍树，看样子准备搭建屋子。 “柴大哥，建房子”？ “山里的鬼子和二鬼子越来越多了，队长感觉双岗哨也不保险了，准备靠着岗哨搭排窝棚，老兵全部睡在那里”。 知道游击队的山洞应该是住不开了，自己的山洞塞几个人是完全够了，但秦月明没法邀请，太不方便了。 “柴大哥，要不帮我们搭建个木头房子，我们把山洞让出来吧！那山洞睡十多个人都够”。 老柴接过秦月明递的香烟，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你们那地方雷打不动，安心住着，一家四个能治伤治病的，想走我们还不能同意，不过刘队长说了，要是来了女兵可以给你们安排几个”。 秦月明呆住了，什么意思？ “这合适么？更不方便吧”！ “什么不方便，小小年纪怎么思想这么不纯洁，一屋子孩子，就算是有个张兄弟那也是医生，实在不行商议一下让他搬到我们那里”。 秦月明有些头大，徐田志瘦的猴一样，还比自己矮半个头，叫声孩子不算过分，自己这一米六七的大个，每天还在疯长，把自己当孩子合适么？哥的灵魂熟透了好不好，算了，真要是来了女队员，自己搭个木屋流浪好了。 不知道是消炎剂管用还是妹妹配的草药管用，晚上睡觉，牙神奇的不疼了，终于不用再辗转反侧了，一觉睡的香喷喷。 天亮了，锻炼完了吃过早饭，秦月明闲着没事和游击队搭房子，离岗哨七八十米，靠着悬崖，先在悬崖上打出了一排石洞，把木桩插进去，外端低垂下来，再用砸进地面的木桩顶住，用麻绳一绑，架子就搭好了，两面都用石头砌墙，南面靠近岗哨的方向厚实一些，还留了一排射击孔，有些碉堡的雏形了。 第96章 打移动目标 驻地的人越来越多，当游击队队员达到了五十多人的时候，刘强光停止了招兵，主要是也很难找人了，感觉山谷里开枪动静太大，很容易招来鬼子，每天都会拉着新兵出去训练，别看枪支还有多余的，等训练完了，每人分不了多少子弹。 秦月明通过上次的战斗也发现了问题，打静止的机枪手还好，打移动的鬼子命中率太低了，一家人跟着队伍出去训练，卢指导对这种情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教大家根据敌人行动速度提前一点开枪，打不打得到全凭感觉，不过他自己打是可以的，徐田志也可以，简单的一句话似乎阐明了事情的本质，猎物跑的慢打头，跑得快打头前三尺。 秦月明突然想起上一世玩过的cs1.5版本的反恐精英，那个带着红点的大狙，敌人跑的时候，要么在前面等着他跑到了位置开枪，要么在他左右摇摆的时候固定位置等他进入红点，至于甩狙啥的还是算了，傻子都明白那不靠谱。 游击队训练的地方同样是个山谷，不过两面的山梁都能上去人警戒，隔着三五里路就能发现敌情。 秦月明在一根树枝上绑了根麻绳，底下拴着用麦秸扎的人形靶子，为了配重，最下面还拴了块石头，使劲摇一下，靶子能自己晃悠半天。 砰！ 没打着，秦月明趴在二百米的位置放松心情，努力判断着靶子摇摆的速度和规律。 砰！ 仍然没打着，连续五枪没打到，秦月明有些怀疑人生了，马上装弹，老子信了他的邪了。 “小明，这主意真不错，移动靶，谁想的啊”？ 秦月明抬头见刘强光过来了，起身递上了根烟，帮他点着了火。 “我想的，上次打后退的鬼子不好打，想着练一下打移动的东西”。 “可以啊！好好练，这个方法我们也要学习”。 刘强光混了支烟走了，虽然子弹不富裕，每个新兵每天都要打上五颗，其余时间举枪训练。 “大哥，再给摇一下靶子”。 大哥跑过去用力的摇了一下，靶子又开始来回摇摆了。 “小志，你试试”。 徐田志早就想把小明哥拖走了，感觉他就是在浪费子弹，闻言立即弓着腰歪着脑袋瞄准。 砰！ 没打到，徐田志立即拉动了枪栓，这次没着急开火，枪口竟然随着靶子一起晃动。 砰！ 中靶了，靶子飞扬的草屑清晰可见。 “小志，说说，怎么打的”？ 徐田志有些上头，这个也没法说啊！ “还是往前打一点，子弹到了，靶子也摇过去了”。 算了，定点追狙都是骗人的，还是试试小志的办法吧！ 秦月明也晃动着枪口跟随靶子的移动，提前了一点开枪了。 砰！ 依然没中，不死心的秦月明打光了五发子弹，还好，中了两次，有用，还得是猎人小志啊！ “小明，这个办法不错啊！我们打敌人的时候，敌人很多时候往上冲都是左右摇摆晃动躲避，战士们都得这样子练练”。 老柴来了，看着秦月明笑的很和煦，秦月明麻利的递上了烟。 “柴大哥，要不要试试”？ 柴荣威也没什么把握，或许有把握的只有老卢和队长，打中了皆大欢喜，打不中在孩子面前丢面子。 “不浪费你们的子弹了，我们也要造一个”。 打移动靶有些兴奋，消耗的子弹稍微有些过量了。 “小明，别打了，过来挖荠菜”。 师姐和影儿提着篮子已经开挖了，篮子是新兵用藤条编的，手艺很好，据说是祖传编筐的，秦月明用两包点心换了两个，师姐和妹妹一人一个。 荠菜越来越大了，过不了多久估计就开花了，不过土壤水分不同，荠菜的长势不一样，现在也还有大洋大小的，估计一个月之内不会缺菜。 刘强光说过一个月之内练兵，练兵完成之前不会去招惹鬼子，秦月明一家打了几天移动靶，都有所收获，数徐田志实力最强，数秦月明进步最快。 进入四月份了，旧历也来到了阳春三月，早开的山花开始摇曳了，群山被点缀了些色彩，看上去生机盎然。 秦月明带着全家开荒种地，在淌着温泉水的水沟旁边，三天开垦了一块荒地，柴大哥说差不多二分大小，地开好了，种菜又遇到了瓶颈，徐田志爷爷留下的种子很多，有貌似瓜的种子，还有黑黑的颗粒，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认识，还得看猎人小志，从小跟着爷爷生活，不但种子都认识，那些种子什么节气重都一清二楚。 “小志，有韭菜种子么”？ “没有，一般不种韭菜，都是从别的地方挪根，我也没见过韭菜种子，不过我家的菜园子里还有，需要的话回家刨回来，浇点水就能发芽”。 “白菜呢”？ “白菜有，这个就是，但现在还不行，还得等一个月”。 地都开了，再等一个月？ 小志见小明哥有些不耐烦，指着旁边的几堆种子介绍。 “小明哥，这是黄瓜，这是南瓜，这是苦瓜，现在都可以种了，不过南瓜和苦瓜一般不会种在菜园子里，太占地方了，游击队的窝棚那里就不错，有地方爬秧子，夏天还能遮阴”。 “走，继续开荒，看中哪里种哪里，遇上困难日子，有口菜吃也饿不死”。 师姐和大哥在后面相视而笑，小明魔怔了，为了吃口菜真的是拼了。 “小志，明天我和大哥陪你回村，去给爷爷的坟头填填土，顺便挖了你家的韭菜根”。 徐田志满脸感激，清明节了啊！自己还不知道，他过滤了小明哥挖韭菜根的话，对小明哥想着自己爷爷很是开心。 秦月明带着一家四口把能种的全部种上了，并做了明显的标志，不止是窝棚，山洞洞口外面，灌木丛，训练场，见土插种，全用灌木枝子圈了起来。 “小明，这是弄的啥”？ “南瓜种子，再过几个月，保准有吃不完的南瓜”。 游击队训练归来的队员一片笑声，这个小明医生太有意思了。 “小明，好好种，我们也跟着沾点福气”。 今天没去挖菜，晚上只能吃饼子和炒肉。 “小志，这个季节有什么菜吃啊”？ “韭菜芽，菠菜可以了，去年培的小葱也可以了，别的没有”。 秦月明翻腾着钱箱子，大洋上次都给了刘强光，用金条买菜显然是装杯行为，没办法，拿了根小黄鱼出了山洞。 “小明，一起吃吧”！ 游击队人多了，伙食水平也下来了，刘强光一手红薯，一手咸菜疙瘩，不过新兵碗里有点肉汤。 “刘队长，我和大哥明天陪小志给他爷爷填土，顺便看看弄点菜吃，没大洋了，你给换二十块”。 刘强光让老邓找出钱箱子，指了指里面的大洋。 “自己数，四十块”。 秦月明把小黄鱼扔进钱箱子里，发出了当啷的声音，抓了一把大洋，数也没数塞进了兜里。 “够了”。 刘强光也没勉强，便宜占多了都快养成了习惯了，这都什么事啊！ “让老柴老卢陪你们一起去吧！顺便看看大尖山那里的情况”。 第97章 买菜挖菜根 秦月明同样没有拒绝，多个人多份力量，多扛点菜回来就能多吃几天，省的看了地上的荠菜都走不动路。 吃完早饭，秦月明三人全副武装，带着六个口袋上路了，一同前往的还有老柴和卢指导，一路搜索前进，走的还是小志发现野猪的那条路，秦月明心里多少还有些想法，再遇上头野猪就发达了，自己家暂时还有肉吃，游击队的生活又开始艰苦了啊！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动物们也到了发情的季节，估计都成双成对的安家去了，一路上没有任何发现。 大尖山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田地里有人开始忙碌的了，尤其是靠近徐田志爷爷坟地的一片菜园子，老老少少的不下于二三十人。 担心惊扰了百姓，秦月明让小志先下去打个招呼，等小志和菜园子的百姓打好了招呼招手了，四个人顺坡而下，小明借了乡亲的农具已经在给爷爷的坟头添土了。 有熟人，上次见到的二狗叔和杂货店的掌柜的都在。 “哪位是小明”？ “掌柜的，我就是，你们这样搬回来不怕鬼子再来啊”？ “没办法，山里活不了人的，我们打听过了，别的村子也进了鬼子，只要不反抗，老实的缴粮食，鬼子都没怎么杀人”。 这话秦月明没法接了，老柴和卢指导也没法接，你要宣传鬼子残暴吧！人家害怕还要躲进山里，大山没那么好混的，地需要开荒，吃的喝的也需要提早备下，就拿现在回村的百姓来说，起码园子里有菜，甭管是菠菜还是韭菜，烧锅汤加上把粗粮就能填充肚子，吃不饱也不至于饿死。 秦月明和大哥帮着小志添了土，陪着小志给爷爷磕了几个头，小志现在是兄弟了，小志爷爷也算是抗争鬼子死的，值得两人一跪。 乡亲们停下了忙活，拄着锄头镢头议论着三人，小志跟了两个好大哥啊！杂货铺掌柜的说过，那个小年轻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能陪着小志磕头，那肯定是拿小志当兄弟了，果然，磕完头的小明走向了乡亲，一句话让乡亲们感觉掌柜的所言不虚。 “掌柜的，二狗叔，劳烦一下，帮忙收点蔬菜，菠菜韭菜和小葱都行，给装四口袋，四个大洋够么”？ 没人想卖菜，这玩意真不值钱，不过听到一口袋一块大洋，乡亲们两眼放光了。 “小明兄弟，菜不值这个价，一块大洋就能装四口袋”。 “二狗叔，都是乡亲们赖以活命的东西，价格就不谈了，可以的话给装两口袋小葱，菠菜和韭菜各一口袋”。 二狗叔见秦月明说的真切，回头看了眼杂货铺掌柜，见掌柜的点点头，指挥着乡亲开始装菜。 “蔬菜没这个价，大家赚便宜了，都把泥土摔干净，我盯着，谁家出的多少我会记得，今天就去把钱换成粮食分给大家”。 “别别别，留一点土，回去吃不完我们培起来，不然很快就烂了”。 乡亲抢着挖自己的菜，菠菜留了一丁点的土，小葱不用留，那玩意埋土里就能活，几分钟时间，塞满了四个口袋，见乡亲们还想往里实落，秦月明赶紧阻止。 “好了，够了够了，再塞扛不动了”。 小志和大哥把他们家的嫩韭菜割了一茬，韭菜根也刨出来了，连同韭菜也塞了一口袋。 “掌柜的贵姓”？ “免贵，陈长庚”。 “杂货铺子还开么？有没有什么吃食，有的话我们再去吃点”。 陈长庚一脸愤慨： “上次躲鬼子太急了，喊着乡亲们都搬空了，这次带回来了两袋子面，你们不嫌弃的话我让家里给你们下几碗面条，不收钱”。 “那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面条什么的没什么吃头，师姐肯定做饭了，回去正好吃上，秦月明对这个掌柜的陈长庚还是比较佩服的，宁可让乡亲们搬空了也没做守财奴留给鬼子，这人在乡亲里的威望一定不错的。 秦月明付了四块大洋，老柴和卢指导也打听完消息了，一人一口袋，扛着回程。 一直到五人开始爬山了，乡亲们还在议论纷纷。 “陈掌柜，二狗子，那个孩子还真是有钱，四块大洋买四口袋青菜，小志跟了他也真是享福的”。 二狗叔哭笑不得，三爷看问题只是看表面，那可能真是个富家公子，但也只是落难了的富家公子，不然和游击队混不到一起的，好孬暂时难说，不过有个落脚处能吃上饭，总比在村子里孤苦伶仃的强。 回到驻地刚过晌午，师姐已经做好午饭了，顾不得吃饭，把菠菜和小葱培在土里。 老柴卢指导和小志都是专业的，菠菜还不大，窝了一个冬天了，正是茁壮生长的时候，浇点水就行，小葱摆成行培在土里，湿润的泥土都不要浇水，韭菜根挨着排在菜沟里，浇上水，不出意外一个星期内就能发芽。 忙完了一切，秦月明和大哥把两个帮忙的拉回了自己的山洞。 “柴大哥，卢指导，孬好吃一点，晚上再吃韭菜肉的饺子”。 伙食不孬，看样子师姐闲着没事又烙了一上午的油饼，两摞油饼，一大锅骨头汤，骨头上都带着大肉团子，老柴和卢指导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来，坐下开吃，柴大哥，卢指导，千万别客气，这一路扛回来可不轻快”。 两人了解秦月明一家的性格，真的不需要客气，扛一袋子青菜回来也真的不轻快，另外为了混顿饭吃，两人早上就喝了碗糊糊。 肉汤香，骨头肉更香，但都比不过油饼，太稀罕了啊！谁家舍得榨油烙油饼吃，饭基本都是煮的。 师姐这次烙的油饼大，一张顶上次的三张，秦月明想的是晚上韭菜肉的饺子，一张油饼一碗骨头汤就饱了，自己不能放筷子，放了柴大哥他们可能不好意思吃了，捞了两块没带多少肉的骨头，磨牙一般啃着上面的肉筋。 师姐看着有些不满，太不尊重人了，这样的油饼凭着小明的饭量能吃三张不带打嗝的，不过有外人在，师姐只是横了小明一眼。 第98章 韭菜肉饺子 柴荣威和卢本忠是打着嗝走的，实在太丢人了，一人三碗骨头汤，最少四张油饼，吃着吃着刹不住车了，主要是人家张颖也热情，一张还没吃完，下一张又递过来了，骨头汤还没喝完，碗就被抢去了，挑着肉多的骨头给装，这一顿顶三顿了，晚上绝对不来吃饺子了，再吃真的没脸没皮了。 “小明，怎么才吃了一张啊！师姐烙的不好吃，小影儿都吃了一张半，小志都吃了两张半”。 看着师姐笑吟吟的面孔，秦月明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记得这么清楚，是很在意自己做的饭啊！ “师姐，油饼太香了，你看柴大哥和卢指导，一人吃了四张，我还真心怕不够吃的，省了点肚子”。 “还有五六张，接着吃吧”！ “师姐，可不舍得吃了，这东西三五天坏不了，哪天再出去带着当干粮，韭菜放不住，我留点肚子晚上多吃点韭菜猪肉馅的饺子”。 “放不住就多包点，给游击队送一些”。 “那行，下午就不训练了，都准备包饺子”。 小志不会，自动去整理菜园子了，妹妹想吃，但是不想麻烦，跟着小志去整理菜园子了，大哥和面，小明剁馅子，师姐负责指挥。 腌制的猪肉得用清水清洗一遍，不然饺子会太咸，面需要硬一点，饺子皮需要厚一点，不然等煮熟了饺子皮子也烂了，大哥表示难度太大，坐在灶台边抽烟了，说是要承包晚上煮饺子所需要的烧火工作。 想偷懒，门都没有，秦月明从口袋里掏出韭菜，掏了一半，感觉差不多了。 “大哥，师姐，摘韭菜会么？不会也没关系，把烂菜叶子挑干净就行，摘完了洗干净就不用你们管了”。 春天的头几茬韭菜还算鲜嫩，几乎没什么烂菜叶，不过师姐依然头疼，出去转了一圈，于是小志和妹妹被拎回来了。 将近二十斤猪肉，二三十斤鲜韭菜，白面粉用了大半袋子，秦月明家里三个盖顶，游击队还有两个，依然放不下，能用的都用了，迫不得已让师姐和老邓先下了两锅。 天黑了，刘强光带着训练的队伍可回来了，看着两大盆子熟饺子和三盖顶生的，罕见的先下手尝了一个，韭菜肉，尝完了默默的掏出小本本，熟练的翻来第五页，写下了一行字： 三八年清明节，欠小明一家一顿饺子，大约五百个，韭菜肉的，肉多韭菜少。 终于包完了，师姐最终还是下手了，还呵斥着三个吃闲饭的一起帮忙，包的难看点不要紧，自己吃没那么讲究，小明是好小明，累坏了没人做饭吃了。 吃惯了荠菜馅的，偶尔吃顿韭菜的特别鲜，秦月明就着一小碗酒干了三大盘子，撑的直打饱嗝。 吃过晚饭，秦月明闲着没事梳理自家的军火，三条猎枪基本用不到了，三八步枪还有六条，子弹三百五十多发，盒子炮四支，子弹二百多发，南部手枪三支，子弹同样是二百多发，勃朗宁两支，子弹不到二百发了，手榴弹五颗，手雷八颗，这是一家五口的全部家底了。 “大哥，小志，明天我们再出去转悠转悠吧”！ 张颖看到秦月明扒拉武器弹药就知道没好事，小狐狸露出尾巴了。 “转悠啥？面粉还有，肉也不缺，菜也有了，没烟抽了”？ “有有有，师姐，你看我们这子弹没多少了，整天三发五发的练，啥时候能练出一家子神枪手啊！你不着急么”？ 着急个屁，果然又不安分了。 “游击队还没训练完，你不怕给招来鬼子”？ “师姐，走远一些就好了”。 “我也想去，有办法么”？ 张颖如今成了驻地的大家闺秀了，除了挖荠菜和训练枪法基本不出山谷，都快成了小明兄妹的全职老妈子了。 “哥，我也想去”。 “影儿别闹，刚才的饺子好吃不”？ 秦月影点点头，好吃是好吃，和自己跟着出去有关系么？ “影儿，你得看住菜园子，别让谁不小心破坏了，这样才能天天有饺子吃，再说了，你也是方圆百米的名医了，万一游击队那边谁训练受伤啥的离不开你，还有，我们去的地方很远，走远了脚都会磨破，说不定还得扛着袋子回来，看看后面的面粉袋子，你扛着走不远吧”！ 秦月影撇了撇嘴，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不想带自己么？算了，睡觉去。 “影儿，听话，明天照顾好菜园子，无聊了就多给伤员检查检查，师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啊”！ 师姐笑的很开心，关了太久了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小姑娘做啥都行了，早就想出去逛逛了。 刘强光还没睡，正在草棚子里缝衣服，草棚子的十多个老兵也都没睡，都坐在铺位上闲聊，看见秦月明来了都很开心，老柴几个烟枪不约而同的老向秦月明的衣服兜。 秦月明秒懂，散了一圈，坐在新做的杌子上吞云吐雾。 “刘队长，我们明天准备出去一趟”。 “打猎？去吧！注意安全”。 “不打猎，准备找个地方打个伏击，子弹不多了，练枪都不敢多打”。 这话说的，谁家练枪不都是收着点的，刘强光缝补完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要不我给你匀点吧”！ 秦月明摇摇头。 “你们也不富裕，平均起来还不如我们多，刘队长，给推荐个地方，有鬼子可能经过的，离驻地稍微远一点”。 刘强光犹豫了片刻。 “小明，真要伏击的话倒是有个地方，从驻地出去往东北方向走，走二十多里山地有个石佛村，离矿区五六十里地，村子成了荒村了，村南贴着群山有条土路，那里经常有鬼子经过，不过小心一点，有时候鬼子和伪军能达到几百兵力，千万别急着开火，你看到的很可能是鬼子派出来的侦察班，小明，让老柴带你们去吧！路不好走，别看只有二十多里，知道路走三个多小时，不知道路走一天也转不出去”。 老柴抽着烟一脸期盼，跟着小明混，一天饱三顿。 “那就麻烦柴大哥了，带一回路就行，等熟悉了我们自己去，邓大哥，我们一家四口都去，麻烦你给照望下我妹妹”。 老邓看着秦月明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明，我教她玩王八盒子”。 第99章 有点吓人啊 秦月明约了老柴五点出发，回去准备了一番，师姐的油饼真的用上了，昨天只是借口而已，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小明，去哪个方向”？ 师姐还没睡，明天要出山了，打从小木屋子转移到驻地就没出去过，不知觉间过去了两三个月了。 “师姐，早点睡，明早早起出山，柴大哥带着去公路埋伏”。 凌晨四点，秦月明就醒了，热了下昨晚剩下的水饺，给小影儿留了一大碗坐在锅里，喊起来三人准备吃饭，老柴吃完饭了，见秦月明山洞里透出了灯光，背着步枪进来了。 “柴大哥，快坐下，一起吃”。 柴荣威接过秦月明扔过来的烟，一整盒啊！老邓那厮知道了不得羡慕死啊！ “不用管我，你们自己吃，我吃过了”。 老柴说完把布包摘下来放在石桌上，当啷一声，有点货啊！ “罐头？你不用带干粮，我带的油饼”。 “队长特批的，五盒”。 秦月明麻溜点吃完开始武装自己，步枪加刺刀，两把盒子炮，两枚手雷，前天换的大洋还会有七八块，想了想又拿了根小黄鱼，都准备好了，刚要出山洞，小影儿爬起来了。 “哥，大哥，师姐，小志哥哥，柴大哥，小心点”。 “小影儿，饺子在锅里，还热乎，给你留了一张油饼，中午吃，下午我们就回来了啊”。 刘强光也早起了，站在棚子前面伸懒腰。 “老柴，别离公路太近，万一遇上鬼子大部队躲避不及，出手之前一定要做好侦察”。 “放心吧队长，熟门熟路，不会出问题的”。 天刚蒙蒙亮，柴荣威在前做尖兵引路，大家都背着枪，唯独小志是端着的，也不嫌累，应该是打猎养成的习惯，进山摘枪，随时开火。 路难行，大部分时间在山涧穿行，偶尔会爬个缓坡，看着头顶上只有一条缝隙能看到天空，秦月明想起了亮剑里面的一线天，很好的伏击地形啊！不过大部队走这种地方不现实。 “小明，先说好了，别冲动啊！我们就五个人，超过一个班的敌人就别出手了，别为了点子弹把命搭上了”。 “柴大哥，不冲动，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有那么巧合，今天先熟悉一下路线，以后闲着没事就出来溜溜，枪法也都还得练，多熟悉熟悉地形没毛病，将来跑的时候不至于钻进死胡同”。 徐田志端了一个小时的步枪了，终于受不了背起来了，一群人都会点功夫，徐田志虽然练得最晚，但自带猎人的baff，和秦月明一样轻松。 预计两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穿过一条很多奇形怪状石头的峡谷，一条缓平带出现了眼前，南北二三里地，东西曲折，北面靠山是蜿蜒的河床，河南面是同样弯曲的公路，路上坑洼很多，大的填了些碎石头，有些繁忙的既视感。 “等一下，我先下去林子看看，没有问题招手你们都下去”。 秦月明见老柴下去了，回头看了眼大哥几人。 “你们等着，我陪柴大哥”。 秦月明快步追上了柴荣威。 “不是让你等着么”？ “柴大哥，林子里会有危险么”？ “以防万一罢了，刘队长要求的，队伍进入陌生环境，首先要派人侦察，像南王庄乡，像伏击的林子，这个季节还好说，枝叶茂密的时候更要小心”。 林子没什么问题，秦月明招了招手，大哥他们下来了。 老柴指向了一处土梁子。 “各人找伏击位置吧！轮流趴着观察，其他人在后面休息”。 秦月明在一处灌木丛趴下了，离公路百米左右，距离稍稍有些远了，不过再近没有合适的地形了，很容易被经过的人发现。 老柴几人也各自找好了位置，清理了爬伏的位置后后退十多米坐在林子里休息。 刚趴下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人了，一个老汉艰难的拉着板车，车上拉着粪肥，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农户，河南岸有些农田，这是去田地里上粪的。 秦月明趴了一个小时，一共经过了五个人，上粪的老汉，像是回娘家的娘仨，还有个骑马的黑衣男子，看着不太像好人，黑褂子白里襟，腰里鼓鼓囊囊的，秦月明印象中这种打扮不是土匪就是汉奸。 轮到小志了，秦月明退下土坡，林子不够密，烟瘾犯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住了，柴大哥坐在草上闭目养神，大哥和师姐在小声咕哝着什么，有些无聊啊！以前看了网上有狙击手为了狙杀目标趴伏几天几夜，这一个多小时都感觉度日如年。 最后轮到师姐警戒，马上中午了，还是没什么特殊情况，老柴打开了布包。 “小明，先吃饭吧”！ 一人一张油饼一盒罐头，秦月明担心师姐吃东西错过侦察，拿着油饼和罐头又上了土坡。 “小明，趴下，有情况”。 秦月明伸头看了眼，急忙把油饼塞进怀里。 “准备战斗”！ 东面来了一群鬼子，高头大马加卡车。 下面的三人急忙扑上来拉开了枪栓。 “保险关掉，都退下去，快”！ 老柴言语间有些急躁，这个真干不过，目测一个小队，有骑兵侦查班和两辆卡车，卡车上还架着重机枪，被发现了不用说全军覆没。 四人不敢怠慢，赶紧退下了土坡，躲在树后面一动不敢动了，秦月明心里砰砰的直跳，太多了啊！就凭五人五枪真的不敢搞，重机枪啊！车头上的重机枪太诱人了，算了，躲起来吧，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一百米的距离，可能都没机会跑路。 老柴把自己塞进灌木丛里观察，心里有些可惜，一个小队，游击队全来的话是有些机会的，两挺轻机枪只要打的好，打掉车头的机枪手，打完一弹斗子弹还能收割一批，剩下的慢慢搞，借着地形优势还真有可能搞定，前提是卡车里没有迫击炮，不然一旦在车另一侧架炮就危险了。 侦察骑兵先到了，老柴不敢抬头了，万一被发现就是天大的麻烦，自己这几个人很可能就交待了。 骑兵过去了，卡车轰隆隆的开过来了，老柴依然不敢抬头，偶尔偏头瞥一眼，只要不过来侦察就好。 第100章 运粮车 老柴看到队伍走远了抹了把汗，自己不怕死，加入队伍后见过太多的生生死死了，自己也有随时壮烈的准备，只是后面的四个小家伙太可惜了，人都是感情动物，老柴看小明就像自己侄子一样，刚才如果被发现了，自己搭上命掩护也得让四个人撤离，跑一个算一个。 “柴大哥，走远了”？ “赶紧吃饭吧！再等三个小时就得往回赶了，天黑了赶路不安全”。 秦月明从怀里摸出了油饼，罐头不见了，找个半天才发现扔进灌木丛了，还好没打开，不然全是泥土了。 香喷喷的油饼和牛肉罐头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是很大的诱惑，不过除了老柴，秦月明一家吃的并不香甜，刚才那架势，骑兵，重机枪，卡车，那扑面而来的气势有些吓人。 轮到秦月明侦察了，鬼子部队过后很久没有动静，快到一个小时，下粪的老汉回来了，应该是干了一上午的重活，破棉袄脱了架在车把上，拉着板车往家赶。 秦月明目送老汉消失在公路尽头，还在感叹着老汉生活不易，突然看见老汉又拉着板车跑回来了。 “柴大哥，有情况”。 几人瞬间反应过来，弓着腰扑到了战斗位置。 砰！ 后面的枪响了，老汉扑倒在地。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后面不是鬼子就是伪军，鬼子的可能性大一些。 老汉又爬起来了，刚才应该是被枪声吓的，板车也不要了，往前跑了一会就往山上爬。 后面的鬼子露面了，两个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一名鬼子赶着马车，旁边还跟了四个背着步枪的鬼子，不知道护送着什么，看着像是粮食。 两个骑兵似乎是为了取乐，追到老汉上山的地方没急着开枪，嬉皮笑脸的指指点点，偶尔打一枪，不知道是骑在马上还是故意的原因，都打在了老汉的后面。 柴荣威死死地盯着鬼子，不敢赌了，鬼子再举枪必须开枪，虽然射程不够，枪声响了自然会转移鬼子的注意力，不然老汉危险了。 老汉爬到了一块大石头的位置，瞬间消失在了石头后面，两个鬼子知道老汉还没跑远，又打了一枪，对着石头骂骂咧咧。 柴荣威见鬼子没有爬山的意思松了口气，现在开枪几乎没有胜算。 “听我命令，小明张烁阳打枣红马骑兵，小志张颖打黑马骑兵，打不中继续步枪，打中了随意开火”。 马车跟上来了，嘻嘻哈哈的看着石头方向，不过最终还是没上去抓人，说说笑笑的继续赶路。 秦月明瞄准了枣红马的骑兵，枪口跟着骑兵移动，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超前半个身位。 离正对面的公路还有四五十米，老柴下达了命令。 “打”！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的枣红马骑兵胸前炸出了一朵血花，非常优秀，两个骑兵和赶车的鬼子瞬间栽倒，两个跌下了马一个歪倒在车辕上。 砰！砰砰砰！ 来不及查看骑兵死没死，继续射击。 砰！砰砰砰！ 第二轮比较拉胯，鬼子动作很快，第二轮射击刚打完就还击了，子弹咻咻的飞过头顶，还嘟嘟的钉在了树上。 两个鬼子从马车上搬下了机枪，刚要在路上架枪。 砰！砰砰砰！ 枪声又响了，几人自由开火，秦月明感觉第三枪又撂倒了一个机枪手，第四枪，第五枪，根本顾不得躲避子弹。 五发子弹打完，扔掉步枪掏出了盒子炮。 “停止射击”！ 老柴一声大喊，秦月明只见黑影一闪，老柴蹿出了土梁。 “等着我确认安全”。 秦月明这才发现鬼子都倒下了，顾不得地上的步枪，一手一把盒子炮打开保险，跟着老柴冲了下去，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地的尸体，生怕突然来个诈尸。 老柴同样紧盯路面，步枪上肩手持盒子炮，听到后面的动静了，没敢回头看，也担心有鬼子装死。 果然，还有三个没死透，一个骑兵腰下流了一地的血，看着两人上来，目光中带着恐慌和愤怒，另外两个都是背着枪跟车的，同样身下有血，似乎还想动一下。 老柴火速之间补了两枪，秦月明对着骑兵补了一枪，没敢打脑袋，怕溅一身红白，对着后背来了一枪，鬼子哆嗦了一下没了动静。 老柴招了招手，三人向公路飞奔，大哥还提溜着小明的步枪。 “柴大哥，发达了啊”！ 柴荣威看了下马车上的物资，四五个木头箱子，五六袋子粮食，最上面还有半拉猪肉，老柴安抚着受惊的挽马。 “应该是鬼子据点或者炮楼的补给，张烁阳徐田志，把两匹马牵回来，张颖警戒，小明和我搬货，把马套摘下来”。 秦月明往下搬货，柴荣威卸马，骑兵的马跑下公路了，张烁阳和小志下了荒地牵马。 刚才被赶上山的老汉往下走了，走几步看几眼，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土匪吧！ 秦月明朝着老汉招了招手，老汉惊疑不定，上了路没敢过来。 “大爷，快把车子拉过来，我给装袋子粮食”。 秦月明目测自己的队伍带不了，本着不浪费的选择，打算把带不了的送给老汉。 粮食的诱惑很大，老汉翻过来自己的板车，小心翼翼的向这边靠近。 “大爷，快点，我们是好人，专门打鬼子的”。 五袋子粮食，三匹马，还有四个箱子，还有地上的步枪机枪和鬼子的装备。 秦月明提溜了一袋子粮食，撒了一点，是白花花的大米，反过来扔上了老汉的板车。 “赶紧走，用你的破袄盖住，早点下公路回家”。 老汉看到大米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好歹哆嗦出了几个字。 “小英雄，大恩人，谢谢你”。 秦月明挥了挥手示意老汉赶紧回家，回头继续扒拉鬼子的衣服。 马已经牵回来了，都在忙活，衣服搭在马上，三袋子粮食上马，半扇猪肉也搭在了马上，秦月明主动扛起了大米袋子，背上背了五支步枪，手里还提溜着歪把子机枪，另外四人一人一个箱子，老柴大哥和小志牵上马，师姐扛着箱子又搜索了一遍地面，没什么油水了，赶紧撤。 第101章 佩服 几人一边爬坡一边回头，牵着马还得注意马背上的东西，袋子要是摔下来大米肯定会散落一地的。 好歹上了山坡，几人都气喘吁吁了，累是一部分，主要还是紧张，老柴放下手里的步枪和箱子，见躲开了来自公路的视线了。 “停一下，固定好了再走，张颖放下箱子警戒公路方向，轻点放”。 张颖放下箱子，回头几步趴在了斜坡上，盯着公路的两头。 秦月明几人把马背上的大米鼓捣了一下，中间少两边多，再搭在马背上基本不会掉落，衣服和武器也都规整了一下，互相的匀了匀，秦月明只剩下两支步枪一袋子大米和歪把子轻机枪了。 “张颖，有情况么”？ “没有”。 “走了”。 回程有些艰难，上坡还好，下坡非常麻烦，有时候不得不把粮食扛下去再回来牵马，来的时候不到两个小时，现在走了两个多小时了才到一线天，不过一行人都非常兴奋，要啥来啥啊！四个箱子，两箱子子弹，一箱子手雷和一箱子罐头。 “大家加把劲，出了一线天休息一下”。 出了一线天，把马匹的负重写下来，几人坐在地上抽烟休息，柴荣威比一家四口还兴奋。 “小明，和哥说实话，怎么想起来要出来打伏击的？真是羡慕啊！我们游击队从来没有过这种缴获”。 “柴大哥，不用羡慕，回去平分”。 “那不行，刘队长说过，我就是个带路的，不参与任何缴获分配”。 秦月明嘿嘿一笑。 “回去再说，我家用不了这么多军火”。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上路，不用担心鬼子跟踪，七拐八拐的秦月明都感觉记不得路，马匹还经常踏水行走。 天快黑了，秦月影和张小四趴在警戒岗的草窝子里，眼巴巴的向外张望，心情非常急躁，眼中已经有了些泪花。 游击队训练回来了，刘强光坐在轻机枪旁边同样有些担忧，老柴应该算着回来的时间的，看样子真的遇上了鬼子，再过半个小时没动静自己就得带人去接应了 秦月影突然爬了起来，飞快的向下跑去，张小四心里一惊，急忙伸头查看，还好，是柴荣威他们，马匹？袋子？箱子？这是去进货了么？ “小四，怎么了”？ “小明他们回来了，牵着马回来的”。 刘强光对着后面的草棚子喊了一嗓子。 “棚子里所有人出来，跟我下去接应小明”。 “哥！哥”！ 秦月明见妹妹飞奔过来，明白可能是担心坏了。 “影儿，帮哥抬着机枪”。 秦月影上来抓住了机枪前头，不断的回头看三匹骏马。 “哥，买的么？你会骑么？我可不可以学”？ “鬼子送的，可以学，都可以学”。 刘强光带着十几个战士下来了，眼中的惊讶无以复加，这是打了鬼子的辎重运输队么？不应该啊！就五个人，伸手接过秦月明肩膀上的米袋子。 “小明，什么情况”？ “柴大哥说是给鬼子炮楼或者据点送补给的，就八个鬼子，不多不少正好下手”。 “小明，佩服啊！和我说说怎么想的今天去打伏击”？ 秦月明哭笑不得，游击队还信那个么？ “子弹不多了，头脑一热”。 战士们接过了几人的箱子，还有帮着牵马的，张颖揉着肩膀，感觉应该是压肿了，还有可能破皮了。 上了驻地，物资缴获都堆在了秦月明家山洞的洞口。 所有战士都跑出来了，羡慕的看着秦月明摆弄，四个箱子都打开了，一盒盒崭新的步枪子弹，一包包崭新的机枪子弹，一箱子黑不溜秋的香瓜手雷，还有满满的一箱子牛肉罐头，引起了游击队战士的一片惊呼，尤其是那些刚加入的新兵，都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医术好也就罢了，打仗还这么厉害，这么多缴获，肯定是消灭了一大群鬼子。 秦月明翻了翻鬼子衣服兜，，一群猥琐在据点或者炮楼的穷鬼，八个鬼子才翻出了五块大洋。 “刘队长，衣服我们不缺，你让人先拿走吧！放这里占地方”。 刘强光哭笑不得，挥了挥手，几个战士把衣服抱走了。 步枪子弹装了二十盒，每盒是五十发装的，总共一千发，秦月明拿出了十盒。 “刘队长，这是你们的，别谦让，没有柴大哥带路和指挥，我们没有机会拿下缴获”。 刘强光又挥了挥手，几个战士抱起了子弹盒子。 机枪弹是牛皮纸包装的，一包差不多一百发，同样是二十包，那就是两千发，比游击队的总库存还多，秦月明同样数出来十包，堆在了刘强光脚底。 “轻机枪我们留着练练枪法，总有一天用得着，练完了连机枪和剩下的子弹都是你们的，这玩意太费人了，暂时不适合我们”。 几个机枪兵眼睛都红了，倒不是嫉妒秦月明有足够的机枪弹训练，而是看着这分到的十包子弹眼红，他们每天都训练弹只有可怜的十发啊！这不是步枪，这是机枪，你敢想像机枪训练只敢打几次点射么？还不敢打长点射。 还没等队长挥手，几个机枪兵赶紧把子弹捡起来抱在怀里，对此刘强光只能习惯性的摇头苦笑。 秦月明数了数手雷箱子，不太满意，只有二十枚，算了，知道地方了，过些日子可以再去伏击，继续分，一家十枚，箱子归自己。 剩下的都是零散的了，八支三八步枪，大约三百发子弹，十六颗香瓜手雷，秦月明只留了一把步枪，子弹大约划拉了一半扔进了步枪子弹箱子，手雷八颗装进了手雷箱子，把自己身上的两颗摘下来，箱子又满了。 “这些都是你们的，先拿走”。 战士们不等刘强光挥手，赶紧把现场清理出来，不要妨碍小明发挥。 牛肉罐头，三两左右，全倒出来了，一百盒，这个箱子好像是大哥扛回来的，相比子弹重的多，大哥辛苦了。 “一家五十盒，柴大哥，去拿柴刀和剔骨刀去”。 战士们看向队长，军火拿了就拿了打鬼子用，罐头有些不好意思，小明一家要么是半大孩子要么是妇孺，觉得抢他们的粮食着实有些过分。 “别看我了，收下吧！” 第102章 训练轻机枪 战士们红着脸把牛肉罐头划拉了起来，五十盒罐头啊！每个人都能分一盒了。 老柴拿着劈柴刀和剔骨刀过来了，等着小明安排。 秦月明指了指放在石头上的半扇猪肉，是带着后腿的一半。 “柴大哥，平分，看你的本事了”。 柴荣威等队长点头，单手提溜着猪肉去了水池边上。 “四袋子大米，你们两袋我们两袋，抱走吧”！ 刘强光挥了挥手，等战士抬走了大米，赶紧掏出小本本记下来，话说第五页要记满了啊！ “刘队长，这三匹马我们养不过来，你看”？ 刘强光坚决的摇了摇头。 “小明，马匹我不会收的，没有草料，我们可以帮着去买或者挖野菜，青草马上就要拔高了，不出半个月就可以放牧，交给我们，我们负责他们的吃喝，但我要用它们训练战士骑马，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们照顾两匹吧！枣红马我们照顾，顺便学一下骑术”。 老柴分好了猪肉了，带着后退的一半送进了小明家的山洞，手里提溜着另一半笑的乐开了花，四十斤还是有的，一顿饭放一斤熬锅肉汤，起码能吃十多天。 秦月明一家把分配的物资军火也搬回了山洞，感觉手雷太多不太保险，不行，明天得在外面用木头造个军火库，专门放手雷，万一爆炸了，一家人全都交待了。 有些累，不太想做饭，秦月明用木瓢盛了小半瓢大米倒进锅里，加了三瓢水盖上锅盖。 “小志，烧火”。 大哥和师姐心疼小志，大哥扛的最重的罐头，师姐和老柴扛的次重的子弹箱子，把最轻快的手雷箱子给了小志，二十颗手雷加箱子也就是十三四斤。 徐田志真的好久没吃过大米饭了，开心的坐了了炉灶前，倒不是没有，秦月明参加了几次战斗也分了一点，那玩意放的久，放在了山洞的最角落里，等闲没有碰的。 “今晚将就着吃点吧！喝米粥，一人一盒罐头”。 “我和影儿两盒”。 师姐难得的撒了回娇，看的秦月明头皮发麻。 “那都一人两盒吧！走了一天，都怪累的”。 秦月明吃完饭出去看了眼三匹马，游击队的老邓正在饮水。 “邓大哥，光喝水不行吧！他们能吃什么，菠菜可以么？可以的话我薅一些”。 “得了吧！你那一畦菠菜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我熬了一锅地瓜面糊糊，加了清水先给填下肚皮，明早游击队早起挖一个小时的野菜”。 秦月明还是去拔了几棵菠菜，一匹马分了三五颗，等马儿吃完了，摸了摸最英俊的枣红马，枣红马很通人性的用大脑袋蹭了蹭秦月明。 “邓大哥，看见了么？这一定是中国马，被小鬼子抢去了，如今被我救了感激呢”。 老邓很无语，自作多情，大春天的青草还没拔高，它会不会是想让你再去拔菠菜给它吃啊！话说要是晚上拴不牢，小明家的菜园子明早可能就剩下菜根了。 一大早，秦月明打完拳开始做饭，小志非常喜欢米饭，那就捞干饭，这玩意很讲究火候技术，秦月明离不开锅灶，把建设军火库的任务交给了小志和大哥。 大哥是建木屋子的高手，游击队搭建窝棚剩了很多木料，军火库不用太高，能钻进去人就好，两人忙活了一早上，师姐起床准备吃饭的时候就做好了，把手雷和仅有的几颗手榴弹都存进去，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大米干饭加韭菜炒肉，小志扒拉了三碗干饭，太香了。 练枪的山谷，依然有两名战士在两边的山梁上轮流警戒，秦月明一家正在刘强光的指点下捣鼓轻机枪，弹斗，弹桥，装弹，熟悉了流程，对着三百米外的靶子开始了射击，一人一百发子弹的标准，点射，扫射，都打的相当过瘾，虽然还没法精准射击，关键时刻趴下搂火扫射是没什么问题的。 中午了，队伍回程了，秦月明把轻机枪塞给了刘强光。 “好了，都会打了，你们用吧！回头我把子弹给你搬过去”。 下午继续步枪训练，依然是移动靶子，子弹虽然充足了，也不能可着劲消耗，每人每天十五发子弹的训练标准，其它时间要么瞄准，要么去挖荠菜。 秦月明把枣红马牵出来了，颜值很高，也很通灵，张颖匆匆打完十五发子弹，拉着小影儿挖野菜去了。 枣红马溜达着啃着草皮，青草刚刚冒芽，往往需要啃一口干草才能包含点青草，活的好难啊！把自己带回来竟然没吃的，不过看在两个女娃子挖野菜递给自己的份上，暂且忍耐一段时间吧！偶尔遇上一窝窝苦菜或者蒲公英，枣红的两只大眼睛都会透出明亮的光芒。 “小红，吃饭了”。 小影儿总喜欢抱枣红马的脖子，还给枣红马起了名字，把挖的半篮子野菜倒在小红很前，眯缝着眼睛看它往嘴里卷。 小红竟然挑食，把喜欢吃的都卷进嘴里，剩下的用蹄子扒拉了一下，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小红，这些都不好吃么？不好吃我就不挖了，你也喜欢我们平时吃的野菜啊”！ 小影儿蹦跳的又去挖菜了，张颖的篮子满了，同样提溜过来走了一遍流程，等小红吃完了，提着篮子走向了还在瞄准的三人。 “赶紧挖野菜吧！这小红马成精了，吃菜还挑肥拣瘦，刚才扒拉出不喜欢吃的野菜，大眼睛看着我就像看傻子一样”。 秦月明没忍住笑喷了，收起步枪加入了挖野菜的队伍，枣红马不找了，太费劲，五个马夫都去挖野菜了，自己等着吃就好。 马上天黑了，该返程了，小红感觉还没吃饱，不过五个马夫不挖了，也只能跟着马夫往回赶。 “刘队长，我准备明天再出去一趟，给马儿买点吃的，这光靠挖野菜也吃不饱啊！” “你们不是还有玉米面和地瓜面么，拌在温水里饮马就行，现在出山也买不到豆料，等等吧！再熬个几天，沟底的青草就能啃了”。 第103章 聪明的小红 回到驻地，秦月明盛了一瓢地瓜面拌进温水里，小红喝完后满意的打了个响鼻，甩了甩脑袋凑近了秦月明。 秦月明摸着小红的脖子表示亲昵，小红等的不耐烦了，马夫不知道擦嘴么？那啥糊糊在嘴巴上干了不好受的好不，既然不懂，那我就没必要客气了，嘴巴拱上了秦月明的衣服，用力蹭了几下，干干净净。 “卧槽”！ “怎么了小明”？ “师姐，小红喝完了地瓜面好像让我给他擦嘴，我没给擦都蹭到我身上了”。 师姐没忍住，笑的咯咯的，小影儿从山洞里出来了，手里像握着东西，等秦月明拍打衣服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小米饭团塞进了小红嘴里，小红嚼巴了一下，眼里又露出了亮光，小丫头比大人懂事。 天刚刚亮，秦月影就爬起来了。 “哥，快醒醒，去挖菜了，小红一定饿了”。 小影儿对这匹马非常上心啊！ 秦月明还想着一会起来练功夫呢，算了，还是先照顾小红吧！ 秦月明爬起来插了支盒子炮，小影儿见状也别了支王八盒子。 “等等，我们也去”。 张颖也爬起来了。 “哥，小志，别睡了，赶紧起来挖菜去”。 秦月明出了山洞，小影儿已经在抱着小红亲昵了，手里的几块点心被小红的大石头一下子卷走了，笑的咯咯的，这败家妹，有些过分了啊！ 小红非常满意，还是小马夫靠谱，大清早就提溜着篮子出来了，还给自己好吃的，就是太少了些。 秦月明一脸惊讶，小红竟然俯下身子了，大马头不断的向后摇晃，这是要让小影儿上马么？小红还拴在树上，秦月明并不担心他会狂奔产生危险。 “影儿，把篮子放下，爬上去”。 秦月影小脸通红，手脚并用爬上了马背，小红轻轻起身，站起来朝着秦月明吼了一嗓子，大脑袋摇向了拴马的树。 卧槽，成精了啊！不过这样好，这样不容易受惊发狂。 秦月明刚解开缰绳，师姐他们出来了，看到骑在马背上的小影儿一脸羡慕。 “影儿，小心点，抓紧了缰绳”。 小红有些不耐烦了，大脑袋拱了拱秦月明，示意赶紧走。 “师姐，你给影儿带着篮子拿着刺刀啊”！ 刘强光也起了，正在窝棚外面扭巴身体，见秦月明牵着马驮着小影儿有些惊异。 “这么早？放马去，让老柴把小红马的马鞍给安上吧”！ “回来吧！小红看样子饿了，老是拱我”。 秦月明牵着缰绳大步流星，时不时被小红追上拱下屁股，无奈的只能再快一点。 下坡的时候，秦月明想让妹妹下来，妹妹小脸兴奋的通红，紧紧的抱着马脖子，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小心的下了斜坡，小红很讲究，头扬的高高的，似乎在防备马背上的孩子滑落。 野菜上带着露水，秦月明知道牲口吃了带着露水的野菜容易吃坏肚子，见小影儿挖了半篮子野菜就想喂，急忙开口阻止。 “影儿，放在石头上，等太阳出来晒干了露水再吃”。 成精了，小红也没有吃的意思，摇着尾巴看秦月影晾野菜。 人多力量大，太阳出来的时候，几个大石头上已经摆的满满的了。 张颖抱着小红的脖子亲昵。 “小红，让我骑一下好不好”？ 小红扑闪着大眼睛，似乎对一片片的野菜比较满意，突然前腿弯曲了一下，张颖满脸惊讶，真的听懂了么？ 翻身上马，动作非常敏捷，小红起身带着张颖转悠着溜达，张颖比小影儿还要兴奋，在马背上大呼小叫。 秦月明，小志也上马溜达了一圈，小红挨个满足了几个马夫的骑乘要求，轮到大哥了，没等小红底下身子，大哥手扶马背翻身上马了，提了下缰绳，小红似乎感到了大哥的熟练程度，头仰起来，两条前腿腾空，一声嘶鸣，弹射起步了，大哥紧紧的夹着马背，手抓缰绳，身子俯在马背上，看着非常专业。 “师姐，大哥会骑马啊”？ “没说他不会啊！大男人还能不会骑马”？ 秦月明看了看小志，见小志同样看着自己，相视苦笑，算了，不要计较太多，自己和小志只能算小男人。 小红驮着大哥飞奔了一圈，回到晾晒野菜的石头边停下了，回头看着大哥，像是在示意差不多了，自觉点滚下去。 野菜晒的差不多了，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甩了下大脑袋，都围着做啥？继续挖啊！算了，不管这群马夫了，自己要享受生活。 “小明，小红打响鼻摇脑袋是什么意思”。 小明还没说话，大哥开口了。 “应该是让我们继续挖”。 大哥说完就提上口袋拿着菜刀去了谷底，大家赶紧跟上，马不能白骑的，不过光靠挖野菜的话一家人什么都不用做了。 小红吃完下来了，紧紧的跟着小影儿，先用舌头卷走了篮子里的野菜，一头拱翻了篮子，影儿挖一棵它卷一棵，嘴里还发出了咴咴的声音。 刘强光带着训练队伍路过了山谷，见一家人忙着挖菜，心里有些好笑。 “小明，让它自己啃就行了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看小红，是啊！露水干了，可以自己啃了？干嘛还要一步一步的跟着影儿捡，算了，算是家庭的新成员了，由着它吧！ “走了，回家做饭吃了，野菜别给小红吃了，都带回去”。 说晚了，师姐靠近了影儿，篮子里的野菜被一小会卷没了，还想用嘴拱秦月明的口袋，被秦月明推开了。 “回去再吃，喝了粉粉再吃”。 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还当真自己通灵了啊！粉粉是什么鬼？影儿又上马了，小红似乎明白她摸脖子的意思，双腿跪下来方便影儿上去。 回到驻地，大哥烧火，师姐做饭，秦月明和小志给小红准备粉粉，一盆子掺了半瓢玉米面，一盆子掺了半盆子红薯面。 小红挨个闻了闻，大嘴插进了掺了玉米面的盆子，秦月明见识了鲸吸的具象化，一盆子水瞬间见底，不过瘾，大嘴又插进了另一个盆子，喝完仰起了脖子，秦月明赶紧用准备好的抹布给擦了嘴巴。 第104章 买豆饼 吃完饭十点多了，算了，今中午休息吧！下午再带着小红去跟着游击队训练去。 “影儿，点心呢”？ 张颖拿着空空的点心包有些疑惑。 秦月影明白不应该把点心喂马，心里有些愧疚，低着头翻出来另一包点心。 “师姐，你吃这个，那包让我喂了小红”。 师姐看出了小影儿的不自在。 “没事，喂了就喂了，不是让他们三个偷吃了就行”。 秦月明小志和大哥默默的低下了头，混的不如马了啊！ 中午时分，刘强光带着队伍回来了。 “小明，我们的战士说前仙乡西面靠山的西岭底村有个油坊，虽然不是打油的时节，有可能还有多余的麻散，我和老柴下午带着马去跑一趟，你去么”？ “是泡了饮牲口的花生饼么”？ 见刘强光点头，秦月明有些为难，大哥去比较合适，毕竟骑术在那里，但自己也想趁机练练骑马。 “柴大哥，一会帮忙把马鞍啥的弄上吧！我也跟着去看看”。 吃完午饭，三人三马出发了，秦月明骑在小红上有些哆嗦，虽然凭自己的身手摔下来也磕不到，但双脚离地就是感觉不把握。 刘强光骑在马上抓着小红的缰绳慢跑，小红非常不满，要不是这货腰里别着可怕的家伙，肯定要拱他一个大嘴巴子。 “刘队长，松手吧！让小红跟着你的马跑”。 “也行，你抓着绳子，它要是跑起来就使劲勒一下”。 小红不满意跟在两匹蠢马屁股后面，不过身上骑着个战五渣，暂时只能忍了。 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虽然只有一半的路可以骑马，速度明显快的很多，一点多出发的，下午不到三点半就到了群山外围。 “小明，你看着马在这里等一下，我和老柴进去看看”。 秦月明掏出了七八块大洋和一根小黄鱼。 “刘队长，这个不能让你们花钱，用完了再和我说”。 刘强光也没客气，他们的钱财人都不够用的，买豆饼喂马的确不舍得。 秦月明拴好马趴在土坎上，看着两人进了村子，进了靠近村西头的一户农户家里。 半个小时没有动静，秦月明有些着急了，买个豆饼这么费劲么？不过好在没听到枪声，秦月明紧盯着农户的院子，老柴出来了，对着秦月明摇了摇手。 什么意思，招手是过去，摇手是要让自己撤么？应该不会，或许只是别让自己担心。 刘强光和一个中年人出来了，几个人像是拿着镢头啥的在刨院子，不会吧！鬼子连豆饼也抢么？还得埋在院子里。 出来了，老柴推着个小推车，推车两边都捆了轱辘一样的豆饼，刘强光手里提溜着一个泥陶罐子。 八张豆饼都用麻绳捆了，车子上还夹着一大捆麻绳。 “小明，给你们买了一罐子花生油”。 “刘队长，留着你们吃吧！我家里还有个十斤八斤的”。 刘强光把陶泥罐子塞给了秦月明。 “我们那里还有两盆子猪油，够吃的，出来一趟不容易，给你们多备下点吧”！ 八张豆饼，小红两张，另外两匹马各三张，秦月明提溜着罐子，小红紧跟在后面，另外两匹马蠢了吧唧的还得刘强光和柴荣威拉着缰绳。 “刘队长，前仙乡还有多少鬼子”？ “没多少了，百姓被搜刮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鬼子班加一个伪军班，回去商议一下，让老卢训练新兵，我和老柴出来侦察几天，摸清他们的活动规律，找机会全给他收拾了”。 刚走了一半路程天黑了，几匹马不安的打着响鼻，小红的大头几乎贴在了秦月明身上，动物比人更为敏感，又走了一小段，山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狼嚎。 秦月明果断拔枪，这次出来没带长枪，但身上插了两把盒子炮还有两颗手雷。 “柴大哥，有多远”？ “别激动，把枪插回去，隔着两三里路呢”。 呜嗷！ 又一声狼嚎传来，显然不是孤狼。 小红把大脑袋差点搭在了秦月明的肩膀上了。 秦月明把盒子炮关掉保险，重新插进腰里，摸了摸小红的脑袋。 “小红，不能这么胆小啊！以后还得骑着你冲锋陷阵呢？别还没冲到敌人阵地你就缩脖子跑回来了”。 小红还以为秦月明是安慰它，大脑袋深进了秦月明的腋窝，突然两条前腿弯曲下来。 “什么意思，让我骑着，不行不行，我提溜着油呢？打翻了可惜了”。 老柴和刘强光在后面笑的嘿嘿的，这个小明太有意思了，和马还能无障碍交流么？ 狼嚎越来越远了，危险解除，队伍八点多才回到驻地，给刘强光留下了五张豆饼，小红单独三张。 “哥，快给卸下来，让小红吃饭”。 树下堆了一堆野菜了，几人下午没有训练，挖了一个下午。 小红翻了翻嘴唇，等不得卸货，舌头已经在卷野菜了。 秦月明抱着豆饼摔开，进洞拿了个盆子，地上零散的也都捡起来，装了半盆子，去泉水那里又装满了清水，泡一晚上，明早就能喝了。 桌子上留着饭的，荠菜炒猪肉，还有一大盘子米饭。 “小明，我给热一下吧！凉吃容易吃坏了肚子”。 “师姐，不用了，还不是太凉”。 天气越来越暖了，山岭中的野花开始争奇斗艳了，青草依依，可以啃了，小红早晚一顿豆饼泡的汤，出门自己啃青草，偶尔也会啃烦了缠着秦月明几人给挖菜。 小志把握着农时，黄瓜和小白菜等春末种植的蔬菜都种下去了，菠菜恢复的郁郁葱葱，小志说再不吃就要老了。 小红熟悉了驻地，逐渐恢复了脾气，除了小明一家五口，谁骑都要尥蹶子，游击队的人都不敢接近，最喜欢影儿骑，再就是小明，师姐也还可以，另外两个骑上去只想敷衍。 影儿够不着马蹬，每次骑都要调整，不过骑术在飞快的进步，小红跑起来虽然快若闪电，但骑在上面感觉非常平稳。 4月21日，节气谷雨，也是旧历的三月二十一，中午十二点，外出侦察的刘强光和柴荣威早早的回来了。 “小明，鬼子和伪军在牛家庄征粮食，从牛家庄百姓家里抢了一只羊，正在村子以前的地主大院里杀羊呢，还派人各家各户搜酒，估计会在牛家庄停留几个小时，我准备带人他们回程的路上埋伏偷袭，你们去么”？ 第105章 牛家庄伏击 秦月明立马来了精神，等了好久了啊！终于等来了机会。 “去，我们全家都去”！ 刘强光看了眼熟练着摆弄王八盒子的小影儿，想说什么没有开口，锻炼一下也好，能开枪能骑马，已经不算是累赘了，不过战斗不让参加，和张颖一起照看马匹比较合适。 队伍出发了，老邓跃跃欲试，感觉自己已经可以了，不过还是被刘强光留下了，带着十多个战士负责留守驻地。 游击队三十多人，加上秦月明一家五口，四十人的队伍拉的很长，小红驮着影儿走在队伍中间，另外两匹马都是牵着的，不知道能缴获什么，有两匹马能给战士减轻很多负重，万一有人受伤或者牺牲，三匹马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刘强光带着队伍并没有去牛家庄，派了老柴和张小四前去侦察，大部队直接去了牛家庄回前仙乡的必经之路埋伏。 “刘队长，怎么不直接去牛家庄打啊！万一他们还在喝酒，堵在大院子里，哐哐一顿手雷，进去收尸不好么”？ 刘强光差点被逗笑了，不过脸上马上露出了凝重。 “像去年你们村那种情况，必须在村子里战斗，平常尽量离开村子，不然鬼子收尸队来了肯定报复，借机抓人，放过烧村都有可能，要是再丧尽天良一些，屠村也做的出来”。 “小顺子，葛伟，你们和张颖小影儿在这里照顾马匹，注意警戒，战斗结束后我会招呼你们，看见了牵着马过去就行”。 张颖有些郁闷，和小影儿面面相觑，合着让自己来就是看马么？早知道不来凑热闹了。 队伍埋伏的地方是一座土梁子，离下面的土路五六十米，秦月明选了个伏击位置，趴在地上又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半个多小时，张小四先回来了。 “队长，鬼子和伪军出村了，绑了五六个乡亲”。 秦月明心里一惊，有乡亲们在队伍里还能打么？ “大家注意，准备战斗，卢本伟，徐田志，李大熊和秦月明跟我打乡亲们身边的鬼子，小心点，别误伤了乡亲”。 秦月明瞬间压力山大，打鬼子打伪军没有任何压力，不过打乡亲们身边的鬼子麻烦大了，万一伤到了乡亲，不敢想啊！ 刘强光和张小四了解了一下情况，乡亲们都在最后面，几个伪军负责押送的，把刚才点名的几个人召集起来，安排到伏击队伍的最北面位置。 “小明，小志，别紧张，瞄准了再打，就你们枪法最好，把握大一些，还好押解的是伪军，他们遇到伏击不敢伤害乡亲的”。 老柴也回来了，小跑着钻进了伏击地点。 “队长，鬼子还有十多分钟到达，没有机枪，鬼子十三人，伪军十人，最后面四个伪军押着六个乡亲，四男二女，中间的伪军拉着两架板车，装着抢来的粮食和鸡鸭”。 “老柴，你去前面指挥，让新兵都趴好，枪声不响不准抬头。 “是”！ 老柴弓着腰向南跑。 “大家也都趴好，听我命令再瞄准开枪”。 刘强光不担心打不过，他怕提前暴露了目标，最好的伏击是等敌人的队伍全部进入伏击地点开火，不然难以把握。 秦月明老实的趴在土梁子后面，头几乎埋进了土里，还把准备伸头看的小志也摁了下去，进入队伍就得听从命令，尽量避免因为自家人暴露目标。 鬼子来了，前仙乡很久没有抗日分子活动了，队伍警惕心不大，虽然成行军阵型前进，看上去却非常懒散。 前面的鬼子到了，隔了五六十米，能清晰的听到鬼子的交谈，秦月明是懂点日语的，不过也只是限制于一些爱情片的对话，鬼子呜哩哇啦的一句没听懂。 “抬头观察一下，小心别抬太高”。 后面的伪军都在抽着烟吹牛皮，刘强光小声示意大家观察。 秦月明斜着脑袋看了一眼，押着乡亲的伪军过来了，还好，没有跟在两侧，都在乡亲的后面。 “打”！ 啪！ 刘强光开火了，秦月明瞬间出枪，瞄向了最后面的四个伪军果断出枪。 “乡亲们趴下”！ 砰！砰砰砰！ 几人一轮开火干掉了三个，剩下的一个慌张的都忘了举枪，一瞬间趴在了地上。 砰！ 刘强光盒子炮打出了两个点射。 “打前面”！ 鬼子受到攻击举枪还击了，不过十三个鬼子被一轮放倒了七八个，仅仅打了一枪就准备跑路了，伪军更是不堪，密集的枪声让他们连还击的勇气都没有，扔下板车就想跳下土路。 砰！砰砰砰！ 乡亲们都趴下了，射击角度很好，秦月明几人拉栓继续开火，五发子弹打完，土路上没了动静。 “停止射击，检查战场”。 老柴和几个老兵蹿上了土路，秦月明刚要起身，被刘强光一把摁住了。 “等着，安全了再下去，小志去把看马的喊过来”。 说完带着老卢和李大熊也跳下了土梁。 没有几个装死的，不过有几个鬼子没死透，老柴几人补了几枪，处理完伤员，向着前仙乡的方向去警戒了。 打扫战场了，游击队干这活非常熟练。搜衣服兜扒衣服，脱鞋子，捡枪捡子弹。 几个乡民惊魂未定，两个女的年龄不大，本来已经绝望了，没想到绝处逢生。 “乡亲们，我是牛山寨支队的队长刘强光，这些东西都是抢了你们村子里的么”？ “刘队长，我认识你，正月十五左右你来我们村子买过白菜”。 见刘强光老向自己点头，说话的中年人继续开口。 “这些都是抢了我们村子的，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不过现在是你们打鬼子抢回来的，那就是你们的了”。 几个乡亲拒绝了一番，两个女的在路边哭哭啼啼，刘强光还是坚持还了回去，连同两辆板车一起送给了乡亲，老百姓是真穷，抢的并不多，两车加起来只有十多袋子粮食和五六只鸡鸭。 见四个男人要拉着板车走了，秦月明急眼了。 “老乡，等一下，这些鸡鸭卖么”？ 中年人回头微笑。 “小战士，这里面有两只鸡和两只鸭子是我家的，想吃你带回去吧”！ 第106章 荠菜炒鸡蛋 牵着马过来的张颖和马上的小影儿一脸期待，还是小明靠谱，出来一次怎么能什么也不带回去啊！ “老乡，我不是他们游击队的，你说一下鸡鸭的价格，我都带回去养着”。 中年人有些疑惑，见刘强光苦笑着点头，看了眼板车上的四只鸡和两只鸭子开口了。 “你给一块大洋就行，回头我换了粮食分给齐老汉一些”。 秦月明摸了摸衣服兜，尴尬的看向了刘强光。 刘强光掏了一把大洋塞过来，秦月明拿了三块放在了板车上。 “三块，别推让，赶紧回家吧！公鸡母鸡我会分，这鸭子是一公一母么”？ 中年男人说着感谢的话点了点头，这小兄弟很有意思啊！这是要打算回去下了蛋孵小鸭子么？ 游击队已经打扫完战场了，鬼子和伪军的尸体都扔进了山沟，不出意外鬼子还会派兵来的，让他们自己收尸就好。 缴获不多，鬼子身上除了武器弹药连粮食罐头都没有，秦月明突然想到了什么。 “刘队长，他们在前仙乡据点里还有粮食么”？ 刘强光秒懂秦月明的意思。 “没有，那里什么都都没有，就这些东西他们也不会留在前仙乡，黄昏的时有车队收走，只给他们留两顿的口粮”。 这就过分了啊！这不是催着他们去抢百姓家里的么？ 队伍踏上了归程，这次伏击非常完美，只有四五个鬼子有打出一枪的机会，仅仅擦伤了一个新兵的头皮，也很危险，向下两三公分就是牺牲。 小红驮着秦月影和六只鸡鸭，不太喜欢这些扁毛的玩意，扑扑棱棱的没个消停，真想一口一个咬死它们。 “小明，今晚炒鸡还是炖鸡”？ “师姐，非要炒了或者炖了么？留着下鸡蛋鸭蛋炒韭菜炒荠菜不好么”？ “那公的呢”？ 秦月明很想说没有公的下了蛋孵不出小鸡小鸭子，不过万一惹怒了师姐不划算。 “没有公的，母的留不住，说不定哪天就跑了”。 张颖相信了，她家里没养过鸡，背着三支步枪的老柴差点笑出声。 “小明，在东面悬崖下面扎个篱笆，靠着水流扎，明天再在篱笆里面做个鸡舍，不会我可以教你，鸡鸭的翅膀都给剪一下，不然今晚说不定就飞走了，有时间给你们家小红也搭个棚子，淋了雨容易生病”。 到驻地刚刚天黑，师姐做饭，秦月明给小红饮了两盆子花生饼泡的水，带着大哥和小志开始了行动。 游击队那边，老邓指挥着早做熟了晚饭，老柴和老邓吃过晚饭过来帮忙了，一共六只鸡鸭，只用篱笆圈了十个平方大小的地方。 老邓回去找了剪子给鸡鸭剪了翅膀，一个个的成了短打扮，仅有的一只大公鸡有些不适应，扑拉这短短的翅膀咯咯的叫。 刘强光吃完饭也过来了，接过小明递过来的烟在一边看热闹。 “知道喂什么嘛”？ 这话问的，有些侮辱人了。 “喂点玉米面，明天撒开让它们自己找吃的，刘队长，麻烦和你们的人打个招呼，看见他们出山谷帮忙赶回来”。 “这个没问题，你们应该在后面也扎篱笆拦一下，要不可能会从后面的悬崖跳下去”。 “小明，今天的缴获还算不错，扎完我给你送点子弹啥的”。 秦月明把棍子深深地插进土里，上面正好齐平，相近的棍子都用麻绳上下捆扎，非常结实。 “都不要，我们弹药够用的，你们留着备用吧”！ 篱笆扎好了，留了个小门，老邓挨着把鸡鸭解开麻绳扔了进去。 师姐蒸的米饭煮的猪肉菠菜汤。 “小明，什么时候下蛋”？ “师姐，我也不知道，明早我问问它们”。 米饭下面糊了，还好不是很严重，上面的水分还没蒸干，师姐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纯粹是没话找话。 天蒙蒙亮，张颖一改常态起了个早，出了山洞就杀向了鸡舍，别的鸡都站在木棍上，就一只母鸡趴在干草上，这是要下么？ 张颖看了看游击队的山洞，还没有什么动静，就安心的等着母鸡下蛋。 鸡蛋炒荠菜肯定好吃，不过家里也没有荠菜，回头看了眼菜园子，韭菜发芽了，应该能吃了，不过小明肯定不舍得割的，算了，先去挖荠菜吧！ 别着勃朗宁出去忙活了一早上，挖了一小篮子荠菜，小红看见挖菜回来高兴的咴咴了两声，就这个马夫还勤快点。 张颖有些纠结，自己的骑术越来越好了，感觉很快就能和大哥一样风驰电掣了，小红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拿出一棵荠菜，指了指上面的露水。 “我给你烘一下啊！” 不管小红听不听得懂，张颖挎着篮子回了山洞，小明起来了，正在烧米饭。 “把荠菜烘一下露水给小红吃，留下一把啊！我去看看有没有鸡蛋”。 “师姐，这里”。 秦月明指了指灶台，上面放了个滑溜溜的鸡蛋。 “你去鸡窝里找的？还有正在下的么”？ “没了，我去喂了点玉米面糊糊，就下了这一个，师姐摘一下荠菜吧！一会我给炒一下”。 张颖等荠菜烘干了，没忘记出去喂小红，这点菜其实不够它塞牙缝的，但既然让它看到了，不给吃肯定有意见的，果然，小红看见荠菜开心得很，大脑袋贴着张颖磨蹭了几下，几口把半篮子荠菜卷进了嘴里。 仅有的一个鸡蛋炒了半盘子荠菜，按例秦月明三个男人是没有的，张颖一人给夹了一小点算是打发了，剩下的和小影儿平分了，感觉混的好惨啊！吃个鸡蛋吃出了过年的感觉。 吃完早饭，秦月明分配了任务，大哥和小志负责搭建鸡舍鸭舍，不懂的去问闲人老邓，师姐和影儿把菜地里冒出来的杂草拔一下，自己出去放马，师姐表示她可以放马，被秦月明一句弱女子出去不安全为由拒绝了，看在荠菜炒鸡蛋的份上，师姐难得没有翻眼，不然肯定给摔个狗啃土。 游击队训练队伍早就走了，秦月明骑马一路狂奔，早上两盆子花生饼泡水非常好喝，小红对这个马夫非常满意，第一次驮着秦月明跑出了火花带闪电。 第107章 突来的爆炸声 山谷里已经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枪声，昨天打了个完美的伏击，一群新兵自信心爆棚。 和两个岗哨招手打了招呼，秦月明去了另一边的山谷，之所以在这里放马，主要还是怕死，万一遭遇了搜山的鬼子，起码有个地方跑。 把缰绳盘在脖子上，小红自己进了山谷夹缝，那里水分多，草长的最快。 秦月明打了趟拳法，无聊的斜躺在大树下嚼着草根，这样的日子似乎不错，但愿能长久一些。 山头上的岗哨似乎在拼命摇手，秦月明心里一惊，刚爬起来准备仔细看看，岗哨消失不见了。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另一侧的山谷里稀疏的枪声突然密集了起来。 轰！轰！ 两声爆炸传来，秦月明朝着小红飞奔，小红也听出来了不对，一个纵越出了谷底，向着秦月明这边跑来。 枪炮声似乎南面密集一些，秦月明拔马向北逃窜，从最矮的地方上了山梁，下面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轰！轰！ 山谷的另一端先是冒出了两股青烟，接着训练的山谷又是两声爆炸，那是迫击炮么？应该是，好像也叫小钢炮。 秦月明心急如焚，鬼子的阵容不小，起码比游击队的训练的战士多。 秦月明感觉双腿都在颤抖，但心里有一股邪火在疯狂的燃烧，下，必须下去。 “小红，回去喊人”！ 秦月明指了指驻地方向，第一次狠心用力的拍了拍马屁股，也不管小红听不听得懂，拿着三八步枪准备向下面支援，整个山谷只有南端和这个地方能从外面下去，不对，不能下，万一鬼子从后面包抄呢？ 秦月明心急如焚，鬼子似乎离游击队很近了。 咯咯咯！咯咯咯！ 刘强光终于命令轻机枪开火了，训练的缘故，只带了一挺轻机枪和两百发机枪弹，不过一轮扫射就干掉了一片鬼子，鬼子似乎没料到这边会有轻机枪，猛然之间吃了个大亏。 秦月明在山头上来回往两边看，自己下去帮不了多少忙，不过鬼子摸过来示警还是可以的。 山下两个人突然向这里飞奔，鬼子也发现了情况，机枪往两人的方向横扫，两人跃下了沟底，极为惊险，子弹在两人身后打的尘土飞扬，等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离秦月明不远了，是柴荣威和李大熊。 “小明，有情况么”？ “还没有，我怕鬼子从这边摸上来切了后路”。 “很好，刘队长也有些担心，让我们两个上来阻击”。 “柴大哥，多少鬼子”？ “差不多一个小队吧！不过应该是少了一个班”。 秦月明说着话还在两边来回查看，猛然发现了刚才小红啃草的地方冒出了黄皮，果然，小鬼子来绕后了。 “柴大哥，来了，西面谷底”。 柴荣威也看见了，正好一个班。 “隐蔽，准备战斗，听我命令，先扔手雷”。 秦月明只带了两颗手雷，不过两把盒子炮都是压满了子弹的，趴在地上拉动了枪栓，盒子炮机头打开放在了身边，两颗手雷也摘下来准备好了。 鬼子是一个标准班，一挺轻机枪，四个机枪兵，一个指挥员和八个步枪兵。 “趴下，别被发现了”。 秦月明一手拉着拉绳，一手握着手雷，必须居高临下炸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三个对十三，对方还有机枪，没有一点胜算。 “准备”！ “拉火”！ 秦月明拉来了火，对着枪托磕了一下，嗖的一声扔了出去，摸起第二颗手雷的时候才发现两人抬胳膊扔手雷，对了，这是要等延迟么？ 轰！ 秦月明准头很好，手雷扔进了鬼子堆里，鬼子仓促之间想要踢出去，只是脚法和国足有一拼，一脚踢呲了。 “还击”。 轰！轰！ 柴荣威两人扔出去的手雷也爆炸了。 秦月明已经拉来了第二颗手雷，磕了枪托，学着柴荣威两人等了两秒延迟，趁着鬼子全部趴下准备还击，嗖的一声扔到了机枪上空。 轰！ 四个机枪兵气血清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好，炸的好”。 柴荣威两人扔出去第二颗手雷还没忘了夸奖一声。 两轮爆炸，应该炸到了八九个鬼子，鬼子也开始扔手雷了，几个黑影飞上来了，三人赶紧趴下，还好，手雷扔到离三人十米左右的地方就歇火爆炸了，居高临下还是有些优势的，往上砰有些困难。 砰！砰砰！ 三人同时开火，不约而同的打向了要去摸机枪的两个鬼子，一个鬼子一声惨嚎停止了滚动，另一个鬼子要摸到机枪了，秦月明扔到步枪，拿起盒子炮打了一个长点射，在鬼子撑起来支架的时候终于打中了。 最多五六十米的距离，子弹在三人头顶上飞嗖嗖的，被任何一发子弹击中都是阵亡，秦月明扔掉盒子炮又重新端起了步枪，另一支盒子炮没舍得打，要留着警备鬼子再去摸轻机枪的。 砰！砰砰！ 柴荣威两人已经打完了步枪的子弹了，下面三个人还在还击，还有两处有哀嚎声传来，剩下的鬼子都很猥琐，躲在土坎下面露头开枪，打完就缩回去。 “小明，头低下来，瞄准了打，我左大熊中你右”。 秦月明听明白了，等右边的鬼子开完枪缩回头去，秦月明趴的低低的紧盯着鬼子缩头的位置，左眼已经眯缝起来了。 砰！ 子弹从自己头顶飞过，似乎感到头顶上有一股灼烧感。 砰！ 下面一声惨嚎，应该是瞄准秦月明的鬼子被两人击中了。 右边的鬼子终于露头了，架枪露头瞄准准备射击，秦月明扣动了扳机瞬间低下了头。 “没有惨嚎声，不过秦月明感觉应该是打中了，拿着步枪和满子弹的盒子炮向右边翻滚了一圈，抬头老向土坎，红白之物在土坎上涂鸦，很恶心”。 应该还剩下最后一个能还击的鬼子了，除此之外还有三处有鬼子在低声哀嚎。 “柴大哥，冲下去么”？ “小明，瞄准白石头的方向，刚才就那里开火的，我和大熊冲”。 “大熊哥，过来拿我的盒子炮”。 秦月明把子弹装满，等李大熊拿了自己的盒子炮，死死地瞄准着白石头。 第108章 五人迂回小队 柴荣威和李大熊一左一右，斜刺着向下冲锋，没有跳跃，但一直在摇摆身体。 砰！ 秦月明开枪了，开完枪拉动了枪栓松了口气，还好，鬼子出枪露头的时候打中了他，不然柴荣威和李大熊危险很大。 啪！啪！啪！ 柴荣威和李大熊见鬼子露头就死，内心深处佩服了一下小明，下到鬼子躲避的土坎开始射击，甭管活的死的挣扎的呻吟的，一个鬼子一发子弹。 “小明，你在这里继续警戒，我和大熊去抓鬼子的炮兵，不然下面总被压制”。 “我也去，等我装完子弹”。 柴荣威和李大熊摸了十多颗鬼子的手雷，扔在秦月明脚下四颗，把机枪和装机枪弹的布包也提溜了上来，压着子弹呼呼的喘着粗气，从下面跑上来，又打了一次小型伏击，两人额头见汗了。 “好了，走，躲开下面鬼子的视线”。 秦月明刚要狂奔，突然眼角扫过了一片红影。 小红跑回来了，背上还驮着两个人，看着像大哥和小志。 “柴大哥，你们先走，我等大哥小志来了一起跟上，放心，我能追上你们”。 柴荣威拍了拍小明的肩膀，刚才那个手雷太关键了，一棵雷炸掉了四个机枪手，是这次伏击成功的关键。 两人开始向下跳跃飞奔，秦月明往北迎了几步，他不想让下面的鬼子看到马匹和援军。 “小明，什么情况，刘队长他们呢”？ “不要问，别露头，检查武器跟我走”。 秦月明拍了拍小红的大脑袋，指着驻地的方向摇了摇缰绳，小红不安的看了眼秦月明，回头又开始飞奔了，聪明。 轻机枪已经被老柴和李大熊扛走了，别的秦月明看不上。 “低头跟我走，追上柴大哥去打鬼子炮兵”。 下面的战斗异常激烈，轻机枪已经被敌人炮击炸毁了，两个机枪手一起阵亡，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牺牲的和四五个伤员，也就是有树木和乱石堆做依托，不然早被鬼子炸残了，不过现在情况也不妙，鬼子连同后面的炮兵还有三四十人，也多亏了训练用的轻机枪打出了成吨的伤害。 秦月明一路狂奔，大哥已经超过自己了，小志有些拉胯，不过在崎岖不平的山坡上还算敏捷。 追上柴大哥了，秦月明见两人脚步很沉，知道他们都累坏了。 “大哥，我扛机枪，你帮着大熊哥拿子弹”。 李大熊腰里别着小明借的盒子炮，一手步枪一手挎包，挎包摇摇晃晃的叮当响，是鬼子带的子弹弹桥和散装机枪子弹。 两人也没客气，确实快累瘫了。 秦月明扛着轻机枪飞奔，纵越之间和猿猴一样敏捷，大哥更厉害，一手三八步枪一手子弹挎包，两三米宽的深沟根本不用绕路，一个助跑轻松越过。 后面的三个人被越拉越远，山谷另一侧就是鬼子攻击的地方了，爆炸还在持续，轻机枪还在咯咯的响，柴荣威想喊前面等等却不敢开口。 行进中的大哥突然刹车了，一个滑行钻进了灌木丛下，秦月明明白是发现了鬼子，急忙刹住脚步，抱起了机枪，这玩意抱着很难打，但也只有这玩意能瞬间清空鬼子的炮兵。 大哥向后滚了几圈，到了小明的位置爬起来把布包扔给了小明。 “子弹是满的么”？ “满的，柴大哥和大熊哥重新装的”。 后面三个人上来了，同样喘着粗气。 柴荣威猛烈的喘息几下，控制着呼吸伸头看了一眼。 八个炮兵，四个在开炮，四个在警戒，离他们五人只有四五十米。 “大熊带着子弹包，小明，机枪给我，没有机会架起来，必须端着打，这个我练过，你们都用盒子炮，大家一起冲出去攻击，以最快的速度干掉这八个鬼子，架设机枪扫射攻击的鬼子，都明白么”？ 见几人点头，老柴轻轻的拉开了保险。 “冲”！ 五个人一起冲了出去，老柴见八个鬼子都进入了视线，立马定住自己扣动了扳机。 秦月明冲出去五六步也刹住了车，盒子炮连发点射，大哥，小志，大熊，四把盒子炮加一挺轻机枪，八个鬼子四个在开炮，另外四个也紧紧的盯着战场，对后面几乎没有防备，等几人开枪了才发现情况。 老柴的机枪弹打了一半，秦月明四人清空了盒子炮的弹夹，八个鬼子软倒在了血泊里。 “往前三十米，趴下就打，大熊准备弹桥”。 老柴抱着机枪往前冲，秦月明三兄弟插起了盒子炮，抱着步枪往前扑。 攻击的鬼子发现了后面的情况，一时间方寸大乱。 刘强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同志们，别怕浪费子弹，全力开火，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砰！砰砰！ 啪！啪啪！ 早就憋了很长时间了，被机枪和迫击炮压制的不敢抬头，终于听到了还击的命令，纷纷探出头连续开火。 秦月明和大哥先扑到土坡上的，趴下瞄准了想掉头的轻机枪就开火了。 砰！砰！ 正在掉头的机枪手胸口窜出了血花，副射手和辅助射手立即把机枪手搬开，还没碰到机枪，扑上来的小志开火了。 砰！ 副射手被打中了肚子，弓着腰趴在了机枪上。 咯咯咯！咯咯咯！ 柴荣威的轻机枪开火了，瞄准的是另一挺没转头的轻机枪，子弹在轻机枪周围打出了一片尘土，几个机枪手同时倒在了血泊里。 “大熊装弹”！ 另一挺轻机枪周边的鬼子也被清理干净了，秦月明从听到炮声到现在，肾上腺素一直在飙升，感觉自己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鬼子开始撤退了，眼见迫击炮和机枪都没了，必须重新夺回机枪先干掉后面，万一一群人会开炮就全完了。 秦月明重新压满了子弹，不止是步枪，盒子炮也重新装满。 鬼子还有二百米左右，离他们自己的两挺机枪还有不到百米，柴荣威的机枪开火了。 咯咯咯！咯咯咯！ 担心子弹飘到自己人那边，柴荣威压着打的，子弹全部打在腰线以下。 秦月明三人也开枪了，小志似乎找到了感觉，瞄准鬼子指挥官一枪打中了胸口。 “卧槽，小志打的好”。 李大熊拿着弹桥随时准备装弹，听到枪声见鬼子小小队长胸口飙血，不用问是开完枪拉枪栓的小志打的。 第109章 艰难的胜利 鬼子有些慌乱，还没冲到轻机枪的位置，这边平田小队长玉碎了，还多了七八个阵亡的和十多个伤兵，两边一直在射击，失去了小队长的指挥，有的冲，有的躲着还击，仅存的一个轻伤的军曹只能接管了指挥，命令全体向炮兵阵地突死给给。 老柴趁着日军指挥错乱又装填了一次弹药，谁冲的快打谁，长短点射配合，死死地压制了鬼子向后冲锋的意图。 秦月明三人都打出了感觉，尤其是小志，展现了猎人神枪手的本色，几乎一枪一个，日军军曹终于感到无力回天了，命令士兵向两侧突围，自己则瘫坐在地上，检查起了自己的王八盒子的子弹准备把自己送回老家。 日军向两侧攀爬并不容易，他们的那一段正好是接近九十度的斜坡，子弹在后面嗖嗖的飞，身手敏捷的刚爬到半坡滑了下来，那些粗壮的小短腿更是艰难。 刘强光那边开始冲锋了，没打算抓俘虏给他们治伤，没死透的都补了一枪，要么直接用刺刀捅死。 还有七八个在爬坡的，眼见没了希望，退出了步枪的子弹准备白刃战。 刘强光没给他们机会，还得救治伤员打扫战场，哪有时间浪费啊！ 他没喊停，游击队的战士自然不会停止射击，七八个鬼子都有些愤恨，一群不讲武德的杂牌军。 枪声停了，小红出现在了北面的山头，秦月明冷汗直冒，让他回去驮游击队的战士帮忙，怎么把这两个人驮来了啊！ “老柴，老卢，上两边的高地警戒”。 “小明张烁阳把你们的妹子喊下来救治伤员”。 “其它所有人跟着李大熊打扫战场，所有缴获都带回去”。 没用秦月明喊，张颖带着小影儿往下跑了，张颖背着药箱子，秦月影背着大药包。 秦月明从鬼子尸体边上摸起了药箱子跑向了伤员，伤员都隐藏在那片大石头的位置。 战斗时间太长了，胸部和头部中枪的，还有被爆炸的弹片穿透进去的的都失去了生命，都是躲在树后或者石头堆里打的，除了弹片伤害，要么胳膊中枪要么是腿。 一家人分了两伙，先从伤势重的开始，秦月明配合着师姐，秦月影配合着大哥，秦月明没敢让妹妹下手打针，还是让她专心挑拣或者配置药粉。 一个战士腹部嵌进了弹片，是个老兵，肚子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张颖剪开衣服，用手轻抚试了试弹片的嵌入程度，可以硬拔，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影儿，十灰散两包，小明拿过来准备好”。 秦月明赶紧从影儿手里拿过十灰散打开。 老兵还有意识，喘着粗气忍着剧痛，额头上全是汗水。 “大哥，忍着点”。 老兵点了点头，已经忍了快二十分钟了，再不处理感觉血液都快流光了，噗！张颖搓了下酒精，拽着弹片硬拔了出来，鲜血喷到了衣服和脸上，赶紧用纱布拭去鲜血，不然十灰散撒上也会被血流冲掉。 “倒”！ 秦月明对着伤口倒上，两包十灰散基本覆盖了伤口。 张颖一手托着伤员的下腰，一手给受伤的地方缠着绷带，秦月明扔掉纸包赶紧帮忙，让师姐两只手处理绷带。 “轻轻放下，打消炎剂”。 来不及找热水了，好在每次用完针头都会用开水烫了消毒。 秦月明用酒精擦拭了针头针眼，等了十多秒觉得酒精挥发完了，抽进去消炎剂，从一侧扒拉了下伤员的裤子，一针扎在了腰臀连接处，刘强光过来了，推完药让刘强光按住棉花，秦月明立即给针头消毒。 大哥也处理完了一个后背嵌入弹片的伤员，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拔出来，弹片不规则，伤口一直在溢血，不拔出来血很快就会流干的。 “影儿，三七地黄止血散，三份，配在一起，要快，小明，可以先打针，消炎剂，用两剂”。 大哥一直在给伤擦拭着后背，血液溢出的速度很快，这个战士应该是后期受伤的，不然坚持不到现在。 影儿速度很快，秦月明打针的时候，影儿已经配好了三份的量，见大哥点头，直接倒在了伤员伤口的位置。 “小明，过来帮我捆扎，小心点，传过去绷带就行”。 伤员是趴着的，秦月明双手架着小腹给轻抬起来，方便大哥环绕纱布。 张小四也来帮忙了，他的胳膊中了一枪，不过仅仅被子弹划破了少量皮肉，看着可怕，暂时还轮不到处理，帮着秦月明一家打下手。 处理完七个伤势比较严重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不过秦月明心里清楚，这七个人现在都不保险。 游击队已经集中好物资缴获，把鬼子半裸的尸体都集中起来扔进了山沟里，砍了些小树和比较粗壮的树枝，用鬼子的衣服做起了担架。 驻地的第二波人也赶到了，除了不能剧烈活动的三个伤员留守驻地防备，老邓都跟着来了。 “大家准备撤离，老柴带三个同志配合两个高地上的岗哨留守，其余人先带伤员和战友的尸体，送回去再回来一趟”。 八个战友牺牲了，上午训练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却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十二个伤员，七个伤势比较严重，游击队这一次战斗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除了驻地留守的三个伤员，真正可以继续战斗的连同队长不到三十人了。 两人一组用担架抬着战友的遗体和重伤员，轻伤员只能自己步行了，一开战就钻进谷底的两匹马被拉了回来，驮着两个战士的遗体，秦月明指挥着小红驮了一个腿上受伤的新兵。 队伍士气有些低落，虽然消灭了日军的一个小队，缴获了三挺轻机枪和两门迫击炮，算是游击队成立以来最大的胜利了，但刚刚成型的队伍折损超过了三分之一，老兵还好一点，都看破了生死了，新兵都有些压抑。 “大哥，你和小志是怎么来的”？ “我和小志在邓大哥的指挥下在垒鸡舍，突然听到了爆炸声，邓大哥说不是手雷，游击队训练也不会乱丢手雷，一定是和鬼子发生了战斗”。 第110章 小红的功劳 大哥摸了摸小红的脑袋继续说道： “我们两三分钟集合往这里跑，我和小志最快，中途碰上了小红，跪下腿就要我们上马，我上去了还不起身，大脑袋一直盯着小志，等我们都上去了往这里狂奔，接下来你都看到了”。 张颖也摸了摸小红的脖子，一脸的宠溺和骄傲。 “我和小影儿也一样，跑了没一小半小红回来了，跪在地上让我们上马，邓大哥想先赶过来参加战斗，扒拉了我一下，被小红一脑袋顶翻了，我本来想让影儿跟着队伍，小红见影儿不上马根本不走，真是邪了门了”。 太有意思了，抬着担架的刘强光一脸惊奇，这个枣红马真的要成精了啊！老邓有些不开心，他还喂过小6红两把野菜，说拱就拱了，当时觉得它还一脸嘲讽。 秦月明三兄弟接过了游击队的担架，刘强光活动了下手臂，上前摸了摸小红的大脑袋。 “这么说小红立功了，还是大功，先是把张烁阳和小志及时驮来参加了迂回攻击，然后又把两个女大夫驮来及时参加了伤员的救治，就这两点，那都是泼天的功劳，晚上处理完一切两家集中起来复盘一下吧！今天这战斗太突然了，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 回到驻地，抬战友遗体的战士直接去了东面的山坡，三个伤员看到了牺牲的战友和躺在担架上的伤员，脸色低沉。 刘强光带着队伍又出发了，秦月明四人继续处理检查伤员，小志帮不上忙，牵着小红又跟上了队伍。 等队伍全部回来，太阳已经西斜了，秦月明一家参加了牺牲游击队员的送别仪式，驻地东边的林子里又多了八棵小树。 游击队做饭了，午饭当成晚饭吃了，轻重伤员都妥善处理了，剩下的就是打针换药看他们能不能熬过来了。 秦月明扒拉着罐头和米饭，刘强光没有食欲，站在山洞口抽着问小明要的烟。 “小明，这次多亏你们了，不然我这队伍今天很可能就到头了”。 秦月明扒拉着米饭，抬头看向了刘强光。 “不至于，你们可以撤出来的，再说你们也不缺子弹，小鬼子冲不过去的”。 刘强光苦笑着摇了摇头。 “撤不出来，我们只要离开乱石堆，那就完全暴露在鬼子机枪之下了，两门迫击炮还会阻拦射击，伤员没法照顾，真要是撤出来，能剩个十个八个的算是运气好了”。 秦月明猛然抬头。 “刘队长，会用迫击炮么”？ “会用，我会教几个炮兵，两门迫击炮完好，还有四十七枚炮弹”。 老邓一脸低沉的出了山洞。 “队长，罗永浩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秦月明放下碗跟着两人进了山洞，罗永浩，背部受伤的战士，趴在床铺上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说些什么。 刘强光蹲在床铺头上，侧下了头倾听。 “队～长，我不～行了”。 “别说话，来喝口红糖水”。 罗永浩艰难的抬了下头，感激的看了眼帮他治伤的大哥。 “不喝～了，喝了也～是糟蹋，谢谢张兄弟，也谢谢～小明，我永远忘不了在你家吃的饺～”。 罗永浩话还没说完，头低垂在了床铺上。 “老罗，罗永浩”！ 刘强光摸着罗永浩的脖子，感觉手越来越凉了。 秦月明红了眼睛，在战场上连悲伤痛苦的时间都没有，亲眼目睹战士走了，感觉脑子一片眩晕。 老柴带着两个战士把罗永浩抬走了，秦月明翻看了下后背，捆绑的几层纱布都打湿了，可能从受伤后就没停止流血。 大哥很愧疚，人是他治的，还是流血过多走了，山洞里气氛压抑，秦月明一家继续检查重伤的队员，消毒，换药，包扎。 晚上八点多，两个伤员发烧了，秦月明一家不敢怠慢，中西医结合一起招呼，口服消炎粉，注射消炎剂，不止是两个发烧的，所有伤员都来了一遍。 一直到十一点多，两个高烧的情况才有些好转。 “小明，你们轮流去休息吧！别都在这里干靠着”！ 小明看向师姐和影儿，两人一起摇头。 “再等等吧！一晚上不睡撑得住”。 张小四已经统计完了缴获，给了刘强光一个笔记本，刘强光看了几眼，转手交给了小明。 游击队虽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惨胜，缴获还真不少，两门迫击炮和四十七发炮弹，三挺轻机枪六百多发机枪弹，步枪五十多支，步枪弹一千六百多发，其余的秦月明没细看，手雷基本没怎么用，收拢了一百六十多颗，林林总总的写了三页纸。 “小明，你们先挑，需要什么优先给你们补充”。 “刘队长，别的不缺，分我们一架望远镜吧”！ 刘强光也没勉强，把笔记本还给了张小四。 “把从鬼子小队长那里缴获的拿给小明”。 两架望远镜，一架小队长用的，一架炮兵用的，炮兵用的被摔破了个镜片。 几个伤势重的伤员都睡着了，睡梦中疼得低声呻吟。 秦月明翻看着日军的两个医药箱子，针具纱布啥的不缺，消炎剂也有五六盒子，还有几盒子药品，不过名字都不认识，这里面一定有止疼的药物，这次全是日文，根本看不懂。 “小明，有别的药物么”？ “有，但是看不懂”。 一直有些压抑的大哥突然开口了。 “小明，药材不多了，我想去石门走一趟”。 整理着纱布的师姐突然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几秒钟又开始忙活了。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 “明天吧！内服的都缺了”。 刘强光见大哥终于开口了，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战士的牺牲怎么可能责怪医生，不过这种牛角尖必须他自己走出来。 “张兄弟，老罗是失血过多走的，别太在意，你们已经非常努力了，要不是你们，这六个兄弟都没法治，这样吧！明天我让老柴陪你们走一趟，小四，今天缴获了多少钱财”？ “三十九块大洋，两个金戒指，一条金项链”。 “把两个戒指给小明，再拿二十块大洋”。 第111章 再进石门 凌晨两点，小明和大哥被师姐撵去睡觉了，他和影儿完全可以，两人要去石门，必须保证充足的休息。 一觉醒来，天亮了，师姐和影儿早回来了，伤员那边状态都还可以，有反复发烧的，但没有高烧的，影儿已经给反复发烧的打过了针。 师姐把自己的勃朗宁又贡献了出来，秦月明带了一把勃朗宁和两颗手雷，子弹三十多发，大哥也是同样的火力配置，刺刀太长不方便，两人都携带了匕首。 “小明，多长个心眼，大哥脑子笨，什么事情以你为主，药材是次要的，你们的安全最重要，明白么”？ 张烁阳想说点什么，见妹妹一脸担忧，终究是没有反驳，张颖给两人一人一盒牛肉罐头。 “带上吧”！ “师姐，这个不带了，带些钱财就好，不然万一遇上盘查的搜出来没法解释”。 两人打扮好了，带了点皮子出了山洞，刘强光一群人在外面等着了。 “小明，安全第一，去了先找老于，药买不买的回来是次要的，首先要保证安全，有问题抓紧溜，山里也不缺草药，不行我们挖就好了”。 刘强光脸上有些担忧，指着小红和另外两匹马说道。 “要不骑着马去吧！找个地方把马存一下，回来再去牵”。 秦月明摇摇头。 “步行吧！有机会下午就进城，没机会就等到晚上，骑着马反而不方便”。 三个卖“皮子”的上路了，老柴多少是带着点开心的，他喜欢和小明一起去搞事情。 老柴在前面警戒，大哥落在后面断后，三个人走出了行军队列，秦月明夹在中间，一路上欣赏着太行山的春色，等这些花草树木成长起来，驻地就更加安全了啊！ 两个多小时才出了群山，这次走的是封龙山北侧，到达铜冶镇后秦月明饿坏了，话说早上出来就没吃点饭。 “柴大哥，进镇子吃点再走吧”！ 柴荣威想说进镇子并不安全，不过自己也饿了，算了，出来一趟不容易，跟着小明混，哪有饿着肚子的道理。 镇子的街道上竟然有些繁华，秦月明看到摊贩和人群有些意外。 “柴大哥，这里鬼子不抓人么”？ 柴荣威抱着膀子目光打量着四周，警惕心很高。 “靠着石门，比前仙乡那些犄角旮旯轻一些，小鬼子当婊子立牌坊，不止是这里，靠石门近的所有的村镇都没有随便抓人，抓也是以发现抗日分子抓的”。 秦月明看到了个悦来酒楼，两层建筑，在镇子上鹤立鸡群，就那里了，出来一趟不容易，得吃的好一点。 “小明，那里不能去”。 “怎么滴”？ 柴荣威哭笑不得，江湖经验太少了啊！指了指三人破旧的衣服和肩膀上挂的皮子解释。 “我们三个穿的和要饭的一样，这副打扮明显是山里的苦哈哈出来卖了皮子换粮食的，你去酒楼合适么”？ 有道理，可惜了，秦月明闻着酒楼里传出来的菜香咽了下口水。 “那我们吃啥”？ “往回走吧！那个馄饨油饼摊子比较合适，再从杂货铺门口买上一斤猪头肉，比上酒楼过瘾”。 秦月明摸了摸兜有些尴尬，自己只带了三根小黄鱼，大洋是一块没有，用小黄鱼吃油饼显然有些过分了。 “没带大洋吧！刘队长知道你没有大洋，给了我五块，你们先去坐下，我去买猪头肉”。 三碗肉馄饨，一笸箩油饼，老柴买了一斤猪头肉，对于三个饥饿的人来说，这是最过瘾的伙食了。 “柴大哥，这次出来是我们的事情，到石门把钱破开还给你啊”。 馄饨太热，老邓啃着油饼吃着猪头肉。 “可别这么说，买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的伤员，刘队长今早交待了我三遍，无论如何确保你们的安全，药可以不买，你们两个一定要安全回去”。 三个人吃的滚瓜肚圆，抽了根烟继续赶路，去石门还得一个多小时，秦月明不准备太早进入，赶着黄昏到老于那里比较合适。 还是以前的地方，没有城墙方便进出，秦月明发现进出的都是偷偷摸摸的人，见了秦月明三个上下打量着，本来疾走变成了小跑，估计是进城出城倒卖什么东西的。 皇协军司令被刺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石门城恢复了一点繁华，依然是柴荣威在前，三人之间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时间卡的很好，到老于布店的时候刚刚黄昏，老于看到老柴惊掉了下巴，往外看了眼，没见刘强光。 “老柴，你怎么跑来了，驻地出什么事了”。 老柴没有说话，围着店铺转了一圈，出了门口点了点头。 “老于，干掉一个日军小队，队伍损失很大，来买药”。 老于看着后面跟过来的秦月明和张烁阳眼睛一亮，不过听到买药皱起了眉头。 “老柴，这事不好办，鬼子控制的很严，医院的西药房有专门的人统计，外面的诊室都是用多少领多少，尤其是消炎药麻醉药，真的搞不出来”。 老于说完和秦月明两人点头示意，两个豪侠，自己现在还对他们充满了佩服。 “老于，不搞西药，西药我们有缴获的，就是除了消炎剂别的都不认识，中药好搞么？我们有两个医药世家的高手。” 老于松了口气，到门口伸头看了一眼，张烁阳见状自觉的点上烟出去放哨了。 “中药不难搞，不过量大的话很难，五副以内没有问题，再多就得利生昌了，不过那边都被日本人收买了，听说已经和日本人告过几次密了，抓了几个抗日分子，估计也就是土匪啥的”。 “就他了，于大哥，和我们说一下这个利生昌吧！位置，守护情况，离日本人的距离”。 老于狐疑的老向老柴，这娃傻了么？自己往伤口上撞，老柴嘿嘿一笑。 “别看我，我就是个跟帮打杂的，大事还是小兄弟说了算”。 老于哭笑不得： “小兄弟，你这是打算”？ 秦月明耸了下肩。 “于大哥，不是告密么？高密不就是汉奸么？大哥说中药不便宜，尤其是那些大补的东西，我们打算白嫖一次，对付汉奸，没那么多讲究”。 第112章 利生昌 老于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给了几人说了利生昌的地址和注意事项，没多少人，老板和两个伙计还有一个打杂的类似护院，平时就这四个人，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 秦月明出门点上了烟，看来这个老于对利生昌非常熟悉啊！估计要不是有潜伏任务，自己早去给搞了，卖药你就卖药，出卖同胞就是不对了，这里面肯定有冤枉的，哪怕冤枉的被抓走了也不会放回来，估计送去煤矿是最轻的处罚了。 打听好消息，秦月明三人没有在老于那里多待，前后出了布店，分散开向着利生昌转进。 “小明，利生昌”？ “怎么了大哥，你认识”？ 张烁阳有些惊讶，看着前面的老柴小声说道： “认识，同行是冤家，以前有过一些争执，不过那也是公平竞争，真没想到他家能做这样的事，小明，老于的话可信么？要不要再调查一下”。 “大哥，相信老于，他们的人不会说谎的”。 张烁阳虽然不知道小明怎么敢这么肯定，但也默认了小明的意思，再说妹妹交待过了，自己脑子不转圈，一切以小明为主。 利生昌灯火通明，天黑了，依然有人进进出出，三人钻进了门头房旁边的小巷子里，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小巷子非常昏暗，街道上的行人基本不会往里看。 “有情况，隐蔽”！ 巷口观察的老柴突然示警，巷子末尾是死胡同，两边都是高大的院墙，巷子内空空如也，根本没法躲避。 大哥指了指药店后面的院墙。 “上”。 这？ 秦月明看着三四米的院墙有些上愁。 “白学了功夫了啊！助跑，动静小点，上不去我拉你”。 大哥退后两步，一个疾冲把住了院墙，双手用力一拉，整个人没有重量一般飘了上去。 秦月明退到了巷子的另一边，一个助跑冲刺，左脚蹬在墙上，身体同样腾空而起，起高了，头已经超出了院墙，里面的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刹车双手抓墙，咕咚一声身体撞在了墙上。 大哥惊呆了，老柴也一脸震惊，这是偷偷摸摸的行动啊！你这？ 秦月明把自己拉上去，好在药铺的人都在前面忙活，没听见后面的动静，老柴也上来了，大哥先跳了下去，怕秦月明再闹出什么动静，用手接住了他，老柴跳下来几乎没有声音，三四米高啊！秦月明心里吐槽，这老柴以前一定是做过贼，要么就是翻过寡妇的墙。 几人刚刚下来，几个伪军从巷子口外的街道走了过去，目标就是药店。 三人隐藏在药店后面的木窗下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周掌柜，生意真红火，这是要发财啊”！ “徐老总说笑了，小本买卖，小本买卖”。 姓徐的伪军似乎碰了个抓药的女子，惹得一声惊呼。 “麻了个巴子，跑的倒是快，这小娘皮，会不会是抗日分子呢？周掌柜，她抓的什么药”？ “徐老总，不是禁药，伤寒的，禁药的话我早就找山口太君举报了，每次举报都有奖励，有钱我能不赚么”？ 两人唇枪舌战，一个想来打秋风，另一个无意中说明了自己和日本人的交情，提醒对方别太难看。 知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徐掌柜从柜台上拿了三块大洋。 “周老总，给兄弟们喝个茶，等生意好点了再好好孝敬你”。 姓周的伪军也不是个愣头青，三块大洋不少了，弟兄几个逛个贫窑差不多了。 “行，多谢周掌柜的打赏，我们再去别处转转”。 一段对话，让本来只想着打秋风的几人起了杀意，这个周掌柜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掌柜的，小的说句不该说的，给他们那么多钱干什么？有山口太君照料，他们还真敢抓我们不成”。 “你懂个屁，这些王八蛋是我们能得罪的，明的不行来暗的，晚上要是给我们放一把火，哭都没地哭去，山口太君也是看我们告密次数多，抓的抗日分子多罢了，你还真以为找他能给你出头，那得多大个脸啊！行了，上门板吧！早点打烊休息，不然哪伙王八蛋喝醉了又要来打秋风了”。 一阵子木板碰撞的声音传来，接着里面响起了对账的声音，算盘打的啪啪响。 三人赶紧离开药房，埋伏在后院的屋子里，三间屋子，秦月明进了右边，大哥进了中间，老柴进了左边。 最先回来的应该是两个伙计，一起进了老柴的房间，秦月明仔细倾听着动静，似乎有什么落地的声音，接着没了动静。 老柴收拾完两个伙计偷偷的溜进了秦月明的房间，他担心那个打杂的护院会功夫，秦月明搞不定。 前面的灯熄了，两人打着灯笼往后面走。 “二愣子，别睡太死了，我们得罪了不少抗日分子，指不定哪天就会有人报复”。 “三叔，我们都是偷着举报的，人也不是在药店里抓的，谁会知道啊”？ “王八蛋，敢和你三叔顶嘴了是不是，让你做啥你就做啥”。 “三叔，我就是说说，你老放心，我警觉着呢”。 掌柜的先回了房间，二愣子看了两眼左边，两个狗崽子睡的倒是快。 秦月明和老柴一左一右屏住呼吸，等二愣子进门的瞬间，一左一右手刀砍向了脖子。 砰！ 二愣子软倒在地，这特么就是会功夫么？吓自己一跳。 把四个人捆好了集中起来，秦月明打着灯笼开始翻箱倒柜，贼不走空，药材重要，钱财更重要。 “这四个怎么办”？ “柴大哥，把这个周掌柜和二愣子杀了吧！两个伙计不知道参与告状没有，一会等他们醒了问问”。 老柴没有半分犹豫，咔嚓两声，解决了掌柜的和二愣子。 “柴大哥，我说等会杀，搜不出来钱财怎么办？我还打算审问一下呢”。 柴荣威满头黑线，早说嘛。 “小明，你和柴大哥找钱，我去前面规整药材”。 “去吧！小声点，别把动静传出去”。 秦月明搜了半天只有十几块大洋，还是掌柜的用小木盒子带回来的，无聊的扔给了柴荣威。 “叫醒两个伙计，审一下，麻了个巴子，钱肯定藏起来了”。 第113章 人无横财不富 柴荣威端起桌子上的水壶浇在了两个伙计的头上，伙计打了个激灵一起转醒。 “别说话，我们是土匪，劫财不要命，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对了可免一死，听懂了点头”。 两个伙计惊恐万分，怎么好好的就被人捆起来了呢，等看到旁边耷拉着头的掌柜的和二愣子，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同时猛地点头，左边的还磕了个响头。 老柴撕掉了嘴里的布条，示意秦月明看着一个，敢喊直接拉刀子，秦月明学着老柴掏出匕首，顶在了一个伙计的脖子上。 “抓过几次抗日分子，谁去告的状”？ “八次”。 “六次”。 “嗯”？ “好汉，小山不知道，有两次他回家给他娘送药了”。 “谁给日本人送的信”？ “二愣子，他会点功夫，跑的快，掌柜的尽量拖延时间，我们两个没资格参与，啊！不对，我们两个不想做伤天害理的事”。 “好，算你们聪明”。 秦月明一脸懵，柴大哥啊！这就是你的审讯水准么？不应该分开审问再总结么？一打二吓唬。 “最后一个问题，说了就能活命了，你们掌柜的把钱藏在哪里的”？ 老柴说完用灯笼照在了两人脸上，两人一起沉默了，要命啊！不用怀疑这两个土匪的狠辣，掌柜的和二愣子脑袋还向后扭着呢？但藏钱的地方自己真的不知道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掌柜的把钱藏在哪里的，不过绝对在这间屋子里，平时不让我们进的，进了会打断腿，二愣子都不让进”。 另一个伙计也急忙开口。 “每次结完账掌柜的都会把钱盒子抱回来，我听见过几次东西挪动的声音，好像是水缸，不过也说不准”。 秦月明扫视了一圈，有个屁的水缸啊！不过一个腌菜的高坛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才搜过了，一坛子腌菜疙瘩。 “柴大哥，给塞上布条，我猜到藏在哪里了”。 柴荣威给两人塞好了布条，灯笼递给了小明。 秦月明照了下腌菜坛子的下面，果然有一些挤压的土痕。 “柴大哥，搬开坛子”。 柴荣威稍一用力，挪开了腌菜坛子，妥了，下面是空的，里面藏了个木头箱子，柴荣威拉出来，上锁的。 秦月明指了指周掌柜的尸体。 “摸摸，钥匙应该不会离身”， 老柴奇怪的看了眼小明走过去摸尸了，这个小家伙，不会害怕尸体吧！还真让老柴说中了，这狠人杀人杀的太难看了，秦月明都不敢正眼看，一个趴在地上脸朝着上面，还瞪着两只大眼睛的东西，要不是人多，秦月明都想跑了。 老柴不嫌弃，全身上下搜了个遍，还真让他摸到了钥匙，箱子打开了，乱七八糟，大洋，黄鱼，金银首饰琳琅满目，箱子比从三姨太那里顺的大两三倍，这次是真的发了啊！ “柴大哥，再检查一遍两人的捆绑，没问题的话打晕了，我们去前面帮忙”。 两个伙计面露恐惧，找到钱了不会杀人。 “别紧张，睡一觉就好”。 柴荣威打着灯笼，秦月明提着箱子，关好了三间房子的房门去了药房。 “大哥，好了么”？ “再等等，每样都得单独包好，混了就没法用了，你们怎么样？找到钱财了么”？ 秦月明轻轻拍了拍箱子。 “今晚又得抱着箱子跑了，比上次的重的多，可惜没把小红骑过来，后悔了”。 老柴帮着大哥收拾好了，全带走是不可能的，先挑拣贵重的，然后是稀奇的，优先磨好的药粉，然后才是干草药，满满的装了三大包袱。 “小明，要不要再给你减一点”。 秦月明咬了咬牙。 “不用，我撑得住，柴大哥，现在走么”？ “不熟悉路，最好再等等，这个点街上可能还有人，让人看见了不好”。 “大哥熟悉路啊！上次就是他带着七拐八拐钻出去的”。 柴荣威看向张烁阳，见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立马改变了主意。 “现在走，夜长梦多，碰上不长眼的乱喊乱叫的直接打晕”。 “等我一下，大哥，这个包袱结实吧”？ “结实啊！怎么了”？ “抱着箱子不得劲，我把钱倒进去”。 秦月明打开包袱，回去后面的屋子撤了张床单，把钱财倒进床单里包裹好塞进了包袱里，重量立马上来了。 “走，开路”！ 熄灭了灯笼，原路返回，老柴先跳进巷子里观察了一下，三人在漆黑的大街上狂奔，大哥带头，秦月明中间，老柴断后，手枪直接握在了手里，偶尔遇上行人见了吓的不敢动也不敢喊，开玩笑，一看就是三个飞贼，乱喊乱叫等于是找死。 大哥轻车熟路，秦月明脑子里全是钱，只负责跟着跑，老柴偶尔回头看两眼，这兄弟俩跑的和兔子一样，真怕把自己落下了。 一路顺利，当出了破城墙缺口的时候，三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小明，歇歇，喘口气”。 老柴感觉胸肺要炸了，大哥也累的气喘吁吁，唯独负重最多的秦月明还算平静，不过也弯下了腰用双手撑着腿弯。 休息了三五分钟，三人继续出发了，这次没再狂奔，只是步子迈的快了一些。 “柴大哥，饿不饿”？ 柴荣威对于小明的体质非常佩服，这种情况还有心思想饿不饿的事，除了是个吃货，那点重量对他还真不是个事，老柴没好气的回道。 “饿了，下馆子”？ “这个点了哪有馆子，我在想今早师姐给罐头的时候干嘛要拒绝，塞进怀里现在不是正好吃么？还有，今天吃油饼的时候干嘛不多买点塞进怀里，晚上都没吃饭，真担心这样跑回去会饿死”。 大哥在前面只管埋头走路，把小明说的话当放屁，你越搭理他他越来劲，老柴涉世未深啊！被小明说的肚子咕咕叫了，罐头，油饼，啃着赶路得多舒服。 “柴大哥，抽烟么”？ “不行，晚上火光传的太远，最好不要抽，小明，再忍忍”。 “那好吧！柴大哥，这钱怎么分啊”？ 第114章 三分金银 柴荣威显然有些馋，但这次是人家哥俩为了游击队的伤员出来买药，自己就是个保镖的身份，这钱真不能分。 “小明，这钱你们的，我不参与，这也是队长的意思”。 “那不行，我想的是对半分，又感觉这样不公平，一分为三吧！一人一份，都不吃亏”。 “好小明，别说话了，我没力气了，回去再说好不好”。 “嘿嘿，赶路”。 晚上十点多出的城，一直走到了凌晨四点多，终于看到群山了，大哥和老柴都快累瘫了，秦月明感觉还好，大洋，金条，全都是粮食和肉肉啊！又能让自己一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小明～，不行～了，歇一会”。 老柴瘫软在地上，五六个小时的行军不可怕，关键身上还背着个又大又重的包袱，真的走不动了啊！ “来，柴大哥，抽根烟”。 “不是危险么”？ 秦月明自己叼上点着了。 “这地方鸟不拉屎，有危险为不怕，跑进山里不就得了”。 老柴把头靠在包袱上，又累又饿又困，感觉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大哥也累坏了，抽着烟呼呼的喘着粗气，这兄弟现在飘的很啊！除了功夫还稳稳的压他一头，别的地方都快被完虐了，这大哥做的有些没有面子啊！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上路，感觉天亮之前就能回驻地了，刚要进群山，秦月明突然发现左边小破村子里好像是有炊烟。 “大哥，柴大哥，等一下”。 秦月明从自己包袱里摸了块大洋，把包袱扔在地上，向着炊烟的地方跑去。 “张兄弟，这是”？ 老柴一脸着急，怎么这么没组织没纪律呢？回来一定要教训一顿，不过等小明从农户家里出来后瞬间忘了教训的事了。 “菜卷子，要的还是买的”？ 秦月明左手用一块破包袱托着六个菜卷子，右手拿了一个在狂啃，卷子很热，烫的龇牙咧嘴。 “来来来，趁热赶紧吃，我秦月明混的再不济能要饭么？一块大洋，六个卷子，大爷弹着听了三次大洋，生怕我是骗子，还说什么真饿了他给两个就是，我说自己是落难的公子，这才不弹大洋听了”。 秦月明说着话已经啃完了一个，热乎乎的，关键很压饱，一人两个菜卷子吃完，感觉回了魂了，继续上路。 进了山天大亮了，三个人都背着大包袱和难民一样，刚走了一半，两骑快马向着三人奔来。 “小明”。 “哥哥”。 师姐和影儿共乘一骑，后面跟着个保镖老邓。 小红直接跑到了秦月明跟前，亲昵的不行，师姐和妹妹检查完秦月明才想起来还有个大哥。 “小明，一切顺利吧”！ 秦月明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大包袱。 “有药，有钱，没花自己的钱，就是溜了趟腿”。 老柴和大哥的包袱拴在一起搭上了老邓骑来的马，秦月明把妹妹抱上了小红，包袱平摊了一下放在小红身上让妹妹抱着。 “小红，不准跑”。 小红打了个响鼻，慢腾腾的跟在小明身后。 “师姐，伤员怎么样”？ “昨晚都发烧了，影儿全给打了针，今早都退烧了，没什么大碍”。 回到驻地，大哥和师姐还有影儿配药，秦月明拉着老柴回山洞分赃，老邓来看热闹，没过一会刘强光也来了，看着石桌子上的金条和大洋发呆，这又是搞了什么事情啊！ 秦月明分了三份，一共二十五根小黄鱼，两根大黄鱼，一百七十五块大洋，还有些金银首饰，老柴分了十五根小黄鱼和一百块大洋，金银首饰没分。 “柴大哥，可以吧”？ 可以啊！太可以了，不过队长在这里，自己不敢拿。 “小明，说说怎么回事吧！走之前我和老柴交代过，有缴获他是不能伸手的”。 秦月明把汉奸药铺老板的事情详细做了说明，刘强光看着眼巴巴的老柴和老邓有些无奈，小明分的没毛病，不过自己说过的话，另外人家哥俩是冒着生命危险进石门买药，还不是为了自己游击队的伤员么。 “刘队长，这个就别推辞了，动手的时候柴大哥是主力，三个人抢的三个人分，没毛病”。 刘强光点下头，总感觉这个小明越来越像山大王了，心里暗自思忖，不能白拿，回去就记账。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摆弄着自己的钱箱子，放不下了啊！金条和金银首饰塞进去，一把把的大洋只能扔在针枕头旁边，抽着烟满脸忧愁。 “钱太多了，得想办法出去进货啊！小红和小志太能吃了，对了，柴大哥，过几天我们再去打伏击好不好，专门打鬼子的补给队伍”。 刘强光拍了拍额头走了，小明已经飘了，得找机会给他上上政治课，不过想到自己的欠账小本本有些底气不足。 还在一脸呆滞的小志送上来了韭菜炒肉和白面饼子，自己咋就和小红一样能吃了？ “小明哥，那个药铺老板真的是汉奸啊？你们不会见钱～”。 小明非常满意小志的眼色，啃着饼子吃着炒肉就很舒服。 “别瞎说，我们虽然没加入队伍，但我们也不是土匪，我们是正经人，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正义的，明白么”？ 秦月明还没吃完，师姐他们三个进来了。 “小明，听说又搞了不少钱，买个药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秦月明看了眼大哥，大哥摇了摇头，摇头是啥意思啊！ 秦月明给师姐分析那个药店掌柜的和打手的可恶，瞬间引起了师姐的共鸣，杀的好，杀的妙，杀的呱呱叫。 大哥接过小志递的饼子竖了下大拇指，专业的解释还得找专业的人做，自己要解释妹妹肯定说一句怀疑三次。 帘子突然被掀开了，小红拱进来了，咴咴的叫了两声，一口把大哥手里的饼子抢过去了，大头转向了泡豆饼的盆子。 “小志，是不是忘了喂”？ 徐田志猛地起身，赶紧忙活着倒两个盆子泡好的豆饼汁。 小红一头把小志拱开，大嘴巴插进盆子里，一口鲸吸，盆子里的豆饼汁干了，不过瘾又反复的舔了泡的浮肿的豆饼，直到舔不下饼渣了才对准了另一个盆子。 第115章 吴家窑 转眼进入了五月，立夏时节的太行山已经郁郁葱葱了，驻地附近的灌木杂草疯长，尤其是埋了鬼子的地方，水灵灵的鲜嫩可口，小红每次走到那些地方都走不动路，可惜小马夫不让吃，草长莺飞，多了些绿荫掩盖，驻地越来越安全了。 秦月明骑在马背上飞奔，小红已经知道这个家谁做主了，每次驮着秦月明都会撒欢。 砰！ 秦月明在马背上开了一枪，想打的是大石头，结果子弹上天了，骑射，真的不好搞啊！ 来到一处河谷，把缰绳盘在小红身上，让它自己去啃草，秦月明拿着步枪上了高地放哨。 放马很麻烦，游击队都会在出门训练的时候割草，不过小红挑食，不吃割下来的，只啃新鲜的，秦月明无奈成立了四个放马小组，师姐和影儿一组，另外三人单独一组。 秦月明放马的时候是不会乱开枪的，不然召来敌人很可能被人偷袭，游击队的伤员早都脱离了危险了，一些轻伤或者轻微伤的已经开始了训练，小红的三张豆饼还有半张了，是时候再出去花点钱了啊！ 小红养成了个坏习惯，别的马都是白天吃草晚上睡觉，小红是上午啃草下午休息，晚上躺着睡觉，没错，是躺着。 绿荫覆盖，山里的动物也多了，除了叽叽喳喳的小鸟，野鸡那破锣一样的嗓子让秦月明有些意动，鸡鸭都下蛋了，有个母鸡要抱窝，被秦月明生生的禁止了，蛋还不够吃的，哪能在让它孵小鸡崽啊！有机会出去买一些就是了。 咴咴咴！ 小红示警，秦月明赶紧扫视了一圈，没有人，走过去一看是小红和一条蛇在对峙。 秦月明赶紧拿枪驱赶，这蛇他认识，麦穗子，没有毒，麦穗蛇溜了一段距离，钻进草丛似乎没有走远，竟然不怕又高又大的小红，估计附近有它生蛋的地方。 秦月明检查了一遍小红，虽然没有毒，但没咬着最好。 “走吧！回去吧！我也该吃饭了”。 小红对于小马夫的怂包样子有些看不起，直起半边身子嘶鸣了一声，像是对着草丛里的辣条示威。 “好了好了，多大个马了，还和它一般见识，走了，回家”。 吃饱了肚皮饿小红风驰电掣，似乎在发泄着刚才遇到辣条的惊吓，十多分钟回到驻地，执勤的是老邓和一个新兵。 “小明，队长说明天要去吴家窑乡买些粮食，你们去么”？ “吴家窑？那里没有鬼子”？ “还没有，窝在山沟里，鬼子应该还没找到那个地方”。 “去，肯定去，我去找刘队长报个名，邓大哥，手里有钱花不出去，太烦了啊”！ 秦月明进了山谷，新兵满脸佩服的看着老邓。 “班长，这个小明到底有多少钱啊”！ 游击队疗伤期间重新编制了，四十多人的加强排分了三个班，老邓，老柴和李大熊做了班长，卢本忠做了训导员兼政治委员，本来想设政委的，编制太小了。 “有多少钱？上次老柴分的钱你看到了吧！够我们游击队用上半年了，他那里最少还有三倍，这就是个财神爷”。 刘强光正端着碗在草棚子外干饭，白花花的大米饭上面放了两块肥肉膘，吃的倍儿香，见小红的大脑袋凑过来了，赶紧用力推开。 “小红，咱们不能这样啊！你是吃草的，你看你肚子都吃鼓了，还惦记着我这点米饭，快走吧”！ 小红吭哧吭哧打了两个响鼻，刘强光赶紧捂住碗转过了身子，这马现在坏的很，吃东西让它看见了非得过来要几口尝尝，不给就捣乱，除了不敢碰菜园子，不敢进伤员养伤的山洞，甭管哪个山洞冒烟，它得先把大脑袋伸进去看看。 “回去趴着吧！别捣乱”。 小红见夺食失败，咴咴的叫了两声宣示着不满，踢踏踢踏的进了深处。 “小明，你这匹马太聪明了，昨天老邓把米饭放在外面回去拿腌菜，被他一口给舔没了，老邓午饭只能烧了两个红薯”。 “刘队长，你们明天出山”？ 刘强光继续扒拉着米饭，两块肥肉一直没舍得动。 “对了，我找过你，你师姐说你家的事你说了算，明天你们去么？去吴家窑，那里还没去鬼子，不过是个小乡镇，不知道能买些什么”。 “去，肯定去，小红不能只吃豆饼，我们家的肉食也快没了，刘队长，多带点人”。 “我们去三十，给你二十个用，另外三匹马都是你的”。 “行，那多谢了，几点出发？” “什么谢不谢的，尽量早点吧！比南王庄乡要远一点，争取八九点钟就到”。 师姐炒的咸肉，放了几颗刚长出来没几天的小白菜，肉还是上次伏击鬼子弄的那半匹猪肉，已经快没的吃了，玉米面和红薯面也不多了，小红有些掉膘，每天除了喝豆饼泡的水，还得来一舀子两种面粉。 “小明，找过刘队长了？明天我和影儿能去么”？ “下次再说吧！明天要买的东西很多，翻山越岭的，来回最少得走五六个小时，马匹都得驮东西，还得警惕碰到鬼子和～”。 “行，打住，我们不去了，赶紧吃你的饭吧”！ 吃过午饭，秦月明清点了下家当，大米还有一袋子半，白面一袋子多，玉米面和红薯面各只有一袋子了，香烟还有十多盒，干辣椒也快霍霍没了，咸肉还剩下两三斤的样子，油盐还够吃的，别的基本都干净了，五口人吃饭，又都是大饭量，现在又加了个小红，还有六只鸡鸭，消耗越来越大了啊！ 放马是个累活，下午必须睡一觉，一觉醒来刚刚天黑，晚饭还没有好，秦月明钻进了游击队的窝棚。 “小明来的巧了，喝碗米粥吧”！ 秦月明把自己扔在刘强光的铺上，见大家都在吃饭，自顾自的点了根烟。 “明早要是走的早话就别吃早饭了，两三个小时的行程，到那里再吃”。 “谁留守？反正我是要去”。 老邓已经脱离出山的队伍很久了，他觉得错过了很多大餐，尤其是嘴臭的老柴喜欢回来朝他得瑟，每次嘴上说着不馋，心里痒痒的很。 第116章 秦大户的嘴脸 刘强光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老邓，明白他是想跟着打小明秋风，算了，让他跟着吧！自打伤好了早就惦记着出山了。 “老卢，你留下吧！我带走二十九人，你们留守要做好防备”。 卢本忠是老实人，没有老柴老邓那么跳脱。 “队长放心吧！双岗双哨，把机枪和炮架起来，有鬼子来也不怕”。 等游击队的人吃完了饭，趁着刘强光出去刷碗的功夫，秦月明半盒烟被清空了。 天还没亮，驻地开始忙碌起来，刘强光在集合队伍，秦月明早起给小红喂了两盆子豆饼汤。 队伍摸着黑踏上了行程，三个班长做搜索单兵，虽然是去进货，但不一定会不会遭遇鬼子，秦月明全副武装，两把盒子炮一杆步枪，腰上还挂着两枚手雷。 小红亦步亦趋的跟着秦月明后面，一直在打着响鼻，像是不适应夜里行军，想让秦月明骑着增加自己的安全感，无奈小马夫根本不搭理自己。 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天色才放明，刘强光命令队伍加快了速度，清晨的露水很重，走的是新路线，鞋子和半截裤子都打湿了。 太阳刚刚出山没多久，爬过一个缓坡，秦月明突然眼睛一亮，下面出现了个宁静的村落。 “刘队长，这是哪里”？ “吴家窑啊”！ “你不是说是个乡么”？ “小明，是不是觉得小了点，不过也三百多户呢，周边的村子都在山上，就这一个村子在山谷，方便出山，应该是这个原因才被升了乡的”。 村子鸡鸣狗吠，各家各户屋顶上都冒着炊烟，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秦月明总有些杞人忧天的担忧，这要是鬼子来了？ 老柴三个下去打探情况了，刘强光拉住了想往下蹿的小红。 “小明，牵着它，我们稍等一会”。 小乡镇看着就在眼前，但等老柴三人下去确认完安全后已经半个小时了，秦月明一行进入乡镇引起了百姓的好奇和恐慌，进入主街道，老柴三个已经在宣传他们的队伍了。 街道上只有两家店铺，一家杂货店和一家收山货的店铺，饭馆也没有，只有一个看着像做吃食的铺子。 “掌柜的，这里做什么饭啊”！ 秦月明拴好小红，掏出一个口袋扔在了桌子上，铛琅一声听着就是金银。 掌柜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本来还有些恐慌，听见金银碰撞的声音放心了，刚才有几个宣传是什么游击队的人，专门打鬼子的，想来是不会坑害百姓的。 “小本买卖，只有缸炉烧饼和锅贴饼子”。 秦月明有些失望。 “不能炒个菜啥的”？ 掌柜的一看这么多人，不想失去这难得的赚钱机会。 “小英雄，有菜但是没肉，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们炒几盘子青菜”。 话音刚落，街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哭天喊地的声音，秦月明心里一惊，顾不得问有什么吃的了，赶紧跟着刘强光向后跑去。 “老天爷啊！我不活了”。 “怎么了？怎么了”？ 刘强光见一个汉子跪在地上痛哭，旁边还躺了一头死去的水牛，不过水牛肚子鼓鼓的非常可怕，急忙开口询问。 中年汉子还在痛苦哀嚎，头磕在地上邦邦响，旁边的一个老汉开口解释。 “这位英雄，这是王小二，喂了头水牛，给乡里乡亲的耕田换点口粮和玉米秫秸喂牛，家里的玉米招了谷牛（米象），在院子里晒的时候水牛挣脱了，一百多斤玉米全给吃了，喝了水肚子胀胀死了”。 “王小二，别嚎了，赶紧找人杀了卖肉，能换几个子是几个”。 王小二额头都肿了，看着死去的水牛一脸绝望。 “大家都打野味，谁家会花钱买牛肉啊！山外面又运不出去，就是运出去了，万一遇到鬼子，钱卖不来，人命也得搭上”。 秦月明心中有些窃喜，想想又不应该，不过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这位王叔叔，这头牛值多少钱啊”？ 王小二有气无力的说道： “从来没想过卖，也没打听过牛肉价格”。 吃食铺子的老板也跟过来了，他明白秦月明的实力，在一旁帮腔说道： “小英雄要买的话可以谈一谈，我听说山外一块大洋八斤牛肉，这死了的一块大洋十斤也卖不上，王小二，听三哥的话，贱卖吧！不然就糟蹋了”。 王小二眼神中似乎有了希望，往前几步跪倒在秦月明身边。 “小先生，你出个价，只要能落忍就行，我王小二不敢还价的”。 秦月明不想占这个王小二的便宜，对着周围的乡亲喊道： “大家给估一下这头牛的斤两，我就按照十斤一块大洋算，可以的话找人给我杀出来分解好，吃完饭我带走”。 周围的乡亲们一片赞扬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半大孩子真是招人喜欢，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人好心善，虽然一身衣服朴实无华，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户人家的气派，只是看不得王小二的惨状而已。 “一千三四百斤应该还是有的”。 “别瞎胡咧咧，人家是帮忙处理死牛，你还想着坑人家，要点脸面”， 一个员外打扮的男人呵斥了旁边的青年，对着秦月明拱了拱手。 “这位小英雄，我叫黄世勋，世代的世，功勋的勋，年轻的时候倒腾过大牲口，这水牛骨架子小，别看着肚子大，那是吃了干玉米喝水鼓胀的，我目测应该是九百到一千斤，小英雄同意我的看法么”？ 秦月明点了点头，多少斤他其实不是很在意，赶紧弄出来自己带着肉走就可以了。 黄世勋又看向了王小二。 “小二子觉得我估计的怎么样”？ 王小二又给黄世勋磕了个头。 “就按照九百斤，你给算算能出多少肉”？ “四成半，四百斤有零”。 王小二回过头又要给秦月明磕头，秦月明赶紧把他提溜起来。 “有话好好说，别磕头，我年龄不大，容易折寿”。 一句话逗笑了围观的乡亲，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远处还指指点点的。 王小二破涕为笑。 “小先生，那就按照四百斤算，给我四十块大洋就行，三十八，不，小先生要是嫌贵，三十五块也行”。 第117章 大方的小明 秦月明惊呆了，自己是说的整头牛的重量算的价格啊！他们说的是纯牛肉？感觉按照九百斤算也不贵啊！九十块大洋，两根多小黄鱼而已，牛牛这么便宜么？ 秦月明不想占太多便宜，自己不是很缺钱。 “黄老板，还有这位王大哥，你们确定卖四十块大洋不亏？不是应该按照总重量算么”？ 王小二还没说话，黄世勋一副懂行的样子解释： “买活牛一个价，买死牛一个价，买牛肉一个价，你给小二子的这个价，已经是对他的恩典了”。 王小二也连连点头。 “小先生，不行三十大洋也行，我真的是没什么办法了”。 秦月明掏出一根小黄鱼和十块大洋，先是递给了黄世勋。 “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小黄鱼和大洋怎么兑换，我就出这些，你先验验”。 黄世勋接过小黄鱼咬了几口，反复的看了几遍，又抽出了一块大洋弹听了一次。 “保真，价值超了，小黄鱼换三十八，再加两块就行”。 王寒生接过小黄鱼和大洋，一股脑的塞给了王小二。 “我不占你便宜，你找人给我宰出来，我只要牛肉牛皮和牛肚，其余的还是人你的，对了，牛肋条赶紧劈出来送到那个缸炉烧饼铺，我让老板给我们熬汤，可以吧”？ 王小二想要跪下，又被秦月明一把拉住了。 “说了折寿的”。 “对不住，对不住小先生，您放心，我找人给你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黄世勋也在一边指挥。 “大家闲着没事都帮帮忙，赶紧给客人收拾出来，晚上让小二子管骨头汤喝”。 事情完美解决，秦月明成了小镇明星，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接着转头看向了缸炉烧饼铺子的老板。 “麻烦准备三十五斤烧饼和锅贴，等牛肋排弄好了再给熬一锅肋排汤”。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回去准备，小二子，牛肋排好了切好了赶紧给我送过去”。 “好嘞，三哥你放心，好了先给你送过去”。 秦月明转身去了杂货铺子，一群战士都非常激动，一会有香喷喷的锅贴和烧饼吃，还有大碗的牛肉汤喝，怪不得队伍里流传着跟着小明混，一天撑三顿的说法。 远处不乏打听到消息嚼舌根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有。 “那个孩子是什么人啊！一头牛说买就买了，我这活了五十多年了，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大户”。 “什么人？肯定是你惹不起和高攀不上的人，看见那几十个护卫了么？背的都是快枪，腰里也都别着家伙，肯定是哪个大城市的落难公子”。 秦月明哭笑不得，刘强光更是一脸郁闷，好好的游击队成了护卫了啊！ 杂货铺的掌柜早就等着了，见秦月明到了跟前赶紧笑着招呼。 “小英雄，铺子里货物还算齐全，你先瞧瞧”。 秦月明扫了一眼，不是很满意，没看到面粉粮食啥的。 “粮食面粉都没有么”？ “有有有，在库房里，就在后面，你要什么样的”？ 秦月明和刘强光跟着掌柜的进了库房，还好，该有的都不缺，粮食比南王庄还要齐全，刘强光犹豫了半天开口了。 “我定三袋子高粱面，三袋子玉米面，三袋子红薯面和一袋子白面粉，另外再给装五斤盐巴”。 秦月明数算着自己的人马，四百多斤牛肉用马驮，加自己还有二十三兵力，小红不用牵，但是另外两匹傻了吧唧的得人牵着，牵马的也得带一点，也就是加自己有二十二个劳动力，锅贴和牛肉汤是不能白吃的，必须安排的满满的。 秦月明定了八袋子白面，五袋子玉米面和五袋子高粱面，另外还把杂货店的烟酒糖茶装了两个大口袋和两个小口袋，别看买这么多，实际才花了两根小黄鱼，就这还找回来了十多块钱大洋，一件件的订购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 游击队队员和乡亲们宣传完了政策都回到草棚子等着了，不过没看到老邓老柴三人，小红对于秦月明扔下它有些不满，看见秦月明回来愤怒的打着响鼻。 秦月明赶紧上前安抚了小红，对着里面忙活的老板喊道： “有给马吃的东西么”？ 过来送排骨的王小二接口道： “小先生，我那里还有泡好的麻散，一会你们吃饭的时候我给你们把三匹马伺候好了，你看行么”？ “太行了”。 见秦月明又要掏兜，王小二赶紧阻止。 “小先生，可不敢再掏钱了，再掏钱我王小二在乡子里混不下去了，现在有些乡亲们都骂我不仁义，坑害外来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正好需要些肉食，省的麻烦了，对了，牛肉你都给捆起来，我们回去要搭在马背上”。 “小先生放心，保准给你弄的妥妥的”。 牛骨汤熬了一个多小时，所有人都饿坏了，但面对桌子上的烧饼和锅贴无动于衷，两个人抬过来的带肉的排骨啊！那一大锅看着就流口水。 老柴几人回来了，帮着秦老板出锅，四个桌子，一桌子盛了一盆子，一个多小时火候还不足，骨头肉能啃下来，骨头筋是白搭，老柴看着啃完的骨头有些不舍，这要是带回去再熬上几个小时，又是一大锅香喷喷的牛肉汤。 王小二带着两个帮忙的过来喂了马，借的豆料，自家的麻散水还掺了玉米面，非常用心。 三十多斤烧饼和锅贴，四大盆子牛肉汤，实在是吃不了了，还剩了五六斤烧饼，秦月明结完账让大家揣进怀里，马儿已经吃饱了，牛肉全是长条，王小二贴心的把牛皮分割了铺在马上，两条肉捆一挂，搭在上面非常实落。 除了几个牛胃，王小二还把牛心和清洗好的部分牛肠子和一挂牛肝也给挂上了，秦月明给钱是死活不要，就剩下的那些牛头牛骨头和下货，足够他报答帮忙的乡亲了。 一人一袋子面粉，张小四和徐田志扛着轻快的杂货袋子负责牵马，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吴家窑。 “小二子，这次算你走运，遇上了富家公子帮忙”。 “不是说什么牛寨山游击队么”？ 第118章 刘强光的建议 秦月明一行出了乡了，一群百姓还在评头论足，王小二已经指挥着帮忙的乡亲往家里搬骨头和牛头了，还有一堆小先生看不上的下货。 游击队的战士欢声笑语，仿佛肩头上的那袋子面粉完全没有重量一样，三两一起的评价着牛肉汤的浓香和牛肋骨肉的劲道。 作为游击队和秦月明走的最近的老人，老柴正在絮絮叨叨的给秦月明做思想工作，烦的跟在秦月明身后的小红都想踢他一脚。 “小明，太可惜了啊！那么大的牛头，那么多的牛骨头，那两个牛肺能煮两大锅，太可惜了”。 秦月明最喜欢行军途中聊天了，闻言看了眼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 “柴大哥，搬不了啊！要是离驻地近，我连牛毛都不舍得放过，回去最少要三个多小时呢，那个牛头最少需要四个人抬吧！我感觉没有四袋子粮食划算，反正最后也是便宜了百姓，等你们以后去招兵的时候，是不是会容易很多”？ 好有前瞻性的眼光啊！还得是小明兄弟，前面同样扛着面袋子还拎着盐巴的刘强光表示佩服。 “老柴，别瞎扯了，迅速归建，提高警惕”。 老柴扛着袋子迅速向前跑去，跟上了最前面的老邓和李大熊，听见两人的谈话差点笑死。 “真是可惜啊！其实我们可以晚上再吃一顿趁夜赶路的”。 李大熊是个贪心的，都想等到晚上消化完了再来一顿了。 老邓也不遑多让。 “谁说不是来，明早走也行啊！大熊，其实我们扛着面粉，再拎十斤八斤的骨头完全可以的，这个小明什么都好，就是太败家了”。 老柴跑了，秦月明自然把目光投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四百多斤牛肉，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得五百斤吧！怎么才能放住了不坏呢”？ 刘强光把面袋子换了个肩膀，拎起盐袋子喘着粗气。 “小明，你这头脑一热买真么多，我都替你上愁，做牛肉干吧！我听过草地的老同志讲过做法，回头我教给你”。 “刘队长，你们那些老同志过草地还有牛肉吃啊”？ 刘强光有些伤感，那些画面他都不敢想，光听老同志说就感觉艰苦的可怕。 “一个方面军一头牦牛，那是真的利用到了极致，牛骨头熬汤，熬三遍汤都不舍得扔，砸碎了再煮一遍骨髓汤，牛的内脏清洗干净了，一个团就分十多斤，就这点要配着一点粮食和野菜吃十多天，牛肉做成了牛肉干，听前辈说一锅饭就放两小块，别的全是野菜，煮半天才有点牛肉味，就这样也吃的和过年一样”。 刘强光感觉话有些多了，和个小屁孩说这个做啥，他能懂个毛线啊！ “小明，你这么轻松，帮我拎一下盐袋子吧”！ 秦月明接过盐袋子，架在了自己的另一边肩膀上，正好平衡了一些，省的走时间长了脖子歪的疼。 “再给我讲讲呗，你们前辈过草地还吃过什么”。 “小明，听说过吃皮带么？就是腰带”。 这个秦月明还真吃过，上一世上小学的时候课文上有，红军过草地吃野菜煮皮带，寻思皮带这玩意真能吃么？趁着父母不在家自己煮了半天，不过确实是很难吃，根本咬不动，后来才知道红军煮的是牛皮腰带，自己煮的是人造革的，为此还挨了一顿胖揍，因为爹娘干活回来发现屋子里和锅里全是一股子胶皮味，刷了五遍锅做饭还没法吃，不过自己现在只能装傻。 “刘队长，腰带也能吃”？ “没东西吃，饿肚子的感觉非常可怕，听老同志说饿急眼的时候，恨不得从路边薅草也想填饱肚子，这样的感觉我刚建立游击队的时候也有过，没资金，没武器，刚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都不信任，老柴和老邓饿急眼了去百姓秋收完的地里翻找落下的红薯，大的肯定是找不到，能找一些小的和红薯根都能高兴半天”。 “刘队长，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 刘强光光顾着和小明聊天了，没注意后面的队伍有些脱节了，急忙下令全部休息。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发现小红驮着牛肉去溜达着找草吃去了，急忙喊回来把牛肉给它卸了。 “小明，你这小红马和你一样，都是属牛犊子的，根本不怕累”。 秦月明朝着前面开路的柴荣威扬了下手里的烟盒，老柴小跑着回来了。 小红有点贱兮兮的，刚才驮着牛肉还去找草吃，卸下来反而不走了，另外两匹马都站着喘粗气，小红干脆卧倒在了秦月明身后，秦月明靠上了小红的肚子，真皮沙发啊！这个休息得劲。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依然带着小红粘着刘强光。 “刘队长，牛肉太多了，就算是能做牛肉干，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再说了，牛肉干也可能会坏的”。 刘强光本不想搭理小明了，这就是个话唠，你越说他越来劲，不过听到小明的话明白了小明的意思，不好意思装聋了。 “小明，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一家烤牛肉干肯定是忙活不过来，我们会帮忙的，不过我们不能再赚你便宜了，别为难我，你分了老柴的钱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短时间不会再为吃的发愁，不能再打你们家牛肉的主意，长期下去也不好，明白么”？ 秦月明心里明白，这是没苦硬吃啊！ “那些伤员”？ 刘强光依然摇头，差点把面袋子摇掉了，赶紧用手把住了。 “小明，烤牛肉干步骤很多，有一项是必须煮熟了，无论煮多少锅汤，那个我们都留下，就当辛苦费了”。 四五百斤牛肉，一锅煮二十斤也能煮二十多锅，秦月明那里只有一口锅，自己这里两口，十多锅牛肉汤，多了没地方放就熬的浓一点，队伍三五天不用消耗粮食，就这也足够了，刘强光心里突然感觉美滋滋的。 在吴家窑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回到驻地已经黄昏了，当长长的队伍出现在岗哨的视野，驻地沸腾了，留守的战士和张颖姐妹俩飞速的奔跑迎接队伍。 张颖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还捏了捏小明和小志的胳膊腿，看到三匹马驮的牛肉不淡定了。 “小明，你们杀了百姓家里的牛”？ 第119章 制作牛肉干 秦月明耐心的边走边和师姐解释，得知是帮了人家大忙还有牛肉吃，师姐开心的撕了下小明的脸颊，完全不顾她一个练武之人手劲的强大，秦月明感觉半边脸都快被撕下来了。 等所有的战士卸下物资，秦月明家里的山洞又充足起来了，牛肉和牛杂都卸在了水泉旁边，刘强光指挥着战士用水浸泡，第一步要去除牛肉中的血丝。 牛肚子和牛肠又重新洗了一遍，老柴指挥着投进口秦月明家的大锅，牛肝挂起来了，这玩意可能补点血，秦月明准备明天煮了给伤员搞一盆子。 秦月明安排小志烧火，自己拌了两盆子玉米面和高粱面喂马，相比另外两匹马回来只能吃一些青草喝口豆饼汤，小红这伙食算是宫廷盛宴了。 秦月明有心给游击队送两袋子面粉喂马，考虑到游击队饭都吃不上只能作罢，为了犒劳马儿一天的辛苦，等小红喝完了，又泡了两盆子打发了游击队两匹辛苦的马儿。 今晚不做牛肉干，等血丝泡干净了要腌制一个晚上，刘强光完全接手了指挥，要不感觉没脸混一顿牛杂汤。 小红对用它的盆子给两匹马儿喂食有些不满，踢踏着小碎步想要找两匹马儿麻烦，终究心里还是善良了些，抬起的蹄子没有踢向它自己的盆子，也可能是感受到了小马夫眼中的不满和杀气，抬起前腿嘶鸣了一声，又去菜园外面研究菜园子了。 马不能白喂，秦月明临走给抱走了一捆青草。 牛杂已经飘香了，忙着腌制牛肉的战士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了小明家的山洞，一些新兵总感觉这个神秘的小明家里总和过年一样，也不对，过年也没有敢这么吃的。 秦月明知道这玩意不容易熟，把两扇木锅盖用力挤压，上面坐上了一盆子清水。 烧火的换成了老柴，做为曾经的杀猪将世家传人，老柴对于煮这些杂货有很高的话语权。 “小明，饿不饿，最少还得一个半小时”。 秦月明掏出一盒烟递给了老柴，老柴本想着拒绝，听见刘强光还在外面指挥着忙活，快速的揣进了口袋里，从耳朵上取下一根点上了。 “好饭不怕晚，柴大哥，煮烂煮透为止，不然伤员吃了不好消化”。 刘强光那边忙活完了，没有工具，就这三五个盆子根本不够用，牛肉只能在溪流旁挖了个土坑铺上树叶子腌制，四百多斤牛肉，秦月明家的盐消耗了一半多。 “刘队长，别让大家偷着吃饭啊！要不不地道了”。 刘强光嘿嘿一笑。 “小明，放心吧！今天都累的不轻，必须吃垮了你”。 “小明，一锅牛杂够四十多人吃么，要不你再给弄个小牛盖被吧”！ 还是师姐想的周全，秦月明光考虑着满满的一大锅了，忘了今晚有多少人吃饭了。 “师姐，你把牛肉汤盛出来两盆子，一床被子也不够，我和面弄三床，我们吃一床游击队吃两床”。 晚上九点，终于吃上饭了，虽然好饭不怕晚，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三床厚被子蒸熟，秦月明给锅里里加上了两把香葱和菠菜，出锅的时候光香味就让烧火的老柴迷醉了。 给游击队分了两大盆子，人太多，一人也就是能分一大碗，最多再加点汤，也怪不得刘强光天天着急上火，一个大洋恨不得掰成八瓣花，四十多人吃饭，一顿饭光吃红薯就得两半袋子。 等大家都吃上了，秦月明给碗里撕了两个红辣椒，装了半碗牛杂，用热汤滚了一遍，挡住牛杂把汤倒进锅里，再浇上热汤，一碗热腾腾的香辣牛杂汤就算完美了。 妹妹已经跑出去两趟了，手里的“被子”总会神奇的消失，当小手再次伸向“被子”的时候，被师姐一筷子打掉了。 “够了啊！这上面全是牛肉味，小红不能沾荤腥的，尝尝就得了，知道我们吃的这头牛是怎么死的么”？ “撑死的，师姐，我错了”。 外面的小红久等不来，不满的嘶鸣了一声，到底是没敢拱进来。 吃撑了，吃的大汗淋漓，太过瘾了，最香的还是牛肠子。 “明天小志去放马，其他人听刘队长的指挥煮牛肉烘烤牛肉干”。 一家人集体点头，日子越来越红火了啊！想想外面那一池子的牛肉就感到幸福。 天蒙蒙亮，秦月明起床去腌制牛肉的地方检查了一遍，喂了小红和鸡鸭，把昨晚没吃完的牛杂盛在盆子里，开始煮巨大的牛肝，比昨天精制了一些，放了些大料和红辣椒，目测牛肝有十斤左右，今天就吃它了。 小志和大哥昨天是走累了，牛肝汤的香味飘出山洞了还没醒，师姐和影儿出去溜达了一圈，捡回来一个鸡蛋和一个鸭蛋，小心的珍藏在装过子弹的木箱子里。 日上三竿，秦月明又给牛肝盖了层玉米面的“被子”，等“被子”熟了，牛肝也差不多了。 把牛肝切成小块，刚好装了两小盆。 “师姐，这盆子盛上半盆子汤给伤员送过去”。 小志和大哥赶着饭点醒了，小志还有放马的任务，睁眼就吃。 “小明，我们这边先开始了啊！你们吃完饭喊我”。 刘强光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两天帮小明烤好牛肉干，混几锅牛肉汤，游击队又能省一半的伙食。 驻地继续牛肉飘香，刘强光在强调着纪律。 “都自觉啊！有牛肉汤已经是过年了，今天明天管够，谁要是乱伸手我可不会客气”。 烤牛肉干是个细活，刘强光不能一直盯着，担心战士边烤边吃，提前做了警告。 战士们都很自觉，再馋也要忍着，有牛肉汤喝已经超过了地主家的日子了，做人要知足和本分。 没用两天，三口大锅一起忙活，到晚上十二点多完成了牛肉干的制作，装了六个面袋子，每袋子二十多斤。 秦月明给所有人发了烟，看着累坏了的刘强光心生感激。 “刘队长，你们拿两袋子，不然我们也吃不完”。 刘强光狠狠地吸了口烟。 “打住，小明，牛肉汤足够了，两锅加三盆子，水缸里还有一缸，都是加了盐的，每天早上煮开一次，喝个三五天都没问题”。 第120章 小红放马 缸里有粮，心里不慌。 游击队暂时没有出山战斗的计划，秦月明有些野心也不好意思施展，非常惦记上次打伏击的那条土路啊！不过担心给游击队招来麻烦，只能无聊的放马练枪。 每天早上都是一家子集体出门，带着牛肉干和饼子，一天不回家，走的离驻地比较远，游击队的两匹马也得放，新兵都要训练，艰巨的任务被老柴和老邓抢到了，两人每天会跟着小明，干粮自己带，指点一下战斗意识混点烟抽。 秦月明上次在石门市药店那里的惊天一跳差点蹿过了墙头，着手锻炼身体的协调和上墙爬屋了，条件有限，只能利用一些小型土崖和树木。 小红不解的看着小马夫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这家子人都不太正常，一个学猴子，四个比比划划还经常打枪的，唯独两个外人牵着自己的同类吃草，为啥还要牵着，是怕跑了么？另外非要在自己身边是怎么回事，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吃草是个技术活，不能让人随便看的。 小红接管了放马的工作，另外两匹马只要出了视线就嗷嚎一嗓子，敢不回来就牙咬蹄子踢，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两匹老实巴交的马儿被治的服服帖帖的，老邓和老柴乐的清闲，上了高地警戒去了。 秦月明在林子里折腾了一个上午，刚刚回来就看见了小红在咬黑马，这还了得，平时娇惯一下也就算了，欺负同类不能容忍，折下了一根树枝就要去教训。 “小明，做什么？快上来”。 秦月明喘着粗气爬上了高地，还以为两人要烟抽。 “拿着树枝做什么，准备教训小红”？ “柴大哥，这样欺负马行么？是抢老大的位置”？ “别大惊小怪的，小红聪明着呢，在替我们放马，你坐下，观察一会”。 师姐几个也上来了，玉米饼子牛肉干加水壶，中午饭就在这里吃，老柴和老邓也带了个饼子，再三推让，一人接受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牛肉干。 秦月明抽着烟顾不上吃饭，盯着小红的一举一动，果然，那匹白色挽马走着走着快出山谷了，小红打了个响鼻一声嘶鸣，白马一个哆嗦，掉头沿着另一边往回啃草。 秦月明看着聪明的小红有些欣慰，回头准备吃饭，见妹妹藏起了一个玉米饼子，用力的撕咬牛肉干，不出意外是留着给小红过过嘴瘾的，摸了摸妹妹的头，把自己的两个饼子分了她一个。 正午的阳光有些燥热了，小红啃草啃累了，溜达着去山沟里喝了水，回来找了个树荫便趴下了，还朝着老柴两人吼了一嗓子。 刚吃完饭的老柴急忙爬起来，还踹了老邓一脚。 “小红休息了，我们各自照顾各自的，万一跑丢了，队长会扒了我们的皮”。 两人继续放马，师姐和影儿吃完饭去扑蚂蚱去了，老邓说鸡鸭吃了那玩意下蛋多，于是两人每天下午都会捉几串回去，蚂蚱还不大，大多数刚破土没多久的。 小志每天会到外围去转一圈，有时候自己，有时候拉上大哥，做为一个合格的猎人，碰到林子总有些想法的，只是附近的猎物都不是聋子，响了一个上午的枪声，再懒惰的也早就跑远了。 秦月明最为悠闲，吃完饭不打个盹对不住小红柔软的肚皮，小红也乐的小马夫靠在他身上睡觉，除了偶尔掉下来的鸟粪有些讨厌，一切都好。 一觉醒来，老柴和老邓已经割好了两捆子草，他们带着镰刀，每天的任务除了放马还有割草，游击队不太舍得喂粮食，五张豆饼到现在还有两张多，只能多喂些草。 秦月明觉得小红也应该吃些夜草，这家伙霍霍粮食太狠了，每天两大舀子面粉，一匹马几乎顶上五个人的饭量了。 “柴大哥，镰刀呢？我也割点草”。 老柴指了指捆好的草。 “中间，自己抽出来”。 砰！ 枪响了，秦月明三人紧张的等着信号。 “嗷嚎”！ 秦月明抽出镰刀割草去了，约定好的，小志只要开枪打猎物必须嚎一嗓子，以证明不是有人偷袭。 秦月明割完了草捆起来，师姐和影儿回来了，一人四五串蚂蚱，看着不少，扔进鸡鸭圈里，一分钟就会被出溜进鸡鸭肚子，为了个鸡蛋鸭蛋也是很拼。 太阳要落山了，小志和大哥回来了，大哥拿着两把枪，小志背着头小鹿，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斤，秦月明心里吐槽，这小家伙不会真是聋的吧！或许是枪声完了以后误闯进来的。 回去的路上，老邓和老柴牵着背着青草的马儿，小红驮着青草跟着小明，后面大哥和小志轮换着背猎物，师姐和影儿两手都提溜着穿满了蚂蚱和小昆虫的草棒子，如果不考虑鬼子或者伪军，是非常和谐和幸福的画面。 或许是食物充足药物不缺的原因，伤员的伤势慢慢的稳固了，老胡那一批已经可以参加训练了，刘强光又开始了出山侦察，放马的变成了老邓和张小四，卢指导依然在训练新兵。 秦月明每晚都会等着刘强光和老柴回来打听山外的消息，一颗心又有些躁动了，身上不知怎么的也有些火热。 南王庄乡进驻了一个连的伪军，给百姓做了保证，不杀人不随便抓人，但每家每户都要缴粮，前仙乡的鬼子伪军上次被搞掉了一半，又补充进去两个日军班和一个伪军排，依然在大肆搜刮征粮，这次学聪明了，到哪里都是一窝蜂，白天一股绳，晚上窝在汉奸家大院里，警惕性高，防备森严。 刘强光虽然带着游击队在秦月明一家的帮助下消灭过一个小队，但对自己的斤两把握的很清楚，无论是前仙乡五六十个日伪和南王庄乡一百多个伪军，对他们来说都有难度。 “小明，怎么面红耳赤的，发烧了”？ 见秦月明摸着脸摇头，刘强光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家不会把鹿肉吃完了吧”？ 徐田志打的小鹿三十多斤，给了游击队十斤让伤员补身子，担心放坏了，红烧，清蒸，炒韭菜，包饺子，两天时间全解决了。 见秦月明点头，刘强光有些无语。 第121章 再次伏击 老柴开口解释道： “小明，那玩意大补，吃多了不好的”。 秦月明有些尴尬，急忙转移话题。 “刘队长，不说鹿肉了，已经吃完了，你们打算对哪里下手”？ 刘强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个乡实力其实差不多，除非有很好的战机，不然战斗一旦胶着，我们游击队经不住损失的”。 刘强光一直比较冷静，鬼子是要打，但不能把队伍打没了，现在的底子很丰厚了，以现在的四十多人为框架，半年内拉起几百人不算困难。 “那你们慢慢的找机会，有时间我准备再去那条路上埋伏一下”。 刘强光心里感叹，这孩子算是是吃惯了甜食了啊！一家五口还有个孩子，四个战斗力，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从游击队的窝棚出来，天空中飘洒起了小雨，秦月明检查了马厩和鸡舍，小红趴在干草上，见到秦月明来了腾的站了起来。 “小红，没事，趴着继续休息吧”！ 小红打了个响鼻，咴咴的叫了两声，像是听懂了，见秦月明手里没什么东西，歪倒在干草上翻腾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鸡舍一切正常，鸡都钻进了窝里，两只鸭子见有人来了嘎嘎的叫了两声。 在细雨中淋了十多分钟，感觉身上的燥热减轻了一些，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进了山洞生起了炉子，听见小明在外面生火，里面的师姐不乐意了。 “小明，你这是冷么？我怎么感觉全身燥热啊！别生火了吧”！ 秦月明无奈的笑了笑，就自己和师姐吃的鹿肉最多。 “烧一小会烤烤衣服，外面下小雨了，我检查马厩和鸡舍把衣服淋湿了”。 师姐哦了一声不说话了，烤完衣服，秦月明感觉又把自己烤得燥热了，不敢再烤了，熄灭了火炉钻进了被窝，赶紧睡，睡醒了就好了。 天亮了，游击队的主力已经出发了，他们要去南王庄乡寻找机会，驻地加伤员还有十二个人，安全基本不用担心，秦月明吃饭的时候提出了伏击，没想到一拍即合，看来都在家憋不住了啊！唯独影儿有些闷闷不乐，吃完饭就鼓捣起了自己的王八盒子手枪。 牛肉干就是最好的干粮，每人再一个水壶，一天的吃喝就不愁了。 给小红准备的草料被昨夜的雨水打湿了，小红喝了高粱面后一口不吃，生气还用蹄子踢散了。 “小明，带上吧！要是有了缴获，小红会帮上大忙的”。 秦月明无奈的点点头，给小红上了马鞍。 小红打着响鼻非常满意，大嘴巴一直蹭着秦月明的衣服，完蛋，喂完了高粱面忘了给它擦嘴了。 “影儿，在家别乱跑啊！也别开枪，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秦月影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大人都是坏蛋，自己明明功夫和枪法都可以了，打鬼子竟然还不带自己。 不着急赶路，伏击这种事情，说白了都是概率问题，一条不是主路的土路，运气好了去到就能碰上，运气不好趴一天也可能没个人影子。 虽然是四个人一匹马的队伍，秦月明还是学着刘强光安排了尖兵，因为小红粘着自己，只能让大哥和小志轮流，反正师姐是不做的，她不怕鬼子，怕随时可能会踩到的蛇类和爬虫。 穿过了一线天，离伏击位置不是很远了，秦月明提醒尖兵提高警惕，自己也子弹上膛，步枪抱在了怀中。 “小明，有些刘队长的意思了啊！学的不错”。 张颖看着兔子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有些好笑，这地方要是有人，那比见了鬼还新奇。 上午十一点，要伏击的公路到了，多了小红这个“累赘”，自然不好再去下面的树林趴着了，秦月明让小志爬上了最高处的大石头上，有情况就打手势，十个敌人以内可以打，多了不考虑。 昨晚刚下了雨，攀爬悬崖有些湿滑，幸亏小志练过，和猴子一样爬上了最顶端，秦月明把小红拴在一处青草丰厚的地方让它啃食，自己和大哥师姐随时准备着往下冲。 一点多了，上面的小志没有任何动静，路上只过了五六个行人，都是百姓，扛锄头的挎篮子的都有，秦月明啃了两块牛肉干，刚准备上去替换小志，小志急急火火的爬下来了。 “小明哥，车，好多车”。 秦月明眼睛一亮，辎重队伍么？ “不着急，慢慢说，多少辆，车上是什么”？ 小志揉着刚才下来被石头碰疼了的胳膊肘。 “看不清，好像是拉了人，十多辆是有的，下去么”？ 秦月明按下了小志的脑袋。 “开什么玩笑，十多辆都拉人能拉几百个，趴好了，看热闹就行”。 命令完小志，秦月明又回头对着小红喊道： “别出声啊”！ 不管小红听没听懂，反正自己是安排了。 头车出现了，是三轮摩托，两辆三轮摩托车上都架着轻机枪。 后面的卡车上都站满了鬼子士兵，车头上还架了重机枪，秦月明仔细的数了一遍，一辆卡车差不多三十个鬼子兵，六辆卡车，加起来应该不到二百个鬼子，这样的兵力秦月明只能望而却步，完全没有机会，开枪就是送死。 车队轰隆隆的过去了，秦月明让几人注意小红，自己爬上了高地。 一览众山小，在上面竟然还能看到鬼子车队的尾巴，看距离的话应该是出去了四五里地了。 或许因为鬼子刚刚经过的原因，路上连百姓也看不到了，好无聊啊！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湿漉漉的草地被晒得微醺，秦月明差点睡着了。 “小明，下去吧！我看一会”。 大哥爬上来了，秦月明也没客气，下了山谷给小红换了个啃草的地盘，没有树可以拴，只能施了魔法给绳子头上压了块石头，小红很自觉，绳子伸直了后就会回头换位置啃。 刚点上一根烟，大哥心急火燎的爬下来了。 “小明，快，可能是伪军，七八个人，好像还抓了人，走的比较慢，来得及下去伏击”。 秦月明的困意一扫而空，抱了抱小红的脑袋。 “别乱动，别出声，听到枪声也别动，等着我”。 也不管小红听没听懂，秦月明出了谷口跟着大哥师姐和小志向下飞奔。 小红一脸懵，见鬼了？ 第122章 救了个联络员 进入阵地，树下的灌木已经是一片绿荫了，四个人顾不得潮湿的草地，趴在地上就开始准备，步枪上膛，盒子炮打开机头放在身边，手雷扔不过去，但也要拿出来准备好了。 “大哥，看清楚了么？伪军还是鬼子，多少人”！ 没等大哥回答，敌人露面了，七八个伪军押解着一个被捆绑了双手的女人，女人腿上还有伤，每走一步都非常痛苦，伪军视而不见，叼着烟不断的在呵斥，不时的发出恶心的笑声。 “大哥，这小娘们长的真不赖，反正也活不了了，不如让弟兄们～”。 “叫驴子，闭上你妈的臭嘴，再管不住你裤裆里的那玩意，老子给你割了，这女人不简单，绝对是条大鱼，一把手枪干掉了我们两个兄弟，还打伤了三个，还特么会功夫，要不是老子枪法准，还真让她给跑了，我估计不是八路就是哪里的抗日分子，说不定来头不小，回去交给平田太君，绝对能让兄弟们平步青云，有可能还会奖一大笔钱财，足够你狗日的逛三天窑子了”。 “大哥威武，拿下小小的抗日分子自然不在话下”。 李欣已经绝望了，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痛苦不堪，每走一步都是折磨，不敢倒下，倒下后这群龌龊的二鬼子会抬着自己，自己宁可死了也不想被他们的脏手触碰。 没有希望了，李欣能清晰的感到腿上还在流血，身体会越来越虚弱，双手被反绑，已经没了任何反抗的机会，想到很快就会被交给鬼子，李欣内心深处充满了悲哀，找机会自我了断吧！不然会生不如死的。 砰！砰砰砰！ 突来的枪声让伪军一片慌乱，胡思乱想的李欣也被吓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马倒在了地上。 “偷袭”！ “还击”！ “别打，我投降”。 砰！砰砰砰！ “啊！我的腿”。 “大哥，我中弹了”。 “大哥死了，快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突然没了动静，李欣斜着躺在地上试着解开后面的绳子，太紧了，纹丝不动。 啪！啪啪啪！ 是盒子炮的声音，八枪一枪不少，应该是补枪，挺专业的啊！阳光被一个身影遮住了，李欣听到了一声最动听的声音。 “大姐，你没事吧！” “小志，失手了么”？ “不能啊！我打的是伪军大哥，一枪打中的胸口”。 李欣艰难的翻了个身，看见一个半大孩子正焦急的看着自己，想伸手又有些犹豫，见自己动了，半大孩子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师姐，背上去包扎伤口，大哥小志我们打扫战场，一双鞋子也不能落～，玛德！这是什么臭鞋，不要了，鞋子衣服都不要了，武器弹药都搜集带走，衣服兜也要摸一下，可能有大洋”。 好专业啊！李欣已经被解开了后面的束缚，接着被一个女子背起来了，腾云驾雾的往山坡上跑，刚想扭头回头看看那个专业的男孩，背着自己的女子突然开口了。 “别乱动，你的腿还在流血，上去我给你包扎一下”。 两把盒子炮，七支杂牌步枪，十四颗手榴弹，两百多发几种口径的子弹，再就是十多块大洋和八条腰带了。 “走，撤了撤了，一群她妈穷鬼”。 秦月明忿忿不平，行军就带这点玩意么？带点干粮粮食都行啊！麻了个巴子的。 三人上了山坡，师姐已经给陌生女子包扎好了。 “小明，包好了，也上了点硬伤药，还要带回驻地处理”。 “先离开这里，小红，小红，别啃了，快过来”。 小红瞅了眼压着绳子的石头，本来不想搭理小马夫，见小马夫一脸着急，算了，好马不和两脚兽见识，等小红踢踏踢踏的跑过来，师姐把受伤女子抱上了马背。 “还行么？行的话自己抓着缰绳”。 李欣点了点头，沙哑的嗓子说了声谢谢。 “小明，水壶，先给你这个姐姐喝口水”。 喝了几口水，受伤女子精神振奋了一些，刚要再次感谢，秦月明指挥着出发了，一人背三支步枪，师姐优待，两支步枪一支盒子炮，手榴弹，子弹带都挂在身上，大哥在前，秦月明和小红还有张颖在中，小志断后出发了。 李欣打量着几人有些好奇，两个半大孩子，一个女子，唯一一个成年男子在前面开路，好奇怪的队伍啊！土匪么？还是什么抗日武装，对了，驻地，应该不是土匪，要不会叫山寨的。 “小明，这样带回驻地，刘队长会不会不高兴啊”！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马上的女伤员。 “能报一下家门么？我们待的是别人的驻地，不能随便带人回去，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们找个地方把你安顿下，让师姐骑马拿药回来给你治疗，再给你些吃的，足够你养好身体出山”。 好细心啊！这个奇怪的队伍真正说话的竟然是这个笑的非常灿烂的孩子，听了两遍刘队长了，李欣心里有了些猜测。 “你们说的刘队长是刘强光么”？ 秦月明突然停住了脚步，小红一个急刹车让李欣顿了一下，赶紧握紧了缰绳，秦月明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认识刘强光队长”？ 果然，自己猜的没错，李欣捋了捋凌乱的秀发。 “我叫李欣，是太行山区七七二团的联络员，专门联络分布在外围山区的游击队的，我认识刘强光，也算是他的上级”。 秦月明一脸狐疑，联络员自己信，但说是刘强光的上级，突然反应了过来，刘强光现在带着四十多人马，来建立游击队的时候也就带了个卢指导，半路上才收了老柴和老邓两个队员。 “小明哥，你是不信我么？不信的话可以把我留在驻地外面去问一下刘强光，他会给我证明的”。 秦月明心里轻快了很多，幸亏今天出来打伏击啊！不然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 “信，当然信了，师姐，前面不好走了，把枪给我，你背一下李大姐”。 张颖白了一眼小明，不过还是把两杆长枪递给了小明，把李欣从小红身上扶下来背在了身上。 进了一线天，小志也赶上来了，帮着秦月明拿了一杆长枪。 第123章 李欣 师姐背累了，喊住了前面埋头赶路的小明。 “你，过来，背一下”。 秦月明有些纳闷的看着师姐，这是个女的啊！让自己背是几个意思。 “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李欣突然开口了。 “我感觉腿好受一点了，要不我走一会吧”！ “不用，你别看他还是个孩子，力气比驴还大，背着一袋子大米能走二十多里地，还不带气喘的”。 秦月明无奈，只能把长枪都放在了地上，小心的接过来，师姐捡起长枪背上给李欣透露小明的故事，总之别把他当个孩子，这货比练武的成年人体力还好。 秦月明努力的说服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无杂念，阿弥陀佛。 “小明，你念叨什么呢”？ 快了，出了这条山谷就可以交给小红了。 “这样挺舒服的，比坐马鞍舒服”。 李欣说完和师姐一起咯咯的笑了，小红也不知怎么的嚎了一嗓子。 嘴上说着背着舒服，出了山谷李欣还是让小明托到了马上。 刘强光非常郁闷，本来侦查好了伪军连队想打个偷袭，三十人带了一百多颗手雷，伪军都窝在一个大院里，只要手雷扔的快，伪军肯定都成了菜。 不过侦察的时候被一个大爷阻止了，大爷上次见过刘强光的队伍，明白这是要打伪军的主意，眼含热泪的劝解了刘强光，千万不要打伪军，不然鬼子会来报复的，他们还得往山里跑，现在虽然需要缴点粮食，好在还能剩口吃的，不至于窝在山沟里饿死。 刘强光非常沮丧，人生第一次受到了来自背后的打击，大爷的话也有一些道理，仔细想想也很可能变成现实，只是心里为什么这么委屈呢，要是光这个大爷自己或许会不管不顾，几个年轻人也期待的看着自己，意思很明了，都不想自己对伪军下手，这就非常难堪了。 队伍打了败仗一样的回到了驻地，除了路过大尖山时买了些青菜和豆料，其余一无所获。 见小影儿拿着王八盒子有模有样的陪着一个伤员趴在警戒的位置放哨，刘强光明白小明这一家很可能又去打野了。 “影儿，你家人呢？是不是去伏击鬼子了”。 “刘队长，你们刚走他们就走了，也不带我，我也能打鬼子啊”！ 听着小影儿抱怨的话，刘强光心里多了些温暖，小孩子都知道打鬼子，为啥成年人确有些愚昧呢，算了，不想了，他们其实也没有错，都为了活着而已，没去找伪军告状说明良心还在，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大不了打仗的时候躲着点百姓居住的村镇。 “队长，小明应该去了上次伏击的公路，要不要带人去接应一下”？ “老柴，你和大熊骑着马走一趟吧！这个小明行动太快了，昨晚我还以为他得过几天才出山”。 秦月影突然蹿出了警戒岗。 “哥哥，哥哥他们回来了”。 刘强光扭头看到了队伍，好像不对，四个人，马上还坐了一个，什么情况，见秦月明一行带的缴获不多，刘强光干脆坐在警戒哨边等待。 “哥，她是谁啊”！ 张颖和李欣混熟了，女人就很奇怪，一趟路的功夫两人无话不说了，对着影儿开着玩笑说道： “你哥英雄救美，给你救了个嫂嫂，你看看漂亮么”？ 漂亮是漂亮，只是哥哥有这么不靠谱么？ “小颖，别闹了，小妹妹，你是小明的亲妹妹么？我是你哥哥他们救回来的伤员”。 刘强光端详着小明带回来的女子，有些不靠谱啊！什么人啊！就往驻地里带，不怕出去了走漏风声么？等队伍靠近，看到马上女子的容貌不淡定了，李欣，他怎么？ 见队长嗖的一声蹿了出去，老柴烟盒差点被吓掉了，还以为有什么情况，看到队长一脸激动的站在马前，明白这可能是遇上熟人了。 “刘队长，别来无恙啊”！ 刘强光一脸疑惑。 “李欣，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 李欣苦笑一声。 “差点就革命到底了，穿越封锁线的时候和一个伪军排遭遇了，抓了我要送去石门市领赏，本来已经准备好自我了断了，结果被小明哥他们救了，你们真住在一起的啊”！ 刘强光这才注意到李欣的腿受伤了。 “中弹了么？子弹有没有留在里面”？ “别激动，被子弹划了一下，皮肉豁开了，看着严重，实际上是皮外伤”。 看着一脸淡然的李欣，秦月明心生佩服，女子，会功夫，枪法好，通讯员，战斗背俘，准备赴死，这才是真正的革命先驱啊！ “刘队长，一会再叙旧好不好，还得检查伤口疗伤呢”。 “对对对，赶紧回去，小明，张颖，拜托你们了”。 回到驻地，张颖直接把李欣背进了自己的山洞，后面的张烁阳突然止住了脚步，曾经说过的话很可能变成现实了，这个山洞以后很可能只住妇孺，对，就是那两个忙活着给小红弄玉米面拌水喝的两个孺。 “小明，让小志照顾小红，你进来给打针”。 秦月明把盆子给了小志，进了山洞先看到的是白花花的小腿，有些不好意思，翻腾着打针的工具。 “小明哥是医生”？ 张颖处理着伤口给李欣解释： “半吊子医生，只会打屁股针～”。 张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着配药的小影儿说道： “影儿，一会你来吧！你哥哥不方便”。 小影儿也明白了李欣的来历。 “师姐，不是我嫂子么，怎么就不方便了”。 李欣被这影儿逗乐了，笑了两声扯动了伤口，龇牙咧嘴的忘记了形象，这家子人太有意思了。 “小颖，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会打针啊”！ “祖传的，师从她哥哥一脉”。 秦月明配好了药交给妹妹出了山洞，秦月影一丝不苟的给打上了。 “小影儿对么？这打的是什么药啊”！ “消炎剂，缴获了鬼子的，防止伤口发炎的”。 刘强光过来了，有太多的话想问，不过救治的时候终归是不太方便。 “小明，还没好么”？ 秦月明掏出烟给刘强光和大哥递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 “快了，等包扎好了就行”。 第124章 刘强光的感激 刘强光接过烟点上，对着小明和张烁阳认真的致谢。 “张兄弟，小明，这次多亏了你们了，又救了我们一名同志，还是重要的联络员同志”。 刘强光对秦月明感激的无以复加，李欣真要是被带去了石门，那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并且大概率会遭受严酷的刑罚，以鬼子的畜牲行径，后果是真的不敢想。 秦月明装杯的吐了个烟圈，没练好，中间没有空出来，烟圈成了烟团子。 “巧合了，也亏的你们走的早，不然说不定就跟着你们去南王庄乡混了，对了那边怎么样？还是没机会么”？ 刘强光把南王庄乡的遭遇说了一遍，脸色有些难看。 秦月明却不以为然，百姓没有错，生逢乱世，活下去才是根本。 “刘队长，不用这么纠结的，站在乡民们角度考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去打开方向，伪军既然征粮，是不是要护送回去，侦查好了在护送的路上下手，既抢了粮食，又消灭了敌人，抢来的粮食还能反哺乡民，循环了一周，粮食还在乡民手里，伪军或者鬼子也被消灭了，我们的战斗素质和武器装备都提升了，这不就是完美的闭环么，重要的是不是乡民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有什么消息或者变化会不会冒着风险也要通知我们”。 刘强光觉得小明说的好有道理，心情舒缓了一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小明哥，说的好”。 里面响起了李欣的声音，师姐掀开了帘子。 “刘队长，进来吧！都处理好了”。 几人鱼贯而入，李欣躺在小明的床铺上，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气还好，正在喝影儿冲的红糖水。 喝完了红糖水，李欣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月明。 “刘队长，别钻牛角尖了，思想竟然还不如个孩子，要深刻检讨啊”！ “李联络员，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李欣一脸疑惑。 “叫我李姐就行，想吃什么还能自己选”？ 也怪不得李欣疑问，所有游击队都很艰苦，不止是游击队，主力部队也好不到哪里去，负责后勤的人员都天天愁死。 “韭菜炒鸡蛋，菠菜炒鸭蛋，牛肉干炖小白菜，小影，先拿包点心给李姐姐垫吧垫吧”。 见李欣一脸疑惑，刘强光给介绍着小明一家的情况，对游击队有几次救命之恩，要不是秦月明一家，游击队或许湮没在这太行群山里了。 不说还好，说完李欣眼中的惊讶更浓了，自己路上知道这是在驻地逃难的一家，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象听完刘强光汇报了队伍现在的情况，李欣眼里流露出了惊喜。 “两门迫击炮，四挺轻机枪，步枪将近百支了，弹药充足，刘队长，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刘强光掏出了自己欠账的小本本。 “也多亏了小明一家的帮衬，不然队伍不会发展的这么快，或许早就被鬼子打残或者剿灭了，这是我们队伍欠了小明一家的东西，你看一下吧”！ 李欣靠在枕头上翻看着小本本，完蛋，还觉得刘强光闯出了一片天地，没想到拉了一腚饥荒。 “刘队长，这次本来带了五块大洋，都被该死的二鬼子给～”。 秦月明急忙掏出了下午缴获的倒大洋，数了五块放在李欣身边。 “你们都别在意什么欠不欠帐的了，刘队长收留了我们就是天大的恩情，不然我们一家四口还指不定在哪个山旮旯里瑟瑟发抖呢”。 李欣翻到了刘强光记得游击队的家产，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小黄鱼？大洋？金银首饰？ “刘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刘强光没有立即回答。 “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一会明天我再说，不累的的话我慢慢给你细说一下”。 李欣心里狂呼，累个毛线啊！一个游击队的财产比自己联络的二十多个游击队加起来都多，也不对，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着急，慢慢说吧！小明哥，帮我把枕头放下来，随便做点饭就好，我这个样子也吃不了几口”。 秦月明小心把李欣放平，把小志的枕头也扯下来垫在了下面，小志不很讲究，枕头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了”。 知道这是个牛批人物，听口音像是南方的，很可能是爬雪山过草地来的，必须予以尊重并打好关系。 韭菜炒鸡蛋，菠菜有些老了，炒个鸭蛋还不算勉强，牛肉干捧了一半盆子，煮熟了放上点小白菜，鲜香的味道铺满了山洞，正在听着刘强光叨叨的李欣有些走神，肚子似乎不争气啊！刚才还说吃不了几口，现在就在抗议了。 等秦月明把饭做好了，刘强光也刚刚讲了个大题，就这也让李欣的脑袋七荤八素，看着忙活着给自己搬弄小桌子的秦月明眼神柔软，好群众啊！只是不加入队伍太可惜了点，这样的人才即使放在团级队伍里也能混的有声有色。 “师姐，帮忙把李欣姐扶起来，时间仓促，简单的吃点”。 李欣坐起来了，看着小桌子上的食物有些惭愧，大概是多久，一年还是三年，自己已经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小明哥，谢谢你啊！也谢谢张大哥和小颖妹妹，还有小志和小影儿，真没想到你们给游击队这么大的帮助，实在是惭愧”。 秦月明把筷子递给了李欣。 “快趁热吃吧！多吃点，伤好的快”。 刘强光回去了，临走有些不好意思的请大哥去游击队的山洞里睡，他回去给安排好，保证干净卫生。 秦月明和小志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啊！ 李欣真的是饿了，忘了她自己说的吃不了几口的事了，早上从上个游击队出来的时候就啃了个干饼子，上午走了一上午然后战斗，被俘后又被驱赶着走了几个小时，平常人早废了。 “小明，明天杀个母鸡给小欣姐补补身子吧！我盯了很久了，有个母鸡不下蛋还死能吃”。 “行，明早我去找柴大哥，他是屠宰专业户”。 李欣啃着香喷喷的玉米饼子连忙拒绝。 “不行不行，明天我让刘队长给我送饭，哪能一直叨扰你们”。 第125章 医术升级 吃过晚饭，师姐忙活着给李欣加铺，帘子里面的空间足够，加个铺位加床被褥就好，被褥刘强光已经送过来了，可能是专门挑的，看上去非常整洁。 李欣靠在枕头上和秦月明聊天，她对这奇怪的一家非常感兴趣，尤其是这个半大孩子小明，她早就看出来了，这家子主事人就在这个小明身上。 得知小明兄妹的身世，李欣摸了摸在一边和自己分享零嘴的影儿，太可怜了。 秦月明也是累了，没觉得山洞里加了个大美女有什么影响，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早上给李欣换药打针的时候，秦月明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懂些日文，当即跑到了游击队的山洞，把所有缴获的药品一股脑算搬回来了。 “李欣姐，你给看看，都是什么药，我们就认识消炎剂”。 李欣坐在铺位上摆弄着药品盒子，她也是个半吊子，只认识一种退烧药和一种镇痛药，镇痛药好像还附带着消炎效果。 秦月明赶紧用笔记下来，作为游击队最高级别的医生，从认识一种药变成了三种，感觉自己的医术水涨船高了。 “小明哥，你是怎么学会打针的啊”！ 小明哥三个字让秦月明听着格外亲切，记得后世有个小孩哥的叫法，是一群没有边界感的大学生雪地里问小学生要模具夹的小鸭子，小孩哥冻的满脸通红，却在一声声小孩哥中迷失了自我。 “小明哥，小明哥，想什么呢”？ “哦哦，想我怎么学会打针的，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刚记事的时候好像得了场大病，爹娘带我打过几次针，印象太深刻了”。 李欣等着秦月明继续解释，结果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终于憋不住了。 “还有呢？接下来怎么学的”？ “啊！就这些啊！当时游击队的伤员受伤太严重了，高烧不退，我认识消炎两个字，就给打了一针，现在就成了秦大夫了，也可以叫我秦医生”。 李欣额头突然冒出了冷汗，哥哥这么不靠谱，那么十岁左右的妹妹呢，妹妹可是给自己打过针的啊！昨天感觉怪专业啊！ 秦月明见李欣眼中有些后怕，急忙给她解释： “小欣姐你放心吧！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我和妹妹打针现在都炉火纯青了，游击队天天有伤员，怎么着也熟能生巧了”。 李欣听着秦月明的解释，眼里突然多了些温柔，在万分危急的时刻，关系到一个或者几个战士的生命，这孩子能够挺身而出，本身就值得敬佩。 “小明哥医生，继续努力，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点医术之类的书本或者笔记”。 吃过早饭，李欣要下床活动，其实她的伤势没有表面上那么严重，只是腿肚子上被子弹擦了个豁口而已，秦月明和大哥去石门进的药材比较管用，掌柜的虽然是个汉奸，但药材方面没有弄虚作假。 刘强光见李欣没什么大碍，回自己的山洞给她拿了个拐杖，李欣拄着拐杖出了山洞，昨天来的时候根本没细看，她对驻地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马厩里的小红不见了，秦月明看了一人圈没看到小志，应该是去放马了，鸡舍里的两只鸭子正在用嘴巴挖溪流边的泥土，不知道是觉得有鱼呢还是有虫子。 三只鸡蹲在木头上战战兢兢，那个不下蛋还不会打鸣的同类被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抓走了，正在泉水旁边腿衣服，太可怕了，蚂蚱啥的真不白吃啊！ 李欣看见杀鸡有些心急，她觉得自己的伤势根本配不上吃个母鸡。 “你们真的把鸡杀了啊！小明哥，完全没有必要的，我这点伤，平时拖着腿走两天就自己好了”。 张颖现在看着李欣是满脸的佩服，女中豪杰，自己虽然功夫很深，但和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小姐姐比是根本不够看，昨晚帮她换衣服的时候看过她的身体，两处枪伤，七八处刀伤，最严重的后面的一道刀痕竟然横穿了背部。 “反正不下蛋，给你补补吧！你身上的伤太多了，看着都心疼”。 李欣洒脱一笑： “都是小伤，看着严重，实际上都挺挺就过来了”。 老柴处理好了母鸡，端给了小明，接了根烟就去忙活了。 “小明哥，你也会抽烟啊”！ “小欣姐，在这里太无聊了，学了门技术”。 李欣逛了一遍驻地，游击队的山洞也都进去看了，对于仓库里的枪支弹药十分眼馋，就这些装备，分散一下能让七八支游击队发展出规模，不过都是拿命换的，自己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各人都是凭本事发展，最早的时候都没帮上什么忙，不能有的队伍发展起来了就开始扒皮。 秦月明已经在煮鸡了，老母鸡，这玩意切成块用各种料子和干辣椒炖了最香，不过是给伤员吃的，煮鸡汤才是最佳选择。 李欣中午喝上了鸡汤，不过鸡肉只吃了几口，两个鸡腿都让给了影儿，自己吃了点鸡胸肉，和秦月明一家一样啃着玉米饼子。 “小明哥，有鸡汤已经很好了，不用把我当伤员待，再这样我要不好意思在这里住了”。 小志放马回来了，饿坏了，坐下就吃，小红习惯性的撞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秦月明一瞪眼又缩回去了。 “这马是看什么呢”？ “小欣姐，习惯了，饭点经常伸头，都是影儿惯的，偷偷的喂了些点心和饼子，老惦记着这口”。 李欣有些无语，这家人还真皮奇葩，一匹优秀的战马给养成了宠物，无语过后有些心酸，点心？饼子？不能多想，多想会更难受。 大哥已经习惯了和老柴几人吹牛皮了，除了吃饭，已经不回自家的山洞了，中午依然是小白菜炖牛肉干，没办法的事情，炖牛肉更香，但牛肉放不住的。 吃完饭李欣架着拐去找了刘强光，两人坐在大树底下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不过目光老是扫向远处练功的小明。 “刘队长，通过你的介绍，我感觉这个小明没有加入队伍的意思，不过这个孩子对你们的观感非常好，我估计是受不了队伍的苦，不用勉强，保持好关系就好”。 第126章 必杀技 李欣说完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小明有些惋惜。 “人才啊，别看一家五口只有四个战斗力，但要是想拉个队伍，以四个人为骨架，一两个月拉起的队伍不比你的牛寨山游击队差，有这个小明哥在，不愁吃喝军火，未来不可限量”。 刘强光听完苦笑着摇头。 “不会勉强的，小明很有主见，当时拉过来的的时候也说好的，不会要求他们加入队伍，再说欠人家的太多了，怎么好意思再提这样的要求”。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游击队太苦了，刘强光这边是特殊情况，其它队伍都混的很惨，战斗力最差的队伍才七八个人三四条枪，子弹加起来不够五十发，吃的全靠在山里挖，上面没有援助，百姓还不认可，没有合适的机会伏击鬼子或者伪军，想要发展起来难如登天。 “刘队长，我这一圈也走完了，一个队伍五块大洋也发下去了，腿上有伤，也不着急回团里，有什么战斗带上我吧！我很想看看你们用迫击炮和轻机枪打鬼子的战斗过程”。 “不着急，伤完全好了再走，走的时候带上些钱，我让老柴带一个班送你，我们这里还能挤出来几十条枪和千八百发的子弹”。 李欣很想拒绝，不过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她不需要，一个人整天在山里转，怎么也能混口吃的，不过想想那些可怜的队伍，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了。 秦月明在打拳，小红在一边凑热闹，时不时的蹦一下表示开心，觉得无聊了又会把大头伸进鸡舍，吓的里面鸡飞狗跳，园子里的青绿十分诱人，不过那不是自己的菜，有个菜梆子吃就不错了，偶尔最小的马夫会塞给自己一两片鲜嫩的菜叶，吃完了真的还想吃，果然还是两脚兽会享受。 师姐给李欣换药换的很勤，汉奸的药物品质很有保障，仅仅三天，李欣就把拐杖扔了，就是走路还有些不自然。 清早，师姐和影儿还在睡觉，小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秦月明自己在树下练拳，李欣在一边的石头上饶有兴致的观察，等秦月明练完了，感觉缺点东西，功夫还可以，但缺乏毙敌的杀招。 “小明，上次缴获了两把盒子炮有一把是我的，能还给我么，我可以教你几招厉害的功夫”。 和小明一家混熟了，李欣感觉没有扭捏的必要，再说自己也不会扭捏，还是直来直去的好。 秦月明擦了把汗，今天就到这里吧！感觉进步越来越小了。 “小欣姐，跟我来”。 武器库已经快满了，上次带回来的缴获一股脑的塞进去了，其实那些步枪和子弹都用不到的。 “你自己挑，子弹和手雷随便拿”。 李欣看着小木屋里面的武器惊呆了，一家四口人，不对，加上孩子五口，用的着这么多武器弹药么？真是暴发户啊！ 李欣找到自己的盒子炮，狠了狠心装了一百发子弹，还揣了两颗香瓜手雷。 “小欣姐，那把盒子炮也没用的，喜欢的话你一起拿上吧！” 盒子炮其实有用的，大哥和小志都是单盒子炮，不过听李欣说指点功夫，秦月明感觉小志用单手枪也是可以的，毕竟他的步枪枪法才是强项。 李欣也没客气，抓起盒子炮插进了腰间，红着脸又顺了二十发子弹，心里在欢呼雀跃。 “快回去做饭，吃完饭我教你杀人的招数”。 秦月明把缴获了伪军乱七八糟的步枪和不同口径的子弹都扒拉了出来。 “小欣姐，我去做饭，你喊一声柴大哥，都给他们了”。 豪爽，小明哥太豪爽了，刘强光一念之差给自己找了个财神爷，七条步枪和几百发子弹啊！ 等秦月明回去做饭了，李欣直接找了刘强光。 “小明送了我几支步枪和子弹，就是上次救我的时候缴获的，你找人给搬过来吧，等我走的时候带回去”。 李欣耍了个小心机，没什么别的意思，拿刘强光的武器弹药支援别的游击队心里有些负罪感，但小明哥给的就不一样了，典型的鸵鸟心理。 李欣的鸡肉吃完了，似乎忘了回游击队吃饭的事了，现在跟着秦月明一家子吃，有时候自己也在念叨，罪过啊！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在这样住下去，自己可能都不想走了。 早饭是饼子配韭菜炒鸡蛋，张颖多一碗红糖水，韭菜这玩意最受秦月明喜欢了，割了一茬还能生，一畦子韭菜生生不尽。 “小志，上午让大哥放马吧！小欣姐要教我些杀人的功夫，你也跟着学学吧！家里就我们两个最菜”。 徐田志不明白什么是菜，但应该不是夸奖，明明影儿最菜好不好，不过有功夫可以学，学了杀鬼子，这必须不能错过了。 张烁阳啃着饼子的嘴停顿了一下，自己也想学啊！干嘛要自己放马，不过也不好意思提出来，算了，放马就放马吧！小明会了不会不教自己的。 不止小志要跟着自己学，师姐和影儿也要跟着，李欣倒是无所谓，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赶。 “小明，吃完饭我给小红弄点高粱粉，我也跟着看看”。 大哥终于忍不住了，这个李欣姑娘绝对不简单，跟着学学绝对错不了的，李欣奇怪的看了大哥一眼，她见过大哥和小颖练功夫的，两人比自己厉害，不过想学点杀人技能也算正常。 李欣一上午的时间只教了六个动作，六个动作分对六个要害位置，翼点，咽喉，脾脏，颈动脉窦，后脑勺和太阳穴。 有冷兵器和徒手是有所差别的，有冷兵器的话重点是二三四，没有的话一二五六比较适合，这玩意没法真实演练，一个弄不好会出大事的，秦月明见谁都想戳两下，不过被师姐一个眼神吓退了，以后再遇上受伤的鬼子倒是可以实验一下，最好绑个活的，力度从弱到强，研究一下鬼子能承受的极限力道。 在驻地待了十天，李欣的伤基本痊愈了，要走了，秦月明一家有些不舍，尤其是张颖，两个已经是无话不说的好闺蜜了，小影儿也很喜欢这个厉害姐姐，见姐姐要离开了泪眼汪汪。 第127章 艰难的游击队 老柴带了十个战士负责护送，带了那匹白色的驮马，秦月明偷偷塞给老柴两根金条，回来别空着手，自己家里什么都缺，买到啥算啥，就是豆饼也行的。 刘强光匀出来三十多条步枪和一千多发子弹，除了枪支弹药，还给李欣包了一包金银钱财，张颖被李欣说的那些游击队的可怜状况打动了，从秦月明的钱箱子里扒拉出了一些金银首饰，硬塞给了李欣，看的秦月明有些牙疼。 马背上驮着捆绑好了的武器弹药，李欣站在旁边笑嘻嘻看着秦月明。 “小明哥，别心疼，我也记着账呢，以后会还给你们的”。 秦月明苦笑着掩饰尴尬。 “没心疼，那匹马合适你就骑着吧！天天乱转还能省点体力”。 李欣表达了谢意，也没和小明客气，决定回去搜罗些医书或者请教一下团部的军医，记录些西医医术给予小明补偿。 李欣走了，小明一家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这一次没白救，多认识了几种药物，秦医生成了秦医师了，杀人手段也大有长进，一家人依然是练枪练功夫和放马扑蚂蚱，天气已经变的炎热了，好在山谷里还算清凉，另外山洞里有些冬暖夏凉的优势。 秦月明拉着老邓帮忙，在山洞门口打了个草棚子，棚子不大，只够遮住一个炉灶，以后做饭要在外面了，在里面烟熏火燎事小，天热了真的受不了的。 1938年6月2日，节气端午，秦月明一大早用艾蒿煮了鸡蛋，还用昨天挖的几篮子扁嘴芽炒了几个鸭蛋，为了过个端午节，这可是攒了半个月的了。 刚吃完早饭，老柴带的队伍回来了，十一个人扛着五袋子高粱和六张豆饼，花的钱不多，刘强光也跟着过来了，他还不知道秦月明让老柴往回带东西，翻看着高粱袋子，抓出来尝了一把，老柴把一根金条和一包大洋都还给了小明。 “别急着感谢，我们虽然带着干粮和钱的，但不能帮你白干，用了你两块大洋吃了顿肉火烧和烧鸡”。 老柴和秦月明越来越随意了，他了解秦月明的性格，别说用了两块大洋，用二十块他也不会心疼的，毕竟这些东西扛回来不容易，不过话得说了明处。 “柴大哥，李欣姐留下白马了么”？ “留下了，说了一路了感谢的话，说下次来绝对给你个惊喜”。 秦月明点了点头，他对惊喜并不期盼，武器弹药自己不缺，粮食不可能，最多带几盒从鬼子那里缴获的牛肉罐头算是重礼了。 小红等不及了，拱开帘子喊人放马，看到一摞豆饼非常开心，咴咴的叫了两嗓子，见小马夫瞪眼了，用蹄子踢了下豆饼。 “出去吧，别咴咴了，一会给你泡上，吃完草回来就有的喝了”。 和老柴一起送豆饼和高粱的战士都回去了，刘强光嚼巴完了高粱开口了。 “小明，这次是高粱米，不是高粱面粉，最好不要直接喂小红，用温水泡一下，或者和豆饼一起泡，不然马儿容易便秘”。 已经搬回来的大哥出门放马去了，秦月明对于别的队伍有些好奇，给两人递上了烟，询问老柴出山的情况。 老柴见队长点头了，抽着烟给两人介绍。 “跟着李联络员见了四支队伍，最大的队伍二十六人，最少的队伍七个，一个字，穷，另外火力不足，三个人一条枪，有的战士还拿着柴刀和麦叉”。 老柴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沉。 “见我们跟着联络员给他们送武器，都准备了好吃的招待我们，一把高粱面搭配半盆子野菜，碾了些盐粒子撒进去，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饭食了”。 “七个人的队伍更惨，本来是九个人的，打鬼子伏击牺牲了两个，还有三个受伤的，什么都没捞到，还消耗了大部分的弹药，我们去的时候也想管饭，不过翻了半天也就是点野菜糊糊，梁队长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刘强光烟抽了一半，掐灭了放进了口袋。 “难啊！老柴，我们要不是遇上小明一家，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老柴嘿嘿一笑： “队长，遇不上小明一家，你老人家在封龙山就被伪军抓走换大洋了吧”！ 刘队长起身给了老柴一个爆栗。 “没大没小的。赶紧滚回去休息吧”！ 秦月明赶紧站起来挡住两人。 “带两张豆饼和两袋子高粱米，喂大黑的，不能厚此薄彼了，每次小红吃好的大黑都偷看，我路过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可怜的让人受不了”。 刘强光本想推让，想想人家自己出粮食喂自己的马好像没什么不妥的，和老柴一人夹了个豆饼，抓起了一袋子高粱米，轻轻松松。 秦月明赶紧给小红泡豆饼，这货知道家里有豆饼了吃完草肯定不会喝水了，回来绝对会堵着洞口干嚎。 小志和师姐还有影儿在菜园子里和驻地的角落里忙活，之前种的南瓜啥的已经拖秧了，正卯足劲的往棚子架子上爬，师姐和影儿在捋巴秧子，小志把鸡舍的表层土刮下来准备施肥，见师姐要摸小南瓜，差点想把她的手给拍下来。 “不能摸，摸掉了绒毛长不大了”。 师姐赶紧收回了罪恶之手。 “小志，还有这讲究么”！ “我爷爷说的”。 师姐不说话了，默默的和影儿整理着秧子，方便它们往上攀爬，这时候要再说几句，保准小志的眼圈开始泛红，家里谁都不敢提爷爷两个字的。 影儿很喜欢南瓜，上面哈在拖秧开花，下面已经接了三四个小南瓜了，长长的，很可爱，知道这小东西长大了能有半米多长，影儿眼中金光闪闪，这一颗接十多个的话，能够自己家吃十天半个月了吧，关键驻地里栽了二十多颗。 刚过了端午，刘强光又带着队伍出去寻找机会了，这次没去南王庄方向，而是去了东面的前仙乡，连续三天没找到机会，不过每天傍晚都会带回来几张豆饼和几袋子粮食，每次都会分给秦月明一些。 第128章 一个不留 秦月明沉寂了一段时间，脑子又有些发热了，好久没出山了啊！上次的伏击收获不大，除了捡了个联络员，其余一点有用收获都没有。 秦月明最想打日军的补给队伍，尤其是辎重运输班，人少，好打，收获还足。 黄昏了，刘强光又带着队伍回来了，无情打采的样子肯定是没找到机会，不过带回来了几袋子土豆，有些甚至已经长芽子了。 “小明，给你们一袋子，长芽的一定要削去，那玩意有毒的，知道么”？ 秦月明点点头，任谁都知道发芽的土豆是不能吃的，刘强光虽然做了防备，依然有些危险。 小志看到发芽的土豆来了兴趣。 “小明哥，菠菜地空出来了，这个可以种上，现在种还来得及”。 秦月明恍然大悟，忘了这玩意就是靠发芽的块茎种植的了。 “明早早起，种土豆子”。 天亮了，吃过了早饭，师姐和影儿去放马了，秦月明专门吩咐不要走的太远。 小志指挥着秦月明和大哥把发芽的土豆切成了小块，菠菜地要重新翻一下，顺便起几条地垄，秦月明很贪心，感觉菠菜地还是太小，又和大哥在旁边开了一块荒地。 一袋子土豆，大部分都长芽了，这玩意长芽都是几个位置一起冒的，小志非常细心，一处芽一刀，一个土豆能分成三四块。 刘强光清早就带着队伍出发了，留守的除了不能下床和有警戒任务的都过来帮忙了，人多力量大，上午十点，两分地大小的土豆种好了。 啪！ 秦月明刚要散烟，驻地东边传来了一声枪响。 “大哥，小志，快，抄家伙”。 王八盒子的声音，估计是师姐和妹妹遇到麻烦了。 秦月明一家三个，游击队里能跑能走的四个，拿着武器向驻地外狂奔。 东面的树林里，师姐和影儿正在拿着枪和几个土匪对峙，一个鹰嘴蛇眼的看着阴狠的男人正在威胁。 “小娘们，别他妈不知好歹，你这丫头片子打伤了老子的兄弟，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必须跟我回去，乖乖的放下枪，不然老子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枪是秦月影开的，地上一个土匪躺着哀嚎，前面是五六个拿枪拿刀的土匪，气氛很紧张，师姐只有一把勃朗宁，影儿拿着把王八盒子。 土匪胡开山没有急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带着和粉雕玉琢的孩子，他不想打死了糟蹋了。 小红站在影儿身边，不断的刨着蹄子，似乎有发起攻击的打算。 “你们别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告诉你，我哥～”。 张颖拉了下小影儿，低着头小声说道： “别乱说，拖时间”。 秦月明三人正在狂奔，把游击队的四个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内心急躁烦乱，就一声枪响，师姐和影儿危险了。 师姐还算冷静，地上那个哀嚎的不算，只有两个拿枪的，拿刀的几个不用考虑。 “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跟你们走”。 胡开山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对面有枪，早就上去抢人了，他还没见过这样标志的女子，两把枪，一匹好马，除了收获美人，自己的队伍也会水涨船高，还没开口，一边的小弟得瑟的威胁道： “什么人，我大哥可是威震太行山的黑旋风胡开山，识相点，赶紧放下枪给我大哥做压寨夫人，不然保准你们生不如死，实话告诉你，我们杀的人也不是十个八个了，八百里太行到处都是我们的抢下亡魂，还有埋着你们这样的女人的土包”。 张颖面如寒霜，秦月影也一脸愤怒。 秦月明速度竟然是最快的，肺都快炸了，不过看到山谷内的形势松了口气，听到土匪的叫嚣，急忙回头给小志和打了个手势，等两人爬上来，努力平复着喘息做了安排。 “小志，中间拿枪的，大哥和我右边拿枪的，开完枪杀下去，一个不留”。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大哥非常欣慰，小明暴怒了，为了师姐和妹妹暴怒了，言语中全是冰冷的杀机。 胡开山有些不耐烦了，打算拿那个小姑娘说事，逼迫两人放下枪束手就擒。 “你们是真的不怕死啊！老二，瞄准那个小的，我数到三开火，弟兄们，准备好，哪个敢反抗给我剁成肉泥”。 “一”！ “二～”！ 砰！砰砰！ 啪！啪！ 秦月明三人开枪的同时，师姐和影儿的手枪也开火了。 胡开山中了两枪，小志一枪师姐一枪，老二中了两枪，秦月明一枪影儿一枪，大哥打偏了，不过打中了旁边拿着砍刀的土匪。 还有三个人全部跪下了，哆嗦着把刀扔在地上。 “好汉饶命”！ “女侠饶命”！ 张颖余光早就发现了三人，小声提醒影儿开火的，见没了威胁，松了口气等着三人下来。 秦月明把步枪背在身上，打开了盒子炮的机头。 “报上身份，哪里来的”？ “好汉，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好不好”？ 啪！ 说话的土匪头上开了个洞。 “我最讨厌逼逼叨叨的，你们也这样么”？ 一个土匪绷不住了。 “好汉，我们是南面白果寺的土匪，大哥胡开山，外号震天雷，二哥熊～”。 “别特么废话，白果寺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什么火力”？ 土匪脑袋不停的磕蒜。 “是是是，往南十五里有个马头岭，白果寺就在山上，好汉，家里还有两个人，看着我们抢来的家当和姑娘的，没有抢，就大当家和二当家有枪”。 砰！砰！ 听见后面传来了动静，秦月明果断开枪了，两人死不瞑目，明明什么都交待了，不是应该宽大处理么？ 张小四最先跑到的，正好看到秦月明处决了两个跪着的人，红白之物喷了一身。 见坏人都死了，影儿憋着嘴刚要找哥哥寻求安慰，小红猛地蹿了出去，咴咴的发泄着刚才的委屈，也不管秦月明身上脏不脏，大脑袋一个劲的蹭。 秦月影看呆了，张颖几人也看呆了，这货刚才还刨着蹄子准备攻击，现在怎么突然委屈的和个孩子一样了，秦月影默默的收回了迈出去的右脚。 第129章 白果寺 游击队的四个人都到了，看到山谷里的情况都很惊讶，张小四见两个姑娘都没受伤松了口气，他不敢想两人有个好歹小明一家会多么疯狂。 “小明哥，没事吧！有没有人受伤”。 “小四，都没事，不用担心”。 秦月明安慰好小红，想着安慰下师姐和妹妹，见两人已经在往篮子里收拾野菜了，挖了一上午的，刚才着急忙慌打翻了，不能浪费了。 “小四，知道白果寺怎么走么”？ 张小四没有开口，旁边的一个战士指着南面说道： “白果寺？往那边走，翻过那个岭，下面有两条山谷，顺着东面的一直往南，再翻两个山坡，看到竹林就看到白果寺了”。 秦月明说了句感谢的话，对着师姐和张小四说道： “师姐，你带着影儿和小红回去，小四，麻烦你们帮着处理下尸体，刀枪都归你们了”。 见两人点头，秦月明看向了大哥和小志。 “走吧！去趟白果寺，还有两个土匪和被抓去的百姓”。 安排好一切，秦月明带着大哥和小志上路了，小红死活要跟着，由着它吧！刚才师姐和影儿遇到危险，一匹马竟然没怂，不枉秦月明一家和家人一样照顾。 “小志，累的话骑着小红吧”！ 刚才那一顿蹿，小志竟然没落下大哥多少，可见也是拼了命了。 徐田志摇了摇头，从另一边抚摸着小红硕大的头颅。 “没事了，边赶路边休息，小明哥，土匪的话可信么？有没有可能那边还有很多土匪”？ 一直沉默的大哥开口了，今天的事让他倍感欣慰，如果说小明有可能担心妹妹多一些，那么小志这么拼命是真的想保护他师姐和小影儿。 “不会的，老大老二都在，这一定是土匪的中坚力量，或许人数上会有点出入，应该不会超过三四个人，最多一个人有枪，到了也不要客气，直接强攻解决，对了，小明，要是解救了他们说的女子你准备怎么解决”？ 秦月明有些犹豫，进了土匪窝的女人，就是回家估计也难了，最好是进驻地加入队伍，在那里不会受到有色眼光，不过驻地终归是人家游击队的，冒失的带回去也有所不妥。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人救了再说”。 从驻地东边出发的时候是十一点左右，看到战士嘴里说的竹林子已经一点多了，寺庙很好找，或许是长年没人打理了，显得有些破烂，只有周边的红墙还带着些鲜艳。 “小明，安排战术吧！这样的墙难不到我们三个”。 一说到翻墙，秦月明就想起了上次药铺的糗事。 “大白天的翻墙不妥，进去也不好搜寻，直接来硬的吧”！ 秦月明松开小红的缰绳走向了大门，大门有些破烂，看着还算完整，秦月明一脚踹上去，本来想着弄点动静，结果轰隆一声，右边的半扇轰然倒塌了。 秦月明掏出盒子炮打开机头进了院子。 “胡开山，熊～，熊老二，给老子滚出来”。 气势十足，但声音有些稚嫩，像个约架的小学生。 “谁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老子非要揭了他的天灵盖”！ 中间的大门打开了，两个土匪拿着刀片子和红缨枪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不过一看三人都拿着家伙，背上还有长枪，脸上立马堆积了笑容。 “英雄，误会，误会啊！当家的不在，请问你们是”？ “少他妈废话，胡开山那王八蛋说给我绑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还从我那里拿了十块大洋和两袋子粮食，一个多月不见人影了，躲着我呢是不，让他滚出来说话”。 两个土匪有些惊讶，这小子是狠茬子啊！还没长大就找如花似玉的姑娘了，还得特么要绑来的，比特么土匪还变态。 “诸位英雄，两位当家的都不在，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劳烦等一下可以么”？ 秦月明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盒子炮已经瞄准了说话土匪的额头。 “不在？又特么躲着我，既然如此，老子先收下你们这两条狗命，一把火烧了他的窝子，让他狗日的糊弄老子”。 两个土匪要疯了，要债也得等债主回来啊！两人再也不敢犹豫了。 “英雄，好汉，不要啊！你大人有大量，杀了我们两个废物也没有用，当家的已经给你抓了姑娘，都没动，藏在佛像后面的密室呢，我带你去看一眼好不好，等当家的回来再做决断”。 两人只能先撒谎稳住了秦月明三人，就这样死了太不值当了，是抓了两个女子，还都是黄花大闺女，就是年龄小了点，不过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准备成亲用的，这两天一直忙着出去置办酒席，明天就差不多了，主要是要请一些附近的乡绅随礼，不然不会这么麻烦。 秦月明心头一松，用手枪点了点两个土匪示意带路。 “老子先看一眼，如果不是黄花闺女，如果长的歪瓜裂枣的，老子还会开枪”。 秦月明之所以这么磨叽，完全是前世电视剧看多了，还以为这种地方的密室很难发现，想多了，佛像后面是有个密室不假，密室口的盖子都没了，上面盖着个破破烂烂的蒲团，四个角还露在外面呢。 两个土匪对视一眼，猛然间回头劈向秦月明和张烁阳，小鸡崽子，甭换你是哪路神仙，三四支手枪三支步枪，腰里还塞得满满当当的，杀了你们凭借这些家伙两人可以立山头了，还能带着两个女子跑路，跑的远一点，幸福生活这不就来了么？每个土匪都有个大当家的梦，两个留下看门的也不例外。 秦月明躬身向前，一个手刀劈在了土匪的胳膊上，大刀片子当啷掉在了地上。 啪！ 秦月明试了试李欣教的杀人技，左手的指弯砸向了土匪的太阳穴，十成的力道，感觉手指节震的发麻，土匪直愣愣的倒地了，另一个土匪更不堪，红缨枪直接被大哥握在了手里，一脚踹在了胸口，土匪横着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嘴里往外喷血。 秦月明给了砍自己的土匪一个侧踹，一拳命中了另一边的太阳穴，土匪哼唧了一声，脑袋直棱的摆了摆，倒下后没了动静。 第130章 不配做土匪 密室味道有些难闻，秦月明摸索着给两个女的解开束缚，扶到洞口让大哥提溜了上去。 两个女子吓傻了，看着洞口边两个死状凄惨的土匪愣愣的发呆。 “娟子？小芹，怎么是你们”？ 小志突然目瞪口呆，这么巧么？自己村子的啊！大尖山杂货铺的女儿二狗叔家的女儿。 “小志？你是小志哥，村里人不是说你被富家公子收留了么”？ 秦月明也认出了叫娟子的女孩，大尖山杂货铺的闺女，印象很深，毕竟她家的烤排是老香了。 两个女孩终于明白自己是得救了，娟子嚎哭着扑进小志怀里，小芹也想扑一下，小志怀里满了，流着泪看向了秦月明，秦月明一把把大哥推过去，自己开始搜刮土匪的钱粮。 小芹借势抱住了大哥，矜持让她觉得不妥，不过担惊受怕了两天，到现在腿还在打哆嗦，得救后心神激荡，只想找点安全感，大哥一脸懵，又不好意思推开。 穷，真特么穷，半袋子高粱米，一块散发着臭味的猪肉，大洋一个没有，被褥没眼看，都特么包浆了，连个锅都没有，灶台上架了个缺口的陶盆子，这生活比游击队还苦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论秤分金银呢？娶个压寨夫人还得出去打秋风摆宴席，真配不上土匪这两个字，不过也幸亏越穷越讲究，不然两个姑娘早就被～。 小红踢踏着进来了，院子里的草倒是茂盛，并且都很合小红的口味，啃的不亦乐乎。 两个姑娘哭的双眼红肿，既有担惊受怕的恐慌，又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明哥，我们走吧！我答应她们今晚送回家”。 秦月明算了下时间，到驻地差不多天黑，再去大尖山回来就半夜了，不过尽量还是不往驻地里领。 “大哥，小志，你们走西面的峡谷，带着他们从这里斜插大尖山，我骑着小红回去报个平安，回头在峡谷头上等着你们，给你们带点吃的”。 一说吃的，娟子和小芹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两人两天的时间只喝了两碗高粱粥，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小明，你去吧！多带点，我们慢慢赶路”。 秦月明哥仨把两具尸体抬出了寺庙，扔进了右边的悬崖，连个工具没有，埋都没地方埋。 处理完尸体，秦月明把半袋子高粱米搭在小红身上，翻身上马，小红听懂了一般，马身直立，两条前腿凌空蹬了几下，一声嘶鸣，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小志哥，这个就是雇你们的人吧”！ 徐田志和大哥像是苦笑，村子里是怎么传的啊！自己两人成了小明的护卫保镖了。 来的时候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回去骑马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游击队还没回来，师姐和影儿在警戒岗这边等着，见小明自己回来了，心中有些恐慌。 “小明，哥哥和小志呢”？ “师姐，不用担心，救了两个姑娘，巧了是小志村子里的，大哥和小志护送，我回来拿点吃的”。 张小四听见动静拿了个布包出来了。 “小明哥，武器我们收下了，这是土匪身上的钱财，我们不能要”。 秦月明没接，带着小红往山洞那边走。 “小四，多少啊”？ “八块大洋”。 还不算太穷，估计这八块大洋是准备出山购物的。 “我在寺庙里搜了些缴获，这些我就不拿了”。 秦月明给小红弄了盆子豆饼水，狠狠的盛了一瓢玉米面和一瓢高粱面，搅拌均匀，小红来了个鲸吸，喝完了还不过瘾，把盆子粘上的面粉舔了个干干净净。 “小明，带什么吃的，我给你准备，我和影儿也没吃午饭呢”。 秦月明掏了五个罐头，装了小半袋牛肉干。 “师姐，你们做了自己吃吧！我们回来怎么着也得半夜了”。 师姐有些犹豫，见影儿出山洞给小红送挖的野菜了，红着脸小声问道： “小明，那两个姑娘被土匪～”。 不好意思开口啊！不是自己八卦，是真担心那两个姑娘。 “没有，也亏的那个胡开山和熊什么玩意都是讲究人，这次是出来搞物资回去大摆筵席，准备正儿八经的成亲”。 张颖松了口气，还好，真要是被土匪～，那就太惨了。 秦月明不舍得再骑马了，把罐头水壶和牛肉干捆好绑在马背上，自己依然全副武装，嘴里叼着牛肉干准备去截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回山洞抓了把大洋和两根黄鱼。 心疼小红真的有些多余，秦月明背着枪跑路，它前前后后蹦哒着撒欢。 “小红，停下”！ 小红把停下把大脑袋低下了，示意秦月明上马。 半个小时到了西侧山谷的出口，秦月明没有停歇，继续向南迎接，小红狂奔是十多分钟就看到远处的大哥和小志了，一人一个背着娟子和小芹。 原地开饭，两个姑娘本想矜持一些，无奈牛肉罐头和牛肉干太香了，秦月明递上了水壶。 “娟子姑娘，你爹叫陈长庚对么”？ 娟子说了声谢谢。 “小明哥，是的，我叫陈为娟，你来我家买过烤排，当时还以为你们是土匪来着，二狗叔带着好多人埋伏在隔壁”。 小志撕咬着牛肉干解释： “小明哥，二狗叔你见过，是小芹的爹”。 熟人啊！多亏遇到了这群土匪，也多亏没怎么犹豫就去了白果寺，不然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 “娟子，小芹，你们是怎么被土匪抓了的”。 两人眼圈一红，感觉手里的牛肉干不香了。 “我们去东山挖野菜遇上的土匪，大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给捆到了那个破寺庙，小明哥，我们不吃了，赶紧赶路吧！还不知道爹娘担心成啥样子了”。 “别急，不差这一会，吃饱了走的快”。 大尖山，秦月明去过的杂货铺，屋子里坐满了人，娟子娘和小芹的娘眼睛都哭肿了，陈长庚和二狗叔一脸阴沉，天黑了也没有做饭的心思，两个闺女丢了，山坡上只有两个踢翻的菜篮子。 “她娘，快去做饭吧！乡亲们又帮着找了一天，多煮点高粱米”。 娟子娘擦干净眼泪，闺女虽然丢了，但乡亲们漫山遍野的跑了一天，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回家。 第131章 伪军征夏粮 还没等娟子娘两人进里屋，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陈大叔，二狗叔，南面过来人了，看不清几个人”。 都晚上八九点了，不是鬼南王庄乡的伪军就是山里的土匪，陈长庚怒从心生。 “抄家伙，干他娘的”。 一群人拿着猎枪步枪和柴刀蹿出了房门。 “爹，娘”！ “爹，娘”！ “是娟子，还有小芹”。 一群男人目瞪口呆，娟子娘和小芹娘哭喊着迎了上去，果然是自己的宝贝闺女，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小志，你怎么～”。 认出来了，是小志和他的那两个兄弟。 “陈叔，二狗叔，我们巧合救了娟子妹妹和小芹妹妹，进屋慢慢说吧”！ 进了屋，秦月明给大家解释了一遍，听到被土匪绑去了，一屋子人头皮发麻，不过听到闺女没受什么伤害后都松了口气，陈长庚赶紧给两个婆娘打了个眼色，娟子娘和小芹娘拉着孩子进了里屋。 秦月明三兄弟接受着一屋子人的感谢，陈长庚和二狗叔都快语无伦次了，过了十多分钟，两个母亲出来了，对着当家的点了点头。 “她娘，赶紧做饭，二狗兄弟，回去把你家埋的酒挖出来，小虎子，就你家还有鸡，回去抓来两只，叔给你钱”。 秦月明三人连推让的机会都没有，被按在椅子凳子上接受感激之情。 几个少年和青年人围着小志，看着他身上的盒子炮和步枪还有手雷非常羡慕，真的发达了啊！ “小明兄弟～”。 秦月明苦笑： “陈掌柜，我和小志是兄弟，小志喊你叔叔，我也应该喊你叔叔，你喊我小明就行，喊兄弟实在不敢当”。 陈长庚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不是看他多么有钱，笑容太开朗了，开朗的就像秋高气爽的天空，还救了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年龄太小～。 “那我就喊小明了，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搭救，后果不堪设想，叔叔家里还进了些粮食，走的时候带着，对了，水生娃，打着灯笼去我家菜园子旁边的地里割一捆燕麦喂马，柱子娃，你也跟着去，多割一些啊”！ 两个半大孩子问婶婶要了镰刀和灯笼去了，秦月明有心推让，但小红今天真的是出了力了，离大尖山还有四五里地，两个姑娘是真的走不动了，动用了小红驮回来的。 “陈叔，粮食就不用了，有菜的话我们可以带一些，不过必须收钱，不收钱我们不要”。 陈长庚有些为难。 “你这孩子，帮了这么大的忙，吃口菜还得给钱，这怎么过意的去，这样吧！吃完饭让她们娘四个去菜地给你们装，需要多少”？ “五袋子吧！马驮两袋子，我们三个一人一袋，别塞得太紧了，扛回去不轻松的”。 大家都去忙活了，秦月明给陈长庚又详细说了遍营救娟子和小芹的细节，陈长庚竟然认识这个胡开山，老二的名字不知道，但外号很响亮，熊裂地，来过大尖山两次，面对几十条枪也不敢得瑟，不过村子不想得罪土匪，每次都给了半袋粮食。 “陈叔，南王庄的二鬼子来过么”？ 陈长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小明，来过几次，搜刮了十多袋子粮食，乡亲们哪有那么多余粮，都是我从外面进准备重开杂货铺的的货，好歹应付了过去，过些日子还会来的，村里有二十多亩小麦，王八蛋魏茂林大体丈量过小麦的种植面积，要三千斤小麦呢”。 秦月明心里一惊，三千斤，好大的胃口啊！乡亲们还能剩下点粮食么？ “叔，二十多亩能打多少斤啊”！ 二狗叔抱着一坛子酒回来了。 “今年雨水好一些，算的上风调雨顺，每亩能收个三百斤左右，这个魏茂林明白这些，算着一半收的，乡亲们马上要开割了，估计再过几天就派兵过来等着了”。 三千斤啊！一袋子装五十斤能装六十袋子，什么概念，够六十户百姓一家一袋子了，别看多出这五十斤小麦，磨成面粉掺着野菜蔬菜能撑到秋收呢。 秦月明心里有了些打算，伪军收了一定要上缴的，决不能让他们运出群山，但又不能过早的动手，回去和刘强光沟通一下，快出山的时候打掉伪军，截住粮食，怎么分配到时候再商议。 “叔，南王庄那边小麦种的多么”？ 秦月明记得南王庄北面好像有一片麦田，面积还不小。 “比我们这边多一些，大约有个三十多亩的样子”。 晚上七点到的村子，快九点了才吃上晚饭，两只鸡是煮的，饭是一摞摞的油饼，陈长庚这次下了血本了啊！就这一顿饭，估计够他一家吃半个月了。 小红在外面吃着燕麦，娟子娘和小芹娘去了菜园子了，秦月明哥仨做为大功臣，一人一个香喷喷的鸡腿，蘸上点盐巴，有滋有味。 陈长庚无论如何都不收蔬菜钱，秦月明看见五袋子豆角茄子啥的，明白这肯定不可能是只摘了他们两家的，估计村子的菜园子快秃噜了，强行留下了两块大洋，等陈长庚一行送出村口，秦月明加快了脚步回头大喊。 “陈叔，回去看一下算盘子”。 等秦月明一行走远了，陈长庚有些不好的预感，大步流星的回到家里，果然，算盘子底下还压了五块大洋。 乡亲们都有些好奇，跟着进来看着五块大洋非常意外，这个小明太讲究了，两块大洋其实足够了。 上山的时候，秦月明有些后悔了，都是硬菜，茄子，豆角，丝瓜，最轻快的算是小白菜和韭菜了，扛回去不轻快啊！尤其是大哥和小志。 回到驻地已经十一点了，秦月明离警戒哨还有几百米喊了一声，一群人打着灯笼跑过来了。 “小明，送回去了，顺利么”？ 师姐对两个姑娘很关心，进了土匪窝子的女人，多少总会受一些异样的眼光。 “放心吧师姐，好着呢，家里都高兴坏了，死活不让我们走，吃了两只鸡呢”。 刘强光几人接过了三人的袋子。 “小明，什么玩意，是菜么”？ “刘队长，我有个重要的消息，走，回去再说”。 第132章 老乡见老乡 回到山洞，秦月明给刘强光说了土匪的情况，又把大尖山夏粮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刘强光和老柴几人沉默了片刻，自己侦察埋伏了七八天了硬是没找到机会，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刻意努力就能做好的，这方面小明的亲和力有绝对的优势，当然，救了人家闺女也是关键，老柴对粮食很上心。 “小明，按你说的，伪军收了粮食肯定会运出去，出山的路就那么几条，运粮的话，也就向北那条路还好走一点，我们做好侦察，等伪军收的差不多了直接去埋伏不就行了”。 秦月明还没说话，刘强光提出了疑问。 “打这群伪军不难，关键是鬼子会不会进山报复，要是收不到粮食继续搜刮几个村子和南王庄那里，肯定又要制造些惨案”。 老柴几人都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基本无解，肯定不能因为粮食给百姓造成损失，最好的办法是等伪军出山再动手，不过出山后不确定性太多，伪军有一个连，即使派一半兵力护送，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的，到时候万一有鬼子支援。 “小明，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因为胡开山一群土匪的事，秦月明在路上就想好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合适的目标。 “刘队长，我记得在南王庄西南群山里有几股土匪，有没有那种罪大恶极并且势力大一点的”。 刘强光眼睛亮了，似乎想到了什么。 “小明，还真有，长生寨那里盘踞了一伙土匪，当家的姓吴，真名没人知道，长了一脸麻子，匪号就是吴麻子，听说在那里盘踞了十多年了，周边的老百姓没少受他们欺负，向南王庄和大尖山这些地方，之所以家家有枪，除了打猎的猎户，最重要的就是防着这群土匪，是不是想打着他们的名头行事”？ “对，但不能太明显了，光打名头没用，最好就是无意中留下几个活口，让他们给鬼子带回去消息，鬼子要是进攻长生寨，我们可以在后面捡便宜的”。 一番商议，制定出了偷袭方案，位置不能离南王庄太近，最好是快出山的时候，防止南王庄留守的伪军前来支援，队伍扮成土匪，重点是必须无意中留下活口，然后搬运粮食的时候要演好戏，活口和演戏是关键。 至于抢到的粮食，过两个月再给乡亲们送过去，几经纠结，刘强光同意留下两成，这还是秦月明的苦劝，老刘别的都好，就是太较真了，还打算把粮食全送回去。 清早，秦月明一家还在沉睡的时候，刘强光带着老柴几人又出发了，相比之前要带着大部队寻找机会，现在只带三个班长就好，盯住南王庄乡的伪军，只要征收完粮食这边就可以准备了。 日上三竿，小红等的不耐烦了，拱开帘子嘶吼了一嗓子，睡懒觉的一家子瞬间惊醒了，做饭的做饭，喂马的喂马，别的菜都放的住，韭菜一两天就烂了，牛肉干没法用，鸡蛋鸭蛋过端午也造完了，到现在就攒了五六个，只能烙韭菜盒子，几个鸡蛋两大盆子韭菜，也就能尝个鸡蛋味道。 因为昨天的事故，秦月明取消了师姐和影儿放马的资格，影儿嘟着个小嘴不敢反驳，期待的看向师姐，没想到师姐只是翻了几个白眼。 吃完早饭，吩咐大家把菜都挑拣一下在山洞里放好，秦月明牵着小红出了驻地，昨天去白果寺的谷底就有一片好草，当时小红都馋的走不动了，就那里了。 下了驻地的斜坡，秦月明上马，小红嗷嚎一嗓子，又来了个半身直立前腿蹬，箭一般的蹿了出去，这要是不熟悉的骑着，保准摔个屁股后仰的平沙落雁式。 二十多分钟跑到地方，秦月明爬上高地警戒，小红自顾自的啃着丰厚的青草。 躺在高地的树荫下，山谷里的景象一览无余，天空蓝的过分，阳光照的白云有些晃眼睛，几阵凉风袭来，秦月明感觉到了困意，抽了根烟也阻挡不了，看了眼山谷，一切正常，决定迷糊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月明被小红的嘶鸣惊醒了，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人，正在对小红评头论足，秦月明拉开了枪栓，不过看清楚下面的情形后又拉了回去。 小红看到小马夫下来有些不满，吃草吃的好好的，竟然被人围观了，指指点点的让马烦躁，几个人也注意到了小明，见小明拿着枪的，两个孩子躲在了大人后面。 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大的丫头十多岁了，小的七八岁，像是逃难的，推着个小车子，上面绑的应该是几袋子粮食。 “小明，你是秦家的小明”。 秦月明心里一惊，自己村子的，能认识自己的也就是自己村里的。 “你们是”？ 中年男人有些激动。 “你不认识我了啊！是因为受伤么？那还认识你婶婶和小玲小虎子么”？ 见秦月明依然摇头，一家除了小男孩都露出了可怜的神情。 虽然不认识了，但一个村的，秦月明还是热情了解了一番，男人叫袁叔来，住在村子的南头，和秦月明也就只是认识而已。 前仙乡的征粮比山里更狠，根据各村的麦地征收八成，袁叔来一亩半麦地都是薄田，总共收成也就是三百多斤，按照一亩三百斤算，要交三百六十斤，什么也剩不下，不止袁家，村里还有百姓打完麦子都跑了。 “袁叔，有地方去么”？ 袁叔来一脸苦涩。 “哪有什么地方，走一步看一步吧！运气好能找个山洞，运气不好搭个窝棚，小明，你这是？对了，你妹妹小影呢”？ “给土匪放马，赚点粮食养活我和妹妹，袁叔叔，要是没地方去，我给你指点个去处，往南走两个小时有座破庙，以前是几个土匪住的，前几天土匪被灭了，应该没有人，去那里总归能遮风挡雨”。 袁家四口万分感激，他们去年冬天躲鬼子进过一次山，亏的带了些粮食，不然会被活活饿死，现在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车子上有两百斤小麦，兜里还有卖小麦的几块大洋，总归有活下去的希望。 第133章 机会来了 秦月明好人做到底，给了袁叔一把盒子炮和五十发子弹，教会了怎么使用，准头不准头是次要的，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 路越来越难走了，秦月明解下一袋子小麦给小红驮着，自己帮着袁叔拉车。 小玲和小虎子啃着秦月明给的牛肉干有些羡慕，给土匪放个马，竟然有牛肉干当零嘴吃，其实自己也能放的。 “小明哥哥，你们那里放马还要人么”？ 秦月明摸了下小虎子的脑袋，背上背着一床捆好的小被子，脚步竟然丝毫没有落下。 “你不怕土匪么？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 “不是有小明哥么？小明哥，你现在也是土匪了么”？ 袁叔来赶紧呵斥，熊孩子，这个能随便问么？也就是自己熟悉小明，不然还真不敢让他帮忙，把一家领进土匪窝子都不奇怪。 “袁叔，没事，我现在不是土匪，只是给他们干活的，小虎子，我可不敢把你带回去，不然你抢了我的饭碗了”。 白果寺到了，一扇大门还倒在地上，不像是有人开过。 秦月明把怀里的牛肉干都留下了，还得早点回去，不然家里玩担心了。 “袁叔，你们慢慢收拾，我先回了，有找到这个地方想住下的也别拦着人家，人多安全一些，粮食找地方藏好了，就留两三天吃的就行”。 袁叔来一家充满了感激，这寺庙虽然看着破烂，但比自己家住的还要好。 “小明，别着急，让你婶婶做点饭吃了再走吧”！ 秦月明摸了摸兜，昨晚去前仙乡带的钱财还在兜里，还有八块大洋，全都塞给了小虎子。 “回去晚了不行，你们慢慢收拾，我走了”。 留下脑子凌乱的一家人，秦月明骑上小红飞奔。 “他爹，小明不是被那啥子皇协军打傻了么？我看不像啊”！ 袁叔来数了数小虎子手中的大洋，回头呵斥着媳妇。 “别瞎胡咧咧，你傻了人家也不会傻，八块大洋，可能是小明攒了半年的家当了，这恩情怎么还啊”！ 小红一路飞奔，又到了之前放马的地方，秦月明让小红啃着草歇息一下，自己又爬上了躺过的大树底下。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纠结啊，其实把一家四口带回驻地是最合适的，但自己却不能那么做，有时候好心反而可能办坏事，马上就要抢鬼子伪军的夏粮了，万一把鬼子惹急眼了派重兵搜索，驻地很有可能暴露的。 回家晚了一些，师姐和影儿出现在了岗哨那边，耐心给师姐解释了一遍，得到了师姐的肯定，要不是身高差不多了，感觉都想摸摸脑袋了。 两点多才吃上中午饭，早上包的韭菜盒子，这玩意当顿吃鲜香无比，溜了之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刘强光几人回来的很早，应该是伪军今天不可能有行动了，秦月明钻进了游击队的窝棚。 “刘队长，和你汇报个消息”。 刘强光正在狼吞虎咽，吃的是饼子加野菜汤，汤里有些肉眼可见的油花。 “怎么了小明，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秦月明把前仙乡的情况说了一遍，不过他不确定八成的收益光是北紫沟还是整个前仙乡大大小小的村子。 刘强光感觉金黄的玉米饼子不香了，嚼着饼子有些难以下咽。 “小明，难啊！我们实力有限，光是南王庄这边的伪军已经够头疼的了，前仙乡那边只能这边行动攒了再去侦察打探”。 秦月明明白，前仙乡那边鬼子伪军都有，有些日子没去侦查了，夏粮抢收阶段，很可能会增兵，地势条件的限制，在那边寻找机会更难。 “刘队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传个消息，我估计像袁叔叔那样的家庭不在少数，这大山里可能要热闹了”。 老柴赶紧扒拉完饭坐在了小明的身边，趁着队长不注意抽出来一根烟点上了。 “小明，小麦都开始收割晾晒了，两个地方种植面积都不大，三五天伪军估计就行动了，搞完这一家伙就去前仙乡，那里村子多种的多，没那么快结束的”。 刘强光和柴荣威都误会了，自己就是来传个消息，做人不能太圣母，尽力而为，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是不长脑子。 时间比老柴预想的还要快，第三天下午，刘强光几人早早的回来了，刘强光直接找了给菜园子浇水的秦月明。 “小明，有麻烦了，鬼子一个班带着几架牲口车进了南王庄，要求伪军必须明天中午之前收完粮食，有多少算多少，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就会往外运了”。 秦月明放下了水瓢，半个伪军连个一个鬼子班，情况还在控制之内，如果是半个小队就难打了，看来夏粮催收，鬼子那边也分身乏术，机会来了，有点变数但不大，计划都制定好了，埋伏地点也选好了，明早早点出发就好。 晚饭过后，游击队的窝棚里，刘强光确定了参与偷袭的人员，游击队四十二人，连同伤员八人留守，加上影儿和师姐是十个人，卢本忠负责指挥，留下一挺机枪，面对一般的威胁应该能够应付，游击队三十四人带两挺机枪和两门迫击炮，明早三点半出发，三个小时行军，天亮时刻进入伏击地点准备。 罗岔口，位于南王庄乡北侧约十五公里，位于大尖山西北约十二公里，是进出南王庄乡的必经之路，其余还有几条小道，步行牵马没什么问题，运粮食的话只要脑子不抽抽基本不会选择。 早上六点半，天已经大亮了，刘强光带着队伍进入了罗岔口，并指挥找好了伏击位置，做戏做全套，队伍选择了道路西侧，既然是打着长生寨吴麻子的旗号，那就得往西南方向撤离一段距离。 两挺机枪一南一北相隔五十米，迫击炮架在了罗岔口偏西北的位置，刘强光不敢把炮架在后面，都是新手，实战一次没有，训练每个炮兵也只打了三两发，万一把炮弹砸在自己阵地上乐子就大了。 秦月明哥仨属于神枪手序列了，趴的比较靠前，距离破烂不堪的土路只有七八十米，李大熊和老邓去前仙乡查看情况了，有情况会跑回来汇报，所以阵地上都比较悠闲。 第134章 假麻子 秦月明强忍着抽烟的冲动，嘴里嚼着牛肉干仰头看天，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了，但还是有些心里打鼓。 刘强光前后巡视着检查埋伏情况，不放心还但公路上观察了几次，顶着一脸假麻子有些可笑，那是早上秦月明用木炭画的，一张国字脸上大大小小的画了二十多个。 上午八点，开始有百姓路过了，都是行色匆匆，有挎着篮子的，也有背着袋子的，完全没注意上面还趴着几十个人。 小红和大黑被拴在了狙击阵地后面的山沟里，秦月明专门嘱咐了一番，没事不要瞎吼，万一敌人到达的时候来上一嗓子，势必引起鬼子和伪军的注意。 一上午没有任何动静，秦月明忍不住了，趴在地上慢慢的退出了阵地，下了后面的山沟，小红有些焦躁了，毕竟拴着的时候很少，大黑把身边的青草都啃没了，小红看样子只啃了几口。 给大黑欢了一片草地，搂着小红的脖子抚摸了半天，好歹让小红安静了下来，给小红连续做了几个噤声的手势，也不知道它看没看懂，不过倒是打了几个响鼻回应了。 过了正午了，游击队的队员吃饭了，一人两个面饼子，就趴在地上吃，秦月明哥仨有些不好意思往外拿了，太过分了，师姐清早给煮了三个鸡蛋和三个鸭蛋，一人一包牛肉干和一盒罐头，这不像是来伏击的，倒像是来度假的。 刚吃过午饭，秦月明嘴里还嚼着蛋黄，李大熊和老邓出现了，跑的贼快，上了阵地就抢了水壶灌水，刘强光俯下身子挨着阵地走了一遍，敌人来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一个鬼子班和一个伪军排，其余伪被发配到更南边的南北芦庄村继续征粮了。 秦月明努力咽下蛋黄，打开水壶灌了几口凉水，也顾不得擦去沾在壶嘴的蛋黄了，还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少一些，四十多个鬼子伪军，和这边旗鼓相当，有心算无心，又是轻机枪又是迫击炮的，这仗应该好打。 不到十分钟，运粮的队伍出现了，前面十多个鬼子抱着步枪开路，刺刀明晃晃的反着阳光，后面是两辆马车和一辆牛车，再后面还有三辆板车，不过拉车的苦逼的二狗子。 秦月明两眼放光，看了一会趴下后心跳加速，一头牛啊！牛肉炖小白菜，牛肉炒辣椒，牛肉汤牛杂汤都可以的，这个都是鬼子从山外带进来的，都用考虑还给乡亲的事。 前面开路的鬼子有些警惕，但不多，扛着轻机枪的鬼子和旁边貌似小军官的鬼子还有说有笑，呜哩哇啦的也不知道说的些啥，秦月明突然想起了李欣，走神了，赶紧平心静气准备射击。 “打”！ 刘强光呼喊的同时盒子炮开枪了，子弹完美的避开了说话的两个鬼子，从中间传过去打的土路一蓬尘土。 秦月明瞬间出枪，瞄的是扛机枪的鬼子，一枪打出去，来不及观察命中，极限拉动枪栓继续瞄准开枪。 通！通！ 左后方的迫击炮响了，秦月明赶紧低了下头，炮兵都是新手，打到自己这个位置也不奇怪。 轰！轰！ 不出意外都打偏了，一发打在了东面的山坡上，另一发打在了运输队伍前面七八十米了。 两挺轻机枪吞吐着火焰，前面的鬼子被收割了一片，后面准备跑路的伪军也被封锁了退路。 砰！砰砰砰！ 秦月明打完了五发子弹掏出了盒子炮，十发子弹打出了一个扇面后立即给步枪重新装弹。 十三个鬼子都倒地了，枪声响的时候都去机枪那里靠拢，给了上面的轻机枪收割的机会。 伪军利用粮食车躲避着还击，开了两枪后几乎放弃了挣扎，太狠了，又是枪又是炮的，这特么运个粮食还碰上了哪里的主力部队了么？ 秦月明又打完了五发子弹，伪军中枪的还有哀嚎的，果断补枪打死，向后退不出去，十几个残余向上东面攀爬，几轮射击全部打死打伤了，和葫芦一样滚了下来。 战斗进行的很快，从刘强光命令开火到消灭完往东爬的伪军，也就用了七八分钟。 哀嚎的都被点名了，剩下的还有没死的，战战兢兢的忍着疼痛趴在地上装死。 “弟兄们，粮食到手啦，快，全部拉走，回山寨”。 小志和张小四去后面山沟里牵马了，其余人全部冲下来了，没人去看地上的伪军，生怕万一对视了尴尬，是装瞎呢还是开枪。 牛马被吓的不轻，好在拉的粮食足够重，还没有疯狂逃窜的能力，不过前面两辆马车也跑出去百多米了。 迫击炮打了三次齐射，六发炮弹只中了一发，炸的还都是被收割的差不多了的鬼子。 其他人打扫战场给粮车掉头，秦月明和老柴围在刘强光面前飙演技。 “大当家的，这次发达了啊！比抢老百姓过瘾多了”。 刘强光脸上的麻子似乎在放光。 “老百姓也得抢，既然能给鬼子缴粮，那就必须给我长生寨缴粮，等这些粮食吃完，老子再带你们出山，专门去抢老百姓”。 “当家的，我们杀了鬼子不会遭到报复吧”！ “老二，长点脑子，谁特么知道是我们做的，回去嘴巴严实点，所有人半个月内都不能出山寨，就是鬼子知道了也不用怕，得罪了我吴麻子别想有好果子吃，那个皇协军司令都被老子捅了脖子，小鬼子得罪了我照望干他”。 秦月明赶紧给老大“吴麻子”点了根烟，心累啊！没眼看，最少四个装死的，敬业一点好不好，听到土匪和吴麻子腿哆嗦个什么玩意，还有刘强光，演出戏了，宋子豪都扯出来了，真怕～”。 张小四牵过来马，嘴里刚喊出半个队被秦月明一脚踹到了。 “对什么对，小崽子，拍马屁还轮不到你，好好牵好大哥的马，出了事我一枪崩了你”。 张小四惊出了一身冷汗，习惯了，刚才的队长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多亏小明一脚侧踹，不过真疼啊！ “弟兄们，抓紧时间，天黑之前得赶回山寨，还得躲着点南王庄的伪军，动作都麻利点”。 第138章 藏粮食 队伍出发了，马车牛车进不了山，必须往南走两三公里才能沿着岔路向西南，直奔长生寨的主方向。 战斗打的很出色，但还是有一名战士牺牲了，遗体被大家抬上了牛车，是个老兵，还有两个受伤的，都是头部中弹，好在都是擦伤。 战斗一开始就是火力覆盖，鬼子其实基本没有还手之力，估计都是那些躲在粮车后面的王八蛋伪军打的，要不是为了大局，真想回去把几个装死的给突突了。 转过了拐角，张烁阳给两个战士敷药做了包扎，秦月明把小红让给了张小四，刚才那一脚不轻快，张小四走路一瘸一拐的，即使这样，也没有怪秦月明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羞臊，差点坏了大事啊！ “小四，对不住，力道大了点，来你骑着小红”。 张小四连连摆手，虽然小明哥踹了他一脚，但他心里充满了感激，现在想想还后怕。 秦月明不容拒绝，让大哥帮忙，把张小四提溜上了小红的马背，队伍向南撤离了不到两公里，突然转向西南撤离了。 伏击现场，四个装死的伪军又死了一个，失血太多了，队伍刚刚离开就开始抽搐，吓的另外三个胆战心惊，好在剧烈抖动了几下没有动静了。 等那群“土匪”转过了拐角，三个幸运的伪军慌忙逃窜，不敢沿着大路跑，选择的东侧的高地，一个肩膀中弹的，一个头部被蹭破了一块皮肉的，还有一个腰部中弹，好在只是个擦边，虽然衣服都被鲜血打湿了，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曲班长，怎么办”？ 腰部受伤的是伪军班长，腰上还在流血，两条腿也在战战兢兢的颤抖。 “赶紧包扎一下，这里不安全，回南王庄汇报大哥，让大哥给我们报仇”。 “曲班长，连长不在南王庄啊！不是又去南芦庄征粮了么，土匪就是往南撤离的，万一被他们再碰上～”？ 姓曲的伪军班长犹豫了片刻，等两个兄弟给自己包扎完了互相包扎的时候做了决断。 “小皮子说的对，不回南王庄了，危险性太大了，往北出山，出山十多里就是据点，先找太君汇报去，丢了粮食，太君都死了我们没死，必须戴罪立功，刚才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班长，清楚了”。 “我也清楚”。 见两人包扎好了，三人又回了大路，往山外去走大路危险反而少一些。 “小皮子，王大树，我们先对一下，别到时候说错了引得太君不满”。 三个伪军边对着口供边搀扶着出山，直到把听到的内容对的死死的。 有战士牺牲，队伍里多了些压抑，小红对驮着外人有些不满，被秦月明呵斥了几声老实了，仿佛也知道这不是耍脾气的时候。 往西南方向走了七八里地，秦月明牵着小红紧赶几步，追上了前面的刘强光。 “刘队长，这条路你熟么”？ “还行，走过几次，怎么了小明”。 “前面还有多远封路，没多远的话我们现在该想办法了”。 刘强光有些惊讶，不应该没路了再想办法么？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小明，没多远了，再走三五里地就要爬山了”。 队伍停下了脚步，刘强光看着秦月明等着下文，秦月明把张小四小心的扶下马。 “刘队长，我们就四十多个人，这六辆车怎么的也得有四五千斤粮食吧！凭借我们这些人，一人扛一百斤也扛不回去，粮食肯定要藏起来，要是到了路的尽头再藏，鬼子要是追踪过去认真搜索，难免会被鬼子发现了，那不就白折腾了么”？ 刘强光心里一惊，接过秦月明的烟都没顾得点，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小明，我知道你鬼点子多，想到什么就说”。 秦月明撇了撇嘴，这叫智商好不好。 “我是这样想的，离没路的地方还有三五里地，就在这附近藏，藏好了把痕迹清理干净，鬼子没有理由在这附近搜索的”。 刘强光点了点头，果然鬼点子多。 “老柴，过来”。 老柴和老邓还有张烁阳一人拉了一辆板车，虽然有战士协助着推车，也都累坏了，正瘫在地上休息，闻言一个鲤鱼打挺跑了过来。 “队长，什么事，要出发了”？ “老柴，这个地方你最熟悉，我们要在这里把粮食藏了，想想什么地方可以”。 老柴目光巡视了一圈，思索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小田，过来”。 一个战士跑过来了，是最后一批招的新兵。 “小田，我记得你家离这里不远，我们要把粮食藏在这附近，想想有什么好去处”。 “班长，翻过那个土岭有片黄泥头，乡亲们过年的时候都去那里挖黄土逛墙，我记得有个洞，好像是乡亲冬天放红薯的，不知道现在塌了么”？ “小田，那里去的人多么”？ “队长，平时真没什么人去，以前有两户乡亲住在那里，后来不知去向了，房子也都塌了”。 刘强光让小田带路，先带着秦月明去看了一下，黄泥头就在山脚下，地方非常隐蔽，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槐树枝子，槐树叶子完全遮住了山洞，洞口很小，里面也很干燥，就是有些腐败的气息。 “就这里了，走，回去搬运”。 一袋子小麦差不多八十斤，六架车正好六十袋子，在山洞里藏了四十八袋，用黄土把洞口封起来，再盖上些腐烂的枯草，千衣无缝。 清理了附近的痕迹，队伍继续上路，秦月明要求给粮车上装一些石头，见所有人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秦月明只能耐心解释。 “车子过去会有痕迹的，拉的多拉的少车辙印深浅不一，要是让鬼子发现了蹊跷，肯定会在这个位置搜索的，拉的石头也不能全拉到尽头，一边走一边扔就好”。 所有人又露出了佩服和羞愧的表情，尤其是刘强光，和小明做任务做多了，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脑子了。 秦月明一直不敢和默默拉车的老水牛直视，吃牛肉没有压力，但面对这老实巴交的水牛就有些～，唉，不想了，回去再说吧！这该死的圣母心。 第139章 佐田的怒火 到达断头路已经黄昏了，车架子只能扔了，两匹马一头牛驮三袋子粮食，其余的就得动用人力了，张小四死活不骑马了，小红又解决了一袋子。 都不轻快，自己带出来的武器，缴获的武器装备，所有人都负重五十斤以上，刘强光背着牺牲战士的遗体，要带回去和之前牺牲的战士埋在一起，在这太行深山里，互相也有个照应。 队伍爬过山坡，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转向了正东，老柴和老邓两人继续往西南制造痕迹，张小四和两个伤员清理大部队的脚印和牛马走过的痕迹。 老邓和老柴制造了一些痕迹后也转向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追上了大部队。 刘强光带着队伍转向的时候，三个凄惨的伪军终于到了山外的西方岭据点，把伤口包扎的绑腿先松开了，浑身血淋淋的一顿鬼哭狼嚎，痛斥着长生寨吴麻子的残暴。 据点的小队长佐田原枝怒了，嘴里八嘎八嘎的对着空气就是一顿输出，没责怪三个皇协军，身上的鲜血和伤口做不得假，能坚持着过来报信已经是大大的优秀了。 安慰了三个皇协军，让手下给他们包扎治伤，佐田立即集合了队伍，十分钟后，鬼子出发了，留下了一个班防守据点，将近六十鬼子沿着进山的公路狂奔。 马匹还好，牵着牛爬山有些费劲，尤其是牛身上还驮着两袋子粮食，秦月明作为最能扛能跑的，一袋子粮食轮流换肩，一路上就没放下过。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刘强光见大家都疲惫不堪了，命令休息半个小时再走，都饿了，不过干粮上午都解决了，秦月明怀里还有块牛肉干，谁也没舍得分，自己小口小口的磨蹭完了。 佐田带着队伍跑到了地方，一具具的尸体还横在路上，佐田命令士兵警戒，自己拿着手电查看路上的情况，惨不忍睹，怒火越来越盛，有心追击，天黑看不到路，估计也难以搜寻痕迹，只能把尸体搬到路边选择了回程，明天一定要去长生寨，灭掉这群胆大妄为的土匪。 张颖和小影儿坐在岗哨位置啃着牛肉干无聊的打发着时间，心里有些怨气，这都快成了望夫石了，每次有战斗自己和影儿都会在这里焦急等待，都晚上九点了还没回来，太过分了，完全不考虑他人的担心和惶恐。 “师姐，有动静”。 听到了，不过怎么会有牛哞，缴获了一头牛么？还是馋鲜牛肉了买了头牛，以小明的做派，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回到驻地，秦月明放下粮食袋子后大口喘气，装大了，五十斤还行，八十斤小麦扛着走三个小时，即使铁打的也撑不住。 什么都不管了，让师姐和影儿照顾小红，秦月明哥仨钻进山洞狂吃海喝。 刘强光带人连夜埋葬了牺牲的战士，回来吃晚饭整理着带回来的家当。 十二袋小麦，差不多一千斤，够游击队吃上些时日了，多了一挺轻机枪和几十支步枪手枪，还有几十颗手雷和手榴弹，总体来说收获不错，不过看着带回来的了两匹马和三头牛有些上愁，牛可以杀了，但天气太热，牛肉放不住几天，烤牛肉干是没时间的，明天部队还要出去行动，就去长生寨那边看热闹，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机会。 夜深了，长生寨的土匪窝依然没有睡意，一群土匪就出山投奔鬼子展开了谈论，大当家的吴麻子有些意思，主要是弟兄们出山的时候打听到的信息太让他们心动了，以大当家率领的上百兵马，混个营长绰绰有余，如果讲讲条件，混个团长也不是没有可能，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吸引人了，那用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受苦受难，出门抢个姑娘和粮食都难。 “小瞎子，再给老二老三说说你打探的情报”。 小瞎子并不瞎，眼睛小点而已，不但小还眯缝着，关键是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看着像个死人，出山抢掠的时候没少吓唬小孩。 “大哥，二哥三哥，日本人现在正在招安，只要有枪有人就能封官，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外面，都活的逍遥自在，只要给完成日本人的任务，烧杀抢掠他们根本不管，杀的多了还能得到他们的夸奖”。 二当家有些不屑。 “小瞎子，不就是做汉奸的买卖么？用的着这样眼馋”？ 小瞎子被堵了一句，心里虽然腹诽，但老实的站在那里不敢开口了。 “也不能这么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古代的朝廷还有招安一说，再说大哥也没打算就这样投靠了日本人，待价而沽么，二弟，你不想城里的花花世界么”？ 吴麻子的说完看向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 “老三，你觉得怎么样”？ 老大清楚老三的秉性，做为色中饿鬼，城里的花花世界太有吸引力了。 “大哥，我觉得有机会还要试一下，就我们方圆五十里的村镇，哪个村子没有几十条枪，山里还来了不少游击队，以后会越来越难抢了，我们只要跟紧了日本人，就是不能在城市里享受花花世界，那日子也比现在舒坦，日本人在前面打手里有枪的人，我们在后面收拾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那大姑娘小媳妇的还不由着我们挑选”？ 二当家心里十分鄙夷，傻缺货一个，管不住裤裆的那点玩意，早晚死在上面，自己可以做土匪，但不能做汉奸，大不了到时候一拍两散。 “大哥，真要是投靠了日本人，我们这山寨岂不是可惜了，经营了十多年了啊！费了多大的心血”。 吴麻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老二什么都好，枪法一流，功夫也不错，就是太妇人之仁。 秦月明天不亮就被喊起来了。 “小明，赶紧起床，你一手安排的好戏，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游击队都准备好了，没顾得吃早饭，秦月明三兄弟带了罐头和牛肉干，带齐武器弹药钻出了山洞。 张颖也被吵醒了，想搂着软软糯糯的小影儿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得了，又要去当一天“望夫石”了，没一个省心的。 第140章 好戏开场 秦月明跟着游击队穿过南王庄乡南山岭的时候，佐田原枝带着队伍掩埋好了昨天的尸体，南王庄乡的伪军得到消息也来了，连长魏茂林还奇怪昨天送粮食的一排怎么没有回去，原来如此啊！ “佐田太君，这个吴麻子太胆大包天了，仗着百十个土匪和易守难攻的山寨竟然敢伤害太君，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们连请求做主攻”。 佐田原枝有些讨厌点头哈腰的魏茂林，还不如看着昨天一身鲜血去报信的三个皇协军顺眼，得知皇军要剿灭土匪，三个伤员来了两个，那个班长伤的实在是没法赶路。 “小栗君，拜托了”。 小栗黑泽是佐田原枝昨晚电话摇来的高手，精通忍术，善于追踪。 小栗黑泽像条狗一样带着队伍前进，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要找到车轮下公路的痕迹就好了。 走了一段距离，小栗黑泽突然一挥手，队伍立即停下了脚步做了警戒。 “佐田君，发现土匪撤退的痕迹”。 佐田原枝有些心累，这就是传说中的忍术高手么？公路向西的分叉被车辙压出的痕迹，除了瞎子都能看到。 “小栗君，继续搜索”。 小栗黑泽又装模作样的和狗一样弯着腰出发了。佐田原枝不敢大意，队伍成搜索警戒阵型前进，两边都是高地，这样的地形太适合伏击了。 搜索到游击队藏粮食的位置，小栗突然停下脚步，捡起了一个烟头，煞有其事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给大家打出了小心戒备的手势。 戒备了半天走到了绝路，六架车子被扔在了路边，小栗急切的挥手，后面的鬼子和伪军全都把枪指向了周边。 “小栗君，土匪昨晚就扛着粮食进山了，加快速度吧！不然到地方天都黑了”。 队伍继续搜索前进，走着走着小栗黑泽头上冒出了冷汗，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牛蹄子呢？马掌印呢？ “佐田君，敌人很是狡猾，在这一片乱石区做了掩饰，我要往回走寻找他们的踪迹”。 魏茂林终于忍不住了，两个鬼子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鸟语，不是去打吴麻子么？直奔长生寨不就完了，非要这一路上跳大神一样么，追魂呢？ “佐藤太君，我们不是去剿灭吴麻子么？他们的山寨离这里只有十五里地，再翻三个山梁就看到了”。 啪！ “八嘎”！ 魏茂林捂着右脸全是惊讶，为毛打我啊？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知道地方为什么不说”。 麻了个巴子，你丫也没问啊！还以为你知道呢。 “太君，误会，全是误会，我还以为太君你老人家知道地方”。 佐田原枝一脸怒火。 “带上你的皇协军前面开路的干活，快”。 玛德，要知道不说了，嘴贱，现在成了开路的炮灰了。 七十多个伪军在前，五十多个鬼子在后，在佐田原枝的呵斥下快速行军。 十五里，佐田原枝看了看手表，估计中午时分就能到达。 佐田打魏茂林耳光的时候，游击队已经靠近了长生寨，远远的躲在了一条山沟里，刘强光带着秦月明几人爬上了高地观察，土匪的寨子建在一处半山腰上，整个小山四周陡峭，全是十米以上的悬崖，正南方有条几人宽的小道，建了最少三处了望塔，用望远镜观察，能看到上面来回走动的土匪。 刘强光有些怀疑，鬼子真的会来么？这地方还真不好找，周围全是大山，谷连谷，湾套湾的，不熟悉路线可能转悠一天也找不到地方。 秦月明煊了一路的牛肉干了，这次没带小红，目标太大了不好躲避，没吃饱，好想把罐头也煊了啊！ 马上中午了，秦月明实在忍不住了，掏出了罐头用刺刀挑开，忘了这把刺刀杀没杀过鬼子了，感觉有些膈应，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多想，掏出匕首把罐头就着盒子了切成了小块。 “小明，这把匕首杀过人吧”？ “没杀过，柴大哥，杀过我也不在乎，早就擦洗过了”。 “别说话，来了”。 秦月明赶紧趴下头，嘴里还咀嚼着罐头，顺着刘强光目光的方向悄悄抬头看出去，好多人啊！前面是伪军，后面是鬼子，百多个应该是有的，不是自己的菜，这次加秦月明三兄弟就来了四十，机枪只带了两挺，迫击炮用的效果不好，干脆没带。 秦月明仔细研究着日军的阵型，很鸡贼，到了地方后把伪军夹在了中间，顺着山谷悄悄的往山寨摸，基本躲开了了望塔岗哨的视线。 秦月明嚼着罐头有些心急，赶紧发现啊！别被偷袭了，好歹反抗一下。 日军选择了一处高地，就在秦月明几人爬伏的眼皮子下面，斜对着山寨正前方架起来迫击炮，四门迫击炮一字摆开，加炮兵留下了两个班的兵力，剩下的连同伪军继续往前摸。 山寨的岗哨终于发现了危险。 砰！砰砰！ 直接开枪示警。 日军开炮了，一轮齐射，炮弹呼啸着炸响在了了望塔周边，稍作调整，又一轮齐射，三个了望塔被炸掉了两个。 秦月明罐头嚼完了，习惯性的摸了根烟，突然想起什么又塞进了烟盒，看了眼身边的刘强光，差距很大啊！看人家这炮打的。 第三轮炮击打掉了最后一个了望塔，炮火向上延伸，打的是土匪建造的一排排的房子。 山上炸锅了，看着密密麻麻往上攻击的日伪军，大当家啪的一声给了小瞎子一个嘴巴子。 “王八蛋，是不是你把日本人引来的，老子崩了你”。 “大当家，饶命啊！我都没和日本人说过话”。 尖嘴猴腮的三当家有些慌张。 “大哥，鬼子太多了，投降吧”！ “闭嘴，投降和投诚能一样么？老三你去喊话，让他们停止攻击，老子有话要说”。 三当家见大哥怒了，不敢犹豫，躲着炮火冲进了寨子下面的战壕，发现弟兄们都趴在壕沟了，不知道是打还是不打。 “皇军大人，我们大当家的有～”。 砰！ 一颗带着温度的三八式步枪子弹，打中了三当家的脑袋，接着一发炮弹落下，三当家被炸的惨不忍睹了。 第141章 血战 吴麻子怒了，别看老三最不是个玩意，对他是最忠心的。 “老二，集合兄弟们进战壕，老子要给三弟报仇”。 二当家陆飞虎应了一声，呵斥着四处逃跑的兄弟进战壕防御。 “弟兄们，鬼子上来后会一个不留，拿起枪，跟我进战壕，快”！ 日军炮击暂停，土匪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三个了望塔只是第一层警戒，真正能阻挡敌人上山的是两道构筑好的战壕。 二当家带着土匪展开了还击，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上百条步枪一起开火，火力交织，双方都有了大量的死伤。 损失了十多个士兵，佐田原枝命令魏茂林带队攻山，魏茂林明知道是拿自己当炮灰，却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后面两挺歪把子对着自己，不上就可能被突突。 “弟兄们，给我上，佐藤太君说了，拿下山寨，上面的娘们和大洋金条全是我们的”。 后面有机枪顶着，伪军只能猥琐的往上冲，手里的枪似乎成了烧火棍，完全忘了还击，左移右晃的躲避着子弹，日军被堵在后面非常难受。 伤亡了二十多个还没接进战壕，终于有伪军受不了了，转头就往下跑。 “射击”！ 后面的鬼子开枪了，转头就杀，不止如此，佐田看到了四五个装死的，命令日军每经过一具“尸体”就桶一刀，看的上面的土匪心惊肉跳，二当家看了眼老大，吴麻子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好的日本人在前面冲，皇协军在后面捡便宜呢。 从下而上仰攻，日伪军占不到任何便宜，好在后面有迫击炮压制，不得不说，四门迫击炮打的奇准，几乎每发炮弹都落在了战壕区域。 刘强光心在滴血，下面只有两个班的鬼子，一百多米的距离，两挺轻机枪扫射，自上而下一个突袭就能拿下，再这样打下去，炮弹就打没了啊！ “小明，要不要出手”？ 刘强光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小明，可能惊叹于这小子算无遗策，心里产生了依赖了吧！ “刘队长，别着急，鬼子还没伤筋动骨，现在动手占不到便宜，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秦月明心里吐槽，多好的形势啊！两边都是该死的货，等两败俱伤他不香么？ 伪军连太难了，前面冲不上去，后面还一直在呵斥，仅仅打了十多分钟，伤亡已经过半了，魏茂林一直在给兄弟们打气，心里万分无奈，已经很努力做狗了，还是沦为了狗日的小鬼子的炮灰。 伪军还剩下十多个人的时候，鬼子正面接触阵地了，枪法不是伪军可以比的，猫着腰向上冲还不断的开枪，战壕里的土匪也在不断的伤亡。 佐田原枝烦躁不堪，两挺捷克式轻机枪杀伤力太大了，愚蠢的炮兵，打了这么久了还没给炸掉。 仗打到这个样子，吴麻子完全没了投奔日本人的心思，这他娘的打成了血海深仇了啊！自己兄弟死了超过三分之一了，鬼子也有十多个趴在了山坡上，要么鬼子退兵，要么自己全被打死。 炮兵阵地，见前面攻击不顺，一个小指挥官呜哩哇啦的喊了半天，负责警戒的班也跑向了山寨。 阵地上只有十三个鬼子了，一个指挥，十二个控制着四门迫击炮，打一会就要冷却，冷却完了再打。 终于，日军冲到了五十米的距离，歪把子轻机枪也上来了，几十支步枪砰砰的射击，上面基本抬头就死。 “大当家的，没子弹了”。 “大哥，我这也没子弹了”。 关键时刻，两挺捷克式打完了子弹。 “老二，怎么办”？ “手榴弹，准备好手榴弹，别着急，等鬼子靠近了再扔”。 “快，都拧开手榴弹”。 手榴弹不多，一个土匪还分不到一颗，陆飞虎不敢浪费，必须给鬼子造成大量的杀伤，只是没去想自己能扔出去的时候，日军也差不多能扔过来了。 “拉火”！ 十多颗手榴弹拉开，嗤嗤的冒着白烟。 “扔”！ 嗖！嗖嗖！ 二当家的刚抬头看爆炸效果，突然发现天上飞来了一片黑影。 “小心”！ “趴下”！ 轰！轰隆隆！ 战壕内外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鬼子死伤一片，土匪同样也一片惨嚎。 佐田原枝心里一惊，冲不上去了，这样扔手榴弹完全没有希望，现在佐田的脑子也冷静了，太大意了，觉得将近一个小队加两个皇协军排来就是收割，万万没想到打的这么惨烈，刚要下令撤退，突然发现对面并没有继续扔手榴弹。 日军继续扔手雷，土匪死伤惨重，大当家的撑不住了。 “弟兄们，人死鸟朝天，跟我冲，剁了小鬼子”。 两个当家的跃出了战壕，大刀片子系着红布条，还剩下几十个土匪也冲了出去。 秦月明看到热血的场面有些震撼，心里非常复杂。 “刘队长，可以了”！ 刘强光早就忍不住了。 “同志们，打”！ 两挺歪把子，三十多条步枪火力全开，对准下面停止了射击在拆解迫击炮的鬼子喷射出了愤怒的火焰。 “敌袭”！ “反击”！ 警戒班去参加攻击了，炮兵只有七八支南部手枪，一百多米的距离，对游击队没有任何威胁。 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只打了半弹斗的子弹，下面的鬼子没了动静。 “李大熊，你们班清理炮兵，保护迫击炮，其余人跟我冲”。 山坡上血战正酣，大当家的砍了三个鬼子了，被“忍者”小栗黑泽偷袭成功，肚子被捅了一刺刀，浑身失去了力气，倒在了尸体群里。 二当家犹如天神下凡，一把大刀耍的行云流水，已经干掉了五个鬼子了，还飞出去两颗脑袋。 听见对面山坡上的动静，双方都不淡定了。 佐田原枝指挥刀挥舞，抵挡着来自二当家的进攻，趁着士兵掩护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骂娘。 “八嘎”！ 大当家的依靠在鬼子的尸体上看明白了一切。 “弟兄们，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往死里砍”。 小栗黑泽突然穿过了两个土匪的防线，在大当家惊讶和恐惧的目光中一刺刀捅进了心窝。 “大当家的”。 “大哥”！ 第142章 坦白 陆飞虎怒了，虽然平时有些不对付，但毕竟兄弟情深，一砍刀逼退了鬼子军官，一个箭步冲到了伤害大哥的鬼子身后，正在面对两个土匪怒火的小栗听到呼啸声已经晚了，一阵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尸体，飞起来了么？只是～。 啪！ 魏茂林开枪了，一直游弋在战场之外的伪军连长找到了机会，敌人马上冲上来了啊！再纠缠就全完了。 陆飞虎被一枪打中了后肩， 秦月明拿着盒子炮超过了所有人，一颗心变的滚烫，万万没想到啊！这群臭名昭着的土匪竟然这么有种。 “投降，我投降”。 魏茂林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见一个半大孩子眼睛充血的看着自己，后面还有几十个往上冲的，慌忙扔掉了手里的盒子炮。 啪！ 投降，想的美，别的都不提，就刚才从后面打黑枪的行为绝对不能放过。 冲的最快的五个人六个人全是一手步枪一手手枪，没有愣的和鬼子拼刺，鬼子军官刚举起指挥刀被小志两枪干死了。 随着大部队冲上来，战场上逐渐清晰了，土匪还剩下几个重伤的，还有十多个鬼子伪军被迅速清理了。 秦月明看着几个重伤的土匪心里十分不忍，虽然都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哪怕是被迫的，但今天却都是英雄。 “谢谢，谢谢你们”。 秦月明转身看向刚才被偷袭的男人，萎靡的侧身躺在地上，肩膀后面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看着秦月明眼里充满了感激。 秦月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转头看向了刘强光。 “刘队长，我要给他们治伤”。 刘强光完全明白小明的心里变化，自己心里也是非常震动。 “小四，把药箱子给小明，张烁阳和小志帮着救助伤员，其他人打扫战场”。 陆飞虎有些感动，好像和他猜测的不一样，本以为这是群土匪，杀光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占了的。 “你们是”？ 秦月明不知道为何，没想隐瞒这个砍鬼子的土匪。 “他们是八路军游击队，我们哥三是混日子的老百姓，我也不瞒你，这次鬼子是我想的主意引过来的，我就想问你一句，都说你们无恶不作伤天害理，是真的么”？ 陆飞虎表情非常复杂，先是露出了愤恨，然后突然像是释怀了，最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是真的，死在我们手里的百姓富户和商人有一两百了，抢来的女人也有几十个了，每个弟兄的手都沾了鲜血，后面山洞里还关着几个呢”。 见秦月明沉默，旁边一个濒死的土匪突然开口了。 “小～兄弟，救～救我二哥，他从来没杀过～”。 陆飞虎看着咽气的兄弟眼眶微红，在山寨里，自己也就是这个兄弟关系最好，被枪击之后，也是这个兄弟不顾生死的守着自己，被鬼子的刺刀直接捅穿了肚子。 “大哥，我给打止痛针，你把他肩膀上的衣服割了看看子弹还在不在里面”。 兄弟三忙活起来，秦月明配上药先后打了止痛针和消炎针，小志清理干净衣服，让伤口全暴露出来，大哥按了按胳膊，子弹应该卡在了骨头里。 “小志，把碘伏打开，小明，止痛针多久生效”？ “那个李欣说十多分钟”。 张烁阳摘下了背着的布包，挑出了两包药粉。 “等止痛药生效，我把子弹给挖出来，小明用碘伏清理伤口，清理完了小志给撒上药粉，两包全撒，撒上立刻包扎”。 陆飞虎强忍着剧痛，能感觉到肩膀还在流血。 “几位兄弟，多谢了，不用等什么止痛生效，直接搞吧！” 说完左手摸了截炸断的树枝用牙咬住，秦月明见状给大哥点了点头，大哥匕首已经消毒完毕，对准枪眼割了个十字。 陆飞虎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一声不吭，死死的咬着木头，两排牙已经扎进了木头深处。 “看到子弹了，忍着点”。 陆飞虎点了点头，肩膀后面的剧痛让他接近崩溃，叮当，听到子弹落地的声音，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大哥和小志忙活着包扎，秦月明四顾了一圈，刚才上来还有四五个伤员，现在只有个肚子上插着刺刀的还有呼吸，不过也活不成了，身下的土地已经被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很惨烈啊！无论如何，这是群值得敬重的土匪，即使确认了他们以前无恶不作，秦月明心里还是免不了愧疚。 刘强光已经解救出来被关的女子了，她们没有娟子和小芹那么幸运，眼中已经没有了光，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发呆。 “小明，别看了，先给我包扎一下”。 秦月明转头看向老柴，胳膊被划破了，刀口很长，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柴大哥，怎么不早说”？ “小伤，碍事，值不得大惊小怪的”。 见秦月明包扎着伤口有些心神不宁，柴荣威仿佛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小明，没必要愧疚，看看你身后的那几个女子，以他们做的恶，死十次都不为过，不过好歹是和日本人拼死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埋了，你救的那个应该是个当家的，打算怎么做”？ 秦月明有些迷茫，有个土匪喊他二哥，是二当家么？土匪临死之前说他没杀过人，算了，不想了，就是有人命自己也没法下手了，做人不能太圣母。 “柴大哥，救的这个我眼瞅着砍了五六个鬼子，以前有什么罪孽也算是将功赎罪了，等他好了我会给他点盘缠让他离开，你不知道，他身边的土匪临死前说他没杀过人，我心里竟然相信了那个土匪的话”。 老柴一只手掏出了从鬼子身上搜出的烟和煤油打火机，给自己和秦月明点上，打火机塞进了秦月明的衣兜。 “我还有一个，老邓要没给他，这个人你说了算，队长那里不会有意见的”。 陆飞虎已经醒了，只是没睁开眼睛，那个小明和柴大哥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山寨的兄弟都是因他而死，但陆飞虎心里生不起恨意，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这次和日本人拼完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143章 挖宝 战斗虽然结束了，但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秦月明哥三个找了扇门板，把救治的伤员抬到了木屋，放在床上刚要去帮忙处理尸体，伤员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叫小明是么？能陪我说说话么”？ 大哥拉着好奇的小志离开了，秦月明找了个板凳坐在床边。 “我叫秦月明，他们都喊我小明”。 “我叫陆飞虎，是长生寨的二当家”。 陆飞虎努力的攒了些力气。 “秦月明，我也叫你小明吧！能和我说说你这次的计策么？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鬼子和伪军是怎么来的，我也没有怨你的意思，我的大哥和弟兄们也都是咎由自取，说实话我也该死的，但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把鬼子引来的”。 秦月明没有隐瞒，从打听到伪军征夏粮开始计划，为了不让鬼子伪军拿百姓撒气，选择了祸水东引。 陆飞虎听完抬起没受伤的胳膊，竖了下大拇指表示佩服。 “山顶西侧的山洞是我大哥吴麻子睡觉的地方，床下面埋了些金银财宝，你去挖出来吧！就当是你满足我好奇的报酬”。 这次秦月明真的意外了，这个陆飞虎应该明白自己没有杀他的意思，治好了伤自己回来取不香么？还是说那边床底下有什么危险。 见秦月明一脸犹豫，陆飞虎似乎明白他的谨慎。 “放心吧！祸水东引是我们罪有应得，你既然救了我，就算是我的恩人，我陆飞虎虽然做了土匪，但一直行事光明磊落，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 陆飞虎似乎被说话牵动了伤口，积攒了一会力气继续说道： “你和那个姓柴的说话的时候我就清醒了，不是故意偷听，是没力气睁眼，这次的事情你不用任何愧疚，昨晚我们还在商议投靠日本人为非作歹的事，我不想做汉奸，出言阻止，引得大哥的不快，你们不来，山寨的兄弟也早晚会被带着投靠日本人的”。 秦月明心情瞬间轻松了，对啊！不死也是去做汉奸，就当鬼子和汉奸火拼了，值得尊敬，但不值得自己心塞。 见秦月明布满阴霾的脸放晴了一些，陆飞虎感觉有些好笑，不是枭雄啊！但重感情重义气，这样的人更难得。 秦月明找到了忙碌的刘强光。 “刘队长，我救的二当家给我说了他们老大藏财宝的位置，你和我一起去挖吧！挖出来我们平分”。 刘强光苦笑着摇头，游击队翻遍了山寨只找到了百十块大洋，果然一啄一饮自有天定，秦月明看似一个不忍心之举，竟然让那个二当家托盘而出了。 “小明，带上小志张烁阳，小心点，我们就不参与了，这次缴获的武器装备足够我们装备两个连了，粮食有五千多斤，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信息是你打探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粮食和武器你看中了什么拿什么，至于钱财，我们一个大洋也不拿”。 刘强光说完把张烁阳和小志喊过来了。 “小明，小心点，我还得带着队伍藏粮食军火，晚上十点一起撤离”。 秦月明突然想起了什么。 “小志，山寨有马，你骑一匹赶紧回去通知下师姐，别让她们挂念”。 刘强光摆了摆手。 “大熊带着小四回去了，这个不用操心”。 秦月明寻摸了个镢头，带着大哥和小志去了二当家说的山洞，不明白大当家为什么住在西边，不是应该紫气东来么？不过进入山洞的时候明白了，哪是什么山洞，更像个金銮殿啊！ 洞口不大，还封了两扇大门，里面宽七八米，高五六米，深度进入了山体二十多米，下午的斜阳照进来，竟有些神圣的韵味，可惜秦月明是奔着金钱来的，钻进一道门帘子才发现了床铺。 “大哥，小志，把床挪开”。 两人一起用力，实木床非常重，大哥的一头挪动了，小志那边纹丝未动，秦月明扔下镢头帮忙才帮着抬开了。 地上什么痕迹没有，不像是埋藏东西的样子，二当家不会骗自己的，没有任何意义。 秦月明抡起镢头开刨，床底都刨了一遍也没发现任何情况，不过靠近里角的土质不同寻常，比别的地方松软一些。 往下挖了快一米了，终于传出来了异响，镢头碰到木头的震裂声让秦月明松了口气。 三个人一通折腾，木头箱子被拉上来了，秦月明稍微有些失望，不够重，也就是药铺收获的两到三倍，具体还得看里面是大洋还是金条，一个无恶不作的土匪，占据了山寨十年八年了，就这么点东西么？ 打开箱子秦月明更失望了，一半多的大洋，大约有个五六百块，小黄鱼十八根，大黄鱼没有，金银首饰倒是不少。 “小明，咋的了，这么多还不满意”？ “大哥，不应该这么少啊！这些土匪不攒钱么”？ 大哥哭笑不得。 “小明，你可能对土匪有什么误解，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讨生活的，吃完上顿不考虑下顿，兜里有个大洋板脑子就会发热，你还指望捞多少”？ 秦月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不少了，不少了，应该知足，小志，去外面找几个口袋，这个箱子太大了”。 三兄弟背着口袋又去了二当家躺的房子，秦月明没有吝啬。 “二当家，～”。 “别叫我二当家了，以后没有当家的了，看得起我的话，喊一声陆大哥吧”！ “陆大哥，晚上我们要转移，鬼子丢了一个小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明天就会派兵过来，我们抬着你走，给你找个农户安顿下，你放心，我既然选择了救你，就不会半途而退的，每天我都会去给你换药打针，还有，等你伤好了，这些金钱分你一半”。 陆飞虎目光微动。 “小明兄弟，不合适，能救我一命已经让我感恩戴德了，钱我不会要的”。 秦月明给大哥和小志打了个眼色。 “大哥，小志，你们去帮帮刘队长，游击队既要埋粮食还得埋军火，早埋完我们早回去”。 等两人出去，还没等秦月明开口，陆飞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明兄弟，你们和这个游击队到底是什么关系，方便说一下么”？ 第144章 秦月明的决断 秦月明没有隐瞒，把自己一家和游击队的关系说了个明明白白，陆飞虎听完沉默了许久，非常佩服小明一家敢和鬼子死拼，他们毕竟和游击队不一样，身份上来说还是平头老百姓。 “小明兄弟，还是那句话，钱我不会要的，你要看的上我，等我伤好了再打鬼子带我一个，别的没什么要求，给口饭吃就好”。 陆飞虎怕这个小明不信任自己，把自己的老底抖搂了个干净。 “我陆飞虎一家五口全没了，做了三年土匪，大仇也报了，土匪的身份暴露，沾了三条人命，老家是回不去了，我看你也是个敞亮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有头脑，重情义，我想跟着你混”。 秦月明脑子有些懵圈，自己没想这么多啊！只想着治好了伤给他些钱财让他发展支队伍，考察考察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决断，没想到一步到位了，只是这人能信任么？ 见秦月明有些犹豫，陆飞虎眼神黯淡了下来，做过土匪的人，终究还是没法被人信任。 “这样吧！我去问一下刘队长，他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带你回驻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仅仅思考了片刻，秦月明便做出了决断，那个濒死的土匪说的话，陆飞虎主动坦白的钱财，都说明了很多问题，秦月明决定试一把，自己不能一直寄人篱下，早晚要拉一支队伍的，不是不想加入游击队，只是生活苦了不行的，抗战还有七年，别的事情七年以后再说。 天已经黑了，秦月明找到忙碌的刘强光说明情况，刘强光很痛快。 “小明，没问题，你看人很准，我也感觉这个人没问题，抬回去就是了”。 秦月明准备的一大堆说辞没了用武之地，赶忙拉住了要继续忙活的刘强光。 “就这么简单，那可是你们游击队的驻地啊！不是应该拉扯一下么”？ 刘强光哭笑不得，掏出缴获的日本烟给了小明一根。 “说实话，这个人你要是不用，我都打算招进队伍来的，这人功夫不弱，老柴和老邓那样的不是对手，能做二当家，总有些带兵能力吧！属于综合性的人才”。 见秦月明张着大嘴巴一脸惊讶，刘强光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抗日，我老刘是迂腐了点，但是没那么多毛病，出来的时候首长还专门交待过，团结一切能抗日的人士，像二当家的属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可惜被你抢了先，最重要的是，我们从那几个女子嘴里了解了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好”。 说完不顾怀疑人生的秦月明，摸了摸他脑袋继续忙活去了。 秦月明狠狠的拍了下脑门子，自己就是头猪，忘了那几个女子了，她们是最不可能给土匪遮掩的啊！枉费自己自作聪明的纠结半天。 没等晚上十点，九点多就处理好了一切，粮食和军火还有物资都埋了起来，缴获的东西就带走了四门迫击炮和两挺轻机枪，迫击炮的炮弹少了点，总共还剩下了四十多发。 秦月明哥仨一人一个袋子，捆在身上轮流抬着陆飞虎。 “刘队长，那几个女人呢”？ 老邓咧着嘴笑了： “小明，长大了，想～，哎呀”！ 刘强光一脚把瞎胡咧咧的老邓踹倒在地上，扛着迫击炮的老邓歪倒了也没敢松开手。 “瞎胡咧咧，嘴上要有个把门的，都是兄弟姐妹，容不得你开玩笑”。 “队长，我错了”。 刘强光从来没踹过战士，这次是真怒了，老邓赶紧爬起来认错，见老邓态度良好，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刘强光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放过了他。 “小明，问过她们的意见，都要回家，我把缴获的一百多块大洋分给她们了，我交待过她们不要随意露财，即使家里容不下她们，那些大洋也够她们重新生活了”。 “哦”。 “小明，还是不放心是不是，不用担心，我打了你的旗号，劝解过她们，实在没有活路就去大尖山找那个杂货店掌柜，让他安排先住下，有机会我们会把她们接到队伍的”。 “可以啊刘队长，算无遗策，佩服”。 回到驻地已经十二点了，师姐和影儿这次没有等，不过做好了晚饭了，油饼加韭菜鸡蛋。 陆飞虎没法进自己的山洞，只能安排在游击队的伤员山洞里，不过饭跟着自家吃，伤上这个样子竟然胃口很好，吃了两张油饼和半盘子鸡蛋炒韭菜，还喝了一大碗红糖水。 佐田小队一晚上都没回来，西方岭据点的日军就有些怀疑，等中午还没有动静，日军驻守分队的军曹坐不住了，有心去南王庄查看下情况，奈何自己只有一个分队十三人，守据点都有些凑紧，没实力再分兵了，犹豫半天，军曹还是向井陉县的驻军藤良一夫汇报了情况。 日军驻井陉县最高指挥官藤良一夫大队长不敢怠慢，集结了一个中队的兵力直扑西方岭，和在这里养伤的伪军曲班长了解了情况，队伍没有停歇，抬着养伤的曲班长直奔长生寨。 日军大部队一路急行军，在曲班长的指引下行军四个多小时到达了长生寨，战斗的痕迹还在，山坡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到处是黑褐色的斑块。 藤良一夫脸色阴沉，看得出来战斗异常激烈，不过他不相信将近一个小队和大半个皇协军连会被全部歼灭了。 藤良一夫一声令下，鬼子围绕着山寨展开了搜索，找到了，伪军和鬼子的尸体是埋在一起的，衣服鞋子都没了，像一坑的白皮猪，还发现了土匪的尸体，一人一个坟头，藤良一夫满脸怒火，好一个吴麻子，好一个长生寨，这仇算是结下了。 日军挖出了所有的同类尸体准备带走，藤良一夫怒火没地方发泄，一刀砍死了伪军曲排长，让手下扔进伪军的尸体坑里做伴了，临走还一把火点燃了山寨。 藤良一夫发誓一定要找吴麻子报复回来，找到他们一定鸡犬不留，殊不知吴麻子就躺在坟包里，还是藤良一夫刚才站着命令部下放火的坟包。 第145章 白果寺的乡亲 游击队这次是发财了，刘强光又开始了招兵大计，以前招人难是生活困顿，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驻地多了头牛，马匹有七匹了，除了小红和大白，从伪军运粮队伍那里缴获了两匹，从长生寨那里牵回来了三匹，得知里面有陆飞虎的一匹大黑马，刘强光仗义的还了回来，陆飞虎对别的无欲无求，唯独对大黑情义很深，受伤的胳膊还不能动，坚持下地和大黑亲近了一番。 小红在秦月明的威胁下收下了这个黑不溜秋的小弟，虽然马龄比它大一年，还是要看它的眼色行事。 日军一周没有动作，刘强光带人去沟通了南王庄和大尖山的百姓，把埋藏的四十八袋粮食还了回去，并说明自己队伍留下了十二袋子，两个村的话语人没有意见，别说是两成，拿五成也是应该的，就是完全不给也没什么话说，毕竟都是自己亲手上缴了伪军的。 游击队现在每天都必须派两个战士放牧，五匹马一头牛是个很大的负担，秦月明这边也一样，安全起见，每天也是两人放马，除了影儿，四个人轮流。 吃饱肚子打鬼子的诱惑力很大，游击队每天都有新的队员加入，木匠出身的张世友整天砍树盖房子，给秦月明山洞一侧也盖了一间，大哥把陆飞虎接回来进住了新搭建的木屋。 秦月明的计策终归还是发挥了效果，日军没再进驻前仙乡征粮，也没派伪军驻扎，已经征了一半的粮食了，虽然依然是颗粒无收，那也是该死的吴麻子的事，或许觉得不能把羊薅秃了，又或许是等着秋收，一时半刻没有派兵的打算。 秦月明曾经遇着老乡的山沟里，小红和大黑正在啃草，小红仗着是先来的有些霸道，大黑始终不敢越过小红的身位。 “小明，马吃草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会也想着啃两口吧”！ 秦月明有些无奈，本来分配的是师姐跟着大哥的，自己和小志一起出来还能忙里偷闲打个猎啥的，师姐不愿意，要敦促自己练功，把大哥推给了小志。 见小明不搭理自己，张颖指向了下面的粮食口袋。 “什么时候去找你那老乡，被你说的我也想去看看他们生活的咋样了”。 “等它们吃饱吧！再有一个小时差不多了”。 张颖不说话了，依靠在大树上享受着树荫里的清风。 小红吃饱了，踢踏踢踏的来到了秦月明躺着的位置，一头把秦月明拱开，趴下打了个响鼻，示意秦月明过来躺下。 靠着小红柔软的肚皮，比靠着树是舒服多了，就是多了些骚扰的苍蝇，秦月明把小红涮洗的干干净净也没有用。 “小红，来这里，让我躺一下”。 小红回头看了眼大黑的马夫，咴咴的叫了两声，大头还往斜坡下摇了几下。 “你什么意思？让我找大黑”？ 听见师姐语气有些冰冷，秦月明感觉不妙。 “师姐，不等大黑吃饱了，出发吧”！ 秦月明骑着大黑还扶着一袋子粮食，师姐骑着小红扶着个包裹，中午时分来到了破庙。 大门安上了，门口两个孩子像是在放哨，见两人两马出现都有些愣神，不知道是回去汇报情况还是阻拦，主要感觉这两个不像是大人说的坏人啊！虽然他们身上都带着枪。 两个孩子耳语了一番，小一点的跑回去了，大的警惕的看着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也是来逃难的么”？ 秦月明有些担心小虎子一家，毕竟人心难测，生逢乱世，出现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还没等秦月明询问，一群人手持棍棒跑出来了，为首拿着盒子炮的正是袁叔来。 “小明，是你啊！大家放下家伙，自己人，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秦月明”。 一群人放下棍子，好奇的打量着秦月明和身边的姑娘，都是厉害人物啊！骑马背枪，腰里也都揣着家伙，袁叔来并没有暴露秦月明的“土匪”身份，只是说是他们村出去混出了名头的孩子。 “袁叔叔，这是为何？防土匪么”？ “小明，走，进去说”。 把马拴好，秦月明和师姐一人一个口袋。 “袁叔叔，给你带了一袋子面粉和牛肉干盐巴啥的”。 “这怎么使得，你们也不富裕，能给我们安排个安家之地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一番寒暄，秦月明了解了情况，现在破寺庙里住了五家百姓了，和袁叔来家情况基本类似，都是放弃了家园带着粮食出来躲鬼子的，五家二十一口人，十一个孩子，最大的和秦月明一般大了，最小的是小虎子。 “小明，你能来看看我们就很高兴了，不要再拿东西了，我们没有闲着，寺庙附近很多荒地，已经开始开垦了，等买了红薯秧子种上，再种些高粱和南瓜啥的，粮食搭配着野菜还够吃的，总能熬到秋收的”。 秦月明摸了摸小虎子的脑袋，小虎子抬头笑了笑，往秦月明跟前凑了凑，继续低头对付牛肉干。 张颖被小玲几个姑娘围住了，窃窃私语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时不时的会看向小大人一样坐在父辈中间的秦月明，搞得张颖有些脸红。 “袁叔叔，过几天我再过来一趟，给你们再带些枪和子弹，没事都练一下，有备无患，鬼子搜到这里的可能性不大，但也得防着点”。 有袁叔来本能的开口拒绝，想到上次遇到的威胁闭嘴了，一屋子人都露出了感激的目光，深山老林，遇上什么坏人都不足为怪，虽然袁叔来有把手枪，但依然让人难以放心，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都抱着木棍子冲了出去。 袁叔来安排虎子娘做饭了，秦月明赶紧提出了告辞，摆脱了极致的拉扯，和师姐上马离开了，两人把准备中午吃的干粮都留下了，留得时候师姐没有半分犹豫，不过骑了一会马有些不乐意了。 “小明，师姐还饿着肚子呢？干粮全都让你做了好人，赶紧弄点吃的吧！ 讲理是讲不通的，好在秦月明早有准备，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牛肉干了递过去，堵住了师姐的嘴，完全无视了师姐翻出的白眼球。 第146章 打算出山 1938年6月22日，农历五月二十五，节气夏至，是北半球白天最长的一天，陆飞虎已经躺不住了，以前这样的伤也有过，都是找野郎中弄些草药挺过来的，现在又是中药又是西药的，感觉太奢侈了一些。 阴天，没有露水，秦月明早起放完了马，师姐是照例要睡懒觉的，好在大黑被小红管的服服帖帖了，只敢跟在小红侧面吃草，回来吃完早饭，秦月明打算把篱笆修理一下，昨天游击队的马挣脱了缰绳，直奔菜园子，多亏小红发现咬走了。 大黑见主人出来了，立马表现出了无限的委屈，在长生寨它连老大的黑马都不叼，没想到在这里被生生的压制了。 小红不满的打了个响鼻，大黑老老实实的叼着自己的缰绳回到了马棚，在这个驻地，只有小红有随便溜达的资格。 “陆大哥，怎么出来了”？ “不能再躺了，这点伤用不着太当回事，活动活动反而好的快一些”。 陆飞虎想摸摸小红的大头，小红后退了两步，两个前腿突然抬起来了。 “小红，自己人，要礼貌”。 小红没打算怎么着，只是宣示下自己的武力而已，感觉无聊，踢踏着脚步去吓唬栅栏里的鸡鸭了。 “小明兄弟，这匹马”？ “别问，问就是成精了”。 “哈哈～，呲”！ 陆飞虎开怀大笑，结果扯动了伤口，吸了口凉气不敢夸张了。 “这小红马真的很聪明啊！以我十多年养马经验来看，是匹好马，非常好的马，从哪里弄的”？ 秦月明扎完了篱笆，掏出烟分了陆飞虎一根，帮着点上了。 “打鬼子缴获的，很通灵，就养着了”。 陆飞虎见小红大脑袋伸进栅栏把鸡鸭吓的活蹦乱跳，差点又没忍住笑。 “陆大哥，中午想吃什么”？ 陆飞虎万万没想到这个小明兄弟还有大厨级的水平，闻言忍不住看向了菜园子，韭菜盒子也香，不过小明说那个是个早上吃，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但做饭好吃的人说话一定有水平，腌肉炖豆角就很好吃，还有茄子炒咸鱼，陆飞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小明，我什么都行的”。 秦月明摘了把豆角，割了一捆韭菜，再摘几个青辣椒，齐活了。 咸鱼挂在山洞北面的背阴处的，这玩意放山洞里味道太冲，肉是游击队出山给带回来的，秦月明腌制了同样挂在了外面，最多吃三天，第四天保准臭。 大哥小志去打猎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难说，师姐和影儿在洗衣服，陆飞虎自觉的进了山洞烧火。 先炖了一锅豆角，贴了两圈玉米饼子，豆角肉分了两半盆，一盆盖上盖顶给打猎的留着。 花生油下锅，辣椒和葱姜爆锅，切成小块的咸鱼炸的金黄，青辣椒丝炒到断生，再投进去韭菜，很快两大盘子韭菜炒咸鱼出锅了，鱼香味迅速在驻地蔓延，游击队的战士不约而同的咽了下口水。 “影儿，走了，吃完饭再洗”。 开饭了，秦月明翻出来半瓶子白酒给自己和师姐倒了一小碗。 “陆大哥，感觉能喝一口了吧”！ 陆飞虎看了眼自己的肩膀，犹豫了半天，终归还是摇了摇头。 “快了，再忍十天八天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好好喝一杯。” 一盘子韭菜是注定不够的，师姐最喜欢这种鲜香。 “影儿，把那盘子韭菜端过来”。 秦月影也没吃够，不过还想着大哥哥小志哥哥，闻言有些犹豫。 “端过来吧！别管那两个不务正业的，放马也要打猎，割草也要打猎，都打了三天了，就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打了只斑鸠”。 两盘子韭菜吃的精光，半盆子豆角也没剩下，陆飞虎一个伤员干掉了八个玉米饼子，完全没有伤员不能吃这不能吃那的自觉，饭量算是整个驻地的王者了，关键是每顿都这样吃，这估计也是伤情好的比较快的原因。 “小明，我感觉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了，上次你说的事”？ “不着急，养好了伤再说，刘队长说鬼子伪军现在都不进这片山区了，伤好了你先去拉人，先把长生寨占了，我们早晚都得搬过去的，要是鬼子搜山搜的狠了，游击队估计也得搬迁”。 吃完午饭，秦月明闲着没事在驻地溜达，小红午休了，大黑趴在一边无聊的嚼着草料，游击队的马棚里，大水牛站在里面显得不伦不类，应走的牛肉啊！ 水牛感觉这个两脚兽有些可怕，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第一次见面拉车的时候他就看出来的，现在又两眼冒光的看着自己，不会又有了什么坏心思吧！ “小明，馋牛肉了”？ 秦月明回过头见是卢本忠，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卢老师，你说也怪了，这要是回来那天就宰了也没啥，这些天整天看它的大眼睛，心里竟然有些不舍在作怪，我是不是太善良了，你说给他安排个汉奸牛怎么样，谁让它给鬼子伪军拉粮食的”。 水牛哞的叫了一声，不是冲着秦月明的，是冲着卢本忠的，水槽里没水了啊，水牛不能缺了水。 “小明，想吃的话就找老柴杀了，昨晚刘队长还提过，你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杀，要是不吃的话也不能留了，必须找个地方卖了，实在是耽误事，放马两个人就可以，加上头牛必须再加个人”。 秦月明继续盯着水牛的眼睛，太无辜了，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还带着个可怜的样子，自己是要成为杀鬼子的狠人啊！竟然对一头牛心软了，这就是圣母心么？秦月明不想承认，或许只是自己和小红打交道多了，对这种萌萌的大眼睛失去了抵抗力。 “不吃了，我突然想起来了，白果寺那里还有一群乡亲在开荒，晚上我和刘队长商议一下，我买下来明天送给乡亲去，顺便给送点粮食和手枪”。 卢本忠心里有些感动，一头牛而已，他是真舍不得杀，看牙口也就是两岁左右的小牛，一牛拉十户，翻地的时候能顶十个壮劳力。 “小明，什么钱不钱的，刘队长估计带出去也是半卖半送，直接牵走就是了”。 第147章 梁大牛 刘强光天黑了才回来，带着五六十个战士，全都扛着粮食和军火。 等秦月明说明了情况，刘强光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小明，给钱就过分了啊！说句实话，杀了它我也有些不落忍，明早你牵走就是了，对了，不是还要武器么？进去随便挑”。 秦月明强行塞给了刘强光一根小黄鱼，两家的账烂的没法算了，但秦月明不想占游击队的便宜，关键是自己不缺钱。 五户人家，以后可能还会增加，秦月明挑了十把王八盒子，子弹拿了三百发，一群农民，能够自保就好。 一大早，秦月明就把师姐喊了起来，师姐自己要求的，敢一个人偷跑了打断腿，她也很想看看乡亲们的现状。 简单的吃了点饭，带上中午的干粮，给大水牛驮上两袋子粮食，两人骑上马牵着牛出发了。 水牛似乎有些不安，不停的抬头看着秦月明。 “小明，这牛为什么老是看你”？ “担心吧！怕我拉出去宰了吃肉”。 张颖非常无语，要不是中间隔着头牛，真想一脚给踹下去。 “小明，你觉得让袁叔叔带着几家去长生寨怎么样？那里也能开垦些田地，比白果寺还要隐蔽”。 “不行，那地方是我们的”？ 张颖满脸惊讶。 “谁们？我们一家还是和游击队”？ 秦月明只能耐心给师姐解释。 “游击队的队伍越来越大了，未来肯定和鬼子有大战，鬼子吃不吃亏都会加大搜山的力度，现在的地方并不安全，我想的是让陆大哥先去召集人手，把长生寨占了，给我们留条后路”。 “那和乡亲们去有什么关系，在一起不是更能相互帮～”。 张颖突然不说话了，小明组织队伍想的肯定是打鬼子的，驻地要是有群百姓，万一鬼子搜过去，那后果，不敢想。 小红突然停下了脚步，甩了甩头打了个响鼻，示意地方到了，赶紧下马别耽误吃草。 “小红，接着走，现在有露水，送完粮食和水牛回来再吃”。 小红的大眼睛里露出了迷茫，看着一牛一马没停下脚步的意思，似乎懂了接着走的意思，转眼间便超过了牛马半个身位，它才不会走在牛马后面呢。 看到竹林了，可惜了这么一片翠绿，这可是建设搭棚子的好东西啊！ 还没到白果寺，秦月明便看到了忙碌的乡亲，日上三竿了，太阳有些毒辣，乡亲们都在寺外的田地里劳作，看到秦月明一行都开心的围过来了，几个孩子跑的最快。 “小明哥哥”。 “小明哥哥，你牵头牛做啥啊”？ “小明哥哥，还有牛肉干吃么？我只要一小块就行，我用豆虫和你换，两个都给你”。 秦月明看着递上来的两条大青虫哭笑不得，这可能是孩子今天唯一能吃到的荤腥了。 “牛肉干一包，小玲，你负责分配”。 小玲接过牛肉干袋子，开心的露出了小虎牙。 “谢谢小明哥哥，走了，回家分，大家都有”。 一群孩子飞快的跑向了寺庙，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没过来凑热闹，大了都懂得自觉，虽然很馋，实在不好意思跟着一起往回跑。 袁叔平招呼着乡亲们回家，让大点的孩子赶紧回去烧水，三个半大孩子这才撒开了丫子。 “袁叔叔，给你们带了两袋子小麦和十把手枪，子弹三百发，回去我教一下用法”。 秦月明突然发现有个青年男子比较陌生，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眼里还有些笑意，还没等着询问，袁叔平注意到了。 “小明，这是我们村的大牛，缴不上粮食被伪军揍了，我偷偷摸回家拿点东西，碰见一个人在打谷场哭给带过来了”。 叫大牛的青年有些尴尬，自己不是被揍哭的，打谷场旁边是爹娘的坟头，自己是想爹娘了好不好。 见秦月明一脸迷茫，袁叔平继续介绍： “小明，梁大牛你也不记得了，你被伪军打晕了，还是他把你背回家的，还给你去请了大夫，你家没钱付，还是他回家要了钱的”。 秦月明震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村子里还有个大恩人，看着梁大牛有些憨憨的样子，秦月明心中微动。 “大牛哥，对不住了，我被二鬼子打了后以前事情忘的差不多了？当时付了多少医药费啊”！ “给了，大夫没要，还说你没救了，是个可怜的孩子”。 秦月明直接把手里的缰绳塞到大牛手里。 “粮食和枪支弹药让袁叔叔分配，这头牛借给你，我再给你钱买套爬犁，帮着乡亲们耕耕田换点粮食，牛给我放好了啊”！ “小明，小明，我不能要”。 梁大牛慌了，什么家庭啊！水牛说借就借，还给大洋。 袁叔平有些意外，这个小明不是给土匪放牧的么？送点钱和粮食还说的过去，送牛是不是过分了啊！ “小明，这可使不得，你们当～，你们掌柜的能同意”？ “放心吧！掌柜的嫌弃它光吃不干活，一个月出不了几趟山，虽然驮的多，但速度太慢了，跟不上马队”。 见大家一脸犹疑，秦月明指着师姐说到： “掌柜的大女儿，她说了算的”。 张颖内心把小明杀了一万刀，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听到这个傻大个是小明的恩人也只能配合了。 “大个子，好好放牛，耕地可以，本来就是干这个活的，但别累的太狠了，明白么”？ 秦月明惊讶于师姐突然的傲娇，梁大牛却突然跪下了。 “大小姐，我下辈子做牛做～”。 秦月明一把把梁大牛拽起来了。 “不用做牛做马，放好牛，赚了粮食有口饭吃就行，大牛，你对我有恩，虽然我不记得了，但知道了就不能装糊涂，这些大洋你拿着，让袁叔叔带你出去置办套耕具”。 梁大牛推脱了半天，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恩情啊！力气大点扛着你回家不累而已，秦月明硬给塞进了兜里，十块大洋，买套耕具应该用不完。 大水牛似乎很喜欢这个叫大牛的两脚兽，用弯弯的牛角轻轻的蹭了一下梁大牛，梁大牛乐呵呵把大水牛当成了宝，两袋子粮食扛在了肩上，看着竟然非常轻松，嘿嘿的笑个不停。 第148章 再见斑羚 回到寺庙，孩子已经分完了牛肉干在紧张的烧水了，来的可是大人物，还是自己几家的大恩人，几个小的争抢着往枯燥底下塞柴禾，秦月明进门的时候已经冒起了浓浓的青烟。 两袋子小麦一百六十斤，加了个大牛等于是六家了，平分的话每家也能有二十多斤。 粮食不多，但关键时刻是救命的东西，秦月明教了大家怎么使用王八盒子，这瘪犊子枪容易卡壳，秦月明一一介绍了故障问题和解决办法，梁大牛虽然憨憨的，但学的却是最快的。 “大牛家里人呢”？ 秦月明看了半天都是上次的熟面孔，心里有些疑惑，等大牛出去招呼水牛了，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别问大牛，都被鬼子害了，他家的地是白丧土，麦子上籽粒的时候半个多月没下雨，都被日头烤成篦子了，鬼子都有统计，交不上粮食所以～”。 秦月明心里无比愤恨，师姐也满目怒火，本想带着这个梁大牛，不过现在稍微有些不方便，先让他沉淀沉淀，等陆飞虎出山的时候让他来接上。 这次袁叔平说什么也不让走了，必须留下吃午饭，秦月明只能以大小姐回去晚了掌柜的会揍自己为借口说服了袁叔。 “大牛，信我不”？ 梁大牛虽然不明白小明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好帮着乡亲们，等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带你去打鬼子，去不去”？ 梁大牛眼圈瞬间红了。 “小明兄弟，原来你是跟了打鬼子的队伍啊！算我一个，现在就跟你走”。 “别别别，不着急，时机还没到，懂么”？ 梁大牛不懂，但他听话，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师姐骑在马上有些心不在焉。 “小明，这个大牛你准备收进来？为什么不现在带走”？ 秦月明叼着烟回到： “师姐，驻地毕竟不是我们的，陆飞虎是特殊情况，刘队长同意了的，梁大牛不一样，从山外来的，大概率是没有问题，但是万一呢，我们可以选择相信，游击队会不会有些警惕，这样冒失带回去不好，当然刘队长不会多说什么，这样我们更要自觉。 张颖撇了下嘴，还翻了个白眼，好有道理的样子，为什么我听着就是不爽呢？ 出来半天了，马还没放呢，先找河沟把小红和大黑饮饱了，让小红带着大黑吃草，秦月明和师姐爬上了高地准备野餐。 一兜牛肉干，两盒牛肉罐头，两个昨晚剩下的饼子，两根大葱，条件有限，只能凉吃了，师姐照例是不吃生大葱的，小葱也不吃，秦月明一口饼子一口罐头再咬一口大葱，倒是吃的十分过瘾。 “小明，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鬼子或者伪军搜到了白果寺，袁叔他们几家会有什么下场，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给他们枪了”？ 秦月明动作一滞，看来师姐也喜欢胡思乱想啊！或者说是对认识的人比较上心。 “师姐，想过，还不止一次，真要遇上了鬼子大部队，那都是命，我们也一样，鬼子要是有个几百人围住我们驻地，我们也只能战死，师姐不要想着他们没有武器鬼子就会放过他们，既然躲进山里，那都是不想给鬼子种地缴粮的，他们不可能放过”。 张颖叹了口气，明白小明说的是实情，也有些无可奈何。 “师姐，你困么”？ “不困”！ “那你看着点小红和大黑，我眯一会，起早了，吃饱了就犯困”。 秦月明倚在树上眯起了眼睛，张颖罐头还没吃完，真想给他砸在头上，说说话不好么？自己还有很多话要问的。 回到驻地已经黄昏了，大哥和小志不知道从哪里打了只斑羚，大哥的胳膊都摔破了，小志也浑身擦痕。 秦月明看着斑羚非常亲切，回忆拉满，瞬间回到了和大哥师姐混的小木屋。 “哥，小志，你们这是和野羊搏斗了么”？ 大哥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志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没打中要害，追了一路，掉进人家设的陷阱里了，多亏没安倒刺啥的”。 师姐有些生气，不过看热闹的人多也没好意思发作，陆飞虎感觉自己可以了，正在翻洗斑羚的下货。 主刀手老柴对着秦月明露出了笑脸。 “小明，队长专门交待了，我就是帮忙的，混根烟抽还可以，别的不能往回带”。 “刘队长这是拿我当吝啬财主呢，给地主家帮工都不可能白帮，拿条腿给伤员煮锅汤”。 “小明，我可没觉得你吝啬，老柴，拿条后腿，连着扇子骨”。 刘强光接过秦月明的烟也跟着看热闹。 “这是斑羚吧！去年冬天多亏了你们的斑羚肉啊！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现在”。 “不至于吧！管了几顿饭而已”。 刘强光一脸苦笑。 “你问问老柴老邓，练功夫的本来饭量就大，一天两三个半大的红薯，你不懂一顿饺子或者肉汤对于饥饿的人的意义，别看就几顿饭，能让我们十天半个月都充满了精神气”。 老柴也非常感慨。 “小明，我们这些老兵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是非常感激的，你要是现在发话把刘队长绑了，我估计像老邓那样的第一个就下手了”。 “杀猪匠，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哪个不要脸的半夜说梦话问小明要烟抽的，我都不稀说你”。 羊杂都洗好了，陆飞虎受伤的手不敢用力，指了指盆子对着秦月明说到： “小明，交给你了，我想喝羊杂汤”？ 秦月明端起盆子。 “一个半小时，羊杂汤，辣炒羊杂给你安排上，柴大哥，忙活完了过来帮我烧火吧”！ 老柴有些犹豫，看了队长一眼。 “帮忙帮到底，不就烧个火么？看我做啥”。 老邓咽了下口水，很想说他也能烧，保证比老柴烧的好，这不就是找着借口管饭么？便宜了贼老柴了。 所有的羊下货冷水下锅，什么都不放，没真让老柴烧火，处理完伤口的大哥烧火，打鬼子都没受过伤，结果被因为一只斑羚伤了，看样子让师姐训得不轻快。 小志也一样，打了只斑羚就像是犯了罪，坐在炉灶旁边看大哥烧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第149章 陆飞虎出山 进入七月份，太行山的温度在快速升高，也亏的驻地南北通透，不缺穿谷而过的凉风，放牧时间已经改到了下午，每次放牧还要割两捆青草让马儿驮回来。 除了放牧时间，秦月明一家大多都窝在山洞里，住山洞最大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 陆飞虎明天就要走了，正在享受最后一顿饺子，韭菜鸡蛋馅的，他自己就能干掉三大盘子。 “陆大哥，钱我给你装好了，十根金条，一百块大洋，不要舍不得，花完了再回来拿”。 陆飞虎一口一个饺子，师姐和影儿包的，经过秦月明长时间的指导，两人的技术突飞猛进，虽然外观还没那么优秀，起码下了两锅没看到破碎的了，大小也刚刚合适。 “小明，给点大洋就好了，金条用不到，招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也不能用钱去拉，那样不可靠”。 秦月明天热上火，有些食欲不振。 “都带着，用不到就放着，别用钱的时候手紧，招人不以数量为目的，多招些猎人，尽量招会玩枪的，有合适的可以帮他解决些后顾之忧”。 “小明哥，我能跟着么？” 小志突然的开口让秦月明有些措手不及，师姐吹着饺子看了小志一眼，看的他赶紧低下头去。 “小志，这不是去打鬼子，是先去拉队伍，你确定”？ “小明哥，这片山区我和爷爷几乎转遍了，哪里能藏人我都了解个大概，我还知道一些独户猎人的住处，他们的日子其实也挺难的，可以带着陆大哥去看看的”。 秦月明看了眼平静的吃饺子的师姐。 “不用看我，你安排就行，现在家里你是老大”。 这话有些伤人啊！张烁阳用筷子夹着的饺子刚蘸完了醋，吧唧掉在了桌子上。 “陆大哥，你觉得呢”？ 秦月明先是询问了陆飞虎的意见。 “好啊！有了小志，再去拉上那个梁大牛，这队伍就算是成型了，小明，不出一个月，我保证能拉起几十人的队伍，对了，顺便问一下，男女有限制么”？ “那没有，不要看不起女人，你看师姐，一个就能打五个男人”。 张颖默默的吃着饺子，这句话是记在了心里，必须得修理修理了，要让他知道对师姐必须要有应有的尊重。 吃了晚饭，秦月明溜达到了刘强光的草棚子，散了一圈烟，坐上了老柴的床铺。 “小明，怎么感觉你又要不安分了呢”？ “柴大哥，这话说的，我这些日子够老实巴交的了吧！除了放马都不出驻地”。 刘强光现在有些土财主的意思了，接过烟立马点上，上次的缴获不少，吸烟的一人分了一盒半，两天一根够抽两个月的了。 “小明，想打伏击了吧”？ “没有的事，我想让陆飞虎大哥出去转转，招点人，把长生寨再经营起来”。 刘强光吸着烟苦笑，这只小兔子，终于要重新打洞了。 “老陆自己出去？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刘队长，暂时没什么需要，拉队伍需要点时间的，小志在这边关时间久了不舒服，也跟着一起出去”。 “小明，你这是要放弃我们了么”？ 老柴不舍得摸了下秦月明的脑袋，被一巴掌打开了。 “柴大哥，你这话怎么说的和个怨妇一样啊”？ 一屋子人哄然大笑，老邓笑的最开心。 秦月明等大家笑完了，认真的说道： “这个地方是好地方，但三面都可能过来鬼子，我还是感觉不安全，等陆大哥拉出队伍，我们家先去长生寨经营一下，给你们留着地方，形势严峻了立即转移”。 一屋子都是老兵，听闻都有些不舍，并不是因为他们从秦月明身上得到了多少好处，时间久了，是真喜欢这个聪明的孩子。 清晨，秦月明早起给陆飞虎和小志烙了一包袱油饼，牛肉干给装了大半袋子，仅剩的三盒罐头也给装上了，还给大黑准备了半袋子高粱米。 陆飞虎带着大黑，两人带了三支步枪和六把手枪，除了武器，别的东西都放在了马背上。 小红见大黑要走了，似乎明白不是出去吃草这么简单，竟然有些不舍的意思，两匹马交流了一番，大黑被带着上路了。 井陉县城，藤良一夫没有忘记长生寨吴麻子的深仇大恨，一直让手下的伪军打探吴麻子的消息，不过吴麻子和他的土匪队伍就像消失了一样，完全没了音信，估计也是怕自己报复，没办法，只能把这份仇恨暂时搁置在了心里。 秦月明教小四和一个比较通灵的小战士医术了，认药和打针，学起来难度不大，大哥和师姐也教两人些简单的中药知识，重点是外敷伤口和内服消炎。 小志走了，大哥又恢复了独自放马，接受了秦月明的建议，安全起见，跟着游击队的人一起放牧，不过最近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小明，有小志的消息么”？ 秦月明瞬间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这是待不住了啊！ “大哥，师姐同意么”？ 好莫名其妙啊！我问问小志的消息你问我小颖同意不同意是什么鬼，和小明对视了几秒，最终败下阵来。 “小明，你心思多，想想办法，把我安排出去，找个小颖没法拒绝的理由”。 “你保证出去能找到他们么”？ “去长生寨等着不就行了”。 有道理！ “我想想办法吧！不敢保证啊！师姐的脾气你是了解的”。 还没等秦月明想办法，小志回来了，骑着大黑回来的，两人连同梁大牛转悠了几天就召集了三个人，不过昨天比较幸运，一次就招了十五个人。 昨天下午路过上次伏击运粮队的地方，发现伪军押着劳工在修建据点，就在伏击的山口，看来是想控制进出山的道路，陆飞虎和小志带着四个新人蹲到晚上，摸掉了岗哨，在半成品的据点里把一个班的伪军解决了。 三十多个劳工有二十多个是战俘，被救后十五人选择跟着陆飞虎混。 “小志，感觉这群人怎么样？靠谱么”？ “我感觉一般，面黄肌瘦的，不过陆大哥说都是好汉，我们只说跟着我们能吃饱肚子打鬼子，这十五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吃了顿饱饭都感恩戴德的，有两个吃着白馍还吃哭了”。 秦月明点了点头，陆大哥看人应该错不了的，现在队伍二十一人了，经营长生寨是没有问题了。 第150章 大尖山杂货铺 秦月明让师姐给小志烙油饼，自己带着大哥和小志去游击队要枪。 “对了，小志，你们不是解决了一个班的伪军么？没有缴获”？ “都是破枪，膛线都磨平了，就七八条能用的，飞虎大哥说要十支三八步枪和一千发子弹，以后就不用了”。 秦月明找刘强光领了十支三八步枪和一千发子弹，把自己家的轻机枪和子弹也让小志带上了，果然，小志带不了了，大哥趁着小颖包油饼的时候提出了意见。 “小明，小志带不了，来回跑太远了，要不我陪他一起吧”！ 秦月明看向了师姐。 “看我做啥？我不去，二流子才吃饱了没事满山的转悠”。 好吧！一句话打击了两个，不过不反对就好，好像也没理由反对。 “大哥，不用急着回来，刚招了人多了解一下，有不安定分子不要犹豫，宁可不用也不能错用，小志没什么心机，你多把控把控”。 张烁阳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舍得妹妹。 “那你照顾好小颖和影儿，时机成熟了我们会回来接你们的”。 大黑马驮着武器和子弹，其余就带了一包袱油饼，离开了驻地，张烁阳阴沉的苦瓜脸瞬间变了颜色。 “小志，那地方猎物怎么样”？ 小志明显惊讶于大哥的快速变脸。 “大哥，还好，虽然还没碰到大家伙，但野鸡的叫声密密麻麻的”。 一家人走的还剩了三个，秦月明做为家里唯一剩下的男丁挑起了大梁，天气太热，师姐不想去放牧了，大任压给了秦月明，安全起见，叮嘱秦月明放马的时候跟着游击队的人。 游击队的队伍越来越大了，刘强光征求了秦月明的意见，和老邓老柴还有卢指导四个人搬进了给陆飞虎搭建的木屋。 感觉离离开的日子不远了，师姐有些舍不得长成半大的小南瓜，每天都会巡视一圈，目光中带着蠢蠢欲试。 又到了去大尖山搞伙食的日子了，师姐一大早就把小明薅起床，她想吃咸鱼了，小明早就和陈长庚打过招呼，不知道这次陈掌柜又给弄回来了什么，小明打过招呼不差钱的。 “影儿，这是去进货，有可能遇上鬼子伪军，在家老实的，听话啊”！ 秦月影拍了拍腰里的王八盒子，表情非常不服。 “去的时候可以骑着小红，回来小红要驮货的，需要走两三个小时”。 “就走两三个小时，当我功夫白练了啊”！ “小明，带上吧！影儿打从进了驻地没怎么出去过”。 算了，带上吧！出去放放风也好，刚出山洞看到了刘强光。 “小明，去大尖山”？ “嗯，约定的日子到了，去看看有啥好东西”。 “老柴，老邓，别吃了，去搞点盐巴和菜”。 木屋里的两人赶紧扔下筷子，搞盐巴和菜只是顺带，主要是保护小明一家，顺便可能混口饭吃。 秦月明也看懂了，大哥和小志不在，刘队长对自家明显多了些关心。 五人三马，只有影儿骑在马上，秦月明给了老邓和老柴一人一盒烟，两人放开了量，还没走几里路就吸了两根了。 “小明，长生寨那边发现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都放羊了，上次小志回来拿武器把大哥拐走了，到现在还没个消息，估计是玩野了”。 “小明，刘队长非常佩服你的眼光，说你是什么雨绸啥的”。 “未雨绸缪”？ “对对对，就是四个字的，我们这些天出山打探过，小鬼子不止在去井陉县的山口建了据点，像前仙乡的牛家庄和王家庄，吴家窑的金柱村和苗峪村，都建了据点和碉堡，刘队长判断很可能要联合搜山了”。 秦月明心里一惊，三个乡镇五个位置，几乎二百四十度包围了这片山区，看来鬼子图谋不小啊！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们在这片山区里损失了不少的人马了，看来得加快转移的步伐了，去长生寨那边，山连山谷连谷的，遇上鬼子搜山，能打就打，打不过可以立即钻进大山。 “柴大哥，你们有什么打算”？ “还没定下来，刘队长不舍得这个驻地，遇上鬼子搜山，如果被找到了，可以就地阻击，少了就歼灭，多了就从后边溜走”。 进入难行的路段，影儿不舍得骑马了，跳下马拉着小红，给小红增加点助力。 老邓一直在前面警戒，哪个地方没有鸟叫会相当谨慎，宁可多等一会也不冒险。 警戒耽误了些时间，到达大尖山已经十点多了，菜地里有人浇菜，说明村子没什么情况，依然是老柴老邓先进，打了手势后秦月明一家才跟着进去了。 陈长庚的杂货店又开起来了，不过品种少了很多，只有简单的生活物资，秦月明看着给自己准备的物资有有些兴奋，五十盒烟，一坛子烈酒，十多斤咸海鱼，还有七八斤腊肉，腊肉这玩意在北方还是稀罕物。 “小明，算着你们今天该来了，我让娟子炖了两只鸡，炉排也准备好了，中午吃了饭再走，说好了啊！吃饭不要钱，再给钱下次不给你备货了啊”！ 娟子看着秦月明笑开了花。 “小明哥，饭菜都准备好了，我去喊小芹，上次你来没通知她老大不高兴的呢”。 听见老柴两人买菜买盐，陈长庚直接安排。 “他娘，你去找二狗娘去菜园子搞两口袋菜，塞得实落点，谁家摘了多少要记得”。 两只鸡炖了一大盆子，一盘子韭菜鸡蛋，一盘子辣椒炒肉，还有个煮茄子拌蒜泥和蒜泥黄瓜，饭是一盖顶香喷喷的炉排，应该是上午刚烤得，说好了不要钱，秦月明却有些不好意思，明明花钱就可以搞定的事，非要掺和进来人情，感觉没有花钱吃的痛快些。 娟子带着小芹回来了，两个丫头不上桌子，就坐在床沿上看着秦月明吃饭，当影儿觉得吃饭不得劲，把王八盒子和刺刀拍在桌子上的时候，两个姑娘惊呆了，她们知道这是小明哥的妹妹，本以为是个乖乖女，那拍枪的动作像极了山大王。 两人看着秦月明一家窃窃私语，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第151章 转移 回去的路上，师姐忍不住取笑秦月明。 “小明，那个娟子和小芹一上午目光就没离开过你，是不是英雄救美后看上你了，两家都没儿子，说说，看中哪个了，我给介绍做个上门女婿”。 这次轮到老柴前出警戒了，老邓牵着马笑的嘿嘿的，秦月明背着坛子酒有些不得劲，这玩意不敢放了小红身上，圆圆的坛子不好绑，不小心掉了就可惜了。 “师姐，我还是个孩子”。 “呸，人小鬼大，和大哥一起骗我，真当师姐傻是不是”？ 看出来了啊！肯定是大哥的表情露馅了，秦月明想都没想就把大哥卖了。 “大哥说他在驻地憋得慌，让我出主意我没出，正好碰到小志来了，我不得不陪他做戏”。 “你大哥的事不提了，说说吧！娟子和小芹哪个漂亮，我觉得各有千秋，娟子温柔些，小芹的眼睛好看”。 “什么漂亮不漂亮的，我看着都一般啊！比我们师姐和影儿差远了”。 老邓是明白人，偷偷的在后面竖了下大拇指，师姐也不问了，一手勃朗宁，一手牵着拿着王八盒子的影儿，警惕的看着四周。 还没到驻地，看到了坐在岗哨前抽烟的大哥和小志了。 “小明，回来了啊”！ 师姐横了大哥一眼，拉着影儿回了驻地。 “小颖这是咋了”？ “暴雷了，上次你演技太差，让她看出来了，不说这个，你们怎么回来了？缺什么东西了”？ “什么都不缺，陆大哥让我回来问问什么时候搬家，那边都准备好了”。 “多少人了”？ “不算我们两个二十七了，都好奇你这个幕后大老板”。 “走，回家商议，我炒菜你们吃，吃完饭等刘队长回来我商议一下”。 秦月明炒了个腊肉韭菜和咸鱼茄子，份量很足，都放了青红两种辣椒，一家人受自己影响，都已经无辣不欢了。 小志和小明哥介绍了那边的情况，几人带着队伍出山三次，第一次偷袭了一次鬼子的补给队伍，杀了十三个鬼子抢了两车物资粮食，第二次打掉了个押送队伍，杀了两个鬼子和四个伪军，解救了一卡车准备运去井陉矿区的战俘，有几个留下来加入了队伍，第三次偷袭了建造据点的伪军，救了十多个劳工。 小明烙了两锅油饼了，烙第三锅的时候，刘强光回来了。 “师姐，你帮忙看着锅，别糊了，我去喊刘队长他们过来商议事”。 “刘队长，别准备饭了，我那边弄好了，过去一起吃，顺便商议点事”。 刘强光已经听老柴和老邓说了个大概，明白小明一家这是要离开了，心里有些不舍，但知道这是早晚要走的路，鬼子一旦大规模搜山，自己的队伍也得离开。 “走，老柴，老邓，老卢，打秋风去，今晚吃穷了小明”。 四盘子炒菜，一盖顶油饼，秦月明大家都倒了碗酒。 “刘队长，敬你们一碗，感谢这些日子的收留”。 “小明，酒我们喝，感谢我们不能接，与其说是我们收留了你家，不如说是你们家来挽救了我们牛寨山游击队”。 除了影儿，每人都喝了一大口，度数很高，小志辣的龇牙咧嘴。 “什么时候搬？我给你们再分些武器弹药”。 秦月明给每人递了张油饼。 “赶早不赶晚，明早吧！武器弹药我们不缺了，你们留着备用，你们是专门打鬼子的队伍，我让陆大哥组织队伍虽然也打鬼子，根本的想法还是自保，所以以后不会缺乏武器弹药，你们出人出马就好”。 老邓油饼卷着大葱，一口干掉了三分之一。 “小明，菜园子和南瓜啥的怎么办？这不便宜了我们么”？ “不便宜，就当明天的劳务费了，先说好了啊！明天光管饭不管烟的”。 离别在即，或许只有玩笑话才能让大家轻松一些。 “小明，马匹给你们两匹吧！五匹马，我们游击队负担有些重了”。 “马匹也不要，那个你们留着转移用，少喂点豆料多吃点草就好，我们的粮食只带两袋子面粉就好，别的都给你们留下，还有两袋子多的玉米面和一袋子半的高粱米”。 “那不行，不用愁着搬运，我多出些人，都给你搬过去，上次在长生寨弄的粮食都运回来了，够我们游击队吃的，攒多了也不好，万一需要转移，那可都是累赘，扔又舍得不，带着跑不快”。 本来有些离别之意，不过想想游击队到时候没地去了可能也得搬去，一屋子人都不想了，认真享受辣酒和美食，刘强光和卢指导只喝了一碗，老邓和老柴干了两碗，都是粮食精啊！喝了明天都可以不吃饭的，完全忘了中午吃了一斤多炉排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吃完饭大家都在收拾家当，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铺的盖的和粮食武器，对了，还有三只鸡两只鸭也得带走。秦月明想到鸡鸭，突然想起来水源问题。 “对了，大哥，那边吃水怎么办？不会得往山上挑吧！那太麻烦了啊”！ “那倒不用，半山腰开凿了几口深井，下雨天山上的水都会引过去，水井都开凿在大石头里的，不渗水，下一次雨能吃一两个月”。 秦月明把最重要的家当检查了一遍，小木箱子里的金条和金银首饰，大木箱里的大洋，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刘强光很敞亮，出动了四十名战士和四匹马，依然是老邓和老柴带队，秦月明拉着妹妹站在驻地里环顾了一圈，内心是有些不舍得，在山谷里待了大半年了啊！ 小红有些烦躁，大头拱着小明示意赶紧走，鸡鸭都装在袋子里绑在它身上的，咯咯呱呱的非常聒噪，真想摔下来给它们几蹄子。 刘强光拿着个包袱出来了。 “小明，这是两套医疗包和一些西药，你带上，万一需要不至于手足无措，别推辞，张兄弟还给我们留了一半多的中药，推辞就没意思了”。 秦月明收下后递给了小志。 “刘队长，那啥怎么说来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是不是”？ 刘强光拍了拍秦月明的脑袋。 “别闹了，当自己是绿林好汉了是不？早点走吧！前面都走远了”。 第152章 入住新家 秦月明最后一个离开了，刘强光站在岗哨位置，一直目送一人一马打打闹闹的失去了身影。 “队长，不舍的话，快马加鞭还能追回来”。 刘强光摇头苦笑。 “不舍是真的不舍，但也不能追回来，我就不信你心里好受，昨晚一宿没怎么睡，心里空落落的，倒不是为了那些吃的和武器弹药，有他们一家在，驻地才像个家的样子，少了些冷肃的杀伐，多了些人间烟火，算了，不提了，就鬼子这种攻击意图，不出意外我们也留不了多久，说不定以后还得找他们收留呢”。 从原驻地到南王庄乡需要三个小时，从南王庄乡去长生寨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安全起见，没走南王庄乡里，而是从南面的山沟里路过的。 下午一点，队伍到达了长生寨，小志骑着小红先到的，陆飞虎已经安排好了午饭，和上次相比，长生寨多了些变化，南面上山路上的倒塌的了望塔都清理干净了，被炸毁的房屋也都拆除了，植被比之前更茂盛了，相比上次来看热闹的时候，安全性提高了很多。 “小明，终于来了啊！我给你介绍一下”。 陆飞虎给秦月明介绍了一圈，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神秘的小明，梁大牛嘿嘿的傻笑，之前放弃大水牛还有些不舍，不过能跟着小明哥混，一切都值得了。 秦月明非常满意，虽然有的面黄肌瘦，但一看都是骄兵悍将。 大哥系着围裙，像是刚做完饭的样子，厨房和吃饭的地方都设在了之前的议事大厅，桌椅齐全，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秦月明让老柴招呼游击队的战士吃饭，走了六个多小时，全都又累又饿了，师姐和影儿顾不得吃饭了，给小红卸下鸡鸭，还没弄鸡舍，只能把袋子扔在地上任他们扑腾，一人抓了一把牛肉干去查看新家了。 游击队吃过午饭刘提出了告辞，两点往回头，回去少不得晚上七八点钟。 秦月明一家住大当家之前住的山洞，房间都隔好了，每人一间房子，山洞自带冬暖夏凉的属性，陆飞虎还住之前二当家住的山洞，七八个山洞有大有小，全都安排人了。 马厩是现成的，不过小红不想和那些笨马住在一起，秦月明一家只能在山洞外面重新给布置新家，顺便还得给鸡鸭准备地方。 大当家藏金银的地方被填平了，秦月明住的就是之前大当家的房间，师姐和影儿一间，小志和大哥各自一间。 藏好金银财宝，秦月明开始围着山寨转悠，到哪里最重要的是熟悉环境，长生寨其实并不是驻地的名字，而是这一片群山的统称，驻地所在的小山夹在群山之中，几乎是淹没在了高山之中。 除了南面的登山小路，其余三面全是几十米的悬崖，西北方向最深，郁郁葱葱的，竟然看不到地面，秦月明站的地方离对面的悬崖绝壁只有十多米的距离，搭个桥的话很容易过去，秦月明看了看西北方的高山，一旦被日军围困，这个地方是最佳逃跑路径，不过对面的山崖要过去侦查好，也得防备着敌人从上面摸下来。 “小明兄弟，还以为你要休息了呢”？ “陆大哥，那边那片山怎么样”？ 陆飞虎明白小明的意思，以前土匪主要面对的是官兵和其他土匪，官兵很少往群山里跑，其他土匪的势力都不顶吴麻子，所以没什么后顾之忧，现在要面对日伪军了，不小心很可能被围。 “小明，是不是想找个退路”？ “对，这个山寨所有的地方都好，就是没条后路，你看这里，离对面的悬崖只有十多米，把对面的情况考察好，如果拉上个吊桥，一两个人就能守住，有危险可以随时退到对面。 陆飞虎点了点头，未雨绸缪，真要是陷入绝境再想办法就晚了。 “我投靠大当家也五年多了，说实话，这片山还真没过去看过，小明兄弟，要不明早我们转过去看看，多带些人，那个地方晚上很多狼嚎”。 秦月明在陆飞虎的陪伴下认真考察了一圈，整个驻地类似于拔起的梯形，后面宽前面窄，植被也算是茂密，南面上山的位置有些坡度，其余三面全是悬崖，梯形上面倒是平整，靠近悬崖的位置打了些水井，等下雨的时候，雨水会分成六七股细流，注入挖好的水井中，水井上窄下宽，能大量减少水分的蒸发和流失。 “小明，晚上我安排了酒菜，今晚再和大家熟悉熟悉，以后无论大小事情就要你说了算了”。 秦月明一脸疑惑。 “陆大哥，怎么了？你要走”？ 陆飞虎苦笑着摇头。 “小明哥，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跟着你混的啊！你不会要我挑头吧！这个我真做不了”。 见秦月明依然犹豫，陆飞虎直接坦白了。 “小明，这个真不要犹豫，弟兄们是我召集的不假，但全都和他们说明白了，你才是真正的老大，我就是个大管家的角色，走，日头晒过来了。我们去树底下坐着说”。 秦月明本想让陆飞虎挑大梁的，有底子，有能力，谁知道这家伙不干，只想做个带兵打仗的战将，并且给秦月明解释了原因。 “小明兄弟，我知道没有太大的野心，但也不要把权利全放出去，说句实话，如果我有实力和吴大哥争抢，起码他投靠日本人我会造反的，现在人还不多，但架构要组织起来，名头要打出去，我就这么说吧！我们这里能做统兵的很多，把队伍分开，互相监督限制，这才是养兵之道”。 秦月明有些无语，但明白现在和在游击队那里完全不一样了，一睁眼就有几十张嘴等着吃，还得制定作战计划出山作战，既要干掉敌人，还得控制自身的伤亡，还得有所收获，不然有多少钱财都不够霍霍的。 “陆大哥，那就按照你说的做，除了大哥小志几个，有几个指挥能力不错的”。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现在总体有三十多人了，先架构一个排，分成三个班，你做排长，我和张烁阳还有齐元武做班长，小志，大牛，和张颖还有你妹妹小影儿都要安排进来，方便统一安排和指挥”。 第153章 低调发展 夜晚的长生寨十分清凉，穿过峡谷的风轻抚这山寨，吹上一会就会心旷神怡，晚饭依然在聚义厅吃的，做为驻地最大的建筑，上次炮击后几乎安然无恙。 “诸位大哥兄弟”。 比秦月明小的也就是小志和影儿了了，秦月明一开口，所有目光投向了主位。 “中午互相介绍了，我这里就不多说了，鬼子来了，即使躲在太行山的深处也不会安省，我让陆大哥组织大家的目的很简单，抱团取暖，有酒喝，有肉吃，闲着无聊就去打鬼子”。 下面的众人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太有意思了，这话说的，和阴天打娃娃一样。 “先和大家说明白，我们没有打鬼子的任务，无论什么时候，在坐的每个人的安全比一百头小鬼子还要重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做山大王，但我们不欺负老百姓，鬼子，伪军，汉奸，只要确认身份，人随便杀，钱随便抢，东西随便拿，记住一条，不能妄杀无辜，没有绝对的证据不要祸及家人，明白么”？ “明白”！ “明白”！ 秦月明突然严肃起来。 “说好了啊！谁要是真的仗势欺负了百姓，轻则逐出山寨，重则枪毙，我没开玩笑，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一群人同样面色肃穆，他们本就看不起欺负百姓的渣渣，很合胃口。 “大家放松一点，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喜欢吃，还喜欢吃好的，当然我不会吃独食，只要加入我们的，那就是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加入的新人通过陆飞虎和小志兄弟对这个幕后老板多少了解了一些，知道是个好吃的，闻言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好了，大家先吃饭吧！吃完饭排班，除了我师姐和我妹妹，所有人都要排，包括我，一人两个小时，白天单岗，晚上双哨，站岗放哨绝对不能懈怠，陆大哥负责不定时抽查”。 “是”！ “好了，来，干了这一碗，剩下的随便喝，干”！ “干”！ 除了影儿，其余人把酒一饮而尽，师姐感觉像开玩笑一样，召集兄弟组建队伍不是很严肃的事么，怎么小明弄的和小孩过家家一样啊！还有，这小屁孩现在说话头头是道了，有些意思了啊！ 吃过晚饭，安排到放哨的去了前坡，两个小时而已，除了师姐和影儿一共三十二人，一天轮岗需要十八个人，大哥和小志是凌晨的岗，早早的回去睡觉了，秦月明是晚上十点的岗，准备执勤完了再睡。 “兄弟，我们对外怎么称呼，上次的事鬼子可能还不知道吴大哥死了，不出意外会打探他的消息，我们最好不要让鬼子以为是吴大哥一群人回来了，不然说不得会来报复山寨”。 陆飞虎想的比较全面，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陆大哥，诸位哥哥都想一下，报什么名字合适，不沾抗日，最好听着是土匪，前期我们要猥琐发展，低调行事”。 没几个文化人，虽然都跃跃欲试，但起的名字几乎没眼看，长生寨敢死队是几个意思啊？ “这样吧！少不了去附近买些肉类家禽，对外宣城是白果寺的大当家黑旋风胡开山，干掉了吴麻子占了山寨，现在叫～，就叫长生寨独立团吧”！ 卧槽！好有迷惑性，独立团？三十多人的独立团，嘿嘿。 一群人聊了半晚上，一个话音粗矿的弟兄突然问道： “小明老大，现在几点了，我和老大一班岗”。 秦月明看了眼适时间，十点五十五，刚刚好。 “陆大哥，明天还要考察北面的大山，早点休息吧！我先去执勤了”。 陆飞虎苦笑着点头，称呼也得改一下啊！老大就要有老大的威严，小明老大是怎么说？算了，一步一步来吧！ 换完了岗，秦月明和这个喊自己小明老大的冯亲顺看着上山的道路闲扯。 “冯大哥，哪里人啊”？ “老大，弟兄们都知道你拿大家没当外人，你才是老大，以后不能一口一个大哥了，喊我老冯就很亲切了”。 秦月明递了根烟，冯亲来赶紧接过。 “那行，明天抽时间统一一下称呼”。 “老大，我是陕西渭南人，跟着陕军在涿州打鬼子的时候被俘的，不想做汉奸伪军，被发配做了劳工，干了大半年了”。 “这群兄弟们都和你一样”？ 也不是，和我一起的就那个齐元武齐大哥，别的要么是跟着郑师座守卫保定被俘的，要么是守卫石门被俘的，这里有个井陉煤矿的原因，战俘调过来很多，大多下矿挖煤了，我们这算是比较幸运的。 秦月明了解了下这个齐元武，下午陆飞虎还推荐过，被俘以前是个排长，有带兵指挥经验，会点三脚猫的功夫。 感觉聊了没多久，替班的来了，正是齐元武和一个半大孩子，这是小志召来的，也是个小猎人，住在离大尖三十多里的山里，出去打猎家里来了鬼子，回来只剩下两具尸体和被烧塌的房子了。 “队长，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还差二十多分钟，看来时间都靠猜的啊！自己那里还有十多块手表怀表，明天发一下。 和齐元武两人聊了一会，秦月明回了自己居住的山洞，小红趴在外面百无聊赖，听见动静打了几个响鼻。 “小红，怎么还不睡啊”？ 小红大半天没见小马夫了，站起来摇着尾巴，不满的又打了几个响鼻。 “好了，快睡觉吧！有事喊一嗓子”。 也不管小红听没听懂，秦月明打着手电进了山洞，往大床上一躺，舒坦啊！ 吃完早饭，秦月明带了陆飞虎和大哥小志准备去北面考察一下群山，关键要看看地形怎么样，要是随便能上去人，那就不止不能做驻地，还必须要防着点。 “陆大哥，从哪里能转过去”。 “我还真的没去过，不过感觉走西面平缓一下”。 几人又退回了南面的山谷，从山谷往西面绕，地势非常复杂，走了两个多小时，秦月明感觉要迷失方向了，小志突然指着一处绝壁。 “小明哥，从那里爬上去，应该就能看到我们的驻地了”。 第154章 绝佳退路 秦月明看着高高的山崖有些傻眼，怎么爬？ 徐田志把步枪递给了秦月明。 “你们等着，我试试，陆大哥，绳子给我”。 陆飞虎取下了肩膀上的一捆绳子递给小志。 “小心点，不行就退下来”。 小志把绳子拴在腰上，顺着石壁噌噌的往上爬，灵活的像只猴子，秦月明看的胆战心惊，不敢说话，唯恐引得小志分神。 五六十米的悬崖，小志爬了一半在一棵凸起的小树上歇脚。 “小志，不行赶紧下来，我们再找找别的地方”。 小志在摇晃的小树上笑的嘿嘿的。 “没事，再往上就好爬了，等我上去拴绳子”。 往上借力的地方是多了些，但绳子的重量越来越大了，看着有些吃力，秦月明叼在嘴里的香烟都忘了点。 终于登顶了，几人失去了小志的身影。 “大哥，拴结实了，上来吧”！ 张烁阳刚要上前，陆飞虎一个箭步蹿过去了。 “我先上，有几个落脚点还得清理一下”。 陆飞虎腰里别着个小铲子，顺着绳子往上攀爬，不时的清理松散的岩石，抠出了一个个落脚借力的坑洼。 深藏不露啊！陆飞虎没有完全信任绳子，大多数借力都是踩的岩石和崖壁上小树的枝丫。 “小明，腿软不？腿软别逞强，在下面抽烟等着”。 秦月明有些汗颜，这样子再上不去就说不过去了，自己可是老大啊！ “必须上去看看，得给这个驻地找好退路，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陆飞虎登顶了，抓着小树探出身子。 “小明，上的话踩实了我挖的坑，把绳子绑在腰上，别往下看”。 秦月明强行克制了心理的惧怕，把步枪全部放在了地上。 “大哥，你上去之前把枪都拴好了滑上去”。 秦月明没敢装犊子，把绳子牢牢的绑在腰上，陆飞虎在上面探出头收绳子，估计小志正在上面绕树，没有想象中的可怕，主要是练了半年多功夫了，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轻盈的多，手劲也大，扣在哪里都牢牢的，到达小树位置休息了片刻，离地面十多米，看着有些心惊。 终于登顶了，秦月明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双腿有些颤抖。 绳子放下去，枪支上来了，大哥也上来了，比自己轻松的多。 上面并不平坦，依然有六七十度的坡度，好在植被茂密，借力的地方很多。 陆飞虎收上来绳子背上，依然是小志开路，做为一名合格的猎手，有敏锐判断方向的能力，山头连山头，山谷套山谷，往东绕了一圈花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绕到驻地的方向了，驻地一览无余，师姐和影儿在摆弄鸡舍，小红带着大黑溜达着啃草，有些尴尬，离秦月明看中的地方还有垂直十多米的高度。 “我下去看看，我记得有几个落脚点”。 陆飞虎拴好绳子往下滑了，秦月明拉着小树偏着头看，还好，有扇刀片似的崖壁挡着，不至于落下去跌进深渊。 “下来吧！这地方可以”。 秦月明有些迫不及待了，涉及到驻地的安全，心里又有些焦躁，顺着绳子就滑了下去。 “怎么样？可以吧”！ 非常完美，和驻地山头平行的地方有个小平台，搭建一下，能顺着刀片石壁里面的缝隙登顶。 “大哥，喊师姐，找人帮忙”。 张烁阳中气十足。 “小颖，小颖，这边”。 张颖听到喊声，抬头扫视了一圈，等大哥再次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了，几个“小人”。 “影儿，走，去看看”。 师姐走近之后一脸惊讶，看着下面的悬崖有些不可思议。 “小明，怎么爬上去的”。 “师姐，喊人，把所有的麻绳都搬过来，编制绳梯”。 “等着啊！你们小心点”。 陆飞虎拍了拍秦月明的肩膀。 “这下放心了，我回去一趟，让小志陪着我，把上崖壁的地方都给清理了，别的地方都好，就那个地方能爬上人来”。 秦月明内心是激动的，现在一切完美，只要在崖底看不到吊桥，那就是万无一失，回去还得检查一下崖底，不行就想办法给变成死地，看了看手表，下午一点多了。 “小心点，陆大哥，时间还够，你和小志回去之后从东面再绕回来，看看有没有容易攀登的地方，有的话明天再处理一遍”。 陆飞虎和小志带着绳子走了，秦月明和大哥清理着平台和刀片崖壁内部的空间，另一侧已经在编绳梯了。 “大哥，这要是有几根铁锁就好了”。 张烁阳观察着刀片崖壁，东西长十多米，从脚下开始搭建台阶，小孩子都能登顶的，鬼斧神工啊！这片崖壁能阻挡驻地看过来的视线，同样能阻绝射过来的子弹。 “小明，有铁锁也不能装，别忘了这是退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哪有时间处理铁锁，鬼子会跟过来的”。 对面结好了绳梯了，师姐挨着没一处试了结实程度，绳梯前面又连了根绳子，绳子末端绑着石头，梁大牛力气最大，在师姐的指挥下，拽着绳子摇了几圈。 “小明老大，躲着点啊！我扔了”。 两人赶紧躲在刀片石壁里面，砰的一声，石头砸过来了。 拉绳子，拉绳梯，一切好了，秦月明发现没有合适的地方固定。 灌木丛是不敢拴的，结实的小树位置都不合适。 齐元武看出了这边的尴尬。 “老大，等一下，我去拿凿子和锤子，打几个孔砸几根木桩就结实了”。 有凿子锤子？秦月明有些惊讶，估计是吴麻子那群土匪留下的，不过游击队上次搜刮了一遍，不敬业啊！这么好的东西都没发现。 陆飞虎和小志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吊桥已经架好了，几个大胆的正在铺设木板，前面的铺木板，后面的继续用绳子勾连，下面是一道铺了木板的绳梯，上面还有两道吊绳，中间用麻绳垂直连接起来，秦月明还是不放心，又在中间位置设置了一条粗壮的安全绳，安全绳是单独固定的，走的时候手扶两边，安全绳在腰部位置，有意外可以迅速抓住。 等秦月明过来，陆飞虎汇报了周边的情况。 “我和小志转完了一圈，没有适合攀爬的地方”。 第155章 搜索后山 秦月明激动的一夜未眠，好歹等天亮了，饭都没顾得吃，带上陆飞虎几人去下面查看绳梯下面的情况。 拐过东面的山沟就难走了，密密麻麻的植被，偶尔还会有毒蛇和别的小动物出没，中间位置还有几汪深潭，绕到西面同样如此，秦月明不死心，让小志攀爬过去绑了绳子。 一路惊险，拐过了西北的转角，看不到，和在上面一样，看到的都是凸起的崖壁和密密麻麻的灌木，偶尔露出的一线天也看不到绳梯的位置，秦月明不死心，挨着整个北侧山沟查看了一遍，这次是真妥了，完全没有观察和射击角度。 “老陆，会埋地雷么”？ “会，但我们没有地雷啊”！ 秦月明嘿嘿一笑： “以后有了再说，我打算把这三面沟底全部埋上地雷，不给小鬼子任何机会”。 陆飞虎几人哭笑不得，就这还不放心啊！这是得多谨慎呐。 “走，回去吃饭，今天去后山考察，仔仔细细全搜一遍，找个合适的山洞安家，没有的话就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搭建木屋，以后有了伤员或者来了家眷，完全可以安排在里面”。 秦月明突然想起了很多人，袁叔叔一家，白果寺的其它乡亲，大尖山的陈长庚一家和二狗叔一家，对了，还有游击队的伤员。 “老陆，我记得你说那片山里面有狼嚎，多不多”？ 陆飞虎沉默了片刻。 “不敢确定，以前不了解情况觉得是山里的，现在看很可能是更北面的群山里的，你也知道，那玩意嚎起来能传很远的距离，除非有特殊通道，不然它们上不去那片山上的”。 吃完早饭，秦月明安排好一切，陆飞虎和师姐开始训练，陆飞虎教枪法，有了退路，可以大胆的玩枪了，师姐负责教格斗，有好苗子可以好好教些真功夫，众人这才明白，这个老大喊师姐的女子不简单啊！竟然是功夫高手，大哥带着几个会石匠手艺的负责去刀片崖壁后面搞阶梯。 秦月明带着三个猎人进了后山，三个猎人，小志，一个叫朱开泰的和一个叫孙山君的，听名字就不简单，朱开泰三十多岁，孙山君和小志差不多，但也有七八年的狩猎经验了。 秦月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从最外围搜索，打算完全搜索完外围再搜里面，涉及到安全问题，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这片山地十分奇特，有些山峰是上不去的，上百米或者数百米的高度全是断崖，或许有些位置能爬上去一半，但再往上难如登天了，没必要不敢让小志他们尝试，出了问题掉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不够几人转一圈的，还好都身手敏捷，有些地方一眼看透就略过了，节约了大量的时间。 “小志，不走了，吃饭吧”！ 感觉小志还是精神百倍，秦月明内心忍不住佩服。 “小明哥，安全没问题了吧！最矮的地方就是我们昨天攀爬的那处崖壁，飞虎大哥已经把能落脚的地方全部处理了，一般人爬不上来”。 “小明老大，这片山区弄好了，真是天然的藏身之地啊，对了，小明老大，能生火么”？ 朱开泰开口询问，秦月明有些不自在，三十多岁的老大哥了，自己喊叔叔都没什么毛病的，一口一个小明老大，唉！不行，回去必须弄个建制，以后全以军衔称呼，土匪怎么了，土匪就不能喊团长司令啥的了么？ “稳着点，走，去前面林子里，尽量不要在杂草灌木多的地方尽生火”。 玉米饼子配罐头，一人一盒，除此之外就是一块咸菜疙瘩，生了火吃完，把水壶的凉水倒进罐头盒子里烧开，凉了再喝，虽然有些脱裤子放屁的繁琐，但有条件必须喝烧开过的热水。 “小志，你说我们回大尖山找陈长庚的话，他会带着家人来么？还有二狗叔”。 “找他们做什么？拖家带口的麻烦”。 秦月明有些无语，突然想到被小志抱过的娟子，感觉这两人非常般配，自己需要老陈，这人是开杂货店的，倒腾物资肯定没什么问题，娟子和娟子娘会烤炉排，那玩意烤出来放的久，夏天也能放两三天，一家子人才啊！ 见小明哥看着自己有些露出了坏笑，小志突然一个激灵，自己刚才口气有些问题啊！ “小明哥，好好劝劝的话可能会来，毕竟等鬼子进村他们也危险，我听齐大哥说鬼子见了娟子和小芹那样的姑娘～”。 “小志，这样吧！你和大牛明天出山，你们先去大尖山和陈长庚谈谈，不着急劝过来，提前打个招呼，万一走投无路了再来，打完招呼再让大牛带着你去白果寺，和袁叔叔一家也打个招呼，鬼子最近很可能搜山，他们两个地方都不安全”。 “白果寺那边能行么？昨晚值夜我听大牛说都在那边开荒种了粮食了”。 “去打个招呼，来不来让他们自己选择，不想来的话也不用勉强，让他们知道我们给留了条后路就行”。 秦月明又想到了游击队，这个应该自己去打招呼的，不过现在的重点是建设驻地，今天最好就选好地盘，秦月明心里美滋滋的，这么大一片山区，像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有机会就往这里拉百姓，完全可以打造一片世外桃源的。 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搜索，往里就有些难走了，很多断头路，好容易爬上去结果无路可走。 搜索了两个小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主要是水源和坡度问题，秦月明没忘记种菜的事，要是有地方能开个几十亩荒地，那将非常完美。 “小明哥，什么声音”？ 秦月明停下脚步，好像是水流，并且好像不是谷底的位置。 “走，爬过去看看”。 几人爬上一条山梁，看着前面的高峰目瞪口呆，一条梯形的山梁比这里高出了上百米，从这边看去全是悬崖绝壁，北高南低，南北长度最少有个五六百米，上面郁郁葱葱，面积应该很大，并且东西宽度也不会短的，因为南侧低处的悬崖还挂着条瀑布，流水声传过来，水量很足。 第156章 美滋滋 秦月明看的目瞪口呆，找了一天的水源地，这不就有了么。 “小志，这个地方大题在什么位置”？ 徐田志皱着眉头，昨天和陆飞虎转悠了一圈，刚才又转悠了一圈，这么明显的地方竟然没发现。 “小明老大，我感觉离吊桥不远，走一个小时估计能到”。 秦月明一马当先。 “走，过去看看，不出意外就这里了”。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在眼前，在灌木丛和树林里穿行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瀑布下面，秦月明看着一汪深潭笑开了花。 “小志，会潜水么？下去看看多深”？ 徐田志有些头皮发麻。 “小明哥，非下去不可么？我会凫水，但没扎过这么深的猛子啊”！ 秦月明丢了一块石头。 “开玩笑的，这种潭水很凉，下去后就上不来了”。 刚要说话的朱开泰松了口气，这种潭水是绝对不能下的。 石头扔下去了半分钟才看到了密集的水泡，秦月明心里美滋滋的，够了，足够了，哪怕有个几百上千人也够用的。 水流从水潭里溢出来，沿着斜坡的深沟一路向南，最后消失在了视线内，估计终端还是瀑布，水流随着瀑布落进了山谷。 斜坡坡度不大，目测四十五度左右，因为水源充足的原因，长满了杂树和灌木，把这些杂树和灌木处理了就能开荒，整个斜坡到水流消失的断崖有三百米不止，东西长度窄的地方有五六十米，宽的地方有二百多米，目测面积五十亩左右。 看着杂乱无章的斜坡，秦月明莫名其妙想到了水稻上山造福百姓，大工程啊！如果把这些地都开垦出来，不缺水源，粮食肯定丰收，想多了，自己现在就三十多人，临时只能种点菜吃。 “走吧！大家分开转一下，在北面汇合，找找有没有山洞，有的话明天就来收拾，没有还得搭建房屋”。 秦月明和朱来泰走的东侧，小志和孙山君走的西侧，东西方向的坡度要陡很多，崖壁脚下的一块有六七十度，再往下同样是断崖绝壁，秦月明两人没碰到山洞，不过有一处南北长度三十多米的凹陷，离瀑布的距离只有百多米远，往里凹陷了三四米的深度，如果学着尼泊尔人借住凹陷搭建房屋，起码能做十间十平左右的房间。 妥了，如果小志那边没有收获，那就这里了。 到了北头了还没看到小志，秦月明过了拐角向南张望，小志和孙山君正在山梁的的最南端招手，也就是瀑布西面的拐角，这肯定是有所发现啊！ “老朱，走，小志发现了什么”。 两人顺着崖壁下方直奔小志的位置，中间也有几个石壁凹陷的位置，没有东面的大，但借着结构盖个三五间房子还是能做到的，还隔了几十米，小志兴奋的喊起来了。 “小明哥，山洞，大山洞”。 秦月明穿过灌木丛走近，一个山洞映入眼帘，离瀑布只有七八十米，南向的，刚才没有发现，是因为山洞两边都有一道崖壁，阻挡了来自东侧的视线，山洞像扁平的像鸭子的嘴巴，一人多高，四五米宽，下午四点的斜阳照在里面，清晰的看到地上铺着层碎石。 “小志，看过了么”？ “进去看了一眼，里面很深，看不清楚，出来等着你们一起”。 “走，进去”。 “小明老大，小心点”。 秦月明回头看向朱开泰。 “怎么了老朱”？ “我先走，洞里不一定安全”。 朱开泰摘下步枪，拉开枪栓抱在怀里，小心的进了山洞，小志不以为然，山洞内外没什么异味，应该没有问题，有猛兽居住不会这么干燥干净的。 山洞不规则，往里几十米就看不清了，不过好像到了尽头了，秦月明点燃了老柴送的打火机，围绕着山洞转了一圈，南北大约二十米，东西更长一些，大约四十米左右，北宽南窄，北高南底，最高的地方五六米高，南面低的地方只有不到一米，感觉和上面山体的走向差不多。 秦月明默默的算了一下，大约八百平米，南面有一片太过低矮不能住人，能住人的地方六百多平还是有的，妥了，建房子也省了。 “走吧！回程，天黑还有一会，把剩下的地方转完了，不出意外就是这里了”。 找到合适的山洞，秦月明更轻松了，这种地方，感觉让自己画地图也就这样子了，现在重点不是退路问题了，现在的重点是缺人啊！想要经营好两边，最少要百八十人，刘强光那里人手就够，不过不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步子大了容易扯着淡。 把回程中的地形考察了一遍，没什么合适的地方，虽然也有能建驻地的地方，但和瀑布那边比差太远了。 能看到驻地了，回头却看不到刚才有瀑布的山顶了，地形太复杂了，不过不是坏事。 “你们觉得从这里直奔瀑布的话大约多远”？ “半个多小时吧”！ “不够，望山跑死马，何况还看不到，除非修一条好路，不然少不了一个小时”。 大哥带着石匠还在下面忙活，台阶初见成效，不用拽着绳子往下滑了。 “小明，怎么样？有合适的地方么”？ “有，比我们现在的地方好得多，不过地形太复杂了，出山太麻烦，只适合做大后方基地”。 张烁阳目光有些复杂，你找的不就是退路么？还想常住了山里咋地？ “大哥，一会天黑了，别修了，回去吃完饭开会，这边不用怎么费劲搞了，以后重点发展瀑布那里”。 “瀑布？里面还有瀑布”？ 秦月明给大哥解释了一番，听的大哥有些愣神，有瀑布，有山洞，还能开荒种田，这要是不考虑打鬼子，简直是世外桃源啊！要是自己和妹妹刚认识小明的时候找到这样的地方，估计也就直接安家落户了。 吃完晚饭，秦月明在议事大厅里把众人召集起来，详细说了后面群山中瀑布驻地的情况，听见退路那边这么精彩，众人全都露出兴奋的神色，尤其是陆飞虎，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了啊！就没想着找地方爬上去看看。 第157章 四处招人 说完驻地的事，秦月明安排了职位任命，自己任长生寨独立团团长，陆飞虎任一营营长，张烁阳任二营营长，齐元武任三营营长，张颖主管后勤物资，以后有合适的人了再换。 暂时只有三个职位，没有打乱顺序，还是把互相了解的人搭配在了一起，秦月明不相信以后会有人篡位或者投敌，只要跟着自己，习惯了自己带来的生活，保证他们服服帖帖的。 凌晨两点执勤有些难受，没有闹铃，秦月明只能睡一会起来看一次手表，一点半了，不敢再睡了，再睡下次醒来就可能超时了。 穿好衣服出了山洞，外面一片蛙叫虫鸣，小红听见动静抬起头来，对着秦月明打了几个响鼻，摸了摸小红的脑袋，秦月明借着月光向岗哨走去。 “口令”？ “接着奏乐！回令”？ “接着舞”！ 每晚的口令都是由秦月明亲自制定，晚饭的时候会传达下去，在山上见到每个人都要询问，回答不上来可以直接开枪，如果有人从山下上来，连口令都不用问可以直接开枪。 “团长，来这么早”？ “不敢睡了，老冯，你也早来了啊”！ 冯亲顺已经接岗了，不过接替的兄弟还没走，三个人一起趴在草窝子里。 “团长，不敢睡啊！过了十二点就没睡，借着油灯看了八遍手表了，还不如早过来了利索”。 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两个小时时间不长，但能霍霍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把两个前岗打发走了，秦月明询问老冯有什么好办法。 “团长，要我说啊！应该建一条寨墙，我们现在有了后路了，只要不被敌人摸上来就行，寨墙弄的高一点，上面石头不要砌死，弄成攀爬的时候很容易搬倒的那种，中间弄扇大门，天黑落锁，这几天都没下雨，都有月亮，要是下雨刮风天或者没了月亮，有敌人上来了也看不见的”。 “明天吧！明天我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只需要示警，围墙，大门，围墙内部要扔一些空罐头盒子，每晚四人执勤就好，两个前半夜两个后半夜，一名一暗，给明岗搭建木屋，给暗岗掏个地窝子，白天隐蔽好，谁也不能靠近打开”。 和老冯闲聊了一会，岗哨晚上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秦月明以身作则，只能忍着。 下一对接岗的来的更早，打着哈欠三点二十就过来了。 回去又补了一觉，天亮了，吃过早饭，秦月明安排了一天的任务。 “小志，大牛，你们出山任务，按照昨天制定的任务通知，除了大尖山和白果寺，还要去游击队那里和刘队长一声，瀑布的事也要说”。 见两人点头答应，秦月明看向了陆飞虎。 “陆营长，你带着一营建造寨墙，在上次被破坏的第二处了望塔那里就行，用石头堆积，高度要在三米以上，不要太结实，最好是一爬就倒，寨门结实点，在寨门里面给明岗建个木屋子，再建个了望塔还有地窝子，不懂的一会问问老冯”！ “是，保证完成任务”！ “陆营长，放轻松，非交战时期不用这么正式”。 “张营长，你带着二营继续稳固吊桥和修理阶梯，另外让孙山君带着熟悉一下去瀑布的路径，找最短的路线清理一下，把灌木啥的砍一下，有工具的话修修路，方便大家进出”。 “是”！ 秦月明看了大哥一眼，转头看向三营长齐元武。 “齐营长，你带着三营跟我去瀑布那里，打扫一下山洞，隔几个单间，另外把山洞和瀑布周边的灌木杂草清理一下，准备好随时能够入住”。 “是”！ 小志带着梁大牛下山了，其他人各自行动，师姐和影儿是归大哥指挥的，两人对于瀑布那边兴趣很大，跟着秦月明一行到了瀑布不想走了，算了，让他们开凿石阶为难了些，不过收拾一下山洞还是可以的。 徐田志和梁大牛脚程很快，一个是山中的老猎手，一个身高马大力大无穷，上午九点多便到了大尖山。 小志说明来意后引得陈长庚一阵犹豫，他经常出山弄点私货，鬼子在山外的动作他是知道的，不出意外等据点建好了就会搜山，大尖山肯定会过来鬼子，这点完全不用犹豫，听说搜山的鬼子很凶，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到时候就不是上缴粮食的问题了。 “小志，那地方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么？小明兄弟也同意我们过去”？ “陈叔，放心吧！小明哥感激你们帮了很多忙，全过去都没有问题，不过和我说让你们自己决定，不想去也没关系，遇上困难知道那里有条后路就行了”。 得知两人还要去找游击队和白果寺的乡亲，陈长庚决定和二狗那些乡亲们商议一下再说，听说过山外一些村子的惨状，陈长庚最担心的就是闺女娟子。 “小志，你们回来还走这里么？有的话我带着你二狗叔先跟着去看看”。 徐田志猛的点头，去看了肯定会很满意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搬家，小明哥说新驻地最缺的就是人手了。 等两人离开村子，听了个明白的娟子突然开口了。 “爹，我想去”。 到达游击队的驻地已经快十二点了，说明了情况，两人被刘强光强留下吃了顿饭，并给两人安排了马匹，由老柴和老邓护送着去见白果寺的乡亲，并安排两人再护送到大尖山，完了再把四匹马带回来。 见到梁大牛，最高兴的莫过于大青牛了，撒着欢围着梁大牛蹦跳，梁大牛和大青热闹了一番，和袁叔叔说明了来意。 袁叔来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田地有些不舍，但明白这里也不安全，鬼子真要是搜山，找到这里的可能性很大，就凭十支八支的小手枪，遇到鬼子部队只能遭受屠杀。 “大牛，今天不早了，这样吧！我和乡亲们商议一下，把你婶婶和孩子们先送过去，明天早起去送，送完我们几个劳力再回来守着庄稼，你们放心，我们还有存粮，不会麻烦小明的，我们会注意些，鬼子来了就跑，不来就等着收完庄稼再说”。 第158章 刘强光到来 晚上八点，徐田志两人带着陈长庚和二狗叔上了驻地，山寨规矩很严，两人离新建的寨墙很远就表明了身份。 秦月明一脸兴奋，听到消息跑到半山腰的围墙迎接。 “陈叔叔，二狗叔”。 “秦团长，听小志说你们找到了个好地方，恭喜啊！” “走，上山，大哥，安排下晚饭”。 进了议事厅，秦月明给两人介绍后山的情况，两人听的非常细致，这可是关系到家人安全的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了解了后山的情况，两人心里充满了期待。 “秦团长，多谢你的信任，鬼子正在山外和山口建造据点，应该是有搜山的打算，听说山外一些村子的惨状，乡亲们都很慌张”。 饭来了，菜是罐头，饭是大米。 “陈叔叔，二狗叔，先吃饭”。 给两人盛了米饭递上筷子，秦月明示意两人吃饭。 “今晚住下，明早我带你们看一下后山我挑选的驻地，有瀑布深潭，有可以开荒的平缓斜坡，光瀑布附近就能开几十亩土地，自给自足完全没有问题，前期肯定有些困难，但如果粮食不足，我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表达了感激，看不看后山其实没什么大的意义了，秦月明小兄弟绝不会骗他们，说安全那肯定没什么问题。 三人商议了半晚，决定明天看了驻地后回去后把妇孺先送过来，陈长庚留下给驻地解决物资粮食问题。 二狗叔带着青壮继续守村，反正都有枪，做好轮岗，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粮食在地里丢不了，至于房子啥的，有了安家之地，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人要是没了，留下个宫殿也没啥用。 秦月明让师姐和影儿住进了后山，把后山的权利全部交给了师姐，大尖山来了三十多个妇孺，都是回村后讨生活又担心鬼子进村的，陈家的烤排炉子也带来了。 师姐统筹全局，让娟子和小芹每天组织人手开荒种菜，过了大多数农作物的农时了，都是妇孺，开荒没那么容易，不过先开个几亩地种菜还是可以的，娟子娘和小芹娘每天的任务是烙烤排，满足瀑布驻地的同时也要满足前面队伍每天的饭食。 各营训练的时候都会扛着粮食或者其它物资送回瀑布驻地，前面不会留太多的东西，秦月明的暂定计划还是招人，人手够了会把前面的整个山头搞成秘密工事。 白果寺的妇孺也来了，大青牛送了趟物资也被留下了，后山有需要，但不敢让大青牛冒险，吊桥过人可以，过牛的话有些冒险了。 陈长庚每天都会出山，带着几个从大尖山过来的青壮运输物资，钱财不缺，每天都有粮食物资运回来，除了粮食和必须的生活必需品，鸡鸭鹅和小羊羔也运回来不少，这些都是后面孩子的活计，鸡鸭鹅可以圈地散养，至于小羊羔，孩子每天割些草完全可以养活。 从七月中旬忙到了八月初，瀑布驻地终于步入了正轨，师姐带着妇孺开始训练枪法了，每天都会训练两个小时，秦月明不要求他们去打鬼子，但如果有坏人从断崖摸上来，起码得有自保之力。 1938年8月6日，农历七月十一，还有两天就立秋了，刘强光带着老柴和老邓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五十多个战士，带了几匹马和几十袋子粮食。 “刘队长，好久不见啊”！ 刘强光刚要说话，被激动的老柴和老邓截胡了，两人拉扯着小明摸摸头拍拍肩，两张脸上全是激动。 “小明，你不在的日子真难熬啊”！ “小明，同志们都很想你啊”！ 山上的兄弟默默的转过了身去，好尴尬啊！他们竟然把老大团长当成了孩子。 “停停停，来来来，一人一盒烟”。 两人接过烟盒，立马给刘强光让出了位置。 “你们两个夯货，不怕小明的弟兄们笑话，滚下山搬粮食去”。 两人点上烟嘿嘿的下去了，临走没忘记给刘强光匀了一根。 “陆营长，张营长，你们组织人帮忙，粮食搬上来先放着，给游击队的战士准备午饭”。 一切安排妥当，秦月明带着刘强光去了聚义厅。 “小明团长，你们现在多少兵力啊”？ “刘队长，别笑话，不加百姓三四十人，他们一口一个小明老大，听着太别扭了，没办法组织了个团，临时就我一个团长和三个营长”。 见大厅里只有两人，刘强光直截了当的表明了来意。 “老于传出来消息，石门市联合井陉县的鬼子马上要扫荡了，后天立秋开始，参加扫荡的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和两个伪军军团，总兵力接近两千，来势汹汹啊”！ “刘队长，管他来多少人，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先转移，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山里的”。 刘强光咕咚咕咚的灌了碗凉茶，抹了抹嘴巴有些担忧。 “小明，我们还好说，我担心这次会对百姓下手，荒山野岭里住着很多逃难的乡亲，一旦被鬼子找到，那后果～”。 “对了，刘队长，你们现在发展到多少人了”？ “一个加强连，一百三十五人，不过有部分是新兵，开枪是会的，打仗的话有些勉强了，小明，能去后山看一下么”？ “着急回去么？不着急等吃了午饭，把柴大哥哥邓大哥也带上”。 “没那么急，那就吃了午饭再去”。 午饭很简单，就在聚义厅，师姐带人送来了五六十斤烤排，大哥带人熬了五大锅五花肉青菜，游击队看样子又恢复了艰苦生活，一人一斤烤排两碗菜也只是吃饱了肚子，像老邓老柴这样的估计也就吃了个八分饱，秦月明有些尴尬，准备不足啊！ 让战士们留在聚义厅休息，秦月明带着刘强光三人去参观瀑布驻地，路上还有吃完饭运送粮食的，游击队的粮食要给运到驻地存放，以备游击队的不时之需。 “小明，这吊桥搭的不错啊”！ 还是不行，你还记得当初打日伪运粮团缴获的大青牛么？本来送去了白果寺，兜兜转转又回来了，瀑布那边就缺它帮忙了，但不敢过，太重了，怕把吊桥压断了，到时候桥毁牛亡。 第159章 驻地发展 老柴跟在后面听的个明白。 “小明团长，这事找老邓啊！他爹就会建桥，我们那里的石拱桥都是他爹带人做的，到了老邓这一代虽然家门不幸，但老邓也有些三脚猫的做桥水平的”。 秦月明哭笑不得，游击队里可都是人才啊！万万没想到建桥的技术都会。 老邓捶了老柴一拳。 “小明，别听他瞎胡咧咧，我爹就是个石匠，你这里应该不会建太结实的桥吧！费那功夫鬼子来了还得爆破”。 “邓大哥，我现在就想让大青牛走过去，石拱桥太浪费了，能建个撑住大青牛的就好”。 老邓看了眼地形，再看了下山崖之间的距离。 “小明，光靠绳子肯定白搭，弄几颗长树干铺上，上面再钉上些木板，过头牛是没问题的，有需要也可以立即毁了”。 秦月明已经过了桥了，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很有道理，有两根长树干就够了，三根的话更稳妥。 顺着石头台阶上了刀片石壁的悬崖，回头再看吊桥，刘强光佩服的点点头。 “小明，环绕这地方应该弄些能躲避防守的位置，老邓都能想出来的办法，鬼子肯定也能想出来，十多米的距离，放倒两棵大树就能过来了”。 秦月明默然，现在是千头万绪啊！也不知道鬼子搜山能不能搜到长生寨，很多东西还没准备好，很麻烦的。 去瀑布驻地的路已经顺通无阻了，从绳梯悬崖到驻地只需要二十分钟，中间还有几处险要，刘强光每到一处都会停下来研究一会。 驻地一片忙碌，有拿着镢头开荒的，有给菜园子引水灌溉的，还有孩子再给圈养的鸡鸭加固篱笆，师姐正在指挥着锯断树干，未雨绸缪，两侧崖壁上的凹陷也得开始搭建木屋，一旦情况紧急，肯定会涌进来大量人口，看到小明带着刘队长几人过来，师姐停下手里的活打了个招呼。 “刘队长，柴大哥，邓大哥，欢迎你们”。 师姐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再也不是那个搂着影儿睡到自然醒的懒姑娘了，每天都会早起查一遍驻地，现在正在研究着排岗布哨，大到房屋建设，小到给菜园子引水，里里外外像个女强人一样操持着，之前还不满于秦月明的安排，现在已经完全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小明，还得想办法把大青牛运过来啊！实在不行小红也可以，种了两亩菜了，犁子是现成的，只要大青过来马上还能弄几亩的”。 见师姐一脸的不耐烦，秦月明不敢敷衍。 “师姐，有办法了，明天就开始搞桥，明晚之前把大青给你弄过来”。 和刘强光几个打过招呼，师姐继续砍着树木的枝丫，秦月明心里是有些意外的，环境真的能改变人啊！ 大家来的时候都见过秦月明，知道这个半大孩子才是这里说了算的，大人孩子见到秦月明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娟子娘的炉排炉子搭建在山洞外面的，影儿正在烧火，腰里别着王八盒子枪套，见哥哥来了非常开心，激动的站起来后又突然又坐下了，烧火要专一，这玩意弄不好会烤糊的。 “哥，刘队长，柴大哥，邓大哥，吃炉排么？有热乎的”。 “刚吃完饭，你忙你的，我带刘队长他们转转”。 一群孩子负责运输柴禾，都是砍断的灌木和截断的树枝，有负责运输的，有负责搭建的，沿着石壁已经摞的一人高了，见到秦月明全都小明哥哥的喊，他们很喜欢这里，能吃饱肚子，有能遮风挡雨的山洞，每天小颖姐姐都会安排任务，无论是割羊草还是弄柴禾，都会非常认真的完成。 考察了驻地，又在外围转了一圈，刘强光非常满意。 “小明，佩服啊！我感觉整个太行山没有比这更好的驻地了”。 秦月明一脸唏嘘。 “来的时候也没想到有这样的地方，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小，山寨不错，但每条退路实在是睡不安稳，好在断崖后面是这般光景，好好弄一下，不用担心被鬼子捂了窝子”。 “走吧！我们还得回驻地准备，小明，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过来的，当然有伤员会派人送来，游击队么？不能找地方藏着，得在大山里和鬼子周旋，不过现在就当是有了大后方了，没了后顾之忧，完全可以和鬼子放手一搏”。 秦月明苦笑，就怕百多个人撑不住这样放手一搏啊！ “刘队长，小心点，鬼子这次是有备而来，还是要尽量避其锋芒的，打鬼子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的，只有队伍强大了，才能更多的消灭鬼子”。 “放心吧小明，我们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好容易发展起来的队伍，不会没脑子拼光了，在山里我们占优势，想办法给鬼子制造麻烦，有机会就往死里弄就好”。 刘强光带着队伍走了，秦月明让刘强光派人给大尖山和白果寺带个通知，鬼子后天进山，两边留下照看庄稼的没必要再留了，一旦被鬼子捂了窝子，这里很多女的就成了寡妇了，大多数孩子都会成为没爹的孩子。 吃完晚饭，秦月明集合了三个营长和陈长庚安排任务。 “陈叔，明天开始，运输队暂时别出山了，鬼子要来搜山，万一遇上了物资保不住，人也会遭遇危险”。 “团长，那我们要加入山寨防守么”？ “不用，二狗叔明天会带着村子的人过来，白果寺那边也会过来几个乡亲，你们一起去后山加入驻地建设，具体的听从我师姐的安排，尽量的多建房子多开地，另外驻地那边正在杀树，找几根十多米的上下均匀的树干，在吊桥那里搭个简易木桥，把大青牛和小红牵过去，对了，陆营长，你的大黑要不要牵过去”？ 陆飞虎犹豫了片刻。 “团长，大黑放这里吧！等真的有情况了再牵不晚”。 “那好，陆营长，张营长，齐营长，你们三个营暂停训练和一切活动，轮换起来，警戒好山寨，在外围的两个进山口做好侦察”。 “是”！ “各位大哥，这次形势非常严峻，我们刚刚发展，没什么参与的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接收落难的乡民和游击队的伤员，我提前说个事情，涉及到几十上百人的安全问题，碰上落难的乡民可以带回来，和他们交待清楚，进来容易出去难，不会缺他们吃的，但不可能放任他们随便进出，我不会拿整个驻地那么多人的安全开玩笑的，都清楚么”？ “清楚”！ “团长放心”！ 第160章 扫荡开始 刘强光来的第二天，大尖山留守的青壮和白果寺的几个乡民都回来了，能得到消息无疑是幸运的，一旦被搜山的鬼子碰到，大尖山那里或许会幸免，但白果寺的袁叔叔几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秦月明这里全部紧张了起来，山寨除了警戒人员基本空了，警戒哨派出去了十多里地，不过后山驻地加入了几十个壮劳力，正在飞快的建设，每天都有新的变化。 8月9日，日军扫荡的第二天，老柴带着一个排抬来了八个重伤员，张小四也在其中。 “小明团长，鬼子太疯狂了，见人就杀，见村就烧，我们只能出手救援，这仗没法打了，两次战斗，损失了十三个同志，还有这八个重伤员，轻伤的二十多，战斗减员太狠了，轻伤的同志根本不来，包扎之后还要继续参加战斗”。 秦月明顾不得询问老柴了，张小四奄奄一息，感觉随时会死。 “老冯，去后山喊人，把师姐和影儿都喊过来，另外让娟子和小芹过来帮忙 ”。 “柴大哥，都用过药了么？小四什么情况”？ “子弹打穿了肚子，打过消炎针和止痛针了，草药也敷了两包”。 听见是打穿，秦月明稍稍松了口气。 “大哥，检查伤口换药，我给打退烧针”。 柴荣威带着战士着急忙慌的吃了点饭。 “小明，我没法留在这里，必须赶回去参加战斗，他们交给你了，拜托了”。 秦月明回头看了眼老柴，眼里全是担忧。 “小心点，帮我给刘队长传个话，尽量赶在鬼子之前通知乡亲们，队伍打完了可就遂了鬼子的意了”。 柴荣威带着队伍走了，虽然心里万分担心，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打完退烧针半个小时，张小四醒了，看着秦月明挤出了微笑。 “小～明哥，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都～很想你”。 秦月明眼睛微红，摸了下张小四的额头。 “别说话，累了就睡，放心吧！有我和大哥在，没事的”。 八个重伤员都得到了简单的救治，秦月明和大哥又重新处理了一遍，处理到一半的时候师姐和影儿来了，喘着粗气加入了救治。 等所有伤员处理完毕，秦月明只能等着他们硬扛过来了，但愿不要死人，八个伤员都有生命危险的。 大哥治伤，小志接管了二营，鬼子随时会来，虽然外面有警戒人员，但不一定能锁死全部进山的路线。 “小明哥，要不要抬到后面去”？ “不着急，现在还不能动，山路不稳，摇晃之后容易出血”。 秦月明看向了师姐和妹妹。 “师姐，你和影儿一会回去，通知陈叔带着担架队过来，等伤员伤势稍微稳定一些就抬，从现在开始，这里做手术救治，后面养伤，我和大哥在前面，你和影儿在后面，尽最大努力减少游击队的因伤伤亡”。 秦月明又看向了来帮忙的娟子和小芹。 “娟子，小芹，你们今天开始加入救助队伍，听师姐的指挥，多学习护理知识和医疗知识”。 还好，可能是中西药结合的作用，八个伤员都坚持到了天黑，秦月明挑选了六个移动后没什么危险的让陈长庚带人抬回了后山，必须尽快转移，鬼子说来就来，万一是几百人的队伍，驻地可能坚守不到半个小时，到时候炮火连天再运输伤员就麻烦了。 聚义厅只剩下张小四和一个后来加入游击队的战士了，秦月明一直在紧盯着张小四，两个全是腹部中弹并引起发炎和高烧，高烧一直在反复，非常危险。 “大哥，你判断一下，小四和这名战士有没有伤到脏器”？ 秦月明非常担心，伤到脏器的话救过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张烁阳早就检查过伤口。 “小明，应该没伤到，不然坚持不到现在，也幸亏是三八步枪的子弹，穿透的及时，没留在里面，也没怎么在肚子里翻滚，前后枪眼几乎一样大，只要控制住炎症，应该能撑过来的”。 “敢给他们吃东西么”？ “不行，最多喝点红糖水，红糖别放太多，还得通过他们排尿和排便判断他们的具体情况”。 秦月明没合眼，一直坚持到午夜时分，两个人退烧了，并且一个小时以内没有反复，张小四醒了，嘴唇发干，嗓子有些沙哑。 “小～明哥，我还没～死对么”？ “小四，我说了，有我和大哥在，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张小四歪了下脑袋，看到大厅内就还有两个躺着的了，心中有些焦急。 “小明～哥，他们呢”？ “没事，他们的伤势比你们两个轻一些，已经被抬去后山驻地了，等你们两个伤势稳了也会抬过去”。 凌晨三点，感觉睡了一觉的张小四两人精神了一点，秦月明让等着的陈长庚几人给抬回了驻地。 “大哥，我跟着回去，有新的伤员到来马上通知我，告诉兄弟们要提高警惕”。 “去吧！这里交给我”。 给大青牛和小红搭建的木桥还没拆除，过木板桥比吊桥平稳的多，过了桥上台阶有些麻烦，前面的必须弯着腰，后面的得举着担架，好在陈长庚和二狗叔都有点功夫，走的还算平稳。 “陈叔，二狗叔，今晚辛苦了”。 “小明团长，不要这么见外，我们这次能侥幸脱险，全亏了游击队的消息，听伤员说这次鬼子非常残忍，见人就杀，真不敢想象我们几十个人二十多杆破枪遇上鬼子大部队会有什么结局”。 伤员全部被安排进了山洞，乡亲们都知道了游击队的伤员都是解救和掩护乡亲们受的伤，没说的，立即自发组织让出了八张床铺，大人搂着孩子，实在挤不开就去了东西两侧靠山搭建的房子。 张颖和影儿都有些疲惫，见最后两个伤员被抬过来了松了口气。 “小明，他们没事吧”？ “暂时没有危险，他们怎么样”？ “有反复发烧的，但打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后都好多了，我们守了一晚上了，没什么危险”。 一路颠簸，秦月明给张家口两人又检查了两遍。 “我先看着，你们两个先眯一会”。 第161章 破坏驻地 张颖没睡，有小明在，不用两个会打针的看着，让影儿迷糊去了，自己留下和小明时刻查看着伤员的情况。 清晨，驻地多了些清脆的鸟鸣，很久没下雨了，瀑布的水量小了很多，由刚发现瀑布时的轰隆隆变成了现在的哗啦啦。 秦月明去瀑布深潭出水口的位置洗了把脸，远处的小红看见小马夫吼了一嗓子，好久不见了，有些不满，秦月明过去亲近了一番，回了山洞继续查看伤员的状态。 “婶婶，会杀鸡么？会的话找个老母鸡杀了炖上，一会给每个喝一碗鸡汤”。 正在炉子前烧火的小芹母亲笑着点了点头，喊了个妇女接替自己，起身去了栅栏围着的鸡舍。 张小四醒了，是被烤排的香味馋醒了，他永远忘不了跟着小明哥去大尖山的时候，烤排烧鸡吃到了撑，那一顿他最少干掉了一斤多烤排，还吃了一条鸡腿和一根鸡脖子，还没睁开眼，努力的闻着烤排的香味，太熟悉了啊！ 师姐坐在病床旁边迷糊了，脑袋靠着山洞的石壁摇摇晃晃，娟子和小芹已经醒了，正在挨着给醒来的伤员喂红糖水。 一名战士的呻吟声惊醒了师姐，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伤员年龄不大，和秦月明差不多，见自己的声音惊醒了张大夫，知道张大夫一夜没睡，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事，刚才喝水扯动了下伤口，张大夫，你快睡一会吧！不用管我”。 张颖没了睡意，联合小明开始检查每个战士的伤口，早晨每个伤员的两针是不能少的，消炎和止痛，至于退烧的要看各人情况。 秦月明又从大尖山的男青年里面挑了两个通灵些的，陈祥路和陈祥锋，是亲兄弟，让两个和娟子小芹一样照顾伤员，顺学一下医务知识，主要是为了照顾男伤员比较方便。 张小四还好，另一个战士方便带了些血丝，脏器伤了，应该不算严重，但不敢让他进食了，只让他喝了点红糖水。 “师姐，我一会去前面看看，等鸡汤好了再给喝点鸡汤，别喝多了”。 秦月明看向了娟子四个护理。 “娟子，小芹，祥路和祥锋兄弟，好好学，好好练，有机会我找个专业的医生给你们培训一下，以后要往医生方面转变的”。 四个年轻男女目光灼热的猛点头，医生啊！他们想都不敢想，整个南王庄乡都没人敢称呼医生，就一个赤脚大夫和一个牲口大夫的。 秦月明吃了点早饭，找到了带着队伍打地基的陈长庚，东西两面的悬崖凹陷的部分已经借势搭建了房屋，陈长庚正沿着其它位置清理地基，哪怕没有凹陷，靠着崖壁搭建总有些优势的。 “陈叔，二狗叔，忙着呢”？ 陈长庚示意大家休息，接过了秦月明的烟分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了。 “团长，伤员那边我们也帮不上忙，担心伤员再多了大家没地方住，准备沿着山崖再搭两排屋子，昨天祥路爬上去看了，两侧的崖壁都没什么危险”。 “陈叔，房子的事慢慢来，现在情况特殊，你带十多个枪法好的去吊桥那边做个警戒，不用过桥，在桥这边随时防备突袭就好，二狗叔，你带几个腿脚麻利的再搜索一下这片山脉，主要是查看有没有适合攀登的位置，有的话告诉我，我找人处理”。 两人立即开始招呼各自的兵马，把房屋建设的工作交给了从白果寺赶过来的袁叔来。 安排完一切，秦月明去了前面的山寨，寨子一切正常，外出警戒的两个营每两个小时都会派人送回消息，暂时还没发现鬼子伪军的踪迹。 秦月明让大哥有事喊自己，靠在围墙的背阴初迷瞪了一会。 上午十点，日军田野介中中佐带着大部队搜到了游击队的驻地，没发现人，但显而易见这是反抗武装的老巢，好地方啊！菜园子郁郁葱葱，爬上窝棚的南瓜秧子上挂了大大小小的南瓜，地方隐蔽，还有水源山洞，田野介中命令把驻地搭建的木头房子窝棚全给放火烧了，菜园子都给毁了，半大的南瓜也砍得稀烂，出山谷的时候让伪军在进出的道路上刨坑。 南面的高坡上，刘强光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老柴。 “盯着点，看看往哪个方向走”。 老柴刚才没看清楚，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脸色铁青。 “队长，全烧了啊，里面也冒烟了”！ “别管冒烟了，看好鬼子在哪里埋雷，记一下，有机会给扒出来，万一有乡亲们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卢本钟从南面爬上来了，胳膊上扎着绷带，做为游击队最牛批的神枪手，已经干掉了六个鬼子和三个伪军了，不过也受到了重点照顾，左胳膊中了一枪，擦边贯穿伤，处理之后没法用步枪了，只能用右手拿盒子炮。 “队长，老邓带着轻伤员撤离了，通讯员和夏医生也跟着去了，估计走出去七八里地了，安全暂时无忧”。 “老卢，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也跟着去么”？ “队长，我这伤不严重，开盒子炮没有问题”。 举着望远镜的老柴突然开口了。 “队长，鬼子分开了，一半向南一半向西”。 刘强光顾不得卢本钟了，接过望远镜查看了一下。 “撤，老柴，你和老卢带着一个排去南王庄，再给乡亲们做个通知，完了后老卢自己去小明的驻地，你们下完通知后去西山翠谷，不要轻易和鬼子接火，救人之前要判断形势，没有任何希望绝对不能冲动，明白么”？ 日军搜山队分开，游击队也跟着分开了，大尖山那里人去村空了，但南王庄乡还有一些不愿撤离的钉子户，游击队劝说了几次无动于衷，也没什么好办法，但愿他们赌鬼子的仁慈能够赌赢。 张烁阳没让人打扰秦月明，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噼里啪啦的伸了下懒腰，感觉还在长身体啊！ “小明，醒了啊！刚送来了烤排，快吃饭吧”！ 秦月明看了眼手表，十二点了啊！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大哥，情况怎么样”？ 第162章 夏医生 张烁阳正拿着烤排和咸菜生啃。 “外面的兄弟没发现异常，来送烤排的说后面的八个伤员伤势都稳定”。 秦月明没感觉多饿，晃了晃脑袋先点了根烟。 “也不知道游击队那边怎么样了”？ “小明，要不要我带人去外面看看，他们遇上困难了也能搭把手”。 秦月明犹豫了片刻，是应该去看看的，不过自己这边人手太少了，去少了没用，去多了山寨就空了。 “小明，看那里”！ 秦月明顺着大哥的手指看去，一支队伍突然从山谷的绿荫丛里钻了出来，太远了看不清，不过看着像是游击队的人，好像还包了头扎着绷带，秦月明心里一紧。 “大哥，带着弟兄们戒备，随时准备撤离，我下去看看”。 秦月明一路狂奔，看清楚了，最前面的是老邓，后面好像还有两个女的，后面的战士全都扎了绷带。 “小明，看看谁来了”。 秦月明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明，想姐姐了么”？ “小欣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李欣和一个戴着军帽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小明。 “昨天晚上刚到，小明，这是夏雨，刚分配到团部的医生，本来是带来教你医术的，正巧碰上了鬼子扫荡，对了，那八个重伤员怎么样了”？ 秦月明看了眼后面的队伍，见里都是轻伤松了口气。 “伤员没有大碍，先上山，夏医生，我边走边给你介绍情侣”。 “小明团长，他们交给你了，我还得回去找队长去”。 秦月明把兜里的烟掏出来扔给了老邓， “邓大哥，小心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老邓接过烟嘿嘿一笑。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的”。 秦月明带着一群人上山。 “夏医生，八个重伤员，六个基本脱离了危险的，两个腹部穿透，一个伤到了脏器，排便有些血丝，另一个好一点，排便没有异常”。 夏医生背着个行医箱子，见秦月明伸手，犹豫了一下交给了他。 “小明团长，太感谢了，情况我都了解了，八名战士全能活下来，你们功不可没，对了，叫我夏姐就好，小欣回去后天天唠叨你，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一行人边走边查看地形，看着悬崖的吊桥和木板桥有些惊讶。 回到驻地，把轻伤员全交给了师姐安排，秦月明跟着夏医生检查伤员，看着非常专业，秦月明不敢碰触的伤口直接用手按压，六个伤员没什么大碍，不过张小四和另一个腹部穿透的需要内部清理，不然光用药物是压不住炎症的，见夏医生准备手术器械了，秦月明看向了旁边的娟子。 “快去把我师姐喊过来，伤员那边让你娘给安排伙食，你也回来一起看”。 还没开始，张颖和娟子跑回来了，难得的学习机会啊！秦月明安排了里三层外三层，自己和师姐，影儿和娟子四个学习护理的。 夏医生带的器械和药物很齐全，不过量很少，每种药物只有三支。 “小明，先打针，你打”。 秦月明一套行云流水，看的夏医生频频点头，见秦月明扎针有些犹豫，知道他是野路子出身，打针全凭感觉。 “小明，我先教你打针的十字注射法，我说你找”。 秦月明严阵以待。 “十字连线法，从臀裂顶点向左或右一侧划一水平线“。 夏雨掏出铅笔给了秦月明，指着伤员给秦月明科普，秦月明画出了两条直线。 髂嵴最高点，内角，坐骨神经，骨动脉，都是专业术语，见秦月明听的有些懵圈，夏雨示意先打上针。 等止痛针生效的时间，夏雨给秦月明几人做了打针的教学，除了屁股针，肩膀针也做了详细的介绍，懂得很简单，不懂得有些复杂了，秦月明记得差不多了，张颖小影儿还有些懵圈，娟子几人脑子乱的差不多了。 开始手术了，秦月明打着下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夏雨的动作，腹部受伤可以说是最为难的，头部中枪可能会立即牺牲，胸部中枪，只要打穿了肺基本没救，腹部不一样，只要不伤到重要脏器，手术之后只要控制好炎症，生还的几率是很大的。 止痛针并不能完全止痛，战士非常坚强，咬着木头一声不吭，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娟子用毛巾给她擦拭，师姐拿着毛巾给夏雨擦汗。 手术进行了二十分钟，抽出了五针管子瘀血和积液，秦月明看的有些心惊，差距太大啊！自己做的都属于表面功夫，就这五管子积液，一旦发炎糜烂，这个战士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缝合完毕，给腰部捆了一圈绷带，前后两处枪眼都做了消毒垫上了纱布，一场手术下来，夏雨面不改色。 “小明，给他打上消炎针，再给这名战士打上止痛针，对了，有烟么”？ 秦月明看着夏雨有些呆了片刻，好拽啊！小欣姐已经够拽了，没想到这个女医生也不遑多让。 “影儿，去拿烟，多拿几盒，我的刚才给了邓大哥了”。 夏雨盯着小明打完了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了影儿递过来的香烟出了山洞。 “小欣姐，这个夏医生很厉害对不对”？ “你猜对了，北京协和医院的医学高手，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学院，本来要去总部的，路上不安全暂住在我们团，这次听到你们的事情自己申请来的，说实话，我没有权利邀请，团长不敢做主，但不敢得罪她懂么”？ 卧槽！超级大白腿啊！这必须的抱紧了。 “小欣姐，走，出去说”。 来到洞外，夏雨已经续上第二根了，吞云吐雾的像个女大佬，气势拿捏的死死地，见秦月明点上烟有些意外。 “小明，抽烟不好”。 见小明盯着自己手里燃烧的香烟，有些得意的笑道： “我是大人，你不能比哈”。 娟子娘给几人准备好了午饭。 “小明团长，饭菜都好了，现在吃么”？ “婶婶，还有一台手术，先放着吧！做完了一起吃”。 娟子娘指挥着把饭菜端去了瀑布旁边树荫下的石桌上，整个驻地除了山洞，那个位置是最凉快的。 “小欣姐，一直没顾得问，你们来的时候刘队长那里怎么样了”？ 第163章 小明看上你了 李欣看着娟子娘几人端的饭菜有些愣神，闻言回过头来露出了深深的无奈。 “小明哥，牺牲的战士都埋了，伤员全在这里，接下来还要赶在鬼子前面转移百姓，不容乐观啊！很多地方的百姓不信鬼子的残忍，这次伤亡这么严重，就是因为鬼子作恶的时候不得已暴露目标开火的”。 夏雨张嘴想说些什么，终归没有开口，碾灭了烟头。 “差不多了，进去吧”！ 张小四伤口里面的情况好一些，只抽了两管子积液，里面没做太多的处理，消毒以后便缝合起来。 “小明，打针吧”！ 打上消炎针，让吃过饭的师姐照看着，秦月明带着李欣和夏雨去了瀑布下面的树荫里。 “小明，你们伙食这么好啊”？ 夏雨是饿了，撕下一只鸡腿狂啃。 “应该是给伤员煮鸡汤用的，平时可不舍得这么吃”。 李欣也饿坏了，天不亮就转移，早饭都没吃。 “有烤排和咸菜罐头已经跟奢侈了，要不把鸡肉留给伤员和孩子吧”！ 秦月明一手拿着烤排和咸菜啃，一手拿起水壶给两人倒了碗凉开水。 “吃吧！你们是贵客，大老远的来一次不容易，没什么准备，一只炖汤的母鸡，用不着推让”。 李欣看向了啃着鸡腿的夏雨。 “夏姐，小明这里可能有酒的，要不要来一点，解解疲乏”。 夏雨有些意动，考虑了片刻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行，伤员那里还可能会反复，喝了酒手不稳，等鬼子扫荡完了再说”。 秦月明暗自心惊，这个夏雨医生完全是大姐大的做派啊！抽烟喝酒，不知道还有什么嗜好。 秦月明吃饭的时候，日军向南的队伍已经搜索到白果寺了，寺外的田地里郁郁葱葱，寺里面明显有人住过的痕迹，日军中队长黑木大尉招手把伪军团长喊过来。 “刘桑，这是什么的寺庙”？ “回黑木太君，这叫白果寺，已经荒废了多年了，以前好像被土匪占据了，不过土匪不会种地的，肯定是哪里的泥腿子躲着皇军跑进来种田得到”。 “八嘎！这群泥腿子良心大大的坏了，给我肉，搜出来格杀勿论”。 “嗨”！ 日军搜索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黑木大尉恼羞成怒，命令手下一把火烧了寺庙，并让伪军团对着农田一顿输出。 田野介中带着队伍搜到了大尖山，一个人没找到同样恼羞成怒，想要烧掉村子被汉奸翻译劝阻了。 “田野太君，烧不得啊”！ “纳尼？为什么烧不得，你要护着这群山区刁民”？ 见太君发怒了，汉奸翻译急忙解释： “太君，你看地里全是庄稼，这群泥腿子估计都躲起来了，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等着庄稼收割的时候肯定回来，到时候我们偷偷的摸进来，岂不是粮食和劳工全都有了，说不定还能抓一些花姑娘呢”。 “吆西，田桑，妙计啊！那就记住这个地方，等秋收了再来”。 大尖山幸免于难，虽然鬼子是抱着恶毒的目的，不过村子好歹保住了。 吃过午饭，夏雨休息了一个小时，起来后利用检查伤员给秦月明一群小学生培训，知道张颖是中药材世家，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中药知识都倾囊相授，她很喜欢这里，感觉比待在团部舒服多了，规矩少，吃的好，离打鬼子的队伍最近，那个小明团长说话还好听。 两个做了手术的伤员情况都很稳定，张小四已经开始吃饭了，虽然只是喝的小米粥，说明情况伤情完全得到了控制。 秦月明盯着夏雨两眼放光，第一次想留下一个人，不过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菜，这样的学历水平，估计在八路军总部机关那里都挂上号了吧！不过这次能多留几天就多留，哪怕学一成的本事，那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让别人喊一声秦医生了，别的她可能不在乎，好像对吃的比较在意，趁着夏雨出山洞抽烟，秦月明安排了妹妹。 “影儿，你现在去找娟子娘，让她把我们带来的大公鸡杀了剁好，晚上哥哥炒鸡”。 影儿有些不舍，不过炒鸡真的没怎么吃过，应该挺香的，可是看哥哥的样子好像不是给自己炒的，肯定是夏医生，哥哥看着人家眼里都放光了。 教了一下午的学生，夏雨有些疲惫，中午太热了，根本没休息好，昨晚在游击队那边处理了一晚上的轻伤员，也基本没休息。 “小明跑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么”？ 在一边看热闹的李欣有些醋味。 “夏医生，你现在成了小明的香饽饽了，给你炒鸡去了，听说还把不舍得吃的牛肉罐头都拿出来了”。 听到吃的，夏雨有了些精神。 “这个小明，这么客气做啥？按说是我们应该感谢他的”。 “我观察了一下午，他看上你了”。 夏雨的脖子脸瞬间红了，旁边的张颖等人也一脸惊讶。 “胡咧咧什么，他虽然聪明些，但还是个孩子”。 李欣难得取笑一次，笑的嘿嘿的没了形象。 “夏姐，想多了，他看上你的医术了，知道留下你没什么希望，估计想让你多留些日子”。 夏雨白了好姐妹一眼。 “不着急回去，起码要留到扫荡结束”。 晚饭很丰盛，一盆子辣子鸡，一盆子土豆炖罐头，一盘子辣椒炒肉和一盘子葱花鸡蛋，桌子上还放了一瓶白酒。 “夏医生，看你精神不佳，昨晚没睡好吧！赶紧吃饭，喝点白酒，吃完就休息，晚上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的”。 夏雨没有拒绝，任由小明倒了一小碗白酒。 “小欣姐，师姐，你们也喝一点吧”！ 两人集体摇头，夏医生累的慌喝一杯无关紧要，她们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小明，手艺可以啊！跟谁学的”？ 夏雨夹了块鸡腿肉，咬了一口眼睛亮了。 秦月明给影儿夹了块鸡肉。 “夏姐，自己琢磨的，有点做大厨的天赋，小欣姐，师姐，你们也快吃啊”！ 吃过晚饭，秦月明把伤员都交给了师姐和娟子几人，带着小欣姐又回到了前面山寨。 “小欣姐，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留在这边休息吧”！ “不放心啊！要不是路途太远天黑了，我都想出去看看”。 第164章 南王庄之殇 秦月明和李欣的担忧成真了，南王庄乡的百姓只撤出去了六成，加上之前躲鬼子就没回来的，乡里还剩下了两成的百姓。 下午四点，日军向西搜索的队伍抵达了南王庄乡，伪军团立即对乡子进行了包围，田野介中命令士兵把百姓全部集中起来，百多个百姓，大多数是中老年人，被鬼子士兵赶出了家门，推搡着去了打谷场。 南面的山坡上，刘强光在望远镜里看的一清二楚，恨铁不成钢啊！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 “队长，怎么办？打不打”？ 刘强光摇了摇头。 “没法打，鬼子有五百多人，伪军有五百左右，开枪我们就走不了了”。 百姓集中起来了，田野介中用蹩脚的中文问话，有说不清楚的汉奸翻译在一边补充。 “支那百姓，不用惊慌，皇军不会杀人，我们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只是想问点东西，大家都知道，那些暴乱分子太可恶了，严重影响我们的生活，大家有知道八路军游击队在哪里的么？说出来，奖励大大的”。 汉奸翻译把一个盒子打开，大洋全部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哗啦声，打谷场上死一般的安静，无论心里怎么想的，百姓是真不知道游击队在哪里。 “吆西，看来大家对我还不信任，或者说大家担心那些暴乱分子报复对不对，这我能理解，我直说了，谁说出游击队藏身的地方奖励一百大洋，并且皇军会带着你和全家去石门或者井陉安家，谁举报哪家有参加游击队的，同样奖励一百大洋，如果害怕报复，同样可以去石门和井陉安家，你们将成为皇军的座上宾”。 百姓还是没有回应，他们确实不知道游击队在哪里，是有青年人离开乡上的，不过他们的家人早就跑了，谁知道是做什么去了，有传言是参加了游击队，不过这个决不能胡说八道，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田野介中有些恼火，冥顽不灵，非要通通杀光了才知道后悔么？ “你的，出来”。 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乡民被点到了，在这个队伍里属于年轻人，但也有四十多岁了，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的干活”？ “尹志强”。 “混蛋，应该先说回太君”。 尹志强有些惊恐。 “回太君，小的叫尹志强”。 “吆西，说说你对八路军游击队的了解吧！说好了有赏，说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太君饶命，太君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汉奸翻译上去就是一脚，把扑通跪下的尹志强踹倒在地。 “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有什么就说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尹志强慌张的爬了起来，后悔死了，为什么不听游击队的话转移啊！ “太君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游击队藏在哪里，不过上午的时候来了一次，说鬼子～啊不对，说太君杀人如麻，让乡亲们进山躲躲，等鬼～等太君离开了再回家”。 “吆西，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见鬼子刀鞘里的指挥刀快碰到自己脑袋了，尹志强完全慌了神了。 “太君，往东面山上走的，和逃跑的百姓分开了，百姓是往南面的方向跑的”。 打谷场上的村民满脸怒火，他们不走不假，但年轻后代可都进山了，狗日的，这不是害他们的孩子么？ “吆西，你的大大的诚实，再说说村子里哪家有参加八路游击队的，只要说出来一家，这些大洋就全是你的了”。 “太君，真的不知道，有参加的也不会往外说的”。 “八嘎”！ 田野介中拔出了指挥刀，作势就要砍下来，尹志强头如捣蒜，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顾不得了。 “太君饶命，我不知道谁参加了游击队，但知道谁家的年轻人突然不见了”。 田野介中把指挥刀插进了刀鞘。 “吆西，说出来，你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尹志强在田野介中的逼迫下指出了两个老人。 “尹志强，你真是畜牲啊！我儿子是去了他姑姑家躲灾了，你敢胡乱攀咬！不怕遭到报应么”？ “八嘎”！ 田野介中指挥刀出鞘，两个老人倒在了血泊里。 “继续说，还有没有”？ 尹志强两条腿筛糠一样，真的杀人啊！ “没～，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吆西，田桑，给他数一百块大洋，让士兵陪着他回家收拾东西，一会和我们一起离开”。 尹志强颤抖的双腿突然好了，真的奖钱啊！还要去城里安家，似乎鬼子也没什么好怕的。 田野介中又逼迫了两个吓的发抖的百姓，两人没有胡乱攀咬，虽然害怕，但要给二孙留个脸面，他们和尹志强那光棍王八蛋不一样，年轻人都出去躲避了，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孙将在没有容身之地。 两个老人同样倒在了血泊里，田野介中没有再继续逼问，看样子他们确实不知道游击队的藏身之地，其实知道也没什么用，驻地自己上午就去过。 马上天黑了，剩下的百姓被赶回了自家房子，一起进去的还有鬼子和伪军，能搜刮的绝对不会放过，不止这些百姓，那些锁门闭户的也得砸开搜索，鬼子今晚就在百姓家里休息了，随便翻，能抢一点是一点，要不是还等着秋收来抢粮食，田野介中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至于那个尹志强，安家？想太多了，要不是井陉矿区缺人，出山就给他咔嚓了。 秦月明和小欣姐在前山寨闲聊，既怕游击队过来，又担心游击队来不了了，最怕的是一大群伤员出现，那说明游击队肯定遭遇了重创。 “小欣姐，鬼子又搜索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打探一下”。 “小明，继续等着吧！没法打探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可能碰巧遇上刘队长，也可能会碰上鬼子伪军，我相信刘队长不会冲动的”。 “小欣姐，来人了”。 两人从了望塔上跳下来，下面对接了接头暗号，是东面警戒的陆飞虎。 “团长，游击队来了个人，迷迷糊糊来的，我们见他受伤了抬过来了，刚看到的时候还清醒的，还没到我们藏身警戒的地方发烧昏迷了”。 第165章 救卢指导 秦月明心里一惊，只来了一个伤员，那游击队？ “谁？是谁”？ “团长，卢本～，卢本什么来着”。 秦月明打开手电照了下脸，心里猛的一抽，是卢指导啊！ “快，抬进聚义厅”。 秦月明满脑子担忧，卢指导都受伤了，还没有护送的，那游击队。 “老陆，卢指导自己来的么”？ “自己来的，一路上摇摇晃晃，要不是我认识下山接应，应该走不到我们的位置”。 “陆营长，张营长”！ “到”！ “集合队伍，让陈长庚带人守山寨等我们回来，如果是鬼子来了立即断桥，通知三营长，队伍全体出动去救游击队”。 李欣也一脸焦急，卢本钟重伤回来，肯定是游击队遭遇了大不测。 “小～明”。 张烁阳和陆飞虎刚要离开，卢本钟突然睁开了眼睛。 “卢指导，游击队怎么样了，你放心，我现在就给你打针，一会让人抬回去救治，我们去救刘队长他们”。 “不～要，我自己～来的，他们没～事，我是轻伤感～染了，路上发烧，小～”。 卢指导说完又昏迷了过去，聚义厅的四个人同时松了口气，太吓人了啊！ 李欣看着小明眼里全是感动，刚才小明是真的急了，刘队长真的交了个好兄弟啊！ 秦月明手脚麻利的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让陆飞虎继续回去警戒，让大哥继续警戒前寨，自己和李欣抬着卢指导去了后山，有夏雨在，卢指导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健步如飞，秦月明在前面咬着手电筒，上吊桥前对了暗号，让陈长庚在前面打着手电，继续快速穿行，秦月明本来就以逆天的体力着称，小欣姐也不遑多让，平时走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仅仅十多分钟就到了，倒是把打着手电的陈长庚累的够呛。 见夏雨正在给师姐几人培训，秦月明赶紧介绍情况。 “夏医生，重伤员，昏迷了，刚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 夏雨扒了下卢本钟的眼皮，检查了一遍全身，没什么大伤啊！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 拆开唯一的伤口看明白了，发炎红肿，还有些轻微的糜烂。 “小颖，配药，如意金黄散一份”。 “小明，不用紧张，没有生命危险，他这只能算轻伤，估计是长途跋涉加上天气炎热快速发炎了”。 师姐和影儿配好了药，清理干净伤口敷上了，并扎起了绷带。 秦月明要详细了解游击队的情况，一直在试探着卢指导的体温，夏雨又出去抽烟了，李欣也跟了出去，她要和好姐妹分享今晚的感动，两个美女在哗啦啦的瀑布声中轻语，夏雨明显有些意外，自己看这个小明明显怕死一些，没想到这么有种。 卢本钟醒了，看到紧紧盯着自己的小明松了口气，昏迷之前的事情还记得，生怕小明没听明白如何鬼子死拼了。 “卢指导，怎么样”？ “小明，我没～事，有红糖么？给我来碗糖水”。 娟子和小芹去弄糖水去了，反正醒来了，秦月明决定等他喝完了水再问。 一碗红糖水下肚，卢本钟干脆坐起来了，夏雨和李欣听见动静也进来了。 “卢指导，游击队那边什么情况，你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还自己来了啊！幸亏陆营长发现了你，不然可就危险了”。 卢本钟摇头苦笑。 “这事怨我自己，本来就是轻伤，和老柴带着一个排去南王庄通知乡亲，通知完了我打算自己来的，老柴要派人护送，我没让，走累了躺在树下休息了一会，没想到醒了就发烧了，一路艰难的走过来，差点没给累死”。 卢本钟的确是累了，说完了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身体。 “放心吧小明，游击队那边没事，鬼子大部队找到我们驻地了，全给破坏了不说，撤退的时候还埋了地雷，离开驻地分兵了，一半去了大尖山方向，另一半去了白果寺方向”。 娟子和小芹还有陈家兄弟听的心惊，幸亏自己的爹都听到消息来了，要不肯定会被鬼子围住的。 见卢本钟没什么大碍，让师姐几人轮流照顾值班照顾伤员，秦月明和李欣又去了前寨。 “小明，游击队出了情况你真要去救啊！就不怕～”。 “小欣姐，怎么可能不怕，不过做不到见死不救，这次鬼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我们这里还没发展起来，四十多个能打仗的，磨合不足，训练也还没跟上，和鬼子死拼没什么胜算，鬼子伪军太多了，去也只能见机行事”。 “我听老柴说过你的事情，听说第一次打鬼子，明明在上面就能开枪，你和你大哥开着枪从山坡上往下滑，把鬼子吓的不轻，把老柴三个人也惊的目瞪口呆，老柴说要不是你们，游击队不会发展到这样的规模，说不定早就全军覆没了”。 秦月明只能尴尬的笑笑。 “没经验啊！当时全凭着一腔热血，现在想想有些可笑”。 “小明，姐姐劝你一句，打鬼子确实是每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但你身后有还有很多人，凡事不要冲动，毕竟你们不是正规队伍，不管打上什么样子都算尽职尽责了，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么”？ “小欣姐放心吧！其实我怕死的很，一般不会冲动的，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躲，先发展起来再说”。 张烁阳还没休息，早就看到了手电的灯光，听见动静忍不住询问。 “小明，怎么样？卢指导没事吧”？ “大哥，没事，轻伤感染了，现在没问题了，有什么动静么”？ “没有，你们去聚义厅休息吧！我猜着你们会回来，让他们给你们打了两个地铺，明天指不定还有什么事发生，这里有我就够了”。 “也行，小欣姐，去聚义厅吧！有动静再出来”。 大哥不会办事啊！聚义厅那么大，为啥把两个地铺挨在一起呢？就没考虑自己和小欣姐是一男一女么？ 李欣没觉得有啥，自顾自脱了鞋子躺在了铺上，用床单盖住了自己，秦月明本想挪一下，觉得挪了也不合适，算了，自己还是个孩子，又不是一个铺位。 “小明，把灯吹了啊！早睡早起，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估计明天还有事情发生”。 第166章 鬼子撤退 南王庄乡之后，刘强光带着游击队再也没给日伪军机会，凭着几匹马和熟悉地形的优势，日伪军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会提前清退山里的群众。 三天时间没找到人，日军只能无奈的转向了苍岩山山区，那里也有八路军的游击队，刘强光命令老邓和李大熊快马加鞭通知了苍岩山支队，自己则带着队伍回到了长生寨驻地。 加上轻伤员，一次扫荡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剩下的也都身心疲惫了。 长生寨前山聚义厅，游击队正在干饭，这些日子就没吃过一顿热饭，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烤排，嘴里喝着香喷喷的猪肉小白菜汤，七八十人感觉过瘾透了。 “刘队长，慢点吃，还有两锅，马上做好了”。 “小明，好兄弟，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有远见占了这个地方，我们游击队这次麻烦大了啊”！ 见刘强光抬头喘口气，秦月明赶紧递上了香烟。 “刘队长，鬼子虽然走了，但保不齐回来还要路过，都安排好了，吃完饭你们去后山休息吧！我们还得继续警戒”。 夏雨在旁边抽着烟看着这些战士，李欣和张烁阳端来了两盆子肉汤，挨着给战士加菜。 “不去后面，就住前山，小明，我们可都是游击队的战士，哪有去后山寻求保护的道理，就这个聚义厅了，铺个毯子就能睡觉，今晚吃这一顿，明天恢复正常生活水平，小明，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帮忙照顾伤员已经让我们感恩戴德了，别的不要再操心了”。 刘队长能带着队伍来，秦月明还是很高兴的，驻地现在防守薄弱，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想被锁在后山里，自己现在四十多战斗力，刘强光带来了七八十人，再加上二十多个轻伤员，即使鬼子大队规模的部队来了，也可以凭借地形有一战之力。 “刘队长，之前的驻地暴露了，这次来了就不要走了吧”！ 刘强光听完有些犹豫，不过旁边的老柴却露出了意动的神色，不止老柴，很多认识小明的战士都停下了吃饭。 “小明，我知道你是为了游击队好，但我们不能留下，能帮我们照顾伤员已经很好了，这次反扫荡，我们在大尖山以南发现了个好地方，听乡亲们说叫西山翠谷，四面峭壁，两个进出口，里面很多山洞，离大尖山和南王庄乡都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我决定等鬼子大部队出山了到那里发展”。 见秦月明有些失望，刘强光抽着烟接着解释。 “小明，我们和你们不一样，虽然遇到大规模的鬼子打不过，但也不能失去了一战的勇气，鬼子据点都建过来了，下一步肯定会攻略山区，队伍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快速成长，不过不着急，在你们这里混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游击队吃完了饭就休息了，聚义厅鼾声如雷，即使在秦月明这里，战士依然是和衣而睡，步枪全都搂在怀里的。 李欣在小明的邀请下成了李教官，专门给山寨的四十多个弟兄和陈长庚一众能拿枪的乡亲们训练，秦月明跟着队伍一起训练，现在才体会到小欣姐的强大，这简直就是个狂战士啊！ 训练了两天，老邓和李大熊回来了，鬼子出山了，苍岩山支队的损失不大，提前得到消息的乡亲们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日军回了石门市和井陉县，一个伪军团一分为三，进驻了三个方向的据点。 陈长庚带着队伍又出发了，他们继续采买粮食，不过从普通采买变成了武装采购，后山的武装人员已经超过了秦月明的团，十多个留守后山看桥的，出山的有四十多人。 一场暴雨落下，瀑布又开始了轰隆隆的巨响，卢指导已经褪去了炎症，能吃能喝能睡了，甚至觉得训练都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做为差点失去生命的伤员，依然被夏雨医生禁锢在瀑布驻地。 瀑布下的树荫里，秦月明陪着刘强光和卢指导正在吃着晚饭，瀑布的关系，交谈都费劲，只能提高各自的音量。 “老卢，这次怪我，是我下的命令让你自来找小明的，差点出了大事，要不是老陆发现的及时，我可能要追悔莫及了”。 “好了老刘，跟我怎么还酸上了，这事主要原因还是我不自量力，觉得自己能行，谁知道睡了一觉发烧了呢，对了老刘，我们要留在小明这里么”？ “再留十天，老柴和老邓几个区去收拾西山翠谷了，十天之后除了不能行动的都转移过去”。 刘强光给卢指导介绍了西山翠谷的情况，卢指导听的眼冒金光，秦月明出溜着面条，这些日子感觉有些苦了自己了，忙的很久没开小灶了，面条对付咸菜，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上等家庭了，自己竟然可耻的觉得不满足。 “卢指导，你劝劝刘队长，留在这里多好啊！进可攻退可守，遇上鬼子搜山还可以并肩作战”。 卢指导没劝刘强光，反而转头劝着秦月明。 “小明兄弟，我们都明白你的好意，同志们大多数都想留下来，但这里离鬼子太远了，从山外到这里要六七个小时，即使从南王庄乡到这里也得三个多小时，我们是游击队，虽然没有制定的作战安排，但只要有机会就要和鬼子伪军纠缠，还是刘队长说的地方合适些”。 夏雨端着一大碗面条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几颗青葱，一人递了一颗，看着小明有些不善。 “姐姐时间这么宝贵，说不定哪天就要走，你竟然不学医术跟着小欣瞎混，是不是觉得自己行了”？ 秦月明刚咬了口大葱呆住了，哪有瞎混啊！这不都是为了给自己团的战士提高战斗力么，不过和女人不用解释，她认为你错了那一定是你错了。 “夏姐，我错了，明天把前面全交给小欣姐，我什么不做专门和你学习，前几天学的够多了，不能全部领悟，这几天沉淀了一下”。 夏雨傲娇的看了小明一眼。 “知错就好，杀十个鬼子重要还是救一百个伤员重要？是不是？好歹你聪明伶俐些，说实话这些人也就你和小颖有些天赋，学的扎实学的也快，别等明天了，吃完饭加班学，十二点再睡觉”。 第167章 队伍成型 夏雨的面条里是有鸡蛋的，还是两个荷包蛋，面条也是鸡汤下的，这在整个驻地除了伤员是独一份的，秦月明专门安排的，要求是夏医生的伙食必须领先驻地。 夏雨没吃独食，一个荷包蛋夹到了卢本钟的碗里，另一个夹给了小明。 “小明，明天开始就不用单独给我做饭了，姐姐没有那么娇贵，天天炉排面条饼子换着花样吃，姐姐已经非常满足了，小欣说她都嫉妒我了”。 秦月明只能尴尬的笑笑，城里来的医生大小姐啊，要想留住女人的心，必须留住女人的胃，自己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学了一晚上医术，天亮去了趟前山寨，把前面的训练交给了李欣和刘强光，把后山女子警戒队的训练交给了陆飞虎和齐元武，不要求她们多么优秀，万一遇到了偷偷爬上来的敌人有些还手之力就好，自己则跟着夏雨学习医疗知识，学习队伍扩大了，游击队曾经跟着秦月明学习打针的几个战士也参与了进来。 陈长庚的物资采购队采购一天训练一天，整个队伍的战术水平在快速提高，密集培训了一周的时间，秦月明感觉自己可以称为秦医师了。 十天到了，刘强光要走了，一起走的还有李欣和夏雨，刘强光要去新的驻地，老柴老邓带着一个排要去护送李欣和夏雨，光李欣单人的话不用管，在山林里她就是母老虎，不过夏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出了问题谁都负不起责任。 秦月明真的不舍，还有很多东西没学啊！再能留个几个月就好了。 “小明，几个意思”？ 夏雨接过秦月明递过来的盒子，打开后看着里面的金银首饰有些惊讶。 “没几个意思，束修，叫学费也行，这些玩意我们也没机会去换，换的话也不懂行，你们要去大地方的，一点心意，换了给队伍多买点药，再说你留下的那套医疗器械可不便宜，你们的队伍手头也都不宽裕，不能这么占你们便宜的”。 夏雨扒拉了一下，都是好东西啊！一半金一半银，小箱子沉甸甸的有两三斤。 “小明哥，你太让我意外了，说实话我都不想走了啊！谢谢了，姐姐收下了，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给你的书和笔记都要认真看，以你的聪明劲，加上实践的机会多，总有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的”。 游击队的六个重伤员也都抬走了，经过夏雨的悉心治疗，除了张小四和腹部穿透的战士还不能下床，其他六个都有了很大的好转。 8月29日晚，秦月明召集众人开了一次计划会议，陈长庚带二十人成立后勤保障连，继续带队采购，二狗叔带三十人编制为长生寨独立团的警卫连，专门防守山寨和吊桥。 师姐张颖解除后勤保障工作，在后山组织能拿枪的妇女和半大孩子，成立驻地守卫连，主要工作是提高生活中的防范意识，不能完全信任崖壁天险。 驻地守卫连同时肩负医疗任务和炊事任务，师姐张颖兼任医务排排长，带领由娟子，小芹和陈家兄弟做班长的三个医疗保障班，有战斗任务的时候要随军作战，娟子娘和小芹娘任炊事班正负班长，每天带人负责把粮食转变成食物或者军粮。 秦月影担任儿童团团长，组织适龄儿童，辅助完成医疗保障和鸡鸭等家禽牲口的喂养任务，闲暇可以帮助炊事班，任务剩余时间训练强身健体和练习枪法，以日军的王八盒子为主。 新成立的三个连隶属团部机关，由秦月明亲自管理。安排完了诸多事宜，秦月明感觉轻松了很多，自己的总体计划是要全民武装，让驻地变的坚不可摧，点上了一根烟，秦月明感慨的说道： “诸位长辈和兄弟姐妹，驻地发展到今天，算是初具模型了，乱世沉浮，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家不容易，虽然我们有瀑布驻地，也有吊桥天险，但绝对不能大意，尤其是晚上，一定要重视警戒，或许几个月不会出事，一旦出了事戒备不足，很可能都会变成鬼子的功绩”。 “团长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懈怠”！ “小明团长，我们保证完成军粮任务”。 “团长，后面驻地安全就交给我吧！保证鬼子来了一个不留”。 “……”。 “好了，最后再说一下独立团的三个营，从明天开始，大家不用继续警戒了，两个营训练，一个营出山侦察寻找战机，游击队刘队长说过，实战是最好的训练，侦察不要轻易开火，当然有机会不能错过，没机会就寻找战机回来喊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能杀就杀，能抢就抢”。 听团长说要出山干活了，三个营长全都兴奋了起来，其他人没机会出去，但也充满了激动。 驻地和山寨步入了正轨，秦月明反而悠闲了起来，每天检查各处的训练和工作任务，发现年龄最小的儿童团反而是最认真的，一群孩子活力无限，帮完了这个帮那个，自己的任务也都完成的非常出色，并在进入驻地的各处要道设立了警戒哨，有敌人从断崖摸上来能及时发现。 三个营轮流出山，遇到落单的或者三五成群的鬼子伪军就速度解决，遇上分队以上的日军或者排以上的伪军不会出手的。 9月5日，出山侦察的齐元武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团长，离我们山寨往北四十多里，有一条群山之间的公路，经常有押送物资或者押送俘虏的队伍经过，不过兵力不少，看到三次了，我们营没有实力消灭”。 “哪个位置？离良王都鬼子建的据点有多远”？ “团长，不在那个方向，走大路的话得二十多里路，走山路的话也得十五里”。 秦月明心里一喜，物资？俘虏？都是自己这边急需的，必须要搞上一次，一来磨合自己队伍的战斗力，二来尽量的抢些东西。 “老齐，去通知陆飞虎张烁阳还有陈长庚，另外让来送饭的通知二狗叔，今晚吃完饭开会，让二狗叔给娟子娘带个话，今晚连夜赶制四十斤炉排，通知我师姐，明天带着娟子四人带着医疗设备随军出发”。 第168章 寻找战机 吃过晚饭，秦月明做了安排，独立团的三个营明天天不亮出发，上午十点之前到达伏击地点寻找战机，陈长庚和二狗叔留在山寨防守，如果遇到大规模鬼子袭击，立即退往后山毁掉吊桥。 等三个营长去安排战士们准备了，秦月明又嘱咐了陈长庚两人，让警戒哨向东向西三里路戒备，一定要做好山寨和驻地的警惕工作。 秦月明自己也整理了一下武器装备，一支带刺刀的三八步枪，一把盒子炮，四颗香瓜手雷，明天是队伍成立以来的第一次大战，打好了诸事顺利，打不好刚组建队伍的士气会遭到严重的打击。 天还没亮，队伍全副武装出发了，长生寨独立团所有人员，再加上五个医务人员，秦月明临走又叮嘱了一遍陈长庚和二狗叔，关系到驻地上一百多人的安全，一定要小心戒备，有情况绝对不能犹豫。 陆飞虎带着小志几个猎人在前侦察，三个营一字排开，两两之间隔了一百多米，秦月明和大哥的二营走在一起，或许是好久不出山的缘故，大哥有些莫名的兴奋。 “团长，多少敌人我们能打”？ “大哥，光鬼子的话三个分队吧！四十人之内，伪军的话一百人之内，日伪军混和的话六十人之内，这条路是不错，短时间我们只有一次伏击机会，多了不是打不了，我担心会遇上鬼子的后续部队”。 在长生寨的好处是鬼子一般搜索不到，坏处是离山外太远了，队伍四点出发，急行军也需要最少五六个小时，齐元武扛着唯一的歪把子轻机枪，带着三营压后，这玩意他最熟，长短点射加扫射水平非常的高。 比预计时间缩短了一个小时，刚过九点，队伍到达了伏击位置，秦月明命令队伍原地休息，自己带着三个营长考察伏击地形。 齐元武选择的位置很好，两山夹一沟，北面是悬崖，南面是缓坡，上面是乱七八糟的杂树林，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适合藏兵。 “老齐，昨天鬼子经过的时候有没有火力侦察”？ “团长，三支队伍过去都没有开枪，两支向西的押着俘虏和物资，一支向东的赶着空车，其它还有几支零星的部队，都不成规模”。 “回去通知队伍下来吧！让小志带着孙山君向东五百米警戒，有问题速度回报，让朱开泰向西警戒，有情况打手势就行，我们不打西面来的敌人。” 队伍下来了，四十多人分上下两层，每五米一个，占据了一百多米长的灌木丛，利用石头和土坡简单构筑了阻击阵地，机枪架在最上面，齐元武要了两个副射手，战斗打的简单还是困难，轻机枪的作用至关重要，五个医务人员穿插在中间，师姐重点关注机枪阵地。 秦月明挨着检查爬伏的位置。 “保险关掉，步枪手枪都关了，没有命令严禁开火”。 一遍还没检查完，西面的朱开泰突然打出了手势。 “全体隐蔽，不许抬头，快”！ 秦月明随机趴在一处土坎后面，眼睛盯着西面公路的尽头，仅仅两三分钟，敌人出现了，两辆马车，四个鬼子坐在车上，十多个伪军跟着车走，这个容易，一轮射击就能解决，不过没什么油水，最多缴获十多支步枪和两匹马。 战士们有些眼热，不多不少正好吃一口，不过团长没有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队走了过去。 “大家再整理一下阵地，看好两边的警戒哨，有情况立即趴下”。 秦月明还是不太放心，放下步枪别着盒子炮上了公路，从公路仔细往上看，还是能隐约看到埋伏的人影。 操不完的心啊，队伍的单兵素质还差强人意，折腾了两三次，战士的伏击位全都隐蔽好了，从下面看完全没有瑕疵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一上午没再看到敌人，百姓也几乎没有，偶尔有路过的也是行色匆匆。 秦月明刚要下令吃午饭，西面的朱开泰又打出了手势。 “隐蔽”！ 先是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没过五分钟，一条车队出现在了视野，六辆卡车，每辆卡车上站着四五个鬼子，最前面的卡车上面还有挺重机枪，秦月明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遍，连同前面车头里面的鬼子，总计三十多人，半个小队的兵力，可以打，但卡车上空空的，秦月明强忍着开火的命令，直到轰隆隆的声音转过了拐角。 “团长，刚才可惜了啊！应该能打的”。 三个营长都围了过来，不明白小明团长为什么不下令开火。 “张营长，别忘了我们出山的目的，打鬼子抢东西，这条公路一个月最多伏击一次，光杀些鬼子没啥意思，让兄弟们吃饭吧！保持警戒”。 三个营长点点头，继续回各自位置埋伏了，刚才看着卡车和重机枪差点忍不住了，不过卡车抢了也没什么卵用。 秦月明掏出了干粮，四张炉排和一块咸菜，啃了两张，咸菜没舍得全吃，伏击战不一定要等到几点，回去的路还有很远，剩下的要准备着晚饭。 过了中午没什么动静了，秦月明感觉昏昏欲睡，战士们也都有些疲乏了，趴在太阳底下晒半天，虽然有些灌木遮挡，依然消耗很大。 秦月明让三个营轮流去树荫里休息，看好东西侧的警戒哨，有情况立即扑下来进入阵地。 下午三点，小志突然从东面往这里狂奔，后面的孙山君在拼命的打手势，树林里的战士迅速的去下来，快速的进去了各自阵地。 “团长，来了，两辆马车，就上午过去的那些，那车上堆的满满的，鬼子都下来走了”。 秦月明的脑子在一瞬间转了八百圈，见好就收的话打这个队伍就可以了，但他最想要的还是中午过去的车队，不止是那挺重机枪，六辆卡车或许能运来大量的物资。 “全体继续隐蔽，没有命令绝对不能开枪，小志，找地方趴下”。 小志跑回来二分钟，鬼子和伪军露头了，还是上午的四个鬼子和十多个伪军，马车上拉着粮食袋子和杂七杂八的补给，最上面还架着两扇猪肉，秦月明没忍住咽了下口水，强忍着开火的冲动趴下了。 第169章 激烈战斗 等队伍走远了，张烁阳实在忍不住了，几个起落趴在了小明的位置。 “小明团长，怎么不打啊！粮食猪肉什么的都有啊”！ 秦月明一脸苦笑。 “十多袋子粮食，两扇猪肉，还是十多条枪，打完一个月这条路不能来了，大哥，你觉得值么”？ 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团长，我知道，等着那个车队呢是不是？万一车队不来呢”？ “那就继续等，就在这里过夜，继续让兄弟们轮流去树荫休息，伏击哪有这么容易，三五天没有战果也正常，谁要是忍不了让他回去”。 等待的时间难免焦躁，出山第一战，不但要打出成绩，最重要的是要让战士打出信心，士气这玩意很玄乎，甚至能关乎到战士打鬼子的勇气。 下午五点了，小志那边一直没什么反应，秦月明让战士们不要焦躁，自己却有些心急了，真要等到明天么？ 太阳西斜了，让队伍全部进入战斗位置，秦月明跑向了小志两人警戒的位置。 “团长，怎么了”？ “没事，你们继续警戒，我上去看看，顺着两人警戒的地方往高处爬，东面地公路尽收眼底了，能看到四五里路之外的情况”。 抽了三支烟了，还没有什么动静，车队很可能明天回来了，秦月明刚要下去，突然发现东面很远的距离冒起了烟尘。 秦月明心里一喜，继续张望着东面的公路，不到五分钟，车队从拐角处出现了，看不清有多少人，但还是中午那个车队，六辆卡车，秦月明看清楚情况后心里一惊，下面有人？护送队伍么？ 等车队接近三里地的时候，秦月明看清楚了，是押送的俘虏，多了七八个骑马的伪军，驱赶着俘虏在车队中间奔跑，应该是押去井陉县做矿工的。 秦月明向下狂奔，脑子飞快的运转，战斗开始难免会误伤劳工，不过现在不是犹疑不决的时候，真等这群人被押去矿区，最终还是会折磨而死。 “小志，鬼子来了，你们两人原地伏击，等战斗开始截住向后跑的鬼子伪军”。 秦月明下完命令快速转向，还没到达伏击位置就开始下命令。 “老陆，带一个枪法好的兄弟支援朱开泰，战斗一开始，你们三个打往前跑的敌人，尽量一个也不要放过去”。 老陆带着一个战士跑了，秦月明继续大声呼喊着安排。 “老齐，重点招呼车头的重机枪，不要让它开起来，所有人注意，优先打伪军骑兵，开火以后所有人大喊趴下，注意中间有几十个俘虏，尽量避免误伤”。 秦月明喊完了趴回自己的战斗位置，拉动了三八步枪的枪栓，紧紧顶着盯着东面的拐角。 七八分钟的时间，听到卡车的轰鸣声了，没过二分钟，前面的卡车露出了身影，一挺重机枪架在车头上，黑色的枪身散发着冰冷的杀机。 三辆车露面，骑兵押运的俘虏出来了，几个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大多数都穿着破烂的军装，伪军骑着马在两边跑前跑后，时不时的给跑的慢的战俘一皮鞭，打的战俘痛苦哀嚎。 一个战俘终于跑不动了，双手在前面捆绑着，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路过的伪军探身一皮鞭抽上去，战俘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后面的卡车马上要来了，伪军似乎有些恼火，拔出了腰里的盒子炮。 “打”！ 秦月明立即扣动了扳机。 砰！ 要开枪的伪军头目胸口飙出一片血花，从马上栽倒下来。 所有人开火了，齐元武架着歪把子轻机枪，一个长点射清理了第一辆卡车上的鬼子。 “趴下”！ “趴下”！ 俘虏听到枪声和喊声，瞬间倒在地上向南侧翻滚。 一轮射击，七八个伪军基本中枪了，两轮射击，车上的鬼子也栽倒了一片，鬼子反应过来开始还击了，有攀爬着往车下跳的，有趴在车厢里举枪射击的。 齐元武干掉第一辆车的鬼子后转动枪口，对着还击的鬼子一阵突突，歪把子独有的声音阵响，哪里还击密集，哪里就会遭受清扫。 仅剩的两个伪军调转了马头，一个前一个后亡命逃窜。 砰！砰砰砰！ 前面有小志，后面有陆飞虎，两个伪军中枪扑倒在地，前后两组阻拦射击的小队立即下坡，向着公路另一侧转移射击。 另一边没法埋伏，跳下车的鬼子都躲在卡车北侧射击，陆飞虎和小志两个小组下去，从东西方向对着鬼子夹击射击。 齐元武的歪把子换了三次子弹了，完全压制了鬼子的火力，鬼子最想做的是趴上第一辆卡车开动机枪，齐元武的轻机枪完全不给机会，露头就是半梭子。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张颖和娟子四人冒着子弹伏着身体穿插在阵地之间，哪里有伤员随时救治。 秦月明已经清空了五次弹仓了，感觉很好，有些指哪打哪的意思，五分钟的时间，日军还击的枪声稀疏了，剩下的十多个鬼子眼见不可阻挡，突然脱离了卡车，向着北面的悬崖逃窜。 “弟兄们，杀”！ 秦月明越出了阵地，一声带着变声期嗓音的嘶喊，立即点燃了战场的气氛。 除了还在救治的张颖和小芹，所有人冲下了山坡。 还没冲上公路，秦月明回头大喊， “弟兄们，手枪补枪，补完枪追击逃兵”。 啪！啪啪啪！ 盒子炮，王八盒子，甭管死活，只要是鬼子伪军就来一枪，十几个轻重伤员立马见了阎王。 处理完了鬼子继续追击，公路离北侧的山崖很近，也就是百十米的距离，鬼子接着秦月明这边补枪的时候已经开始攀爬了，悬崖太陡了，越是慌张越爬不上去。 砰！砰砰砰！ 秦月明跑动间开火了，打的是下面准备还击的鬼子，所有人嘶声呐喊，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 砰！砰砰砰！ 咯咯咯！咯咯咯！ 齐元武很强，扛着歪把子冲下来，一路火花带闪电，终于冲到了最前面秦月明的位置，没时间趴在地上了，抱着歪把子就搂火，一弹斗的子弹打完，悬崖上下的鬼子全都没了动静。 公路上的几十个战俘已经站起来了，心里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对激烈战斗的震惊。 第170章 完美胜利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应该跑么？这是土匪啊还是土八路，会对自己下手么？ “兄弟们，有受伤的么”？ 张颖和小芹处理完伤员下来了，担忧的看着几十个狼狈的战俘。 “有受伤的说一声，没有我们先给解绳子”。 秦月明带着队伍清理了十几个鬼子的武器装备和衣服，回来的时候几十个战俘已经松绑了，战战兢兢的自觉排好了队伍，之前跑不动差点被伪军枪杀的站在最前面，惊讶的看着一群人簇拥的半大孩子。 “团长，两个重伤，八个轻伤，都处理过了，重伤的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秦月明松了口气。 “弟兄们，把剩下的炉排和咸菜都给这些兄弟们垫吧垫吧！大家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大哥，你们营把轻重伤员护送回去，马匹随便用，娟子小芹跟着回去照顾伤员，让陈长庚留二十人守家，让二狗叔带着警卫连和乡亲们来帮忙搬运，除了孩子，所有人都来”。 秦月明说完把两个炉排和一块啃过的咸菜连同喝了一半的水壶递给了站在最前面的战俘，怪不得他跑不动了，腿上有些伤。 “师姐，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朱开泰，继续去西面警戒，山君，去东面警戒，行动起来”。 见半大孩子指挥着打扫战场了，杨树青啃着炉排一脸懵逼，到底是什么人啊！团长，营长，乡亲们？警卫连？师姐？ “大兄弟，去那边坐在石头上吃，我给处理下伤口”。 “哦哦，谢谢，谢谢姑娘”。 这样的战斗没有牺牲，秦月明心里多了些兴奋，第一次出山几乎完美收关，剩下的就是快速转运物资了。 等战俘们狼吞虎咽的吃完，秦月明安排完了又走了回来。 “诸位兄弟们，我叫秦月明，是专门带着队伍打鬼子讨生活的，大家吃饱喝足了，现场的缴获有什么可以带什么，走的时候别走大路，进山躲一躲”。 “秦团长，你们那里收人么”？ 吃饱喝足伤口被包扎了的杨树青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期盼。 “当然收人了，不过我们不会勉强任何人，先说一下，这些兄弟们都是猎人和被鬼子抓的战俘还有劳工，加入队伍就要服从命令打鬼子，我这人要求不多，只要不祸害百姓不怕死，就能加入进来，建议大家慎重考虑”。 秦月明说的越谨慎，一群人觉得越靠谱。 “秦团长，我是个伤员，能要么”？ 秦月明没有立即答应。 “敢和鬼子死拼么”？ 杨树青满脸怒火。 “秦团长，现在给我刺刀我就敢和鬼子拼刺，皱一下眉头算我是个软蛋，这条腿就是带着兄弟们逃跑被皮鞭打伤的，要不是那什么矿区缺人，我们早就被鬼子突突了，我加入，不听命令你可以直接毙了我，绝没二话”。 “我也加入”。 “秦团长，算我一个”。 秦月明点了遍人头，四十三个人，只有五个有些犹豫。 “那五个兄弟出来”。 五个人有些惊恐，但还是挤出了人群。 “兄弟们，相见是缘，车上的搬下来的东西随便拿，武器弹药随便挑，能拿多少拿多少，拿了赶紧进山回家，鬼子有可能连夜搜索”。 五个人应该都是百姓，畏缩不前。 “别耽误时间，抓紧拿，能拿多少拿多少，快”！ 几个人感觉到了秦月明的急迫，也是真心给他们东西，没敢拿枪，一人装了些粮食罐头，换了鬼子的好鞋子，千恩万谢的上了东面的山坡。 秦月明看着搬下车的物资装备有些头疼，大米袋子，罐头箱子，武器弹药箱子，一挺架在车头上的九二重机枪，两挺崭新的歪把子轻机枪。 “秦团长，我们能帮忙么”？ 秦月明看向三十八个新人，脸上有些犹豫，一群人脸色有些黯然，这是不放心自己么？ “被鬼子赶着跑了一路了，身体抗的住么”？ 一群人立马来了精神。 “两个月没吃白面了，别看我们瘦，可都是一直在干重活的”。 “秦团长，扛得住，你就下令吧”！ “好，大家试探着干，别逞强，每人带上一个鬼子的武器装备，一起加入搬运”。 六辆卡车都拉着大量的补给，走了一个营和十个伤员了，加新加入的战俘也就是六十多人，一趟是根本带不了的。 秦月明只能指挥着先搬进山里，六十人搬了三趟，最后一趟用鬼子的水壶和自己带的水壶把卡车油箱里面的油都给放干净了，卡车也拆的七零八落，轮胎是好东西，车前的大灯，车厢的铁板，包括舒服的车座子，等秦月明检查了最后一遍，招呼两边的警戒哨撤离了，原地只剩下了六辆卡车的残骸和一地穿着兜裆布的尸体。 日军的卡车载重应该是一千五百千克，除了车上的几个鬼子全部是满负荷载重，白花花的大米就有一百零二袋，武器装备，罐头补给，连调料都很齐全，这次是真的发财了，所有独立团的战士都发自内心的佩服，小明团长不愧是传说中的财神之名，这好东西搬到腿软啊！ “一营二营回头戒备，所有人都领一个罐头，吃完了盒子不要扔，原地尽量不要留下痕迹”。 秦月明挑了把盒子炮，如今又恢复了两把盒子炮了，摸着九二重机枪啃着罐头，心里美滋滋的。 杨树青啃着罐头热泪盈眶，真没想到他们也有，多久没吃肉了？似乎在临沂保卫战的时候就没吃过猪肉，那时候能吃饱就很不错了。 “老杨，这些兄弟你都了解么”？ 秦月明示意杨树青继续吃，边吃边说。 “我是五十九军的少尉排长，五十九军和四十军都打残了，从临沂撤退的时候留下了我们两个营断后，最后弹尽粮绝拼刺刀被小鬼子手雷炸晕了，这些兄弟都和我差不多，有滕县战场的俘虏，也有徐州会战的俘虏，秦团长，我们的身份不光彩，但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鬼子曾经让我们出任皇协军，弟兄们打死不做汉奸，这才准备发配到矿区挖矿”。 秦月明见杨树青吃完了有些意犹未尽。 “再吃个吧！吃饱了还得干活”。 “秦团长，不吃了，已经很饱了，饿的时间长了，吃多了不是个好事”。 第171章 连夜转运 秦月明递上一根烟帮着点上，杨树青赶紧两只手捂住火。 “老杨，俘虏没什么丢脸的，能不同流合污做伪军已经算是抗日英雄了，你们要是想回原队伍呢，我给你们发兵器发粮食发钱，保证你们想去哪里就能到哪里，如果没有回去的意思，我的队伍现在有三个营，但兵力只有四十多，你带二十人成立第四营，把另外十八个兄弟打散了给另外三个营，怎么样？先说好了，我组织队伍打鬼子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兄弟姐妹们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 杨树青这次更懵圈了，营长？这待遇有些？本以为能做个炮灰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毕竟能拿起枪杆子打鬼子是做了战俘以来的最高期盼，秦月明没提什么知恩图报，简简单单唠家常一样，杨树青觉得之前送东西放走了五个百姓就不简单，没想到对自己一群战俘这么洒脱。 “秦团长，你既然不在意我们以前之过相信我们，那我绝对不会含糊，只要是打鬼子，哪里难打先用我们，别的不敢保证，兄弟们绝对不会给您丢脸”。 秦月明拍了拍杨树青的肩头，杨树青自然的矮了一下身体方便秦月明下手。 “老杨，难打的谁也不上，我们只捏软柿子，就像今天这种有油水的”。 天已经黑下来了，山寨里来人最少还要三个小时，秦月明下令分段搬运，两个营继续在后面警戒，秦月明带着一群新加入的战俘搬运，都是做苦力的，一人扛一袋五十斤的大米还是很轻松的，跑了三趟，把大部分物资搬运了三公里，最后一次警戒部队也跟着撤了，撤退的时候顺便清理痕迹。 晚上九点，大部队来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太小的孩子，儿童团的都跟着来了，大青牛和小红又一次被牵出了瀑布驻地。 小红在人群中找到秦月明，上来就咴咴的发泄着不满，差点把秦月明顶了个跟头。 “小红，别闹，还得搬东西回去”。 小红赶紧走到物资堆旁边，等着秦月明安排，独立团和驻地的人见怪不怪了，一旁的杨树青和新加入的三十多人看傻眼了，这确定是匹马啊！它这是能听懂人话么？ 加上小红十匹马一头牛，除了两个营继续断后警戒清除痕迹，男女老少将近二百人参加了搬运，像娟子娘他们扛大米袋子不比男人差多少，影儿带着儿童团一人两三个水壶，里面是罐装的油料。 队伍上路了，一趟完全可以，秦月明扛着米袋子走在中间，数他最为轻松。 井陉县城，日军最高指挥官藤良一夫头皮有些发麻，刚才矿区发来急电，运输物资押运矿工的半个小队失去了踪迹，本来一个小时前就能到达的，现在还没有踪影，怀疑遭遇了伏击。 藤良一夫不敢怠慢，纠集了一个中队和一个伪军营沿着公路向东搜索，心里一直在祈祷，但愿是卡车坏了耽误了行程，不过这种猜测连自己都不信，这要是有车坏掉的话也派人回来通知了，该死的抗日分子，不出意外这支运输队遭遇了伏击。 藤良一夫是晚上十一点出发的，相同的时间，秦月明刚刚命令搬运队伍休息，没人一个罐头吃了补充体力，自己找到殿后队伍，和陆飞虎和齐元彬一起抽着烟吃着罐头。 “老齐，一会队伍继续上路，你们营继续跟在后面清理痕迹，这次要认真了，尽量清理干净，防止鬼子循着痕迹找到我们的老巢”。 “老陆，这一带你最熟悉，你把大黑拉过来，大黑身上的两袋子大米就不要卸了，你们围着这一片山区制造痕迹，利用大黑和大米给鬼子留下追踪印记，最好形成完美的闭环，让鬼子摸不着头脑”。 “是，团长”！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 队伍休息了一个小时继续上路，有了牛肉罐头的补充，感觉刚才的疲倦一扫而空了。 凌晨十二点半，藤良一夫带着队伍急行军到达了战斗地点，看着拆的七零八落的卡车残骸和路上路下的“白皮猪”，藤良一夫怒火中烧。 土八路，一定是土八路，他们过后，寸草不生，这一片活动的只有牛寨山游击队，石门市负责剿匪的田野中介不是说已经清理完了么？这就是清理完了？消灭半个小队的护送队伍，没有个百八十人是做不到的，本来还想追踪的藤良一夫忍下了怒火，自己要回去告状，追踪土八路，那简直是自找罪受。 凌晨三点，运输队伍才回到了山寨，担心人困马乏过桥容易发生事故，秦月明命令把物资堆积在桥头，明天天亮再行搬运。 山寨已经够惊险隐蔽的了，得知吊桥后面还别有天地，切断吊桥后可保无忧，杨树青和三十七和战俘都兴奋了，他们或许不怕死，他们或许不缺和鬼子拼死的决心，但谁又能拒绝一个天然的港湾呢。 秦月明让大哥和杨树青配合着清点一遍物资，自己还要回去检查下伤员，八个轻伤员都没当回事，回来后加入了陈长庚的警戒队伍，被秦月明发现了才呵斥回了后山。 秦月明重新检查了一遍伤员的伤势，或许是第一次出山的buff，非常幸运，重伤的是肩胛骨和脖子，肩胛骨算是废了，伤好了肯定也有很大的影响，脖子中枪的没伤到大的血管，看着吓人，紧急处理后没有任何危险。 至于那些轻伤，全都是子弹擦伤，其实也是毫厘之间，鬼子的枪法真的不赖，也多亏秦月明多检查了几遍伏击阵地，让战士都尽量的缩进了简单的掩体，当然更多的是幸运眷顾，十个伤员如果运气不佳，牺牲一半重伤一半也属正常。 这是一次完美的伏击，秦月明检查完伤员又去了前寨，天亮之前的防守不能马虎，鬼子不乏追踪高手，陆飞虎的迷魂阵不一定能够奏效，真要是追过来，一场大战是无可避免的。 早上四点半，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陆飞虎还没回来，鬼子也没追来，二狗叔组织驻地的人员开始搬运，非常小心，两人不过桥，上牛上马不上人。 第172章 朝霞不出门 太阳还没升起，东面的天空霞光四起，染红了大半个天空，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秦月明盼着下雨，这样可以掩盖队伍经过留下的痕迹，就是不知道这句谚语准不准。 陆飞虎回来了，一营战士比运输队多走了三个小时，非常疲倦。 “弟兄们，后面还在搬运，早饭应该还没好，找二营长要罐头去，一人两盒，吃完赶紧休息，今天可能还有大战”。 等一营领完罐头去了聚义厅，大哥和杨树青过来了。 “小～，团长，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张营长，有金条还是大洋”？ 张烁阳学着妹妹撇了撇嘴，想啥呢？运送物资的队伍会带大洋金条，想钱想疯了吧！ “没有金条，也没有大洋，自己看吧”！ 秦月明笑着接过了清单，满满当当的两页纸。 一百袋大米，5000斤。 六扇猪肉，900斤左右。 牛肉罐头去除刚才一营领用的，还有十二箱加16盒，总计304四盒。 味增，盐巴，饼干，茶叶，方糖，加起来有三袋子，光香烟就有三百多盒。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7.7毫米机枪弹三千发，供弹板十二个。 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六十五支三八步枪，八支六九步枪，王八盒子十二支，盒子炮加上秦月明插在身上的有三支，6.5*50歪把子和三八步枪的通用子弹四千余发，其它杂七杂八的子弹五百余发。 香瓜手雷成箱子的十二箱，零散的八十多颗，加起来八百有零。 医疗器械四套，各种药品装了四个箱子，最多的是消炎剂，止痛剂和退烧药。 衣服鞋子腰带若干，油料装回来八十多军用水壶，卡车大灯，橡胶轮胎，其余杂七杂八的基本没法统计，所有物资搬回了后面的驻地，小红大黑和大青牛过了吊桥了，昨天缴获的八匹马留了下来。 “把物资清单给陈长庚叔叔，告诉他，猪肉要尽快分发下去，罐头和饼干尽量不要动用，这个只有出山的队伍有资格领用，提醒大家提高戒备，天阴上来了，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集中开个会，把新兵都安排一下”。 秦月明吃完早饭，依然在前面了望塔上警戒，怕鬼子大部队追来，打不过只能撤往后山，但鬼子一直不来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样，总结了一番，就一个字，贱！ 天气阴的深沉了，山谷里纹风不动，气温不高，但身上黏黏糊糊的，衣服贴在身上非常难受。 上午十点，突然间起风了，一股凉风袭来，没过一会，山谷里狂风呼啸，秦月明安排了双岗双哨，带着大牛赶紧下了了望塔。 “大牛，通知一二三四营营长开会，让四营长杨树青把三十七名新兵都带过去，另外通知陈长庚和二狗叔也过来参会”。 秦月明回到聚义厅抽烟，参会的陆续到达了，最后来的陈长庚和朱二狗差点被浇了个落汤鸡。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拍打着大门，暴雨终于下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安全了，等暴雨过后，昨晚没清理干净的痕迹会无影无踪。 秦月明扔下去几盒烟，示意几个营长分一下，等所有人吞云吐雾了，秦月明开口了。 “新人弟兄们，山寨和驻地的情况大家也都看见了，有没有谁感到失望”？ 下面的新兵集体摇头，失望个毛啊！还能找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么？关键是老杨说了，新团长爱兵如子，根本不会让大家去做炮灰。 秦月明吐了个烟圈，技术成熟了一点，不再是烟团子了，只是圈不圆，像个饼子一样，见大家憋着笑，秦月明轻松的问道： “我这样说吧！现在有没有还心存疑虑不想加入队伍的，如果想走，我送五块大洋十斤粮食和两盒罐头，大家不用担心我出尔反尔，我秦月明年龄虽小，但以打鬼子的山匪自居，最看重的就是一言九鼎”。 下面的新兵全都抽着烟摇头，五块大洋和十斤粮食不少，但要想回到相隔百里千里的家园没那么容易，已经被鬼子虐的体无完肤了，这口气必须报复回来。 “团长，我都问过了，兄弟们对你对队伍对驻地都很满意，只要你不嫌弃，大家都会留下奋勇杀敌的”。 秦月明捻灭烟头站起身子。 “那行，兄弟们给我脸我绝对兜着，老杨，你划拉十九个兄弟成立四营，剩下的十八个兄弟找你们后面的三个营长，一人后面坐六个，正好凑齐四个营八十战斗力”。 杨树青没有挑拣，团长给了脸，自己也得兜住了，随手一划拉，数了十九个兄弟，大手一挥让坐在了自己后面，另外十八个也都自觉的坐在了陆飞虎三个营长后面，简单直接。 “新来的弟兄们，有炮兵么”？ “报告团长，我是五十九军六零迫击炮炮手”。 “报告团长，我是川军一二二师六零迫击炮副射手”。 还真有啊！战俘中人才辈出呐。 “你们两个成立炮兵小组，当然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炮，不过鬼子那里有，鬼子有的我们就有，等以后有炮了，你们要脱离出来专门组建炮兵队伍”。 秦月明给两人划了下重点。 “有没有机枪手，都打过什么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李民生，精通马克沁重机枪和捷克式轻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牛大力，精通马克沁重机枪”。 “报告团长，我叫～”。 “报告～”。 这是捅了机枪手窝子啊！连着出来了五个机枪手，两个轻重机枪手，一个重机枪手，两个轻机枪手。 “好好好！兄弟们，你们很优秀啊！李民生，你去二营，二营回四营一个兄弟”。 等两人调换好了，秦月明继续安排。 “现在我们团有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三挺歪把子轻机枪了，一二三营各一挺歪把子，重机枪归四营，老杨，你们两个重机枪手再搭配两个辅助射手，在山寨和断桥北面崖壁都要设置机枪阵地，前面打不过挪到后面打，阵地要防炮，二狗叔，你组织几个石匠听从牛大力安排”。 “是，团长”！ “三挺轻机枪设置在前面山寨，呈品字型布置，头顶要做好防炮，后面要安排好退路，保证机枪手能随打随撤，等雨停了就开始布置”。 第173章 师姐的埋怨 安排好前山的事务，秦月明冒着雨回了瀑布驻地，暴雨持续了两个小时了，真害怕瀑布那边出什么情况，万一出水口被树枝石头堵住，一个倒灌南侧的山洞就没法住了，改道也不行，会冲击到刚刚青翠的菜地。 倾盆大雨中瀑布轰鸣，师姐正带着人在堵瀑布右边靠近山洞的崖底，已经有水流漫过深潭往西流动了，铁锹，洋镐，镢头，先垒上一圈石头，石头前后都培了带着草皮的湿土，眼见成了一道坚固的堤坝了。 影儿带着十多个儿童团成员顶着缴获来的雨布也在帮忙搬石头，秦月明走近以后有些尴尬，衣服都打湿了啊！本来夏天穿的就薄，好在一群女人没把自己当个大人，嘻嘻哈哈的打趣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换换衣服，多喝点热水”。 瀑布前面的河流是没法穿越了，无论住在哪个方向的，都得从西面绕行。 娟子娘烤炉排的草棚子也在漏雨，几个鬼子的钢盔摆在地上，接满了就泼出去。 “婶婶，天气不好就别烤炉排了，大米多的是，蒸几锅干饭就好了”。 瀑布的轰鸣声很大，娟子娘大声说道： “小明团长，知道了，下次再下雨就蒸米饭，你快进山洞吧！换身衣服”。 秦月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估计师姐娟子几人换完了衣服了，小跑着钻进了山洞，山洞都隔开了，现在住的都是伤员和姑娘们，儿童团的骨干也住在里面，秦月明回了自己和影儿的房间，偶尔瞥到了旁边隔间帘子下面的白腿，有些尴尬，转过头目不斜视。 “哥，快换衣服吧！我给你找好了”。 秦月明摸了摸妹妹有些潮湿的头发，自己太忙了，好久没陪自家妹子了，好在妹妹有了任务，队伍规模也不小，没时间想念哥哥。 刚换完了裤子，师姐钻进来了。 “小明，你打算累死师姐对不对，本来跟着你来享福的，你看看我这手，都磨出水泡了”。 秦月明红着脸穿上了上衣，妹妹一定洗过晒过，干燥清爽。 “师姐，能者多劳，后面太重要了，关系到你们的安危，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师姐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这师弟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明明把自己当驴用，还说的和全为自己考虑一样。 “忙人大团长，师姐和你汇报一下，这次暴雨我们损失惨重”。 秦月明心里一个咯噔，粮食泡水了还是？ “一只鸭子赖在潭水下的水沟里赶不上来，大水下来了，被水冲到了悬崖，惨叫着飞走了，这是我们这里下蛋最多的鸭子，另一只也跟着飞下去了”。 见秦月明松了口气，师姐擦着头发坏笑着说道： “两只鸭子都是你从前仙乡买的，心疼吧”！ 秦月明有些无语，那不也是你家的鸭子？用得着幸灾乐祸么。 “师姐，飞了就飞了吧！过了一年半载下去找找，说不定能发现一群鸭子”。 和几个伤员吹了半天牛皮，外面的雨小了很多，秦月明搬了个凳子坐在山洞门口抽烟。 “大团长，看看这写是什么”？ 秦月明转头看向石壁，严禁烟火。 “师姐，油料和武器弹药都在这里”？ “要不然呢”？ 秦月明赶紧把烟头扔进外面的雨水里。 “不行，太危险了，等雨停了找人挖山洞，武器和子弹可以，手雷和油料必须挪走”。 雨终于停了，这边安排给山寨送饭了，独立团加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共一百二十多人，送饭的妇女队伍达到了十六人。 伤员有伤员餐，除了师姐和影儿，别的都有家室，各家单独做饭，只有秦月明兄妹和师姐跟着前面吃。 半盆子猪肉汤，上面飘着几根小白菜，十多个炉排，秦月明拿出小芹娘给专门炸的辣椒油，这是现在自己唯一的特权了。 好苦啊！闲着没事的时候还得自己做饭，人是多了，嘴巴也多了，秦月明莫名其妙想起了徐峥的一句台词，那不是几百个人，那是几百张等着吃饭的嘴啊！ 日子过累了啊！得赶紧让师姐带人开荒种冬小麦，不缺水的情况下，一亩能收三百多斤，开荒五十亩就是一万五千斤小麦，二百多个人，一人六十多斤，能解决两个月的口粮，等收了小麦再补一茬红薯，又能解决三个个月的口粮。 “小明团长，师姐脸上有花”？ “没有没有，我在寻思你这么辛苦，准备从前面调过来几十个人帮着开荒，今冬之前，要种上五十亩左右的小麦，这样明年夏收之后就轻松多了”。 果然，师姐不屑一顾。 “用不到他们，有大青牛帮忙，我们后面几十个人还弄不出几十亩地么”？ 秦月明点点头。 “这样你们辛苦了些，这样吧！陈长庚和朱二狗有五十多人，我和两人说一声，陈长庚那里只要不出山采购，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杀树清理灌木丛，朱二狗那边只要没有警戒任务，同样一半时间训练一半时间回来干活”。 师姐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了，再这样下去手都要起茧子了。 “那就说定了，我带着人先整理菜地继续种菜，影儿带着儿童团照顾牲口，另外整好了地去搬石头垒芡”。 吃完饭围着驻地转了一圈，大尖山的农户和白果寺的农户各司其职，几乎没有闲人，转到瀑布东面有些无语，过不去还得转回去，改天让陈长庚杀几棵大树铺上，钉个木板桥。 刚转回前面的山洞，大哥带着刘强光和老邓老柴来了，鞋子上全是泥巴，见到秦月明怨声载道。 “小明，你们是不是又偷袭鬼子了”？ “这你都知道，赶紧交待，是不是安排了密探飞鸽传书了”。 刘强光被气乐了。 “老柴出山侦察，外面传疯了，说我们游击队杀了三十多个帝国勇士和八个皇协军，还抢了大量的物资装备，鬼子正悬赏大洋找我们呢”。 秦月明嘿嘿一笑。 “师姐，影儿，给他们拿三双鬼子的皮靴换上，别带进山洞泥巴”。 大哥带完路就返回了，无视了一肚子怨气的妹妹，张颖两人找鞋子去了，秦月明散了一圈烟。 “赶紧抽完，换上鞋子我带你们看点好东西”。 第174章 眼热的刘强光 烟还没抽完，鞋子拿来了，三个人都换上，旧的放在一边，回去要带走的，小明的便宜不赚白不赚。 “掐了，我带你们进去”。 三人整齐划一的捻灭了烟头揣进兜里，跟着秦月明进了山洞，和张小四两个伤员打了招呼，看到右边低矮的地方存放的物资瞪大了眼睛。 刘强光翻了翻各种箱子，想到前面还有三挺轻机枪和一挺重机枪眼红了。 “小明，我给你们背了锅，要不要～”。 秦月明摸了三盒日本烟一人扔了一盒。 “打住啊！我们没留活口，鬼子是猜的，我估计是见我们连衣服都扒，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们游击队的作风，这锅你们背的不冤”。 老邓老柴在后面偷笑，刘强光突然也笑了。 “小明，可以啊！出山第一战，我听你大哥说消灭了四十多个鬼子伪军没有牺牲，你指挥的非常优秀，准备晚饭吧！今晚不走了”。 秦月明嘿嘿一笑。 “幸运，运气好而已，走，出去继续抽烟，我和娟子娘打个招呼，一会我们吹会牛皮”。 安排好晚饭，秦月明把刘强光三人带去了山洞西侧，南面太吵了，说个话都听不清楚。 “你们现在怎么样？驻地合适么”？ 刘强光三人继续抽刚才捻灭的烟头。 “这些日子没去招惹鬼子，等伤员恢复行动力了再说，不然再遇上进山搜剿，伤员有些麻烦”。 “刘队长，说了你就是不听，在这里多好啊！小四两人你们不能带走了啊！伤全好了再回去”。 刘强光苦笑一声。 “不提小四两个了，你说说这次的伏击，我们三个学学经验”。 “刘队长，别埋汰我，经验谈不上，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目的是消灭鬼子伪军，我的目的是消灭鬼子伪军还要捞油水，吃亏的事情不做”。 秦月明抽着烟给介绍了一遍，从上午九点到达伏位置，一直等到了接近黄昏，有三个下手的机会生生的忍住了，最后抓了条肥鱼。 刘强光和老柴老邓对视了几眼。 “小明，可能心态决定了差距，如果是我带队伍伏击，哪怕是百人队伍，估计见到第一个空运输队就下手了，毕竟有十多条枪和两匹马，十多套衣服鞋子呢”。 老柴给小明竖了下大拇指。 “回来那两辆马车都拉着物资，我估计谁看了都忍不住，如果是我绝对脑袋一热杀下去了，哪敢再赌后面的车队，万一鬼子加了人手呢”？ 老邓拆开小明给的烟点上一支，犹豫了片刻又给小明分了一颗，刘队长和老柴都有，才不会分给他们。 “队长，我觉得小明的心态值得借鉴，打鬼子和抢东西并不冲突，其实抢了东西也是间接对鬼子产生了损耗，尤其像昨天小明的队伍毁掉了六辆卡车，我们的粮食捉襟见肘，不缴获的话估计撑不过一个月”。 秦月明心里忍不住同情，游击队看样子又恢复了艰苦的生活。 “刘队长，昨天缴获了一百袋大米，有困难的话可以余个三五十袋”。 “没困难，别听老邓瞎咧咧，上次从你们这里运回去的粮食还有一多半”。 小红照例是不拴的，见到熟人踢踏着脚步过来了，打了几个响鼻算是打招呼了，低下头让三人都摸了把大长脸，高兴的咴咴了两嗓子又去管理大黑和大青牛了，到处都是悬崖，那两块货啃着草就靠近悬崖，眼瞎一样，还有那几只不省心的羊，都喜欢上悬崖上站着够青草，自己为了这群蠢货操碎了心。 “小明团长，饭好了，现在吃么”？ “走，吃饭了”！ 晚饭很丰盛，一锅排骨加了几把小白菜，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一瓶子烧刀子。 还是瀑布下的石头桌子，吵闹了一些，但清凉的很。 “小明，米饭加点咸菜就够了，排骨留着孩子和伤员吃吧”！ “六扇肥猪，放不住，都分下去了，每家每户都有，放心吃，多吃点”。 秦月明给三人倒上酒，一人满满的一海碗排骨，米饭垛的冒尖，老柴和老邓强忍着咽口水的冲动。 “来，菜园子里的菜都还没长起来，菜不多，边吃边喝”。 酒也想喝，排骨也想啃，米饭也想扒拉，老柴和老邓是绝对不会和秦月明客气的，一口酒一口排骨，米饭最后再吃，刘强光有些放不开，不过见两个不要脸的啃的这么香，也逐渐放开了。 “刘队长，鬼子把我们当做了你们游击队，这个事不能小视，你们那个地方离南王庄不远，万一有人去告了状，鬼子很可能会大部队围困，我感觉不能指望两个山口，万一被堵住了，守是守不住的，两侧的崖壁要做点文章，给游击队留条后路，记得有情况就往这里跑”。 刘强光啃着排骨点了点头。 “小明放心吧！两边崖壁都弄了台阶，上面还设了岗哨架了机枪，打不过机枪掩护着跑，鬼子没有两三个大队的兵力等锁不住那一片区域的”。 后面驻地不适合留宿，刘强光三人回去和张小四两人交流了片刻，跟着秦月明去了前山寨，住的是秦月明一家之前住过的大当家的山洞，秦月明陪着吹了半晚上的牛皮。 三人天亮就走了，好说硬说，带了十斤肥肉，秦月明偷偷给老邓和老柴各塞了两盒烟，看着三人在晨光中走远了。 鬼子暂时是搜不到这里了，公路那边是不能去了，队伍还是以建设训练为主，后勤保障连暂时不用出山采买，连同警卫连加入了开荒大军，有时候独立团的四个营也会去帮一天或者一下午。 1938年9月15日，开荒了二十亩，秦月明带着开荒团队种了十亩地的大白菜，开荒还得继续，10月初就要种小麦了，半个月的时间还得开三十多亩，张颖把田地分配到各家各户了，产出各家自行留置，多的可以卖给独立团，以高出市场价一成购买。 师姐张颖成了总指挥，除了开荒，又在崖壁两侧建了几排房子，每家每户都分开了，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的战士下了值回家休息吃晚饭，无形中又减轻了炊事班的劳动强度。 种完了大白菜，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高粱和玉米马上要成熟了，这是今年秋天的头等大事，秦月明决定武装抢收。 第175章 秋粮抢收 9月17日晚，秦月明召开了秋粮抢收会议，山寨只留一个营防守，师姐带着后面的所有能战斗的女眷轮流防守吊桥，其余序列全部出山，带着枪和镰刀，收割高粱掰棒子，由八匹马负责驮运，能抢多少算多少。 南王庄乡又驻进了一个排的伪军，本来上次搜山的田野介中中佐要重点关照的，谁料被井陉县的中佐藤良一夫告了一状，说他弄虚作假，上次搜山说解决了牛寨山游击队的主力，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日军石门最高指挥官对藤良一夫进行了调查，果然发现了战绩的水分，藤良一夫焦头烂额，根本顾不得南王庄乡那一片区域的秋收了。 秦月明派小志去沟通了游击队，把白果寺一片的庄稼送给了刘强光，同时让他派人关注南王庄乡的伪军，自己则带着大部队穿过山外进南王庄乡的公路进了大尖山村子。 之前躲避的百姓也都回来抢收秋粮了，刘强光的队伍一分为二，一个排去抢收白果寺的庄稼，两个排在南王庄乡之外准备伏击，担心鬼子会大规模报复，没打算进乡消灭这个伪军排，但要是出来就由不得他们了。 9月18日抢收了一天，一百多人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来来回回运输了三趟，累的和狗一样，只抢收了大约三分之一。 南王庄乡的伪军排排长石信山听到消息了，担负了日军南王庄乡缴粮任务的重托，石信山决定给抢收秋粮的泥腿子一些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躲着皇军是没有前途的，上午八点，石信山带着整个排突袭大尖山，准备一个半小时到达目的地，逼着老百姓把运走和正在抢收的粮食全部运去南王庄，他不介意杀个十个八个泥腿子震慑人心。 队伍刚走了一半，遭遇了严阵以待的牛寨山游击队，刘强光带着老邓和老柴的两个排两面夹击，两挺歪把子和两门迫击炮响起，一轮密集的火力打击，伪军排失去了七成的战斗力，石信山犹豫着是否投降的时候，被卢指导一枪击中了脑袋，剩下的七八个伪军准备举手投降，两边的战士继续密集火力打击，最终伪军团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刘强光环顾了一圈战场，把盒子炮插回了腰间。 “老邓，带着你们排打扫战场处理尸体，处理完了回驻地防守，老柴，带着你们排和所有马匹跟我去大尖山帮助小明去，小明把白果寺十多亩地的收成白送给我们了，不能这样拿的心安理得”。 老邓有些羡慕老柴头，自己想去帮助小明啊！打扫战场啥的哪有和小明一起香。 上午十点，正在狗熊掰棒子的秦月明听到警戒哨的消息，刘强光带着一个排和六匹马来帮忙了，袋子也装满了，扛着装满玉米棒子的袋子出了田地，刘强光带着队伍已经到了眼前了。 “小明，抢收的怎么样了？现在不用着急了，石信山的伪军排已经灭了”。 秦月明给刘强光分了烟，从挎包里掏出了两盒扔给了老柴。 “这趟运回去差不多一半了，明天晚上之前就能全部完成”。 刘强光站在土坡上环顾了一圈。 “还有很多啊！这明天能弄完了”？ “火候不太够，这几天还能上一些籽粒，没法等了，村子里还有些百姓，山里还藏着一些，我们只收我们驻地家里的，最后一茬了，收完都不准备再种了”。 刘强光现在也很愁，南王庄乡和另外几个村子和这里留守的百姓差不多，都想着交上去六成保平安，游击队没什么办法，只能尊重乡民的选择，之所以不在南王庄乡把伪军排灭了，就是不想自己的行动引来鬼子的报复，打算等伪军往外运粮食的时候再抢，见秦月明的运输队准备行动了，刘强光对着老柴喊到： “老柴，别抽了，帮着运输，马驮两袋子，人扛一袋子，一会跟上他们的运输队”。 “刘队长，这～”。 “小明，白果寺那边有十多亩地，就这样白白送给我们了，我知道你肯定要对乡亲们做补偿的，我记在心里了，知道你们运粮食路途遥远，能帮肯定要帮一把”。 有了游击队的一个排和六匹马帮忙，秦月明估计明天中午之前就能结束，现在南王庄没了威胁，只要警戒好进山的据点就可以了，大哥带着一个营进行了埋伏封锁，来了鬼子能打就打，不能打立即回来报信。 山口据点的日伪军并不知道南王庄伪军覆灭的消息，一直没什么动静，最后一趟，大哥带着二营回归了，加入了搬运粮食的行列，游击队李大熊带的排在白果寺也抢收完了回了驻地，老邓的排也来加入了搬运的队伍，玉米只要了棒子，高粱只要了高粱穗，还有些谷子，同样只要了谷子穗。 回到驻地已经下下午三点了，游击队只要了点炉排，形势复杂，准备一边啃着一边回归驻地，六十三个人，秦月明一人给准备了十斤大米，刘强光再三推托最终没拗过小明。 陈长庚带着石匠连夜做了一个磟碡，大青牛拉着压出了三亩地打谷场，两天半运粮的时间，秦月影带着儿童团把玉米棒子都剥出来了，黄橙橙的玉米棒子都摆在了开阔地上，等压好了场，玉米谷子和高粱全都搬上去晾晒。 累坏了，所有人都累坏了，秦月明命令放假两天，除了有警戒任务的全部休息，等粮食晾晒好了再进行捶打。 打谷场上，秦月明和刚搬运完粮食的陈长庚抽着烟在闲聊。 “老陈，估算一下，三种粮食各能打多少斤”？ 眼前的粮食完全没法估算，不过陈长庚对多少亩地的庄稼是里有数。 “团长，玉米三十五亩，一个多月没怎么照顾，产量不是很理想，每亩地一百五十斤应该是有的，加起来差不多五千斤，高粱是二十九亩，亩产估计是一百八左右，总产量应该差不多也有五千斤，谷子只有十六亩，这个亩产二百斤，产量三千斤出头，所有粮食的总产量加起来是～，预计有一万三千斤吧！不过我们这些住户还有三十多亩红薯，撂荒了，但每亩还能收个七八百斤，加起来两万多斤吧”！ 第176章 出山打劫 红薯的事先不考虑，秦月明心里暗自盘算这次收获的粮食，驻地大大小小二百二十多人，一人平均刚够六十斤，还得搞啊！正值秋收，其它事情先放一放，开荒不能停，但还要派队伍出去抢鬼子或者伪军征的粮食。 10 月初就要种小麦了，时间紧迫，刚刚休息了一天半，秦月明又召集各指挥员重新分配了任务，独立团一个营警戒，自己带着三个营出山伏击抢粮。 警卫连联合后勤保障连，分一半打谷，另一半继续开荒，女人和孩子也分两群加入打谷和开荒的队伍，小麦种植之前尽量搞出五十亩左右的种植面积。 人家穿越了都有火力不足的恐惧症，自己这老是担心饿肚子有些过分了，不过饿肚子饿怕了，虽然只是刚穿越来的时候饿了几天，现在想想依然记忆犹新。 天蒙蒙亮，秦月明带着队伍出发了，陆飞虎的一营防守山寨，秦月明带着二营三营还有刚来的四营行动，重火力带了两挺机枪，山寨的八匹马全部带上了，晚上不一定能赶回来，每人除了携带的武器弹药，还带了两盒罐头和两斤炉排，卫生员带了陈家兄弟。 大哥的二营走在最前面，小志三个猎人前出二百米侦察，三个营一字摆开，中间隔了一百米的距离，马匹都在最后的四营那里。 路过了南王庄乡，小志几人进去买了点东西打探了下消息，鬼子没来，伪军也没来，似乎伪军排覆灭的消息还没传出去，或者是传出去了没人顾得管，南王庄乡的百姓开始收粮了，所有人都在犹豫，是打完了粮食赶紧进山还是等着鬼子伪军来了交粮。 队伍继续出发，从大尖山北侧的群山直奔吴家窑，也就是秦月明一家出一线天伏击鬼子的公路，好长时间没去了，秦月明对那里依然记忆犹新，不过这次不在那个位置伏击，一线天不适合大规模队伍经过，一旦被堵在里面，结局无疑是全军覆灭。 轻装上阵的行军速度很快，上午十一点，队伍到了吴家窑西侧四五公里的位置，让队伍留在沟底，秦月明带着几个营长寻找伏击地点，太行山里面，公路要么是两山夹一沟，要么是一山一河夹一谷，河的另一边大概率还是山。 找到合适的位置了，一条狭长的土坎，灌木丛生，离公路只有八十到一百二十米的距离，土坎后面就是可以快速撤退的深沟，如果遇上鬼子追击，在谷口堵住，机枪一阵扫射就能掩护队伍安全撤离。 “张营长，你带着你们营的猎人全部去谷口另一侧警戒，戒备敌人从后面摸过来，尤其是战斗开始的时候，一旦发现敌情要迅速汇报，我好根据形势考虑从哪个位置撤离”。 “是”！ 大哥带着小志三个猎手走了，虽然大概率不会有敌人从后面摸过来，但不敢不防，堵在山谷里面就麻烦了。 “各营进入阵地，三营东面，四营西面，二营所有人跟着我中间”。 队伍迅速占领了土梁，不到六十人，每两人间隔不到两米的距离，控制了大约一百米距离的公路。 有了上次的伏击经验，二营三营迅速找准了埋伏，四营有些拉胯，杨树青一脸尴尬，这特么有脸说自己是老兵，敌人还没见踪影，枪杆子先伸出去了，闹呢？ “别特么丢人，把枪收回来压在身下，保险全部关掉，找准了出枪的位置，有命令立即拉动枪栓出枪，现在伸出去找暴露呢”。 秦月明也有些好笑，抗日剧看多了，每次伏击都是一排排的轻重机枪和步枪先架好了，指挥员一声令下火力全开，瞬间打的敌人溃不成军，实际情况是无论鬼子伪军，行军的时候都会两面查看，甚至可能火力侦察，想想也是，这是打仗啊！过个山谷谁不战战兢兢的。 三个营的战士全都趴好了，能露头的只有秦月明和两个营长。 虽然这也是条不错的公路，还真不一定能等到敌人，伏击这种事情，如果能成功，运气是非常重要的。 队伍趴了一个多小时了，只有几个百姓路过，两边能看到两三里远，正午的天气很热，秦月明命令大家退到山谷休息，随时注意这边的手势，有情况要在一分钟以内冲过来进入阵地做好战斗准备。 战士刚撤回去，公路东侧有了情况，秦月明没急着招呼后面的士兵，拿着望远镜看了片刻，放下了望远镜继续趴着休息，一个班的伪军而已，不知道是去哪里的，打了也就是几杆破枪和几身衣服，油水少的可怜。 运气不咋地，或者不是主要公路的原因，一下午的时间只有两队鬼子伪军路过，最多的一次一个伪军排和一个日军分队，四十多人一匹马，穷的尿血，连挺轻机枪也没有，眼见天黑了，秦月明吩咐大家赶紧吃饭轮流休息。 小志回来了一次，山谷另一侧没有任何情况，担心四个人晚上警戒太累，秦月明把二营的十多个战士也安排了过去。 晚上的警戒是无聊的，秦月明和齐元武还有杨树青一人一个小时，不排除鬼子有夜间行军的可能，别的无所谓，看到车灯需要立即召集队伍。 一天没有抽烟了，伏击的时候任何人是不能抽的，秦月明肯定要以身作则，即使退回后面的山谷也不能抽。 三个人趴在山坡上，每个人睡两个小时起来看一个小时，望夫石一样度过了一晚上，啥事没有。 初升的太阳有些刺眼，秦月明啃了第二盒罐头和两张烤排，烤排还有四张，午饭和晚饭勉强能对付，不过天黑必须返回了，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再出山，水不多了，有战士收集了水壶去山谷中间烧水，出门的第一要求就是不喝生水，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任何水源尽量烧开了喝。 “团长，有情况”。 秦月明迅速转身，东西风向扫了两眼，还是东面，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有些失望，一个标准的日军分队，身上背着背包，也可能是被褥，没几两油水。 等日军分队路过，秦月明从灌木丛的缝隙里查看，有挺轻机枪，可惜了，自己虽然不贪，但趴了一天一夜了，一挺轻机枪还真值不得腥手的。 第177章 电台? 上午十点，天色渐渐阴了起来，感觉没有下雨的意思，秦月明命令所有人进入阵地，无论有没有情况，三点之后哪怕只有一个伪军也要出手，打完了就撤，来了一次，不能一枪不放。 午饭都是干啃的炉排，生活好了，人心不容易满足了，白面炉排，这在抗战的任何队伍里都是最好的军粮了，自己竟然有些啃不下去了，堕落了啊！明天一定多带一块咸菜疙瘩，不对，是后天。 刚灌了几口水，掏出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片刻，警戒的杨树青突然小声示警。 秦月明听见了动静立马扔掉烟转身，这次是西面，是卡车，速度不慢，有些可惜啊！肯定不是满载，很可能是空车，用望远镜看了片刻，秦月明突然有了点精神。 一辆三轮摩托在前，上面架着歪把子轻机枪，后面是加两辆卡车，前面一辆卡车拉了一车鬼子兵，上面还架着一挺重机枪，目测鬼子兵二三十个，后面的像是拉了一车物资，不管了，就他们了。 “准备战斗，三营轻机枪打三轮摩托，四营轻机枪打卡车上的重机枪，二营所有人第一轮打击目标是两个驾驶员”。 咯咯咯！咯咯咯！ 三轮摩托上的轻机枪突然开火了，子弹咻咻咻的打在伏击位置下面的灌木丛里，离了二百多米还这样准，还是在四五十迈开动的三轮车上，这枪法可以啊！ 四营的几个新兵差点开枪了，刚才下面的歪把子一响，差点以为是团长的战斗指令，好在突然想起来团长身边没有轻机枪。 二百多米的距离，几秒钟就到了伏击队伍的中心线。 “打”！ 秦月明一把盒子炮对着摩托车打出了扇面，两挺轻机枪同时对准了各自的目标。 吱！ 砰！ 砰！ 三轮摩托车驾驶员中弹，摩托车一歪，碰上了路边的大石头，中间驾驶员中弹之后踩了刹车，后面驾驶员直接被打死了，卡车撞上了前面的卡车，因为刹车挤在车厢前端的鬼子刚要后仰控制身体，猛烈的撞击之下，战术后仰的鬼子全部人仰马翻。 中间的车头内，吉川中佐头皮发麻，就是担心遇到阻击，专门选择的一条辅路，没想到担心成真了，蠢货驾驶员，为什么要刹车，冲过去就好了啊！刚要责骂，发现驾驶员口吐鲜血了。 吉川中佐刚要打开另一侧车门把驾驶员推下去，密集的子弹打进了驾驶室，胸部腹部都中弹了，吉川中佐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对面两挺轻机枪，没救了，可惜了搜刮的钱财啊！大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这条路上一个多月没有伏击了，还是大意了啊！ 吉川中枪的时候，秦月明已经清空了两个盒子炮的子弹，步枪死死地瞄着重机枪，这玩意要是开起来麻烦就大了。 两挺轻机枪清空了弹斗，鬼子死的死跳车的跳车了，卡车另一侧有零星的还击。 这样打是很难打到的，必须冒险冲锋了。 “弟兄们，冲下去，居高临下扔手雷”。 秦月明率先跃起，一个跳跃进了灌木丛，变声期的嘶喊有些搞笑，但后面没人觉得可笑，团长拿着步枪身先士卒冲出去了，手已经摸到了手雷，除了两个机枪组，所有人都冲了下来。 离鬼子卡车四五十米，一颗颗香瓜手雷摔了出去，几个新兵摔出去之后才想起来得磕一下。 “趴下”！ 担心扔不过卡车伤到自己人，秦月明喊了一声扑倒在灌木丛里。 砰！ 一个战士刚磕了手雷，一颗子弹正中胸口，手雷掉在了灌木丛里，后面的杨树青眼疾手快，一手扎进了灌木丛，抓起手雷电光火石之间摔了下去，大拇指被尖刺划破了，鲜血溢了出来。 轰！轰轰轰！ 力气大的手雷扔过了卡车，力气小的扔到了卡车的这一侧，几十棵手雷一起爆炸，威力可见一斑，虽然香瓜手雷的爆炸半径是十米左右，这么密集的爆炸之下，三四十米外也不见得安全，好在大多数战士都瞬间趴下了，虽然有脸被灌木划破的，总归被弹片崩着强。 冲到公路上了，秦月明拔出手雷，对着枪身磕了一下，又扔到了卡车的另一侧。 陆续又有十几颗手雷扔过去，所有人爆炸过后冲了过去补枪，这样的爆炸下竟然还有没死透的。 “抓紧时间打扫战场，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最多十分钟撤离”。 “团长，柱子不行了”。 秦月明回头看向山坡，杨树青抱着一个战士，嘴角流出了鲜血，陈家兄弟正在紧急治疗，两人脸上全是紧张惶恐。 “继续打扫战场，速度要快”。 秦月明跑上去，战士叫刘德柱，胸口中弹，嘴里吐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估计不行了。 秦月明蹲下身体，用衣袖擦着战士嘴角的鲜血，一脸的悲痛。 “柱子大哥”。 刘德柱笑了。 “团～长，对～不起，差点害了～弟兄们，我打死～了一个，没丢～”。 刘德柱喉咙里像是被鲜血堵住了，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突然间身体静止了，眼睛睁着，手臂和脑袋垂了下来。 这是自己组建队伍以来第一个阵亡，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秦月明还是有些愣神。 “团长，团长”！ 秦月明抬起头来，见杨树青一脸肃穆的看着自己。 “团长，人死不能复生，赶紧下去看看吧，老齐喊了半天了”。 秦月明轻轻的抚上了刘德柱的眼睛，站起来看向下面。 “团长，快下来，发财了”。 平时的话秦月明会立即兴奋起来，现在对所谓的发财有些索然无味了。 “机枪手注意警戒两侧公路，所有人加快速度”。 “老杨，把柱子大哥带回去”。 “是”！ 秦月明跳下山坡，齐元武也发现了上面的情况。 “团长，牺牲是难免的，节哀，看看缴获吧”！ 两个大箱子里是金银珠宝和大洋，除了两箱子钱，还有些丝绸绸缎，有些地方已经被烧坏了。 “机枪都拆了么”？ “拆了，往上搬运了，团长，你看看这是什么”？ “电台，几辆破车几十个鬼子还有电台”？ “前面卡车驾驶室里有个身体被打烂了的中佐，可能是护送钱财的原因吧”！ 第178章 鸣枪送别! 说好的十分钟，最后还是磨蹭了二十分钟，卡车摩托车的油箱没有爆炸，秦月明命令用水壶把汽油都给放出来了。 缴获颇丰，但负重并不多，目标物粮食一粒没有，两个战士用卡车门板抬着牺牲的战友，两组八个战士轮流抬着重机枪，三轮摩托车拆的七零八落了，发动机和车灯线路都带上了，回去研究一下，或许能给山洞做个照明。 马匹驮着发动机和缴获，不知道鬼子抢了哪个大户的绸缎，这玩意值点钱但不多，乱世之中，富人没心思，穷人穿不起。 张烁阳四人听到了枪声和爆炸声，战斗一开始认真的警戒着，担惊受怕了半个小时听见了山谷中的动静，看到有人被抬着过来了，心里都一个咯噔。 “大哥，刘德柱牺牲了”。 见小明眼睛红红的，大哥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队伍第一次死人。 “小明，回去的路还可能有危险，你的责任还很大”。 秦月明点点头，命令大哥带着小志三人继续前出警戒，队伍依然是三段长蛇阵前行。 除了刘德柱还有七个伤员，全是轻微伤，并且没有子弹和爆炸伤害，都是被灌木丛伤的，包括四营长杨树青。 下午三点多，队伍穿过了南王庄乡去往北侧山外的公路，算是暂时安全了。 回到山寨，见师姐和影儿都在前面等着，应该是昨晚没回来放心不下。 “老陆，集合队伍去后山，留好警戒哨，师姐，回驻地通知所有人去西面的向阳坡”。 一个小时之后，坟堆已经做好了，所有人肃穆的站在向阳坡上。 秦月明站在坟旁，看着下面平静的说道： “今天下午伏击战打的很好，消灭日军一个小型车队，击毙鬼子三十七人，包括一名中佐军官，缴获无数，算得上是一次完美的胜利”。 下面鸦雀无声，所有人盯着秦月明，驻地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牺牲，虽然都知道不可避免，突然这一天来了，心情全都异常的沉重。 “大家都知道了，独立团四营的刘德柱战士牺牲了，牺牲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这是我们队伍成立以来第一个牺牲的战士，他不会是最后一个，下一个或许是我，或许是你，或许是大家，我们只能沉痛缅怀，为了心中的热血不会冷却，为了守护我们努力经营的家园，战斗还会继续，以后的形势会越来越艰难，我希望大家化悲痛为热血，继续跟这我，打鬼子，保家园”。 “打鬼子，保家园”。 “打鬼子，保家园”。 气势磅礴的男声，激励穿透的女声，还夹杂着天真无邪带着愤慨的童声，几种声音混和着在群山之间游荡。 “整理一下，送别战友”。 秦月明回过身来，点了三根烟插在了坟前，拧开一瓶子烈酒倒了下去。 “鞠躬，鸣枪”。 砰！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秦月明抬起头来，转身又看向了大家。 “这次抢的东西可能会触怒鬼子，暂时没有出山的计划，队伍轮流做好警戒，没有警戒任务的抓紧时间休息，有时间加入开荒和打谷的工作”。 队伍有序撤离了，秦月明坐在坟前抽着烟，师姐转过身回来了，从烟盒里摸了一根烟点上了，吸了一口被呛得剧烈咳嗽。 “师姐，别逞强，也别和夏姐学，习惯了这个早晚一口大黄牙”。 张颖把烟插在了坟前。 “小明，本想着过来安慰你，现在没心情了，走了，刘德柱的头七我会和娟子娘几个安排的”。 手雷和汽油储藏室已经挖好了，两种危险品可以单独存放，重机枪被安排给了陆飞虎的一营，放在了前面的山寨，轻机枪安排给了杨树青的四营。 吃过晚饭，秦月明准备休息的时候，缴获全部统计出来了，接过师姐统计的清单，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震惊了一下。 轻重机枪各一挺，步枪三十支，南部手枪五支，各种型号的子弹两千多发，手雷五十四颗，指挥刀一柄。 重点是钱财，大黄鱼五十二根，小黄鱼三百二十四根，加起来五十多斤，现大洋一千九百八十六枚，金银首饰没法估价，但保底也值个几千大洋，绸缎二十六匹，有烧痕迹的七匹。 秦月明急促的吃了点饭去了前山寨，找到了正在聚义厅吃饭的小志。 “小志，朱开泰，孙山君，你们吃完饭再辛苦一下，陪我去趟游击队的驻地”。 “团长，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几个营长过来一下”。 四个营长放下了碗筷，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了，赶紧凑了过来。 “几位，这次玩的有点大，我们抢的钱财估计是鬼子抢了很久的，数量有些吓人，现在的重点是鬼子很可能又以为是刘队长那里做的，我带着小志他们去趟游击队，你们留在山寨加强防守，现在来说秋粮不秋粮的已经不重要了，要时刻准备鬼子突袭”。 “团长，要不我去吧”！ “我自己去吧！显得重视一些，刘队长这次又要背锅了”。 “要不要明天早上～”。 “老陆，这事不敢等，万一鬼子重视起来晚上进山呢，游击队那个位置并不安全，早去早安心”。 夜里骑马并不安全，四个人步行下山了，秦月明之所以找这三个，就是要保证行军速度，普通行军到南王庄要三个小时，再到游击队的驻地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晚上七点半了，秦月明准备三个小时到达游击队驻地。 和秦月明猜测的结果一样，日军刚到石门的最高指挥官桥本环三郎大佐要疯了，井陉县的军队抢了两个月的军资被截了，总价值四万多大洋。 桥本环三郎两眼通红，房间内被指挥刀劈的一片狼藉，不过并没有秦月明想象的立即追踪报复，桥本环三郎虽然心里极度厌恶游击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来无影去无踪，现在正是下乡抢粮的重要时节，没有多余的兵力进山去清剿游击队。 晚上十点半，秦月明到达了刘强光的驻地，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山口，担心受到攻击，大声呼喊着进了山谷。 “小明，什么情况？你们驻地遭到攻击了”？ 第179章 通报消息 秦月明无奈的看着老柴。 “柴大哥，下午打了个伏击，抢的东西有些多，怕鬼子咽不下这口气，来逮着你们锤，来给你们提个醒”。 柴荣威无语了，你们抢的东西逮着我们锤，好美没道理啊！ “走，队长已经睡了，还准备明天早起去前仙乡伏击运粮队呢”。 刘强光被喊起来一脸懵，看着秦月明揉了三遍眼睛了。 “小明，遭到攻击了？我这就集合队伍，老柴～”。 “停停停，没事，我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见小明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刘强光心里突然一个咯噔，脑子飞快运转，感觉夜猫子上门没什么好事。 “小明，你别说又伏击了鬼子栽赃给我们了”。 “刘队长，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确定鬼子会不会考虑你们，但估计八九不离十吧”！ 刘强光一脸兴奋，并没有因为自己要背锅苦恼。 “老柴，把老邓喊起来去安排饭，小明，坐下赶紧说”。 “柴大哥，别麻烦，在驻地吃过了赶过来的”。 “去安排，驻地赶过来要四五个小时，估计早饿了，小明，别管那个，快和我说说杀了多少鬼子”？ 老邓老卢和李大熊几个熟悉的都过来了，老柴虽然也想回来凑个热闹，但他还有警戒任务的。 秦月明把昨天开始的伏击解释了一遍，杀鬼子不多，但抢的金银财宝总价值估计超过了四万大洋。 “小明，你就是个饕餮，还是专门吃金银财宝的饕餮，这都能让你遇上，我承认我嫉妒了，鬼子是怎么想的啊！五万大洋就派这么多人护送”。 卢指导挑了下大拇指，装出一脸悍匪的模样。 “小明，一如既往的牛叉啊！真想把你绑了让你们驻地来赎人”。 老邓掏出了任何人都不会想让的烟，这是前些天秦月明偷塞给他的，一人让了一根，剩下的又塞回了衣兜。 “小明团长，今年一年又不用愁吃肉了啊”！ 秦月明嘿嘿一笑。 “大家先别羡慕嫉妒恨了，我这么晚跑来就是通知你们，鬼子恨的人可能是你们游击队，小心被他们连夜找到了包了饺子”。 气氛紧张了一瞬间，接着都又放松了，刘强光分析的有理有据。 “鬼子可能会找到这个地方，但应该不会因为这些钱财的，不到五万大洋，在我们眼里是笔巨款了，但对鬼子来说可能算不得什么，另外别忘了现在是收秋粮的时候，鬼子人手紧张的很，可能会搜山？我考虑的是应该会在秋收之后了”。 秦月明从下午伏击完了就赶路，到现在加起来走了七八个小时，腿有些疲乏了，盘在刘强光的铺位上喝着老邓倒的茶水。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跑这一趟了，明天骑着小红，两个小时就到了，这一晚上担心受怕的，有个夜猫子叫也得停下观察一会”。 饭好了，秦月明四人一人一盒牛肉罐头和一碗鸡肉面，伙食不错啊！ “老邓，你个败家子，小明不就是偷给了你和老柴几盒烟么，安排这么好”。 秦月明来了些食欲，话说晚饭也没怎么吃好。 “凑合吃吧！唉！出门在外，不能要求太高了”。 一山洞的人哭笑不得，都有些怀念住在一个驻地的日子。 吃完饭和刘强光几人吹了会牛皮，秦月明提出了告辞。 “小明，不差几个小时了，天放亮了再走吧”！ “没事，天亮了不一定安全，对了，刘队长，你们明天还去前仙乡伏击抢粮食的鬼子伪军么”？ “不去了，也不能拿鬼子真不当回事，明天出山侦察一天，鬼子没有搜山的动静再说”。 凌晨四点了，秦月明终于躺在了瀑布驻地的木床上，回来的路上盹的和狗一样，现在过了困劲了，反而没了睡意。 刘强光分析的也有些道理，自己抢的钱是不少，四万多大洋的宝贝是个之前不敢想的数字，但对于鬼子来说不一定是个事，本想安静些日子，现在心里又有些不安分了，粮食问题，错过了这半个月，等秋收完了再去想就晚了。 还有钱的事，以前只是为了吃吃喝喝有个安全的地方睡觉，从来没考虑过给弟兄们发些什么，现在既然富裕了，可以考虑下军饷了，弟兄们跟着自己不是为了钱，但谁又能拒绝兜里叮当响呢？ 独立团，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医务人员，儿童团，还有炊事人员，都得发，要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各家都有了余粮，以后物资不能乱发了，可以成立个杂货店花钱买，兜兜转转循环起来才能良性发展，秦月明满脑子大洋睡着了，明天发军饷，还得问问刘德柱家是哪里的，有可行性给他家里送些抚恤金，收买人心也罢，真心帮助也罢，可怜的圣母心作祟也罢，即使两世为人，自己也做不到人死灯灭。 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睡懵了，大早上的太阳竟然西斜了，站在山洞洞口恍惚了半天才想起了看手表，四点了啊！下午四点了啊！ “团长，醒了啊！饿了吧！” “婶婶，给我来两个炉排，在找块咸菜”。 “给你留着饭呢，你去瀑布那边洗把脸，我给你端过去”。 秦月明从善如流，肚子咕噜噜叫了，瀑布比前几日小了很多，潭水也重新清澈明朗了，出水口往外铺了些台阶，都是洗衣服洗菜用的，潭水是任何人不能污染的，喝水也要在出水口接。 清凉的流水捧在脸上，刺激的秦月明抖了个激灵，很舒服，又捧了几次，回去头来娟子娘已经摆上饭了，小白菜炒五花肉，大碗的米饭，小白菜长高了很多了，正是挑着拔了吃的时候，等挑的差不多了，菜沟上会留下等距离的白菜让它们窝心。 打谷场上热热闹闹的，儿童团的声音穿透了瀑布流水声的壁垒传进了耳朵，急促的扒拉饱了，清洗了碗筷，点了根烟考虑军饷的事情了。 独立团和医疗团队是一个档次；警卫连和后勤保障算是预备役，算是第二个档次，炊事班，不行，炊事班也得算进第二个档次里；剩下的家庭主妇和儿童团算是第三个档次，每人都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团结，地各家种自己的，收成也归自己，粮食多余了可以卖给独立团，同样独立团不再全部提供辅助生活物资，采购回来后会平价销售。 第180章 饷银 档次分好了，大家都忙，没必要大会小会的无病呻吟，秦月明直接让儿童团去下了通知，九月份开始算，所有人都有，每个月六块四块和两块，就驻地这点人，一个月发九百左右的大洋，一年也才一万多块。 晚饭过后，各营连和各家各户来驻地领大洋了，这个是真没想到啊！没人觉得不公平，家庭主妇种了粮食是自己的，多了还能卖钱，居家过日子还发钱，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至于除了粮食之外的物资要花钱买，也没人觉得不应该，当初小明团长是为了救乡亲们才让搬到驻地的，照顾了这么长时间了，各家分的粮食和打谷场上的粮食已经可以吃到明年夏收了，再不知足就无可救药了。 杨树青领完军饷已经送回去了，听到团长要打听刘德柱的消息又带回来了个战士，和刘德柱最熟悉的重机枪手牛大力。 打谷场还在夜战，秦月明坐在场边的是磟碡上给杨树青和牛大力分了根烟，示意两人坐下。 “大力，怎么样？在这里还适应么”？ “团长，我牛大力是个粗人，也不会讲话，有什么我就实说，在这里比在任何队伍里都好，没有欺压，能吃饱肚子，三天两头还能改善生活，这还有军饷可以领，当官的都爱兵如子，不用被呵斥着当炮灰，重要的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打鬼子，团长，现在你就是撵我我也不会走的”。 秦月明乐了，这特喵的是不会说话呢，嘴巴抹了蜜都没你嘴甜。 “你和刘德柱熟悉吧？知道他家是哪里的么”？ “知道，我和他都是山西原平的，我是王家庄乡的，他是子干乡东下庄村的，和我三舅一个村子，熟悉的很”。 秦月明心里一喜，知道地方就好。 “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没结婚就被拉了壮丁了，走的时候爹娘都在，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 “行，写个详细地址，我让人给他家里送些抚恤金”。 牛大力有些激动，没想到团长考虑的这么周全，抚恤金，以前多么遥不可及的东西，这一刻自己都有了些想死的心。 “团长，我不会写字”。 秦月明掏出钢笔和笔记本。 “你说，我写”。 “原平县，子干乡，东下庄村，他爹叫刘汉棠，他姐姐小名叫桂英”。 “你家里怎么样？都还有谁啊”？ “我～，团长，我走的时候只有老娘了，去年听新抓来的壮丁说老娘也病死了，还是我堂哥堂弟帮着埋的”。 秦月明有些后悔多问了这一句了，站起来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 “大力，队伍里不缺吃的喝的，发了军饷别乱花，原平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等冬天大雪封山没法打鬼子了给你半个月的假回去看看，给大娘烧点纸”。 牛大力哭着走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秦月明几句话搞破防了，好赖他分的清，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上官啊！自己做梦都想回去，当兵跑是逃兵，要枪毙的，被抓了更没机会逃了，现在加入了独立团，从来没想过逃跑的事，自己只想杀鬼子多了去和营长团长申请一下，没想到团长知道了这就给安排了，虽然还要几个月，但总归有了盼头了不是么。 秦月明注意到了牛大力的眼泪，平心而论，自己也只是无意之举，刚才完全是水到渠成的提了几句，没想到给牛大力整的走路都差点绊倒了以前的三个营家里什么情况自己都了解，看来还需要了解一下四营的新兵。 队伍里人才济济，三轮摩托车的发动机被陆飞虎鼓捣明白了，大灯亮起来了，从高处俯射到了一排打谷场，打谷场里的众人借着灯光忙到了深夜，太阳好的话，再晒两三天就可以入仓了。 大清早，秦月明带着小志三个骑马狂奔，小红好久没出过驻地了，一路疾驰如风，还得去刘强光那里看看，刘德柱的抚恤金要尽快解决，没有比李欣更合适的人选了，以他们的情报网络，这种事情完全是小菜一碟，除了抚恤金，还要打探一下山外的情况，如果日军没有大规模搜山计划，秦月明不准备窝在驻地吃吃喝喝，还要出山多抢点粮食。 骑马速度快的多，日军似乎放弃了南王庄乡一片山区，小志进去做了侦察，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日伪军进驻。穿过公路继续疾驰，急行军三个小时的路程，哪怕大多数时间都在山沟里转悠，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刘强光带着队伍出山了，留在驻地防守的是李大熊，见了秦月明立即吩咐准备午饭。 “李大哥，人不用管，带着干粮呢，找人给喂喂马，一会还得赶回去”。 李大熊和小红玩闹了一番，差点惹得小红抬蹄子了，吩咐战士给四匹马准备豆料清水，带着秦月明一行进了山洞。 “李大哥，山外现在什么情况”？ “征粮收粮运粮，所有的鬼子和伪军都投入进去了，今天前仙乡很多村子要征粮了，刘队长分了三队埋伏，估计最早傍晚才能回来”。 “就没有点别的动静么”？ “对了，刘队长收到过老于传出来的消息，石门市半个月前进驻了一个大队的兵力，现在有两个大队了，还来了个大佐，叫什么什么二郎来着，忘了，这个大队就是奔着周边的粮食来的，说什么必须保证征粮任务的安全”。 秦月明掏出了个布包，打开后露出了一摞大洋，布包里还有一张纸条，看的李大熊一头雾水。 “这里是二十块大洋，上面有地址和名字，不知道小欣姐什么时候过来，来的时候你们给她，这是我们牺牲战士的抚恤金，麻烦她给想办法送过去，有时间的话让她去一趟我们的驻地，这次缴获了一个电台，没有会用的，我估计她应该会吧”！ “电台，你们缴获了电台”？ 李大熊噌的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和惊喜。 “怎么了？缴获电台很难么”？ 李大熊苦笑着解释。 “日军大队级别才能配备电台，即使歼灭了大队级别的序列也缴获不到，因为覆灭之前他们都会炸毁，这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这次你可是来对了，刘队长会用电台”。 第181章 建立联系 秦月明留下了，等刘强光回来，或许今晚一起回去就能联系上小欣姐，鬼子既然忙着征粮任务，那山寨和驻地几乎没什么危险。 吃过午饭，秦月明占了卢指导的床铺睡了一觉，卢指导枪法最好，也最爱干净，不像老邓老柴的床铺，被褥都抛光了。 “小明，小明”。 秦月明听到急切的喊声惊醒了，是刘强光，下午四点了啊！这些天真的是累了，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刘队长，听李大哥说你会使用电台”？ “电台？你们有电台，小明，先不提电台的事，这次有几个重伤员得麻烦你出手，本来想抬着去你们驻地的”。 秦月明赶紧起身穿鞋示意刘强光带路。 三个重伤员，两个腹部中弹的，一个子弹卡在大腿里的。 “小明，这三个手术我们的卫生员做不了，麻烦你了”。 秦月明一肚子问题但没时间磨叽。 “止痛针，消炎剂打了么”。 “打了，战斗结束就打了，伤口全都包裹了”。 秦月明了解了两个腹部中枪的伤员的情况，一个是穿透，一个子弹还留在里面，先搞子弹留在里面的，让卫生员又打了一剂止痛针，拿着器械开了刀，要在以前也就是打针硬抗了，不过现在明白了厉害之处，肚子里积液不清理干净，很容易出大问题的。 战士是游击队最早的一群人，曾经帮助过秦月明搬家，见到小明给做手术，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这条命可能要保住了。 问题很严重，子弹取出来了，积液抽了五管子，盲肠部位有点破损，这个自己解决不了，只能清理伤口进行缝合。 两台手术花了一个多小时，大腿中枪的已经昏迷了一觉了，继续开刀，子弹卡在了大腿骨上，取出来后消毒缝合，十多分钟搞定，现在没条件输血，秦月明只能尽量缩短手术时间，也顾不得战士的疼痛问题，一旦失血过多神仙难救。 “小明，洗洗手，饭已经准备好了”。 已经黄昏了，西面的天空布满了彩霞，秦月明出了山洞有些眩晕。 “刘队长，伤亡很大”？ “打掉了鬼子两个运粮队，消灭了三个分队的鬼子，我们牺牲五个，重伤三个，轻伤二十多”。 秦月明心里一惊，伏击战两个战场消灭四十个鬼子伤亡接近三十，这伏击战是没打好啊！ “轻伤员都处理完了么”？ “处理完了，我们游击队卫生员够用，都是你教了之后李欣又教了一次，处理轻伤还行，开刀啥的都不敢下手”。 “刘队长，大腿受伤的没什么问题，两个腹部受伤的我也不敢保证”。 刘强光示意秦月明进自己的山洞。 “小明，不用多说，能做手术起码存活率要高出几成，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以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没遇到你之前，这样的伤情就没有救过来的”。 秦月明吃着饭听着刘强光的介绍，鬼子运粮队的警惕心很高，每个分队都有两个鬼子顺着路两边前出侦察，不得已打掉两个侦察哨，剩下的战斗就不好打了，三个排打三个分队，二比一的比例，打成这个样子也不为过，除了武器弹药就缴获了两千多斤粮食，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小明，你做手术的时候大熊和我说了，明早去吧！有电台我就能联系到李欣”。 秦月明摇了摇头。 “抚恤金的事不急，队伍这个情况，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等不及啊！有太多的事情要汇报，没有电台从来不考虑，只能等着李欣转悠过来，现在有了电台了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秦月明一夜未眠，三个重伤员反复发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到点了打消炎剂和退烧针，其它能做的也就是给缝合的伤口消毒换纱布，大腿受伤的还敢给配点草药喝，两个腹部受伤的不敢喂，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天微微亮，队伍出了驻地赶路，秦月明一行四人，加了刘强光和老邓老柴，天亮之后开始狂奔。 秦月明心里吐槽，太麻烦了，来来回回的，时间全用在赶路上了，再缴获一台电台，自己也学会了，和游击队建立联系，有事嘀嗒嘀嗒就好。 刘强光似乎真的有重要事情汇报，饭都顾不得吃就让秦月明找电台，看着非常专业，滴滴答答了半天，秦月明都吃完饭了才完事。 “小明，学么？学的话吃完饭教教你，不学我吃完饭就得赶回去了”。 “不着急，刘队长，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把电台先带回去用吧！放在这里暂时也是个摆设”。 “这个真不能要，还是放在这里安全些，不学也行，一时半刻也教不会，不出意外的话你小欣姐很快就来的，到时候让她教你也行“。 见识了游击队抢粮食的残酷，秦月明突然没了出山伏击的兴趣，等打谷场上的粮食入仓了，队伍又开始了整合训练，自己则整天研究夏雨送的医书和笔记。 荒地开的差不多了，种小麦还不急，剩下垒田坎的事情由各家主妇和儿童团负责，警卫连后勤保障连和医疗团队也开始了艰苦的训练。 菠菜，白菜和韭菜啥的已经长出了规模了，秦月明最喜看的是菜地的景色，郁郁葱葱青翠欲滴，秋黄瓜纽子还带着黄花，很想摘一根尝尝，奈何儿童团看的太紧了，一畦子黄瓜有多少纽子都是有数的，少了很快就能发现，这些即使长大了也不能吃的，要腌制了后留着冬天再吃。 趁着日军征粮不会进山，队伍全都是实弹训练，子弹现在可以管够的，只要机枪不要不停的突突就好。 黄瓜没法下手，秦月明又盯上了一群山羊，驻地风景如画，同样不缺青草，几只大的又肥又壮了，很想亲自煮秋天的第一碗羊肉汤啊！听说团长要杀羊了，影儿带着儿童团的孩子们暴动了，在瀑布前面围攻了团长，知道事不可违还算冷静，全都可怜兮兮的求团长放过，就一只公羊不能杀，小羊还没几两肉，几个母羊年前年后都能下小羊的，还请团长等族群壮大了再下手。 第182章 疲倦的李欣 上次缴获的猪肉连带腌制的也吃完了，没了肉吃，杀羊没成功，陈长庚的后勤保障连又出山了，鸡鸭鹅，牛羊猪，能买到什么算什么。 10月1日，后世的国庆节，太行山进入了秋高气爽的季节，小麦开始播种了，山区气温相对低一些，赶早不赶晚。 别的地方播种小麦或许得等十天半个月的降水，这里的五十亩地完全没有必要，瀑布下面的水流通过修好的水渠引到梯田里，大水漫一遍，让自己溢透一晚，天亮了土地会又松又软。 李欣来的时候秦月明正在光着脚搂麦垄，十沟一垄，小麦都是沿着东西方向种植的，每三十米都会有条深深的排水渠，再大的雨也能保证田地不会湿涝，听见在前面警戒的小志的汇报，秦月明简单扒拉了一下脚上的泥土就套上鞋子赶往了前寨。 现在前山寨的规矩很严，即使是认识也不会带去后山，除非是营长团长的接引，李欣很自觉，坐在山寨围墙边上的树荫里乘凉，背上背着个小包袱，腰里插着两把盒子炮和一把刺刀，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样子，大哥陪在一边说话，以前也曾经受过小欣的指点，杀人的速度和方法有很大的进步。 “小欣姐！” 秦月明远远的喊了一声，埋怨起了大哥。 “大哥，怎么不送回去啊”！ 大哥还没说话，小欣回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小明，安排午饭，姐昨晚就没吃饭，早饿了”。 秦月明爆汗，出门不带干粮么？这是因为你们驻地穷么还是？ “走，回驻地，都在忙着种小麦，我亲自给你安排”。 李欣站起身，解下了包袱扔给了小明。 “你夏姐又给你找了几本医书，感激你送的金银首饰，一直托我给你留着呢”。 秦月明隐晦的扫视了一圈，就这样步行来的么？连匹马都没混上？ “看什么看，姐姐穷的很，没钱给你买礼物的”。 “不是小欣姐，以前不是给过你一匹马么”？ 李欣莞尔一笑。 “我什么档次啊！出门还骑马，骑着我也喂不起，上缴了”。 “走的时候再借你一匹，就说还得还，你看鞋子都磨破了，一会让师姐给你找双鬼子的皮靴，别嫌弃，都刷的干干净净的，传不上脚气”。 李欣被小明给逗乐了，来到这里总归莫名其妙的开心，游击队的发展受限很大，到处都很难，刘强光的队伍是个意外，和这个小毛孩子有很大的关系，光看前山寨和吊桥的防御就能感觉出长生寨独立团的强大，九二式重机枪，这可是正规军营级范围都罕见的玩意。 没让烤炉排的娟子娘几个帮忙，虽然田地离山洞和两侧山崖的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但中午饭要在田间地头吃的，并且吃的是各家自带的干粮，主打的就是个忙碌的氛围。 有了客人，秦月明终于对小黄瓜下手了，在田间地头上儿童团成员不忍的目光下从园子里揪了三根，割了一把韭菜，还对着儿童团的孩子残忍的笑了一下。 师姐回来帮着烧火，十多分钟四个菜上桌，韭菜炒鸡蛋，蒜泥拍黄瓜，辣椒炒五花，茄子炒咸鱼，最后还是没忍住担单独给李欣开了个牛肉罐头，辣椒茄子和咸鱼是陈长庚带着队伍购买物资搞回来的，园子里的辣椒才开白花，茄子也刚刚打纽子。 喊了两声影儿都没喊回来，刚才对哥哥偷黄瓜的行为很不耻，在田间地头东家混一口西家混一口吃的有滋有味。 “小明，你这样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姐饿了，就不和你客气了啊”！ “小欣姐，还喝点酒不”？ 李欣摇摇头，看样子确实是饿了，接过师姐递的炉排开始干饭。 “小明，可以啊！手艺又见涨了哈”。 师姐满腹牢骚。 “手艺是见涨了，人越来越懒了，等闲不动弹，天天混大锅饭”。 秦月明洗洗手直接开吃，忙了一上午也累了饿了。 “也不能整天开小灶，要善于和弟兄们打成一片，师姐，一会给小欣姐找双鞋子，再找一套婶婶裁剪的衣服，让小欣姐替换一下”。 师姐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殷勤啊！ “小欣姐，多吃点，吃完了去我房间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整天跑来跑去也没个家，就当这里是家啊，来了千万别见生”。 李欣心里暖暖的，出门在外不容易，山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自己孤身一人随时都要保持警惕，上次一个大意差点被伪军送去了石门，要不是小明一家，现在要么生不如死要么成了一堆白骨了。 “小明，刘队长那里的情况了解么”？ “上次在前仙乡打了次伏击，牺牲了五个，还有三个重伤，轻伤二十多，不过我正好去刘队长那里有些事情，正好赶上给三个重伤员做了手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这个我知道，刘队长发过电文了，这几天有什么消息么”？ 秦月明爆汗，确实是做完手术带着刘强光回来发的电报，忙糊涂了都。 “这几天没什么消息，刘队长的意思是伤员太多了，暂时没有出门抢粮的计划，鬼子估计也没有搜山的打算，这个时节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小欣姐，说起这里我想起来了，我们这边牺牲了个战士，家是山那边的山西原平的，离这里不是很远，抚恤金和地址名字我都给了刘队长了，这事得麻烦你”。 李欣听见牺牲和抚恤金有些愣神，深深地看了小明一眼。 “这事交给我了，不着急吧！不着急的话一个月给转过去”。 “不着急，小欣姐先做正事，那个有时间顺带就行”。 李欣吃饱了，具体说有些吃撑了，别看秦月明只是简单的颠了几下锅，对她来说比过年吃的都好。 师姐带着李欣去休息了，秦月明收拾了残局继续去搂地，明天就差不多了种完了，小麦这种作物最省心了，只需要明年春天薅一次麦蒿等杂草，水是现成的，等春旱了灌溉几次，等着端午节前后丰收就好了，五十亩小麦，即使驻地被围了也能保证自给自足。 第183章 建立联络系统 李欣一觉醒来天黑了，除了在团部和营部驻地，从来没睡的这么踏实过，山洞里亮如白昼，灯泡？这么先进了么？ “小欣姐姐，醒了啊！哥哥让我等着你，醒了就带过去吃饭”。 “影儿，这电灯是”？ “上次伏击鬼子拆的摩托车大灯，那叫什么机子的也给拆回来了”。 天公不作美，天亮之前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麦子是没法种了，乡亲们只能窝在房间里等待天晴。 前面的山洞内，张小四两人已经可以下床了，机会难得，秦月明征求了小欣姐的意见，让张小四也跟着学习使用电台，摩尔斯码，接听翻译，敲打按键，看电视觉得挺简单的，学起来有些困难，好在秦月明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张小四还在懵圈的时候，秦月明已经学着发报了。 李欣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还是忍不住震惊，自己可是学了半个多月啊！人和人的差距这么明显么？ “小明，既然你学会了，我就没必要在这里多留了，附近方圆百里的游击队我都会做个通知，有紧急军情和任务都会让他们找刘队长，刘队长会来借用你的电台，还有，每个月的一号，十一号和二十一号晚上八点麻烦你接听一下，有事情我会给你发报，有时间的话你派人通知一下刘队长，不方便的话我让刘队长派人来”。 秦月明有些头大，似乎很麻烦啊！ “小欣姐，要不还是带去给刘队长吧！其实我这里也用不到，放着也是个摆设”。 “那不行，你不懂这个的珍贵程度，这可不是大洋和金条能够买到的，留着好好练练，以后队伍发展壮大了你就明白这玩意的重要性了，小明，好意心领了，别嫌姐麻烦，就当多帮姐姐省几趟腿”。 秦月明学会了发报，李欣不想再留了，驻地的生活和温柔乡一样，待时间还长了可能就不想走了，李欣心里还是非常佩服小明的，或许现在的太行山区，这个驻地是最安全幸福的所在了吧！ 10月3日，天气放晴，乡亲们继续种小麦了，今天就能完成播种，完成之后还要继续到别的地方开荒，等着明年春天种别的粮食。 李欣走了，拒绝了秦月明的护送，骑着秦月明“借”的枣红马，背着个小包袱，里面是替换下来的衣服和秦月明送的一小包金银首饰，推让不下，说是学习发报的学费。 送走了李欣，刚过了吊桥，被陈长庚拦住了。 “小明团长，麦子今天就种完了，村子地里还有几十亩红薯，是不是要提早考虑一下了”。 “老陈，不是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收红薯么”？ “现在其实也可以的，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了，我这不是担心鬼子进来封锁搜山啥的么”。 秦月明有些上愁，红薯是好东西，但运输有些困难，十匹马一头牛，一天最多两个来回，人扛这玩意也费劲。 “老陈，晒红薯干的话得几天时间，光运红薯的话太费劲了”。 “天气好的话三五天就可以了，要是碰上阴雨天就难说了，晒得半干了还得捡起来放着，等天晴了再晒，团长，你还记得北面有几辆马车么？听张营长说是你们和游击队抢粮食的时候扔在那里的，现在还能用呢，不过那个出山口～”。 秦月明脑子快去运转，三辆马车，套上双马，一车拉个上千斤不成问题，一趟三千斤，两万斤红薯不愁运，拉到曾经抛弃马车的位置，这边出人搬运，过来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唯一的麻烦就是南王庄乡向北出山山口的据点，那里可是有一个分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的，并且里面还有几挺轻机枪，对运输队是个威胁。 “这样吧老陈，明天我派人侦察一天，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可以的话后天就开收，你说的对，运来驻地的才算我们的，不然就是再多也最后会便宜了鬼子”。 山口据点的日伪军曾经去过南王庄一次，大白天去的，天黑之前又回到了据点，伪军排出事的地点也找到了，既然埋了，也没有扒出来的必要，自己人会火化带走，至于皇协军，死了就失去任何价值了，看都懒得看。 南王庄和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非常舒坦，秋收的粮食保住了，马上又要刨红薯了，鬼子不来是真好，起码能过个丰年，一些目光长远的明白鬼子早晚会来的，那些人的想法太天真了，或许会征收个五六成，或许会杀光烧光抢光，还是带着粮食进山窝冬比较安全。 半个秋天没怎么照顾，红薯的收成比预想的还要差一些，白果寺太远了，还是送给了刘强光的游击队，做为回报，刘强光也弄了三架马车参与了搬运，一次六千斤，仅用了一天加一个上午结束了抢收。 据点里的鬼子和伪军没出来骚扰，二营和四营白白趴了两天。 收完了红薯，今年的秋收算是完成了，完整的红薯都挖了地窖存储，破皮的用铡刀切成瓜干，放在前面山寨上暴晒。 秋粮和红薯都没被鬼子抢去，算是个丰收年了，各家各户都很满足，今冬来春绝不会饿肚子，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鬼子没来有官府征粮，鬼子来了不但征粮还要杀人，现在好了，只要守住吊桥警戒好悬崖峭壁，只管窝在家里一天三顿饱就可以了。 气温降低，山间多了些薄雾，早上的时候能见度很低，瀑布旁边湿漉漉的坐不住了，秦月明只能窝在山洞里吃饭，红薯菜，把红薯切成条熬煮，放上一把花生碎，开锅再放一把芫荽，香甜可口。 “小明，秋收算是完结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啊！昨天在前面铡瓜干的时候大哥还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心情不错，秦月明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师姐，做土匪最重要的是什么”？ 师姐习惯性的翻了个白眼。 “江湖义气”？ “错，打劫，对于土匪来说，不打劫是没有灵魂的，老陆去摸清楚鬼子据点的情况了，有机会就下手，先把鬼子的封锁线给他破了，然后封锁公路打劫”。 第184章 罗岔口之战(一) 罗岔口据点，是日军控制进出南王庄一片山区的咽喉要道，位置在秦月明和游击队伏击日伪军运粮队的战斗地点北面二百米的山口。 秦月明带着队伍趴了一天一夜了，鬼子的据点很恶心，明明只有两个分队和一个排的伪军，不强攻却没有任何机会，秦月明不会选择强攻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放弃，虽然出山伏击几乎不经过这个位置，但任由据点卡在这里总感觉如鲠在喉。 10月6日清晨，一个日军分队带着伪军排突然到达，和据点简单的交涉了一番，队伍没有停留，赶着十三辆马车牛车沿着向南的公路直奔南王庄乡。 “团长，没机会了，要不还是撤吧”！ 秦月明放下望远镜。 “陆营长，我觉得现在反而机会大了”。 退下山坡，秦月明召来了举着三八步枪练枪法的小志。 “小志，去通知刘队长，鬼子准备对南王庄的粮食下手了，估计今天明天就会征了粮食返回，请他们在南王庄北面伏击，打掉日军的运粮队，打完了枪声也不要停，想办法把这个据点的鬼子伪军拉出去大部分，剩下的交给我们”。 小志收枪就要出发。 “别急，带上孙山君和朱开泰，去后面骑马，注意安全，送完消息赶紧回来”。 三人骑马离开了，秦月明继续安排战斗任务。 “齐营长，杨营长，你们两个营转移阵地，向南两公里在岔路口南面设伏，等着据点的援军支援，不要全打死了，放回来几个鬼子，能不能拿下据点，放回来的人非常重要”。 秦月明的战术比较简单，打据点决不能硬来，缴粮队是个契机，光伪军的话有些困难，主要是里面有鬼子，一旦遇袭，据点的鬼子不会见死不救的，据点最多会出一个分队和伪军排，剩下一个分队的鬼子，等自己带着会些功夫的翻进高墙靠近碉堡，能不能成功就看运气了，一个前提条件，伏击战斗必须是晚上进行，不然还是没有任何机会。 上午十一点，小志三人回来了，游击队行动了，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埋伏好了，时间久了，刘强光放松了对南王庄乡的警戒，这次多亏秦月明提醒，不然很可能让鬼子把粮食给运出去了。 秦月明感觉自己用不到两个营，集中了一下会些功夫的，剩下的又派给了齐元武那边，这边留下了一挺轻机枪，齐元武的伏击阵地是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打三十个伪军和一个十三人的日军分队，应该是够了。 留守的乡民很配合，他们本就有缴粮的打算，都是但凡有一线生机不想离开家园的，日伪军征粮的速度很快，不止是南王庄乡，南康庄，大尖山等几个村子也都征集上来了。 李大熊猎人出身，腿脚最麻利，成了游击队和独立团的通讯兵，一天在南王庄北面和秦月明的伏击位置蹿了四个来回了，消息源源不断的送达。 秦月明有些心急，按照现在的速度，征粮队很可能要在南王庄过夜的，那么出山时间就会选在明天中午之前，这样的话打据点就没什么机会了。 下午四点半，李大熊骑马狂奔而至，把马扔给小志直奔山坡上的秦月明。 “小明团长，鬼子把粮食全封上了马车，不准备在山里过夜了”。 “确定？没收完的不打算收了”？ “老柴摸进去侦察的，山里危险，几个伪军说天黑之前必须出山，出不了山也得进据点的院子”。 秦月明掏出了两盒烟递给了李大熊。 “辛苦了，照计划行事，有可能的话放回来几个伪军鬼子”。 李大熊不敢耽误，揣好了烟往山坡下狂奔。 “小志，去通知一下齐元武，埋伏好了，看到南王庄跑回来的任何鬼子伪军都不要动手，一旦和支援的鬼子交火，不要放任何一人过去”。 这边留守的还有十五个人，秦月明做了战术安排，等天黑后，大哥带三人从据点东面公路方向接进，陆飞虎带三人从据点北面的围墙靠近，自己带着三人从西侧下坡接进，两个机枪手和小志留在山坡上掩护。 “各位，据点打不打的掉无关紧要，不要暴露，不要激进，有机会就上，没机会窝着，摸到碉堡大门埋伏好了，等鬼子开门立即冲进去，碉堡的结构是两层，冲进去后盒子炮解决一层的鬼子，同时二层要往上扔手雷，扔完赶紧退出大门，等爆炸之后再进去清理残敌，机枪手等开门了立即开枪吸引注意力”。 一口气安排完，秦月明看向了陆飞虎和大哥。 “多想几遍冲进去的情况，趁着还没天黑可以配合磨练几遍，这个环节不能出任何问题”。 战斗随时打响，大哥带着三个战士往北运动迂回了，他们要从公路东面的山坡发起偷袭。 一切就绪，就等着南王庄北面的枪声和爆炸声了，秦月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万一据点里的鬼子伪军不去支援呢，算了，战斗任务都下了，不能想太多了，伏击偷袭战，堵的成分大一些。 下午五点半，日伪军征粮队从南王庄乡出发了，除了征收的粮食，还抢了三个女人，女子的家人反抗之下被打死了五个，伪军排长放话了，一周以内还回来的，还得给皇军凑十车粮食，南王庄乡留守的百姓这才后悔了，一群畜牲，根本喂不饱啊！ 刘强光听到枪声已经来不及了，运粮的车队已经出了南王庄，负责侦查的老柴跑回来了。 “队长，鬼子杀人了，还抢了三个女人，带在队伍的后面，要不是各家把大闺女小媳妇都藏起来，可不止抢这么多”。 “同志们，准备战斗，注意别伤了队伍中的乡亲，老卢，你找几个枪法好的去后面埋伏，专打乡亲们身边的鬼子”。 “老邓，前面打的缓一点，争取放过三两个鬼子伪军，让他们跑回去报信”。 车队到达伏击位置只用了半个小时，下午六点，伏击战打响了。 日军只有一个分队一挺轻机枪，一个排的伪军两人一组几乎全都赶了了马车，伪军排长带着仅有的两个伪军押三个抢来的女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第185章 罗岔口之战(二) 游击队参与伏击的三个排九十多人，前后架了五挺轻机枪，要不是收着点打，一轮打击就能把鬼子伪军扫干净了。 秦月明所在的位置离南王庄乡二十里远，离游击队伏击的位置也有十五里左右，居高临下，还是听到了密集的枪声。 和秦月明猜想的不太一样，听到南面的枪声，据点里立马骚动了起来，没等着自己人前来请求支援，仅仅十多分钟，一个分队带着一个排出了据点狂奔。 从这里到齐元武的伏击阵地只有六里路，秦月明有些难堪，跑过去或许只要十多分钟，战斗打响再等求援的跑回来，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人算不去天算，还不天黑啊！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等待机会了，没有好的战机是绝不会和碉堡硬碰的，哪怕里面只有一个分队十三个鬼子。 出了据点的日伪军支援队伍突然触发了特殊情况，伪军排跟在后面列的架势很大，跑起来也轰轰烈烈的，但速度不尽人意，鬼子跑出去三里地了，齐元武在望远镜里都看到鬼子了，行军队伍突然停下了脚步。 “老杨，怎么回事？鬼子怎么突然停了”。 杨树青也一脸懵，发现埋伏了，不可能啊！不去支援了，明明南面的枪声和炒豆子一样。 七八分钟之后，两人看明白了，这哪是犹豫啊！这是等着伪军来到前面侦查埋伏呢，一个鬼子军曹踢了伪军一脚，被踢的伪军像是个军官，大声吆喝着伪军前进。 伪军三列纵队拖了二十多米的距离，鬼子分队跟在三十米后面，最前面的军曹不断的呵斥，队伍的行军速度依然提不起来。 “准备战斗，老杨，你们打后面的鬼子，记得留下一两个活口”。 “老齐，时间不对啊”！ “怎么了老杨”？ “我估计着团长想趁天黑接进碉堡，想趁着鬼子残兵回去的时候待碉堡开门杀进去，现在天黑还得半个多小时，没机会摸下去啊”！ 眼见敌人十多分钟就过来了，齐元武一脸着急。 “那怎么办？不打了，转移阵地容易暴露”。 “老齐，没有什么好办法，打最后留中间，把鬼子往东面赶，不要追击，鬼子早晚还会绕回去的”。 杨树青退下了斜坡，几乎是匍匐着转向了后面的阵地，小声安排着战术，尤其是后面的重机枪，这玩意扫起来没个把握，打一个小分队那就和玩一样，一不小心全都成了筛子。 伏击阵地离公路只有七八十米，伪军排长在大声叫嚣着。 “弟兄们，加快速度，黑泽太君真的会杀人的，前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消灭游击队，论功行赏”。 一群伪军并没有被调动起来，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你狗日的升官发财啊！游击队那么好打的话早就被消灭了。 南面游击队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没有牺牲，重伤也没有，轻伤两名，有一个还是冲出去的时候被树根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老柴的排仍然在开枪，三个被解救的女子劫后余生，奇怪的看着一群战士拿枪打天。 “怎么还没打响，这子弹都可惜了啊”！ 老邓对着老柴嘿嘿的阴笑。 “老柴头，下次见了小明我告状去，亏的拿你当大哥待，一点招鬼子的子弹也不舍得用，也不看看我们缴获了什么”？ 战斗异常顺利，刘强光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一万多斤粮食，就这点鬼子伪军，你还真以为小明那里消化不掉啊！这是给我们创造机会～”。 刘强光话音未落，北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九二式鸡叫一样的声音尤其入耳。 “停止射击，打扫战场，一排二排把粮食运回去，一半给南王庄的百姓送回去，另一半拉回驻地，三排跟我去支援小明”。 “队长，牛马”？ 刘强光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头牛一匹马有些难受。 “给小明留一头牛，留大水牛，其余的全部拖回去”。 刘强光受小明的影响，心态也有着变化了，百姓没有错，他们更没有错，严格意义来讲这些粮食是不值得还回去的，不过刘强光到底还是没忍心做的太绝。 伏击战斗一开始，轻重机枪便扯掉了伪装横扫，十多个鬼子三十个伪军，几乎算是没有还击，轻机枪小组在一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伪军想要投降都没有时间。 三个鬼子往东跑了，这样的火力没有任何希望，能跑出去报信那也要看他们天照大神能否保佑。 三百多米的位置，齐元武一枪命中了最前面的鬼子的小腿，两边的鬼子发扬了不抛弃的精神，架着中间的鬼子继续逃窜，不住的回头张望，有追兵的话不介意让伤员留下断后。 “老杨，你跑得快，快去通知团长一声，有两个鬼子夹着一个伤员向东逃窜了，很可能会迂回到据点那边”。 老杨刚跑了没多久，游击队的刘强光带着李大熊的排赶过来了。 “齐营长，那边给你们留了一头牛，老柴正带着人分解，你们集合一下运回驻地吧”！ 齐元武正在检查鬼子的轻机枪，刚才子弹太密集了，真怕给打坏了。 “刘队长，这我们不能收，团长说过，你们的缴获我们不能伸手”。 刘强光拍了下齐元武的肩膀。 “听我说，战斗意外，打死了两头牛和一匹马，有小红在，你们团长不敢吃马肉的，给你们留了头大水牛，别的小明不要，牛肉他不会拒绝的，我带着队伍去支援小明，你组织队伍带着这里的缴获和牛肉回去”。 见齐元武依然在犹豫，刘强光打了包票。 “老齐，听我的，我保证小明不会怪罪你，那里还给你们留了辆马车，你不放心就安排人去搬运，跟我一起去找小明”。 齐元武安排了两个排带着缴获撤了，一个日军分队和一个伪军排的缴获也不错的，枪支弹药和衣服完全够再武装一个排的兵力了。 刘强光和齐元武的混合兵力没走大路，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队伍顺着公路西面的山沟往北前进，半个小时就能到达据点西面的山沟。 第186章 罗岔口之战(三) 罗岔口据点，秦月明带着三个战士已经摸到了墙外，四米高的围墙，没有落脚点，普通人很难上去，秦月明自从在石门汉奸药店出了回丑，回来之后专门练过，正踩在两个战士肩膀上寻找机会，风险还是很大，跳进院子到碉堡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万一被发现了，机枪一个突突就完犊子了，也不知道大哥和老陆那边混进去了没有。 碉堡里的鬼子明显有些急躁，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没通电话，没有电台，眼看着天黑了，也不敢派兵出去报信。 天完全黑了，战斗结束了很长时间了，不能再等了，有没有机会都要进去浪一圈。 秦月明刚要上墙，被两个战士压住了肩膀。 “团长，我上”。 孙山君借力一跃，轻松的攀上了墙头，鬼子似乎肆无忌惮，碉堡里有些光亮，见西侧的射击孔没有人影，孙山君双臂用力把自己拉上去，一个跳跃落进了院子。 刘强光和齐元武几人已经到了，不敢打扰也不敢大意，队伍迅速分散，从东面北面和西面瞄准了射击孔，一旦有动静要立即开枪掩护。 秦月明是最后一个进去的，有些无奈，但又没法责怪，表面上很生气，心里有些贱贱的臭美。 初月的月亮还没露身影，一片黑洞洞，摸到碉堡下面，发现人都进来了，十二个人一个不少。 “小明，人太多了，万一鬼子往下扔手雷”？ 秦月明心里一惊，战斗经验还是太少了，没有遮掩，鬼子扔下来四五个手雷就能炸死一片。 秦月明围着碉堡转了一圈，把战士都安排到了伪军住房的死角内，摸了把头上的汗，和大哥老陆还有孙山君分列大门两侧。 没什么机会啊！战斗结束了一会了，应该没留下活口，碉堡内在呜呜泱泱的讨论着，听着有些焦躁，你们倒是出来啊！来开门就行了。 “他死给特”！ “他死给特”！ “哈压库”！ 秦月明心里一喜，真的有漏网之鱼，只是怎么现在才逃回来呢？顾不得了，给对面的陆飞虎打了个手势，也不管他看不看的到，打开了两把盒子炮的机头。 碉堡内听见动静又是一片混乱，没有月亮，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没敢马上开门，用鸟语交流了半天才听到动静，门打开了，外面漆黑一片，秦月明刚要开枪，被大哥压住了肩膀。 出来的鬼子并没有发现四人，打着手电向着南面的大门狂奔。 “进”！ 陆飞虎挤在了前面，秦月明第二，大哥和孙山君已经拿好了手雷。 一层七八个鬼子，围在桌子前不知研究什么。 “八嘎”！ 面对南门的两个鬼子看到了情况，大喊一声准备拿枪，两人四把盒子炮开火了，来来回回打出了四片扇面。 大哥和孙山君没管一楼的鬼子，拉开手雷磕了火就往旋转楼梯跑，利用反弹把四颗手雷投上了二楼。 “撤”！ 电光火石之间，四人鱼贯而出，最后面的陆飞虎关上了大门。 轰！轰轰轰！ 里面枪声响起的时候，外面也开火了，刘强光和小志还有齐元武三重保险打掉了开门的鬼子，两挺轻机枪对着大门外狂扫，虽然看不见鬼子的身影，但听见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爆炸结束，大哥带着孙山君又冲了进去，两人的盒子炮子弹还是满的，里面烟尘密布，没什么大动静，秦月明和陆飞虎换完了子弹冲进去两人还没动弹。 等尘埃落定，一楼的鬼子都死光了，二楼好像还有点悉悉索索的动静，陆飞虎率先冲了上去，有个鬼子还没死透，但也活不成了，没浪费子弹，大皮靴压在鬼子脖子上，用力一蹬，嘎巴一声，鬼子脖子扭曲变形了。 “团长”。 “小明，里面怎么样”？ 躲在伪军住房的九个战士已经打开了大门，所有人冲进来了，齐元武和刘强光怕引起误会没敢直接进入碉堡。 “老齐，外面怎么样？有没有伤亡”？ “团长，没有，都好好的，四个鬼子全部击毙”。 “打扫战场，多收集些手雷，想办法把碉堡炸了”。 秦月明有些想当然了，这样的碉堡要是用手雷炸，收集个三五箱子也不一定能炸掉。 “团长，刘队长送给我们一头牛，不要不行”。 刘强光已经进了碉堡了，远远的看过几次，对里面的布局也有些好奇。 “小明，不是活牛，战斗打死了两头牛和一匹马，老柴给你们分解了一头”。 “团长，那边有炸药包”。 鬼子很贼，炸药包都放在伪军宿舍那边，出了事炸的也是伪军，应该是修建据点剩下的，有十五六个。 “谁懂爆破”？ “团长，我来吧”！ 杨树青自告奋勇。 “我以前搞过这个，光炸碉堡还是把这里都炸了”。 秦月明询问了炸碉堡需要的数量，选择了只炸碉堡，通过今晚的战斗来看，有些任务是离不开炸药包的，不能浪费在一些平房和院墙身上。 打扫战场用了将近一个小时，轻机枪三挺，步枪二十多支，手枪五支，手雷两百多颗，通用口径的子弹八千多发，粮食三千多斤，牛肉罐头三百多盒，其它杂七杂八的也收获了很多。 队伍沿着公路向南撤退，最后的杨树青点燃了导火索，一公里外，秦月明和刘强光停下脚步查看。 轰！ 一道火光冲天，两秒过后，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碉堡塌了，四五个炸药包都塞进承重的位置，直接炸的个稀碎。 “刘队长，缴获你们带一些吧！我们人手少，带回去也累坏了”。 “小明，我们得到的够多了，说实话，就今天这三瓜俩枣的鬼子伪军，你们自己就能搞定，大头粮食和牛马都让我们拿了，再拿就真的不要脸了，大熊”。 “到”！ “你们排辛苦一下，给小明把缴获送去驻地，管饭的话可以吃一顿，不准往回拿东西”。 “是”！ “刘队长，还有一件事，鬼子肯定还会组织人手继续修建碉堡，我们商议一下，最好是轮流侦查，只要鬼子来修我们就打，决不能让他们再堵住口子，怎么样”？ 第187章 牛肉火锅 刘强光也不想让鬼子再控制这咽喉要道，虽然自己队伍也不走，但鬼子占了罗岔口威胁还是很大的。 “这个好办，你们双日我们单日，互通有无，打的话就打，打不过就摇人，两支队伍加起来要是还打不过，那就只能忍了”。 刘强光骑马离开了，南王庄可能还在分粮食，除了粮食，还缴获了一个排伪军和一个分队日军的武器装备，相比微不足道的损失，今天算是完美的大胜了，回去吩咐给战士煮牛肉煮马肉吃。 秦月明吩咐小志骑着小红回去下通知，牛肉煮上，再做几锅大锅菜，这次长生寨独立团连个重伤员都没有，运气是一方面，自己的排兵布阵也有着出彩，必须大庆一番。 “团长，牛肉估计已经拉回去了，乡亲们那边”？ “都有，一家二斤，这种情况不能我们吃肉他们汤都没得喝，平价买的物资可以让他们出钱买，这种放不长的大型缴获回去就分了”。 缴获物资有些多，回到驻地已经十二点了，之前回来的都吃完饭了，大锅煮的牛肉和牛骨头，简单的捞一碗撒上盐和芫荽就是饕餮盛宴。 有了小志的通知，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摆在聚义厅里了，五六十人围着七八个桌子，凳子不够搬石头也能坐。 大碗的牛肉牛杂汤，韭菜炒咸鱼，小白菜炒罐头，香喷喷的烤炉排，李大熊也没客气，吩咐大家赶紧吃，吃饱吃好，一会还要赶路。 秦月明觍着脸问师姐要了两瓶子酒，游击队是不喝的，自己这边大哥和老齐有警戒任务，只有自己和陆飞虎能喝一点，加上十几个战士，两瓶子酒只够匀一点的。 滋溜着小酒，夹一筷子咸鱼韭菜或者白菜罐头，再喝一口香热的牛肉汤，感觉趴了两天值了。 “老陆，你们几个安排一下，双日的时候派侦查小组去监视据点那边的情况，一旦有队伍进驻速度汇报，带着望远镜骑马去，远远的看着就行，来了多少兵力，组成架构都要看清楚”。 “是！今天就安排好”。 把缴获物资安排给师姐，秦月明回山洞倒头就睡，游击队的岗哨去警戒了一天，鬼子没什么动静，看来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无奈大晚上带人去把战场的尸体全部清理了，贴心的给做了指示牌，方便鬼子把同类扒出来火化了带走。 秦月明鼓捣了一天牛肉了，晚上做了牛肉火锅，切牛肉下了功夫，没经过冰冻的很难切成薄片。 夜幕降临，和大哥师姐影儿坐在炉子旁涮起了火锅，张小四两个伤员伤势虽然还没痊愈，但正常活动是没问题了，凌晨跟着李大熊的队伍走了，娟子一群卫生员也都分了牛肉回家了，整个山洞只剩下了四个人。 “唉，好久没体验小明的手艺了”。 大哥有些感慨，自己在前面做牛做马，小明这个不要脸的再后面的驻地整天悠哉乐哉的，不过让他窝在后面他也不乐意，贱皮子。 “大哥，今晚没有任务吧！喝一碗吧”！ 大哥犹豫了片刻，端起了身前的酒碗。 “小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怎么着，刚打完仗，又坐不住了”。 大哥抿了口酒，在吃饱之前他不会大口喝的，麻辣鲜香的牛肉火锅太好吃了，先把肚子撑起来再说。 “这次几乎是无损战斗，消灭了两个分队和一个排的伪军，士气上来了，训练都很积极，都盼着再接再厉呢”。 “别着急，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罗岔口的位置非常重要，不出意外鬼子还会到那里建设，这茬红薯收完估计就会进山，到时候有的打”。 一家人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主要是大哥一般不回来，气氛温馨，自从搬到长生寨后面的驻地，所有人的忐忑不安少了很多，基本不用再担惊受怕鬼子搞突然袭击了。 一头牛吃了一个星期，一千多斤的大水牛出了七百多斤牛肉和将近两百斤的牛杂，可以说整个山寨和驻地都在牛肉飘香。 10月11日，老柴骑马狂奔而至，鬼子进山了，从罗岔口进来的，一个小队带着个半个伪军连直扑南王庄乡，另一个小队占据了罗岔口山口，掩护着另外半个伪军连指挥劳工正在清理碉堡残骸，意图重新修建碉堡。 南王庄乡的乡亲们收完红薯集体撤离了，鬼子恼羞成怒，终于露出了禽兽面目，放火烧了乡子，大尖山几个村子也没幸免。 鬼子在南王庄一带搜山，照这样搜下去，不出两天就能搜到游击队的驻地，大战是不可避免了。 两个小队加百十个伪军，加起来二百四五十人，全部去攻打游击队驻地的话刘强光肯定顶不住的。 “柴大哥，回去告诉刘队长，罗岔口的鬼子和伪军交给我们，你们只管打进南王庄的序列就好”。 “小明，这次拜托你了，一个小队和半个伪军连我们还能顶得住，要是罗岔口的鬼子前来支援，我们只能放弃驻地了”。 打发走了老柴，秦月明紧急召开会议，下达了战斗部署。 山寨由陈长庚和朱二狗带着警卫连和后勤保障连防守，陆飞虎带着一营和大哥的二营去半路埋伏，自己带着三营和四营去罗岔口寻找机会，一旦游击队的战斗打响，鬼子肯定会分兵支援，陆飞虎负责解决援兵，秦月明负责解决罗岔口留守的鬼子伪军，并解救负责施工的几十个劳工。 炊事班连夜赶制了军粮，出山的队伍每人携带三斤炉排和六盒罐头，保证两天的口粮。 两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这次面对的敌人势力强大，要动用重型火力，山寨留下了三挺轻机枪，都是打碉堡缴获的，前山两挺，吊桥防御一挺。 凌晨四点，队伍出发了，六点半到达之前齐元武的伏击战场，秦月明亲自挑选了位置，距离公路百米开外，不知道日军会派多少援兵，想来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再加上三十条步枪是够了。 安排完伏击阵地，秦月明带着三营四营摸到了罗岔口，鬼子防备森严，不但占据了山口的据点，连两侧的高地都派了警戒哨，秦月明带着两个营只能远远的观察？ 第188章 团长中弹 等待的时间是无聊枯燥的，怕鬼子发现不敢靠的太近，秦月明只能在三里之外用望远镜查看山口的情况。 鬼子在无聊的警戒，伪军在呵斥着劳工清理残骸，上午十点多，鬼子一个运输队赶来，卸下了四五马车的袋子，不像是粮食，更像是水泥袋子，秦月明怦然心动，现在就想冲过去抢了，无论是吊桥防御还是山寨防御，有了水泥的加成，防御能力会瞬间提高几个档次。 那边花了一个上午清理了碉堡残骸，中午饭过后，开始挖地基了，看样子这次要建更大规模的碉堡，还好，使劲挖，只要别动用水泥就好，秦月明已经把水泥视为己有了，谁动谁死。 下午三点，秦月明眼瞅着劳工要和水泥了，心里的无奈感达到了极致，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了沉闷的轰隆声，离得太远了，枪声可能听不到，但迫击炮炮弹爆炸的声音肯定可以的。 罗岔口炸锅了，伪军在集中劳工，鬼子在集合部队，秦月明突然心生不妙，这不像是分兵支援，更像是全体支援，刚想着带着队伍退回去加入阻击，鬼子突然又没了动静，队伍是全部集结起来了，像是在等着命令。 秦月明满头黑线，这特么不是折磨人么？劳工都被赶去了之前的伪军住房，留下了一个班的伪军在外面看守，其余的全都出了围墙。 “老齐，老杨，带着队伍回去加入阻击阵地，快”！ 秦月明不敢等了，即使分兵也可以打完支援的回来攻击，那边两个营只有四十人，面对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两个班的伪军有些捉襟见肘。 老齐带着队伍开顺着山沟运动了，杨树青陪在团长身边，等着下一步的命令。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南面的高山上突然打出了信号弹，还是黄色的，鬼子出发了，顺着大路开始了狂奔，麻了个巴子，真特娘的鬼精鬼精的，没有电台，还以为派骑兵来摇人，没想到玩的是特么高科技啊！ 秦月明退下高地，和杨树青沿着山谷同样一路狂奔，比鬼子早出发五六百米，要早点回去检查一下部署。 杨树青也是山寨的佼佼者，眼瞅着团长的身影越拉越远了，两条腿竟然跑出了残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那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边不用秦月明太过操心，陆飞虎摆出了一二一的阻击阵型，最南面是三营，中间的一二营和三营相隔了五十多米，北面的四营同样如此，这种布置是为了防备敌人侦查队或者分段前进的。 两挺重机枪架在中间，四挺轻机枪分列两侧，命令早就下达了，就近开火原则，迫击炮在哪边哪边重点照顾。 秦月明检查完了一遍阵地杨树青才赶到，肺都快跑炸了，趴在阵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阵地掩护的很好，重机枪架起来了，用树枝灌木做了遮挡，看着非常自然，轻机枪都趴在地上，一旦战斗触发，副射手会瞬间把支架架起来，训练了几百遍了，绝不会耽误机枪手开火。 北面尘土飞扬，鬼子和伪军已经拐过了转角，还算小心谨慎，两个机枪手狂奔之中停下了脚步，对着上次齐元武伏击的阵地一阵横扫。 越来越近了，秦月明死死地盯着四组炮兵，夹在队伍的最中央，一定要让重机枪重点照顾。 “打”！ 秦月明一声呼喊，两把盒子炮出手就是两个扇面！ 噗噗噗！噗噗噗！ 咯咯咯！咯咯咯！ 所有机枪步枪手枪几乎同时开火了，日军扛着迫击炮的炮兵和扛着歪把子的机枪手首遭其冲，密集的子弹泼水一样洒向公路，一朵朵血花炸裂，无数鬼子中弹了。 秦月明打完了两个盒子炮的子弹，抄起步枪重点打击，刚抽出指挥刀的小队长胸前被打成了筛子，瞄了片刻竟然没找到重点目标，太狠了，日军遭受了覆灭性的打击，残存的鬼子趴在地上还击，被轻重机枪压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这边有伤员就被师姐带着医务人员拖下去了，要么是擦边，要么是头部中弹，擦边的简单包扎就好，头部中弹的基本没救。 秦月明打完了一弹仓子弹，更换子弹的时候注意着公路上的形势，基本控制住了，最多还有十个八个趴着还击的，伪军开战以后就四散而逃，两挺轻机枪子弹打完，最远的都跑出去将近三百米了。 嗖！ 秦月明感觉头皮一麻，没怎么注意，开了两枪突然被流下来的鲜血糊住了眼睛。 “团长”！ “团长中弹了，卫生员”。 师姐顾不得弯着身体了，直起腰猛的蹿了过来，扳过秦月明的身体呼喊。 “小明，小明你怎么样”？ “咳咳，师姐，我没事，应该是擦破了头皮”。 张颖检查完伤口松了口气，把夺框而出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了。 团长受伤，所有人心里一惊，换完子弹的轻机枪跟着两挺重机枪吞吐出了愤怒的火焰，直到把公路上的活的死的还有半死不活的犁了一遍才停火。 秦月明闭着眼睛大声喊到： “打扫战场，注意补枪，谁被冷枪打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老大发怒了，虽然中气不足带着些变声期的嗓音略感搞笑，但谁也不敢触老大的霉头，一脸鲜血太可怕了。 公路上下的鬼子伪军又被清理了一遍，大多数子弹打上去没什么反应，也有哎吆一声后嗝屁的。 “师姐，先别管伤口，给我擦擦眼睛”。 张颖理都没理，用剪刀剪了个地中海，仔细消毒后才敷上药粉包扎了。 秦月明似乎感觉到了师姐的怒火，硬是没敢吭声，也不敢随便伸手擦眼睛，师姐就趴在自己头上，伸手容易挨揍。 眼睛终于亮了，满血复活，一个鲤鱼打挺没挺住，好在师姐扶了一把。 “杨营长，你带着一营去干掉罗岔口的伪军，把劳工救回来，仔细甄别，有合适的可以带回来，走的给送点粮食，小志，骑上马回山喊人，带着工具来挖坑埋尸体并往回运输物资，命令朱二狗的警卫连看家，其余人除了儿童团全部过来”。 “呸！呸呸呸”！ 第189章 全部歼灭 秦月明感觉嘴里咸咸的，吐了几口唾沫继续安排： “陆营长，带着一营二营和所有的轻重机枪往南两公里，找合适的位置继续建立伏击阵地，进山的鬼子很可能被游击队打退了，南王庄他们不敢停留，遇上了往死里招呼”。 “齐营长，你们营负责打扫这里的战场，先把伤员运回去，物资武器装备收拾好了，等着驻地的人来了搬运”。 安排完了一切，所有人行动了，师姐犹豫了片刻，言语有些沉痛， “团长，去后面看看吧！牺牲了～”。 秦月明心里一惊，战斗的时候只顾着鬼子了，听见有人受伤，却没看到有人牺牲。 三具遗体躺在后面的山沟里，还坐着七八个伤员，伤员情况都不严重，三个牺牲的战士有一个是后来跟着杨树青加入的，还有个两个很早就加入的战士，一个秦月明喊不上名字，另一个是冯亲来，让自己别喊他大哥的战士，秦月明过目不忘，和冯亲来值夜的时候他的话依然在耳边回绕。 “老大，我是陕西渭南人，跟着陕军在涿州打鬼子的时候被俘的，不想做汉奸伪军，被发配做了劳工，干了大半年了”。 “团长，四门迫击炮全部完好，还有八箱子炮～”。 齐元武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冯”？ 秦月明回过头来。 “老齐，打扫完战场找六个战士抬回去吧！把轻伤员也带回去”。 “团长，那你”？ “留几个人陪我在这里守着，等着小志带人过来”。 齐元武收拾完战场命令战士抬着战友的遗体回返了，七八个轻伤员也跟上了队伍，他们觉得还可以战斗，想争取一下见团长黑着脸都没敢说话。 杨树青带着四营接近罗岔口的时候，剩下的一个伪军班望风而逃了，战斗的激烈程度他们听到了，九二式重机枪还不止一挺，火力比皇军的小队还强，并且皇军的迫击炮一炮没打，这不妥妥的团灭了么？再留下就是找死了，劳工顾不得了，物资材料也顾不得了，撒丫子就往北跑，杨树青到达的时候伪军已经跑出了群山了。 下午五点，在南王庄乡北面埋伏的一营和二营终于等来了战机，二十多个鬼子和三四个伪军出现在视线内，毫无疑问这是被游击队消灭的差不多了后剩余的残军，陆飞虎和张烁阳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佩服之意，小明团长算得上是算无遗策了。 这边的战斗没有开炮，隔着群山枪声没传过去，或者传过去了战斗激烈没人注意，逃跑的日军非常气愤，说好的看到信号弹支援呢？是眼瞎了么？不是一个序列果真是不靠谱。 骑在唯一的瘸腿战马上的小队长横山连不断的回头张望，没追来就好，追来了自己说不得要跳马逃窜了，马匹后退中了一弹无论怎么抽打都不跑了，嘎哒嘎哒的走的还没有士兵快。 作孽啊！谁能料到一个游击队比特么正规军还狠，十多挺轻机枪是自己的三倍，六门迫击炮比自己还多，自己炮打的好好的，突然就被对面的迫击炮打掉了阵地，根本没法打。 刚回过头来，横山连目光一凝，身上冷汗狂冒，那是什么？一排九二式重机枪加歪把子轻机枪，甲竹小队长在开国际玩笑么？不是，他们也没有重机枪，果然，一排枪口喷出了了火焰，横山连在马背上被打的疯狂摇摆。 “停止射击，补枪打扫战场”。 “营长，有骑兵来了”。 “别开火，是游击队的人”。 “老柴老邓带了十几个骑兵狂追，被断后的伤兵阻碍了一段时间，担心溃军对这边的阻击造成冲击，干掉三波阻击的伤兵后狂奔而来，来晚了，只有一地的尸体”。 “陆营长，张营长，你们的伏击打完了么”？ “打完了一个半小时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伤亡如何”。 老柴脸色一暗。 “牺牲八个，重伤十多个，轻伤二十多，你们呢”？ 张烁阳同样脸色一暗。 “牺牲三个，轻伤八个，小明团长被子弹擦破了脑袋，流了一脸血，就差一点”。 “在哪里？小明团长在哪里”？ 见张烁阳指向了北方，老柴和老邓打发骑兵回返，两人骑着马继续北上。 秦月明依然在阵地上抽烟，战场都打扫完了，四门迫击炮和八箱子八十发炮弹完好无损，这是这次战斗最大的收获了。 “团长，来人了，好像是游击队的老柴和老邓”。 老柴和老邓下马了，路上的尸体摆的整整齐齐的，该扒的都扒掉了，目测一个小队加上几十个伪军，牺牲三人，独立团才八十多个战斗人员，比自己还能打啊！ “柴大哥，邓大哥，快上来抽烟”。 两人把马拴在路边上了高地。 “小明，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擦破了头皮，你们那边伤亡怎么样，刚才的枪声是不是打的溃兵，都消灭了么”？ “伤亡很大，牺牲八个，重伤最少十三，轻伤还有二十多”。 “刘队长怎么样”？ “没事，被鬼子炮弹崩到了胳膊，流了点血”。 两人接过烟也坐下了，老柴吸着烟有些忧心。 “不知道鬼子还会不会来，再来估计就不是一个小队的事情了，那么多伤员，得早点想想办法，不然被鬼子包围了转移都是个难题”。 秦月明看向了旁边的老齐。 “齐营长，这里交给你了，游击队有八个重伤员，我跟着两位大哥去看看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齐元武明白团长和游击队的感情。 “等一会，我把小红给你牵上来”。 秦月明三人骑马往南，遇上了打扫完战场往北走的大哥和陆飞虎的两个营。 “尸体处理了么”？ “团长，没有工具，等小志带人来吧！回城转个弯去埋了，你这是～”？ “去趟游击队，他们轻重伤员快三十了，我去帮帮忙，我已经嘱咐过老齐了，把所有物资缴获搬回驻地，水泥一袋也别留下，我们有大用，做好警戒防御，明天还要排警戒哨去罗岔口侦查”。 安排完任务，秦月明策马狂奔，小红划出一道红色闪电，瞬间超出了老邓老柴的战马。 第190章 救死扶伤 游击队的驻地，刘强光蹲在山谷口抽烟，内心烦乱无比，八个重伤员，医护人员只能处理三个，剩下的五个没把握下手，只能打针敷药包扎处理，治标不治本，看伤员的状态，能不能撑过今天晚上还难说。 “老刘，去请小明吧！在这片山区，能救他们五个的也只有小明大夫了”。 刘强光摇头苦笑： “老卢，我也知道能救他们的只有小明，但你知道独立团那边的情况么？万一伤员比我们还多”？ “那就把伤员抬去长生寨，不然怕撑不到明天早上了”。 “老卢，情况你也都看到了，你觉得他们能承受颠簸到达长生寨么”？ 卢指导默然，五个伤员，能撑住两个就不错了，刘强光又点上了一支烟。 “再等两个小时，如果独立团那边伤员少，我赌小明会来的，老柴老邓现在一定见到小明了，实在不行也得往那里抬了”。 小红似乎明白小马夫的急躁，下了公路继续狂奔，天马上黑了，秦月明已经远远的看到驻地了，头上的纱布又溢出了鲜血，不知道八个重伤员还有几个，不知道现在赶过来还来不来得及。 “队长，有一匹马奔过来了，快到山下了”。 “一匹马？什么颜色”？ “看不太清，好像是红色”。 “所有人禁止开火，关掉保险，肯定是小明”。 刘强光和卢指导往外狂奔。 小红跑不动了，平地上还可以，上山有些力不从心。 “小明”！ “刘队长，带我去伤员那里，卢指导，麻烦照顾下小红，给擦擦汗，别着急喂东西”。 钻进山洞，刘强光才发现小明的头上溢血了。 “小明，你的头”？ “没事，擦破点皮，你们给我介绍一下情况，我先喘口气，对了，止痛针打了么”？ “打了两个小时了”。 “再打一针”。 几个卫生员介绍了伤者的情况，三个腹部中弹，一个锁骨下的胸腔中弹，子弹卡在里面，应该没伤到肺，最后一个被炮弹弹片击中了肩膀，现在弹片还卡在里面。 秦月明有些傻眼，都是难题啊！ “小明，从哪个开始”？ 见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秦月明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了，先处理肩膀中弹片的，伤员脸色煞白昏迷了，失血过多，再不处理基本就没救了。 游击队的几个卫生员医术不到家，但打下手是完全可以的，秦月明的脑袋依然在溢血，纱布红了很大一块了，不过现在还顾不得处理。 老柴老邓回来了，和队长汇报了独立团的损失，刘强光点了点头，和自己队伍比较，独立团伤亡不算大，但这应该也是独立团牺牲最多的一次了。 从天黑忙到了凌晨两点，中间游击队的卫生员给秦月明的头重新做了包扎，终于完成了，另外三个处理过的重伤员也检查了一遍，还有二十多个轻伤员，看着都没什么大碍，秦月明好歹松了口气。 “饭菜准备好了，在这里休息还是”？ “简单吃一口回驻地，鬼子损失这么大，不会善罢甘休的，刘队长，不行把伤员转移到我们那里吧”！ 刘强光没有牵强，伤员留在驻地，一旦遭遇鬼子陷入苦战会很麻烦。 “小明，麻烦你了，我让老柴的排护送八个重伤员过去，轻伤员先留下吧！有必要还要投入战斗的”。 二十分钟后，队伍出发了，秦月明老柴老邓突前侦查，十六个战士抬着担架，四个战士负责断后，没敢穿过南王庄，这样的情况和鬼子遭遇那是天大的麻烦，队伍从南王庄向南的山坡绕了一圈，天色微明了才回到了山寨。 队伍直接回了驻地，南面的山洞又迎来了重伤员，一次八个。 老邓老柴带着队伍回去了，今天可能还有大战，秦月明检查了一遍伤员，还好，没出现什么大的波动。 太阳初升，群山间秋雾朦胧，带上全员送别了三个牺牲的战友，提醒陆飞虎四个营长加强警戒提高警惕，把重伤员嘱咐给了师姐的医疗队，和新加入的二十多个新人打了个招呼，秦月明钻进山洞的房间陷入了沉睡。 昨天逃跑的伪军班并没有回去报信，日本人都死光了，毫发无损的回去一定没个好，反正手里有枪，以前也是土匪投靠日本人的，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落草。 小志在据点上面的山坡上趴了一上午了，眼见天晌了，刚掏出罐头吃饭，突然发现山谷北面扬起了尘土，把罐头塞进怀里，用望远镜看了半天，有些可惜啊！鬼子伪军的运输队，应该是昨天来的那一批。 到达据点的鬼子伪军懵圈了，人呢？运输队立即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不像是经过大战的样子，不过战场乱七八糟的，除了杂乱的石头啥也没有，碉堡的地基已经挖好了，进山的可是有两个小队和一个伪军连啊！就这样全没了还是进里面支援了？ 运输队伍只有三个鬼子和两个班的伪军，无论什么情况都不敢停留了，物资也不敢留，调转了方向慌乱的撤退了。 山坡上的小志捶了下草皮，太可惜了，六车水泥啊！这要是有一个营在，算了，吃饭了，运输队回去报告了肯定还有别的动静的。 秦月明一觉醒来下午三点了，妹妹一直守着，生怕身体出现发烧啥的问题。 “哥，饭菜都给你留在锅里的，我去给你弄去，去瀑布下面吃么”？ “影儿，不着急，我先看看伤员”。 山洞里突然响起了师姐的声音。 “伤员都很稳定，去吃饭吧！吃完饭去前面看看，大哥来找你两次了，都被我赶走了”。 “说了什么事了么”？ “没大事，新兵分配，炮兵组建，吃完饭再说”。 瀑布下的石桌，影儿摆上了一陶罐鸡肉和两个烤排。 “别看了，快吃吧！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伤员，娟子姐煨了半天了”。 师姐拿着箱子出来了。 “你吃你的，我再给你检查下伤口”。 秦月明无奈的直起了脊梁，检查还怎么吃啊！ “自己悠着点，别那么冲，影儿听说你受伤哭了半晚上，逞能，一个伤员还快马加鞭去做医生，就不能安排我们去么”？ 第191章 炮兵连 秦月明听了师姐十多分钟的唠叨，要不是影儿说陶罐的鸡肉快凉了，感觉能唠叨一个小时。 师姐拿着药箱子走了，影儿吐了下舌头。 “师姐听说你去游击队也哭了，偷偷哭的，就我看见了”。 “唉，下次都得躲着点，小鬼子的枪法太准了，要不是哥哥缩着脖子，这次估计就交待了”。 见妹妹又要哭了，秦月明赶紧转移话题。 “儿童团怎么样？这次打鬼子打的狠了点，你要带着她们做好驻地的警戒，看到有人摸上断崖立即开枪”。 “放心吧哥，白天有儿童团，晚上有婶婶她们轮换警戒，不会有问题的”。 两碗鸡汤下肚，吃了半只鸡和两张炉排，感觉又能打死老虎了。 “收拾一下，我去前面看看去”。 前山寨很热闹，除了警戒人员，所有人都在聚义厅里面研究迫击炮。 “团长”。 “团长，没事吧”！ “大家放心，擦破了点头皮，昨晚做手术做累了，睡了一天满血复活”。 秦月明扫了一圈，忘了上次划重点的两个炮兵了。 “谁会这玩意来着，报上名来”。 “团长，我叫张德彪，做过六零迫击炮炮手，也打过这种日本的迫击炮”。 “团长，我叫李立群，打过六零迫击炮，这玩意没用过”。 “还有么”？ “团长，我叫陈永，做过递炮弹的，没打过炮”。 “你也算，还有么？扛过炮弹箱子也行”。 见没人说话了，秦月明命令到： “张德彪，你带着李立群和陈永从你们各自的营分离出来，成立独立团炮连，另外从新兵里面选出十三个炮兵，你任连长，李立群任副连长，当下就这四门迫击炮和八十发炮弹，不要怕消耗，哪怕剩下十发能命中目标也是成功，明白么”？ “团长放心，训练四十发炮弹足够了”。 二十八个新人，炮连挑了十三，给各营补充了刚才脱离出来的三个，正好一个营还能分三个，战斗队伍规模终于超过了百人。 “这次虽然消灭了一个日军小队，但我们也走了三个兄弟，老齐，你负责整理牺牲兄弟的家庭资料，能送到的我下次再找李欣姐帮忙，各营也都统计好战士的家庭资料，以防万一”。 秦月明见新兵一脸疑惑，开口解释。 “新来的弟兄们，既然选择了加入队伍，估计也都不是怕死之辈，统计一下家庭情况，万一牺牲了我会给你们家里发一些抚恤，发了军饷不要乱花，队伍吃穿不愁，都攒着，如果发生了不幸有多少都会给你带回去”。 这又是军饷又是抚恤金的，虽然不很吉利，大多数新兵都安心了，对他们来说，死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从死人堆的爬出来的，生死线上走过几遭，说怕死让人笑话，不过军饷是他们没想到的，另外抚恤金看样子也不是假的。 “我说一下当前的任务，炮兵连尽量拉出去训练，陆营长，你去找朱二狗和陈长庚准备修建工事，山寨为主，吊桥另一侧为辅，只要工事结实，来多少鬼子我份都可以据险而守”。 “各营继续训练，小志带回来消息之前不准备行动了，这次吃了大亏，各营要重视对射时的躲避，别像我和个二愣子一样，没拿小鬼子当回事，换子弹的时候抬头观察敌情，脑袋差点开了瓢”。 几个营长看着秦月明打了蝴蝶结的头笑的肆无忌惮，新兵想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团长，伤口是谁给包扎的”？ “张颖师姐，怎么了”？ “哦，没事，看着挺专业的”。 “好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训练的训练，我还是个伤员，回去养伤了啊”！ 秦月明走了，新加入的劳工新兵纷纷问询自己的营长连长，军饷和抚恤金的事一直没有透露，如今团长既然说明了，那就要解释清楚，本来有一点惶恐的新兵听明白后都安心了，团长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团长。 回到驻地，秦月明开始研究这次战斗的缴获，四门迫击炮和两挺轻机枪留在了前山寨，感觉现在火力老猛了，四门迫击炮，两挺九二重机枪，歪把子达到了九挺了，过瘾啊！美中不足是迫击炮的炮弹有些少了。 检查了一遍伤员，有娟子几人悉心照顾着，没什么大的情况，反复发烧也算是正常，师姐拍过来一个笔记本。 “这次的缴获，看看吧！好东西都让大哥留在前山寨了”。 迫击炮和轻机枪自己知道，水泥七十多袋子，几乎是一个小队的日军装备，最多的是三八步枪，南部手枪和香瓜手雷，子弹也可以，日军这个小队进山后几乎是没打几发子弹，光三八步枪和歪把子机枪的通用口径子弹就四千多发，另外那个看守劳工的伪军班跑的太快了，物资全没带走，大米，牛肉罐头，其它粮食，杂七杂八的带回来一仓库。 “不愁吃，不愁穿，自有那鬼子送上前”。 “小明，瞎蹦哒啥，没事回去躺着去，吃晚饭让影儿喊你”。 “师姐，不用躺，我去看看菜园子，趁着儿童团不在偷根萝卜吃”。 师姐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她都快忙疯了，缴获的物资需要分类统计，重伤员需要照顾，一些不易存放的物资需要及时处理，伤员的饮食也得她给搭配，总之感觉驻地离了自己绝对不行。 秦月明并不是想拔萝卜，虽然小萝卜长的郁郁青青看着喜人了，主要想在五亩菜地里转悠一遍，冬天能不能吃上菜，这五亩菜地是关键。 胡萝卜种的应该是晚了一些，大白菜长的肥硕，双帮快吃完了，接下来要吃沟底的了，等沟底吃完，菜沟上均匀分布的就不能吃了，都要留着窝心，等霜冻下来，拔了堆在山洞里，大雪天去打个兔子，放些干辣椒一炖，喝点小酒，那生活。 “团长，影儿姐不让拔萝卜，我摘两根黄瓜你吃好不好”。 是小虎，北紫沟村袁叔来的儿子，姐姐叫小玲，都是儿童团的成员。 “不想吃黄瓜，就想吃萝卜”。 小虎有些为难，没看到就罢了，看到了不管有负影儿姐重托。 第192章 鬼子进山 小虎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拔一根好不好，要不影儿姐姐要处罚我的”。 秦月明心里一惊，处罚？影儿这么不懂事么？ “小虎子，你说说，影儿怎么处罚你们”？ “我不敢说”。 秦月明越觉得问题严重。 “赶紧告诉哥哥，不然哥哥把这一块地的萝卜全拔了”。 小虎子看上去有些为难，但真怕团长把萝卜给拔干净了。 “我们的任务是照顾战马和青牛，还有看菜园子和麦田，另外还有警戒放哨的任务，干的好了可以评先进，让马踢踏了麦田或者糟蹋了菜园子，一个月不能评的”。 秦月明松了口气，还好，不过分，不过心里有些暴汗，先进，这么熟悉的字眼啊！也不知道影儿和谁学的。 “先进有什么用啊！发小红花么”？ “可以多发子弹多开枪，玲玲姐姐做的最好，攒了十六发子弹了，我才五发”。 好吧！无关痛痒，还是小孩过家家。 晚上八点，小志回来了，和秦月明汇报了罗岔口的情况，运输队跑回去后没了动静，估计进山也得明天了。 “小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早点出发，带着孙山君和朱开泰，别离罗岔口太近了，发现鬼子让他们一个人回来汇报规模，你们远远的跟踪一下，明天估计游击队的人也会过去，给他们刘队长带个话，八个伤员全都伤势稳定”。 晚上还是喝的鸡汤，中午剩下的，原封未动热了一下又端来了，秦月明啃着黄瓜，味道清气，黄瓜味十足。 “师姐，伤员怎么样”？ “还好，有两个反复发烧的，打过退烧针消炎剂后好转了”。 秦月明心里暗自感叹，现在人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啊！就这八个伤员的伤势，放在后世的大医院里可能没事，就现在的医疗条件加自己这个半吊子医生，能扛过来那是真的能挨柴，自己最好的打算是牺牲两三个的。 “师姐，能吃东西的别吝啬，营养一定要跟上”。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师姐是忘恩负义的人么？喝你的鸡汤吧！能吃饭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让他们选着吃”。 挨了一顿骂消停了，老老实实的喝自己的鸡汤，胃口不错，或许是这点伤根本配不上伤员两个字，两条鸡腿没有动，提溜出来递给师姐一只。 “辛苦了，来一只吧”！ “我才不吃，吃饭没洗手吧！脏死了”。 秦月明看着桌子上的半根黄瓜，洗手了啊！洗黄瓜能不洗手么？莫名其妙。 连续几次缴获，今年剩下的日子不出山也不愁吃喝了，秦月明并不满足，饥饿感还萦绕在心头，南王庄乡的百姓都进山了，大尖山几个村子也都空了，十月中旬的正午还有些炎热，但不出意外两个月内就要下雪了，想想山里的百姓，秦月明总有些无力感，到时候大雪封山一定去找人，活不下去的要么带来驻地，要么给粮。 天完全黑了，儿童团收工了，妇救会出门了，两个成一个小组，三个小组隐入了黑暗，这是自己的家，男人和队伍顾不得后面，自己自发组织保护家园，很少有万一，但一旦有了，不敢想象驻地的结局。 连续三天没有动静，陈长庚已经开始施工了，在原有的暗堡基础上加固水泥，一旦水泥凝固，重炮进不来，迫击炮打不动，鬼子想要攻上山寨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10月18日上午十点，秦月明正在检查小麦发芽的时候，孙山君急匆匆的跑来了。 “团长，鬼子～来～了”。 “别着急，喘口气慢慢说”。 孙山君看样子从山寨前一路跑上来的，呼吸急促，大口喘息了一会。 “团长，游击队的老柴说是一个中队的鬼子和一个伪军连”。 “火力配置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鬼子在罗岔口检查了半天，老柴和小志一起数的，轻机枪?九挺，?小炮筒子九具，老柴说那是日军配备的九七式掷弹筒，能打炮弹和香瓜手雷，重机枪?三挺，迫击炮四门，伪军那边还有两挺捷克式轻机枪。 秦月明听着有些心惊，火力太强大了，游击队干不过，自己这边操控重火力的能力还差很多，估计遭遇了也同样干不过。 “柴大哥回去了么”？ “回去了，骑马狂奔走的，说要回去转移阵地了，看样子是怕了”。 “山君，你这名字起的不错，山君不就是老虎的意思么”？ “是啊队长，我爹用了两张皮子找先生起的，就是山里的老虎”。 “名字起的不错，任何事情都要多动脑子，敌强我弱，硬上那是二愣子行为，鬼子一个中队进山就是要找我们或者游击队决战，他们打光了可以随时补充，我们呢，休息一下，去找到小志他们带回来，关大门，鬼子搜过来就打，搜不过来等他们撤了再说”。 孙山君摸了摸脑袋走了，几次战斗都是大胜，秦月明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个中队的鬼子，找机会伏击好了或许有胜算，真要是展开阵型阵地战，自己机会渺茫，就是打赢了也是惨胜，没必要，先把驻地发展好了再说。 下午三点，孙山君带着小志两人回来了，独立团全面收缩，警戒哨也不留了，所有人退到了山上，鬼子来了就凭借工事和地形硬干，干不过就退回来炸桥，粮食足够吃的，只要防守好了断崖，鬼子除非派大规模的部队来，不然自己衣食无忧，至于游击队那边，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刘强光把队伍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不容易，绝不会头脑一热和鬼子死拼的，必要的时候认怂才是取胜之道。 刘强光虽然经营了驻地一段时间了，但见日军规模如此庞大，老老实实的撤了，除了留下炮兵和精英战士，拆成了班级单位，无论日军往哪个方向搜索，都要提前替鬼子清理沿途躲避的乡亲。 日军当天没搜到游击队的驻地，在南王庄乡驻扎了，上次的鬼子做的孽，房子都被烧成断壁残垣了，队伍集中在乡工所大院宿营，伪军被安排在了外围，带他们进来就是当炮灰的。 第193章 长谷直人 晚上十点，当搜索了一天的日军大部分进入了梦乡的时候，偷袭开始了，四门迫击炮打出了二十发炮弹，有一半以上准确的命中了敌营，日军快速反应小队拿枪就突，刚出了南王庄，遭遇了游击队的机枪阵地，十多挺轻机枪一轮扫射把鬼子打懵了。 中队长指挥着迫击炮和掷弹筒还击，一轮极速射，大部队冲了上去，原地只留下了两个被炸的七零八落的炮弹箱子。 日军中队长大尉长谷直人肺都快气炸了，无耻，无耻之尤，从未见过支那军队有炮，尤其是土八路的游击队，长谷直人大意了，帐篷扎的太过集中，刚才一轮炮击加机枪扫射，打死了十二个，轻重伤二十个之多，虽然伤亡并不大，但伤员可是要影响行军速度的。 还没完，日军加强了警戒哨，伪军几乎被赶出了南王庄乡，以班为单位封锁了进出口，奈何迫击炮的射程太远，在南王庄乡外面架炮同样能打到，又一轮极速射，鬼子军营遭受了双重打击，伪军班看到了炮击方向，就在自己五百米外，但全都选择性的装瞎了，刚才皇军的惨状大家都看到了，袭击炮兵可能会遇上机枪的。 日军反制速度很快，那边炮击刚停歇半分钟，这边的迫击炮开火了，掷弹筒也快速向前土突击投弹，刚才吃了机枪的亏，现在要消灭一切前进道路上的隐患。 刘强光带着炮兵和精兵强将已经在爬山了，老柴满嘴的抱怨。 “太可惜了，要是炮弹管够，今晚就能把小鬼子给干趴下，可惜了啊”！ “老柴，不要太想当然了，鬼子连续遭遇两次炮击，不会再继续密集扎营的，不出意外帐篷一定会分开，我们就是炮弹随便用，也不一定能炸到几个鬼子”。 刘强光预料的不差，长谷直人见又多了十几个伤亡，命令帐篷全都挪进了断壁残垣，哪怕只剩下破土墙，也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面对游击队的袭扰，长谷直人并没有分兵的打算，天蒙蒙亮把尸体烧了，队伍全体出发，护送着伤员出了罗岔口，然后转头继续搜索昨天没搜到的地方。 大白天的，刘强光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袭击是可以袭击的，适合袭击的地形多的是，但就怕被鬼子黏住了，中午时分，日军搜到了游击队的驻地，没找到人，发泄性质的破坏了一番继续搜索，秦月明和刘强光同住的驻地也被搜到了，幸亏游击队提前去转了一圈，转移出来了几十个百姓，不然被日军堵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 白果寺也搜到了，同样提前转移了十几个乡亲，山里能住人的地方就那么多，慢慢的转悠总会发现的，老百姓发现后觉得隐蔽性很好选择了安家，并不知道鬼子已经搜过来了，自然对刘强光的游击队感恩戴德。 兜兜转转了一天，长谷直人有些气馁，别说游击队，连个泄愤的老百姓都没看到，这真是见了鬼了，自己的任务是找到烦人的游击队决战，消灭或者重创他们，找到找不到，还怎么打？ 日军晚上选择了南康庄宿营，军营布置的密不透风，刘强光研究了半晚上没有机会，只能让队伍进行疲劳袭扰，炮弹真的不多了，一个小时打一发，同时轻机枪和步枪在外围来点动静，能打一个哨兵也好，旨在让鬼子没法休息。 长谷直人恨透了游击队，士兵睡的再熟也能一炮惊醒，难受了一个晚上，终于天亮了，士兵却都不想起了。 军令如山，长谷直人呵斥着队伍吃了早饭，这次出来只带了四天的口粮，本来想着进山遇上百姓补充的，现在一粒粮食都没抢到，再搜索两天，搜不到只能撤退了。 八百里太行没那么简单搜索的，地形复杂，虽然有简易地图，但很多时候都会钻进死胡同，刘强光带着精英队伍利用高度落差甩了几波手雷，炮弹不舍得用，香瓜手雷还是很充足的，日军无奈又火化了几次，多了十多个罐罐和二十多个伤兵。 一个敌人没看到，损失了将近一个小队了，长谷直人感觉自己离疯魔不远了，逮着伪军连长一阵耳刮子，来的时候说好的了如指掌，连个山沟沟都钻不出去，蠢猪。 伪军连长叫苦不迭，自己只是知道南王庄乡和几个村子的布局啊！谁没事干进山沟沟里转悠，又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还得进山逮兔子。 第四天了，日军终于进了长生寨的范围，不出意外的话，两天时间绝对能搜到长生寨山寨的，刘强光并不知道鬼子只有四天的口粮，小明那边没有动静，刘强光决定给把鬼子引开。 大洼，离长生寨只有十五里地，刘强光选了伏击阵地，十挺轻机枪架在山谷两侧，三十多人一人准备了六颗手雷，任务非常简单，鬼子来了就搂火，搂火之后就扔手雷，扔完手雷就跑，爱追不追。 下午三点，日军搜到了大洼，长谷直人绝望了，准备出山补充给养休整几天再进来，三点了，去南王庄还得一个多小时，出山还得将近四个小时，再不走今晚没得吃了，刚要下令队伍转向，两边高地上机枪响了。 十挺轻机枪同时开火，歪把子轻机枪的理论射速是五百发每分钟，但实际射速只有一百二十发每分钟，战斗起来打的更慢，往往打完一弹斗的三十发子弹就需要将近半分钟。 急切的打完子弹，扔手雷的时候鬼子的步枪和歪把子已经还击了，扔完手雷掷弹筒的手雷砸上来了，几乎是一瞬间出现了四个轻伤，队伍夹着伤员跑了，损失了两挺轻机枪。 鬼子炮轰了两分钟冲上了高地，长谷直人看着不远的游击队队员面露疯狂，有伤员，追击的话一定能追上的，但自己不敢追，刚才的地形太狭窄了，一轮袭击又造成了三十多个死伤，除了考虑伤亡情况，断粮是个难点。 另外对面不一定是真跑，哪有逃跑跑两步就回头瞅瞅的，前面一定还有伏击阵地，长谷直人只能吃个哑巴亏选择了后撤。 第194章 你赔我 长谷直人真的冤枉刘强光了，他只是想把鬼子引出长生寨范围而已，做为小明团长的老大哥，接受过小明的无数次帮助，有义务在他羽翼未满的情况下帮他一把。 连续三天没有动静，秦月明窝不住了，一个中队进来搜不到长生寨本身就是个问题，大部队留守，秦月明带着一营二营出了长生寨，小志三人搜索前进，直奔南王庄乡，药品带的足足的，手术器材带了两套，师姐的医务连全部带上了，没碰到鬼子，却碰到了疲惫不堪的游击队。 “小明，快过来，你赔我，赔我轻机枪”。 秦月明听的一脸懵，看见老邓几人做了包扎，队伍只有三四十人，难免有些害怕。 “刘队长，人呢？你们的人呢”？ “别急，人都没事，分散掩护群众去了，来坐下说道说道，累坏了”。 听完刘强光的解释，秦月明放心了，不来了，又躲过了一场硬仗。 “邓大哥，要紧不？我给看看吧”！ “没事小明，有根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纱布拆了”。 秦月明直接扔过去一盒。 “算你们这次有功，现在怎么办？回驻地还是去我们那里”？ 老邓叼着烟一脸希冀，很想去小明的驻地混啊！不过队长肯定不同意的，果然。 “小明，这次我们打的都是偷袭，损失可以说微乎其微，还是回驻地吧！粮食锅碗瓢盆都草草的埋的，早点扒出来省的坏了，另外我觉得鬼子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进山连个老百姓都没找到，我们回驻地看着，有情况还要去转移乡亲”。 秦月明犹豫了片刻。 “刘队长，我们那里倒是能给乡亲们一个容身之地，如果遇到生活不能为继的就送过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没有允许决不能外出，驻地两百多军民，我不能因为几户乡亲置他们于危险”。 “那行，我替乡亲们感谢你了，估计老柴快回来了，小明，明天开始还要防着点罗岔口”。 秦月明点点头，认真看了几个伤员，都没什么大碍，不过也看出来是挺危险的，两个划破了额头，一个划破了脖子，但凡运气差一些都会致命。 老柴回来了，先和秦月明打了个招呼。 “队长，出山了，能正常走的鬼子还有一百二左右，剩下的要么被抬着，要么瘸着”。 秦月明有些惊讶，他现在不是刚来的小白了，一个中队一百八十多兵力他还是知道的。 “刘队长，你们干掉了将近一个小队”？ “那倒没有，不过总伤亡加起来四五十人是不少的，伪军也有个二三十，小明，游击队的精髓就是游击两个字，可惜迫击炮炮弹少了点，要不这三四天时间，消灭不敢说，打残这股鬼子还是能做到的，毕竟我们现在的火力比正规军好太多，打不出成绩没脸见人啊”！ 刘强光给秦月明解释了一遍战斗过程，说实话，要是小明这次敢打出来的话，最后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不过小明有小明的难处，驻地有点规模了，但也算是刚刚起步，总的来说打鬼子的主动性比以前强多了。 “小明，明天我会派老柴几个继续侦查罗岔口，另外前仙乡那边进山的地方也要派人，秋收完成了，现在是日军进山清剿的最佳季节，你们也要做好防备”。 秦月明回头看向小志。 “小志，你们三个明天继续，鬼子再来我们也要活动一下”。 刘强光撤了，秦月明带着队伍一枪没放也撤了，虽然白跑了一趟，但知道鬼子撤了游击队安全了也算是安心了。 不知为何，日军没再继续搜山，前山寨和吊桥北面的碉堡水泥都干的差不多了，碉堡的射击孔很窄，只够居高临下封锁吊桥，但这足够了，有两挺轻机枪轮番射击，必要的时候重机枪加入进来，或者干脆把吊桥拆了，日军没有任何机会的。 前山寨的暗堡也建的很出彩，三个暗堡成品字型布置，和山体形成了一体，几乎没有隆起的部分，三挺机枪封锁上山的要道，鬼子不填个几百条命是没机会的。 过了重阳节，进入十一月了，小麦已经蹿苗了，一大片田地青色怡人，十几只羊必须得拴起来了，不然每天都会刨土啃苗，小红一匹马根本管不过来。 山上的草木微黄，菜园子依然郁郁葱葱，瀑布水流比以前小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断流的，吃水不用愁，秦月明专门用长树干测过，潭水有十多米深，几十个平米的一潭水，用一个冬天绝对够了，再说寒冬还会降雪的。 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惰性，秦月明感觉自己现在的惰性严重一些，鬼子没来，竟然失去了出山偷袭鬼子的兴致，或许是生活无忧无虑，少了些斗志，不过生活归于平静，师姐又敦促练功了，平时一天只练半个小时，现在每早要保证两个小时，练不好不许吃饭。 大哥在前面教，师姐在后面教，不止自己和影儿，像医务连和儿童团的成员也得练，不求成为什么高手，能练个身手敏捷体魄强壮就好。 雾气中孩子们嘿嘿哈哈的声音响彻群山，秦月明打了几趟拳，见师姐不见影了，打着哈气研究水潭，水流快要断了，准备把出水沟堵一下，还能多出一米多的水位。 “小明大团长，又准备偷懒了”？ 听见后面师姐的声音，秦月明赶紧紧缩眉头一脸忧愁的样子。 “师姐，你过来看看，把这条出水沟填上，水潭是不是还能增加大量的蓄水”。 师姐被吸引了注意力，像模像样的研究了一番。 “差不多了，没有大雨的话可以堵住了，那么多人喝水，还有大牲口，用水不是个小数，多存一点也好，省的到时候用干了抓瞎”。 “对了师姐，说起大牲口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得准备些草料了，前后九匹马加一头牛，羊没草了可以杀了吃肉，牛马不能光喂豆料吧”！ 师姐横了小明一眼。 “这样的小事哪用得着大团长操心啊！各家主妇收完了秋粮都没事做，我让她们把附近的深草都割了晒了，等过几天垛起来，不愁喂牲口的，可惜收秋粮的时候那些秫秸啥的带不回来，不然光那些就候牛马吃的”。 第195章 南王庄掌柜 吃过早饭，秦月明带人堵水沟，不仅要堵住口子，还得保证下大雨水要漫过去不被冲塌，是个大活。 蔬菜种的晚了些，下霜的时候长势正强，眼见茄子什么的要蔫了，师姐只能带人忍痛把大大小小的全摘了，大的留着吃，小的用坛子腌了，冬天随便见点青模样就是好菜，茄子，黄瓜，豆角，葱叶韭菜辣椒，万物皆可腌。 辣椒也应该是等不到见红的一天了，半亩地的辣椒，太可惜了，最上面小白花开的旺盛，再给它们两个月的时间，红红的辣椒一定能挂满枝头，可惜农时不等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来年把握住了就好。 刚堵完了水沟，梁大牛跑过来了，路上见大青牛吃着草，开心的摸了摸大青牛的牛角，大青牛也记得这个曾经的主人，兴奋的哞哞了几嗓子。 “大牛，什么事”？ “团长，你快去看看吧！游击队的柴大哥带着两户乡亲来了，说是你的熟人”。 “走，去看看”。 大牛看着大青牛有些不舍，不过大青牛在后山无忧，干活也不多，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大牛，想看青牛了就回来看看，总有训练警戒空闲的时候吧”！ 梁大牛摸了摸脑袋笑的嘿嘿的。 “团长，我要抓紧学本事呢，不能给你丢脸”。 秦月明拍了拍大牛的肩膀，这些日子太忙了，连和好兄弟聊聊天的时间也没有，也不能怪忙，主要是自己太懒了。 聚义厅，老柴喝着茶抽着烟，陆飞虎和大哥陪着说话。 秦月明看到了两家子熟人。 “李掌柜，钱掌柜”。 南王庄乡饭店掌柜和杂货铺掌柜，老熟人，打过几次交道，印象很深，还记得钱掌柜的女儿叫燕子，和娟子小芹一般大。 “秦团长，真的是你啊！柴排长说我们还不敢相信”。 一番寒暄，秦月明才知道原委，游击队找到乡亲们，说了有个安全的驻地，可以去，但是前提条件是受人家管制，进了以后不能随便外出，乡亲们听到这个条件都有些担心，正巧碰上了李掌柜和钱掌柜两家，得知驻地掌话人是那个豪爽的小老板，两个掌柜的决定带着家人加入，路上还有些忐忑，见到秦月明后心情放松了。 秦月明见到两家子同样心情愉悦，钱明远可以和陈长庚一起进货，李大福可以继续干饭店，让娟子娘几人加入，专门搞队伍的伙食。 “钱掌柜，李掌柜，谢谢你们的信任，其实加入驻地并不是不能出山，主要是怕出山被鬼子抓了把驻地的情况透露了，关系到两百多战士和乡亲的安全，不得不小心”。 不着急给他们安排活做，李掌柜一家四口，钱掌柜一家五口，带的东西很多，秦月明决定先给他们安顿下来，有了这两家的加入，南王庄乡的乡亲们以后也会慢慢信任的，秦月明记得乡里玩枪的可是很多的。 “柴大哥，辛苦一趟，跟我去后山吧！晚上喝一杯”。 柴荣威有些意动，不过不敢留，刘队长知道他留下喝酒会拆了他。 “小明，没什么辛苦的，本来都是熟人，我也是骑马来的，你们忙，我得回去了”。 秦月明送出山寨围墙，知道他缺什么，从大哥那里搜刮了几盒烟给揣上了，老柴一边说着不要，一边把衣兜打开了。 让大牛带着几个战士帮忙搬运家当，秦月明带着两家走回驻地，两家先是被吊桥震撼了一把，前面的防御已经够严密的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天堑。 “秦团长，麦田，这里有麦田”？ “李掌柜，大尖山的乡亲们来的比较早，开了五十多亩荒地，正好赶上了农时”。 “秦团长，这里有别的出路么？你别误会，我想知道鬼子能从别的地方转过来么”？ “放心吧！周边一圈全都是悬崖峭壁，鬼子想进来只有一条路，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吊桥，要么就得攀爬几十米的悬崖峭壁，现在人手不够，我们只在驻地这一片做了防守，等人手充足了，每个连接处都要布置警戒”。 两家被深深地震撼了，几十亩麦田，几亩菜园子，马牛羊，鸡鸭鹅，依山而建连成片的房子，每个人都带着枪，一路走来，过了三个小孩子组成的关卡，大大小小的腰里全挂着手枪，远处在垛晒干的青草妇女也是，身上都背着步枪，这么安全的地方还全民皆兵，厉害啊！这个秦团长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师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钱掌柜一家，这是李掌柜一家，都是南王庄乡的乡亲，柴大哥送来加入驻地，你给安排一下”。 张颖笑着打了招呼，数了数人头看了下性别，钱掌柜一家五口三个闺女，李掌柜一家四口一儿一女。 “直接去东面悬崖吧！那边空房子还有二十多间，每家两间，每间房子都可以隔开住，这样可以吧”？ 两家人集体点头，太可以了吧！自己是来逃难的，感觉这样提不起逃难的情绪啊！ 师姐一边走一边介绍： “加入驻地前期粮食生活物资可以免费提供”。 “不用不用，我们都带了家当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几年的粮食还是买的起的，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能再让你们提供粮食”。 师姐笑着继续解释： “今年错过了农时了，明年来春就可以开荒种地，粮食收成之前我们都会提供，所有的乡亲一样，山寨那边里有物资保障连，有警卫连，都是可以加入的，没有战斗任务，驻地这边有医务连，儿童团和妇救会，参与些警戒任务就能发钱，像你们两家，两位叔叔可以参加警卫连和物资保障连，婶婶可以加入炊事班，大点的孩子可以加入医务连，小孩子可以参加儿童团，一个月军饷到四块两块大洋”。 这次两家人真的是惊呆了，钱家五口，李家四口，一个月保底十块和八快大洋，没有战斗任务，还能开荒种田，那还愁啥呢？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了吧！ 房子很大，依山而建，下面是石头和土墙，上面是整整齐齐的木板，缝隙全都用泥巴糊了，看着非常扎实，房间也够大。 第196章 队伍扩大 秦月明没急着离开，坐在房子里和两个掌柜的闲聊。 “两位叔叔，你们乡的百姓还有很多在荒山野岭吧！这里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有知根知底的，可以喊来，别的不敢保证，起码冬天来了不会饿死冻死”。 两人一脸激动，乡亲们进了山里很难啊！虽然暂时不缺粮食，但没个合适的住处，等大雪封山，冻死都很正常。 “秦团长，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能出山，哪个山旮旯住着乡亲我们都熟”。 秦月明点了点头。 “必须是知根知底的，和他们说明白，这里不是封锁不让出去，为了保证这么多乡亲的安全，能不出去尽量不要出去，也不用着急，现在天气还好，我先让他们建些房子，不然来了也没地方住”。 两家适应力很强，仅仅一天时间，两个掌柜的都加入了陈长庚的物资保障连，两个婶婶加入了妇救会，大丫头燕子加入了医务连，别的孩子都加入了儿童团。 天凉了，物资能够保存了，陈长庚的武装运输队继续出山搞物资，那些能放住的食物能不动尽量不动，尤其是战略性质的罐头和饼干，除了平时的消耗，家禽和家畜都是活着带回来的，鸡鸭鹅，猪羊，圈在栅栏里随吃随杀。 房子建的很快，没动用朱二狗的警卫连主力，几个大工回来指挥着，一群妇女和半大孩子就能干。 南向的山崖有两百多米，除了山洞洞口和瀑布那里，其它位置都准备建三排房子，考虑到冬季来临，所有的木房子外面都包裹了掺着枯草的泥巴，干了后能密不透风。 为了加快房子的成型，每一处房间都点了火堆，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入住。 进入十一月，快立冬了，太行山上下一片萧索，老李和老钱开始往回带人了，陈长庚的物资保障连帮忙，除了小红，动用了所有的马匹，乡亲们来了由师姐带人专门安排，新建的房子，锅碗瓢盆齐全，炉灶上架好了铁锅，大多数乡亲们都带足了粮食，没粮食的也不用上愁，驻地有补助，只要不是懒汉，但凡做点事情也能保证衣食无忧。 秦月明正带着妇女儿童收白菜萝卜，不缺水肥，白菜萝卜长势喜人，一颗白菜十多斤重，萝卜也有四五斤，望着几亩地的菜，秦月明心里美滋滋的。 最近吃的搬进山洞里存放，大多数都被窖进了地里，大地是天然的保温层，只要冻土层不超过半米，下面的白菜就不会冻坏。 人越来越多了，进入十一月中旬，驻地的人口已经将近四百了，新加入的家庭规矩吃的透透的，几乎所有的青壮都加入了独立团，大多数都会玩枪，又不是专门和鬼子拼命的队伍，保护的也都是自己的家人，打了半年仗才死了四个，一个村生病死的也比这个多。 独立团现在一百八十人了，炮连二十人，四个营都是四十兵力，新兵带老兵，他们依然没有任何劳作活动，吃饱了饭就训练，武器弹药不愁，山寨每天枪声不断。 瀑布下的石桌已经搬走了，没进山洞，山洞外面搭了个大的房子，秦月明已经搬出来了，一张床铺，一条石桌，再加上个炉灶和锅碗瓢盆，妥妥的单身汉之家。 石桌子上摆了两盆子硬菜，五花肉大白菜和牛肉炖萝卜，一瓶子酒已经见底了，刘强光带着老柴和老邓来看八个伤员，看完放心了，不出意外过了年就能重新加入队伍投入战斗，想走的时候被秦月明强留住了。 老柴和老邓要求跟着来就是为了混这一顿，已经吃的满头大汗，松了两次腰带了，太过瘾了。 “刘队长，还剩一点了，我们匀上”。 没管吃的热火朝天的两人，还剩下个瓶子底，秦月明匀给了自己和刘强光。 “小明，上次来还是个小村落，这次来感觉和南王庄乡差不多了，还会继续招人么”？ “不招了，能来的都来了，剩下的要么找不到，要么对这里有所怀疑，觉得拉过来是看上了他们那些粮食和家当的，没必要去强求”。 刘强光本想劝说秦月明要有耐心，突然想起来小明组建队伍和自己的理念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怎么可能去苦口婆心的给自己找麻烦，主动来的和劝过来的完全不是一个性质，别的不说，就管理上都是大麻烦。 “小明，有活不下去的乡亲来还收么”？ 秦月明举了下酒碗一口闷了。 “一般人找不到这里，几十年的土匪窝子了，相信也没人往这跑，找来的还得仔细斟酌一下，不过出门遇到艰难存活的百姓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合适的可以带回来，不合适的可以送些粮食”。 刘强光明白了，还寻思下雪后遇上乡亲送过来，现在看不合适了，小明思想非常独立，请的时候不来，想来的时候他不一定要了，没什么毛病，人家组建队伍本来就是为了一片安全的立锥之地，严格来说打鬼子都是附带的。 “老邓，你有点数，小明和队长还没吃呢”？ “老柴头，你好意思说我，我盯着你很久了，酒一口没动，光捞牛肉不吃萝卜，一头牛都撑不住你这样吃”。 刘强光哭笑不得，要知道不带这两块货出来了，丢死人了。 秦月明到没觉得有什么，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用不到那么矫情。 “婶婶，婶婶”。 娟子娘没进来，娟子进来了。 “我娘在和面，我给盛菜”。 “白菜够了，再把牛肉萝卜盛满”。 一盆子萝卜牛肉端上来，老柴和老邓只能干瞪眼了。 “队长，你喝醉了，要不晚上再走吧”！ 刘强光扒拉着牛肉没稀搭理老柴这个饭桶。 秦月明这些日子没有任何行动，对山外的形势一无所知。 “刘队长，上次鬼子围剿之后有过行动么”？ “怎么？又窝不住了是不？我们游击队打过几次伏击，都是在前仙乡那里，规模不大，杀了几十个鬼子伪军，也抢了些过冬的家当。 秦月明点了点头。 “驻地山寨基本稳定了，有机会还是要出去搞点事情的，现在我们武器弹药不缺，缺点迫击炮炮弹，一共就弄了四门炮和八十发炮弹，训练耗费了一半了”。 第197章 山顶风光 秋收冬藏完了，驻地并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趁着还没下雪结冰，秦月明指挥着所有人开始开拓荒地，要保证明年开春一家最少有一亩田种。 建造房子砍伐出了大量的空地，只要把树根挖出来，把灌木丛砍了，再让大青牛拉着犁子纵横交错几次就好，都是体力活，干活必须免费吃饭，十几口大锅一字摆开，蒸的米饭，烤得炉排，炖的是猪肉大白菜或者排骨大萝卜。 前山寨暂时由独立团训练加警戒，其余序列除了陈长庚继续带人采购，全部加入了轰轰烈烈的荒恳运动，男人刨树根，女人清理灌木，孩子负责搬运柴禾加垒田埂，十几个石匠负责挖洞，整个驻地的山崖几乎全是大石头，掏个洞就是房间，掏出来的石头也不会浪费。 全民大生产的效率是恐怖的，每天都会搞出四五亩的梯田，秦月明明白水土流失的可怕，哪怕地少一些，也要保证田地的护坡稳定，护坡上的灌木能不动就不动，草皮是决不能动的。 所有新开垦的梯田的地势都比瀑布下的水潭要低，并从水潭周边开了引水沟，可以保证播种或者天旱的灌溉。 在这个险要的群山中，一群人正在通过劳动改变自己的生活，相比外面的人心惶惶，这里无疑是安宁和幸福的。 “团长，饭菜都好了，开饭吧”！ 秦月明吹起了哨子，所有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排着队等着打饭，一人一个大海碗，一勺子白菜一勺子萝卜，吃米饭都用的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罐头盒子，吃炉排的直接抓在手里，没摆什么桌子凳子，坐在石头上的，蹲在地上的，一上午的劳作很累，都吃的香甜可口。 秦月明只要了一碗萝卜，三四块排骨被影儿抢去了一半，抢别人的要被哥哥骂的，自家哥哥没有问题，嫌米饭麻烦，秦月明抓了两张炉排。 “不够再过来盛啊！锅里还多的是”。 锅里排骨和猪肉不多了，但萝卜白菜汤还多的是，能保证一人一碗干的一碗稀的。 秦月明刚吃完点上烟，小志走过来了，给自己盛了碗萝卜汤抓了两个炉排。 “小明哥，上山的绳梯搭建好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月明猛的站起来。 “这么快，你先吃，我去看看”。 说起来都是眼泪，从瀑布东面到山顶只有二十多米的高度，秦月明一次也没上去过，后来小志爬上去拴了绳子，自己想爬的时候被师姐看到了，呵斥了一顿还发了狠，再往上爬腿给打折，任小志描述的千花乱坠也不如自己瞅一眼。 果然绳梯搭建好了，悬崖上改开凿了落脚点，有两个凸起的位置还凿了歇脚的休息点，不让自己爬，结果师姐先上去了，过分。 顺着绳梯一路攀爬，这些日子功夫一直没落，轻松无比。 第一次见到上面的情况，和自己在下面看的完全不同，本以为只有一些小树和杂草，但看着和原始森林差不多，中间靠南的位置竟然还有个大水池子，几百平米大小，怪不得能生成持久的瀑布 “小明，好地方啊！我感觉把这一片灌木杂草清理了，又能开出来几十亩地”。 “师姐，想没想过怎么收啊！ “傻子，让石匠凿一条台阶上来不就行了，几十亩地呢，不值得么”？ “师姐，整个这一片北高南低，之所以瀑布不断，除了这个大水池子，主要是因为树木的落叶和杂草留住了水分，真要是种了地，这个水池变成土黄色的不说，水流也坚持不住多长时间的”。 师姐没怎么听懂，她又没学过初中地理，哪里知道什么水土流失之类的问题。 “算了，爱种不种，我去北面看看”。 秦月明跟着师姐围着这一片山顶绕了一圈，很壮观，也很奇特，大小百十亩地是有的，主地势呈一个北高南底的凹型走向，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但每棵树都很扎实，树木，灌木，杂草，和下面的碎石土壤一起，留住了降雨下来的水分，缓缓的渗透到了南面的水池中，这也是瀑布那边不下雨也有水流的根本原因。 “小明，真不打算种地啊”！ 秦月明扒拉开水池北面的杂草，折了根粗树枝挑开了土层，扒拉了几下碎石头，没过一会，下面溢出了涓涓的细流。 “师姐，种地的话得把灌木丛砍了，太阳会加快水分的蒸发，土层碎石中的水分留不住，瀑布也坚持不了多久，冬天还有雪水吃，等来年春旱，可能整个驻地就要断水了，说了你也不懂，这片山顶不能动的，不过有时间搭建些木屋子，白天做警戒哨还是不错的”。 见小明说完走了，师姐留在原地恨恨不已，好久没有暴揍小明了，感觉手又痒痒了呢。 秦月明感觉到后背凉凉的，山上有鬼么？不排除这个可能，不会特么的是个古墓吧！那可就太恶心了，毕竟喝了几个月的水了。 回头仔细琢磨了片刻，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哪个不长脑子的会把墓地建在这个上面。 “师姐，走吧！过了年再上来研究一下，建几个小木屋，或者掏几个石头房子也行”。 1938年11月23日，农历十月初二，节气小雪，下午开始刮起了强烈的西北风，狂风呜呜的从山涧中呼啸而过，气温在急剧下降。 第一场冷空气来袭，秦月明吹响了收工的哨子，已经整出了七八十亩地了，新来的住户每家一亩是绰绰有余了。 风越刮越大，秦月明围着驻地检查屋子，透风要及时处理，不然一旦寒潮来临，住在里面的乡亲们可要遭罪了。 检查完一圈天黑了，感觉身体都快被冻透了，乍一降温，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洗刷了锅灶准备搞火锅，牛肉羊肉，罐头，大白菜，简单质朴，只要有辣椒花椒都能变成无上的美味。 “小明，又准备偷吃是不是”？ “师姐，怎么可能，还没准备好呢，准备好了怎么可能不喊你，辛苦一趟，去把影儿先回来吧”！ 第198章 初雪狩猎 师姐开了一瓶子白酒，给自己倒了一碗，火锅还没好，酒先滋溜上了。 “不去，找不到，驻地现在数她最忙，到了饭点自己就回来了”。 果然，秦月明刚弄好了火锅，妹妹回来了。 “影儿，忙啥的呢”？ “哥，检查了一遍警戒哨的位置，给各处警戒岗位铺了枯草送去了被褥”。 秦月明回头看着妹妹，和个大孩子一样了，儿童团团长锻炼人啊！ 吃了顿香辣的火锅，喝了半斤小酒，秦月明感觉身上一片火热，把炉膛里加了些柴禾，等师姐带着影儿走了，关上门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不知道会不会下雪，雪大的话明早可以组织一次打猎，太行山内野物泛滥，平时出山的时候经常能看到野物的身影，跟着雪地的痕迹找，估计收获不会小的。 一觉醒来凌晨两点了，风停了，外面窸窸窣窣的肯定是在下雪，炉火早就熄了，房间内气温很低，张嘴就能哈出热气。 点燃了炉火，等干柴爆燃了塞了一炉膛柴禾，上床继续睡，明早的打猎是稳了。 “哥，快起来，下雪了”。 被影儿喊醒的时候天亮了，秦月明打开房门，妹妹已经跑了，正和一群孩子在麦田里翻滚，第一场雪就七八公分，算得上是大雪了啊！凛冽的冷气扑面，秦月明赶紧又关上了房门。 早上八点，打猎的大部队出发了，陈长庚带着物资保障连留守山寨，平时他们出去的最多，今天特批看家休息，除了物资保障连，医务连的二十多人也加入了前山寨的防守。 一百八十个独立团成员，三十个警卫连成员，二百一十人分成了二十一个狩猎小队奔向了自己的目标区域，将对正和长生寨周边的野兽展开灭绝性的行动。 秦月明留在了山寨，虽然下了雪，但仍旧不可掉以轻心，猎物出现了足迹，同样人类活动也会留下脚印的，不排除鬼子会来搜山，不过十二点方向都有打猎的队伍，有鬼子的话也会提早发现。 正午时分，天气回温了，积雪在快速的融化，毕竟是初冬的第一场雪，留不住几天的，山南的或许一天就能化光。 秦月明对集体打猎还是有小小的期待的，长生寨地形非常复杂，山连山谷连谷，大环套小环，很多年以来，整片山里只有百十个土匪，听陆飞虎说他们基本没打过猎物，估计这次收获少不了的。 下午三点，有队伍开始返回了，几乎没有空手的，子弹没有限制，一个小队伍十个人，碰上猎物拿枪落也能给抡死了，并且到处都是打猎小队，跑了这边跑不了那边。 第一个队伍就是开门红，秦月明看着两大两小四只斑羚目瞪口呆，这是把全家给端了啊！ 师姐负责统计猎物，前山寨基本不动烟火，吃饭都得驻地送过来。 “师姐，把炊事班分开吧！平时送饭还方便，下了雪山路难行，还得过吊桥”。 张颖还没开口，秦月明接着改口了。 “算了，不用分了，一会我和各营长说一声，每个营抽出三五个会做饭的，轮流做炊事员，每次领一个星期的粮食和肉类蔬菜，省的麻烦，炮连和警卫连物资保障连一起做饭，五张锅就够了”。 师姐刚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有些难受，刚要找点麻烦，第二个队伍回来了。 一头野猪，八个人用木头架住了抬着，最后面两个人还背了些野鸡野兔，野猪不小，比秦月明打的最大的野猪稍小一些，但也算是大家伙了。 “小志，可以啊！谁打的”？ 小志放下野鸡野兔还没说话，旁边的战士起哄了。 “徐田志发现的，也是他开的第一枪，打中了没打死，被我们乱抢解决了”。 秦月明想吃大肠了，很久没吃了，辣椒爆大肠，想想就过瘾。 “再辛苦一下抬回驻地，把陈长庚喊回去，他会杀猪，告诉他大肠给我留着”。 “好嘞团长，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洗的干干净净的”。 野猪抬走了，师姐有些无语。 “小明，这样好么？谁不知道猪肠子好吃啊”！ “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太在意这些旁枝末节，我们不提倡公平分配，没有真正的乌托邦，两个人在一起就会有矛盾，三个人在一起就会有纠纷，驻地加山寨四百多人了，我一根大肠切成四五百段不现实，放心吧！有粮有肉，没人会嫌弃不公，也没有那个必要”。 “歪理，乌托邦是什么东西，还不是给自己嘴馋找借口”。 乌托邦是什么，这个没法解释，好在第三个打猎的队伍回来了。 大哥带的队伍，有些尴尬，队伍里没个真正的猎人到底是差点东西，四五只野兔，五六只野鸡，还有一头被打的千疮百孔的猪獾。 “团长，有人回来么？打了什么”？ 秦月明不想打击他，不过师姐习惯性的开启了嘲讽。 “大哥，第一个队伍四只斑羚，两大两小，小二百斤是有的，第二支队伍是小志带队的，一头野猪四百斤左右，还有几只兔子和几只野鸡，和你们差不多，不过你们是猪獾人家是大野猪”。 最后一句话是低声和大哥说的，没让别的战士听到，大哥的脸色眼见的红了，回来早了啊！感觉打了不少了，没想到垫底了。 天黑之前，队伍全都回来了，一个不少，也没人受伤，秦月明拿过师姐的本子看了一眼，可以的，光野猪就有三头，大的猎物还有斑羚，野鹿，傻狍子，野兔最多，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只，野鸡三十多只，所有猎物总重量不少于三千斤。 “小明，下一次雪打一次，冬天不用买肉了啊”！ 感觉师姐又傻又天真，后世的一个电视剧里演过，什么虎头山有多少猎户，每人能打几百斤猎物，加起来能解决一百多万斤的口粮，完全是不长脑子，猎物不是满地的大白菜，就这一次的围猎，估计正和长生寨没多少猎物了。 “师姐，山里的猎物虽然不缺，但不会每次都打这么多的，尤其是大家伙，下次大雪围猎能打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第199章 辣炒大肠 师姐做了分配，各家根据人口领了肉食，一百三十户，按照一口人二斤分，这是免费的，剩下的除了留着明天吃的，都麻了盐巴储存起来，气温还会回升，不小心一点变质了就可惜了。 秦月明领了一挂干净的大肠和猪肚，没管外面沸沸扬扬的分肉队伍，回房子就放进锅里煮了，妹妹不情愿的烧火，做为儿童团团长，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心里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师姐半路回来了一趟，端了半盆子大骨头直接倒进了锅里，也不管能不能一起熟。 外面的声音散了，气温又降下来了，屋子里暖暖的，肉香已经飘散开了。 煮了两个小时开锅，妹妹啃零嘴快啃饱了。 大骨头上还挂了些肉，单独放在一个盆子里浇上肉汤，猪肚子扔进了骨头盆里，大肠太热，只能用筷子夹着切小。 葱姜蒜辣椒爆锅，一盆子切好的大肠投进去，师姐闪身而至，手里拿着瓶子白酒还端着一笸箩热馒头。 “赶紧的，一会馒头凉了”。 煮熟的大肠不用炒的太过，色香味俱全盛出来，三人开整。 “哥，我想啃块大骨头”。 一共六根大棒子骨，秦月明捞了三根，喝了口酒先啃骨头，一根骨头的肉几乎就饱了，啃完骨头感觉大肠的滋味少了些，滋溜着小酒，大白馒头蘸着盘子的汤汁，一口气又吃了三个。 “吃撑了，你们慢慢吃，我出去消化消化”。 外面有些冷，回头把床上的大衣披上，鬼子的呢子大衣质量不错，挡风挡寒气，正个驻地都飘着肉香，和村子里过年一样，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想比较只招兵不留乡亲，现在更有家的感觉。 秦月明不敢进门，进门难免又会被让着吃点，吃的太饱了，再吃肚子就炸了。 初雪过后，气温又开始回暖了，积雪融化的很快，前山坡的积雪两天就不见踪迹了，背阴坡的积雪也仅仅撑了五六天。 到处一片泥泞，冰冻之前是没法出山了，同样鬼子进山的可能性也很小，秦月明每天早起练功，上午和医务连的成员研究医术，中午饭后会固定睡个午觉，下午去前山寨查看训练情况。 吊桥的这一边修建了三个暗堡和三个防御阵地，阵地只是明面的防御，躲不掉日军的迫击炮或者是掷弹筒，暗堡里的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才是大杀器。 秦月明是第一次进暗堡，从崖壁后面钻进去的，射击缝隙很细，但居高临下，视野非常开阔。 “二狗叔，机枪都熟悉了么”？ 朱二狗自从升任了警卫连连长很少回家，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可以说自己的防卫关系到后面四百多乡亲的安全，从来没有大意过，哪怕前山寨有独立团驻扎。 “团长，都练的很好了，两百米之外打出一条直线没啥问题，这里到吊桥那端只有七八十米，鬼子来了也不怕，这里存了不少于五千发子弹，十棵子弹消灭一个鬼子也能打掉五百”。 秦月明握着重机枪左右横摆，嘴里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朱二狗和警卫连的战士想笑又不敢笑，抛开团长的身份，这明明就是个调皮的半大孩子。 “团长，下次战斗能带上我们么？我们知道驻地防御的重要性，只带三分之一就好，让大家轮流出去参加下战斗，也能长长见识快速成长”。 秦月明有些意外。 “二狗叔，出去打仗可是会牺牲的，考虑过么”？ “团长，都考虑过，牺牲了那是运气不好，说句实在话，游击队那边的阵亡情况大家都听说了，前面的老兵也经常说他们之前队伍的阵亡比例，我们这里的阵亡低的可怜，都是团长你训练和指挥有方，哪怕牺牲了家里也不会没人照顾，我们都不怕的，不止我们，老陈物资保障连的所有战士也都想参加战斗”。 秦月明看向了集中过来的几十个战士。 “你们呢？和你们连长一样，也不怕牺牲么”？ “不怕”！ “绝对不怕”！ “团长，你都能顶着子弹打仗，还差点被子弹打中了头，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害怕，带上我们吧”！ 秦月明有一丝尴尬，这是个直肠子，说自己的事做啥，那个打着蝴蝶结的伤口很丢人的好不好。 “好，我知道了，下次作战需要人手就带上你们，只能带一半，再打仗的时候陈长庚的物资保障连不会出山，你们两个连抽一半防卫山寨和这里，另一半跟着参加战斗”。 “好”！ “谢谢团长”！ 秦月明在这群乡亲们组成的队伍内威望很高，毕竟严格来说，算是亲自救了他们一家几口的性命。 前山寨正在训练，几个营长同样觉得鬼子这样的地面适合进山，轻重机枪全都参加了训练，子弹虽然够用的，但这两种玩意消耗太大了，大多数是点射，少有抱着机枪直接突突的。 “团长”！ “团长来了”！ 几个营长凑了上来，团长出山，肯定是有战斗任务。 “团长，打哪里”？ “什么打哪里，这样的情况怎么出山啊！走到哪里都是一地泥巴，万一惹了大规模的鬼子，跑都跑不动”。 秦月明看着四个营长和炮兵连长跃跃欲试的目光有些无语，一群好战分子啊！刚安静下来就都不安分了。 “别心急，这几天太阳都不错，三两天估计就好走了，伏击还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还要多出去打，大冬天的闲着没事，下雪就打兔子，不下雪就打鬼子，但训练一定要抓起来，都是带过兵的，我要的是尽最大可能的降低伤亡，明白么”？ “明白”！ “团长放心”！ “团长爱兵如子，属下佩服”。 秦月明无语的看向大哥，这话你说真的合适么？ 进入十二月了，气温每天似乎都在下降，秦月明每晚都要起来烧个两三次炉灶，再降雪肯定是大雪，地面干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山浪一把了。 12月3日夜，秦月明召集了四个营长和四个连长，陈长庚和朱二狗都很兴奋，来了，终于来了，这次打仗肯定有他们的份了。 第200章 磨练意志 秦月明散了一圈烟直接宣布了伏击序列： “明天打伏击，地点是上次伏击鬼子六辆卡车的公路，一二三营全体出动，带上两挺重机枪和六挺轻机枪，炮连带两门迫击炮和二十发炮弹，朱二狗连长带着警卫连和物资保障连的半数兵力，医务连带着一半医务人员，带齐药品和手术器械，所有人穿的厚一点，带齐三天的口粮，出山一趟不容易，一天没有机会就两天，两天没机会就三天，三天还没机会就是老天不给面子，滚回来休整几天再去”。 下面都被秦月明逗乐了，好像不是去打伏击，轻松的更像是去捡人头捡装备。 秦月明看向没点到名的四营长杨树青和物资保障连连长陈长庚。 “杨营长，这次你们四营警戒前山寨，不要放松，鬼子随时会来，打的过就打，打不过立即撤回后山毁掉吊桥，和陈连长一起守卫吊桥防线”。 “陈连长，你带着半个物资保障连和半个警卫连守卫暗堡，同样不能放松警惕，如果鬼子来攻，提醒驻地所有人加强悬崖峭壁的警戒”。 “明白”！ 等房间内只剩下了三个人，妹妹撅着嘴有些不满。 “哥，又把我落下了，就不能让我跟着打一次”。 秦月明头也没抬。 “影儿，你不明白你对驻地的重要性，驻地可以没有师姐，也可以没有我这个团长，但离不开你知道么”？ 妹妹思考了片刻，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 “那行，你们出去小心点，驻地交给我你们放心就好”。 师姐强忍着笑意出去了，小明越来越坏了，自己妹妹都哄，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太欠揍了。 凌晨四点，留守的队伍接手了防备，秦月明带着大部队出发了，将近二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十匹马都带上了，马背上驮着三天的豆角和草料。 五个小时的行程，队伍八点半到达了上次的伏击地点，原地伏击肯定是不行的，秦月明带着小志三人骑马奔跑，两边都搜索了片刻，在西面两公里处找到了合适的伏击地点。 土地有点冰冻，但依然可以施工，机枪阵地，炮兵阵地，单兵防御工事，中间有鬼子伪军的小股部队路过还隐藏了两次，一直忙活到上午十点才算完成阵地的构筑，秦月明下去观察了两次，调整了几个明显位置的隐藏情况，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过了十点公路逐渐繁忙了，不时有小股部队经过，马车，板车，偶尔还有辆卡车，没有命令，所有人都缩在沟里，团长说没机会可能要埋伏三天两夜，对所有人的耐心是个考验。 刚过中午，东面警戒的小志打出了信号，秦月明命令大家隐藏，自己拿着望远镜盯着东面的公路，过了五分钟，一支队伍出现在了视野，十多个日军和十个左右的伪军，两辆满载的马车，秦月明心里有些犹豫，打也够塞牙缝了，不过对于自己这二百兵力来说有些可惜了。 见秦月明收起望远镜低下了头，几个紧盯着的营长连长也赶紧趴下了。 一下午有五个队伍经过，都是蚊子腿上的肉，不值得开枪，眼见天黑了，今天是没有希望了，熬过一个寒夜肯定没那么容易，秦月明命令小志几个猎人去搜索住所，最好的是山洞，没有山洞隐蔽的山沟也行，队伍不可能一直趴在阵地上，没有阳光，趴几个小时就会冻僵的。 刚啃完了饼子和罐头，小志带回来了消息。 “团长，附近没有合适的山洞，往西南方向八百米有个山崖，东西三四百米，背对着公路，可以遮风，山崖下有几处凹陷，生火这边也看不到”。 “带着队伍去吧！把马都带过去，十点之前不许生火”。 秦月明留下了师姐，一个团长三个营长两个连长，两人一组轮流值夜警戒公路。 人都撤了，天太冷了，留下的两人也没法趴了，只能坐在马儿拉来的干草上张望。 “小明，晚上会结一层薄冰，会不会有战士冻坏啊”？ “肯定会有风寒，尽量适应吧！今年冬天不能在和去年一样窝着了，这样的情况还会有，之所以让大家带三天的干粮，来回不方便是一回事，让大家适应一下，磨练意志也是我的目的”。 师姐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明明准备不足，早上出来一人带一床被子不就好了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师姐，小明哥”。 “小志，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不放心你们，让我过来陪着”。 秦月明没感觉有啥，师姐在黑暗中红了脸，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不放心什么？多说安全两个字能累死么？ 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十二个小时一组要警戒四个小时，很想点把火，但大晚上的太容易暴露目标了，秦月明退下山坡点了根烟，用手捂着急促的吸完，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刚过十点，娟子和小芹过来了，给三人带来了三水壶开水，太舒服了，先暖手再暖脸，最后暖肚子，等喝完了热水，时间到了。 大哥和陆飞虎是第二轮，简单的交待了几句，秦月明三人赶紧跑回了山崖。 山崖下面凹陷位置都生了火，有围着火堆睡觉了的，也有在小声交谈的，师姐挤进了女人的火堆，秦月明东西看了一趟，大家情绪都很稳定，该睡的睡了，柴禾准备的很足，专门有人轮流加柴，火堆是不能熄的，不然睡觉的醒了肯定冻病，好在躲在山崖下面，高高的山崖挡住了冷风。 凌晨两点，秦月明感觉也顶不住了，火堆旁都围的很结实，无奈插进了师姐那边的火堆旁边，师姐抱着胳膊睡了，小芹在给火堆添着柴禾，见团长哆哆嗦嗦的过来了，赶紧又加了些干柴。 一觉醒来，添柴的变成了师姐，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了师姐的腿上，脸瞬间红了，低头装作看看时间，凌晨五点了。 “师姐，你睡一会，我给添柴”。 “坐好了，我靠一下”。 为了方便添柴，秦月明和师姐换了个位置，师姐也是困极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瞬间进入了沉睡。 第201章 大聪明长谷直人 天亮了，柴禾也都烧的差不多了，早醒的自觉去折枯死的树枝和灌木了。 “把干粮和罐头烤一下，趁热吃了，多喝些热水，抓紧时间进入阵地”。 八点整，队伍埋伏好了，没人表现出不耐，无数次经验证明，只要团长带队伏击，肯定能抓到大家伙。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今天情况有些特殊，不止是小规模的队伍，路上行人也没有多少。 过了中午，秦月明吃完饭依然盯着东面的警戒哨，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心里却难免有些焦躁了，真的要等到明天么？明天也不一定能抓到大鱼，算了，再忍耐一晚上，明天不管大鱼小鱼了，抓到就算。 下午五点了，凛冬季节，已经接近黄昏，经过了两个小队伍，不过实在下不去手，看样子今天也就这样了。 队伍刚回了山崖，公路东侧突然响起了机枪声，小志一边往回跑一边拼命的挥手。 “大哥，快，把人喊回来，注意隐蔽”！ 秦月明有些后悔，再坚持半个小时就好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团长，鬼子，三辆三轮摩托和一辆卡车，速度很快，一直没停下火力侦查”。 后面的人还没转过崖壁，车队出现了，对着公路两边不停的突突。 “趴下”！ 来不及了，大部队还在斜坡下三百多米，除非这边三五个人人开枪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秦月明强忍住了冲动，自己开火没问题，鬼子也可能刹车，但队伍上来要面对一挺重机枪和三挺轻机枪的扫射才能进入阵地，为了几挺机枪太过冒险了。 车队呼啸而过，秦月明脑子有些懵圈，三辆三轮摩托九个鬼子，卡车上还有十多个，有必要这样开火侦查么？不对，这应该是搜索警戒队伍，有鱼，肯定有大鱼。 “小志，继续回去侦查，大哥，紧急集合，所有人快速进入阵地”。 张烁阳一挥手，后面有些不知所措的队伍又上来了，各就各位，迅速进入了预设的伏击阵地。 “团长，什么情况？鬼子不是过去了么”？ “这应该是突前侦查，不出意外后面还有车队”。 秦月明见小志到位了，夜幕已经拉开，站在高处大声命令。 “大家武器可以摆出来了，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架好，听到我枪声所有火力全开，给我狠狠的揍，带手枪的准备好手枪，听到我哨子声立即冲下去，先扔手雷，再用手枪覆盖射击，其他人跟着手枪队，一起冲上去刺刀见红”。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了，鬼子还没来，热血已经沸腾了，不过也有战士有些疑惑，真的有鬼子么？凭几辆车开火侦查就能断定后面有鱼？ 离伏击阵地往东十公里的公路上，一支车队正在爬行，搜山未成蚀把米的长谷直人有些悲哀，上次带了一个中队和一个皇协军连搜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连一个百姓都没抓到，成了日军石门序列的奇耻大辱了，想整合队伍继续搜山被拒绝了，窝在石门市，听候处理结果。 没人愿意搭理这种败军之将，足足忍耐了一个半月，才苦苦哀求了一席之地，去井陉矿区做宪兵小队长，军衔降了两级，从上尉降成了少尉。 由野战部队变成了看门狗，长谷直人不满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这次迎来了契机，自己车队里来了个大人物，满铁株式会社的一名高层，从大同转车过来，准备考察井陉矿区的生产能力，合适的话也会并入满铁株式会社，成为“东亚热源”和“大东亚共荣圈内战争资源之中核地带”的一部分。 长谷直人看明白了，石门驻军最高军官也得拼命巴结这个矮锉丑，自己只要和这个中川维良搞好了关系，指不定能和桥本环三郎大佐美言几句，有可能帮助自己回到作战序列。 为了保护这个矮锉丑不被偷袭，长谷直人也是绞尽了脑汁，按他的分析，游击队打伏击不会过夜的，因为他们太穷了，这样的天气在野地里过夜会死人的，本来想深夜走凌晨到，无奈矮锉丑只有两天的时间，一直在催促，长谷直人无奈让侦查队火力搜索，真有伏击队伍也能炸出来。 不过真要是把自己钉在井陉矿区也无所谓，借着招待矮锉丑的借口拉了三卡车的物资，大鱼大肉罐头啥的都不缺，自己也能在井陉矿区猫个冬，来年石门地区战事不顺肯定还会启用自己的，毕竟自己有山地作战专家的名头。 担惊受怕了一个黄昏，夜色弥漫，长谷直人心情放松了很多，这个点，游击队估计回他们的穷窟窟睡觉了吧！或许在烤着火讨论着明天的伏击。 不得不说，大聪明长谷直人判断的很有道理，只是碰上了秦月明这样的狠人，为了节省脚程，愣是在野地里烤了一晚上的火，还准备继续烤一晚上。 看到车灯了，秦月明用望远镜观察了片刻，目测不少于五辆卡车，车速比刚才的侦查车队慢很多。 “准备战斗”！ 咔！咔咔咔！ 子弹上膛，保险打开，炮兵已经手握炮弹放在了炮口了。 “打”！ 车队走近，秦月明才发现是一辆三轮摩托车和七辆卡车，一车三十人，八辆是一个多中队，顾不得了，箭在弦上，有心算无心，这仗容易打。 其实鬼子只有前面四辆拉了士兵，后面三辆全是物资的，兵力也只有一个小队。 通通！ 炮弹落入底座腾空而起，轻重机枪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一百多支三八步枪一轮齐射就是一片火光。 最前面的三轮车收到重点照顾，车头一转撞到了大石头上，第一辆卡车同样受到了特殊照顾，一挺重机枪专门扫射的驾驶舱，长谷直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和司机一起被打成了筛子。 急刹之下，日军七辆卡车首尾相撞，一个小队的鬼子兵人仰马翻，给了轻重机枪收割的时间。 张德彪的炮兵连水准很高，虽然训练只用了四十发炮弹，但今晚带来的二十发炮弹有七八颗落在了卡车上下，尤其是爆炸响起，火光照亮了前四车的鬼子和后面三车的物资，炮兵及时调整了标尺，后面的七八发炮弹全砸在了运兵车的另一侧路面上。 第202章 撤退 秦月明身边的齐元武就操控着一挺轻机枪，秦月明急切打完了三八步枪的的子弹，装弹完毕发现轻机枪的第一轮子弹打完了，没着急吹哨子，等着轻机枪换完子弹打完第二轮。 炮击已经结束了，下面残存的鬼子开始跳下车还击，车上的轻重机枪是废了，只有零星的步枪子弹射了上来。 等齐元武的轻机枪打完子弹，秦月明急促的吹起了哨子，冲出战壕奔向了公路，轻重机枪依然在掩护射击，封锁着卡车缝隙中鬼子射击的角度。 百十米的距离，借着下面的火光冲锋，几秒钟的时间就接近了四十米距离，投弹的都是力气大的，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一人四颗手雷，几秒钟内嗖嗖的扔过了卡车。 轰！轰轰轰！ 公路上如同炸雷一般的巨响，火光照亮了整个阻击阵地和公路。 “换手枪，冲”！ 秦掏出了腰里的两把盒子炮，一边开火一边冲上了公路，上面的机枪恰到好处的停止了射击。 盒子炮，王八盒子，一百多支手枪开着火前进，绕过了卡车，对着活的死的半死不活的疯狂输出。 清空了弹夹，鬼子已经都是千疮百孔了。 “检查伤亡，打扫战场，该补枪的补枪，轻重机枪向西挪两百米警戒公路”。 手电筒照亮了公路，鬼子都死光了，或许他们根本不会想到，穷的吃不上喝不上的“游击队”会有这样的火力配置。 秦月明冲下来的时候，师姐紧紧的跟在后面，直到枪声停止了才四处指挥着抢救伤员，牺牲两个，重伤一个，轻伤八个，两个牺牲的一个叫李德胜，是修建碉堡被救的老兵，也是最早加入山寨的，家是河南濮阳的，另一个是新加入的南王庄乡的季中海，四十多的光棍，倒是没牵没挂。 秦月明心情低落，已经做的够完美的了啊！从发起攻击到战斗结束，完全火力压制住了，还是让鬼子造成了这样的损失，两个牺牲的一个胸口中枪一个头部中枪，重伤的是大腿中枪，轻伤的有六个是被手雷集体爆炸飞溅的小石头啥的崩的，另外两个是手臂和大腿中了擦伤性的枪伤。 大腿中弹的重伤员叫吴成顺，师姐不把握，秦月明把现场的指挥权交给了陆飞虎，让担架队抬到露营的悬崖下面，亲自进行手术，止痛针打上，子弹留在了大腿骨上，必须开刀。 “老吴，伤口一直在流血，没法等止痛针发挥药效了，必须开刀，能顶住么”？ 吴成顺从火堆旁拿了根树枝。 “团下，开刀吧！这点痛不算啥，别耽误了队伍撤退”。 说完把树枝咬在了嘴里。 秦月明消毒完了直接下刀，子弹嵌进了大腿骨，还好没伤到大的血管，划了个十字花，把子弹凿下来，消毒后紧急缝合，很痛，吴成顺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但咬着树枝一声没吭。 十多分钟的时间做完了手术，秦月明松了口。 “师姐，打上消炎剂，带着伤员先撤”。 秦月明上了公路，这边打扫的差不多了。 “团长，有个比较特殊的鬼子，没穿军装，被打成了筛子还夹了个公文包，你看看”。 “带回去，这次鬼子这么谨慎，很可能就是为了护送这个人，通知大家加快速度，重要人物出了事，鬼子一定会连夜赶来，能带的都带上，拿不了就捡重要的带，再过十分钟必须撤退”。 听团长说拿不了的要扔，所有人都极限负重，鬼子的大衣棉裤先穿在身上，武器不是很多，重火力只有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但物资全是精品，主要是牛肉罐头，饼干，香烟，成扇的猪肉，大块的牛羊肉，光秃秃的鸡鸭，这些东西扔了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本来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听见团长的命令后，所有人加快了动作，最后一步是放油和拆大灯，一滴也不能浪费，鬼子的水壶不够用就用自己的，反正回去用开水刷刷还能用，最多就是前几天有点油味。 十分钟后，队伍开始撤退了，战士们依依不舍，好东西太多了，被手雷炸的四处都是，再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贵重的物品，小志已经带人护送着师姐和伤员们撤了，孙山君和朱开泰带着几人处理痕迹，虽然没有负重，但这绝不是个轻快活。 小红驮着物资紧跟着李永生，队伍负重很大，但速度不慢，所有人精神振奋，毫无疑问这是大胜，虽然牺牲了两个战友，但一点也不耽误他们激动，都是生死看淡的人，不是性情凉薄，阵亡是正常情况，一直打仗不死人才见了鬼了，这样的战绩，哪怕自己死了都无所谓的。 秦月明靠边缓了几步，等着同样扛着罐头箱子的大哥。 “大哥，师姐要照顾伤员，东西搬回驻地你留下清点一下，做个统计”。 “交给我吧！小明，下次别这样冲了，说句不落忍的，我们不管哪个出了事，山寨驻地和独立团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你要是出了事可就不好说了，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大哥放心吧！下次我注意点”。 队伍刚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火力侦查的车队蹿回来了，他们每走三十公里都会等后面的车灯的，等看到后面车灯了才能继续前进火力侦查，在前面节点等了半个多小时没看到车队，负责带队侦查的军曹慌了，急忙掉头回来接应，到达战场后快疯了，出大事了啊！这次是真完了，侦察没引出伏击，车队被埋伏了，军曹觉得天都塌了。 “快！去最近的据点调兵，打电话通知石门和井陉，车队遭到伏击～”。 军曹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公路上一排排穿着兜裆布的白皮猪喊到： “找人，快找中川先生”。 军曹心里充满了期盼，千万别死啊！哪怕被游击队抓走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矮矬丑的中川维良被找到了，长的太个性了，哪怕在一群白皮猪里面也非常显眼，军曹绝望了。 “通报吧！去两辆摩托车，就说车队全体覆灭，中川先生和长谷少尉玉碎，请求支援，其余人在原地搜索，看看有没有痕迹”。 第203章 扰乱视线 日军搜索的士兵很快发现了独立团宿营的山崖，军曹赶到后看着一堆堆的灰烬有些震撼，这应该是埋伏了很久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没对自己这个火力侦查车队下手，或许是看透了长谷少尉的计谋了，突然感觉到有些可笑，命令手下不要乱动，保护好现场等着上层军官前来查看看判断。 晚上九点，石门市日军指挥官桥本环三郎接到了消息，这次是真的疯了，怒骂长谷直人这头蠢猪，说好的万无一失呢？还吹嘘自己算尽了一切危险，绝对有把握规避。 半个小时后，桥本环三郎带着一个中队的兵力出发了，也就只能带这么多了，再多石门就空了，别看石门地区的防卫力量超过了一个大队，但能调动的兵力极其有限，不然也不会只派长谷直人仅率一个小队前往护送了。 已经给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发了电文，这样的事情自己没权处理，别看对方只是个商人，但那是满铁的高层官员，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事，责罚是逃脱不掉的，为今之计只有抓住袭击分子，但游击队是那么好抓的么？苦恼啊！ 再走一个小时就到驻地了，秦月明休息的时候看了眼便装鬼子的公文包，越发感觉到这个鬼子不简单，一张精致的地图上画了很多圈圈，大同颜色最深，河北地区画了井陉县和邯郸还有邢台的两处位置，还有山东的临城几个区域，看笔记更是了不得，“东亚热源”啥的，计划看着心惊。 “大牛，你腿脚快，抓紧时间回去喊人，带些辣椒粉胡椒粉回来，来三四十人接手马匹的货物，另外告诉小志，带两个人去游击队通知刘队长提高警惕，就说我们可能捅了马蜂窝了”。 “大哥，除了小红，把所有战马的物资卸下来，等着山寨的人来接手”。 梁大牛飞奔而去，秦月明看向了队伍后面，不远处的一群人还在打着手电清理痕迹。 “孙山君，朱开泰，过来一下”。 “团长”。 “一会队伍会继续出发，战马和物资留下，等驻地的人来接手了物资，你们两个分开制造行军路线，驻地来人会带些辣椒粉和胡椒粉，沿途找重要节点撒下一些，扰乱日军的搜索路线，天亮之前赶回山寨，注意警戒后面”。 “是”！ 交待完一切，秦月明把物资从小红身上卸下来，一会自己要在这里等着驻地来人，估计最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休息了半个小时，大部队出发了，大哥张烁阳带队，陆飞虎带着一营的几个机枪手也留了下来，不排除日军很快会发现战场追踪而来的可能，必要的时候要保护好团长撤离。 战士们都套上了鬼子的大衣或者棉服，寒冷的夜里身上火热，小声讨论着过足瘾的伏击，尤其是几个轻机枪的机枪手，从来没打的这么舒服过。 晚上十二点，一队人马打着手电出现了，还是梁大牛带队，五六十个妇救会的女人，搬运九匹马的物资绰绰有余，队伍继续出发，孙山君和朱开泰各自带着几匹马出发了，他们要故意留下一点痕迹方便日军追踪，女子运输队在前面走，秦月明和陆飞虎几人清理着后面的痕迹。 晚上十一点，日军大佐桥本环三郎到达了战场，看着矮矬丑的白皮猪一阵膈应，光一个小队的损失还能接受，这块肥肉好死不死死在自己这里，天大的麻烦啊！ “找到中川先生携带的文件包了么”？ “报告，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没有任何包裹存在的痕迹，或许是被烧毁了，或许是被暴乱分子带走了”。 桥本环三郎咒骂了声，但愿是被烧毁了吧！毕竟卡车都被炸的不成样子了，这是北平司令部回电特别交待的东西，关键是现在自己心里也没个底啊！ “小野君，有把握追踪么”？ 旁边站着一个冷酷的少尉，鼻孔朝天，眼神一直四十五度向上。 “大佐阁下，有把握，如果需要，即刻可以出发”。 桥本环三郎很恶心这个家伙，仗着点虚头巴脑的忍术狂傲的很，今晚就是检验水平的时候，看你找不到还怎么得瑟。 桥本环三郎只派了一个小队跟着小野泽中，自己留下了两个小队等待，命令哨兵爬上高地，发现信号弹会及时支援，他才不会跟着这货进去瞎比转悠，以游击队的狡猾，很可能挨一晚上冻两手空。 中川维良的尸体要带回去，冻的硬邦邦的穿点衣服都难，只能和冻鱼一样抬进了车厢，其余的没空位往回拉了，尘归尘土归土，桥本环三郎命令一个小队警戒，另一个小队开始用树枝和汽油焚烧，尸体不好带，但变成小罐罐和小包袱就轻松多了。 回到山寨，秦月明没去后面的驻地，集合了几个营长连长来会，聚义厅里，秦月明拿着鬼子的公文包晃了几下。 “大收获，不值钱，但送给有心人比金条价值还高，这是鬼子侵掠资源的铁证，但这也是大麻烦，我要是鬼子指挥官，豁上一切也要找到它带回去，所以说，我会中途安排做视线扰乱，但这不一定能行，鬼子从来不缺追踪高手，从现在开始，所有人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放弃前山寨”。 “老陆，带着一营下山接应孙山君和朱开泰的马队，另外还有去游击队下通知的小志几人，记住了，今晚的口令是吃了么？回令是吃个屁，一个字也不要加，等他们全部回来，立即封闭山寨，再有人上来可以不用请示立即开火”。 “是，团长，我这就去”。 “独立团所有战士分两班休息，大哥，你们营进入防守阵地，上来的人都要对口令，老陆几人也不例外”。 “是”！ “一会后面会送热乎饭过来，三营四营吃完饭马上休息，四点起来接岗”。 “陈长庚和朱二狗组织你们两个连所有兵力，同样两班轮岗，给把吊桥控制死了，口令是你要让我来啊！回令是谁他妈不愿意来啊”！ 口令都是秦月明随机编造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主打的就是个出其不意？ 第204章 鬼子没来 安排完一切，秦月明带着孙大壮几人把两个牺牲的战士埋了，马上可能要大战，没时间举行什么复杂的仪式了，给两个坟堆上了几柱烟，秦月明让孙大壮几人回去休息，自己回了驻地。 唯一的重伤员情况良好，严格意义来说算不上重伤，八个轻伤员都没回驻地，包扎好后各自归建了。 师姐正带着人整理统计物资，一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枪留在了前山寨，一个小队的军火，另外多了些手雷子弹。 还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武器，秦月明见过，看永不磨灭的番号有个战士炸鬼子重炮用过，掷弹筒，能打专用炮弹和日军的手雷，八具掷弹筒，二百四十颗专用榴弹，有时间研究研究，这个在某些特定环境比迫击炮好用，重点是方便携带。 除了武器弹药，物资才是这次缴获的大头，两百人十匹马运回来的东西，光看看排面就十分过瘾，牛羊猪鸡各种肉类保底八百多斤，成箱的罐头还有六十多在箱，不得不说，这小鬼子给伙食是真好啊！ 秦月明没顾得吃饭，开了盒饼干嘎巴着，抽着烟看着师姐忙活。 “师姐，罐头和饼干之类的不要动，这些肉都分了吧！一口人一斤，剩下多少都分给各营各连造了吧！这次打的很出彩，不能亏了弟兄们”。 “非要造上么？上次打的野味还都没吃完，天气冷了，腌一下能放很久的”。 “没必要，造了吧！吃好了才有动力打鬼子，天亮了看看鬼子的情况，不来的话我们还要出去伏击，在战斗中磨合队伍训练战士，比在山寨训练强太多了”。 嘎巴完一盒饼干，喝了碗娟子娘下的排骨面，又研究了一遍文件包的文件和笔记，秦月明心生感慨，自己果然带些主角霸服，这样贵重的东西都能打个小伏击得到，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不用别的，东亚热源，以煤换人，每天的死亡人数，包括煤炭劳工的住宿和伙食，这些东西就价值千金，并且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残酷本质，揭开日本侵略者的虚伪面具，对中国抗战来说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 看完文件，秦月明又来到了前山寨，文件越贵重，鬼子来的可能性越大。 凌晨四点，小志的送信小队和两个扰乱视线的马队同时回来了，陆飞虎的一营也撤回了山上，寨门关闭，接下来上来的就是敌人了，轻重机枪架好，罐头盒子扔在山坡的窄路上，谁来谁死。 “小志，山君，开泰，给你们留的饭，赶紧吃了休息”。 几个营的炊事员赶紧从锅里端出饭菜，一直生着火溜着的，热气腾腾。 “团长，刘队长让我转告你，背锅可以，不过这次得要好处”。 秦月明想到扔到房间的那个公文包，也就是游击队穷的没几两油水，不然自己卖个几十根金条他们也得接着，要好处？不但没有好处，自己还得让刘强光欠个大人情。 凌晨五点，日军搜索的小队已经转了一晚上了，小野泽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明明已经找到痕迹了，走着走着又消失了，好容易再找到了痕迹，追着追着发现回到了原点，后面的士兵已经在抱怨了。 大冷的天气，小野泽中感觉额头要冒汗了，牛皮已经吹出去了，痕迹也有，怎么就是见不到人呢？马上天亮了，不知道大佐阁下还有没有耐心。 桥本环三郎有个屁的耐心，今天要把矮矬丑送走，还得回去编谎言，现在只能说文件是大概率烧毁了，这样自己受到的处罚可能轻一些，要是长谷直人那头蠢猪没死就好了，哪怕就是个半残自己也能交出去，不过现在自己只能回去等待司令部的怒火，也不知道会不会撤职啥的。 小野泽中多少也有些东西，已经找到离长生寨驻地七八公里的位置了，这样找下来，等天亮了大概率是能找到的，不过北面的高山上连续打了三次信号弹了，这是要自己撤了，果然，桥本环三浪失去了耐心。 回程的时候士兵一直在低声咒骂，蠢猪见多了，这么狂傲的蠢猪都是第一次见，平时高傲的鼻孔朝天，真等着用得着的时候抓瞎了。 不过也有一些聪明点的鬼子觉得没找到并不是坏事，公路上的情况他们都看到了，一个小队的士兵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子，有的甚至炸的稀巴烂了，这是游击队？支那正规军也没有他们火力强吧！并且人数很可能是大几百甚至上千。 真要是找到了人家的老窝，不被发现还好，一旦打起遭遇战，援兵到达需要四五个小时，就自己这一个小队的防备兵力，即使能坚持四五个小时也剩不下几个人了吧！ 天亮了，秦月明打了个盹突然惊醒，刚才梦到鬼子打过了吊桥了，自己正带着儿童团妇救会拼死抵抗。 “团长，醒了啊！赶紧吃饭吧！牛肉大萝卜放了辣椒，热乎又辣乎”。 “老齐，没事吧”？ “没事，我们四点接的岗，四山寨四周都加派了岗哨，没有任何动静”。 牛肉炖烂了，萝卜入味，感觉比牛肉口感还好，娟子娘烤得炉排又香又脆，秦月明干了两大碗牛肉萝卜，炉排吃了一摞。 刚吃过早饭，山寨起了北风，气温在迅速下降，多亏昨晚打完了伏击，不然现在还得趴在阵地上等着鬼子露头。 秦月明趴在地下暗堡里胡思乱想着打发时间，每次战斗过后都会下雪帮自己掩盖痕迹么？太扯了吧！不过老天帮忙的话应该昨晚自己回来的时候就下雪，那样才能掩盖住队伍经过的痕迹。 从早上吃完饭趴到了中午，烟抽了半盒了，鬼影子都没见一个，风越来越大了，太阳也躲起来了，还真有些要下雪的意思，提醒接岗的大哥和老陆继续小心警戒，秦月明回到驻地发电，差点忘了这先进玩意了。 找到小欣姐给的密电本，小明滴滴答答的敲了起来，大题意思是缴获了鬼子东亚热源和迫害煤矿劳工的铁证，需要的话自己来取，不打算交给刘强光了，交给他还得来这里发电汇报。 第205章 大雪封山 12月6日夜，秦月明依然在前山警戒，晚上八点，大风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但带下来了成片的雪花，白毛雪啊！ 站在聚义厅门口，和几个营长连长闲聊了一个多小时，地上已经白白的一片了，避风的角落甚至有几公分厚了，妥了，鬼子应该找不过来了。 “今晚不用那么多人警戒了，和平时一样就可以，不过提醒一下，轮岗的要随时保持清醒，告诉没有轮值的战士，下雪后先不用训练，明天去驻地搬酒，吃好喝好”。 “谢谢团长”！ “谢谢团长”！ ……。 “好了，危险解除，我先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子，已经生起了火炉，不是师姐就是妹妹，烤了会炉子，把身子烤暖了，刚要脱衣服上床，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电台，听一会吧！万一来个信息呢。 戴上耳机刚刚九点，固定频段竟然真有动静，急忙记录。 “我是李欣，已经上路，通讯员会持续发报，收到请回复”。 看样子只是想让自己知道李欣姐来了啊！发了个收到，等到十点果然没动静了，太狠了，自己不听的话难道一个小时发一次么？ 果然对方明白这些文件的价值，就是太穷了，李欣姐估计是空着手往这里赶的，说不定自己还得搭上点，听着外面呼啸的狂风，秦月明又有些后悔了，大晚上的骑马赶路，早知道等雪停了再发了。 太冷了，一夜起身烧了三次炉子，也亏的房子用泥巴糊的密不透风，不然盖着被子也会被冻出风寒。 天亮了，狂风止住了，下了一夜的白毛雪，低洼的地方已经和高处水平了，凸起的位置却依稀还能看到土地的影子，打猎的好天气，不过有危险，有些地方看着平整，说不定积雪有几米深，这次不组织了，刚打完仗，应该休息休息。 穿好衣服去麦田里打了趟拳，人渐渐的多了，都很自觉，医务连，儿童团，练着练着变成了雪仗，似乎都有揍团长的欲望，随着师姐第一个雪团子准确命中，秦月明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围攻，几分钟后被摁倒在雪地里，灌了一脖子的雪。 早饭是上次剩的排骨呼的大白菜，换了衣服，吃的身上热乎乎的去了山寨，吊桥上全是冰溜子，抓着两边的缆绳都几乎站不住，这样不行的，要是有大规模的鬼子来犯急促通过肯定有危险。 “陈连长，朱连长，带人用凿子清理下桥面，不用太干净，人走的时候不会滑倒就行，虽然大雪封山，但还是要小心为上”。 “团长，吃完饭马上清理，你小心点，抓紧了两边”。 秦月明胆战心惊的活了桥面。 “清理的时候小心点，腰上绑着绳子，另一端绑在吊绳上”。 聚义厅里聚集了一百多个战士，围着几个火炉子有说有笑，见秦月明进来了全体起身。 “团长”！ “继续，大家继续，这玩的是啥”？ “鬼子的扑克牌，字不认识，改成了我们的字，团长，要不要来两把”？ “不了，我随便转转，你们继续，怎么玩都行，但是不能玩钱啊”！ “放心吧团长，不耍钱，军饷要给家里攒着呢”。 “对了，老陆，李欣姐今天或者明天就到，牺牲战友的家庭住址都准备好了么？到时候把地址和抚恤金交给李欣姐让她想办法”。 “都准备好了”。 陆飞虎掏出一个小本本给了秦月明，写的很详细，本来路远的秦月明不好意思麻烦小欣姐，不过这次给了文件等于立了大功，这点事应该不叫事了。 中午在聚义厅混了顿饭，分了二两小酒，喝的脸红扑扑的，歪在炉子旁迷糊了一会。 一觉醒来黄昏了，大厅里依然热闹无比。 “大哥，小欣姐没来”？ “没有，我和岗哨交待过了，有发现会立即汇报的”。 秦月明出了大厅，被冷气冻的打了个哆嗦，虽然不刮风了，但气温估计零下十度以下了。 “大哥，小志，带上家伙跟我下山，西面到山寨的路只有一条，去迎迎看看”。 张烁阳和小志带上了武器，还叫上了孙山君和朱开泰，五个人几乎是从山上滑下去的，顺着山谷一路向西。 李欣感觉快不行了，马是骑不了了，一晚上一百天没吃草料，只是早上自己给用罐头盒子烧了点水。 狂风暴雪的原因，谷底的积雪积攒的很厚，人马走起来都非常消耗体力，太累了，自己也快冻坏了，即使再蹦哒，身体也暖和不过来，刚刚在林子里捡了些枯枝烤了烤火，恢复了一些，天黑之前必须赶去山寨，不然气温还会骤降，自己能撑得住，马儿很可能会冻毙的。 李欣摸了摸马儿的大长脸，不舍得啊！这匹枣红马还是小明“借”的，不是没人打主意，也亏的小明聪明，既然是借的，那肯定得还了，虽然别人能用，但自己用的时候都要让出来。 “小欣姐”！ 李欣迷茫的抬起头来，远处一群身影往这里狂奔，最前面的像是小明。 “小欣姐”！ 是小明，很急躁的样子，跑的飞快，一跳一跳的像个猴子，很有喜感。 李欣瘫坐在了雪地上，没人来自己还能强硬赶路，见了小明他们再也撑不住了。 “小欣姐，你没事吧”！ 李欣露出了个苍白笑脸。 “没事，小明，多亏你来了，太累了，扶我一把”。 大哥小志几人也赶过来了，一番寒暄，小明做了安排。 “我背小欣姐，大哥和小志帮着马前进，山君开泰清理痕迹”。 秦月明脱下呢子大衣给李欣穿上，背起了李欣，没多重，和扛袋子玉米差不多。 “小欣姐，昨晚收到电报我就后悔了，早知道雪停了或者化了再发了”。 李欣太累了，把头埋在了秦月明脖子上。 “姐姐没那么矫情，昨晚太冷了，有点风寒，主要是马儿扛不住了，这么大块头，还得我拉着它”。 秦月明速度起来了，看的后面拉着马儿的大哥和小志目瞪口呆，这么厚的雪还背着个人，还能跑这么快么？ “小明，东西还在吧”！ “在呢，小欣姐，别说话，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