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年代我在东北上山下海》 第1章 重生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列车拖着长长的车厢从北往南疾驰着。 列车冲积起来的雪跟西北风扬起的雪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跟车头紧挨着的第一节车厢里，于长海懵懵懂懂的从裹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里伸出头来。 于长海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是2024年的一个穷屌丝，搬过砖，送过外卖，干过快递，好容易买了个老破小的二手房，还没住上一天就跟朋友喝酒猝死啦。 长海穿越到了1958年，东北辽省东部的一个边境小城，有山，有江，有海。 家里有一老妈名叫张静秋，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父亲因公去世两年多了，有一个姐姐于长娟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妹妹于长红今年还不到五岁。 于长海今年刚十七岁，初中毕业就接了他父亲的班，进了造纸厂，当上了一个火车押运员。 造纸厂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木材，还有芦苇这些东西，芦苇本省靠海的滩涂就有，木材则需要从大小兴安岭运过来。 于长海主要负责就是木材的押运以及安全等工作。同行的还有质检，检尺等四五个同事。 长海从怀里拿出水壶，狠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困意瞬间消散。 长海看了看车厢其他几个人，都在围着大衣躺在长座上迷糊着。 长海起来，给炉子捅旺，又加了点煤。拎着暖水瓶就去厕所准备洗脸。 厕所里长海用意念进到自己的空间里看了看。 这是他穿越过来自带的一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半黑土地，一半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种些植物，光秃秃的地方时间相对静止。 空间里放着一些他用冻的海产品换来的野鸡，野兔，野猪肉这些东西，地里种了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 长海看了看里面没啥变化，意念一动就回到现实，兑了点温水把毛巾打湿，简单的擦擦脸就算完事。 东北的大冷天洗的太仔细脸很容易被冻皴，甚至冻伤。 靠北边的东北小孩出门，家里大人得先用雪给小孩搓搓脸。要不然东北风能跟小刀一样给皮肤吹的全是小裂口。 长海回到车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啦。“长海，起的挺早呀。一会去看看咱的猪肉冻的咋样了，不行再弄点雪给埋上。再跑一天温度就没这么低了，回头别臭了。” 跟他说话的是他们押运科科长王尚友，也是他师傅。他们科隶属造纸厂保卫处，这时候的造纸厂属于国家大型二档企业副厅级，77年升级成一档企业，为正厅级。 长海答应着，放下洗漱用品带上狗皮帽子就去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还是室外，在护栏上绑着几个麻袋。 长海打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的野猪肉，又伸手摁摁。冻的跟石头一样。这是他们押运人员的特殊福利。 肉是他们用冻的海产品，带鱼，鲅鱼还有干海货，海带，海米，虾皮这些跟伐木工换的。 领导也不会管，不光不会管还会参与一份，但是不能过火，换来的东西回去后参与的同科室人员一起平分。 长海去厕所接了点水，又泼在麻袋里。然后哈着气，搓着手又回到车厢。 “师傅，肉冻的杠杠滴，我又泼了点水。问题不大” “行，赶快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车头暖和暖和，今天下午就能到沈阳，晚上我带你去吃老边饺子”王尚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这个徒弟。 于长海一边应着一边来到炉子边上，炉子上烤着四五个苞米面饼子，还有一些小咸鱼。 长海拿起饼子啃了两口，又咬了一口咸鱼。饼子的焦香混合着咸鱼的咸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饿了一宿的长海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吃了两块饼子又把水壶灌上热水，长海别上大黑星（54式手枪）去到火车头。 “大头叔，你这火车开的也不行啊！这也太晃荡啦” 火车司机刘大头看都没看于长海，拿起跟他五号头一边大的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口水。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当年抗美援朝立功受奖的时候，副司令都夸我火车开的好，现在还让你看不起啦。” 长海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在刘大头旁边的机台上。“我顺我师傅的，这盒孝敬您啦。嘿嘿！” “哎呀妈呀！你小子行呀？王大本事的烟你都敢拿！你不怕他一巴掌给你扇没影喽！” “我师娘说了，我师傅敢动我一指头她就把我师傅腿儿掰折了做成烧鸡”长海仰着头赞（zhan三声）扬的说着。 “你跟你师娘就欺负你师傅吧，小子，去帮你陈叔加几锹煤，我跟你陈叔抽根烟。” 长海接过副司机兼司炉工老陈的大板锹，乐呵的说着“大头叔你就瞧好吧，我加完这几锹煤我陈叔就歇着了，保证够你跑到沈阳” “去边拉吧，你个小屁崽子，抡不上一个小时就能给你累啦啦尿了，毛还没长齐呢。小毛驴没长劲” “大头叔，敢不敢跟我噶个东（打赌的意思）我要是不歇气的抡一小时你就把我师傅的酒壶给我行不行，我要是累放屁了，回头到沈阳我给你整一条大生产烟外加一瓶老龙口，行不？” 刘大头一听“好小子，爷们跟你噶啦。当年总司令都表扬过你爹说他是条好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爹当年的那股尿” 于是刘大头跟老陈抽着烟，喝着茶水，长海吭哧瘪肚的抡着大板锹往炉子里添着煤，一板锹煤连煤带锹能有三四十斤，车头煤没有了还得去后面的煤水车厢把煤给运过来。三个人插嗑打诨的唠着，火车继续奔驰着。 第2章 逛沈阳 洗大澡 在车头抡了一个小时大板锹，满头是汗，一脸却黑的长海回到车厢。一屁股坐车座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水。 王尚友跟车厢里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一拍桌子“刘大脑袋，我抄你姥姥！我徒弟你都敢欺负。我一巴掌呼死你” 王尚友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车头去。长海一把拽住他师傅，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白钢小酒壶递给了王尚友。 王尚友接过来一看，拉拉着的脸立马凑在了一起，跟一朵菊花似滴。 一边嘟囔着一边摩挲着。“老家伙又回我手里啦，长海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回头师傅再带你去喝羊汤吃回头（清真食品）” “师傅，我还搭了您一盒烟呢！这大头叔跟陈叔一个小时就抽了半盒，车头外面冒着汽，车头里面冒着烟跟着火了似滴”长海哀怨的嘟囔着。 “不亏！一条烟都不亏，这玩意儿当年我一共就缴获了三个，一个让军长没收了，一个给了你爹，这个是我跟刘大头拼酒，他他妈的让他徒弟给他倒水，给我倒酒让他骗走的。好孩子，回家后别跟你师娘讲昂！让你师娘知道了又给我没收啦” 王尚友珍惜的把酒壶揣进怀里，拿出毛巾给徒弟擦着脸。 气势雄浑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继续的飞驰在白茫茫的土地上。 车厢里的几个人围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一边吃着换来的松子一边听着王尚友讲着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下午三点来钟，火车到达了沈阳苏家屯编组站，王尚友跟长海安顿好物品，检查完货物，又跟站里的保卫人员交接一下，领着长海坐着公交车去到市里。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老边饺子馆，点了半斤三鲜馅蒸饺，半斤酸菜馅水饺。又来了一盘子大白菜拌蜇皮，一个皮冻猪头肉拼盘。还有一瓶老龙口酒。 这时候的东北饺子是按照面一斤算的。你要是按一斤饺子要，实际上饺子能有二斤二两。 王尚友滋啦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个饺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长海。又拿出他的小酒壶看了看。 “当年从对岸回国，第一顿饭就是饺子。当年你爹流着泪一口气吃了九十三个饺子，吃一个饺子念一个名。我们连当年过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一共牺牲了九十三人，回来的就剩四十二人，还有十七个是残废，连一级领导就你爹跟我啦。” 王尚友红着眼睛讲着当年的经历。“过江的时候你爹是指导员，我是副连长。有一次我们连负责穿插阻击，后续大部队进行包抄。” 王尚友喝了一口酒继续讲着“我们连一宿突进四十多公里，到达地点正好碰上一个敌人的补给站，你爹跟连长孙大明白都没商量，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人上去就给他们缴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都想象不到，你师傅我是嘴里叼着羊腿，架着机枪阻击的敌人，那一仗打的别提多过瘾啦，我们换上敌军的衣服，把他们的旗子一插，飞机也不炸我们，还跟我们晃翅膀” 长海一脸羡慕的听着，都忘了吃啦。王尚友讲完，长海赶紧给他把酒满上。 “师傅，你们当年过的那才叫过瘾啊，我要是有你们的经历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值了！” “去边拉去！我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后代能过上安稳日子，谁他妈愿意去拼命。去倒两碗饺子汤去” 长海乐颠的倒了两碗饺子汤，又吃了几个饺子跟菜。王尚友喝了能有半斤白酒，问道“吃的咋样？饱了没？” “饱了，剩这些饺子跟菜可咋整？”王尚友嘿嘿乐着，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来两个饭盒，长海一看赶忙接过来，把剩下的饺子跟菜打包好。 两个人出来天色还早，王尚友领着长海在北市场又逛了一圈，在商店王尚友给媳妇买了点毛线，长海则买了几瓶八王寺汽水给他的水壶灌满了。两个人出了商店四下望了望。 “走，师傅领你去泡个澡”长海一听心里话说“我擦！这是要安排我一条龙吗？这师傅够意思！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今天也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洗浴文化” 爷俩来到北市场大澡堂，对，名字就叫“北市场大澡堂”这个时代有名的还有“北市场小澡堂”“澄瀛泉浴池”“北市场工人澡堂” 买了票爷俩进了大厅，长海一看，心里暗说“要不说后世讲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呀”你看看这个年代这大厅里，拔罐刮痧的，按摩修脚的，喝茶唠嗑的，下棋打牌的。服务员吆喝着，吹牛的比划着！太热闹了。 爷俩脱光衣服进了堂子，王尚友用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迈进去一条腿同时嘴里斯哈着，再是另一条腿，适应了一会后，嘴里发出嗯哼一声，一屁股坐了进去。 长海憋着乐，心里想出一幅五十多年后，着名笑星尼古拉斯.四儿的经典作品。 爷俩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长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啦。王尚友要找搓澡的。长海说“拉倒吧师傅，咱俩互相搓搓得啦，别花那冤枉钱，你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王尚友笑着点头称是。爷俩这就互相搓了起来，搓澡这技术好像是东北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别管搓的咋样，只要是一上手，都像那么回事儿。 这爷俩是泡了两遍，又搓了两遍，然后冲了冲身子，就又回到大厅。长海感觉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个人裹着浴巾，王尚友要了一杯茉莉花茶，给长海要了一碗酸梅汤。就在休息床上半躺半靠的歇息上了。两个人不时的还跟旁边唠嗑吹牛的人搭着话。就跟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 长海心想“自来熟这可能也是东北人印在骨子里的吧。社交牛逼症是东北人基本技能，包括社恐，自闭的东北人” 爷俩喝完茶水，又进堂子里泡了一遍。出来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澡堂子。一出门小风一吹，长海就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啦，手脚都没有力气啦。 王尚友哈着气，领着他坐上有轨电车去到北站，找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来到房间，王尚友让长海把打包的饭盒拿到锅炉房去热一下，顺便打一壶开水。 长海热好了饺子，打了一壶开水回到房间。爷俩就又开始造了起来。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肚子里的这些碳水化合物跟蛋白质基本上也消化的差不多啦。于是王尚友喝着酒吃着菜，长海喝着茶水吃着饺子。不是长海不喝酒，这是规矩，“父子不对饮，叔侄不同席”但是说长辈让你喝那就另当别论啦。 第3章 回家 长海跟师傅王尚友吃喝完，长海收拾好饭盒，爷俩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领着他找了一家有早餐的清真馆子，要了两碗羊杂汤，六个回头，一屉烧麦。 两个人吃饱喝足，王尚友让长海把剩下的三个牛肉回头跟几个烧麦装好留着中午吃，出了门坐着公交车就回到编组站。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带回来的肉，没啥问题后就上了车。十点左右火车又开始启程奔向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到达目的地，在铁路货场分好各个单位的车厢，再由其他车头拉走。 六点钟左右列车进了造纸厂的料场。王尚友安排长海去借了一辆三轮车，他跟料场保卫人员交接完工作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三个麻袋跟两个大布兜子，两个人吭哧瘪肚的回到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处长吴进明搓着手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两个人影一露头，赶忙冲着屋里喊“赶快出来帮忙” 呼呼啦啦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六七个人，迎着王尚友跟长海跑了过去，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门口。合力的把麻袋抬进小库房。 吴进明搂着王尚友呵呵的乐着“老王这趟辛苦啦，咋样？弄了多少？”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野猪肉三百三十斤，狍子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两口袋松子跟榛子。我跟你说吴大疤瘌，这肉可全是净肉除了肘子都没骨头，回头我跟我徒弟可得先弄点好的” “明白明白！还得是你王大本事啊，明天可着你师徒俩先挑我们然后再分”处长吴进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着。 安排好东西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说“明天你俩过来分完肉，给你俩放五天假。放完假再回来上班” 王尚友应着声，喊了长海就往家走去。两家都住在一个大院“江海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胡同，胡同里能有二十几家人。还有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基本上都是造纸厂的职工。 王尚友住在胡同口，长海家则在胡同里面。长海跟师傅分了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自己格外换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就往家里走去。 已经八点多了，但是长海家一直亮着灯，长海在门口喊着“妈！我回来啦，给我开门啊。” “唉唉！妈来啦！”长海妈张静秋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出来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帽子上的白霜，跟扛着的麻袋。张静秋眼泪就流了下来。拽着长海的胳膊就进了屋。 “妈，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长海一边放下麻袋，一边摘下帽子说 “有有！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给你在锅里热着呢”张静秋麻利的去厨房炉子上把热着的饭端出来。 四个两和面馒头，一大碗酸菜炖肉滋拉。长海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张静秋在一边帮他把外面的棉大衣脱掉。 “慢点吃，喝点酸菜汤，都到家了我就放心啦”张静秋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海吭哧吭哧的啃着馒头，大口的吃着酸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外面饭再好吃总感觉吃不饱” 长海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把酸菜连菜带汤一起打扫个干净。他妈张静秋乐不颠的收拾好碗筷。 长海把带回来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野猪肘子，小半扇狍子还有两只野鸡。麻袋里面还有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是一些松子榛子，还有他在哈市买的红肠，面包还有六根奶油雪糕。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海一看，他的妹妹于长红小朋友，光着脚，揉着眼睛的走到他的屋里。 张静秋一看赶忙把她抱起来，照着小红红的小屁股拍了两下“你个小瘪犊子，也不怕冻着”然后捞过来长海的棉被给她包上。 “大哥！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你咋走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不想我啦？我都想你啦！我都好长时间没吃糖了，你给我买糖了吗嘚啵嘚嘚啵嘚……” “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先别说话了，大哥听着都累的慌”于长海一边哄着她，一边拿出几块高粱饴，扒开一块塞她嘴里。 小丫头眯着眼睛吧唧着嘴，窝在棉被里看着她妈跟哥哥在收拾东西。 “长海，你咋换了这老些东西？你跟你师傅可得注意点啊别回头让人说三道四的”张静秋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担心的说着。 “妈，你就放心吧，你当我师傅的外号王大本事是白叫的呀？我们处里押车的好几个组，为啥每次带同样的东西我师傅换回来的东西就比别的组多将近一半？上到厂部下到科里，没一个敢说他一个不字的。你没看我师傅去林场，他们林业局的副局长都过来请我师傅吃饭。我看了我师傅这辈子除了怕我师娘其他人太还真没怕过” “别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就得啦你可别在外面扬巴，回头给你师傅找麻烦，你师傅牛那是你师傅有牛的资本，你可不能那样，别给你爹跟你师傅散德行”张静秋提醒着长海。 “妈妈，我好像又饿了，大哥，能给我弄点好吃的吗？一点点就行哟”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跟她哥。 收拾东西的娘俩都乐了，张静秋点着小丫头的肚子说“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看你是眼睛饿了吧？” 长海掰了一小块大列巴，还有小半根红肠递给她，小丫头兴奋的接过来，一口面包一口红肠的吃了起来。 张静秋一边说着“你就惯着她吧，红红吃完这些就睡觉吧，吃多了再伤食了” 小丫头把身子别过去，也不搭话，继续啃着手里的红肠。一边吃还一边来回的扭着小身子，嘴里不时的还哼哼着。 长海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跟票据，递给他妈。张静秋愣了楞神的看着他，接过钱跟票。 “儿咂！你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你爹英雄了一辈子，你可不能败了他的名声，你要是出点啥事儿你妈我可就没法活啦”张静秋担心的说着。 “妈，你放心吧，这些票是我跟师傅跟人家林业局用东西换的，这些钱一共是三十八块钱，这是我跟我师傅等他们装车那几天去山里打猎，本来想着打野猪来着，结果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发现了六只狼，六只狼全陷在雪窝子里不能动弹了，我俩就给收拾了，回头我俩就卖给了林业局的供销社，你看哪里还有供销社给的收据呢” 张静秋还真看见有一张收据，拿出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供销社给的收据。 “儿子，咱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上班押车，可不能去冒险呀，那可是狼。你一旦有个好歹可咋整！” 长海一边应着一边说着“没事儿的妈，不准成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去。你就放心吧” 张静秋收起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八块钱递给长海“你也上班了，兜里揣点钱，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你师傅别老让你师傅花钱，你师傅哪点私房钱还不够你爷俩造败的” “妈，你都知道我师傅有私房钱呀，完犊子啦，回头我师娘不得挠死他呀”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乐着。 “我也是听你爹活着的时候说的，我跟你师娘可没说过，你也不能说啊。回头你师傅再挨顿揍不值当，你师娘大大咧咧的，拿你当亲儿子，你说完了再给她气个好歹” 长海乐呵的应着，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倒在炕上睡着啦，小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小半块红肠放在嘴边。小嘴还不时的嚅动着。 张静秋抱起小丫头“儿咂！你也累啦赶紧收拾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说完抱着小丫头就回她的屋里啦。 第4章 老公公抱着儿媳妇亲 一夜好眠，一大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被自己家的狗“窝头”的叫声给叫醒了。 “这倒霉狗，猫的活你也干，鸡的活你也干，你咋那么能格呢？有能耐你下几个蛋呀！”长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穿衣服。 长海开门来到自家的小院里，这时候“窝头”也不叫唤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看着长海。 长海过去撸了撸狗头。“窝头”又蹭了蹭他的腿，长海安慰了一会，窝头就又回窝里继续窝着啦。 长海抻了抻腰，摆起了架势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练了一套太极拳。 这真是长海从小跟他师傅王尚友学的，王尚友老家河北，据王尚友说他爹当年师从武术大家孙禄堂，学得形意拳，八卦掌，还有孙氏太极拳。皆是正宗。 张静秋也早早的起来啦，一边做着饭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在院子里打着拳，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看长海收了架势，张静秋冲他喊着“别收劲，去给我打两桶水，家里的缸里快没有水啦” 长海应着声，拎起两个铁皮水桶就去了院外，胡同里有一块开阔地，这里有两个自来水水龙头。冬天用破棉被，棉衣啥的包了起来防止冻上。旁边有几个已经过来接水的邻居在排着队。 “哟！长海，啥时候回的？这趟车走的时间可不短呀！”跟长海搭话的是他家邻居是他们造纸厂子弟中学的周老师，也是长海的班主任。 “昨个儿夜里回的家，周老师您也亲自打水呀？”长海不咸不淡的回着话，同时也跟其他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周老师在大院里得口碑可不咋地，就拿长海来说，当年长海他爹于震山活着的时候是保卫处处长，长海在学校里这个周老师对长海是无微不至，结果于震山一死，这个周老师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对长海爱搭不理。这回看着长海又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保卫处，又开始热情了起来。 长海因为练完功也没收劲，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插个空赶忙接完水拎着两个桶就回了家。 回家后把水倒进缸里，急急忙忙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解决完回来，洗了脸刷了牙，他妈饭也做好了。 一锅二米粥，一笸箩苞米面饼子，一盘蒸的小咸鱼，一碟子芥菜丝，还有给小丫头单独蒸的一碗鸡蛋糕。 长海呼噜着喝着粥，啃着饼子，张静秋把一个扒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长海用筷子夹成两半，给了他妈一半。 张静秋也没说啥，说也没用，娘俩都那样没必要推来推去。 “红红，把你的鸡蛋羹给哥吃一口呗？哥今天带你去厂里玩，然后带你去买小人书吃好吃的行不？”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鸡蛋羹的碗用两个小手捧给长海。“大哥，都给你吃。” 长海跟他妈哈哈的乐着。小丫头也咧开嘴不明所以的傻乐着。 “妈！俺们处长给我跟我师傅放了五天假，今天我去厂里分肉，红红就不用跟你去供销社啦，我带她去玩” “行吧！但你可别给她乱花钱，这小丫头在供销社都让这帮人给惯坏了。现在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饭，长海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他妈喂好了看家大将“窝头”又给小丫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娘三个就一齐出了门。 来到王尚友家门口，还没等长海喊，就看王尚友一家五口也一起出了门。王尚友媳妇徐慧娟跟长海他妈都在供销社上班，三个孩子，老大王抗美是大姐，老二王援朝是儿子姐弟俩是龙凤胎，跟长海同岁。老儿子王建设小名乐乐比红红大半年。 小乐乐屁颠屁颠的先跑了过来，拉着小红红的手两个小人在一边嘀咕着，长海跟他妈同王尚友，徐慧娟还有抗美援朝挨个打个着招呼。 王尚友小跑过来，推开自己家的儿子。一把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红红！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公公，想没想我？”王尚友满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老公公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啦，乐乐说你跟我大哥去工作不要我了，我不信，我就把乐乐打哭啦”小丫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公公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呀，今天跟我去厂里，我给你挑一个结实的木头棍子，你以后就用它揍小乐乐，来，让老公公蹭蹭” 长海在一旁都呆了，这他妈叫啥事儿啊！自己家的妹妹，让他老公公抱着又蹭又亲的，反倒是两家人还都没话说，还在一边乐！长海看着他师傅心里腹诽着“这个老变态”又看了看一边都快要急哭的小乐乐，心里又感叹到“又是第二个王尚友呀，这怕老婆还能遗传吗？” 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在王尚友怀里说“我不要我不要，把乐乐打死了我就没男人啦” 又引起一顿大笑，王尚友把小红红放了下来，两个小孩牵着手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徐慧娟一手扯着张静秋一手扯着长海，笑的都露出十六颗牙了，冲着张静秋夸着长海“俺家老王说长海是真的长大了，肯定能赶上他爹，静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长海他爹没了两年了，要不是你们家帮衬着也不能出息了他，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要是不孝敬你们两口子，我就扒了他皮” 长海在一旁听着，心想“赶快催他们走吧，这磕再这么唠下去地上的雪都能化了，这也太他妈热情四溢啦”于是他赶紧催着两家人去上班。 两家人都没骑车，大冬天地上雪挺老厚，人摔个好歹不说，自行车可金贵着。 几个人分成三组，王尚友一手一个的领着两小只走在前面，不时的找着跟镜子面一样的冰，带着两小只打着呲溜滑。 张静秋跟徐慧娟互相搀着，同时互相说着能让人酸倒牙的话。 王援朝搂着长海问东问西的，王抗美在一边看着他俩，满眼的小星星。没错抗美援朝就是长海以后的媳妇跟小舅子。 王抗美在造纸厂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也是刚上班不久，王援朝过了年一开春也去保卫处上班。 第5章 分肉，逛街 供销社就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徐慧娟跟张静秋两个人进了供销社，平时小红红跟小乐乐两个都是他们的妈带着在供销社。今天由于长海要带着小丫头去厂里，所以小乐乐也要跟着。 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造纸厂，王尚友脖子上架着小丫头，长海领着小乐乐，王援朝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进保卫处，就看一堆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的院子里。 众人看见王尚友跟长海来了，立马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处长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哎呀老王你赶快跟长海过来把肉拿走吧，我快拦不住啦，再过一会这群瘪犊子玩意能把我分喽。” 处里一共四十多人，没人能分十来斤肉，昨天晚上吴进明算好账，一大早就找食堂师傅把肉都分好了。 王尚友师徒俩挑了两份相对肥点的。其他人一看呼啦啦上去，给吴进明急的都快掏枪啦。 好容易大家伙都分完了，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去办公室谈事儿。长海在他的办公室跟同事一起吹着牛哔。 “长海，我听质检的小刘说你跟科长在林子里整了六只狼？真的假的？”同事赵卫东问长海。 长海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那还有假！六只狼陷在雪窝子里，没用枪全是用棒子敲死的，供销社的都说这狼皮筒子真漂亮！”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称赞着。“卫东，下趟货应该是你跟你师傅的一组了吧？我跟你说，多带点干海带跟虾皮，跟他们伐木工换飞龙还有沙半鸡，那才好吃呢。海带跟虾皮便宜，他们都愿意换！” “行！俺知道啦，我是大后天走，你跟你师傅掺一股不？”赵卫东仗义的说着。 “我师傅说我俩就不参与了，半个月后我俩还有今年最后一趟去七台河，到时候再说。” 长海的办公室里一群人热闹的聊着天。旁边的后勤办公室里，一群老娘们儿搂着小红红跟小乐乐。小乐乐已经懵逼啦！ 小丫头站在一群人中间唱着儿歌，调都跑天上去了，旁边还有人给拍着点。小乐乐让人涂了两个大红脸蛋，额头还点了个红点，更可乐的是还扎了一脑袋小揪揪，本来头发就不长，离远了一看跟个刺猬一样。 小乐乐一脸木然，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哭了一阵了，结果还让他爹还有小红红一顿数落。心理极大的需要抚慰。 小丫头绝对是个头子，社交牛逼症已经不适合形容她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对上话，只要是唠上了肯定不能让话掉地上。并且还能同时跟若干人一起唠不同的话题还不乱套。 长海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他师傅回不回家，王尚友因为有事要谈就不回去了。 “吴叔，我跟我师傅的假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长海出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回过头趴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笑问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净想美事儿，这次再奖励你一天，从明天算”吴进明笑着指着他说。 “哎呀我可谢谢吴叔啦，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啦”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水房，用温水给他俩卸了妆，又去办公室喊了正在把玩着一把空枪的王援朝，拎着肉一起回了家。 到了供销社跟两个妈打了个招呼，把肉放回家。长海跟援朝领着两小只就出了门。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聚隆街市电影院这里，从这里一直到站前火车站都是市中心所在，电影院，商店，国营饭店。这个时候电影院门口还有摆小吃摊的。长海知道这些小吃摊都是跟街道等部门合作，每月分账的。但是再过几年这样的小吃摊就很少见啦。 临近中午，长海问王援朝还有两小只“你们都想吃啥？今天我请客！”长海豪气的说。 “我要吃水煎包，我吃焖子，我吃豆腐脑跟油饼，我还要吃吊炉饼，我还要吃馅饼，我要喝骨头豆腐汤”王援朝跟两小只一起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喊着。 “停！想吃的话都得听我的，要不谁也别吃啦”瞬间安静了，长海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做焖子的小吃摊，小丫头要吃焖子于是就给她要了一碗，焖子就是红薯粉做成的块状物，用油煎好后，放进拌好的麻酱，虾油，蒜水等调味品，是辽东特有的一种小吃。 “安奶奶，我去别的地方买点别吃的，俺们借您这个地吃完可以吗？”长海跟卖焖子的安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焖子摊很多年了，全市基本都认识她。 “没事儿，孩子你去买你的。就在我这吃完再走。”老太太慈祥的说着。长海在旁边的几个小吃摊上买了王援朝要吃的水煎包，小乐乐要吃的馅饼豆腐脑，还有小丫头要的豆腐汤跟他自己吃的馄饨，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搬了回来。 几个孩子唏哩呼噜的吃着小吃，不时的还互相的推让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惹的旁边的路人跟食客都侧目看他们。 一顿饭花了七毛多钱，还有一斤多粮票。长海不由的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关键是这个年代的食材没有科技与狠活呀，绝对的货真价实。 吃完饭，长海跟援朝抱着两小只朝着新华书店走。主要是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觉得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很不适应，想了想也只有看书能解决问题啦。 在新华书店里两小只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王援朝眼睛都快贴在小人书的柜台里了。长海给他们买了十来本小人书，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本。全套的六十本三国演义小人书十几块钱。 长海又买了一本平装本的三国。几个人就坐上公交车往家走。 回了家两个小人还有援朝迫不及待的趴在炕上翻起了小人书。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满满一水壶的八王寺汽水，于是拿出杯子就给他三分别倒了三杯。 两个小人美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王援朝一口气干了一杯，嘟囔着“跟咱们市里的汽水也没差哪去” 第六章 吃饺子，逗媳妇 长海在厨房忙活着，他想包顿饺子，正好有拿回来的狍子肉。 “长海，昨天苏洪跟我说他们村明天去东沟送石料，船回来的时候装白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他，老苏爷一句话的事儿！”王援朝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高声跟长海说着。 “去呀！肯定去，你也别一会儿啦，赶紧的骑车子去问问明天几点发船，这次咱们有肉，跟他们多换点大米白面，赶着过年家里的细粮也就够了”长海伸着脑袋冲援朝说着。 “我现在就去，回头早点回来吃饺子”王援朝放下小人书，起身穿好衣服。 “你把这条肉给苏洪送去，咱们班就咱仨关系好，一年年的光吃人家的菜了”长海趁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条子五六斤野猪肉。 援朝接过肉，找了两张报纸把肉包上，这要是明晃晃的拿着一条子猪肉在大街上溜达，回头还不让人给抢去喽。 王援朝拿着肉出了门，长海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切肉和馅。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屋里小乐乐哇哇的哭了起来。 长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进屋，进屋一看，小乐乐盘坐在炕里，头顶着墙角，一边哭一边抽动着。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炕上看她的小人书。 “你俩又咋啦？小红红，你又揍人家了是不是。” “他太烦人啦，我看哪本他就凑过来跟我看，给他他又不看了，烦人精！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 长海登时就乐啦。“你个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套的？” “我老婆婆就这么说我老公公的呀！”小丫头歪着头认真的说 “乐乐，过来别哭了，大哥给你拿奶油雪糕吃好不好？” 小乐乐立马没了动静，转过身噔噔噔的爬过来“嘿嘿，大舅哥你真好，我要跟我媳妇一起吃” 长海一脸无语，心想着“真他妈是王尚友的种呀，纯纯老婆迷，让媳妇揍一顿，有好东西还得想着媳妇，自家妹子给他倒也挺好” 长海去仓房找出他在哈市买的老毛子口味奶油雪糕，找了一个碗，把雪糕用菜刀剃下来装到碗里，又拿了两个小勺一齐给两小只。 长海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一会屋里就听到两个孩子哈哈哈的笑声。 长海腹诽着“年轻真好！”和好了馅跟面，长海把东西拿进屋里，放上桌子，就开始包了起来。两小只也凑了过来帮倒忙。长海揪了两块面给他俩撵到一边玩去！ 五点多钟长海刚干一半，两个妈就下班回来了，进门一看长海正忙活着，给两个妈惊够呛，尤其是徐慧娟，摩挲着长海笑的眼睛就成一条缝了。 “妈，师娘，今天正好拿了一块狍子肉回来，我跟我师傅在沈阳吃了一顿饺子，我就寻思给你们也包一顿，我就试吧上了，你俩帮我尝尝这馅咋样” 徐慧娟一边闻着馅一边说“我女婿整的，就是鞋垫子都好吃” “你们两口子就宠他吧，都快惯的没边了”张静秋洗了手跟徐慧娟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小只人来疯的站在炕上一边蹦着一边跟两个妈絮絮叨叨的讲着今天他们都吃了啥好东西。听到最后给三个人烦的照着两小只的屁股拍了几下才消停了。 刚包完饺子，王尚友就回来啦，一进门就嚷嚷着“这死冷的天，我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娘几个在这，抗美今天晚上替人值班就不回来了，哎呦！包饺子了呀，今天我可得好好喝点。” “师傅，赶紧进屋，饺子一会儿就得，我一会儿去给抗美送饺子” “老王！听没听到？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多知道疼媳妇。比你这老丈杆子强多了，你多学学吧”徐慧娟又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长海说。 “我擦，我这嘴呀，咋滴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让别人疼呀！姥姥！卵子儿给他掐出来当泡踩。哎呀我去，这都哪跟哪呀！”穿越人于长海胡思乱想着。 忙活了一阵，张静秋又炒了个花生米跟红肠拼了一盘，拌了个大白菜。几个人放桌子就准备开饭。 “长海，明天太平公社七点发船，苏洪他爷管三条船，让咱俩六点半左右去就行。”王援朝还没进屋在院里就嚷嚷上了。 王援朝一进屋，身上冒着寒气，两个胳肢窝夹着两颗白菜。愣愣的站在门口。 “你瞎嚷嚷个啥？不怕别人听到，赶紧脱衣服过来吃饭。”王尚友说着大儿子。王尚友其实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从小就听话，功夫也学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当年的自己强。除了有点一根筋，愣了八正以外没啥毛病。 张静秋接过白菜放好拽着援朝“儿咂过来跟干妈坐一起，别听你爹那个老瘪犊子白话（hu）你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王援朝坐在干妈张静秋边上，也不矫情拿过蒜酱自己盛上，唏哩呼噜的就开始吃。 长海在一边往饭盒里装着饺子一边说“援朝我俩明天跟送石料的船去东沟，后天回来，这次船回来运的是白面，我俩去看看能不能跟粮库换点大米白面” “注意安全！我那里还有两捆关东烟，你给老苏头带去一捆，能换就换，别冒险！全当溜达玩了”王尚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叮嘱着。 “我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大米白面不敢保证，弄点蚬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回来给你下酒。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抗美送饭”长海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长海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王援朝嘴里含着一个饺子，含糊的说着。 “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去，消停的吃饭，显着你啦？你去干哈？二百瓦大灯泡”老王家出气筒王援朝被他妈拍了两下子就闷头跟饺子使劲了。 长海乐呵的出了门。把饭盒包好放在怀里。顶着小西北风朝厂子卫生院走去。 进了卫生院找到王抗美的办公室就看见大姑娘正拿着一个苞米面饼子啃呢，桌子上还有半饭盒土豆丝汤。 “抗美，别吃了，尝尝我包的饺子”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把两个饭盒放到王抗美的办公桌上。 “你咋来啦？这是你包的？涨能耐了呀。我可得尝尝味咋样！”王抗美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霞红。 “你爸说你今天替人值班，我正好包点饺子怕你吃不到，就给你送过来啦，这还有点红肠，我这还有半壶八王寺汽水，下午给援朝还有两个小不点喝了半壶，我跟你说都是倒出来喝的就是我都没对嘴喝，你可别嫌乎！”长海拿着水壶递给抗美。 “德行！我又不嫌乎……”王抗美接过水壶，脸上红的都快成一张大红纸啦。 长海看着，心里这个美呀。上辈子穿越过来前自己就是个穷屌丝，别说对象了，就是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这辈子白捡个媳妇不说，这媳妇还是青梅竹马，长的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对自己哪是没话说。这跟谁说理去！自己不主动点回头媳妇跑了，自己还不得窝囊死呀。 “你要是不嫌乎，让我亲一口呗！”长海腆着一张狗脸凑了过去。 于长海就觉得自己肋巴扇的软肉一阵疼痛“你咋那臭不要脸，啥话都敢说”抗美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的逗着准媳妇，一个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第7章 上船，可爱的老苏爷 长海陪抗美吃完饭，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直到来了两个急诊，长海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缝补着长海的衣服，炕上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小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嘴里不时的还咩咩的吧唧着。 长海推门进来“妈，你咋还没睡呢？” “我这不是等你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锅里给你热的饺子，你再吃点” “不吃了，抗美晚上在食堂打的饭让我给吃了，给她的饺子她没吃完，饭盒明天她下班给你带回来，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去睡觉吧，明天上船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能，长点眼式” 长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回了屋，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来钟长海正收拾着自己的大帆布双肩包，这还是他爹当年在对岸缴获的。 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也得伪装一下不是。刚装好东西，就听见王援朝在门口喊他的声音。 张静秋打开门把援朝让进来“援朝，时间来得及，过来吃点饭热热乎乎的再走” “干妈，我都吃过了，我妈给我煎的饺子，我都吃撑了”王援朝一边放下包一边回应着他干妈。 “你妈今天出息了，能起这么早还给你煎饺子吃，今天我可得夸夸她” 长海在一边霹雳扑喽的吃着饭。也不搭话。没一会吃完饭跟他妈打了招呼，跟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刚过六点就来到太平公社，前太平村。来到江边村里的小码头，就看江里排着一溜七八条机帆船，船上堆着全是石材。 岸边生产队长苏学文老爷子正指挥村里的人往船上送一些生活用品。 “老苏爷，俺俩来麻烦您啦！”长海离着老远就喊上了。 老苏头回头一看，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招呼着长海援朝他俩就迎了过来。 “老苏爷，这是我爸让我给您的关东烟，就两捆，给您一捆，我爸说了要是好抽回头再给您弄点。”援朝把一捆烟叶递给苏老爷子。 “好东西呀，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味儿正的烟啦。替我跟你爹谢谢，有机会让你爹来家喝酒”老苏头一边闻着烟叶一边客气着。 “老苏爷，这两瓶老龙口您拿去喝”长海也从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老爷子。 “哎呀！这可金贵呀！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去，我哪能要这么好的酒啊” “老苏爷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要是拿回去给我师傅，让我师娘看见了还不得给摔个稀碎呀，回头我师傅再被挠个一脸花，我这罪过大了”长海腹诽的说着。 苏老爷子也不推脱，小心的把酒装进随身背的兜子里。 “你俩跟我上第一条船，苏洪今天跟他爹去工地了，就不上船了，你俩跟着我就行。”老苏头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俩往船上走。 到了船上，给他俩安顿好了。老爷子继续指挥其他人忙活着。每到七点七八条船排着队就向下游驶去。 驾驶室里长海跟援朝陪着老爷子唠着嗑。“老苏爷，咱这石材送了能有一年了吧？咋还没送完呀？”援朝疑惑的问着。 “这还得感谢国家呀，这不是在咱们这修国道吗。修道炸山，咱这的山看着不大，可都是石头。咱们这又用不了多少，东沟那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还全是水田，修渠筑坝的石头用量大了去了，这点玩意儿算个啥”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继续说着。 “咱们公社全是菜农，各个生产队土地也少，一年挣的都不够一家吃的，以前到了冬天全都猫冬了，这回不光修路用工给工分，咱们运石头还给咱们算工分。日子要比以前强太多啦”老苏头感慨的说着。 “老苏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苏洪学习好考上了俺们厂技校，等他毕业了最低也是个技术员”王援朝羡慕的说着。 “嗯！要说咱们几家的缘分可不浅。那年秋天各个公社秋菜上市，集中往城里送，可是市里的收购点太少，那送菜的车排了能有半个城，当时咱们村的车就排在造纸厂门口，都排了两天了都没动弹，长海他爹还有援朝你爹看见了，就跟我唠嗑，我把事说了一遍，这俩人跑前跑后，跟市里协调又跟厂里申请，最后全都让厂子给收了，一斤价格还高出两厘。后来年年咱们都给厂里送菜。厂里也从不亏待咱们。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孙子跟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苏头说完哈哈的乐着。 机帆船慢慢的行驶着，由于是顺流而下，因此不用开启发动机。只用把稳舵顺着航道走就可以了。 对面逆流行驶过来两条对岸的船，长海跟援朝兴奋的跑出去站在船边跟他们挥着手，嘴里欧欧欧的喊着。对面的船上也响应的回应着。 长海心想着“过几年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了，一直到了三十多年后关系才会有所缓和” “你俩轻点嘚瑟，别掉江里，虽说咱这条江流速大，冬天不冻，可是水还是凉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苏老爷子担心的说着。 “苏爷，您会说对岸的话吗？”进了驾驶室的长海问道。 “你给我扶着舵”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就看老爷子站在船边，滴里嘟噜，噼里啪啦的冲着又驶过来的几条船喊着，就看对面几条船上猛的冲出几个人拿着棒子，板子冲着咱们嗷嗷叫唤。 苏老爷子嘿嘿嘿的乐着进了驾驶室，接过船舵。长海跟援朝一脸懵逼的瞅着他。 “老苏爷！你跟他们说啥了？咋还急眼了呢？”长海疑惑的问着。 “我骂了他们一顿，爷爷年轻的时候上游还没修水电站，咱们村就是个水陆码头，上游放木排的都在咱这停一脚，对岸的也在咱们这停，当年还是伪满时期，小鬼子把咱们分成三六九等，一等是小鬼子，二等是对岸的，咱们最低等，小鬼子能吃细粮，对岸能吃高粱米这些粗粮，咱们只能吃混合面。对岸自觉着比咱们高一等在码头上就欺负咱们，当年为了跟他们干仗就学的全是骂人的话。你让我跟他们说客气话我也不会说呀。”老爷子调皮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愣了一会儿，立马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苏爷，您骂完他们不能引起啥外交事件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不能，别担心，咋滴一个屯子里的邻居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为这点事儿不至于。夏天他们过来打鱼还跟咱们要酒喝呢，有一次喝多了把咱们在江边玩的几个孩子给打了。这让咱们人给揍的都不成人形了，结果还让咱们给关了一个礼拜笆篱子（监狱）”老爷子一脸不屑的说着。 第8章 到港，换海货 船慢慢的行驶着，到了出海口江面变宽，流速变慢，几条船就支起了船帆。船的速度马上又快了起来。 下午不到两点到达目的地，老苏爷指挥着其他船跟着引导到了一个相对小点的码头。 老爷子靠了港，上岸跟接货的人对接完，就指挥人们开始卸货。 长海跟援朝在船上看着。等他们这只船卸完货就靠到一边等着。 “长海咱们这次赶的巧，刚才听说一会儿有渔船回来，咱们能跟他们换些海货。晚上爷爷给你们酱焖杂拌鱼吃”老苏爷乐呵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听完也兴奋起来，看样这次最起码不会空手回去啦。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远处几条挂着冰壳的渔船远远的驶过来。 渔船靠港后岸边等待的人一拥而上，从船上往下抬着一筐筐的海产品。 老苏爷找到一条后面还没卸货的渔船，冲他们喊着“船老大，有啥好货？跟您换点行不？” “哎呀！是苏队长呀！真是太巧了又来送石料啦，您上来看看吧，鱼，螺，蚬子都有，您想吃啥就弄点，啥换不换的” “原来是老孙呀，这也太巧啦，可不能白拿，我这来了两个本家的孙子，想过来换点海货，你看看咋个章程？”老苏爷一看对面人他还认识，以前换海货打过交道。就不客气的说了。 对面船把船靠了过来，搭上跳板，老苏爷领着长海他俩还有两个本村的小伙子就上了船。 长海看着船舱还有甲板上的货，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个时候的生态真是太好了，仓里满的，甲板上还有一堆没来的急挑拣的海货。关键是这还是冬天呀！ 长海拿出一个野猪前腿跟一只野鸡，援朝拿了一条子十来斤的野猪肉还有一些票据。递给孙老大。“叔，你看俺们这些东西能换些啥？” 孙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个小伙子“哎呀呀！这也太精贵了。仓里来个人多拿几个空筐”别看这些渔民在海边常年打鱼。可是这个年代肉类还是很稀缺的。冷不丁有人拿出几十斤猪肉跟他们换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海货，当然惊讶。 孙老大把空筐放到他们跟前“你们自己挑，船上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你就装，这几个筐装满了算” 长海看着跟前七八个大竹筐心里腹诽着“这是把我们当小杠子（船上的力工）使呀！”于是二话不说，鲅鱼，刀鱼，偏口鱼，石浆子鱼，海螺，香螺……通通的往筐里划拉。回头一看援朝，这玩意拿了一把铁锹，一锹一锹从仓里往筐里装蚬子。 长海上去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你咋还用上家伙事儿啦，不嫌丢人啊” 旁边跟老苏爷唠嗑抽烟的孙老大一看，扭头说着“你这孩子就是不实在，有啥丢人的，就用锹撮（装的意思）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问问你苏爷爷，他们夏天一船菜换我一船半虾爬子，香螺，你再问问老爷子他们回去把海货干啥了？全都呕粪了。你们就可劲搂”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老苏头。老爷子跟他点点头。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搂就完了。装到最后，长海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海货里有一条能有四五十斤重的结巴子鱼（安康鱼）喊着援朝一起抬了出来。 “这俩小伙子，不识货，这破鱼你要它干啥，这堆货没挑，要是挑的话这条鱼都是扔了的玩意儿，没人要”孙老大埋怨着他俩。 “嘿嘿，孙大爷，我妈以前就是海边人，她说这种鱼肚子里都是它吃的小鱼，回家弄出来晒鱼干正好，并且她也愿意吃这个鱼”长海心想，你也不知道后世这个鱼啥价格呀。别看长的丑，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呀。 “你娘看来以前也是苦命人呀，俺们海边以前没啥吃的才吃这鱼。孩子我这仓里还有二十来斤大蟹子，全是满黄的母蟹，给你一半，回家孝敬你娘” 长海一听，赶忙去自己的兜子里又翻出两瓶本地产的老窖酒，递给孙老大“孙大爷，俺不能占您便宜，这酒您收着，有机会俺再给您带。” 孙老大一看是瓶装的酒，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接过来凑到瓶口一边闻着一边说“海边人不跟你矫情，你这两瓶酒我收下了。里面人，把大蟹子给这俩孩子装一半。我跟你说孩子，这蟹子回家别急着吃，冻上，回头过年的时候吃锅子（火锅）当锅底，那汤别提多鲜灵啦” 船上的小杠子把蟹子给他们装上，并且服务非常到位的把装好的筐搬到苏老爷子他们船上。苏老爷子又跟孙老大客气了几句领着他们就回了自己的船上。 “苏爷爷这回可是掏上啦，我都没想到能换这老些东西，我以为换点蚬子，杂鱼就不错啦”长海兴奋的跟老爷子说着。 “傻孩子，也就你们小孩子觉得玩意儿值钱，就那破蚬子，夏天的时候三五分钱一大铁锹的卖都没人买。也就这鲅鱼，刀鱼还有人认。今晚上给你俩炖杂鱼贴饼子吃”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 临近傍晚，苏老爷子他们的石料全都卸完了。老爷子在港上借电话跟粮库联系了一下，定好了明天装船的时间。这个时候的电话还是手摇的，通了以后跟接线员再说接哪里。电话机有时候摇多了还电人。老爷子这次就被电了一下，挂完电话，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回到船上。 晚上各个船都各自开火做饭，今天基本上都是炖鱼，他们也都用船上的物品换到了相应的海货，但是换的都不多，没别的原因，要说有原因就是，这个年代海货这玩意儿没油水，不顶饱，吃多了拉肚子，做它还费油。因此尝个新鲜就得了。哪有咬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好吃。别说海货了，就是牛羊肉都比猪肉便宜。因为油水少。 苏老爷子在船上用炉子炖了一锅海杂鱼，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老苏爷，长海跟援朝，还有两个船工，围着炉子就吃了起来。苏老爷子拿出一个大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给长海他俩倒，长海赶紧推过去“苏爷爷，可使不得，俺俩在您面前差着辈分呢可不能这样”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天冷，在船上全指着喝点酒去去寒气。你俩不喝我就不让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两个船工。 一顿饭吃的两个大小伙子汗吧流水的。锅里的一圈饼子都没够吃。又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充了数。 第九章 听书，换粮，巧吃白面 吃完饭，各个船除了喝多了酒在船舱躺下的以外，所有人都跑到苏老爷子的船上。闹闹着让苏老爷子讲一段评书。 长海惊喜的看着老爷子问“苏爷爷，您还会讲书呢？” “嗨！年轻的时候各个地方闯码头，啥棉袄棉裤都得会点，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能换饭吃，再说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会了”老爷子一边点着汽灯一边说着。 船舱里人挨着人的都坐好了，等着老爷子开场。挂着的汽灯映着老爷子红通通的脸庞。 老爷子说“那我就来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吧”然后用他铮亮的烟袋锅敲了一下跟前的小桌子就开了腔。 “东汉末年烽烟起， 董卓专权乱朝纲。 十八路诸侯兴义兵， 共讨逆贼保家邦。 虎牢关下风云变， 吕布一骑独称雄。 方悦穆顺皆败北， 武安国伤退不胜。 忽闻一声霹雳响， 张飞挥矛跃马冲。 黑面环眼声如雷， 誓要生擒恶贼凶。 关羽横刀立阵前， 青龙偃月寒光闪。 武艺超群智勇全， 兄弟同心志如磐。 刘皇叔催马随后至， 仁德之名天下知。 三英聚力斗吕布， 虎牢关前展雄姿。 激战连环难解难， 天昏地暗云遮日。 终使吕布不敢前， 联军士气振山河。” 定场诗念完，众人一阵鼓掌。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东汉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奸臣董卓废了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 一群人入神的听着，老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讲到热闹处，两只手还比划着。长海感觉苏老爷子讲的不比后世的几位说书大家差。关键是接地气呀。 “虎牢关前战鼓擂， 三英合围显神威。 激战良久难决胜， 吕布败退暂收兵。 联军士气振山河， 壮志凌云气吞虹。 英雄豪杰留佳话， 忠义仁勇传千秋。 三国演义传佳话， 英雄辈出永流芳。” 随着苏老爷子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声烟袋锅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中，这段三英战吕布讲完了。 一群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嘿嘿的乐着，两只手安抚着大家伙。催着人们回各自的船上早点休息。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回去。长海跟援朝崇拜的给老爷子倒着茶水，点上烟袋锅。 “苏爷爷，你教教我说书呗？”王援朝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求着他说着。 “学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干啥？都新社会了，你过了年就是个工人啦，学这不着调玩意跌份儿。好啦，你俩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个小伙子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边回味着精彩的说书内容一边互相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听见外面人们吆喝着，穿好衣服出了休息舱就看见岸上两台拉着面粉的吉斯-5卡车停在那里。工人陆陆续续的卸下面粉往船上运着。 “醒啦孩子？干粮都热好了在炉子上，有咸菜凑合对付一口，中午爷爷给你们烙饼吃。对了你俩还有多少要换粮食的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正好村里也要换点就给你俩带出来啦。”苏老爷子同长海跟援朝他俩商量着。 “苏爷爷，我俩这一共还有大约三十多斤肉跟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您拿去看着办，能换多少换多少，大米白面都要”长海昨天就跟援朝把肉都合到一起了。反正两家都不计较多一点少一点的。 苏老爷子接过装肉的包，急匆匆的就朝两台车走了过去。跟他们管事儿的嘀咕了一阵。找了个人少不注意的地方，就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孩子，他们能给你俩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斤大米，但是有一点，大米有一半是碎米。你俩看行不行？不行我去把肉再要回来。”苏老爷子担忧的说着。 “行行行！太行了。太谢谢您老啦了。要是我俩连门都找不到。我俩还想着跟当地农户换呢”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傻孩子，现在农村都吃大锅饭了，平常人家哪有存粮。唉！这么整呀眼前看着是挺好，日子长了可咋办啊！既然行你俩就等着吧，一会他们就能给送过来” 长海跟援朝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白面，一边帮着计数。这两台车快装完后又来了两台车。 工人继续的忙活着，跟苏老爷子交易的那个人在车驾驶室里忙活了一阵后，又喊了一个人，拿着两个面袋子就送了过来。 苏老爷子看见后领着长海接了过来，然后就送到了自己的船上。安排长海他俩哪也别走看住了自己的东西。 老爷子下了船又跟那个人说着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尤其是这两年，放卫星，刮大风。一亩地上万斤。实际这个年代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高的能到五百斤这还是东北地区产量高的。小麦平均更低的才一百五十斤左右。各个生产队为了达标甚至把口粮跟种粮都交了上去。 这也为一年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一个炸弹。 装完了船，还不到八点，苏老爷子跟其他带队的碰了个头，就指挥发船了。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着长海跟援朝“小子，你俩中午想不想吃烙白面饼？”援朝急切的说着“想想，白面饼谁不想吃呀？可是苏爷，咱们也没有白面呀，您要是想吃，我拿我俩换的白面给您” 苏老爷子嘿嘿笑着说“好孩子，你俩的心意爷爷知道，谁说咱们没有白面，咱们拉的是啥？” “苏爷爷，您可不能犯错误呀，我听岸上的人说这次拉的面有一多半是部队上的，您要是打开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呀”长海担心的说着。 “爷爷今天就让你俩看看咱们是咋吃的白面饼。”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根扒了皮的柳木棒，喊过来两个船工。船工一看都乐了。 就看船工，把柳木棍沾上水，就开始在面袋子上拍，拍完这袋换下一袋，不一会儿就看柳木棍上沾了一层白面，把白面撸下来，继续沾水拍，直到撸下来的白面够吃了，才停下来。 长海在船尾看到各只船上都这么操作，心里不禁感慨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办法也太他妈高了。诸葛小明活着也就这高度啦。 中午，一个船工替老爷子掌着舵，老爷子烙着饼，还用烙完饼的锅就着锅里的油做了个萝卜丝海蛎子汤。 长海跟援朝吃着饼喝着汤，烙饼的麦香跟海蛎子汤的咸鲜，真是绝配。长海心里想着，他上辈子也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咋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了饭，长海跟援朝主动收拾好碗筷，在驾驶室继续听着苏老爷子说古论今。 由于回程是逆流而上，全程开着发动机，所以高声的说话声跟机器的突突声还有时不时的笑声混在一起。让这段路程显得不是那么漫长。 下午将近四点船队回到了前太平村的码头，苏老爷子安排好卸船的事情，去村部推来了一辆三轮车，让长海跟援朝把换来的海货跟粮食装上。长海要留给老爷子一筐海货，老爷子说啥都不干。原因还是没油水，吃多了拉肚子，还费油。后来给老爷子留了几条带鱼跟几条鲅鱼才算完事。 老爷子还帮他俩用破麻袋做了些遮挡，又在上边放了一些树枝跟柴火。这才算完事。长海跟援朝就推着车朝家走去。 第10章 回家 师傅升官了 前太平村其实不应该算农村，按照后世算也就是城乡结合部。跟长海家的江海大院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多小时，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长海吭哧吭哧的推着三轮车，援朝卖力的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大院胡同口。 王尚友正在门口劈柴火生炉子，不出意外又让徐慧娟收拾了。因为看脸色看动作就不正常。一斧子下去跟劈山救母似滴。 “爸，快来帮我们推一下呀！”援朝离着挺远就喊上了。 王尚友抬起头看见儿子跟徒弟正推着车跟胡同口的小上坡较着劲。赶紧跑过去，抓着车把就给拽了上来。 “累着了吧，两个小毛驴没长劲儿”王尚友接过三轮车说着。 “啥呀师傅！过镇江桥的时候桥上那个大坡跟镜子面似滴。我俩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推上去，早就没劲了”长海嘟囔着。 “你俩呀还是小，两个妈跟小不点都在你家，就推你家吧，正好你家还有个小院”长海家是胡同里为数不多的有院子的。 爷三个把车推进长海家院子里，两个妈也出来了。等把车上的伪装物拿下来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你俩上货去啦？咋整这么多？”徐慧娟惊奇的问着。 “赶紧往屋里搬，注意点别让别人看见”王尚友提醒着。 于是几个人就往屋里搬。 几个人围着七八个大筐。愣愣的发呆。这时候两个小不点从里屋跑了出来。 “驴，大驴，大哥大驴，爸爸大驴，妈妈大驴，老公公大驴，驴……”两小只看见筐里的鱼兴奋的发音不清连蹦带跳的喊着。 两个妈抱起两小只，各自在他俩的小屁股上一顿拍。 “长海妈，你做饭，我跟老王挑海货，赶紧让两个孩子歇歇，累坏了”徐慧娟急切的说着。 张静秋急忙开始收拾做饭。王尚友跟徐慧娟，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给海货分类。 “妈，有大头鱼，你炖一个呗？”长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他妈说。 “行，正好我今天买的豆腐。”张静秋笑呵呵的应着声。 长海和援朝进了屋，一个趴在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两个小不点噔噔噔跑过来，直接就骑在他俩的身上。长海和援朝起身就跟他俩玩了起来。 “妈！我跟援朝的背包里是我俩换的粮食，您拿出来，一家一半分好”长海突然想到了还有粮食。 张静秋把粮食分成两份，又把收拾好的大头鱼块放在炉盖子上烤。为啥？为了省油！炖鱼只有把鱼用油煎了才能炖出浓汤。可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油多金贵。 就拿长海来说，一个月三十二斤粮，三两油，六两肉。别说炸了，就是用油煎都是奢侈。 大头鱼烤完再炖的效果跟煎出来是一样的。张静秋跟徐慧娟都是海边人。因此对于做鱼还是很有心得的。 长海歇了一会也出来跟着分海货。一边分一边讲着这两天的经过。听的三个大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分好了海货，帮着张静秋把晚饭也收拾好了。进了屋就开饭。 桌子上就两个菜。大头鱼炖豆腐，汤浓鱼白，上面撒的嫩绿的大葱葱花显的那么有食欲。煮好的蚬子直接用盆端了上来，扒开壳拿出蚬子肉，沾点白醋，别提了！能鲜到灵魂深处。 两个妈照顾着两小只吃着饭。长海和援朝不用说了，早就饿的冒星星了，哥俩跟饿狼一样。王尚友桌子跟前的蚬子壳跟个小山一样。三杯酒都已经喝进肚子里啦。 “长海，过了年师傅就升官啦！当处长。”王尚友放下酒杯，一脸通红的看着长海。 于长海愣了一会。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师傅真的假的？那吴叔去哪？再一个你还是个科长，咋能一下子当处长呀！” 王尚友喝了口酒，又扔进嘴里一个蚬子肉，慢慢的说道“吴大疤瘌调进市局二处当处长，算是平调，咱们处里两个副处长，刘全德有病常年住院，方虎当年因为散离职守导致你爸牺牲挨了处分，所以也不能是他当。又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处长过来，不懂业务瞎指挥。我虽然是个科长，但是我的级别是正科，当年要不是踹了刘副书记一脚，方虎的这个副处长就应该是我的，结果给我了一个科长，级别还按正科待遇” 长海点着头，认同着他师傅说的“师傅，那你以后就不用跟车啦，我咋办呀？” “没事儿，还有段时间呢，我还能带你出两趟车，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成手啦，明年开春援朝也上班了，让他跟你一个组，到时候安排你俩固定跑兴安这条线。哪里都是我跟你爸的战友，你怕啥？”王尚友不在乎的说着。 “行！师傅我听您安排，来师傅，我敬您一杯，恭喜您升官。”长海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他妈泡的山里红皮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向王尚友。 “喝鸡毛水呀，你也成人啦，今天高兴，你也来一杯，把你手里那破玩意给援朝，今天陪师傅喝两杯。”王尚友把酒瓶子递给长海。 “我咋就得喝水？我要喝酒。我也成人啦。”王援朝一边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杯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滚一边拉去。你还成个人啦，成天领着一堆小崽子串胡同，你说你领那一帮小犊子最大的有八岁吗？”援朝妈剜了一眼王援朝。 王援朝满不在乎的一仰脖把山里红水干进嘴里“真甜，干妈再给我来一杯” 张静秋乐呵的给援朝倒水“我看了你们两口子成天就拿援朝出气。援朝以后他们要是说你你就找干妈。” 王援朝接过水杯，应着声，又一口干了。徐慧娟在一旁拍了他两巴掌“你不能慢点喝呀” 一顿饭吃完，王尚友彻底喝高了，徐慧娟跟援朝把分好的海货还有王尚友一起扔在三轮车上给拖回了家。 长海帮他妈收拾好饭桌，刷好了碗，就陪着张静秋在厨房砸海螺，煮蚬子。 带壳的必须把肉弄出来冻上。要不然回头都死了再吃容易拉肚子。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一个小搪瓷缸子，里面是热的山里红水。小丫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也蹲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捅捅这捅捅那。 “妈，过了年把小红幼儿园吧，这样您就不用成天带着她了。” “唉！前两年你爸刚去世，小丫头还小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师娘为了照顾我把小乐乐也带在身边陪她玩没送幼儿园。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再带她一年就给她送育红班了。” 娘三个一边干着活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不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眼睛又饿了。 长海给小丫头煮了个比他拳头还要大的大海螺，煮好后去掉肝胆肺不能吃的，切成小块，浇了点酱油递给小丫头。 小红红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用小手抓着往嘴里送。小身子又一扭一扭的了。 等她吃完张静秋给她洗漱干净，又给她喝了点水就安顿她睡觉了。然后跟长海俩继续收拾剩下的海货。 第11章 妹妹是个暴力小渣女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是让他家“窝头”的叫声给吵醒了。穿衣服起床，打拳。重复着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自从长海学了功夫，不管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家里都是他最先起来，后来养了“窝头”以后他就排第二了。 长海收了功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就听他妈屋里传出来小红红的哭声。长海急忙进去看看。 就看张静秋一边拆着被套跟褥子，一边埋怨着“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水，睡觉前让你撒尿你说没有，这又把炕给尿了。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哭啥啊” 小丫头包着一个小被子窝在炕里的墙角，看见她哥进来急忙低下头用小手捂住脸。 “哎呀！咱家小不点又画地图啦，这回画的是哪个国家呀？”长海逗着他妹妹。 小丫头一听，打开小被子跑到炕琴（放在炕上装被褥的一种家具）哪里，打开炕琴就钻了进去，关上门就听里面急切的说着“不是窝尿滴，是昨天的红红尿滴” 张静秋打开炕琴一把把她薅出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不是你尿的你躲啥。” 于是又传出了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长海从他妈手里接过小丫头，给她穿好衣服就给她抱到自己屋里。 长海在自己屋的柜里拿出两块桃酥，用碗装上，再倒上热水放一个羹匙递给眼泪把擦的小丫头。小丫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拿着羹匙挖着泡成糊糊的桃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长海出去排队打水，跟周围的邻居互相打着招呼。长海拎了三趟把水缸装满，又给他妈格外拎了两桶水，因为要把被套跟褥子上的“地图”洗干净。 回来后他妈饭还没热好，长海进屋就看见，小红红把她的布娃娃放在墙边，手里拿着长海以前抽陀螺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布娃娃，嘴里嘟囔着“让你尿炕，让你尿炕” “我擦！我妹妹还是个恐怖暴力小渣女呀！”长海腹诽着。 张静秋进屋一把把她抱过来“你再祸祸东西我以后就这样抽你”小丫头害怕的拱进张静秋怀里。 长海跟小红红洗漱完，吃完饭。张静秋就去上班了。把小丫头留在了家里。 长海看泡在盆里的被套等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洗了起来。 长海正在院里晾衣服呢，就看见他的准媳妇王抗美朝他家走过来。 长海赶忙开门把她让进来“你这才下夜班呀，赶紧进屋” 王抗美进了屋，小红红扎撒着小胳膊就从炕上跑了过来。王抗美从兜里掏出两个果丹皮放进小丫头的小手里，小丫头跟个无赖一样斜靠着坐在炕上的王抗美，扒着果丹皮的包装纸。 “我今天休息，明天夜班，今天咱们厂俱乐部放电影列宁在1918，我们护士长给了我两张票……”后面的话除了抗美自己就没人听见啦。 长海拿过电影票，一看是晚上六点的场。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 “哎呦！还是晚上六点场的呀！看完电影天不都黑了吗。真好！”长海用话逗着王抗美。 “你咋那么坏呢，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补觉去了”王抗美一脸通红的扭身出了门。 “晚上我去找你，别吃饭，我带你吃好吃的”长海追出去冲着大姑娘的背影喊着。 长海回了屋，兴奋的抱着小丫头亲了好几口。嘴里吃着果丹皮的小红红用小手抹着脸说着“大哥不要脸，臭流氓，就能欺负我，你咋不敢亲抗美姐，我都敢亲乐乐” “这妹妹不能要了，找个机会赶紧给王尚友家送去得啦，整个一个恐怖暴力流氓小渣女”长海心想着。 临近中午，长海用煮蚬子的汤做了一锅面条，照顾着小丫头他俩提前吃完。又盛了一小盆用手巾包好装进布兜子里面，抱着小丫头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 “妈妈，老婆婆我跟大哥给你们送饭啦”刚一进供销社门小丫头就喊上啦。 “哎呀！我闺女女婿做的饭我可得多吃点”徐慧娟从柜台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接过长海手里的饭盆。 “真香啊，以后我闺女可有福啦，真没想到我女婿还有这手艺”徐慧娟一边打开饭盆一边感慨着。张静秋在边上笑着不说话。这还说啥“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喜欢”早晚是人家半拉儿。 被放在柜台上坐着的小丫头趴在徐慧娟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那回头我让你抗美姐亲你大哥行不行？”徐慧娟逗着小丫头。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头。然后喊着“乐乐哥，你过来让我亲一口，让我大哥看看，我都敢亲你，他都不敢亲抗美姐” 小乐乐跟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妈把他抱到柜台上，他小脸凑过去。小红红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我擦，这都哪跟哪呀？于长红你这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气我吧，还要不要脸啦。”长海心酸的寻思着。 “妈，晚上我不在家吃了，抗美弄了两张厂里俱乐部的电影票，我俩晚上去看电影”长海跟他妈说着。 吃着面条的张静秋，立马笑的跟个花一样“兜里钱够不够？带抗美吃点好吃的。别欺负人家” “我还嫌长海不欺负抗美呢，早点欺负了咱俩好早点抱孙子。我说静秋呀，要不咱俩家早点把他俩的事儿办了得了，等到了岁数再领证呗。又不是没有这么办的”徐慧娟兴奋的自顾自的说着。 “师娘！您才是我亲妈呀！我在心里给您磕一百零八个头。这不是丈母娘呀，这是大母狼呀！自己闺女就这么着急的送出去啦？”长海激动的想着。 这时候供销社其他的员工也都凑过来“对！我大伯哥这岁数都当爹了。怕个啥乡下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长海一看他再不跑这帮人这么唠下去，他孩子满月的事儿都能定下来。 “妈，我先回去了饭盆你下班带回去就行”长海红着脸出了门。后面跟着手拉着手的两小只。 回了家，长海让两小只在炕上自己玩。然后烧了水洗了头，拿出他爹的刮胡刀刮了刮自己嘴边刚冒出来的绒毛。又把他妈用的万紫千红扣了半盒擦了擦脸。兴奋的就等着傍晚的约会啦。 第12章 准媳妇的两幅面孔 度日如年的长海在家里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下午王援朝丧着个脸过来找长海。 “你咋啦，谁又给你气受啦”长海看着脸色（shai三声）不好的王援朝问他。 “我姐呗，他晚上去看电影，明明有两张票她不带我，我跟她要，她就揍了我一顿”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羞愧的挠着头“昂，那个我跟你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援朝愣了一下，跟变脸一样，满脸的兴奋感，立马凑到长海跟前“咋样？今天能把我姐拿下不？你抓点紧把她赶紧办了，早点领你家得了，晚上我把干妈叫我家去，给你俩腾地方” “去他妈的，这都啥小舅子！王尚友你家还有一个着调的吗，对了除了我媳妇”长海一边揍着王援朝一边腹诽着。 又挨一顿揍的援朝一下午只能跟两个小崽子窝在炕上看小人书。 下午四点半一到，长海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军绿小挎包。从空间里拿出来花生，瓜子，烤鱼片，牛肉干……这都是之前他在外地跟人家换的。 喊着王抗美，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朝着俱乐部走去。路过供销社，有人看见了他俩，急忙喊张静秋跟徐慧娟。两个妈望着他俩的背影异口同声的说着“真般配！” 两个人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自说自话着，不到五点就来到厂俱乐部门口。 俱乐部很大，是造纸厂搞活动，开大会用的，大礼堂平时周末就对外放电影，也接受别的企事业单位借用。所以这是他们厂区周边范围最热闹的地方。 “抗美，我请你去饭店吃点饭吧”长海殷勤的跟抗美说着。 “不去，有点钱给你烧的。还有一个小时开场了。门口吃碗面啥的得了”抗美颠怪的说着。 两个人来到小吃摊，长海要了一碗馄饨，抗美要了一碗打卤面。长海张望了一下，跟抗美说“我去买块烤地瓜，糖炒栗子啥的”这回抗美没拦住他。 糖炒栗子，烤地瓜，糖葫芦，还有两瓶汽水。长海正划拉着买东西呢，就看很多人朝着他俩吃吃面的地方跑，还有人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长海一听赶紧也跟着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小青年，抗美那两条大长腿抡的跟风车一样正踢着一个男的，后面一个小青年正要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抡向抗美。 长海一看不好！上去照着小青年的腿弯处就是一脚，小青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长海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这哥们就躺地上了，长海右腿直接横着跪在他的胸口跟脖子交接的地方，大嘴巴子扇就跟不要钱一样。不一会这小子就“睡着了”长海心说“年轻真好，躺下就睡” 长海起身再看抗美，只见抗美拎着一根擀面杖，地上坐着一个男的两手拄着地，眼神恐怖的往后退着，嘴里威胁到“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爹是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你打坏了我没你好处，我爹马上就是处长了” 长海跟抗美一愣，长海心说“完犊子啦，我师傅在外面有私生子？” 等长海回过神，就看抗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一个大嘴巴子跟着一个大嘴巴子。一边打还一边骂“瞅你长的那个德行？都赶不上我爸脚后跟好看，我爸还成你爸啦”几个大嘴巴子，对方口鼻冒血。 这个时候，保卫处处长吴进明领着人扒拉开围观人群。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王所长。 进来一看是长海跟抗美“长海抗美，咋是你俩”长海赶紧上前“吴叔您来啦，我跟抗美来看电影……”这时抗美接过话“吴叔，长海哥去买东西，这三个人过来调戏我，还动手动脚的，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说他爹是我爹王尚友，您看着处理吧” 吴进明一听眉头紧锁，心说“他妈的这是看我要走，老王要升官给我俩上眼药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剩下的我处理”吴进明指挥着人抓着三个倒霉蛋往厂里押。一起来的派出所王所长也没说啥，本来俱乐部就是他们派出所跟造纸厂保卫处共同管辖，再说了吴进明副处级，他才副科级。人家马上还要去市局当副处长。派出所乐不得的少件事儿。 押着人的赵卫东还有其他同事路过长海跟抗美，都跟他俩立大拇哥，赵卫东还说“长海，你媳妇真猛，你小心以后成第二个你师傅”结果就是挨了长海抗美两口子一人一脚。 等人都散了，抗美拉着长海掏钱要给面摊老板赔钱，其实没啥损失，就一开始抗美拿桌子上的半瓶子酱油砸倒了第一个躺地上的。 面摊老板使劲的摆着手说“哎呀！赔啥钱！就半瓶子酱油，再说了王科长可没少照顾我们这些摆摊的。再跟我撕吧可就外到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俩是王科长的孩子，面钱我都不能要” 直到面摊老板把他俩推到俱乐部门口，这钱说啥也没要。 长海跟抗美捡了票找到座位坐下，抗美又变成一副娇羞的模样，长海跟后世的多啦a梦一样，一样一样的从兜子里往外掏着各种吃的。王抗美看的都目瞪口呆。 “你拿了这么多吃的，咱俩还吃啥饭呀？真不会过日子”王抗美白了于长海一眼。 “嘿嘿嘿，都是我的错，以后过日子还得靠你。你赶紧吃，刚才饭都没吃肯定饿啦”长海一边说一边就要喂抗美吃东西。 不出意外的于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又被扭成了一个小麻花。 电影开始后长海非常痛恨自己“带那么多吃的干啥！这抗美，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牛肉干，一会烤地瓜的。两只手一起忙活着。这要是不吃东西，我趁黑拉拉小手，多好”长海胡思乱想着。 抗美一边忙活着吃着东西，一边入神的看着电影，中间拿过汽水瓶子一口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长海心里这个不自在啊“师傅呀，你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呀，抗美呀没想到你真是来看电影的呀？平时挺娇羞可爱的，今天也太豪迈啦。一个小姑娘跟三个老爷们对打，放倒俩！开瓶子不都是女孩娇羞的让男人开吗？我他妈瓶起子都带来啦。” 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入，慢慢的两个人也带入到了剧情中。 当电影放到瓦西里跟妻子见面拥抱并且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剧场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有小声的嘀咕声。 长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扭头看向旁边的抗美，抗美正全神贯注的关心着剧情。 长海心里这个激动这个美呀！借着电影里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不就有了吗！谁他妈发明的处对象看电影，也太睿智了”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一个关注着荧幕，一个借着荧幕的光不时的瞅着对方。 第13章 青春的爱情很美好 电影结束，放映厅一开灯瞬间一片明亮，王抗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红彤彤的低下头。 于长海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顾着嘿嘿嘿的乐着。抗美在一边实在受不了啦，举起秀拳就是一顿“飘飘拳”嘴里埋怨着“烦人，不要脸……” 于长海挨了几拳后一把抓住抗美的双手，深情的看着抗美说“抗美，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王抗美抽回手低下头，扭过身子，脸上红的能滴下水。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等所有人都离场才最后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长海牵着抗美的手，虽然都带着棉手焖子，但是两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这个年代两个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走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遇到好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能上来指着对方一顿教育，你还不敢还嘴！ 但是这是大冬天，还是晚上，大街上本来就没啥人，再说了一对情到深处的情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路上两个人羞涩的说着一些他们认为的情话。感觉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抗美家门口。两个人两双手互相的牵着，两双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对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长海松开手，捧着抗美的脸，一张嘴就亲了上去。王抗美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雪地，月光，小巷，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拥吻着。 突然抗美家外屋的灯亮了，两个人急忙分开，长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喊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长海回家进屋的时候，一直是傻乐着的，他妈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直直的就回屋里啦。 他妈刚要去他屋问问他咋样？后来一寻思，会心一笑的就回自己屋里了。 这一夜，两个年轻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常起来练拳，打水。回来吃饭，他妈就看着他乐。都给长海整毛楞啦。 张静秋上班前拿出一个大面口袋，让长海今天给他姐于长娟家送去。安排完领着小丫头就去上班了。 长海收拾完，从仓房里把自行车抬出来。因为他姐家离的有点远，在城市的最西面。 长海骑着车就往他姐家去，这一路上摔了能有三四跤，终于到了他姐家，因为今天是周日，他姐应该在家。 到了他姐家门口，就看见他姐于长娟后背背着孩子，坐在院里搓着一大盆衣服。 长海立马就来了火气，他姐没出嫁的时候在家是多么娇惯的一个人呀，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长海一边喊着他姐一边进了院“姐！这大冷天你咋就在院子里洗衣服呢？孩子咋还你背着？咋不放屋里？” “长，长海你咋来了？哦！你姐夫在屋里睡觉，他嫌孩子哭太嘲我就背着了……”于长娟一边说一边的就流下眼泪。 长海搬起他姐的脸，就看见他姐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长海扒拉开他姐，握着拳头就进了屋，一脚把里屋门给踹开，就看见他姐夫周清明（你看这倒霉名起的，就不能是的人）衣服也没脱盖着被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长海二话不说把被一掀，上了炕骑在他身上，两条腿压住周清明的两条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周清明被打的惊醒过来，一看打他的人是他小舅子，也来了火气，张嘴就骂“于长海我敲你娃，你凭啥打我，哎呀，哎呀别打啦”长海听他骂自己，直接改用拳头砸。 于长娟这时进了屋赶紧把长海拉了下来。于长海站在地上，于长娟死死的拽着他。 “姓周的，你凭啥打我姐，大冬天的把她撵在外面背着孩子洗衣服，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于家没人啦？”长海大声的骂着。 周清明也跳下炕“于长娟你还是打的轻了，你敢让你弟弟过来打我，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长海一听上去就是一招推山入海，给周清明直接放躺倒在地上，长海把他翻过身子，抓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于长娟拽都拽不住。 周清明连连求饶，长海松开手，周清明爬起来伸手，指着他们姐弟俩“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长海一看他还不服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指头一掰，周清明又蹲了下去。 “周清明！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我跟你过到头了。自从我爸去世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连孩子你都打，他还不到三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于长娟哭喊着。 长海一听，一手掰着他的手指头，冲着周清明的肚子又踹了两脚“我告诉你姓周的，我爸在有我爸是我姐的靠山，我爸不在我就是我姐的靠山，你不服你就试试，我让你生不如死，姐！咱走！”长海说完于长娟在屋里的柜里收拾好一些物品，长海拉着他姐就往外走。 来到外屋地，长海拿起斧头直接把大锅给砸了（在东北砸人家锅这是死仇）又砸了水缸。走到门口又一脚把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给踹翻了。 出了门让于长娟坐上自行车，长海推着他姐就往回走。 长海考虑到他姐还背着他的小外甥周东升。就把他姐送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于长娟低着头小声的跟长海说“弟儿！我没有钱坐车，你揣钱了吗” 长海一听心里又气又疼，赶紧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钱连零带整的塞给他姐。车来了把于长娟跟小外甥送上车。 长海骑着车在公交车后面跟着，他怕周清明再跟过来，大冬天公交车跑的也慢，再加上还有公交站停车，长海快点骑倒是能跟上。 回去的路上长海的骑的车反倒是一跤没摔。到了站，长海接上他姐推着她娘俩往家走，到了家先把他姐安顿好。长海就出了门去供销社喊他妈。 张静秋看见于长海还纳闷他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听到长海说了经过，张静秋跟供销社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长娟抱着哇哇哭的小东升从屋里出来“妈！东升发烧了” 张静秋接过孩子摸了摸“赶紧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找小被就把小东升给包上。正忙活的时候，王抗美推门进来了。 “抗美，你咋过来啦？”长海冲着抗美疑惑的问着。 “我看见你推着姐回来，我又看你急急忙忙的把干妈喊了回来，我就感觉有事儿，这不就过来了吗！”抗美接话说着 “小东升发烧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呢”长海跟抗美说。 “我看看”抗美走过去看着在炕上躺着的小东升。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就有药，前些日子小乐乐感冒发烧，我开回来的药准备在家里给他扎，结果他吃了点药一宿就好了，药就没用上，我这就回家取去”抗美说完急急忙忙的就回家取药去了。 第14章 大姐要离婚 扎上吊瓶的小东升还在哇哇的哭着，于长娟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掉着眼泪。 自己跑回来的于长红小朋友进屋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扎着针，还在哭，找出自己的百宝盒，挑了一块大虾酥糖，扒开包装纸就放进小东升的嘴里。然后跟个小大人一样在一边帮着她大姐哄着。 张静秋也流着泪，一边给长娟擦着泪一边抚着头发问“闺女！跟妈说说到底咋啦？你上个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周清明他就是个畜生”于长娟抱着他妈就大哭起来。 于长娟比长海大五岁，小时候就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妥妥的学霸。 中专毕业就进造纸厂当了一名会计，在一次全市企业联谊会上跟市拖拉机配件厂的技术员周清明认识了。后来就结了婚，工作也调去了拖拉机配件厂。 “妈，两年前我爸刚一去世那年，周清明就跟我们厂里来技术支持的一个老毛子女人就混在一起，两个人不清不楚，我想着孩子还小再一个为了他的前途，就忍下来啦。反正老毛子女人待不长就得走”长海给他姐倒了一杯水。长娟喝了一口。接着说。 “后来这个女的走了以后，周清明就跟没了魂一样，开始喝大酒，回家后也开始骂我，我也跟他吵过。再后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耍上了钱。工资也不交，输光了就跟我要，我不给就打我，今天早上回来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又打了我，小东升去拉着他，他一脚把孩子给踹倒了”于长娟哭的泣不成声。 “更可气的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于长娟又扑到张静秋的怀里。 “周清明，我俏丽哇，我他妈的弄死你”长海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抗美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挨了打，你咋不回来跟妈说呀？”张静秋又气又恨的说着自己闺女。 “一开始我想着我爸刚去世，我兄弟还小，咱家全靠着您，我就不想给您添堵，忍一忍就过去啦，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今天长海去了，揍了他一顿，我也想明白了，这日子到头了，我要跟他离婚。妈！我回家行吗？”于长娟小心的问着他妈， 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错与对，都是会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所诟病的。 “有啥不行的，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张静秋拍了长娟一下说着。 娘几个正说着呢，王尚友跟徐慧娟两口子就进了门，王援朝领着小乐乐跟在后面。 徐慧娟问张静秋咋回事？抗美在一边把所有事情跟他爸妈又讲了一遍。 王尚友听完，气的一拍炕桌，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怒道“他妈的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闺女，跟他离，明天干爹跟你去你们厂子，咱们先找工会，再找街道跟妇联，要求离婚！就把事闹大，给这个畜生搞臭。回头我再跟刘大脑袋说一声，把你的工作再调回咱们厂。刘大脑袋的老领导就是你们厂的书记。保证没问题” 长海暗自的称赞着他师傅“不怪是经历过战争的老连长，遇事儿条理清楚，解决问题有理有据” “师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废了他。敢这么欺负我姐。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下死手”长海跟他师傅请求着说。 “你滚边拉去，有你啥事儿！你去了再把他当场打个好歹，咱们有理也没理啦。等所有事儿办完了再说。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尚友冲着长海说着。 扎着针的小东升在于长娟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长娟把他轻轻的放在炕上，两个妈在一旁安慰着长娟，两小只在炕上小心的瞅着小东升。抗美在一边看着吊瓶。 “静秋，下午你就在家陪着娟儿，我去替你跟主任说一声，你的班我替你。你也赶紧给孩子们做点饭，我跟老王回去啦。老王，你下午就去找刘大脑袋，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去陈厂长家问问，娟的工作调回来有没有问题”徐慧娟一边安排着一边说着。她们供销社都是串休，今天徐慧娟休息，张静秋上班。其实都无所谓，就在家门口。 长海腹诽着“还得是师娘，看看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尚友跟媳妇领着援朝就回了家，抗美留下来看着扎针的小东升，小乐乐要跟小红红玩也没走。 张静秋和长娟去厨房做饭，抗美跟长海说“你去给东升弄点营养品，你看这孩子瘦的” 长海点着头说“妈！我去给东升买点奶糕，炼乳还有点心啥的。回头他醒了给他吃”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奶粉啥的。大的城市会有，但是一般的城市市面上根本很少见，即使是供给到普通城市，市里面也都截留了，当做特殊营养品给医院，荣军疗养院，或者给特殊人才。 那个年代小孩子小的时候要是没有奶吃或者需要点营养品，一般都是奶糕，或者炼乳这样的奶制品。这还是家庭条件好的才能给孩子吃。 长海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回屋拿了个口袋，去仓房装装样子的拿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长海准备去自由市场去淘换点这些东西，自由市场其实就是黑市，前些年政府打击。后来考虑到民众呼声还有民生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是不太过火，民不举，官不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海不是不想去商店买，关键是这样的东西得有票，有的时候还得医院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证明。 长海来到自由市场，他把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放下，再把套帽套在外面，就露两只眼睛。溜达了两圈，用两只野鸡还有五斤野猪肉换了两桶炼乳，两包奶糕。 长海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长海回过头就看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低声跟他说“哥们要票吗？” “你有啥票？” “你要啥票？” 长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废啥话啊，一听就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拽住长海急忙说“哥们别着急啊，你先看看我的货” 长海回头一看，这哥们手里攥着一把票据递给他看。 长海本想逗逗他就问他“特供票有吗？都要甲等的” “有呀！但是价格贵点，我这不要钱只换东西”这个人赶紧说着。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跟他说“我要四张特供甲等烟票，四张甲等酒票，你要啥？” 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用野猪肉换了炼乳跟奶糕，这样吧你一共给我十二斤猪肉行不行？” 长海也不矫情，跟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肉拿过来”长海说完就往外走。这个人找了个嘎啦一蹲，等着长海。 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两条子肉，能有十四五斤，没办法，他又没有刀。 回去找到这个票贩子，把一口袋肉递给他，这个人把票递给长海后掂量了一下口袋，又从兜里拿出几张普通乙级烟票跟乙级酒票递给长海。长海心说“还他妈挺讲究” “哥们，以后想换啥票你就来这，一打听李老四，基本上都知道”咱们回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长海摇头乐着，也往回走。 第15章 我要给亲人们安稳幸福 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长海路过商店，进去买了两条牡丹烟，两瓶西风酒。这个年代烟酒也是分档的。长海买的这两种都是甲级，最好的啦。 哪那么容易就是茅台酒，中华烟的。这两样由于历史原因以及特殊人物等因素，你有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就拿烟来说吧，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十张八张的烟票，还是丙级的，普通干部可能是乙级的，甲级烟票那得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的。并且还是一张烟票一盒烟，有时候赶上哪个月调整，两张烟票一盒烟的情况也是有的。 长海换的烟票是特供票，一般都是供应给休养的老红军，老干部等这样的群体的。这样的票是可以一次用一张买一条的。 长海没有先回家，而是先来到王尚友家“师傅，这两条烟跟两瓶酒您收着，回头去办事情好说话”长海把东西递给他师傅。 王尚友也没推脱“行！你放心吧问题不大，这些日子你也别满哪跑，在家里老实待着，你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二十块钱你回去给你姐，这是你师娘让我一会儿送过去的，正好你就来了给捎回去得啦，我一会儿就去找刘大脑袋”王尚友把钱递给长海。 “不用师傅，我带我姐回来的时候我给我姐钱了，之前咱俩在兴安卖狼皮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够花了”长海推脱着。 “这是给你姐的，你做啥主？赶紧拿回去给你姐。滚犊砸”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撵他走。 长海把钱揣上就回了家。家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抗美和两小只在长海的屋里睡觉。 张静秋收拾着于长娟出嫁前住的屋子，小东升还在睡着，吊瓶还没扎完，于长娟坐在边上发着呆。 张静秋看长海回来，给他收拾好饭，长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长娟也出来看着他。 长海把换回来的炼乳，奶糕还有王尚友给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姐，结果惹的长娟又是一阵大哭。 这时屋里传来小东升哇哇哇的哭声，三人赶紧进屋，看了看吊瓶还有不少药，张静秋上了炕就把外孙子抱了起来哄着。 “姥姥，尿”小东升仰头跟他姥姥说着。“长海，去外屋地把泔水桶拎进来” 长海屁颠的把桶拎进来，张静秋把着小东升撒尿，撒完了，长海还揪着小东升的“小牛牛”抖了抖，小家伙还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拱进他姥姥的怀里。 张静秋伸进小东升的衣服里摸了摸“孩子退烧啦，应该没啥问题了，受了惊吓，再加上冻的孩子能不发烧吗。这回回来啦我可得给我这宝贝疙瘩好好补补，看这瘦的” “东升，大舅给你泡奶糕吃好不好？”长海想着孩子应该饿了，就逗着他说。 在小东升的印象里，根本不知道奶糕是啥东西，因为根本就没吃过，于是愣了一会神就说“舅舅，吃，吃，吃糕糕” “哎呀咱们小东升都能一下说三个字啦，大舅马上给你泡糕糕”在长海的心里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按照长海两世为人的经历，清楚的知道小东升还有两小只一生要经历啥。 再过一年多就要经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赶着上学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热烈的时代还有上山下乡，回城后就业难，好容易参加上了工作，没几年又要赶上企业改制光荣下岗。下海没资本，创业没人脉，蹉跎时日年华就老去啦。 所以长海心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对以后时代的了解，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 长海用小碗给东升泡了两块奶糕，张静秋用小勺喂着小不点，一开始小不点还有点小心翼翼，因为没吃过，看了看妈妈，妈妈冲他笑着点点头，他就小口的尝了尝。感觉到好吃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长海又拿了块桃酥，掰碎了放到碗里又倒了点热水泡上，这回小东西更愿意吃了。 就这样看他吃完，长海又冲了一碗炼乳泡了一块桃酥给他，小东西才算吃饱。吃饱后长海在炕上抱着他给他翻看着小人书，讲着连长海自己都不明白的故事。 吊瓶快完事儿的时候，抗美也醒了，过来给小东升拔了针。又看了看小不点说“没事儿啦，多给他喝点水”说完就要回家。 张静秋和于长娟拦着她，让她晚上在家吃完饭再去上班“咋啦？干妈家的饭没有你家的香呀？那今晚上让长海做”于是一脸通红的抗美就留了下来。 赶着快下班的时候，张静秋打发两小只去王家喊徐慧娟过来吃饭，结果只回来的是王援朝。援朝告诉张静秋他妈要等王尚友，两小只被他妈一大碗鸡蛋羹给留家里啦。援朝不愿意凑合吃，就跑过来吃啦。 张静秋心想着“得！这就一个换一个了，倒是不亏。”晚上张静秋蒸了一大碗蒸肉，又炖了一盆安康鱼，还做了一盆大米饭。让长海给他师娘送过去一大碗饭菜后。娘几个就开始吃饭了。 长娟很惊讶自己家现在的生活，不是因为这顿晚饭，是做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粮食还有物品而感到惊讶。问了他妈才知道这都是长海参加工作后往家里划拉的。这让长娟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弟终于成人啦，能顶门立户了，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啦。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王尚友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长海倒水喝。 长海一看他师傅这又是没少喝，赶紧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给他师傅，王尚友一口气就给干了。喘了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下午先去了陈厂长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陈厂长都没打艮儿就答应了，正好卫生院没有专职会计，一直都是后勤处会计兼着，这回长娟回来直接去卫生院。调令明后天就下来”长海又给他递了一缸子茶水，王尚友又喝了半缸子。接着说 “完事我又去了刘大脑袋家，赶巧了这货正好串休在家，我跟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领我去了他老领导家里，我把情况一说，给他老领导气够呛，答应了放娟儿调回咱们厂，还让我明天领着娟儿去他们厂工会，他亲自处理。对了娟回头你去咱们厂子弟中学一趟，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中学班主任吧，她挺想你的，回头你去看看她”王尚友一口气说完，继续喝着茶水。 张静秋跟长海还有抗美欣慰的笑了，于长娟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跟王尚友道着谢。 王尚友摆着手说着“咱们两家的孩子互相都是两家大人的亲闺女，亲儿子，谢个啥！再说一个谢字就把咱们两家的情谊谢薄了” 长海一看王尚友的酒劲快要彻底上来啦，赶紧招呼援朝扶着他爹，他和抗美也收拾好一起扶着王尚友回了家。长海则直接送抗美去上夜班。 第16章 有味道的一天 长海跟抗美走在路上，抗美这一路把长海想象成了假想敌“你以后打我咋办？你以后对不起我咋办？……嘚啵嘚啵” 长海这个累呀！赌咒发誓的求了一道。到最后也就换了抗美一个大白眼跟两个字“德行” 在厂卫生院门口，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互相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难舍难分。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分开后，两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分开了。 长海回了家，他妈跟他姐还在唠着嗑。小红红在炕上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搂着小外甥，天马行空的又说又笑的。得！大姐回家给小丫头倒是带回来一个大玩具。还是活的。 长海去仓房拿了些榛子松子过来，又泡了一茶壶橘子皮水。他妈跟他姐一边扒着松子继续唠着。长海在一边喂着两个小东西。不时的给他俩喝点橘子皮水，坚果吃多了容易上火，橘子皮水去火。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娟跟他妈一个炕，原因是她闱姑娘的时候住的屋，炕根本不好烧，他妈决定瞅个好天找人再重新盘一下。 小东升跟长海玩的起劲儿，结果就让长海抱到他屋里搂着睡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不是让“窝头”的叫声给叫醒的，而是让小外甥的一顿“无影连环脚”给踢醒的。 长海一睁眼，小东升的两只脚丫子，一只在他脑门上，一只在他嘴上“呸呸呸，还挺咸” 长海起来继续练功，打水。张静秋起来的也挺早，今天闺女得早点走去单位。 娘几个一起吃了饭，小东升还是泡奶糕，核桃酥。小丫头还把自己的鸡蛋羹不时的喂给自己的小外甥。弄的小东升都懵逼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长海心里嘀咕着“小不点还是小呀，江湖险恶没经历。外甥跟着小姨混，混三天揍九顿”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王尚友过来，领着长娟骑车就走了，张静秋心里就又忐忑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不知道干点啥。后来还是长海让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得了。今天张静秋休息。去上班跟人串个休，找个日子好把长娟屋里的炕给盘上。张静秋一寻思也对，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长海在家里收拾着屋子，小红红折腾着小外甥，一会儿把他藏炕琴里，一会给他埋被垛子里。小东升也不激恼，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给长海整急眼了，跟在后面紧收拾。最后一瞪眼，把两个小东西都吓哭了。 又是一顿哄，才算消停，没一会儿，大闲人王援朝领着终极小舔狗乐乐小朋友过来了。抗美今天连班，再以后就是白班啦。 这回更乱套啦，三个小的在一起呜哩哇啦的，就跟一万只苍蝇在一起一样。 长海给他三个包裹严实，全撵院子里玩了。他跟援朝在屋里商量着以后咋收拾周清明这个畜生。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孩子的叫声，看门大将“窝头”的哼哼声混在一起。 长海援朝出门一看，小乐乐搂着狗头，小红红抱着小东升要往“窝头”背上放，看样是想让小东升骑上去。“窝头”扭着身子，抗议着。 又把几个小崽子领屋里，长海把自己还有他姐小时候玩的玩具找出来给他们，这才算消停了。 长海弄了点两和面发上，又拿出一骨碌猪脊骨泡上，捞了颗酸菜切好，投干净。 中午长海做的酸菜炖脊骨，蒸的两和面发糕。给三个小不点炒了个鸡蛋跟大米粥。结果三个孩子跟骨头较上了劲。炒鸡蛋根本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长海领着三小只还有援朝去给两个妈送饭。供销社以徐慧娟为首的七八个老娘们，给长海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给张静秋美的都找不到北啦。 回家的路上，就听胡同里“砰”的一声响。几个人愣了一下。三个小东西反应最快，撒丫子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蹦爆米花，蹦爆米花，花，花花”小东升还不会说那么多字。 回了家，长海拿面口装了能有一斤多大碴子（东北的一种玉米粒脱皮后磨碎的粮食，颗粒比较大）长海考虑三个孩子小，带皮的苞米豆蹦完以后皮有点硬，小孩吃剌）嗓子。 领着三个小崽子还有援朝，排队等着，长海掏了一毛钱糖精钱跟蹦锅钱，蹦了两锅。三小只兴奋的争抢着。 长海要领他们回家，他们不干，大冬天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被大人圈在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朋友又汇集到一起。还有蹦爆米花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那个小朋友愿意回家？ 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爆米花跟好久没看见的小朋友们交换着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长海跟和援朝抱着小东升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怕声音吓到小外甥，还不放心两个小东西，小东升的小脑袋都快拱进装爆米花的面口袋里啦。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红红的社交牛逼症又犯了，跟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聊上了，没一会儿就看小丫头噔噔噔的跑回了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挺大的地瓜。 就看小丫头把地瓜递给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老爷子把地瓜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就开始转了起来。 四五分钟后，老爷子在一群小崽子们殷切的目光中，一脚朝着压杆踹了下去，砰的一声响后，等烟气消散，就看接爆米花的笼子里，还有胡同的墙上，以及个别胆大离得近的小朋友身上，一片屎黄。 周围一片寂静，在一阵香甜的烤地瓜味道飘过后，有一个年岁大点的孩子从墙上抹下来一块放进嘴里，瞬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再然后就是一群孩子趴在墙上是抠，是抹，还有直接舔的。 这给长海恶心的，都没法看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在墙上抠着屎黄的烤地瓜。自己怀里的小外甥也挣扎着要冲上去。 蹦爆米花的的老爷子赶紧着收拾着家伙事儿“不能待了，太他妈丢手艺了，让一个小丫头一顿彩虹屁给忽悠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啦，地瓜能他妈蹦吗！能蹦也是好了以后，慢慢放气，我他妈还上去一脚，赶紧走” 胡同口走过来两个居委会大妈，远远的看着一胡同的屎黄，老远就捂着鼻子。再走近点一看一群小崽子趴在墙上舔，一个大妈当时就哕了。 两个大妈过来了解了一下后也是无奈的乐了，找了几家家里有人的邻居回家拿拖布出来给收拾干净。把一群小崽子全都撵回了家。 第十七章 我管你叫春咳咳姐吧 一下午三个小崽子都让长海摁在家里，王尚友和长娟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了。 看长娟眼睛都哭肿了，王尚友倒是乐乐呵呵。给长海整的一脑门子问号。 王尚友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跟长海说“你放心吧，事情办理的都挺顺利，厂子还有街道，妇联一起联合办公，你姐婚离了。孩子归你姐，那个畜生让厂子安排到后勤扫大街去了，考虑到他还得给你姐跟孩子抚养费的问题，工资就没给他降，他的工资每个月厂子直接把你姐跟孩子的抚养费钱扣除来。你姐每个季度去领一次。你姐的工作问题也安排了，咱们厂的调令一下，他们厂就放人。” 长海这回放心了“师傅，姓周的没跟您呲毛吧？” “一开始挺嚣张，我跟你姐先去找的他，他跟我一扒拉两个角（jia三声）的，我也没跟他一样的，后来他们书记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他才老实。后来你姐咬死要跟他离婚，他彻底爆熊了，又赌咒发誓的又痛改前非的，你姐也没心软。全部完事人都呆了，我警告他，以后胆敢来找你姐麻烦就让他小心点，顺手我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师傅还得是您呀！”长海给他师傅吹着彩虹屁。 “行了，你也别给我捧臭脚了，你给你姐整点吃的，他这一天光哭了，中午都没吃饭，我去供销社跟你两个妈说一下，对了明天上班你别忘了。”王尚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长海送走他师傅，回来赶紧给他姐下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长娟捧着碗，又哭了起来，小红红倒是挺有眼力见，她怕小外甥也跟着哭，就把小东升给抱走了。 “弟儿，姐的命咋这么苦呀，这离了婚以后咋整？东升以后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呀！”长娟哭诉着。 “姐！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再说也不怨你，以后认识你的都知道咋回事。不认识的你管他呢！再一个家里有咱妈，还有我。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头你把户口迁回来，把东升的姓改成姓于。你还年轻。又是干部编制，找啥样的没有。”长海安慰着。 长娟欣慰的点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下了班两个妈都跑了回来。一边跟着哭一边安慰着长娟。 长海实在是受不了啦，这两天都快让眼泪给淹到了。他一想，抗美还没下班，穿好衣服就要去接抗美下班。结果两个妈还有他姐一听，立马不哭了，女性的八卦天性爆发，开始跟他问东问西。又嘱咐着他别欺负抗美啥的。 长海一看赶紧跑。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憧憬着长海跟抗美以后的日子，就连生几个孩子都商量好了。 长海到了卫生院，值班的一个小护士告诉他抗美还得一会儿下班，有一个急救病人还没处理完。 长海在办公室等着抗美，值班的护士问着长海。 “唉！你是抗美的对象吧？你也是咱们厂的吗？车间的还是机关的？你今年多大了？你叫啥？我跟你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男的追抗美，厂里也有不少人看样也挺喜欢抗美的，我看抗美好像对几个男的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追她可得抓点紧，看住了。” 长海心里想着“这都啥人啊？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这问题跟机关枪一样，一整一串，还这么八卦，还好多人喜欢抗美，咋滴你告诉我我还得念你好呀？还是你想挑拨我俩关系” 长海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回答道“我叫于长海，在保卫处上班，是抗美他爸的徒弟，同志，您贵姓啊？”长海没好意思说是抗美的对象。他怕说了抗美在单位不好意思。 “我姓孙，我叫孙春淼，春是春天的春，淼是三个水的淼”小护士回答着问话。 “哇！姐姐，你好多水呀，以后我就管你叫春，咳咳，姐吧，名字真好听”长海心想“我他妈两世为人还收拾不了你啦” “滚犊子，你给我出去等着去！”叫春的姐姐骂着长海，给他轰出了办公室。 “咋还急眼了呢？就这两下子。还敢混社会”长海心里轻蔑着对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办公室。 抗美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长海打招呼，就被叫春的护士给拽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好长一段时间。 抗美换完衣服出来后，白了长海一眼，自顾自的就往家走。 长海在后面紧跟着解释“抗美，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她多烦人，跟个农村大喇叭老娘们似的，问东问西的，嘴太碎啦。还说你对几个男的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听了这不是来气吗，我就故意逗她玩。你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抗美停下来，转过身拉着长海就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他“臭流氓，臭流氓，你咋啥话都说呢！还跟一个不认识女生开那样的玩笑” 长海一边笑着，也不躲还跟抗美说“我把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只跟你说” 抗美更生气了，于是又把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拧成了一个小麻花。 长海忍着痛，四下张望着。瞅见周围没有人，冷不丁的捧着抗美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撒腿就跑。 抗美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在路边握了个雪球冲着长海就扔了过去，赶的也寸，一雪球挨在长海的后背，长海正跑在一块铮亮的冰上，一激灵，脚下不稳，一个大马趴，顺着冰就出溜了出去好几米。 抗美在后面乐的花枝乱颤。长海爬起来，呲着牙，看见抗美乐了，也顾不上疼，拍了拍身上的雪，跟一个二哈一样乐不颠的跑到抗美身边。抗美装着板着脸，又拍了他几下。于是两个小情人又和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长海给抗美讲着他姐今天的事儿，抗美不禁唏嘘不已。 长海又把今天小丫头蹦地瓜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给抗美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海给抗美送到家门口，两个人又是依依不舍，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长海又趁抗美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他师傅两口子，站在不远处，他师娘乐的跟朵花一样，王尚友则板着一张脸。 长海挠着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王尚友冲着他说“长海呀，我说你，是吧，那个啥是吧……滚犊砸！”王尚友突然变脸，然后的踹了他一脚，长海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去。徐慧娟也在王尚友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 第十八章 上班日常 第二天一早，长海找王尚友还有抗美一起去上班。王尚友死活不让他跟抗美走一起。 两个人刚一到单位就被处长吴进明给叫去了。 进了屋，王尚友坐着，长海站着。吴进明要给王尚友倒水，长海赶紧抢了过来。 “老王呀，副处长方虎经厂党委决定撤去副处长职务，调离咱们处，跟他一起调离的还有治安科的老张，武装部的老李等六个人。对于你的安排是年前就接我的岗，还有你儿子他们这些开了春才过来上班的，也需要提前来上班。处里人手不够，大后天你跟长海再跑一趟兴安，回来咱俩就交接，以后长海就得当老人用了。你看看还有啥意见”吴进明跟王尚友交代着。 王尚友都懵了，啥情况？几天没来上班单位这是咋啦？ “老吴，处里啥情况？方虎犯啥事儿了？咋处理这么多人？”王尚友不明所以的问。 “咋滴！你还不知道啊？大前天长海跟你家抗美在俱乐部门口给三个小地痞好顿揍。其中一个说是你的儿子。后来我带人去给抓回来的，结果一顿皮鞭子沾凉水，全撂了。这次你升处长，方虎心里不得劲，就安排人趁着我没走你没上来的时候，弄点动静给咱俩上眼药，处理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我把这些都跟厂里上报了，礼拜六就出的处理结果。” 王尚友瞅了一眼长海，这才弄个所以然。那还有啥好说的，接吧！ 两个人回了自己各自的办公室，长海一进屋，屋里就四个人，大老姜跟李大个子看着报纸唠着嗑，陈凯搂着孙小欠两个人疯闹着。其他人都支援其他科室去啦，看门的看门，巡逻的巡逻，押车的押车。 长海脱了衣服，换上保卫服，这个时候的保卫服装跟警装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除了厂里的领导以外，还受市局二处管理。 孙小欠，欠不登的过来问长海“小海，以后你跟王抗美结了婚，到时候你俩吵架，你俩谁能打过谁？” “滚一边拉去，欠登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长海顺势给了他一脚。 这时候去巡逻的王解放还有张志强回来了，后面跟着综合科的刘大姐。 刘大姐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着“这天真冷呀，还是咱们屋里暖和，跟被窝似滴” “你家被窝里男男女女好几十人呀？”孙小欠欠不登的接着话。 刘大姐瞅了他一眼，扭身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一会儿，四五个老娘们一起过来了，薅着孙小欠就出去了。就听着外面都不是人动静。跟杀猪似的。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两条腿扎撒着，跟他师傅大老姜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还跟他师傅借了个刮刀，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后来等刘大姐过来，他们才知道，一群老娘们，给他扒的就剩一条内裤，然后在他裤裆里抹了半盒黄甘油。在厂矿敢跟一群老娘们逗闷子，能让你生不如死。大老姜听完以后，拍着大腿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可惜了我的刮刀了，不能用啦”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尚友过来，安排长海还有陈凯去厂区巡逻。长海穿上大衣拿着警棍和陈凯就出去巡逻了。 整个造纸厂厂区很大，全厂以及附属单位职工近万人。整个厂区转一圈也得近两个小时。 两个人溜达到料场，整个场地里放着一堆一堆的木头。四周一圈低矮的围墙。 他们保卫处在这有一个值班室，24小时有人。长海他俩过来暖和一下。 值班室里是处里老人儿老张头，老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瞅着料场。 “林教头，这草料场可曾有啥事情否？”陈凯掐着嗓子，学着戏腔逗着老张头。 “小瘪犊子，净拿你爷爷我寻开心。”老张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倒着热水。 长海跟陈凯陪着老张头聊着天。突然老张头跟他俩说，你俩出去，把那几个刚跳墙进来的小年轻给撵出去。 陈凯往外面一看，五四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跳墙进来了。 长海跟陈凯拎着警棍就出去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看他俩冲着他们过来了，赶紧又爬墙要翻出去，等他俩到了跟前，一人就薅住一个，他俩一人拎着一个回了值班室。 结果一问，这几个孩子就是好奇，跳进来就想爬爬木头垛玩。 老张头一顿教育，安排两个人劈了半小时柴火才给他俩放了。 这个是必须要教育的，一旦木头垛倒塌出了事儿咋整。别说是外面跑进来的，就是料场的职工每年都有死伤的。 料场远处还有几个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还有几个孩子，这都是厂里外包给周边居民的，一个是确实需要这道工序，二一个也是跟周边街道联合给一些困难户一点帮助（作者的一个同学小时候就是他奶奶还有他靠着这份工才生活下去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办公室，填好巡逻记录就跟着办公室一群人热闹的边吃边聊。 孙小欠也神清气爽的拿着饭盒回来了，大老姜摁着他一顿踹。让他必须买个新刮刀给他。 “师傅，刮刀我都洗干净，一点骚味都没有，不信您闻闻”孙小欠苟苟着脸说着。 长海，陈凯，王解放等一群小年轻拖着孙小欠往厕所去，他们要看看刮完后啥样的。看完后的结果就是，孙小欠又多了一个外号“小青龙” 下午的时候王尚友还有综合科的赵大姐一起过来了，因为他跟长海大后天要去押车，赵大姐过来负责统计一下都有谁参与换东西跟收钱。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参与，傻子才不参与，打比方拿三块钱，别的组回来就能分五六斤肉，王尚友跟长海回来能分十来斤。 王尚友一看，跟明天去东沟东方红农场拉芦苇的车队联系了一下，明天他跟长海跟车一起去，东方红农场紧靠海边，并且还有自己的打鱼船跟加工厂。通过关系不用票就能买齐他们需要的海产品。 第19章 让别人笑话的赶海 晚上下班，长海没等他师傅，赶紧跑去卫生院找到抗美拉着她就往家走。 不出意外的是半路就让王尚友给截住了。跟一个老兵抖机灵，那不是纯多余了吗。 回去的路上长海在心里念叨着“老逼登，你等着！以后我跟抗美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看着，累死你。” 到了家一进屋，长海就看见小红红面冲着墙角在那里罚站，炕上放着一个大盆，小东升一丝不挂的坐在盆里，张静秋跟于长娟一起给小东升洗着澡。 长海一问他妈才知道，小丫头下午在供销社王主任的办公室拿了一盒印泥，给小外甥涂的满头满脸，就连穿着开裆裤露在外面的“小牛牛”跟小屁股都没放过。 长海过去扒拉扒拉小丫头，小丫头跟她哥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哥帮她说说情。结果她哥给她来了一句“活该” 小丫头一瘪瘪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就是她妈的一句“你给我把嘴闭上，再哭一声你看我削不削你？”于是世界安静了。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小外甥给她解救了出来，小东升拿了块两和面馒头凑到他跟前捧着给她吃，张静秋看了也心软了，就放过了她。 晚饭是一盘子海螺片炒白菜，还有一大盘子炒土豆丝。给两个小的蒸了个蛋。 长海跟他妈讲了单位的事儿，告诉他妈大后天得去押车。张静秋又紧张的叮嘱他凡事要小心。 长娟告诉他今天户口也迁回来了，小东升以后就姓于啦。 长海挺高兴，吃完饭，又给两个小豆丁拿了根奶油雪糕吃。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长海又是让小外甥给拍醒的，睁开眼一看，好嘛！小东西直接撅着腚趴在他身上。现在小外甥挺依恋他，晚上偏要跟他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长海讲的故事比他妈讲的有意思。 长海起床还是老一套，然后吃饭上班，路上王尚友还是横扒拉竖挡的，长海跟抗美只能不时的眉目传情。 到了厂子，王尚友带着长海去到车队，两个人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王尚友找到老熟人，把需要的东西跟人家一说，对方算了价钱把钱给人家一递，等着就行了。 长海闲着无聊满哪乱串，等装完车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完事。长海打听到这个时候刚退完潮。 于是就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跟着农场去赶海的拖拉机就跑了。 其实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要比夏天好很多，尤其北方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更优。 尤其是海蛎子，贝类这些东西是最肥美的，动物界都是这样，吃了一年了就赶着这一年存下来的这点养分过冬呢。所以能不肥吗。 在拖拉机上长海听他们说昨天海上刮大风，今天海滩上肯定有货。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拖拉机，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了，这群人以为长海就是来玩的也都没管他。 长海扛着一把铁锹拎着两个麻袋，没办法，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儿，只借了一把铁锹。 长海来到一片礁石区，就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蛎子，这给长海兴奋的，这不掏上了吗。拿着铁锹就开始戗了起来，戗下一堆装上一堆，大部分都进了他的空间里。麻袋里装了大半麻袋。 等过了这片礁石区就看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片棕红色的东西。长海走近一看，我擦！海肠！在后世这可是好东西啊，就不说价格了，关键是这玩意鲜呀那味道别提了。 赶紧划拉，同样也是大部分进了空间，留了五六斤在麻袋里，收完了海肠，又在旁边的一堆海草里发现了十来个海参，这可是正宗辽参呀，这个时代的资源真是太丰富了！收了，都收了！ 收完这些，长海扛着麻袋往回走，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拖拉机那里汇合。 一群人互相参观着对方的战利品，看见长海麻袋里的海蛎子跟海肠，让一群人给好顿笑话。 长海都懵了，咋滴！瞧不起谁呢？你们捡到鲸鱼了是咋滴？笑话我！ 别人都是各种的螺，还有挖出来冬眠的螃蟹以及窝在水坑里的鱼啥的。对于长海捡的这些东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原因就是没人吃这玩意儿，海蛎子开壳费劲，一煮没啥玩意儿了。海肠子更不用说了，收拾完就一层皮，一过水就抽抽没多少东西啦。 最后一群人每个人都给了长海一点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有一个老奶奶还给了他一小桶海钱儿，跟海瓜子。 回去后王尚友为了等他也没吃饭，长海扛着麻袋跟王尚友去食堂找到大厨，给了人家二斤粮票人家才给加工了一盆螺跟海蛎子，其实就是蒸了一下，主食在长海的强烈要求下，用海肠子煮了一锅面条。 这顿饭给这爷俩吃的，都快成仙了，太鲜了！两个人恨不得每人长两张嘴。 吃饱喝足，就等着往回走了，刚装完车，王尚友的老熟人安排人拉过来一堆王尚友要的海货，加一起能有五六百斤，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扔车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是冻板鱼，以及一些干海带，虾皮，海米啥的。 回到厂子都快七点了，车开到保卫处门口，值班的人出来一起把东西卸了下来。长海把处里的三轮车登了出来，连他师傅跟一麻袋他捡的别人认为的“破烂”扔车上，他一齐给蹬回了家。 到了家，给他师傅分了一半，长海就回了家。 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在等着他，他妈是不放心，他姐是想告诉他厂子里的调令已经下了，小红红是想吃好吃的，小外甥是等他晚上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长海想这就是家的幸福吧。张静秋给长海收拾饭菜，长海让他妈又把海钱儿跟海瓜子给煮了。 他妈看了看他赶海的海货，也是一脸鄙夷。长海心想“你们也不知道啥是好东西呀” 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静秋跟长娟用缝衣针扣着海钱儿，扒着海瓜子喂着两个小豆丁。有时也时不时的攒上一小堆放到长海的碗里。 在这个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冬里，一家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第20章 砸大轮 长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跟王尚友去后勤财务领了出差的票据还有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业局还有人招待。但是这不也是一个福利吗！干啥不要？ 两个人回到处里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又把枪支给检查一遍，去武装部领了子弹。 吴进明给他俩放了假，因为火车是凌晨两点多就发车。 长海回了家，先去供销社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又把三个小豆丁给领回了家。 回家后，贴饼子，蒸些小咸鱼，再捞点咸菜备上，留着在车上吃。 三小只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车，今天特别懂事，也特别黏人。长海没办法弄完这一切后领他们去二商店买的“茧蛹子糖，绿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只都乐疯啦。 晚上张静秋还有长娟回来的都挺早的，张静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呼的，长娟则是去办理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理清楚啦。 张静秋晚上做饭，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红烧肉。烧的鲅鱼，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饺子。 饭菜收拾妥当，长海，长娟眼睛都直了。过年也没这样呀！“妈！咱家不过啦？”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他妈。 “妈高兴，娟儿的工作办立正啦，小东升改了姓也变成孙子啦，再一个小海晚上出车，又是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给他贴点膘”张静秋一边端菜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张静秋和长娟紧着往长海碗里夹菜，小红红的筷子抡的都飞边子了，小东升拿着小勺往自己脸上抹着，弄的满脸是油。 吃完饭长海赶紧睡觉，小东升蹬着两条腿嗷嗷叫的让他妈给抱走啦。 半夜一点左右，长海起来了，洗了把脸，背上背包，扛着口粮就要出门，张静秋也起来了，一顿叮嘱，陪着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门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来送王尚友。 长海一看他师傅就乐啦，两个黑眼圈，一只手捂着后腰。就出来了。 爷俩走出去挺远，长海跟王尚友说“师傅，回头我去林场跟他们给你换点嗷嗷叫草（肾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机会再给您弄根鹿鞭泡点酒” “给我滚一边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个毛”王尚友倒不出手来，要是能倒出手，长海少不了一顿揍。 到了单位，爷俩跟值班的人员一齐把海货送上了车，安顿好后，又帮着质检还有供销科的人员也把各种货安顿好。生了炉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跟老陈。王尚友去车头跟他互相打着嘴炮。 发车后有几个睡觉的，长海守着炉子抱着一本三国演义看着。 临近早上，列车快到沈阳了，长海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海蛎子，放到炉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长海递过来的海蛎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就着海蛎子，王尚友啃了三个大饼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蛎子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龙活虎的啦。 在沈阳停留了半天，列车又开始往东北方向奔驰。 晚上的时候到达了哈城，列车需要重新编组，因为跨了两个铁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车继续行驶着，过了扎兰屯就进入了大兴安岭林区，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了下来。 望着外面，天上下着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火车在林间穿行。冒着白气，不时的还呜呜的叫着。 列车行驶到挺长的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突然整个车身紧急的刹了车。把车厢里的几个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长海马上警觉起来，从柜里拿着枪就往车头冲了过去，在车头跟车厢的交接处，长海麻利的上到了车顶。 王尚友到了车头就看离车头十来米的距离前，横着几根木头，刘大头跟老陈也端着枪，四下警觉着。别奇怪，这个时候铁路是半军事化单位，列车配枪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车顶上还有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芜的大西北还有马匪横行。 长海趴在车顶，喊他师傅注意两边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两边的山上隐隐约约的下来能有十几号人。 等他们都下来后，就看打头的一个人拿着一把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后面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还有几个人拿着扎枪头子。 就听打头的那个人喊着“蘑菇？（干啥的）是绺子？是空子（同行还是外行）……” 王尚友一听“也去你妈的吧，啥年代了，咋还出土匪啦，也别客气了，你不整这套棉袄棉裤我还能跟你们客气客气，跟我来这套，就说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别客气了” 就看王尚友瞄着前面的几个人的下盘“踏踏踏的就开了火”刘大头也不含糊，端着五六半就搂。 王尚友喊着长海注意后面车厢别上来人。长海应着声。 拦车的这群人一看对面开火了，瞬间鸟兽散。有一个拿着老洋炮的，趴在拦路的木头后面冲着火车头就开了一枪，结果火车头没事儿，他倒是炸了个满脸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刘大头一看这帮犊子要跑，于是跳下车，喊着长海警戒，他俩就撵了上去。 长海在车顶上看着，有两个不知死的刚准备回身开枪，长海直接点名。 刘大头朝天又开了两枪，扯着脖子喊“都他妈站住！缴枪不杀” 听见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有两个都跑到山坡上的还想继续跑，王尚友开枪就打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刘大头把他们都归拢到一块，这时候老陈也下了车拿了一捆绳子。 长海站在车头顶上警戒着，王尚友挨个的踹着他们，指挥没受伤的把横在铁轨上的木头搬开。一共打死四个，受伤三个，全须全尾的九个。 看他们搬完木头，又把他们全绑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那些烧火棍，划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几个打死的摞在车厢外面，受伤的，长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霉素擀成面，混在一起给他们摁上，再扯开他们的破棉袄简单的包扎一下，问为啥不用绷带，原因就是这群犊子不配用。 上了车王尚友揪过来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王尚友一开始就没想打死他，两条腿各挨一枪。 “报个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脸不屑的问着他。 “灯笼蔓（姓赵），今天兄弟我砸大轮（抢火车）掉了脚。兄弟我认栽……”这个人斯哈着呲着牙拱着手说。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给你脸了，还他妈砸大轮认栽了，再给我不说人话，我他妈给你扒光了挂外面” 就看这个货马上变脸，一脸谄媚，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没啥营生又不愿意去林场伐区倒套子（拉木头）出大力，就琢磨着截火车，还学着以前土匪的那套，因为往林区去的火车都是拉着林区需要的生活物资等物品。出来的拉的都是木材。他们这才打上了这趟车的主意。但是一群山里的农民，哪里知道火车上的配置。让他们直接爬正在行驶的火车，还没有那个能耐。就这样，一群刚起绺子的队伍就被火车上的三四个人给剿灭了。 第21章 师傅的老领导 王尚友问完话，刘大头把火车发动后交给老陈，也跑过来问明了情况。气的他脱了鞋拿着鞋挨个的扇了一遍后才跑回车头开车去了。 打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长海打死的，就是那两个回身想开枪的两个。 王尚友害怕长海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有啥负担，就旁敲侧击的开导着他。 结果发现这小子跟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一边看押着人还一边跟他们唠嗑。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王尚友心里琢磨着“是块好料，就是生的不是时候，这样的心理素质，放到战争年代肯定是个牛逼的人物，天生的杀手材料，以后可得给他顺溜直了，一旦走上歪路，那就是个狠角色” 火车又跑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牙林林业局。 王尚友下了火车，跑去派出所喊人。长海在车上同其他同事一起看押着这群人。 没一会儿就看呼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警察，上了车先把四个打死的跟扔猪肉拌子一样扔车上。又把受伤的给架到骑过来的偏三轮摩托上。最后才把剩下的几个胳膊腿儿都好使的拴了一串给押走了。 长海跟王尚友背着枪，也下了车，王尚友要找个饭店犒劳犒劳这个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 长海乐不颠的跟着他师傅。刚出车站，就看见开过来一台嘎斯69型吉普车。 王尚友嘿嘿一乐，今天的饭辙有人请了。 车在他俩的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一身中山装的人。 来人好好的看了看长海，冲着王尚友说“大本事，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吧？跟他爹真像！可惜了振山啦！上次你们过来我去开会没见到，这次咱们回家好好喝点。” “老团长，就别去你家啦，给嫂子添麻烦，找个饭店吃点得了”王尚友小心的说着。 长海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爹说过的杨团长。 “添啥麻烦，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嫂子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再一个振山的儿子不得让他大娘看看呀”别废话跟我走。 王尚友和长海上了车跟着杨团长就去了他家。 在车上长海才知道，杨团长现在是林业局的书记，上次来请王尚友吃饭的副局长就是他安排的。 到了杨书记家看见他媳妇王秀珍，长海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跟他娘还有他师娘都是一个村的。他姐于长娟还是这位大娘给接生的。他小时候老两口还抱过她。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炒的鹿肉，鹿筋，飞龙炖的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手撕熊肉。喝的是虎骨酒。 酒，王尚友拦着没让长海喝。长海也很有眼力见的伺候着杨书记跟他师傅。 席间这两个人聊着以前的过往，也互相讲着现在经历。多数还是讲长海他爹跟长海。 当王尚友把今天收拾“土匪”的事儿讲给杨书记的时候，杨书记很正色的看了看长海。 “小子！你比你爹强，你爹当年当兵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就是他连长。他第一次打死敌人我就在旁边，当时你爹就吐了”杨书记拍着长海的肩膀说着。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心说“我他妈两世为人，这点心理素质再没有可完啦” 吃完喝完，都快凌晨了，杨书记让他俩就在家里住。王尚友考虑到火车上还有东西，也不能让刘大头一直帮忙看着。就一定要回去。 杨书记一听也没啥好说的，就答应了，并且告诉王尚友，明天他安排林业局食堂过去把他们的货全换了，他们需要啥回头跟食堂的人说一声就行。 这给长海乐够呛。长海琢磨着回头把空间里的海参拿出来送给杨书记。也算是回个礼。 杨书记叫车把他俩又送回了车站。长海跟他师傅上了车。王尚友一改醉态，逼着长海又给他烤了十来个海蛎子，他也知道长海没吃好，于是爷俩围着炉子又吃了一顿。王尚友还把已经睡的刘大头喊了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白酒。 长海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能喝多少酒，反正从小到大没见过王尚友醉过。 第二天师徒俩一直睡到食堂来人过来拉货才起来。 过来的是林业局后勤处长跟食堂主任。还开了一台货车过来。最后连着质检还有供销科他们带来的海货也一起收了。 其实都不用杨书记发话，因为他们带来的海货在这里那是抢手货。反过来讲杨书记也有面子。 最后王尚友带来的货一共是五百六十斤。王尚友不好意思的告诉人家他想换些野猪肉狍子肉啥的。 结果人家后勤处长一摆手，要啥野猪肉呀，就给猪肉，一斤顶一斤，五百六十斤猪肉！ 这可给王尚友乐坏了，野猪肉能跟家养的猪肉比吗？且不说野猪肉腥臊味重。单单是油水也没家猪肥呀。这把可是捞上了。 其他部门的他就没管，让他们自己谈去，反正人情我都给到了。 王尚友跟长海商量着，他俩自己留六十斤，给处里五百斤。长海没意见。 下午长海把海参拿出来用饭盒装上，给王尚友意思是让他给杨书记送去。王尚友一看这玩意儿。眼睛瞪溜圆。点了点一共十三根，于是自己又拿出三根。拉着长海就去了林业局。 路上他跟长海说“以后我就不能带你出车了，这些关系以后都是你的，这次多跟杨书记接触接触对你以后有好处！” 长海打心眼里感激王尚友。 杨书记看见两饭盒海参（海参个头有些大装了两饭盒）都愣了。还有这好东西啊。自己除了去京里开会吃过一回。再没吃过。 结果就是又拉着王尚友爷俩去他家喝了一顿大酒。 吃饭的时候长海跟杨书记说明天他跟他师傅想进山打猎。杨书记二话没说，当场挂电话安排了一台轱辘码子（在铁轨上靠人力驱动的一种车）明天拉他俩去伐区，又安排了人手带他俩。 这可给长海兴奋够呛。心想最好能打一头大公马鹿，回头能给他师傅泡酒喝。说不定他师傅跟他师娘老树开花，再给他弄出来一个小师弟师妹呢！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一早，长海跟他师傅刚吃完饭，就有人来火车上找他俩。 见了来人，原来就是昨天安排送他们爷俩去伐区打猎的。 坐上轱辘码子，其中一人在下面先推着车跑起来，然后一下子蹦上车，两个人一人一头握着杠杆来回的压着。 轱辘码子跑起来速度也不算慢，一路上爷俩跟这两个人闲聊着。 跑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歇息了两次，长海也压了一阵。其实这玩意儿他们厂也有，但是长海没玩过。 到了林场，这个林场的场长亲自接待的他俩，接到办公室，告诉他俩等一会儿，给他俩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这个人一会儿就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就进来一个长海在后世纪录片里才能看到装容的人。 来人全身上下就露一双眼睛，这还是他把防风镜架在帽子上才露出来的。狗皮帽子，翻毛羊皮大衣，棉裤上绑着狍子皮护膝，一双高腰的棉兀辘让长海觉得自己穿的皮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来人摘下帽子，看样子能有三十七八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副红通通的脸庞透着一股憨厚劲儿，让人第一印象就感觉实在。 场长赶紧介绍“王同志，于同志。这是我们林场护林队的姜喜军。参加工作前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炮手。别看咱们大兴安岭不像长白山那面猎人多，可是他的手艺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次安排他带你们进山。千万记住一条，遇到危险一定要听他指挥。关键时候赶紧跑” 王尚友，长海听完介绍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并自我介绍着。姜喜军点着头憨厚的笑着。 “王同志，于同志你俩就穿这一身准备进山？”姜喜军疑惑的问道。 “咋啦？上次我俩来也是这样的，在27伐区还抓了六只狼呢”长海显摆的说。 “嗨，那是你们运气好，再一个你们当天去当天回，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往里走，得在露天过夜。你俩在这等会儿我，我去给你们整点东西”姜喜军说完就出了门。 两个人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回来了，还抱着一堆东西。 王尚友一看，两件羊皮大衣，两个狍子皮褥子，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子。 姜喜军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他俩腿上，鞋上绑上皮子。绑鞋子前还让他俩把鞋脱了，然后给鞋里续上了一些乌拉草。 弄完这些长海感觉自己身上加了能有四五十斤东西。 三个人跟场长告了别，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院里有一个爬犁，爬犁边上趴着两条猎狗，一条狼青，一条说不上来啥品种的狗，反正看着都挺凶，两条狗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姜喜军介绍说，这两条狗都是我带来的，那条狼青叫“得利”绝活是码踪（寻找猎物）那条叫“得宝”绝活是锁喉。 三个人把物品往爬犁上一扔，拖着爬犁跟着狗就往山里走去。 别以为打猎那么容易，单单一个去猎场就得走多长时间。那些个讲啥上午去下午回，打的还是豺狼虎豹，野猪狍子的，这些纯纯扯淡。要是真那样，附近的人都得让野牲口给祸祸了。像长海上一次抓的六只狼，那也是狼群一走一过，陷进雪窟窿里让他爷俩碰上的。跟中彩票没区别。 东北这面冬天猎人去猎场最快也得两三天。要不时间长了就这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就能给你冻哏儿屁喽。 还有打猎也不是满哪跑的，一般都是有固定范围的猎场。在猎场周边都有猎人一起建立的补给点，也许是个地窨子，好一点的就是一个木刻楞（木头建的房子）里面有约定俗成，各个猎人放进去的粮食。 要不然冒着懵漫山遍野的跑，还不跑迷路啦。莽茫的大兴安岭方圆上千里，再赶上冒烟雪，分不清方向。就直接躺平就可以啦。来到开春连骨头都不带剩下滴。 三个人顺着雪道走着，不时的看见上山倒套子拉木头的人，有跟姜喜军认识的还打个招呼。 走到中午他们才走出伐区。姜喜军找了个地方，生了堆火。三个人各自拿出干粮准备吃饭。 长海拿出两和面饼子，结果冻的跟砖头没区别，再看王尚友，从自己怀里把干粮拿了出来，一点没冻不说还有点温度。 “老奸巨猾，你咋那么尖呢”长海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他师傅。 姜喜军一看乐了“来尝尝我带的饼，用熊油烙的，多冷都是软乎的”姜喜军拿出一张大饼，撕开两半递给他俩。 长海，王尚友也不矫情，接过了饼。长海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嘟囔一句“真他妈香” 长海又把自己带的小咸鱼拿了一些给姜喜军，姜喜军尝了尝，又撕开半张饼卷着咸鱼就吃了起来。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再往里走就看不见有人类的痕迹啦。“得利”四下闻着。姜喜军也开始码踪（寻找猎物的踪迹）然后或是下套子，或是做陷阱。 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两条狗还抓了两只兔子，临近黄昏姜喜军领着他俩来到一个地窨子的地方。 地窨子里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有，晚饭炖了一只兔子，原想着两只都炖了，长海想吃烤的。就又把另一只给烤了，头蹄下水喂了狗。 晚上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炉子里的火生的很旺，长海感觉里面能有零上二十多度。门缝挂了挺厚一层霜。 三个人聊着天，后来聊天才知道姜喜军才二十七岁，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人看着年龄挺大。 王尚友今年四十二，于是姜喜军就管他叫王叔，长海管他叫军哥，他叫长海小海。 姜喜军感慨林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太多了。参加工作挣着工资不说，各种福利还不少，单单每个月的奖金有时候都比工资高。 长海仔细的打听着，才知道难怪后世都管他们叫“林老大”就姜喜军一个月连工资加奖金都要比他师傅挣得多。 第二十三章 黑瞎子 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轮流值夜，两条得字辈的猎犬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把昨天剩的饭菜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一口，又给两只猎犬喂了个半饱，打猎的时候不能给狗吃饱，那样后就不会主动去寻找猎物了。 天色大亮，三个人继续跟着狗出发了。他们这回才算是深入到了真正的猎场。 厚厚的积雪由于白天阳光的照射，再加上温度太低，因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比较硬的壳。人走在上面基本上不会像刚下完雪那样深一脚浅一脚。 三个人跟着狗翻过两道山梁，两只狗开始急躁起来，冲着前面不断的叫着。 三个人跑过去，但是没看到野牲口。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姜喜军突然拽住王尚友跟长海，又打了个呼哨把两只狗唤了回来。两只狗兴奋的在他跟前转着圈。 “王叔，咱们挺有命呀，前面有一个熊仓子”姜喜军又高兴又紧张的说着。 “军哥，在哪呢？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呢”长海兴奋的问着。 “你们看下面那片空地上的那个有三人抱的半截子椴树。你看那上面都挂的霜。黑瞎子就在那里面冬眠，那个霜就是它呼出来的气”姜喜军一边指着一边解释着。 “我看见了，军哥咱们过去，对着树干突突它几枪，不就给弄死了吗，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长海不屑的说着。 “你消停的快把嘴闭上吧，你咋跟你师娘似滴。嘚吧嘚吧个没完。听你军哥安排”王尚友不乐意说着长海。 “我回去就跟我师娘说，说你嫌乎她嘚吧！”长海使出看家法宝。 “小瘪犊子，你赢了！”王尚友蔫了。 姜喜军心想“这他妈真是爷俩呀” “小海，你不懂，按你的办法弄死它倒是不难，还安全，但是你把它打死了咋把它弄出来？把树放倒？倒是可以，但是等你把树放倒了，熊胆也化了，膛子也臭了。这只熊除了皮跟掌还有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用啦”姜喜军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这才明白“军哥那咱们咋整？” 姜喜军嘿嘿一乐“咱们呀按鄂伦春的办法打。先敲树桩子，把它弄醒，让它自己出来，然后再激怒它，这样它的胆才能变的又大又好” 熊胆按颜色分草胆，铁胆，铜胆极少的能碰到金胆。有人说熊胆是按季节分颜色，也有的人说是按熊的怒气值分。没有具体定论。都是靠运气。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熊越生气胆就越大。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枪，这么冷的天气，枪在身上冷热交换容易凝霜把枪栓给冻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跟给野牲口送口粮没区别。 姜喜军检查完后又砍了三根手腕粗，两米半左右长的木头杆子。又把杆子头削尖。 姜喜军安排分工，他一会儿领着狗上去敲树桩子，把它给弄醒。等它一露头，就用木头杆子捅他，把它给激怒。等它跳起来王尚友和长海就开枪，尽量打头跟腿。 安排完，长海和他师傅离着树桩子能有十几米的两棵树后面就埋伏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一把手斧咚咚咚的就开始敲了起来。结果敲了半个多小时里面都没动静。两条狗一直在边上叫唤着。 “军哥，能不能是狗熊出去串门了”长海在远处喊着。 姜喜军没有回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琢磨咋整。突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兜子里带着麻雷子。 姜喜军掏出麻雷子，点着了顺手就撇进树仓子里。 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里面“嗷”的一声低吼。没一会就看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黑乎乎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长海眼睛都直了，他也就在动物园看过，这回是离自己十来米的真正的野生的黑瞎子。 就看这只黑瞎子刚露出一只前爪。姜喜军就用木头杆子朝它的下巴壳子捅了上去。 黑瞎子一吃痛，低吼着，身子往上使劲一蹿，大半个身子就冒了出来。由于树桩子，上方有点腐朽，承受不住它，突然碎裂，熊瞎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掉到地上，姜喜军又用杆子照着它脖子顶了上去，结果这只黑瞎子用爪子一拍，木头杆子一下子就断了。姜喜军丢下杆子转身就跑。 王尚友和长海一看姜喜军跑开了，立马准备开枪，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狗扑了上去。“得宝”冲过去下子蹿起来冲着熊脖子就扑了过去“得利”在后面一口咬住熊屁股，往后面拖着。 姜喜军一边跑一边喊“注意点别伤了狗” 王尚友和长海这才没开枪。但是还是在瞄准着。 再看这只黑瞎子，一巴掌把挂在它脖子上的“得宝”扇飞了出去，回身就想抓咬它屁股的“得利” 就看黑瞎子转了一圈“得利”死咬着不松口，黑瞎子一急眼，往后面一坐，就听见“得利”噶的一声，就不动弹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瞎子一抬头看见刚停下脚步准备举枪的姜喜军。于是不管不顾的放开四条腿，冲着姜喜军就跑过去了。 谁说黑瞎子笨，行动慢，这玩意儿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马还要快。三个人也就各开一枪的功夫，这玩意儿就快跑到姜喜军跟前啦。 姜喜军拿的是一把水连珠，刚要拉栓。就看黑瞎子就快到了跟前了。姜喜军转身就绕着一棵大树跑。 三人三枪王尚友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长海打在熊侧面的屁股上。这只黑瞎子都没当回事儿。 王尚友长海一看由于射界让姜喜军挡了一多半，于是把枪往后一甩。拿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王尚友一杆子顶上了黑瞎子侧面的肚子，长海拿着木头杆子朝着黑瞎子的后腿就抡了上去，木头杆子应声而碎。 黑瞎子一吃痛，转回身就看见长海，冲着长海就扑了上去。 长海一激灵，身子往后一倒，一只脚往地上一蹬，同时伸手把五六半拽了过来。身子贴着地面朝后滑了出去。 这时黑瞎子张着大嘴也扑了过来，长海把五六半往前一伸，手指连续勾动扳机，两声枪响。黑瞎子嘴含着一半枪管扑在了躺在地上的长海的腿上。就算这样长海腿上绑着的狍子皮跟外面的棉裤还被熊爪子豁开两道口子。 四周寂静了几秒，就看王尚友嗷嗷嗷的喊着冲了过来。 王尚友红着眼睛冲到长海跟前，啥叫血灌瞳仁。人只有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就看长海支着枪满脸通红的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姜喜军也冲了过来，看到长海没事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4章 卖黑瞎子 王尚友薅着长海的肩膀把他给拖了出来。然后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长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王尚友吓的一脑门子汗。 姜喜军也帮着查看。吓的王尚友就差把长海裤子都给扒啦。要不是长海一个劲儿的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的他就已经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儿啦。裤腰带都给解开了。 姜喜军在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出大事儿。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领着狗就跑，后来就不会这么惊险了” “没事儿！军哥，你快别自责啦。多过瘾呀！我草！快看看狗！”长海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说。 三个人跑过去看狗，“得宝”趴在地上哼哼的叫着，后背三条血槽深可见骨。“得利”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姜喜军抱着“得利”一个劲儿的叫着它的名字。 王尚友过来拉着姜喜军让他先给“得宝”的伤给处理一下。 姜喜军给“得宝”伤口周围的毛用刮刀都给剃干净了，然后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药面子给它敷上，再给它包扎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宝”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长海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着“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姜喜军过来说“小海，别捂秋啦（东北话处理的意思）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里，也算是它的光荣了”正说着，就看“得利”“哏儿”的一声晃晃脑袋“噗楼”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给姜喜军乐的，抱着“得利”就一顿撸。“得宝”也凑过来冲着“得利”的后腚闻着。突然“得宝”就往“得利”的后腚趴了上去。“得利”回身就要咬它。姜喜军上去就是一脚“滚边拉去，你个骚泡篮子。啥时候都想着那点事儿” 王尚友这时候已经把黑瞎子给开了膛了，但是他不会收拾，喊着姜喜军过去收拾。 姜喜军和长海一起过来，长海就闻到很浓的骚臭味儿。 姜喜军拿出手插子，先把胆给取了出来，这颗胆有成年人两只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鼓鼓的，姜喜军看了看说“叔，可惜不是铜胆，是颗铁胆。” “不错啦不错啦，这么大个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着手，笑的五官都凑一起啦。 姜喜军摘下肠子让王尚友和长海挂在旁边的树上。看他俩挂完冲着他俩说“王叔，小海你俩敬了山神爷，以后也算是这片林子里的的猎人啦” 长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个工作名额” 姜喜军把熊心还有肝弄下来喂了两条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两条子好肉分别喂给它们。 弄完这些，姜喜军在王尚友跟长海的帮忙下又把熊皮给扒了下来。 姜喜军问他俩“王叔，长海你俩是想带肉回家还是想卖钱，这只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卖的话连皮加胆差不多能卖七八百” 两个人不加思索的异口同声“卖钱” “要不还是留五十斤肉吧，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新鲜”王尚友想了一下说。 于是三个人一齐把黑瞎子给卸吧了，要不这么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姜喜军还烤了几条子熊肉，长海吃的满嘴油渍麻花，虽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里比较好的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姜喜军烤的肉上面抹的自家做的大酱，虽然有点咸，但是很好的掩盖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饱喝足，三个人收拾好家伙事儿，把熊肉抬到爬犁上，还把“得宝”也给绑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伤口给扯开了。 三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他们路过地窨子一看天色还早就没在地窨子里住，晚上三个人弄了一个雪窝子，生了几堆火，轮流值夜。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拖着肉回到了林场所在地的镇子上。 王尚友去林场想跟场长打个招呼，结果场长去局里开会没在。找了旁边办公室的人留了话就出来了。 “王叔，长海这黑瞎子你们是想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私人？”姜喜军问王尚友跟长海。 “有啥区别？”王尚友回问道。 “区别就是，供销社收的价格低，还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销社能出证明，私人价格高，但是没收据这些” “卖私人，卖私人。证明有个屁用，我花钱还问我钱哪来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说着。心里还想着“上回的那六只狼他就觉得卖亏了” 于是三个人又拖着肉跟着姜喜军来到镇子边上一个临街的普通人家门口。 姜喜军喊着“孙叔，开门给你送好东西啦”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脸笑容的说“哎呀是军子呀，这是又打到啥好贺（好东西的意思）啦？” “孙叔，我家来了两个本家亲戚，我带他俩进山玩玩，碰见一个仓子，这不就弄了个黑瞎子吗。”姜喜军打着马虎眼的说着。 孙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宝也不要啦？” 三个人哈哈笑着赶紧把“得宝”给扯了下来。 孙叔扒拉了一会儿，又接过姜喜军递过来的熊胆，看了看“分开卖，还是一堆一块的卖” “就一堆一块吧，但是俺们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满不在乎的说着。 “痛快人儿！分着卖能多个几十块钱，您既然这么痛快，还是军子的亲戚，价格我给你高点。”孙叔乐呵的说着。 于是几个人帮忙，卸爬犁，称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还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还有胆，孙叔给了八百四十块钱。 接钱的时候长海说“孙叔您给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给我，我还想要几个熊爪子回去给我弟弟妹妹挂着玩” “嗨！这都不算事儿，八百四你拿着，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干了磨成粉治疗抽风吧？熊爪子你就别要了，回去还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这有现成焙干的熊鼻子粉，一会儿给你拿几包，够你用了。我再给你几根狼牙，那玩意儿辟邪，比熊爪子强。”孙叔满不在乎的跟长海说。 长海一顿千恩万谢，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孙叔又给了他一罐头瓶子獾子油。 三个人出来后，王尚友要把钱平分。姜喜军说啥也不要，还十分歉意的说这次差点出了事儿。哪里还有脸分钱。 最后在一顿东北特色的极限拉扯下，姜喜军只要了四十块钱。这还是王尚友真的发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姜喜军有一个要求，他们爷俩必须去他家坐坐，吃顿饭！ 第25章 老毛子媳妇 王尚友看看时间，反正也到晌午头子啦。于是就答应了。 姜喜军乐的就拖着爬犁在前面领路，半路上王尚友反应过来就这么空着俩爪子去人家也太没规矩啦。于是就问长海。 “小海，你背包里还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咱也不能空手去呀！” 长海把背包摘下来，打开翻找起来，实际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看了一下，在空间里找到五六斤干大虾，跟三四斤蚬子干。于是就掏了出来。 王尚友一看，也把自己的大背包翻出来，里面拿出来两瓶老窖酒还有一包茶叶。 “够啦，四样礼。吃的喝的都有”王尚友乐不颠的说。 于是两个人赶紧跟上姜喜军。 姜喜军家就在镇子的另一头边上，三间砖瓦房，还带一个小院子，一看就是小康家庭。 姜喜军到了门口，推开门就喊“媳妇儿，快出来咱家来且（客人）啦！” 王尚友和长海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院儿，但是刚看见应着声出来的女人，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就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面容精致的“老毛子”（苏联）女人。 “老毛子”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当家的，谁来家啦？”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 愣在当院子的王尚友跟长海，一个搓脸一个掏耳朵。这啥情况？这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看模样肯定是外国人，但是就这口音比他妈东北人还正宗。 这时就听姜喜军开口道“王叔，小海这是我媳妇，姓董，叫董亚菲”然后又小声的趴他媳妇耳边说“这就是场长安排我陪着打猎的客人，王叔是局长的老战友，小海他爹都是局长以前的生死弟兄” 然后就听董亚菲高兴的说着“哎呀妈呀！这可是贵客呀，赶紧的，进屋！” 王尚友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一脸懵逼长海跟着姜喜军进了屋。 爷俩被姜喜军两口子连推带拽的让上了炕。在东北让上炕那是很高的礼节，一般去别人家一句“进屋，上炕”那说明是对你的重视。但是这要是在南方可就不好使啦。这要是跟你来一句“进屋，上床”你咋想？ 董亚菲里出外进的端上来一堆榛子，松子，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尚友和长海说“王叔，小海兄弟，看见我这样的是不是给你们惊到了？” “嫂子，你是中国人还是那面人？”长海疑惑的开口问。 董亚菲捂着嘴乐着，然后开口说道“我当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呀。民国时期我们老家战乱，我的家族是受打击对象，于是我爷爷就带着一家子跑了过来。五年前，就是五三年，咱们国家给俺们这样的人定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尚友和长海听完，恍然大悟，然后王尚友又疑惑的问“军子媳妇，你是咋嫁给军子的？” 姜喜军接过话说“我二姑嫁到了黑省嘉荫县，我二姑父跟她爹是同事，于是就把她介绍给我了。” 长海听完，冲着姜喜军竖着大拇指。这时候就看走进来一个能有五六岁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和（huo混血儿）水”的孩子。 “爹，是你回来了吗。哎呀！咱家来且啦？”小姑娘一开口所有人都乐啦。 董亚菲抱起小姑娘，跟他说“依娜，他们是你爹的朋友，这是王爷爷，这是小海叔叔，赶紧叫人”东北的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认生，遇到人要张嘴。 “王爷爷，小海叔你们好！我叫姜依娜”小姑娘一张口，一下子就把王尚友和长海给萌化了。 王尚友赶紧翻包，把准备的四样礼给拿了出来，把干大虾扒了一个递给她。小丫头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妈。 姜喜军两口子一看，赶紧推让“王叔！你咋还跟我客气呢，这些东西太珍贵啦，你快收起来” 于是又是一顿东北式的拉扯，最后还是在王尚友生气要走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才收了东西。小丫头也心满意足的在炕上坐在王尚友的怀里吃着大虾干。 “媳妇，赶紧掂对点饭，俺们还没吃饭呢，多整几个硬菜儿，我跟咱叔还有咱兄弟喝点儿”姜喜军催着董亚菲去做饭。 董亚菲拍着姜喜军说“你咋不早说，饿坏了叔跟兄弟咋整！叔，小海兄弟你们在坐着，今天尝尝俺这个老毛子的手艺咋样！” 王尚友和长海在炕上一边逗着小丫头一边跟姜喜军聊着天。 姜喜军拿出烟笸箩来跟王尚友和长海说“来尝尝俺们这的亚布力烟”烟笸箩里还有两个手摇卷烟器。 王尚友一看乐了跟姜喜军说“军子，这卷烟器你在哪整的？当年我们师政委有一个，还没你这个精致。就是你这烟纸咋用的报纸呀” 姜喜军嘿嘿乐着说“叔！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个，这烟纸也是没办法，俺们林区哪都好就是一些生活物资缺乏，这烟纸有时有有时没有我就用报纸了” “嗨！你不早说，俺们造纸厂就生产这玩意，你等着”王尚友又翻着他的背包，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摞没裁过的烟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这些够你抽一年的了吧。这都是我们厂剩下的边角料，下回我再给你多带点”姜喜军接过烟纸，高兴够呛，这个年代职工每个月给的哪点烟票根本不够抽，烟叶子不要票，还便宜所以就成了广大烟民的首选，不是自己卷就是烟袋锅子。不信你注意观察现在七八十岁的老烟民，基本都会卷烟。东北管这样自己卷的一头大一头尖的烟叫“卷蛤蟆头” 这个时候，董亚菲进屋把姜喜军叫了出去，就听董亚菲跟姜喜军说“当家的，你去界别（紧挨着墙的邻居）柱子家整几条好鱼，我炖个茄子干。对了你过去可别瞎说话，昨个儿，柱子媳妇跑破鞋，把镇子上小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给领家里去了，结果让柱子给堵在屋里，柱子把这两个货这顿削呀！拖当街（gai一声）削的，脑袋瓜子差点没给削放屁了！” 姜喜军回话说“放心吧，我咋那么欠呢，你以为我跟你们老娘们一样，嘴跟棉裤腰似滴！对了菜整硬点，昨天要不是王叔跟长海兄弟豁出命救我，你爷们就扔山里啦” 董亚菲吃惊的问着他。于是姜喜军又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后就出了门。董亚菲在厨房更加的忙活了起来。 姜喜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几条嘎鱼扔给董亚菲，就进屋继续陪王尚友和长海了。 屋里，长海逗着姜依娜小朋友，王尚友用卷烟器卷着烟，都卷了一小堆了。 “叔！喜欢，走的时候揣一个，这玩意不值钱，都是我老丈杆子跟那面换的”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一听来了兴趣“军哥，还能跟那面换东西呢？那不是走私吗？抓住可咋整？” 姜喜军乐呵的回着他“抓啥呀！我老丈人就是那面跑过来的人，再说了咱们大兴安岭绵延千里的边境线，能来回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不被抓现行就没事儿，我老丈人过去了就说是那面人，他们也分不出来，回来了有人问他，他一张嘴把身份一说就是咱们人。你说咋抓？再说了，都是小来小去的换些生活用品，时间长了都知道咋回事儿，有时候抓的紧了，还有人叮嘱一下” 长海听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的长相跟身份就是天然优势呀。这回好了，再过一年多，等到困难时候过来跟他们换些必要的东西可就有门路啦” 三个人聊着，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董亚菲一盆盆的往桌子上端。 王尚友一看摆上来的菜就知道，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客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排骨炖干豆角，嘎鱼炖茄子干”正宗东北四大炖。还有切好的萝卜跟酸菜芯蘸酱，一盆东北冬天必不可少的酸菜汤，旁边放着几根烤的胡巴秧的干辣椒，谁爱吃谁往自己碗里的酸菜汤里放。 就这饭菜，省长来了都不能说是慢待了。再要高点的那就是熊掌，鹿尾，飞龙，虎鞭酒这些山珍啦。但是这不是普通家庭吗，要说姜喜军真要弄这些也不是太难，但是这不是急忙弄的吗。 姜喜军拿出来一个酒桶跟王尚友说“王叔，家里没啥名酒，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朋友给我的他们哪里的酒，叫闷倒驴，今天您尝尝”说完就给王尚友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给长海倒，长海推辞着，后来王尚友发话说“今天难得，你就喝点吧，就一碗！” 姜喜军端起酒很正式的跟王尚友和长海说“叔，兄弟，昨天要不是您俩，我这一百来斤就扔山上了，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处，你就看我以后咋做就完了，这碗酒我干了，叔您岁数大意思一下就得了，兄弟你小你就随意”说完一仰脖，涓滴不漏，全进肚了。 王尚友心说“说谁岁数大呢，我他妈喝酒都能把喝水的给喝吐了。我还岁数大了，你看着”端起碗也是点滴不剩，全喝了，并且别人喝酒都是倒进嘴里，他可倒好，抽进去的。 长海心里也嘀咕着“还嫌我小，我师傅不让我喝是怕我以后成大酒包，我他妈六岁在我师傅家就用水舀子喝了半水舀子酒，完事还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没事儿。你看着”想完跟他师傅一样也抽了个一点不剩。结果让他师傅给来了一个大脖溜子。 姜喜军一看这爷俩儿是个人物呀！马上拿起酒桶就给王尚友又满上了，又要给长海倒，王尚友死活没让。姜喜军也就没勉强。 王尚友一看董亚菲没上桌，于是就喊“军子媳妇，赶紧的过来吃饭” 董亚菲抱着孩子进了屋，笑着说“叔！爷们喝酒，娘们家的哪有上桌的理儿。今个您和小海兄弟能来俺家那是俺们家的贵客，俺咋能不按规矩来呢。再说外屋地俺都留出菜了，我喂这孩子，别让她给您们添乱。俺听俺当家的说了您跟小海兄弟救了他的事儿，今个俺就敬您一碗酒，以后您就是俺的亲叔公公啦”说完端过姜喜军满满的一碗酒，一仰脖也干了。 王尚友心想“这娘们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这酒量也挺吓人，敢跟老爷们端酒的老娘们就挺吓人了，别说这还是个老毛子娘们”王尚友端起酒碗还是一滴不剩。 董亚菲一看王尚友这么给面子，也露出真诚的笑。 东北就是这样酒桌上就看你实在不实在，你实在说明你不装，看得起我。要是你一劝一紧紧。去他妈的，别管你啥身份，老子不尿你。 董亚菲看王尚友也干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王叔，不是我替我媳妇吹，真不能让她上桌，去年夏天我舅家弟弟结婚，寻思她长得一个外国脸，让她去充个场面，当个支宾（招待客人的意思）负责陪娘家且，一共六桌，三悠（来客轮着吃），娘家人两桌，结果让她喝躺下一桌半，剩下半桌全是小孩，后来不是我给她拽走，她能把全院子人喝躺下，就这样下午回来还洗了两盆衣裳” 长海听完，心里默默的说“你媳妇儿真是条汉子” 三个人终于正常吃饭喝酒了，期间姜喜军后悔没把他媳妇给喊上桌，他是发现他真喝不过王尚友。人家是端碗就干呀，虽说他家喝酒的碗小点，但是一碗也有半斤呀。你在看这王叔，几碗酒下肚，面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走板。 长海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中间姜依娜小朋友跑了进来，被长海抱进了怀里，他妈要把她抱出去，让长海给拦住了。 长海一边逗着她一边喂她吃她要吃的菜。小姑娘也懂事儿。不哭不闹。 三个人一直吃到掌灯。一桶酒最后就剩点底啦。要不是王尚友拦着姜喜军还要出去买酒。其实姜喜军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但是谁让他碰上王尚友了呢。最后还是让他媳妇给架出去的。 第26章 长海，你是我师傅 王尚友和长海在姜喜军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爷俩起来，董亚菲早早的已经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二米子粥，油旺的卜留克咸菜丝，用油煎的小河鱼，一盘子摆的跟花一样切好的咸鸭蛋，还有一摞子熊油烙的喷香的饼。 不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都吃光了，而是这样显得对客人的重视。 看着这样的早餐，都给王尚友爷俩整的不好意思啦。 昨晚上喝大发的姜喜军，吃饭的时候还张罗着再整点酒透一透。王尚友一顿推让，最后就是被他媳妇董亚菲一巴掌呼的不放声啦。 在东北，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老爷们儿哪是“扬巴（显摆）的”绝对有面子的，自己媳妇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一般都是顺着自家老爷们儿。但是！一旦发现有点儿不像话的苗头，老娘们儿绝对是不惯毛病，都不用别的，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话“给我家去”你就看百分之八十的老爷们儿俩个膀一抱，头一低，转身就走。这个方法还适用于家里大姐教训弟弟成功率更高，百分之九十五。 王尚友和长海顺顺溜溜的吃完早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的时候，在睡觉的褥子底下放了二百块钱。 姜喜军两口子给他俩拿了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还有松子啥的，又给他俩送出去挺远，分开的时候姜喜军还是给王尚友揣了一个卷烟器。 爷俩都快到林场办公室了，就看姜喜军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喊的过来。原来是发现了他俩留下的钱。 姜喜军一脸怒容“叔，小海兄弟！你们这是骂我呢，这不是跟扇我大嘴巴子一样吗？你们咋那么不实在呢？赶紧把这钱拿回去！” “军子，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你就收着吧。夏天有机会领媳妇孩子去我们那里待几天”王尚友推脱着。 “不行！叔，你俩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你们是骂自己还是骂我呢，这钱我花着太烫手了，今天你俩要是不收回去，我现在就给这钱扬了”姜喜军是真的生气啦。 王尚友和长海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俩心里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给补偿吧” 看他俩收了钱，姜喜军立马露出了笑模样，陪着他俩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跟二斤点心，找到了场长。又是一顿推让。最后场长收下东西，又安排了一台去局里送木材的卡车给王尚友爷俩送走了。 长海和王尚友刚回到火车上，他们一起来的同事就跑回来跟他俩说“王科长，出事儿啦。咱们来的时候你们剿灭的那些人的家里人来林业局闹啦，能有将近一百来人呢。现在正要求抓你们呢” 王尚友一听就乐了“哎呀我去，土匪家属还学会发动人民群众啦。我去看看去” 爷俩把东西放好，背着枪，溜达的就往林业局走去。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蹲在林业局的大院里，边上除了警察拿着枪站在一边，还有一队部队的军人也拿枪看押着这群人。 王尚友疑惑的过去，就看杨局长站在前面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啥。 这爷俩也没过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全被押走了，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是给抬走的。 就看杨局长朝他家招了招手，爷俩赶紧过去。杨局长笑了笑啥也没说，领着他俩回到了办公室，倒上水坐下后开了腔 “放心吧，没你俩啥事儿，都送去学习去啦。一群闲人出了事儿在一起一锵锵，再有几个拱火的，头脑一发热就来围攻了。一吓唬，就老实了，然后再给点甜头就没事儿了，要不然真有几家确实困难的，还能不管吗！” 长海暗自给这位杨伯伯以极高的赞赏。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领导，看待事物跟处理问题都那么的透彻跟利落。 “大本事啊，明天你们就能装完车了，今晚上来家吃个饭。跟你嫂子告个别，我跟你嫂子没孩子，这次看见小海她老是念叨。”杨局长真情实感的说着。 “行，我晚上过去，跟嫂子告个别！”王尚友答应着。 爷俩出了门，回到火车上，同事们不是去工作就是在招待所待着。车上就剩刘大头一个人了，老陈出去溜达跟人家换土特产啦。 王尚友回来给刘大头高兴够呛，还给了他五六斤熊肉。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吹牛哔。给刘大头听的一愣一愣的。 晚上，王尚友领着长海拿着几样礼去了杨局长家。 杨局长媳妇王秀珍怪他还这么客气。长海看见王秀珍正在包饺子，赶紧洗了手帮起了忙。 王尚友陪王局聊天，王秀珍跟慈母一样问着长海一些家里的事儿。 吃完饭，王秀珍拿出一件鹿皮夹克送给长海。长海一顿推辞。最后还是没推过三个长辈。 爷俩吃完饭，就告辞回车上了。不是他们不住招待所，而是这爷俩，主要是王尚友想藏点小金库，这样省下来的差旅费不就全揣自己兜里了吗。 晚上，王尚友一边跟长海聊着天一边拿出卷烟器卷烟，卷完的烟还往空烟盒里装。 长海疑惑的问他师傅这是干啥？ “你懂个屁老丫子，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这样每个月的烟钱不就省下来了吗？烟票还能换钱。嘿嘿嘿！小屁孩学着吧”王尚友沾沾自喜的炫耀。 “回头我就跟我跟我师娘说”长海威胁着说！ 王尚友一拍脑门“大意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又要讹我”于是说道“你要是跟你师娘说我就让抗美不搭理你” “不搭理我我俩就私奔。除非你再领我去沈阳鹿鸣春吃顿好的” “行！成交！小瘪犊子玩意，你是我师傅！”王尚友咬着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这爷俩谁也不搭理谁。半了夜，王尚友拿出他截留下来的三根海参煮好后，蘸着大酱又喝了顿酒，长海看见后又讹了他一次去澡堂子洗澡。 这给王尚友气的，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撺掇抗美收拾他。 第27章 分手饭 第二天一上午，王尚友都在哄着长海。他琢磨了一宿，感觉这次出差事儿太多。 “长海开枪杀了人，斗黑瞎子差点没命，再加上自己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件事儿回去后让自己媳妇知道了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条命呀，就是自己的小棉袄抗美知道了，也得变成全是窟窿的跨栏背心” 王尚友一边哄着长海，一边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回去后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 结果给长海一上午“扬巴的”让王尚友都想掐死他。 中午火车头跟他们的车厢，调转过来，接上列车，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因为终于要回家了。 长海坐在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到了哈城想要买的东西，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兜里攒的钱跟他妈给的，基本上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次卖黑瞎子，他们爷俩一人分了四百。他可要多整点好吃好喝的。 “啊！那个！小海呀！”王尚友一脸不自在的跟长海搭着话。 “咋啦？师傅” “那个！卖黑瞎子的钱是吧，啊！你回去准备交给你妈多少？”王尚友终于露出了老狐狸尾巴。 长海一听“这是怕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在跟我师娘说。老东西，让你每天上下班不让我跟抗美一起走。” 长海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准备在哈城买些特产，回头剩下的都交给我妈，我可得让我妈给我攒着，回头我好娶抗美用” 王尚友脑袋瓜子都冒白烟啦“这小瘪犊子，这是跟谁学的，要不舍财，要不舍闺女。唉！算了，闺女大了，自己还能拦着呀！再说自己不也看好两个孩子吗？只不过小棉袄就这么让他穿走，心里不得劲儿而已，还是钱放在兜里安心呀，以后抽点烟，喝点酒啥的，不至于让媳妇卡着” 王尚友想明白后跟长海说“娶抗美花几个钱，到时候抗美还有陪嫁呢。我跟你说男人兜里得留点过河儿钱，再说了你现在跟抗美出去，兜比脸还干净，是不是不太好。打比方说，那天你跟抗美一起下班，抗美要吃个小吃零食啥的是不是？” 长海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老逼登，终于把你拿下了。再让你跟我和抗美一起走的时候横扒拉竖挡的。服不服？” 长海也不逗他啦，于是顺着他说“还是师傅你说的对，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办吧，你给我师娘多少钱，我就给我妈多少。我保证不说出去” “好孩子！师傅没白疼你，我准备给你师娘二百五十块钱，你看咋样？”王尚友高兴的说。 长海心想“你看你给的这个数！说你不是二百五都没人信！”长海不打哏儿的就一个字“行” 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在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里穿行，覆盖在一堆堆木材上面的积雪，扬起一片雾蒙蒙尘雪，车头喷着白气，不时的呜呜呜的叫着。整个列车就像一条巨龙在在片片白色的云中舞动着，嘶吼着。 将近晚上十二点，列车到达哈城编组站，王尚友带着长海跟站里的保卫交接一下。爷俩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东北“小巴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在长海的催促下，不情愿的领着他吃了顿早餐。 爷俩直奔中央大街，在王尚友一顿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看着长海一顿神操作。 这货先是找了个黑市，拿着他攒的全国粮票换了一堆哈城本地的肉票，粮票还有单位的福利票，王尚友一看也跟着他一起换了。然后爷俩这顿采购呀。“红肠，松仁小肚，列巴，糖块，还有二十个根奶油雪糕” 王尚友也不管了，长海买啥他就买啥。最后爷俩一人拎着能有二十多斤的东西喜滋滋的回到了车上。 “瘪犊子玩意儿，你跟我说你是咋找到的去跟人家换票的？”王尚友回到车上就问长海。 “就是上次呗，我上次去买东西咱们外地人可以买一定数量的食品，并且不用票，我装着挺着急，想多买点，后来哪个售货员小声的告诉我的。就这么简单！”长海显摆的说着。 王尚友听完，心里想着“真是他于振山的种呀，不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啦。对了要不要鼓动他参军得啦，回头闺女还能在家多稀罕几年。还是算了吧，自己媳妇那关就过不去！” 王尚友问他“这回全国粮票都祸祸没了吧？我的反正是都换没了，你看咱们到沈阳咋去吃鹿鸣春。”王尚友一脸小得意的说着。 然后就看长海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把全国粮票，扬了扬手说“那天我们在厕所里扒孙小欠裤子的时候，我用几张特供的乙级烟票跟几张乙级酒票把凯哥，小欠还有解放哥的全国粮票都给换过来啦。等到了沈阳，您花钱我出粮票，回头您在给我” 这给王尚友气的“死崽子，我给你个基巴，草！玩意儿不能给他，我还有用，妈的有这特供的票不知道孝敬我，便宜了那帮子小犊子啦。” 王尚友搓着脸，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说一个字。 这一路上最后还是长海许诺给他弄几张特供票，王尚友才露出笑模样。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列车发车，将近十个小时后到达沈阳苏家屯编组站。 王尚友还是例行公事交接工作后就在长海生拉死拽下，不情愿的坐公交车去了市里。 爷俩到了鹿鸣春饭店。这是沈阳很着名的馆子，历史也很长，83年首届烹饪大赛的冠军，被誉为“中国食神”的刘敬贤大师就是鹿鸣春的经理。 长海也没客气直接点菜“鹿鸣香鸡，溜肝尖，九转大肠，干炸丸子，锅包肉，干烧鱼”还没忘了给他他师傅来了一瓶“双沟大曲” 给王尚友气的直嘬牙花子。倒不是能花多少钱，花多少也是给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花的，关键是这小子太气人啦。这么多能吃完吗？这是想祸祸死我呀！ “小瘪犊子，点这些能吃完吗？”王尚友拦着他说。 “再来个葱烧海参”长海张嘴就喊。 这给王尚友吓的，赶紧说“不要海参，不要海参” 长海看着他师傅直乐。笑着跟他师傅说“我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吗！好容易吃一次，再想吃不知道那年那月了，再说了咱们还得吃两顿饭回家，打包回车上吃呗，您还能跟大头叔喝一顿。”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挎兜里掏出三个饭盒。 王尚友无语了，菜上来后，这爷俩跟挣命一样，筷子都抡飞了。 吃完饭，长海借着尿道去把账给结了，一共花了十一块钱。 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着菜，拉着王尚友就跑。 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王尚友给拽住了。上去就是一脚并且骂到“瘪犊子玩意儿，我真跟你丢不起那人，咱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说完，回身就去饭店付钱去了，长海也不管，就在原地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王尚友一脸堆笑的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朝他走过来。 “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我早晚死你手里！你咋不告诉我呢？给你这是饭钱”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他。 “师傅，这回就算我孝敬您啦，您以后也不能带我出车了。我就寻思请您一回”长海诚恳的说着。 王尚友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着，突然一脸后悔的说“哪个葱烧海参可惜了” 得！又把长海给气到了。长海扒拉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说“洗澡还是得您请我，咱俩分道扬镳不能可着我一人祸祸” 王尚友毫不在乎的搂着徒弟说“走！今天让师傅好好给你搓搓，我搓不掉你两层皮算你长得结实” 第28章 前夫哥和他妈来找揍 爷俩找了一个能过夜的澡堂子，两个人跟上屉蒸地瓜一样，泡了三遍，搓了三遍。 长海真感觉快被他师傅给搓秃噜皮啦。身上都火辣辣滴。 他也没客气，酸梅汤一气喝了五碗。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又苟苟着脸让长海拖着喝了一顿羊汤。 两个人回到火车上，中午吃了饭，刚到下午两点列车就又出发啦。 还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终于到家了，爷俩蹬着借来的小三轮，吭哧吭哧的回了处里。 每次王尚友出车回来，吴进明都要值班等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弄的东西数量质量太招人恨啦。 当知道这次是五百斤肥的流油的纯家猪肉后，吴进明脸色（shai三声）都变了。 连夜找人把肉分好，锁了起来。真要是没看住让人抢了，醉过大了。 王尚友，长海爷俩回家的时候把他们该分的和他们自己的肉都用小三轮给推回去了。 他俩一人四十来斤猪肉，还有二十斤熊肉。他俩走的时候熊肉给了吴进明五六斤。吴进明一高兴给长海又放了三天假。但是王尚友可没这个待遇，他明天就得跟吴进明交接工作。 把王尚友送回家，长海推着小车也回了家，还是一样，他妈给他点着灯，留着门，老妈一边给小东升做着小棉袄，一边等着他。 一听到动静，张静秋都没用长海喊她就出了门。红着眼睛搂着儿子进了屋。 长海也没别的话，就一句就能代表广大儿子跟母亲的感情“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小锅疙瘩汤，里面蚬子肉，海螺肉白菜丝，虽然有点坨了但是依然香甜。 长海霹雳扑喽的的喝着。饿坏了。他妈在一边一眼的看不够。 一锅疙瘩汤，让长海给吃个溜光。长海把装肉的袋子给扛下来，还有他背包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他妈跟前。 张静秋眼珠子都直了“小海！你进货去啦？不能犯啥错误吧？” 长海也没回话，又掏出来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他妈“妈！这回去兴安岭，我见了我爸的老团长杨伯伯了，他现在是林业局书记，还见了他媳妇王秀珍大娘” 长海话还没说完，张静秋就打断了他“你个小瘪犊子，差辈了，你得叫姨姥，跟姨姥爷。王秀珍是你妈我的亲表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得了也难怪你小，不知道！ 长海一脸的惊讶，然后他继续说着“这个猪肉是姨姥爷安排他们食堂换的，是食堂主动要给我们的，我跟我师傅格外留了六十斤，一人三十斤，还有十来斤是处里我们参与的人按人头分的，姨姥爷安排人带着我俩去打猎，我们干死一只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我跟我师傅一人留了二十斤，剩下的卖了八百块钱，我师傅为了留点小金库，决定给我师娘二百五，让我也给你二百五。你回头别跟我师娘讲。我这剩下的钱我也想留下点回头给抗美送她一块手表。您看行不？” “你把你妈看成啥人啦，应该的，你跟抗美都大了，应该送人家点像样的物件，钱要是不凑手，妈给你添上。”张静秋接过钱满不在乎的说着。 “儿咂！妈跟你说，以后可不能去打猎啦，太危险啦，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啦”张静秋担忧的说。 “放心吧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野牲口看见我们才害怕呢。不把准的事儿您儿子也不能干呀”长海安慰着他妈。 然后从大背包里面，掏出来他在哈城买的红肠，里道斯，列巴，糖果，奶油雪糕这些东西。 娘俩正整理这些东西呢，就看他妈屋门口，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然后就是于长娟的呵斥声。 “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不睡觉又跳下炕干啥？还光着脚！” “舅舅，回家”“大哥回来啦”两小只怯懦的回答着。 别的地方不知道，东北的家庭里如果有一个大姐，那绝对是最权威的存在。姑奶奶回家，哪是能当家的！反正作者就是这样。 长海看见，赶紧过去把两小只给抱过来。小东升一到他大舅怀里，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妈妈，揍我！姨姨，揍我！舅舅，好，屁屁疼”东一句西一句的。 于长娟给他俩拿了棉袄跟鞋子穿上，挨个的点着他俩的小脑袋。 小东升拱在长海怀里，于长红小朋友脑袋拱在一堆好吃的里面。没有别的话就一句“我好像又饿啦” 长海还是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块红肠，还有面包。两个小不点拿着就直接跑长海屋里去了。他俩都害怕东西被于长娟给没收了。 于长娟帮着忙乎。关心的问东问西。收拾妥当了。张静秋得知长海明天不用上班，就把粮本，煤本找出来让他明天去把粮跟煤都给领回来。正好还有小三轮，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收拾妥当，各回各屋，小东升终于在一顿嗷嗷叫的哀嚎跟长海的妥协中，脱离了他于长娟的魔爪。跟长海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难得的没让小不点给拍醒。但是一看，炕上根本没有小东西的踪影。 长海刚要下地，就看小东西裹着他的小被子，睡在地上。 这小东西晚上睡觉打把式，掉炕底下了，就这样都没醒。睡的呼呼的。 长海把他抱上炕。小家伙反倒是醒了。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长海意思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直摇头。于是给他穿上衣服。又找了几个玩具给他。 长海继续在院里练功，他妈也还有他姐这时候也起来了，老妈做饭，他姐负责收拾家，以及揍两个小不点。 长海打完水，去完厕所，洗漱完。老妈的饭也做得了。 吃了饭，老妈和他姐都去上班，俩个小崽子死活不跟张静秋走。偏要留在家里。挨揍都不好使那种。最后只能妥协了。 长海把粮口袋，还有油桶找出来，又给两小只包严实了。把他俩放三轮车上，推着车就出去了。 到了王尚友家门口，喊着王援朝，王援朝一看长海要去领粮，回家也把东西收拾跟长海一起去了粮站。 援朝蹬着车，长海还有两小只以及两家的粮食一齐坐在车上。援朝反倒是还挺乐呵。 “长海，我爸跟我说，可能这几天我们这批人就得去处里报到上班啦。你说我能分到哪个部门？我想跟你一起，千万不能给我分到下面分厂或者附属企业。那跟看门老大爷有啥区别！” “放心吧，你肯定留在处里，本来咱们处里人员就不够，还得负责本场的保卫工作，四十来人好干啥的”长海安慰着他。 路过供销社，在付出了一人两块茧蛹子糖的代价，以及答应三个小崽子下午带他们去玩的承诺后，长海跟援朝才摆脱了三个小崽子的纠缠。 两个人把粮放回家，又跑了两趟把两家的煤领了回来。 中午张静秋没让长海做饭给她送，她自己早上带的饭。于是长海和援朝领着三小只蹬着小三轮，找了一个清真馆子，羊汤，芝麻麻酱烧饼还有红糖烧饼，馅饼，烧麦。 吃完饭，三小只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强烈要求带他们去冰场滑冰。 长海没办法，和援朝回家找出来他俩小时候玩的冰车，拖着三小只去到江边。 这条界江因流速的原因而很少有封冻的情况。但是因为涨潮退潮，钟会有一些小水泡之类的地方被冻上。于是这样的地方就成了小孩以及年轻人冬天的乐土。 三小只坐在冰车上，王援朝跟个老牛一样，在前面拖着他们跑。 长海在岸边捡了些柴火，生了火。在火堆下面还埋了几个地瓜跟土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只要是高兴了就没个头。三小只终于在王援朝趴在冰上直哼哼的情况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几个人把火堆移开，长海把烤熟的土豆还有地瓜扒拉开。一阵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引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三小只吱吱哇哇的叫着。长海把凉好的地瓜土豆分给他们。然后抱着小东升，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援朝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乐乐跟小红红抹的满脸都是黑不溜秋的。 领着三小只回了家，给他们洗了脸。三小只在炕上玩闹着，援朝捧着一摞小人书坐在外屋地，一边给长海烧着火，一边看着小人书。 长海掏着米，收拾着菜。只要是他在家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主要是他想多做点有油水的。切了块肉，炖个猪肉粉条。拿出两条鲅鱼，红烧。大骨头炖酸菜必不可少。酸菜心留出来再配一个鸡蛋焖子。齐活！ 供销社离的近，张静秋先回来了，看见长海这顿“祸祸”直嘬牙花子。长娟回来一看也骂他“败家” 长海也不在乎，做我都做了我还怕你们说呀。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晚上张静秋让长海去把王尚友一家请过来，长海乐不颠的跑了过去，啥师傅，师娘的！哪有看见自己媳妇重要，你们都是捎带脚的。 俩家十口人，三小只都抱着，围坐在桌边。两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有王尚友每次看到长海跟他的小棉袄，眉来眼去都感觉到不得劲儿。然后再看见他家小舔狗小乐乐一个劲儿的舔着小红红后又能给他一些些许安慰。 “小海，后天你去单位一趟，老吴跟我正式交接了，大后天他就去市局二处了。我把处里做了一些调整，你们科副科长大老姜代理科长，半年后扶正，李大个子当副科长。孙小欠和你一组，回头援朝也分给你，以后你们三个就固定跑兴安岭这趟线。李大个子领陈凯还是跑长白这条线，大老姜领着解放然后再给他分一个新人负责短途。你们科以后在家人员除了支援其他科室以外。不再有其他工作。特殊情况除外。其他科室我也做了调整，细化得分了治安科，防火科，安全检察科，应急救援科，交通运输科，综合管理科，各科都各司其职！这还是你爸当年的想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给厂里” 长海心里不由得给他师傅点了个赞。有水平！ 吃完饭老王家一家子回了家，抗美在王尚友的一顿咳嗽中跟长海眼神拉着丝儿的回了家。长海心里默默的诅咒他师父小金库被他师娘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正在院里练功呢，就听一个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们家门口骂街。 “姓于的家里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给我出来一个喘气的。你们家缺了大德的让我儿子扫大街，领走我孙子。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长海刚要去开门，张静秋和长娟就出来了。长娟一听立马开始哭了。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前夫哥的妈周田氏。一个小脚老太太。 长海气不过，一把把门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后面跟着长海得前姐夫周清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 老太太一看长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骂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老于家把我儿子打了的小畜生吧” 周田氏正骂着，突然一桶泔水兜头就泼了过来。长海一回头就看见他妈正拎着泔水桶。 周清明和旁边的男的一看，立马冲了上来。长海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拖掌，一掌顶在他的下巴上，这个壮汉直接后仰过去，躺在地上。 长海身形一矮躲过周清明的拳头，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站起身子对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壮汉的肚子就是一脚，照着头就又是一脚，再回身一记鞭腿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周清明给抽躺下了。 哪个壮汉彻底不动弹了，周清明还要挣扎着起来，长海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就听一声惨叫，周清明也老实了。 周田氏一看儿子躺地上了，啊啊啊的叫着冲着长海就要扑过来，这时就看飞过来一把小铁铲，正好呼在她脸上。 然后就看长海他师娘跟他妈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脚老太太给摁地上了。 两个人一个薅头发，一个扇大嘴巴子。 打的小脚老太太嗷嗷叫唤。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正要爬起来，就看赶过来的王援朝拿着一把铁锹，一铁锹照着面门就拍了上去。长海就看这个壮汉两个鼻孔喷出两道血线，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两个妈最后终于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拉扯下松了手。 第29章 李老四，你给我出来 站起来的周田氏披头散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肿了。但是嘴还是不闲着，嘟嘟囔囔的骂着，就是不能扯嗓子喊啦。一张大嘴，扯着脸皮疼。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围了上来，有知道情况的给刚过来的人讲着出了啥事儿。 新来的居委会张主任领着两个人还有派出所的宋副所长也过来了。 徐慧娟还没等张主任开口问就喊道“张主任，宋所赶紧给这三个人抓起来，一大早就来静秋家门口骂大街，还要上来打小海。欺负静秋一家孤儿寡母。” 旁边的邻居也附和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场面有点混乱。 周田氏，周清明还有哪个壮汉咬牙切齿的瞅着张静秋还有趴在张静秋怀里哭的都直哆嗦的长娟。 “都别吵吵啦！老于一家，还有慧娟嫂子，还有你们三个人都跟我先去街道。其他人该该上班上班，散了吧。” 于是一帮子人跟着张主任一起去了街道。 在街道办公室里，张主任了解了周田氏今天早上的行径，还有哪个壮汉是周清明的堂哥周青山。 其实于长娟的事儿街道基本上都了解，街道人员也都挺同情长娟的。但是没想到这前夫哥一家子这么无赖。还敢大清早堵着人家门口骂。 张主任还了解到周田氏以前不跟周清明住，而是在她闺女周清莲家给闺女看孩子，孩子都看到四岁了，而自己的大孙子除了长娟坐月子管了半个月，以后是一天没管过。 张主任联系了周清明的单位还有街道，让他们过来领人，具体如何处理回他们街道处理去。其实这样的家庭纠纷街道也不愿意太参与。 没想到，周田氏一听还要找周清明的单位，一下子急眼了，又哭又闹，还指挥着他儿子跟他侄子给办公室给砸了，张主任还被她给挠了。 攻击人民政府，打伤政府干部，这事儿可就得往大了说啦，再咋滴也不能轻饶了，派出所来人直接带走。 于，王两家人回了张静秋家，家里援朝在屋里看着三小只，小东升拿着小红红的布娃娃摁在炕上，小手一下跟一下的拍着布娃娃，嘴里喊着“打，打，打坏人” 小红红跟小乐乐拿着小勺一起吃着一碗泡着的桃酥。 回了家张静秋抱着长娟两个人一起哭着，徐慧娟也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掉着眼泪。 长海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啊。于是跟他妈说，他去供销社和造纸厂给两个妈还有他姐请假去。 张静秋突然想到了啥，喊住他“儿咂，我给你点钱，你回来的时候去二商店买点营养品，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晚上等你师傅回来你跟你师傅拿着东西去张主任家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农贸市场的，但是半年后，也就是五八年下半年全国就全部取消了。 长海答应着，去仓房的缸里又割了七八斤熊肉，和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路过供销社，都没开口，王主任就说“小海，援朝让你妈在家好好的陪着你姐，三个孩子要是不方便就给我送过来，我看着”其他的同事也附和着。 两个人谢了主任还有其他大姨。就去了厂子。 长娟跟抗美都在卫生院，长海过来直接找了抗美，把事情一说这给抗美气的，拍了长海好几下。然后跑去给长娟请了假。 长海还想跟抗美腻歪一会儿，结果抗美因为长娟的事儿她没赶上，心思根本没在长海身上，再加上白天人多，长海捞着正跟一群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的援朝就往外走。 “小海，今天兄弟那一铁锹拍的咋样？你说我爸回来能夸我不？”援朝一脸兴奋的问长海。 长海瞅了他一眼说“不揍你你就烧高香吧，这回仗着是咱们有理，要是一般打架，你这一锹起步拘留十五天” 长海领着援朝去了黑市，他想找上次换票的李老四换点特供票 长海捂的严严实实的跟人家打听着李老四，但是都不知道。 援朝急眼的扯着嗓子喊“李老四，你他妈给我出来？” 喊完之后，整个黑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欻欻他俩，一些摆摊的急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走。哪来的这么个虎逼玩意儿。 长海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拽他衣服，还小声的说“跟我走” 长海一回身一看正是李老四，于是跟着他就出了黑市。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老四开腔就骂“俏丽哇的，你俩不想混啦？他妈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援朝一听，揪着他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咋滴？试吧试吧呀” 李老四脚尖点着地跟跳芭蕾舞一样，嘴里喊着“兄弟！兄弟！误会误会！” 长海一看赶紧给他俩分开，李老四揉着脖子，态度也变好了。 “兄弟这回想换点啥？但是我还是不要钱，我得看看你有啥蹊跷东西”李老四问着长海。 “四哥，你别跟我兄弟一样，他上来一阵虎逼叨叨的。我想买点营养品，也不知道买点啥好，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这有七八斤熊肉你看看咋换” 李老四一听有熊肉，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说“跟我走，有这好东西我给你弄点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长海和援朝跟着他。 走了半个来小时，等到了地方，长海和援朝都傻了。 李老四给他们领到军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还是大军区直属疗养院，里面都是有很高级别的老干部跟资历深厚的老红军。 就看李老四跟站岗的的哨兵说了几句话，招呼他俩就进去了。 长海在后面小声的叮嘱援朝别冒虎气，因为长海感觉援朝很看不惯李老四。他真怕援朝在这把李老四给揍一顿。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李老四给他俩带到最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边上松树掩映，一个院子能有一亩半地。 李老四直接给他俩领进屋，在客厅让他俩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跟长海说“这是两罐蜂蜜跟一瓶鱼油。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了，拿多了让我爷爷知道就废了。我再补给你几张特供的甲级烟票，你看行不行” 这还有啥不行的！就七八斤熊肉，撑死卖能有几个钱？只不过在他们这没有罢了。 长海一边点头说行，一边把东西放进挎兜里。援朝在一边晃了晃脑袋说“这次便宜你了，你等下回的，再找不到你我就在疗养院门口骂你” 长海跟李老四瞅了瞅他，都没搭理他。 长海接过票揣进兜里，起身就要走。李老四告诉他，以后再有好东西，就到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留个话，定个时间就行！说完就送他俩准备出门。 第30章 老头，你瞅啥? 三个人刚要出门，就看一位满头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小四儿，你不上班又跑回来倒腾啥？”老头一边走一边说着李老四。 就看李老四，腿都麻了，颤悠的回着话儿“爷，爷爷，我这不是新交了两个哥们儿吗，领家来，认认门”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长海跟援朝。 这一顿瞅呀！给长海都瞅毛啦。但是却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援朝来了一句“老头，你瞅啥？” “小瘪犊子，瞅你咋滴？”老头回着骂着。 援朝刚要说“再瞅一个试试”刚说了一半就让长海给他嘴捂上了。 长海都吓得快尿了，这是啥地方，给他俩打成蜂窝煤都没处说理去。李老四都坐地上了，整个疗养院里哪个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啊？反正他是不知道。 “你爹是王大本事吧？还有你，你爹是不是于振山？”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长海和援朝说。 “我草！长海这老头不是人”援朝“虎逼病”彻底达到了巅峰啦。 长海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援朝一个趔趄一转身不放声啦。 “李爷爷，您是咋知道我俩的父亲叫啥名字的？”长海恭敬的问老爷子。 “哈哈哈！你这声爷爷叫的不亏，你爹于振山当年是我的通讯员，还有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王大本事还给我当了一年的警卫员”老爷子傲娇的说着。 长海挠着头疑惑的看着老爷子，心想我也没听我爸说过有这么一位呀。 老爷子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你爹参军不到半年，因为念过书，就给我当了通讯员，跟了我八年呀，要不是我跟你爹对脾气，一直不放他，他也不至于最后是一个副团级转业。你爹现在咋样了？” “李爷爷，我爸两年前为了保护厂子不被特务破坏去世啦”长海伤心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就看李老爷子登时愣在那里，红着眼睛嘟囔着“振山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还欠你两条命呀。孩子！有时间你过来带我去你爹的坟上，我想跟他唠唠。” 长海马上上去扶住老爷子，长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爸感情最深的老领导，之所以没跟他说过，很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 长海扶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坐下回过神才问了长海还有援朝叫啥，以及家里的情况。 长海也问了他爸当年的一些事情。就听老爷子开了口。 “你爹是个有大才的人，当年我把他放到身边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要不你爹当年过江也不至于才是个连指导员。后来你爹回国后就升到团参谋长。这不得不说你爹是有本事的。”老爷子又看了看援朝接着说“比你爹强多了，王大本事，全他妈是假本事。回国当了个营长我看都高了” 援朝“哼”了一声，头一扭也不搭理老头。 “你跟我家小四是咋认识的？你们咋跟他混一起啦？”李老爷子疑惑的问长海。 长海一寻思还是跟老爷子交代了得啦。这老头不好骗，但是也不能把李老四给卖了。于是就说。 “我之前出车打了一只黑瞎子，留了点肉，就想找人换点票据啥的。也是朋友介绍才认识了四哥。”长海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爷子也没计较，但是听到熊肉眼睛亮了。接话说“小四儿，真有熊肉？好些年没吃了，当年还是在对岸，捡了一头被炸死的吃过。” “李爷爷，您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再出车给你再弄点儿，不是难事儿。”长海往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拐着。 “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要刻意去弄，好好工作，别丢了你爹的脸。”老爷子又看了援朝一眼说道“小瘪犊子，回去跟你爹说，让他过来陪我喝顿酒，回头我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王大本事，打锦州，连我都不管了，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端枪，往前冲。这都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干的事儿！” 援朝不情愿的应着声，他现在也知道了这老头他惹不起。回头还得挨他爹一顿揍。 长海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李老四不是他亲孙子，老爷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老四是他在对岸捡到的孩子，一共四个，李老四最小，于是就给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别的领导收养啦。组织考虑老爷子一身伤病，就把李老四安排在他身边工作，是军区疗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但是这个货也不正儿八经上班，成天乱逛。但是有一点，他对老爷子哪是没得说，换的那些野味啥的蹊跷东西也都是为了孝敬老爷子的。 李老爷子要留长海中午在家吃饭，长海推脱家里有事儿，就告辞了。 李老四送他俩出去，一路上直拍胸脯，看援朝的眼神都是一脸的崇拜。心想“这要是自己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自己腿能让老头给掰折了插屁股里当烧鸡熏了” 长海领着援朝跟李老四分手告别。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只大公鸡。中午在小吃摊吃了碗馄饨。援朝一气吃了三碗。化气氛为食欲。 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都在长海家，三小只老老实实的窝在长海屋里看小人书。 长海把蜂蜜，鱼油拿出来，给他妈惊够呛，蜂蜜不算稀奇，那瓶鱼油一看就是毛子货，市面上是看不到的，等长海把李老爷子的事儿说完，给两个妈又惊到了。 这是啥缘分啊！并且感叹着老领导还念着当年的情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爷子。 晚上王尚友回来，听他们把今天所有得事儿说了一遍，当时脑子就宕机啦。自己媳妇和老嫂子领着孩子把人给好顿揍不说还见了官。两个小子还碰上了老首长，当援朝显摆的说跟老首长对着骂的时候。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抽。 长海都无语啦。自己这兄弟哪都好，就是说不定哪天脑袋不跟摆设一样。 长海赶紧拽着他师傅去张主任家。看来以后几天援朝是回不去家了。 第31章 黄桃罐头，东北孩子的保护神 长海和王尚友拎着东西去了张主任家，张主任家离得不远，就在他们江海大院旁边的一个胡同里。 张主任顶着一张被周田氏挠的跟花猫一样的脸热情的把他俩请进了屋。 看到拿来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推让，这还能推让过王尚友？后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张主任又跟他俩讲了那三个人的处理结果，周清明跟他堂哥劳改三个月，周清明厂里给他留厂察看一年。 周田氏考虑到年龄问题，由街道监督劳动一年。 王尚友听完感觉处理的还算合理，也就没说什么。又聊了几句起身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王尚友跟长海询问着李老爷子的情况。 当听说让他有时间去陪老爷子喝顿酒，并且还要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立马乐够呛。寻思了半天跟长海说“有时间去你老苏爷家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着收两条好鱼。回头我拿去给老首长。老首长就好吃点这样的东西” 长海应声的答应着。两个人回了长海家。援朝一听见他爹的动静，出溜一下就拱他干妈张静秋屋里去了。还不忘抱着小红红。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就这小丫头能帮他了。其他人不跟着王尚友一起抽他就烧高香了。 王尚友跟其他人把张主任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伙都放心了。 长海回屋里就发现于东升小朋友蔫头耷拉脑的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长海把他拽过来，一摸脑门都烫手。赶紧喊他妈。 两个妈，还有他姐跟抗美急忙进了他屋。抗美一看跟他说“白天受了惊吓，这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张静秋自责的说着“这不是造孽嘛！光顾着处理这些烂事了，东升晚上连他最喜欢吃的炼乳冲水泡槽子糕都没吃几口。大意了” 长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他妈，长海在自己屋里的柜里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收拾妥当，长娟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东升，长海蹬着还没还回单位的小三轮，驮着他姐还有抗美就往厂卫生院去。 到了卫生院，值班大夫看完以后给开了药。直到给小东升扎上吊瓶，他们三个人才算安心一半。 长海照看着小家伙，抗美在一边安慰着长娟。没一会儿，就看援朝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 “你不在家待着，跑过来干啥？”抗美生气的问着他弟弟。 “我傻呀？你们都走了，把我扔在家里，咱爸回过头想起我来，还不得揍我半宿呀”这王援朝也不傻呀！ 援朝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一转身去护士值班室找人闲聊啦。 这人呀！老话讲的好，那叫“各吃一惊”别看援朝平时要不就闷了吧唧的，要不上来一阵跟个虎逼一样。但是在撩拨异性方面绝对有一套，那个表现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海都怀疑他和抗美不应该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另一个应该和援朝融为一体啦。 小孩子有病一看就知道，扎了半个小时的吊瓶，小东西逐渐有了精神。 “舅舅，渴，喝水”小东西虚弱的说着。 长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就看长海从旁边的暖气片上拿下他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北孩子小时候的保护神桃罐头。这就是之前长海从柜里，实则是空间里找出来的。 长海拿出一把水果刀，把罐头上的铁皮盖给割开，又拿出一把小勺，把暖瓶盖用开水反复的烫了几遍后，倒出来两块桃肉和罐头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小家伙。 就是这么神奇，刚吃几口的小东升，挣扎着要从长娟怀里坐起来，还扎着针的小手就要自己捧着暖瓶盖喝罐头汤。 一边吃着桃肉一边还来回的扭着小身子。 长娟笑骂着“早知道一瓶罐头就给你治好了何至于嘚瑟的来医院挨一针” 连吃带喝的造了半瓶子罐头的小东升，终于吃饱了。 抗美看着小家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扎完，就想到长海还没吃饭，于是就催他去医院门口的小吃摊吃点东西去。 长海厚着脸皮的让抗美陪他一起去。不出意外的是，吃完饭的长海拽着抗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回不光亲了抗美，手还不老实的占了便宜。 回到病房的长海一直揉着自己的肋巴扇，这回扭的小麻花凑一起能有二斤。抗美红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长娟看着两个人直捂嘴乐。 小东升的吊瓶终于扎完了，小家伙也有了精神。长娟赶紧收拾东西。又把小东西包严实了，几个人就出了门。 出去没多远，才想起来，还有援朝这么个玩意儿没出来呢。长海赶紧跑回去喊他。 到了值班室，就听援朝“拳打东山猛虎，脚踢西山饿狼”的吹着牛哔。 长海都没敢进去，在门口喊着他赶紧走。就看援朝，立马潇洒的起身跟几个眼里冒着小星星的小护士告着别，然后头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长海心里腹诽着他“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是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人太多，长海让援朝蹬着小三轮驮着长娟跟孩子先走。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结果就是，抗美踹了他一脚后，跳上小三轮，催着援朝扬长而去。 在寒风中凌乱的长海，心里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 长海抄小道往家走，他家的江海大院后面是一条商业街，解放前很红火，啥金号，银号，当铺银行就跟后世的金融一条街一样，这条街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家的大院，但是解放后这条街逐渐被改造成政府的一些机构所在地，主要的还是一些银行等单位。 因而晚上这条街没啥人，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街。 长海穿着小胡同，还没走到正街的时候，正好尿意袭来，四周也没人，他就找了个墙角放水。 放完水，正提裤子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海警觉起来，四下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确定就在他刚才放水的那个地方的二楼。 长海想看个究竟，发现旁边有一根电话线杆子。 于是两手一搂，两脚一蹬，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电线杆子离二层的窗户能有两米多距离，并且窗户还挡着窗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长海又往上蹿了一咕噜。这回从窗帘下面的缝隙之中，隐约的看见有红色的亮光一闪一闪。 第32章 抓特务 长海悄悄的从电线杆子上出溜下来。然后小心的出了胡同后，撒丫子就往派出所跑去。 长海呼呲带喘的，跑到派出所，今天晚上正好是早上去长海家的宋副所长值班。 宋副所长看着一个劲儿的倒着气的长海，赶紧问“咋了？小海，出啥急事儿了。” “宋，宋叔，快，快点。我发现了有特务，发报”长海断断续续的说着。 宋副所长立马站了起来，摁着长海的肩膀问道“在哪？几个人？” 长海也不客气的拿着宋副所长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缸。一抹嘴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副所长低头原地转了一圈。马上喊道“吴国栋，杨新华马上过来” 就看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副所长简单的跟他俩讲了情况，然后跟他俩说“你俩跟着小海，先过去，切莫打草惊蛇，看看周边情况，去居委会赵大妈家了解一下情况，摸清几个人。我随后带人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长海出了门。宋副所长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跟分局以及市局汇报了情况。 长海带着吴国栋先来到了地方，吴国栋用同样的方法，爬上电线杆子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儿，杨新华领着居委会赵大妈过来了，指认了房子后，几个人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赵大妈介绍了情况“这家姓孙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没有孩子，另一个女的好像是老妈子，每天做饭收拾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家里解放前是开当铺的，48年咱们这刚解放他家就关了门。后来这个男的也不知道咋弄的就去了银行上班了。我就知道这些。他们家从来也不跟周围邻居来往，很少看见有人去他家” 吴国栋跟杨新华互相点了点头。杨新华起身就回派出所去啦。 吴国栋跟长海蹲在二层楼下面的墙角，注意着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过来二三十号人。 吴国栋，长海赶紧过去，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拍了拍长海的肩膀。 于是就看这个人叫过几个人围在一起安排着方案。 完事儿后，几个人各领一帮人散开来去。 各个位置都到位后，就看一个在电线杆子上的警察，一下剪断了二层小楼的电线。 当看到一楼有烛光闪动后，一伙人上去一脚踹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停顿了一会儿后，枪声更激烈的又响了起来。 长海一直苟在墙角那里。他还不时的注意着他发现情况的后窗。 突然长海发现后窗打开了，借着雪地映着的月光，长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直接从窗户就跳了下来。 刹那间，长海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男人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看长海飞起一脚就蹬了过来。 男人横着就飞了出去，长海一下不停，栖身前冲，一个滑铲冲着刚要起身的男人小腿就铲了过去。 刚要起身摸枪的男人又趴在地上，紧接着这个男人就地一滚，躲过长海的另一脚。 长海一看，又是往前一扑，在空中来了一招“扭身滚肘”一肘砸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上半身压在男人身上。 这一肘给男人彻底砸趴下在地上，长海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刚一落地，再次蹦了起来，右腿屈膝，落下后结结实实的砸在男人后背。 就听男人嗯哼一声，不动弹了。这时候在远处的一帮警察也跑了过来。 长海起身。噗楼着身上沾的雪。几个警察摁着男人带上手铐，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发现这个男人根本站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警察说，抬走吧，估计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这个时候二层小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没一会就看抬出来一个，架出来一个。 宋副所长领着之前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找到长海跟他介绍说“小海，这是咱们市局的郑副局长” 就看郑副局长笑呵呵的拍着长海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振山的儿子肯定没得说，老于家个个都是人物” 长海心里想着“到底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呀？我爹人脉还挺广，谁都认识他”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警察跟郑副局长讲述了刚才长海抓人的经过，但是很尴尬的是，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海跟着他们一起先去了派出所，郑副局长临时就把他们派出所当成了指挥部。并且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派出所灯火通明。 按照程序这种案件在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长海是不能走的。 于是长海无聊的的在派出所溜达着。看着里出外进的警察在忙活着。 没一会，宋副所长喊长海进屋吃饭，别说这晚上一顿折腾，长海还真饿了，于是接过宋副所长递给他的满满一大饭盒的面条就秃噜起来，里面肯定是特意的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长海正吃着呢，就听见王尚友喊他的声音，长海嘴里含着一口面条赶紧出去。 就看王尚友还有长海他妈，在派出所门口瞪着他。 这时候郑副局长也跟了出来，一看见王尚友和长海妈，赶紧过去，一脸笑意的说“振山家的，你跟振山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了不起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性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呀，关键是遇事沉稳，有勇有谋……”一顿彩虹屁，长海感觉他家小红红长大了也就这水平吧。 长海妈，流着眼泪盯着长海，一声没出。把手里拎着的柴火拌子一扔，捂着嘴一边哭一边急步的回去了。 这时就看王尚友一拳砸在郑副局长身上，给他砸了个趔趄，就听王尚友红着眼高声说道“姓郑的！你他妈还叫个人啦？你们警察都死绝了吗？关键时候让一个孩子上？振山活着的时候你就打振山的主意，振山没了你又看上了他儿子！我跟你说，振山就这一根独苗。以后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和你玩儿命” 郑副局长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王尚友喊着长海“小王八犊子，赶紧跟我回家。再他妈给我惹事儿我废了你，我认头养你一辈子” “师傅，你等我吃完再走呗，他们这面条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碗”长海不知死的跟他师傅说。 就看王尚友一眼扫见张静秋扔在地上的柴火绊子，拎起来就要抡他。 长海一看，把饭盒一扔，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3章 变形金刚王援朝 长海在前面跑，王尚友在后面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就看王尚友一哈腰，手里的柴火绊子贴着地皮，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一柴火绊子就削在长海的脚脖子上。长海“啊”的一声，一个大马趴就趴地上了。 王尚友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还踹了他两脚。 王尚友揪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家走。 进了屋，他妈屋里还亮着灯，但是能听见张静秋的抽泣声和长娟的安慰声。 王尚友把长海一把给摁在张静秋屋的门口，让长海跪在那里。 “嫂子，这小瘪犊子我给你抓回来啦。是打是骂你发话。我就让他跪在你门口”王尚友隔着门冲长海妈说着。 “干爸，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跟我妈教训他。天太晚了您明天还得带援朝去报到呢”长娟回答着王尚友。 不提援朝还好，一提给王尚友提了个醒，自己家的瘪犊子还在长海屋里呢。 王尚友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长海屋里，于是就传出来援朝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长海缩着脖儿，心想“大姐呀！你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呀。” 王尚友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脑门子上的汗。 王尚友冲着张静秋的屋里说“嫂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长娟你看着点这小瘪犊子，有事儿喊我去”说完就走了。 四下无语，只有张静秋的哭泣声。长海跪在地上，此时一晚上的惊险行为刺激他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消退。 长海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也在冷静的反思今晚上的事情该如何让他妈从担心，愤怒中平复过来。 长海想了一会儿就跟他妈说“妈！您别哭了，是我不懂事儿，让您担心了。您就原谅我吧。但是妈！我想说，我不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因为我是于振山的儿子，我有跟我爹一样的血性。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如果今天我不冲上去，回头让别人咋说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即使今天我出事儿了，那也是您的光荣！您要打要骂，我今天晚上就跪在这，直到您打消气骂解气了算完！” 四下无声，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听张静秋一声叹息后开了口“小海，你起来回屋吧，妈想开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再遇到事儿，脑子里想一想家里的亲人，想想妈” 长海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答应着。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就看王援朝，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 长海看看他，也没发现哪有伤呀！就拍拍他说“这也没有伤，你刚才嚎个屁呀？赶紧起来放被睡觉。” 援朝躺在哪里突然流了眼泪，委屈的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他说明天我还得去厂子报到，脸上身上不能带伤，为了给我教训，给我胳膊腿儿卸下来，再按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太疼啦！呜呜呜” 这给长海心里乐的“这老逼登太有办法啦。也不怕给自己儿子弄成习惯性脱臼，这把自己儿子当变形金刚啦” 一宿无话，一大早两人都一起起来。这也是援朝从小和长海一起练功形成的习惯。 两个人在院子里练着，长海还是功夫招式，但是王援朝却不是，就看他一手拎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耍着花样，时不时的还抛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接住。就这还是在他爹昨晚上卸了他胳膊腿儿玩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耍的更花花。 他俩从小跟王尚友学的就不一样，长海就是一招一式的跟着王尚友学了个十有八九，但是王援朝就是不愿意学那些个招式啥的，他就认准他爹说过的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于是王尚友也不强求他，在他练成一定的基本功的时候，就注重他锻炼力气。 援朝十五岁的时候，他爹带他去公园，一个能有三百斤的石墩子，他跟人家打赌他能举过头顶，还能翻过来给人家看看石墩子的底。 结果就是他赢了五块钱，让他爹没收买酒喝了。这些都是王尚友按照以前考武举人的办法平时训练的他。 两个人练着，长娟出来倒泔水桶，看见援朝就逗他“援朝呀！你这本事还上啥班呀，去公园耍石锁一天也能不少挣” 王援朝不想跟长娟说话，但是架不住长娟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哪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的姑奶奶，跟他爹说句话甚至比他姐王抗美说话都好使。从小到大，他跟长海没少挨于长娟的揍。 “大姐，你昨天劝我爸，你提我的名干啥啊。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王援朝埋怨的说着。 “想的美，回头我就找干爸给你做一顿皮带炖肉”长娟乐呵的吓唬他。 几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聊天打屁的玩闹着。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包括最小的于东升小朋友，都很有眼识的小心吃着。 张静秋倒是表现的还跟以前一样。一边催着他们吃饭，一边喂着小东升。 吃完饭，援朝拉着长海就跑，他可不愿意跟他爹一起走。回头路上在挨一顿那可犯不上。 长海这个气呀，他还想跟抗美吹吹牛呢。 到了单位，长海带着援朝进了办公室，王援朝不用介绍，不说他们保卫处，就是厂子里都有不少人认识这个货。 孙小欠欠不登的又凑了过来“小海！这回你我援朝咱三一组，你知道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看我师傅那张老脸啦，一看见我就殇殇着。跟我欠他钱一样” 这时就看孙小欠他师傅大老姜，对了现在是姜科长，上来就揪着他耳朵说“小比崽子，你再说你不欠我钱？上个月借的三块五你还没给我呢！我的新剃刀呢？” 这给一办公室的人都给乐的前仰后合。有几个还要再扒一遍孙小欠的裤子，看看庄稼长没长出来。 各科室领导接了通知，在会议室老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正式交接完毕，王尚友也讲了一下。 大老姜回科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叫党卫东，一个叫党卫军。你瞅这名取得！ 算上王援朝他三是分给他们科室的这一批新人。 姜科长安排了工作分工，长海，孙小欠，王援朝一组长海组长负责兴安岭这趟车。 副科长李大个子陈凯带党卫东跑长白山这趟车，姜科长带王解放还有党卫军负责短途成品押运。 平时没有出车任务在家的负责其他本市需要押运任务的工作。 第34章 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安排好工作，办公室里各司其职，写押车日志记录的，出去跟车的。还有半个月过年。 保卫处年前基本上没有远途的押运任务了。长海正写着押运记录。就听王尚友喊他。 长海一进王尚友办公室屋，就看好几个警察在屋里。其中就有昨晚上的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起身拍着长海笑着跟他说“小海呀，感谢你昨天跟我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奋不顾身，不畏凶险的抓捕的主犯。但是今天我们来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长海心想“借用一句后世的的名言: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光用彩虹屁喷我，给点实际的呀” 长海看了看一边啦啦个脸的王尚友，就看他点了点头。于是长海说“郑副局长，您说吧，还让我干啥？” 郑副局长一听哈哈大笑后说“昨天你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的首脑，但是因为你昨天下手太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人下半身废啦。他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非要见你才说” 就看长海满不在乎的说“咋滴？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呀？昨天我都手下留情了，我再狠点第一个照面就能要了他命。我跟你们去看看，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肉我可得早点回来”长海心里想着“帮你们忙也不能白帮吧咋滴不得给我弄一顿好好的呀，最起码不能低于红烧肉吧” “好！痛快！你去完了别说红烧肉，给你整个猪都行，老王人我请走啦，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你放心！少一根头发我还你一根手指头”郑副局长乐呵的说着。 一群人出了门上车就走，车开到公安医院。医院里外都已经被警察布置了岗。 在一个病房里，长海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长海显得很激动，眼神能看出不甘心。 旁边的警察给他把病床摇了起来，这个男人开口开始问长海“你多大啦？” “马上十八”长海平淡的说着。 “学过功夫？你师傅是谁？” “学过，一直没扔下，我师傅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师傅的师爷是孙禄堂。我不管你为啥要见我，我想跟你说，有点职业操守，干你们这行的早晚的事儿，既然栽了，就别藏着啦，别跟下三滥一样玩不过就掀桌子。太掉价了，对了，你姓啥？” 站在一边的郑副局长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呀。天生干警察的料。但是一想到王尚友，就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看这个男的紧皱眉头的深思着。然后舒展眉头开口说“难怪原来是虎头少保的传人，我伤的不亏，小伙子，谢谢你能来，你放心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提心吊胆十来年，我也解脱了，你走吧” 长海转身就出去了，一刻停留都没有。 郑副局长出来后，抓着他的手又要放屁，长海赶紧让他打住。问他“他到底为啥要见我啊？” 郑副局长乐了，于是就跟他讲“昨天晚上他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突然要见你，我们最后问他为啥要见你，他说解放前他就是秃子那面的精英，还受过白头鹰国的专业训练，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还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就要见你” 长海听完，就三字“神经病”说完就走。 出了门，等郑副局长安排完工作，长海就跟他说“领导，中午咋安排我？我跟你说菜不好我可转身就走，回头你跟我师傅说去” “叫啥领导，叫郑叔，今天叔不光让你吃好，还要送你个大礼”郑副局长一边搂着他说一边往局里去。 到了食堂，郑副局长去安排饭菜，然后拉着长海回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看郑副局长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并且开口说“这是去年才生产出来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去年底刚配发给局里一批，这次你立了功，但是由于保密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表彰你，所以局里决定给你们处里配发三台三轮摩托，但是其中有一台归你专属，这是钥匙，还有你的请功报告已经报上省厅，二等功没跑了，但是还是不能公开颁奖，回头会通报给你们厂领导，你们厂给你啥奖励局里就管不了咯” 长海听完心里乐的都开了花啦。长江750宝马血统，这在后世跟奖励一台迈巴赫一样。 拿着钥匙来回翻看着。食堂送过来的菜都忘了看啦。 一共四个菜，“整只的酱肘子，溜肉段，红烧肉，红烧鱼，一盆大米饭” 长海也不客气，端着碗一顿风卷残云。 郑副局长在一旁抽着烟乐呵的看着，越看越喜欢，于是就问长海“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借调来局里帮帮忙行不行？” 长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着说“跟我师傅说去，我做不了主。他急眼了，他儿子的胳膊腿儿都卸着玩”郑副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饱喝足，长海一点不啰嗦，起身就要走，郑副局长，喊人拿来了几个已经装好的饭盒。跟他说“这些菜拿回去给家里人吃，跟我向你妈道个歉，有机会我亲自上门去谢罪” 长海心说“只要你不放彩虹屁就行，回头把我家小红红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 长海出了门，有人带他找到摩托车，长海也没客气，蹦上去踹着火，挂档扬长而去，上辈子送外卖，送快递啥车不会！ 回了单位一群人跑出来接他，对他又拍又抹的，给他都整懵了。 就看王尚友和他们厂陈厂长一起出来了，陈厂长也拍着长海的肩膀说“跟他爹真像，是于振山的种。老王呀，以后可得好好培养，爱护好他。过些天等上面批下来开大会给你俩授奖。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他上台讲话” 长海满脑子问号，不是不让公开授奖吗，陈厂长这是要干啥。 孙小欠在一旁问长海“小海，你当时杀人以后是啥感觉？害不害怕？” 长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剿灭那帮二混子的事儿呀。 长海也没管其他人，拉着王尚友还有陈厂长进了屋，其他人在外面欣赏着摩托车。 他们处也有四五台三轮摩托车，但是太老啦，还是当年小本子投降后留下的，谁都不愿意开，害怕扔半道上。 屋里王尚友跟长海解释着“咱俩和刘大头还有老陈一起剿灭土匪的情况，他们当地处理完以后，通报了我们省厅，省厅很重视，就通报了咱们市局，和咱们厂，并且要给咱俩报功，陈厂长接到信儿就亲自跑过来问我。我就把情况介绍了，还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说了一遍，回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来会好上台发言。” 长海痛苦的挠着头，心想“这都啥事儿啊，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呀！” 一下午长海就在一群人问东问西的过程中度过的，王援朝和孙小欠就跟一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兼发言人一样。 临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兜里的瓜子都装不下啦，都是他欠不登的跟来问长海的人要的发言费。 一下班，长海跨上摩托车就要跑，援朝刚要坐斗里，让他一脚给踢了下去“滚犊子，我要去接你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寒风中凌乱的王援朝，心里诅咒着长海“一会儿我姐就得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正在这想着呢，没注意到他爹深邃的眼神正锁定着他，没出意外，王援朝同志先满地找牙啦！ 第35章 难道我不帅吗 长海骑着摩托车开到卫生院，这时天上陆陆续续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长海没有进去找抗美，而是半倚在摩托车车座上，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蹬在摩托车上。 没一会，长海的帽子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但是长海没有去扫落它们，他觉得这样更帅，更能感动抗美。 卫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他，人们都寻思“哪来的这么一个傻哔，大雪天站外面，也不知道进屋里躲着” 又过了一会儿，抗美挽着长娟一起出来了，这时的长海就跟个雪人一样，抗美和长娟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认出他。 抗美还跟长娟说“大姐，这人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要不要回去喊人得啦” 这给长海气的，难道我不帅吗？难道我不浪漫吗？ 长海抖落掉身上的雪，回身就喊他俩。 抗美和长娟看见是他，跟看怪物一样。长娟过来又摸脑门又翻眼皮，还问他“小海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长海扒拉开他姐的手“我这不是弄了个摩托吗，特意过来接你俩，结果你俩都没搭个我” 这时她俩才注意到摩托车，抗美一边拍着摩托车还一边嘟囔着“我爹也太不像话了，刚升官就以权谋私，也不怕回头让人枪毙了” 长海都无语了“王尚友你家彻底沦陷了，一开始以为你家就抗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这回可以确定了，抗美应该是三胞胎，老三让抗美和援朝给吸收了，只不过援朝吸收的大部分，亲闺女呀！不望着自己爹点好” 摩托车上坐着三人，长海让他姐坐在斗里，抗美坐在后面。 长海想试试摩托车一刹车，后面的人一晃一晃的贴上他的感觉。 但是他忘了这是东北，还是东北的冬天，更重要的是车上拉的还是东北娘们儿。 长海一个刹车，整个车转着圈的就出溜了出去。 等车停下来，长娟拽耳朵晃他，抗美两只手怼着他肋巴扇。长海是欲哭无泪呀。 重新上路，他可老实了，长娟问他车是哪里弄的，长海老老实实的就跟她们讲。 结果一张嘴就是一嘴的大雪片子，一张嘴就是一肚子冷风，等到了王尚友家门口，长海都吃饱了。 王尚友家门口的门斗儿下面，小乐乐站在那里，伸着小手接着雪花玩。 看到长海骑着摩托车停下，兴奋的又蹦又跳，抗美打着招呼就回了家，长娟脱下大衣把小乐乐一包，就给他抱上车，冲着屋里喊“干妈！乐乐我抱我们家玩去了，回头吃完饭给您送回来” 长海把摩托车推进小院，小乐乐兴奋的冲进屋喊着小红红，一起出来看。小东升也扎撒着小手跑了出来，结果让长娟跟拎小狗一样拎着他背带裤后面的带子拎回了屋。 开啥玩笑，昨天刚挨一针，大雪天还想出去疯？ 长海心疼小外甥，把昨天他没吃完的半瓶桃罐头拿出来倒碗里喂他。瞬间不哭不闹。 长海把小勺给小东升让他自己吃，结果小东西直接上手抓，罐头汤直接捧着喝，长海也没管他，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长海喝了两茶缸子热水，然后又趴在炕头烙着肚子，一肚子的凉风，回头再做了病。 “妈！明天我去东沟的东方红农场，您看看家里还缺点啥，我去看看他们方不方便我跟他们买点回来”趴在炕上的长海跟他妈说着。 在外屋地做饭的张静秋想了想说“弄点红小豆吧，前些日子我买了点江米面（糯米面）回头我做点粘豆包” 还没等长海回话呢，就听一声屁响，给正在认真吃桃肉的小东升吓得手里的桃肉都掉碗里了。 长娟在外屋地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冲着长海说“小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呀！对了，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豆油，过年好炸丸子用” 长海应着声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破包袱皮，来到院子里，把两个在摩托车上爬上爬下的小崽子撵回屋里，又把被他俩绑在车斗里的看门大将“窝头”给解救了下来。 把摩托车盖好，搓着手就回了屋。 小东升很懂事的给小舅舅和小姨一人留了一块桃肉。三个小崽子凑在一堆嘿嘿嘿的乐着。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强烈要求长海回自己屋里吃去。这屁让他放的，都不叫玩意儿啦，长短各异，音调不同能多花花就有多花花。 晚上长海搂着小外甥睡觉，没到半夜，小家伙就不干了，强烈要求去找妈妈。 长娟去长海的屋里抱孩子，都没敢开灯，她怕爆炸了，都辣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还在沥沥拉拉的下着，但是已经变小了，四周一片白茫茫，跟盖了一层白白的棉被。 长海起来先把院子里的雪简单的扫了一下，又把院门口路上的雪铲出来一条道。 上班的时候，长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其他人都想坐摩托车呢，结果除了援朝以外，剩下的人谁都不感兴趣。开玩笑，但凡脑子没病这大冷的天谁坐这没遮没挡的玩意儿。 长海满心怨气的拉着援朝去了单位。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孙小欠跟昨天晚上出车刚回来的副科长李大个子还有王解放围在炉子边上唾沫星子乱飞的讲着昨天的事儿。 看见长海进来，李大个子赶紧拽着长海问东问西，孙小欠拉援朝左拦右挡的，还想跟他们要瓜子。 结果就是孙小欠让李大个子和王解放又给架厕所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孙小欠现在经常刮，原因就是刚长出来的毛茬太刺挠了。冬天穿的太厚，挠还不方便。 长海坐在去农场的车上，晃悠的他昏昏欲睡，他想起来进空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换的。 空间里，除了他之前种的那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以外，他放进来的东西基本上没剩多少啦，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两板冻鱼，一板冻对虾，还有点虾皮蚬子干。罐头倒是还有四瓶。 苞米跟蔬菜已经收了，地里现在是空的，葡萄跟苹果也收了，现在葡萄藤还有苹果树上又结了一些没成熟的果实。 长海清点了一下，苞米大约有五百来斤，蔬菜能有三百斤左右，有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这些。 葡萄就一颗藤子，能有二百多斤葡萄。苹果七棵树收了一千三四百斤的苹果。 粮食不能拿去跟农场换，再说人家也不缺，蔬菜和葡萄更不能了，咋解释？你咋弄的？ 只能是苹果了，这玩意冬天有，还好储存，并且还抢手。 第36章 豆饼当饼干吃 到了地方，长海跟农场保卫签了到，就打听着他师傅之前的那个熟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钱，具体干啥的不清楚。 孙小欠和援朝则蹦着高的跑了，跟着别人去海边去啦。 有人带着长海找到了这个姓钱的，原来他是农场总务科的科长。 长海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钱叔，我想用苹果跟你们这换点豆油还有红小豆，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买也可以”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咋不行呢！你带了多少苹果？我看看给你掂对一些”钱科长豪气的说着。 这给长海乐够呛跟钱科长说“您等着，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给你扛过来”说完就往自己坐的卡车那里跑了过去。 卡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反正车安排停好，农场就负责运芦苇过来装就完了。 长海在车后斗里拿麻袋在空间里装了满满一麻袋，较着劲自己就扛了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当长海拿过来的时候钱科长正推着一个手推车过来接他，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个傻小子，我紧喊你你也不听，找个车推着多省劲呀” 长海把麻袋放到推车上。钱科长又找了称，称了一下，正好一百四十斤。 钱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苹果我算你三毛五一斤，一共四十九块钱，我们农场留了一部分豆油，想着过几天当福利给职工发，我还能给你挤出来四十斤豆油，现在豆油八毛七一斤，你这没有票，我给你算一元。这样还剩九块钱，我再给你十斤红小豆算四块钱。我一会儿找给你五元。你看行不行？” “太感谢钱叔您啦，这有啥不行的，钱就别找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那两个兄弟想要点啥，说不定我还得给您钱呢”长海赶紧推辞着。开啥玩笑，能不给人家点好处，以后还咋处？ 钱科长领着长海去榨油坊取豆油，长海老远就闻到一股炒豆的香气。 又看见一群小孩在抢着一块豆饼。钱科长走过去，从油坊里又拿了一大块豆饼，递给他们，一群小孩欢呼着就跑了。 “农场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平时零食就少，这喂牲口的豆饼就当饼干吃”钱科长无奈的摇头说着。 长海在屋里也拿了一块压好的豆饼嚼了起来，有点硬，但是是真香呀！这可是最早的方法笨榨豆油出来的豆饼。里面含油量还是很高的，完全可以当粮食。 长海知道再过两年，粮站里能有这样的豆饼那都是好粮食。 “钱叔，能不能卖我一些这个豆饼。我一个同学他们大队的牲口就吃这玩意儿，但是不好买。你看看多少钱我再给你”长海找了一个借口。 “要啥钱不钱的，本来就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你就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我要是要钱，你师傅还不骂我呀。我可不找不自在。”钱科长不在意的说着。 长海跟他借了一个五十斤装的油桶，然后推着推车，先把豆油还有小豆给推回了卡车上，然后又推了两车豆饼，能有将近三百斤。 长海瞅着没有人的工夫，把豆饼留了两块剩下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回头感谢完钱科长，也没提啥钱不钱的事儿。人家给面子还想要啥自行车呀？ 中午那两个去赶海的哼哈二将还没回来，长海在农场食堂吃完饭，我给他俩打了一份土豆丝，四个两和面的饼子。 下午，两个哼哈二将丢盔卸甲的回来了，援朝拎着两个桶，孙小欠拖着两条挺长的海带。 今天潮水小，海边也没啥玩意儿，他俩人就挖了两个半桶的蚬子，孙小欠腆着逼脸跟人家又要了半桶的泥螺。不甘心又拖了两条海带回来。 这俩人回来就开始分赃，平均分成三份，长海和援朝谁也没要海带，孙小欠想了想也不要了，他们家里都有干海带，这玩意拿回去吃不了就是扔。关键是太大了，不好拿。 当长海说他换了豆油还有小豆以后，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啥呢？一个人每月三两油，一家攒一年能省下几斤。 孙小欠要了十斤，钱明天给长海。援朝倒是没放声，因为他没资格，原因是他刚上班没钱，再一个他家还有他爸跟他妈呢，说啥也轮不上他呀。 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吃完饭，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总算是还阳了。 跟着装卸工车上车下的嘚瑟。长海又给了他俩一人一小块豆饼，还有两个苹果才算消停。 四点半左右装完车，就往回走，晃荡到七点多才到厂子。 长海给小欠分了油，红小豆他没要。骑着摩托车，带着俩人，先把孙小欠送回了家。 孙小欠他爸是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妈是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孙小欠原名叫孙向前，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向北已经结婚单过去了。 就因为他从小就欠登的，就连老师都喊他孙小欠，一来二去大名反倒是没人知道了。 但是他为人很仗义，情商很高，所以人缘特别好，在学校的时候他比长海大一届。由于父辈的原因，他经常帮着长海还有援朝去跟外校或者高年级的打架。但是多数都是最后长海和援朝把他从一群揍他的人中解救出来。 回了家，长海先去了王尚友家里，把豆油跟红小豆一分两半，一家一半。徐慧娟要给他钱，他死活没要。 要钱！要啥钱？不说人家闺女都给你了，就说王尚友教他的一身本事吧。再一个你于长海从小到大威胁王尚友讹他给你买的好吃好玩的，值多少豆油？还敢要钱？他妈知道了能给他皮扒下来。 回了家，长海妈兴奋的赶紧拿桶把豆油倒出来，然后把倒出来的油桶吊起来，口朝下，下面还放了一个碗接着。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静秋给长海收拾好饭菜，长海又把分给他的蚬子和泥螺拿了出来，张静秋是海边人，泥螺可是她的最爱，以前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赶海就跟咸菜一样，带两块干粮就行，泥螺扒上来，装在水瓢里洗干净，撒上一把盐，就着干粮，吃着泥螺，跟嗑瓜子似滴。 张静秋把泥螺洗干净撒上盐放在一边，然后煮蚬子，蚬子不煮回头死了就不能吃了。 长娟也出来跟着忙活，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一会儿屋里的门后面又露出了两小只的小脑袋。 长海冲他俩一招手，两小只就跟小狗一样，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块豆饼，用菜刀片下来两片，一人一片。然后又掏出来两个苹果给他俩。 张静秋怕他俩吃完这些不好消化，就给他俩只留了一片豆饼，跟一个苹果，苹果还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小勺把苹果刮成果泥喂着他俩。 第37章 二货三人组 第二天早上，张静秋起来的很早，她看了看昨晚上接豆油的碗，还别说，接了能有大半碗。 张静秋一早破天荒的用豆油煎了两大盘子带鱼。给长海和长娟一人装了一饭盒。 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愿意坐他的摩托车。就连援朝也吭吭呲呲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援朝才上的车。属实太冷了。 到了单位，长海把油桶交给陈凯，他今天去农场，让他去还给钱科长。 等到王尚友来了以后，保卫处在单位的人员全体集合，除了综合科的几个女同志以外。 今天是他们厂发工资的日子，他们保卫处需要安排人员配合市局二处负责去银行押运。 这个年代，上万人的大厂发工资，还全都是现金，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跟五六十年后的几个亿现金没啥区别。 长海他们组三个人负责前面开道，长海开摩托车，孙小欠坐在后面，王援朝架着机枪坐在斗里。没错，是架着机枪，别说机枪了，他们厂武装部连炮都有。高射炮，山炮，野炮，迫击炮。厂民兵拉出去妥妥的一支正规军。 长海骑着车在前面，斗里的援朝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大鼻涕冻的都过河了，自己都感觉不到。 后面的两台大卡车，一车拉钱，一车拉人，但是上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造纸厂的保卫人员。车头也是架着机枪。这时跟他们押运的其实是公安军，隶属于人民公安的中央纵队，83年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所过之处，人们都驻足观看。要不说也确实威风。 回了厂里，人家财务都抬着钱箱子回去了，王援朝和孙小欠偏要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厂里架着机枪溜达一圈。结果各个车间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都出来看这三个傻逼。 回了处里，三个人让王尚友一顿皮带抽的一声不放声。 “牛逼呀！威风呀！他妈的厂部电话都挂过来问我出了啥事儿了，机枪还架上了，你们仨不是觉得威风吗？下午你们三个就去厂大门口拿着枪给我站岗去。回头我去巡岗，但凡发现你们偷懒，我给你们扒光了挂大门上，我让你们彻底威风八面”王尚友是真的发火了。 三个人苟苟着，回去了，赶紧找人去借棉大衣之类的保暖衣物，这要是没人跟他仨换岗，大冬天在外面站一下午还不得冻成冰雕呀。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都没去食堂打饭，同时拿出了饭盒，等饭盒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同时都转过身去了，三个饭盒里都是煎的带鱼。 孙小欠给了长海十块钱豆油钱。然后又从长海的挎包里翻出一块豆饼，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面烤，不一会儿烤的滋滋冒油的豆饼香气就蔓延了整个保卫处。 在一顿争抢中，可怜的二货三人组一块豆饼都没吃进嘴里，就连带鱼都让别人抢走两盒。 下午三个二货在寒风中抱着枪，在大门口站岗。不时的有他们处里的同事过来嘲笑一下他们，但是不出例外的都给他三带点热水或者是围巾手套啥的。 后勤的刘大姐还特意给他三弄的姜糖水。过来巡岗的王尚友也无奈的没办法。 一直到将近三点钟，还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处长兼治安科科长李焕新给他三救了，找了一个让他三回去领工资的理由，让人把他们给换了回来。 长海和孙小欠哆哆嗦嗦的签字领钱，援朝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才刚上班两天，开工资也得下个月。 长海点着钱，他基本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奖金补贴啥的，一共开了三十八块六。还有一些副食票据啥的。 三个人又去了劳服把这个月的肥皂，手套，澡票等等这些劳保用品给领了。 长海心里不禁感慨到“这个年代虽然是物质匮乏，但是真的是能感受到社会主义优越性呀，这福利还说啥了，可就是苦了农民啦，全国建设社会主义工业现代化，支撑起来的主要力量其实广大的农民兄弟。后世的三农政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回报他们” 回了办公室，刘大姐又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小本子，长海一看是加油本，每个月有定量，每次加多少油会划掉多少。这是市局特别补助给他的。长海仔细的收好了。 晚上回家，长海和长娟一起把工资全部交给张静秋，张静秋把长海的钱收了三十块钱，给他留了八块多，长海不要，说他兜里有钱，张静秋还是坚持的让他留着。 长娟的工资，张静秋是一分没要，让她自己攒着，给自己以后留个过河钱。后来拗不过就象征性的收了五块钱。 张静秋给他俩报着家里的家底“你爸去世，给评的烈士，政府给的抚恤金还有厂里给的补助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这个钱一分没动，我和你爸以前还攒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前些日子长海给我的也有二百块钱了，家里一共有一千三四百块钱了，你爸去世这两年就是我的工资还有厂里给长海和小红红每个月每人五块钱的补助挺过来的，现在长海也上班了，也能养家了，咱家算是挺过来了” 长娟听完，抱着他妈呜呜呜的哭着，说着他没能帮着家里，还给家里添了累赘啥的，张静秋安慰着长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长海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上张静秋高兴，特意剁了一大块肥肉蒸了一大碗。又炖了个鱼。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小红红吃完饭撑的靠在被垛上不动弹，突然打了一个嗝，就看崩的一下，小丫头穿着的小棉袄的纽扣就蹦飞了出去。 给小红红羞得赶紧捂着脸就往被垛里面拱。给几个大人乐的前仰后合，小东升嘿嘿嘿的笑着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还使劲的鼓着自己的小肚子，也想把自己的棉袄扣子给顶开。 张静秋赶紧去拿点山里红皮煮水，给他们喝。这要是撑个好歹可咋整。 第38章 煤渣山战役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孙小欠穿着他师傅大老姜的一件中山装，还带了个眼镜，给新来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讲解着枪支的使用和保养。 结果拆了一桌子零件，自己安不上了。给旁边的副科长李大个子气的，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就给装上了。 孙小欠也不脸红，还跟李大个子说“不错，老李同志，还没有忘记我当年教你的这些个本领……” 李大个子上去就是一脚，这逼让他装的“你小子马上给我滚犊子，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不是？”李大个子都气笑了。 长海出去打水，正碰上一脸严肃的发电分厂保卫科的周科长过来。 “周叔，你咋过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送点好煤呀？”长海开玩笑的逗着他。 “一边待着去，还好煤呢，煤都让人给偷了。我来找你师傅给我支援呢”周科长严肃的说着。 长海一听跟着他就进了王尚友的办公室，进了门周科长就开口说“老王，这回说啥你也得给我支援点人，妈的我们科算我八个人都熬了两宿了” 王尚友赶紧让他坐下说，长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周科长喝了一口，接着说“前些日子咱们电厂附近多了一帮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开始他们就是欺负欺负在电厂捡煤渣和木料场扒树皮的那些小孩子，我们科的人看见就把他们撵跑了，咱们人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但是事儿都不大，我就没当事儿，这几天这帮比崽子变本加厉，盯上成品煤了，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偷摸进来装几袋子就跑，我们就追，想着吓唬跑就得了，结果从前天开始推着独轮车过来推了，我们人一追他们就跑，然后另一帮人看你追出去他们又来几个人继续推煤，我们在哪里守着他们就不来，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门口跟我们叫嚣。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想个办法给他们一窝端了” 王尚友听完，想了一会儿，长海这时跟他说“师傅，让我去吧，我先去看看，摸摸情况” “行，你去，注意安全，换身衣服别让他们注意你”王尚友安排着。 长海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柜里换了一件便服。 木料场和电厂就隔着一条马路，长海还没走到电厂，在木料场围墙外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正围着两个小孩，时不时的还打小孩嘴巴子。 长海走过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小孩他还认识，名叫蒋小勇，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父亲原来是木料场工人，让倒塌的木头垛给压死了，母亲不久也因病过世了，他和奶奶每个月就指着厂里发的十五块钱和来料场扒树皮挣点钱过活。 长海赶紧走过去阻止这帮小年轻“唉，你们丢不丢人，这么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五个小年轻一起扭头看他，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俏丽哇，谁他妈上厕所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赶紧滚，要不连你也一起揍”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骂着长海。 长海也不惯毛病，一个冲天炮就捅他嘴上了，其他人一看纷纷上来。 长海身子往后一退，伸手握住一只抡过来的拳头，手一用劲儿往外一扭，抬腿就蹬在他肋巴扇上，人直接趴地上了。 长海又一扭身，手指半曲，对着另一个上来的人的喉结处就是一下子，只见这人捂着脖子就躺地下了。 剩下的两人一看，也不敢上前了，之前挨了一冲天炮的那个小年轻，捂着嘴冲着长海说“有种你等着，我他妈今天找人回来弄死你”说话明显漏风，至少掉了三颗牙。 长海揉着手腕看着他说“我等你，不服咱们就定个点，下午两点，电厂煤渣堆哪里，我就自己，谁不来谁小老婆养的” “你有种，下午两点，今天不废了你我们就不是十三太保”说完就领人跑了。 这给长海整乐了“我擦，还是个组织呀！还他妈十三太保。幼不幼稚？再说了历史上称这名号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这时蒋小勇对着长海说“小海叔，谢谢你救了我俩，你也赶紧走吧，最好喊几个人过来，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 长海蹲下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和土，问到他“小勇，他们为啥打你俩呀” 蒋小勇红着眼睛说“他们欺负我们都十几天了，我们一起来扒树皮和捡煤渣的小孩都不敢出来了，他们让我们偷木料场绑木头的铁鹞子（铁丝或者铁片）给他们，还有让我们去偷好煤块，我们都不干，他们就打我们，今天我和我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扒树皮活，结果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这给长海恨的牙痒痒。后悔刚才留了手。 长海从挎兜里拿了四个苹果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家，告诉他们，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正常过来扒树皮，捡煤渣啦。并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去告诉他。 两个孩子很郑重的对长海鞠了一躬。结伴就回家了。 长海回了保卫处跟王尚友把情况汇报了。王尚友马上安排人下午针对一帮子进行抓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兴奋的问长海一些具体的事儿。 都是十七八九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这样的事儿哪有不兴奋的，没让他们出去找事儿就不错了。 赶着下午一点半多，长海来到煤渣堆这，堆的跟山一样的煤渣上面盖着厚厚的雪，煤渣堆下面还有刚推过来还冒着烟的新煤渣。 没一会儿，长海就看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能有十四五个，还有两个女的。 这帮人手里拎着搞把子，铁棍，还有两个人拿了两把菜刀。 就看领头的那个人问了问旁边上午挨揍的人，一指长海，举着搞把子就冲了过来。 长海一看，转身就往煤渣堆上跑，等长海跑上煤渣堆上面，这帮人已经爬了一半了。 最先上来的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就朝着长海小腿抡了过来，长海瞅准了，一脚踩住铁棍，这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手，长海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就看他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半道上还拽倒了好几个。 就看长海在煤渣堆上，左一脚右一脚，踢下下去四五个。 这时候保卫处安排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在煤渣堆下面就跟捡人一样。骨碌下来一个收拾一个。 没被抓的还想跑，往哪跑？下面人枪都掏出来了。 就看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造的跟小鬼一样，身上脸上全是煤灰。 最惨的是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倒是没往煤渣堆上冲，可是架不住遇见了孙小欠和王援朝这俩二货，以他俩为首的几个小年轻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一顿扑喽，嘴里还说“你看看这给两个女同志造的，这也太埋汰了” 等把这两个女的押走的时候，清晰的能看见他俩后屁股裤子上印着的好几个手印。 第39章 偷光头饼 回了处里，这伙人全铐进了审讯室，但是其中两个女的还是分开安排进另一间审讯室。王尚友还特意喊了综合科的刘大姐和陈大姐负责审她俩。 长海在王尚友办公室汇报刚才抓捕的过程。没一会儿就听两个审讯室里传出来的都不是人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刘大姐和陈大姐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挽的挺高，擦着汗骂骂咧咧的进了王尚友办公室。 “老王，都招了，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他妈不如解放前卖大炕的。家里条件还都挺好，你说图个啥？”陈大姐气够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跟王尚友请了个假，去厂澡堂子去洗个澡，他也造的灰头土脸的。 长海回自己办公室柜里拿了洗漱用品，就往外走，就看刘大姐一手揪一个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你们两个小瘪犊子玩意儿，胆肥了？你俩跟小流氓有啥区别？赶紧给我滚” 就看援朝和孙小欠灰溜溜的就跑了。原来这两人瞅着两个老大姐出去汇报的时候，偷偷进了审讯室，还想“关心一下”两个“失足少女” 援朝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他显摆“小海，我跟你说，哪手感跟拿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要不回头找个机会你也去试试，我保证不告诉我姐” 长海拽过他就揍“这他妈还是个人啦，这不畜生吗，你爹卸你胳膊腿都他妈轻的。以后可得看紧点。还他妈不告诉他姐。我先告诉你爹吧” 长海正想呢，就看刘大姐领着王尚友就出来。王尚友手里还拿了一把炉钩子。这孩子不给点教训那还能行吗。再说这也太他妈丢人了啊。 援朝和孙小欠一看，撒腿就跑。王尚友一炉钩子就飞了出去，挨了一下的援朝都没停顿。直接就蹿出了门。 长海无奈的摇头乐着，自顾自的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的长海直接就回了家，路过供销社看还没下班，于是就进去找他妈准备一起下班走。 长海一进供销社，就看小乐乐和小红红面对着墙老老实实的站着，小东升跟个小跟班一样，手里拿着小半块苹果，在那里一边啃着一边不时的看看两小只。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看长海回来了，赶紧招呼他。长海问两个妈这俩小崽子又惹啥祸了。 就听两个妈跟他讲了这两个小东西今天的事迹。 原来离他们供销社不远的二商店后院有一个糕点加工厂，生产一些槽子糕，桃酥，炉果，江米条之类的糕点。 但是生产这些糕点剩下的料还有一些差不多的残次品也不能浪费，于是就打碎后再加一些新料做成光头饼。 光头饼不像槽子糕这样的糕点，它口感哏啾的，味道有点糊香味。关键是这玩意儿不要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普通人家里平时常买的糕点。 今天这两个崽子，仗着自己长的小，从大门栏杆拱进去，踩着砖头，在人家加工厂后窗，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绑了一根徐慧娟织毛衣的织衣针，趁人家不注意偷人家的光头饼。毛衣针一穿穿一串能有三四个。 结果就是让人家二商店的沈书记逮了个正着。后来跟人家好一顿赔礼道歉，人家沈书记倒不是为了几个光头饼，平时关系就不错，几个孩子夏天也经常去二商店乱蹿，也都认识，主要是怕孩子小，别学歪了。后来人家还送过来一包光头饼和炉果呢。 长海听完，再一想今天抓的那帮小年轻，不由得也来了火。过去照着他俩一人踹了两脚。 两个小崽子哇哇大哭。两个妈同时一声“闭嘴”就又没动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长海讲了今天单位发生的事情，结果把张静秋的火又勾了出来，让小红红端着碗去墙角吃去。 吃完饭，长海寻思着，光教训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把小丫头抱过来跟他讲，以后想吃什么跟大哥讲，大哥给她买，切不能去偷去抢。说完还给了她两毛钱。 小丫头委屈的一抽一抽的，但是还是很珍重的把两毛钱叠的板板正正的放进兜里。 长海出门装着从摩托车斗里拎出来五六十来斤苹果，交给他妈，告诉他妈这是他今天跟人家用粮票换的，让他妈明天分一半给他师娘。以后每天给几个小崽子吃。 长海想着回头去淘换些糕点零食啥的，自己家的小崽子可别坑了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头”汪汪汪的叫唤，还有人喊他。 长海赶紧出去开门，就看王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冻的鼻涕了呵的勾着膀站在门口。 长海给他俩让进屋，孙小欠跟长海说“小海，给我俩弄点吃的，饿瘪瘪了。我俩是死走逃亡伤啊，援朝他爹下午找了我爹，两个爹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千里追杀呀。没办法才过来找你了。” “活该！你俩干的哪还叫人事儿？你俩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且不说你俩口碑啥的，就说回头人家告你俩耍流氓，你俩就得进去。再一个你俩就没考虑到你们爹呀，都是厂中层领导。丢人不？”长海数落着他俩。 两个二货蹲在一边跟两只鹌鹑一样。张静秋听到动静起来一看是他俩，赶紧要给他俩热饭。长海给他妈推回去了。他自己弄。 给他俩下了一锅挂画，还窝了两个荷包蛋。两个二货，一锅面条，七八个两和面饼子全造了。 晚上三个大人和一个小东升只能挤在一铺炕上。 第二天，王尚友办公室里，王尚友和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一人手里拎着一根警棍。 墙根里王援朝和孙小欠抱着头勾勾着身子躺在那里。 没办法，早进城，晚进城，早晚进城。这个事儿躲不过去。还不如主动点。 最后罚他俩去大门口站一个月岗。两个倒霉蛋互相搀着回了办公室。 昨天的那一伙小年轻已经送分局了，审出来的事儿还不少，关键是还挺严重。 短短半个月光他们电厂的煤就偷了三十多吨，一帮子还偷铁路维修物资。反正是这伙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40章 钓野猪 上午长海知道了处理结果后，骑着摩托车特意的去了木料场一趟。 木料场里，一群小孩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寒风中弯着腰费力的戗着树皮。 长海不禁感慨着“环境给人们造成的苦难，人们却用生活顽强的改变了自己” 长海找到蒋小勇，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跟他说“小勇，昨天那伙人全都抓起来了，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们啦，还有以后冷了或者下雪刮风啥的，你们就去值班室找张爷爷，我回头跟他说一下就行。这是三十斤苞米，还有一兜苹果，拿回家给奶奶，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不能拒绝这是命令！”长海拿出两包东西递给蒋小勇。 九岁的蒋小勇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很郑重的给长海鞠了一躬。接过东西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长海心里也不好受，在老张头的值班室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说了让他们小孩子来他这取暖的事儿。老张头满口答应“多了不敢说，让孩子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喝口热水不成问题，要不我这也冷清。正好多点人气儿” 回了处里烧了壶水，灌了两个水壶，用手巾包好给两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送去。 把热水壶给他俩的时候，两个人跟跳皮筋似滴，在地上乱蹦，别人都是四十分钟一班岗，他俩一个半小时一班岗。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跟他说“小海，下午给你放个假，你去找一下你老苏爷，一个是跟他说一下弄两条大一点的江鱼，再一个咱们保卫处和分出去的武装部过了年单独成立一个食堂，你跟老苏爷说一下，让他们以后可以直接给咱们处里送菜，具体事情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讲。别的不敢说，他们小队的菜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一下别的分厂或者单独成立食堂的单位。” 长海答应着，吃完饭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到了老苏爷家，正好他同学苏洪也在家，两个人又热聊了一会儿。 长海跟老苏爷说“爷爷，我师傅想跟你买两条大一点的江鱼，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他有用，还有我们处里跟厂武装部一起单独弄了个食堂，我师傅想让您过了年给我们食堂送菜，您要是答应具体事你抽时间去跟他细谈” 老苏头一听，一下子蹦下炕，激动的说“这是好事啊，你回去跟你师傅说别的不敢说，给你们送的菜肯定是最好最新鲜的” 这当然是好事了，给食堂送菜，肯定比给供销社的价格要高，最起码能取一个中间价吧！比送供销社价格高，比供销社往外卖的价格低。这样他们生产队和食堂这不是双赢吗。 爷俩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喊“苏队长，快去看看吧，野猪进村了” 老苏爷赶紧出去，长海也紧跟着他，顺手还拿了一把锄头。 老苏爷抓着喊他的人问咋回事儿，就听这个人赶紧说“可能是后山炸山，给野猪惊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咋跑咱们村了，现在掉进了队部食堂后面得一个放地豆子和地瓜的地窖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苏老爷子一听，又问他“有没有人伤着？还有咋还掉地窖里啦” “人到是没伤到，中午吃完饭人们都回家去了，就剩老刘婆子在收拾东西，他看到野猪过来，躲在屋里没敢出来，直到野猪把地窖盖拱开，掉进去，她才出来喊的人” 苏老爷子披着棉袄，赶紧往食堂跑去。长海和苏洪赶紧跟着。 等他们来到食堂，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地窖里能清楚的听见野猪在哼哧哼哧拱食的声音。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有的说找一个胆大的，跟民兵借把枪，跳进去一顿乱枪打死，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就说地窖里面黑乎乎的，一旦没打死伤了人谁负责？ 还有人说用烟熏，熏死就好弄了，结果也不行，暂且不说能不能熏死，就是熏死了谁能下去？下去不也完蛋了！还有等把野猪熏死，一地窖的地豆子，地瓜也让它祸祸完了。 还有说给地窖扒了的，也不行地窖冻的钢钢的，那得啥时候呀。还有说灌水的，直接让人给踹出去了，杀敌一千二自损一万。上万斤地豆子地瓜不要啦。 这时就听长海大喊一声“停！我有个办法我不知道行不行！” 一群人看着他，也都知道他，长海小学和初中跟苏洪都是同学，经常过来玩，在村里也都混个脸熟。 就听长海说“咱们给它钓上来，你们看行不行” 四周一片安静，一帮人跟看傻子一样看他，紧接着又开始嗡嗡嗡的争吵着。 苏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寻思了一下。就喊“都他妈闭嘴！都听我小海孙子的，小海你接着说” 长海清了清嗓子说“爷爷，咱们食堂有没有挂猪肉绊子的铁钩子？还有咱们有没有黏米面？” 老苏爷点头说“都有都有，你想咋弄？” 长海接着说“爷爷，把黏米面兑点地瓜，揉个团，用油炸一下，别炸熟，黏米面团一出锅赶紧过凉水，然后用钩子放下去，只要是野猪咬上，它就跑不了” 老苏爷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呀，我咋就没想到啊，这还是你们小时候我给你们讲的江湖上偷狗的办法呀。我斗忘了，我看行。过来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呼呼啦啦，有去炸面团的，有去拿绳子的，有去找钩子的 过了一阵，一切准备停当，在地窖口支了一个大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滑轮，一根挺粗的绳子套在滑轮上。一把钩子怕不保险，绑了三把钩子。 没一会就看有人拿来三个香气四溢炸好的黏米面团子，把团子挂在钩子上，就放了进去。 没过五分钟，就听见野猪的哼哼声，再一下就看绳子突然绷直。 拽绳子的七八个壮小伙子，被突然绷直的绳子拽的一趔趄。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多大，七八个人拽不住它，来回较劲。 苏老爷子在一边紧张的直转圈，长海脑子也得快的想着办法。 突然长海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杀猪刀。衣服一脱，把着绷直的绳子顺着地窖口就跳了进去。 第41章 杀猪，分骨头 跳下地窖得长海，稳住身形，紧贴着地窖口的墙。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就看见就在他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一头能有三百五六十斤的大炮卵子，两条腿伸的溜直，蹬着地，嘴半张着，糊的满嘴的黏米面团子还冒着热气，一把铁钩子正钩在上牙膛上。猪头还来回的扭着。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握紧刀对着猪脖子的位置就捅了过去。 长海左胳膊夹着猪头，右手握住捅进去的杀猪刀，手腕一拧，在再一挑，一股猪血就喷了出来。 炮卵子由于张不开嘴，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闷哼声，没一会儿，炮卵子就卸了力气。它一卸力气。上面拽绳子的人可没卸劲儿。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炮卵子连着夹着猪头一直没放手的长海，一秃噜的就让人给拽了上去。 由于姿势原因，长海撅着的腚先出的地窖口，还仗着地窖比较大，地窖口留的也大，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长海给揪了上来。 看见长海身上全是血，苏老爷子赶紧上去连摸带扒拉的，裤子都差点被老爷子给扒下来。长海一个劲儿得喊“爷，爷，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是全是猪血” 苏老爷子也不管，最后确认确实没事儿才松开他，松开是松开了，但是还是薅着他的脖领子，在他后腚用烟袋杆狠狠的抽了几下。 “小王八犊子，你想要了我的老命是不是？就你能耐？显到你啦！”苏老爷子动了真怒。 “苏爷，我这不是着急吗。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赶紧安排人烧水秃噜野猪吧，我看能有三百五六十斤呢”长海一边安慰老爷子一边岔开话题。 苏老爷子反应过来，从长海手里接过刀。这时野猪已经死透了。但是还是挂在那里。 苏老爷子上前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了，指挥人赶紧把野猪放下来，又安排人去烧水。 苏老爷子看看长海说“小海，赶紧进屋去，苏洪，回家拿一件你的衬衣给他换上。” “苏爷，不用了，一会儿就干了，我这身上还有血，就别祸祸苏洪的衣裳啦，一会儿我还得赶紧回去呢”长海拦着要跑回去拿衣裳的苏洪。 “走啥走，吃完杀猪菜再走，这头猪有你一多半的功劳，回头拿半扇猪回去”苏老爷子颠怪的说着。 “快拉倒吧苏爷，啥肉我也不要，你们也别整啥杀猪菜了，全留着食堂自己吃吧。正好过年了。你把猪肚子还有脊骨给我一截股就行。我妈胃不好，我听说大炮卵子的肚子焙干了磨成粉，冲水喝能治胃病。脊骨我回家炖个酸菜” “哪那行，今天不是你脑子快想办法，又他妈不要命的跳下去捅死这个畜生，我们就损失大啦，必须拿半扇猪……” 苏老爷子还要坚持，长海赶紧拦住他说“苏爷您都说了，我的功劳大，那是不是就得听我的？就按我说的办。要不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苏老爷子只能妥协，他也知道这小子得脾气。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收拾猪，长海在炉子边上烤着衣服。 苏老爷子又安排了几个打鱼的去江里把挂子下好。但是今天是不可能抓到鱼了，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去起挂子，鱼肯给是有，就看大小啦。 野猪收拾好以后，这帮人把整根的脊骨都给了长海，骨头上面还留了不少肉。把猪肚子也给他装好。有明白人跟长海说，这个肚子确实不错，上面全是疙瘩，那是野猪经常吃蛇后蛇毒留下来造成的，越是这样的猪肚子，治胃病的效果就越好。 长海拿着东西，骑着摩托车，就回了家，等他到了家已经挺晚了，一脱衣服，给他妈又吓的够呛。长海赶紧说“老苏爷他们今天抓了一头野猪，我帮着他们收拾猪，不小心蹭的猪血” 他妈这才放了心，长海把脊骨还有猪肚子拿出来，交给他妈，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了。脱下来的衣服，张静秋用凉水泡上，要是用热水泡衣服就得扔了，血根本洗不掉 晚上张静秋干巴楞的（只有一种食材）炖的脊骨，炖的时候放了很多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白酒去腥臭味的调料，并且炖之前还用凉水泡了一段时间，又焯了一遍血水。 这样做出来的野猪肉才能压制住腥臊味儿。 一顿饭，两小只抱着骨头啃的满嘴满脸都是油。主食一口没吃，啃骨头就啃饱了。 张静秋感觉这些日子家里吃的也太好了吧，两个小崽子明显见肉。小丫头都有点婴儿肥了。不行，年前这几天伙食标准得下来，这要是吃尖嘴了，过年还想吃啥？明天就蒸一锅窝头，先啃两天再说。 长海跟他妈说“妈，后天礼拜天，我去自由市场看看，您看看家里还缺啥不？” “不缺啥了，你拿回来的米面油，猪肉，海货还有蘑菇木耳啥的不都有了吗，家里白菜萝卜酸菜也都够吃。回头赶着腊月二十九我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也就全乎了。对了你再给东升换点票买点奶糕吧。”张静秋一脸满足的跟长海说。 这个年代家里有这么全乎的物资，还有啥不满足的？给个市长都不换。多少家庭三十晚上都包不上一顿白面饺子的。 第二天上班，长海拎了半根脊骨送给了他师娘，昨天晚上太晚了，再加上长海一身是血的，就没给他家送去。 办公室里，长海一直琢磨着自己空间里的这些个蔬菜如何能找个理由拿到明面上，一边想着一边跟同事聊着天。 不自觉的就聊到了新鲜蔬菜上，就听王解放跟他说“现在冬天也有新鲜的蔬菜了，黄瓜西红柿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产量太少，市面上见不到，就咱们市蔬菜研究所种出来的，长海你应该知道呀，他们有一个基地就在前太平村” 长海心里一声“我草，这不就是理由吗。回头找老苏爷去看看去” 一天也没啥事儿，无非就是帮治安科巡巡逻，再给两个倒霉蛋送点关怀。 这两人可是遭了大罪了。但是革命的乐观主义态度还是很旺盛。 还他妈有闲心在他们站岗的大门垛子边上堆了一个三米来高的雪人。结果还成了一处景观，惹的厂里的一群青春靓丽爱好情趣的年轻小姑娘过来看，不光看还给雪人打扮一下。 这下子可把两个二货美的鼻涕泡都飞了，没用上半天，只要是过来的小美女们，他俩就都混了个自然熟。下班的时候但凡有点姿色的两个人都能叫上名字。 这给原来站岗的人气的不行。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第42章 援朝对三国的总结 长海带着援朝回了家，援朝死活要在长海家住，不为别的，就为了明天礼拜天他能离他爹远点。 长海一进门，看见两个妈都在他家忙活着，一口大锅里烀着小豆，黏面子已经和好了。 两个妈在屋里包饺子，三样馅。看样是想包好冻上，留着吃的时候方便。 长海也伸手帮忙，援朝窜上炕，围着大棉袄拿着长海的三国演义瞎翻着。 王尚友，抗美和长娟都一起回来了，烧火的烧火，扒蒜的扒蒜，两家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忙活着。 吃饭的时候，王尚友跟长海说“你的两个二等功下来啦，下周二咱厂开表彰大会，各个分厂，车间，附属企业都派代表参加，到时候你得上台讲话，回头你准备一下。” 两个妈一听，兴奋的赶紧问东问西，当得知长海还跟王尚友剿灭了一伙土匪的时候，张静秋又沉默了。徐慧娟也拧着王尚友的耳朵不停的骂他。 然后就是两个妈在一起开始商量长海跟抗美不行赶紧结婚得啦，先生个孩子留个种呀。啥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到岁数再补呗。 就按长海这么折腾，一旦有个一差二错的，两家人还活不活了。留个种是不是还有一个念想。 长海在一边浑身难受啊，抗美端着一盘饺子去另一个屋吃去了。 王尚友还寻思着，再让这两个妈知道这小子还差点让黑瞎子给啃了，我能让她俩给撕成肉丝。 吃完饭，两个妈，王尚友还有长娟继续包饺子，咱也不知道东北人对于饺子的执念为啥那么强烈。 长海屋里，援朝趴在炕头继续看着三国，抗美拿着半拉苹果用小勺刮着果泥喂小东升，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一个苹果在那里啃着。 长海想单独和抗美在屋里待会儿。三个小崽子好对付，就是援朝这个二货“戴草帽看猪x，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于是长海就跟援朝搭着话“援朝，三国看的那么认真，能看明白吗” “咋看不明白，书上不都写的吗！”援朝头都没抬的不屑的说着。 “那你就说说呗，你看的都有那些心得？”长海问援朝。 “且！你就看他们起的名就知道都是啥人。你看孙坚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孙策，孙权，又要计谋又要权利的。再看看刘备，本身就准备着，儿子叫刘封，刘禅，封禅这不明摆着要当皇帝吗。”援朝总结着 “那曹操呢，你咋不说了？”长海接着问。 “曹操最不是个东西，你看他家人取的名，一家骚炮卵子，曹操，曹仁，曹真，曹爽。你看看。”援朝气愤的从炕上爬起来。 长海和抗美听完，愣了一会儿，就看抗美薅着他的头发就把他从炕上拽了下来，一脚给踢了出去。 长海借着机会把三个小崽子也给撵了出去。把门一关，回身抱着抗美就亲。 抗美在他肋巴扇上扭小麻花他也忍着不松口。 最后抗美狠狠照着长海脚跺了上去，然后屈膝一下子顶在他小肚子上，长海这才松开抗美。 不教训他不行了，手都伸进衣服里啦。 抗美也没走，只不过一下接一下的用拳头怼着长海，长海也不躲。只是嘿嘿嘿的笑。 第二天一早，长海吃完饭收拾好就准备去找李老四换点营养品之类的票据啥的。 长海喊援朝一起去，援朝死活不干。冻了两天的他现在觉得哪里也不如热炕头好。 长海到了自由市场，没先打听李老四在哪，而是先逛悠起来，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前他看到一副纯银的筷子，长海想到他还有好几个狼牙呢，弄点银子给包上，过年的时候送给抗美，援朝还有几个小崽子也挺好。 长海跟老板正讲着价呢，就感觉有人拍他，一回身正是李老四。 “小海，你在这干哈呢？相中这个啦？你拿走就行，回头算我的”李老四豪气的说着。 “哟，四哥，我还想找你呢，这不是正好看见这副银筷子了吗，我有几颗狼牙，我想用银子给做个装饰”长海跟李老四解释着。 “我曹！你还有这好玩意儿，给我弄一个呀，这副筷子算我的啦”李老四说完拿着筷子就走，摆摊的啥话都没说。 两个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长海开了口“四哥，再给我弄点营养品的票，小外甥奶糕快吃完了。” 李老四一听，赶紧翻兜拿出来七八张票，一股脑的揣长海兜里了，还说着“换啥换，有我在，咱家小外甥还能断顿了，对了这几天你抽时间跟你师傅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成天念叨你，还有去的时候千万别把上次的哪个傻逼带去，上回没把我吓尿了，狼牙做好了给我留一个” “没问题四哥，我周三争取去看老爷子，还有，四哥我能弄到一些新鲜的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芹菜，辣椒，茄子这些，大约能有二百多斤，你看看有没有门路给我换出去，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 “你能弄到啥？新鲜蔬菜？二百多斤？我擦，这可是紧俏货，不能说没有，一露面就抢光了，现在都比猪肉贵很多。礼拜三你来家里，咱俩细聊，这回赚的咱俩平分”李老四兴奋的说。 长海点头答应着，跟他告个别就往回走，路过副食品商店看见有卖冻梨冻柿子的，赶紧一样买了二三十斤。 去了二商店给小东升买了四包奶糕还有两桶炼乳，就回了家。 家里几个大人全在炕上包着粘豆包。援朝好像又挨揍了，老老实实的在外屋地烧火。 王尚友拿着一个水盆，给粘豆包挂蜡（沾上水再冻）然后再把冻好的粘豆包和饺子通通倒进屋外的缸里。 长海把冻梨，冻柿子拿出来，长娟赶紧拿个盆装上水，缓上一些。这玩意可是东北冬天各个家里的心头好。 长海把奶糕还有炼乳给他妈放好。结果三个小崽子看见了死活要吃，张静秋又给他三一人冲了一碗炼乳，泡上点炉果。三小只吃的开心快乐。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小只看见一桌子又是鱼又是肉的，一脸的沮丧。 第43章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周一一上午，长海都在厂子的机修车间，找了他们厂最牛逼的一个八级钳工魏师傅把银筷子加工成银片，然后再捶打成坑坑洼洼的样子，又找了实验室的技术员弄了个做旧处理。 再回去让魏师傅给狼牙用银片包上，还打了孔。做好的狼牙简单而大方又不失古朴的感觉。 上午苏老爷子过来找了王尚友，给他送过来四条江鱼，两条鲤子，两条江鲈鱼。都在八九斤左右。 王尚友要给他钱，老爷子死活不要。后来王尚友硬是给了老爷子一条大生产，还威胁他说不要就不让他送菜了，老爷子才收下烟，两个人又定下过了年送菜的事儿。 王尚友还联系了几个附属企业的食堂，但是具体的事儿得老爷子自己去谈。 中午长海回来吃饭，碰上了苏老爷子，长海带老爷子去食堂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长海详细的问了老爷子蔬菜研究所在村子里的事儿。 老爷子从陆陆续续的就给他讲了起来。 “咱们村以前不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就是江面，四零年上游小本子修好水电站，江水一截后咱们这才露了出来，后来就全成了菜地，没想到种出来的菜比别的地方的菜都好，前年蔬菜研究所在咱们村整了十多亩地搞研究，后来又弄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种菜，里面还有火墙，晚上还给房子盖被，我觉得得花老鼻子钱了！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产新鲜菜，黄瓜茄子啥的都有，还有桃树跟西瓜这样得水果，咱们也没吃过，就是有时候看过。有人说这都是给大干部吃的。” 长海听完知道了，这不就温室大棚吗，只不过是玻璃的而已。现在倒是有塑料布，但是专业的还是没有，即使是有，更换的造价也太高了。玻璃的反倒是节省不少。 老爷子吃完饭，王尚友安排长海骑摩托给老爷子送回去。 回了处里，王尚友让长海写明天开大会的发言稿。长海百无聊赖的应付着。 下了班，接上冻的嘚呵的王援朝赶紧回家。两个妈知道长海明天立功受奖，都请了假，要去厂子看看，两个妈在长海家里翻箱倒柜的找穿啥衣服。 第二天早上长海和王尚友直接去了厂俱乐部，王援朝和孙小欠是没资格去了。他俩还是继续在大门口挨冻。 俱乐部大礼堂，上下两层，全都坐满了人，不光是造纸厂，还有市局，以及市宣传部门的。 王尚友和长海直接安排在主席台，主持大会的就是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 在陆陆续续的几位领导讲完话以后，开始给王尚友和长海颁奖。 颁完了奖由长海代表发言。 长海走到发言台，也没拿稿。王尚友看见后急的都想上去踹他。但是就听长海直接开始开了口。 “各位领导，工友你们好！我是咱们厂保卫处的押运员于长海，今天在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场合给我授奖，我感到很荣幸，也很紧张，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但是党和组织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这又让我很惭愧。我是新中国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从小就是听着父辈们的英雄故事长大的，我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厂子而英勇牺牲的，当我遇到党和国家的财产将要受到危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父亲我的师傅以及千千万万的英烈们，他们曾经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事迹教育过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今天给我颁发的这个二等功它将会是督促我前进的动力。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我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谢谢！我的讲话完了。” 上千人的会场沉默了两秒，然后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坐在一起，张静秋掩面痛哭。 主席台上，造纸厂姚书记转头问着陈厂长“这小子是不是党员？” “还不是，但是是共青团员”陈厂长回话。 “安排他入党，编制转成干部编，先按二十四级”姚书记做主说着 陈厂长接话说“老姚，这小子还有一个二等功呢，只不过不能公开，前些日子他还帮市局抓了一伙特务，主犯就是他舍命抓住的” 姚书记惊讶的看着陈厂长，开口说“还有这么大的事儿？那就按二十一级算，给他做为第三梯队后备干部培养，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哪个单位过来要人，一律不给，这小子是个宝贝，我看假以时日比他爹要强” 长海以后的政治生涯就这样被他们厂的两个最大的脑袋在主席台上就给定了性。 大会结束后，长海被市宣传部门还有市局的以及他们厂的宣传部的人给围上了，又要他发言稿的，又要他写文章的。反正是各种的要求。几伙人还差点打了起来。 长海好容易挣脱了出来，骑上摩托车就跑了，最后还是跑到木料场老张头那里才算消停。 中午吃饭长海都没敢回去，食堂更是没敢去，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了两碗馄饨，和老张头对付了一口。一下午都待在老张头值班室。 下班后，长海都没去接援朝，直接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和徐慧娟看见长海回来这顿稀罕呀，我儿咂可露了大脸了，我女婿可涨了志气了。 开玩笑，不到十八岁，一下子两个二等功。千人的大会上面不红，心不跳，不拿稿慷慨激昂的发言！还有谁？ 晚上俩家还是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王尚友跟长海说“厂里决定给你转为干部编制，按二十一级算，这几天你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交上去，厂里准备重点培养你。对了明天你去一趟厂部，厂里给你还有一些实物奖励，好像是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二百四十块钱，还有一些书。你现在还可以申请住房了，这个我看不急，过两年你跟抗美结婚的时候再申请也赶趟，咱们院就有不少空房子。” 徐慧娟赶紧拍了王尚友一巴掌说“啥不着急？咋不急？赶紧的申请下来，抓紧时间把两个孩子的事给办了，我还想早点抱外孙呢” 长海挨个的瞅着他师傅，他妈还有他师娘，抗美红着脸，头都快拱桌子底下去了。 结果悲催少年王援朝接了话“对对对，赶紧申请，回头就算我姐和长海不结婚，我和长海住也行呀” 两个妈和王尚友一齐瞪着他，王尚友过去就把他给薅住了，俩手掰过来摁在炕上就拍他，徐慧娟也上手揍他，就连抗美都踹了他两脚。 王八犊子玩意，不想着他姐点好，啥叫他姐不和长海结婚了？不和长海结婚和谁结婚？ 挨了揍的援朝，又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生无可恋啊。 这回是侧底没人搭理他了，就连三个小崽子在王尚友揍他的时候偷摸的还上去拍了他几巴掌。 长海心想“活该，跟啥人学啥样，成天跟孙小欠在一起，他也学得欠登的，揍他都轻的，但是抗美的反应自己还是很满足的” 第二天长海去厂部取了票和钱还有几本书。然后又在一群人的拉扯下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处里。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厂区的大喇叭里不断的念诵他和王尚友还有他父亲的事迹。还把他大会上的发言加工后给念了出来。 长海都感觉这个厂里没法待了。他都寻思着不如去找找郑副局长，投奔他去得了。 回到处里，也不得消停，处里的同事总是围着他也就算了，各个车间，分厂，附属企业得这个团委那个党支部的都过来找他，要他去给讲讲。 中午吃完饭，长海把自己关在审讯室，搜肠刮肚的写着入党申请书。 临下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去军区疗养院。 一路上王尚友的表情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到了疗养院，长海去门岗讲了找谁，门岗挂完电话狗让他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李老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李老爷子得两层小楼门口。 李老爷子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瞅着门口，王尚友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帽，小跑的跑到老爷子跟前，一个立正，军礼“报告首长，原二十五团四连副连长王尚友向您报道” 老爷子就那么瞅着他，然后伸手紧紧握住他敬礼得手给他放下。 此时的王尚友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两手握着李老爷子的手呜呜呜的放声痛哭“老首长，我没保护好振山，您处理我吧！” 李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两坛子酒。还有两根大葱。 老爷子手一指，跟王尚友说“大本事，陪我把这酒喝了。振山的事儿我知道了，他是好样的，我不怪你，说句私心的话，振山跟了我八年，我把他当儿子一样，当年让你俩下部队我就有心里准备。你不用有负担” 王尚友泣不成声的点着头。 就这样，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口大葱，一碗酒的喝了起来。 长海跟李老四在隔壁房间没敢打扰。 “四哥，老爷子这么喝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这点酒不耽误事儿。你那个蔬菜啥时候能到位，我都联系好了，就等你的货了” “四哥，这个礼拜天吧，时间太早，离过年时间太长，人家拿回去等吃的时候菜别坏了” “行，礼拜天我在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等你，你直接去哪里找我就行” 两个人聊着天，李老四又收拾了些饭菜，两个人吃饱喝足，等着老爷子和王尚友。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爷子和王尚友才完事儿。 李老爷子和王尚友跟没事儿人一样，出门的时候，李老爷子拍着长海说“小子，记住了我以后就是你亲爷爷，有事儿没事儿多来看看我，还有，得了两个二等功千万别骄傲，刚才我还想跟你师傅说想把你弄部队上锻炼锻炼，后来一想算了吧，现在也不打仗了，你小子也挺上进的。但是不管在哪里你要记住你是战斗英雄于振山的儿子！” 长海用力的点着头答应着，心想“这回又多了一个爷爷，回头要是让这老爷子知道我跟他孙子投机倒把，这老爷子还不得用迫击炮给我轰了呀！” 第44章 卖菜 回了家，他妈还在等着他，看见他到了家赶紧催他回屋睡觉去。 长海屋里，王援朝斜横在炕上，小东升上半身盖着被，下半身光着腚，一只小脚搭在援朝的脸上，大姆脚趾头还插在他鼻孔里面。 长海把他俩归置好，简单的擦了把脸和脚，把小东升搂进被窝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保卫处的办公室里，好几伙分厂还有大车间的人抢着长海去他们那里做报告。 此时的长海非常想念孙小欠和王援朝，有这两哼哈二将在还用他说话呀，最起码也能收几兜瓜子呀。 一直到周六，长海嗓子都哑了。档期全满了，要不是长海嗓子不哑，礼拜天都不能放过他。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空间里把菜整理了一下。 一共三百三十多斤，长海留了五十斤，感觉俩家吃也够了。 把剩下的二百七来斤菜，装进了三个麻袋，放进车斗里面，又拿两个破被给盖上，怕冻了。急急忙忙的就去找李老四了。 到了军区疗养院旁的军人服务社，就看李老四在门口张望着。看见长海过来，赶紧跑过去。 李老四把长海带到服务社旁边的一个闲置的小破房子里，两个人把麻袋卸下来，又把屋里的炉子生着。 “小海，别着急，买菜的人一会儿就过来，这玩意儿现在可不敢拿明面上，真有吃生米的。这把枪你先拿着以防万一”李老四说着，递给长海一把“大黑星” 长海看了看，摇摇头没接，在屋里撒么了一圈，看见墙角有一把铁锹把，过去拿手里掂量了一下说“这玩意儿就行，你那东西容易要命” 李老四知道他的本事，啥也没说就把“大黑星”收了起来。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陆陆续续的来人啦，但是李老四没开始把货亮出来。 这要是来一个人拿一些蔬菜走，陆陆续续的还不让人给盯上呀。 没多大会儿，小屋里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老四一看差不多了，就开了口“各位朋友，今天过来捧我老四的场，我表示欢迎，但是哥们手里的货也挺紧俏，一共二百五十斤（他自己留了二十斤）不管啥玩意儿一斤一块五，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咱们商量着来。想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开始卖货，都把钱准备好” 就看这帮人很自觉的排着队，李老四收钱，收票还有东西完事去长海那里拿蔬菜。 拿啥来的都有，花钱的，拿票过来换的是大部分人，还有一部分是拿东西过来换的，有拿罐头的，布料的，烟酒的，还有一个人拿了小半扇羊肉的。 人们有秩序的买着菜，并没有出现呜嗷乱叫，吵吵嚷嚷的现象，可能是看见李老四腰上别的，还有一只手里拿的“大黑星”的原因吧。 人们正常的交易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个头不高，矮粗胖的身材，一脸的坑坑洼洼，跟他妈月球表面一样。 这人进来就蹿到李老四跟前，拉着李老四就说“老四，你有这好贺咋不给哥哥留着呀，你给哥哥留二十斤，哥哥把我新处的马子送给你扯两天犊子，你看行不行？” 这个人一边说一边拽过来一个女的，就看这个女人长的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一张大饼子脸，五官倒是不缺，但是好像互相都没啥关系，都各长各的，趴趴鼻子，鼻孔下面还有一个带根毛的大黑痣，离远了看跟太君似滴，离近了看跟一块鼻嘎一样。 脸上也不知道擦的啥，确白确白滴，还有颗粒感，隐隐约约的还往下掉东西。 就这样还不时的冲着李老四飞着眼。 这给李老四恶心的，李老四一把扒拉开他的手张嘴就骂“我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今天诚心是来恶心我的吧？搅和我买卖的是吧，赶紧给我滚，慢一步别怪我手抖”李老四一边说一边把两把枪顶在钱大赖子头上。 钱大赖子一看，这是一点缝都没有呀。于是赶紧拉着他的“女朋友”出去了，但是也没走，他在门口跟那些拿到蔬菜的人搭个着，还别说有几个荤素不忌的倒霉蛋想摸一把占个便宜，结果让钱大赖子还真讹了几斤菜。 没到一个半小时，除了李老四留下的二十斤，其他的一点不剩。 李老四点着钱和票据，一共一百八十六块钱，烟票，酒票，布票，肉票等等各式各样。还有十一瓶各式各样的罐头，十五盒各种烟，两瓶西风酒，小半扇羊能有十来斤。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嘿嘿嘿的乐着，就看李老四开口了“小海，这些个钱和东西我说个章程你看行不行？这些票据和烟酒归我，剩下的你拿走，要是不够，回头我换了钱再找补给你，你看行不行？” 长海赶紧跟他说“四哥，说好了平分的，这样你也太吃亏了，咱俩还是二一添作五吧，我这些东西也没啥本钱” 李老四打断他的话说“你有没有本钱不管我事，你要是觉得分你的够用，你就收着，不用跟我客气，别推让了，赶紧收拾收拾走，我怕这帮人回头再反夹咱俩。” 长海听完，赶紧收拾东西装好后两个人出了门就跟互相不认识一样，分道扬镳！ 回了家，长海把罐头和羊肉拿出来给了他妈。 张静秋问他这些东西哪来的？ 长海骗他妈说这是李老四帮他把厂里奖励给他的自行车票跟人家换的。 张静秋听完还怪他，咋不换点粮油布之类的。 他家本来就有一辆自行车，只不过冬天没人愿意骑，长海现在还有了一台摩托车，他也用不上，张静秋上班就在家门口，根本不用，留着长娟天暖和了骑就行，厂里奖励的自行车票根本用不上。 要说给王尚友家，人家也有自行车，这次奖励王尚友也有一张自行车票。买那么多自行车干啥？ 三小只看见长海拿回来的罐头，蹦着高的要吃，不给吃就打滚，揍也不行。 长海没办法，给他三个开了一瓶他们可能最不愿意吃的山楂罐头，结果三个小崽子吃的一点不剩，就连罐头瓶子都用水涮了一下给喝了。 第45章 手表，信物 中午吃完饭，长海他妈喊着长海和长娟在家里又是拆被面，又是洗窗帘的。 好容易有个休息天，得赶着过年前把家里该洗该涮的都收拾了。 没一会儿，抗美跑了过来，红着脸把正在拆窗帘的长海拽到他屋里，这给长海兴奋的，这是要干哈！难道今天要长大了吗？要不窗帘再挂上？ 结果就看抗美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驼色的围巾，给他比量着围在脖子上，然后又好顿打量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跑了。 长海心里这个扎挺呀。多待一会儿呗！ 长海就这么直愣的带着围巾赶紧追出去送抗美。 长海妈和长娟看在眼着长海带着的围巾，笑的都合不拢嘴。 不知道别的家庭啥样，作者的印象里，每次家里大扫除，家里的小孩子就是最多余的，帮不上忙不说，在哪里都挡害。 三个小崽子凑在一起，一脸惊恐的不知道待在哪里好。 长海帮他妈干完他能干的活，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挺不自在的。 看看抗美给他的围巾，就想着趁着天早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士手表。 这时候我国的手表产业刚起步，商店里卖的手表很有限，更别说女士手表了。 于是长海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三个小崽子死活要跟着他一起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在家里说不定哪一次让大人看着不顺眼就会莫名其妙的挨顿揍。 结果小红红和小乐乐成功被解放了，小东升，被长娟摁在炕上老老实实的待着。哭？哭也没用！ 长海给两小只放到车斗里，还拿了一件军大衣给他俩包上。 这是两小只第一次坐他哥的摩托车，只露着两个眼睛的小脸，可以看的出很兴奋。 长海大半下午在市里各个商店转了个遍，一块女士手表都没寻摸到，两小只反倒是混了个肚圆。 最后长海还是去了自由市场找了李老四，让他帮忙看看自由市场有没有。 李老四一听长海说要给对象弄块手表，二话不说，领着长海就在市场找了一个人。 “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过年要跟对象定亲，你那里有没有啥好一些的女士手表？告诉你别拿这些破烂糊弄我，小心我给你脑瓜子塞皮燕子里”李老四胡说八道的吓唬着他找的这个人。 “四哥，跟您我哪敢呀，正好这些日子弄了几块好货，您放心肯定不是横兰容割道上来的，都是赶着过年家里不宽裕过来出手的。您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您看看货”这个孙胖子一脸谄媚的跟李老四说着。 几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看孙胖子解开大衣，又连着解开两件衣服，一敞怀，在衣服里面挂了十来块手表。跟对面国家的将军挂了一面子勋章一样。 孙胖子拿下两块比较新的女士手表，一块“英格纳”牌一块“梅花”牌。全是进口手表。 李老四先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递给长海，又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长海选了“梅花”牌的，那款“英格纳”有点太偏向中性了。 下面就是讨价还价了，在孙胖子一顿小故事的前期铺垫后，张嘴就要二百六十块钱。 李老四一听，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骂到“俏丽哇！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是我爷爷的亲孙子，比我还亲的亲孙子，要不要我们家老爷子去找你爹唠唠？” 长海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孙胖子很害怕李老四刚才说的话，一张肥脸都有点哆嗦了。 长海赶紧把他俩分开，开口说道“四哥别这样，做买卖吗，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孙哥这样吧，我说个价，我给你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一张手表票你看行不行？” 孙胖子赶紧点头说“行行行！我不知道您是老爷子的孙子，我还以为四哥框我呢，您出的价也是我收的价，就当兄弟给您的贺礼啦” 长海把钱和票拿出来递给他，李老四再边上气不过，一把把钱抢过来，抽出两张后又把钱塞给孙胖子，然后拿过手表递给长海，拉着长海就走。 孙胖子在寒风中凌乱着，心里想着“妈的，本来还能赚十块钱，这倒好，赔啦！” 两个人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两小只在车斗里一个啃着烤地瓜，一个撸着糖葫芦，长海把用银片包好的狼牙递给李老四，然后跟他说“四哥，本想着再配个链子的，但是属实不好找，您自己淘换吧，这玩意我一共做了九个，咱们这辈还有下一辈我准备一人弄一个。” 李老四红着眼睛接了过来，反复的看着，他知道长海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孤儿出身的李老四内心翻腾着。 “小海，哥啥也不说了，回头有时间你带我去家里认认门，我去给咱妈磕头”李老四感动的说着。 长海看天不早了，跟李老四告了别赶紧往家跑。 回了家，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张静秋忙乎着做饭，长娟还在洗衣服。 小东升坐在炕上，抱着一个冻梨使劲的嘬着，但是明显看的出来肯定是下午让他妈给揍了，因为他看见长海回来冻梨都扔了，一脸委屈的扎撒着小手跑过来让长海抱。 在长海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用小手指着长娟说“妈，妈妈，打，打屁股” 长海一边哄着他，抱着他回了自己屋里，把他放到炕上。小红红还拿了一块绿豆糕逗着他。 长海把狼牙拿出来，给了长娟一个，又把三个交给他妈，让他妈做三根红绳啥的给三个小崽子戴上。 长海交代完，揣着手表就去了王尚友家里。 王尚友家里也是忙乎了一天，长海过来先拿出两个狼牙递给抗美和援朝。给他俩喜欢的不得了。 徐慧娟拽着王尚友和王援朝去了外屋地，就留了长海跟抗美在屋里。 “抗美，一直想送你个手表，也没碰上合适的，今天找人淘换了一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是块进口的女士手表，你别嫌弃，以后要是碰上有更好的我再送你”长海语无伦次的跟抗美说着。 “长海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赶紧退了吧，回头你自己买一块戴，我爸说了，到时候给我陪嫁一块”抗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的陪嫁是你的陪嫁，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长海还有点霸道总裁得意思。 这给在门口扒着门偷听的徐慧娟急的，一推门就进来了，把手表往抗美手里一塞，然后说“小海给你你就拿着，回头我让你爸把手表票给你，你再给小海买一块，也算你俩的信物啦” 这给抗美臊的呀，一跺脚跑了出去。长海嘿嘿嘿的傻乐着，咋出的王尚友家的门他都不知道。 第46章 卡车上的两个后大灯 周一上班的长海，为了躲清闲，在付出了一盒大生产烟的代价后跟陈凯他们组换了班。又跟王尚友请示了一下，暂时让援朝和孙小欠跟他一起跟车又去了农场。 到了地方，三个人急三火四的交接好工作，跟着拖拉机就去了海边。 王援朝和孙小欠很兴奋，可算是能放放风啦，成天站在厂大门口，就跟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一样。 在海边，援朝和孙小欠学着海边的渔民，人家干啥他俩干啥，还别说还真捡了一些海螺之类的。 长海还是拎了把铁锹，拿着几条麻袋去了上一次他弄海蛎子的那片礁石。 这次海蛎子可没有上次那么多了，长海扣了小半麻袋，就出了礁石区。 然后就看见上次他捡海肠的那片海滩上，黑压压一片。 长海跑过去一看，全是海虹，南方叫淡菜，外国叫贻贝。 这还说啥了，装呀。长海带来的三条麻袋都装满了，海滩上的海虹就跟一点没少一样。 把援朝和孙小欠喊过来，这两个人也开始往带来的麻袋里划拉。 三个人坑次憋肚子的把带来的七条麻袋都装满了，然后又来回搬了三趟，才把这些海虹给装拖拉机上。 等其他赶海的渔民回来，看见他三弄的海虹，全都笑不活了。 这玩意儿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海滩上有这玩意儿，他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除了老头老太太没啥事儿，去海滩弄回来一些，煮熟了扒肉晒干，留着冬天炖个萝卜丝汤之类的，就这样还是挑最大个的捡。 于是一些渔民又可怜他们三个，又给了他们一些海货，有一些沙蚬子，还有七八只虎头蟹子。这也是渔民不太看的上的东西，但是咋滴也比海虹强呀。 他们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长海又是拿出了七八个苹果给食堂厨师后，人家才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点饭。 好说歹说的还给他们三个煮了满满一大洗衣盆的海虹。 援朝和孙小欠这俩个二货，饼子，面条都不吃了，头都埋盆里去了，只吃海虹，满满一盆，这俩人生生吃光了，也吃撑了，长海还告诫他俩少吃点，或者配点苞米面饼子吃，像他俩这样吃容易蛋白质中毒拉肚子。 这两个二货哪里听的进去，往死里造。长海气的也不管他俩了，自己出去又找了钱科长，拿苹果又换了几板冻鱼和几板冻的对虾。 又是四点半多钟，车队往回走，这一路上可把司机给整激恼了。 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走一会儿就要下去拉一会儿，还没走三分之一的路呢，停了七八回。不是他要拉，就是他憋不住了。 最后有一个司机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俩坐在后车厢的车板子上，把腚露在车厢外面，前面多围点大衣，再用绳子给他俩固定住，反正车上装的都是芦苇，给他俩挡着风，也冷不到哪去，再说了天也黑了，又看不到他俩的脸。 一不做二不休，长海和几个司机，也不管他俩反对不反对，七手八脚的把他俩裤子一扒，把车厢后面得芦苇扒拉开个地方，就给他俩摁在车厢板上了再给他俩前面围上几件棉大衣。 于是就看一辆拉着芦苇的卡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跑着，车后面两个雪白的大腚露在车厢外面，跟卡车按了两个后大灯似滴，时不时的还喷出一些东西。 回了厂子，这两个人的屁股都冻的发白了，人都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了，别人咋摆弄都行了。 长海给他俩收拾妥当，赶紧送去卫生院。在卫生院差点给他俩抢救了。 等两个人安顿好，输上液，长海骑车先去了孙小欠家告诉他家人，又回了他师傅家跟他师娘说了。徐慧娟坐车去卫生院看了援朝的样子，又给他拍了一顿。 大夫说这两个人至少得住院观察两天。出了院也得好好休息，都拉脱水了。再加上冻的。一时半会儿是缓醒不过来。 大夫还说，这是身体素质好的，这要是身体素质差点，人说没就没呀！ 他仨带回来的海虹和一些别人给的海货，这两个人死活不要，看见都想吐，以后的若干年这两个人都不吃带壳的。 长海没办法，拿了大半麻袋海虹，还有别人给的沙蚬子和虎头蟹子回了家，剩下的留在单位，谁愿意要谁就要，不要就在单位煮出来，让几个老大姐烘成干，留着炖汤。 长海回了家已经半了夜啦，张静秋听见动静，起来给他开门。 屋里外屋地，张静秋把给长海留的饭又热了一下，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饿透腔啦！ 张静秋看着他带回来的海货，除了她比较满意的几个冻板的鱼虾以外，剩下的是一脸的嫌弃。 海虹就不用说了，海边人没人要，沙蚬子里净是沙子，想吃还得扒了肉涮干净了，虎头蟹子更不用说了，壳硬的跟石头似滴，大钳子都得用小锤子砸。 长海第二天去上班，处里凡是没事儿，在办公室的人，都让后勤的几个老大姐薅去扒海虹肉了，长海为了躲别的单位来人找他做报告，找了个去分厂送文件的借口就跑了。 大冷的天也没啥地方可去，总不能老是去老张头那里吧，再说了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跟他也没共同话题呀。 想了半天决定去卫生院看看那两个二货。 从空间拿了一兜苹果，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还有两包槽子糕，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把苹果送给抗美，各位别以为两个二货有资格吃，给他俩吃都白瞎啦。两个臭流氓。 让抗美把苹果放医院里，要是在家给她，她一准留家里了。再说他家长海让他妈已经给过了。 病房里，两个二货，一人鼻子上贴了一张纸条，谁也不说话。 长海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风，就看冲着长海坐着的援朝鼻子上的纸条先动了。 孙小欠手疾眼快的，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个咸鸭蛋给抢了过去。 这两个人为了一个咸鸭蛋，打赌谁先喘气，谁就输，咸鸭蛋归赢的那个人。 长海问他们，为啥不跟食堂打两个咸鸭蛋，原因就是，就剩一个了，并且大夫告诉他俩，这几天只能吃点粥，配点咸菜，咸鸭蛋对于他俩来说就是配粥唯一能吃的奢侈品。 第47章 老韩小伟 中午长海没管这两个二货，拉着抗美出去找了一家鲜族饭店吃了个拌饭，还有一个大酱汤和拌明太鱼。 下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回的单位，整个办公室都是烘海虹的那个腥刺赖嚎的味道。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长海把五十多斤各式各样的蔬菜拿了出来，给他妈看的时候，张静秋都不敢信，这个季节能有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嫩绿的芹菜！ 长海骗他妈说是老苏爷给他联系的蔬菜研究所，他跟人家买的。回头让他妈再给老王家送去一半。 这一晚上，张静秋和长娟没忙活别的，拿报纸挨个给这些菜给包上了，长海给小红红和小东升一人一个西红柿，两个小崽子抱着啃的满脸都是西红柿浆。 接下来上班的几天，虽说来找他去做报告的少了，但是却又给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长海就纳了闷了，他们厂咋就那么多保媒拉纤的呀。 时不时的来一个，来了就开始查户口，那口气你还不能拒绝，了解完事转身就走，并且还都是统一话术“小于同志，你就等好消息吧”长海内心给她们统一起了个名“造纸厂丘比特”都他妈经过我同意了吗，上来就用箭射我？ 长海都怀疑是不是组织派来考验他的。在厂里巡逻和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不少女青年主动跟他搭讪。还有凑在一堆指着他小声嘀咕的。 长海不厌其烦，我是很专一的好不好！我只属于王抗美一个人的。 虽然他很烦恼，但是他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确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了。 两个人得风格还不一样呢，王援朝是大网抄底，不管质量只要数量，每次有女青年找长海他都是用话接过去，完事就看他身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就看他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但确是让人看着很潇洒。反正长海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儿全厂的大姑娘基本都能背下来啦。 孙小欠则不同，他只截胡他看的顺眼的，跟人家聊一会儿就给约到一边开始介绍起自己了，总把自己很隐晦的描述成高尚，英勇的影响，其实无非就是他念书的时候帮着长海和援朝去打架，结果他让人圈踢的那些事儿。 对了，这两个二货出了院，鉴于他俩的身体情况，就对他俩网开一面，暂时回处里上班啦。但是也没让他俩闲着，打扫厕所归了他俩。 烦恼的于长海，琢磨着我不能阻止别人，但是我可以改变影响呀。我没事儿多去找抗美呀。 时间长了，他们是不是就知道我有对象了，并且我还是跟忠贞不二的那种。 所以这几天抗美看见他来就烦，一天能跑她们卫生院五六趟，有时候抗美兑药他给掰瓶，抗美给人扎针他给人绑止血带。后来护士长都给他找了一件白大褂穿着。 这天下午，他又腆着大脸来找抗美，结果抗美去急救了，他就在办公室等。 上次哪个水很多的小护士孙春淼跟他讲，最近他们院韩院长家的公子韩小伟，时不时的总是来骚扰抗美。 听了这话，长海心想“哎呀我去！还真有吃生米的呀！咋滴？想碰碰呗。真不知道我两口子的战斗力了是不是？” 打听了老韩小伟具体在哪上班，这小子原来也在医院上班，在总务科。 各位看官解释一下，造纸厂级别不低，当时属于国有直属二级企业，副厅级，73年升为一级。因而下属的一些配套单位也很全，级别也不低。虽是卫生院，可是跟一般医院不遑多让，并且这个时代的这种企业直属医院待遇要比普通医院好的多。 下班的时候，长海驮着援朝去了卫生院，他俩没打扰抗美，但是看到了老韩小伟骚扰抗美，就看抗美指着老韩小伟的鼻子，情绪很激动的说着。 看到这样的场景，长海内心还是很熨贴的，这说明自己媳妇还是很忠贞不渝的。 他俩等抗美和长娟走了以后，骑着摩托车追上了老韩小伟。 援朝二话不说，拿了一条麻袋从后面就给他套上了，然后拿绳捆住，扔车斗里，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走。 到了江边一处没人的地方，把老韩小伟放了出来。 这家伙都懵了，这俩想干啥啊？我爹贪污也没我啥事啊，对了肯定是我爹跟哪个女下属扯犊子，然后我爹拔吊无情人家来报复了。 长海对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援朝跟着就是一脚。 “狗懒子，告诉你，以后再敢骚扰王抗美，给你裤裆里的哪一嘟噜拔下来塞你嘴里” 给这小子吓得坐在地上，脑袋直晃悠，紧着说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一看也是个怂包，就没对他再下手段，但是临走的时候，裤腰带还有一双鞋，都让援朝扒下来给扔江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那样，只不过骚扰长海的女青年少了，也不能说少了，只是有一多半冲着援朝和孙小欠去了。 长海还有点失落，心里骂自己“渣男”并且对这些个女青年很是不满“中华民族伟大女性的忠贞美德都哪去了？一点都不专一，还有你们都是啥眼光呀，这两个二货哪一点值得你们看上的。” 这天下班，长海骑摩托刚走出单位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刚一拐弯，迎面就飞过来一块砖头。 一看躲不过，一低头脑袋直接就顶了上去，仗着带着的棉帽子，也没啥事儿。 就看前面七八个小年轻手里拿着一水儿的钢管站在不远处，长海也没停车，直接冲了过去。 把这帮人冲散后，摩托车一个甩腚，冲着他们又停了下来。 这帮人二话不说，抡着钢管就上来了，长海和援朝蹦下车，也冲了上去，长海是一个照面就放躺下一个。 当长海整躺地上四个的时候，再想找人已经没有了，全都让援朝给摔地上在哪里嚎呢。援朝不像长海有些技巧，他就是简单粗暴，拽过来一个直接举起来往地上砸。 第48章 一片灰暗中的一点星光 几个小年轻都放倒啦，援朝一手拎着一根钢管，指挥他们起来蹲好。 长海让援朝在这看着他们，他去派出所找警察过来。 几个小青年抽抽着脸求他别去找警察。长海没搭理他们，我哪一砖头子白挨啦！ 等长海领着派出所王所长还有几个警察过来的时候，给几个警察整乐了。 就看一排小年轻，撅着腚，伸着舌头舔在旁边一家单位院子外的铁栏杆上。 长海问援朝这是咋回事儿，援朝说“憋犊子玩意儿，你刚走就想偷袭我，我就又是一顿削，我怕他们再跑了，我就摁着他们给他们全沾栏杆上了，对了那边有两个是过路的，看他们舔栏杆，好奇，自己也上去舔，结果自己也沾上了。” 警察都笑不活了，这是啥脑子，咋想的办法！东北这大冬天，露在外面的铁见点水就是冰，舌头舔上去能给你沾的老老实实。 警察找旁边居民家里要了几壶温水，往他们舌头上浇，几个小青年终于解放了，但是各保各的全都大舌头啦。 那两个好奇也沾上去的小年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神奇，铁还是甜的”一看就不是东北人。 派出所里，长海和援朝两个人做了笔录，并且把之前警告韩小伟得事儿也跟王所长说了。 王所长也是老熟人了，王所长告诉他俩，再不许跟别人说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俩回家去了。 到了家，长海跟王尚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让在一边听着的抗美气的不行。 抗美还寻思着，自己找一个机会狠狠的教训韩小伟一顿，结果让长海给截胡了。 王尚友告诉他这件事儿派出所明天肯定会来找处里，涉及到厂子里的人都会跟处里打招呼，让他俩老实的待着，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长海回家援朝死活要跟着，他怕他爹这个老阴批回头喝点酒再削他一顿。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直接去卫生院找了韩院长，薅着韩院长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老韩家还有他妈好人吗？一家子骚泡篮子，你啥德行全厂谁不知道？你他妈的你哪个倒霉儿子还想撩败我闺女！还他妈找人堵我女婿！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回头我就安排人查查你” 韩院长是真怕王尚友呀，心里也在暗骂自己儿子，惹谁不好，去惹王抗美干啥？全院谁不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这个主还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主。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侦一说，但是有一个名词叫经济警察，也是隶属于公安二处负责，因而一些大的厂矿的保卫机构也负责本厂的一些经济类案件的查处工作，要不他们处里留那么些老大姐干啥滴？都不是吃干饭的。 韩院长这几年要不是上面有人替他说话，早就进去了，单单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够他喝一壶。他是真怕王尚友较真，一旦人家不管不顾查出来点铁证，这个年代谁说话也不好使啊。 王尚友骂完他，回去安排人就把韩小伟给逮了起来，派出所来人的时候也证实了昨天找人堵长海的人就是他，直接带走。 这么一闹，全厂基本都知道了咋回事儿，长海和抗美的事儿也公开了，长海也彻底清静了，谁还敢过来扯猫篓子，有王尚友那么一个大神守着，谁不怕？一天时间”造纸厂丘比特”们一个都没有啦。 些事儿让援朝和孙小欠很郁闷，这样一来他俩每天的那一点念想也彻底歇菜了。生活又变得一片灰暗。 但是在这一片灰暗中又给了他俩一点星光。 之前围着援朝听故事的一群女青年里，有一个粉碎车间的质检员，叫白小白。 就她现在每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总爱往援朝身边凑合。 旁边人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对援朝有心思，反倒是援朝却突然又变得木讷起来。 也不是小丫头长的丑，反倒是细看还很耐看那种，人有点呆呆的，还挺萌。 孙小欠可没有援朝这样的点气，但是他瞄向了他们厂的厂花，厂播音员黄晶晶。 有事没事找了理由就去广播室找人家。还搞起了文学创作，说是要投稿，到时候让人家黄晶晶给他广播。 长海看在眼里，明面上没有参与，但是背地里却对这两个人搞起了背调。 结果就是，这个黄晶晶是不堪入目，比孙小欠大五岁不说，那感情历史何其精彩。跟她有名有姓的何止正反两手之数。要不咋还不结婚呢。长海打听的时候人家还以为他有啥想法呢！ 而那个白小白就有故事啦，小姑娘比援朝大三岁，家原来是农村的，因为是个女孩，从小就没人待见她，后来她舅舅舅妈没孩子就把她过继给了她舅舅。 结果没两年他舅妈就生了一个儿子，咱就迷信点讲，这不是小姑娘给你家带去的福气吗？可人家舅舅一家可不这么想。认为她是个拖油瓶，也开始不待见她，于是他在家里就跟个小保姆一样。 但是小姑娘从小就要强，学习就好，考上了他们厂技校，毕业就分在他们厂。可是每个月开资需要交给他舅舅一家十块钱，一直交六年。因为六年后他舅舅的儿子初中毕业，这他妈等于小姑娘给他舅舅养儿子一样，并且还把她赶了出去，小姑娘现在在厂宿舍住。 虽然身世挺艰辛，但是白小白生性乐观，不管是工作还是跟同事相处，周围的人都对她印象很好。 白小白喜欢找援朝的原因就是，她喜欢听援朝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因为白小白小时候没有这样的经历。 长海分别找了他俩，把他了解的情况跟他俩说了一遍。 对于孙小欠，长海是推心置腹的让他别那么专情，别回头当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孙小欠翻着大白眼，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给长海气的，摁着他就是一顿揍。 援朝更是油盐不进，对于长海说的让他要是有想法就跟人家多接触接触这样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留六个字“没玩够，不想找” 不想找？不想找当初你和孙小欠在审讯室摸啥大馒头呀？你不纯纯耍流氓吗！ 没办法，长海又找了抗美，抗美又跟他妈讲了。徐慧娟听完倒时很感兴趣，咱们这样的家庭虽说自家男人是个领导，但是也不讲啥门当户对，只要是人好，能对自己儿子好就行，就自己儿子啥德行，他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孩那是援朝的福气。 结果抗美和徐慧娟跟援朝讲，回答他俩的也是六个字。气的徐慧娟跟王尚友烦烦，王尚友倒没啥意见也没啥建议。有也没有用，家里大事儿他做主，小事儿媳妇做主。结婚二十多年，家里就没大事儿。 但是为了平复自己媳妇的怒火，王尚友还是找了一个借口当着徐慧娟的面把援朝狠揍了一顿。 援朝彻底不回家了，死活也要在长海家。结果小乐乐的一句玩笑话让他脑子露出了一点缝。 小乐乐安慰他哥说“大哥，你愿意玩就玩，不找媳妇就不找，反正我有媳妇，到时候我和红红生了孩子，多给你几个不就得啦”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在一边的长海听完，这个气呀！薅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小乐乐也不哭，蹦地上就一句话“你等着我找我媳妇收拾你”噔噔噔的就跑了，结果就是，小红红两天没跟他哥说话。给好东西吃都不好使那种，东西留下，人我该不搭理还是不搭理。 援朝听了他弟弟的话，感觉自己也应该寻么一个啦，于是就让长海给他出主意。 给长海这个气呀，王援朝！你他妈的这个智商也就在五六岁晃荡啦。 第49章 出师了 长海也没管援朝，扔给他一句话“跟你弟弟学就行，都赶不上个小崽子”多余管他俩，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反正是以后的几天，长海也不过问援朝和孙小欠他俩的破事儿。 孙小欠依然是没事儿就往广播室跑，援朝却有一些变化，每次遇见白小白的时候还是有些木讷，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冷范儿，还透着一股霸道总裁的感觉。 援朝有时候从兜里掏个苹果，糖块，或者给白小白多打一份甲等菜，霸道的给人家。然后决然的就离开。不管是从行为还是言谈举止上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反正是很高级。 这天下午长海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郊区的一个乡镇找了一家很有名的烧锅，好说歹说的跟人家在酒流子上接了二十斤小烧。 分成两桶，一桶给王尚友，一桶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去了疗养院，只见到了李老四，李老爷子去军区开茶话会了。 把酒给李老四，长海就要回家，结果李老四偏要去他家看望张静秋。 李老四拎着一个猪前肘子还有两包点心，长海拉着他就回了家。 两个人是赶着下班回的家，张静秋正在做饭，李老四一进门，东西一放，直接跪下磕头“妈，您儿子李胜利给您磕头了” 这给张静秋吓得“这啥玩意儿啊！我贞烈了大半辈子了，咋冒出一个儿子啊，有儿子我咋不知道呢？我啥时候生的？” 张静秋正纳闷呢，长海赶紧跟她解释说“妈，这是李老爷子的孙子，李老四，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张静秋恍然大悟，赶紧拉起李老四，给他让进屋里。 长海不得不佩服李老四，不愧是成天在街面上晃荡的大混子。这自来熟太自然了。一度让长海感觉他是来串门的。 张静秋也是内心好奇，跟查户口一样，最后几个人终于弄明白了李老四的身世。 原来当年李老爷子在对岸收留他的时候他都十二三岁了，他们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只剩下他们四个在山上找吃的孩子。 李老爷子带队伍过来的时候就收留了他们，后来给他们送到他们国家自己的队伍上，结果去了以后因为岁数太小，不能参军，又因为岁数大了保育院之类的机构又不收。 几个孩子为了生存就跟民夫干一样的活，机缘巧合下又遇到了李老爷子，老爷子和几个战友心疼他们，就把他们带在身边。后来回国的时候就索性带了回来。还给他起了个名叫李胜利。 但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从小就叫他李老四，或者是小四儿。大名也就是他在正式场合才说。 李老四晚上理所应当的留下来吃饭。张静秋也高兴，做了一桌子菜，还把老王家一家给请了过来。 三小只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哥很是感冒，紧贴在李老四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能不能把他兜里的好东西给掏空了。 李老四为了逗这三个小崽子，一会儿掏几块糖，一会儿掏几个果丹皮或者牛肉干啥的。给几个孩子看的觉得他很神奇。 吃饭的时候长海总是感觉不自在，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自在，观察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李老四时不时的眼神老是往长娟那里瞅。倒不是说特意的去瞅去看，只是眼神略过长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刹那停留，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长海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这样该咋办？李老四倒是说不出来有啥毛病，并且从某些角度看还很优秀。 别的不说就孝敬，顾家这方面就没得说，从他性格上来讲他完全可以在老爷子的庇佑下在军队有一番作为。可是为了照顾老爷子人家对这样的安排不屑一顾。 可是从名声上看，又是一个不着调的大混子。长海心里翻腾着，自己亲姐要是被他缠上，他该咋办？自己姐要是同意他该咋办？不同意他该咋办？哎呀！闹挺！不想了！ 吃完饭，长海骑摩托送李老四回去，一路上李老四零敲碎打的打听着关于长娟的事儿。长海总是一带而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别说老子还经历过一世。就是没经历，就凭我这优秀的基因还能让你个大混子给我装进去。 长海回了家以后，王尚友还没走，看样是特意等他。 “小海，你也大了，也算顶门立户了，有些事师傅觉得应该你来做主了。今天这李老四过来，我看他对……”王尚友刚要往下说，长海赶紧打住他。然后接着说 “师傅我知道您要说啥。别的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姐，还经历过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她这一辈子不可能不找，但是一定要谨慎，李老四从条件上来说那是没得说的。人家还是单身未婚，我姐还是离婚还带个孩子。但是这不是我姐就能随随便便就能找个人的借口。别的我不多说，就看这李老四以后有啥行动吧，只要我姐不同意，谁也不好使。” 长海说完，王尚友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在门口回头笑着指着他说“你小子成人啦，在我这你今天就算出师啦” 这一句话让长海一宿没睡好，这句话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了吗！ 第二天，晚饭王尚友又把长海一家给叫到他家，特意弄了一桌菜，在桌上王尚友开了腔“今天这顿饭算是给长海办的出师宴，我就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昨天他的一段话让我觉得他的翅膀硬了，能给家里人挡风遮雨了，我也没啥可以教的啦，功夫他学了十成十，做人做事更是让我很欣慰。所以从今天开始长海就算正式出师了” 长海红着眼，在地上给王尚友两口子磕了头，然后又敬了酒。 还没等长海起身，王尚友又开口说“以后我老王家有事儿长海必须参与，我们两口子百年以后，老王家由长海当家掌舵” 坐在王尚友身边的徐慧娟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自己家小事儿她做主，大事儿王尚友做主，这件大事儿她是一百个赞成。 长海愣在哪里“这都哪跟哪呀，啥玩意儿就做你老王家主呀，再近一层我也就是你家女婿，还不是倒插门。啥叫我就放你们家的主了，援朝，小乐乐咋办？”长海胡思乱想着。 徐慧娟拍了他一下“傻孩子，还不再给你师傅敬杯酒” 于是长海又磕头敬酒。一顿饭两家人吃的有说有笑，除了长海，给他整的莫名其妙。 第50章 过年 随着春节的临近，大街小巷也逐渐的有了过年的味道。 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决定保卫处人员，实行轮休，让大家伙都有点时间去收拾收拾家，买买年货啥的。 长海，援朝，孙小欠他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成了处里的主力，啥岗缺人他们去哪个岗。 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长海才排上休半天，但是三十那天还得去值班。 中午长海没吃饭就跑了，来到供销社看看他妈还有啥要买的，他就一起买回去。 赶着中午供销社没啥人，一进门就看五六个老娘们围着他们王主任，指着鼻子数落他，没别的原因，就是这次王主任去肉联厂进回来的猪肉比别的供销社的肉瘦。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年了，不管谁家不论穷富都赶着过年割点肉，花同样的钱谁不想多弄点油水。你这的肉太瘦了那不是找挨骂吗。 其实也没瘦到哪里去，这个年代还没有以前的那种一年能长四百来斤的大白猪，基本上都是我们本土黑猪。一年能长二百五六十斤那就是见不得啦。但是这种猪肉是真香啊。 张静秋看自己儿子过来了，也退出了批斗他们主任的队伍，把她在供销社买的油盐酱醋调料，还有一些新盘子新碗，花生瓜子，反正是杂七杂八这些东西都让长海拉回了家。 回了家，长海也没闲着，和面，擦萝卜丝，烀地瓜，收拾带鱼，小黄花鱼等这些晚上需要炸的食材。 晚上张静秋和长娟回来也没咋用张静秋动手，只不过就是在她指导下长娟和长海姐弟俩干的。 三个小崽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两家来回跑，一会儿说老王家炸的面食好吃，一会儿再去告诉徐慧娟长海炸萝卜丝丸子比他家好吃。 长海闲下来用罐头瓶做了两个用手提着的小灯笼，里面放上点着的蜡，给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玩，小东升太小拿不住多一会儿所以就没给他。 由于长海他爹去世没到三年，所以按规矩他们家不挂灯笼，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多，王尚友一家子过来找张静秋他们家一起去澡堂子洗个澡。忙活一年了咋滴也得干干净净的过个年不是，太早去澡堂子人又太多，这个点去了正好。并且洗澡水都是新换的。 一顿大澡洗的，给长海累够呛，人太多啦，王尚友这么想的这个点人少，可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呀！ 澡堂子的水池子里白花花一片，都看不见水面，淋浴头三个人能共用一个都是幸运的，搓澡工关节上贴的都是膏药，你想拔个罐，刮个痧多余啦，所有师傅全部轮流上岗搓澡。 两家人一场澡洗了两个小时，主要是女同志们洗的慢，王尚友领着长海，援朝还有小乐乐和小东升，在门口小吃摊吃完了一碗馄饨，几个女同志还没出来。 回了家凌晨两点了，长海倒炕上搂着小外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在他准时的生物钟和“窝头”的双重打击下睁开了眼。 拉着援朝去了单位，然后就是全厂溜达巡逻，这个时候主要是防火。 两个人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在厂区巡逻，孙小欠这个不要脸的说是要去黄晶晶家，也不知道大年三十他去人家家里干啥。两个人也没跟他计较。 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巡逻的他俩就看料场方向通红一片，长海大叫一声“不好” 让援朝赶紧去防火科喊人，他自己就往料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看见的人赶紧跟他去救火。 等他到了地方，就看有一大堆挨着围墙的芦苇垛着火了，火苗子能有七八米高，还打着旋。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现场了，可是谁都靠不上跟前。长海高声喊着“赶紧打火道（做隔离带）” 这帮人一听，立马拿着工具开始收拾周围的芦苇。但是毕竟人太少。 长海急的够呛，四下一看，离料场不远的地方就是车队的停车场，停车场有十几台卡车停在那里。 长海在现场找了一个他认识的司机，两个人一起跑过去，开着一台车就来到现场。 于是，汽车在前面顶着没着火的芦苇垛往安全的地方推，后面跟着的人收拾剩下的的一些杂草。 没一会儿，厂防火科的救火车还有消防队的救火车都到了，来救火的人也多了。 这个时代的救火车还是人工加压的，车上两个人互相压着压杆，前面的消防队员扯着消防水枪救火。 历经一个多小时，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身汗。一个个跟小鬼一样。 王尚友也是一脸花的在一旁骂着防火科科长许大富和防火科值班的科员。 陈厂长过来拽着王尚友，还劝他消消气，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儿，好在发现的早，也就损失了一垛芦苇，人员没有伤亡。这就算不错了。过年外面家家户户放鞭放炮的，落进来点火花在所难免。 直到现场不见了明火，王尚友又安排了人员在现场观察，防止死灰复燃。一群人才散了。 陈厂长又安排已经放假的厂澡堂子临时开门，让参加救火的人员都去洗了一个澡。所有值班人员分批去食堂吃饺子。 长海回了家，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得知没有事儿，两家人才放了心。 王尚友在厂里值班，于是两家人凑在一起，都在长海家一起吃。 晚上一张大桌子上，放了一个铜火锅，锅底是劈成两半的冻蟹子，还有海蛎子和海米，汤是熬的奶白色的骨头汤，然后用酸菜填锅，酸菜上面是摆着整整齐齐一圈的烀好的五花肉。 火锅周围是切好的猪肝，皮冻，手切的羊肉，大虾，海螺片，白菜。还有各种蒸的，炒的，溜的，炸的菜。反正是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王尚友不在家，两个妈就当了家，其实他在家也就是个吉祥物。他还敢有啥意见啊！徐慧娟削不死他。 第51章 炸碉堡 饭桌上两家人其乐融融，三个小崽子吃了没几口就要出去看别人家放鞭炮。 其他人也没管，一下午小崽子的嘴也没闲着，援朝也跟着他们跑出去玩了。 老于家虽然不能放鞭放炮，可是人家老王家不耽误呀，年前援朝就赖着长海买了一堆小鞭和烟花，还有十多个二踢脚和麻雷子。 吃完了饭，桌子也没撤，长娟，抗美和长海又搬过来一张桌子，三个人一起包饺子。 两个妈得了清闲，坐在炕上，嗑着瓜子，轮流用扑克抽着十二月，看看明年的运势咋样。 包好一盖帘子，赶紧煮好，长海又装了一些菜，拿了瓶酒，去给他师傅送去。 厂子里，王尚友还为料场着火的事郁闷着，自己刚当上处长没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这不是上眼药吗。 长海给他把饺子，菜都摆好，又把酒给他拿出来。王尚友瞅了瞅，让他把酒拿回去。 “师傅，过年了您就喝点吧，少喝点没事儿，食堂今晚上还管酒呢”长海劝着。 “一边拉去，全厂都喝了我也不能喝，再出点事儿，出来一群酒蒙子，那不成笑话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王尚友把长海撵回家了。 长海刚到家门口，就看援朝领着两个小豆丁还有其他一些邻居都在他家邻居老李大娘家门口聚着。 看见长海回来人们赶紧冲着长海说“小海，快！老李大娘大儿媳妇要生了，你赶紧开车给送医院去” 长海把车头挑过来，就看屋里长海妈，他师娘，长娟，抗美还有其他邻居，反正是一堆人抬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孕妇就出来了。 李大娘大儿子李洪臣抱着媳妇坐在车斗里，抗美跳上车后座，长海赶紧骑车就往医院去，后面一群妇女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拿着一些必要的物品跟着。 到了卫生院，长海帮着把孕妇送进病房，又跑回去接了几趟人。 长海妈让他在医院等着，看看有没有啥需要用车的，抗美也临时当了妇产科护士，没办法，大过年的，值班人手不够。 十一点五十六，孕妇顺利产下一个女孩。给这帮在医院等着的老娘们气的不行。 你说你哪差那四五分钟呀！这小丫头得生日也太小了。 李大娘乐的脸都抽筋了，他们老李家好几代都没生过丫头，这赶着大过年的家里添丁进口，还是一个心心念念的丫头，能不乐吗。 老李家一家人，跟邻居们千恩万谢，特别是长海和老王家。 长海骑摩托又来来回回好几趟把一堆邻居拉了回去，到家都后半夜一点了。 长海拉着抗美最后一个回的家，家里人都没睡，正热烈的讲着晚上发生的事儿。 看见长海他俩回来，又给他俩煮了点饺子。两个妈还有长娟继续的聊着，看样是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长海屋里，小东升光着腚，四仰八叉的在炕上睡着，炕上太热了，一整天都没断火，小崽子热的小脸红扑扑的。 援朝和小红红，小乐乐坐着小马扎在地上，把捡回来没响的鞭炮扒着皮，然后把里面的火药收集起来。 长海问他们这是准备要干啥？ “大哥，我要当董存瑞，我要炸周老师家的厕所”小乐乐一脸认真的说着。 “董你奶奶个腿儿，还去炸厕所！你说啥？炸人家周老师家，人家咋滴你啦？”长海扒拉着小乐乐的小脑袋问他。 援朝结果话说“还不是周老师他那个倒霉媳妇儿，我带着胡同里得孩子在胡同放鞭，就离他家近点呗！它拿个笤梳疙瘩出来就撵这帮孩子，要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抽乐乐身上，完事就是李大娘家嫂子要生了，就没跟她计较。你们都去医院了，这帮孩子就商量着去炸他家厕所，反正街道让他家把院里的厕所给拆了，他家就不干，孩子们把他们捡的小鞭都给我了，让我做一个大一点的炸药包，一下子给他家厕所平了” 长海一听“我擦！这年过的，稀碎！这都啥事儿啊。从早到晚就没消停，但是你要打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行，这仇必须报” “援朝，回去把你那些二踢脚和麻雷子都拿来，一起扒了，要做就做个大的。回头我再给你买” 援朝一听，起身就往家跑。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炮仗。 长海，援朝和两个小豆丁忙活半宿，扒了能有将近半斤多火药，长海用报纸给火药包上，他怕起爆量不够，又在火药里掺了一些引信和小鞭。把用报纸包好的所谓“炸药包”还用和煤的黄泥给包上放在炕上烘干。 第二天早上，各家都起的很晚，昨天晚上熬一宿睡的都晚。 可是总有例外，周老师家就是，尤其是周老师他那个媳妇。 咋形容呢？说她跟猪站起来了都有点侮辱猪了。就那个体型都有点跟人类不沾边。 高一米五，宽一米五，厚一米五。就这么个样子。主要爱好，睡觉。副业，站门口骂大街。 但是人家有一个好爹，她爹是市里二轻局的一位领导，要不周老师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后来还成为一名老师。 周老师虽然很势利眼，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可是他家这个，四五六不懂，人揍的不是。逮谁骂谁。还就奇了怪了，人家两口子感情还挺好。用邻居陈大妈的话讲“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亲家” 长海和援朝撒么着胡同里没人，瞅着不注意长海点着了“炸药包”一下子就撇在周老师家院里的厕所盖上了。 就听“轰”的一声，震的周围房子上的冰溜子都往下掉。 等硝烟散过，周老师家院里用石棉瓦做的厕所没有了。 就看周老师趴在茅坑上面，手抱着头，身上还有一些落下来的石棉瓦碎片，露着雪白的大腚，腚沟子里还有半截没夹断的xx。 长海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拉着援朝回家，他也没想到周老师能在厕所里。 听见动静的邻居纷纷出来看咋回事儿。谁家放的这么响的大麻雷子？这是在哪买的？日杂商店也没见过呀！ 第52章 泼妇 骂大街 躲在家里的长海，吓的够呛，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情况。 于是身上披着大棉袄，装着刚起来的样子就要出门。 刚到院子里，就听周老师老婆扯着脖子的骂街声。 长海来到胡同里，周老师家门口远远的围着周围的邻居在看热闹。 长海跟邻居打听到底咋回事儿？几个出来早的就跟他讲“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放麻雷子还是二踢脚，结果扔周老师家厕所上了，结果把厕所震塌了，正上厕所的周老师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趴地上了。” “周老师没事儿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咳，一个麻雷子，能有啥事儿？再说还有厕所盖挡着呢，就是周老师蹭了一裤子屎，正在家里洗呢”旁边人介绍着。 长海心里长舒一口气，他都做好投案自首的准备啦。 “谁家放的知道吗？”长海继续问着旁边人。 “这上哪找去，大清早的，都在家睡觉呢，再说了就是找到了能咋滴？也怨他家该着了，街道给咱们胡同盖了两处公共厕所，让他家把厕所扒了，他家不干，不干也行，但是你得把下水道修到公共厕所的化粪池里，他家还不干，这不就是老天爷看不惯，大过年得第一天就给他扒了吗！”这分析，给个赞！有道理！ 一帮子邻居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正在这时候，就听胡同口的街上“嘭”的一声，众人齐齐望向胡同口，紧接着在周老师家不远的上空，又是“嘭”的一声，给一帮子邻居吓够呛。 但是正是这个二踢脚，更加坐实了大家伙的分析。 周老师老婆也没了动静，回身就回家里拿了一把炉钩子，跟个坦克一样奔着胡同口的街上跑去。 到了胡同口，哪有人呀！大清早的，很可能就是谁家孩子调皮，故意在街上放炮，吓唬正在睡觉的人们。 周老师老婆这回更不行啦，天上地下，人体器官，凡是她看见的挨个骂。 邻居们也没人劝，傻呀！谁不知道她啥揍性。找不自在呢。 过了一会儿，就看街道张主任几个人，还有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走了过来。 “梁淑珍同志（周老师老婆名）请你把嘴闭上，也不嫌磕碜！大过年的骂大街，有事儿说事儿，不还有组织吗？”张主任也知道她这号人，也是勉为其难的开口说她。 咱就说，街道领导还有民警都来了，你该闭嘴就闭嘴得啦，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了，求一个妥善解决多好。 这个梁淑珍可不管，冲着张主任就去了，开口就骂“你们街道的，缺了八辈祖宗德了，为了让我家拆厕所，你们大过年的拿炮轰，我家老周差点没掉茅坑里，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他妈以后就去你们办公室上厕所”一边说一边还要上去撕吧张主任他们。 两个民警看着赶紧给她拉住，她也是不管不顾，谁上来就挠谁。 有的邻居看不过来，赶紧去她家找周老师，周老师这会儿，刚擦完。正往腿上套秋裤呢，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让你们坏我们家，这回不算完，先让你们看看我媳妇儿的厉害，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结果让去他家的两个邻居听个正着，邻居心想“这一家子都是啥人啊”得了着解决眼前事吧。 告诉周老师，他媳妇跟街道办事处和警察干起来了，让他赶紧过去拉开。 周老师一听，棉裤都没穿，就穿了条秋裤就跑了出去。 到了地方，就看梁淑珍正躺在地上嚎天喊地的骂，旁边人就这么看着，人们都寻思这不纯纯精神病吗！咋不给她送精神病院去呢。 张主任一看周老师过来，赶紧喊他过去劝劝他媳妇。 周老师一脸为难的过去拉梁淑珍，结果又让梁淑珍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还骂他跟别人是一伙的，自己家得厕所都让人家架炮给轰了，你自己差点让炮给炸死，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旁边有知道他家咋回事儿的邻居跟张主任说“不行去把周老师的老丈杆子找过来吧，她自己爹总能管得了吧” 张主任赶紧让周老师去找他老丈人。 长海看的心惊肉跳，后来让他姐给拽回了家。 一上午长海家除了长海和援朝以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长海严厉告诫援朝还有两小只，别出去透露半个字。 赶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才算消停，长海装着出去打水的样子又去扫听了一下事情的发展。 得到的消息就是，梁淑珍让她爹给接回娘家了，周老师去居委会，派出所做了笔录。后来也去了他老丈人家。 还有消息说，梁淑珍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个领导的身份，竟然给张主任和派出所下命令。张主任也没惯他，两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还当着他的面安排人下午去他家把茅坑给填平了。 长海总算是放心一半了，吃了饭，援朝招呼也没有就跑了。 下午没啥事儿，该串门的邻居在上午得这场闹剧中也都互相的拜了年。 三个小崽子，每人都给了一份压岁钱，每人五毛，小东升拿了钱顺手就给了长海，意思是让他舅舅回头带他去买好东西吃，这让长娟好顿吃醋。 更可气的是小乐乐，把钱很郑重的给了小红红，还告诉小红红让她攒着以后两个人过日子用。 两个妈看了没啥感觉，因为在供销社两个小豆丁这样得场景太多了。 但是这让长海很吃味，老王家舔老婆的传统也太根深蒂固了。 两个妈和抗美还有长娟在炕上打着升级（一种扑克的玩法）长海一边看孩子，一边时不时的捅咕一下抗美。 上午回来的王尚友，中午吃完饭还喝了不少酒，下午就在长海屋里补觉。 谁成想，下午回来的援朝把他“媳妇”白小白给带了回来。 这一下子可把两家人给惊够呛。这是咋回事儿啊，还没确定关系自己儿子大过年的就把人家姑娘领家里啦！你好歹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爹妈也有个准备不是。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妈，干妈！小白太可怜啦，我去她宿舍找她得时候，他就吃水煮挂面呢，昨天她回他舅舅家，结果他舅舅把她拿回去的东西都留下了，把她却给撵了出来，我看不下去了，我就把她拖来了” 弄明白了咋回事儿，这给两个妈还有王尚友心里整的，既为这个姑娘感到心酸，又为儿子高兴，这个二虎玩意儿可算开窍了。 白小白一脸通红的小声的说着“王处长，阿姨给你们添麻烦啦，王援朝同志偏拉着我过来，大过年的我还空着手，太不好意思啦” 听着这话，给徐慧娟乐的眼睛都称一条缝了“多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太可怜啦” 两个妈赶紧下地收拾饭菜，晚饭提前啦！抗美和长娟拉着白小白在屋里聊着天。 长海被援朝拉着询问上午的事情。 屋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疑惑的打量着白小白，一边观察着一边听着两个姐姐和它的聊天。 社交达人小红红又开口了“小白姐姐！你是我援朝哥的媳妇吗？你要是的话，那咱俩就是妯娌啦，你就是我嫂子，咱们都是老王家的媳妇呦” 在门口听风的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听的心花怒放，老王家大小子的媳妇还是他兄弟和兄弟媳妇给说和成功的。就这小丫头的话，这层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大人们还操啥心啦。 第53章 家庭会 白小白让小红红这一顿问的，羞得她恨不能找个砖头缝拱进去。 徐慧娟进屋赶紧把两个小豆丁给赶到长海的屋里，她怕再给人家姑娘问的不好意思，人家脸皮薄再给人家问走了。 两个妈在厨房忙活着，长娟和抗美陪白小白在屋里聊天，时不时的用话套着问她对援朝的印象咋样。 王援朝腆个逼脸倚在门框上跟个傻子似的瞅着人家姑娘乐。后来让长娟一脚给踢了出去。 王尚友领着长海回家接待来给他拜年的同事和朋友去了。 两家人正忙活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屋里人看清是谁呢，就看这人跪下就磕头，还说“亲妈，儿咂李老四给您拜年啦”咣咣咣的头就往地上砸。 张静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把李老四给拽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裤子一边乐呵的埋怨他“你这孩子，给我吓一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一会儿吃饭” 李老四兴奋的应合着，这时候援朝冲着他开了腔“你来俺家干啥？哎呀！不对！你咋管我干妈叫亲妈呢？干妈呀！你和我干爹是二婚呀？这咋还多了一个儿子呢？” 抗美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徐慧娟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院子里抗美和长娟给这虎了吧唧的傻逼倒栽葱的插雪堆里了。 快开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也都回来了，看见李老四他俩也挺高兴，问了李老爷子咋样，李老四告诉他们老爷子都挺好，王尚友决定明天两家人都去拜望一下老爷子，认认门。 吃饭前，李老四把带来的礼物给拿了出来一边分给他们一边说着“王叔，这件皮夹克是给您的，是我爷爷特意给您从空军哪里淘换的，亲妈，徐婶子这两幅羊皮手套是老毛子货，也是爷爷交代给您俩的，长娟这双女士皮靴是我在服务社特意给你弄的，3515厂的，你放心肯定合脚，我刚参加工作就在服务社卖鞋，你穿多大的我一眼就知道” 这给长娟弄的很不自在，收还是不收呀！长娟一边推辞着，一边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当看到他妈和长海都点了头，这才说着谢谢的把鞋收下了。 李老四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饭盒，冲着三个小崽子说“小家伙们都过来，看看给你们的是啥好东西” 三个小崽子小脑袋碰在一起的瞅着打开的方法，就看里面是满满一饭盒的散装巧克力。 三个小崽子都没吃过，疑惑的抬头看着李老四，李老四反应过来说“这是外国的糖，叫巧克力，可好吃啦，来一人先拿一块尝尝” 分了巧克力的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小口咬了一口，兴奋的表情马上表现出来，小红红立马抱着饭盒跑了出去。其他两小只也跟了出去。 王援朝眼巴巴的等着李老四给他的礼物呢，结果等了个寂寞，于是开口就说“咋滴？俺们啥都没有呀？真不是个东西。” 这次没用徐慧娟出手，长海和抗美又把他拖出去插雪堆里了。 由于人多，分了两桌，女同志们在炕上，男的在地上摆的桌。 王尚友也破例让长海和援朝喝了酒。三个小崽子炕上，地上的乱串。 徐慧娟照顾着白小白，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白小白自从进了门就跟发烧了一样，小心翼翼的。 张静秋抱着小东升时不时的瞅着李老四，又看看自己闺女，又看看怀里的小外孙，心里七上八下的。 地上王尚友把来回乱窜的小红红给抓住抱在怀里，一边喂着她，一边喝着酒。小红红则把她碗里的好吃的不断的往旁边小乐乐的嘴里塞。 长海陪着李老四喝着酒，再偶尔的敬王尚友一杯，李老四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偷瞄我炕上的长娟。 大虎逼王援朝不管不顾的抱着一骨碌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吃的在场的人心里各有心事。 吃完了饭，李老四跟王尚友定好明天的时间，起身告辞。长海负责给他送了出去。 白小白也要走，援朝开口就说“走啥走，就在俺家住” 这给白小白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往墙角缩缩。 援朝继续说着“你回去干哈？宿舍就你一人儿，冷冷清清的，在俺家你住我姐的屋，让我姐跟长海住” 没出意外，他又让抗美给踹出去了，长海心里那个激动呀，啥时候还得是自己兄弟，关键时候自己双胞胎姐都能卖了。 最后白小白还是要走，徐慧娟和张静秋分别从家里给她装了一大包袱的吃的用的。然后又让援朝把她送了回去。 送走两个人，王尚友把两个妈还有长海都叫在长海屋里，王尚友坐在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拿出它装在大前门烟盒里，自己卷的烟抽着，开口冲张静秋问道。 “嫂子，这个李老四你咋看？我之前跟长海聊过，就是上次李老四过来那天，当时我和长海就看出来了。今天更明显了，您要是看不上，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把事儿挑开，没啥了不得滴” 张静秋寻思了一下说“尚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啥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看长娟咋想滴” “小海，过去把你姐叫过来”王尚友指挥着长海说。 长娟过来了，小红红和小乐乐也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 王尚友又开口问长娟“娟子，干爹不跟你拐弯抹角，今天这个李老四过来，你可能也看出来点他啥意思！现在干爹就想知道你是咋想得？你要是觉得不行，干爹到时候给你出头，咱就让他早点断了念想，要是行，我明天就过去跟老首长提一嘴，上把弦，早点多接触接触。你看行不行？” 长娟咬着嘴唇，两只手扭着衣襟琢磨着。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小红红着急了，一边拍着她大姐一边说“大姐，你快点同意呀，四哥给你了鞋，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糖，你就答应了吧，要是我，我就答应” 刚说完，在一边的小乐乐张嘴就哇哇哇的哭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媳妇不喜欢我了，哪个破巧克力一点都不好吃” 张静秋一把把小红红拽过来就骂她“哪都有你，你咋那么多话，显照你啦，你一天天的喝粥你溜边，吃粑粑你欻（吃的意思）尖。你咋那么尖呢？赶紧去把乐乐哄好，要不别怪我大过年的跟你动手。” 小红红吓得赶紧跑出去哄她的“小老公”去了。 长娟红着脸跟王尚友说“干爹，其实我也想过，我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在娘家，靠着自己妈和兄弟，可是我是个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人家条件又那么好……” 王尚友一摆手，打住了她，开口说到“闺女，别说了，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说去，咱可不能自轻自贱，他要是真心，就不能嫌弃你和东升，没事儿，有事儿还有干爹给你兜底，干爹不在了，还有你几个弟弟，咱家啥都不怕” 长娟又红着眼睛出去了。王尚友又开口说了“娟子的事儿明了啦，媳妇咱家哪个瘪犊子咋整？” 长海在边上开了腔“师傅，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也插不上手，到时候我师娘让您干啥您就干啥得了，援朝那里我看着，问题不大。您就放心吧” 王尚友听完，看着他媳妇儿一脸邪魅的笑，站起来一摆手来了一句“散会”推门就回了家。 第54章 三家成一家 第二天一早，两家人吃完早饭，收拾利索，就准备一起出发。 长海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张静秋夹着一个包袱卷，王尚友拎着两瓶茅台。 长海接过茅台一看，原来是五四年的茅台，这个时期的茅台商标还是金轮牌的，用的是土陶瓶，瓶口是油纸包木塞封口。 给大家你讲讲这个时期的一点茅台的资料，这个时期的茅台产量其实不是很高。 五四年的产量只有163吨，直到五九年茅台商标又注册了飞天牌，其产量才达到820吨。 换算成瓶，大家看看一共才多少瓶？就按照五九年的产量来算，除去一些特殊部门以及特供单位和招待用的，每个城市能分到多少？这个不是说随便就能买到的。这还没算上出口了多少。 虽然按照当时的价格来讲是可以接受的，作者的姑父当时是12级副厅，每月工资一百七十多块钱，听他讲，五十年代末的茅台价格不到三块钱，但是市面上很少能看得到。 书归正传，长海骑着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妈，还有三个小崽子，小红红跟个假小子一样，偏要坐在驾驶座前面的油箱上。摩托车发动了，援朝一高蹦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坐着。 长海也不敢开快，就在前面慢慢的跑着，后面王尚友单独骑着自行车，抗美也骑了一台自行车带着长娟。 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军区疗养院走去，李老四在服务社门口等着，看见长海他们，赶紧跑过去把他们领进去。 到了老爷子住的小院，就看老爷子背着手不停的张望着。看见他们快步走到门口。 两家人停在门口，三个大人先跟老爷子拜了年。 李老爷子笑着点头连连说好，然后单独跟张静秋说“小秋呀，咱们十多年没见了吧，当年还是我给你和振山主持的婚礼结果第二天队伍就有任务出发了” 张静秋含着泪说“老首长，难得您还记得我，振山活着得时候就跟我说没必要的事情不能麻烦您，更不能旁孩子们知道有您这层关系，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找过您，没想到咱们离的能这么近，对了这个狼皮褥子是振山淘换的，他说有机会要送给您今天俺就把他这个心愿完成了” 张静秋说着就把拿来的那个包袱卷递给了李老爷子。 老爷子仔细的抚摸着，不住的点着头。 李老四一看，插话说“咱们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屋” 张静秋和徐慧娟赶紧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 进了屋，王尚友介绍着几个孩子，等介绍到小红红得时候，就看小红红拉着小乐乐，扑通一下给李老爷子跪下，嘴里奶声奶气的说“李爷爷，我叫于长红，他叫王建设，小名叫乐乐，他还是我男人，我俩给您拜年啦，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嘚吧嘚，嘚吧嘚” 这给老爷子乐的，一把把这两个小豆丁给抱在怀里，逗着他们。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两个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和小飞机送给了他俩。 然后是长娟抱着小东升，旁边是长海，抗美个援朝，一齐给老爷子鞠躬拜年。 李老爷子的情绪更加兴奋了，嘴里连连说着好，从兜里掏出红包挨个的发着，然后又接过长娟手里的小东升。 小东升也不害怕，不哭不闹，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长命锁，给他戴上，哄着他让他叫老祖，小东升手里捂着长命锁，一脸呆萌的喊了一句“老举” 这给一屋人乐的前仰后合。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一起到厨房做饭，李老爷子提前安排勤务人员就把东西买好了，也把家里的负责做饭的勤务人员给放了假，这才算是一大家子过年吗。有外人在多不自在。 几个女人手脚也是麻利，临近中午收拾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老爷子开了口“今天这个日子是我李开山梦里才有的日子，你们两家让我享受到了四世同堂的感觉，我今天卖个老脸跟你们请求一下，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女，孙子，孙女，别人家咋样，咱们就咋样，平时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没事儿去你们家里坐坐，过年过节的咱们就在一起，你们说行不行” 这还有啥说的，且不说去世的于振山和李老爷子啥关系，单说王尚友也是个孤儿，两个妈的娘家离这好几百里地，而且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家人都已经没有了消息。 有这么一个长辈说出这样得话，那是给他们多大得荣幸呀。 王尚友两口子和张静秋赶紧开口答应着。 饭桌上老爷子对三个小崽子挨个的逗着，时不时的还拿筷子头沾点酒喂着小东升。结果没几下，小东西小脸红扑扑的就迷糊了过去。 几个女同志吃完就下了桌，王尚友一看找了一个借口把援朝也给撵了下去。 桌上就剩李老爷子，王尚友，李老四和长海了。 王尚友看了看李老四，就开口跟他说“小四儿，今个儿我过来主要是给老爷子拜年来的，顺便还有一个事是因为你来的” 李老四心理马上明白王尚友要说啥，这些年社会白混啦。于是放下酒杯很郑重的跟王尚友说“叔，您要说啥，我知道，我清楚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但是我是真心的，我看见长娟第一眼就认定了它，不瞒您说她跟我梦里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就连身世都一样。我这人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我有底线，有原则。您要是有啥要求您就说。我一定做到” 在一旁的李老爷子一听，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紧接着就开口骂道“小四儿，你个王八羔子，这么大个事儿你咋不先跟我说？你是多大的胆子呀。我当年咋要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我他妈一枪毙了你”说着老爷子就要找去找东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边赶紧拦着老爷子。王尚友紧着说“老首长，您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是个好事儿” 老爷子听了这话，疑惑的看着他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王尚友接着说“小四儿，其实你第一天去长海家，长海和我就看出来了，昨天我也问了娟子，她也没说啥，可以和你接触接触，但是她就怕你嫌弃她是离过婚的，还带个孩子” 李老四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赌咒发誓的说“我不嫌弃，我也喜欢小东升，我俩真能在一起，东升就是我亲生的” 李老爷子听完，用手指点着李老四的头说“小四儿，但凡我听到你有一点对娟子不好我要了你的小命” 李老四赶紧应着说“爷爷，您放心，我就是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长娟娘俩的事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55章 扯犊子的孙小欠 王尚友和长海又陪着李老爷子聊了会儿。因为造纸厂一共就放三天假，两家人想早点回去把家收拾收拾。 李老爷子也没强留，两家人定好了正月十五一起过来陪老爷子，李老爷子乐呵的够呛。 看着喝高了，还没醒的小东升，老爷子把他自己授衔时的将校呢大衣给找了出来把小东西包了个严实。还叮嘱长海慢点开车。 李老四把两家人送出去很远才回家。 晚上，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长海把冻的跟石头一样的羊肉和五花肉，拿刨子刨成片，两个妈又收拾了一些大虾，海螺，蚬子之类的海鲜，菜只有大白菜和酸菜了。 两家人又热热乎乎的涮了一顿锅子，吃完了饭，除了冻梨冻，柿子，苹果，坚果这些，长海把之前买的雪糕拿了出来，每个人都吃了一根，就连小东升也喝半根雪糕化成的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到单位，同事们互相拜着年，王尚友把各个分厂保卫科的科长还有处里的科级以上干部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主要是针对年三十的那场火，给防火科科长一顿批评，他也做了自我批评。说是等着厂里的处分。 结果，处分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给予他们的表扬，表扬保卫处在遇到情况时的积极反应，还特别提到了长海，说他机智勇敢。 但是也点出了保卫处的不足之处。希望他们以后改进。 王尚友内心不由得感慨，厂领导的管理艺术。自己还是嫩呀。 三天没见的孙小欠，刚上班就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两个眼眶子却青。 长海问他咋回事儿，他也不说，还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大人的事儿别瞎打听” 最后还是让长海和援朝给他堵在厕所里他才交代清楚。 原来这三天他和哪个黄晶晶一天都没闲着，两个人年前就搞上了。昨天晚上更是折腾一宿。 孙小欠说完还挺展扬，给长海气的，你他妈嘎嘎新的大小伙子让一个大你五六岁的破烂货给祸祸了，你有啥可扬巴滴！ 长海也没管他，王援朝确很感兴趣的跟他问东问西，长海怕援朝跟这个傻逼学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再去给白小白用上，薅着他就回去了。 这个孙小欠要不不说，说出来了就停不下来，追着他俩死皮赖脸的要给他俩讲。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小欠，你比我大，但是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得关系，我把你当兄弟，这个女人啥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劝过你，现在你俩已经这样了，我觉得你想甩也甩不掉了，但凡你跟她有过不去的的那一天你跟我俩说。我俩帮你” 孙小欠看长海说的很认真，自己也沉默的开始寻思了起来。 中午办公室的人基本上都没去食堂吃饭，家里过年吃的好东西都自己带了过来，保卫处跟聚餐一样。 援朝让长海给撵去找白小白去了，还给他拿了两饭盒的菜。 下午工作安排出来了，长海三人组后天出车，长海在单位问了一圈有没有人参与换山货和肉的，结果一个都没有，一是年前该换的都换了，二是过年花销大，都想省点钱。等下个月开了资再说吧。 长海却觉得他不能空手去，大过年的，一是要去看看姨姥爷杨书记和姨姥王秀珍，二一个还得去看看上次打猎认识得姜喜军大哥。 长海跟王尚友说了他的想法，王尚友也同意，安排他明天跟车去趟农场，还挂电话给他联系了钱科长，让钱科长弄点好东西。 晚上回家常海跟他妈一说，张静秋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往山里跑，别去打猎。 第二天长海一个人跟着车去了农场，钱科长是真够意思，给长海弄了三斤海参，四板冻的大对虾，还有四条一米多长的大鲅鱼。 长海问他多少钱，钱科长却说不要钱，问他还有多少苹果，要是方便的话他想跟长海这弄个百十来斤。现在不方便，回头让人送来也行。 长海一听没问题呀，让他等着，借了一个小推车就跑卡车那里去了，在后车厢里，长海取出来一百来斤苹果，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拿出来四串葡萄。 送给钱科长的时候，钱科长看着葡萄都愣了，这季节能有这玩意儿？长海跟他解释是蔬菜研究所种的，他有关系。 钱科长也不矫情收下水果，又给他拿了六七个大飞蟹。 长海回了家还是晚上七八点钟，他妈在家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正在吃饭的长海。 长海离开家的时候谁都没打扰，喊了援朝让他帮着扛着东西就去了火车编组站。 孙小欠卡着点来的，依然是蔫头搭了脑的状态，到了车上裹着大衣躺下就睡。 长海和援朝也不计较，例行公事的检查了车皮，车厢，又检查了枪支。 也不知道咋就那么巧，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和陈师傅。 长海和刘大头拜了年，又介绍了援朝和正在睡觉的孙小欠。完事又扔给刘大头和陈师傅一人两盒牡丹烟。这是在李老爷子家，跟李老四哪里顺的。反正以后弄不好就是他姐夫了，他敢说个不字？小舅子揍姐夫，天经地义。 往沈阳开的路上，援朝总想着把孙小欠的裤子扒了，看看他的小青龙有没有啥变化。 长海给他塞进车厢以前列车员值班的小隔间里，他才算是消停了，这是援朝第一次出车，显得很亢奋。 早晨列车到了沈阳，睡了半宿的孙小欠勉强算是还了阳，可是依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长海领他俩去喝了碗羊杂汤，吃了三屉烧卖。孙小欠可算是完全回过神了。 这个二货为了扯犊子，除了在单位领的差旅费和票据，其他的啥也没准备。 长海一边骂着他一边带他去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啥的，要不光吃长海和援朝的倒是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呀。长海还想攒点全国粮票呢。 火车过了中午，终于开始出发了，一路上孙小欠拽着援朝给他绘声绘色的讲着他扯犊子的细节。援朝听的津津有味。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把援朝撵到车头，告诉刘大头让他看着援朝，让援朝替陈师傅加煤。啥时候给他累的没囊水儿了啥时候算完。 第56章 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 临近傍晚，王援朝回来了，就看他一张脸带脖梗子造的却黑，淌下来的汗水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痕迹，反差最大的就是一口的大白牙，他就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大衣，棉袄还有秋衣都在他胳肢窝夹着。 就看他一步三回头的一边走一边骂“姓刘的老逼登，你给我等着，你别落o)我手里，要不是你拿我爹吓唬我，我给你挂火车头上” 援朝气呼呼的走回来，拿起长海的大茶缸子，一口气给干了。 长海赶紧给他拿盆倒水，援朝霹雳噗噜的就在车厢炉子边上开始洗，一边洗一边脱，等他洗吧完了也脱光了，站在那里浑身冒着气。 长海给他找了一身干的内衣换上，又把自己的羊皮大衣给他围上，两个人坐在炉子边上给他烤干他的衣裳裤子。整个都让汗给塌透了。 孙小欠欠不登的在小隔间里跟其他部门的同事交流着扯犊子的经验，这个话题对于有过经历的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最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长海安慰着援朝说“援朝，我第一次跟车你爸也是这么整我的，他说这是所有上车的都要经历的。一会儿就到哈城了，我下车去给你弄点好贺补补”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我要吃烧鸡，对了你再给我买两盒烟，他妈的，这两个老王八犊子，一下午烟就没断过，一根接一根，车头里看人都模糊，加煤到是没啥事，这顿烟给我熏够呛，我现在都有瘾啦。我跟他俩要根烟抽，他们不给不说还拿我爸吓唬我。” 这给长海气的，合着你不是为了干活累的呀。这活让他干的，还添了一个嗜好。再说了这两个人他妈抽多少啊？一下午给一个抽二手烟的大小伙子整上瘾啦？ 火车到了哈城编组站，长海自己跑下去检查了车皮，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完事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找了个副食品商店，买了只烧鸡，还有一块酱牛肉，又找供销社买了两盒哈城牌烟。 回了车厢，援朝已经穿戴整齐了，也算像个人了。孙小欠在边上给他又揉肩又捶腿的。 长海把熟食拿出来摆上，援朝把他妈给他炒的肉酱拿了出来，孙小欠一看这饭菜，撕了一条鸡大腿，一边拎着一把水壶往外跑一边喊让他俩等他回来再吃。 两个人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就看这个欠登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一个纸包，胳膊还夹了几根大葱和一瓶白酒。 “这饭菜，咋能没有酒呀，咱这到哪了？哈城！能不喝点啤酒？”就看孙小欠把东西一一摆上桌，原来纸包里是一卷子干豆腐，水壶里是他买的散装啤酒。 干豆腐卷大葱，再抹上援朝妈炒的肉酱，配上这个时代的鲜啤酒，哎呀我去！东北老爷们整完这一顿，都能让老娘们半夜给踹炕底下去。 啥意思？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不信自己查去。 二货三人组这顿造，酒也喝干了，桌子上就剩一堆鸡骨架了。就连两盒烟也只剩半盒了，这还是援朝紧鼻子瞪眼强留下的。 这点酒对于长海根本不算啥，都给他喝了也就是甜吧甜吧嘴的效果，援朝也没啥事儿，可是孙小欠不行，刚开始一缸子啤酒脸就通红。等着喝完人都秃噜地上了。 援朝提搂着他，给他放在车座上，瞅着长海不注意，到底是给他裤子扒了，还用手扒拉扒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也没啥变化呀，真他妈能吹牛哔，说自己都大了好几圈，肿了吧！” 长海看见他，踹了他一脚，然后又把孙小欠裤子给穿上，又给他盖上大衣。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继续往目的地奔驰。过了扎兰屯进了林区，援朝兴奋的在车厢和车头来回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莽莽林海在一片雪白的映衬下的壮阔景象。 下午四点半多终于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跟车站保卫交接了工作，回车上拿着东西留下两条鲅鱼和两个冻板大虾，就准备去杨书记家，孙小欠很有眼力的就不跟他们走了，再一个他昨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长海和援朝扛着东西往外走，援朝嘴里还嘟囔着“就这两逼下子还张罗喝酒，就这样我看你扯犊子也强不到哪去” 长海欣慰的想着，我以前哪个可爱的王援朝小朋友又回来啦。又能用他奇思妙想的脑子分析问题啦。 长海领着援朝直接去了杨书记家，杨书记家。长海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姨姥，姨姥爷，我是长海，我来给您拜年啦” 其实没必要大声喊，主要是他拿着东西，杨书记又是领导，回头别让外人拿这个说事儿。自家亲戚就没啥问题啦。 开门的是王秀珍，也就是长海的姨姥，一看见长海赶紧拽着他不撒手，还埋怨着说“小瘪犊子，你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赶紧进屋，冻坏了了吧” 杨书记站在厅里笑呵呵的看着长海和援朝。 长海拉着援朝开口说“姨姥，姨姥爷，这是我师傅的儿子王援朝，我俩这不是过来出差吗，刚到就过来给您二老拜年来啦” 王秀珍打量着援朝说“这就是狗剩子呀！当年他和他姐铁蛋儿还是我帮着接生的现在都出息成这样啦” 长海一脸疑惑，后来王秀珍解释说，狗剩子和铁蛋儿是援朝喝抗美的小名，后来在辽东落户上户口两个孩子才有的大名。 长海心说“这回可好玩儿了，回家就找抗美喊她铁蛋儿” 杨书记问着家里的情况，王秀珍看着长海拿来的东西嗔怪着，这么老远拿这老些东西多麻烦。 杨书记安排自己媳妇赶紧掂对饭菜，没一会桌子上就是满满一桌子菜。 杨书记拿出一个酒坛子，倒了一大茶缸子，然后又把酒给烫上。大冷天的喝凉酒容易做病。 饭桌上长海和援朝轮流敬着杨书记，还求他明天能不能帮他俩找个车给他们送上回他们去的林场，对于杨书记来说都不算个事儿，让他们明天早上在火车上等着就行，长海和援朝一口气给杨书记喝大发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啦。 长海一看赶紧告辞，回头要是姨姥爷来了兴致，在让他俩给喝个好歹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57章 滋得拉斯韦杰 两个人回到车厢，孙小欠都已经睡着了，听见他俩回来，迷迷糊糊的起来。 “小欠，明天我俩去林场，你去不去？有机会的话还能去打个猎。”长海问孙小欠。 “去呀！傻子也去呀！”孙小欠一听来了精神。 “草！你就是个傻子”援朝又在一边嘟囔着。 孙小欠怒看着他，没敢反驳，因为他打不过这个虎逼。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早早的就起来了，吃了饭，检查了枪支，长的短的都带上。 刚到八点，车厢下面就有人喊他们，三个人赶紧下车，问清楚来人是过来接他们的后，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 车是杨书记特意安排的，一辆嘎斯69，这让长海很感激。 车直接开到了姜喜军家门口，三个人下了车，感谢完司机后，长海隔着板杖子就喊“军子哥，嫂子我是小海，我来看你们了……” 就看屋里有了动静，姜喜军和他的老毛子媳妇董亚菲一起出来了。 “哎呀妈呀！真是你小海兄弟呀，快快快，赶紧进屋，院门没插”这两口子争先恐后的说着。 长海推开院门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军哥，嫂子给你们拜年了，我这又来打扰你们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一样一样的递过去。 “兄弟，来就来拿啥东西呀！我滴妈呀这是啥鱼呀，咋这老大尼，跟大马哈似滴”董亚菲一边客气着一边惊讶着。 两口子让着长海进屋，都走到门口了，长海才想到，还有两个人呢。 长海一回头就看援朝和孙小欠，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哎！你俩傻啦？进来呀！”长海冲着他俩喊着。 两个人缓过神走了进来，就听孙小欠来了一句“滋得拉斯韦杰（俄语你好的意思）” 姜喜军两口子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长海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骂他“显着你啦？就你会说上学那会儿你他妈去哪了？嫂子是正宗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人” 长海接着介绍“军哥，嫂子，这是我的两个同事，也是兄弟，这是王援朝，是我师傅的儿子，这是孙向前，我们都管他叫孙小欠，你们叫他小欠就行” 姜喜军两口子满心欢喜的跟他俩打招呼应着。进了屋，让上炕。董亚菲里出外进的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干果毛嗑啥的。 姜喜军问“小海，王叔咋没来呢？还怪想他滴，我还寻思跟他再喝一场呢” “我师傅升处长啦，以后出差的机会就少了，这不就给我两个兄弟安排跟我一起了吗”长海解释着说。 “真滴啊！太好了，我就瞅着王叔不是凡人”刚进来端着一盘子松子的董亚菲接话说。 “嫂子，闺女呢？咋没看到小丫头？”长海疑惑的问。 “过年的时候回家，让她爷奶给留下啦，说是没亲够，过了十五再让俺们去接” “媳妇，赶紧去张罗些好菜，这大过年的，兄弟来了可嘚好好整点”姜喜军催着他媳妇说。 长海赶紧拦住他“军哥，别麻烦了，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来时间有点紧，但是还想进山过过瘾。我寻思看你能不能再带我进趟山” 姜喜军一听哈哈大笑“哎呀！你呀你呀，咋就那么大瘾头子呢？你要不提我还不好意思说呢。你要是再来晚一会儿我就出发了，年前下面村子有人说，樟木沟发现了犴达罕（驼鹿），但是家家户户都忙活着过年，谁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它，我这不也是跟人家串休了好几个班才赶一起，寻思着今天去撒么撒么，有机会给整回来吗。你们来了，正好我还不用找别人了。走！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去，正好离得也不远” 三个二货一听，乐的够呛，纷纷跳下炕，跟着姜喜军忙活着。 董亚菲一边帮他们收拾东西一边埋怨姜喜军说“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小海他们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乎，你就张罗着进山，着啥急呀！” 虽说是埋怨但还是帮着给他们找了些装备，尤其是孙小欠，就穿了一件军大衣。 几个人在一通又穿，又绑之后，一个个都胖了好几圈。 姜喜军和长海拖着两个爬犁，得利和得宝两只狗在前面跑。 援朝和孙小欠包的跟球似滴，紧紧的跟着。 一行人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叫樟木屯的小山村。 姜喜军找了一户认识的人家，吃了口热乎饭，稍微打了个停。几个人就正式的进了山。 两条训练有素的狗，进了山不用告诉，自己就开始寻踪，姜喜军也开始注意经过的地方有没有野牲口的足迹。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突然两只狗警觉起来，冲着前面叫了两声后就蹿了出去。 四个人赶紧跟着狗跑。跑了大约五六分钟，在一个山头，两只狗停了下来。 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去，就看山头下面的一个小山坳里，有两只大犴达罕在互相对峙着。 姜喜军赶紧招呼他们趴下来，紧接着小声的说“真有命呀！两只公的犴达罕，还顶上了，这玩意儿鼻子特别灵，要不是这两个玩意没顶上，弄不好就闻到咱们了。” “军哥，这就是他们鄂温克族驯养的驼鹿吧？公的不是有角吗，这咋没有呢？”长海疑惑的问。 “对，就是驼鹿，公的在秋天的时候为了交配，一般都把角都给弄掉了，春天再长出来，还有公鹿都是独居，母的才是一群一群的”姜喜军解释着说。 “军哥，咱们咋整？”援朝迫不及待的在一边问着。 姜喜军呵呵的乐着说“咱们四个人四把快枪，如果盯着一只打，把握很大，如果盯着两只打，一旦没打正，这玩意儿跑起来可不慢，还有别看它是鹿，一般的野牲口都不是对手，急眼了都能跟山君（老虎）比量比量。你看这两只，每一只都不下八百多斤” 一边的长海寻思了一会儿说“军哥，我想两只都打，我是这么想的，即使打不正也能伤了它，回头咱们继续码着踪追呗” 姜喜军笑了，接着他的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位置有点远，你看哪里，那是这个山坳的口，还是下风口，咱们把哪里给堵上，即使它们跑也是往山上跑，速度也快不哪去，再说还有雪呢，咱们现在摸过去，凑的近了一起喽火”姜喜军手指着一个山口解释着。 第58章 地狱的恶鬼 四人两狗悄悄的退回去，从山腰处绕到姜喜军指的那个地方。 四个人趴在雪地里，两只狗也被姜喜军安抚住了，老老实实的在后面不动不叫。 几个人慢慢的往前爬着，尽量得想离的近一些，打的时候有把握。 离着能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几个人不动了。这个犴达罕的嗅觉太灵了，这个玩意儿天生的近视眼，平时都是靠着嗅觉寻找食物，甚至哪里有水源都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这时候的两只犴达罕似乎有了警觉，他们也不对峙了，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 几个人之前就安排好了，觉得自己有把握就瞄着腿打，没有把握就瞄着头或者脖子打。 姜喜军瞅了一眼，长海几人都已经端枪瞄上了。 他也深吸一口气把枪瞄上。就听姜喜军低声说“搂火” 于是就听噼啪声不断，四把枪一声跟着一声。 长海就放了两枪，立马蹲起身子，架上枪继续开枪。 两只犴达罕身上顿时激起一个个如同小红花一样的血雾。 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只，直接跪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另一只，一转身也没跑出去二三十米，也是后腿一跪，趴在地上。 姜喜军冲着狗子打了个胡哨，两只狗跟箭一样就冲了上去。 四个人赶紧起身跟上，跑到犴达罕跟前，姜喜军和长海，分别照着犴达罕脑袋开了一枪。于是这两只犴达罕终于不挣扎了。 姜喜军把两只狗撵走，乐呵的把刀掏了出来，准备开膛，放血。 援朝激动的绕着一只犴达罕摸摸这摸摸哪，最后看到犴达罕脖子下面的肉铃铛，他拿手在那里摆弄着，回头冲着长海喊“小海，你看这一嘟噜一挂像不像孙小欠裤裆里那玩意儿？” 长海和孙小欠在一旁帮忙，两人抬头看他，长海冲他说“滚犊子吧，这个有毛，他那个玩意儿没毛，差远了” 孙小欠又郁闷了，没办法这事实。 姜喜军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儿马上黑天了，于是开口说“援朝，小欠兄弟，你俩拖着爬犁去多整点柴火，咱们把这周围多点几堆篝火，看来今晚上要在这过夜了，一会儿血腥气一起来，别把其他野牲口招来，多点火他们不敢靠前” 援朝和孙小欠赶紧拖着爬犁去捡柴火。 长海帮着姜喜军开膛扒皮，长海把开完膛的肠肚挂在山根下的一棵树上，回来后又要把心肝喂给两只狗，结果让姜喜军给拦住了。 “小海，这个肝可别给狗吃，可惜了啦。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弄给你吃，这玩意儿明目，鄂伦春人就吃这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一趟趟的拖回来的柴火跟摆阵一样，在周围一口气点了六个火堆，还要再点，让姜喜军给拦住了“你俩要放火烧山呀？点的多了咱也照顾不过来，差不多得啦” 两个人这才消停了，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可算是弄完事了，皮扒了，肉也卸吧了，天也黑透了。 四个人借着火光，准备吃饭。吃啥？当然是吃犴达罕呗。 四个人弄了一堆通红的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上面串着一大条子或是坐着或是蹲着的在那里烤着。 烤到八分熟的时候，姜喜军又拿出来一瓶子自家的大酱，挨个的给抹上。一阵肉香飘起。援朝和孙小欠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姜喜军刚说能吃了，这两个二货，也顾不上烫嘴，抱着木头棍子就啃。 姜喜军和长海乐呵得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俩。 “小海，这俩兄弟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呀，我看了一下，这两只犴的腿上基本都是他俩打的”姜喜军问着长海。 “嗯，援朝和我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面，后来父亲转业，单位每次打靶训练我俩只要是放假有时间就去过瘾，尤其是援朝特别喜欢打靶，孙小欠属于天分好吧，他的视力特别好，我们离远了看人就是一个小点，他他妈的能分清是谁。”长海解释着。 “嗯！太难得啦，天生猎人命。来小海，援朝，小欠过来尝尝这个肝”姜喜军说着把之前的那个犴的肝拿了出来。 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看姜喜军把肝用刀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拿出一包盐，只见他拿着一条生肝，沾了一点盐面，直接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咽进去了，嘴角还有血水溢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还有点恐怖。 孙小欠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摆着手连连说“我可享受不了，妈呀……！”转身跑了。 援朝看着他，不削的说“两逼下子，还他妈打猎，这有个啥”说完拿起一条肝，也没沾盐直接塞嘴里，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又去拿了几条，这回沾上盐开始吃。 长海一看，也拿起一条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咋说呢，非常嫩，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很重，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味。 孙小欠蹲在旁边一堆火堆边上，扭头看着三个满嘴血次呼啦，争抢着吃生肝的人。在篝火火光的反衬中感觉跟三个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孙小欠吓得脸都白了。 一顿烤肉，几个人都撑着了。四个人围着火堆，烧着水，听着姜喜军讲着打猎还有这大山里的传说，时间倒也不觉得过的慢。 几个人商量好值夜的安排后，铺上狍子皮褥子，盖上羊皮大衣轮流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几个人就都起来了，简单的热了点干粮，吃完了饭。四个人把犴达罕肉从雪堆里扒出来，整整装了两个爬犁还没装下，后来姜喜军又砍了几棵小树又绑了一个大一点的爬犁才把所有的肉都拉上。 援朝和姜喜军各自拖着一个爬犁，长海和孙小欠拖着一个爬犁。 四个人走走歇歇的中午才到了樟木屯。姜喜军用二十斤肉跟他认识的那家人借了一辆牛车，四个人这才算歇了下来。 到了镇上，姜喜军问长海他们“兄弟们，到家了，这两只犴你们打算咋处理？” 长海开口说“军哥，咱就按山里的规矩，你是把头，你说的算，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留个二三十斤肉，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援朝和孙小欠也应合着。于是姜喜军直接说“没问题！那咱们就直接去卖了去，过完秤，咱们再把自己要留的肉分出来” 几个人一致同意，于是姜喜军赶着牛车朝着上次卖熊肉的那个孙大叔家走去。 到了门口，姜喜军喊开了门，孙大叔笑呵的出来，开口问道“呦军子，到底是你把这个犴给拿下啦。哎呀这不是年前我给你狼牙的那个叫小海的小兄弟吗？这回走过来啦？” “孙大叔过年好啊，您记性可真好，我这不是出差吗，一是过来看看我军哥和嫂子，二一个带我这两个兄弟进山过过瘾，没想到运气不错”长海客气的说着。 孙大叔把他们让进院里，问道“军子，这两只犴达罕，你想咋卖？” “咳！叔，咱爷们儿之间还有啥说的，就这一堆一块你看着赏就完了，但是俺们四个人想留一百斤肉分，到时候您给俺们分出来就行”姜喜军客气的说着，并且把要求也说了。 “行！这都不算事儿，军子我看你这犴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皮都扒立整了，这么办吧猪肉净肉都快八毛了，你这个连皮带肉我给你算八毛五，你看行不行？”孙大叔跟他们商量着。 姜喜军没说话，看着长海他们，长海冲着他点点头。 姜喜军开口说了“就这个价了，叔，过秤。” 几个人一顿忙活，最后连皮带肉一共一千六百三十斤，孙大叔又给他们四个人每人分了二十五斤肉，钱一共算了一千三百零五毛。五毛钱几个人也没要，孙大叔又给了长海六七颗狼牙。 第59章 又分钱啦 四个人离开孙大叔家，坐在牛车上，姜喜军就开口说“兄弟们，来咱们分钱，一共一千三百块钱，咱们四个人一人三百二十五” 三个人同时一愣，长海最先开口“军哥，可不能这么整呀！你是把头，消息是你的消息，犴是你带我们打的，再说还有两只狗的功劳呢，最少你得拿一半” 援朝和孙小欠不住的点头称是，孙小欠还说“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过过瘾的，那还想着分钱啊，军哥可别这么分，要不我们三个现在就走。” 最后在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下，姜喜军让步说“那就这么办，我拿四百，剩下的你们一人三百，就这么定了，你们再跟我拉扯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是把头就这么安排了” 三个人一看姜喜军这是真的快要生气了，于是就答应了。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分了钱，这里面最兴奋的还是王援朝。长这么大他也没拿过这么多钱啊。就算开工资，第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七块五的一级工工资。这三百块钱赶上他一年工资啦。 跟着姜喜军回了家，董亚菲看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也终于放了心，高高兴兴的张罗着做饭。 姜喜军在柜子里翻找着，就看他拿了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递给长海。 “小海，这回王叔没来，上次就想送他这个的，结果喝高了给忘了，这是我跟鄂温克人用酒换的鹿鞭，你拿回去给王叔泡酒用” 长海推辞着说“军哥，这玩意儿太珍贵啦，我可不能给我师傅做这个主” “珍贵个屁，你要是说山君的或者是豹子的不好弄，那算珍贵，我们这一桶酒换好几根，你看”姜喜军又从柜子里面拿出四五根出来。 那就啥也别说了，收着吧。孙小欠从长海手里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拉倒吧你，你要是弄一根回去还不是孝敬你爹啦，你泡好了酒藏哪？”长海一把夺了过来。 姜喜军嘿嘿一乐跟孙小欠说“咋滴，小欠兄弟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们正当时，用不了这玩意儿，你说你们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就跟老洋炮一样，火药放的本来就够了，再往里加药，那不就炸膛了吗。不是军哥扣，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嗷嗷叫，你回去泡水喝，这玩意儿正好！” 孙小欠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问姜喜军啥是“嗷嗷叫” 姜喜军给他解释完，孙小欠仿佛看见了黄晶晶跟他不断的…… 几个人在炕上聊着天，董亚菲没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子菜。 长海三人强烈要求董亚菲上桌一起吃，也没长辈，啥规矩不规矩的。 姜喜军这回可有了依仗了，喝酒！他媳妇可是打遍南北东西十六屯无敌手的存在。再牛逼的老爷们一看他媳妇端杯，都能吓啦啦尿。 上次让王尚友给喝高了，这次可得把面子找回来。 孙小欠就不用说了，就一碗，他啃的一块脊骨还没啃上一半，自己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让姜喜军没想到的是，这个长海和援朝不比王尚友差到哪里。 两个小伙子给他媳妇喝的一只脚踩着炕沿，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端着碗，在哪里唱“喀秋莎” 长海一看，拉倒吧，再喝下去，把这两口子都给喝躺下，可咋整，于是捅咕捅咕援朝，援朝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看长海出去放了个水。回来就说迷糊了，援朝也明白咋回事儿。于是也说不行了。这才算是完事儿。 姜喜军心满意足，乐呵的对长海和援朝说，你俩赶王叔还是差不少，但是也挺厉害。 在东北尤其是林区或者是草原上，喝酒不是说要跟你比个高低上下，他们认为酒是粮食生产的，是珍贵的，把珍贵的东西给远来的朋友是他们最大的真诚。 再一个，林区，牧场八百年不来个外人，来人了能不掏心窝子的招待吗，咋能看出招待好了，就看你喝没喝好呗。作者有一年去呼伦牧区，三天没看见菜啥样，差点饿死。 这一宿，孙小欠倒是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可把长海和援朝闹挺毁了。 不是孙小欠作妖，而是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回屋里，换了一身布拉吉，又是唱又是跳的，折腾半宿，后半夜好容易不唱不跳了该消停了吧，这两口子又整上了。 哎呀我去！这给长海难受的呀。他就看援朝看孙小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长海吓得，骑他身上就是一顿揍，也算是发泄一下吧。 给援朝弄的莫名其妙，问他“咋啦？你打我干哈？” “干哈？你说干哈？你想对小欠干哈？”长海气呼呼的回问他。 “我能对他干哈！我就是生气，咱仨凭啥他能最先扯上犊子。我就想揍他一顿。不行！回去我就去找小白，问问她能不能跟我扯上一回”援朝看到了希望。 “你他妈回去要是敢找小白扯基巴蛋，我就跟你爹一起扯你基巴蛋，睡觉！”长海气呼呼的说完，蒙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虽然有点没睡好，但是多年的生物钟习惯还是起来了。 孙小欠还是跟一滩烂泥一样，虽说是醒了，但是还是手脚丢当着，就连衣服裤子都是长海和援朝帮着给他穿上的。 姜喜军两口子倒是起来的挺早，董亚菲满面红光的收拾着早饭，姜喜军有点蔫头耷拉脑的帮着忙活，时不时的还用手捶着腰。 几个人吃完早饭，长海也不过多停留，姜喜军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镇子上林场的小火车站，跟站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几个人就在哪里等着去局里的小火车，姜喜军临走的时候塞给孙小欠一大包“嗷嗷叫” 跟脑血栓患者一样的孙小欠还不忘说着“谢谢军哥”手这会儿倒是有劲了，死死的抱着这包“嗷嗷叫” 坐着小火车回到车站，援朝背着孙小欠，把他扔到车座上就不管他了。 长海去看了一下木材的装运情况，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出发，他寻思着还得去跟姨姥爷告个别。 下午，长海自己去了局里，找到杨书记跟他说了第二天就回去。 杨书记让他等会儿，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还抱着一个酒坛子，跟长海说“小海，这是给你师傅整的虎骨酒，你帮我给他捎回去，今晚上来家里吃顿饭，跟你姨姥告个别，你姨姥托人弄了一些驼毛毛线回头你给你妈也拿回去” 长海点头答应着，晚上又是长海自己去的杨书记家，没办法，孙小欠死活不让援朝走，这货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长海在杨书记家吃完饭，拿着王秀珍给他的一大包毛线就回了车厢。 第二天，孙小欠还是软绵无力的状态，给长海吓得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孙小欠死活不去，直到下午火车出发，这货立马生龙活虎。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给他怼进小黑屋一顿踢。 第60章 马家烧卖 孙小欠一通求饶，最后答应到了沈阳请他俩吃一顿马家烧卖，这两人才算放过他。 给援朝气的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卸他“嘎拉哈”了。 火车过了哈城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了沈阳，三个人忙完工作，急三火四的坐公交车去了小北东路的马家烧卖。 店面不大，能有三十多平米，赶着下午还没到饭口，也没人吃饭。 三个二货找了个靠炉子近的桌坐下，长海和援朝也不客气，坐下就点菜。 “羊肉烧卖，牛肉烧卖，三鲜烧卖各来三屉。扒肉条，扒口白，焦溜胸口，红焖羊肉，爆肚，回民套肠，素炒干豆腐，手把羊排……”长海和援朝你一个我一个的轮流点着。 孙小欠都傻啦，没这样的！砸明火呀？赶紧制止他俩说“我说祖宗，差不多就行了，咱又吃不了，我不是怕花钱，咱又不是没有钱，咱们不得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吗，浪费可耻呀！” 长海和援朝瞅了他一眼，长海接着说“吃不了打包，拿走，回家吃，再来一个大碗羊汤”长海接着点。 援朝也不示弱，也喊着“再来一个牛肉锅包肉，给我直接装我这个饭盒里，我拿回去给我兄弟媳妇小红红吃”饭盒都掏出来了。 孙小欠都把眼睛闭上了，心说“是死是活吊朝上吧，爱咋咋地，发昏大不了死。一会儿多吃点争取撑死就不用花钱了” 在服务员多次确认后，烧卖和菜陆续上来了。盘子压盘子，一大桌。 现如今都感觉东北，菜量大，那你是没见过这个年代的量！这就是传承！ 三个二货甩开膀子，谁也不说话，唏哩呼噜的往嘴里塞，跟吃完这顿以后就不吃饭了一样。 当三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不动弹的时候，桌子上的烧卖和菜还剩一半。 歇了一会儿，长海和援朝各自把带来的空饭盒拿了出来，开始折箩。 又给孙小欠气到了，这两个人装就装呗，还他妈互相交流，比如“小海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干妈吃。援朝这盒没咋动你回去给师娘和抗美吃。” 孙小欠不想听，撑着腰去结账，一顿饭吃了他半个月工资。 三个人剔着牙，斜腰拉胯的出了饭店门，东张西望的撒么了一会儿。 长海寻思寻思，这俩货第一次跟自己出来，啥也别说了来个基础套吧。 就看他大手一挥“走！领导带你们腐败去。” 两个二货眼里都是小星星，跟哈巴狗一样跟着长海。 等到了澡堂子门口，两个人失望的泄了气，咋滴？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呀？啊，不对，三个人就长海是干部编制，他俩还是工人呢，不是！工人也不行呀，工人阶级也不能用这个来腐蚀呀！ 长海买了票，租了三把锁头，又买了几套洗漱用品，进了澡堂子这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争先恐后脱的溜光的往池子里跑。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跟孙小欠待在一起，满澡堂子里没有不看他的。他倒是不在乎。 泡了两遍，搓了两遍，三个人出去要了两壶茉莉花茶，然后往躺椅上一趄歪，四下看着热闹。 孙小欠欠不登的跟旁边唠嗑的人接着话，人家认识他是谁啊。唉！他就有这个本事，没一会儿就成了焦点，周围还围着一群人。 长海和援朝丢不起那人，赶紧找一个清静地方看着他白话（hu）。 就看孙小欠可算是找到了他的用武之地，唾沫星子乱飞，手还比划着。又过了一会儿，就看他一只手提搂起他那一嘟噜玩意儿，一只手拿着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一把剃刀，在那里比量着。 这给长海吓的，这要干啥，有啥想不开的呀。长海和援朝赶紧过去把他拽回来。三个人穿好衣服急忙出去，孙小欠还回头跟人家告别呢。 回编组站的公交车没有了，长海把他俩领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就住下了。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三个人都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又连吓唬带逼迫的让孙小欠请了一顿油条豆浆豆腐脑。 三个人心满意足的回了车厢，下午两点左右火车继续出发，终于要到家了。 还是老时间，晚上六点半车皮甩进了造纸厂料场。 王尚友就在料场骑着长海的边三轮等着他们，当长辈的还是不放心啊！ 看见他仨全须全尾的下了车，王尚友才算是舒了口气。 三人扛着各自得东西走过来，长海最先开了口“师傅，咋滴？不放心呀？安全到家！对了，这是我姨姥爷给你得虎骨酒，这是军子哥给你的鹿鞭，正好现在给你，我怕回家给你再让我师娘知道了给你没收了。” 王尚友接过东西，一张脸乐的跟个“菊花”似滴连连说“你师娘不能，不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老脸板住。让他三个赶紧骑摩托回家去，他还得值班呢。 长海先把小欠送回家，三个人一致决定瞒着家里人不说去打猎的事儿，更不能说分了钱。 援朝要抢小欠的“嗷嗷叫”结果让长海给拦住了，还说他“你又不扯犊子，喝那个玩意儿干哈” 援朝哀怨的嘟囔着“那我不得时刻准备着吗，一旦那天小白想扯呢” 长海连踢带踹的给他你上车，骑着车回了家。 还跟以往一样，家里外屋地的的灯是亮着的，透过窗户那昏黄的光亮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心里暖暖的。 长海刚停下车，还没等喊妈，张静秋就出来了，赶紧开门，又是一顿扒拉一顿瞅。生怕少点啥似滴。 进了屋，张静秋赶紧给长海收拾饭，一小锅海鲜面条，配着爽口的小咸菜。长海吃的是相当满足。 还是一样，没一会儿，里屋的门口又露出两个小脑袋。 长海招了招手，小红红和小东升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拿着小棉袄的长娟。 两个小崽子依偎在长海怀里，长海把几个饭盒拿了出来，打开装锅包肉的那个饭盒，给他俩一人拿了一块。 两小只让长娟抱到一边上吃着锅包肉，长娟怕他俩吃的太甜了，又给他俩倒了一大缸子的凉白开。 长海吃完面条，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他妈“妈，这是姨姥给你的驼毛毛线，这是二十五斤犴肉，是上回带我们打猎的姜大哥给的。” 张静秋抱着毛线看着桌子上的肉说“哎呀！这老姨，这一包毛线能有六七斤呢！小海呀，别往家里整肉了，年前的肉还有一多半没吃完呢，天也快暖和了，放不住只能腌咸腊肉啦。” 长海点头应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他之前攒的和跟人家换的全国粮票递给他妈，张静秋在供销社，这些票据更好安排咋用。 第61章 带娃的一天 张静秋收拾完东西，催着长海赶紧去睡觉，长娟提搂着两个小崽子去洗手，小红红哭叽尿嚎的还要再吃一块锅包肉，结果让它妈踹了一脚，老实了。 反倒是小东升，一声不吭，任由他妈提搂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嗦喽着小手上沾着的锅包肉汤汁。 等洗完了手，小东升自己抱着他的小枕头动作麻利的跑进长海的屋里，把枕头往炕上一摆，啃啃次次的踩着小板凳爬上炕，拱进被窝，等着正在洗脚的长海给他讲故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静秋安排在家休息的长海扒一些花生，榛子这样得干果，碾碎了以后她回来做元宵馅。 结果招到了长海和长娟的一致反对，长海劝他妈说“妈，可不惜的整吧，怪麻烦的不说，咱自己骨碌出来的元宵皮有厚有薄，有那功夫赶不上去清真粘食店买点，也花不几个钱，甚至比你自己做的还省钱呢！” 长娟也在一边附和着，张静秋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也嫌麻烦，今年就听你们的，小海你休息，没事儿你就去买回来得了，一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粮票” “妈，不用给我，我这还有，花不多少，我这花没了再跟你要”长海制止了要去拿钱和票的张静秋。 张静秋和长娟去上班的时候，长海把昨天带回来的几饭盒折箩给他妈和他姐装上带饭。 张静秋和长娟走后，小红红就露出了她的本性，不停的跟长海翻番，家里几个人在她眼里的各种不是，最终的一个意思就是谁都不惯着她，大哥你能不能补偿一下小红红受伤的心灵。 这对于长海来说肯定没问题啊。过了不大一会儿，援朝背着小乐乐过来躲难了，因为他爹下夜班回来了。 长海告诉援朝，今天他要上街溜达溜达。援朝一听兴奋的直蹦。因为他兜里有钱了。可不得去消费啊！ 边三轮上，小丫头自然要坐在邮箱上面，车斗里援朝搂着小乐乐和小东升。 应三个小崽子的强烈要求，长海带他们去了镇江公园，他们听说公园来了一只东北虎。 到了公园，援朝主动跑去买票，进了公园三个小崽子兴奋的在前面跑，嗷嗷叫唤着。 这个公园在伪满时期建立起来的，当时号称东北八大园林之首，园区奇珍异树不胜枚举，景色四季不同。 在老虎笼子跟前，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瞅着里面的东北虎，小东升还疑惑的问小红红“小姨，大老斧，大老斧，吃，吃我” “大老虎，一口就能把你吞了”小红红不耐烦的冲他说。 在一边的援朝跟长海说“小海，这也没啥啊，以后咱们再进山，看看能不能也干他这么一只。” “给你能个地。你去干吧，你在它眼里就是个点心。还要干山君，多大本事自己没个逼数呀！”长海鄙夷的说着他。 领着三个小崽子，又看了猴子，青狼，骆驼，还有黑瞎子，三小只还从自己背着的小挎包里掏出几个爆米花喂着动物。期间还带小崽子们在儿童乐园玩了滑梯，秋千，跷跷板……这些。 不知不觉的长海和援朝领着小崽子们就到了公园的最高点，望江亭。在亭子里可以俯瞰全市，心旷神怡。 往回走的时候可遭了罪了，三个小崽子都走不动了，坐地上开始放赖。 没办法，援朝背一个抱一个，长海脖子上架一个往山下走。就这样三个小崽子还是直哼哼，又饿啦！ 在公园大门口，给他三，一人买了一个茶叶蛋，这才算消停。 开车去到市里的高丽饭店，长海想吃他家很长时间啦。 长海点了四碗拌饭，一盘打糕，一盘米肠，大酱汤，拌明太鱼，泡菜。还要再点一盘狗肉的时候，结果让三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给制止了，他们不吃他家“窝头”的同类，两个大哥吃也不行！ 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碗拌饭，其余两碗拌好后给小东升分出来一点就够他吃了。 吃饱了，三个小崽子又开始闹妖，非得去新华书店买小人书，因为离高丽饭店不远就是。 没办法，去吧！援朝领着三个小崽子选着小人书，长海四下逛着，他发现有卖那种纸板航模的，就是一张纸板上有航模的图形，回去裁剪下来再拼接到一起就是一款航模的那种玩意儿。 长海立马掏钱买了两套，又花了一毛二买了两盒蜡笔，他发现小红红现在没事就拿着能画出颜色的东西四处乱画，小东升深受其害。家里不缺纸，买两盒蜡笔给她，还能让她消停会儿。 援朝给他们买了一摞子小人书，用牛皮纸绳绑着，三小只跟在援朝后面感觉很牛叉。 长海开车又去了清真寺，在清真寺外面就是清真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外面排队买元宵的人还真不少，长海让援朝看着三个小崽子，他去排队。 买了两斤什锦馅的，两斤芝麻馅的，两斤花生馅的，还有两斤花生芝麻馅的。还给小崽子们买了几个豆面卷子（驴打滚）和馓子。 结果买完让援朝好顿嘲笑他“你都买芝麻馅和花生馅的了，为啥还买花生芝麻馅的？脑子咋想的？” 长海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这是咋了？不管了反正是两家分，就把花生芝麻馅的给援朝就得了。 骑着摩托车往家走，到了二商店门口，三个小崽子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又开始放赖，不去二商店逛逛誓不罢休。 长海寻思着“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小崽子们，你们等着！” 进了商店，小皮球两个，不到翁一个，啪叽贴纸十张，还要买玻璃球，长海死活没同意，他怕几个孩子小，尤其是小东升，啥东西都往嘴里塞，别到时候再给吞了。 可算是到家了，长海也不管他们了，躺炕上先歇一会儿，终于知道为啥都不愿意带孩子了，为啥他妈和他姐时不时的就揍他们一顿了。 援朝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三个小崽子把买回来的玩具，和小人书摆了一炕。 长海鄙夷的瞅着援朝，心里琢磨着“就这傻逼现在还和小崽子一块玩，还能处对象，还想扯犊子！他这脑子里是个啥结构？” 第62章 失恋的孙小欠 晚上还是长海做的饭，捞的米饭，酸菜五花肉，又烧了一个鲅鱼，炸了碗鸡蛋酱，酸菜芯和萝卜蘸着吃。 三小只晚上偏要吃元宵，没办法就给他三个小崽子单独煮了十来个。 吃完饭王尚友一家子过来串门，长海把分好的元宵给了他师娘，王尚友过来告诉他俩，让他俩明天去上班，人手不够，除了去农场的以外，他们科长带人去吉林押运化学品去了。他们科就剩陈凯在家留守。 长海满口答应着，援朝却满嘴牢骚，结果还是晚上在长海家躲难。 第二天在单位，长海和援朝就看孙小欠又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但是看样子不像是扯犊子扯到蛋得样子，一顿追问下才知道，孙小欠失恋了。 孙小欠咋问黄晶晶，人家也不说，就一句话“咱俩不合适” 长海和援朝挺高兴，长海是为了孙小欠能摆脱这么和定时炸弹高兴，而援朝是为了这个二货以后不会再为了他能扯上犊子而炫耀感到高兴。 一上午，孙小欠这张嘴就跟棉裤腰似滴，逮着谁都问“为什么”没用两个小时全厂都他妈知道了。 中午吃饭，对了，他们处里有了自己的食堂了。 吃饭的时候，孙小欠周围围了一圈他们处里的老大姐，刨根问底，连吓唬带哄的让孙小欠把来龙去脉说了好几遍。 最后经过刘大姐分析，原因找出来了。 原来，宣传部部长要调到省二轻工业厅工作，而孙小欠他爹扶正的呼声最高，也是最好的人选。 而他们广播站站长隶属宣传部，站长最有可能升宣传部副部长，这样广播站副站长就又扶正了，并且少了一个副站长，刘大姐分析这个黄晶晶可能想通过孙小欠这个关系，让小欠他爹说句话，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呀。 结果现在来了准确消息，宣传部部长由一位部队转业的政工干部接任。这一下子黄晶晶可能看不到希望了，于是就把孙小欠蹬了呗。 孙小欠哪里呢你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结果他的一句话又让这帮人破防了。 “不对呀，我回来那天我爹就接到通知，让他交接工作，提他当工会主席呀！”孙小欠疑惑的说。 工会主席那是厂党委成员，妥妥的厂级领导班子成员，正处级。 他正说着呢，就看他们处里食堂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拎着铁锹把子，气哼哼的走了进来。 看见孙小欠，一指他骂到“孙小欠，你个王八犊子，年纪不大学会跑破鞋了，你跑就跑呗，跟谁跑不好你他妈找了那么一个破掉底的玩意儿” 孙小欠一看，连忙喊“哥，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爱” 就看孙小欠他哥抡起锹把子就要削他，长海赶紧上去拦着。 “向东哥，陈萍嫂子，你俩先坐下听我说。回头再收拾他也不迟，也跑不掉他” 孙向东和他媳妇陈萍一看是长海，也就没说啥。 这个孙向东在他们这帮小年轻的厂子弟里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小就是长海他们这帮小孩的偶像。 主要是人家干啥像啥，不管是学习，捣蛋，还是混社会都是头子。 人家也没靠自己老子，现在是全厂最年轻的车间副主任。 长海接着说“东子哥，谁还没年轻过，不都犯过错吗，这回黄晶晶主动跟小欠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要是再揍他一顿，给他逆反心理揍出来他再去缠着黄晶晶，可咋整。拉倒吧，回头我看着他” 孙向东想了想，点头答应着。起身就走，回头冲着孙小欠说“王八犊子玩意儿，你要再有下回再，你看我削不削断你的腿” 孙小欠看他哥走了，心有余悸的凑到长海跟前说“小海，今晚我去你家躲躲吧，我哥真能给我腿掰折” 援朝在一旁看不惯的说“你瞅你哪个窝囊废样。你扯犊子的时候那点脓水哪去了。反正你也扯不上了，那包嗷嗷叫给我得了，没准过几天我就和小白扯上啦” 长海气的，一把薅住他的裤裆，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要是敢，我就给你蛋黄子扯出来煮熟了给你大补” 援朝的孙小欠两个二货，相互搂着肩膀走了。 下午长海没事儿偷着跑去卫生院，现在该叫职工医院了。 看见抗美，把事先拿出来的葡萄给了她两串。又跟她腻歪了会儿。 没想到在医院看见了李老四，李老四过来找长娟的。看见长海一脸尴尬。 长海倒是没觉得咋样，还揶揄他“哟，四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来医院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呀，咱这里有人，我姐就是医院会计，说话好使！” 李老四面对这个准小舅子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昂！是小海呀！我脚气犯了，过来开点安乃近” 这给抗美笑的都肚子疼，她赶紧打住长海说“你快别逗四哥啦，这些日子你不在，四哥经常过来，四哥你等会，我去给你喊我姐”抗美说着，拉着长海就走了。 长海准备回单位的时候，李老四跟着跑过来跟他定了明天十五去老爷子家的时间。 李老四要走，长海叫住他问他说“四哥，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你对我姐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你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不怪你，但是你趁早别招惹我姐” “小海，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对你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晚上睡不着觉就问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后来我知道我是真心的，原因就是我一想到不能见到你姐我的心跟针扎一样”李老四解释着。 “四哥我信你，我只求你以后善待我姐，不能动她一指头，但凡我知道一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姐欺负你了，你就来家里，我和我妈给你做主”长海也掏出真心话。 李老四，红着眼睛拍拍长海。转身走了。以后很多年直到李老四和长娟都老了，李老四还是经常往长海家跑，让长海给他做主。 晚上下班，两家人凑一起商量明天咋安排，厂子不放假，只能是下班的时候，两家人在厂里集合了，三小只明天跟着长海，援朝去厂里。 第63章 三小只黑恶势力保护伞 正月十五这天的保卫处，直接被三个小崽子给接管了。有求必应。 综合科办公室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画的跟个小鬼一样，站在办公桌上反复唱着《小兔子乖乖》《卖报歌》还有白毛女的插曲《北风吹》等等这样的歌曲。 小东升站在椅子上面，手里拿了一个大苹果啃着，小裤子已经退到脚脖子了，光腚拉撒的站在那里。但凡进来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揪个鸡吃。索性小家伙裤子都不提了。 王尚友想去管一管，结果刚进办公室，还没开口说话，就让几个老大姐给撵出去了。 直到中午三个小崽子才算消停会儿，食堂刘师傅对三个小崽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鸡蛋糕，酥白肉，酥黄菜，雪绵豆沙，溜肉段……。以后日子不过了，你们大人啃一个礼拜酸菜帮子去吧，刘师傅哪怕挨骂也要给三个孩子弄好吃的。 下午综合科的几个老大姐又母爱泛滥，谁也不让进，三个小崽子躺在用棉大衣铺好的办公桌上睡起了午觉，一帮子老娘们一边织毛衣一边静悄悄的瞅着。 晚上张静秋拎着一大条子犴肉，徐慧娟拿了两瓶长海捎给王尚友的虎骨酒过来跟他们汇合。 王尚友也从单位借了一台边三轮，三个小崽子依依不舍的跟一群老娘们说再见。 去了职工医院，接上长娟和抗美，两家人就往疗养院赶去。 李老四还是在服务社等他们，看到他们直接带到家里。 李老爷子高兴的脸都抽筋了，三个小崽子就跟挂在他身上一样。 张静秋和徐慧娟领着长娟和抗美在厨房忙活的，李老四陪着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在客厅聊天。 李老爷子早就没影了，他亲自挂电话让疗养院院长把他们已经下班的服务社门打开，他领着三个小崽子去打劫服务社去了。 直到饭菜都上桌的时候，他们才回来，就看老爷子怀里，果丹皮，花生占，水果糖，江米条，绿豆糕，还有两罐进口的肉松，三个小崽子一人抱了一瓶罐头，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妈气的直咬牙，指着他三说“你们给我等着！等回了家再” 三个小崽子一脸惊恐的躲在老爷子身后，这句话代表着挨顿揍不说，还得好几天不能为所欲为了。 李老爷子脸呱哒一下就撂下来了，冲着三个大人说“你们给我听着，这三个崽子就是我的眼珠子，谁敢动他们一指头，可别怪我翻脸” 完犊操了，三个崽子这个黑恶势力团伙有保护伞了。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坐在老爷子身边，小东升乖巧的被李老爷子抱在怀里。 他三要吃啥，老爷子就给夹，别人给夹他们还不愿意，这给老爷子哄的，嘴就没闭上过。 最后又在饭桌上达成协议，以后每个礼拜六把三个小崽子送过来，礼拜天晚上再给接走。 吃完饭，三家人都坐了下来，没别的意思，还是李老四和长娟的事儿。 通过这半个来月，长娟和李老四的接触，她感觉李老四不像他表面表现出的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反倒是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那么一个人。 李老爷子也没管三个大人，直接去问长娟“娟子，你是个啥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个瘪犊子还有啥毛病，你现在就说，我当场就给你把他掰过来。要是没意见你就点点头就行” 长娟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看看他妈，张静秋能说啥？他又看看一脸无奈的长海。 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给老爷子乐的，抱着小东升就是一顿亲。 然后一拍桌子说“静秋，大本事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参谋参谋，选个日子把他们得事儿办喽” 李老四一听屁颠屁颠的跑去把日历牌给拿了过来，李老爷子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咱们又不看黄历，你拿这玩意儿干啥！这么办吧，我说个日子，就定在五一劳动节吧，你们看行不行？正好还能让他俩再处一处。到时候你们啥也不用准备，全是老头子我的，需要啥告诉我就行” 两家人纷纷表示可以，就这么定了。李老四的眼睛盯着长娟就没挪开过。 两家人回了家，小红红和小乐乐到底是没躲过一顿揍，小东升要不是长海拦着，也得让长娟拍俩巴掌。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三个小崽子，彻底飘了，回了家指使两个妈和哥姐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瞅着他们就来气的几个人哪里还管他们有没有保护伞了，揍一顿再说。 长海屋里，小东升听着姥姥屋里他小姨的嚎叫声，胆怯的把装着橘子罐头的小碗推给长海，小声的说“舅，舅，我怕” 这个小玩意儿他的意思是用罐头贿赂长海，让长海保护他。 长海乐的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喂着他吃罐头，一边说“看你们以后还扬巴不，分不清大小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踹摩托车的长海，就看小红红披头散发的往他摩托车斗里爬，张静秋跟出来，提搂着它的脖领子给拎了回去。 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等援朝的时候，同样也听到小乐乐的嚎叫声。 到了单位，长海远远的就看见黄晶晶站在他们单位门口，本想躲着走的长海到底是没躲过去，黄晶晶拦住他，想让他帮忙喊一下孙小欠。 长海只好敷衍着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孙小欠架着二郎腿，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坐着。 “哎！你的哪只破鞋在门口找你，你咋不出去看看呀？”援朝贱不呲的喊着他。 “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他还缠着我，当时是她跟我拉倒滴，现在看我爹上去了就又凑上来，我傻逼呀？”孙小欠不屑的回着话。 长海一听，心说“还行，还没彪透腔，脑子还能运转” 援朝冲他说了一句“陈世美，提上裤子就翻脸，我可得去慰问一下我家小白去了” 援朝拿着昨天从小乐乐手里划拉来的零食和罐头，转身从长海手里把摩托车钥匙抢过来就出门了。 第64章 入党行!去团委?不干! 长海闲着没事儿，寻思着好长时间也没关照一下他的这个丐版的空间了。 意念进入空间，就看里面乱七八糟，一堆苞米豆子，一堆豆饼，几块冻板鱼虾，还有一堆苹果和葡萄。 地里除了几棵苹果树和葡萄藤子上有一些还没成熟的果实，剩下的地都荒着。 长海想着，马上要开春了，回头去老苏爷那里多弄点种子种上。 觉得没啥意思，意念出来，起身去倒点水的时候，综合科的陈大姐过来喊他，让他去厂办。 长海应着声，回身穿上大衣就走，心里还合计着“能是啥事儿啊，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人物，能让厂办喊去” 到了长办，接待他的是厂党委徐副书记，徐副书记笑呵呵的跟他说“小于呀，准备一下，后天安排你们一批年轻要求上进的青工正式入党，还有你，厂里特别安排你从下个礼拜去区党校学习半个月，回来准备调你去厂团委工作，你看看有啥想法没有？” 长海又懵了“啥情况，入党可以，这事儿年前他就知道，让他去团委，干啥？成天给团员讲课，做思想工作，唱歌跳舞，满厂子写板报？杀了我得了！还让我去上学！半个月？快拉倒吧，我能干我师傅都不能干” 于是长海赶紧跟徐书记讲“领导，入党是我的梦想，能加入组织是我最大的荣誉，我感谢厂领导对我的重视和培养，但是我还不想离开保卫处，因为这是我父亲生前工作战斗过的地方，我想继续替他守着这块阵地。我觉得在这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还有去学习这个机会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是我深知自身的不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能坐的住的学生，但是我是这么想的，在我们这个红旗飘扬的新时代，在哪里都是我们学习的好课堂，我以后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跟那些值得我学习的老师傅，先进事迹学习，提高自己。去团委和党校学习的事情我看还是让给更适合的人去吧，这就是我的想法还请领导考虑” 徐副书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展颜说“好小子，能有这样的觉悟，你的想法我跟姚书记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姚书记特意为你安排的。你先回去准备后天的入党宣誓去吧” 长海从厂办出来，心里一顿腹诽自己“于长海，你咋这么能个儿尼！关键时候咋跟小红红一样，彩虹屁还一串串滴，还把自己老爹拿出来说事儿。还有厂里咋想的？让自己去团委，那还不得乱套啦。外过个八九年，那里可是重灾区。离远点！” 回了处里，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尚友，王尚友的意见也是不去团委，成天组织一群小年轻读书看报，唱歌跳舞写板报的，那是个老爷们干的事儿。但是不去党校学习就有点可惜了啦。 长海一看他师傅也没啥意见，就算放了一大半心啦，最起码到时候有他师傅给拦一道，那就差不少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碰上了过来送白菜的老苏爷，老爷子正好要往回走。 长海赶紧把老苏爷让进办公室，倒了一缸子茶水，就跟老爷子聊了起来。 “老苏爷，你们啥时候还去送石料，我再跟你们跑一趟呗”长海跟老爷子打听着。 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说“最近去不了啦，前几天炸山，炸出来一面子山的趴山皮（蛇）黑压压一片呀，工程指挥部找的部队准备去清理，公社去山上干活的人都回家了，等通知” 长海突然感兴趣的问“苏爷爷，咋就那么多蛇都聚在一起呀” “嗨！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玩意儿冬天冬眠聚在一起不稀奇，可是这么多我活这么久都没见过，都麻凛人呀！”老苏爷心有余悸的说着。 长海想了想接着说“苏爷爷，您等会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给你拿点东西，回去您给去山上干活的乡亲分分，能防这玩意儿” 苏老爷子一听，连说“好好好”长海从已经回来的援朝兜里又把车钥匙拿回来，骑着摩托车就去了漂白车间。 “向东哥，给我整点硫磺，多弄些”长海找到孙小欠他哥孙向东。孙向东正好是漂白车间副主任。 孙向东二话不说，拎了一桶就给了长海，但是他还是问了问他要干啥。 长海把情况一说，孙向东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桶。然后让他回去写一个情况说明，再让苏老爷子他们生产队给写一个表扬信，弄不好报到厂里还能弄个表扬啥滴。 长海不得不佩服孙小欠他哥这个脑子，转的真快，孙小欠能有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彪成这样。 长海把两桶硫磺交给苏老爷子，给老爷子乐够呛。长海又让老爷子回去找大队写个表扬信。回头送菜的时候捎过来。老爷子赶紧答应。 送老爷子回去的时候，长海又提了一下种子的事儿。老爷子满不在乎的说“不算事儿，别的咱没有，种子咱还能少了吗，另外今年蔬菜研究所跟大队里合作，今年还要整一些新品种的菜和果，回头我给你弄一些种，苗之类的。” 回到办公室，援朝正在哪里卷着烟，嘴里还叼着一根卷的歪曲扭八冒着烟的“蛤蟆头”（手工卷的烟的俗称） 长海看他被烟熏的眯着眼，歪着嘴的在哪里舞秋着就说他“你现在差哪几个烟钱呀！至于吗？” “咳咳咳，苏爷这关东烟可真他妈冲，我不是没票吗，有票我还不会买呀”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一寻思也对。于是翻了翻自己兜里，还有几张上个月发的烟票和之前跟李老四换的特供乙级烟票，于是一股脑的都给了他，没办法，要不是自己折腾他去车头干活，这鳖货也不能填上烟瘾。 援朝接过来，往兜里一揣，急三火四的就跑出去买烟了。 王尚友倒是不管他和长海抽烟，喝酒，反倒是还有点赞成，用他的话讲“老爷们，抽烟喝酒才叫老爷们。没点爱好紫定是有啥毛病” 长海深表赞同，但是他师娘确不认同，要不他师娘教训他师傅的时候最先损失的就是王尚友的烟酒。 第65章 除四害 日子平淡的过着，长海顺利的入了党，援朝和孙小欠看着眼馋，也交了入党申请书。 团委还把他俩定为入党积极分子，这让长海很是郁闷，啥人都能入党呀！一个彪子，一个傻子这不是污染党组织的纯洁性吗。 妇女节这天抗美放假半天，长海晚上又和她去看了场电影，在奉献了二斤小麻花的前提下，如愿以偿的过了嘴瘾和手瘾。 这个月中旬，长海三人组又跑了一趟牙林。到此牙林的木材押运任务就算完成了。再去就得下一个深秋或者冬天啦。那需要看厂里的计划。 这次去牙林他三没去麻烦姜喜军，老是去找人家总是不太好，人家也有工作生活。三个人在林场伐区周边跟伐木工换了一些野鸡，兔子啥的。长海还换了一瓶子獾油。 回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厂子里除了生产车间正常生产以外，剩下的人一群闲人，在工会和团委的组织下，拿着破盆，烂锅敲打着满世界的追“家雀（qiao）”抓耗子。 他们处里还下任务，每个人每个月要交三根耗子尾巴，综合科的老大姐毛衣都不织了，成天去料场和成品仓库守着，还别说真有收获，倒是没有一人三根耗子尾巴，但是三个老娘们儿能分一只耗子。 长海一想就明白，这是国家号召的“除四害活动”开始了，可是自己去哪里弄耗子尾巴呀！ 最后还是过来送菜的老苏爷给他把事儿解决了，老苏爷说“这有啥可为难的，农村的地窖，苞米仓子，牲口圈里面不有的是吗。别说每个月三根，三五十根都不算个事，实在没有，去大江边上挖，哪里更多，大水耗子有时候都成群” 这可给长海他三乐够呛，援朝还找人去凤山县给老爷子捎回来二斤特等烟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老爷子每个月多给他弄点耗子尾巴。这货一是想着他的白小白，二是想用尾巴换烟票。 长海奇怪的想，援朝这脑子有机会去检查一下，最近咋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长海没想到的更多，后来随着活动的发展，耗子尾巴都成了硬通货，甚至能在黑市换东西。 他更没想到的是，孙小欠这个骚泡篮子，竟然用十根耗子尾巴通过他们厂一个“暗黑丘比特”给他又拉个了一个“破掉底的鞋”扯起了犊子。用援朝的话讲“这回孙小欠的两只脚算是都穿上鞋了，可是都没鞋底” 没了长途押运任务，他们处里给他们的工作也做了调整，二货三人组负责短途成品货物运输的押运任务，跟轻松，基本不出省，大多都是沈阳。这让张静秋很高兴。 又是礼拜六，是送三小只黑恶团伙去他们保护伞家里的日子，保护伞给他们提供两天短暂的保护和美食以及心灵上的抚慰，他们三个则贿赂保护伞情绪价值。 长海晚上下班，骑着摩托车车斗里坐着抗美抱着小乐乐和小东升，小红红还是坐在油箱上。 让抗美和长海一起去送三个小崽子，长海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看来他师娘是真的想抱外孙子啦。 一到疗养院，现在根本不用打招呼，门岗一看见是三个小崽子，直接放行，小红红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李老爷子一见这三个小崽子，仿佛忘了整个世界，脖子上架一个，怀里抱俩，让他干啥就干啥。 长海和李老四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赶紧走，他还想和抗美过家家呢。“咬咬牙今天小麻花让抗美吃个饱，嘿嘿嘿！” 长海拉着抗美走的江边，在一处没人的凉亭处两个人下了车，一起来到凉亭里面。 让长海没想到的是，这次没用小麻花，抗美上来主动的抱着他。长海很激动，也很鸡动！ 两个有情人，拥抱在一起，长海捧着抗美的脸，深情的吻了上去，这次抗美没有以前那样的紧张，身体僵硬。反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初春的江水里漂流着碎冰，冰和冰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岸边的残雪映射着月光，亭子里的一对情侣像一尊雕塑一样拥吻在一起。 回了家，王尚友依然是站在家门口气呼呼的等着他俩，长海也不搭个他，反倒是他师娘，眉开眼笑的瞅着长海，感觉自己这个女婿哪都好。 别的地方作者不知道，作者一个老大哥嫁闺女，婚礼当天一个五十来岁的硬汉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婚礼都没参加。自己穿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袄”脱下来给别人了，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作者身边有闺女得哥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平时聚会喝酒啥的，自己都喝的里了歪斜了，最后一句话也是“给我闺女烤点肉串拿回去，她愿意吃”或者是其他闺女爱吃的东西。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还没吃饭呢，李老四就跑来了，背了一袋子大米，还拎了一桶豆油。放下东西就喊“妈，有吃的吗？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张静秋就跟习以为常一样答应着“有有有，赶紧坐着，我给你下碗面条” 这给长海郁闷的“咋滴？都这么和谐了吗？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妈呀！您儿子早上还喝苞米面糊涂粥呢，凭啥给他下面条呀？不对，妈你咋还拿鸡蛋干啥？还俩个！” 吃饭的时候李老四也没管长海，霹雳噗噜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筷子插着荷包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长海，然后塞进嘴里。哪个意思就像是说“咋滴？你有意见呀？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长海咬着牙喝了一碗粥就不吃了，他怕他忍不住把桌子掫了。 吃完饭，长海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屋，李老四跟个哈巴狗一样抢过长娟手里的碗就刷。长海听着外屋地三人有说有笑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家门了，他咋就跟个外人一样呢。 外屋地收拾完，李老四叼着烟进了长海的屋，从兜里掏了几张票说“小海，我这有几张市歌舞团的演出票，我跟娟子一起去，你和抗美去不去？晚上六点半的场。” 长海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我请您们吃饭” 第66章 悲催的王尚友 中午吃完饭，长海去了疗养院，他要把三个小崽子早点接回来，晚上他们去看节目没时间接，所以就早点。 结果一进院，就看疗养院的小树林里，以李老爷子为首的一群老头，拿着破盆的，拿着竹竿子上面绑着红布的，领着三个小崽子满院子撵家雀。 还别说，三小只手里的鸟笼子里面还真有几只明显是累的都站不起来的家雀。 李老爷子看见长海来了，一脸的不情愿。一群老头解散了，带着长海和三个小崽子回家。 长海把意思说了，李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埋怨“小瘪犊子，你们晚上去乐呵，图省事，老头子我你们就不管了，还要把几个宝贝旮瘩给我领走，滚犊砸！明天再说！你给我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烦” 得！崽子们没接成还挨顿骂。长海悻悻然的往外走，三个小崽子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小红红手里捧着一只家雀跑到老爷子跟前说“爷爷，家雀真可怜，我们今天晚上炸着吃吧！” “去你大爷滴吧，是他妈可怜，落你手里更可怜。可怜你还要炸着吃”长海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结果让老爷子听见了，顺手拿着门口的一把笤梳就要削他，长海撒腿就跑。 回了家，看见院子里李老四敞胸露怀的在那里劈柴火，他姐刚端着一茶缸子水出来递给他，等他喝完，还给他假么假事的擦汗。 哎呀我去！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呀。妹妹没了，外甥没了，大姐也成人家的了。 摩托车一停，就跟没看见人一样，直接进了屋，可人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搭理他。 跟他妈说了，老爷子不放孩子，结果张静秋更高兴，手里活一扔，跑去王尚友家了。 没一会儿王尚友过来找长海，跟长海手里拿了五块钱，原来这两个妈商量着去逛商店，晚上两个人去看电影，让老王同志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援朝一大早就跑了，去找白小白了。 王尚友自从不出差了，小金库也干涸了，现在的他兜比脸都干净，没办法只能找长海打秋风。长海一听又给了他师傅二斤粮票。同病相怜啊。 下午四点半，长海骑着摩托车，后面坐着李老四，车斗里长娟抱着抗美出了胡同。 出来送他们的王尚友站在嗖嗖的小北风里形单影只。等到看不见他们了，就看他一转身一脸的奸笑，两只手搓着，小碎步紧跑着朝着胡同边上的一家国营小酒馆跑去。 市歌舞剧院离的有点远，长海他们到了都五点啦，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李老四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六个菜。 吃到最后，长海为了不浪费，把自己撑的都不敢弯腰。 几个人瞅着还有点时间，就在剧院门口溜达，李老四跑前跑后的，一会儿糖炒栗子，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儿地瓜干，都要进场了，他还呼呲带喘的拎了半打汽水回来。 看节目的的时候，李老四和长海纯纯的小跟班，狗奴才。把扒好的零食紧着往自己媳妇手里塞，有时候看人家手里东西拿不下了，就直接喂，给旁边人膈应的都躲了。 长娟和抗美专注的看着节目，倒是没啥反应。直到演出结束，两个狗奴才都不知道今天舞台上都演了啥。 把李老四送回家，长海贱兮兮的又去问了问三个小崽子回不回家，结果人家都睡觉了，李老爷子气的又是一顿臭骂。 长海回了家，刚到老王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他师娘骂王尚友的声音，三个人赶紧进屋寻思着看看咋回事儿。 刚一进屋，两口子看见三个孩子进来立马没了动静，徐慧娟装着去外屋地打热水给老王泡脚，老王则拉着长海往外走，要去长海家跟长海说点事儿。 说啥呀？明显是去躲难的呗，脖子上那几道肉丝还不能说明问题呀。 原来这个老王在小酒铺喝酒跟人家吹牛逼忘了时间，徐慧娟回来去找他，结果在小酒铺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吹自己在家咋有地位，咋让媳妇趴着，它不敢躺着（这段别瞎想昂）啥滴。 给徐慧娟气的，薅着他的头发就给他拽回了家。结果就是老王要去徒弟家躲难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回了家张静秋也给王尚友一顿数落，连着长海也没饶了。 师徒俩哑么悄声的回屋睡觉去了，谁敢扎刺？两个妈废他武功！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俩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早饭都没吃，就连援朝都扔了。 在国营饭店门口的早餐摊，王尚友一口气吃了六根油条，三个发面火烧，喝了三碗豆浆。都给长海吓到了，后来才知道昨天晚上王尚友光喝酒了，就点了一个猪皮冻跟一个花生米，剩下的那点钱和粮票也让他师娘给抢走了。 长海看他师傅可怜，又给了他五块钱和二斤粮票。王尚友觉得这个徒弟比儿子好。 到了单位，王尚友的围巾就没拿下来过，太丢人了。大老爷们喝点酒，吹点牛逼结果让媳妇给挠成这样。让综合科那群老娘们看见还不窝囊死呀。 长海办公室里，孙小欠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海要跟他分享扯犊子的经验，长海一脸嫌弃的把他撵走了，结果援朝来了以后，这两个臭狗屎合在一起说的眉开眼笑的。 后来援朝跟长海说的，孙小欠这回是一把一搂，扯一次一结账，不拘于钱，票，物。 常海这个气呀！这不就是逛窑子，卖大炕吗，你孙小欠还玩的还有滋有味儿的。还他妈满世界扬巴。 这回头想坏你给你举报了，到时候给你挂一脖梗子破鞋游街示众，然后再判你几年你就老实了。 援朝心思也活泛了，结果跟长海一说，长海拎着炉钩子撵着他绕厂跑了两圈。最后跟把它和孙小欠给抓到一起，把利害关系一讲，援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孙小欠更是吓的一身冷汗。 不为别的，一旦黄晶晶拿他这个事儿告发一下，他这一辈子不就一悲子了吗。 第67章 置办嫁妆 下午的时候长海接通知，明天押运成品去沈阳，三个人提前下了班。 长海和援朝先把孙小欠送回家，然后去疗养院。 到了李老爷子家就看见，小红红拿了一把小红缨枪，小乐乐拿了一把不知道谁给刻的木头手枪，满屋子追着李老爷子跑，老爷子头顶一个破锅，满屋子躲，嘴里还喊“我是汉奸，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长海进来，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吃了饭再带他们回去吧，我还能跟他们多待一会”李老爷子落寞的跟长海说。 “爷，我不是来接他们的，我明天出差沈阳，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到时候给我姐置办些结婚的东西，三个小崽子只能麻烦您再带两天了”长海把想法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高兴的说“好好好，放心吧！宝贝疙瘩就放我这，少不了一根汗毛，你等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票，我再给军区挂个电话，到时候让他们派个车去接们” 长海赶紧摆手说“爷爷呀！千万别弄这么特殊，您也别给我钱，我姐结婚嫁妆啥的哪能让您掏钱呀” “滚边拉去，我是嫁孙女，嫁妆当然得爷爷出，你再敢说个不字我，我抽你”李老爷子撒么一圈从小红红手里拿过来那把红缨枪就要抽他。 长海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但是安排人去接他还是拒绝了，太高调影响不好。老爷子也没强求，反倒是觉得他懂事。 老爷子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盒票据，收手表票，自行车票林林总总。 “赶紧滚蛋吧，我这不管饭”李老爷子给长海拿完钱，就撵他走。回头又和三个小崽子疯去了，都没搭理他。 “啥玩意儿啊！接崽子管饭，不接了饭都不管！没这样婶儿滴。”长海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静秋还没下班，长海去了供销社。 “妈，你明天请个假呗，我明天出差去沈阳，我想带您一起去，给我姐置办些嫁妆啥的，三个小崽子老爷子给带，老爷子还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些票”长海一边跟他妈解释为啥没接孩子回来，自己自己的想法。 张静秋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然后又说长海“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咋能拿老爷子的钱呢！赶紧送回去，给你姐置办嫁妆咱家有钱，快！听话再跑一趟把钱送回去” “我可不去了，您以为我想拿呀？我不拿他就削我” “那行吧，回头花多少咱再添上给你姐拿回去，你等会儿我去请假”张静秋说完就跑后面跟他们主任请假去了。 出来的时候，张静秋让长海拉着他去了一趟副食品店，张静秋一顿买，干豆腐，烧鸡，花生瓜子之类的。 回了家，又是翻箱倒柜的一顿拾掇，也不知道找些啥玩意儿。晚饭都是长海做的，他姐让抗美带话，晚上不在家吃了，李老四晚上带他姐请同事吃饭。 长海这个郁闷啊“你们等着，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折腾死你们”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带着他妈和援朝来了单位，他先去供销科拿了交接单等一些单据，然后又把他妈送到车厢，领着两个二货查点了装车货物后签字上车。 有张静秋在二货三人组都老老实实的，一个个殷勤的不要不要的。 张静秋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花生瓜子，糖块，饼干，苹果，烧鸡，酱牛肉，还有两饭盒卷好的干豆腐卷大葱。 这一路上几个人的嘴就没闲着，用孙小欠的话说“干妈！不能再喂啦，腮帮子吃的都抽筋了” 火车到站，三个人分工，长海负责跟接货方交接，孙小欠看着清点，援朝负责保卫。 工作完成，他们得买票等第二天的列车坐车回去，所以时间上他们可以自动调解。这就有了去逛街的时间了。 出了车站，坐上公交几个人直奔铁百（铁西百货）张静秋楼上楼下的溜达，三个二货就跟古代的狗腿子跟班一样，在后面跟着拎东西，锅碗瓢盆，毛毯被面，痰盂暖瓶……还给李老四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长海一个劲儿的说“我滴亲妈呀！这些个东西咱们市里也有，在这买拿回去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 结果让他妈一顿数落“小孩子丫丫的你懂个屁，就一商店二商店的那些破烂哪里赶的上省城的东西，跟着拿东西就得了” 出了铁百，几个人不得不雇了个三轮车拉着货去站前招待所开了房间放下才算完事。 长海也想着给他姐陪送点物件，然后让两个二货帮他想想送啥，还别说，孙小欠还是有主意。 “小海，给大姐买个金镏子吧，我哥结婚的时候，我妈就给了我嫂子一个，我看挺好的” 长海豁然开朗，就这么定了，三个人也顾不上累了，拽着张静秋就去了萃华金店。 三个二货都挑花眼了，张静秋拦着不让买，结果让援朝给抱出去了，最后定了一个一钱多不到两钱的金镏子，价格一百二十块钱。 长海准备掏钱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不干了，给大姐买东西凭啥你自己掏钱，没有他们的份？必须有他俩一份。 “滚一边拉去，我给我姐的陪嫁，你们掺和啥，要想买自己买去”长海不耐烦的说着他俩。 “我们买你也得掺和一份，还跑了你个卖梨膏的啦，我再给咱姐挑一副耳环”孙小欠这回倒是胆子挺大的敢这么跟长海说话。 “你快停吧，大姐都没扎耳朵眼，买啥耳环！真他妈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呀？”长海拦着他。 最后二货三人组三一三十一，一人掏四十块钱给长娟买了一个金镏子。 出了萃华金店，张静秋挨个骂“一群败家子儿，买这么个不当吃不当用的玩意儿干啥？” 说到败家子，长海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管他妈说啥了，领着他们就去了宝发园饭店。 这个饭店可有说道，这可是东北最大的败家子喜欢的饭店，尤其是熘肝尖，溜腰花，溜黄菜，煎丸子。这四道菜可是败家子推荐的招牌菜。 进了饭店找桌位坐下，长海直接就点了“败家子套餐”让他妈点，张静秋耷拉的脸都吓人，最后还是援朝和孙小欠又一人点了一个菜。 二货三人组吃的志得意满，长海不住的暗叹“这败家子儿是他妈会吃” 只有张静秋没吃几口，她还想着她带得干豆腐卷大葱还没吃完呢。 第68章 清明节 第二天，长海又领着他妈和援朝孙小欠，去了一趟大东副食品店。 到了这里，张静秋可算是眉开眼笑的见了晴天。 就看张静秋一顿划拉，熟食类:熏鸡，烧鸭，猪头肉。 杂粮类:红豆，绿豆，红枣，核桃。 调味品:酱油醋（特别提示这还是她们市产的，她们供销社就有），糖，味精，辣椒酱。料酒，花椒大料，桂皮香叶…… 要不是长海催着他妈说火车快到点了，他都怀疑他妈能去找人家领导把自己工作调这来。 四个人手里拿的，身上挂的，叮了当啷的，列车员看见赶紧过来帮忙。 长海后悔的想着“以后他结婚可不能再领他妈来了，要不是有援朝和孙小欠，他就彻底废了。” 四个人坐好，火车一发动，张静秋就跟摁了开关一样，往外翻吃的东西，挨个往他们仨嘴里塞。它是越看这几个孩子心里越高兴。 火车咣当到下午到了站，长海又雇了个三轮车，总算是把这一堆东西送回了家。孙小欠半路直接回家了，张静秋一个劲儿的拽他去家里吃饭，他都不干，他说他就想回家躺着，嘴更不愿意吃东西和说话了。 徐慧娟看见他们回来，假都没请，直接跑去长海家，帮着把东西往家里搬。 两个妈在张静秋屋里叽叽喳喳的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长娟的嫁妆，剩下的张静秋都给她带了一份。 徐慧娟拿着一塑料桶酱油闻着说“静秋，要不说还是省城的东西好呢，你看这酱油，虽说是咱们市生产的，可是味道就是比咱们供销社卖的味道正” “没法听，没法听！一样的东西咋就出了两个味啦，难怪两个妈从小就是闺蜜，真是啥人找啥人呀”长海不想再听了，拉着援朝回了自己屋，两个二货躺在炕上都不想翻身，太累啦！ 长娟下班回来，也加入其中，长海更郁闷了，老头子，儿子都不管啦？不做饭啦？ 没办法，长海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简单，炖了个酸菜汆白肉，剩下的就是她妈买的熟食了。 晚上两家人又在一起吃的，王尚友倒是吃的兴致很高，还跟两个妈商量着长娟结婚的事儿。 长海和援朝则一口熟食没动，盯着酸菜白肉一顿造，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呀。 吃完饭，长海把金镏子给了他姐，告诉长娟这是他们三个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给长娟感动的又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长海和援朝的头一顿撸。 一直到半夜，长海看他妈屋里的灯都没灭，娘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了宿悄悄话。 第二天在单位，二货三人组还没缓过精神来，综合科的刘大姐给他们三个一人发了一把苍蝇拍，告诉他们一人一个礼拜交一百只苍蝇。 得嘞！有活干了，这一天天的去哪里找苍蝇呀？四月初，哪有啥苍蝇？全厂人都比苍蝇多。 南厂听说北厂发现一只苍蝇，能跑去二百来号人。厕所里都挤不进去，全是守着打苍蝇的。都没臭味啦。全让他们吸肚子里啦。 二货三人组也没办法啦，爱谁谁吧，反正是拎着苍蝇拍满厂溜达，捎带脚算巡逻了。 晚上下班，长海和援朝去接三小只黑恶势力团伙，这回李老爷子没说啥，反正他的三个宝贝疙瘩过两天就又送回来了。 李老爷子给崽子们拿了一大包零食，一老三小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出了疗养院的门，小红红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一个劲儿的说她哥的好话，时不时的还从挎着的小兜子里拿些好吃的往长海嘴里塞。 长海心知肚明的知道这是怕回家他妈找理由收拾她们，给她们立立规矩。现在贿赂自己到时候好让他替她挡枪呀。 回了家，小红红很疑惑，他妈咋不像以前那样了看家她就不烦别人了，还抱着她和小外甥一顿亲。 谁家孩子送出去好几天，当妈的能不想？一天两天的还行，超过三天你看看，别看平时瞅着她们恨不得一脚给踢没影儿了。真让当妈的三天见不到，还真受不了。 小红红一脸的小心翼翼，小东升则是傻吃彪喝糊涂睡，爱谁谁，我还是那样。 晚上张静秋把所有的肥肉都炼了油，三个小崽子坐着小板凳一人一小碗油渣拌白糖。吃的一个个小眼眯缝着。 张静秋又拿剩下的油渣烙了几张饼，还用淀粉蒸了一锅粉饺。 这都是给三个小崽子吃的，还别说他三还真挺愿意吃的，尤其是小乐乐，要不是他妈徐慧娟拦着，都能吃冒漾了。 “你个小瘪犊子，饿死鬼投胎的呀？一锅二十个粉饺，你自己吃了八个，你不怕你放屁都喷粉面子呀”徐慧娟教训着小乐乐。 小乐乐也是一脸的无赖派，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反正我就在家待两天。 晚上长海没捞着搂小东升睡，两个小崽子都让他妈给抱走了。 一大早长海要去上班的时候，张静秋给长海一个大包袱，告诉他里面是一些贡品，长海才想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张静秋前几天请了两天假不好意思再请了，就让长海中午抽时间去他爹的坟上看看。 一上午，二货三人组还是拎着苍蝇怕巡逻，三个人连个苍蝇腿都没看见。 快中午的时候，有人喊长海说有人在单位找他。 长海回去一看原来是李老爷子坐车过来了，王尚友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陪着。 “小王八犊子，清明节也不知道去接我，一会儿带我去你爹的坟头看看，我得跟他说说话。”李老爷子冲着长海说着。 长海缩缩脖子，还没等他接话呢，旁边的援朝来了一句“我草，老爷子你还会说鬼话呀？” 完犊操滴！保卫处鸡飞狗跳，王尚友追着援朝满哪跑，李老爷子还在后面喊“大本事，给我抓住他，狠狠的揍。进医院我掏钱！” 长海没管他，去把他妈给收拾好的贡品拿出来，这时候长娟和抗美也过来了，都知道今天要去祭拜长海他爹。 援朝最终还是让他爹给抓住了，下场就是让他爹直接把下巴壳子给摘下来了。他爹当侦察连长抓俘虏的那点手法在他身上用的是一点不剩。 一行人，老爷子带着长娟和抗美坐着他的小吉普，长海带着王尚友在前面领路。援朝则张着嘴被绑在办公室椅子上，饭都不让他吃。 于振山的坟就在他们造纸厂的后山，他们厂有一个自己的烈士陵园，里面有十几位各个时期为了保护厂子而牺牲的烈士。 长海摆好贡品，闺女和准儿媳妇给敬了酒，王尚友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前。 李老爷子，看他们都忙活完，摆了摆手把他们都撵走了，然后直接盘腿席地而坐，从兜里掏了一瓶酒和一纸包花生米，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地上倒酒。 几个人远远得看着，也听不见他说啥。王尚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长海心情也不好，从他师傅兜里掏了一盒烟，抽出一根来也跟着抽了起来。 第69章 长娟结婚 将近半个多小时，李老爷子终于站了起来，长娟和抗美赶紧过去扶着他。 回了办公室，援朝还在椅子上绑着，孙小欠一只手搂着他的头，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壳子在那里捂秋着。 援朝“啊呜啊呜”的叫唤着，看见他爹和长海回来，眼泪都下来了。 王尚友走过来，孙小欠赶紧放手，王援朝踹了援朝一脚骂到“王八犊子，以后嘴还欠不欠了？没大没小，跟谁你都敢犯贱” 一边说一边给他把下巴壳子给送上了，援朝说话还不清楚，腮帮子都肿了。 王尚友刚出去，援朝拽着孙小欠就揍，含含糊糊的大约能听出来，孙小欠在这段时间没闲着祸祸援朝。 下午，老苏爷特意跑来了一趟，他给长海送种子过来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还有几颗草莓苗和西瓜苗，这是老爷子在自家炕上栖苗栖出来的。 长海收下种子和苗，感激万分，在援朝兜里和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了六盒烟要给苏爷爷，老爷子脸一板不乐意的说“小海呀，生分了，这都是自家留的，要不也用不了。你那个烟我又抽不惯，你还是省省吧，哦对了你给我的硫磺，别说还真管用，前些日子边江大队就有两个社员被长虫咬了，咱们的人说他们碰见长虫，长虫都绕着跑，他们都把硫磺抹在裤腿上或是鞋上，确实好用” 长海乐呵的说着“老苏爷能帮上你们就行，回头用完了，您提前告诉我，我再给您弄点” 苏老爷子点头应着告诉长海过几天再暖和了再给他拿一些苗给他，说完起身就要走，长海给他送出门去，老爷子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长海回了办公室，高兴的把各种种子摆在桌子上，每个包上都写着种子的名。 晚上下班，援朝死活不回家，在长海家里，张静秋看着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还以为是肿柞水（腮腺炎）呢，赶紧把两个小豆丁都给撵屋里躲起来了。 援朝流着眼泪，跟他干妈呜啦呜啦半天，最后还是长海说了事情经过，张静秋才听明白咋回事。 “该！你个死孩崽子，没大没小的，跟谁你都接话把呀？这回长记性了吧。可是你爹也太不是个物了，下手太狠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张静秋到底是心疼援朝，替他出气去了。 长海又无奈了，心说“妈呀！你去就去呗倒是把饭做完了呀，做一半算啥事儿啊，还有，于长娟同志，挨你啥事儿，你倒是留家里做饭呀，跑去看哪门子热闹啊。” 长海接着他妈干了一半的活做着饭，这些日子净吃长海之前带回来的海货了，全是咸鱼，蒸的，煎的，炒的。除了去沈阳和回来那两天。长海觉得自己都快成咸鱼了。 吃饭的时候，还是小红红跑去把张静秋给喊回来的。饭桌子上听长娟说，两个妈给王尚友好顿收拾。张静秋拿笤梳疙瘩抽的王尚友，笤梳疙瘩都抽散花啦。 援朝一听，眼泪都下来了，还是干妈疼他呀，他可不回家了，他爹记仇，回去再挨顿揍犯不上，还是干妈家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海就进空间里忙活，他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底里种的植物基本上都是在一个月左右成熟，这次苏老爷子给的种子和菜苗，他准备成熟了之后留种，为了以后好用。 日子按部就班的度过着，长海三人组基本上每个礼拜都跑一到两次车。平时也就是巡巡逻啥的。 时间很快来到月末，长娟和和李老四的婚礼也要办了，二货三人组和抗美还有他们一堆同事朋友抽了个礼拜天帮着长娟把婚房收拾妥当。 李老爷子跟疗养院借的食堂，准备在五一那天摆上几桌。 结婚当天，李老四借了两台吉普车接亲，老于家这面也不跌份，陈厂长亲自开车给长娟送亲，二货三人组一人一台边三轮开道，后面还有一群蹬着自行车的同事，朋友，邻居跟着。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结婚配置那是相当奢华啦。赶上五一大街上没有不停下来瞅的。市长家孩子结婚也没这样呀！ 疗养院食堂，造纸厂陈厂长给证婚，李老爷子上台讲的话，但是感觉不像是孙子娶媳妇，反倒是像孙女招上门女婿。 一共摆了十桌，老于家老王家的同事，朋友还有要好邻居各一桌，长娟的同事一桌，老爷子的战友还有从省城和京城赶过来的，李老四的朋友还有他的三个哥姐都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尚友的很多战友都没通知也都赶过来了，桌不够又加了一桌。 这顿婚宴敬酒敬的都乱套啦，本来是李老四和长娟两口子挨桌敬，结果王尚友领着长海挨桌走，老爷子喊着长海给他挨个介绍他的老战友，老部下，也是挨个敬酒。 最可气的是，小红红和小乐乐这“小两口”拎着汽水瓶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挨个敬酒。两个小崽子拿汽水放躺下好几个大老爷们。 婚宴持续到下午将近三点，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王尚友送陈厂长走的时候，陈厂长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老王呀，你以后前途无量呀！” 切！能不无量吗，也不看看李老爷子那群老战友都是啥排面！哪一个不是带着司机警卫过来的。 二货三人组可忙活够呛，孙小欠让长海拦着没喝酒，三个人挨个送人回家，摩托车都加了两回油。 一切收拾妥当，李老爷子晚上还要跟几个要好的老战友再聚一聚。长海把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和三个小崽子送回家，二货三人组和抗美又领着他们的同事朋友在鸭江春饭店又摆了两桌，感谢他们这几天的帮忙。 反正这些天热闹确实是热闹，但是也把长海他们累够呛。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李老爷子又来长海家了，原因就是你们走就走呗，把三个小崽子给我领走干啥？他来抢他的宝贝疙瘩的。 张静秋和徐慧娟没办法，只能是给崽子们收拾东西，让老爷子屁颠屁颠的给崽子们领走了。 第70章 李老四被家暴 长娟结婚了，长海倒没啥感觉，反倒是他妈觉得空落落的。家里的崽子也不在家。 张静秋这几天成天研究长海，感觉看他哪都不得劲儿，家里光往外送人了，啥时候这个小瘪犊子能把抗美领家里来，再给她生几个小崽子玩呀！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晚上长海家张静秋正在做饭，长海和援朝在屋里教小红红和小乐乐认字。 就听门口有人哭叽尿嚎的喊着“妈，给我开门啊，我们爷俩活不起啦！” 长海一开门，就看李老四抱着小东升站在门口，小东升一看长海，扎撒着小手就要长海抱。 给李老四让进屋里，李老四就委屈的哭述着“妈呀！你管管娟子吧，你看它给我挠的。”一边说一边把脖领子拉下来，就看脖子上好几道红檩子。 张静秋问咋回事？李老四也含糊得不说。没办法，先吃饭吧。结果没一会儿，长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进门指着李老四就骂“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有点爷们样吗？哪有两口子吵架往丈母娘家跑的？赶紧跟我回家” 张静秋拍打着长娟说“你给我坐下，以前咋没看你有这章程？就欺负小四儿老实是不是？” “他老实？他要是老实这地球就没老实人了。说出来都丢人啊妈，小东升在院里跟其他小孩玩，结果东升要抢人家的小木马，人家不给，东升就在哪里嚎，结果让老四给看见了，他不光不制止还把人家孩子的小木马给抢过来了，人家大人跟他理论，他把人家大人还给打了，我和老爷子上门给人家一顿赔礼道歉。妈你说该不该收拾他，你说我挠他，我要不挠他，他能让老爷子把他腿给掰折。惯孩子哪有这么惯的。李老四，赶紧跟我回家，老爷子还在家给东升做小木马呢”长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一通翻番。 张静秋也是无语了，这都叫啥事儿啊。但是话说回来了，女婿上门找丈母娘做主，她也只能是说自己闺女。 “你咋那么多话！小四儿惯孩子还有错了，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挠他呀。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不要个脸面了呀？就是给你惯的。这回又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倒是当上家了。赶紧给小四儿赔礼道歉”张静秋本想做做样子，结果越说越来气。 李老四一看自己丈母娘是真给力呀，端着饭碗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放还“哼”了一声。 这给长娟气滴呀，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就要往外走，还说“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拿上把了” “哎哎哎，媳妇儿，媳妇儿我不敢了，我这就走”李老四哀求着。 张静秋上去把他俩扯开，拿着笤梳就要打长娟，长娟也不管了，转身就走，回头指着李老四说“有能耐你别回家” 李老四看看丈母娘，又望了望自己媳妇儿，一脸苦逼的说“妈，我还是回家吧” 这给长海气的呀“这不纯纯大冤种，贱皮子吗！挠你都挠的轻了” 张静秋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小四儿，这么办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跟老爷子说点小话，你也认个错，就过去了” 李老四一听，一个劲儿的点头，张静秋为了说服李老爷子，最后一想，把小红红小两口喊过来，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真是一个有想法的战略家。 大晚上的，长海拉着他妈和三个小崽子，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看见三个小崽子，立马眉开眼笑，然后指着李老四说“瘪犊子玩意儿，你们两口子以后再为了崽子吵架，你再把崽子抱走，你就给我滚出去” 长海一听，合着老爷子是生李老四把东升抱走的气呀！ 张静秋又是一顿说和，这两口子才算是拉倒了。反倒是小东升却不搭理他妈了。一直缠着老爷子或者是李老四这个“亲爹” 回了家，援朝在长海屋里也呼呼的睡着了。这娘俩在外屋地的小马扎子上坐着，谁也不说话，然后娘俩一起笑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李老四能这么样惯着孩子，并且还这么低声下气，就说明长娟嫁的人没错。长海知道李老四在外面是个啥样人，两个人买点菜，他都能拿枪顶人家脑门子上面，黑市里跺一脚乱颤的主，在家能让长娟这么欺负。就说明人家心里装着你。还有啥可要求的。 收拾收拾睡觉，第二天一早长海拉着王尚友和抗美去了单位，对！没有援朝了，因为天暖和了。援朝只能吭哧瘪肚的在后面蹬自行车了。 到了单位，厂销售科来找王尚友，有一批紧急货需要送到京城，他们处里需要马上安排人员押运。 长海一听，立马主动请缨。去京城呀！机会可不多啊。 王尚友把他们姜科长喊过来，让他掂对人手，最后姜科长带队，二货三人组还有陈凯他们五个人一起负责押运。 二货三人组都很兴奋，孙小欠张罗着把他爹的相机偷出来，回头去天安门，故宫照相。 长海野琢磨着去了以后能买点啥带回来。 发车时间是晚上，王尚友安排他们提前回家做准备，长海和援朝回了家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赶紧去给他俩准备东西。 他俩反倒是省事了。结果又是满满两大包东西，都五月份了，张静秋还把长海跑牙林时候的羊皮大衣给带上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不拿还不行。两个人吃了中午饭，拎着东西又回了单位，结果一群人围着他俩，主动给他们钱和票，让他们捎东西。 长海划拉划拉，还真不少钱，六百多块钱，一水儿的全国粮票还有特供票。他们单位还真是有能人呀。 下午到了货场，长海才知道，他们厂的主打产品新闻纸被京城调拨过去了。厂里很重视，再加上要的急，所以他们就赶上了这次。以后也会经常往京城跑。 这次还有他们负责生产的刘副厂长带队，一行十几号人。 长海挺期待，终于能看看属于这个时代的京城是个啥样了。 五点左右一群人上了车，火车发动后，几个去过京城的人被他们围着，讲着京城里的事儿和特产。 第71章 进京 火车上，长海和援朝倒是无所谓，可是孙小欠确是老老实实的，没办法，他们科长大老姜哪是他师傅，大老姜对他好是好，但是他犯点事儿那是真揍呀。 晚上十几个人也睡不着觉，都把自己带的吃的喝的全翻了出来，能喝的就喝，不能喝的就吃。 赶着长海和援朝把两个妈给他俩带的东西拿出来，所有人都惊到了，烧鸡，猪头肉，咸鸭蛋，干豆腐卷大葱，两和面馒头，素鸡，大萝卜四个，两罐头瓶子炒的肉酱。更可气的是徐慧娟给援朝还拿了两团山野菜。 长海寻思着“我滴亲妈呀！我就去个三四天，带这些东西，这不赔了吗？虽说我现在一个月划拉划拉也有七十来块钱，咱也不能这么造败呀！不行还得弄钱。咋滴也得供上自己老娘花钱的速度呀” 一群人瞅着他俩直乐，刘副厂长过来拍着长海说“小海呀，你妈这是以为你去春游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边上，一手拿一个鸡大腿，嘴里还嚼着鸡屁股的援朝，含糊不清的问刘副厂长“领导，交接完，俺们能逛逛京城不？俺还想去看望一下伟大领袖呢！”他的意思是去天安门看看相片。 可是谁听这话不以为他要去见见老人家，刘副厂长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去看望一下，你也不怕把你打成筛子，咱们全厂可能也就小海他爹当年参加全国战斗英雄表彰大会见过” 援朝不放声啦，鸡大腿塞在嘴里也不搭理其他人了。 一车人有说有笑的，倒不觉得无聊，长海吃了点东西，就把他们同事让他捎的东西给整理出来。 结果一看，五花八门，啥玩意儿都有，除了大部分是买一些特产，比如烤鸭，点心之类的，还有让他捎猪肉的，捎锅碗瓢盆的，更可气的是还有捎肥皂牙膏毛巾这样洗漱用品的，且不说这玩意儿那没有卖的？就说他们市就有全国驰名的日用化学品厂，肥皂，牙膏雪花膏都生产，再说了肥皂这样的东西厂里每月都发，这不是每卵子找茄子提搂吗。 长海合计一下，不管了，全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回去他们爱谁谁！ 火车跑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将近九点到达西直门火车站，这时的西直门火车站还是客货两用车站。 下了车二货三人组和陈凯负责保卫，刘副厂长领着一众人等跟接收单位交接。 一直等到交接完事儿，回来个人跟他们四个人说他们明天下午五点前必须在京城火车站售票处集合，如果没看见人自己想办法回去，回厂还得受处分。 四个人一听去车站公安局把他们带的枪交给公安局保管，然后撒丫子就跑了，够了够了，两个白天还不够他们耍的呀。 四个人在火车站旁的一个招待所用介绍信开了两间房。把不需要的东西一放，打听了去天安门咋走。直接奔着就去了。 长海特意领他们走的西四奔中南海那条路，给他们指了指中南海所在地，援朝和孙小欠两个傻逼一听就要往哪里跑，要不是长海跟陈凯拽的紧，这俩人可能就被放躺下了。 这一路长海和陈凯还行，毕竟陈凯岁数大比较稳重，两个傻逼跟外星人一样，看啥都新鲜。 到了天安门广场，这两个人让长海想到了上一世西游记里孙悟空出世的镜头，整个放飞自我了，两个人绕着广场并排跑，对着跑，最后站成一排仰着头跟照片敬礼。 给站岗的哨兵看的都想给这两人抓起来，广场上的人还以为这是整的节目呢。 孙小欠到底是把他爹的照相机给偷了出来，还拿了不少胶卷。 四个人各种照，你一张我一张，我跟你来一张，咱们仨来一张，大家一起照一张。 一直到中午，几个人商量吃啥，最后都听长海的，东来顺走起。 顺着东长安街到王府井，往北走不远到了东来顺， 四个人十六盘羊肉，外加糖蒜，白菜粉丝这些，一共花了不到六块钱。 陈凯拦着他们三个，抢着把钱付了，用他的话讲“我岁数最大，第一顿老大哥请了” 吃饱喝足四个人又跑回去逛了一圈故宫，一下午根本光不完，再加上援朝和孙小欠这两个彪子，看见啥都稀奇，见到啥都想摸摸，在太和殿门口援朝就要进大缸里看看，孙小欠把钥匙都掏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这个大缸是金子做的，要拿钥匙刮点下来，还让他们给他放风，援朝看见殿里的龙椅死活要上龙椅上坐会儿。最后是让三个人给抬走的。 出了故宫，给长海和陈凯累够呛，真想狠揍他俩一顿。 几个人溜达到地安门，长海望着南锣鼓巷的方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哪个满是禽兽的院子”又一想，我他妈的是现实穿越，又不是穿书，咋可能有那么一群禽兽加二傻子。 几个人在长海有意的引领下绕过景山溜达到了丰泽园，长海抬腿就往里走。 陈凯一把拽住他说“小海！这地儿我可听说过，可不是咱们能吃的起的，拉倒吧，找一个小馆子吃的还舒服” “凯哥，你就别矫情了，好容易来一回，现在吃不起以后想吃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今天我请你，你就放心吧”长海说着。 孙小欠和王援朝也在旁边附和着，最后还是三人给他架进去的。 “九转大肠，糟溜鱼片，干烧大黄鱼，水晶肘子，油焖大虾，葱烧海参”长海都没看菜谱一口气点了丰泽园的几个特色菜。 最后陈凯死活没让服务员把葱烧海参记上，在服务员的建议下最后又加了一个乌鱼蛋汤才算完事。 长海又要了两瓶二锅头，给孙小欠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孙小欠好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人搭理他，就他那个酒量，谁愿意背他回去。 长海感叹着，不愧是老北京最有名的酒楼，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四个人吃的那叫一个尽兴，援朝半道又要了一个水晶肘子，两个肘子基本都让他给承包了，谁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最后又点了烤馒头和银丝卷。 一顿饭长海要自己去结账，援朝和孙小欠死活不同意，最后三个人平分，一共花了十六块多。长海只让他俩一人拿五块钱得了。 吃完了饭，四个人一边溜达着回招待所，一边商量着明天如何去给单位同事们大采购得事儿。 第72章 大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又领着他们吃了一顿卤煮，援朝一人干了三碗。要不是长海告诉他中午领他吃更好的他还能吃三碗。 在火车站长海找了一个板车，最后三块钱一天包了车，并且板儿爷负责带他们去采购各种东西。 “大叔您贵姓呀？”长海坐在车上问着板儿爷。 “哎呦，可别贵不贵的，小同志瞧得起喊我一声老李就行”板儿爷回答着长海 “那太不礼貌了，我们就叫您李叔吧”长海客气的说。 “得嘞！您抬举了，你们这是出差开京城的吧？” “对，我们是东北的，来出差，今天晚上就回去，李叔跟您打听个人，解放前拉黄包车的，据说解放后也蹬板车，不知道您认识不？”长海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个影视人物《狼烟北平》里的文三爷。 “我解放前就是拉黄包车的，您说说看备不住还真认识” “我就知道人们都叫他文三，还有叫他文爷的”长海说着。 “哈哈哈，孩子，别拿叔打擦，都拉车了还敢叫啥爷呀，解放前我们这行哪是最底层的，前清的王爷都拉车了，也没敢叫个爷，您说的这人我还真没听过”李叔回答说。 “李叔那有没有一个叫同和的车行呀？”长海继续问。 李叔仔细的想了想说“这还真没听说过，有叫仁和的，但是同和这个名也是个商号的名，人家备不住跟谁家车行有股也说不定” 长海想了想有说“李叔，您说骆驼祥子真有这个人吗？” 李叔又想了想说“哎呦我说孩子呀！你说的是舒先生写的书吧？嗨，哪有这个人呀，我们这行里还真就聊过这个，最后可以肯定的是祥子是好些拉车的事情混在一起的事儿，再说了，要都像祥子那样，我们也就值了，别说人家是不是靠着老婆还是咋滴，人家最起码有自己的车，人家也阔过，哪像我们大部分人还是赁着车行的车，交了车份儿钱，一天能买上二斤棒子面，一家老小不饿死就算不错了，哪天干不动了，往路边一躺，就成路倒了” 长海深思着“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文学作品里加入了作者的理想意识，即便是融入更多的现实事情也是为了体现出作品的冲突性和落差感，并不能完全表现出一特定群体的真实状态，读者只能说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吧。” 长海沉思着，援朝又来了精神，喊着李叔停下，就看他下了车抓着李叔给他放到后面板车上，他自己跳上去开始蹬。 这给李叔吓得连连说“这小伙子还真有劲儿，孩子赶紧下来，哪能让你蹬车呀？” 醒过神得长海和陈凯赶紧拉着李叔说“叔，您就让他蹬吧，他就这样，有劲没处使，您给我们指路就行” 李叔没办法，按照他的指挥，四个人先来了全聚德，在这还碰见了销售科的同事，正好！长海一顿安排，一个人买六七个，他把李叔都给拽上了。 长海害怕一个人一下子跟人家买好几十个烤鸭，人家不卖。分散开就没得说了，谁出差一趟京城不捎回去几个。 要说这时候的烤鸭可真不便宜，一只八到十块钱，四十多只鸭子，四百来块钱，这还不算票据呢。这时候娶个媳妇才几个钱呀！ 等着烤好了鸭子，一群人都跟着援朝蹬着的板车在后面走。 李叔又带他们去买了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大小八件，京城蜜饯，大虾酥等等特产。 李叔还带长海买了京城绒鸟，一种用蚕丝绒做成的鸟兽的工艺品，还有一套鬃人，也是一种用秫秸杆，泥巴和猪鬃做成的工艺品，也是一种玩具。在张一元买了一斤茉莉花茶，往回走的时候还买了四瓶二锅头。 一通大采购，李叔帮着他们送到地方，长海给他结完了账，拽着他非要请他吃顿饭，李叔最后拗不过只好跟着长海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烤肉宛。 吃完了饭，李叔又蹬着板车给他们送到车站，并且还找了好几个大布口袋帮着他们把买的东西分好拉到火车站，才跟他们依依惜别。 下午五点，刘副厂长和几个领导也是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过来跟他们汇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不少。 把车票分好，准点上车，一路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讲着这趟京城的见闻。 又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到家了，长海他们先回了单位。 当他们把捎回来的东西往办公室一放，办公室里人挨着人都过来取自己让他们捎的东西。 王尚友气的拿着搞把子在门口挨个往外面拽人，最后所有人都混成一排，排着队等着拿东西。 二货三人组和陈凯，对让他们捎锅碗瓢盆和洗漱用品的几个人表达了强烈谴责，并且郑重的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吃食了，他们爱要不要，不要退钱，然后别人可以竞价购买。并且不要票。 哪有不要的？傻呀！那几个傻瓜只不过是当时急的，也不知道京城有啥，就知道自己家里缺啥，才让他们捎的。 长海点名，陈凯记录，孙小欠负责分发，王尚友爷俩一个屋里一个门口，拎着搞把子维持秩序。 忙活一上午，可算是分完了，所有人都对长海他们安排的特产表示满意。 长海去了王尚友办公室，一进门一脸谄媚的递上一个纸包和四瓶二锅头“师傅，这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叶和二锅头，我特意孝敬您的” 王尚友拿起茶叶来，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味道是正，算你小子有良心”然后又拿着一瓶二锅头，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就下去小半瓶“哈！赶烧刀子差点劲儿，但是挺壮口！一会儿你回家告诉两个妈，今晚上一起吃饭” “得令！徒儿告退！”长海打着哈哈就跑了出去。 二货三人组拿上在京城买的东西，骑着边三轮先把孙小欠送回家，告诉他限他把照片三天之内洗出来，如若不然让他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 到了供销社，两个妈一看见他俩，又没请假就跟着跑回了家。 哥俩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长海每样东西都是三份，一份给老爷子和他姐和姐夫的，两家一起吃一份，另一份是给他妈买的，张静秋半辈子为了几个孩子省吃俭用，长海想着逼也要让他妈吃下去。 第73章 三家又聚 下午，长海开着边三轮去给老爷子送东西，顺便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接回家。 李老爷子的院子里，小东升坐在一个小木马上晃悠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奶瓶子，里面还有大半瓶奶随着他晃悠的身体晃荡着。 李老爷子，坐在一个藤椅上，戴个眼镜看着报纸，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老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正在旁边林子里喂羊的小红红和小乐乐。 老爷子为了三个小崽子，托人买了一只正产奶的母羊和一个羊羔子。母羊产奶给三个小崽子喝，羊羔子主要是给小红红玩。 “爷爷，您老挺悠闲啊！咋样？三个小崽子没闹您吧”长海笑呵呵的问候着老人家。 李老爷子低头把眼镜摘下笑着跟他说“小海来啦！闹啥闹，他们越闹我越高兴，现在这个院里，我可是头一份。咋滴！听你姐说跑了一趟京城？看样这是给老头子我送好吃的来了” 长海走过去，拿了一把小崽子坐的小板凳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还没等说话，老爷子就拍了他一下。 “造尽了，这可是雨前的龙井，他们前些天才给我送来的” “切！也没啥味儿呀，还不如我们厂车间发的防暑降温茶好喝，一大缸子一口半缸，那多过瘾”长海不屑的说，他还真没品出啥味。 “老头，别说我不想着您，给，烤鸭，天福号酱肘子，六必居酱菜，大小八件，蜜饯。豆面卷子还有豌豆黄啥的我没买，我感觉好像没咱东北做的好吃，关键是个头太小，您要想吃，下回我再给您带”长海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 “嗯，我也不愿吃那玩意儿，还是这肉好吃，好孙子，还能想着爷爷，下回再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接你们，回头他们给你啥？你就拿啥，不拿白不拿”老头贱兮兮的跟长海说。 “行老头，孙子就听您的了，咱就不拿白不拿，对了，我想把红红和乐乐接回去，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两个妈也想他俩了” “瘪犊子玩意儿，你们吃饭不想着我？还你们两家，谁辈分大不知道呀？你跟我给他俩收拾东西，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回头让你姐夫去接你姐咱们回家一起聚个餐”这老爷子还不愿意了。 长海没办法，只能跟着老头去屋里给两个小崽子收拾东西，老爷子给疗养院办公室挂了电话，告诉李老四咋回事儿，让他提前去接长娟。 长海开着边三轮在前面带路，老爷子的车跟在后面。 回了家，两个妈在供销社看见长海和老爷子一起回来的，赶紧请了假都回长海家收拾菜。 老爷子一来就跟在疗养院他的那个小楼不一样的感觉，就连长海家的“窝头”都不叫唤，还冲着老爷子摇尾巴，让人觉得就跟平常人家的老人回家了一样，长海本想把它让进他妈住的正屋里，结果老爷子不愿意的说“不懂规矩，你是长孙，当然是去你的屋了” 长海纳闷了“啥时候我还成长孙了，李老四往哪排？真成倒插门啦！” 老爷子进屋就上炕盘腿正坐，张静秋给他沏上茶水，摆在炕桌上，长海要去给他买烟，老爷子没干，喊着徐慧娟回家把王尚友的烟笸箩给拿了过来。 长海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卷了一根，老爷子抽了一口就说“大本事是有本事，这么好的关东烟给他抽可惜了啦，回头我拿走” “完犊操滴，王尚友本就不富裕的兜里又雪上加霜了”长海心里暗自替他师傅鸣不平。 三个小崽子在炕上蹦来蹦去的玩闹着，长海想起来给他们买的鬃人和绒鸟，于是赶紧拿出来给他们玩，要不真怕他们把炕给跳塌了。 鬃人下面有一个铜盘，拍着铜盘，铜盘上面的鬃人就会跟着跳动，就跟木偶一样。三个小崽子立马被吸引住了。 长海在屋里一边陪着老爷子，一边哄着三个小崽子。 下班的时候，王尚友自己回来了，李老四骑着车带着长娟和抗美一起回来的，就差援朝了，结果没一会儿，这货领着白小白回来的。 这可把两个妈给乐够呛，援朝也不要脸的宣布，白小白答应跟他处对象了。 这给人家姑娘臊的呀，躲在抗美身后不敢见人了。 李老爷子难得的夸了他一次“小王八蛋，你小子还有点你爹的尿性。像个爷们” 援朝是真怕了这个老登啦，两次他爹给他卸吧成零件都是因为这个老登。珍爱生命，远离老登。 吃饭的时候，还是分成两桌，只不过这回是男的在炕上，女的在地上摆了一桌。 老爷子把长海给他得烤鸭和肘子都给拿了回来，长海负责把鸭子片成片，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鸭架子长海上手做了个汤。 他还想炸一个椒盐鸭架子，结果两个妈都没让，一个骨头架子你用油炸，犯得上犯不上，这不纯纯败家子吗。 两个妈还做了五六个菜，满满两桌子菜。 所有人都坐好了，老爷子开了腔“今儿个是老头子我赶上了，今天才是我心里真正意义上的全家团圆，坐在我孙子的这铺炕上我才感觉是在家里，我李开山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有今天这四世同堂。小海，等爷爷不能动弹那天，爷爷想在你的这铺炕上让你送我走，行不行？” 长海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哈哈大笑，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其他人也把自己的酒喝了，就连小东升也举着他的羊奶瓶子跟老爷子和他的便宜爹李老四碰杯。 两张桌，三家人有说有笑，就跟一家人一样，两个妈和长娟，抗美一个劲的的照顾着白小白，并且定好了，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家吃饭，两个妈下定决心要给这姑娘给补回来。白小白感动的稀里哗啦，徐慧娟搂着她也是泪眼婆娑。 小姑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关爱，这样的家庭氛围也是她向往的。其实一开始援朝虎了吧唧得跟她说要跟她处对象的时候还真给她吓够呛。 虽说援朝虎了吧唧的在全厂都出名，可是人家是啥家庭呀，她一个跟野草一样的小姑娘，每个月还得给她舅舅家十块钱。凭啥能让人家看上？ 就凭自己愿意听王援朝讲故事？后来还是抗美和长娟，没事儿总去找她，跟她不闲着说她们家对她的看法和家里大人的态度，她才动了心，也是援朝一有时间就往他们车间跑。撵都撵不走那种，就连他们车间主任撵援朝，让他别总来找小白，都被援朝给差一点动手给揍了，就凭这股劲儿，白小白才算是答应。 第74章 生日 一顿饭，四瓶二锅头没够喝，徐慧娟高兴，让援朝跑回家又取了两瓶她没收老王同志的老窖酒。 吃饭中间，李老爷子的司机小陈不喝酒，最先下了桌，李老爷子打发他开车先回去了，让他明天早上再来接老爷子。长海怪不好意思的，送小陈出去的时候给他拎了一兜子苹果。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张静秋给打的洗脚水，长海给老爷子洗的脚。老头坐在炕沿边上一手搂着小东升，一手搂着小红红。乐的一张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晚上爷俩躺在炕上，长海跟老爷子说“爷，给我讲讲您和我爹得事儿呗”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讲讲”于是披着被就坐了起来，又卷了一根蛤蟆头，点着了抽了两口。 “那是四零年小鬼子反扫荡，我记得你妈刚怀上你，部队得到命令分散突围，我们把老百姓护送到安全地点后，才转移。我和你爹还有一部分机关人员一起突围。打到后来人都打散了，我和你爹还有一匹马刚冲出包围圈，经过一个炮楼，又让一小队鬼子和伪军给咬上了”老爷子抽了口烟，继续讲。 “我俩骑着一匹马，也跑不快啊。再说马都累的快吐沫子了。 在一个两山夹一沟的葫芦口地形的地方，你爹蹦了了下来，让我骑马先跑，他留下来狙击敌人，没办法呀，最后我把子弹都留给了他。你爹具体咋狙击的我不知道，等我领着队伍回来救他在山下把鬼子和伪军消灭了以后，上山上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蹲守的山上，躺着八九个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旁边还摆着四个小鬼子的人头，你爹浑身是血，还光着膀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的树上还绑着两个活着的伪军” 老爷子又抽了口烟，接着说“我赶紧过去检查你爹咋样，你爹一手握着大片刀，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两把盒子炮子弹都打光了，我是硬掰开你爹的手才把大刀和手榴弹给夺下来的，他冲着我嘿嘿一乐就昏过去了，他当时浑身上下被捅了七八个眼，整整躺了二十来天。杀红眼了” 老爷子讲完，爷俩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吃完早饭，抱着小东升就回了疗养院。 单位里，下午在食堂，王尚友拿着报纸，组织处里的人员学习中央关于“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长海知道轰轰烈烈的时代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六月中旬这一天一大早，张静秋早早的就起来忙活，打水回来的长海，水还没倒进缸里，他妈就拿着一件中山装在他身上比划着，又让他穿上试了试。张静秋左看右看的很满意，让他今天穿这件衣服去上班。 吃饭的时候，单独给长海下了一碗面条子，还有两个荷包蛋跟两个煮鸡蛋，惹的小红红嗷嗷瞧叫唤。长海分给她一半才消停了。原来今天是长海的生日。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王尚友家门口等老王和抗美，结果老王同志今天死活不坐摩托车，也不让援朝坐。整的长海莫名其妙。 给抗美送到医院门口刚要走，抗美喊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转身就跑了。 长海一看，原来是一块上海牌手表。心里这个美呀。十八岁了，还有两年就能结婚了！嘿嘿嘿！ 办公室里，援朝嘴巴大，挨个告诉人家长海今天过生日。 孙小欠跟在后面不要脸的跟人家要东西，给啥都行，不给他就上手翻，一块糖，一把瓜子，几根烟都行，更可气的是王解放兜里啥都没有，就半盒火柴他都没放过。 长海回来知道后，拎着皮带追着他俩绕厂又跑了一圈。没办法，他俩用他的名义“勒索”的东西是别想拿回来了，作为补偿，长海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单位的人一人加了一个茶鸡蛋。 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屋子人，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都回来了，吃饭前长娟送给长海一双三接头皮鞋，王尚友送给他一只钢笔。最炸裂的是李老爷子，给了他一把“马牌撸子”还有一个枪证。 “你成天往外跑，多一把防身用，子弹用光了，我再给你要”李老爷子漫不经心得说着。 “这个时代真是太可爱了，我真是太喜欢了，生日礼物送把枪，谁能想象”长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李老爷子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每个礼拜必须来家吃顿饭，和长海住一晚上。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小红红和小乐乐不用一到礼拜六就往他那里送，礼拜天再去接回来了。不好的就是两个小崽子每个礼拜必挨一顿揍，原因就是老爷子一来，他俩就不服天朝所管了。 晚上包的饺子，两个妈还拌了海蜇，炒的花生米，猪头肉，两只烧鸡，一只不够吃。 饭桌子上，两个妈又商量起长海和抗美的婚事来。李老爷子一听，开口说“等什么两年，再过四个月，小美的生日一过，就给他俩把事儿办了，我看谁敢说啥？实在不行我去找他们把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岁数给改喽不就得啦。” 长海心想“这老爷子真不愧是革命出身，这咋跟土匪一样。” 长海再看抗美，我擦！抗美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啥情况？最近长海都很纳闷，以前想跟抗美亲热亲热，抗美都很羞涩，最近时间羞涩没有了，反倒是有时候还很主动。 长海赶紧跟老爷子说“爷爷，快停，不是说不行，关键是我师傅好歹也是厂子里的中层领导，我也是个标杆，回头别让人说了闲话，再有啥活动让人抓了把柄不好” 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可是再看地上一桌子的女同志们，一个个恶狠狠的瞅着长海。 小红红听完蹦上炕，搂着老爷子的脖子说“爷爷，我大哥现在不结婚，要不你让我和乐乐先结婚吧，我们俩给你生好多好多重孙子玩，好不好” 这给一屋子人乐的前仰后合，老爷子一口酒都喷了出去。 第75章 热情的红色年代 过完了生日，生活，工作就跟这条界江一样平静的流淌着。 二货三人组的工作也在按部就班的度过，时间来到六月末七月初。 现如今的厂矿，街道，乡村人们的情绪热情高涨，大街上人们举着红旗，拿着条幅，喊着口号。 长海感到很郁闷，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庆祝和激励的形式，他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有他很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厂里去团委工作。 这些日子来找长海的人和部门很多，一是他是个标杆，父亲还是烈士，根红苗正。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盯上他的边三轮了。 每次庆祝游行就给他的边三轮打扮的五彩缤纷，然后让他骑着走在队伍的前面。 后来孙小欠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每次长海都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替自己去。 援朝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儿很鄙视孙小欠，每次有游行活动，用援朝的话讲“都没个老爷们样，欠欠个腚跟个掉腰子的公狗一样，就爱往老娘们堆里钻，挨个闻人家后腚” 长海这阵子可没闲着，除了上班出差和或者跟抗美独处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跟他姐夫李老四凑在一起。 长海空间里的作物都成熟了好几茬了，他和李老四除了自己卖，李老四还联系了几个部队的食堂，对于长海空间里的反季节作物，比如葡萄，六月初时候的西瓜，桃子等等这样的作物，李老四又在服务社旁边的空房子里弄了几次拍卖会。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不算票据，一共卖了两千五百多块钱，按着长海的意思是两个人平分，可是李老四不干，他只拿了八百块钱，但是票据他多要了点。 长海分批，分时间的买了很多粮食跟副食品，一小部分让张静秋储存在家里，大部分他又放在了空间里，就这样，他还剩五百多块钱没花出去。 李老四听他的也在黑市收了不少能储存的粮食，今年是过江部队全体撤回国的最后一年，李老四还通过关系弄了十六箱缴获洋鬼子的压缩饼干。 李老四给长海拿了一半八箱，这给长海乐够呛，特意去他家装模作样的替李老四壮胆说他姐，结果两个人一起让长娟一顿笤梳把子给抽了出去。 长海还发现，这个李老四每次长海去找他，两个人忙活完分完钱，要去庆祝一下，这货从来不掏钱，一问才知道，他是一分钱不留，全交给长娟了。 长海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跟自己平分，原来是把他当成小金库了。 所以长海现在的压力很大，每个月他师傅的烟酒钱，和偷摸去小酒铺的钱。自己和抗美约会的消费，时不时的还得刺激一下自己老娘的消费欲望。压力很大呀。对了还有三个小崽子的零食，玩具。 这天单位有活动，长海下班早，在供销社门口就看见，一群六七个老大娘戴着红胳膊箍坐在供销社门口互相交流情报。 而指挥这群老大娘的正是他们家的“小得瑟”于长红小朋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也做了一个红胳膊箍，还有一个小皮带扎在腰上，头发在脑袋后面挽了个不大点的疙瘩揪。掐着腰站在一群老大娘面前，也不知道她说着啥。 小乐乐，穿了一件他妈用王尚友旧军装改的小衣服，也扎了个小皮带，还带了个小八角帽，看着挺精神。但是一看动作和表情就想揍他。 一手抱着一个大茶缸子，长海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供销社晚上化了的冰棍水，张静秋每天晚上都要拿回家一大缸子，也不贵，一大缸子三分钱。小乐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蒲扇，在那里给小红红扇着风。活脱一副小汉奸走狗。 长海骑着摩托车来到跟前，两小只一看见他哥，扔下一群老大娘就往边三轮上爬。 偏要他哥开车带他俩去转一圈，长海跟两个妈打了一个招呼，又把放在车斗坐上的两个大西瓜先放回家，然后开着边三轮，带着两小只就往江边走去。 江边凉风习习，吹的人身上很舒服，刚刚因为退去的潮水而露出来的滩地散发着江水的土腥味。 长海开的不快，两小只却很兴奋，一手扶着车斗把，一手手里还拿着彩纸做的标语旗一边摇晃着一边嗷嗷叫的喊着。 长海一直开到他们厂在江边的水厂，这是他们厂自己在江边建设的一个取水泵房，大家叫惯了就都叫它造纸厂水厂。 他们水厂边上就是一条当年过江时的临时建造的木质铁路桥，但是桥面已经被炸没有了，只剩下一堆堆得木头桥桩子立在滔滔江水里。 长海站在大坝边上深吸着江边的空气，两小只在边上的草窠子里找着蚂蚱。 这时落日的余晖照在江面上，反射出一片红光，配合着江水得波浪一闪一闪的是那么的漂亮。 就在这个时候小乐乐跑过来拉着长海说“大哥大哥，你看下面那个水泡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长海顺着小乐乐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江边一个退潮留下的小水泡子里有东西在蠕动，有时还掀起一阵水花。 我擦！这还等啥啊！肯定是困在水泡子里的鱼呀，并且还不小。 长海一边往下跑一边喊“你俩老实的在上边看着摩托车，大哥让你俩今晚上吃鱼”得给他俩找点事儿，要不肯定得跟下来。 长海也顾不得脱裤子衣服了，直接就进了水泡子，好在水不深，也就三四十公分。 长海就看见一条能有六十公分，金丝金鳞的大鲤鱼困在里面，不远处还有一条跟它差不多长短的鲶鱼也在这里。 长海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大鲤鱼给抱住了，但是是尾巴朝上，头朝下。就看大鲤鱼一顿折腾，鱼尾巴抽了长海好几个大嘴巴子。 长海一下子松了手，又扑了几次，还是没抓住。长海登时来了火气。气呼呼得上了岸，在旁边得柳树林子里阙了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树枝，再次来到水泡子里，一顿连抽带砸，终于大鲤鱼不动弹了，同样那条鲶鱼也是一顿砸。 长海用树枝子串着两条鱼给扛上大坝，这给两小只乐的一边蹦高一边拍手。 长海也顾不上自己跟落汤鸡的样了，赶紧骑着摩托车，带着两小只往家跑。 第76章 向于长海，开炮 虽说是夏天，可是长海骑着摩托车吹着风也是直打哆嗦。 刚到供销社正好看见两个妈锁门下班，两个小豆丁，在车斗里，蹦高喊着“妈妈，妈妈，你们快过来看呀，大哥抓了两个大鱼，这么大呢”一边说一边用小胳膊尽量的抻长了比划着。 两个妈听见后赶紧过来看了看车斗里的鱼。 “哎呀妈呀，小海你咋整的这么大的鱼呀”徐慧娟惊讶的问他。 还没等长海说，小乐乐先开口了“妈妈，是大哥在水里打死的鱼……”还要继续说，小红红打了他一下，生气的掐着腰说“以后让我先说，咱们家我说的算” 两个妈看了看长海还在那里打哆嗦，赶紧催着他们回家。 到了家，长海进屋换了身衣裳，等他出来的时候，两个妈在外屋地都把鱼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海，你在哪里抓的这么大的鱼，两条鱼加一起能有十一二斤呢”徐慧娟一边收拾着鱼一边问长海。 “就在老木头桥桩子那里，两条鱼困在水坑里，还是乐乐最早发现的呢” 小乐乐赶紧接着说“对的，是我告诉大哥的，大哥还让大鱼打了好几个嘴巴子呢……呜呜呜”红红一把把乐乐嘴给捂上了。 张静秋一听，赶紧起身看长海，仔细一看，长海下巴壳子通红一片。 气的张静秋说他“活该，一天到晚虎道道的，这么大的鱼在水里是你能抓的住的呀？晚上睡觉前抹点药，要不就得肿起来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妈，晚上用这两条鱼炖茄子吧，我看前天我拿回来的茄子还有不老少呢，再煮一锅面条，用鱼汤一拌，哎呀！我都溜哈喇子啦” 张静秋指着他说“瘪犊子玩意儿，就你会吃，听你的，今天就下面条，我看你还抱了两个西瓜回来，去接点凉水把西瓜拔上，你师傅他们回来吃正好” 两个妈在外屋地忙活着，长海拎桶去接了两桶水，把西瓜扔进去拔凉。 王尚友，援朝还有抗美陆续下班回来了，他们都习惯了，只要是看见自己家门锁着，都不用开门回家，直接就来了长海家。 三个人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给两个妈气的给他们都撵在院里不让他们进屋。 长海家的小院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是切好的一牙一牙西瓜。 几个人聊着天，吃着瓜，两小只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前衣襟湿勒勒的。 面也煮好了，鱼炖茄子也出锅了，徐慧娟麻利的把他们吃的西瓜皮收拾洗菜盆里，西瓜皮也是好东西，拌个凉菜，炒着吃，做汤都行。 院子里，一人端着一个大碗，面条拌着鱼汤和茄子，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着，两个妈给两个小豆丁挑着鱼刺。 王尚友和援朝一口蒜一口面吃的那叫一个过瘾。长海和抗美我给你夹块鱼肉，你给我夹条茄子的卖着狗粮。 援朝看着长海和他姐，气呼呼的扒拉完他吃的第四大碗面条，跟张静秋说“干妈，给我装一饭盒面条和鱼，我给小白送去” 两个妈一听，赶紧安排，援朝拿着两个饭盒，又切了四分之一西瓜，从长海裤兜里翻出摩托车钥匙就去献爱心了。 第二天上午在单位办公室，长海正跟人吹牛逼讲着昨天逮鱼的经过，突然，党卫东和党卫军向长海开炮了。 “于长海同志，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的对你提出批评，昨天咱们厂团委组织的活动，为什么你要提前离开？鉴于你平时的表现我们严重怀疑你对中央提出的xxx活动有抵触情绪，还有，你利用特权长期霸占国有财产三轮摩托车，我们要对你进行质疑，请你做出解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逼了“啥情况？这两个二逼这是咋了？疯了吗？” 长海心里立马乐了，心说“符合时代特征的人终于出现了，还他妈是针对我的，行！小比崽子，我陪你们慢慢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长海笑着看着他俩开口说“好吧，我先解释你们的问题，但是我解释完以后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你们看行不行？”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答应着。 长海接着说“首先我回答你得第一个问题，昨天是团委的活动组织者过来找我借摩托车装扮彩车，并且答应我游行队伍到达目的地，我可以提前离开，去清洗车辆，不知道这个理由你们满不满意，如果想核实你可以去找团委刘副书记” 党卫东寻思寻思回答说“行！我们会去核实的，请你继续” 长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说我对活动有抵触情绪，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咱们厂不论是本厂还是分厂，不论是团委还是工会，但凡有活动需要我，我都是义不容辞，甚至我出差时间不允许，我都安排别人给出车。请把你们看出的抵触情绪指出来”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党卫东说“好吧，算我们调查的不全面，但是意见我们保留，请你继续回答” “好！我继续回答你们的问题，你说我长期霸占边三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台边三轮隶属于哪个单位？”长海准备开始反击了。 “还能是哪？不就是咱们保卫处的吗！你仗着王处长是你师傅你长期霸占你还想解释什么？”党卫军抢着表现。 “呵呵！这台边三轮的交接档案在厂部档案室，你们可以去查阅一下。哦！对了你们还没有资格去调阅档案，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台边三轮是公家的不假，但是却不是咱们厂的财产，它隶属于市局，是市局奖励给我，而我只有使用权。至于为啥奖励给我，你们俩更没有权利知道，如果确实想知道你们可以跟省厅申请，然后去市局调取档案。我的解释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个傻逼有点懵，心想“咋滴？摩托车不是厂里的。这我们也不知道呀。” 两个人勾勾着脸跟长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算我们不了解情况，跟你道歉了” 长海啪的一拍桌子“道歉？道歉有用还他妈要警察干什么？现在你俩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满意，别怪我不客气”长海说着从后腰里把“马牌撸子”给掏了出来。 两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于长海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枪？” “妈的，还要我给你解释解释？你看看这是哪里给我发的枪”长海拿着枪证挨个拍着他俩的脸。 两个人看完枪证上面的信息后感觉腿有点打颤。 “来来来，我问你俩，你俩口口声声说你们你们，你们代表着谁？还有我要问问你俩，你俩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两个傻逼愣在哪里，咋解释？就想着开个炮表现一下，回头去团委卖个好，让他们看看我俩在单位多有力度，连保卫处大红人都给批判了。到时候先当个团员再调去团委不就水到渠成了吗。谁成想踢铁板上了。 要是别人，这时候给长海道个歉，态度诚恳点，旁边人再说点好话就拉倒得了。可是谁叫卧龙边上必有凤雏呀。 没咋说话的党卫军开了腔（真对得起他这名，有胆量）“我们指的是代表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还有我俩当然是隶属于厂保卫处职工” 长海乐了，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代表党和人民群众？据我了解你俩别说党员了，就连团员都不是吧？我可是经过厂党委研究通过的正儿八经的党员，还是21级干部编制，你们俩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厂党委？你俩还代表人民群众？来来来，咱们办公室现在十好几人，你给我找出来委托你俩的人民群众出来” 两个人侧底傻了，因为他俩不知道长海是党员，而且还是干部编制，这两个傻逼一天到晚净想着走捷径，一脑门子外路精神，再加上参加工作来的晚，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长海接着问“你俩还知道，你俩是保卫处的职工呀！我以为你俩调团委或是去工会了呢，看看你俩，一天到晚小腚飘轻的，哪有活动奔哪去，外路精神十足，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俩有两次出差任务都因为你俩要去参加活动而请假了吧？还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吗？” 两个人瘪茄子了，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科长大老姜一看，该我上场了，我再不上场，这事儿下不了台。 于是过去喊他俩“党卫东，党卫军你俩跟我去旁边办公室一趟” 第77章 孙小欠命里的她 也不知道姜科长在办公室里跟这两人说了什么。反正大老姜出来后就去了王尚友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王尚友和大老姜就出去了，这两个傻逼，在办公室里面不咸不淡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跟前，也没人搭理他们。 中午吃饭前，援朝和孙小欠胳膊挽着胳膊，另外一个手拿着这个小本本放在胸前，迈着正步就进来了。 今天是他俩入党宣誓的日子，一早上就去厂党办。这是才回来。 两个人感觉办公室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儿，气压有点低。 孙小欠挨个打听，可谁跟他一样跟个老娘们似滴，都没人搭理他俩。 他一看没办法就去了保卫处“信息传播交流中心”综合科，去找他那帮老大姐去问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货从综合科一出来，找了把警棍，进了办公室冲到党卫东和党卫军他俩跟前，一脚就踹了上去，举着警棍就要往他俩身上砸。 好在旁边的王解放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狗篮子，你俩是个啥东西自己没点逼数吗？今天你俩还翻盆了！小海平时跟你俩有过儿吗？那次回来不分你们点好贺。你俩还起了兴了，咋滴？想踩着小海上天啊？别他妈迈不上腿，把卵子给扯掉了……”孙小欠一顿输出。 王解放赶紧把他给抱出办公室，援朝在旁边一脸懵逼，寻思寻思，他也跑综合科去了，陈凯我和副科长李大个子一看，我草，这犊子要是知道了咋回事，那可不是孙小欠那样能按住的，两个人拉着长海赶紧跟他去了综合科。最后终于在三个人的安抚下，援朝才消停下来，眼珠子都红了。 就这样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也没算完，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里，跟他妈说相声的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大街。 给长海气的，拿皮带要抽他俩，他俩看见就跑，完事儿回来接着骂。 吃饭的时候，就连食堂的大厨刘师傅都看不惯瞎基巴开炮的这两个人，给他俩盛菜的勺子一顿抖，跟脑血栓患者似滴。 王尚友和姜科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孙小欠和王援朝端着饭盒在院子里面，一边吃一边继续骂大街。 给王尚友和大老姜气的呀，一个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徒弟。两个人也没手软，薅着他俩的头发。就给揪到食堂后面的柴火堆边上，一顿柴火绊子给他俩抡趴下了。就这样孙小欠嘴还不闲着呢。 下午长海害怕这两个二货再惹出点事儿啥的，领着他俩去了料场老张头那里待着。 援朝好像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似滴，跑去帮着正在扒树皮的蒋小勇祖孙俩扒树皮去了。 晚上吃完了饭，王尚友来到长海家，爷俩坐在小院里，王尚友一边卷着烟一边问长海“今天这哥俩你咋看的？” 长海给他师傅倒了杯茶说道“都是活动闹的呗，您看看现在这些人，有激动过头的，有浑水摸鱼的，还有就跟这哥俩一样想借机上位的，都说多快好省，力争上游，可是有这精神头多用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多好。” “你小子还算看的明白，今天我和大老姜去了团委，工会，劳资科，最后去找的姚书记。厂领导的意思也是这样，都成啥了，前几天料场四个搬运工运木材，二十几个人在边上唱歌喊口号的加油鼓劲，纸浆二车间负责兑料的梁师傅，十几年没出过事故，结果正兑料呢，车间门口突然敲锣打鼓，给他吓得一桶料全掉槽子里了，一槽子纸浆废了。厂领导明天就开会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还有这哥俩我不准备留了，鸡毛不是，有点机会就想整事儿，这样的人不能留，爱去哪去哪。我跟劳资科说了，再要四个人，把他俩调走。” 第二天，姜科长安排二货三人组跟车去沈阳送货。明摆着是怕他三有底火再惹出点事儿来，去沈阳消停两天，消消气。 等他三回来的时候，“放炮兄弟”已经不在他们处里了，听说是让他们回家待岗，但是他们科里却多了四个人。还有一个女青年，并且长得还挺漂亮。 孙小欠，眼珠子瞪溜圆，又跑综合科跟他的好姐妹们扫听人家去了。了解了个臭六够。 就看他，很郑重的走到这位女同志跟前伸出手说道“您好，我叫孙向前，很高兴能跟你成为保卫处交通科的同事，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就看这位美女，大白眼一翻瞅了他一眼说“呸！还孙向前，孙小欠就孙小欠呗，全厂谁不认识你这只骚狐狸，还跟我认识认识！你扒了皮我认识你骨头。” 孙小欠收回手，纳闷的瞅着这位美女，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咋，这，这么说话呢！唉，你认识我？” 美女忽的一下站起来冲着他说“王八蛋，你仔细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孙小欠欠着腰凑近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指着她说“我擦！你你你，你是穆大鼻涕，你咋长成这样了？” 就看美女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往桌子上猛的一摁，孙小欠再一抬头，一抹鼻子，一手鼻血，他赶紧仰着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穆大鼻涕，你等着，你今天让我见红，早晚我让你见红。”说着一溜烟就跑水房去了。 原来这位美女名叫穆秀兰，其实是孙小欠小时候家门口的邻居，后来父母工作变动一家都搬走了，小时候孙小欠仗着自己大人家一岁，成天欺负人家小姑娘，但是两家大人关系却很好。小姑娘对于孙小欠小时候欺负她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王尚友去要人，特意要了一位女青年给他们科，不为了出差，就为了平时给他们填写一些出差记录，巡逻记录等等这样的文案工作。 阴差阳错的这位穆秀兰同志年初刚参加工作在他们厂工会，知道这个事儿后主动请缨要来保卫处。不为别的，就为了报复孙小欠。 在水房里，长海和援朝拉着孙小欠问他他俩是咋回事？孙小欠也不隐瞒，一股脑的都说了。 长海意味深长的说“欠哥！你命里的哪个她来了！” 第78章 小东升要当哥哥了 孙小欠一听长海这么一说，赶紧拉着长海问“咋滴，小海，你能算出来呀？” 长海都不愿意瞅他，会他妈说话吗？但是不得不说。 “啥叫欢喜冤家？啥叫两小无猜？啥叫青梅竹马？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这不就是吗？这是书里才有得情节，一边琢磨去吧。对了咱们的出差记录你负责跟人家对接昂”长海不耐烦的应付他，还给了他一个机会。 留着孙小欠傻乐的在那里琢磨着，长海拉着援朝就走了。 这一天，办公室都不能待了，孙小欠直接把自己和援朝共用的办公桌给搬到穆秀兰的对面，美其名曰“能更好的沟通工作” 结果这一次又让人家姑娘给孙小欠揍了好几顿，孙小欠坚定不移的坚持住，誓要追到人家，让她“见红” 下午，得到消息，“放炮兄弟”的工作安排有结果了，去厂清洁队。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别的地方能要他俩的，但是厂领导一场讨论会开完，谁都开始嫌弃他们这种人了。 最后没办法，厂里决定他们这种人全去清洁队，你们不是爱表现吗，不是想借机混水摸鱼吗。这回去表现吧。 一直到下班，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一下午，不用寻思，肯定是商量咋去报复这哥俩的。完犊操滴！让他俩盯上没好！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刚进门就看见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在院子里逗着“窝头”玩，“窝头”哼哼唧唧的往狗窝里钻，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小东升拉着“窝头”的尾巴往外拽。 “四哥！咋了？又让我姐给挠啦？东升，快放手，拽窝头尾巴它好拉稀了”长海一边说一边过去抱小东升。 “舅舅，窝头不和我玩儿”小家伙最近长胖了好多，肉嘟嘟的小脸，用那清澈无害的眼神看着长海。 长海把他抱起来，心说“跟你玩，窝头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你不是抠眼珠子就是掰狗牙滴。谁能受得了！” 长海看了看李老四，又问道“四哥，这回是拥护点啥？我看你也不像是受伤了呀” 李老四递给长海一根烟，长海摆摆手没要，李老四一脸兴奋的说“嘿嘿嘿，你姐怀孕啦！今天去医院给东升扎疫苗顺便给你姐检查了一下，确认了，这不是回来跟咱妈报喜来了吗！” 长海一听，把小东升往他便宜爹怀里一塞，赶紧进屋。 屋里，长娟坐在炕里，两个妈一人拉着一只手问东问西的。 长海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问啥！站在门口看着他姐笑。 “滚出去，你笑啥？烦死我了都”长娟赶着长海出去。 没一会儿，王尚友，抱着小红红，抗美领着小乐乐，后面跟着援朝也过来了。 “嫂子，咋滴！听红红说，娟子又有啦？”王尚友还没进屋就喊上了。 徐慧娟赶紧出去，冲着他说“喊啥喊！娟子脸皮薄，赶紧进屋” 两家人围着长娟，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最后还是两个妈给他们撵了出去。 在长海屋里，长海问李老四“四哥，爷爷知道吗？” 就看李老四脸色（shai）都变了，一拍大腿，跟长海说“小海，摩托车给我用一下，我回去告诉爷爷一声，要不他能打断我腿” 李老四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结果还没出胡同口，就让坐车过来的李老爷子揪着耳朵给提搂回来啦。 “大本事，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上，我他妈今天不把他脑瓜子削放屁，我跟他姓”老爷子动了真气了。 援朝在边上来了一句“擦！老头，你跟他姓不也姓李呀！” 完犊操滴，王援朝呀，你是跟啥人学啥人啊，嘴咋那么欠呀。 长海上去就是一脚，把援朝给踹出屋了，援朝反应也快，撒腿就跑，王尚友在后面追。 李老四抱着小东升，苟苟在墙角，坐在小板凳上，最后还是小东升救了他一命。 “太爷抱，不打爸爸”小东升奶声奶气的替李老四求情。 老爷子一把抱过小家伙，指着李老四说“王八犊子玩意儿，老头子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是挂个电话也行呀！今天看在东升的面子上这顿揍我先给你存着。”说完老爷子抱着小东升就去看长娟了。 王尚友到底是没追上援朝，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长娟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这样的话。 结果小东升一句话一屋人都没了动静。 “妈妈，生，妹妹给我，玩儿”小家伙现在说话有时候还是断断续续的。 老爷子和两个妈一听，立马愣住了，有时候一些事情不得不相信。 李老四一听，抱着小东升眉开眼笑的亲了亲他说“对，生妹妹，生妹妹好，嘿嘿嘿，我就喜欢闺女。” 一屋子人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老爷子也一边笑一边念叨着“对，就要个丫头，丫头才贴心呀！”只有长娟一脸不愿意，她还是想给老李家生个小子。 张静秋看出自己闺女的心思了，在她旁边说“娟子，别往心里去，管他丫头小子的，你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 长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让在长娟旁边的李老四美的大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吃完饭，李老爷子抱着东升和长娟坐车走了，李老四蹬着自行车回去的 赶着睡觉的时候，援朝才回来，张静秋又给他收拾好饭菜，援朝是一顿狼吞虎咽。 张静秋和长海在旁边数落着他，他也只管埋头吃饭。 第二天造纸厂在清洁队上班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这哥俩可是倒了大霉了。 上午刚收拾完的厕所，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找他们，让他们回去再收拾，他俩去了一看，满地满墙的大粪。 刚收拾完他俩分管的一段大马路，他俩刚走，检查工作的人就找他俩回去重新收拾，他俩回去一看，比他俩打扫前还埋汰，全是树枝子烂叶子。 下午更过分，收拾好的厕所，回过头再去，都进不去人，让烂树叶子都给堆满了。 打扫完的大马路上，他们刚一走，再回来，马路上都不能走人了，全是大粪。 他俩知道这是谁干的，知情的人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你知道了能咋滴？ 一个是全厂出了名的大虎逼，一个是全厂都认识的二世祖，跟这两个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往他俩身上惹。非死即伤呀！ 第79章 孙小欠，痛并爱着 这哥俩坐在大马路边上呜呜痛哭，没办法啊，找领导反映，领导说回头调查，让他俩去找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又不敢。 党卫军腾的站起来，怒骂道“俏丽哇！不能就这么完了，明的整不过，咱也给他们来暗的” 党卫东一听，眼前一亮接着说“对，先拿最软的收拾，先弄孙小欠，下班了我就去找人” 这俩人还在预谋着，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却凑在一起乐的不行。 长海不知道他俩干的这缺德事儿，他俩也没敢跟他说。说了弄不好就是一顿连击。 孙小欠出事儿是在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本来他是可以避免的。 从厂里到他家，路不是很远，并且都是主干道，赶着下班点路上有很多人，可是这个倒霉蛋不是缠上穆秀兰了吗！ 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偏要送人家穆秀兰回家，咋踹都不走，就是跟着。 穆秀兰回家习惯抄近路，但是要路过一个挺长的胡同，胡同还挺偏，过往的人也少。 就在他俩经过胡同的时候，前后一共四个人，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把他俩堵住了。 别看孙小欠平时在长海和援朝跟前显得挺怂，但是见真章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怵。 开啥玩笑！从小就跟人打群架出身的，长海和援朝都是在他挨揍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当年别管对方多少人，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肯定是他，等他都躺地上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跑回家端上饭碗了。 孙小欠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把背着的饭盒包缠在手上，又把捆着的武装带给解开拎在手里。 “大鼻涕，他们是找我麻烦的，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瞅机会赶紧跑”孙小欠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是他担心穆秀兰呀，毕竟她是个女的。 四个人走到他跟前啥话都不说，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抡了上来。 孙小欠冲着他俩前面的两个人就撞了上去，他要把这两个人冲开，好制造机会让穆秀兰跑。 本来穆秀兰都跑出去了，可是她一回头就看孙小欠抡着武装带一边打一边往后退，可他后面就是墙，也没退路了。 穆秀兰脑袋一热，就想上去帮他，然后两人一起跑。 这个丫头也不白给（好像东北的虎老娘们打架这方面都不白给）一个助跑，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一脚就把一个拿着钢管哈腰要抡孙小欠腿的人给踹出去了。 正当她要去拽孙小欠跑的时候，一个大搞把子照着她得后脑海就砸了过来。 孙小欠看了个满眼，没有想法，本能反应，孙小欠一把搂住穆秀兰，一转身就扑倒在地上，直接把穆秀兰护在了身下。 可想而知，搞把子，钢管，四十二码的鞋雨点一样的全部落在孙小欠身上。 孙小欠和穆秀兰四目相对，孙小欠还骂她“你他妈的傻逼啊”后来慢慢的孙小欠嘴角就流出血来，再后来就没了动静（读者别害怕，晕过去了） 还是几个带红胳膊箍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看见这几个人行凶，喊人来才把他们吓跑的，临走的时候还对已经昏过去的孙小欠说“俏丽哇，再他妈敢欺负党卫东哥俩就灭了你” 看看这哥俩找的人，这不纯纯傻逼吗！自己把上家给供出来了。 长海和援朝得到信儿之后去医院看了眼昏迷中的孙小欠，这哥俩一句话都没说，长海拎着他的“马牌撸子”援朝拿着他锁自行车的铁链子就出了医院。 抗美大嘴巴子挨个扇他俩都没好使。 打听到这哥俩的家，长海和援朝开着边三轮就去了他们家。 打孙小欠的人回去后，把情况跟这哥俩一说，还炫耀的把最后警告孙小欠的话也跟他俩说了。 这哥俩一听脸都不是色（shai）了，于是乎这哥俩跑路了。 长海和援朝到了他们家，还别说这哥俩还有点背景，父母都是区里的领导干部。 长海砸门，开门的是这哥俩的爹，这倒霉爹刚要开骂，援朝抓着他的头发正反手就是五六个大嘴巴子。 长海拎着枪在他家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对着正被援朝掐着脖子顶在墙上的倒霉爹说“回头告诉你那两儿子，别想跑，也跑不了。主动投案还可能有条命，让我们抓住，我大卸他们八块” 孙小欠昏迷了两天一宿，肋巴扇断了三根，脑袋缝了二十三四针，昏迷时间长主要是脑震荡引起的。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王援朝腆着一张大脸，坐在他的病床上，还把他挤在一边，手里拿着一瓶橘子罐头，用勺一口接一口的自己吃着。 援朝瞅了他一眼，都没反应，继续跟他手里的橘子罐头较劲。 孙小欠“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长海把援朝给拽了下来。赶紧凑到孙小欠面前。 “欠哥，感觉咋样？”长海急切的问他。 “瓦西里，告诉捷尔任斯基，布哈林是叛徒”孙小欠还欠不登的虚弱的说了一句《列宁在1918》的台词。 这给在他病床跟前的人气的呀！给他哥孙向东气的，照着病床腿就踹了两脚。 “王八犊子，咋不打死你，你说你这顿揍挨的，一点都不屈”孙向东骂着他弟弟。 只有一个人一脸慌张的跑出去找大夫，没错，就是“欠嫂”穆秀兰。 大夫过来了，几个人才感到紧张，怕孙小欠不会是真的让人打傻了吧。 大夫问了孙小欠几个问题，孙小欠一开始还想胡说八道，但是看了看他哥和他嫂子，真没敢！孙小欠在家虽然跟个透明人一样，但是上来那股劲儿，他爹他妈拿他还真没办法，唯独他哥和他嫂子。真不惯着他呀。 孙小欠认真的回答了大夫的问话，大夫也给出了结论，基本没事儿，基本属于正常人。剩下的就是养伤，恢复了。 一群人听完后，也都放了心，呼呼啦啦的都走了，就连他哥和他嫂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也走了。 唯独剩下“欠嫂”穆秀兰自己主动留了下来照顾孙小欠。 孙小欠这个美呀！心里还感谢长海他们，真够哥们儿意思，知道给他创造条件，集兄弟之所想，解兄弟之所急。 穆秀兰一边用小勺喂着孙小欠喝水一边问他“你把我护在身下的时候，为啥骂我？” 孙小欠咽下去一口水后说“说你不是傻逼谁信啊，你都跑了还回来干啥，我一个人本来有机会脱身，你一回来我不得护着你呀” 穆秀兰照着他的大腿里着就掐了下去，可是孙小欠没感觉到疼，反倒是还觉得挺幸福。 小海，你是真会算呀，这次还得加一条，我跟“欠嫂”还是“患难与共” 第80章 要当先进的小豆丁 党卫东和党卫军是在孙小欠住院的一个礼拜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其实也是他们父母害怕了，当他们父母打听到孙小欠他爹是造纸厂的班子成员后，立马去乡下把哥俩抓回来送去的派出所。并且来医院看孙小欠，想求得谅解。 小欠他爹后来想了想，毕竟自己儿子不去祸祸人家，哪会有这事儿。于是就原谅了这哥俩，但是公安那面咋处理他就管不了啦。 党卫东和党卫军父母不光负责了医药费，还额外拿了二百块钱作为补偿。 后来听说，这哥俩被拘留了一个月，而行凶的四个人却被劳动教养一年。 孙小欠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说啥也不愿意待了。 原因就是看不到他媳妇儿啊。小欠他爹妈倒是挺满意，认为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顿揍挨的还因祸得福了，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并且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开过娃娃亲这样的玩笑。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有这样的姻缘。 这阵子出差，单位给长海和援朝安排的挺满，主要是怕他俩再出啥幺蛾子。 这天，刚从京城出差回来的长海和援朝，一进自己家的胡同，就看一帮人聚集在水龙头边上的那块开阔地，开阔地上建了一个小土高炉。 街道张主任在一边指挥着，李大妈他家的大儿子正准备点火呢，旁边还放着一堆的废铁和焦炭。 不用问，响应国家号召，争取年底钢铁产量翻一番，长海这一路看见的太多了。 长海和援朝卖了会儿呆就回了长海家。 长海一进家门，就看小红红和小乐乐两个小豆丁，手里拿了一把螺丝刀子正在撬窝头狗窝上的钉子。 长海问他俩这是干啥？小红红一看是两个大哥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跟长海说。 “大哥，你回来啦？快！你先帮我把窝头的窝拆了，我要拿钉子去献废铁，我要当先进” 长海接过螺丝刀子，照着她俩的小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滚犊子，回家去，显着你们了，狗窝拆了，窝头住哪里？” 两个小豆丁，低着头，灰溜溜的进了屋。 屋里，长海和援朝卸下背包，两个小豆丁站在墙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长海看着他俩一脑门子的汗，想起来自己还用军用水壶给他俩装了一水壶的北冰洋汽水。 于是长海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两个小豆丁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小红红感觉她大哥态度可能好点了，就跟长海撒娇说“大哥你最好了，我俩要当先进，你给我俩想想办法呗！求求你了！要不你把你的摩托车拆几个地方给我们也行” 长海揪着她和小乐乐的脖领子就给他俩扔了出去。这都啥玩意儿啊！纯纯败家子儿吗不是。 援朝一进屋就没心没肺的躺炕上睡着了，长海想了想，如果不给两个小豆丁想点办法，这两个小崽子回头说不定能领着胡同里的一群小崽子惹出啥祸来。 长海去仓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块他小时候玩的磁铁，又找了两根绳子分别把磁铁给栓结实了。 去胡同把两个小豆丁喊回来，一人腰上绑了一根绳子，然后让他俩离那堆废铁，和供销社旁边的废品收购站门口跑，跑一圈后回来找他。 两个小豆丁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大哥发话了，就去跑吧。 长海拿出来两个西瓜，用凉水拔上，搬了个板凳就在院门口坐着等两个小豆丁。 两个小豆丁腿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回来啦，长海把他俩绑着的磁铁拿过来，又找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后就在两个小豆丁惊讶的眼神里将磁铁上沾着的铁屑和几个铁钉扒拉下来，竟然有一小堆。 两个小豆丁瞬间明白咋回事儿了，自己重新把绳子往身上一绑，撒丫子就又跑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俩都没回来，长海和援朝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在收购站门口才把他俩给揪回来。 两个小崽子，造的跟个小鬼一样，但是却很兴奋，一上午，两个小崽子划拉的铁屑和一些小一点的铁块足足有满满一木头盒子。 这两个小崽子还挺聪明，怕街道不要，还先去问了一下人家，结果让张主任给好顿表扬。 可是总是有那么点不协调的动静，放暑假在家的周老师就在边上不咸不淡的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结果让老李大妈和几个老姐妹一顿撅。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铁屑，两个孩子不收集，也就浪费了，这才叫颗粒归仓，反倒是你周老师有啥贡献？还不如两个孩子，就会挑拨离间，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要不是周老师走的快，这群老娘们都有可能上去挠他。 吃完午饭，长海强摁着他俩在家睡了半个小时，等两个小崽子下午再出去的时候，满胡同一群小孩都拖着吸铁石来回跑。 小孩子就是这样，人一多就有了兴致，两个小崽子赶紧加入进去，没一会儿小红红就成了领头的那个，她指挥这帮小孩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就看二三十个小崽子在胡同里面来回跑，整个胡同暴土扬尘的。一个个小崽子造的跟唱戏的画脸一样。 大人也没法管，这咋管？上午人家张主任都表扬老于家和老王家的小崽子了。再说了一群小孩，你一家抻头去管自己家的孩子，让别人家咋说？就你家孩子金贵？索性就不管了，晚上回家揍一顿就完了呗。 晚上快下班前，这群孩子把收集的铁屑集中交到废铁收集点，还别说这一下午这群孩子还真收集了十好几斤铁屑，张主任又表扬了他们一次，并且还要把孩子们的做法写成报告报到区里乃至市里，作为典型。 一群造的跟小鬼一样的小崽子，兴奋的拍着手又蹦又跳，这下子回家家长也不能揍了，他们有功了。 晚上长海和抗美做饭，两个妈在院子里用早上就开始晒的热乎乎的水给两个小崽子洗澡。 两个妈是骂不得，打不得。让她们夸这两个小崽子，更不可能。给两个妈弄的激恼滴。 第81章 王尚友有点上头 本来长海和援朝想偷赖在家赖一天不去上班的，因为是礼拜六，上一天就礼拜天了。 结果头天晚上长海跟王尚友说的时候，让王尚友好顿骂。没办法第二天只能灰溜溜的去单位了。 造纸厂也建了土高炉，总厂建，分厂也建。厂子还号召职工献废铁，可是落实到下面就成了硬性指标，原因就是各个车间，分厂，乃至机关都要比一比，厂领导一看都这么积极，那好吧，设立奖励，鼓励职工们的热情。 保卫处也没落）下，本来他们处里人就少，但是别的单位都这么搞，他们不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尚友跟两个副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跟奖金挂钩。 长海没事儿在厂区巡逻，援朝借机会又跑去找白小白了，孙小欠虽然也上班，可是他的肋巴扇还没恢复好，现在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伺候他媳妇穆秀兰，长海也不计较。 在他们总厂废水沉淀池边上立着一个土高炉，机修车间里面王大拿，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炉里的情况。 长海溜达到这，看见王大拿喊了他“大拿叔，你咋在这儿呀？又犯错误了，给你发配啦？” 王大拿回头一看是长海，笑着说“小兔崽子，有日子没看见你了，净拿你叔开玩笑，你叔还能总犯错误呀，咱们厂这不是弄了个高炉吗，厂领导钦点的我，还给我安了个炼钢副总指挥的名头。我们车间就我是个闲人。我不来谁来？” 长海从兜里掏出来大半盒牡丹烟，自己抽出来一根，剩下的都塞给了王大拿。 长海接着问“叔，你说这样的高炉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吗？” 王大拿四下瞅了瞅，看着没人，接着就说“合格个屁，炉温不够，炼钢材料质量不统一，怎么可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这些材料都浪费啦” “那您咋不跟厂领导反映呀！这不是您的风格啊”长海疑惑的问着。 王大拿抽了一口烟“我他妈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呀！去年咱们厂升级改造，我跟老毛子来的专家对着干，结果差点没把我给抓起来，还给了我一个全厂通报批评，可最后还不是我的建议才把问题解决了吗，可是我的处分却没解除。这回呀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得了。” 长海看他烟抽完了，又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来两根黄瓜递给他。 王大拿拿着黄瓜，撸吧撸吧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长海“说吧，找你叔有啥事儿？你小子从小就溜精八怪的，你肯定有事儿，跟大拿叔别客气。” “嘿嘿嘿，大拿叔慧眼如炬啊！叔，能不能多借我一些吸铁石，我们要求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我上哪弄去啊，我寻思着，弄吸铁石去江里溜溜看” 王大拿把黄瓜根扔嘴里嚼了，然后说“你小子，从小我就看你聪明，这还真是个办法，你在这替我看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王大拿临走还要从长海的兜子里面翻黄瓜，没办法长海主动又给他拿了四根。 王大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木头箱子放到长海跟前，然后跟他说“这还是这几年咱们厂更换厂区大喇叭我拆下来的，一水儿的铝镍钴的强磁，你用完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长海兴高采烈的搬着箱子就跑了，喊着援朝让他扛着箱子，援朝也没问是啥。是啥都得他扛着。 回了办公室，援朝把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吸铁石，立马就明白了。 他们科长大老姜问长海“小海，你弄这么些吸铁石干啥？” “姜叔，我准备去江里捞废铁，弄好了我们科的废铁任务量我承包了”长海豪气得说。 科里的人一听，都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没办法啊，各家街道要废铁，单位也要废铁，有的人家里别说锅碗瓢盆啦，就连门窗合页，把手都拆下来捐了。 听见长海有办法，能不关心吗。 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于是说“行！小海，你去弄，我给你请假，你师傅问，我给你顶着，一会儿我再给水厂泵站的张站长挂个电话，他们有船，你去了直接用就行，咱们科可就靠你啦，你姜叔家的饭锅，饭勺都让你婶给捐了” 大老姜都快掉眼泪了！ 孙小欠这会儿也不装虚弱了，也要跟着长海去。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援朝和孙小欠直接去了他们厂在江边的的水泵房。 张站长没二话的就把船给他们了，这条小木头船是去江里检修吸水井，水泵的检修船。 援朝划着船，长海挨个把绑好的吸铁石扔进水里，再把绳子另一头绑到船上。孙小欠则拿了一把抄网捞鱼捞虾玩。 还别说，真让长海蒙到了，水里面能吸上来的废铁还真不少，三个人沿着江边溜着，废铁皮，船钉子，破锅烂勺子，还弄上来一个能有七八十斤重的废船锚，这还是长海和援朝一起跳下水给抬上来的。 三个人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干到下午将近四点，他们才赶着涨潮把小木头船给划了回去。 车斗里放的全是废铁，孙小欠坐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 三个人一回单位，整个保卫处都轰动了，所有人都过来看。 综合科刘大姐拿着秤过来，最后一统计将近二百六十多斤。 长海他们科别说这个月了，再有两个月的任务也够了。 王尚友在人群外，满脸是笑的叼着烟，心想“小瘪犊子，有点脑袋瓜” “长海呀！你这个办法不错，这几天就别干别的啦，咱们处里的废铁任务就交给你们组，这次咱们处里不光要完成上报给厂里的任务，我们还要超额完成，争取拿到厂里的奖励”王尚友豪气干云。 这给长海气的呀“我擦！师傅呀！你咋还上头了呢？你以为咱们这条江产废铁呀？只不过是这些年没人这么干，还要跟人家挣厂里得奖励，人家一个大车间大几百人，累死我们三个人也干不过人家呀。” 长海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服从命令得了。反正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第82章 捞废铁 晚上回家，又是三家聚餐的日子，李老爷子坐在院里，三个小崽子折腾着窝头。 长海回屋洗了把脸，搬了个马扎坐在老爷子边上陪他聊天。 援朝一进门的时候，看见老头转身就跑了，这老头有毒。 李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长海了，就问了他一些近况。 长海简单的讲了讲，在旁边用卷着烟的王尚友还跟老爷子表扬了长海去捞废铁的事儿。 “哦！小子你还挺有办法，你跟我说说对这个炼钢的活动的看法”李老爷子好奇的问长海。 长海看看王尚友紧接着就说“我说了你们当长辈的可不能揍我啊！”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老爷子也说，年轻人有想法想到啥就说！怕啥！ 长海于是就开口说“要我说就两个字，浪费” 王尚友还没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老爷子站起来上去就给王尚友来了一脚。然后让长海继续说。 长海于是就把王大拿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 王尚友还要反驳他，老爷子摆摆手打住他，然后沉默的寻思了起来。 长海和王尚友都没敢出动静，等着老爷子出声。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开口说“大本事，孩子长大了，有他们的看法了，就这件事来说上面的决策自有以后的历史去评判，也不能说小海说的对，也不能说他错，要从不同角度去分析。对了小海，你都在哪里捞废铁？” “还能在哪里，就沿着岸边呗，夏天总有人在岸边洗锅洗盆，还有刷自行车的，再一个咱们这以前还是个水陆码头，水里面总能有些铁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子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说你聪明吧你还没找对地方，说你笨吧你还能想出来这个办法。你咋不去断桥和废木头桥桩子那里去看看。当年洋鬼子的飞机炸桥的时候那些铁件不都落在江里啦” 长海乐了“爷，我倒是想去呀，回头让河道管理处或者边防军给抓走咋办？” “废物玩意儿，怕啥？抓你你不会跑呀！就算你被抓了，到时候爷爷去捞你不就完了”这老爷子是一点好的不教呀。 “咱可说定了爷爷，别到时候我被抓了您别不管我们了。” “不能，爷爷肯定去捞你”老爷子给长海打了包票。 晚饭一顿海鲜大餐，这是李老四弄回来的。 长娟却是一口都不想吃，因为她害喜，吃啥吐啥。 没办法长海切了一些西瓜，西红柿，黄瓜，然后用炼乳给拌上，这样的东西长娟见了才有点食欲。 第二天，长海和援朝去水厂划着小木船顺流而下，一直到了断桥附近，还真别说，废角铁，铆钉，炸弹皮子，航弹弹壳，弄了多半船。 尤其是一些废角铁，工字钢之类的，这是这座铁桥被炸断后掉进江里的，有很多次两个人都没拽动，只能用力把磁铁拉上来。没办法水太深人下不去。 两个人送回厂子一趟，中午简单的买了几个馒头凑合一口下午继续捞。 一天时间，两个人捞了六百多斤废铁。 还别说还真没有人过来管他俩，巡逻的船和边防从他俩船边过去，还好奇的问他俩干啥。在他俩跟前看了会儿，还帮他们捞了不少。 就这样，从礼拜一一直到礼拜五，二货三人组成天在江里忙活着，晒的后背都脱了两层皮，眼瞅着三个人瘦了下去。 处里的老大姐心疼得不行，只要是他们一回来，赶紧的嘎啦油，万紫千红，友谊牌雪花膏……一起往他们脸上胳膊上甚至后背上抹。 用穆秀兰的话讲，雪花膏的香味跟他们身上得汗味混在一起，苍蝇蚊子都能熏死。 王尚友看了也心疼他们，于是决定周六他们再干一天就拉倒了。也不管啥奖励不奖励了。儿子徒弟不能不要吧！自己媳妇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渗人。 周六一大早，长海指挥援朝直接去了下游的修造船厂。因为江边已经有别的人开始学他们也在江里捞废铁了。 结果还没等他们的小木船到人家修造船厂跟前，就让人给撵走了。 三个人贴着岸边划到中午才回到水厂这，但是三个人不甘心。 吃了饭长海才想起来老爷子说的，老木头桥桩子他还没去呢。而且还就在水厂跟前，距离不过二三十米。 下午，三个人就在桥桩子这捞，还别说东西真不少，道钉，炸弹皮，小块的铁轨都有。 小船往江心去，突然吸铁石被吸紧了，援朝拽了拽，挺吃劲。 长海看看，觉得可以下去捞，因为这块江水不深，一个猛子下去憋着一口气，就能把绳子给东西套上。 长海一猛子扎下去，用手一摸，原来是根铁轨，用手搬动一下，还有点松动的感觉。 长海把绳套给套上，然后浮上来，指挥援朝用力拉，援朝一较劲，小船差点翻了。 三个人把船划到岸上，三个人一起用力往岸上拽，还别说真拽动了，但是也是真费劲啊。 等三个人给拽上来后才看清楚，是一整根十二米半的铁轨。 三个人都挺高兴，长海感觉，有一根就应该还有另一根，于是又划船过去了一趟，还真别说，还真有，但是不是整根的，也就四米左右长。 等拽上岸，他仨又犯愁了，咋运回去啊。十二米半长的标准铁轨，一米就七十六斤，这一根八百多斤将近半吨，你看它在水里三个人，尤其是援朝有劲儿他们能给拽上来，但是他三个可抗不回去。不对，不是三个人，孙小欠只能算废人。 长海赶紧骑摩托回厂，大老姜一听，拉着长海就去了车队，拉着车队队长上了一辆卡车，开车就走，又在处里喊了七八个小伙子一起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终于把铁轨给架在卡车上了。 回了处里，把这些废铁卸下来一称，差一百五十斤够一吨。 二货三人组一个礼拜的收获了将近四吨。 别的单位听到消息，也都过来参观。 大部分废铁都是当年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铁路桥落进江里的配件和材料，其次就是炸弹皮子，航炮弹壳，长海他们捞的光铁桥的角铁就有一吨半。 王尚友美的，“皮燕子”褶都开了。但是三个孩子是真遭了罪了，累够呛不说，大太阳晒的一个个跟非洲人一样。后背爆的皮一块块的，跨栏背心都泛碱了。 第83章 第三次让人嘲笑的赶海 王尚友给他们三人连着礼拜天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长海和援朝让两个妈给闷在家里老老实实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每天除了拖着吸铁石在胡同里和一群小崽子来回跑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两个小孩骑在两个大哥的后背上撕他俩爆起来的死皮。给这两人撕的跟斑点狗一样。 两小只和胡同里的孩子们收集铁屑的举动还真让街道张主任给报了上去。 日报社还派了记者过来采访，还给一群造的却黑，跟小鬼一样的孩子们照了相，上了报。 街道给一群小崽子奖励了蜡笔和图画本，发奖励的那天，张主任还自掏腰包给一群小崽子一人买了一根小豆冰棍。 长海和援朝再上班的时候，发现他们自己的办公桌上每人放着一双用牛皮纸包着的回力牌运动鞋，还是出口款的，长海很惊讶。一是这个款式不好买，二一个价格不低啊，最普通的回力帆布鞋都得六七块钱，这个款的就算出口转内销也得将近十块。这要比皮鞋都贵不少啊。 他们科长大老姜跟他说“这个月厂里的评选下来了，咱们处全厂人均废铁贡献量排第一，厂里决定咱们处本月奖金每人多发五元钱，这还是你师傅把废铁交上去一半的量呢，处里同事为了感谢你们三人，就集资给你们三一人买了一双回力鞋，这还是杨大姐他爱人在商场特意留下来的。你们就收着吧” 三人兴高采烈的把鞋收好，大老姜又告诉他们另一件事儿“党卫东和党卫军他父母找人托关系，把这哥俩提前放出来了，还回清洁队上班，但是每天要来咱们处治保科报道，我可跟你们说，别再惹事儿了。本来咱们占着理，回头让他们抓住把柄了就不是那么好抖搂掉的啦” 孙小欠眼珠子都冒火了，援朝直接就去拎警棍去了，长海赶紧去拽援朝，穆秀兰也把孙小欠拉着，摁在椅子上。 长海劝他俩，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名声都臭大街，还进过“笆篱子”得两个臭狗屎现在去报复他们丢人不？ 好容易给两个人安抚住，长海觉得不踏实，这两个瘪犊子，说不定哪天就得惹出啥事。于是他又跟大老姜申请这些日子去农场出差的活，反正也不累，事还少。还能离这哥俩远点。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就让他三从明天开始每天跟车去东沟。 第二天，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跟着车去了农场，这对于三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这就不是工作，这就是度假。 八月底的农场，除了海产品，地里的蔬菜以及瓜果梨桃的啥都有。 三个二货下了车，匆匆忙忙的交接一下就坐着去海边的拖拉机跑了，其实他们的工作是需要有人留守看车的。但是都习以为常了，几个岁数大的司机也不愿意动弹，有他们在，和农场成天打交道还能有啥事啊。 三个人一开始还一起捡海货，捡着捡着长海就不干了，这两个逼玩意儿，带壳的一律不捡，专门找水坑捡鱼。气的长海就自己行动去了。 长海又抠了半麻袋海蛎子，还抓到五只大飞蟹。 他又在最早捡海肠的地方发现了一海滩的海哲。 自己库库的装了两麻袋，又跑回去把援朝喊过来，援朝也装了一麻袋。这玩意儿他就知道凉拌或者哲头腌上，留着过年拌凉菜吃。 三个人一起回到拖拉机跟前，不出意外的又让一群渔民给嘲笑了，长海捡的海哲就不用说了，就连海边的小孩都不捡的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倒是捡了三条海鲈鱼和一条比较大的牙鲆鱼（比目鱼的一种），可是他俩的麻袋里还有半麻袋海里的“四大丑”之一“海猫子”也叫先生鱼。这是他俩在好几个水坑里捞的。当时他俩感觉自己这回算掏上了。 因为长的丑，脑袋还大，皮还厚，所以人们都不要这玩意儿。其实这种鱼非常鲜美，营养价值也高，蒜瓣儿肉，一根刺。 旁边的几个老大娘把自己带来防止被海哲哲伤用的白矾给长海的海哲抹上，这个作用一是让海哲脱水防止腐烂，二一个主要是去除海哲的毒素。 三个二货也不在乎一群老渔民对他们的嘲笑，反正很过瘾。 中午农场食堂的大厨“讹了”他仨一共五斤粮票，才给他们单独做的饭，用辣椒，香菜，白糖，白醋，少量的盐拌了个海哲，酱炖了一个牙鲆鱼，还用海蛎子肉和萝卜丝做了个汤。 配着苞米面大饼子，三个人唏哩呼噜的一顿造，这段时间可给他们三人给壳唠到了。中午基本上就没正经吃过饭，甚至有时候都不吃饭，晚上下班回家也是简单吃一口赶紧上炕歇歇。 就连饭量最小的孙小欠现在来说，一个能有半斤的大饼子，他都能造四个。 下午，三个二货又跑去了农场的果树园子，正好桃子成熟了，长海空间里还真没有桃树。 三个人连吃带祸祸，最后一人买了一大布兜子桃子。但是管理果园的却说别看买的多，可是根本没赚钱啊，这三个人跟他妈三个孙猴子一样，也不怕桃毛蹭身上，直接趴树上啃，不甜就不摘。 长海还在果园子里扣了一些桃树，梨树，枣树，栗子树这样的树苗。也不多一样也就三四棵。多了他的空间也种不过来。 果园管理员也不跟他计较，只想着让这三个瘟神赶紧走，这几根树苗也没要钱。 由于夏天白天时间长，所以他们车队回厂的时间也早。 三个二货平分了他们的“脏货”孙小欠知道他媳妇“欠嫂”爱吃螃蟹，于是用他分的“海猫子”把长海和援朝的飞蟹都给换了过来。 长海和援朝回家，把海货往地上一倒，又没出意外的又让两个妈给嘲笑了一顿。 晚上两家一起吃饭，炖的“海猫子”清蒸的海鲈鱼，煮的海蛎子，拌的海哲。 两小只刚开始看见“海猫子”吓得都不敢靠前，结果吃饭的时候，尝了海猫子鲜美雪白的蒜瓣肉后，给他俩吃的直哼哼。 王尚友对一大盆海蛎子和拌的海哲情有独钟，海蛎子就不用说了，拌海哲下酒呀！徐慧娟破例得让他多喝了几杯虎骨酒…… 第84章 杀神于长海 二货三人组一连气的跟车去农场十天，最后农场受不了啦。 农场挂电话给王尚友，让他赶紧换人押车，他们不想再看见这三个“孙猴子”了。 现在农场一看见他们仨，菜园子和果园子立马严阵以待，只要是发现他们仨靠近，铁锹，搞把子伺候。 其实这么大一个农场，倒不是差他们几个人弄点东西，他们也给钱给票，但是架不住这三个人祸祸呀。 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园子专挑好的整，菜园子拔的都斑秃了，果园子里果还在树上呢，你再看备不住上面就缺一口。 王尚友给这三人，关在审讯室里一顿大皮带炖肉。给他三饿了一天一夜才给放出来，这回三人才老实了。 科里也不给他们安排出差任务了，每天就他仨，轮流出去巡逻，而且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签到。就怕他三偷懒。 这天下午，孙小欠满头大汗的巡逻回来，一进屋就抱怨“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这秋老虎也太晒了” 在他们科送材料的陈大姐接话说“就你们干的这点活，就抱怨啦？给我配条狗，我就干了” 孙小欠一贯的接话快“切！那是你配狗还是狗配你呀？” 完犊操啦，陈大姐直接薅着他的头发就出去了，谁拦着也不好使，给他拖进综合科关上门，没一会儿就听里面跟杀猪一样的叫唤。 一下午，被剃了光头还有眉毛的孙小欠，被五六个老大姐扒光了衣服，就留了一个裤衩子，把他挂在他们处门口的大铁门上面。 还有两个老大姐拎着皮带在边上看着，谁来说情也不好使，王尚友出来命令也不行，要不就把事闹大。 孙小欠跟耶稣似滴挂在大门上，秃瓢上还有刮刀留下的几个小伤口，脑袋上还有血。可以肯定的是，这货现在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了。 穆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去了工会把孙小欠他爹给喊来了，孙主席来了给几位老大姐一顿赔礼道歉，这才把他给放下来。 长海和援朝帮着他把衣服裤子给穿上，这货眼神都空洞啦。 他爹当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踹，结果孙小欠连哼都没哼一声，生无可恋呀。全厂出名啦。 接下来的几天，这货天天描眉画眼，没头发带个帽子就行，裤裆没毛，谁也不能扒他裤子看，可是眉毛没了不行呀，天天用火柴点着了，吹灭后描眉毛，有时候一出汗，再一擦又掉了。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待着，因为时不时的就得帮他描眉毛，也就欠嫂不离不弃的帮他画。 三个二货让王尚友圈在保卫处半个多月，白天溜腿儿，晚上时不时的还得去值班。 直到中秋节前，才算饶了他们。 每年的中秋节两个妈都会跟几家邻居一起做月饼，今年也不例外。 王尚友和几个邻居趁着礼拜天，在土高炉边上又垒了一个烤月饼的炉子。 中秋节的前两天，几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馅料都是几家人凑的，花生瓜子仁，干果仁，青红丝，几家人平时关系好也不拘于多点少点，面粉白糖和油则是谁家要多少就拿多少。 几家的女人在炉子边上忙活着，以小红红和小乐乐为首的几个小崽子，站在旁边，一个个小脑袋左右晃着的唱着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 爷爷为我打月饼呀。 月饼圆圆甜又香啊， 一块月饼一片情啊…… 这给几个老大娘给萌的，放下手里的活，搂着几个小崽子挨个亲。 其实几家人就图聚在一起比较热闹，一家做的哪几斤月饼不比买现成的便宜，甚至还贵一些。 这几天长海一到晚上就去找李老四，他想趁着过节前把这些日子空间里的蔬菜和水果都给倒腾出去，然后再换一些副食品啥的。 但是没想到他俩让另一伙也是大院子弟的人给盯上了，为首的外号叫“二毛驴”他爹是军区后勤部在他们市的转运站领导。 一开始还拉拢长海和李老四，但是就他俩的脾气根本就不尿他。用李老四的话讲“别说在市里，就算在省城咱都是他妈的横晃的主，他爹来了都得立正站好” 结果这天晚上刚从黑市出来的两个人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对方二十来号人，巧的是长海和李老四因为天热穿的少，别着枪不方便，再加上这个地方的黑市也算是李老四的根据地。两个人就没啥担心的。 “二毛驴”上来就跟他俩要钱，也不知道他咋算的那么准，长海和李老四这段时间一共赚了一千四百多块钱，“二毛驴”张口就要一千五。 李老四装着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回去拿，可是“二毛驴”不干，让李老四跟他走然后找地方挂电话，让长娟过来送钱。 我擦！这不就是绑票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长海和李老四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立马明白，就看长海冲着“二毛驴”下巴壳就是一拳，李老四转身就跑，这个地方离黑市不远，他要是速度快就来的急跑回去喊人过来。 “二毛驴”一个趔趄，立马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就朝着长海砍了过去，长海身子一偏，菜刀贴着他的鼻头下去的。 长海顺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子，往上一提，手再往下一压，就听“二驴子”手脖子“咔”的一声，菜刀也脱了手。 菜刀还没落地，长海的另一只手就已经接住了菜刀把，反手往“二驴子”胳肢窝一扬，就看“二驴子”的右胳膊就耷拉下来了。 “二驴子”嗷嗷叫唤着喊“都他妈楞着干啥？给我砍死他” 除了几个追李老四的人，还有十好几人冲着长海就过来了。 长海面对这样的阵势，一咬牙也下了狠手。先冲上来的一个人刚把菜刀抡到长海跟前，长海一侧身，左胳膊一挡对方的胳膊，右脚朝对方小腿一蹬，这人身子一踉跄，长海一菜刀就剁在对方脑瓜顶上。 这一下子，这人直接就跪在地上了，旁边的几个人一看马上收住脚步，他们离得近的都听见菜刀砍在脑袋上“咚”的一声，就看长海往上拔菜刀的时候都有点用力，这完全是刚才菜刀砍进骨头里啦。 这回可把这帮人给镇住了，他们虽然也敢拿刀往人身上招呼，但是他们却不敢直接要人命呀，刚才那一刀完全是要给人劈了的感觉，这是出手就是杀招呀，他敢杀我们，我们却不敢跟他下杀手呀！ 长海看他们都有些含糊了，于是二话不说，也没管其他，就跟狼入羊群一样，拎着菜刀就冲着一群人砍了过去。 这班人，有吓的不会动弹的，有转身就跑的，也有四五个要跟长海比量一下的，无一例外，只要是没跑的，胳膊腿没有一个不受伤的，长海也没能全身而退，眉骨让菜刀刮了一刀，弄的满脸是血。 李老四喊了三四十号人冲过来的时候，就看一脸是血的长海跟个杀神一样，挨个拖着躺地上的人往旁边的小树林深处去呢。 这给李老四可吓到了，他可是知道长海曾经是杀过人的，难道这个小舅子这回杀红眼了想把他们给拖林子里给都给卸吧了？ 第85章 李老四和长海成了传说 李老四抓着长海，浑身上下的摸着，看他哪里受伤了。 长海被他摸的很不自在，赶紧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就是眉骨被划了一刀。 长海把躺在地上没跑掉的人往小树林拖，是因为他怕过路人去报警，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有过路人。 长海问李老四“四哥，这几个人咋整？” 李老四满不在乎的喊了几个人过来，安排他们骑自行车的，一人驮一个，把他们扔医院门口就行啦。躺地上没跑掉的也就四五个人。 李老四又安排一些人去抓“二驴子”。 这玩意儿一开始看见长海拿刀剁在人家脑袋瓜子上的时候，自己嗷的一声，第一个先跑的。 李老四骑着摩托车带着长海去了医院，长海眉骨缝了两针，然后用一块纱布给贴上就完事了。但是让长海纠结的是，你缝针就缝针呗，给他把眉毛刮了干啥？难道大夫知道他和孙小欠是一伙的呀！ 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夜宵摊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这事儿咋办。 “四哥，我觉得这事儿尽量不能见官就别见官，咱俩的屁股也不干净，回头再让人家弄咱俩一个投机倒把，我觉得犯不上” 李老四也是这个意思，他接着长海的话说“其实见了官也不怕，我就是怕老爷子，这让他知道了，先不说咱俩投机倒把的事儿，单单一个我把你扔了去喊人，你还受伤了，老爷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长海对他姐夫说的话深信不疑，两个人吃完馄饨，长海先把李老四送回疗养院，然后就回了家。 长海一进胡同就看见，王尚友和李大妈的大儿子坐在土高炉边上喝酒聊天，小桌子上一小蝶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王尚友一看长海脑袋上贴着纱布，赶紧问他这是咋回事儿。 长海骗他说，走路没注意，让树枝子给划了一道口子。 王尚友也没太往深了寻思，让他赶紧回家，王尚友得看着烤月饼的炉子，里面还有一炉月饼没烤好呢。 长海用同样的说词骗了他妈，张静秋气的拿笤梳疙瘩拍了他两下。 第二天在单位，同事都问长海咋回事儿，长海还是同样的说法。 但是孙小欠却高兴的不得了，搂着长海说他，真够哥们儿意思。 结果这句话让援朝听见了，他自己觉得很吃味，三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事儿他不能落空。 于是，自己偷摸的拿着刮刀去水房把自己的眉毛也都刮干净了。 长海看着感动的抱在一起的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吩吩的，拿着炉钩子就要刨他俩。 一上午厂子里就传出，王处长和工会孙主席得儿子跟着于长海练功夫，把眉毛都练没了，还有的说他们三个人加入了啥门派，人家门派要求剔眉毛。 王尚友气的，给他三又来了一顿大皮带炖肉。 没办法了，就这三人的模样别说出差了，这回就连巡逻也不行了，丢不起那人啊。这让厂里看他们保卫处的人都是傻逼吗？ 晚上临下班前，过来接长娟的李老四跑过来找长海。 “小海，昨天晚上在一家医院就把二驴子给抓着了，以前我听别人说他也算一个人物，结果昨晚上，一顿搞把子这玩意儿连粑粑带尿拉了一裤兜子，最后他主动掏了一千块钱，我给其他兄弟分了五百，剩下这五百你拿着” 长海推着他一分钱没要，告诉他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谁也别提。 李老四也不矫情，都是一家人，以后多往家里置办些东西全都找补回来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件事儿在全市大大小小的混子圈里都传开了，最后演艺成，李老四和他小舅子，一人拎着两把菜刀，从东城砍到西城，杀了十好几个人。李老四一战成名！ 晚上，徐慧娟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用红枣炖上的，她可得给自己女婿好好补一补。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看着长海碗里的鸡大腿，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脖子，瞬间感觉这饭不香了。 两个小崽子，往炕上一躺，开始放赖，不管咋哄，咋厉害他俩都不好使。 王尚友心疼的赶紧把长海的鸡大腿塞给他俩，就这也不行。 最后还是长海答应他俩，晚上给他俩一人买一个大螃蟹和大海螺吃，这俩玩意儿才算善罢甘休。 作者小时候就有晚上推着车子或者背着一个箱子，走街串巷卖烀好的螃蟹和海螺海螺丝的小贩，还有卖凉粉，以及花生毛豆这样小吃的。听老辈人讲除了那十年，以前都有这样的小贩。 晚上在土高炉旁边，两个小崽子到底是讹了他哥给他俩一人买了一只大螃蟹和大海螺。 长海还得在旁边伺候着他俩，海螺肉是切好的，还可以给你拌上蒜泥，但是两个小崽子怕辣就没要，长海在边上扒着螃蟹，时不时的瞅准机会把扒好的螃蟹肉趁机塞进他俩的嘴里。 结果两个小崽子大海螺没吃完就迷糊了，原来是海螺的肝没挤出去，两个小崽子吃了都犯迷糊了。 把他俩抱回家，这样的情况一般躺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螃蟹和海螺算是便宜了王尚友，他和老李家大儿子还有邻居董大爷晚上又喝了一顿，结果就是，他媳妇没让进家门，他晚上跟长海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是中秋节，晚上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李老四还搬来了一台崭新的“标准牌”缝纫机。 这给两个妈喜欢的直蹦高，两个妈早就想买一台，可是缝纫机票不好淘换不说，价格也让人心疼呀，最便宜的也得一百四十来块钱，李老四搬过来的这个“标准牌”得二百块钱。 李老爷子搂着小红红和小乐乐，让他俩反复的唱着《爷爷为我打月饼》这首歌，两个小崽子用力的扯着脖子唱，他俩知道把老爷子伺候好了，他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长娟跟大熊猫一样，进屋就被安排在炕上，啥活都不让她干，你不是害喜吗？家里能吃的都给你摆跟前，没有的，你说话马上打发长海去买。就这样还得抗美和白小白在旁边陪着。 第86章 抢购 中秋节的晚饭还是东北节日特色，饺子。两个妈另外还炒了两个菜，拌了两个凉菜，外加猪头肉，香肠花生米之类味道。 王尚友陪着李老爷子喝着酒，李老爷子抱着小东升，不时的用筷子头点点酒喂给他，这小玩意儿看来还挺得意这口，每次喂完他，他还斯哈一下，惹的一群人直乐，但是没多一会儿就仰着红扑扑得小脸睡觉去了。 吃完饭，两个妈又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放上各种瓜果梨桃，还有月饼，又在旁边放上一碗清水。三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吃着水果，月饼聊天，赏月。 李老爷子给几个孩子们分月饼，能看得出老爷子脸上的幸福感很浓。 小红红和小乐乐吃了几口月饼，就跑出去跟胡同的小朋友玩去了，只不过一会儿一趟的跑回来喝汽水，长海之前就买了一箱汽水放在家里，结果李老四过来的时候也拿了一箱。这可给两个小崽子乐够呛。 一直到月亮西斜，老爷子才抱着小东升和李老四，长娟坐车回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在院子里练功呢，就听他妈在屋里说“小瘪犊子，你赶紧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蝲蛄。你是不是又把炕给尿了……” 张静秋一顿输出，没一会儿就听见小红红的哭喊声“大哥救命啊！呜呜呜，咱妈哈呼我，我要去找我老婆婆，呜呜呜” 长海赶紧收功，进到屋里，抱着小红红就去了他的屋里。 没一会儿，张静秋端了一盆水也进来了，一边给小红红擦洗一边点着她的头说“昨晚上一眼没看住，这汽水让你俩喝的，走道都晃荡，你都多大了，晚上有尿不会起来尿呀？还要找你老婆婆？乐乐弄不好也得尿炕，到时候你俩让你老婆婆一起揍” 小红红委屈的小声说“可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明明都找到厕所尿了呀，为啥早上还是尿炕了？” 给张静秋和长海都气乐了，长海在边上说她“你在梦里吃饭了为啥醒了还要吃呢？” 小红红懵圈了，这个问题她得跟小乐乐一起探讨。 张静秋一早上就得把褥子和被套给拆了泡上，也就没功夫做饭了，长海给小红红冲了碗鸡蛋水，泡了两块槽子糕，小丫头自己拿小勺猛次猛次的吃了，它还觉得她尿炕还挺好，每次大哥都能救她，还能给她吃槽子糕或者桃酥之类的好东西。 张静秋分析的一点没错，小乐乐也尿炕了，长海去接王尚友和抗美上班的时候，小乐乐已经挨了徐慧娟一顿揍了。小崽子同样的说辞，只不过是小乐乐喊的是“我不在家待了，我要去我丈母娘家” 保卫处，“无眉派”三位元老被王尚友安排打扫处里的卫生，和中午去食堂帮厨。没办法，这形象咋往外面派！ 没干几天，援朝和孙小欠间歇性二逼症又犯了，堵着厕所门口跟人收费，也不多每人一次一分钱。还可以包天，一天五分钱。 也不是所有人都收，领导和女同志除外，其他和他俩半大半的小年轻，一个不落）。 长海跟他俩也是无语了，索性不管了，就是贱皮子，挨揍没够。 这两个人有恃无恐，中午给人打饭还他妈学会了抖勺，可是你抖就抖呗，光顾着抖了，也不抬头看看人，结果援朝给他爹抖，孙小欠给他师傅抖。 这回可好，都没用处里老娘们儿出手，王尚友和姜科长出手把他俩给挂大门上了。 长海陪着这两个活宝在保卫处痛并快乐着的熬日子。 这天晚上下班，李老四又跑过来找长海，告诉他一个消息说“上面有令，全国取消农贸市场，京城八月份就已经实施了，所有生活物资以后采用配给制，长海你回家跟妈说一声，让咱妈去买几只下蛋鸡啥的，但是不能多养，有规定，回头最起码吃个蛋啥的方便不是吗”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就紧张起来。结果就是他俩半宿没睡觉，算计着该买些啥屯上。 第二天，两个妈直接把长海留下来陪她俩去大采购，王尚友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敢说就给他挠成京酱肉丝。 两个妈跟供销社的几个同事说了一遍，结果供销社就剩他们主任和三个搬货的老爷们看家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个妈，全市挨个农贸市场逛，各种杂粮，花椒大料，桂皮香叶，辣椒面，豆油，粉条子，锅碗瓢盆，笤梳，竹筐，针头线脑……等等一大堆。 长海一趟趟的来回跑，两个妈觉得李老四说的对，应该养几只鸡啥的。 结果就买到两只老母鸡，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蛋，张静秋倒是找人去孵化场买了十只鸡崽子，反正两家分，再去了保不齐死个几只，也差不多符合规定。 一直采购到下午三四点，长海才带着两个妈回了家，去供销社接上两小只，供销社主任还有点依依不舍，这两个小崽子都能帮他买货了，虽说是只能帮着他拿一些他们认识和能拿的动的东西。但是供销社主任还是很欣慰，感觉平时没白疼这两个小崽子。 对于两只老母鸡和鸡崽子，小红红和小乐乐还有“窝头”都表现的很兴奋，他们都以为这是奖励他们的。想的太美了。 两只老母鸡看见鸡崽子，好像天生的一样就有保护欲，给蠢蠢欲动的“窝头”叨的都不敢出窝。但是对于两个小崽子对小鸡仔的喜爱却表现的很宽容。 两个妈在屋里收拾了今天一天的“战果”两个小崽子趴在外屋地放鸡崽子的纸壳箱子跟前观察鸡崽子吃食。 刚想歇一会儿的长海，张静秋也没让他闲着，在窝头对面的墙角，让长海用板子间壁出来一个鸡窝。然后又去街道报备了一下。 长海一直干到王尚友和援朝回来还没干完，王尚友和援朝帮他弄好，然后又去王尚友家弄了一个鸡窝。等他们干完天都黑了。 晚上两个妈也累的不愿意动弹，简简单单的一顿炸酱面，吃完就都躺下了。 谁知道第二天，别说他们胡同了，整个市都知道消息了，大街上满哪都是抢购的人。 两个妈很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下手快。但是还是有点后悔买的有点少了。 第87章 又要进山啦 经历了几天的抢购风潮，终于在政府了干预下消停了下来。 农贸市场也取消了，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全部开始采用配给制。 可是没想到，这个规定让李老四的黑市买卖却变得异常火爆， 李老四是提前知道的消息，所以他就提前收购了大批农贸市场上的物资，这里面还有长海一份，因为之前他俩卖菜卖水果的钱有一部分还没分给长海，李老四征得长海同意就给用了，但是不多，李老四给长海算了两成股。 以前的那个在江边小树林的黑市，由于政府打击力度加大，所以就解散了，李老四看准机会，找人在他们疗养院后面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又开了一个，并且招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待业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和放哨等工作。 谁都没想到，李老四成了他们市里地下产业有名有号的一方人物了。 长海知道李老四干的这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参与，对于给他的两成股份，他也没说不要。这对于长海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以后淘换东西方便不说，他再拿出来点物资也有出处和理由啦。 国庆节放假，李老爷子被车接走去京城参加座谈会等活动。老爷子特意来长海家一趟，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带上了，于是领着李老四和长娟再带着三个小崽子就去了京城。 没了三个小崽子的假期虽说少了点热闹，但是两个妈也难得清闲两天。 国庆节当天一大早，长海就跟两个妈说“今天咱们都不在家吃饭了，咱们都去逛街，在外面吃，难得放假休息一下，也让两个妈歇一歇” 两家人一致同意，两个妈很感动，王尚友很失落，没办法，他得值班！ 国庆节，市里的各种活动很多，两家人去的江边公园，逛了公园，划了船。 中午长海领着他们在市里的鸭江春饭馆吃的饭。一顿饭花了长海五块多，给两个妈心疼的直骂他败家。可是她们心里却很温暖。 下午又逛商店，两个妈主要是给抗美和白小白挑合适的衣服。 长海提前就给了援朝布票，工业票这些东西。让他给白小白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逛了一下午，长海给抗美买了一件列宁装。援朝除了给白小白买了衣服以外还买了一些雪花膏，发卡，小镜子之类的物件。 晚上两个妈借口回家给王尚友做饭，让他们自己去看电影去了。 国庆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上班前的一天晚上，长海又给了张静秋三百块钱，这是李老四临走前塞给他的，就是让长海过节和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用的。 长海把他跟李老四弄了个地下市场的事儿都跟张静秋说了，张静秋除了担心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市里由于取消了农贸市场，现在干这个的太多了。 过完国庆节，二货三人组也算有点人样了，眉毛基本都长出来了，只是孙小欠还是留着大光头，他说这样方便，每天洗脸洗头一起解决。 从京城回来的老爷子，都没回疗养院，直接来了长海家。 晚上三家人把国庆节的那顿饭给补上了。三小只可是牛皮带闪电了。 小红红一手抱一个布娃娃，小乐乐拿着玩具枪时刻跟在她旁边，小东升拿着玩具小火车在炕上地上来回蹦跶。 三个小崽子是让李老爷子给惯的有点飘大发了。小东升还行，毕竟还小。另外两个可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然敢跟两个妈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了。 老爷子回去后，两个妈给他俩摁在炕上这顿揍呀，连着揍了三天，全家人都没给他俩好脸，除了王尚友。 两个妈决定，过完年就给他俩送育红班去，再不教育就没法管了。 这天来处里送菜的老苏爷碰上了长海，长海把他让进办公室，爷俩就聊起了天。 “苏爷爷，今年收成咋样？” “咳，别提了，下半年就开始旱，好在咱们村离这条大江近，但也受了影响，这不上级让报产量，让他妈翻番上报，这不是弄虚作假嘛，不这么报还要受处分，村书记和主任没管那套，但也也多报了两成。队里的食堂我看也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是把社员当天的口粮发回去，社员回家自己做。” 长海听完跟老苏爷说“苏爷爷，回去多囤点粮食，别以后日子不好过呀，您要是有啥困难就过来找我，我给您想办法” “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是咱们村已经这么干了，好在家家户户的都有点自留地，这个收获不用上交任务啥的，还算能过得去，今年我这个小队仗着你们厂的几个食堂，队里给的提留也富裕，我都他妈换成粮食给他们分了。你说老农民怕啥？就怕个灾年啥的，一旦年头不好，哪是要出人命的” 长海对这通话深以为是，送走老苏爷，长海跟他们科长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现在每天去单位点个卯就跑，他们疗养院的领导也都知道他干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老四也没亏了单位的这些同事。赶荒不节的弄点紧俏货给他们分分，这些同事也利用他捣腾一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长海跟李老四说，每个月分给他的利润，一半现金票据，一半帮他换成粮食或者副食品啥的。 李老四也没问他这是要干啥，对这个小舅子，李老四是无条件的服从。 长海想，虽然自己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轨迹，但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身边需要的人还是能办到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入冬时节，长海他们又要押车去林区运木材了。 今年还是他们二货三人组跑牙林局这条线，计划是每月两趟，任务很重。 长海他们三人很兴奋，憋了大半个夏天，终于能去深山老林里撒欢儿去了，关键是能打猎呀！打到了野牲口自己还有外快不是吗！ 第88章 野猪群 经过两天的准备，二货三人组就要出发牙林了。 由于初冬，他们辽省的气温还不是那么的冷，所以冻板海货根本带不了，一旦路上化了冻，就完犊子啦。 所以长海他们三人带的都是些海米，虾皮，干海带，咸鱼干，腌渍的海蜇头这类的东西。另外他三还买了一些大虾干，干贝，蚬子干之类的，这是长海他们准备送给杨书记和姜喜军两口子的。 张静秋还跟丝绸厂淘换了一匹计划外的丝绸，让长海给他姨姥捎过去。 傍晚三人出发的时候， 王尚友和两个妈一起送他们上的火车，还给长海和援朝一人拿了三大饭盒饺子。 火车出发后，三人整理行李物品，这次他们三人可是准备充分，军大衣，羊皮大衣，护膝，毛袜子……他三准备去大干一场。 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到了牙林，照例还是长海去看望了姨姥爷和姨姥。 杨书记还是把长海带来的干海货让后勤给收了，对于内陆地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 杨书记也没亏待长海他们，他们林业局之前跟草原换了一批黄羊，这次直接给了长海他们十五只，全是扒了皮，去了内脏的。能有六百多斤。 长海三人决定一人留一只，剩下的留给处里的同事们分。援朝和孙小欠一百万个同意。 他们能待四天，第二天长海没有麻烦杨书记，而是他们三人自己找了一台去下面林场的卡车，给了司机两个牡丹烟，司机乐不颠的给他们送到了地方，还跟他们说了他的车几点回去，意思是他们还能坐他的车。 可是三人到了姜喜军家，他家除了两条狗看家以外，家里铁将军把门。 跟路过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姜喜军媳妇董亚菲怀孕马上要生了，但是他们镇里的卫生院妇科大夫随军调走了，姜喜军只好领着老婆孩子去市里待产去了。 三人一听，得！这还玩个屁呀。就算姜喜军在家，也不能让人家领他们进山了，人家不得伺候月子呀！ 长海不甘心，于是领着他俩又去了林场，找了林场场长，还别说，这个场长记性还真好，过了一年多还记得长海。 长海把意思跟场长说了，没二话，赶紧安排一辆去下面伐区的卡车，长海送给场长一包海米和一包干虾。 卡车带着长海三人去了下面的伐区，三人四处跟伐木工还有拉套子的临时工打听周围野牲口的情况。 还别说，还真有消息，一位拉套子的临时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正是野猪交配的时候，虽说有点晚了，但是正是一些一开始没抢上优先交配权的炮卵子开始交配的时候。 在他们伐区不太远他们就发现过几群不大不小的野猪群。他们还打过几只。如果长海他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 三人一听，又来了兴致，又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顺着这位临时工的指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随着几人的深入，长海也学着姜喜军教过他的方法和经验码踪。长海还教援朝和孙小欠一些码踪的口诀。像啥。 “春找湿泥夏找水，秋寻草籽冬寻堆（粪便堆）。 兔子脚印成一线，梅花点点是鹿羊。 野猪脚印圆又深，拖泥带水好区分。 狐狸脚印似花瓣，前后交叉步儿乱。” 还真别说，长海没注意，到让孙小欠发现点东西，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孙小欠就发现一些松树上面有野牲口蹭过的痕迹，雪地上按照长海讲的口诀，有一片野猪凌乱的脚印。 但是他们仨看不出来能有多少只野猪，这就是经验问题啦，老猎人一打眼看脚印就能知道这个野牲口群有多大，野牲口有多重，甚至公的母的都能看出来。 三个人顺着脚印又往前走了能有半个小时，援朝开口说“这地方腥臊味咋那么大呢！”长海和孙小欠都没咋注意，孙小欠还揶揄援朝说要真发现野牲口了，援朝干脆当猎犬得了。 但是长海还是警觉起来，三个人悄么声的爬上一个小山岗，就看离他们下面能有五六十米的小山坡有一群能有二十来只的野猪聚在一起。 十几只半大的黄毛子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拱着，吃那些还没落地的“嘟柿子”（野生蓝莓）最小的黄毛子也有七八十斤。 旁边空地上，四五只炮卵子围着三只成年的母猪来回的闻着。 三个人退回来，长海开始分析咋打这群野猪“我看了一下地形，这个小山坡下面就是一个沟趟子，并且雪还挺深，咱们就在山岗上开枪，尽量把他们往沟趟子撵，你俩负责看住往两边跑的野猪，我在中间。把他们撵进沟趟子里的雪窝子，就好收拾他们了” 三人商定好，相距二三十米分散开。长海瞄准一只母猪先开的枪，一群野猪一怔愣，立马开始四下逃散。 援朝和孙小欠也开始针对往两边跑的野猪开枪把它们往沟趟子撵。 除了三四只炮卵子和一只母猪跑出去以外，剩下的全都撵到了沟趟子里的雪窝子。 一进雪窝子，野猪就陷进去了，猪头往前拱着，四蹄紧着往外刨着。 长海招呼援朝和孙小欠赶紧冲过去解决它们，三个人往山下跑过去，小山坡上被他们放躺下的一只母猪和三只黄毛子他们都没管。 站在沟趟子边上，三个人端着枪挨个点名，没一会儿除了少数几头大一点的野猪还在哼哼，剩下的都没了动静。 援朝和孙小欠虎了吧唧的就跳进雪窝子里准备去拖野猪，两个人在齐腰深的雪窝子里，抓着野猪往外拖，长海则在上面接着。 有那样没死利索的，援朝和孙小欠也不废话，直接用刀放血。 长海在山坡上也没闲着，赶紧开膛破肚，以免别臭了膛子。 援朝和孙小欠把最后一只大的老母猪给拽上来，三个人一数，大小一共十五头野猪，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就一只炮卵子和两只母猪。 三个人很亢奋，这是第一次他们三人自己独立进山的成果。 长海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赶紧让援朝和孙小欠去捡些柴火，他们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 援朝和孙小欠也没二话就跑去收集柴火去了。 长海则继续收拾着野猪，他把所有的肠肚下水都挂在沟趟子边上的树上。反正他们也没有猎狗。 这群野猪都不太大，那只炮卵子最大，也就三百五六十斤，剩下的黄毛子平均也就百八十斤，两只母猪加一起能有六百斤吧。去了下水也就一千六七百斤那样。 援朝和孙小欠收集了不少木头，援朝还拖了一棵六米来长的倒伏木回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点了四堆篝火，割了十几斤猪肉留着晚上吃，剩下的都用雪给埋上了。 第89章 狼来啦! 三个人扒拉一些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树枝子串着一条子野猪肉烤着。 从猪肉上滴下来的油脂落到火炭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散发的油脂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长海拿出咸菜瓶子，把咸菜汤淋到野猪肉上，援朝一看把自己带的大酱也拿出来抹在猪肉上。 孙小欠啥也没有，他就带的两和面馒头和咸鱼。结果他倒好，拿过长海和援朝的咸菜和大酱，一面抹咸菜汤，一面抹大酱。 三个人配着两和面馒头啃着烤猪肉，吃的油光满面。 晚上三个人轮流值夜，援朝和孙小欠捡的柴火也足够用。 半夜一点左右，正好是孙小欠的班，他就隐隐约约的听好像有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 孙小欠赶紧把长海和援朝叫起来，三个人屏着呼吸，仔细的听着。 就在长海挂野猪下水的地方就听见“卡次卡次”的啃食动静。 长海找了一根有松树油的柴火，点着了后猛的就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火光略过，三人同时发现，至少有七八匹狼在那里啃着已经冻的梆硬的猪下水。 孙小欠一紧张，二话没说就朝哪个方向来了两枪，就听一声哼哼唧唧的哀嚎声，再就是动物的奔跑声传了过来。 三个人也不敢动弹，等了一会儿没了动静。援朝不耐烦了，捡了一个粗一点的柴火，点着了就往那边走过去。 没一会儿就看援朝突然把手里的火把给扔了出去，紧接着就端起枪就开了两枪，然后再看他，转身就跑，半路还哈腰捡了个啥东西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狼来啦！狼来啦！” 等他跑回来，长海和孙小欠才看清原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被打死的狼，看样就是孙小欠刚才开枪瞎猫碰死耗子打到的。 援朝回来是回来了，可是狼群也跟来了。 就见他们火堆周围，能有将近二十来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的狼在他们不远处围了上来。 当知道了对方的情况的时候，三个人也就不害怕了，开玩笑！出来的时候每人都带了五十发子弹，现在每人至少还有三十多发。 长海和援朝就不用说了，孙小欠的枪法在他们处里哪是一等一的存在，他师傅就说他长的不是人眼，飞过去的苍蝇，他都能分得清公母。 三个人二话不说，互相背靠着背，这时候纯纯是练习枪法的时候，这不比夜里打香头简单多了吗。 三个人自由发挥，随着几声狼的哀嚎声，一群狼又掉头跑了。 援朝乐的还要跑出去捡死狼，结果让长海给他拽住了。 没出长海意料，就听见一声狼的长嚎。紧接着就看见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狼往他们这跑过来。 长海和援朝反应最快，把枪一扔，立马掏出短刀在手，两个人把孙小欠夹在中间。孙小欠也不含糊，端着枪就开始射击。 先冲过来的狼有八九只，前面冲上来的两只狼，是奔着援朝上来的，就看援朝一手掐住最先扑上来的那只，另一个拿刀的手往另一只扑上来的脖子上一划，这只狼连叫唤声都没有就落在地上了。 另一只，援朝掐着狼脖子的手一使劲儿，就听几声嗯哼，这只狼也不动弹了。 长海这边，就看他两只手正反两把刀，对着往他身上扑的狼就是一顿捅，身下也有两条在地上抽搐的狼。 最可乐的是孙小欠，这货子弹已经打光了，但是来不及上子弹了，一只狼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紧张，对着张开的狼嘴就怼了上去，结果狼向他扑，他往上怼，两下一就乎，枪管怼进去就有点深，狼嘴都贴到五六半自动那个斜着的抢梭子哪里了，要是没有抢梭子挡着，还能进去些。 孙小欠一紧张，就连枪带狼一用力就给举起来了，上下甩着，这时候又一只狼在他身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这时候往前一迈步，这条狼没扑到他后背，反倒是一口咬住了他军大衣后屁股的位置。 就看孙小欠，举着枪，枪上面穿着一只狼，狼还来回晃悠着，身后挂着一只死死咬着他军大衣的狼。绕着火堆转圈来回的跑。 援朝摔死最后一只狼后，和长海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转着圈跑着，还嗷嗷喊的孙小欠。 援朝走过去，一把掐住孙小欠后面那只狼的后脖子一下子就给薅了下来，狼嘴里还有一嘴的军大衣里的棉花。 就看援朝两手抓着狼脖子，举起来狠狠的就往旁边的一根比较粗的柴火上砸，一连砸了七八下，才算完事，其实第二下的时候这只狼就已经废了。 孙小欠回过神，一下子就把串着狼的五六半给扔地上了，长海过去一看，上面的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个人不敢大意，援朝和孙小欠又把火堆生旺，长海把周围的死狼收集一起，开膛破肚，让他扒皮他还不太熟练，所以就只能是先开膛再说吧。 援朝不在乎的跑出去又捡回来了五六只死狼。其中有一只能有一百三四十斤的公狼，长海说看样子这就是这群狼得头狼。长海数了一下，一共打死十七只狼，他们开枪打死的有九只，剩下的都是跟他们搏斗死的。 三个人都没睡觉的心情了，援朝很想尝尝狼肉啥味道，于是就割了一块烤上了，也没抹啥调料，胡吧烂啃得就吃了一口，还没嚼呢就给吐了，骚臭味太大，一直到天色见亮。援朝又去砍了几棵胳膊粗的小树，回来绑了两个大一点得爬犁。 三个人先把野猪肉和狼给搬到小山岗上，然后再把野猪肉和狼绑在爬犁上。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拖着爬犁往回走，援朝自己一个人拖一个，长海和孙小欠拖一个，援朝的爬犁上的东西还要比他俩的东西多，但是走的却比长海和孙小欠还轻松。 孙小欠就说援朝简直就不是人，纯纯是个牲口，长海就埋怨孙小欠跟个娘们儿似滴没有劲儿。 三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走走歇歇，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三生生走了七个半小时。 下午将近两点，三个人才走到伐区看见人，伐区都炸锅啦。 看看人家三个外来的小伙子，连条狗都没带，十几头野猪，十几只狼。说出来跟吹牛逼似的。谁能信任呀！可偏偏东西就放在眼前，你们还说啥？并且人家三人毛都没少一根！ 第90章 卖肉分钱 三个人见到人，一屁股坐地上，张着嘴跟狗一样喘着气，帽子也脱掉了，脑袋跟蒸熟的馒头一样冒着热气。 孙小欠连军大衣都脱了，一位拉套子的老大爷过去赶紧给他把大衣披上，这时候脱衣服纯纯找死不是吗。 三个人一开始拽着爬犁还算行，后来遇到爬坡就三个人一起拽一个爬犁，再后来就是遇到一个山包就把肉都给解下来一点点搬上山包。然后再装爬犁上顺着山坡放下去。 就这样三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硬生生的走了七个半小时，才看见人。 伐区砍伐队长过来看他们仨跟看怪物一样，三个小青年打了一吨多肉的野牲口，其中还有十多只狼，还他妈硬给拖回来啦，不是怪物是啥？ 长海两条腿都打颤的站起来，解开一只七八十斤的小黄毛子扔给队长说“叔，这只半大黄毛子给你们开开荤，您帮我找台车把我们和这些肉给送镇上呗” 队长乐的眉开眼笑，这有啥不行的，昨天这三人来的时候，司机就替场长捎话说他三可得招待好。 队长跑去喊了一辆正在装木材的卡车过来，木头装了一半都停下来了。 又喊人七手八脚的帮着长海他们把这些肉给扔车上了。剩下的木材也不装了，长海三人上车直接就往镇上去。 长海跟司机说了去镇上收山货姓孙哪里，司机都没细问就知道是哪里。 到了地方，三个二货也歇的差不多了，上车上霹雳扑喽的往车下扔猪肉跟狼。 最后又给司机师傅砍了一头母猪的前后两个肘子送给他，司机师傅乐的眉开眼笑。 这会功夫，收山货的孙叔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是长海三人，惊讶的张着嘴瞅瞅他们三人，又瞅瞅地上一堆的肉。不会说话了。 长海赶紧上去打招呼“孙叔，我们又来麻烦您了，快推个车，把肉往院里运呀” 孙叔醒了醒神，赶紧说“好好好！小海你等会儿，我这就去” 孙叔和他们三个人一通忙活，把猪肉和狼都给搬进院里后，几个人这才倒出功夫讲话。 长海简要的把他们来找姜喜军，姜喜军没在家，他们三人就想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结果就弄了这么些肉。 给孙叔听的一愣一愣的，等长海讲完，孙叔意味深长的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海，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干啦，再有以后要是再过来，军子没在家，你们还想进山，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安排。这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长海感激的答应着，剩下得就是研究价格了。 孙叔给他们，野猪肉按四毛一斤算，这个价格就不低了，野猪肉本来就比家猪便宜不少，但是长海他们这些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肉质对比成年野猪要强不少，所以孙叔每斤就给提了五分钱。 狼更好算，全是成年狼，平均算，一条狼连皮带肉四十。平时孙叔收也就三十多块钱这样，但是这里有好几只狼身上没有刀伤跟枪伤，全是援朝给摔死的，对了，还有一条是孙小欠用枪管子插狼嘴里给怼死的，这样的狼扒出来的皮筒子价格要高出来不少。 长海又跟孙叔说“孙叔，我三想留三条狼皮，可是我们扒皮的手太潮，能不能麻烦您给扒出来，多少钱您扣除去就行” 孙叔摆摆手说“外道了，啥钱不钱的，去三条狼，就按十四条算，狼皮我给你们收拾，狼肉就算熟皮子钱了，但是这次你们可能拿不走，狼皮还得熟出来，要不你们回去也不会整，等你们下回过来上我这来取（qiu）就行。” 长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就答应了。接下来就是算账了，野猪肉一共一千六百二十斤，共六百四十八块钱，狼一共五百六十块钱。两下加一起总共1208块钱。 长海索性八块钱不要了，孙叔又挑好的狼牙拔下来十好几个给了长海。 跟孙叔告别的时候，长海又拿了一包海米送给他。这给孙叔整得更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往林场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人四百块钱分了赃，孙小欠和王援朝觉得不符合规矩，长海是把头，他应该多拿点。就一人又拿出一百要给长海。 结果长海一顿大飞脚给他俩踹跑了，这时候讲究起来了，以后少他妈跟你俩沾包就啥都有了，你俩还要按规矩来，你俩是他妈猎人吗？山神爷都没敬过的玩意儿！ 跟林场场长告个别，三人坐上林场的通勤小火车就回了牙林。 到了车厢上，三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援朝兜里又鼓了起来，闹闹着要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长海觉得也应该去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于是三人在火车站不远的国营饭店点了八个菜，二十个大馒头，还要了两瓶白酒。 在一群吃饭的人惊讶的注视下，他三不到一小时就吃的啥都不剩。就连盘子都用馒头给蹭的溜干净。 没有悬念，还是援朝背着喝多的孙小欠，长海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把孙小欠扔到一个房间，长海和援朝一个房间。三个人一觉到天大亮。 一早上从洗漱开始援朝就骂孙小欠，说他没酒量还他妈张罗喝酒，不给他喝他还生气，结果一杯都没喝完就趴桌子上了。让他以后再要喝就用酒瓶子盖喝得了。 孙小欠也不敢放声，唯唯诺诺的洗脸刷牙。今天长海和他俩要去看望一下姜喜军两口子，来一趟还赶上人家媳妇生孩子，三个人一人准备了五块钱，这个礼就不小了，这个年代赶上婚殇嫁娶的也就是一对枕套，一个盆啥的，能拿一块钱都是相当有关系的啦。 三个人来到林业局医院，找到妇产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孩子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病房里姜喜军的妈，嫂子还有其他女的都在里面。男的都在病房外面看着孩子，聊着天。 姜喜军看见长海很是惊讶，赶紧迎上去说“哎呀妈呀！小海兄弟你们咋过来了？这可咋话说的呀！” “军哥，我们这不是来出差吗，去你家看你，邻居说嫂子来市里生孩子，我们三就没过来打扰，前天我们去伐区边上的林子打了几只野猪和几条狼，卖给孙叔了，今天下午火车就要回去了，我们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嫂子跟大侄子吗” 姜喜军兴奋的拉着他们仨，破例的把他们带进病房，董亚菲是昨天半夜生的，现在还没醒。姜喜军他妈抱着孩子，递过来让他们三人看了看，孩子还没长开，满脸褶子，但是却很白，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是一个很帅的混血宝宝。 长海把带给姜喜军的干海货都掏出来送给他，姜喜军也不矫情，感谢完以后就收下了，当三个人把钱递过来的时候，他说啥也不要，都发火了，长海也不管那套，把钱往病床上一扔，拉着援朝和孙小欠就跑了。 姜喜军手里拿着钱，站在走廊红着眼看着他们三人跑走的身影。 长海又去了一趟林业局，跟姨姥爷打了声招呼，杨局长拿了一盒鹿茸切片和一盒哈什蚂油递给他，让他拿回家给他妈补补身子用。 三个人回到车厢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第91章 孙大神 下午两点多火车出发了，二货三人组算是消逼停了。 长海和援朝摆弄着孙叔给他拔下来的狼牙，算上这次的长海手上有十七八颗狼牙了。 孙小欠看见长海和援朝脖子上挂的狼牙，缠着长海也给他弄两个，没办法！长海答应了他。 他们三个人一直到沈阳才下车去溜达溜达。援朝要去吃马家烧麦，孙小欠要吃老边饺子，长海要吃鹿鸣春。 最后决定吃老边饺子，不去吃，孙小欠就躺地上装死倒，更主要的是孙小欠答应请长海和援朝。有这话就好办了。不要他半条命，也扒他一层皮。 老边饺子馆里，服务员以为这三人是来砸场子的呢，三个人点了“二斤酸菜蒸饺，二斤三鲜水饺，二斤牛肉胡萝卜水饺，二斤羊肉白菜水饺，还有拌蛰皮，猪皮冻，猪头肉，老龙口四瓶，八王寺汽水十瓶” 在服务员再三确认下，才去下的单，孙小欠脸都不是色（shai）了，没这样的！二斤饺子实际分量就是四斤多，四样饺子就是十六七斤呀。还有就是，你俩要四瓶白酒也就算了，十瓶汽水啥意思？我也就能喝两瓶呀！ 饺子上桌长海和援朝也不放声，咧开大嘴叉子就往嘴里扔饺子，白酒一人拿一瓶，跟喝汽水一样，两个人从小到大的默契，跟不用语言，一个眼神就够了，孙小欠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他俩抢着吃。 没等孙小欠吃几个，长海又给援朝一个眼神，两个人放下筷子，拿出饭盒就开始打包，汽水一人五瓶，全灌带来的水壶里了，老龙口一人一瓶半装起来。 给孙小欠这个气呀！合着这两个人点这些东西就没他的份呀！ 架着孙小欠把饭钱给付了，出了饺子馆，孙小欠彻底破防了，坐地上就不走了“没这么玩儿人的，饺子啥味的都没尝出来呢！” 长海回头看看他说“我俩去澡堂子，你去不去？介绍信我都带了，咱们找个能过夜的澡堂子，洗完了，晚上咱仨再好好吃一顿咋样？” 孙小欠一听，屁股上就跟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搂着长海和援朝说“哎呀我滴妈呀！你倒是早说呀，这给我窝囊的，走走走！洗澡也算我的” 澡堂子里，长海和援朝还是不愿意跟孙小欠在一起，这货现在处理他哪一嘟噜玩意儿跟刮胡子一样，满澡堂子没有不看他的。 又是两泡两搓，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大厅里找了三个躺椅，要了一壶茉莉花茶躺了下来。 援朝对拔罐感到好奇，孙小欠也想试试，两个人就找了两个师傅趴在那里拔罐。 可是孙小欠哪里是个闲得住的主呀，一边拔罐，一边跟旁边的人搭着话，没一会儿这货就来神儿了。背着一后背的竹罐子，站在按摩床上，光腚拉撒的开始吹牛逼他这次打猎的事儿。 还别说，周围人都被他吸引了，慢慢的聚过来不少人，孙小欠人来疯的特质彻底放开了，连比划带蹦高的，跟八九十年代评书大家田老爷子有一拼。 孙小欠在那里呜呜渣渣，时不时的还用脚踹踹援朝，援朝也给他面子，在边上跟着他附和着，两个人就跟说相声一样。 孙小欠的按摩床周围至少围了三四十号人在听他白话。 就看他手舞足蹈，到了关键时刻还亮个相。一到这个时候，他没毛的哪一嘟噜玩意儿乱丢当着，有时候后背拔罐的小竹筒还会崩出去一两个。每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喝彩鼓掌。 等孙小欠蹦跶完事儿，后背拔罐用的小竹筒一个不剩，全都崩出去了。 旁边也有质疑他的，结果他又来神了。从按摩床上蹦下来，拉着长海，打开放衣服的柜子，抓了五颗狼牙就又开始给人家显摆起来。 我擦！这回更神了，长海在躺椅上看着他，都觉得有点恍惚了，这货就是个后世直播卖货的。 就看他，拿着一根狼牙比量着，挨个狼牙讲着故事，再加上他赌咒发誓的。别说99.99%的人都他妈信了。 当场就有人要买他手里的狼牙，孙小欠站在按摩床上喊着长海“小海，你是把头！你说的算，卖还是不卖？”然后又转过头跟一群人说“我跟你们讲，这位可是我们的把头，那是安岭方圆五百里第一炮头，死在他手里的山君，熊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长海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扭过头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他妈别挂链我啦，爱他妈卖就卖吧，我跟你丢不起那人” 孙小欠一看立马明白了“得勒！把头放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瞬间他又成了拍卖师了，按着狼牙的个头大小开始让人竞价。 又闹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孙小欠和援朝拿着一把钱还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壶茶水和三杯酸梅汤。 长海无语了，五颗狼牙，让他卖了四十二块钱。茶水是买他狼牙的一个澡堂子管理员送的。 一顿折腾，三个人也都饿了，拿出饺子，小菜还有两个半瓶白酒，三个人盘腿大坐，开始吃喝起来。 长海特意给孙小欠倒了一杯酒，让他喝躺下就睡觉得啦，这一宿说不定还整出啥幺蛾子呢。 孙小欠一杯酒下肚，世界安静了。援朝夹着他，给他找了一个冻不死的躺椅给他扔上去，就不管了，回去接着和长海边吃边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援朝夹着跟面条一样的孙小欠和长海又泡了个澡，除了孙小欠，长海和援朝神清气爽的出了澡堂子。 一顿豆腐脑儿豆浆油条吃完以后，孙小欠才回神。 三个人回到车厢，中午把剩下的饺子热了一下，不够吃他三又垫吧了几个两和面大馒头才算完事。 下午两点，火车出发去往终点。 将近七点，火车把他们车厢连着木材的车节甩进他们厂的料场。 王尚友一如既往的骑着长海的摩托车在料场等着他们。 三个人一下车，王尚友就迎了上来，保卫处的几个值班的小年轻，兴高采烈的把十几只长海换回来的黄羊，搬上三轮车蹬了回去！ 第92章 回家!分肉 王尚友拉着长海询问着这趟车的情况，话风一转，又问长海进没进山。 长海心想“老逼登，都是老中医，少给我下这偏方，你哪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跟我这打打秋风吗！都给你准备好了” “师傅，这趟属实进山了，并且还没少整，这二十块钱还有这瓶酒是徒弟孝敬您的”长海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跟酒递给王尚友。 王尚友跟做贼似滴接过来，老龙口直接揣军大衣兜里。一脸谄媚的拍着长海说“师傅真没白疼你，等我老了，让你师娘跟援朝或者乐乐过去，反正到时候我跟你和抗美过，你得给我养老” 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啊“这是个啥老逼登啊，这还沾边赖呀，我还得管他后半辈子呀，老登你等着，到时候别说拔管儿了，我他妈管儿都不给你插” 扛着黄羊往摩托车斗里放的援朝催着长海赶紧回家。结果又让王尚友给拽起来了。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在这呢，你就没啥表示？养你这么大你是不是得孝敬孝敬我？赶紧的，你长海哥都告诉我了，要不我回头就告诉你妈，给你都没收了” 长海在边上搓搓脸，心里又想“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够够的了，自己儿子，徒弟都打劫，还他妈威胁，收保护费” 援朝极不情愿的掏了五块钱给他，结果王尚友拽着他踹了两脚，又在他兜里翻出来一瓶老龙口，二十多块钱和一堆烟票，烟票还是长海给他的。 王尚友骂骂咧咧的把钱数了数，加上援朝之前给他的五块钱，他就拿了二十，剩下的又揣回援朝兜里了，但是烟票一张不剩的都眯下了。 援朝苟苟着脸，拉着长海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先把孙小欠送回家，长海带着援朝就回了家。 一如既往的是长海妈在外屋地坐在小板凳上织着毛衣等着长海。 长海拎着整只的黄羊进了屋，张静秋赶紧起来帮他把羊和背包放下来。 长海没有别的话第一句还是“妈！我饿了” 这句话张静秋听的是无比的满足，不管儿子多大，回来都是找妈！ 二米饭，咸腊肉炖土豆干豆角，雪里蕻炖豆腐。全是下饭菜。 长海唏哩呼噜的把一小锅二米饭都给造了。 刚吃完，还是老套路，小红红露着小脑袋趴在里屋门口看着她哥。 长海看见她，把她招过来，从背包里找出来同车的同事给他的一根红肠，掰了三分之一放在她手里，又用碗给她倒了小半碗八王寺汽水给她。 小丫头就依偎在她大哥的怀里啃着红肠，小口的喝着汽水，还不时的偷偷的看看她妈，她也害怕晚上再尿炕，回头她妈再收拾她，可是汽水的诱惑力确实抵挡不住呀！ “妈，这是姨姥爷给我换的黄羊，单位还有我一份，现在天还不算太冷，您多分出来一些，连着明天我把单位那份我给爷爷送去。还有这是姨姥爷让我带给你补身子的鹿茸片和哈什蚂油。” 张静秋接过长海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说“我才多大岁数呀，补啥补！你明天都给老爷子送去，我一会儿卸两条羊腿加上你单位那份也送过去” 长海想了想说“妈，这个哈什蚂油您留着吧，把这个鹿茸给爷爷就行，您也别推了，就这么定了。” 张静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听儿子的，儿子大了，能做妈的主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徐慧娟也出来了，援朝手里拎着一扇羊排和一条羊后腿，徐慧娟也让长海把这些连着援朝单位那份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也没推辞，拉着抗美和援朝就去了单位。 单位食堂门口，保卫处同事都聚在门口，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拎着警棍守在门口，每次放进去两个人领羊肉。 二货三人组排在最后，结果就剩羊排，羊头，羊蝎子这些了，但是大厨刘师傅留了一个心眼，这些骨头没剃那么干净，上面留了不少的肉。他想着，即使是剩下了没人要，回头食堂做几次羊汤也不错吗。 长海要了一扇羊排跟三个羊头，援朝和孙小欠各要了一扇羊排和两根羊蝎子。 王尚友给他们仨放三天假，孙小欠留在办公室跟欠嫂腻歪着。 长海则带着援朝，先去了白小白那里，援朝给了小白一条羊腿和一扇羊排。然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去了疗养院。 现在长海进疗养院根本不用登记打招呼了，基本上门岗都认识。 两个人直接去了老爷子的小院，就看在院子里面，李老爷子和另外一个老头在下棋，小东升趴在老爷子后背，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头枪，瞄准着，嘴里啪啪啪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爷爷！”“老头！”长海和援朝同时喊着他俩对老爷子的称谓。 现在老爷子也不跟援朝一样了，知道他有阶段性二逼症。能跟一个彪子生气吗！ 小东升一看长海和援朝，赶紧从老爷子后背出溜下来，一边喊“救救，救救”一边扎撒着小手跑过来。 小玩意儿挂在长海腿上，跟个挂件一样，长海手里拿着羊肉空不出手来抱他。 “救救，你拿的是什么啊？”现在这个小东西说话强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 “东升，舅舅拿了羊肉，今天给你吃羊肉好不好？”长海逗着他。 小东升，看看羊肉，又看看院子里树上拴着的一大一小两只羊。懵圈了！ 小玩意儿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奶瓶，小手指了指那只母羊“救救，我有，我有”说完噔噔噔的跑羊羔子那里拿着地上的一根白菜梆子扔给羊羔子。 老爷子乐呵呵的过来“小海回来啦，看样老头子我今天有口福啦。哎呦，还有羊头呀！这可是我的心头好呀，当年在西北，能吃口羊头肉那跟过年一样呀！小海今天尝尝爷爷的手艺。保管你吃一次想一次。” 老爷子回头冲着跟他下棋的老头说“老陈头，今天你可借我孙子的光了，羊头，羊腿，羊蝎子，咱们吃个够” 这位陈老爷子也不矫情，开口回到“那感情好，你先弄着，我家里还有几瓶汾酒，我去拿过来，吃羊肉配上西北的汾酒那才有滋味呀” 第93章 老爷子做羊肉的手艺 其实老爷子所谓的手艺，无非就是白水煮羊头，羊肉。只不过他先用凉水给羊头，羊肉拔上而已。 那位陈老爷子也回来啦，还拿了两瓶汾酒，两瓶西凤酒。 两个老爷子在厨房忙活着，长海在边上帮忙和面，扒蒜打着下手。 长海想起来还有一盒鹿茸片呢，于是就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李老爷子“爷爷，这是我姨姥爷给我妈拿的鹿茸片，我妈不要，让我给你拿过来” 李老爷子疑惑的问“你姨姥爷？我记得你妈还有大本事媳妇跟杨永合他媳妇儿跑到西北的时候说家里都没啥人了，你咋又冒出来个姨姥爷呢？” 长海想了想，杨永合不就是杨书记吗，于是就说“杨永合就是我姨姥爷呀，他现在是牙林林业局的书记，我每次去都会去他家” 这时候旁边的陈老爷子开口了“啥？杨粪蛋都他妈当书记啦？这跟谁说理去！写个报告一百来个字有他妈一半画圈圈，那圈圈画的跟羊粪蛋一样，要不他的外号咋得的” 长海疑惑的看着呵呵乐的两个老头。 “哦！小海呀，这是你陈爷爷，当年他是团政委的时候你姨姥爷就在他手底下当营教导员”李老爷子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郑重的给陈老爷子敬了个礼。 “小子，下回你再见到你姨姥爷，就说我说的，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妈的！没有我他后来能当团长？违规结婚！当年他根本就不够资格”陈老爷子抱怨着。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解释一下“当年我们干部有规定，得有一定资历才能申请结婚，简单来说就是得够二五八团，这个回头给你说，你姨姥爷当年不够团级，就结了婚，要不是老陈，别说当团长，都得撸了他” 长海这才明白咋回事，接着说“陈爷，您放心，话肯定给您带到，最不济也得让他出点血孝敬孝敬您！” “嗯！你小子不错，咋样？想不想来部队锻炼锻炼？我听你爷说你是块料，和你爹有一拼……” 陈老爷子还没说完话，李老爷子就打断他“陈大炮，你给我滚一边拉去，我孙子你也想打主意，吃完饭赶紧回军区去” 原来这个陈老爷子是过来疗养的，特意来看看李老爷子这位老战友的。 忙活了一上午，都快十二点半了，羊头，羊排，还有两条羊腿才煮好。 很简单，这些东西就用白水煮的，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放点盐加点底味就得了。神奇的是这样的羊肉一点不膻。 长海弄了不少蒜泥，兑上咸盐，羊肉也不用筷子啥的，就用手撕下来蘸着蒜泥吃。 两个老头一人一瓶白酒，一个羊头，手法很熟练的扒着羊头肉，然后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酣畅淋漓。 长海和援朝抱着小东升没跟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倒不是啥规矩不规矩的，两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头，还有啥顾忌的！没跟他俩一个桌是因为小东升看着煮好的羊头呲着牙有些害怕。 长海喂着小东升吃羊肉，结果这小玩意儿没吃几块就跑了，其实在老爷子这，这小东西基本上饿不到他，一天到晚的嘴不闲着，老爷子一看到他嘴里没有的吃的就赶紧给他拿，更别提羊奶瓶子不离身。 长海和援朝也是一口酒一口肉的豪情满怀。 两个老头喝了不到三瓶酒。一人吃了一个羊头，外加一大碗羊汤手擀面。吃的两个老头满脸红光，脑门子上都是汗。 长海和援朝也差不到哪去，也是满脸是汗的正抱着大碗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陈老头看着他俩说“老李，你比我大六岁，我不知道你在他们这个年纪是啥样？我就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当兵，哪个时候就为了吃口饱饭，你看他们现在多好！” 李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说着“咱们为了啥？我反正现在挺知足，有他们几个小崽子我还能多活些年” 长海和援朝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陪两个老头聊了会儿就告辞了。 长海带着援朝去了疗养院后山的防空洞，也就是李老四弄的黑市。 正值下午，市场也没啥人，远处望风的也都认识长海，就给他放进去了。 李老四在防空洞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一个办公室，现在他不光倒腾一些物资，还收管理费，也不多进来的人每人一毛钱，长期摆摊的一个月五块，临时摆摊的两毛。 李老四和长海在小屋里聊着天，援朝看啥都新鲜，在市场里溜达逛着。 “四哥，给我淘换几个袁大头呗，这回进山打了几只狼，又整了十来根狼牙” 李老四羡慕的说“行呀小海！没问题，回头我就给你送去，上个月你应该分二百二十块钱还有一些票啥的，一会儿带走。我还给你换了一些罐头你也带走。” 援朝溜达完事儿进来，他也不客气，看见李老四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大半条大生产，二话不说，直接装兜子里。 李老四也不说啥，还给了援朝几张乙级和丙级的烟票。 长海揣好钱和票，援朝拎着一大兜子罐头，坐着摩托车就回了家。 这一大包罐头能有六十多罐，猪肉的，牛肉的，鱼肉的，还有老毛子那面的酸黄瓜。 援朝拿了十几个，跑回家放了起来，然后又跑长海家又拿了四五个肉罐头，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不用问又给白小白献爱心去啦，长海留了十来个，剩下的都放进空间里了。 长海在家又开始和面，他准备晚上包一顿羊肉饺子。 正忙活呢，小红红和小乐乐嗷嗷叫唤的跑回了家。 由于天冷，又下了雪，胡同小崽子们收集铁屑的活动也熄火了。 但是土高炉周围却成了他们做游戏的乐园，没别的原因，就是土高炉周围不太冷，看高炉的人还能帮着看孩子。这个年代孩子就跟大家伙一起养的一样，看一个也是看，一群也是放。 两个小崽子小脸蹭的却黑，看样是吃了烤地瓜，烤土豆之类的东西了。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看大哥在家，赶紧喊“大哥，大哥，给我拿两个土豆和地瓜，我们没够吃” 长海故意逗他俩“你俩咋那么败家呢？都拿去烤了咱家吃啥？” 两个小豆丁站在那里满脑门子问号“大哥咋了？平时不是有求必应吗？今天咋这么抠啊” 长海问他俩“你们有多少小朋友一起玩？” 小红红扒拉着小手数着“柱子，东东，腊梅，二幺，振宇，秀秀……” 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长海，完犊子啦数不明白了。 能数明白才怪呢，一群小崽子，一会儿让家长拎回家，一会儿再跑回来几个。咋数明白。 长海也不逗他俩了，装着去仓房，然后从空间找拿出来一包他种的栗子。 两个小豆丁接过栗子，嗷嗷叫唤的又跑了。 第94章 王尚友强大的基因 因为羊肉是冻的，需要缓一会儿，长海没啥事儿就去土高炉那里看看热闹。 高炉周围用苇席子围出来了一个区域，邻居董大爷坐在里面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用小刀割着栗子。 一群小崽子被董大爷笼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 董大爷看见长海进来，跟长海打着招呼“爷们儿，这是休息啦？过来坐，这暖乎” 长海在董大爷边上的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董大爷，咱这高炉炼的铁咋样啊？” 董大爷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说“嗨！出了三四炉，没一炉合格的，我约莫着过几天就得扒了” “不能扒，不能扒，扒了我们就没地方玩了！也不能烤土豆了”一群小崽子七嘴八舌的叫唤着。 董大爷摸了摸他跟前的几个孩子的头说“小海，你看这个炉子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能给这群孩子烤土豆地瓜了，哈哈哈” 长海帮着从炉子里铲出来一些炉渣，地上有一个孩子们挖的小土坑，把董大爷割好的栗子放进去，然后把炉渣再盖在上面。 没一会儿烤栗子的香气就弥散开了，小崽子们都嘶溜着口水等着。 董大爷在边上看着，不让他们靠近炉子和废铁堆这样危险的地方。 没用多长时间，栗子就烤好了，长海扒拉开炉渣，拿了一块废铁盆，把烤好的栗子都捡到里面晾凉。 每个小孩分了五六个栗子，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认真的扒着栗子皮。还有两个岁数小的，董大爷就把他俩抱在怀里给他们扒。 长海待的也差不多了，看看天色渐暗，好些家长也都出来喊各家的小崽子回家去了。 长海跟董大爷打了个招呼，领着红红和乐乐也回了家。 长海回家剁肉，和馅，今天是羊肉大葱馅的。长海自己忙活着。两个小崽子继续他俩扒栗子的伟大事业。只不过是造的都没孩子样了。小嘴，小脸，小手黑乎乎的。长海要给他俩洗洗，他俩还不干。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起回来的，看见正在忙活的长海，赶紧洗手帮忙。 徐慧娟更是把长海撵走了，自己女婿哪能干这活儿。 长海没啥事儿，看着两个已经吃完烤栗子的两个小鬼儿，躲在长娟之前住的屋里不敢出来，这两个小崽子也知道自己造的这样，要是让两个妈看见，肯定就是一顿揍。 长海倒水给他俩洗干净，两个小豆丁仰着小脸问长海“大哥，还有啥能烤的吗？” 长海一想，自己缓的羊肉还有不少，给两个小崽子烤个羊肉串也不错。 长海找了一个竹坯子，削了七八根竹签子，然后用开水烫上。把剩下的羊肉切成块串好。 用几块砖头在院子里摆成一个长方形的槽，又从灶坑里面弄出来一些火炭放进去。 长海坐在小马扎上烤着羊肉串，也没啥调料，就是盐跟十三香，两个小崽子又不能吃辣的，所以辣椒面也不能放。 小红红和小乐乐跟两个肉球一样蹲在长海跟前。闻着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气，哈喇子淌了一下巴壳。 烤好的羊肉串，两个小崽子一人四串，拿着肉串，跑进屋里，争先恐后的给两个妈显摆。 只不过是小红红让自己的老婆婆先吃，小乐乐让自己的丈母娘先吃。 两个妈都气乐啦，把他俩抱上炕，两小只在炕上撸着串，长海又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汽水。两个小崽子感觉提前过年了。 王尚友和抗美一起回来的，一进屋看见长海在烧水准备煮饺子，抗美也蹲在一起帮他。 屋里王尚友装着要抢两个小崽子手里的肉串，逗的他俩满炕跑。还是小红红跟她老公公关系好，给了王尚友一块吃，但是也就仅限一块。 开饭的时候，两个小崽子悲催了，一下午嘴没闲着，烤土豆，烤地瓜，烤栗子，还有羊肉串，长海弄的肉串不小，单单肉串就能让他俩吃饱。 饺子上桌的时候，两个小崽子眼睛都直了，可是鼓起来的小肚子告诉他俩，你俩吃不下去了。 两个小崽子硬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不动弹了。 援朝是在他们都吃了一半的时候回来的，看见包的饺子，又把饭盒拿了出来，赶紧装了两饭盒，又跑了。 徐慧娟骂着他“完犊子玩意儿，跟你爹一样一样滴，就跟媳妇亲！我看了等我老了是指望不上他了，还得是我女婿” 一桌子人都愣了，王尚友一张老脸脸红一阵白一阵心说“媳妇，你是骂孩子还是骂我呀！我跟你亲还亲出错啦！我跟别人亲你能让是咋滴？” 小红红一看，一下子趴在徐慧娟后背上，从后面搂着徐慧娟的脖子说“老婆婆，等你老了我和乐乐养你，给援朝哥踹出去，他有了小白姐姐后，都不给我们买糖了” 一群大人又乐的前仰后合的。张静秋把乐乐抱在怀里问他“丈母娘老了你咋办？” 小乐乐的回答更气人“我不知道啊，我们家都是我媳妇说的算，红红说咋办我就咋办” 完犊操滴，又来一个，王尚友你的基因太强大啦。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徐慧娟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给长海比量着。张静秋拉着抗美在炕上说着话。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逗着他俩玩。 张静秋想到了什么，跟长海说“小海，这两天你没事儿去你姐夫那里看看，多弄点粮食吧，我感觉今年这吃的东西咋有点紧张呢，多预备点总没坏处”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的感觉很敏锐，其实也不是啥敏锐的问题，今年年底副食品供应紧张的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们供销系统首当其冲的就能感受到。 长海答应着说“我知道了，我今天去爷爷家的时候，又去了我姐夫的哪个小市场，我早就跟他说了，外屋地的柜子里还有我拿回来的肉罐头呢，师傅，你家那份援朝已经拿回去啦” 两家从来都不分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王尚友和徐慧娟也不用那样假惺惺的装矫情。这让长海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第95章 啃人的黑瞎子 半夜，援朝又敲长海屋的窗户，长海下地给他放进来。这二货喝了两缸子热水才缓醒过来。 长海听援朝讲的意思，要不是厂子里管宿舍的大姨，拿扫地笤梳给他打出来，他今天晚上就跟小白扯上犊子啦。 长海决定明天让抗美找小白唠唠，可不能让这虎逼玩意儿给提前祸祸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例在王尚友家门口等着，倒不是他有多孝顺，关键是他疼媳妇儿。虽然天冷了，抗美不太愿意坐他这个四面敞篷的摩托车，但是架不住长海脸皮厚。 给抗美送到医院，长海就不打算继续送王尚友啦，咱们的王处长傻呵呵的坐在摩托车上还等着送他闺女进医院的长海出来呢。 结果人家长海就没打算出来，王尚友跟来来往往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看看表都他妈迟到啦。他跑进医院，找到长海的时候正看见长海殷勤的帮着抗美打开水呢。 王尚友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从长海兜里翻出车钥匙就走，长海在后面跟他喊“下个月零花钱，扣五块” 王尚友回头怼他“你扣一个试试，我让你一个月看不见你媳妇” “好吧，老王你赢了！” 长海意外的在医院看见了老韩小伟，这货拘留了半个月，回来后安排到食堂打杂。他爹也因为他给撸了下来，现在在分厂的一个卫生所当大夫。毕竟他爹还有点人脉，不至于彻底拍死。 韩小伟看见长海，扭头就跑，长海为了逗他，就在他后面追。一直给他堵在医院后院的墙角。 这货吓得都快啦啦尿了。哆嗦的问“你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人要犯法的” “俏丽哇的！你跑啥？我又没说要打你”长海指着他骂他。 “那你撵我干啥？吓死我了都”韩小伟舒了口气。 “给你个任务，平时给我看着点，看看还有没有不长眼跟你一样的流氓分子来骚扰抗美或者别的护士大夫啥的，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我会不定期的来找你。记住了没有？”长海这是把他发展成了线人。 韩小伟两腿一并，敬了个礼，来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长海又乐又气“去尼玛的，干活去吧！” 老韩小伟跑了，长海又从空间拿了一兜子水果去药房看看他姐长娟。 长娟现在已经显怀了，也不害喜了，口还挺壮，时不时就饿。可人家男人照顾的好呀，李老四基本上一天三趟，早上送来，中午送饭，晚上过来接。零食每天一兜子。 长海感觉他姐也不一样了，小时候哪个跋扈自恣的于长娟又回来啦。 自从他姐生了小东升，父亲去世，前夫背叛。长娟顾虑这娘家名声就忍气吞声。都让人觉得窝窝囊囊的。 长海给她接回家，王尚友跑前跑后的给她主持公道，母亲对她的劝慰安抚，让她又有了自信。只是这个自信让长海替李老四感觉委屈。 “小海，我跟你讲昂！少跟你姐夫打链链，他干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头犯了事儿别把你给挂链了！”“咔嚓”长娟啃了一口苹果。 “知道了，我就是找他换点烟票，酒票啥的，你干爹你还不知道啊！”长海应付着长娟，心里却想“晚啦！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和他小舅子的名声，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了” 长娟又从兜子里拿了一大瓶子羊奶和一小包杏仁，还有两罐麦乳精。 “这个羊奶，是老爷子给红红和乐乐的，以前都是让抗美捎回去，这个杏仁跟羊奶一起煮，羊奶就不腥了。这是老爷子战友送的叫麦乳精的营养品，老爷子也让拿给咱妈喝，你都拿回去吧” 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还总想着再尝尝麦乳精的哪令人怀念的味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跟奶粉一样不好买。 长海把东西装兜子里面，跟长娟告个别就走了，长娟这时候第二个苹果都造一半了。 长海打算跟抗美告个别就回家，结果刚到抗美他们急救科，就看见一群老爷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抗美领着这群人往急救室跑，看都没看长海一眼。 长海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咋啦？看样子像是啥动物啃的。 长海也不走了，就待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看玩意儿。 急救室门口的木头长椅上，坐着刚才抬担架的几个老爷们。 长海翻翻兜，还有半盒他之前在火车上买的烟，于是就递上去几根跟人家打听着。 没错！这个时候的医院没人管你抽不抽烟，大夫看病的时候时不时的还点一根呢，公交车司机还叼着烟开车呢。 “大哥！急救室里面的那个人咋伤成这样的呀？”长海问着他身边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爷们。 这位老大哥，抽着烟打量了一下长海说“嗨！这是我兄弟媳妇，我弟弟去公社参加劳动，他媳妇自己在家，趁着下了雪想着把山上的柴火捞下来，结果就让黑瞎子给舔啦” 长海很疑惑接着问“啥？黑瞎子？你们是哪里的呀，咱这还有黑瞎子？” 老爷们接着说“谁说不是呀，我们是虎头山乡的，野猪倒是有，也见过打过，黑瞎子还真没看到过，光听老辈人讲过我们山上以前有” 老爷们抽了两口烟接着说“要说我这兄弟媳妇也是命大，听她断断续续的讲，就说好像有个人把手搭在她肩膀头上，她一回头就让黑瞎子把脑袋瓜子抱上了，然后就开始啃，后来她一顿噗楼，一模发现是只公的黑瞎子，她也是急的，就把自己裤腰绳拽出来，给黑瞎子哪一嘟噜给系上了，就这样她才跑的，乡卫生院昨天给处理一下，今天让转到你们这来。” 长海这才听明白，都传说黑瞎子舌头带钩，一舔就是一块肉，纯属扯淡，黑瞎子因为嘴张的不大，再加上鼻子挡害，所以对待猎物就是啃食，獠牙一啃就能刮下一块肉，所以显得像舌头舔的一样。 长海心里又激动了，这回不用去老林子了，咱们跟前就有这大野牲口。这回高低得去看看，不是说还有野猪啥的吗。正好！一勺烩。 第96章 仓促进山 长海也没和正在忙活的抗美告别，赶紧就去了自己单位。 王尚友办公室里，副处长李焕新正跟老王同志商量着事儿。 长海一边敲着门，一边直接就进去了。 王尚友看看他，也没搭理他，长海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凑到王尚友跟前。 “师傅，跟您商量个事儿呗？我想多请几天假，您老开开恩呗！下个月给您整两瓶西凤，行不？” “滚犊子吧你，你又要起啥秧子？给你三天假还不够啊！”王尚友还是没消火。 长海没办法了只好把医院听到看到的事儿跟他师傅还有李副处长都说了。 长海又跟王尚友和李副处长说“师傅，李叔，弄到熊最好，弄不到我也有把握打到别的野牲口，回头咱们处里分一分，食堂再留一点咱们聚个餐多好，全当福利了呗” “去边拉吧，说的轻巧，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上次都把我吓的半死，快拉倒吧。”王尚友还是不同意，他对上次打的那只熊的经过还是心有余悸。 李副处长在边上听着可来了神儿，跟王尚友说“老王，我看行，小海说的那个虎头山乡，我熟悉呀，他们乡长和派出所所长我都认识，你要是不放心，我和小海去，要不再多带几个人，子弹多备点，我觉得问题不大” 王尚友考虑了一会儿说“老李，那你就帮忙给那面联系一下，让长海他们组三个人去就行，他们有经验，人太多反倒是容易出意外。千万保密，倒不是害怕别人知道，就是怕熊没打到，人出去嘚瑟一圈空手回来。丢不起那人。” 长海一听王尚友这么说，立马乐的蹦了起来“师傅，李叔我现在就去领装备，李叔你给我开个手续” 李副处长负责枪械，装备这方面，李焕新笑着给他写手续“小海，千万别逞能，有危险赶紧跑，知道不？” 长海哪还顾得上这些，拿着手续就跑了，手续上写的是保卫处训练打靶用弹药。 长海先回的他们科办公室，不出意外，孙小欠还是趴在穆秀兰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瞅着“欠嫂” 穆秀兰也不搭理他，自己干自己的活，孙小欠哈喇子都快淌桌子上了。 长海薅着孙小欠的后脖领子就走。 “欠哥，跟我去领装备，一会儿咱们出发去虎头山打熊” 孙小欠一脸懵逼的问“啥玩意儿？打熊？别扯了，那地方能有熊？” 长海又把医院的事儿，还有两个处长给的假，又跟他说了一遍。孙小欠这才相信。 两个人一共领了三把半自动，二百发子弹，还有三枚手榴弹。 手榴弹是长海想一旦遇见熊趴在仓子里，去他妈的，直接用手榴弹连熊带树桩子一起给炸啦。 两个人又去厂后勤仓库把边三轮给加满油，又另外装了两桶油备用。回食堂拿了一些干粮。 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长海带着孙小欠就回家接援朝。 三个人又跟两个妈说，单位有临时任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两个妈又要给他们准备东西，长海告诉她们用不上给拦住了。 三个人顶着西北风，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虎头山乡。 在乡政府，长海拿着介绍信，找到了他们乡长，李副处长早就给乡长打过电话了。 这位乡长也没说啥，安排人领着他们去了出事儿的哪个村子。 到了地方，村长接待的他们，其实人家村里还有乡里已经派民兵进山了，人家还是找了老猎人跟着民兵进山的。所以对长海他们三个小年轻根本就没看上，态度也是爱搭不理的。就以为他们就是城里有家世的子弟过来玩的，也不可能往深山里去。 长海本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给找一个向导啥的，但是一看这个态度，还是算了吧。 反正现在山里也有人上去了，寻着踪迹也问题不大。 长海仔细的打听了位置，领着援朝和孙小欠就往山上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东南方向余脉的最末端，但是山势也是层峦叠嶂，林木植被跟长白山一样也都是深山老林。 并且此地战略位置特别重要，甲午战争时期敌人就是在这里泅渡过江，然后架起浮桥，占领的这里，又从这里开始彻底占领了辽东地区。 长海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又叫“缸山”因有三座山峰状如倒扣过来的大缸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场。 长海他们顺着别人的脚印往山上走着。天色渐晚的时候碰上了下山的民兵。 他们能有十五六人，还牵着四五条狗，拖着的爬犁上面还有两只狍子和几只野鸡。 民兵跟长海他们互相询问着，还好心的劝他们别瞎费功夫啦，他们这么多人，黑瞎子吓也吓跑了。 二货三人组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跟他们说再遛一遛一会儿也下山。 这群人还给了长海他们一条狍子腿，这是山里打猎的规矩，这就叫“见者有份” 长海他们又往山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三个人找了一个背风的石头砬子附近就准备过夜。 依然是援朝把孙小欠去捡柴火，长海用雪堆了两个雪墙。 三个人点了三堆篝火，一边烤着馒头，一边烤着狍子腿。 三个傻小子还挺乐呵，虽然这次希望不大，但是这样的体验他们却很享受。 吃饱了肚子，三个人也不困，坐在一起吹着牛逼，憧憬着明天发现黑瞎子，两枪就给放倒，然后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如何扬巴起来！ 援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钢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长海。 援朝把他爹的酒壶给偷出来了一个，里面的酒还是满的。 长海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看着伸手等着酒壶的孙小欠，长海直接把酒壶盖拧上，把酒壶给揣兜里了。 孙小欠破防了“咋滴！虽说我酒量差，可也不差这一口呀！” 孙小欠搂着长海就要从他兜里掏酒壶，长海是故意逗他的，两个人撕吧了一会，就给孙小欠喝了一口。就限一口。 一晚上，三个人也没咋睡，都是两个人聊天，一个人假寐。 长海也觉得这次有点仓促，不光是没人领着，就连条狗都没有，觉得自己打过几次野牲口就是老猎人啦？ 长海决定，明天稍微往山里走走，没啥发现就赶紧下山。不为自己考虑，这还有两个二货不是吗。 第97章 手榴弹vs黑瞎子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继续循着昨天上山的民兵脚印往山里走。 可能是昨天一群人进山闹的，这一路上三个人连只耗子都没看到。 慢慢的脚印的痕迹变少了，长海决定再往里走个一两个小时就往回返。 三个人又翻了两个两个小山包，还是啥都没有，孙小欠一路上从一些树上摘了不少山里红，软枣子，榛子这些东西。还给长海和援朝分了不少。 长海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决定休息会儿，然后就往回返。 三个人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生了一堆火，拿出吃的，一边烤一边吃。 援朝憋不住尿，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去放水。 刚尿完，就看他急三火四的跑回来，拉着长海和孙小欠就往他撒尿的地方去。 孙小欠还不愿意的说“咋滴！你还让我们闻闻味儿，记住你划的地盘呀？” 援朝也没搭个他，把他俩拽过去就说了一句话“别出声，仔细听” 其实不用他提醒，长海已经听到有动物发出的“啾啾”叫的声音。 长海赶紧跑回去拎着枪，然后就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是下面的一个小山坡传过来的，长海他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只梅花鹿侧躺在地上，脖子和后背处明显有伤口，伤口还冒着血。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一蹦三尺高，援朝掏出刀撒腿就跑过去。 长海走过来，援朝这时已经把梅花鹿的气管给挑开了。 长海仔细看了看鹿的伤口说“小心点，这是被其他野牲口咬的，可能这只鹿当时没躺下跑到这坚持不住才倒下的，咱们注意点，防止野牲口跟过来” 孙小欠一听赶紧说“卧槽！完了！枪没拿过来，就揣了个手榴弹” 援朝更不用说了，除了两把匕首啥玩意儿都没有。 长海把半自动递给孙小欠，因为他的枪法最好，把孙小欠的手榴弹塞给了援朝，他自己把李老爷子给他的马牌撸子拿在手里。 三个人拖着鹿往山上走，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有“呼通呼通”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回头一看，“卧槽”一只能有五百多斤的大黑瞎子正从下面跑上来，溅起来的雪沫子形成一片雪雾。 孙小欠反应最快，抬枪就搂火，可能是紧张还有时间短来不及瞄准的原因，两枪打在熊肚子上，两枪打在熊肩膀头子上，再想开枪黑瞎子已经快到跟前了。 但是关键时候，孙小欠还是跟他小时候帮着长海他们打架那样，一边开枪一边喊“小海，援朝赶紧跑，我顶着” 长海也顾不上了，手枪连着开火，可是打在熊身上根本没啥效果，也就孙小欠哪几枪还有点作用，让熊停顿了两次。 瞬间黑瞎子就到了跟前，冲着孙小欠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连连后退，刚开一枪黑瞎子同时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孙小欠要不是长海在他后面薅着他的脖领子往后拽了一下，黑瞎子的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就这样，半自动还让黑瞎子给拍飞了。 长海一手拖着孙小欠往后退，一手开枪，手枪里仅剩的三发子弹，全都招呼在黑瞎子头上。 虽然没打死，但是黑瞎子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害，紧着用爪子扑喽着自己的头，还发出嗷嗷叫的吼声。 这时就看援朝突然蹦了起来，一高蹦上黑瞎子后背，一手拿刀就往黑瞎子的脖子上攮了上去，可是匕首太短，造不成太严重的伤害，在加上黑瞎子一个劲儿的挣扎，援朝在黑瞎子后背也不能持续的造成伤害。 时就看援朝一只手死死薅住熊脖子，另一只手把匕首往黑瞎子后背一插，然后从后腰摸出手榴弹，手榴弹的后盖已经打开了，就看援朝身子紧贴着黑瞎子，伸手一探就把手榴弹塞嗷嗷叫唤的熊嘴里，顺势一拉手榴弹弦，援朝就势往旁边一滚，叽里咕噜的，骨碌出去挺长一段距离，然后抱着头趴在地上。 长海和孙小欠一看，同时大喊一句“我去你妈的！”也赶紧往旁边的雪窝子里面拱了进去。 就听“轰”的一声，硝烟散尽后，三个造的灰头土脸二货，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的摸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啥的。 三个人看着已经炸没半拉脑袋的黑瞎子，互相嘿嘿嘿的傻乐着。 还等啥啊，赶紧开膛破肚吧，长海负责收拾黑瞎子，援朝收拾梅花鹿，孙小欠跑去把枪捡回来负责警戒。 长海把水壶里的水倒干净，让援朝把梅花鹿的心头血接到水壶里面。 长海还发现，这只熊的“旦旦”上还有绑着一骨碌红色的布腰带，可以肯定就是那只啃人的熊了。 长海把熊胆给摘了下来，鼓鼓的熊胆跟个皮球似滴，但是是个铁胆，长海单独把胆给放了起来。 内脏下水，让援朝和孙小欠给挂到树枝上，这让他俩高兴坏了，这也算是个猎人了吧。 绑了个大爬犁，把熊和鹿一齐翻到爬犁上。三个人一齐拉着爬犁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可能是跟黑瞎子搏斗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还没消耗光，三个人都很兴奋。一路上拖着爬犁，还唱着歌。 等到三个人看到山下隐隐的灯光的时候，长海看看表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们三个人很生气，本来就是沟通过乡里介绍来打野牲口的，结果这个村里人爱搭不理不说，三个人在山上待了快两天了，也不安排人去找一下。 长海他们连村子都没进，继续拖着爬犁往乡政府走。等到了乡政府都快半夜十二点了。 三个人把爬犁栓在偏三轮车后面，发动摩托车就要走，乡政府里打更的老头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他们，还有车后面爬犁上的黑瞎子跟鹿赶紧说。 “哎呀我滴妈呀！真让你们给打到了，你们先别走，我这就去找领导过来” 孙小欠气哼哼的说“滚你奶奶个哨子吧，你们这的人还叫个人啦，爱搭不理的不说，我们在山里待了两天，连个人都不派去迎迎我们，有事儿让你们领导跟我们处长说去吧” 长海这时也把摩托车给揣着了，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98章 这肉真不好分! 三个人骑着摩托车连夜往市里走，这时候的公路还不像后世那么普及，基本上都是土路，但是好在全是已经压实的雪。 摩托车后面拖着好几百斤的爬犁，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分量，路上还有雪，大半夜的可是遭了罪啦。 长海开的很慢，虽说地处辽省东南部，气温不像黑省那么冷，可是这个时候的晚上也有将近零下二十来度。 跑了半路就加了两回汽油，两桶油还剩一桶多不点，长海计算着差不多将将够到厂子。没办法这个边三轮本身就费油，再加上重载，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年代汽油是很珍贵的物资，公交车还背个煤气包呢。也就是他们厂矿有这待遇。 走了一多半，三个人实在是受不了，长海停车，三个人在路边捡了一些柴火生了两堆篝火。 三个人带的干粮也没剩多少了，长海拿刀和斧头好容易砍了一大块熊肉下来，架在篝火上烤着。 一大块烤的糊焦烂啃熊肉，三个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人分一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援朝还把小酒壶里剩下的酒拿出来三个人分了。 肚子里有食儿，人就不感觉那么冷了，再加上野牲口肉本身就燥，吃完以后身上可算是有点热乎气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一口气，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进了市里。早上赶着上班的人，不管是骑车的还是步行的，都追着看摩托车后面驮着的黑瞎子和鹿。 冻了一宿的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看这情况，一边喊着长海慢点开车，一边又扬巴起来了，跟他妈领导检阅部队一样，四处跟人招手。 也不看看自己都啥逼样了，鼻头冻的都发紫了，大鼻涕跟两根冰溜子一样挂在鼻子下面，眉毛上面全是白霜，羊剪绒棉帽子上的霜都挺厚一层，帽檐下面都成冰壳了。 终于回到厂里了，但是保卫处算是彻底在厂里轰动了，长海他们后面至少跟了二三百人往他们保卫处跑。 长海他们三人是王尚友，李焕新跟其他同事给抱下来的，三个人被架进屋里，给他三放在炉子跟前，王尚友赶紧用雪给他们搓，搓的通红有刺痛感后，再用白酒搓。 三个人的手脚和脸都冻伤了，长海的套帽摘下来的时候就跟一个冰壳一样。 大厨刘师傅急忙做了一盆胡辣汤，煎了一大摞油饼给他三端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一人喝了两大碗胡辣汤后才算回了神，就这样身上还往外冒凉气儿呢。 孙小欠回神的第一句就是跟李焕新埋怨当地村民不待见他们的事儿。 李焕新都没等他说完，一边骂一边回办公室挂电话去了，没一会儿，全保卫处的三层办公楼都能听见李副处长骂人的声音。 院子里，黑瞎子和鹿已经被吊在保卫处平时锻炼用的单杠上了，就这黑瞎子的腿还当啷在地上。 造纸厂姚书记，陈厂长还有其他部门等等的一群领导全都过来了。 王尚友牛逼带闪电的跟厂部领导讲着事情的经过，一群人围着黑瞎子和梅花鹿打量着。 他们处里除了王尚友和李焕新副处长接待着来参观的领导以外，剩下的人在刘大厨的指挥下烧水的烧水，帮忙的帮忙。 刘大厨亲自操刀扒皮，卸肉，黑瞎子也没称多少斤，按刘大厨的预估五百三四十斤是有的。 王尚友又郁闷了，不管是来的厂领导还是其他部门，这只黑瞎子和鹿咋分？ 厂领导你敢不给？其他部门，分厂你以后不打交道啦？ 最后索性面对一屋子闹闹着的人，王尚友做了决定，黑瞎子四个掌还有二百斤肉，外加五十斤鹿肉和鹿筋（母鹿，没鞭）保卫处留着，剩下的都上交厂部。 疑难问题让厂领导解决去，姚书记让他给整乐了，最后又跟他讨价还价的要了两只熊掌和半条鹿筋才算完事。熊胆根本就没提，人家三个小年轻白忙活呀？差点没冻死！ 二货三人组半躺在办公室用椅子拼成的床上，来来往往的人就跟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过来欣赏他们三人。 厂领导特意过来看望他们，并且当场研究表态给三个人多奖励一个月奖金。 保卫处忙活了一上午，黑瞎子和鹿的肉也让厂部来人给分走了。人群散去这才算是消停了。 办公室里，孙小欠站在办公桌上面，跟他在沈阳澡堂子里讲评书相声一样，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是如何打的黑瞎子，那情节让他讲的真是荡气回肠。只不过有点遗憾的就是他跟在澡堂子有点不一样之处，那就是他现在穿的衣服，在澡堂子他是一丝不挂。 长海被王尚友叫进他的办公室，把剩下的两只熊掌和一半鹿筋递给长海。 长海把两只掌用报纸包上，一只放在王尚友桌上，一只放在李副处长桌上。 两个处长愣愣的看着长海，长海解释说“我的两位亲爹呀！你俩这是高兴过头啦？姚书记和陈厂长都看见了的东西，你俩好意思啊？”说完就跟一个老谋深算的老领导的派头一样，背着手就出了门。 王尚友和李焕新，大眼瞪小眼，然后互相用手指着对方埋怨说“两个四十来岁的人都赶不上个孩子” 然后他俩就商量，晚上分别都去谁家送熊掌。 长海回办公室，把呜呜渣渣的孙小欠跟在旁边捧哏的援朝拽到没人的地方。 长海把熊掌的事儿跟他俩说完，又把鹿筋拿出来要平分，结果这两个人对于熊掌根本就没想法，鹿筋也都不要。 援朝好解释，分给他回家也是两家一起吃，所以有啥好分的，孙小欠理由更充分，厂部拿走的一半他爹肯动能分到，并且还是做好的，所以他不要，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黑瞎子的“旦旦”他想要。 长海让他去找刘大厨去，反正他跟援朝没人要那玩意儿。 王尚友决定，保卫处职工每人一斤熊肉，包括分厂的保卫科人员，剩下的几十斤熊肉和鹿肉留在食堂做菜。除了保卫处和分厂保卫人员，其他别的单位人员一律禁止来他们食堂打菜。 孙小欠到底是把黑瞎子哪“一嘟噜”给拎走了，长海也没空手，他和援朝把熊和鹿的“嘎拉哈”都给抠了下来，拿回家给红红和乐乐玩。 第99章 变形金刚之父王尚友 中午吃饭，刘大厨单独把鹿心和鹿尾做了两道菜让王尚友和李焕新整了个特殊化。 两个人也没吃，都收起来留着晚上拿回家去。 二货三人组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把枪一交，摩托车加满油，就回家啦，王尚友看着他们冻的那个样，又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长海和援朝刚骑到供销社门口，准备跟两个妈打个招呼，就看两个妈一人拎着一根铁锹把，就出来了，长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赶趟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揍，两个妈也不管他俩丢不丢人，就在大街上，把他俩摁在摩托车上就是一顿铁锹把子。 张静秋和徐慧娟这次是真的动火气了，一边揍一边哭，两个小崽子在旁边吓得也抱在一起也哇哇哭。 后来供销社的人都出来了才把她俩给拉开。 长海和援朝低着头也不敢放声，他俩还纳闷这两个妈消息咋就那么灵通啊。 他们哪里知道，供销社的消息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谁家饭菜是啥，还能有供销社不知道的事？ 再说了，他们这个供销社，那是各个街道，社区小脚侦缉队互相交流情报的联络点。不夸张的说，长海他们今天早上回来，人还没进厂子呢，消息可能就已经传到他们街道啦。 长海和援朝灰溜溜的回家去了，两小只也不想在供销社待着了，太可怕啦，跟着也跑回家了。 回了家，长海把熊和鹿的嘎拉哈拿出来给两个小崽子玩，两小只乐够呛，援朝又把孙小欠给他俩的山里红和软枣子倒出来给他俩吃，虽然卖相不好看，但是经过霜冻雪打后的山里红和软枣子，那味道绝了。 长海把拿回来的鹿肉，鹿筋和熊肉用凉水给拔上，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老娘不能跟他善罢甘休，于是安排援朝在家看着小崽子，他骑车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听了长海讲述的过程，乐的够呛，指着他说“你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看你溜精八怪的没想到还有你哄不好的人，一会儿爷爷跟你一起回去，你再去跟你姐说一声，让她晚上也回家，正好我也尝一口野味儿” 就这样长海把李老爷子这尊大佛搬回家了，路过厂医院，又跟他姐说了一声，结果又让长娟和抗美来了一顿女子双打。 回了家，援朝一看老爷子来了，立马跟长海抢过来车钥匙骑车就跑了，就听他说晚上带小白回来吃饭。 外屋地，长海和李老爷子研究着这些肉咋吃，熊肉好安排，直接加重料烀烂糊了撕一撕蘸蒜酱，鹿肉爆炒一个，和土豆炖一个。 最后纠结在鹿筋上，长海觉得红烧好吃，李老爷子骂他浪费好东西，说是和蘑菇炖个汤，那营养才好呢，最后拗不过老头就定下炖汤。 一老一少在外屋地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屋里红红和乐乐“哄着”小东升，与其说是他俩哄，还不如说是他俩弄了个大玩具，小东升也不哭不闹，只顾拿着山里红和软枣子吃，“小姨”和“小姨夫”爱咋滴咋滴。反抗是没用滴！ 张静秋下班回家一进门看见李老爷子也在，马上明白咋回事，这让她又气又乐。 李老爷子看见她，马上跟她说“小秋呀！今天我卖个老脸，给这个瘪犊子求个情，你就饶了他吧，再说了他不也大了吗，没把握的事儿他能干吗！他瞒着你也是在乎你这个妈，要不但凡他有点办法也不能把我找来不是？” 张静秋点着头，红着眼说“他爷爷我知道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我是生气他瞒着我” 李老爷子朝着长海就是一巴掌“给你娘跪下，跟她保证以后不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她” 长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跟张静秋发誓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静秋把长海拽起来，给他拍了拍裤子，又把长海手里的锅铲子和李老爷子手里的勺子给夺了下来，然后让长海去喊他师娘过来帮忙。 还没等张静秋说完话，就听屋外面好几个人喊，长海和张静秋一出门就看见，长娟和李老四扶着王尚友，抗美则拦着徐慧娟，徐慧娟手里还拎着一块柴火绊子，嘴里还骂着王尚友。 王尚友吊着两个膀子，呲着牙，看见长海赶紧说“小海，赶紧给我膀子上上，我让你师娘把膀子给卸下来了。” 长海赶紧上去按着王尚友的肩膀子，一扭一送就按上一个，另一个如法炮制。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老爷子进了里屋，几个女的在外屋地安抚着徐慧娟。 原来这一天徐慧娟都憋着火气，儿子彪呼呼的也就算了，这个当爹的也不着调，一开始就瞒着她。 所以徐慧娟下班后就在家门口堵着王尚友，一见面也没发火，瞅王尚友不注意就把他肩膀子给卸了，怕他自己能给上上去，又把另一个膀子也给卸了。 这个手法还是当年王尚友教给徐慧娟防身用的，只不过徐慧娟学了一半，只学了卸胳膊腿，没学咋给恢复上。 仗着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尚友还得挨徐慧娟拿柴火绊子一顿削。 这给其他人乐的，没想到堂堂武林高手，王大侠也有能治他的人。 屋里，王尚友闷头不放声的抽着烟，长海看着他师傅这倒霉样，还不敢笑，于是拽了拽老爷子。 李老爷子马上明白了，指着王尚友说“你看你炕头汉子样，蔫头耷拉脑的，让自己媳妇收拾一顿能咋滴？再说了收拾的也对，没事儿啦，我去卖卖脸给你求个情儿，事儿就过去了” 王尚友激动的就差给老头跪下了。老爷子也不搭理他，掀开门帘子去了外屋地给他求情了。 吃饭前援朝领着小白也回来了，三家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手撕熊肉蘸蒜酱，土豆炖鹿肉，鹿肉爆炒洋葱，鹿筋清炖蘑菇，还有王尚友带回来的炒鹿心和红烧鹿尾。 张静秋和徐慧娟又拌了个白菜海蜇头，还有东北蘸酱菜。 王尚友倒酒的时候，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一壶接的鹿心血。 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听，眼珠子都亮了，王尚友赶紧拿过来，给老爷子杯里先点了几滴，然后又在自己喝酒的茶缸子里倒了能有半两。 结果，王尚友喝了没有三四口，鼻子就开始冒血，止不住那种，给这些人吓得，要把他往医院送。 李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用不着，给他脑袋插雪堆里，一会儿就好，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轻重，大本事家的，今晚上伺候好他，这个鹿心血拿回去一半，十斤酒掺一斤血，放个把月，每天喝一小盅就行。” 徐慧娟一听，乐的眉开眼笑，长海为他悲催的师傅默哀着！ 第100章 蔫坏的小乐乐 吃完饭，徐慧娟没坐一会儿就拽着王尚友回家了，仔细看徐慧娟，嘴角上扬，脸色（shai）泛红。 谁都没说啥，剩下的人在屋里聊着天。 李老爷子看着长海说“小瘪犊子，好东西还不拿出来呀？”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从兜子里面把皮球一样的熊胆拿了出来。 李老爷子看了看说“可惜了是个铁胆，这要是铜胆就好啦，但是也不错，个头大！” 李老爷子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小海，你想咋处理？” 长海挠挠头说“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我觉得还是换了钱的好，还有我同事孙小欠的份呢” 老爷子点点头说“行！这要是铜胆咱自己就留下了，卖了就卖了吧。我给你联系，你看行不行？” 长海连忙点头，这还说啥了，老爷子出马还能亏啦？只不过再看李老四在边上用眼睛看看老爷子又看看长海。 都不用问，李老四肯定心里埋怨老爷子撬他行。要不然这颗铁胆肯定由他出手。 李老爷子把熊胆递给张静秋说“小秋呀，烧点开水，把这颗胆烫一下，烫抽抽了就行，然后挂干燥阴凉的地方晾干。回头我联系好，你再让小海给我送过去” 张静秋小心翼翼的接过熊胆，去外屋地忙活去了。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说“熊鼻子没留下来呀？那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在边上的援朝接话嘟囔着说“你这老登，惦记的倒挺全乎！还要熊鼻子，我一颗手榴弹给黑瞎子脑瓜子都炸没半拉，去哪里找那玩意儿” 李老爷子满炕寻么家伙事儿就要削他。 “小瘪犊子，你一天没大没小的，我今天削不死你”完犊子操了，援朝又一次把老头惹火了。 援朝拉着小白，赶紧跑，骑着摩托车就没影啦。 长海也是无语了，援朝从见到老头那天起两个人就犯冲，援朝好像见到老头就不会说人话，老头子也不待见他。 长海从他自己的柜里找出来两包之前孙叔给他的熊鼻子粉和一罐头瓶獾子油，递给老爷子。 “爷，我这有现成的熊鼻子粉，这还有獾子油，这给您拿着” 李老爷子接过来看看说“行，那我就收下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起身要走，长海又把剩下的半壶鹿的心头血给了李老爷子。 送走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抗美也要抱着乐乐回家，结果没等长海说话，就让张静秋先说了。 “抗美，今天就跟干妈住吧，都这么晚了，别回家打扰你爸妈啦” 抗美听完，脸皮刷的一下就红了，再一想想干妈说的她爸妈，她的脸都能滴出血了。然后点点头就往屋里走。 长海听完心里这个心花怒放呀，长海心想“媳妇儿你有啥害臊滴呀！咱俩小时候又不比红红和乐乐差哪去，谁没见过谁呀？你还弹过我呢，我说啥啦！” 长海继续胡思乱想着“妈呀！您是我几辈子的亲妈呀！还是想着儿子呀！师傅唉，以后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嫂子哟” 回了屋里，抗美帮着张静秋收拾好桌子就要去张静秋的屋里，长海一看赶紧一手拎一个小崽子给撵他妈屋里“你俩去找妈给你俩好好洗洗，一天到晚造的跟小鬼似滴。抗美，我给你打洗脚水。一会儿再过去” 张静秋在外屋地都乐出声了，两个小崽子冲长海做完鬼脸，撒腿就跑了。 抗美更不能在他屋里待啦，又在长海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转身就跑了。 睡觉前，长海把光腚拉撒的乐乐给提搂他屋里了。 “还反了你啦，都没个茧蛹子大，凭啥你就能享受这待遇！我跟你姐还没一个被窝呢！”长海和乐乐心里互相诅咒着对方，然后又互相恶狠狠的瞪着。 “哼！大舅哥，你等着，我让我媳妇收拾你”乐乐直接出绝招了。 “你也给我等着，你敢让红红收拾我，到时候我就不让你俩结婚”长海逗着他。 小乐乐小身子一扭，拱进自己的被窝里就不搭理长海了。 这时外面援朝又从院墙跳了进来，然后打开门把摩托车推进来。 援朝进了长海屋里，长海问他“你咋不回家睡去？” “我是彪，不是傻！这时候回去那两口子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揍呀，赶紧的帮我打点热水，冻屁了”援朝一本正经的说。 长海又无语了“王援朝呀王援朝，你对自己的定位确实很准确，可是你这一阵正常一阵不正常的毛病有没有点规律呀，就你刚才说的话，说你正常一点毛病没有，还能分析出来他爹妈的情况，说你不正常吧，哪有说自己彪的” 长海摇着头，去给他打热水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就感觉自己的褥子湿哒哒的，长海赶紧起来。 当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小乐乐一骨碌爬起来，从炕上蹦下地，噔噔噔的就往张静秋的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哥尿炕了，大哥尿炕了” 长海这个气呀！心说“小瘪犊子，你是有仇不过夜呀，蔫坏的玩意儿，你这随了谁了？” 张静秋来他屋里一看，又听长海一讲，乐的都直不起腰了。 长海自己拆着褥子和被套，一边拆一边嘟囔着准备收拾这个小东西，长海决定回头就教红红卸胳膊腿的功夫，等他俩长大了也让红红卸他胳膊腿。 上班的时候，王尚友两只手捂着后腰，两眼雀青的来长海这骑摩托车，摩托车还是长海帮着踹着的。看样老王同志昨晚没少忙活。 再看，过来找张静秋上班的徐慧娟，反倒是满面红光。 长海心想“师傅呀，当年您就没得到啥阴阳双修的功法吗？你这一天天的虎骨酒，鹿血酒补着还造这逼样，要是不喝的话，你是不是人早就没了？” 把所有上班的人都送走了，长海和援朝在家百无聊赖的那也去不了，没办法脸都冻伤了，现在通红通红的，张静秋早上用泡了一宿的干茄子根煮的水，让他俩热敷冻伤的脸，还给他俩弄的生姜泥，让他俩热敷完以后，把生姜泥抹在冻伤的地方。就这形象两个人还咋往外跑？ 第101章 赶海已经麻木的于长海 长海和援朝待在家里，援朝趴在炕上无聊的翻着小人书， 长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屋地，一边守着炉子一边瞅着他妈屋的门。 自从乐乐跑进去以后，两个小崽子插上门就没敢出来。长海就在外屋地堵着小乐乐。敢往大舅哥被窝里面撒尿，反了天啦！ 援朝也从屋里出来了，没办法，炕上烘的尿湿的褥子和被，发出来的味道受不了。 长海找了块羊肉出来，跟上次一样，把羊肉用调料腌上，又做了一些竹签子，就着炉子火又烤上了羊肉串。 长海和援朝你一串我一串，援朝拿着一把肉串放在门缝，还拿一个蒲扇往里面扇味道。 屋里的两个小崽子终于没忍上两分钟就投降了，打开门，呲着牙，喊着“大哥” 长海没管那套，拎着乐乐就进了屋里，摁在炕上，小棉裤往下一退，露出跟蒜瓣一样的小屁股，拿着刚才准备好的竹条就是两下。 小红红看的都傻了！在旁边拉着长海喊“大哥，大哥，你别打乐乐啦，他知道错了” 小乐乐也哭喊着，嗓子喊的都劈了音啦。 援朝在边上倚着门框，撸着肉串瞅着，还一个劲儿的说“抽他！小瘪犊子，没少让我妈揍我” 小红红一看她哥这是真生气了，转身两个小手抹着眼泪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喊着“呜呜呜，我要去找咱妈，我要去找老婆婆，我要去找老公公，我去找爷爷，我去找两个大姐……” 反正她能想到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其实长海就装模作样的吓唬吓唬乐乐，也没真用力，这时候已经给他摁在炕上的墙角哪里让他面壁罚站了。 都要出院门的小红红也让长海给拎回来了，跟乐乐同样待遇，面壁思过，只不过手里多了四五根援朝给她的羊肉串。 外屋地，援朝继续自己在炉子上烤着肉串，长海在边上和着面，准备蒸包子。 就听屋里，小红红童言童语的教训小乐乐，意思是说他不应该往大哥被窝里撒尿啥的。 援朝听完叹了口气说“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啊” 长海惊讶的看着援朝，这还是他认识的援朝吗？ 长海和完面，把面放到他妈屋里的炕上醒发上。 然后回自己屋，冲着两个小崽子问“你俩知不知道错啦？” 两个小崽子争先恐后的细数自己的错误，跟长海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给他俩放出来，这两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就是为了援朝手里的羊肉串。 长海一边剁着酸菜，一边看着锅里犒的熊油滋啦。昨天长海特意拿了一大块肥熊肉，单位的人也没意见，熊都是人家打的。还能说啥。 援朝还串了两串熊肉给两个小崽子烤了，但是他俩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嫌弃腥臊味道太大，援朝到不嫌弃，就着大蒜几下子就撸嘴里了。 长海自己包着包子，援朝看着两个小崽子，一会儿逗他俩一会儿再吓唬一顿，反正两个小崽子这一上午就在两个大哥连哄带吓唬的白色恐怖中度过的。 中午照例还是给两个妈去送饭。两小只跟着去，然后死活就不走了。还跟两个妈告状。给长海气的牙根直痒痒。 就这样长海和援朝在家待了两天，那也没去，但是李老四连着两天给长娟中午送完饭就过来看长海，还给他拿了十几块“袁大头” 终于上班去单位啦，办公室里，穆秀兰坐着，孙小欠仰着脸蹲在地上。穆秀兰小心翼翼撕着孙小欠脸上曝起来的死皮。完事还给他擦上嘎啦油。 给长海和援朝腻歪的呀。这好白菜能让孙小欠这样的给拱了，老天真不开眼了。 长海拿着袁大头和一小包狼牙又去机修车间找到上次的那个八级钳工魏师傅。 上次魏师傅做这个银片包狼牙都有经验了，这回更是轻车熟路了。 长海拿了一条烟和两瓶酒给魏师傅算是酬谢，魏师傅也没客气就收了。 下午二货三人组接通知，后天晚上出车，三个人一算时间，等他们回来正好是元旦。所以他们三人这次需要换的东西很多，不光他们处里的同事，就连厂部也掺和进来了。 晚上下班，李老四和长娟又跑来找他，还给了长海一盒五十发手枪子弹，之前那一梭子都打光了。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照例还是跟车去的农场，这时的农场刚刚把十一万亩芦苇塘划归给他们造纸厂。所以他们跟农场也算半个同事关系。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需要的东西清单还有钱，票一股脑的塞给农场钱科长，坐着拖拉机就跟着一帮人去赶海了。 援朝和孙小欠跟着一群老娘们儿满哪找水坑捡鱼，他俩自从上次当了一回“人形后大灯”之后，对于带壳的海产品看都不看一眼。他俩一致认为还是海鱼好！ 长海没管他俩，自己还是去了那片礁石区，挑大的海蛎子抠了小半麻袋。又来到那片捡海肠的海滩。 海滩上有一片挺大的浅滩，刚退潮，浅滩周围是一层薄冰。隐隐约约能看见水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长海穿着水靴，下了水，水也不深。拿铁锹扒拉上来一看，全是紫海胆。 这给长海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那味道就别提了。 长海当场收拾好了一个就吃了，那鲜甜的味道。跟把大海放进嘴里一样。 长海赶紧拿铁锹往上扒拉，他嫌慢，又跑回去把孙小欠手里的耙子给抢了过来。 随着长海扒拉上来的不光有海胆，还有三四十根海参，长海单独把海参收到空间里，在看看还有一些“海皮燕子”就是海葵，我们这叫它“海皮燕子” 长海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吃，但是上一世他没吃过，不管了装麻袋里，回去让食堂师傅做一顿尝尝。 装了满满一麻袋半海胆，还有一些大的长海跟海参都收在空间里，把孙小欠和援朝喊过来，援朝虎了吧唧的往肩膀上扛，结果被海胆刺扎的嗷嗷叫唤。 回到拖拉机这，查看收获，孙小欠和援朝收获倒是不错，他俩跟着一群老娘们儿分了六七条刀鱼，两条鲈鱼，还有一桶扒皮鱼。 长海麻袋里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又被一群老渔民给嘲笑了。海胆这玩意儿是能吃，但是不好收拾，能吃的部分还没多少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渔民考虑的东西。 长海已经麻木了，每次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没法跟人家说“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值多少钱。”没办法嘲笑就嘲笑吧！反正自己认为值得就行！ 第102章 出发前的准备 还跟以前一样，给了农场的食堂大厨五斤粮票，人家才给他们仨单独做了一顿饭。 炖了两条刀鱼，又用大酱爆炒了个“海皮燕子” 对于爆炒的这道“海皮燕子”长海吃不惯，总觉得有股怪味，但是孙小欠和援朝吃的还挺香，还连说好吃。 下午钱科长把他们买的海货都备齐了，好家伙！整整半卡车的东西。 长海又单独找钱科长换了十几个冻板海货，有鱼有虾，还有扒好的海螺肉这些东西。 回去的车上，长海装作睡觉，实际上是意识进到空间里进行盘点了。 空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苞米，长海一直没处理，苞米基本上一个月收一次，一次能有一千斤左右，现在一共能有一万斤左右。 其次就是一些细粮，这都是这大半年他跟李老四换来的，大米白面各有两千斤，还有一些杂粮，跟副食品罐头之类的，还有十六箱压缩饼干。 长海地里长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攒了好两三个月了，一直也没送给李老四去卖，主要是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卖不上价格。 长海划拉划拉，蔬菜能有将近两千多斤，水果也差不多，光西瓜就八百多斤，关键是空间里树上的果实成熟的稍微慢点。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都是一些算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啥冻板海货，海参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他在李老四那个小市场淘换的一些小玩意儿，啥清末的老家具，日俄战争时期的老毛子的军刀，伪满时期的小鬼子的宣传图书这类的破烂，还有一些烟酒糖茶糕点零食这类东西。 长海回了神，车也快到厂子了，长海跟卡车司机商量了一下，想明天用车帮他给李老四送一趟蔬菜和水果。 司机师傅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两个人约了时间，地点长海就定在他跟李老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黑市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市场了，过往的人还少，靠近江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比较隐秘。 回了处里跟值班的人员交接完，三个人就骑车回家，长海告诉欠哥和援朝明天帮他去干点活。二人没有二话。 看着长海拿回来的一麻袋多海胆，张静秋都想揍他，这玩意儿谁要呀？张静秋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跟援朝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长海还拿回来一条海鲈鱼和一些扒皮鱼，这两种鱼张静秋还是挺满意，当看见“海皮燕子”的时候张静秋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她的心头好。 晚上，清蒸鲈鱼，酱焖扒皮鱼，凉拌“海皮燕子”，长海动手做了六七个海胆蒸蛋。 今天晚上吃饭就他们家自己，外加一个乐乐，小乐乐彻底成了他们老于家倒插门女婿了。基本上成天在他家，撵都撵不走。 “海皮燕子”除了张静秋，谁都不吃，两个小崽子海胆吃的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舔呗长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起来，骑着摩托车去小树林，把蔬菜和水果放好，然后用大苫布给盖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回家接上援朝和欠哥又返回小树林。 孙小欠看着一堆新鲜蔬菜和水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援朝则没管那套，一手拿根黄瓜，一手拿个西红柿，左一口右一口就开吃。孙小欠紧着往自己兜子里装。 长海也没管他俩，往死了吃能吃多少？自己供他俩一百个来回都富裕。 没一会儿，司机师傅开车来了，长海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蔬菜水果扔进驾驶室，司机师傅啥话也没说，下车跟他三人一起装车。 司机拉着援朝和欠哥，跟在长海后面去了李老四的那个防空洞，在山脚下，长海就让车停在那里。 不一会儿就看李老四和几个人一起过来了，李老四上车一看，乐的前仰后合。赶紧安排人推车运货。 援朝和孙小欠嚷嚷着早饭还没吃呢，李老四又给他们安排饭。 这个年代，谁家早饭是大米饭，小鸡炖蘑菇呀。援朝和孙小欠吃的满嘴淌油。 长海和李老四在办公室唠着“四哥，这批货尽快处理了，我争取年前再给你弄一次，但是不一定有这么多，我那份还是一半粮食和副食品，一半现金和票据” “没问题，三五天的事儿，对了小海，你再弄到野牲口或者好山货，想着点四哥，我也跟别人想想面子啊！” “没问题！对了四哥，你给我点特供票，我有一个山里的猎人朋友媳妇刚生完孩子，我想给他弄点营养品” 李老四一听，直接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他拎着一个大兜子，递给长海“还弄啥票，你忘了咱们干啥的了，拿着！” 长海打开一看全是奶糕，炼乳，肉罐头，红糖这些东西，更可乐的是还有一包应该是欧洲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这玩意儿长海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过，他的印象这玩意儿应该在八九十年代才出现的吗。 长海也不管了，反正很满意，也不多说，就收下了。 三个人临走的时候，援朝依依不舍的把玩着一把小鬼子切腹用的短刀。 李老四二话不说，送给他了。给援朝乐的差点抱着李老四亲一口。 长海把他俩送回家收拾行李，他又骑着摩托车去了他们厂旁边的丝绸一厂保卫科。 他们章科长也是长海他爸和他师傅的老朋友，以前去市局开会经常在一起，再一个两个厂子紧挨着，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在一起搞个活动啥的，所以人头都熟。 长海想找章科长买点丝绸，算是给姜喜军的礼物。章科长二话没说带着长海去供销科买了两种最畅销的丝绸，每样半匹。 完事长海送了章科长一兜子苹果和梨。章科长又拉着长海去厂子后面的库房，找人给长海弄了好几铁锹“水缫蛹”（蚕茧缫丝后剩下的茧蛹） 这玩意儿在他们这里不值啥钱，作者记得小时候八几年那会儿，父母一下班路过他们厂子后面，他们厂子就在卖这玩意儿，两三毛钱一铁锹或者一撮子。回家炒着吃，拌着吃或者炖白菜大豆腐都行。 长海把丝绸收进空间，拎着一大兜子茧蛹子回了家，在供销社，张静秋把茧蛹子给同事分了分，太多了两家根本吃不了。 张静秋和徐慧娟请了假回家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长海又去二商店卖了个虎头帽，虎头鞋，拨楞鼓，小皮球，积木这样逗小孩玩的东西。 第103章 看望狗剩子 张静秋在家蒸着馒头，还给长海做了十来个包子。 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一块小面团在面板上玩着。 长海想逗逗两个小崽子，于是就把酒心巧克力给拿了出来。 两个小崽子一看，乐的直拍手，长海心想“小瘪犊子，我还治不了你俩了，看你俩耍酒疯是个啥样！嘿嘿嘿” 结果是长海想多了，小红红吃了三块就小脸通红，没一会儿就开始胡说八道，又唱又跳的，还抱着她妈，长海还有小乐乐挨个亲，闹的没劲儿了，然后趴被垛子上就睡着了。 可是小乐乐吃了五六个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能照顾小红红。 长海暗叫“他妈的，失算了，忘了这个小瘪犊子是谁的种啦” 长海赶紧把巧克力抢过来，交给他妈，让他妈藏起来。 张静秋吃了一块立马知道咋回事儿，一边乐一边骂长海。但还是把酒心糖给藏起来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的饭，炖了个刀鱼，做了个红烧肉，剩下的两个菜都是茧蛹子，炒了一个，拌了一个。 长海和援朝临出门的时候，两个妈和王尚友紧着叮嘱他俩。 王尚友骑着摩托车给他俩送到的厂子，然后回的家。 小白和欠嫂也来送援朝的欠哥，这反倒显着长海有点形单影只了，可是长海也不羡慕，在家的时候长海和抗美就已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拔罐子”了。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列车，长海和援朝，欠哥检查完。也上了车。 列车启动发往目的地。 车上三个人跟同车的同事没事儿侃着大山。吹着牛逼，全都是围绕着他们三个打黑瞎子的事儿。这一宿一帮子人也没睡觉，瓜子皮磕在地上挺厚一层。 这一路上，连着三天，二货三人组除了到达哈城下车吃了顿热乎饭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车上。 长海明显感觉到这个时候困难时期的苗头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比如他们三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几个饭店都开始限量供应了。几个人想补充点副食品，一些副食品店物资都开始紧张。 长海让他俩尽量多攒点钱和票，瞅着有机会多囤点粮油之类的东西。这两个人看着平时不着调，但是对于长海的提醒和自己的观察，很认可长海的忠告。 三日后的下午，列车到达目的地牙林林业局。长海还要去看望姨姥爷和姨姥，援朝和孙小欠谁也不跟他去，两人嫌见长辈拘束。 在杨书记家，长海给杨书记送了十七八根海参，又把这趟带的东西数量跟杨书记说了。 这次一共带了一千一百多斤冻海货和干海货。长海还有点怕他姨姥爷为难。 没想到杨书记还挺高兴，马上挂电话安排，就按一斤换一斤的价格给长海他们猪肉和羊肉。 长海还想起来在李老爷子那里看见陈老爷子的事儿。 杨书记听完很激动说“哎呀！都多少年没看见老政委了，我是得有机会去看看他，他可是我的贵人呀，小海你回去的时候过来一趟，帮我给陈政委和李老爷子捎点东西” 长海答应着，临告辞的时候又请姨姥爷帮他找车明天送他们去林场的松林镇看望姜喜军。 第二天，还是老套路，直接来人找的长海，来人还是杨书记的司机。 三个人拿着东西坐着车，司机轻车熟路的给他们送到地方。 姜喜军正在门口铲雪，看见吉普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挺纳闷，当看见长海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下车，激动的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又搂又抱的迎接他们三人。 让进屋里，董亚菲还在坐月子，姜喜军他妈在家伺候，董亚菲不方便出来，长海他们三人也很懂规矩的就在屋门口看了看姜喜军他妈抱过来的小婴儿。 小东西一打眼就知道是两和水的孩子，白的都发光，奶萌奶萌的，姜喜军也挺有文化给起了个名叫“姜德烈”小名是他妈起的，叫“狗剩子”这就很东北啦。 能看出来，坐月子的董亚菲很着急，紧着喊姜喜军安排长海他们三人。没办法，坐月子的女人出不来。 长海把拿来的东西给铺了一炕，一大兜子营养品，这可是他们山里见不到的好玩意儿，丝绸，给“狗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还有玩具，十根海参给董亚菲补身子，还有两板冻鲅鱼，和两板冻虾。 姜喜军他妈，老太太摸着丝绸不住的感叹着，小丫头姜依娜对一堆玩具很感兴趣，在那里挨个摆弄着。 长海抱起她逗着她问“依娜，你喜不喜欢小弟弟呀？” “小海叔叔，狗剩子不好玩，老是哭。他一哭我就不喜欢了，可是他不哭我又喜欢他了”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回答。 “弟弟的小名叫狗剩子，那你有没有小名呀？”长海继续问。 “有呀，有呀，也是奶奶和爷爷给我起的，叫虎妞妞呀，比狗剩子好听多了，我是老虎，弟弟是小狗，以后他就得怕我……”小丫头还想说，结果让她奶奶给接过去了，老太太轻轻掐了她的小脸说“你个小丫头净胡说八道，咱们不打扰爸爸跟叔叔们说话，跟奶奶回屋去玩小弟弟好不好？”小丫头很听话的点着头。 长海他们三人听完差点没笑出声，这老太太也是个“重女轻男”的主，这个大孙子简直就是姜依娜小丫头的玩具了。 老太太抱着小丫头回到董亚菲的屋里去了，不打扰自己儿子和长海他们唠嗑。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倒上茶水就说“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回了家听林场工人们讲了你们三个人的事儿，我都后怕呀！你们咋那么虎呀，一旦踢蹬在山里可咋整？哪是野猪群和狼群呀，就算一帮子好炮手进山打围碰上这么多也不敢轻易出手，你们三连只狗都没有就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宿，你们是真能个呀” 长海说“嗨！军哥，这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吧，我现在想想也后怕。” “我请假在家伺候你嫂子，我妈也在家，我也没啥事，你们要想再过过瘾，正好前天他们进山打围回来的人告诉我在哑巴沟有狍子，离咱这也不远，下午咱们就去，打这玩意儿没啥问题，你们看行不行？”然后就看姜喜军悄默声的接着说“我在家也憋的慌，正好你们来了，我也能去放放风” 这给三个人乐的呀！ 第104章 全歼傻狍子大队 姜喜军和长海他们一起聊着天，老太太在外屋地张罗饭菜。 老太太也是个麻利人儿，没多长时间四个菜，小野鸡炖蘑菇配着贴饼子，酸菜汆白肉，酱炖杂鱼，蘸酱菜。 长海三人也不客气，盘腿上炕，姜喜军又拎出来一壶酒。长海赶紧摆手说不喝，但是架不住劝，除了孙小欠，每人喝了一缸。 吃饭的当口，姜喜军去他媳妇坐月子的屋里跟董亚菲请假，很顺利，他媳妇儿也知道他一个成天漫山遍野乱串的人冷不丁被圈在家里，但是有老婆婆在家管着姜喜军，自己一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替他说话。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也让姜喜军出去透透气。 姜喜军眉开眼笑的回来继续喝酒吃饭，酒没足但是饭已饱的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 一切妥当，四个人只领着得宝出发了，没办法姜喜军家不单单是他媳妇儿生了孩子，猎犬得利也刚生了四只狗小崽子。这就叫“添丁进口”“六畜兴旺” 这一路上姜喜军给他们讲着打猎的一些故事和要领，还有各个地方打猎的规矩。 孙小欠好奇的问他“军哥！你打过老虎吗？” 姜喜军乐呵的看着他说“你以为是个炮手就能打过山君啦？那咱们东北的山君也就太不值钱啦，别说打了，我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我十六岁那年，我跟我爹和我大哥去熏獾子。远远的看见一只山君和一只她的崽子，哪是两只过山虎，可是我们爷仨就一杆老洋炮，别说去攒其（骚扰的意思）人家了！光知道跑了。还有一次是三年前，我去三江地区跟人家打围，我们十七个人隔着一条沟塘子看见一条能有八百来斤的山君，后来炮头没让俺们动它” 孙小欠听完有点遗憾，姜喜军继续跟他们讲着打猎的规矩。 “咱们今天去的地方是打狍子，别听那些顺口溜说的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纯扯淡，说傻狍子，它要是傻还不让豺狼虎豹给吃光啦，这玩意儿警觉性特别高，跑起来速度还快，你根本没反应，但是打它也有诀窍，那就是打低不打高，一般狍子开始跑的时候都是一高蹦跶起来，打它的时候就等它往下落的时候打，你们记住，一句话叫，打高打脊，打低打蹄” 三个人就差拿个小本本往上记了。姜喜军继续说“咱们这嘎达打猎的猎人跟三江地区和长白山那面没法比，人家那面规矩也多，咱们这除了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达斡尔族这样的渔猎民族。像我这样的在人家那里只能算个半拉炮，你们有机会去哪面试吧试吧。能学到不少东西” 长海他们三人对他说的这些，深以为意。 走了一大半下午，四个人才到地方，据姜喜军讲这地儿以前是一个鄂温克的围场，后来因为周围林场的推进，一些野牲口就往更深的林子里迁移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像鹿还有狍子等等这样习惯回老地方习性的动物出现。 这条哑巴沟里有一条常年不冻的山泉，山泉周围，存不住雪。一些食草类动物或者鸟类经常出现。 四个人看看天也晚了，挨着这条小河沟就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吃完干粮，一直缠着姜喜军讲着打猎的故事听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姜喜军从兜子里拿出来三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的是苞米碴子，但是明显是用啥东西泡过的，长海他们也起来了。 姜喜军领着他们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片桦树林子边上，然后打开罐头瓶子，把苞米碴子撒在林子边上。 长海一闻就知道这是用高度白酒泡过的苞米碴子。长海问姜喜军这是干啥？ 姜喜军笑着说“咱们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天大亮了，咱们再过来捡沙半鸡儿，今天早上咱们吃沙半鸡儿” 很多人都把沙半鸡当成飞龙，其实这两个连表亲都算不上，沙半鸡倒是跟鹌鹑有亲戚关系。 长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请沙半鸡喝酒啊！本身沙半鸡就不咋善于飞行，吃了用酒泡过的苞米碴子，就跟喝醉一样。可不就是捡吗。 四个人回到篝火边上，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四个人又回到桦树林那里。 就看地上二三十只喝多的沙半鸡载歪在地上，有的还扑喽着翅膀还想飞走，有的看样酒量跟孙小欠一样，已经一动不动了。 援朝和孙小欠嗷嗷叫的拿着大布兜子跑过去捡沙半鸡。 一共捡了三十三只沙半鸡，四个人在篝火上烤着沙半鸡，孙小欠和援朝一手拿一个烤着。 姜喜军把他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拿出来，撒在沙半鸡上面。四个人吃的油光满面。 援朝吃的高兴，又把他爹的白钢小酒壶掏了出来，几个人挨个传着喝。但是除了孙小欠。 一人两只沙半鸡，两张熊油烙的油饼。这顿早饭吃的长海他们是心满意足。就连得宝都啃了只囫囵个的沙半鸡。 把其它的沙半鸡收好，四个人拖着爬犁继续山里走。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翻过眼前的这座山岗子呢，就看得宝，突然在他们前面警觉起来。 姜喜军一看，赶紧过去安抚住得宝，没让它发出声音。 四个人悄么声的来到山岗子上面，四个人往下一看，离他们能有七八十米的山脚下，有九只撅着后腚一片白毛的傻狍子，正在那里，一边用蹄子刨着积雪，一边吃着刨完露出来的草。 就在这时，还没等姜喜军说话，安排咋打呢，孙小欠欠不登的枪就响了！ 长海反应最快，跟着也开了枪。援朝傻愣着还趴在地上看眼呢，仿佛他背的枪就是个摆设，跟他没关系一样，他就是个看眼的。 姜喜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了一枪，孙小欠和长海的枪声就停了。 这时就看下面这九只狍子，就跑了一只，剩下的还有几只还没等跑到树林子里面就躺下了，直接爆头打死三只。 四个人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 姜喜军和长海下来就开始一人一只开始收拾狍子，援朝和孙小欠把狍子捡回来堆到一起。 得宝冲进林子里面去了，没一会儿，就看得宝，坑比扯犊子的，咬着一只狍子的脖子给拖出了林子。至此，九只狍子一只没跑掉。长海和姜喜军收拾狍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孙小欠自己就打死了六只，长海两只。得宝拖回来的那只，其实是姜喜军开的那枪打在后腿上没跑多远，让得宝给咬死拖回来的。 四个人很高兴，开门红！全歼傻狍子大队。 第105章 孙小欠旋一个 四个人分工明确的各忙活各的，猎狗得宝可算是掏着了，狍子下水可劲儿造。 长海一边收拾狍子，一边跟姜喜军讲着他们三个人打黑瞎子的事儿。 姜喜军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劲儿的叮嘱他们，以后可得小心呀。这是你们手里家伙事好。这要搁在过去，一群人打围就那么几杆老洋炮的时候，这是很危险的。 姜喜军跟他们讲“人在临死之前还要挣扎一下，就别说动物了，就拿这狍子来说，当年我就吃了亏” 姜喜军把扒下来的狍子皮放好，继续讲“哪一年我刚成手，跟着我两个叔伯哥进山。我们三个人，放躺下四只狍子，有一只是我打的，当时就跟你们一样，高兴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跑过去，结果刚到跟前，这只狍子一高蹿起来，冲着我的肚子就拱了过来，当时我也躲不开，心想一只六七十斤的傻狍子能有多大劲。谁都没想到，就这六七十斤的傻狍子，给我拱断了两根肋巴骨。我爬起来的时候，再看这只狍子也没了气。” 长海他们三人听着，也都不说话了，长海心里想着“军哥说的是对的，人要有敬畏的心，万物皆有灵性，自己自从打猎以来，虽然有点惊险，但是还算顺利，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他们有点飘飘然了” 援朝在边上突然问“军哥！你吃没吃过熊掌呀！那玩意儿好吃吗？” 姜喜军扭头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咋了？兄弟，你们打了一只黑瞎子，熊掌还没捞着呀？” 援朝气哼哼的说“妈个腿滴！都让领导划拉走了，我们连个味都没闻到” 姜喜军接着说“其实这个时候的熊掌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是等到天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黑瞎子窝在仓子里，没有吃的，只能是舔自己的掌，再一个熊掌一般最好的是左前掌，当年咱们东北进贡的都是左掌，右掌算白送，剩下的后掌才能在市面上见到，这是因为，黑瞎子大部分先舔自己的左前掌，把上面的死皮，老茧都舔没有了，血脉舔的都很通透，舔的实在没啥了才舔其他的掌，再一个夏秋时候的掌没法吃，那正是黑瞎子用掌的时候，皮肉都硬，腥臊味还大。我家里还有两对，回头你们拿走。在咱们这不算啥稀罕物” 长海三人赶紧摇头不要，姜喜军脸一耷拉说“咋滴？不拿俺当哥啦？俺让你们拿就拿，也不是啥贵重东西，拿去牙林卖一斤才四五块钱还不算骨头（作者参考八二年哈尔滨饭店收购价格）一只掌也就是十七八块钱，全当军哥请你们吃饭了。对了，前几天我朋友来看你嫂子还给我送来几个犴达罕的鼻子，回头一起拿走，那玩意儿做好了可比猪拱嘴儿下酒。上次咱们打罕光顾着吃肝就把这个忘了，这次你们拿回去也尝尝。” 长海心里知道姜喜军这是真心拿他们当兄弟，也算是还他们个人情。再推辞就有点装假了。所以就没推脱。 几个人收拾完狍子，姜喜军生火做饭，一人一条子狍子肉，一人一只沙半鸡，放在火炭上烤着。 烤熟以后，姜喜军又拿出熊油大饼，还有一兜子扒了皮的大葱白和自家的大酱。 三个人用大饼卷着烤肉，大葱，抹上大酱，咬上一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 长海来了情绪，装做翻找背包，实际是从空间拿了两瓶酒出来。 其他人看见白酒更高兴了，野味儿配酒这才是正道，除了孙小欠以外，这两瓶酒对于他们三人就是矿泉水一样。 酒瓶子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着，孙小欠的眼神就跟着酒瓶子移动着。 趁着他们没注意，孙小欠拿起援朝放在身边的酒瓶子，对着酒瓶子嘴直接就“旋”了一口。 长海反应过来赶紧从咱们欠哥嘴里把酒瓶子拔下来。就看孙小欠，眼神迷离，嘿嘿一笑，仰头就躺下了。 长海看看酒瓶子“妈的，这一口，旋进去能有三两多。” 吃完饭，除了孙小欠，三个人又绑了个爬犁，把狍子连肉带皮放在一个爬犁上，孙小欠给他铺好狍皮褥子，盖上两件大衣，把他绑在另一个爬犁上，由援朝拖着。 援朝气的踹了欠哥两脚，嘟嘟囔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不能喝瞎基巴喝，还享福了！” 被踹的欠哥，睡的跟小孩一样，嘴角上扬着，时不时的还吧唧嘴。气的援朝停下来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子。 长海和姜喜军拖着一个爬犁，姜喜军问长海这些狍子想咋处理。 长海跟姜喜军说“军哥，咱们进山你就是把头，您说的算，你想咋处理都按你说的办” 姜喜军想了想说“这玩意儿这个时候也不值多少钱，要我说，你们就都拿回去，回家了给爹妈亲戚朋友啥的分分，比卖钱强，皮子我留下，我给皮子熟好了，让我妈和你嫂子给你们一人做条褥子，再做几条护腿，等你们再来的时候你们再拿” 长海对于姜喜军说的话很感激，这位老大哥从认识他从来都不为他自己考虑。 “军哥那可不行，你是把头，这些狍子你咋滴也得拿一半，我们一人有个一两只就够了……” 长海还要说，姜喜军赶紧打住他“兄弟，别拿规矩说事儿，要是按规矩来咱们都不能进山，按照打围的规矩，进山的人数不能是双数，咱们四个人，你说咋说吧？” 援朝在上边拖着爬犁来了一句“军哥，我爬犁上的这个不算人，顶多算条狗” 姜喜军乐了“你们就听我的吧，回家你们看看我后院雪堆里埋的就知道了，你嫂子生孩子，我的那些朋友，同事送的这些野牲口，天天吃，吃到夏天都吃不完。你们也别跟我客气啦，拿走，都拿走！在跟我争强（jiang）我可生气啦” 长海知道他说是真的，而且这也是真心话，所以就不推让了 “行！军哥就听你的，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 三个人拖着爬犁，冬天东北天黑的早，尤其是安岭这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三个人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镇子，路过收山货的孙叔家门口的时候，长海才想起来，上次孙叔给他熟的皮子让他这次来的时候取。 长海和姜喜军说了这事儿，姜喜军冲着孙叔家就喊“叔，小海兄弟来了，去我家喝酒呀！” 话音刚落，就看孙叔一边套着大棉袄一边往外跑。还回头跟屋里喊“老蒯，我去军子家喝酒，晚上给我留门昂” 第106章 龙江菜大厨 一出门就看见长海的孙叔一愣，赶紧笑着说“哎呀！小海你们来啦？光听见军子喊我喝酒了，小海你等会儿我去把狼皮给你拿来” 孙叔说完转身又跑了回去，姜喜军笑着跟长海解释“孙叔也是个老酒腻子，他家婶子看的紧，不让他喝大酒，也就是我找他，婶子才放心……” 话还没说完，就看孙叔夹着一卷狼皮，手里还拎着两只飞龙，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口袋又跑了回来。 “军子，这两只飞龙和这包猴头菇炖个汤，也让小海他们尝尝鲜” 姜喜军接过东西，顺手放在爬犁上。孙叔这才看见他们拉的爬犁上的狍子和孙小欠。 “军子！出事儿啦？小欠咋是拖回来的？”孙叔脸色（shai）都变了。 姜喜军赶紧解释说“没有！小欠在山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就这样啦。没办法只能给拖回来” 孙叔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去刀把子岭找那只熊罴去了呢！听说都踢蹬三个炮手啦！你可老实的在家待着。” “没有，前些日子他们打围的告诉我，哑巴沟有狍子，正好小海出差来看狗剩子，我借着这个引子和他们出来放放风，这不打了九只狍子。这玩意儿现在也不值个钱，我就让他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姜喜军跟孙叔解释着。 “嗯！不卖就不卖吧，我都不想收这玩意儿啦，今年也不知道咋滴了，这玩意儿真多，价还上不去。走走走，去你家喝两口”孙叔急捞捞的催着赶紧走。 姜喜军一进家门，就看见他妈在外屋地忙活着。 老太太看见他们回来就说“界别柱子刚才过来送鱼告诉我看见你们从山上下来，我就赶紧给你们收拾饭菜” 老太太看见援朝背着孙小欠，赶紧问“军儿，这是咋滴啦？让野牲口踢蹬啦？” 这次是长海抢过话说“大娘！没事儿，我们中午喝了点酒，他本身不能喝，还逞能，就喝大了” 老太太这才把心放下来，孙叔开口说“嫂子，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整几道硬菜，俺都挺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啦” 老太太笑着白了他一眼说“滚边啦去，让个礼拜你哥回村走的时候，你才在我家吃的，咋就好长时间啦，咋滴？给你卤的猪头肉吃没啦？回头我再做，让军子给你送去” 孙叔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们老爷们进了屋，把孙小欠放到炕头，姜喜军倒上茶水，拿出烟笸箩，放到炕桌上。几个老爷们儿侃着大山。 孙叔纳闷的看着孙小欠就问“我说，小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下午了还没醒，不能出啥事儿吧？”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还喝多少酒，就他妈喝一口，就成这样了，孙叔没事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闻见菜味儿保证能爬起来” 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等姜喜军他妈把菜端上桌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惊呆了，色香味俱全不说，就连摆盘都很讲究。 长海觉得跟后世的高档酒店名厨做的菜都要高级不少。 老太太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说“之前知道你们着急上山，就没咋给你们做，现在没事啦，你们也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太太一一介绍桌子上摆着的菜，野猪肉烩蕨菜，溜罕鼻，清烹沙半鸡，麻辣狍肉条，鸡汤猴头菇，三鲜鹿尾，飞龙汤，得莫利炖鱼。 长海和援朝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躺在炕头的孙小欠，闭着眼紧着吸着味儿。然后猛的坐起来，也是傻傻的看着一桌子菜。 旁边的孙叔解释着说“军子妈可是个能人呀，军子爷爷的那些手艺都让他这个儿媳妇学了去，军子爷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龙江菜大师傅，据说就是因为给伪满皇宫做过菜才跑到咱们这的。咱们这别说林场啦，就是局里有啥重要事情都得军子妈出手。我今天是沾了你们小年轻的光了” 长海听完，赶紧让着老太太上桌吃饭，老太太死活不干，还说“你们吃你们的，菜不够我再做，菜我都留出来了，我还得照顾亚菲，和孩子呢。你们今晚上就敞开了喝” 老太太说完就回了董亚菲坐月子的屋里。 姜喜军把拿了一个二十斤的酒桶，里面的酒几乎是满的，长海赶紧把酒桶抢过来，按着长幼顺序依次给他们的酒碗里倒上酒。就连孙小欠也倒了一碗。 长海想法是“欠哥不是人菜瘾大吗，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彻底大发一次。尝到滋味就长记性了” 姜喜军先敬的酒，然后依次是长海，援朝他们。等这一轮敬酒完事后，孙小欠又躺炕上了，一口菜都没捞着吃，一碗酒也就喝了一半。 长海和援朝吃着姜喜军他妈做的菜，不住的点着头，援朝还拿勺子往张着嘴醉过去的孙小欠嘴里喂他喝飞龙汤，差点没把欠哥给呛死。 被呛醒的孙小欠满哪找水，看见桌子上的酒碗，二话没说直接干了，最后一次吃口菜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孙叔的酒量赶不上他们，但是他喝的慢，长海，援朝和姜喜军端起来就是半碗，孙叔则是陪着一口。 菜合口，酒下的也快，并且气氛到位，喝酒人的酒量也大不少。 酒桌上，四个人还是围绕着山里打猎的一些故事聊着天。 孙叔作为老猎人，给长海他们讲的故事和规矩更有吸引力。 几个老爷们儿聊着天，这时就听见一声奶萌奶萌的声音问他们“爸爸，你们吃的菜够不够，我让奶奶再给你们做几个菜吧” 几个老爷们儿一看，姜依娜小朋友，怀里抱着两只狗崽子，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们。 姜喜军他妈，在后面一把把她抱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说“你是不是又偷狗崽子准备往被窝里放啦，得利急的都瞧叫唤，赶紧把狗崽子给奶奶，奶奶给得利送回去” 原来是小丫头去偷狗崽子，看见他爸还在屋里喝酒，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小丫头极不愿意的把狗崽子交给她奶奶，老太太抱着狗崽子给送回狗窝去了。 长海一把把小丫头抱上炕“依娜，告诉小海叔想吃啥，小海叔给你夹” 小丫头晃着小脑袋说“俺想吃糖，可是妈妈和奶奶晚上不让俺吃，白天才能吃一块……” 小丫头颠三倒四的说着自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长海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他之前去京城买的大虾酥糖，实际上这也是他放在空间里的，只不过用背包做个掩护。 “依娜，晚上吃糖对牙不好，这包糖给你留着白天吃，但是不能多吃，下次小海叔叔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长海哄着小丫头，姜依娜小朋友，两只小手捧着一包大虾酥，使劲儿的点着头。 没有意外，这包大虾酥还是被进来的老太太给没收了，但是老太太心疼大孙女，破天荒的给小丫头吃了一块。 第107章 准备回返 姜喜军他妈又给他们做了一个干煸鹿肉丁和一个松仁野猪肉。都是配白酒的下酒菜。 长海在酒桌上跟姜喜军和孙叔说“孙叔，军哥多备点粮食吧，你们这离得远，消息闭塞，现在关里已经开始闹饥荒啦，我们过来的路上，不少饭馆，副食品店啥的也都开始限购啦。多备些粮食，终归没啥毛病” 姜喜军很往心里去，孙叔则不以为然的说“怕啥，咱们守着这片老林子呢，还能饿死咱们呀？” 谁也没劝他，这是个人认知问题，再说了人家说的没错，又或者孙叔有别的门路能，再咋滴也是个收了很多年山货的老把头了，说不定人家路子野呢！ 援朝问孙叔“叔儿，在你家门口你说的那个熊罴咋回事儿，给俺讲讲呗。” 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孙叔瞅了援朝一眼，板着脸说“咋滴？你还想去照量照量呀，那可是熊罴，不是黑瞎子，听他们说这只至少能有八百多斤，应该是老毛子那面跑过来的，今年山周边的鹿，狍，麂，兔啥的多，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儿给撵出来的。” 援朝小脖一梗梗，冲着孙叔说“八百斤咋啦，俺用手榴弹还干死一只五百多斤的老黑瞎子呢……” 他还想炫耀，让长海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后，不放声啦。 长海跟孙叔解释着说“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纯彪子一个，叔，这只熊罴咱们就没组织人手去围一下吗？” 孙叔对援朝的不忿也不在意，抽了口烟接着说“咋没去呢，没说吗，去了两帮人，踢蹬了三个炮手，还有四五个在卫生院躺着呢，我去看了，有两个算是废啦。” 长海接着问“孙叔，按说这个季节熊不是应该冬眠吗，这熊罴咋还出来晃悠呢？” “谁说不是啊，往年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按老话讲，管熊在山里叫山把头，有时候蹲在树仓子里，受到打扰啥的，一急眼能直接把树仓子给撑开，同时跟着叫唤声，都能给猎狗吓啦啦尿。这只熊罴，我分析也是这种情况。反正你们几个，包括军子，你们就别想啦。” 长海挠挠头说“嘿嘿，叔儿，我就是好奇，顺嘴问一下，再说俺们明天就回去了，想打也没时间呀” 四个人一直喝到半夜，二十斤的酒桶，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多。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略微有点醉意，喝的最少的孙叔，早就秃噜桌子底下去了。 长海看看表，都快半夜一点啦，赶紧止住正在倒酒的姜喜军说“军哥，天太晚了，咱们就碗里酒，结束吧！你看孙叔都不行啦” 姜喜军，看看顺嘴角淌着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哈喇子都孙叔，点点头说“行！听兄弟的，别耽误早上你们往回赶” 说着姜喜军端起酒碗，一口就干了，长海和援朝一看，也不含糊，也把自己的酒给给干了。 姜喜军给孙叔架起来，往后背一背，就要出门，长海赶紧说“军哥，不行让孙叔在家待一宿吧” 姜喜军笑着跟他说“小海，你不知道，孙叔今晚上要是回不去家，以后至少三天别想进家门，你们别管了，赶紧上炕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长海不放心，和援朝一起跟着把孙叔送回了家。 一夜好眠，一直到早上将近九点，姜喜军和长海他们才起来，长海和援朝这是很多年很少有过这个时间起床的时候。除了还在睡着的孙小欠，其他人都起来了。 姜喜军妈，老早就收拾完他们昨天晚上的饭桌子。锅里给他们热的饭。 一锅小米粥，羊肉馅的馅饼，油汪汪的卜留克咸菜，还有特意给他们醒酒用的酸菜汤。 小丫头姜依娜手捧着一个煮鸡蛋，坐在小板凳上，瞅着长海他们吃饭。 长海递给她一张馅饼，小丫头摇着头不要，又从自己的小兜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煮鸡蛋递给长海。长海也学她摇头不要。 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哪三张狼皮你也放我这吧，回头让我妈和我媳妇一起给你做成狼皮褥子，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拿” 长海赶紧点头感谢“那就麻烦大娘和嫂子啦，我们过来给你们填麻烦啦” 这时候就听屋里坐月子的董亚菲喊着“啥麻烦的，我都快憋死啦，有点事儿给我干我得谢谢兄弟你们” 长海和姜喜军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饭，姜喜军就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给长海他们拿了两对熊掌，三个罕鼻子，还把已经让老太太收拾好的沙半鸡全都给他们带上了。 长海和援朝紧着跟姜喜军推辞着不要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马，长海才算作罢。 姜喜军和长海，援朝，依然是拖着两个爬犁去林场跑通勤的小火车站赶中午的小火车。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送上火车，依依挥手惜别。 回了车厢上，长海怕两三顿没吃饭的孙小欠饿个好歹的，冲了点红糖水，让援朝喂给他，最起码把命给吊住呀。 长海急急忙忙的去找他姨姥爷杨书记，光想着打猎了，正事儿都忘了，带来的海货还没跟人家交接呢。 杨书记在办公室里，给后勤和食堂挂了电话，然后又拿了两个纸包递给长海。 “小海，这是两根虎骨和两只鹿鞭，你回去交给老爷子，告诉他这是两份，老爷子留一份，转交给陈政委一份”杨书记叮嘱着长海。 长海点着头，把东西放在背包里，等了一会，后勤和食堂的人过来，带着跟长海交换的肉和长海一起回到他们的车厢。 一共五只一百六十多斤的生猪，和五只六十来斤的羊换了长海他们一千一百多斤的海货，给他们后勤和食堂的人乐够呛，好像是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两下子搬运完事，后勤那个管事儿的领导又安排人格外扔给长海和援朝一只生猪和一只羊，说是是杨书记掏钱买的，让长海带回去。 长海赶紧掏钱，掏粮票让他们给杨书记捎回去，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长海机会，上了卡车直接就走了。 孙小欠也不知道是喝了点红糖水，还是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原因，艰难的睁开了眼。 嗓子都哑了，就说着一个字“饿” 长海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他之前带的猪肉罐头，打开后放在炉子上热着，又拿了两个两和面馒头，掰成小块用温水泡上。 孙小欠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看得出来，这是真饿了。 第108章 长海挨枪 吃了点东西的孙小欠终于有了点精神，坐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猪肉罐头盒，一手拿着块馒头一点点的蹭着罐头盒里剩下的油汤。 长海和援朝在外面检查着已经装完的车皮，和车站人员交接工作。 下午两点多，火车开动，开始回返。车厢里面吃完东西的孙小欠，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其他同事手舞足蹈的吹着牛逼。 在旁边的援朝看他吹牛逼的样儿，哪是“掐半拉眼珠”的看不上。 “小海，你兜子里面还有酒吗？我去给他灌半瓶，让他消停点得啦” 长海笑着没说话，拿着斧头去砍了一条子猪肉和一条子羊肉，然后用水缓上，留着晚上吃。当然了，砍的不是杨书记给他的，而是单位换的猪肉和羊肉。 由于哈局列车改了时间表，他们的列车晚上十点多才到达哈城。 二货三人组晚饭就在车厢上面吃的，长海在炉子上烤的猪肉和羊肉。弄的车厢里全是烤肉的味道。 其他同事也学着他们三人，把各自换来的野味儿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烤。 长海看着烟雾缭绕的车厢，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烧烤店。 车厢里面是别想睡觉了，其他同事火车一停全都跑了，找招待所睡觉了。 二货三人组只能守在车厢里面看着，没办法上千斤的肉都在这里，一旦丢了那罪过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火车出发，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沈阳。 孙小欠还是念念不忘的想去澡堂子，长海不放心车上的东西，给了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点钱和票，让他俩给捎点给家里小崽子吃的特产啥的。 晚上，整个车厢里就剩长海自己一个人了，长海拿出来姜喜军他妈给他们带的熊油大饼和大葱，熊油大饼这玩意儿不管多冷还是放的时间多长，始终是软乎的。 长海一手大饼，一手大葱，就着他妈给他带的咸鱼就把这顿饭对付过去了。 吃完了饭，长海检查了一遍，没啥问题，就回车厢里包着大衣，靠在炉子边上似睡非睡的歇着。 半夜的时候，长海就听见车厢外面有脚步声，人还不少，能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长海还以为是他同事回来了，但是一看手表，长海立马警觉起来。 都凌晨两点了，同事根本不可能这个点儿回来。也更不可能是车站的人，因为接的通知是早上七点才轮到他们列车编组。 长海弯着腰，悄么声的挪到车厢门口，从窗户往外看，就见五个人正在他们对面的火车车厢里上去下来的翻东西。外面还有一个人朝着他们的车厢用手指着。 长海借着雪光还看到这伙人手里还有两杆老洋炮猎枪。 长海挪到枪柜处，拿出来一把半自动，然后就藏在他们放肉的那个小隔间里，隔间里面除了肉全是冻肉用的雪。 过了半个小时，长海就听这帮人上了他们车厢。 这帮人胆子倒挺大，在他们车厢里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四下翻着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踹开门大喝一声“不许动！动一动打死你们”然后就朝没人处开了一枪。 也不知道是对方肆无忌惮，还是被吓得紧张，一个拿着老洋炮的人直接就搂了一枪。 老洋炮就是装火药和铁砂子的老式猎枪，打出去的铁砂子呈扇射状。 这个开枪的人八成是紧张的，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同伙，仗着这个同伙替长海挡住了大半铁砂子，要不然这一枪咱们的主人公就直接下线啦。 就这样长海的左胳膊还是挨了几颗铁砂子，而那个挨了枪的同伙直接就趴地上了。 长海也没顾得上疼，立马开枪，那个拿老洋炮的人直接就躺地上了。他身后的人赶紧趴到旁边的座椅后面躲起来。 长海咬着牙喊着“不想死的把家伙事儿都扔出来，裤腰带解开趴到地上” 长海稍等了一会儿，看见没人放声，朝着地上又开了两枪，这回好了，剩下的四个人，噼里啪啦的把手里面的家伙事儿都扔了出来。 这伙人的家伙事儿是五花八门，一杆老洋炮，菜刀，砍刀，撬棍，扳手，斧头，匕首。 然后这四个人按着长海的指挥一个个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又把鞋脱了，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这时候车站的保卫人员和公安可能是听到了枪声，也都跑了过来。 他们上了车厢后，就看长海左胳膊都让血染红了。 跟长海认识的一位老公安，赶紧给长海包扎上，其他人则给四个趴在地上的人戴上手铐子。 之前的那个开老洋炮的和那个挨老洋炮的看样是没抢救的必要了。 挨了老洋炮的人后背都被打的烂糊了，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主要是离得太近了，而开老洋炮的那个人胸口中一枪，脖子中一枪。都已经死透了。 这时翻看死者的领队公安大喊一声“来人，去把今天值班的赵家俊给我抓起来，死的这个他妈的是他小舅子” 剩下的事儿长海就不管了，认识长海的那个老警察带着长海去医院治伤去了。 长海的这个伤搁在后世，那可了不得，拍片化验，专家会诊啥的一系列的流程不说，没个几万能让你出门才怪呢。 但是时代不一样啊，大夫摸摸长海骨头没事儿，扎上麻药，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就给长海抠抢砂子。 一共抠出来八粒枪砂子，大夫确认没有后，又给长海进行了创口处理，然后缝合，扎了破伤风针，开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后，就算完事儿了。 长海都郁闷了，咋说他也是枪伤呀，咋滴不得挂个消炎药，让我躺两天呀！ 长海好说歹说的让大夫给他开了一个青霉素。大夫还说他真矫情。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样，他这点伤在大夫眼里跟手剌）个口子没区别。 一通折腾，长海扎上吊瓶的时候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是紧张之后的精神放松，还是那个二把刀大夫给长海扎的麻药有点过量，反正是长海睡了过去。 长海是被孙小欠喊护士拔吊瓶的喊声吵醒的。 长海睁眼看见援朝和孙小欠站在他病床边上，两个人都是两只手在身前抱着，略微的低着头，跟他妈给遗体告别似的。 长海起来蹦地上，挨个踹着他俩，他俩也不跑，反倒是挺高兴。这说明长海没啥大事儿。 第109章 全家出动接长海 援朝和孙小欠挣着背长海回列车上，这一路上援朝背一会儿，孙小欠再背一会儿。给长海折腾够呛。 长海让他俩雇个车也行啊，他俩还不干，偏要背着他，还说雇车体现不出来他们的兄弟情深。去他妈的兄弟情深吧，你两个傻逼少惹点事儿比啥都强！ 回到车厢，其他同事也都过来嘘寒问暖的问候长海，长海光黄桃罐头就收了十几瓶。 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过来跟长海做了笔录，还要了联系方式，要不是经常有交往，长海可能得待上几天。 长海也打听了一下哪几个小偷的情况，哪个开枪被长海打死的就是他们的头，剩下的都是些二流子，嘎杂子的一类社会边角料。被打死的那个人的姐夫是编组站保卫科人员，他们利用他姐夫的关系最近没少在铁路的货场，停车场盗窃物资。 这些人至少发配去“修地球”弄不好就得吃“花生米” 剩下的就不是长海他们操心的事儿了，中午饭可是太丰盛啦，四五饭盒的炒菜不说，光烧鸡就整了三个还有酱牛肉，猪头肉之类的。都是同事们给长海买的，要不是长海，他们损失可就大啦。 下午两点列车出发，依然是晚上七点列车进了造纸厂储木场。 下车的时候，长海站在车厢门口都没敢往下走，除了王尚友以外，两个妈领着两个小崽子，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就连李老爷子都来了。 原来是派出所挂电话到他们厂核实情况，其实就是告诉跟王尚友一声。老王同志刚一听这个消息，腿都麻了，后来听说长海没事这才回了神，赶紧回家通知两个妈，结果在供销社就让自己媳妇儿给挠了，往常都是长海给拦着，这回可倒好，张静秋吓得都瘫地上了。最后还是四五个供销社的老娘们给这两口子分开的，就这样，王尚友被挠的跟大花猫一样。 长海是援朝和孙小欠给抱下来的，没办法，他堵着门不走，后面人下不去。 几个女同志眼睛哭的跟桃一样，张静秋和徐慧娟仔细的翻看着长海。这给长海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王尚友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让徐慧娟一个大脖溜子扇一边去了，虽然天黑，但是借着灯光明显看得出来，王尚友脸上，脖子上让徐慧娟给挠的一绺一绺的血道道。 长海心想“我这点伤算个啥，比起这个老逼登那不差远啦，这都快毁容了” 李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拽着长海的胳膊仔细的看“嗯，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是机砂，要是自制的就废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爷爷，还是您老有经验呀！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说“小王八犊子，那么多人你不会瞅机会跑呀，找人回来再抓他们呀！你倒好呈啥能！还打死一个，你不怕剩下的人一急眼跟你搏命呀！” 长海挠挠头说“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又没啥好家伙事儿，我就想着吓唬他们一下，谁成想被我打死的那个人一紧张开了枪，还把自己人给崩死一个” 长娟两口子过来赶紧说“爷爷，你也看到了，小海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就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家吧” 老爷子和两个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着收拾东西往李老爷子的车上搬。 保卫处和厂部的肉王尚友都安排人去搬运了。剩下的全是长海他们三个人的。 九只狍子，一只生猪，一只收拾好的羊，还有一些单位同事送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行李背包。 分给孙小欠三只狍子，一套罕鼻子，五只沙半鸡，熊掌长海要给他一对，孙小欠死活没要，说是留着给长海补补，最后拗不过孙小欠只拿了一只，王尚友又给小欠格外从换回来的生猪和羊上面砍了一条肘子和一条羊腿。这是格外的，王尚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再说了说是一斤换一斤，但是每次都能多那么几十斤，这是看不出来的。换句话讲，不得给三个孩子点辛苦费呀！ 援朝骑着摩托车送小欠回家，老爷子车里基本上都装满了，老爷子打发司机小陈开车拉着长海先回去，把车卸完再回来接他们。 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则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所有人都回了家，全都聚在长海的屋里问着长海和援朝这趟车的所有细节。 长海坐在炕上，抗美在边上拿着急救箱，一边给他检查着伤口一边给他上药，而且还吐槽这说“这啥大夫呀，这针缝的跟衲鞋底子似滴，都赶不上个实习生” 长海对抗美说的话深表认同，要不说还得是专业的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个大人对长海的话都不咋信了，这小子光讲不咸不淡的，无关紧要的说。 结果就是援朝成了重点审问对象，援朝从他们出发到他们去打猎，再到他们回到家，事无巨细的说了好几遍，过程中还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援朝感觉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烧水壶里的水都让他喝光了。 几个大人听完，除了长海挨了一枪以外，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打猎也不那么紧张了。再说这回打的还是狍子。 看他们三堂会审完毕，长海问他妈“妈呀！有饭吗？我饿啦！” 张静秋一听到长海这句话，眼睛立马红了，哽咽着说“那这就去给你下面条” 李老爷子一看，也没啥事儿了招呼李老四和长娟就要回家去。 张静秋拦着不让他们走，李老爷子索性也不走了，在炕头腿一盘，拿着长海带回来的一网兜黄桃罐头逗着三个小崽子玩。 两个妈和抗美在外屋地忙活做饭，长娟挺着肚子也帮着忙活。 援朝和李老四帮着长海分捡带回来的东西。 长海和援朝的东西都合在一起了，两家也不分你我。 六只狍子，两套罕鼻，十只沙半鸡，三只熊掌，一只生猪，一只羊。这些东西都堆在地上。 两个妈进屋看着地上的一堆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这个年代，普通家庭粮食都得算计着吃，可是他们家肉堆的都跟小山似滴。这别让人知道了这不是遭祸吗。 后来还是老爷子深谋远虑，狍子一家留一只，剩下的李老四拿去换粮食，老于家老王家一家一半，猪肉按着长海一家跟老爷子认亲的名义，给朋友邻居一家分上个一斤半斤的。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半也行还是卖了也行。熊掌，罕鼻子，沙半鸡就留着吧，是送送礼也行，或者过年过节的自己吃也行。 最后张静秋又给老爷子一对熊掌和一套罕鼻，老爷子也没推辞。有啥可推辞的，都是一家人。 晚上，两个妈炒的干吧愣子沙半鸡，烀的狍子肉蘸蒜酱，狍子肉炖酸菜，猪排骨炖干豆角，这是长海和援朝从小的最爱，还有长海带回来同事给他的烧鸡，酱牛肉这些菜。 第110章 小红红要离婚 吃完饭，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在家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长海坐着老爷子的车去了他们厂，没办法，不去不行，毕竟长海打死了一个，市局来人需要备案。 保卫处办公室里面，王尚友和陈厂长在办公桌两头互相瞪着对方。 因为一千一百来斤的肉厂部要拿大头，王尚友不干。 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等着分肉的同事，长海和援朝，孙小欠一出现在门口同事都围过来跟长海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 这时办公室里终于有了结果，厂部拿七百斤肉，保卫处留四百斤，但是厂部得批给保卫处二十吨好煤。（作者查到五八年国家定价一吨无烟煤平均价格是15.84元） 二十吨煤给处里职工发发福利也挺好，一人能分个半了吨煤。 陈厂长气呼呼的往外走，都快出门了又回头指了指王尚友，两个人都笑了。 保卫处对王尚友的安排很满意，大冬天的各家各户煤本上的那点煤根本不够用。 王尚友冲着门口拎着大砍刀的大厨刘师傅说“老刘，按着一人六斤分肉！剩下的食堂留着改善伙食” “好勒！处长您就擎好吧！”老刘答应完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厨房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三人，把他们叫进办公室，然后给市局挂了电话，让他们来人做一下记录。 “小海，做完笔录，你们三个去你们陈大姐那里领钱和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些花生瓜子，汽水啥的，对了，还有两筐橘子和两筐苹果你师娘是特意给留出来的，你们一起拉回来，咱们处里元旦要搞个联欢会。” 长海答应完出了门，三个人也跟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在食堂分肉。 长海没想到的是市局过来给他做笔录的竟然是郑副局长亲自来的。 办公室里，郑副局长拍着长海的肩膀，眼神满是欣赏。 “老王！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面对六名歹徒，这个年纪能做到，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机智果敢……”郑副局长还想继续说。 王尚友赶紧拦住他“老郑你给我打住，我警告你，别打这小子的主意，不可能给你，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得了” 长海也受不了这位局长的彩虹屁，等着有机会让小红红跟他比量比量。看看到底谁厉害。 笔录做的也很简单，也就是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遍，再回答一下几个必要的问话就算完事儿。 郑副局长和他带来的警察给长海做完笔录，依旧恋恋不舍的拉着长海聊着天，王尚友害怕夜长梦多，让刘师傅剌）了一条猪肉给郑副局长和两个办案警察打发走了。 二货三人组中午都没在食堂吃饭，在陈大姐那里取了钱就跑了。没办法食堂都进不去人，中午做的大葱炒羊肉和酸菜烩白肉根本没够分的。长海他们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三个人找了一家清真馆子，一人一大碗羊汤，一人四个芝麻酱烧饼吃的五饱六饱的。 供销社里两个小崽子谁也不搭理谁，小红红一看见长海来了，哭着就扑到长海怀里“大哥，你给我做主，我要跟乐乐离婚！呜呜呜” 一屋子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小乐乐在炉子边上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抬眼瞅着长海。 “你俩都没结婚，离的哪门子婚？”长海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乐乐这个败家爷们，把昨天大姐夫给我俩的巧克力糖分给秀秀吃了，他不喜欢我了，哇哇哇”小丫头越说哭的声越大。 小乐乐赶紧在旁边说“大哥，大哥，没有，没有，我是用糖跟秀秀和二幺换的糖葫芦和冻梨，我喜欢红红，我不离婚！呜呜呜” 供销社一群售货员，全趴在柜台上嗑着瓜子，全都笑不活啦，看着两个小崽子的表演。 小乐乐一抽一抽的继续说“红红你不也是吃了糖葫芦和冻梨吗，那就是我跟他们换的”乐乐说完继续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长海抱着小红红哄着她，援朝抓着乐乐装着样子踹了他两脚，结果小红红又不干了。 “大伯哥，不许你打乐乐，你再动我男人试试，我让我老婆婆削你” 这给援朝气的呀，啥玩意儿啊，全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个弟弟，结果人家现在还有人护着。去他妈的，爱谁谁吧。 长海把小丫头放地上，两个小崽子又和好了，守着炉子，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俩明白的话。 长海把需要的东西单子交给供销社主任，主任安排人称东西，也没多少，只不过是苹果，橘子还有汽水占地方。 长海胳膊还吊着呢，援朝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送回处里。 还有三天元旦，三十一号厂里有个年度表彰大会，晚上处里有联欢会。 联欢会前两天二货三人组没事儿就休息了。 援朝骑摩托回来了，还给两个小崽子揣了七八个橘子。 小红红纯纯属狗脸的，这给援朝一顿夸的呀。都飘了！ 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回家?点油滋啦吧，晚上包点酸菜篓子吃呗” “行行行！?大油的时候小心点昂，你胳膊不得劲，别烫着”张静秋叮嘱着。 长海和援朝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 长海动嘴，援朝动手，还别说援朝这个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次干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个小崽子，搬个小板凳离祸远远的坐着等着油滋啦出锅。 长海这次带回来的肉，早上张静秋和徐慧娟都已经分好了，并且趁着早上上班按照李老爷子说的，给邻居和同事每家都分了一两斤，就连周老师都给了，周老师媳妇儿破天荒的跟她俩说了谢谢。 送肉的时候，两个妈统一编的话就是“家里的孩子们认了爷爷，这事儿就不摆酒席了，老爷子高兴从部队托关系买的肉让给大家伙分分”邻居也都知道有李老爷子这么个老头，长娟结婚的时候，以及平常周末都见过。所以就没人说啥。 一百六十来斤的肉剩了不到八十斤，两家也把猪肉和羊肉一家一半给分了。 援朝回家也把肥猪肉给分出来，在长海家一起?成猪油。 肉滋啦出锅了，援朝和两个小崽子又争了起来，红红要吃拌白糖的，乐乐要吃拌盐面的，援朝跟着起哄要吃拌酱油的。 长海没办法一人一小碗，爱拌啥拌啥。 第111章 元旦联欢会 援朝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肉滋啦给吃光了，两个小崽子看他吃完，护着自己的小碗，跑进长海屋里去了，援朝气的站在门口骂他俩“小没良心的，我还偷橘子给你俩呢” 门开了一个缝，伸出一个小手，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就听屋里乐乐说“大哥，先还你一个橘子，等你老了没人要，我俩养活你” 援朝傻傻的接过橘子，就看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并且还插上了。 援朝反应过来，差点把门给踹开进去揍两个小崽子。 长海笑着拦住他，又让他和面，馅得等两个妈回来调，酸菜篓子的馅长海掌握不好。 晚上，两个妈加上抗美一边包，一边蒸，就这样都没供上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吃。 一个酸菜篓子连馅带苞米面能有三两，王尚友自己就造了十二个。 两个妈算算这爷三和两个小崽子一共吃了三锅。 徐慧娟骂王尚友“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皮燕子都没褶了还吃这么多” 王尚友假装没听见，一抹嘴，走了！ 在家里闷了两天，长海都感觉自己快长毛了。终于到了厂里搞活动这天。 长海作为保卫处的先进工作者，上午得参加厂里的表彰大会。 长海在他们厂俱乐部门口，抗美喊住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胸前的大红花给摆弄摆弄。抗美就跟自己得奖一样。 长海跟着一群先进工作者上台领了奖，一张奖状，一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子。 本来是要长海发言的，长海觉得自己吊着胳膊形象不好，就给推了。 长海问旁边的人“以前不都是给个跨栏背心吗，这咋改茶缸子啦，我的背心让我妈给绞了准备给我姐的孩子当尿戒子，我还想这回换一个呢” 旁边人瞅了他一眼说“你傻呀！大冬天给你发跨栏背心，你能在外面穿出去呀？” 长海对这个解释表示认同。 中午厂子给全厂职工提前发的餐券，厂食堂中午的菜也不错，四喜丸子，白菜粉条炖肉，葱炒肉，再加一个萝卜丝粉条汤，汤里一层油花，零星的还能看见几个肉滋啦。每人每道菜都是一份。 王尚友安排援朝和长海替各个值班点的人送饭。 长海去储木场的时候，远远看见蒋小勇和他奶奶还在那里扒树皮。 长海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王八犊子，咋把这一老一小给忘了” 长海安排援朝去给老张头送饭，还把援朝的餐票给抢了过来，借了几个饭盒，又打了两份饭菜，又从空间拿出三十斤苞米面，十斤大米。 “小勇！看看我给你带的啥？”长海离着老远就喊蒋小勇。 这一老一小抬头看长海，蒋小勇赶紧跑过去迎着长海。 “蒋奶奶，小勇，咱们厂过节会餐，这是食堂的菜，我给你们打了两份。你们拿回家热热吃，还有这是两袋粮食蒋奶奶你也拿回家，过节了，算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和蒋小勇一个劲儿的推辞，最后长海把脸子耷拉下来。老太太一看他不像是装的，也就把东西收 长海露出了笑模样，转身就走，老太太摁着蒋小勇跪下冲着长海磕了个头。 晚上下班，抗美拉着长娟两口子又找了白小白，也来他们保卫处看热闹。 晚上保卫处的会议室热闹非凡，下午一群老娘们儿拉着几个小年轻就给布置上了。 棚上拉着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办公桌围了一圈，给场地中间空了出来。 桌子上花生瓜子，糖块，汽水，苹果橘子都堆满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主持活动的竟然是欠哥和欠嫂。 长海心说“怪不得援朝说欠哥这两天和欠嫂鬼鬼祟祟的，他还以为他俩扯上犊子了呢。原来是憋了个大招呀。这对狗男女！” 各个科室都有节目，大多都是革命歌曲和戏曲。 伴奏的是副处长李焕新的手风琴和大老姜的二胡。 让人惊艳的是孙小欠和穆秀兰，他俩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首《山楂树》这两人唱的，很对得起长海心里骂的那句“狗男女” 长海真没想到，欠哥和欠嫂还有这两把刷子，其实也没啥，孙小欠他爹解放前就是搞宣传的，吹拉弹唱啥不会，欠哥熏也熏出来了。 长海作为处里的团宠，一群小年轻闹闹哄哄的让他也来一个节目。 长海也不推辞，想了想后跟他们说“一会儿我唱一个我跟别人学的类似二人转的歌，但是你们得等一会儿，我得跟李处长对对谱子”众人也不反对，结果把王尚友给坑了，刘大姐拽着王尚友要跟他来一段白毛女给长海垫场。 王尚友还让一帮老娘们给打扮上啦，弄的跟杨白劳还真有七八分像。关键是刘大姐比王尚友还大两岁，扮演喜儿。 长海想到了上一世的一首《东北的冬》这首歌，他跟李焕新对着谱子，长海唱一句，李焕新记一句。 还别说，他们保卫处真是藏龙卧虎，李焕新就听了一遍，基本上就能用手风琴拉的差不多。 李焕新还即兴编了一段前奏，中间那段女声唱的《月牙五更》长海拉着抗美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嘴对嘴”教了她几遍，跟李焕新对了两遍，长海觉得没啥问题了。 这时王尚友和刘大姐的白毛女也演完了，大家一致表示，黄世仁如果看见这样的杨白劳和喜儿，不光不能收租子，抢喜儿，就连地都能送给杨白劳。 长海上台，清了清嗓子，等李焕新的前奏完事，开嗓就是…… 打冰尜 欻嘎拉哈 成串的辣椒在墙上挂 窗户上都结霜花 兜里都揣着爆米花 纯粮的酒它火辣辣 大铁锅里贴饼子 大茶缸子老红茶 扭起来秧歌吹喇叭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半夜三更总雪打灯 大棉裤它最抗风啊 夹鞋片子冻脚疼 打出溜滑堆雪娃 冰车一滑就不回家 粘豆包儿得蘸白沙 酸菜缸里开白花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大雪壳子三尺冰 热炕头上最招风 火盆一围就满脸红…… 抗美的那段月牙五更更是让所有保卫处的同事都扭了起来，长海觉得自己媳妇唱二人转很有天赋。 在场的同事，敲桌子打着点的，起着哄的，还有一群老娘们儿和老爷们直接下场扭起了秧歌。 保卫处的元旦联欢会，彻底达到了高潮！ 第112章 做熊掌 联欢会的节目在刘大厨的一声“吃饺子”的吆喝声中结束。 除了值班，出差，巡逻人员以外，保卫处加上各个分厂的保卫人员能有七八十人一起在食堂里聚餐。 长海嫌太闹腾，拉着抗美就跑了，瞅着没人的地方长海在空间找了些东西，骑着摩托车带着抗美就来到江边一处沙石滩。 长海四处捡了一大堆柴火，点了一个火堆。怕抗美还冷又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围上。 长海拿出来一只收拾好的山野鸡，用调料涂抹好，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些火炭，把野鸡架在上面烤。 害怕抗美饿了，又拿出好几盒罐头让抗美先吃。 抗美从兜子里面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一盒饺子，放在火炭边上烤着。 两个有情人，坐在火堆边上，长海望着被篝火映红脸庞的抗美，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抗美也觉得这样挺有感觉，很自然的头就靠在了长海的肩膀上。长海伸手搂着抗美的肩膀。 他俩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野鸡冒出糊味儿了，他俩才发现。 一只野鸡，除了烤糊的地方长海给吃了，剩下的全让长海塞抗美嘴里了。 除了野鸡还有饺子和罐头，抗美让长海塞的都走不动道了。 天都很晚了，两个人才收拾好回了家。 张静秋依然是亮着灯，坐在屋里等长海。 长海进屋，张静秋赶紧拉着他说“你师傅和你师娘过来说，想找找人把你的户口本改一下，趁着过年的时候就让你和抗美把婚事给办了” 长海心里倒是挺激动，抗美岁数够了，自己还得一年半才够。 “妈！我没意见，抗美应该也没意见，我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张静秋看看他“行！回头我再跟你师娘商量商量，指着你师傅白费！赶紧睡觉去吧，明天元旦休息，还得去老爷子那里。” 长海临回屋的时候，把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小红红的小脑袋一顿呼噜，到底是给小丫头弄醒了，红红气的就要蹦地上打长海，刚从炕上准备往下蹦，就让她妈给提搂起来，摁炕上了。 张静秋拿着笤梳疙瘩打了长海一下“赶紧滚蛋，好容易给她哄睡着了，你又给她折腾醒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因为胳膊上有伤，就没练功，闲着难受，用那只好胳膊拎着水桶去打水。 水井边上，邻居董大爷和李大娘大儿子李明架着柴火在那里烤着水龙头。 “董大爷，大明哥水管子咋又冻啦？”长海跟两人打个招呼。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是长海，董大爷开口说“小海呀，包水管子的破棉被昨个儿让几个小崽子拆去玩了，一宿冻了个严实。” 水管子得慢慢烤，反正今天都休息，也不着急，长海把水桶扣过来坐在边上聊着天。 “董大爷，我大山哥啥时候回来啊？不都从对岸撤回来了吗？” “正办理复员手续呢，年前就能回来，”董大爷露着笑脸跟长海说。 董大爷的儿子四年前参军，因为从小就跟董大爷学得一手木匠手艺，就安排当了工程兵，正好对岸战后重建，他们部队就过江去了。 李明在边上接着说“我大山哥回来就去俺们建筑公司，这回好了董大爷，大山哥，还有我都在一个单位了。小海，天太冷了，你把水桶撂这，回头我给你把水打回去，伤口别冻了” “没事儿的，大明哥，我这练不了功，闲着难受，拎桶水不耽误” 这时水管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就听噗呲一声，水龙头就冒出水了。 董大爷和李明让长海先接了水，长海拎着水桶回家，又接了三趟才把水缸接满。 吃完早饭，在老王家汇合，王尚友骑着摩托车拉着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先走了。长海也能开摩托车，但是受了伤的那只手总是不方便。 援朝骑自行车带着长海，抗美自己骑一辆自行车。 两家人都来到老爷子家，李老爷子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张望。 小东升跟个肉球一样，在老爷子身前身后绕着。 老爷子看见他们来了，立马眉开眼笑，两个小崽子跟两个挂件一样搂着老爷子的腿，一声跟一声的叫着爷爷。 没管三个大人，老爷子拢着三个小崽子就回了屋。 长海，抗美，援朝到的时候老爷子家已经是热火朝天啦。 两个妈在厨房收拾饭菜，长娟挺着肚子哄着三小只，李老四在边上看着，害怕小崽子没轻没重的碰到他媳妇儿。 老爷子和王尚友喝着茶水聊着天，李老四时不时的还得过来伺候着。 三个年轻人进了屋，跟老爷子问了好，李老爷子破天荒的冲着援朝问道“小瘪犊子，你媳妇儿呢？咋没给接过来？大过节的你就把人家一人给扔宿舍呀” 援朝都愣了，这是啥情况，这老登咋突然关心我了，平时不都是要削我吗，长海踹了他一脚“赶紧的，去吧小白接过来” 援朝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转身就跑了。 老爷子招招手让长海到他跟前，然后跟他说“小海，你经常打猎，野物吃的也不少，熊掌还没吃过吧？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手艺，你妈给我拿的一对熊掌我连着你姨姥爷给拿的东西送给老陈一只，剩下的这只两天前我就收拾好泡上了。今天就给你们做一个扒熊掌” 长海附和着说“爷，您还有这手艺哪，您没参加革命前当过厨子吧” 老爷子笑着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去边拉去，我要是厨子就不参加革命了，都饿的活不下去了才闹的革命。这个扒熊掌，还是当年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时候，一次战斗结束突击营占领了一个师指挥部，指挥室整整一桌子菜没动，他们连桌子都给抬回来了，这桌子菜里就有一道扒熊掌，后来我先问的他们的厨师这道菜的做法。这回好了，终于可以试试手了” 长海对老爷子的手艺深表怀疑，光吃过没做过，还信心十足。好在姜喜军送给他熊掌的时候，他仔细的跟姜喜军他妈问了如何做熊掌。 长海想着，一会儿老爷子伸手的时候，自己过去帮着打个下手。这要是糟蹋了可就暴殄天物啦。 第113章 准备结婚 老爷子和长海来到厨房，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特意留的是只左掌。 并且也已经刷洗干净了，老爷子指挥，长海伸手干，找了一个瓦罐，把熊掌放进去加凉水煮，煮到熊毛能薅下来的时候趁热去毛去黑皮。 然后再放进罐里闷煮，等着熊掌壳翘起来后，去壳，去爪，去骨。 然后熊掌焯水加白酒去腥，然后切片跟配料，发泡好的香菇，火腿等等一起装进一个大碗里面，灌上鸡汤上锅蒸。 老爷子和长海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这一道菜，两个妈和抗美全都在边上跟着配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那叫一个闹挺呀。 最后老爷子还是长娟和小东升给拉回屋里去了，这老爷子再在厨房忙活会儿，别说吃饭了，作战地图都能挂厨房，都快让他整成作战指挥室了。 长海跟两个妈讲了一下熊掌的做法，两个妈一听就明白了，常年做饭，做菜，知道程序就能整的差不多，好吃不好吃的无非就是火候问题啦，这个不难，勤着尝尝就行了。家里做饭没那么多讲究。 没了老爷子和长海的捣乱，两个妈和抗美反倒是做菜做的更麻利了。 随着张静秋一声“放桌子，开饭”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了，搬桌子，椅子，擦桌子，收拾碗筷。 李老四去拿酒和汽水，三个小崽子跟在他后面捣乱。 援朝这时候也带着小白回来了，抗美埋怨他说“早让你去接小白，你不去，多跑一趟好受了？”说完拉着小白进了屋。 所有人收拾妥当，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两个妈和抗美一上午没白折腾，一共十六个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那道扒熊掌，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人家还做了一个溜罕鼻，这也是光听长海叙述，人家两个妈做出来的。 除了十六个菜，还包了狍子肉馅饺子当主食。长海觉得这两个妈以后开个饭馆绰绰有余。 在李老爷子将近三分钟的祝酒词后，所有人都开始动起了筷子，而且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向熊掌。 大人们对这道扒熊掌很感兴趣，老爷子尝了一口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老了老了大孙子给爷爷弄了个熊掌吃，值啦！” 长海又给李老爷子夹了几片罕鼻，然后说“爷爷，您再尝尝这个罕鼻，我那位打猎的朋友他妈是一位龙江菜高手，这个熊掌，罕鼻，飞龙，还有猴头可是号称龙江菜的四珍” 老爷子尝了一口罕鼻后不住的点头说“好吃，好吃，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啊，来来来都尝尝” 三个小崽子不太喜欢熊掌，可能是太腻口的原因吧，每人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只对着一大碗水果罐头使劲。 王尚友敬完老爷子一杯酒之后跟老爷子讲“老首长，有个事儿得您拿主意” 老爷子喝了口酒，看着他问“咋滴？还有你大本事做不了的主？” 王尚友接着说“还不是长海和抗美的事儿吗，两个孩子同岁，抗美到年龄了，可是长海不行啊，还得等一年半。我们三个大人商量着实在不行给长海把户口改了，但是长海是厂后备干部，又怕别人拿这个说事儿” 老爷子桌子一拍“去他妈的，谁他妈敢说让他来找我，改个屁户口，我安排，咱又不是不领证，就是岁数不到呗，只不过让他们提前把证发给咱们。” 老爷子冲着长海放低声音问他“孙子，跟爷爷说你想啥时候结婚？” 长海扭头看看坐在他边上的抗美，然后回过头跟老爷子说“嘿嘿！爷爷，当然是越早越好”话刚说完就哎呦的叫唤起来。 抗美又赏了他一个小麻花，惹的所有人都一通大笑。抗美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时援朝不干了，闷声闷气的说“咋滴！俺和小白就不能结婚啦？俺也要结婚” 一群人愣愣的看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通大笑。老爷子更是乐的前仰后合。 “好好好，好事成双，那就把援朝的事儿也一起办喽，小白丫头你是咋想滴？有啥困难想法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李老爷子听说过白小白的身世，通过平时几家人聚餐也了解了小白。并且非常认可这个能吃苦，还很阳光的丫头，要不然也不能撵援朝先去接她过来。 小白低着头说“俺没话说，爹妈早就不认我了我回过几次家都把俺给撵了出来，只是怕俺舅他们闹，再一个俺每个月还得还俺舅十块钱，还得还四年多……” 李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一拍桌子骂到“生儿不养，妄为父母，不认就不认，这里即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振山家的，回头丫头出嫁就从你家走，丫头，你那个舅你也不用搭理他，他敢闹我他妈毙了他，还每个月十块钱，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股尿敢花这十块钱” 张静秋把呜呜哭的小白搂在怀里安慰着，徐慧娟已经美的不要不要的啦，这回好了，即当了丈母娘又要当老婆婆，于是开口说“老爷子既然您都拍板了，您看看啥时候给他们办事情” 老爷子想了想说“没多少日子就过年了，时间不跟趟，太仓促，过完年娟子月份大了五一就要生了，这样吧，就定六月份，娟子的孩子满月一起办，三喜临门，你们看咋样？” 长海和援朝很不满意，不是说了他们着急嘛，这咋一杆子支半年后去了，大姐你也是，就不能现在生呀，过年正好满月，到时候四喜临门。 长海愁的直挠头，抗美看出来他的小心思，食指单曲照着他肋巴扇就怼了一下，长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媳妇儿可比他师娘厉害多了，小时候一起练功，有时候还真打不过她。 对于老爷子定的时间，王尚友和两个妈都很满意，时间充分，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张静秋更是高兴，一是对于老爷子顾及他家长娟生孩子的事，感到老爷子对娟子的重视，二一个对于小白在他家出嫁，张静秋对小白很可怜这个丫头，恨不得认成闺女，这回咋滴也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小红红和小乐乐在边上急的团团转，也插不上话，终于大人们都不说话了，小红红开始了“你们都说完了吗？大哥跟大姑姐，大伯哥跟小白姐姐一起结婚，那我和乐乐咋办？爷爷我俩啥时候结婚？你给我俩定个时间呗” 老爷子乐的一把给她和乐乐抱起来说“哎呦！咱们小丫头也着急啦？等你长得跟你姐一样大的时候爷爷就给你和乐乐办” 小丫头有点失落，长娟在边上点着她说“你还要结婚？你都结了几次啦，我跟你姐夫结婚那天，都不够你俩嘚瑟滴，挨个敬酒，你姐夫单位一个主任一个处长都让你俩给灌桌子底下去了” 小红红听完不好意思的从老爷子怀里蹦下去，拉着小乐乐就跑了，后面跟着肉球一样的小东升。 第114章 荷花池里荷花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吃完午饭，王尚友，长海，李老四陪着老爷子聊天，女同志则围着长娟问东问西的，还时不时的逗一下抗美和白小白。 援朝拿着一挂一百响的小鞭，领着三个小崽子在院子里拆开了放。 “爷爷，去年年底的形势就不太好，我出差这一路上很多供销社，商店，饭店都已经开始定量供应啦，我妈他们供销社也有很多商品都断货了，您感觉能不能出啥事儿？”长海故意想听听老爷子的看法。 李老爷子，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呀应该相信党，相信领袖，但是也要防范于未然，你们以为小四儿干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我不说而已，从去年取消农贸市场我就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干的事儿，抛出去啥投机倒把犯不犯罪不说，最起码能帮助到一些人，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的消息不能跟你们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国家” 长海对于老爷子的话表示赞同，经历枪林弹雨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看待事物很通透，老爷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李老爷子又跟李老四说“小四儿，我告诉你，你干的事，弄好了功德一件，弄不好万丈深渊。你自己琢磨，你要是遇到对得起良心，但是又办不了的事儿告诉我，反过来说，你要是干了天理难容的事儿，别怪我大义灭亲！” 李老四吓得赶紧跪下来，跟老爷子保证，一定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长海听完老爷子这么说，感觉老爷子知道的信息要严重的多，后果老爷子也有预料。 长海虽然上一世听说过这三年的情况，但是没有经历过，一些所谓的印象也都是从老一辈人的述说中听过。因此没经历过的长海还有点紧张。 下午众人看到李老爷子有点乏累，就赶紧告辞回家，老爷子让两个妈把中午剩下的菜和饺子拿回去，省得晚上再做饭了。 他们疗养院晚上食堂还有一顿好的，到时候老爷子带着长娟两口子和小东升去吃就行。 两个妈也没推辞，收拾好东西，跟老爷子告了别，一众人就往家走，只不过这次长海是抗美骑着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座上搂着抗美的腰，说着俏皮话“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下两句作者不能写，长海也不能说，作者写完就得关进小黑屋，长海说完就能让媳妇打下线啦！抱歉！） 这给抗美气的，想收拾他还够不着，更气人的是，长海时不时还用那只搂她腰的手隔着衣服捏捏他肚子上的肉肉。 给长海带到她家门口，抗美车子都没停，一个后摆腿，就给长海扫了下来，车子往墙上一倚，照着撅着腚拱在雪堆里的长海就踹。 长海挣扎着爬起来往家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娘们儿你等着！咱俩结婚哪天就是老子报仇之日，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 抗美气的冲他喊“咱俩结婚哪天看我收拾不死你！” 长海对于这句话很满意！ 长海回了家，张静秋就开始收拾饭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小红红可能是玩乏了，在长海屋里趴在被垛子上睡着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摞钱能有四百多，递给张静秋。 “妈，这是我跟姐夫做生意的分红，你收着，回头给小白置办一份嫁妆，老爷子今天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家里的粮食这些吃的您不用操心，我都有准备” 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说的话很往心里去，儿子大了，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了。虽说有时候干一些危险的事儿，可是张静秋是谁，当年于振山枪林弹雨的都经历过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大的。 这次老爷子拍板，半年后就给他办事情，到时候给她生个大孙子，瘪犊子玩意儿爱去哪疯去哪疯。 张静秋把钱收起来，接着长海的话说“那天让抗美和你姐把小白接家里，认个干亲，到时候也算名正言顺，还有跟你姐夫一定要加小心，还有伤良心的事儿千万不能干” 长海答应着，并且心里默默的为援朝默哀，完犊操的，这回好了，有加一个管他的人啦。 再说援朝，援朝驮着小白回宿舍，白小白在宿舍门口低着头，红着脸问着援朝。 “援朝，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我虽然有父母可是跟孤儿一样，我很羡慕你，但是我更害怕你骗了我。今天就这样把咱俩的事儿定下来，我就跟做梦一样。我紧张，更害怕……” 援朝跟变了个人一样，一把把小白搂在怀里，跟她说“小白，自打我认定了你，我的眼里就看不上其他女人啦，你放心，但凡有一星半点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让我灰飞烟灭”援朝不亏是变形金刚，胳膊腿儿多变，性格也多样化。 小白听完赶紧把援朝的嘴给捂上说“我信你，即使你骗了我，和你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多年以后，王援朝和白小白老两口在一群孙男弟女的目送下，手拉着手，脸上含着笑一起去世的。 五九年的元旦就在快乐，担忧中过去了。 长海不愿意在家待着，成天吃饱就睡，所以他没事儿就吊着胳膊去单位溜达。 两天后，终于可以拆线了，在医院的处置室里，长海都喊出杀猪声了“来人救命啊！能不能给我换个人拆线？别让王抗美给我拆。她得弄死我啊！” 抗美拿着剪子，镊子带着口罩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瞅着长他。 “你喊！你喊破天都没人来救你这个癞蛤蟆，老天爷开眼，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都没让我等到咱俩结婚，臭蛤蟆，躲了我两天。我今天让你生不如死” 长海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没办法，自己一条胳膊有伤，动个武把抄未必是媳妇儿的对手，就他媳妇儿那两条大长腿抡起来能抽死他。 而且自己今天是咋想的，跑抗美的地盘来拆线，这不羊入虎口么。 在一声声哀嚎中，长海的线拆完了，处置室外面围的人一层接着一层。 长海小脸煞白的出来了，回头看看屋里收拾东西的媳妇儿，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结婚那天，我让你三天爬不起炕” 抗美也没说话，拿着剪子冲着长海比划了几下，吓得长海撒腿就跑。 第115章 准备打熊罴 长海回了家搂开衣服看，从肋巴扇往下所有的软肉的地方，跟老丑国的星星旗一样，全是抗美拧的紫红色小星星。 小红红在长海身前身后数了三遍也没数明白，反正是大约能有三十多个紫红色的印子。 长海把衣服放下，直接唱了一句“哎呀我说，命运呀！”王尚友亲传弟子。以后的双修功法都继承啦。 长海又晃悠了两天，终于轮到他们组出车啦。长海虽说胳膊有伤，但是已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 由于元旦都分了肉，其他出车的组也带回来了东西，所以这次保卫处基本上没啥人要换东西。 长海也不能说赶紧多备点物资啥的，这不是散布紧张气氛吗。他们不换就不换，反正长海他们自己换。 提前一天去农场，长海借口自己胳膊不方便就没去赶海。 然后找钱科长用水果和新鲜蔬菜换了三百斤冻板，二百斤干海带，还有八十多斤的海米，虾皮，海虹干这样的东西。 长海等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也别说之前的老渔民嘲笑长海，你看看人家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跟着老渔民赶海弄回来的是啥？ 一人拎着一串大黄鱼一共有八九条，两个人每人还拎着一桶海螺。 （插一句题外话，据作者大姑说五十年代末她曾经四颗鸡蛋换了一条二斤多的大黄鱼，作者也查过资料，五十年代末黄海的大黄鱼一斤只要六七分钱） 长海看着这两个人那副得意洋洋嘴脸，真想踹死他俩。 长海二话没说，上去就抢，还是挑大个的抢，援朝和孙小欠也不拦着，只要你生气就行。 这次在农场食堂给大厨粮票都没好用，不是粮票的事儿，因为农场食堂已经开始定量供应了，你们外来人员，没赶上饭口，额外给你们做一顿，这个粮食谁出？虽说大厨有办法，但是人家也得分个里外吧。 长海回车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两包槽子糕两盒鱼罐头，实际是从空间里的拿出来的。 两个傻逼就差给长海跪下喊祖宗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槽子糕和鱼罐头吃的一干二净，还弄热水把罐头盒泡上喝了。 即使是这样，也一口没吃长海烤熟的大海螺。这俩个货上次是真拉肚子拉的坐下病啦。 回了家，张静秋对这次长海出差很介意，按她的意思长海请个假，在家再养一段时间。 王尚友也赞同，可是长海偏要去。儿大不由娘。 张静秋连夜给长海做了一个棉套袖，让他护住有伤的胳膊。长海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两家人吃完饭又是一起送他们上车。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援朝和孙小欠照顾好长海。 长海心说“让他俩照顾我？我是嫌命长吗？他俩还不把我给送走啦” 这一路，三个人基本上没下车，下车也没啥可吃的，不管是国营饭店还是副食品店，都是限量供应。饭店也不像以前点啥都有，有的小一点的饭店连纯白面馒头都没有，所谓的白面馒头就是包了一层白面皮，里面是苞米面，只能骗一骗眼睛。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还是一个人去了杨书记家。 给杨书记送了两包大海米，两板鱼，两板虾，还有五斤干海带。 长海又跟杨书记说了这次他带来的东西，看看他姨姥爷能给他换啥？ 可以看的出来，杨书记有点为难，杨书记跟长海也开诚布公的说“小海，这一路上你可能也看到了，咱们林业局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这次我只能安排一部分，然后再加上一些山货和野味儿给你啦” 长海当然理解姨姥爷他们的处境，其实相对来说他们黑省在这个特殊时期还算可以，黑省以一省之力三年支援了全国二十八亿斤粮食，一直到六二年还支援了两亿斤，凑成了三十亿斤。就东北来说相对于关里的情况还是能强一些。之前的那种说大话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长海告别了杨书记，回到车厢，这次他没提去山里的事儿，一是不想总麻烦姨姥爷，二是姨姥爷知道他胳膊有伤，长海怕跟姨姥爷说完再挨顿骂，犯不上。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跟着进场的通勤小火车去了林场。 三个人拎着海米和冻板海货，来到姜喜军家，赶的也巧，姜喜军跟人串班正好在家。 并且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也刚出月子，二货三人组的到来让董亚菲高兴的不得了。 姜喜军埋怨长海他们，每次来都拿东西，长海跟他说“军哥，这不是跟你客气，这是礼数，你跟我们的师傅一样，来师傅家哪有空手的道理？” 董亚菲把小狗剩子抱出来，长海抱着狗剩子，逗着他。 小崽子已经长开了，雪白雪白雪白的，还是个天使宝宝，不哭不闹，除了饿了，拉尿了能吭叽几声，平时根本不咋哭。除非是他姐姐姜依娜摆弄他，他才嚎几嗓子。 董亚菲忙活着掂对菜，姜喜军把之前长海留在他这的狍子皮和狼皮拿了出来。 姜喜军他妈给他们一人做了一条狼皮褥子，狍子皮做了一件皮坎肩，还有护膝。 这次装备可算是全了，再不用使唤姜喜军以前的装备啦。 姜喜军把长海带的海货分了一半给孙叔送去，又喊了孙叔过来喝酒。不用问，喝酒这事儿孙叔必到。 董亚菲还得喂狗剩子，所以就不能喝酒，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了。 几轮酒喝下来，节奏放慢了下来，孙小欠只能在边上看着，援朝警告他，他敢喝一滴酒，就给他腿插皮燕子里。 孙叔问姜喜军“军子，明天去打围，你带小海他们呀？” 姜喜军无奈的跟长海说“小海，我没顾得上跟你说，明天镇里和林场组织我们这些炮手去刀把岭打围，主要是为了那只熊罴，已经踢蹬五条人命啦，伤了八个。这次如果还不行就得报市里或者局里联系驻军啦。我怕太危险，所以我看这次你们就别跟着啦” 援朝不愿意啦闷呼呼的说“军哥，咋滴看不起我们呀？这次给我配两个手榴弹，我炸死他个王八犊子” 姜喜军无奈的摇摇头，孙叔解释说“援朝呀！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一旦出点事儿我们可担不起啊，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猪指的是孤猪，因为一般的孤猪都是大炮卵子，急眼了它能跟你拼命，二熊指的就是熊罴，这玩意儿可不是黑瞎子能比的，遇到山君老虎它都敢跟着比量” 长海听完，想了一会儿说“孙叔，军哥，你们就带我们去吧，我们就想见识见识，我们就跟在你们后头，一旦有事儿我们肯定先跑还不行吗？” 孙叔和姜喜军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16章 进山，打围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姜喜军又去孙叔家喝了一顿。 孙叔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女儿嫁在城里，儿子也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老两口。 孙叔老伴儿平时在林场伐区做饭，也算是临时工，孙叔在家收山货，不忙的时候下个套子，药个鹿啥的。日子过的也挺好。 喝到深夜，孙叔就让长海他们在他家住，姜喜军家里孩子小，有时候不方便。 二货三人组认为很有道理，姜喜军自己载歪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孙叔老伴儿早早的做好饭，几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去姜喜军家汇合。 还别说，三个人套上狍子皮坎肩，绑上护膝，戴着狗皮帽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孙叔背着一杆老毛子产的toz-b的双管猎枪，腰上捆着子弹带，子弹带上是一圈十六号霰弹。 孙叔还把三把侵刀递给长海他们，还有三根一米半长的刀杆。 “小海，你们把侵刀插到杆子上，一旦遇到情况，这玩意儿可比枪好使” 孙小欠把玩着侵刀，还用自己的头发试试锋不锋利。 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过来人，跟孙叔打着招呼。 姜喜军从家出来，媳妇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跟出来送他。 姜喜军看着门口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一招手说了一声“走，先去连部” 呼呼啦啦的加上长海他们能有二十七八号人，还有十二三条猎狗。 他们镇子民兵连，姜喜军还挂个副连长的名头，在民兵连，给几个还拿着老洋炮，单打一的炮手领了几把水连珠。 援朝闹着要两枚手榴弹，长海气的踹了他一脚，他才没再放声。 姜喜军倒是听到了，还真安排人去给他领了四枚手榴弹。 援朝美滋滋的挨个把手榴弹别在后腰上。 镇领导，还有林场的领导也都过来了，简单的讲了两句，主要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完事儿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出发了。 镇里还安排了四架牛车送他们。 牛车跑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刀把岭的山脚下。 牛车再不能往里走了，刀把岭山高林深，安岭少有这样的山势。 山脚下，姜喜军安排所有人分组，三四个人一组，每组相距一二里地，发现踪迹赶紧发信号，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人员聚齐统一安排。 所有人全都附和着，姜喜军领着长海他们和孙叔，沿着一条缓坡山沟就进了山。 猎狗得利在前面跑，有的地方雪还没冻硬实，得利时不时的还会掉进雪窝子里，他们还得把得利给挖出来。 由于这里的山势陡峭，姜喜军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翻了两个山头。 眼看着中午了，姜喜军招呼孙叔，长海他们歇息，吃点东西。 长海坐在地上，好奇的问孙叔和姜喜军。 “孙叔，军哥，一旦发现踪迹，咋传信号呀，要是放枪，那不就把猎物惊动了吗” 姜喜军笑了，孙叔忍不住说“现在打围也不那么讲究了，以前还得拜山神老把头，还得分炮头，二炮头，端锅啥的，遇到猎物各个地方的方法都不一样，蒙族的猎手他们就是靠喊，喊的词也不一样，比如他要是喊，玛拉嘎呀，这就是通知其他人往山顶围过来。还有的是吹号角，放烟的，敲木头，吹口哨。五花八门，但是不管用啥方法咱们打围的基本都会明白，这是发现踪迹了，其他人就都会围过去，然后再安排咋打。这就叫打围” 孙小欠真拿个小本子在那里记着，援朝还在边上帮他补充。 长海接着问“那咱们的信号是啥呀？” 姜喜军笑了，从怀里掏了个东西扔给长海说“一旦咱们发现踪迹，你就发信号，连发三个长音就行” 长海接过来一看，嗨！这不就是上学的时候体育课老师用的口哨吗。 孙小欠凑过来问长海“小海，口哨的哨字咋写？” 长海白了他一眼“去你奶奶个梢子滴” 孙小欠认真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转身认真的记他的笔记去了。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五个人一条狗继续顺着山势往里面走，猎犬得利还是一边跑一边四下嗅着，时不时的还是掉雪窝子里。 一直到天色见暗也没发现啥大野牲口的踪迹，得利倒是掏了两个野鸡窝，孙叔也码着踪打了三只兔子。 “小海，吹哨子，两声短一声长”姜喜军停下来让长海召唤其他猎手。 长海连着吹了三遍，陆陆续续的也听到了别的组吹口哨的回应。 二货三人组主动去捡柴火，孙叔和姜喜军收拾野鸡和兔子。 过了半个小时，就有其他猎人过来了，无一例外，他们手里都拎着猎物，野鸡，兔子，灰鼠子居多，还有一组拎了一只四十来斤的半大狍子。 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全都齐了，姜喜军也把心放下了。 不用指挥，各司其职，看样以前他们跟姜喜军都配合的很默契。 晚上，围着四个大火堆，烤着野物，经过姜喜军和孙叔的介绍，这帮人都挺喜欢长海他们三个。 当知道就是他们三人一晚上灭了一群野猪和一群狼之后，更是跟长海他们亲切的不得了，他们还以为长海是姜喜军特意请来的高手呢。 孙小欠又来神了，直接把他们在虎头山用手榴弹炸黑瞎子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现编成段子给他们表演上了。 一群人听的有滋有味儿的，有的人烤的野物都糊了也不管。 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长海还能不知道吗！长海听着孙小欠那不着四六的故事都他妈的替他丢人。 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硬是让他讲的有声有色，再加上援朝傻大彪呵的在旁边附和，还真把这帮人给唬住了。 “军哥！你带酒了吗？”长海实在听不下去了，用绝招吧！ 姜喜军扔给长海一个酒囊，长海接过来，打开塞子，走过去搂着孙小欠的脖子，捏着他的鼻子，直接就把酒囊嘴塞他嘴里了。 控制好量，约莫能有一两多酒，长海赶紧把酒囊拿下来。 孙小欠，弯着腰紧着咳嗽，没出十个数就迷糊了，不到一分钟，援朝拖着他，就给他扔狼皮褥子上去了。 长海跟一群人解释着说“各位叔叔，大哥，他就是个彪子，别听他胡咧咧，再让他吹一会儿这天都不带亮滴，天上全是小母牛” 众人听完全都哈哈大笑。 第117章 杀熊!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谁困了就去眯一会儿，也不用安排守夜的。 天色渐亮，姜喜军招呼人们起来，收拾东西，热点干粮吃饭。 孙小欠还呼呼的睡着，援朝捧了一把雪直接糊在他脸上，然后一顿搓。 孙小欠瞬间惊醒，差点操枪要崩了援朝。 他俩闹完，也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也开始收拾装备。 姜喜军看着山势，跟众人说“今天日头偏西，如果还没找到“山把头”（山里人管熊叫山把头）咱们就下山。全都惊细着点，别愣儿八正，别撂单，实在不行两组并一组” 众人应和着，组着队纷纷散了出去。 姜喜军还是带着二货三人组和孙叔跟着得利往山里走。 太阳升起，天已大亮的时候，姜喜军就听见哨子声，并且是发现踪迹的信号声。 五个人一条狗赶紧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他们赶了能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就看一组四个人趴在一个小山梁子上面。 姜喜军他们也悄么声的爬了上去。 姜喜军冲着其中一个人问“老五，啥情况？” 老五指着山梁下面一片平坦的山沟说“军子，你看西面那个石头砬子中间那个洞口，刚才我们过去发现是个地仓子，里面有活物，我们没敢比量，就通知你们啦” 这时陆陆续续的从周围都过来了人，大家伙了解了情况后。姜喜军开始布置。 根据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狩猎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开阔。 姜喜军安排两伙人在地仓子两边埋伏好后，然后看了看孙叔。 孙叔二话不说，大羊皮袄一脱，拎着他的双管猎就下去了。 长海赶紧就要去拽孙叔，姜喜军拦着长海说，孙叔是去敲仓子，把熊给引出来。你在这等着就行。 还没等长海说话呢，援朝一高蹦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从后腰把手榴弹给扽了出来。 长海一看赶紧要去拽他，可是不赶趟了，这个虎逼，一边跑一边把手榴弹后盖拧开，都没管孙叔，跑到地仓子跟前，一拉弦就给手榴弹撇进去了。 孙叔一看，骂了一句“我草！你个虎逼玩意儿”直接就趴地上了。 援朝也趴在地上，听到手榴弹的炸响，援朝瞅了瞅，看没动静，又把第二个手榴弹掏出来，拉了弦刚要往里撇，就听“嗷呜”一声吼。 一只体型跟座塔一样的棕色熊罴直立的站在洞口。 孙叔大喊“快跑”然后转身就跑，援朝的第二个手榴弹直接朝着熊罴砸了过去。 熊罴伸爪子一巴掌就把手榴弹给拍边上了，援朝转身就跑，大喊“小海！救我” 手榴弹一声炸响，这给熊罴吓了一跳，这就给援朝争取了一线生机。 援朝光想着拿手榴弹炸熊了，枪都没带。 这时候四下的枪声响了起来。 谁说熊傻还笨，这玩意儿在山里能成一霸哪有傻的，不信你看看马戏团的熊，比他妈人都聪明，说它笨！你信不信一匹好马在山里跑不过它。 棕熊四下腾挪着，仿佛打在它身上的子弹就跟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根本不在乎。 但是她的目标始终是援朝，孙小欠一梭子子弹都光了，但是距离有点远不说，这玩意儿动作也太快了，孙小欠换了援朝的枪继续射击，但是有点怯手啦，一梭子没放倒，而且还有其他人开枪。这是个啥怪物？ 长海由于胳膊有伤没好利索，所以就没拿枪，但是孙叔给他们的侵刀都在他这。 长海眼珠子都红了，一手拿着一杆侵刀就冲了上去，姜喜军一把没拽住他。 姜喜军赶紧喊“散开，停火”他怕子弹误伤了长海和快要跑上来的援朝。 长海和援朝一擦身，长海扔下一杆侵刀，双手持刀冲着已经站立起来准备扑向长海的棕熊就顶了上去。 就听噗的一声，侵刀直接捅在棕熊的肚子上，长海一压刀杆，又豁开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 棕熊吃痛，一巴掌就把侵刀杆给拍断了，低吼着又站起来向长海扑过来，长海赶紧向侧面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这时，就看援朝捡起另外一杆侵刀，一跃而起，一刀就捅在熊脖子上，直接洞穿。 侵刀从熊脖子另一面露出来能有二十公分。 棕熊这时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用爪子划拉着淌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孙小欠这时也冲了下来，枪顶着熊脑袋一直把枪里的子弹清空。 熊罴铁塔一样的身子轰然倒下，顺着山坡骨碌下去，脖子上还插着一杆侵刀。 孙小欠一直端着枪不动弹，援朝一屁股坐在地上，长海躺在山坡的雪地上长出一口气。 长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蹦起来，跑到援朝跟前，一脚把他踹躺下，骑他身上拳头跟雨点似滴砸在他身上。 孙小欠也反应过来了，在旁边抽空踹着援朝。 援朝捂着脑袋，也不放声，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姜喜军和孙叔还有一帮子人赶紧过来把长海拉起来，劝着他。 长海气的指着援朝骂“妈了个x的！再他妈让我看见你摆弄手榴弹，我他妈就把手榴弹塞你裤裆里拉弦，炸死你我他妈也省心了，回头我替你给你爹妈摔盆打幡” 援朝嘟囔着说“要不我爹也说过让你摔盆的” 长海本来都消停了，听他这么一说，拎着半截侵刀杆就要继续揍他。 援朝撒腿就跑，孙小欠也气的捡了根树枝子朝他扔个了过去。 众人一顿劝，孙叔又把援朝给领了回来。又是一顿说和，这才算告一段落。 众人围着棕熊，孙叔操刀，别看这一群人都是他们镇子有名的炮手，但是真正见过这么大的熊罴的还真没有几个。 也就孙叔和姜喜军早些年打猎的时候跟着大猎帮收拾过。 孙叔清了膛子，熊胆黄澄澄的，能有六两重，鼓鼓的跟个小皮球一样。 孙叔笑呵呵的说“能有十几年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铜胆啦，可以算得上宝啦”孙叔将熊胆交给姜喜军，因为姜喜军算把头。 孙叔拎着一套肠子领着二货三人组找了一棵风倒树的树桩子，让他们三个人把肠子挂在旁边的树上。 孙叔问长海要了三颗烟，援朝赶紧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了上去，孙叔把烟点着插在树桩子上，然后带着他们三人跪了下来。 “山神爷老把头，今天他们三人打了这个山把头，您可别见怪，，这头畜牲祸祸了五条人命。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给您上颗草卷加上一套下水算给您赔罪了，望您勿怪！磕头” 二货三人组跟着孙叔很虔诚的冲着树桩子磕了三个头。 第118章 二货猎帮成了 磕完头，孙叔领着长海他们又回来了，熊罴脑袋已经分割下来，熊皮也快扒的差不多了，一帮子人在边上绑着爬犁。 孙叔和姜喜军抽着烟说着“军子，进仓子看看吧，也许还剩点尸骨啥的，敛吧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姜喜军想了会儿点点头，捡了根松树明子，点着了，孙叔又喊了几个胆子大的炮手一起跟着姜喜军进了地仓子。 长海和援朝也在后面跟着，孙小欠犹犹豫豫的想了想也跟上了。 仓子不深，一进去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让人喘不上气。 走在前面的两个炮手，刚走到里面，“嗷”的一声，当场就吐了。 长海和援朝好奇的扒拉开其他人，凑上去一看，借着松明子的火光一看，地上散落着一些撕碎的衣物，一地的白骨，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肉，可以看出来一多半是人的骨头，还有三颗被啃食的已经不完整的骷髅脑袋也散落在地上。 长海和援朝虽然没吐，但是看到这个场面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孙小欠紧着喊“咋啦，咋啦？让我瞅瞅”扒拉开一众人，就一眼“嘎”的一声，眼珠子一翻躺地上了。 援朝一把揪住他，就俩大嘴巴子就给他扇醒了，然后就看孙小欠扶着石头哇哇的吐。 援朝在旁边一边拍他后背一边骂他“完犊子玩意儿，都是死物有啥好害怕的” 孙叔出去把先前吐完跑出去的那两个人给拽了回来，又从地上捡了几个还算完整的衣物，扔给他们，包括孙小欠，然后说“这些尸骨必须你们殓了，要不以后你们胆就没了，心里总有个疙瘩，这是给你们去去心魔，别害怕这是积德的好事儿，他们的家人还得感谢你们” 加上孙小欠，三个人哆哆嗦嗦，炸着胆子在孙叔的指挥下把人的尸骨都捡到衣服上包好。 一众人出了仓子，孙叔留在里面，点了三根烟，又是一顿念叨，然后就出来了。 外面熊肉也卸吧完了，爬犁也绑好了，姜喜军指挥把熊肉分成三个爬犁装上。启程回家！ 孙叔约么这只熊罴接近千斤，一颗大脑袋就能有一百多斤。 回程的速度走的很顺当，人也多，拖着爬犁也不费劲，中午简单的吃了口，有些炮手割了几条子熊肉烤着吃，长海他们三人是一口没动。因为心里觉得，吃了人肉的熊，再吃熊肉有一种也吃人肉的感觉。 还别说，捡完尸骨的孙小欠还真没了那种心理负担了。一些炮手打开衣服包看，他还凑上去给人家讲解。要不是长海给他拖回来，他现场又能编一段。 下午三点多，一群人终于出了山，四架牛车一直在山下搭了个窝棚等着。 车老板儿看见打头的爬犁上的那颗大熊脑袋，嗷嗷叫的赶着牛车过去接他们。 把爬犁绑在牛车后面，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可能是驾车的牛也感到了人们高兴的感觉，跑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两个多小时的路，这次拖着爬犁一个半小时就跑到了。 松林镇政府院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有窃窃私语的，有围在熊罴跟前不住的砸吧嘴的，声音最大的还是家里有让熊罴祸祸的家属的哭喊声。 镇领导和林场场长，在办公室门口听姜喜军和孙叔讲着过程。 没一会儿姜喜军喊长海他们过来，二货三人组已经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快迷失自我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滴，走了过来。 林场场长认识长海，拍着长海的肩膀说“不愧是局长老战友的后代，英雄出少年啊” 镇长，镇书记也在边上附和着，镇长说话了“这事儿我们马上上报，然后通报你们单位给予你们嘉奖。” 林场场长也说“对！还有我们林场一份，这要是杨局长知道了，他能高兴坏了，真给他长脸呀” 二货三人组没羞没臊的跟着说了一堆的客气话，尤其是孙小欠，一套套的，跟他妈做报告一样。 姜喜军把熊胆掏了出来，几位领导一看，我擦！这是宝贝呀！当场就争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熊胆说“领导，俺们不图别的，熊脑袋算是给受害家属的交代，熊肉就算是给这次打围人的辛苦费啦，熊掌和这颗铜胆，你们领导做主，俺们不要，但是有一点，卖的钱得分给几个让熊祸祸的猎人家属，好赖不计的算个意思吧。” 镇长拍拍姜喜军的胳膊说“军子，你放心，胆跟熊掌咱们就作价，然后分给家属，并且之前咱们镇子就有章程，政府还会给他们一部分补助，这你就放心吧” 林场场长也说“虽说，受害人不是林场的，但是作为林场也会有相应的表示”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闹闹哄哄的，过节赶大集也没这么热闹。 孙叔和几个炮手，给熊肉过秤，最后一算，九百七十多斤。这可是棕熊里面算的上大的啦。 然后分肉，长海他们三人谁也没要。姜喜军知道咋回事儿，也没多说啥。 几家受害人的家属，也在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消停了下来，他们临走前纷纷要给长海他们三人跪下来磕头，吓的长海他们赶紧躲了起来。 一直闹闹到七八点钟人们才散去了，最后熊掌归了镇政府，熊胆林场场长先挂电话跟局里请示一千五百块钱他们林业局收了。 熊肉也分完了，熊皮归了姜喜军，他是把头，咋滴也得特殊一点。 五个人一起去了孙叔家，董亚菲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过来了。 孙叔老伴儿和董亚菲在外屋地做饭，姜喜军抱着狗剩子在炕上，说来也怪，可能是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刚下山，身上的血腥味重的原因，不管谁抱狗剩子，他都哭，一放到炕上他们离得远点就好了，没办法，看孩子的任务最后只能是让姜依娜小朋友代劳了，还别说这小丫头照顾她弟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五个老爷们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聊着天，孙叔开口说“小海，你们三人这趟山没白上，你们这个小猎帮也算成了，虽说还有点生涩，但是紧要关头都不拉梭子。为了兄弟都能舍命。这就是最重要的条件。今天但凡你们三人差那么一点，就得有一个人得踢蹬在山上”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比较认同孙叔说的话。 第119章 山里老爷们儿的爱好 长海想着“虽说今天援朝虎了吧唧的冲上去，但是关键时刻，看见自己去救他，他没跑，还给了棕熊关键的一刀，欠哥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帮着他俩跟人打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也能不要命的端枪冲上来给棕熊最后一击，这就看的出来这两个兄弟是可以托付性命的。” 三个人都很高兴，孙叔也来了兴致，喊着“孩子他娘，多整几个硬菜儿，俺们爷们儿今晚上得喝躺下” 孙婶子掀开门帘，拿着饭勺子指着孙叔说“老瘪犊子，你躺下行，可别祸祸几个孩子，人家水光溜滑的，让你们弄的跟糙老爷们儿似滴，就认喝酒，进山和娘们儿” 屋里的几个人听完哈哈大笑，孙叔红着脸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怪话真多，做你的饭去吧，头发长见识短！能喝酒，敢进山的才叫爷们儿。你知道个屁” 孙婶子笑着用手点着他说“老瘪犊子，今天有孩子在这，你等着回头看我咋收拾你，给你脸了”说完继续做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饭菜陆续摆上桌，干辣椒炒兔肉丁，小野鸡炖蘑菇，手撕带皮狍子肉蘸蒜酱，狍子排骨炖酸菜，卤猪头肉，土豆片炒蘑菇，酱炖牛尾巴配粉条子。一成不变的蘸酱菜，外加一桶苞米白酒。 饭菜齐整，孙婶子和董亚菲抱着狗剩子和姜依娜小朋友去对面屋吃去了。 饭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吃着菜，孙小欠打死都不喝了，太耽误事了。顿顿喝他都容易饿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跟他们比量着。 孙叔喝的高兴给他们讲着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和经验，比如如何打狗围，如何赶杖子，一群人如何码踪等等，长海他们听的是受益匪浅。 长海问姜喜军“军哥，为啥今天是孙叔去敲仓子？” 姜喜军说“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呗，敲仓子最危险，一般都是由经验丰富岁数大的老猎人干这事儿，换句话说就是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孙叔接话说“早些年都是猎帮一起上山打围，很少有三俩个人就进了山的，哪像现在，还是装备的事儿，以前有把老洋炮就了不地了，基本上一多半都是弓箭，侵刀，扎枪，遇到大牲口那都是一群人冲上去搏命” 长海继续问“孙叔，我看你的那把双管猎不错，咋弄的？” 孙叔笑呵的说“小子，挺识货呀！方圆百里我敢说，就我这么一把，这是当年我救过的一位鲜族抗联老战士送我的，当时他们部队准备往毛子那面跑，他们连负责断后，跑到咱们这嘎达的时候，队伍都已经打花哒啦（打散了）他腿受了伤，都化脓了，我在山里下套子让我给救了，给他送在一个猎场的地窨子里藏了起来，又给他治了伤，半了年好了以后，我又护送他到了毛子那面，四八年底咱们这解放，他领着队伍来找我，送了我这杆猎枪，说句实话，我始终没噶实（舍得）用，所以说这还是一把一枪没放的新枪呢” 长海继续问“孙叔，您跟这位老战士现在还有联系吗” 孙叔喝了一口酒，遗憾的说“唉！开始还通过几次信，后来听说他们两个鲜族师全都派回他们国家去了，再就没有联系啦，也不知道前些年跟洋鬼子的仗他有没有命活下来。” 长海看孙叔有点伤感，赶紧端起杯又敬了孙叔一杯。 五个人一直喝到半夜，姜喜军还是董亚菲过来找了两趟后给架回家去的。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就起来了，孙叔因为岁数大了，进了一趟山，再加上喝了半宿的酒，睡的很沉，孙婶子咋叫都没起来。 长海拦着孙婶子别叫了让孙叔好好歇歇吧，孙婶子给三个人收拾好早饭，三个人洗漱完吃完饭，坐着通勤小火车回车站。 三个人也很乏累，长海想着，他的空间里还有海货还得跟杨书记交换呢。 于是长海拍板，找个澡堂子，洗个澡，再找个招待所美美的睡上一觉解解乏。 援朝和欠哥根本没二话，把枪锁进枪柜就往车下走，长海跟其他同事打个招呼，又扔给人家一兜子苹果才跟着援朝他俩走的。 澡堂子里，泡在池子里的三个人，感觉跟成了仙一样。 三个人泡了一上午，都泡的发白了才从澡堂子出来。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三大碗玉米面碴条。 拿着介绍信在林业局招待所开了三间房，一人一间，援朝和孙小欠进屋倒头就睡。 长海一看赶紧去林业局找杨书记去问问换东西的情况，再一个，明天走不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吗。 杨书记办公室，长海笔管条直的现在屋里，杨书记拍着桌子骂他“小瘪犊子玩意儿，我以为你每次来也就是进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就得了，没想到啊，熊就弄死了两头，还有啥野猪，狼，犴达罕，狍子，你他妈玩的挺全乎呀！这次更牛逼，还跟人家进山打围，打熊罴？真能个呀！你要是出点事儿咋整？你妈，你师傅我就不说了，就李老爷子就能过来给我皮扒了。”说累了，杨书记喝了口水。 长海贱兮兮的说“姨姥爷，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有你说错了，我都打了三头熊啦，我在我家那面还弄死个黑瞎子，我也算是个老炮手啦” 杨书记气的，用手点着他，眼睛却满哪撒么找东西要揍长海。 长海赶紧上去抱着杨书记，紧着道歉说“姨姥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以后我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还不行吗” 杨书记喘着粗气说“这是你说的昂，再有下次，让我知道，我给你腿敲折” 杨书记坐下接着说“但是这次打死的这只熊罴，你们三个人是头功，政府会给你们一份奖励，我们林业局也有表示，但是你们走之前是别想拿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单位邮过去，你们就等着吧” 杨书记喝了一口水说“这次给你换的东西只能给你二百斤猪肉，二百斤羊肉，还有三百多斤的干蘑菇和松子核桃这类山货，你就收着吧，算姨姥爷欠你一份人情啦” 长海紧着摆手说“不欠人情，不欠人情，姨姥爷，这都相当不错啦！我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我明白！” 杨书记看着他，点着头！ 第120章 匿名信 杨书记挂了个电话，然后让长海回火车上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拉着东西去找他。 长海乐不颠的跑回车厢，把提前买好的澡票送给他们车厢的同事，其实就是把他们给支走。 不到半小时，林业局后勤和食堂的人拉着两辆大板车就找了过来。 长海在同事走后从空间里把冻板海货全拿出来放在车厢里。 林业局的人跟抢了一样，都没用长海伸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带的东西给卸到车厢里，又七手八脚的把冻板海货给装上板车，急三火四的就跑了。 长海等到四下无人，赶紧把这些肉类和山货收进空间。只留了二三十斤的猪肉和十几斤的山货。这是准备他们三人分的，两个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出趟差咋滴也得有点表示呀。 长海把肉和山货放好，等到晚上其他同事也没回来，援朝和孙小欠倒是回来了。 两个人埋怨长海把他们扔了自己跑了，长海把肉和山货拿出来，跟他俩解释，自己去跟姨姥爷告别去啦，这是姨姥爷给他们的。 孙小欠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大包，苞米面的酸菜包子，援朝拿出来一包花生米和猪皮冻。 “小海，真买不到啥好玩意儿啊，就这些还是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带的，咱晚上就凑合凑合吧”孙小欠有点懊恼。 “这还啥凑合呀！不错了，我这还有罐头，咱仨带的干粮热热，不也挺好吗”长海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了三盒肉罐头。 援朝从裤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限量，就买了一瓶” 三个人靠着炉子，炉子上热着包子和干粮，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缸子白酒，给欠哥用军用水壶的盖倒了半盖，欠哥自己又兑了半盖水，就这还给他喝的满脸通红，说话拌蒜。 第二天早上六点，火车就出发回返，到达哈城，他们下车，溜达了大半天，一人就买了一斤红肠，一块大列巴。 就算你有票也不行，每人限量购买。三个人也没脾气，都这样，你还能改变咋滴？ 傍晚找了个饭店寻思省会城市能强点，也那样，三个人一盘辣椒炒干豆腐，一盘摊黄菜，一大碗酸菜汤，一斤半两和面发糕。 三个人根本没吃饱，再买发糕，不卖！窝头倒是有，没办法，一人又啃了三个窝头。 回车上没用两小时三个人又造了一顿，这晚上才算对付过去。 到了沈阳，三个人又找了一个清真饭店，只有羊杂面，面还是两和面的，好在不限量。三个人中午晚上连吃两顿，还告诉他们同车的同事也过来吃。 在火车上瞌涝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两点多回了厂子。 这次王尚友没来接他们，三个人交接完工作，拿着各自的东西先回了处里，处里的气氛很微妙。 王尚友，李焕新都不在，就连几个科室的科长都缺了好几个。 欠嫂穆秀兰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跟他们说“出事儿啦！咱们处让人给告了，两位处长还有几个科长都去市局了，说是咱们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 援朝一听，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要出去，长海赶紧拽住他，然后跟欠哥说“欠哥，你人头熟，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儿，最好能问出来是谁捅的” 孙小欠把背包东西交给欠嫂，转身就出去了。 还没等欠哥出大门，就看王尚友和李焕新黑着脸回来了，后面跟着陈厂长和市局二处处长吴进明，吴进明在陈厂长边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啥。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也没说话，直接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听办公室里面王尚友的骂娘声。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陈厂长送吴进明出来，等到吴进明一个人了，长海赶紧凑上去问“吴叔！到底咋回事儿？” “小海呀！嗨！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人匿名告你师傅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投机倒把行为，市局接到举报，这不就让举报信里涉及到的人员去进行说明吗” 长海急了“吴叔，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您还不知道呀？您没走的时候咱们不就这么整的吗！再说了咱们又没倒买倒卖，就是大伙凑钱换点东西。要说我师傅有事儿，您也跑不了”说完长海扭头就走。 吴进明刚要解释，长海都回办公室了，他只能笑着摇头。 王尚友办公室里，陈厂长继续劝着他和李焕新。 陈厂长说“老王，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给你个系统内通报批评的处分也是没办法，如果没结果，不是害怕告你们的人继续上告吗！就知道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 “厂长，我不在乎啥处分不处分的，在队伍上我处分多了，可这事儿跟他妈吃个苍蝇似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举报信还是报纸剪下来的字贴的，你说这人得多费尽心思吧”王尚友埋怨着。 长海他们三人趴在门口听着，王尚友从门缝看到他们，冲着他们喊“你们三个滚回家休息去，这几天不用来上班，别给我出去找事儿，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三个人灰溜溜的跑了，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他俩，先给欠哥送回家，又拉着援朝回了家。 供销社里冷冷清清，一个买货的都没有，往常快下班的时候是他们一天最忙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无聊的用小木棍抠着红砖地上的砖缝。 长海和援朝趁他俩不注意，揪着他俩背带棉裤后面的带子就给他俩提搂起来了。 两个小崽子嗷嗷的叫着，惹的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把他俩放下，两个小崽子又扑过来抱着各自的大哥要好吃的。 两个妈把小崽子赶走，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然后让他俩先回家。 长海家里，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半根红肠坐在灶坑边上的小板凳上，美美的吃着。 长海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着做饭，他妈屋里的炕上，有一盆发好的面，长海拿过来，准备蒸馒头。 援朝把东西放回家，也跑过来帮着长海烧火。 “小海，你说能是谁举报的我爸，还挺有办法，用报纸举报，你帮我想想，我爸得罪过啥人没” 长海一边揣着面团一边合计着说“我跟你说援朝，有可能不是你爸得罪了谁，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党卫军，党卫东……” 第121章 王尚友想换房 援朝，火也不烧了，站起来就要出去找人。长海又把他给拽回来。 “咱又没有证据，你找人家他们能承认吗？你别管了，回头我找人查一下，我跟你说，即使咱们确定了是这哥俩干的，咱们也不能明着收拾他们。以免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这样对师傅的名声不好” 援朝气鼓鼓的坐下继续烧火。 长海把馒头放进蒸锅里，又把他拿回来的猪肉和蘑菇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捡了两个不小的土豆子，拿了两个小铁勺，安排两个小崽子刮土豆皮。 “我告诉你俩，刮不好不让吃饭，刮好了，晚上奖励一瓶橘子罐头”长海胳膊受伤的时候收了很多水果罐头，这是两个小崽子每天心心念念最想得到的。 两个小崽子很认真的蹲在援朝边上用小勺刮着土豆子。援朝偷摸想帮他俩，他俩还不干，偏要自己干。 长海把猪肉煮上，又把蘑菇泡上，猪肉煮的有六分熟，捞出来过凉，切成半公分厚的大片，然后码在大碗里，再放盐，酱油，花椒，大料，姜片，葱段这些一起放进蒸锅里蒸。 长海的蘑菇都泡好，洗干净了，两个小崽子的土豆子还没刮完皮，给他俩急的满头汗。小乐乐恨不得用牙啃。 长海乐的从他俩手里夺过土豆，小红红急的呲哇乱叫“大哥，大哥你等一会儿，快刮干净了，我的橘子罐头！呜呜呜”小丫头直接急哭了。 长海把她俩抱起来，送进自己屋里，然后从他自己的柜里拿了两瓶罐头递给她俩说“虽然你俩没能完成任务，但是你俩的表现大哥很满意，大哥多奖励你们一瓶，有一点吃完饭再吃，还有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你俩又好尿炕了” 两个小崽子，一人抱着一瓶罐头在炕上喊着“大哥万岁” 两个土豆子到底还是援朝给收拾干净，切成片的。长海炒了一盘土豆片炒杂蘑。又做了一个萝卜丝海蛎子粉条汤。 两个妈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快好了，张静秋拍着两个小崽子说“去喊你爹和大姐过来吃饭” 两个小崽子一人手里拿着半拉馒头，嗷嗷叫的跑去喊刚回家的王尚友和抗美去了。 桌子放上，饭菜摆上，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进了屋，抗美看见长海白了他一眼。 长海心想“你等着，王铁蛋！找机会我非办了你不可” 长海给王尚友倒酒“师傅，这也不算个啥事儿，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市局和厂长这么处理也是给别人做做样子，再说了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又不影响您以后升官，您怕啥？” 两个妈听的云山雾罩的，抗美就给两个妈解释了一遍。结果两个妈脾气更火爆，要不是几个孩子拉着，就要去陈厂长和吴进明家去要个说法。 徐慧娟指着王尚友说“你看看你，跟个鳖头似的，要处分，咋不给他吴进明也处分了，对了厂部也有份，供销科，材料科哪个没有份？偏偏给你个处分。回头我就找老吴他媳妇儿好好唠唠” 几个孩子又是一顿劝，王尚友也不敢放声。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得了，再说了夫人外交还是有很大效果滴。 长海为了转移话题，就把他们这次进山打围的事儿给讲了，换来的是两个妈和他媳妇王铁蛋的又一顿埋怨，王尚友给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徒弟呀，不对！是自己女婿！你们瞅瞅我老王的眼光，这女婿挑的！关键时候能给老丈杆子挡枪”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扒着松子，核桃，聊着天。 两个小崽子吃饭的时候就没好好吃，心心念念的罐头让援朝给打开了，结果罐头汤让援朝一口喝了一半。 两个小崽子哭叽尿嚎的让援朝赔，没办法援朝从长海那里赊了一瓶黄桃罐头才算把事儿平了。 “师傅，我差不多知道是谁背后捅的咱们处里” 王尚友看了长海一眼“还用你说，除了那哥俩还能有谁？” “爸！您知道呀？那就好办了，您等儿子给您报仇”援朝气哼哼的说。 “瘪犊子玩意儿，你敢给我惹事儿我给你脑袋瓜子摘下来。你俩听着，回头跟小欠也说一下，近期别惹事儿，我倒不在乎啥处分，就是最近我给你俩看中了后面那个老财主那个二进的四合院，我正跟厂里申请换房呢！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能不上火吗，还有这哥俩他爹现在是区粮食局二把手，掐着咱厂食堂的脉，还真没办法把他俩咋滴，厂里还把他俩调团委去了。有机会再说吧” 长海一听“我擦！要不说还得是他老丈杆子，老侦查兵出身，一下午就把事情连调查带分析全都弄清楚了，这回好了，知道咋回事儿就能从根上办他们了” 两个妈听完只对房子感兴趣，徐慧娟赶紧问“当家的，你说的是哪个静秋家后面的那个老财主房吗？哎呀！这可好，别说两个孩子结婚用，就是咱们都搬进去也够住呀” 王尚友闷声叹气的说“我早就琢磨了，按说我提了一级早就可以换房了，我憋着没换就是看中了哪个院子，之前是咱们厂钱总工一家子住，后来他们一家子全去支援三线了，一直空着，长海也是干部编制，结婚也可以申请住房，我再提出来，到时候长海再提一下用这套房换，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静秋也心动了，跟王尚友说“他干爹，这事儿不就是小欠他爸管吗，就咱们几家的关系还用说吗，再说了咱们用两套带院子的房换一个四合院，厂里也不亏。” 王尚友说“嫂子，本来都跟老孙打好招呼了，就等着厂领导例会表决了，并且问题都不大，可这个时候出了这事儿，我看只能等过了年再说了” 两家人又都不放声了，都在心里骂哪两个不是人的哥俩。 长海心里合计着“看来年前就得把这俩人给办了，这回下手就从根上来，他爹不是扬巴起来了吗，那好了，就办他爹！” 第122章 草!多深的根呢 第二天一上午，长海骑着摩托车把空间里一多半的东西一趟一趟的运去了李老四那里。 “四哥，这些东西都给我换成粮食或者罐头这样的东西” 李老四摸着大肥猪肉，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没问题，小海，下回多整点这些山货，出货快，利润大！对了这是六百块和一些票，是上次那批水果和蔬菜还有两个月的分红，还有一百斤白面，四十盒罐头，两箱压缩饼干，走的时候带上” 长海点头答应着，也不用客气自己姐夫，有啥客气的。 “四哥，你得帮我点忙！” 李老四疑惑的问“咋啦？遇到啥难事了？说！” “我师父让人点儿了，背后举报的人大约可以肯定是谁，我想办了他” “干爹的事儿你姐回家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别的不说，那也是我干老丈杆子，小海你说吧咋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完事儿大不了给个几百块钱，找个关系送外地去，这样的人哥这有的是。” 长海听完，赶紧摆手说“四哥，咱可不能这么干，这不把自己的把柄交人家手里了吗。我是想让你先找找关系，摸清底细，然后再想办法一次性解决” 然后长海又把那哥俩的事儿和他爹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老四一听，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扔“草！我以为多深个根呢，就一个副科级，我小老弟他爹就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一句话的事儿！两天，你等我信儿” 长海紧着嘱咐他“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我得想个邪招让这爷三万劫不复。” 李老四点着头答应着“对了小海，你跟妈商量商量呗，你姐肚子越来越大了，家里爷爷和我都是老爷们，东升还小，我想接咱妈过来帮帮你姐。” “行，四哥，我回去就跟咱妈说，问题不大，我走了我去看看爷爷去” 长海拉着东西，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李老爷子家里，老爷子正教肉球小东升数数呢，小崽子都能数到二十啦。 长海拎着一条子猪肉刚进院就喊“爷爷，东升，咱们今天吃红烧肉啦” 老爷子出门一看，笑着指着他“昨个儿回来的？” “嗯那！爷爷你看这条子下五花咋样？今天孙子给您整一个红烧肉行不？” “哟！这可不是五花肉，这比五花肉可要好太多啦，这叫七层楼，你做肉，爷爷做面条” 爷孙俩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饭菜才好，一大碗红烧肉，一个蘸酱菜，还有一碗蘑菇，木耳丁蛋花卤子，一盆手擀面。 小东升也不用人喂了，就是小嘴抽面条抽的，面条是进嘴里了，卤子全留脸上了。 李老爷子美滋滋的喝着酒，听着长海讲这次进山打熊罴的事儿。 “小海，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可不能虎了吧唧的往上凑，还有这次你的做法很好，多给死了人的家属点钱让他们日子好过点比啥都强。” 长海一直陪老爷子聊了大半个下午才骑着摩托车回家。 长海在没人的地方，又把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以及一些十几个罐头出来。这里有一半是给师傅家的，另一半留自己家平时吃。 供销社门口正好碰上下班锁门的两个妈，两个小崽子自从昨天给他们三瓶罐头，长海在他俩心目中绝对头子的地位。 两个小崽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摩托车，嗷嗷叫的让长海开车。 长海把车上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徐慧娟，徐慧娟也没推辞啥的，他们跟一家人有啥区别。 长海家里，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姐夫想让你去他家住段时间，照顾一下我姐” “行倒是行，可你自己在家咋办？吃饭咋整？” “哎呦我滴妈呀！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再说了我不会去我师傅家吃呀！” 张静秋白了他一眼“就你师娘做的菜，除了你师傅说好吃，你们几个从小就不乐意吃，行吧，你自己愿意吃啥就做啥，反正白天我还得回来上班，也能回来看看” 长海帮着烧火，张静秋忙活着做饭，小乐乐彻底的成了他们老于家的倒插门女婿了，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乐乐趴在长海后背小声的说“大哥，你明天带我俩去玩爬犁呗，二幺他哥都带他和秀秀去玩了好几次了，二幺跟我和红红说了好几遍了” 长海一把把他横着抱在怀里“行！大哥明天就带你们去，咱们去苏爷爷家那里玩” 小乐乐听完，“欧欧欧”的跑回长海屋里跟小红红报告去了。 长海想着要不也得去看看苏老爷子去了，苏老爷子对他不错，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了，再一个也给苏爷送点粮食啥的。 第二天，长海车斗里面，装着一百斤苞米碴子，十斤白面，还有几斤蘑菇山货，两个小崽子坐在上面，人也看不出来。 本来想着带援朝一起去的，结果这玩意儿，一早上就跑厂里找小白去了。 苏爷家门口“苏爷开门啊！是我，长海” 出来开门的是长海的同学，哥们儿苏洪“别嚎了，你咋得空过来啦？” “切！你可算是在家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咋滴？咱爷没在家啊？没在家我可走了！” 念书的时候，长海，援朝和苏洪关系最好，但是苏洪跟长海和援朝不一样，人家学习那绝对是学霸级别的，打架斗殴啥的从来找不到人家。 就连老师都奇怪，苏洪跟长海玩也就算了，毕竟长海学习也说得过去，可是跟援朝的关系要比跟长海的关系还好，这就让人纳闷了。 援朝和学习成绩低的，哪是能破全校历史历史记录的存在，关键是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成天苟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有时候还讨论的头头是道，可是一考试就是两个第一，一个正的，一个倒数。 “别废话，赶紧的，我拿了些粮食过来，帮我拿回去，回头吃没了再跟我说”长海催着苏洪拿粮食。 苏洪也没二话，他们之间不用客气，两辈人都有交情，老于家和老王家每年的冬储菜啥时候花过钱！更不用说平时的菜了。 小红红冲着苏洪说“洪哥，你有爬犁吗，我大哥说你的爬犁做的最好了，能带我和乐乐玩吗” 苏洪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你哥可算是说了我一句人话，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出来，回头爬犁就送给你和乐乐啦！” 第123章 砸干坑多一个货源 两个小崽子一听苏洪这么说，高兴的直蹦高，苏洪把长海让进屋里。 “苏爷去哪了？”长海看着这个他小时候经常跑来玩的屋子问。 “唉！食堂办不下去了，我爷他去队部商量着咋办好，把粮食分了怕上面批评，不分！真吃不饱，现在各家全靠自留地和在工程队出工给的哪点粮食撑着。咱们小队还能强不少，仗着给你们厂送菜给的价格好。其他的小队有的一天就一顿饭啦。” 他俩正说着呢，苏老爷子背着手回来了了，看见长海和两个小崽子也在，乐的胡子都颤悠。 苏爷一手一个的抱起两个小崽子说“红红，乐乐苏爷家的大白菜甜不甜呀？” 两个小崽子异口同声的说“甜！可甜了” 苏老爷子更高兴了，给他俩放地上才对长海说“小海呀！今个儿咋有空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啊？” “没事儿，苏爷，这不我出差回来休息，这两个小崽子缠着我带他俩玩，我想着好长时间也没看您了就带着他俩过来了” 苏洪接着说“爷，小海还拿了好多粮食和山货呢，能有一百多斤呢” 苏爷吓得赶紧摆手说“小海呀，可使不得，赶紧拿回去，现在的粮食可金贵” 长海摁着苏爷的肩膀让他坐在炕上，然后跟他说“苏爷，您咋总那么见外呀？那咋地我回家再把您给的秋菜给您拿回来呗！您就放心吃，吃没了我再给您送” 苏爷没办法的笑着摇摇头。 “小海呀，让我咋谢谢你，今天在队部开会听着都闹心啊，食堂不办了，可是粮食分下来，每家就算一天一顿都坚持不到开春，唉！愁人呀！” 长海想了想说“苏爷！您信我不？” 苏爷抬头看他，眼睛一亮，赶紧问“小海，你有办法吗？” 长海又考虑了一下说“苏爷，您也知道，我经常出差去黑省林区，他们那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能好不少，我单位之前经常用海货跟他们林区换一些山货，野牲口之类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是经常去东沟送石料吗，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码头上的渔船换一些海货啥的，我们单位每次都是拿钱和票跟农场换冻海货，然后再去林区换山货，我琢磨着农场的海货也不会那么好换了，不如在您这换，到时候你们赚个差价，或者参一股换山货，我还有路子能换来粮食，虽说不多但是维持个生计应该没问题，挺到夏天地里有了收成不就好了吗。” 苏爷听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琢磨着，然后一拍大腿“干了，咋滴也不能饿死人，出了事儿我老头子顶着” 长海不得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爷子，这个年纪，还有股子闯劲儿。 “苏爷，我这是刚回来，大约再有个七八天还能出差，我会提前来找您，咱们再商量”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事儿我还得找队里商量商量，就算是他们不干，我肯定干，又不是啥投机倒把的事儿，出了事儿我扛了” 两个小崽子在边上等的不耐烦了，拉着长海问“大哥，去不去玩爬犁啦？” 苏爷赶紧捏捏他俩的小脸说“哎呦！耽误你俩的大事儿了，马上让你大洪哥带您们去” 苏爷又跟长海说“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商量，你们去玩，中午来家吃饭，对了，苏洪，就带他们去后山边上的泡子玩，哪里基本冻干锅了，安全！你再把冰镩子拿着，看看有没有鱼” 苏洪答应着，出去找爬犁和冰镩子，长海领着两个小崽子和苏爷出了门。 他们来的这个水泡子就是以前炸山取土留下的一个大坑，水面也不小，但是不深，这时候除了中间最深的地方下面能有点水，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冻到底啦。 冰面上有不少孩子在划爬犁，还有几个大人也拿着冰镩子凿冰“砸干坑” “砸干坑”也是东北冬天抓鱼的一种方式，冰快冻到底的时候，下面的水基本上就快干了，一些没来得及往更深的水里跑的鱼就聚集在这里，把冰砸开，直接捡鱼就可以啦。 两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在冰上互相推着爬犁跑着，苏洪的这个爬犁大，有时两个小崽子一起坐在上面也行，但是跑不快，他俩太小，用蹬爬犁的冰镩子蹬不动，就只能你推我一会儿，我推你一把。 苏洪和长海找了一个没人祸祸过的位置，轮流凿冰。 两人轮换着凿了能有一个小时，才把冰砸开一个直径将近两米的洞。 还别说他俩选的地方还真不错，冰下面基本上没水了，全是稀泥，里面还真有不少鱼，但是大的没有，顶到天也就是四五两左右的鲫鱼。 苏洪拿着抄罗子在稀泥里搅和，然后再连泥带冰还有鱼扣在冰面上，长海则扒拉着把鱼捡到水桶里。 两个小崽子玩了一会儿看见他俩在捞鱼，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帮忙。 虽说小崽子人小，但是捡鱼这个活还是比较胜任的，而且还挺愿意干，就是有一点，把自己身上造的全是泥点子。 长海趁他俩捡鱼，他拿着冰镩子在这不太远的地方又开始凿冰。 苏洪这个坑基本捞的差不多的时候，长海那面也凿开了。 苏洪过来继续捞，两个小崽子却累跑了，没办法长海继续捡鱼。 等这个坑捞完，两个人约摸了一下，能有十五六斤鱼，但是鱼都不大。 快到中午了，喊着两个小崽子回去，两个小崽子已经和冰上其他玩的小孩混在一起了，他俩走的时候还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苏爷家里，好几个老爷们儿在家等着长海他们，苏爷的老伴儿苏奶奶在外屋地和着两掺的苞米面。 长海他们回来，苏奶奶接过鱼，苏爷赶紧把他们拉进屋里，先把两个小崽子抱上炕暖和暖和，还给他俩拿爆米花吃。两个小崽子也不客气。坐在炕里自顾自的吃着。 苏爷开口说“小海，这是咱大队书记兼队长苏永富，是我亲侄，你叫二叔就行，这几位都是个小队长，他们来就是想听听你说的办法” 长海也没隐瞒，就把他之前跟苏爷说的又跟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具体说自己咋能给他们换粮食。 长海想的是“就现在这个形式看，农场毕竟是公家的，一旦在哪里买不到冻板海货了，这里是不是能多一条路子，毕竟他们是可以直接从渔船上弄到海货的。多少只要不上岸过秤，谁也不知道捕捞多少。这不就多了一个货源吗，并且自己是真心想帮苏爷。何乐而不为呢” 第124章 血脉压制 几个大老爷们坐在苏爷家的炕上，听长海说完，互相议论着。 大队长苏永富，卷着烟，皱着眉深思着。 老苏爷等不及了。 “永富，咋啦？干不干给个痛快话，让公社整怕啦？” 苏永富抬头看了看苏爷。 “二大爷！我怕啥！去年底公社让咱把产量翻两番上报我都没干，后来让我去学习班待了半个月我都没在乎，这回是能让咱活下去的好事儿，我怕啥！” 苏爷一拍炕沿，激动的说“是咱老苏家爷们儿说的话，你说吧，还有啥担心的？实在不行，二大爷替你担着” “二大爷，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这事儿给长海露出去不就完了吗！” 长海一听，赶紧说“永富叔，这您可就不用担心了，你们换你们的，苏爷不还给我们食堂送菜吗，到时候直接让苏爷把海货送到我们单位，我们给你们结算的时候除了正常的钱和票以外，其他海货部分用山货或者粮食给你们不就行了！都是公对公的事儿，剩下的就是我咋把山货换成粮食的事了” 其他几个队长纷纷附和着说“队长！干吧，咱们不能等死吧，你放心俺们谁要是说出去，你就给谁沉江里” 苏永富又想了一会儿，一咬牙就说了一个字“干” 中午就两个菜，蘸酱菜，一大盆酱焖小河鱼，主食是贴饼子。 就这饭菜，对于他们村现在来说，就跟过节一样，难得吃一顿干的。冬天没啥农活，去修路的还能在工地吃一顿，在家的妇女孩子，一天也就一顿饭，还没啥油水。 几个老爷们儿唏哩呼噜的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碗盘子都不用刷那种，苏奶奶一口没吃，自己在外屋地弄了点苞米面糊涂粥凑合了一口。 长海也没吃几口，他看见苏奶奶的做法，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长海从背包里拿了几包槽子糕和四五个猪肉罐头硬塞给苏奶奶，还当场打开一包槽子糕，看着苏奶奶吃了两块才算罢休。 长海临走的时候，永富叔跑回去给他拿了一大捆蒜苗和一捆韭菜，这是他们村冬天没啥事儿自己建的一个暖棚，系的蒜苗。 暖棚就是自己盖的一个土房子，在里面生上暖墙，但是不见阳光只能弄一些蒜苗，韭菜这样的蔬菜。 永富叔跟长海定好，明天他和苏爷去给保卫处送菜的时候跟王尚友细聊些事儿。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两个小崽子是彻底玩累了，回家爬上炕就迷糊的睡着了，长海把他俩的外衣裤给扒下来泡上洗好，又把他姐屋里的炕烧热，把衣服裤子烘上。 要不两个妈回来一看这两个小崽子造的这样，连着长海也跑不掉，全得吃顿笤梳疙瘩炖肉。 长海带回来不少韭菜，家里养的鸡也下蛋了，张静秋和徐慧娟除了给两个小崽子吃以外全都攒着，长海也不管那套，韭菜盒子搞起来。 等着长海开始烙韭菜盒子的时候，两个小崽子也醒了，穿着毛衣毛裤就蹲在边上等着，长海怕烫到他俩，咋撵都不走。 没办法赶紧烙了两个，装碗里给他俩打发走了。 晚上两家人还在一起吃饭，说来也巧，李老四带着长娟也来了，李老四给家里拿了一桶豆油送回来的。 饭桌上，长海把今天去苏爷爷家的事儿跟王尚友说了一遍。 王尚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海，这是好事儿，你不知道，现在农场那面也挺难，陈凯他们组上次就没买到啥东西，这回好了，不用咱去了，苏爷这里就能给送过来，走的还是食堂的明路。也不担心有人背后捅咕啦，明天我跟永富定一下，这是积德的事儿” 李老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能跑了他吗！这不又多了一个货源吗！ “小海，有机会带我见见苏爷，咱是干啥的呀！到时候给苏爷他们肯定绝对合理” “四哥，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下次出差前还要去一趟苏爷家，到时候我喊你” “行！我等你信儿，对了小海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我还派了几个人轮流盯着。你说啥时候办他们，咱就啥时候办他们，王八羔子，反了天了敢背后……” 李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长海一张韭菜盒子塞进嘴里了。 这姐夫平时眼睫毛都是空的，插个尾巴比猴都精的人咋也有二逼倒灶的时候呢，王尚友和两个妈还在呢！ 王尚友盯着长海“小瘪犊子，不是说了让你别管了吗？你还找上你姐夫了，你姐夫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一旦让人家反夹，抓住把柄不就坐实了投机倒把的事儿啦” “干爹，没事儿，我就是找人打听打听，没出手，这种小坷垃咪我都没用眼瞧他……哎哎哎，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李老四还想显摆呢，长娟一直压着火，再也压不住了，揪着李老四的耳朵就往外走。 两个妈上去拦着，给他俩分开，李老四委屈的在外屋地蹲着。 “不着调个玩意儿，一天跟个小痞子似的，没事儿找事儿，还有你，于长海！” 长海一听，完犊子啦，他姐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后果比他妈发火都可怕。 长娟继续骂他“于长海，你别以为你跟你姐夫一天到晚捅捅咕咕的我不知道，你等我生完孩子再说。我不把你俩收拾的卑服的我管你叫哥！” 长娟气的转身就走，李老四推着自行车赶紧在后面跟着。 就连王尚友吓的都大气不敢喘，连没喝完的半碗酒都倒回酒桶里了。 这是谁，这是大姑奶奶呀，还是怀孕的大姑奶奶，谁敢惹？ 从小就拔尖，除了上一段婚姻和父亲去世那几年，顾虑家里忍气吞声，不想给家里找麻烦以外。 现在才是长娟的本来面目。急眼了家都得她做主。 长海是真怕他姐发火，小时候惹祸爹妈不舍得动手揍他，他姐从来不惯他毛病，纯纯的血脉压制，别看你练过功夫，在大姐面前你就是神仙都得挨几下笤梳疙瘩。 两个妈看着唯唯诺诺的长海和王尚友，乐的前仰后合，指着他俩说“该，一个老不着调，一个小不着调，就得老大收拾你们。抗美以后和长海过日子多跟你大姐学学” 抗美跟领了圣旨一样，愉快的答应着。 第125章 二老板于长海 第二天，王尚友和苏永富定下来，以后送来的蔬菜还是用钱和票结算，海货单独算。 长海百无聊赖的在家哄孩子，给两个妈或者给抗美送饭，再就是偶尔去李老四或者李老爷子那看看，因为王尚友的原因暂时没有实施他们的报复计划，但是李老四一直安排人盯着党卫军兄弟俩和他们父母。 这天中午在他们职工医院，长海带着两小只来给抗美送饭。 韩小伟特意跑过来找长海跟他汇报情况。 “海哥！跟你说件事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韩小伟神秘兮兮的把长海拉到没人的地方跟他说。 “有话说有屁放，再一个别叫海哥，整的咱们挺熟似滴，叫于哥！”长海故意逗他。 “唉唉！于哥于哥，是这么个事儿，我不听说咱师傅王处长让人背后写匿名信举报了吗！我就留意这个事儿了，后来我团委的哥们告诉我，八成是党卫军哥俩干的，现在这哥俩在团委挺扬巴，谁都不放眼里，我哥们儿看不惯就跟我说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盒牡丹，自己抽了一根，然后把一盒都塞给他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于哥！前天，党卫东陪他爹来咱们院看病，好像是胰腺炎，现在在内科病房住院呢，好像要手术。于哥你也知道我爹虽然不着调，但是手术这块还是挺牛逼的，大概率我爹主刀，你一句话，我让我爹多剌）点儿东西下来轻轻松松” 长海听乐了“滚边啦去吧，你他妈还没你爹着调呢，再说了你让你爹剌你爹就剌呀？出了事儿你们爷俩儿都得挨枪子儿，还有啥情况” 韩小伟挠头想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这个老东西绝对是个骚炮卵子，听他们内科护士说，都他妈疼那样了，呲着牙还摸给他扎针护士的手呢。我看跟我爹有一拼” 长海朝着他踹了一脚“滚蛋吧你，就这还有点用，有事儿我再找你，那你去忙吧，帮我盯住了” 老韩小伟美吧滋的一蹦一跳的跑了，感觉长海那一脚好像是给他的奖励似滴。 长海想着事儿，抗美从他后面突然揪着他的耳朵就给他提搂起来了。 “出息了！跟大衙内混一起啦，咋滴？让他给你拉皮条呀？” “铁蛋！松手，快松手，疼，疼，我就是安排他给我盯个人，媳妇儿，铁蛋，抗美，姑奶奶还不行吗，松手吧，耳朵掉了” 抗美把手送开，现在长海叫她铁蛋，她已经免疫了，因为已经传开了，她们急诊科护士长现在都喊她铁蛋。 “你让他盯着谁？院里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长海揉着耳朵说“党卫军他爹在内科住院，我让他盯着点，就这点事儿” 抗美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他盯着，我早就知道了，他爹来的时候就是挂的急诊，他爹明天上午就手术，还别说还真是韩小伟他爹主刀，我可跟你说别轻举妄动，让我爸知道了能扒你皮。他爹捏着咱厂食堂的脖子呢” “切！回头我捏他全家的脖子，你看我咋办他们爷三吧，铁蛋儿，千万给我保密，你就当不知道” 长海说完，从抗美手里拿过她洗干净的饭盒，又从兜子里掏了两个西红柿塞给抗美，转身去办公室领着两小只走了。 长海带着两小只去厂里找援朝和孙小欠去。 援朝已经成了白小白他们车间的人啦，白小白一天都不用干活了，只要是有活，援朝就抢着干。 接上援朝，又去处里找孙小欠，孙小欠没比援朝好哪里去，欠嫂干活，他伺候着，欠嫂不干活他也得伺候着。 长海把他喊出来，欠哥还有点不乐意呢。 “这几天你俩轻点嘚瑟，那个哥俩他爹在咱们医院住院，等他爹做完手术我准备办了他们爷三，你俩待命就行” 援朝和孙小欠听完长海的安排，都挺兴奋，之前他俩祸祸这哥俩就没尽兴，这回好了，机会又来了。 长海跟他俩说完，带着两小只又去了李老四那里。 在李老四办公室里，还没等长海说李老四就开口了“小海，最近哪哥俩的爹住进你们医院了，好像是胰腺炎，他妈的没长哪个肚子往死里吃，还能好，盯着他的哥们说，自从这逼当了粮食局二把手，成天胡吃海塞，花天酒地，放屁都能嘣出二两油来，这回好了，胰腺炎！活该！” “四哥，我就是为这事儿找你来的，我刚从医院过来，韩小伟跟我说，这逼还是个骚炮卵子，我想咱们是不是从这个角度看看弄他一把” 李老四看着长海，两手一拍“小海，还是你黑呀！这太行了！我现在就去找钱大赖子去，仙人跳哪是他的老本行，手底下一帮破鞋烂袜子” 长海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跟月球一样的脸，就是长海第一次和李老四买菜，要拿自己马子换蔬菜那个人。 “四哥，不着急，他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还得恢复几天，咱们商量好了再办他” 李老四摆手说“你就别管了，剩下的事儿我安排，到时候喊你过来定个时间就得啦。” 长海也没多说啥，李老四这个女婿要在干老丈杆子面前表现表现，他一个当小舅子的拦个啥劲，再说了，李老四认识的那些个驴马烂子，干这种事儿哪是专业的。没看自己刚一说完一个思路，李老四马上就有人选应对吗。 长海又聊了一会儿就要走，找两小只的时候都没眼看了。 两个小崽子怀里抱着一堆玩具还有吃的，积木，七巧板，九连环，沙包，小皮球，糖人，糖葫芦，烤地瓜…… 两小只一边走，一边掉往地上东西，然后再一边捡。捡完再继续掉。 “你俩把摆摊的打劫啦？赶紧给人家还回去！”长海装着生气跟他俩说。 原本还挺兴奋的小红红看长海生气了，于是低着头说“大哥，这都是他们送给我们的，我兜里有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要” 这时一个在边上摆摊卖旧货的摊主说了“哎呀！他俩是二老板的弟弟妹妹呀，俺们还真不知道，这俩孩子可没白拿，他俩帮着不少摊位卖了不少货呢，咋能让他俩白干活，这都是摆摊的那些人给他们的辛苦费，二老板你就别说他俩了” 长海经常过来，李老四手底下的人都管长海叫二老板，所以这些摊主也就跟着叫他二老板了。 第126章 奖励到了 长海坚持要给他们摆摊的钱，这帮人全都不要，后来李老四出来把长海给推走了。 两个小崽子滴了当啷的跟在后面，长海拉着他俩回了家。 长海在家又糗了两天，李老四找了过来。 “小海，钱大赖子派人已经拉格上了，可是这逼玩意儿刚做完手术，不好在医院下手。” “四哥，不着急，实在不行等我出完差回来再办他也赶趟。你问问大赖子，还有没有合适的，给那哥俩也下个套。要办就一起办了” “没问题，大赖子手里一大把，正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并且全当替他介绍生意了。他还得谢谢我呢” “四哥，下午没事儿咱俩去趟苏爷家，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单位换给苏爷他们的东西，他们肯定得换粮食，到时候你直接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就行，今天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李老四一听，赶紧催着长海走，于是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拉着扛着爬犁的两个小崽子，又去了苏爷家。 先把小崽子弄到大水泡那里让他们自己玩，反正冰上人也不少，并且上一次跟两个小崽子玩的小孩也有。 苏爷家里，大队书记苏永富跟李老四聊着细节，还有兑换比例这些事情。 长海和苏爷约定了把海货送到他们单位的时间。 都聊完了，苏爷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韭菜还有小葱，长海和李老四又去冰上接两个小崽子，结果两个小崽子又造的没孩子样了，几个砸干坑的大人还给了他俩三四斤小杂鱼。 这给长海气的，回家还得给他俩洗棉袄棉裤。 晚上李老四回去把老爷子，东升和长娟接了过来。 长海在家和面，拌馅包饺子，虽说这几家吃顿饺子不算啥事儿。可是大环境都这样，谁家不得仔细点过日子。 就拿他们街道粮站来说，这个月去领粮的时候，去晚了细粮就没有了，只能是换成粗粮。 听说有的街道粮站，粗粮都有点供应不上了。 副食品商店更不用说了，时常断货。早上排大队买副食品的人天天不断。 就拿二商店来说，以前不要票的光头饼，现在都限量供应。 几家人对这顿饺子的热情非常高，长海特意多和了些面和馅儿。吃不了冻上呗！ 一群人忙活着包饺子，李老四和王尚友聊着天，李老爷子在炕上哄孩子。 两个小崽子因为李老爷子的到来，而躲过两个妈的一顿揍。没到一个礼拜，棉袄棉裤让长海洗了两遍，棉花不都洗绦了吗。 长海去外屋地，把小崽子赚的小杂鱼给收拾出来，用油炸了一盘子，剩下的酱焖了。 炸鱼的时候给两个妈心疼的都哆嗦，紧着喊长海少倒点豆油。 韭菜猪肉馅饺子，炸小鱼，酱焖小杂鱼，嫩绿的小葱蘸酱。 王尚友一边吃一边说“下班的时候就有件事要说，一看包饺子就忘了，长海，你们在山里打熊罴的嘉奖信发过来了，还是从厅里转过来的，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的评价很高，厅里给你们小组一人奖励一百块钱，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你们三一人奖励一把五六半，咱们厂给小海的级别升一级从二十一级升到二十级，援朝和小欠以工代干，考察半年，表现良好就可以转为干部编制。” 满桌子人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徐慧娟揪着王尚友耳朵说“这么大的事儿，看见顿饺子你还能给忘了，你还能干点啥？” 老爷子举杯“今天这顿饺子，吃的正好，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出息啦，来！把酒都倒上，干了！”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互相庆祝着。 王尚友终于吐口让长海他们回处里上班了，他们处里也都知道二货三人组打熊罴，并且啥都没要全给遇害者家属这件事。 中午二货三人组在食堂吃饭，他们食堂细粮根本没有，只有窝头，窝头吃嘴里都剌嗓子。 大厨刘师傅愁的脸都凑一起了，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长海说“小海，你就不能想个急招把哪哥俩给收拾了，给咱们食堂供应粮食的粮站，棒子面都快续不上溜儿了，以前去领粮跟咱们态度可好了，现在爱搭不理，还他妈告诉我，下个月棒子面儿都没有了，只有啥带食品，我一问才知道就是土豆子，南瓜之类的，可人家别的食堂多多少少还能有点细粮，棒子面儿也是苞米豆子磨出来的，咱们这可倒好，不足量不说，一半苞米面，一半是苞米骨子磨的粉掺和在一起的……” 刘大厨嘚吧嘚的跟长海他们叨叨着，给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就要去团委揍这两个王八蛋。 长海把他俩按住，然后跟刘大厨说“刘叔，明天我给咱们食堂先弄三百斤苞米面，您先顶着，等我出差回来，用不上多些日子就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刘大厨乐的眉开眼笑“哎呀我去！小海，有了这三百斤苞米面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你放心，我肯定能顶到你出差回来。” 吃完饭，长海心里很不得劲儿，他没想到，这才刚进入特殊时期，形势就这么不乐观，据他了解，东北地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情况要比关里的省份强很多。可就是这样所谓的强很多，也出现了替代粮。 长海在办公室里假装睡觉，进入空间盘点他的储备。 还是苞米最多，能有将近两万斤，空间的土地基本上一个月成熟一次，每次一千多斤苞米。 大米两千多斤，白面三千多斤，这都是这一年来李老四给他的分红，自己在黑市自己换的，豆油三百多斤，杂粮七八百斤。 各种肉食罐头二百来盒，压缩饼干六箱全都是进口货。 各种肉类加一起能有六七百斤，对了还有三百斤豆饼。 其他长海空间地里生长的蔬菜水果，长海没算，这都是要拿去李老四哪里换取物资和钱，票用的！ 长海又数了一下现在他放在空间里的钱，一共有将近两千来块钱，其实不止这些，很多时候他还给他妈一些，还得给王尚友一些零花钱。 长海决定以后不管是空间地里产的蔬菜水果，还是李老四给他的分红，通通换成粮食，以及副食品。 第127章 货很抢手 二货三人组上了两天班，终于轮到他们又要出差去了。 三个人这次没有去农场，苏爷他们把海货直接给送他们保卫处来了。 海货的质量那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并且种类繁多，一些贝壳类都有，冻的螃蟹，虾爬子，海螺肉等等。 还有不少不少干货，海带这类东西。零零总总加一起能有两千六七百斤冻海货，五百斤干海货。 保卫处，厂部，供销科，后勤食堂他们这些经常换东西的部门加一起拿钱和票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冻海货。剩下的都是都是他们太平村的。 二货三人组这次带着这个艰巨的任务，出发了。 三个人这次不敢大意，老老实实的在车厢里待了三天三宿。 到了牙林，长海赶紧去找杨书记。 杨书记办公室“姨姥爷，这次我带的货你得帮帮忙，一共两千七百斤冻海货和干海货，你看看你们能吃进去多少” 杨书记有点犯难，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他们林业局现在也不好过呀！ “小海，我吃进七百斤，我马上给你联系其他单位，看看他们能要多少” 杨书记说完就开始扒拉电话，忙活一下午又弄出去一千二百斤冻海货，三百斤干海货。 全都是一斤海货换一斤肉，要不就是换五斤粗粮。 第二天，杨书记亲自领着各个单位的人，带着肉和粮食送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有序的把海货给他们分下去，结果这些单位看到这批海货不是以前的冻板，并且种类还多，纷纷要求再加一些。 长海想着剩下一些送到松林镇孙叔那里看看，于是就留了三百斤冻货和一百斤干货。 下午，长海找杨书记联系了一辆卡车，他们三个人带着东西去了松林镇。 在孙叔家门口，三个人开始卸货，孙叔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小海！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是干啥？我和你婶子吃一年也吃不完这老些呀” 孙叔误会了，以为这是长海给他送礼呢。 长海早有准备，拎了两条八九十公分长的鲅鱼，还有一包干贝递给孙叔。 “叔，这是给你吃的，我这趟过来是有事儿求您” 孙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摸着头说“我说也是，你小子不能这么虎，你是不是想让我收了这些货？” 长海贱兮兮的笑了“孙叔，要不老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揍你个小兔崽子”孙叔装着要揍长海。 “小海，这点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别说这些，再有十个这些都不算事儿，你们直接帮我搬仓房去。今晚上我都不用出门就能给鼓动出去，对了，一会儿我领你们去镇政府一趟，你们三去把枪给领走，要不是我说你们还能过来，他们就给你们邮寄过去了，那要是丢了可就事大了。” 长海把东西搬进仓房，跟着孙叔去了镇政府，领了三把全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三十发子弹，一人一张奖状。 回去的时候特意去了姜喜军家，把他家一家四口喊着，都去了孙叔家。 长海同样也送了姜喜军跟孙叔一样的海货，其实姜喜军对海产品不咋感兴趣，但是他媳妇董亚菲和小丫头姜依娜很爱吃。 孙叔家屋里，孙婶子一顿捯饬，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零食的。 都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孙叔开腔了“小海这些东西你咋个换法？” “孙叔，这些冻的和干海货一斤换一斤肉，山货两斤换一斤，粮食五斤换一斤您看行不行？” 孙叔听完从炕上蹦地上“老婆子，把大秤找出来，给小海带的东西过秤。小海呀！你这点玩意儿叔直接给你肉，我全收了，你也别管叔能赚多少，有一点你得答应我，从下次开始你有多少叔收多少，尽管往叔这送” 姜喜军也急的直挠腚，在边上紧着说“叔呀！你别吃独食啊，我山里也有关系，我工友也不老少，您也让我赚点外快呀！” 孙叔翻了他个白眼说“你要多少到时候就过来称就完了呗，我又不赚你钱，你卖出去多少是你的。这样小海不也省事吗” 长海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抢手，听孙叔说的意思，看样利润空间还不小。 “孙叔，你有把握吗？别赔了！这玩意儿也就一冬天的事儿，可存不住” 孙叔卷着烟说“你叔我解放前就是个跑腿子，哪里货好走门清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小子现在拉泡屎，你叔趁着热乎气都能给你倒腾出去。” 援朝一听立马就要脱裤子，这货就愿意拔犟眼子。 长海踹了他两脚，他才消停。要是没人拦着他真敢当场表演。 孙叔接着说“小海，下次多整些鱼，山里人多是跑山下地的，平时吃的东西也单一，这稀罕物他们弄回去淹好了，再熏一下放的时间长，吃着也方便，招待个客（qie）这都是好东西，还有咱这里离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近，他们对这样的大鱼很喜欢。这些干货平时你婶子赶集下乡这都是抢手货，你就不用担忧啦。” 长海啥也不说了，来之前他还怕这么多东西倒腾不出去呢，他都想了，实在不行，他就用自己空间里的粮食顶。以后再想办法往外倒腾，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晚饭在孙叔家吃的，姜喜军两口子也挺高兴，虽说姜喜军是护林队的，但是哪点工资养活一家子，还得给双方父母邮点，也挺紧吧，仗着姜喜军有打猎的本领，能贴补家里。可是他一进山，全家没有能睡好觉的。这回能有这么个来钱道，也就跑跑腿，磨磨嘴皮子，这不比进山跟黑瞎子，野猪摔跤强呀！ 饭桌上长海问孙叔和姜喜军“叔，军哥咱们林区现在日子过的咋样？” 孙叔先开口了“我知道的能多点，暂时咱们这儿的形象还不大，咱们牙林是蒙区，又靠近黑省，物资相对来说还算充裕，但是也有一些波及。我看问题不大，换句话说就咱们这片老林子，还养活不了这些人？” 在哪个特殊时期，蒙区利用它广袤的大草原放养的牛羊，收留了三千多魔都以及其周边的孩子。 第128章 顺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晚上在孙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姜喜军就过来找他们。 “走，我带你们去遛套子去”姜喜军平时在周边的山上下套子。 三个人跟着他进了山，姜喜军一边走一边收猎物，还有套子和夹子，二货三人组也帮忙收着。 “军哥，你一趟能下多少套子和夹子？” “五六百个吧，这就跟摆阵一样，下十个八个的跟撞大运有啥区别？我这还不算多呢，他们山里的最多一人能下两千来个。钢丝套子还有狼牙夹子都用爬犁往山上拖，下一趟得两三天呢。收一趟都得赶着牛车去” 四个人忙活大半上午，十三只野鸡，九只兔子，六只飞龙，十多只沙半鸡，还有一些灰鼠子跟一只三十多斤的半大子野猪。 四人拉着爬犁去到孙叔家，孙叔家院里能有十来个人，闹哄哄的。 他们一问才知道，全是找孙叔来买海货的，四人一看，拉倒吧！别影响孙叔卖货了。四人就去了姜喜军家。 董亚菲在家背着狗剩子，忙活着做饭，小丫头姜依娜，怀里抱着四只狗崽子挨个搓摆着。急的狗妈得宝在边上憔叫唤。 四个人把收的野物卸下来，长海逗着小丫头，小丫头挨个把狗崽子往长海怀里塞。然后拿着长海给他的绿豆糕喂得宝去了。 姜喜军看长海挺喜欢狗崽子，于是就说“狗崽子都满月了，我也留不了这些，喜欢就拿一只走，看家护院的差不了！” 长海也不客气“军哥，说好啦！我真拿一只，你可别心疼” 小丫头姜依娜先说话了“小海叔叔，拿走吧，它们可烦人了，晚上还往我被窝里撒尿，妈妈还揍我了呢！” 董亚菲揪着她脖领子就给她拎进屋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说！偷摸在被窝里搂四个狗崽子，急的得宝挠了半宿门。还把被窝给尿了。揍你都揍的轻了！” 中午，一盆猪肉炖粉条子，一盘子干巴愣子炒沙半鸡，晒干的猴腿儿（一种蕨类野菜）炒咸野猪肉，酸菜汤。 几个老爷们儿没喝多少酒，下午长海他们就要回去了。 吃完饭，姜喜军给他们拿了不少野物，山鸡，野兔，飞龙，沙半鸡还有一大包蘑菇，又用一个小筐铺上小破被给长海装上一只狗崽子。 孙叔家终于消停了，孙叔老两口一直乐呵着，坐家里就把货卖了何乐而不为呢。 孙叔把牛车套上，把几百斤肉和姜喜军给拿的野物装上，又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罐子熊油。 姜喜军没用孙叔赶车，他赶着牛车给长海他们送回了火车站。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车上，所有的换回来的东西都集中放在车厢里两头的小屋子里，屋子的窗开着，用破纸壳挡了一下。 长海盘算了一下，这次换回来的东西。 一共三千二百斤的海货，换了两千七百斤的肉类，还有两千多斤的粗粮。 至于回去咋分，他就管不了啦，那都是领导的事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领导们吵吵把火的争起来是肯定的，能不能动手就不知道了。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一起在车厢里聚餐了一下，这么多肉！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第二天早上，原本长海打算去跟姨姥爷告别的，没想到杨书记直接过来了。 “小海，把这个证明材料拿着，以防万一，一旦有人上车查，你也有个证明，这包包子拿着路上吃，轻易别下车。把东西看住了。下次来，我帮你多联系一些单位，还有下面的林场。问题不大！” 长海很感动，还是长辈考虑的周全。 跟杨书记告了别，火车没到中午就开车往回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谁也没下车，还别说真让杨书记说准了，哈城就有公安上来检查，把长海带到派出所进行了询问，还挂电话跟牙林林业局进行了证实，折腾一大顿才把长海他们放走。 这回别说他们了，其他同事也都不下车了，长海晚上都是搂着枪睡觉，轮流值夜。 终于三天后到家了，这回好，厂子跟迎接重要人物一样，姚书记，陈厂长，其他有货的部门领导全在储木场等着他们。 长海一看这阵势，吓得赶紧把这批货的清单给王尚友，简单的交接一下工作，三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保卫处，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都在办公室等着。 储木场里工人们头一次看见一群领导脸贴着脸，互相争的面红耳赤，这群工人都做好一旦自己的领导跟其他领导动手，他们冲上去是先打人还是先抢货的准备了。 最后还是姚书记和陈厂长扯着脖子喊，才给他们制止住了。 几个部门老老实实的拿着之前买海货的单子，按比例分了肉或者是粮食。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王尚友客客气气的，王尚友现在就是他们的财神爷，没看姚书记都不叫老王了吗，一口一个尚友的叫着。 折腾到快下班了，他们保卫处的人才拉着剩下的肉跟粮食回了保卫处。 保卫处把自己的份额给留下，剩下的都是苏爷他们的。 苏爷他们一共剩了一千五百斤肉和一千斤粮食。 苏爷和苏永富都吓傻了，全村也没见过这么多属于他们自己的肉呀！虽说一半是野物，野物那也是肉，还有一千来斤粮食。 王尚友看着跟雕塑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说“苏大爷，永富！咋啦？懵逼啦。赶紧套车拉回去呀！”苏永富来的时候把民兵都带来了！ 长海没走，苏爷喊他“小海！明天你带你姐夫来俺们村一趟” 长海点点头，送苏爷出门，临出大门，苏永富拽下来一只羊，扔给长海，啥话没说，赶着马车就走了。 长海把羊捡起来，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是怕刚才人多，单独给他不好” 长海趁着没人，赶紧收进空间里。 保卫处也挺热闹，这次处里的同事之前没想到长海他们组还能换到这么多东西，农场那面已经买不出来冻板海货了，跟农场员工还能换一些干海货。 还有其他几组跑别的线路的同事，也都换不到啥东西，再不就是交换的价格不合理。 所以长海这次出发前，处里的同事就没多少人参与。 这回好，王尚友很轻松的就把剩下的肉给分完了，然后拎着他还有二货三人组的那份去找长海，援朝还有孙小欠去了。 第129章 神秘的李老爷子 长海他们办公室里，一群人围着援朝和孙小欠，听他俩吹牛逼。 王尚友把人都撵走了，都他妈下班了这帮人都不走。他们决定下次长海他们组再去出差，一定参上一股。 王尚友把孙小欠的那份肉直接扔给穆秀兰了，孙小欠还挺高兴。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外面等着王尚友和援朝，王尚友领着援朝出来，坐上车一起回了家。 两个妈挺高兴，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饭。 王尚友给长海他们放了三天假，其实就两天，有一天是礼拜天，长海还想争取一下跟王尚友喯叭的，结果就是一顿踹。 “你老母猪戴草帽，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你现在可是厂领导眼里的红人，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房子的事儿落实了，放几天假赶紧上班！还有，看住那两个王八蛋，别惹事儿，半年后就是干部编制了。” 长海听完他师傅的话，不得不佩服“这老瘪犊子，真是老奸巨猾，善于抓住任何得好处的机会” 王尚友临回家的时候，又从长海这讹了二十块钱以及七八张乙级烟票。 老王家人都走了，长海从摩托车里面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那只羊顺手也拿了出来，让张静秋放起来。 两个小崽子，抱着长海带回来的狗崽子，从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嘚瑟。 狗崽子让他俩折磨的就剩一口气了，张静秋把狗崽子抢下来，送到窝头的窝里，看门狗窝头好像有以生具来的母性，没几下就给狗崽子舔精神了。 张静秋给起了个“馒头”的名字，意思是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见天吃馒头！ 第二天早上，长海拉着两个小崽子，去找李老四，李老四看见长海，急不可耐的上了摩托车。 苏爷爷家里，一屋子老爷们儿围着长海和李老四。 苏永富跟李老四说“老四兄弟，这些肉你都能收了？” 李老四正眼都没瞧他“苏队长，别说你这点玩意儿，再有六七个这些我也能吃进去，下午我就把粮食给你们拉过来，你们准备好过秤。” 长海留在他们村，李老四骑着他的摩托车回去拉粮食去了。 长海没走的原因主要是怕苏爷爷他们不放心，怕李老四一去不复返。还有就是两个小崽子玩上瘾了，村里人特意给他俩做了两个爬犁，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就连爬犁上的冰刀都是村里铁匠先打的。 中午，苏爷爷家，一大盆酸菜汆白肉，酱焖河鱼。一群老爷们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聊着。 其实就算李老四不给他们换，就他们手里现在这些肉，只要是露点风声出来，也是抢手货。 可是换给一人，跟换给多人风险是不一样的不是，再说了，李老四就是搞这个的。黑白两道横晃的主。 下午两点多钟，李老四带着一辆军用卡车，拉着粮食过来了，开车的还是个当兵的。 李老四这里的关系，长海也不问，更不想知道。 村民七手八脚的把粮食卸下来，苏永富手里一共一千五百斤肉，他留了二百斤，剩下的一千三百斤全换成苞米面儿了，一共是六千五百斤，加上长海之前带回来的，一共七千五百斤粮食。这还不算他们卖给厂里海货的钱和票，那就算本钱了，这些粮食直接就是利润。 将近四吨粮食，一群老爷们儿围着乐的眉开眼笑，这才是一趟赚的呀。长海他们再走几趟，他们村八百多口子这一冬加开春不光饿不着，还能过个不错的年呢。 长海和李老四，好说歹说的拒绝了苏爷他们的邀请，抱着两个小崽子赶紧回家去了。 长海让李老四晚上带老爷子来家里吃火锅，李老四痛快的答应了。 长海在家院里，找了一个他爹以前用的刨子，卸了两条羊腿，用刨子刨着羊肉片。 两个小崽子要玩狗崽子，窝头紧紧的护着，狗崽子馒头一出狗窝，窝头就把它叼回去。 气的小红红一个劲儿的用小手拍打窝头，窝头也不急眼，爱咋咋地！小东升抠它眼珠子它都不生气。 老爷子带着小东升坐小车来的，看见长海坑次憋肚的刨肉片，一把把刨子抢过来“完蛋玩意儿，这点活都干不好，你看看你刨的，进锅里都找不到，学着点！” 老爷子前腿弓后腿绷的有模有样的刨羊肉，别说，真比长海整的强不少，长海把铜火锅找出来，洗干净，又捞了两颗酸菜，洗完了开始切。 等着大部队陆陆续续的来家的时候，这爷俩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妈赶紧接手，长海扶着老爷子进屋，李老爷子甩开长海“一边待着去，我还没老到哪个地步”长海讪讪的跟在后面。 一如往常，李老爷子盘腿大坐的坐在炕里，三个小崽子跟挂件一样，磋磨着老头，老爷子也不急不恼，还乐的够呛。 火锅上桌，火锅是刀切冻螃蟹，干虾，干贝，蛎蝗这些海货做锅底，酸菜填锅，羊尾油润锅，开锅后下羊肉片。 一屋子人，一起下筷子捞肉的捞肉，捞海货的捞海货，很是热闹，老爷子和小崽子们都乐出声了。 突然老爷子对长海说“小海呀，这次你办了件了不起的事儿呀！爷爷给你记一功” 长海低头正往嘴里塞酸菜呢，含糊不清的回着话“爷，就一顿火锅就给我记功啦，回头孙子给您弄个烤全羊，你还不把我送上天啊！” 李老四在边上捅了他一下说“咱爷说的不是火锅，是肉的事儿” 长海嘴里含着羊肉和酸菜，傻乎乎的看着李老四和老爷子。 老爷子白了李老四一眼“你以为就你姐夫哪点脓水儿能搞到这么多粮食？累死他，一次两次有可能，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俩的事儿了，是我让他瞒着你的，这些肉有大用途，你也别多问，反正出不了事，小海你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爷爷给你兜着，妈个腿的跟你俩还掺和一起了，这叫啥事儿。” 李老爷子说完喝了口酒，又夹了口羊肉吃进去就不说了。 长海一头雾水，李老四跟他夹夹眼，长海就明白了，也不在意。反正安全就行！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围着火锅跟过年了一样！ 第130章 商量收网 第二天在李老四的防空洞的办公室里，李老四跟长海讲了是咋回事儿。 原来是长娟在家里把王尚友的事儿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听上心，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一来二去正好碰上苏爷他们过来送海货，老爷子听说这么大量的海货，还是你负责带去换东西，不用想，肯定是我也有参与，于是就把我揍了一顿后我就全交代了。 说实话，这么多东西我一口吃下去还真有点费劲。老爷子出手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老头咋联系的，就几个电话，好像还是人家求着他一样。 你就看见那一车粮食了，在警备区库房里整整一库眼全是军车拉过来的。具体咋回事儿我也没敢问。全当个跑腿的得啦，本来还想大赚一笔的，这回好了，白玩儿！ 事情都这样了，长海也不能说啥了，只能安慰他。 “四哥，你也别委屈了，下次，我跟苏爷说一声，到时候我留出来一部分，等爷爷完事了，你再去换不就完了吗。但是不能太多了，多了老爷子能揍死咱俩” 李老四眼睛又亮了“对呀！出多少货还不是长海说的算呀，少留下来一部分那不太简单了吗” 两个人正聊着天呢，就看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门缝里钻进来一个月球脸出来，冷不丁的给长海吓一跳。 “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不会敲门呀？每次来都跟做贼似的” 来的人正是钱大赖子，李老四没好气的骂着他。 “哎呦！海哥也在呀！今个儿我老钱可是太荣幸了，四哥，海哥给兄弟个面子，中午咱们鸭江春饭店，兄弟做东……” 钱大赖子还要继续嘚吧，李老四赶紧打住他。 “有话说，有屁放，干啥来了？” 钱大赖子凑过来，一张脸抽抽着就跟被陨石砸了一样。 “四哥！您让我安排的那两个尖货这都多长时间了，您准备啥时候收口呀，再不收口我这两块肉可就要喂狼了，那爷三真不是个东西，老的不嫌乎小的，小的不嫌乎老的，都快骨碌一起去了” 长海一听立马说“就让他们骨碌一起，正好抓他们个现行，这效果好！” 钱大赖子一听，转过脸跟长海说“海哥，您早说啊！我还费啥劲呀，在医院我就安排他们了，整的我还跟那个老瘪犊子一个病房待了四五天” 原来为了安排人勾引这爷三，李老四找韩小伟安排钱大赖子去住院，跟党副局长住在一个病房，钱大赖子又安排手里的两个“破鞋烂袜子”装成他媳妇儿和妹妹照顾他。 一来二去的这两个娘们儿就和这爷三搭个上了，这两个娘们儿手腕也高，在爷三中间来回勾引，弄的爷三颠三倒四的。 李老四不紧不慢的问长海“小海，你看看，差不多收了得啦，时间也不短了” 长海点点头答应了，李老四又跟钱大赖子说“老钱！你先别急，回头我找个地方，给他们都弄一起，到时候抓个先行” 钱大赖子赶紧说“四哥呀！找啥地方呀，都他妈现成的，二粮库的库房里，那个老瘪犊子和两个小瘪犊子都约我的尖货去了好几次了。只是没下手而已，你就定时间吧，药我都配好了，只要他们爷三喝上，畜生干不出来的事儿他们都能干出来” 李老四看看长海，长海说“老钱，就定后天吧，我这面在找点人咱们演场大戏” 钱大赖子如释重负，然后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跟李老四说“四哥，你看这次事儿完了之后，您答应我的事儿啥时候兑现” 李老四想了想说“明天你就安排人过来吧，给你三个摊位，摊位费一分不能少，但凡让我发现你敢在我这倒腾违禁品，我给你脑瓜子摘下来当夜壶” “得嘞，有四哥您一句话，兄弟肯定守规矩，那我就赶紧回去安排事儿去了，有机会咱再聚”说完赶紧跑了。 长海冲他喊着“老钱，不是去鸭江春吗？你等会儿我俩呀” 钱大赖子本来是走着的，结果长海刚说完，变成小跑了。 “小海，你快别逗他了，就他一分钱都能磨成面花的主，有机会你问问他，鸭江春饭店门朝那开” “四哥，后天我带援朝和孙小欠过去，剩下的人你安排吧” 李老四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别出面了，让哪爷三看到你不太好，那样不就漏了吗？” “没事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咋回事儿，没事儿惹谁不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长海就要回家了。 防空洞的市场很大，可以算得上他们市里最大的黑市了。两个小崽子跟两个地赖子一样，从市场这头溜达到市场那头，后面跟着李老四安排看着他俩的人，就跟古装片里高门大户家的纨绔子弟逛街一样。 长海在市场里找到他俩，还像上次一样，小崽子抱了一堆好吃好玩的。只不过长海之前就把钱给了看着他俩的人，但凡小崽子看好啥想要，一定要给人家付钱。 无聊的长海带着两小只在市里逛了一圈，原本繁华的中心地区也显得萧条了，一些小吃摊也不见了，就连摆摊出租小人说的摊子都没了。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堆小人书，都是成套的，又去鲜族饭店吃了顿饭，好在鲜族饭店的食品还是相对丰富一些的，可能是有政策好像。但是也是限量供应。 三碗拌饭，一盘子打糕，大酱汤，辣白菜，拌明太鱼。还是跟上次一样两小只拦着长海不让他吃狗肉。 吃完饭长海又好说歹说求人家打包了一份打糕，然后领着两个小祖宗又去了他们厂医院。 “铁蛋儿，看我给你拿啥好吃的来了”长海献宝一样把打糕放在抗美办公桌上，他知道抗美从小就愿意吃粘食。 “你在哪整的？我都好长时间没吃打糕了”抗美欢喜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我带两个小崽子去鲜族饭店吃饭，今天正好碰上，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有，我就多要了一份，知道你愿意吃，就给你送来了。” 抗美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点呀，中午食堂苞米面菜干粮，又苦又涩，就这我还造了两个呢，昨晚上一顿羊肉火锅，今天苞米面菜干粮，我这落差太大了” 抗美一边吃，一边抱怨。 第131章 不堪入目的爷三 长海又在家糗了一天，看着两个小崽子，为了哄他俩，长海和援朝在水龙头边上不影响人们走路的地方，刨了面积挺大的一块浅坑，然后放上水，冻成冰。就成了一块冰场。 这回好了，不光两个小崽子高兴的不得了，一胡同的小崽子都有玩的地方了。各家大人也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这帮小孩偷着跑去江边玩了。 晚上李老四现跑过来跟长海约了明天的时间，钱大赖子那面已经定好了，两个娘们儿已经约了父子三人去二粮库的一个空库房去。啥理由约的没说。说了作者怕审核不过。 第二天是礼拜天，长海跟王尚友把所有事儿都说了，长海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结果老王同志听完还挺兴奋，给长海好顿夸！ 这给长海气的，早知道这样早就办这爷三不就得了吗？这老登，越来越不着调了。 王尚友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长海也跟着他。 王尚友说“这事儿不能就咱们去抓，这不是明显打击报复吗，容易翻车，我去找吴进明借几个人，最好让他们局里带人去抓” 长海在家等着王尚友的消息。 下午王尚友回来了“小海，成了，晚上治安队带人直接过去，咱们不用露面，就办那爷三！” 晚上七点多钟，李老四，钱大赖子，二货三人组还有几个棒小伙子，拎着搞把子，铁锹 在二粮库围墙外面等着，里面给他们信号，王尚友带着吴进明和几个警察也过来了。 钱大赖子一看见警察，转身就要跑，结果让李老四给拽住了。 王尚友过来就问“老四，啥时候里面给信儿？” “干爹，快了进去都半个多小时了”李老四一边说一边给几个警察发烟。 他们在外面守着，没多一会儿趴在墙头等信的人就看里面的门伸出一把手电筒，亮了几下就收回去了。 李老四跟王尚友说“干爹，你们过一会再进去，我们先去抓个现行” 王尚友点头答应着，李老四和钱大赖子带着人就从粮库大门冲了进去，门卫直接长海和援朝给控制住了。 钱大赖子一脚把门踹开，库房里面不堪入目呀，桌子上酒瓶子酒杯哪哪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几个人躺在在面袋子堆上面。 爷三没穿衣服的躺在一堆面袋子上面。（具体细节没法写，审核不过去已经修改过了） 但是有一点，这爷三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钱大赖子上去一把就给党副局长给薅起来了，紧接着一缸子凉水就泼脸上了。 党副局长立马清醒过来。李老四和其他人对党卫东和党卫军也如法炮制。 这爷三一看这场面，再看看钱大赖子，都吓傻了。 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两个女的，已经穿好衣服，然后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哭。 长海他们后进来的，看见这个场面一直憋着想笑。 钱大赖子薅着党副局长的头发，大嘴巴子左右开弓，几下子老逼登的嘴角就冒血了。 “钱兄弟！你放过我吧，有啥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这爷三跪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放过你？美死你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正说呢，吴进明领着警察就进来了。 “都待着别动，你们三个把衣服穿上，所有人跟我们走” 治安队的一个警察指挥着，爷三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然后这几个警察压着他们走了。 出了粮库大门，吴进明把长海他们打发回家去了。王尚友跟着他们去等结果去了。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援朝，孙小欠，一起回家等着，张静秋让长海送他姐哪里去了，小红红在她老婆婆家里。 长海回家弄了点花生米，炒了个鸡蛋，切了盘红肠，又开了两盒罐头。 哥四个就在他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王尚友回来。当然了孙小欠喝的是茶水。 “小海，你是没看见我们冲进去的那个场面，那叫一个扎眼睛，爹跟儿子一起……滋滋滋！不敢想，不敢想！这大赖子以后离他远点，他的药太厉害啦” 李老四给他三讲着他看到的细节，孙小欠都听傻了，顺嘴角往下流茶水。 十点多王尚友回来了，老王同志一屁股坐桌子边上，也不管谁的酒杯，拿来就喝。 “咋样？师傅”长海急切的问他。 “妈的，老小子根挺硬，但是局长是别想当了，在局子里一直喊冤枉，一个劲儿的要挂电话，最后让他挂了电话，没想到上面领导让等等再说。” 李老四气不愤的说“哎呀我去，这种事儿还有人往上凑？我看看他根在哪里，我给他撅了” 王尚友摆摆手让他消停点，然后接着说“一开始两个女的一口咬定，她们俩为了找这老瘪犊子批点粮食补贴家里，这爷三以此为要挟两个女的就犯，再加上抓的现行，基本上就没啥可说的了，结果这老瘪犊子一个电话，就他妈等等了！” 几个人都有点泄气了，折腾个一溜十三招，现在是这么个结果。 王尚友看看他们又说“别不高兴了，这么大个事儿至少这个副局长他是别想当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气了” 李老四起身就要回家，一边走一边嘟囔“唉，还不如一顿搞把子给这爷三削躺下呢” 二货三人组在长海屋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起去厂里上班。 几个人的情绪都不高，三个人一起巡逻都没精打采的。 路过团委的时候，团委门口写板报的几个人把长海他们拦住打听那哥俩的事儿。 长海都纳了闷了，这时代也没有网络呀，消息咋传的这么快呢。这才一上午，他们团委就知道了。 二货三人组装做啥也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哥俩在团委的人缘肯定不咋地。打听消息的无一不咬牙切齿的诅咒他们万劫不复，别再回来了。 事情的转机是在过了第四天的时候传过来的，并且得到了证实。 爷三定的强x罪，贪污受贿罪给拘留了，虽然没有最后判决，但是给他们爷三送大西北去是肯定的了。 长海他们还纳闷呢，王尚友给他们解惑了，原来他们陈厂长在他们刚抓进去的第二天，联合了几个厂子的主管厂长副厂长一起去市纪委举报了党副局长，据传说还牵扯出一个保他爷三的副市长。反正说啥的都有。 二货三人组挺高兴，王尚友也挺乐呵，特意大方的决定，晚上在家门口的小酒铺请他们三还有李老四喝顿酒。 长海很鄙夷王尚友的大方，但是没办法，没了外快的王尚友，现在只能是在小酒铺消费了，就这还是长海给的他零花钱，他咬牙才决定的。 第132章 要登记了 晚上王尚友和二货三人组在小酒铺里等着李老四，徐慧娟破天荒的大发慈悲给了王尚友两块钱和二斤粮票。 对于自己媳妇儿的做法，王尚友激动的差点没给徐慧娟跪下。 一盘花生米还是煮的，一盘猪皮冻，一盘猪皮炒黄豆，一盘拌蛰皮，一人一壶二两半装的烧酒（东北散喽子）孙小欠没有份，他只配喝山里红皮泡水。 李老四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中午得的信儿，干老丈人请一次客可是千年不遇的时候。给媳妇儿送回家，又请了假，就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了。 李老四神神秘秘的让长海和援朝先敬他一杯酒。 结果这两个小舅子谁也不吊个他，没办法他才说出来咋回事儿。 “咳咳！”李老四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做报告，王尚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说。 “老爷子让我捎个话，长海和援朝明天带着抗美和小白去厂部开介绍信，不用自己所在的直属单位开，然后下个礼拜一去街道登记领证” 长海一口酒喷了李老四一脸，援朝直接坐地上了，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跑出门去了，不用问找白小白去了，孙小欠一听“我擦！这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让我爹去穆秀兰家提亲，我正好岁数够了，我也要结婚”孙小欠也跑了。 长海还算有点理智，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才跑的。 完犊子啦，就剩王尚友和李老四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把杯里的酒干了，打包回家。 王尚友拎着菜回了家，一进屋就挨个屋找抗美，不出意料，抗美没在家，王尚友阴着脸，拎着铲煤用的小铁铲就要出去。 徐慧娟照着他后腚就是一脚，然后扯着他后裤腰带就给他拽屋里去了。 王尚友屋里的炕上，摆着小炕桌，炕桌上摆着小酒铺里带回来的菜，一个大茶缸子里烫着一壶酒，王尚友眼含热泪的自斟自饮着。 能好受吗！自己精心养了快二十年的一盆花，马上就要让人家连盆一起端走了，能好受？ 小红红趴在炕桌上，小手直接抓着猪皮炒黄豆里的黄豆往嘴里塞。 “老公公，你别伤心啦，我抗美姐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以后心疼我就行了” 王尚友眼睛又亮了，一把把小红红给拎到自己腿上坐着，小乐乐也跑过来坐在他另一条腿上。 “哈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还有红红呀，对了送出去一个抗美，援朝不还娶回来一个白小白吗，这买卖划算。” 两个小崽子只顾着挑黄豆和花生米吃，对于已经疯魔的王尚友他俩没感觉。 长海家里，长海和抗美隔着炕桌坐着，但是手还是握在一起的。 “铁蛋儿，礼拜一你就是我的人啦，你有啥想说的” 抗美低着头小声的说“滚一边去，俺还没答应呢” 长海一听，把炕桌往旁边一掀，一把把抗美搂住“咋滴！你要变卦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于是就开始动上了手。 抗美俏脸一怒，反手一个擒拿就给长海胳膊背过去摁在炕上。 “反了你了，还没跟你登记你就想上天，还收拾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抗美气的就要掐长海。 可能是跟援朝和孙小欠在一起时间长了，长海也犯彪劲儿了。 “你收拾我也行！你松开我，咱俩先把衣服脱了你再收拾” 完犊操了！抗美学他妈，直接给长海把膀子给卸了。疼的长海嗷嗷叫唤。 就在这个时候，援朝在门外敲窗让长海开门，长海忍着痛给他把门打开，看见援朝，长海赶紧让他帮着把膀子给按上。 援朝也不知道着啥急，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膀子按上，疼的长海都想揍他。 屋里援朝领着白小白看见抗美也在，先是一愣，然后说“小海，你和我姐去干妈屋里，我和小白在你屋里，咱们各扯各的犊子……” 话还没说完，抗美和长海一起动手给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就这样援朝嘴还哔哩吧啦的说着他的理论“都快领证了，怕啥呀，也不差这两天” 气的抗美要拿炉钩子刨他，要不是白小白紧着拦着，援朝弄不好得去医院。 最后抗美领着白小白回家了，长海和援朝一对难兄难弟，被褥都没放，就这么样和衣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 扯犊子的道路充满曲折，他俩还得慢慢忍受煎熬呀！ 抗美在回家的路上问白小白咋想的“援朝不着调，你咋也跟着不着调” 结果白小白的理论让抗美又破防了。 白小白说“我觉得援朝说的挺对的，也不差这两天，俺是他的女人听他的没错，俺也愿意跟了他” 抗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新社会，咋还有这种思想的女人呢。难道是自己错了？要不回去跟长海…… 孙小欠家更乐，孙主席和媳妇听了自己儿子说的，当天晚上就拎着东西去了穆秀兰家，穆秀兰父母倒是不反对他俩，但是太突然了，所以说话就有点含蓄。 结果孙爹孙妈说了，只要是答应他俩领证结婚，孙小欠倒插门都行。孙小欠在家是多么招人烦，他爹他妈恨不得把他给送走。 没办法穆秀兰父母勉为其难的也同意了，早晚的事儿，再说两个孩子都情投意合，当父母的有啥可拦着的。但是马上领证还得合计一下，还有一些事情得商量。 第二天礼拜六，长海和援朝打扮的板板正正，各自领着各自的媳妇儿，去厂部开了介绍信，气的孙小欠一天都没跟他俩说话。 晚上两家人都去了李老爷子家，长海和抗美，援朝和白小白跪在地上一起给李老爷子磕了头。 李老爷子乐的直咧嘴。虽然他们可以领证了，但是婚礼还是定在了六月份。 一个原因就是，王尚友申请的房子还没批下来，二一个结婚的东西啥的都没准备好，还有一个就是想等着长娟生完孩子过满月一起办。一是图个热闹，二是这个时候也省点事儿，别让人家说他们家多张扬，办完婚礼办满月的，别人家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还这么扬巴。这不是招人恨吗！ 白小白现在也管张静秋叫干妈，张静秋决定也风风光光的给他置办一套嫁妆。 长海又拿出一个镶嵌好的狼牙递给白小白，这是他们这辈人还有以后的下一辈都有的信物。 第133章 房子下来了 礼拜一上午，长海和抗美，援朝带着白小白在街道张主任的亲自办理下，领了结婚证。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跟一张奖状一样，上面有夫妻二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不同的是没有照片而已。 领了结婚证的两对新人，在长海的建议下去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起去鸭江春饭店吃了一顿表示庆祝。 下午，回到处里的长海和援朝，拿着结婚证四处显摆，给欠哥和欠嫂气的又一起去找他爹商量登记结婚的事儿去了。 王尚友把他俩的结婚证给要了过来，乐乐呵呵的去了厂办，有了这个换房子的理由可就理直气壮了。 都没用上一个小时，王尚友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王尚友一家，长海两口子还有援朝两口子搬到长海家后面的四合院。 两进的四合院，长海和援朝平分前院，王尚友一家单独住后院。长海原来的房子依然由张静秋居住。 长海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了，这回好，回头让张静秋去四合院住，他和抗美还是在老房子，独门独院多舒服。 其实厂里是有考虑的，长海爹是烈士，再一个长海本身就有资格分房，还有就是王尚友早就有资格换大一点的房子了，综合考量就有了这个结果。 王尚友去找孙小欠他爹登记完，去房产科办理了住房凭证，拿了钥匙。 “你俩提前回家吧，把钥匙给你们妈，让她们回头去看看，哪里需要找人维修，到时候我再找房产科的人去修” 长海和援朝乐的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现跑去找各种的媳妇儿，然后让她们请假，再一起回了家。 供销社里，两个妈拿着结婚证还有房子钥匙，乐的当场买了一斤糖块，花生瓜子给同事还有街坊四邻分了。 两个妈带着两对新人去了这套四合院。其实这不应该算二进院，说是三进院也没问题。 一般的二进院是进门影壁墙，然后是南倒坐房，过垂花门进后院，是正房，东西厢房的布局。 可这个四合院却不是。 门打开就是一个影壁墙，往左就是一个是回廊，回廊头直通后院，没有倒坐房，过垂花门就是前院，前院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东西厢房的游廊也通后院，后院也是一个跟前面一样的院子，也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以及游廊。 结构就跟两个四合院结合在一起一样。 两套院子里都是青石铺底，前院地中间一口养鱼用的青瓷大缸。 整个房子还算完好，就是时间长没人住有点霉味。具体哪里有损坏还得找人来看。 两个妈挨个屋看着，商量着咋收拾，布置，需要添置些啥样的家具，摆设。 最后决定王尚友一家住前院正房，援朝小两口住前院东厢房，张静秋住后院东厢房房，后院西厢房依然留给长海，而后院正房留给李老爷子住。 长海坚持他和抗美还在原来的房子住，这样的话，他在四合院的房子就留给长娟两口子平时回来住。 后来援朝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在理“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院子了，全收拾出来，谁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呗，但是正房得给老家儿住” 两个妈头一次一起表扬了援朝，张静秋让长海去把老爷子给接过来看看。 长海骑着摩托车去请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听长海一说，抱着小东升坐着小车就过来了。 看见给他留出来的正房，李老爷子很激动“这才是我的家呀！回去我就打报告，搬家！” 大家伙都很高兴，晚上依然是再一起吃一顿，由于上一次涮火锅的效果很好，晚上依然是又吃了一顿火锅。 没想到饭桌上最高兴的竟然是李老爷子和李老四，这爷俩同时有了一种有家的感觉。 饭桌上老爷子和李老四好几次激动的要掉眼泪。 第二天下午，王尚友带着房产科的维修师傅过来检查了一下房子，小来小去需要修补的地方也不少，大约需要十天半拉月的时间能修完，比如换瓦片，重新盘炕等等。 年前想搬进去是别想了，只能过了年再说吧。 过了两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消息是，孙小欠也登记领证了，而且还分了房，房子还是王尚友之前的那套。 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没办法人家爹正管这块。并且人家也有说法，孙小欠他爹提厂领导，人家也有资格换房，人家啥要求没提，给儿子要一套房咋了？ 长海有点挠头，这回他们这个胡同改名得了，别叫江海胡同了，直接叫“彪呼呼”胡同得了。 一切安顿好了，可以静心的上班了，没想到又有来找事儿的了。 白小白他舅和她舅妈来厂里闹了起来，不光打了白小白，还要求白小白把工作让出来给她舅妈。 援朝听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趁长海不注意，把长海得手枪夺了过来，拎着枪就要去毙了白小白她舅。 长海和孙小欠好容易拽住他，然后和他一起去了小白的车间。 车间主任办公室，白小白在角落里哭，脸上明显的五个手指印。 她们车间主任在边上安抚着她舅和舅妈，小白那个倒霉舅妈跳着脚的骂着大街，说小白忘恩负义，白眼狼啥的。 援朝一进办公室，揪着这个老娘们儿的头发，正反大嘴巴子瞬间就扇了六七个。 小白他舅刚要往上上，孙小欠一个“断子绝孙”脚就蹬了上去，一脚就给他窝墙角去了。 长海上去，手铐子一掏直接把这两口子就给铐在一起。他和孙小欠拎着这对无赖就走，至于援朝，他有更重要的事，安慰白小白呀！ 保卫处审讯室，这对无赖两口子被铐在栏杆上，长海和孙小欠也不说话，只顾着往桌子上摆着皮带，警棍，鞭子，搞把子这些玩意儿。 小白他舅妈都已经吓的尿裤兜子了。她舅也直哆嗦。一个劲儿的问。 “警察同志，我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我们是来找白小白的，我们到底犯了啥事儿……” 孙小欠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拎着皮带走过去，刚把他揪起来，这个没用的玩意儿就开始嚎“警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小欠也没废话，一顿皮带抽的他直到没动静为止。 然后长海和孙小欠啥都没说，直接出了审讯室。就把这两口子铐在里面。 第134章 解决白小白的心病 长海和孙小欠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水，中午在食堂啃了一顿苞米面菜干粮。 吃完饭，安慰完白小白的援朝气呼呼的回来了。 要不是长海和孙小欠拦着，援朝能冲进审讯室，把这对无赖给卸吧了。 一直等到去市局开会的王尚友回来，长海给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尚友也挺生气，想了一会儿，又和长海合计了一下，然后领着长海就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这对无赖蔫头耷拉脑的苟在墙角，手还被铐在栏杆上。 王尚友瞅着这两个人，也来了火气。 “就你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呀？”王尚友没好气的问他们。 白小白他舅一看就知道这是领导，赶紧说“领导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们厂子的人无缘无故就打我们，还把我们两口子铐在这儿，你得管管呀！” 王尚友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两口子又吓毛了，这是啥意思？咋滴？领导也要揍我们一顿呀。 王尚友开口了“我叫王尚友，是厂保卫处处长，我儿子叫王援朝，我儿媳妇叫白小白，你说你是白小白的养父母，那你们就是我的亲家了！说吧！都是亲戚你们来找白小白有啥事儿，我看看我这个老公公能不能做得了主。” 白小白他舅和舅妈又懵逼了，这是啥意思啊！听说白小白结婚了，但是没想到嫁的人家的老公公还是个领导。 小白他舅仗着胆子说“我们也是听说小白结婚了，就过来看看” 王尚友站起来疑惑的说“啥？自己闺女登记结婚你们当父母的不知道？你们说你们是小白的养父母，那小白的户口咋是单独的呢？你们有啥证据说明你们是她的父母，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登记结婚了吗？” 小白他舅蒙圈了，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是她舅，她小时候过继给我的，她亲生父母能证明，还有，她每个月还给我们十块钱呢。” 王尚友压不住火了，破口大骂“俏丽哇的，你他妈还好意思说给你十块钱的事儿，马勒个屁的！你们都赶不上个畜生，我告诉你，小白跟我儿子领了证了，那就是我老王家的人了，你们从小就虐待她，现在还要喝她血，还有脸来我们厂跟她要工作？你是我们厂人事处长呀？你们两口子现在涉嫌干扰我们厂正常生产，威胁敲诈我们厂职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定个破坏革命生产罪给你们送进去，你们说咋办吧？” 两口子又吓尿了，小白他舅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我说咱俩别来厂子闹，你不听，这回完犊子了，咱俩都蹲笆篱子儿子可咋整啊！呜呜呜” 长海听着闹心，拿着皮带往桌子上一抽，然后厉声喝止道“把嘴闭上，赶紧说事儿，没工夫跟你们瞎勒勒” 王尚友看差不多了，跟长海摆摆手，然后说“我也不是那个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俩好赖不济也算是养了我儿媳妇几年，我说个章程，你们看行不行？第一，跟白小白脱离关系，不许再讹诈白小白跟她要工作。第二，每月的十块钱不许再要，白小白以前给你们的就算补偿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从此以后你们跟白小白再无瓜葛，行同路人。” 这两口子琢磨着，突然小白她舅妈不知道又犯了啥病，眼珠子一瞪开口说道“呸！想都别想！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仗势欺人，我就不信我们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我告诉你，白小白必须把工作让给我，每个月的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小白他舅一个劲儿的捅咕她都不好使。这该死的老娘们越说越来劲儿，掐着腰还站起来了。 王尚友也不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吩咐长海说“给分局挂电话，让他们来人把他俩拉走” 长海答应着，跟着王尚友出了门，这爷俩也没走远，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长海掏烟给王尚友递上去一根，老王同志顺手把整盒都拿走了。 就听审讯室里，鬼哭狼嚎的，小白他舅一连气的扇着他媳妇儿的大嘴巴子。一边扇一边骂。 “俏丽哇的，我咋娶了你这么个傻逼娘们儿，这回好了，弄不好吃枪子儿吧。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着横事，你他妈的就是没事找事儿。我他妈掐死你得了” 小白他舅妈一开始还跟老爷们对着干，一个劲儿的朝着老爷们儿脸上挠，慢慢的就落了下风。 两个人可能是都累了，女的被他家老爷们儿扇的披头散发，嘴角冒血。男的被挠的满脸血糊里拉的。 王尚友听着没啥动静了，跟长海点点头，长海马上心领神会。 长海来到审讯室，冲着他俩说“别他妈装死蝲蛄，赶紧起来，分局没有人过来，让我们给你俩送过去。” 小白他舅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跟长海说“领导，帮我跟你们王处长说说，我们同意他说的，我们再也不找白小白了。” 长海没动弹，小白他舅踹了他媳妇儿一脚，小白他舅妈也紧着说“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长海不削的说“草！早寻思啥呢！等着吧，我们处长同意不同意还两说呢，再说了，分局那面都通知了，人家追究谁负责？” 长海一边说一边出去了，回了办公室，跟王尚友说了，王尚友也没动弹，爷俩继续抽烟，唠嗑，喝茶水。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才又来到审讯室。 长海给他俩把手铐子打开，扔给他俩一张纸一支笔“把我们处长说的要求都写下来，然后签字，摁手印。算你俩命大！” 这两口子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趴在小审讯桌上写着，期间还换了好几张纸，长海气的拿皮带又吓唬了他俩好几回。 终于写完了，也签了字，摁了手印。长海拿去给王尚友看了看。王尚友点头，长海去把他俩给放了，他俩临走的时候，长海还吓唬他们说“告诉你们，我们已经给你们街道挂电话通知了。但凡有下一次，直接给你们抓起来，新账老账一起算。滚吧！” 晚上，在长海家，张静秋和徐慧娟搂着白小白安慰着，王尚友倒是挺乐呵，自顾自的喝着他媳妇儿特批的虎骨酒。 这也算是解决了儿媳妇一直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病。 第135章 全厂参与投机倒把 解决了养父母纠缠的白小白，更加阳光了，平时都是援朝主动去找她，现在可好，更多的时候是她去找援朝。 全厂都知道享誉全厂的二货三人组都领了结婚证。尤其是王援朝，没有不认识他的，这回也都认识他媳妇儿了。 白小白也有了新称呼“援朝媳妇儿”每次别人这么喊她，她就特别高兴。 上了几天班的长海很郁闷，不为别的，食堂的饭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连菜干粮都减量了，厂领导也愁，但是没办法，全国都这样，东北还算好的呢。 长海倒是可以自己带点好的来单位，可是别人啃菜饼子，你拿个大白馒头吃，这不是拉仇恨吗。 反正就一顿饭，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有时候长海也拿点豆饼出来，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然后分给单位同事。就这还有的同事不舍得吃，装起来拿回家留给孩子吃呢。 长海又找到扒树皮的蒋小勇，给了他三十斤苞米面还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并且告诉他，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送，并且是不能拒绝那种。蒋小勇告诉长海，他奶奶在家给他立了个牌位，天天念叨保佑长海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长海听完，总觉得后背冒凉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四合院的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李老四自从知道有他两口子的房间后，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一天能跑过来八趟，倒是省了监工了，啥事他就定了，厨房，厕所，仓房，地窖就连窝头和馒头的狗窝，以及两家养的老母鸡的鸡窝他都特别找的人给修的。要不是张静秋拦着，猪圈他都能找人给盖上。 房子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全都不用其他人操心，他特意拉着两个妈去了他的防空洞市场，只要是两个妈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不用两个妈吱声，直接安排人搬走。 李老四这些日子在两个妈的眼里地位直线上升，长娟有时候要跟他发火都得合计合计。 二货三人组又到了出差的时候啦，这次苏爷他们村拉来的海货是上一次的一倍还带拐弯，足足有七千五百斤。 这次苏爷他们卖给厂子四千斤，剩下的是他们村自己的。 厂子里各个部门，各个分厂都过来凑热闹要买海货，就连附属企业也掺和着要买。 保卫处处长办公室里闹闹哄哄的，王尚友急的直接站在桌子上嗷嗷喊，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老办法，保卫处自己留五百斤，剩下的全归厂办，让领导去分。 陈厂长听完还挺高兴，认为王尚友会办事儿，尊重领导。其实老王同志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还是厂领导有办法，按照各部门，分厂，附属企业的大小，分发配额。由厂办登记，等长海他们回来按登记的配额领取肉类或者粮食。 陈厂长特意见了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你可帮了我们厂大忙了，下次您可一定要多弄一些，我跟你保证，有多少我们厂收多少” 苏爷听完这话，乐的满脸都是皱纹，这可是造纸厂的大领导发话的呀！副厅级领导！ 苏爷和他侄子大队长苏永富甚至都合计，能不能以他们村的名义弄个海船，他们直接去海里捞海货，大干一场！ 由于海货太多，厂领导跟铁路申请多加了一节车厢用来装海货和换回来的东西用，去的时候盖上苫布，回来的时候上面装上木材。押运人员再费点心看着点。 长海看着他们厂这么重视，都有点心惊肉跳，这他妈不是全厂参与“投机倒把”吗！ 长海害怕姨姥爷那面有难处，提前在厂里给杨书记挂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杨书记都没打哏儿，只说了一句“你们来就完了” 长海他们上车的时候，头一次这么受到重视，厂领导，各个单位，他们三个人的媳妇儿，跟欢送会一样，就差敲锣打鼓，彩旗飘飘了，鞭炮齐鸣了。 援朝和孙小欠扬巴的不像样，小脖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长海都不愿意跟他俩在一起，拉着抗美去边上说悄悄话去了。 可是这两个货的媳妇儿却满眼都是小星星，觉得他俩帅的一批。 火车在众人的目送中启动了，热闹也没了，二货三人组也消停了，精神也紧张起来。 能不紧张吗！后面车厢里拉着将近四吨海货，虽说以前这玩意儿在他们这不值啥钱，可是现在是啥时候呀？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就是值钱的！ 三个人排班在车厢门口守着，通过门上的窗能看见后面的车厢。 车上其他的同事有时也帮忙替个班啥的。都是一个厂的，还经常一起出差，彼此都熟悉。 经过三天煎熬，终于到站啦，长海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姨姥爷。 杨书记办公室里七八个人在屋里，长海敲敲门，刚一露头，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立马退了出去。 杨书记亲自出去把他给拉进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跟他说“这一屋子人都是等你的，你还往哪跑” 长海很纳闷，杨书记跟他解释说“这都是过来换海货的，除了林业局，还有地方上的机关单位，就这还有一些别的单位厂矿啥的没排上号，只能等着下一次你来再说了。” 长海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跟这帮人介绍着他这次带来的东西情况。 “各位领导，我这次一共拉来七千五百斤海产品，我能给你们留六千斤，剩下的是别人订好的。具体咋分你们跟杨书记商量，我回火车上等你们，咱们三天后交换，你们看咋样”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闹闹着，长海又跟他们解释了几句，跟姨姥爷打个招呼求他明天早上安排个卡车送他去松林镇后就跑了。 他也不愿意跟这帮人算烂账，学他师傅，把重要的事情交给领导处理。 第二天一早，杨书记派的卡车，拉着一千五百多斤海货，还有他们三个二货去了松林镇。 送给司机师傅几条冻鱼，司机师傅乐够呛，在孙叔家门口，帮着他们把货给卸了下来。 孙叔一听到卡车动静就出来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喊“老蒯，去军子家把军子喊过来，小海他们过来了” 孙叔拉着板车往家院里运，长海他们三人往板车上装。 姜喜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后面跟着呼次带喘的孙婶子，姜喜军也伸手帮着搬运海货。长海一边搬海货一边说“孙叔，军哥，这次一共一千五百来斤，你俩自己合计咋分，我就能待到后天早上” 孙叔一听，豪气的说“放心吧小海，保证不能耽误你时间，我一会儿就去找人，东西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第136章 雪貂 孙叔和姜喜军商量着如何分这些货，二货三人组让孙婶子拉进屋里歇着。 最后孙叔决定，这些货由他自己全收了，姜喜军要多少上他这取多少就完了。 董亚菲背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过来帮孙婶子做饭。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两包糖给姜依娜小朋友，小丫头扒开一块就往狗剩子嘴里塞，正处于“无齿下流”阶段的狗剩子，突然品尝到如此美味，高兴的“啊哇啊哇”的叫着。 董亚菲看见小丫头拿着糖往她弟弟嘴里放，害怕狗剩子出事儿，赶紧过来制止她。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天到晚就知道祸祸弟弟，今天喂辣椒，明天喂白酒，我看了早晚有一天狗剩子得让你给祸祸没了”董亚菲一边数落小丫头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小屁股。 小丫头也不哭不闹，你说你的，我干我的，反正只要是你看不见，狗剩子就是我的大玩具。狗剩子就是不会说话，但凡能说话就会说“我能活下去全是老天爷有眼，绝对是个奇迹” 中午这顿饭长海特意露了一手，海货有的是，不吃干啥啊，鳕鱼炖豆腐，白灼虾，干烧鲅鱼，螺片炒白菜。再加上小野鸡炖蘑菇，干的山野菜炒咸野猪肉，狍子肉炖酸菜，红烧土豆哈什蚂，这是孙叔找人抓的，特意留着给长海他们吃的。 八个菜，山珍海味都有了。孙婶子和董亚菲要抱孩子去隔壁屋吃，长海他们没让，拉着他们都坐在一起吃。反正狗剩子也睡着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董亚菲不能喝酒，要不长海还真想跟这位传说中的酒神比量比量。 饭桌上，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这几天没啥事，跟我去塔头甸子抓马鹿去吧，前几天我在甸子边上发现了鹿踪，我就做了几个桥碓（捕鹿的一种机关），秋天的时候还有两个鹿窖（一种有翻板的陷阱）我也收拾了一下，撒了盐和碱面子。我还想着这几天找人和我去看看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当天去当天回，也没啥危险” 长海他们当然乐意去了，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长海疑惑的问姜喜军“军哥，我咋每次来你都在家呢，你不是林场护林队的吗，为啥不去上班啊？” 姜喜军两口子，还有孙叔两口子听完哈哈的乐。 孙叔解释说“大冬天的，伐区里都是砍伐队的人，还有倒楞的，满那都是人，他们护林队从春天到入冬遭了大半年罪了，还不让他们歇歇呀？你们是不知道他们那罪遭的有多苦，不说别的，单说夏天林子里密不透风，再加上蚊子，小咬儿，长虫这些个玩意儿，一般人干不了这活儿，也就军子他们这样有经验的猎手能行吧。” 长海听完解释才明白，原来干啥都不容易啊。 孙小欠急着说“军哥，要不咱们下午就去就去吧，说不定还能打点别的野物呢” 姜喜军看看媳妇儿，董亚菲瞅了他一眼说“看我干啥？你啥心思我还不明白啊！在家待两天心跟长草一样，去吧去吧！” 姜喜军欢喜的答应了，于是几个人酒也没多喝，吃饱了饭，收拾装备就出发了。 四个人拖着爬犁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姜喜军说的地方。 塔头甸子其实就是林区的沼泽，而塔头则是沼泽里的苔草不断的反复生长腐烂再生长而堆积起来形成高出水面的草墩子。 冬季的塔头甸子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整个湿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一个个高出水面的塔头，此时被雪包裹，形似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馒头，又像千姿百态的白雪蘑菇，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是白雪皑皑的松林，树枝上挂满了梦幻般的雾凇，与塔头甸子的雪景相互映衬。天空湛蓝纯净，与白色的雪形成鲜明对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冬日画卷。 天色也晚了，姜喜军检查了两个鹿窖，都没啥收获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个人在塔头甸子边上的松树林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把带来的干粮热上，长海拿了几盒罐头还有几盒压缩饼干，四个人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一顿，姜喜军对压缩饼干很感兴趣，长海答应他下次给他多拿一些，这玩意儿吃着方便，热量还高。对于姜喜军来说是最好的食品啦。 晚上睡觉，长海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啥东西在他旁边来回拱。 长海不动声色，突然一翻身，用盖在身上的羊皮大衣一下子就把这玩意儿盖上了。 守夜的援朝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姜喜军和孙小欠也醒了，毕竟是野外，谁也不能睡的那么实诚。 长海的羊皮大衣下面，明显有东西在顾涌挣扎。 姜喜军拿着枪托上去就是砸了几下，看见没了动静，才算完事。 长海小心翼翼的掀开大衣，孙小欠眼尖，直接来了一句“我草！黄皮子，还是白色的” 等把羊皮大衣打开一看，姜喜军乐了，跟孙小欠说“这那是黄皮子，这是黄皮子的表亲，这是雪貂，小海，这趟可没白跑，这玩意儿的皮可值钱啦” 长海提搂起来跟面条一样软的雪貂，仔细打量着。 姜喜军接着说“这玩意儿可能把咱们当死物了，想吃咱们的肉。既然有这只，就说明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雪貂，等天亮咱们找一找。” 四个人全都没了睡意，把篝火捅旺，姜喜军一边扒雪貂皮，一边给他们讲雪貂的习性还有如何捕猎这玩意儿。 姜喜军后悔没领猎狗过来，要是有猎狗，发现这玩意儿，一追一个准。 早上，四个人简单吃了一口，顺着这只雪貂的足迹找了起来，码着踪在离他们三四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 姜喜军乐的眉开眼笑的，找了一根两米来长的木头棍子，捅进洞里，来回的搅和着，木棍子突然有点吃劲，姜喜军赶紧往外拉，木棍子刚拉出洞口，就看一只雪貂身上的皮毛被搅在木棍头上，雪貂已经被木棍子搅的奄奄一息了。 姜喜军很高兴，又拿棍子往里探了几下，然后说“捡点柴火，里面还有，用烟熏” 二货三人组一听立马行动，不一会儿柴火枝子，烂树叶子弄了一大堆，火升起来很旺的时候，用雪盖上一些，然后把烟往洞里扇，没用上十分钟，里面陆陆续续的就跑出来五只小不少的雪貂。 长海和援朝负责抓，凭他俩的身手，五只小雪貂一只都没跑。用孙小欠说的话“你俩比猎狗得利都好使” 第137章 雪貂皮很值钱 五只小雪貂长的萌萌的，援朝把他们抱在怀里，他们吓的直哆嗦。 姜喜军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上，长海还喂了他们点肉罐头，一开始不敢吃，后来没够吃。 姜喜军抓的那只大的到底没坚持住，咽气了，姜喜军也给扒了皮。 “小海，有这两张雪貂皮咱们这趟算是赚大发了，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呀！就这两张皮子，能赶上一头半大黑瞎子” 姜喜军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雪貂皮。 长海也挺高兴，倒不是为这皮子，他比较喜欢几只小雪貂，他想带回去一只养着。 孙小欠催着他俩说“哎呀我去！咱来是干啥滴？找鹿去呀” 姜喜军一拍大腿，赶紧说“走走走！正事儿要紧，我带你们去溜桥碓去” 二货三人组拉着爬犁跟在姜喜军后面，走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听见有啾啾啾的叫声，姜喜军赶紧往前跑，三个人在他身后跟着。 一个桥碓不远处，趴伏着一只马鹿，并且是一只顶着大板角的公鹿，目测能有将近三百斤。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就要跑上去，让姜喜军给拽回来了。 这要是让这玩意儿垂死挣扎的用大板角给顶一下，不管是谁都有他受的，就这么大的雄性马鹿，有时候遇见豹子，猞猁啥的都不怵它们。 长海端枪瞄准，就一枪，正中脑袋。四个人看见不挣扎了，这才上前收拾这只马鹿。 姜喜军开膛破肚，把肠肚给援朝和孙小欠让他俩去挂树上，这俩货还挺愿意干这活，孙小欠一边挂，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说啥，没一会儿就看援朝和他撕吧起来了。 姜喜军要去拉，长海拦着没让去。 “军哥，没事儿！他俩就是闹着玩儿，一会儿就搂脖回来了” 姜喜军也没管，用水壶把鹿心血接了，鹿鞭，鹿尾切下来，鹿角也给砍了下来，一边砍还一边说“可惜不是春天的角呀，再一个要是梅花鹿就更值钱了。” 长海也不明白，姜喜军解释，鹿茸以梅花鹿的最好，马鹿的只能值梅花鹿一半的价格，再一个都是春天割的鹿茸才是最好的，因为春天是鹿茸的生长期，茸体粗壮饱满，组织内含血量丰富，营养价值高。 姜喜军一边剃着鹿筋一边给长海讲解着。长海认真的听着。 没出意外，援朝和孙小欠还真是搂着肩膀回来的。 姜喜军纳闷的问“你俩刚才干啥撕吧起来了？” 援朝解释说“还不是他，瞎几把念叨，咱是敬山神爷老把头的，他倒好把跳大神那套嗑给念叨出来了，我说他，他还不听！” 孙小欠辩解说“都是咱东北的神仙，给谁不一样呀！把头爷去串门还能空手去呀？我这是替把头爷送礼了。” 姜喜军乐的都拿不稳刀了，长海让他俩闭嘴得了。 说说笑笑的收拾利索，把马鹿绑爬犁上，四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 太阳落山的时候，四个人才到家，孙叔家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换货。 孙叔把换货的活交给孙婶子，出来帮姜喜军他们卸爬犁。 “军子，不错呀！还真弄了一只马鹿，个头不小，小三百斤能有” 几个人都挺高兴！七手八脚的把马鹿搬到院里。 孙婶子也忙活完了，来换货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走了。 孙叔给马鹿过了秤，连皮带肉二百六十斤，姜喜军做主把皮肉还有鹿角都卖给了孙叔，孙叔给了三百五十块钱。 姜喜军神神秘秘的拉着孙叔进了屋里，从怀里掏出两张雪貂皮。 皮子一掏出来，孙叔眼珠子都瞪圆了。接过来在手上摩挲着，反复的检验着。 “军子！还有这稀罕物？我都两三年没收到雪貂皮了，大皮（貂皮）倒是有，可这一码色（shai）的雪貂可有日子没见过了，还是两张，并且没伤没眼，军子！一张四百，你看行不行？”（作者参考85年东北野生貂皮售购价格，当时普通野生貂皮价格就达到800到1000元） 姜喜军看着长海他们，长海说“军哥你就做主吧” 姜喜军冲着孙叔点点头，孙叔兴奋的喊着“老婆子，赶紧拿一千二百块钱过来” 孙婶子在里屋一顿翻腾，然后拿着一捆钱过来。 孙叔说“军子，两张大皮加上马鹿，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我给你们凑个整，一千二，收好！” 姜喜军也不矫情，当场就要平分，长海他们赶紧制止，每次都这样。这回说啥也不能平分。 最后二货三人组每人拿了二百五，这个数倒是很符合他们的气质。 姜喜军把鹿鞭和鹿筋给了长海，让他回去送给王尚友。 长海也没矫情，欣然收下了。然后从怀里拿出装小雪貂的布袋子，把雪貂给掏了出来。 结果一看，五只小雪貂都没了动静，身子跟面条一样，咋摆弄没动静。 长海卸了气，完犊子啦，本来还想拿回去养呢，结果全死了。 孙叔孙婶子在边上乐，长海看的莫名其妙。 “小海，它们没死，就是睡着了，这玩意儿就这死样，睡觉跟死了一样，你把它们放炕上，睡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找个木头箱子装他们” 孙叔说完就出去找木箱子去了。 晚上董亚菲让孙婶子给喊了过来，两个人忙活着做饭。 姜依娜小朋友，挨个抓着小雪貂玩，还别说，真跟孙叔说的那样，姜依娜玩了一会儿，五只小雪貂就醒了，二货三人组和小丫头手忙脚乱的满炕抓雪貂。 都给他们塞木头箱子里面，然后关上盖。孙婶子给它们割了点肉让姜依娜喂他们玩。 长海看小丫头喜欢，就送给她两只。小丫头乐的直蹦高，董亚菲也挺高兴，至少有段时间这个小丫头不至于祸祸狗剩子了。 剩下的三只，二货三人组正好一人一只，援朝和孙小欠也挺稀罕这玩意儿。 晚上这顿饭几个老爷们儿可是敞开了喝，姜喜军又是董亚菲用爬犁给拖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长海他们起来后，孙婶子把早饭都收拾好了，孙叔在外面往牛车上装肉。 二货三人组赶紧出去帮忙，长海一看，没别的全是野物的肉，野猪肉比较多，剩下的犴达罕肉，狍子肉，黄羊肉都有。临到最后，孙叔又从雪堆里扒拉出来十几只野鸡兔子给塞到装肉的缝隙里才算完事。 第138章 胜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和孙叔出门的时候时候，姜喜军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塞给长海一包东西。 “小海，这是一包去年我妈割的鹿茸片，梅花鹿的，你们三个人分分，泡酒用” 长海也没推脱，东北老爷们儿就这性格，假假咕咕的反倒是招人嫌弃，让人觉得不实在。 姜喜军让孙叔回家，他赶着牛车送他们，牛车让都没他们坐的地方，三个人只能趴在盖在肉上面得苫布上。 赶着中午前才回到列车车厢里，长海拿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扔给看车的同事，让他们吃。 二货三人组拉着姜喜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才把他放走。 长海自己去林业局找姨姥爷，援朝和孙小欠回车厢上，不光是去看着货，还有三只小雪貂没喂呢。 杨书记办公室里，长海坐在杨书记对面，杨书记不断的扒拉着电话，通知准备好物资的单位去车站交换。 等杨书记挂完电话，又给长海开了一张介绍信还有证明材料。这才让他走。 火车站货场，闹闹哄哄的，援朝过秤，孙小欠开票，长海和几个同事负责分发。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儿。换过来的物资五花八门，猪牛羊肉，野生口肉这些就四千多斤，剩下的粗粮五千斤，这是当地政府部门跟他们换的，还有一千五百斤白砂糖，长海按供销社供应价算的，一斤海货换一斤半白砂糖。 一切收拾妥当，长海去找了林业局货运队，找他们用木头钉了个架子，架在这些物资上面，然后架子上面装的木材。 货运队队长也没二话，吩咐人就去整，敢说啥二话，杨书记亲自吩咐的对他们要格外照顾，长海送给队长一条大生产，外加两瓶白酒。队长乐的亲自跑去帮着干活。 一直弄到晚上七八点木材盖在上面才算完事儿。 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帮着忙活一下午，连口热水都没喝。 长海之前就拽了一只黄羊出来，黄羊都是收拾好的，长海把肉剃下来，就在车站货场，找了一块清静地方，生上篝火，弄出火炭，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围在一起，烤着羊肉，喝着酒。热热闹闹的折腾半宿。 孙小欠出息了，这次喝了两水壶盖的白酒才躺地上。 第二天早上，杨书记的司机过来，又送给长海一大包豆面和苞米面煎饼还有一捆都扒好的大葱，这是姨姥弄了半宿给他们烙的，让他们留着路上吃。 没到中午，火车出发，二货三人组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虽然物资上面压着木材，但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时期，木材也是紧俏货呀！ 提心吊胆的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但不枯燥，三只萌萌的雪貂给他们增添了乐趣。 由于谁看了都喜欢这小玩意儿，慢慢的小雪貂也不害怕，也不乱跑，只要是找不到它们，一条子肉就能给逗出来。 三天后的下午，他们厂的车厢甩进厂储木场。 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往车下一看，都吓到了，比他们走的时候还要过分，全是人呀！ 厂领导一堆，各部门分厂领导一堆，看热闹的工友们一堆。 二货三人组一下车，人们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闹闹哄哄的问着长海他们。 长海抱着一趟雪貂的箱子，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好了。 王尚友带着保卫处的十几个小年轻的一顿忙活才把人群分开。 陈厂长，拽住长海，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小海，咋样？物资回来了吗？路上稳当不？没出啥事儿吧” 长海已经宕机了，机械的从兜里把清单递给陈厂长，然后抱着箱子就跑了。 陈厂长看着清单，乐的直拍大腿，招呼储木场厂长，赶快安排人卸车，厂车队队长安排车过来拉物资。 并且把苏爷他们村的三千五百斤肉给捎带脚的给送过去。 苏爷和苏永富一直站在人群外面，听到陈厂长这么说，赶紧过来跟陈厂长表示感谢。 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加大力度呀，多弄点，这可解决大问题啦” 二货三人组交接完工作，跟王尚友打个招呼就拿着各自的东西跑了。 长海把雪貂还有一包鹿茸跟援朝和孙小欠分了。然后把孙小欠送回家，他拉着援朝骑着摩托车去供销社找两个妈去了。 供销社门口，还没等长海下车，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就跑过出了。 两个妈，拉着着长海和援朝问东问西的，两个小崽子爬上摩托车，打开他俩的背包翻找好吃的东西，结果他俩很失望，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煎饼，瘪瘪着小嘴看着两个大哥。 长海和援朝都乐了，从车斗里拿出来木头箱子，打开后两小只看见两只雪白的小雪貂，立马满眼都是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头捅一下，然后马上再收回来。 两个妈也很好奇，这两个玩意儿是啥。 徐慧娟看完，拍了长海和援朝一人一巴掌。 “你俩个不着调的东西，黄皮子的崽子你们也不放过，这玩意儿整回来干啥？赶紧放了” 长海赶紧搂着她肩膀说“我滴师娘呀！这是雪貂，是我们好不容易抓的” 张静秋在边上仔细的看着说“慧娟，还真不是黄皮子，这玩意儿还挺可爱的，长海它们吃啥呀？” 说完就要进屋去找东西喂它们，长海赶紧说“妈，雪貂是肉食动物，吃肉的，其他的蛋黄或者小鱼都行，吃不多少” 两个妈一听“啥！吃肉？人都吃不饱，这玩意儿还得吃肉，赶紧的给我处理了去” 两个小崽子一听，哭叽尿嚎的不干了，趴在两个妈大腿上求两个妈把小雪貂留下。 长海笑着说“妈，没事儿的，咱家又不缺这一口，到时候我有时间去捞点鱼，或者找苏爷换一些都行，再说了这玩意儿还能抓耗子呢，蚂蚱啥的它们也能吃，好养活” 两个妈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援朝抓着两只小雪貂塞进两小只的怀里，两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抱着。 两只小雪貂好像天生就跟两个小崽子有缘一样，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两小只摆弄。 晚上，王尚友拎着一堆肉回来了，但是好像不太高兴。 原因就是，长海他们带回来的粮食和白砂糖成了抢手货，结果陈厂长一句话，全归了厂部。其他单位分厂一丁点都没捞着。本来王尚友觉得，这是长海他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自己要一点没啥问题，结果陈厂长也没给面子。 其实厂里也不好过，厂领导对于这些物资的安排也是要补充一线职工的，工人吃不饱，生产任务又重，用陈厂长的话说“我去食堂，恨不得自己跳进锅里给大家伙儿加个肉菜” 晚上两个妈破天荒的主动烙的纯白面饼，一大锅疙瘩汤，蒸了一大碗油汪汪的肉。 长海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疙瘩汤，援朝五碗，这还不算烙饼呢。徐慧娟都害怕他撑死。 就连两只小雪貂都吃的一脸油，这都是两个小崽子的杰作，瘦肉全喂雪貂了。 两个妈给两只小雪貂起了名，一只叫“饺子”一只叫“包子” 理由就是，它俩是白色的，还吃肉，饺子和包子都是肉馅的。 长海也无语了，他家的动物全是面点。 刚吃完饭，就来人了，是苏爷赶着马车过来的。 长海，王尚友赶紧出去，苏爷停好马车，跟王尚友说“尚友！赶紧把车上的肉搬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王尚友和长海一掀盖在马车上的苫布，半拉猪肉拌子放在车上。 王尚友赶紧推脱“苏大叔，这可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赶紧的赶着车回去” 苏爷白了他一眼，啥话也不说，自己伸手就去搬肉。 王尚友没办法只好和长海接过来，三人一起把肉给抬进屋里。 进了屋，两个妈又是一顿推让，最后苏爷都急眼了，这才算收下拉倒。 长海屋里，王尚友，长海和苏爷聊着天。 长海跟苏爷说“苏爷爷，跟您商量一下，我姐夫再去换肉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个三四百斤，然后他第二天再去你们那里换一次，具体咋回事儿我不能跟您多讲” 苏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不算事儿，不就是费个二遍劲儿的事吗，没问题” 这时两个小崽子追着雪貂跑进长海屋里，两个小崽子抓住雪貂，抱在怀里。 苏爷一看惊讶的说“哎呀！雪貂呀！这可是稀罕物，小海这也是你抓的？” “苏爷，还是您老有见识，这么多人看了都说是黄皮子” 苏爷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黄皮子长脸，身子长，腿长，这玩意儿腿短，圆脸，体型跟猫差不多” 两个小崽子认真的听着，小乐乐插话问苏爷。 “苏爷爷，我妈嫌弃他们吃肉，不想让我们养，您能不能帮我们给他们抓些小鱼吃呀” 苏爷爷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跟自己请求，伸手把他抱起来说“这有啥啊！以后苏爷爷去给你爹他们送菜，顺手就把小鱼给你爹，到时候让你爹带回来给你们喂它们好不好” 两个小崽子乐的抱着小雪貂一个劲儿的蹦。 王尚友又郁闷了，得！自己又多一个活。自己儿女还没养活明白，又多了两个祖宗。 苏爷跟长海定好了明天换肉的数量和时间后就走了。 送走苏爷王尚友和援朝被两个妈抓壮丁，在外屋地砍肉分肉，两个小崽子摆弄着雪貂，还把狗崽子馒头给抱了进来，奇怪的是，狗对雪貂这玩意儿应该是看见就咬的，但是长海家的窝头不光不咬他们，还很喜欢的样子，就连狗崽子馒头也能跟两只小雪貂玩到一起。 长海拉着抗美在他屋里腻歪，自从领了证，抗美反倒是没了以前得矜持和娇羞，面对长海贱手贱脚也不那么扭捏了，但是有一点还是不变的，“那就是小麻花”是一个不少。 第二天，长海带着两小只，两小只抱着雪貂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办公室，长海跟他讲着昨晚跟苏爷定下的事情。 “四哥，苏爷给爷爷他们三千斤，给你留四百斤，他们自己留一百斤，你那四百斤明天去拉，你看行不行？” 李老四挺激动，赶紧说“行行行，四百斤肉正好，不用找别人我就能吃下，合适，合适，小海咱们可赚大发了” 李老四急三火四的回家去找老爷子去了，长海拉着两小只直接去了苏爷家。 苏爷家里依然是一屋子人，苏爷先打发苏洪领着两个小崽子去泡子滑冰玩，苏永富又安排人去砸干坑，给两个小崽子捡鱼。 临近中午，李老四带着两辆军车过来了，一万五千斤粗粮卸下来，苏爷他们又把三千斤肉给搬上去，交易结束，军车自己走了。 李老四留了下来，李老四跟苏爷商量。 “苏爷，我看你们换的都是粗粮，明天我用细粮跟你们换行不行？” 苏永富一听，赶紧说“咋不行呢，太好了，我们还愁过年没有细粮呢，老四兄弟，你是帮我们个大忙呀！咋换你定！” 李老四一听，想了一会儿说“苏队长，两斤换一斤你看行不行？” 苏永富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 中午还是在苏爷家吃的饭，苞米碴子粥，小野鸡炖土豆贴饼子，韭菜炒鸡蛋，砸干坑捡得鱼没敢吃，两个小崽子看的死死的，生怕他们吃了，自己没东西喂雪貂了，其实这次捞的鱼别说雪貂吃了，就是人吃个两三顿都够，十多斤鱼，并且一多半还是活的。 吃完饭，长海拉着李老四和两个小崽子回了家。 在四合院里，李老四跟建筑工程师一样给长海讲解着他的功劳。 四合院完全可以搬进去了，两个妈定的过年前搬，这期间烧烧炕把屋子烘一烘，毕竟时间长没人住，再加上又重新粉刷的，屋子太潮了。 四合院最合两个妈心意的就是，两个院子都有自来水，这可是在这个年代更牛逼的事情，李老四更是找人把自来水直接接进了厨房，还改了下水，以后再也不用拎着水桶排队接水了，也不用拎着泔水桶去倒了。要不说李老四在两个妈心里地位直线上升呢。这闺女女婿上哪去找啊。 第1章 重生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列车拖着长长的车厢从北往南疾驰着。 列车冲积起来的雪跟西北风扬起的雪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跟车头紧挨着的第一节车厢里，于长海懵懵懂懂的从裹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里伸出头来。 于长海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是2024年的一个穷屌丝，搬过砖，送过外卖，干过快递，好容易买了个老破小的二手房，还没住上一天就跟朋友喝酒猝死啦。 长海穿越到了1958年，东北辽省东部的一个边境小城，有山，有江，有海。 家里有一老妈名叫张静秋，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父亲因公去世两年多了，有一个姐姐于长娟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妹妹于长红今年还不到五岁。 于长海今年刚十七岁，初中毕业就接了他父亲的班，进了造纸厂，当上了一个火车押运员。 造纸厂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木材，还有芦苇这些东西，芦苇本省靠海的滩涂就有，木材则需要从大小兴安岭运过来。 于长海主要负责就是木材的押运以及安全等工作。同行的还有质检，检尺等四五个同事。 长海从怀里拿出水壶，狠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困意瞬间消散。 长海看了看车厢其他几个人，都在围着大衣躺在长座上迷糊着。 长海起来，给炉子捅旺，又加了点煤。拎着暖水瓶就去厕所准备洗脸。 厕所里长海用意念进到自己的空间里看了看。 这是他穿越过来自带的一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半黑土地，一半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种些植物，光秃秃的地方时间相对静止。 空间里放着一些他用冻的海产品换来的野鸡，野兔，野猪肉这些东西，地里种了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 长海看了看里面没啥变化，意念一动就回到现实，兑了点温水把毛巾打湿，简单的擦擦脸就算完事。 东北的大冷天洗的太仔细脸很容易被冻皴，甚至冻伤。 靠北边的东北小孩出门，家里大人得先用雪给小孩搓搓脸。要不然东北风能跟小刀一样给皮肤吹的全是小裂口。 长海回到车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啦。“长海，起的挺早呀。一会去看看咱的猪肉冻的咋样了，不行再弄点雪给埋上。再跑一天温度就没这么低了，回头别臭了。” 跟他说话的是他们押运科科长王尚友，也是他师傅。他们科隶属造纸厂保卫处，这时候的造纸厂属于国家大型二档企业副厅级，77年升级成一档企业，为正厅级。 长海答应着，放下洗漱用品带上狗皮帽子就去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还是室外，在护栏上绑着几个麻袋。 长海打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的野猪肉，又伸手摁摁。冻的跟石头一样。这是他们押运人员的特殊福利。 肉是他们用冻的海产品，带鱼，鲅鱼还有干海货，海带，海米，虾皮这些跟伐木工换的。 领导也不会管，不光不会管还会参与一份，但是不能过火，换来的东西回去后参与的同科室人员一起平分。 长海去厕所接了点水，又泼在麻袋里。然后哈着气，搓着手又回到车厢。 “师傅，肉冻的杠杠滴，我又泼了点水。问题不大” “行，赶快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车头暖和暖和，今天下午就能到沈阳，晚上我带你去吃老边饺子”王尚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这个徒弟。 于长海一边应着一边来到炉子边上，炉子上烤着四五个苞米面饼子，还有一些小咸鱼。 长海拿起饼子啃了两口，又咬了一口咸鱼。饼子的焦香混合着咸鱼的咸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饿了一宿的长海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吃了两块饼子又把水壶灌上热水，长海别上大黑星（54式手枪）去到火车头。 “大头叔，你这火车开的也不行啊！这也太晃荡啦” 火车司机刘大头看都没看于长海，拿起跟他五号头一边大的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口水。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当年抗美援朝立功受奖的时候，副司令都夸我火车开的好，现在还让你看不起啦。” 长海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在刘大头旁边的机台上。“我顺我师傅的，这盒孝敬您啦。嘿嘿！” “哎呀妈呀！你小子行呀？王大本事的烟你都敢拿！你不怕他一巴掌给你扇没影喽！” “我师娘说了，我师傅敢动我一指头她就把我师傅腿儿掰折了做成烧鸡”长海仰着头赞（zhan三声）扬的说着。 “你跟你师娘就欺负你师傅吧，小子，去帮你陈叔加几锹煤，我跟你陈叔抽根烟。” 长海接过副司机兼司炉工老陈的大板锹，乐呵的说着“大头叔你就瞧好吧，我加完这几锹煤我陈叔就歇着了，保证够你跑到沈阳” “去边拉吧，你个小屁崽子，抡不上一个小时就能给你累啦啦尿了，毛还没长齐呢。小毛驴没长劲” “大头叔，敢不敢跟我噶个东（打赌的意思）我要是不歇气的抡一小时你就把我师傅的酒壶给我行不行，我要是累放屁了，回头到沈阳我给你整一条大生产烟外加一瓶老龙口，行不？” 刘大头一听“好小子，爷们跟你噶啦。当年总司令都表扬过你爹说他是条好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爹当年的那股尿” 于是刘大头跟老陈抽着烟，喝着茶水，长海吭哧瘪肚的抡着大板锹往炉子里添着煤，一板锹煤连煤带锹能有三四十斤，车头煤没有了还得去后面的煤水车厢把煤给运过来。三个人插嗑打诨的唠着，火车继续奔驰着。 第2章 逛沈阳 洗大澡 在车头抡了一个小时大板锹，满头是汗，一脸却黑的长海回到车厢。一屁股坐车座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水。 王尚友跟车厢里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一拍桌子“刘大脑袋，我抄你姥姥！我徒弟你都敢欺负。我一巴掌呼死你” 王尚友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车头去。长海一把拽住他师傅，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白钢小酒壶递给了王尚友。 王尚友接过来一看，拉拉着的脸立马凑在了一起，跟一朵菊花似滴。 一边嘟囔着一边摩挲着。“老家伙又回我手里啦，长海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回头师傅再带你去喝羊汤吃回头（清真食品）” “师傅，我还搭了您一盒烟呢！这大头叔跟陈叔一个小时就抽了半盒，车头外面冒着汽，车头里面冒着烟跟着火了似滴”长海哀怨的嘟囔着。 “不亏！一条烟都不亏，这玩意儿当年我一共就缴获了三个，一个让军长没收了，一个给了你爹，这个是我跟刘大头拼酒，他他妈的让他徒弟给他倒水，给我倒酒让他骗走的。好孩子，回家后别跟你师娘讲昂！让你师娘知道了又给我没收啦” 王尚友珍惜的把酒壶揣进怀里，拿出毛巾给徒弟擦着脸。 气势雄浑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继续的飞驰在白茫茫的土地上。 车厢里的几个人围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一边吃着换来的松子一边听着王尚友讲着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下午三点来钟，火车到达了沈阳苏家屯编组站，王尚友跟长海安顿好物品，检查完货物，又跟站里的保卫人员交接一下，领着长海坐着公交车去到市里。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老边饺子馆，点了半斤三鲜馅蒸饺，半斤酸菜馅水饺。又来了一盘子大白菜拌蜇皮，一个皮冻猪头肉拼盘。还有一瓶老龙口酒。 这时候的东北饺子是按照面一斤算的。你要是按一斤饺子要，实际上饺子能有二斤二两。 王尚友滋啦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个饺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长海。又拿出他的小酒壶看了看。 “当年从对岸回国，第一顿饭就是饺子。当年你爹流着泪一口气吃了九十三个饺子，吃一个饺子念一个名。我们连当年过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一共牺牲了九十三人，回来的就剩四十二人，还有十七个是残废，连一级领导就你爹跟我啦。” 王尚友红着眼睛讲着当年的经历。“过江的时候你爹是指导员，我是副连长。有一次我们连负责穿插阻击，后续大部队进行包抄。” 王尚友喝了一口酒继续讲着“我们连一宿突进四十多公里，到达地点正好碰上一个敌人的补给站，你爹跟连长孙大明白都没商量，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人上去就给他们缴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都想象不到，你师傅我是嘴里叼着羊腿，架着机枪阻击的敌人，那一仗打的别提多过瘾啦，我们换上敌军的衣服，把他们的旗子一插，飞机也不炸我们，还跟我们晃翅膀” 长海一脸羡慕的听着，都忘了吃啦。王尚友讲完，长海赶紧给他把酒满上。 “师傅，你们当年过的那才叫过瘾啊，我要是有你们的经历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值了！” “去边拉去！我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后代能过上安稳日子，谁他妈愿意去拼命。去倒两碗饺子汤去” 长海乐颠的倒了两碗饺子汤，又吃了几个饺子跟菜。王尚友喝了能有半斤白酒，问道“吃的咋样？饱了没？” “饱了，剩这些饺子跟菜可咋整？”王尚友嘿嘿乐着，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来两个饭盒，长海一看赶忙接过来，把剩下的饺子跟菜打包好。 两个人出来天色还早，王尚友领着长海在北市场又逛了一圈，在商店王尚友给媳妇买了点毛线，长海则买了几瓶八王寺汽水给他的水壶灌满了。两个人出了商店四下望了望。 “走，师傅领你去泡个澡”长海一听心里话说“我擦！这是要安排我一条龙吗？这师傅够意思！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今天也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洗浴文化” 爷俩来到北市场大澡堂，对，名字就叫“北市场大澡堂”这个时代有名的还有“北市场小澡堂”“澄瀛泉浴池”“北市场工人澡堂” 买了票爷俩进了大厅，长海一看，心里暗说“要不说后世讲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呀”你看看这个年代这大厅里，拔罐刮痧的，按摩修脚的，喝茶唠嗑的，下棋打牌的。服务员吆喝着，吹牛的比划着！太热闹了。 爷俩脱光衣服进了堂子，王尚友用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迈进去一条腿同时嘴里斯哈着，再是另一条腿，适应了一会后，嘴里发出嗯哼一声，一屁股坐了进去。 长海憋着乐，心里想出一幅五十多年后，着名笑星尼古拉斯.四儿的经典作品。 爷俩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长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啦。王尚友要找搓澡的。长海说“拉倒吧师傅，咱俩互相搓搓得啦，别花那冤枉钱，你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王尚友笑着点头称是。爷俩这就互相搓了起来，搓澡这技术好像是东北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别管搓的咋样，只要是一上手，都像那么回事儿。 这爷俩是泡了两遍，又搓了两遍，然后冲了冲身子，就又回到大厅。长海感觉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个人裹着浴巾，王尚友要了一杯茉莉花茶，给长海要了一碗酸梅汤。就在休息床上半躺半靠的歇息上了。两个人不时的还跟旁边唠嗑吹牛的人搭着话。就跟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 长海心想“自来熟这可能也是东北人印在骨子里的吧。社交牛逼症是东北人基本技能，包括社恐，自闭的东北人” 爷俩喝完茶水，又进堂子里泡了一遍。出来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澡堂子。一出门小风一吹，长海就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啦，手脚都没有力气啦。 王尚友哈着气，领着他坐上有轨电车去到北站，找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来到房间，王尚友让长海把打包的饭盒拿到锅炉房去热一下，顺便打一壶开水。 长海热好了饺子，打了一壶开水回到房间。爷俩就又开始造了起来。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肚子里的这些碳水化合物跟蛋白质基本上也消化的差不多啦。于是王尚友喝着酒吃着菜，长海喝着茶水吃着饺子。不是长海不喝酒，这是规矩，“父子不对饮，叔侄不同席”但是说长辈让你喝那就另当别论啦。 第3章 回家 长海跟师傅王尚友吃喝完，长海收拾好饭盒，爷俩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领着他找了一家有早餐的清真馆子，要了两碗羊杂汤，六个回头，一屉烧麦。 两个人吃饱喝足，王尚友让长海把剩下的三个牛肉回头跟几个烧麦装好留着中午吃，出了门坐着公交车就回到编组站。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带回来的肉，没啥问题后就上了车。十点左右火车又开始启程奔向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到达目的地，在铁路货场分好各个单位的车厢，再由其他车头拉走。 六点钟左右列车进了造纸厂的料场。王尚友安排长海去借了一辆三轮车，他跟料场保卫人员交接完工作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三个麻袋跟两个大布兜子，两个人吭哧瘪肚的回到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处长吴进明搓着手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两个人影一露头，赶忙冲着屋里喊“赶快出来帮忙” 呼呼啦啦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六七个人，迎着王尚友跟长海跑了过去，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门口。合力的把麻袋抬进小库房。 吴进明搂着王尚友呵呵的乐着“老王这趟辛苦啦，咋样？弄了多少？”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野猪肉三百三十斤，狍子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两口袋松子跟榛子。我跟你说吴大疤瘌，这肉可全是净肉除了肘子都没骨头，回头我跟我徒弟可得先弄点好的” “明白明白！还得是你王大本事啊，明天可着你师徒俩先挑我们然后再分”处长吴进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着。 安排好东西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说“明天你俩过来分完肉，给你俩放五天假。放完假再回来上班” 王尚友应着声，喊了长海就往家走去。两家都住在一个大院“江海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胡同，胡同里能有二十几家人。还有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基本上都是造纸厂的职工。 王尚友住在胡同口，长海家则在胡同里面。长海跟师傅分了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自己格外换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就往家里走去。 已经八点多了，但是长海家一直亮着灯，长海在门口喊着“妈！我回来啦，给我开门啊。” “唉唉！妈来啦！”长海妈张静秋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出来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帽子上的白霜，跟扛着的麻袋。张静秋眼泪就流了下来。拽着长海的胳膊就进了屋。 “妈，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长海一边放下麻袋，一边摘下帽子说 “有有！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给你在锅里热着呢”张静秋麻利的去厨房炉子上把热着的饭端出来。 四个两和面馒头，一大碗酸菜炖肉滋拉。长海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张静秋在一边帮他把外面的棉大衣脱掉。 “慢点吃，喝点酸菜汤，都到家了我就放心啦”张静秋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海吭哧吭哧的啃着馒头，大口的吃着酸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外面饭再好吃总感觉吃不饱” 长海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把酸菜连菜带汤一起打扫个干净。他妈张静秋乐不颠的收拾好碗筷。 长海把带回来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野猪肘子，小半扇狍子还有两只野鸡。麻袋里面还有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是一些松子榛子，还有他在哈市买的红肠，面包还有六根奶油雪糕。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海一看，他的妹妹于长红小朋友，光着脚，揉着眼睛的走到他的屋里。 张静秋一看赶忙把她抱起来，照着小红红的小屁股拍了两下“你个小瘪犊子，也不怕冻着”然后捞过来长海的棉被给她包上。 “大哥！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你咋走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不想我啦？我都想你啦！我都好长时间没吃糖了，你给我买糖了吗嘚啵嘚嘚啵嘚……” “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先别说话了，大哥听着都累的慌”于长海一边哄着她，一边拿出几块高粱饴，扒开一块塞她嘴里。 小丫头眯着眼睛吧唧着嘴，窝在棉被里看着她妈跟哥哥在收拾东西。 “长海，你咋换了这老些东西？你跟你师傅可得注意点啊别回头让人说三道四的”张静秋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担心的说着。 “妈，你就放心吧，你当我师傅的外号王大本事是白叫的呀？我们处里押车的好几个组，为啥每次带同样的东西我师傅换回来的东西就比别的组多将近一半？上到厂部下到科里，没一个敢说他一个不字的。你没看我师傅去林场，他们林业局的副局长都过来请我师傅吃饭。我看了我师傅这辈子除了怕我师娘其他人太还真没怕过” “别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就得啦你可别在外面扬巴，回头给你师傅找麻烦，你师傅牛那是你师傅有牛的资本，你可不能那样，别给你爹跟你师傅散德行”张静秋提醒着长海。 “妈妈，我好像又饿了，大哥，能给我弄点好吃的吗？一点点就行哟”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跟她哥。 收拾东西的娘俩都乐了，张静秋点着小丫头的肚子说“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看你是眼睛饿了吧？” 长海掰了一小块大列巴，还有小半根红肠递给她，小丫头兴奋的接过来，一口面包一口红肠的吃了起来。 张静秋一边说着“你就惯着她吧，红红吃完这些就睡觉吧，吃多了再伤食了” 小丫头把身子别过去，也不搭话，继续啃着手里的红肠。一边吃还一边来回的扭着小身子，嘴里不时的还哼哼着。 长海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跟票据，递给他妈。张静秋愣了楞神的看着他，接过钱跟票。 “儿咂！你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你爹英雄了一辈子，你可不能败了他的名声，你要是出点啥事儿你妈我可就没法活啦”张静秋担心的说着。 “妈，你放心吧，这些票是我跟师傅跟人家林业局用东西换的，这些钱一共是三十八块钱，这是我跟我师傅等他们装车那几天去山里打猎，本来想着打野猪来着，结果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发现了六只狼，六只狼全陷在雪窝子里不能动弹了，我俩就给收拾了，回头我俩就卖给了林业局的供销社，你看哪里还有供销社给的收据呢” 张静秋还真看见有一张收据，拿出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供销社给的收据。 “儿子，咱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上班押车，可不能去冒险呀，那可是狼。你一旦有个好歹可咋整！” 长海一边应着一边说着“没事儿的妈，不准成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去。你就放心吧” 张静秋收起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八块钱递给长海“你也上班了，兜里揣点钱，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你师傅别老让你师傅花钱，你师傅哪点私房钱还不够你爷俩造败的” “妈，你都知道我师傅有私房钱呀，完犊子啦，回头我师娘不得挠死他呀”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乐着。 “我也是听你爹活着的时候说的，我跟你师娘可没说过，你也不能说啊。回头你师傅再挨顿揍不值当，你师娘大大咧咧的，拿你当亲儿子，你说完了再给她气个好歹” 长海乐呵的应着，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倒在炕上睡着啦，小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小半块红肠放在嘴边。小嘴还不时的嚅动着。 张静秋抱起小丫头“儿咂！你也累啦赶紧收拾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说完抱着小丫头就回她的屋里啦。 第4章 老公公抱着儿媳妇亲 一夜好眠，一大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被自己家的狗“窝头”的叫声给叫醒了。 “这倒霉狗，猫的活你也干，鸡的活你也干，你咋那么能格呢？有能耐你下几个蛋呀！”长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穿衣服。 长海开门来到自家的小院里，这时候“窝头”也不叫唤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看着长海。 长海过去撸了撸狗头。“窝头”又蹭了蹭他的腿，长海安慰了一会，窝头就又回窝里继续窝着啦。 长海抻了抻腰，摆起了架势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练了一套太极拳。 这真是长海从小跟他师傅王尚友学的，王尚友老家河北，据王尚友说他爹当年师从武术大家孙禄堂，学得形意拳，八卦掌，还有孙氏太极拳。皆是正宗。 张静秋也早早的起来啦，一边做着饭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在院子里打着拳，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看长海收了架势，张静秋冲他喊着“别收劲，去给我打两桶水，家里的缸里快没有水啦” 长海应着声，拎起两个铁皮水桶就去了院外，胡同里有一块开阔地，这里有两个自来水水龙头。冬天用破棉被，棉衣啥的包了起来防止冻上。旁边有几个已经过来接水的邻居在排着队。 “哟！长海，啥时候回的？这趟车走的时间可不短呀！”跟长海搭话的是他家邻居是他们造纸厂子弟中学的周老师，也是长海的班主任。 “昨个儿夜里回的家，周老师您也亲自打水呀？”长海不咸不淡的回着话，同时也跟其他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周老师在大院里得口碑可不咋地，就拿长海来说，当年长海他爹于震山活着的时候是保卫处处长，长海在学校里这个周老师对长海是无微不至，结果于震山一死，这个周老师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对长海爱搭不理。这回看着长海又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保卫处，又开始热情了起来。 长海因为练完功也没收劲，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插个空赶忙接完水拎着两个桶就回了家。 回家后把水倒进缸里，急急忙忙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解决完回来，洗了脸刷了牙，他妈饭也做好了。 一锅二米粥，一笸箩苞米面饼子，一盘蒸的小咸鱼，一碟子芥菜丝，还有给小丫头单独蒸的一碗鸡蛋糕。 长海呼噜着喝着粥，啃着饼子，张静秋把一个扒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长海用筷子夹成两半，给了他妈一半。 张静秋也没说啥，说也没用，娘俩都那样没必要推来推去。 “红红，把你的鸡蛋羹给哥吃一口呗？哥今天带你去厂里玩，然后带你去买小人书吃好吃的行不？”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鸡蛋羹的碗用两个小手捧给长海。“大哥，都给你吃。” 长海跟他妈哈哈的乐着。小丫头也咧开嘴不明所以的傻乐着。 “妈！俺们处长给我跟我师傅放了五天假，今天我去厂里分肉，红红就不用跟你去供销社啦，我带她去玩” “行吧！但你可别给她乱花钱，这小丫头在供销社都让这帮人给惯坏了。现在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饭，长海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他妈喂好了看家大将“窝头”又给小丫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娘三个就一齐出了门。 来到王尚友家门口，还没等长海喊，就看王尚友一家五口也一起出了门。王尚友媳妇徐慧娟跟长海他妈都在供销社上班，三个孩子，老大王抗美是大姐，老二王援朝是儿子姐弟俩是龙凤胎，跟长海同岁。老儿子王建设小名乐乐比红红大半年。 小乐乐屁颠屁颠的先跑了过来，拉着小红红的手两个小人在一边嘀咕着，长海跟他妈同王尚友，徐慧娟还有抗美援朝挨个打个着招呼。 王尚友小跑过来，推开自己家的儿子。一把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红红！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公公，想没想我？”王尚友满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老公公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啦，乐乐说你跟我大哥去工作不要我了，我不信，我就把乐乐打哭啦”小丫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公公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呀，今天跟我去厂里，我给你挑一个结实的木头棍子，你以后就用它揍小乐乐，来，让老公公蹭蹭” 长海在一旁都呆了，这他妈叫啥事儿啊！自己家的妹妹，让他老公公抱着又蹭又亲的，反倒是两家人还都没话说，还在一边乐！长海看着他师傅心里腹诽着“这个老变态”又看了看一边都快要急哭的小乐乐，心里又感叹到“又是第二个王尚友呀，这怕老婆还能遗传吗？” 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在王尚友怀里说“我不要我不要，把乐乐打死了我就没男人啦” 又引起一顿大笑，王尚友把小红红放了下来，两个小孩牵着手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徐慧娟一手扯着张静秋一手扯着长海，笑的都露出十六颗牙了，冲着张静秋夸着长海“俺家老王说长海是真的长大了，肯定能赶上他爹，静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长海他爹没了两年了，要不是你们家帮衬着也不能出息了他，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要是不孝敬你们两口子，我就扒了他皮” 长海在一旁听着，心想“赶快催他们走吧，这磕再这么唠下去地上的雪都能化了，这也太他妈热情四溢啦”于是他赶紧催着两家人去上班。 两家人都没骑车，大冬天地上雪挺老厚，人摔个好歹不说，自行车可金贵着。 几个人分成三组，王尚友一手一个的领着两小只走在前面，不时的找着跟镜子面一样的冰，带着两小只打着呲溜滑。 张静秋跟徐慧娟互相搀着，同时互相说着能让人酸倒牙的话。 王援朝搂着长海问东问西的，王抗美在一边看着他俩，满眼的小星星。没错抗美援朝就是长海以后的媳妇跟小舅子。 王抗美在造纸厂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也是刚上班不久，王援朝过了年一开春也去保卫处上班。 第5章 分肉，逛街 供销社就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徐慧娟跟张静秋两个人进了供销社，平时小红红跟小乐乐两个都是他们的妈带着在供销社。今天由于长海要带着小丫头去厂里，所以小乐乐也要跟着。 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造纸厂，王尚友脖子上架着小丫头，长海领着小乐乐，王援朝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进保卫处，就看一堆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的院子里。 众人看见王尚友跟长海来了，立马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处长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哎呀老王你赶快跟长海过来把肉拿走吧，我快拦不住啦，再过一会这群瘪犊子玩意能把我分喽。” 处里一共四十多人，没人能分十来斤肉，昨天晚上吴进明算好账，一大早就找食堂师傅把肉都分好了。 王尚友师徒俩挑了两份相对肥点的。其他人一看呼啦啦上去，给吴进明急的都快掏枪啦。 好容易大家伙都分完了，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去办公室谈事儿。长海在他的办公室跟同事一起吹着牛哔。 “长海，我听质检的小刘说你跟科长在林子里整了六只狼？真的假的？”同事赵卫东问长海。 长海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那还有假！六只狼陷在雪窝子里，没用枪全是用棒子敲死的，供销社的都说这狼皮筒子真漂亮！”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称赞着。“卫东，下趟货应该是你跟你师傅的一组了吧？我跟你说，多带点干海带跟虾皮，跟他们伐木工换飞龙还有沙半鸡，那才好吃呢。海带跟虾皮便宜，他们都愿意换！” “行！俺知道啦，我是大后天走，你跟你师傅掺一股不？”赵卫东仗义的说着。 “我师傅说我俩就不参与了，半个月后我俩还有今年最后一趟去七台河，到时候再说。” 长海的办公室里一群人热闹的聊着天。旁边的后勤办公室里，一群老娘们儿搂着小红红跟小乐乐。小乐乐已经懵逼啦！ 小丫头站在一群人中间唱着儿歌，调都跑天上去了，旁边还有人给拍着点。小乐乐让人涂了两个大红脸蛋，额头还点了个红点，更可乐的是还扎了一脑袋小揪揪，本来头发就不长，离远了一看跟个刺猬一样。 小乐乐一脸木然，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哭了一阵了，结果还让他爹还有小红红一顿数落。心理极大的需要抚慰。 小丫头绝对是个头子，社交牛逼症已经不适合形容她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对上话，只要是唠上了肯定不能让话掉地上。并且还能同时跟若干人一起唠不同的话题还不乱套。 长海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他师傅回不回家，王尚友因为有事要谈就不回去了。 “吴叔，我跟我师傅的假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长海出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回过头趴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笑问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净想美事儿，这次再奖励你一天，从明天算”吴进明笑着指着他说。 “哎呀我可谢谢吴叔啦，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啦”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水房，用温水给他俩卸了妆，又去办公室喊了正在把玩着一把空枪的王援朝，拎着肉一起回了家。 到了供销社跟两个妈打了个招呼，把肉放回家。长海跟援朝领着两小只就出了门。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聚隆街市电影院这里，从这里一直到站前火车站都是市中心所在，电影院，商店，国营饭店。这个时候电影院门口还有摆小吃摊的。长海知道这些小吃摊都是跟街道等部门合作，每月分账的。但是再过几年这样的小吃摊就很少见啦。 临近中午，长海问王援朝还有两小只“你们都想吃啥？今天我请客！”长海豪气的说。 “我要吃水煎包，我吃焖子，我吃豆腐脑跟油饼，我还要吃吊炉饼，我还要吃馅饼，我要喝骨头豆腐汤”王援朝跟两小只一起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喊着。 “停！想吃的话都得听我的，要不谁也别吃啦”瞬间安静了，长海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做焖子的小吃摊，小丫头要吃焖子于是就给她要了一碗，焖子就是红薯粉做成的块状物，用油煎好后，放进拌好的麻酱，虾油，蒜水等调味品，是辽东特有的一种小吃。 “安奶奶，我去别的地方买点别吃的，俺们借您这个地吃完可以吗？”长海跟卖焖子的安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焖子摊很多年了，全市基本都认识她。 “没事儿，孩子你去买你的。就在我这吃完再走。”老太太慈祥的说着。长海在旁边的几个小吃摊上买了王援朝要吃的水煎包，小乐乐要吃的馅饼豆腐脑，还有小丫头要的豆腐汤跟他自己吃的馄饨，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搬了回来。 几个孩子唏哩呼噜的吃着小吃，不时的还互相的推让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惹的旁边的路人跟食客都侧目看他们。 一顿饭花了七毛多钱，还有一斤多粮票。长海不由的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关键是这个年代的食材没有科技与狠活呀，绝对的货真价实。 吃完饭，长海跟援朝抱着两小只朝着新华书店走。主要是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觉得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很不适应，想了想也只有看书能解决问题啦。 在新华书店里两小只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王援朝眼睛都快贴在小人书的柜台里了。长海给他们买了十来本小人书，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本。全套的六十本三国演义小人书十几块钱。 长海又买了一本平装本的三国。几个人就坐上公交车往家走。 回了家两个小人还有援朝迫不及待的趴在炕上翻起了小人书。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满满一水壶的八王寺汽水，于是拿出杯子就给他三分别倒了三杯。 两个小人美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王援朝一口气干了一杯，嘟囔着“跟咱们市里的汽水也没差哪去” 第六章 吃饺子，逗媳妇 长海在厨房忙活着，他想包顿饺子，正好有拿回来的狍子肉。 “长海，昨天苏洪跟我说他们村明天去东沟送石料，船回来的时候装白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他，老苏爷一句话的事儿！”王援朝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高声跟长海说着。 “去呀！肯定去，你也别一会儿啦，赶紧的骑车子去问问明天几点发船，这次咱们有肉，跟他们多换点大米白面，赶着过年家里的细粮也就够了”长海伸着脑袋冲援朝说着。 “我现在就去，回头早点回来吃饺子”王援朝放下小人书，起身穿好衣服。 “你把这条肉给苏洪送去，咱们班就咱仨关系好，一年年的光吃人家的菜了”长海趁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条子五六斤野猪肉。 援朝接过肉，找了两张报纸把肉包上，这要是明晃晃的拿着一条子猪肉在大街上溜达，回头还不让人给抢去喽。 王援朝拿着肉出了门，长海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切肉和馅。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屋里小乐乐哇哇的哭了起来。 长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进屋，进屋一看，小乐乐盘坐在炕里，头顶着墙角，一边哭一边抽动着。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炕上看她的小人书。 “你俩又咋啦？小红红，你又揍人家了是不是。” “他太烦人啦，我看哪本他就凑过来跟我看，给他他又不看了，烦人精！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 长海登时就乐啦。“你个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套的？” “我老婆婆就这么说我老公公的呀！”小丫头歪着头认真的说 “乐乐，过来别哭了，大哥给你拿奶油雪糕吃好不好？” 小乐乐立马没了动静，转过身噔噔噔的爬过来“嘿嘿，大舅哥你真好，我要跟我媳妇一起吃” 长海一脸无语，心想着“真他妈是王尚友的种呀，纯纯老婆迷，让媳妇揍一顿，有好东西还得想着媳妇，自家妹子给他倒也挺好” 长海去仓房找出他在哈市买的老毛子口味奶油雪糕，找了一个碗，把雪糕用菜刀剃下来装到碗里，又拿了两个小勺一齐给两小只。 长海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一会屋里就听到两个孩子哈哈哈的笑声。 长海腹诽着“年轻真好！”和好了馅跟面，长海把东西拿进屋里，放上桌子，就开始包了起来。两小只也凑了过来帮倒忙。长海揪了两块面给他俩撵到一边玩去！ 五点多钟长海刚干一半，两个妈就下班回来了，进门一看长海正忙活着，给两个妈惊够呛，尤其是徐慧娟，摩挲着长海笑的眼睛就成一条缝了。 “妈，师娘，今天正好拿了一块狍子肉回来，我跟我师傅在沈阳吃了一顿饺子，我就寻思给你们也包一顿，我就试吧上了，你俩帮我尝尝这馅咋样” 徐慧娟一边闻着馅一边说“我女婿整的，就是鞋垫子都好吃” “你们两口子就宠他吧，都快惯的没边了”张静秋洗了手跟徐慧娟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小只人来疯的站在炕上一边蹦着一边跟两个妈絮絮叨叨的讲着今天他们都吃了啥好东西。听到最后给三个人烦的照着两小只的屁股拍了几下才消停了。 刚包完饺子，王尚友就回来啦，一进门就嚷嚷着“这死冷的天，我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娘几个在这，抗美今天晚上替人值班就不回来了，哎呦！包饺子了呀，今天我可得好好喝点。” “师傅，赶紧进屋，饺子一会儿就得，我一会儿去给抗美送饺子” “老王！听没听到？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多知道疼媳妇。比你这老丈杆子强多了，你多学学吧”徐慧娟又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长海说。 “我擦，我这嘴呀，咋滴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让别人疼呀！姥姥！卵子儿给他掐出来当泡踩。哎呀我去，这都哪跟哪呀！”穿越人于长海胡思乱想着。 忙活了一阵，张静秋又炒了个花生米跟红肠拼了一盘，拌了个大白菜。几个人放桌子就准备开饭。 “长海，明天太平公社七点发船，苏洪他爷管三条船，让咱俩六点半左右去就行。”王援朝还没进屋在院里就嚷嚷上了。 王援朝一进屋，身上冒着寒气，两个胳肢窝夹着两颗白菜。愣愣的站在门口。 “你瞎嚷嚷个啥？不怕别人听到，赶紧脱衣服过来吃饭。”王尚友说着大儿子。王尚友其实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从小就听话，功夫也学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当年的自己强。除了有点一根筋，愣了八正以外没啥毛病。 张静秋接过白菜放好拽着援朝“儿咂过来跟干妈坐一起，别听你爹那个老瘪犊子白话（hu）你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王援朝坐在干妈张静秋边上，也不矫情拿过蒜酱自己盛上，唏哩呼噜的就开始吃。 长海在一边往饭盒里装着饺子一边说“援朝我俩明天跟送石料的船去东沟，后天回来，这次船回来运的是白面，我俩去看看能不能跟粮库换点大米白面” “注意安全！我那里还有两捆关东烟，你给老苏头带去一捆，能换就换，别冒险！全当溜达玩了”王尚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叮嘱着。 “我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大米白面不敢保证，弄点蚬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回来给你下酒。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抗美送饭”长海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长海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王援朝嘴里含着一个饺子，含糊的说着。 “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去，消停的吃饭，显着你啦？你去干哈？二百瓦大灯泡”老王家出气筒王援朝被他妈拍了两下子就闷头跟饺子使劲了。 长海乐呵的出了门。把饭盒包好放在怀里。顶着小西北风朝厂子卫生院走去。 进了卫生院找到王抗美的办公室就看见大姑娘正拿着一个苞米面饼子啃呢，桌子上还有半饭盒土豆丝汤。 “抗美，别吃了，尝尝我包的饺子”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把两个饭盒放到王抗美的办公桌上。 “你咋来啦？这是你包的？涨能耐了呀。我可得尝尝味咋样！”王抗美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霞红。 “你爸说你今天替人值班，我正好包点饺子怕你吃不到，就给你送过来啦，这还有点红肠，我这还有半壶八王寺汽水，下午给援朝还有两个小不点喝了半壶，我跟你说都是倒出来喝的就是我都没对嘴喝，你可别嫌乎！”长海拿着水壶递给抗美。 “德行！我又不嫌乎……”王抗美接过水壶，脸上红的都快成一张大红纸啦。 长海看着，心里这个美呀。上辈子穿越过来前自己就是个穷屌丝，别说对象了，就是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这辈子白捡个媳妇不说，这媳妇还是青梅竹马，长的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对自己哪是没话说。这跟谁说理去！自己不主动点回头媳妇跑了，自己还不得窝囊死呀。 “你要是不嫌乎，让我亲一口呗！”长海腆着一张狗脸凑了过去。 于长海就觉得自己肋巴扇的软肉一阵疼痛“你咋那臭不要脸，啥话都敢说”抗美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的逗着准媳妇，一个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第7章 上船，可爱的老苏爷 长海陪抗美吃完饭，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直到来了两个急诊，长海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缝补着长海的衣服，炕上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小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嘴里不时的还咩咩的吧唧着。 长海推门进来“妈，你咋还没睡呢？” “我这不是等你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锅里给你热的饺子，你再吃点” “不吃了，抗美晚上在食堂打的饭让我给吃了，给她的饺子她没吃完，饭盒明天她下班给你带回来，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去睡觉吧，明天上船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能，长点眼式” 长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回了屋，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来钟长海正收拾着自己的大帆布双肩包，这还是他爹当年在对岸缴获的。 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也得伪装一下不是。刚装好东西，就听见王援朝在门口喊他的声音。 张静秋打开门把援朝让进来“援朝，时间来得及，过来吃点饭热热乎乎的再走” “干妈，我都吃过了，我妈给我煎的饺子，我都吃撑了”王援朝一边放下包一边回应着他干妈。 “你妈今天出息了，能起这么早还给你煎饺子吃，今天我可得夸夸她” 长海在一边霹雳扑喽的吃着饭。也不搭话。没一会吃完饭跟他妈打了招呼，跟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刚过六点就来到太平公社，前太平村。来到江边村里的小码头，就看江里排着一溜七八条机帆船，船上堆着全是石材。 岸边生产队长苏学文老爷子正指挥村里的人往船上送一些生活用品。 “老苏爷，俺俩来麻烦您啦！”长海离着老远就喊上了。 老苏头回头一看，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招呼着长海援朝他俩就迎了过来。 “老苏爷，这是我爸让我给您的关东烟，就两捆，给您一捆，我爸说了要是好抽回头再给您弄点。”援朝把一捆烟叶递给苏老爷子。 “好东西呀，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味儿正的烟啦。替我跟你爹谢谢，有机会让你爹来家喝酒”老苏头一边闻着烟叶一边客气着。 “老苏爷，这两瓶老龙口您拿去喝”长海也从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老爷子。 “哎呀！这可金贵呀！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去，我哪能要这么好的酒啊” “老苏爷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要是拿回去给我师傅，让我师娘看见了还不得给摔个稀碎呀，回头我师傅再被挠个一脸花，我这罪过大了”长海腹诽的说着。 苏老爷子也不推脱，小心的把酒装进随身背的兜子里。 “你俩跟我上第一条船，苏洪今天跟他爹去工地了，就不上船了，你俩跟着我就行。”老苏头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俩往船上走。 到了船上，给他俩安顿好了。老爷子继续指挥其他人忙活着。每到七点七八条船排着队就向下游驶去。 驾驶室里长海跟援朝陪着老爷子唠着嗑。“老苏爷，咱这石材送了能有一年了吧？咋还没送完呀？”援朝疑惑的问着。 “这还得感谢国家呀，这不是在咱们这修国道吗。修道炸山，咱这的山看着不大，可都是石头。咱们这又用不了多少，东沟那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还全是水田，修渠筑坝的石头用量大了去了，这点玩意儿算个啥”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继续说着。 “咱们公社全是菜农，各个生产队土地也少，一年挣的都不够一家吃的，以前到了冬天全都猫冬了，这回不光修路用工给工分，咱们运石头还给咱们算工分。日子要比以前强太多啦”老苏头感慨的说着。 “老苏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苏洪学习好考上了俺们厂技校，等他毕业了最低也是个技术员”王援朝羡慕的说着。 “嗯！要说咱们几家的缘分可不浅。那年秋天各个公社秋菜上市，集中往城里送，可是市里的收购点太少，那送菜的车排了能有半个城，当时咱们村的车就排在造纸厂门口，都排了两天了都没动弹，长海他爹还有援朝你爹看见了，就跟我唠嗑，我把事说了一遍，这俩人跑前跑后，跟市里协调又跟厂里申请，最后全都让厂子给收了，一斤价格还高出两厘。后来年年咱们都给厂里送菜。厂里也从不亏待咱们。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孙子跟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苏头说完哈哈的乐着。 机帆船慢慢的行驶着，由于是顺流而下，因此不用开启发动机。只用把稳舵顺着航道走就可以了。 对面逆流行驶过来两条对岸的船，长海跟援朝兴奋的跑出去站在船边跟他们挥着手，嘴里欧欧欧的喊着。对面的船上也响应的回应着。 长海心想着“过几年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了，一直到了三十多年后关系才会有所缓和” “你俩轻点嘚瑟，别掉江里，虽说咱这条江流速大，冬天不冻，可是水还是凉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苏老爷子担心的说着。 “苏爷，您会说对岸的话吗？”进了驾驶室的长海问道。 “你给我扶着舵”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就看老爷子站在船边，滴里嘟噜，噼里啪啦的冲着又驶过来的几条船喊着，就看对面几条船上猛的冲出几个人拿着棒子，板子冲着咱们嗷嗷叫唤。 苏老爷子嘿嘿嘿的乐着进了驾驶室，接过船舵。长海跟援朝一脸懵逼的瞅着他。 “老苏爷！你跟他们说啥了？咋还急眼了呢？”长海疑惑的问着。 “我骂了他们一顿，爷爷年轻的时候上游还没修水电站，咱们村就是个水陆码头，上游放木排的都在咱这停一脚，对岸的也在咱们这停，当年还是伪满时期，小鬼子把咱们分成三六九等，一等是小鬼子，二等是对岸的，咱们最低等，小鬼子能吃细粮，对岸能吃高粱米这些粗粮，咱们只能吃混合面。对岸自觉着比咱们高一等在码头上就欺负咱们，当年为了跟他们干仗就学的全是骂人的话。你让我跟他们说客气话我也不会说呀。”老爷子调皮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愣了一会儿，立马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苏爷，您骂完他们不能引起啥外交事件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不能，别担心，咋滴一个屯子里的邻居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为这点事儿不至于。夏天他们过来打鱼还跟咱们要酒喝呢，有一次喝多了把咱们在江边玩的几个孩子给打了。这让咱们人给揍的都不成人形了，结果还让咱们给关了一个礼拜笆篱子（监狱）”老爷子一脸不屑的说着。 第8章 到港，换海货 船慢慢的行驶着，到了出海口江面变宽，流速变慢，几条船就支起了船帆。船的速度马上又快了起来。 下午不到两点到达目的地，老苏爷指挥着其他船跟着引导到了一个相对小点的码头。 老爷子靠了港，上岸跟接货的人对接完，就指挥人们开始卸货。 长海跟援朝在船上看着。等他们这只船卸完货就靠到一边等着。 “长海咱们这次赶的巧，刚才听说一会儿有渔船回来，咱们能跟他们换些海货。晚上爷爷给你们酱焖杂拌鱼吃”老苏爷乐呵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听完也兴奋起来，看样这次最起码不会空手回去啦。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远处几条挂着冰壳的渔船远远的驶过来。 渔船靠港后岸边等待的人一拥而上，从船上往下抬着一筐筐的海产品。 老苏爷找到一条后面还没卸货的渔船，冲他们喊着“船老大，有啥好货？跟您换点行不？” “哎呀！是苏队长呀！真是太巧了又来送石料啦，您上来看看吧，鱼，螺，蚬子都有，您想吃啥就弄点，啥换不换的” “原来是老孙呀，这也太巧啦，可不能白拿，我这来了两个本家的孙子，想过来换点海货，你看看咋个章程？”老苏爷一看对面人他还认识，以前换海货打过交道。就不客气的说了。 对面船把船靠了过来，搭上跳板，老苏爷领着长海他俩还有两个本村的小伙子就上了船。 长海看着船舱还有甲板上的货，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个时候的生态真是太好了，仓里满的，甲板上还有一堆没来的急挑拣的海货。关键是这还是冬天呀！ 长海拿出一个野猪前腿跟一只野鸡，援朝拿了一条子十来斤的野猪肉还有一些票据。递给孙老大。“叔，你看俺们这些东西能换些啥？” 孙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个小伙子“哎呀呀！这也太精贵了。仓里来个人多拿几个空筐”别看这些渔民在海边常年打鱼。可是这个年代肉类还是很稀缺的。冷不丁有人拿出几十斤猪肉跟他们换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海货，当然惊讶。 孙老大把空筐放到他们跟前“你们自己挑，船上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你就装，这几个筐装满了算” 长海看着跟前七八个大竹筐心里腹诽着“这是把我们当小杠子（船上的力工）使呀！”于是二话不说，鲅鱼，刀鱼，偏口鱼，石浆子鱼，海螺，香螺……通通的往筐里划拉。回头一看援朝，这玩意拿了一把铁锹，一锹一锹从仓里往筐里装蚬子。 长海上去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你咋还用上家伙事儿啦，不嫌丢人啊” 旁边跟老苏爷唠嗑抽烟的孙老大一看，扭头说着“你这孩子就是不实在，有啥丢人的，就用锹撮（装的意思）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问问你苏爷爷，他们夏天一船菜换我一船半虾爬子，香螺，你再问问老爷子他们回去把海货干啥了？全都呕粪了。你们就可劲搂”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老苏头。老爷子跟他点点头。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搂就完了。装到最后，长海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海货里有一条能有四五十斤重的结巴子鱼（安康鱼）喊着援朝一起抬了出来。 “这俩小伙子，不识货，这破鱼你要它干啥，这堆货没挑，要是挑的话这条鱼都是扔了的玩意儿，没人要”孙老大埋怨着他俩。 “嘿嘿，孙大爷，我妈以前就是海边人，她说这种鱼肚子里都是它吃的小鱼，回家弄出来晒鱼干正好，并且她也愿意吃这个鱼”长海心想，你也不知道后世这个鱼啥价格呀。别看长的丑，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呀。 “你娘看来以前也是苦命人呀，俺们海边以前没啥吃的才吃这鱼。孩子我这仓里还有二十来斤大蟹子，全是满黄的母蟹，给你一半，回家孝敬你娘” 长海一听，赶忙去自己的兜子里又翻出两瓶本地产的老窖酒，递给孙老大“孙大爷，俺不能占您便宜，这酒您收着，有机会俺再给您带。” 孙老大一看是瓶装的酒，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接过来凑到瓶口一边闻着一边说“海边人不跟你矫情，你这两瓶酒我收下了。里面人，把大蟹子给这俩孩子装一半。我跟你说孩子，这蟹子回家别急着吃，冻上，回头过年的时候吃锅子（火锅）当锅底，那汤别提多鲜灵啦” 船上的小杠子把蟹子给他们装上，并且服务非常到位的把装好的筐搬到苏老爷子他们船上。苏老爷子又跟孙老大客气了几句领着他们就回了自己的船上。 “苏爷爷这回可是掏上啦，我都没想到能换这老些东西，我以为换点蚬子，杂鱼就不错啦”长海兴奋的跟老爷子说着。 “傻孩子，也就你们小孩子觉得玩意儿值钱，就那破蚬子，夏天的时候三五分钱一大铁锹的卖都没人买。也就这鲅鱼，刀鱼还有人认。今晚上给你俩炖杂鱼贴饼子吃”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 临近傍晚，苏老爷子他们的石料全都卸完了。老爷子在港上借电话跟粮库联系了一下，定好了明天装船的时间。这个时候的电话还是手摇的，通了以后跟接线员再说接哪里。电话机有时候摇多了还电人。老爷子这次就被电了一下，挂完电话，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回到船上。 晚上各个船都各自开火做饭，今天基本上都是炖鱼，他们也都用船上的物品换到了相应的海货，但是换的都不多，没别的原因，要说有原因就是，这个年代海货这玩意儿没油水，不顶饱，吃多了拉肚子，做它还费油。因此尝个新鲜就得了。哪有咬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好吃。别说海货了，就是牛羊肉都比猪肉便宜。因为油水少。 苏老爷子在船上用炉子炖了一锅海杂鱼，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老苏爷，长海跟援朝，还有两个船工，围着炉子就吃了起来。苏老爷子拿出一个大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给长海他俩倒，长海赶紧推过去“苏爷爷，可使不得，俺俩在您面前差着辈分呢可不能这样”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天冷，在船上全指着喝点酒去去寒气。你俩不喝我就不让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两个船工。 一顿饭吃的两个大小伙子汗吧流水的。锅里的一圈饼子都没够吃。又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充了数。 第九章 听书，换粮，巧吃白面 吃完饭，各个船除了喝多了酒在船舱躺下的以外，所有人都跑到苏老爷子的船上。闹闹着让苏老爷子讲一段评书。 长海惊喜的看着老爷子问“苏爷爷，您还会讲书呢？” “嗨！年轻的时候各个地方闯码头，啥棉袄棉裤都得会点，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能换饭吃，再说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会了”老爷子一边点着汽灯一边说着。 船舱里人挨着人的都坐好了，等着老爷子开场。挂着的汽灯映着老爷子红通通的脸庞。 老爷子说“那我就来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吧”然后用他铮亮的烟袋锅敲了一下跟前的小桌子就开了腔。 “东汉末年烽烟起， 董卓专权乱朝纲。 十八路诸侯兴义兵， 共讨逆贼保家邦。 虎牢关下风云变， 吕布一骑独称雄。 方悦穆顺皆败北， 武安国伤退不胜。 忽闻一声霹雳响， 张飞挥矛跃马冲。 黑面环眼声如雷， 誓要生擒恶贼凶。 关羽横刀立阵前， 青龙偃月寒光闪。 武艺超群智勇全， 兄弟同心志如磐。 刘皇叔催马随后至， 仁德之名天下知。 三英聚力斗吕布， 虎牢关前展雄姿。 激战连环难解难， 天昏地暗云遮日。 终使吕布不敢前， 联军士气振山河。” 定场诗念完，众人一阵鼓掌。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东汉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奸臣董卓废了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 一群人入神的听着，老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讲到热闹处，两只手还比划着。长海感觉苏老爷子讲的不比后世的几位说书大家差。关键是接地气呀。 “虎牢关前战鼓擂， 三英合围显神威。 激战良久难决胜， 吕布败退暂收兵。 联军士气振山河， 壮志凌云气吞虹。 英雄豪杰留佳话， 忠义仁勇传千秋。 三国演义传佳话， 英雄辈出永流芳。” 随着苏老爷子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声烟袋锅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中，这段三英战吕布讲完了。 一群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嘿嘿的乐着，两只手安抚着大家伙。催着人们回各自的船上早点休息。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回去。长海跟援朝崇拜的给老爷子倒着茶水，点上烟袋锅。 “苏爷爷，你教教我说书呗？”王援朝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求着他说着。 “学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干啥？都新社会了，你过了年就是个工人啦，学这不着调玩意跌份儿。好啦，你俩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个小伙子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边回味着精彩的说书内容一边互相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听见外面人们吆喝着，穿好衣服出了休息舱就看见岸上两台拉着面粉的吉斯-5卡车停在那里。工人陆陆续续的卸下面粉往船上运着。 “醒啦孩子？干粮都热好了在炉子上，有咸菜凑合对付一口，中午爷爷给你们烙饼吃。对了你俩还有多少要换粮食的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正好村里也要换点就给你俩带出来啦。”苏老爷子同长海跟援朝他俩商量着。 “苏爷爷，我俩这一共还有大约三十多斤肉跟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您拿去看着办，能换多少换多少，大米白面都要”长海昨天就跟援朝把肉都合到一起了。反正两家都不计较多一点少一点的。 苏老爷子接过装肉的包，急匆匆的就朝两台车走了过去。跟他们管事儿的嘀咕了一阵。找了个人少不注意的地方，就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孩子，他们能给你俩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斤大米，但是有一点，大米有一半是碎米。你俩看行不行？不行我去把肉再要回来。”苏老爷子担忧的说着。 “行行行！太行了。太谢谢您老啦了。要是我俩连门都找不到。我俩还想着跟当地农户换呢”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傻孩子，现在农村都吃大锅饭了，平常人家哪有存粮。唉！这么整呀眼前看着是挺好，日子长了可咋办啊！既然行你俩就等着吧，一会他们就能给送过来” 长海跟援朝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白面，一边帮着计数。这两台车快装完后又来了两台车。 工人继续的忙活着，跟苏老爷子交易的那个人在车驾驶室里忙活了一阵后，又喊了一个人，拿着两个面袋子就送了过来。 苏老爷子看见后领着长海接了过来，然后就送到了自己的船上。安排长海他俩哪也别走看住了自己的东西。 老爷子下了船又跟那个人说着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尤其是这两年，放卫星，刮大风。一亩地上万斤。实际这个年代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高的能到五百斤这还是东北地区产量高的。小麦平均更低的才一百五十斤左右。各个生产队为了达标甚至把口粮跟种粮都交了上去。 这也为一年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一个炸弹。 装完了船，还不到八点，苏老爷子跟其他带队的碰了个头，就指挥发船了。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着长海跟援朝“小子，你俩中午想不想吃烙白面饼？”援朝急切的说着“想想，白面饼谁不想吃呀？可是苏爷，咱们也没有白面呀，您要是想吃，我拿我俩换的白面给您” 苏老爷子嘿嘿笑着说“好孩子，你俩的心意爷爷知道，谁说咱们没有白面，咱们拉的是啥？” “苏爷爷，您可不能犯错误呀，我听岸上的人说这次拉的面有一多半是部队上的，您要是打开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呀”长海担心的说着。 “爷爷今天就让你俩看看咱们是咋吃的白面饼。”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根扒了皮的柳木棒，喊过来两个船工。船工一看都乐了。 就看船工，把柳木棍沾上水，就开始在面袋子上拍，拍完这袋换下一袋，不一会儿就看柳木棍上沾了一层白面，把白面撸下来，继续沾水拍，直到撸下来的白面够吃了，才停下来。 长海在船尾看到各只船上都这么操作，心里不禁感慨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办法也太他妈高了。诸葛小明活着也就这高度啦。 中午，一个船工替老爷子掌着舵，老爷子烙着饼，还用烙完饼的锅就着锅里的油做了个萝卜丝海蛎子汤。 长海跟援朝吃着饼喝着汤，烙饼的麦香跟海蛎子汤的咸鲜，真是绝配。长海心里想着，他上辈子也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咋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了饭，长海跟援朝主动收拾好碗筷，在驾驶室继续听着苏老爷子说古论今。 由于回程是逆流而上，全程开着发动机，所以高声的说话声跟机器的突突声还有时不时的笑声混在一起。让这段路程显得不是那么漫长。 下午将近四点船队回到了前太平村的码头，苏老爷子安排好卸船的事情，去村部推来了一辆三轮车，让长海跟援朝把换来的海货跟粮食装上。长海要留给老爷子一筐海货，老爷子说啥都不干。原因还是没油水，吃多了拉肚子，还费油。后来给老爷子留了几条带鱼跟几条鲅鱼才算完事。 老爷子还帮他俩用破麻袋做了些遮挡，又在上边放了一些树枝跟柴火。这才算完事。长海跟援朝就推着车朝家走去。 第10章 回家 师傅升官了 前太平村其实不应该算农村，按照后世算也就是城乡结合部。跟长海家的江海大院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多小时，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长海吭哧吭哧的推着三轮车，援朝卖力的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大院胡同口。 王尚友正在门口劈柴火生炉子，不出意外又让徐慧娟收拾了。因为看脸色看动作就不正常。一斧子下去跟劈山救母似滴。 “爸，快来帮我们推一下呀！”援朝离着挺远就喊上了。 王尚友抬起头看见儿子跟徒弟正推着车跟胡同口的小上坡较着劲。赶紧跑过去，抓着车把就给拽了上来。 “累着了吧，两个小毛驴没长劲儿”王尚友接过三轮车说着。 “啥呀师傅！过镇江桥的时候桥上那个大坡跟镜子面似滴。我俩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推上去，早就没劲了”长海嘟囔着。 “你俩呀还是小，两个妈跟小不点都在你家，就推你家吧，正好你家还有个小院”长海家是胡同里为数不多的有院子的。 爷三个把车推进长海家院子里，两个妈也出来了。等把车上的伪装物拿下来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你俩上货去啦？咋整这么多？”徐慧娟惊奇的问着。 “赶紧往屋里搬，注意点别让别人看见”王尚友提醒着。 于是几个人就往屋里搬。 几个人围着七八个大筐。愣愣的发呆。这时候两个小不点从里屋跑了出来。 “驴，大驴，大哥大驴，爸爸大驴，妈妈大驴，老公公大驴，驴……”两小只看见筐里的鱼兴奋的发音不清连蹦带跳的喊着。 两个妈抱起两小只，各自在他俩的小屁股上一顿拍。 “长海妈，你做饭，我跟老王挑海货，赶紧让两个孩子歇歇，累坏了”徐慧娟急切的说着。 张静秋急忙开始收拾做饭。王尚友跟徐慧娟，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给海货分类。 “妈，有大头鱼，你炖一个呗？”长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他妈说。 “行，正好我今天买的豆腐。”张静秋笑呵呵的应着声。 长海和援朝进了屋，一个趴在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两个小不点噔噔噔跑过来，直接就骑在他俩的身上。长海和援朝起身就跟他俩玩了起来。 “妈！我跟援朝的背包里是我俩换的粮食，您拿出来，一家一半分好”长海突然想到了还有粮食。 张静秋把粮食分成两份，又把收拾好的大头鱼块放在炉盖子上烤。为啥？为了省油！炖鱼只有把鱼用油煎了才能炖出浓汤。可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油多金贵。 就拿长海来说，一个月三十二斤粮，三两油，六两肉。别说炸了，就是用油煎都是奢侈。 大头鱼烤完再炖的效果跟煎出来是一样的。张静秋跟徐慧娟都是海边人。因此对于做鱼还是很有心得的。 长海歇了一会也出来跟着分海货。一边分一边讲着这两天的经过。听的三个大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分好了海货，帮着张静秋把晚饭也收拾好了。进了屋就开饭。 桌子上就两个菜。大头鱼炖豆腐，汤浓鱼白，上面撒的嫩绿的大葱葱花显的那么有食欲。煮好的蚬子直接用盆端了上来，扒开壳拿出蚬子肉，沾点白醋，别提了！能鲜到灵魂深处。 两个妈照顾着两小只吃着饭。长海和援朝不用说了，早就饿的冒星星了，哥俩跟饿狼一样。王尚友桌子跟前的蚬子壳跟个小山一样。三杯酒都已经喝进肚子里啦。 “长海，过了年师傅就升官啦！当处长。”王尚友放下酒杯，一脸通红的看着长海。 于长海愣了一会。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师傅真的假的？那吴叔去哪？再一个你还是个科长，咋能一下子当处长呀！” 王尚友喝了口酒，又扔进嘴里一个蚬子肉，慢慢的说道“吴大疤瘌调进市局二处当处长，算是平调，咱们处里两个副处长，刘全德有病常年住院，方虎当年因为散离职守导致你爸牺牲挨了处分，所以也不能是他当。又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处长过来，不懂业务瞎指挥。我虽然是个科长，但是我的级别是正科，当年要不是踹了刘副书记一脚，方虎的这个副处长就应该是我的，结果给我了一个科长，级别还按正科待遇” 长海点着头，认同着他师傅说的“师傅，那你以后就不用跟车啦，我咋办呀？” “没事儿，还有段时间呢，我还能带你出两趟车，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成手啦，明年开春援朝也上班了，让他跟你一个组，到时候安排你俩固定跑兴安这条线。哪里都是我跟你爸的战友，你怕啥？”王尚友不在乎的说着。 “行！师傅我听您安排，来师傅，我敬您一杯，恭喜您升官。”长海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他妈泡的山里红皮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向王尚友。 “喝鸡毛水呀，你也成人啦，今天高兴，你也来一杯，把你手里那破玩意给援朝，今天陪师傅喝两杯。”王尚友把酒瓶子递给长海。 “我咋就得喝水？我要喝酒。我也成人啦。”王援朝一边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杯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滚一边拉去。你还成个人啦，成天领着一堆小崽子串胡同，你说你领那一帮小犊子最大的有八岁吗？”援朝妈剜了一眼王援朝。 王援朝满不在乎的一仰脖把山里红水干进嘴里“真甜，干妈再给我来一杯” 张静秋乐呵的给援朝倒水“我看了你们两口子成天就拿援朝出气。援朝以后他们要是说你你就找干妈。” 王援朝接过水杯，应着声，又一口干了。徐慧娟在一旁拍了他两巴掌“你不能慢点喝呀” 一顿饭吃完，王尚友彻底喝高了，徐慧娟跟援朝把分好的海货还有王尚友一起扔在三轮车上给拖回了家。 长海帮他妈收拾好饭桌，刷好了碗，就陪着张静秋在厨房砸海螺，煮蚬子。 带壳的必须把肉弄出来冻上。要不然回头都死了再吃容易拉肚子。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一个小搪瓷缸子，里面是热的山里红水。小丫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也蹲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捅捅这捅捅那。 “妈，过了年把小红幼儿园吧，这样您就不用成天带着她了。” “唉！前两年你爸刚去世，小丫头还小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师娘为了照顾我把小乐乐也带在身边陪她玩没送幼儿园。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再带她一年就给她送育红班了。” 娘三个一边干着活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不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眼睛又饿了。 长海给小丫头煮了个比他拳头还要大的大海螺，煮好后去掉肝胆肺不能吃的，切成小块，浇了点酱油递给小丫头。 小红红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用小手抓着往嘴里送。小身子又一扭一扭的了。 等她吃完张静秋给她洗漱干净，又给她喝了点水就安顿她睡觉了。然后跟长海俩继续收拾剩下的海货。 第11章 妹妹是个暴力小渣女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是让他家“窝头”的叫声给吵醒了。穿衣服起床，打拳。重复着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自从长海学了功夫，不管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家里都是他最先起来，后来养了“窝头”以后他就排第二了。 长海收了功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就听他妈屋里传出来小红红的哭声。长海急忙进去看看。 就看张静秋一边拆着被套跟褥子，一边埋怨着“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水，睡觉前让你撒尿你说没有，这又把炕给尿了。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哭啥啊” 小丫头包着一个小被子窝在炕里的墙角，看见她哥进来急忙低下头用小手捂住脸。 “哎呀！咱家小不点又画地图啦，这回画的是哪个国家呀？”长海逗着他妹妹。 小丫头一听，打开小被子跑到炕琴（放在炕上装被褥的一种家具）哪里，打开炕琴就钻了进去，关上门就听里面急切的说着“不是窝尿滴，是昨天的红红尿滴” 张静秋打开炕琴一把把她薅出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不是你尿的你躲啥。” 于是又传出了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长海从他妈手里接过小丫头，给她穿好衣服就给她抱到自己屋里。 长海在自己屋的柜里拿出两块桃酥，用碗装上，再倒上热水放一个羹匙递给眼泪把擦的小丫头。小丫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拿着羹匙挖着泡成糊糊的桃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长海出去排队打水，跟周围的邻居互相打着招呼。长海拎了三趟把水缸装满，又给他妈格外拎了两桶水，因为要把被套跟褥子上的“地图”洗干净。 回来后他妈饭还没热好，长海进屋就看见，小红红把她的布娃娃放在墙边，手里拿着长海以前抽陀螺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布娃娃，嘴里嘟囔着“让你尿炕，让你尿炕” “我擦！我妹妹还是个恐怖暴力小渣女呀！”长海腹诽着。 张静秋进屋一把把她抱过来“你再祸祸东西我以后就这样抽你”小丫头害怕的拱进张静秋怀里。 长海跟小红红洗漱完，吃完饭。张静秋就去上班了。把小丫头留在了家里。 长海看泡在盆里的被套等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洗了起来。 长海正在院里晾衣服呢，就看见他的准媳妇王抗美朝他家走过来。 长海赶忙开门把她让进来“你这才下夜班呀，赶紧进屋” 王抗美进了屋，小红红扎撒着小胳膊就从炕上跑了过来。王抗美从兜里掏出两个果丹皮放进小丫头的小手里，小丫头跟个无赖一样斜靠着坐在炕上的王抗美，扒着果丹皮的包装纸。 “我今天休息，明天夜班，今天咱们厂俱乐部放电影列宁在1918，我们护士长给了我两张票……”后面的话除了抗美自己就没人听见啦。 长海拿过电影票，一看是晚上六点的场。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 “哎呦！还是晚上六点场的呀！看完电影天不都黑了吗。真好！”长海用话逗着王抗美。 “你咋那么坏呢，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补觉去了”王抗美一脸通红的扭身出了门。 “晚上我去找你，别吃饭，我带你吃好吃的”长海追出去冲着大姑娘的背影喊着。 长海回了屋，兴奋的抱着小丫头亲了好几口。嘴里吃着果丹皮的小红红用小手抹着脸说着“大哥不要脸，臭流氓，就能欺负我，你咋不敢亲抗美姐，我都敢亲乐乐” “这妹妹不能要了，找个机会赶紧给王尚友家送去得啦，整个一个恐怖暴力流氓小渣女”长海心想着。 临近中午，长海用煮蚬子的汤做了一锅面条，照顾着小丫头他俩提前吃完。又盛了一小盆用手巾包好装进布兜子里面，抱着小丫头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 “妈妈，老婆婆我跟大哥给你们送饭啦”刚一进供销社门小丫头就喊上啦。 “哎呀！我闺女女婿做的饭我可得多吃点”徐慧娟从柜台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接过长海手里的饭盆。 “真香啊，以后我闺女可有福啦，真没想到我女婿还有这手艺”徐慧娟一边打开饭盆一边感慨着。张静秋在边上笑着不说话。这还说啥“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喜欢”早晚是人家半拉儿。 被放在柜台上坐着的小丫头趴在徐慧娟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那回头我让你抗美姐亲你大哥行不行？”徐慧娟逗着小丫头。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头。然后喊着“乐乐哥，你过来让我亲一口，让我大哥看看，我都敢亲你，他都不敢亲抗美姐” 小乐乐跟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妈把他抱到柜台上，他小脸凑过去。小红红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我擦，这都哪跟哪呀？于长红你这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气我吧，还要不要脸啦。”长海心酸的寻思着。 “妈，晚上我不在家吃了，抗美弄了两张厂里俱乐部的电影票，我俩晚上去看电影”长海跟他妈说着。 吃着面条的张静秋，立马笑的跟个花一样“兜里钱够不够？带抗美吃点好吃的。别欺负人家” “我还嫌长海不欺负抗美呢，早点欺负了咱俩好早点抱孙子。我说静秋呀，要不咱俩家早点把他俩的事儿办了得了，等到了岁数再领证呗。又不是没有这么办的”徐慧娟兴奋的自顾自的说着。 “师娘！您才是我亲妈呀！我在心里给您磕一百零八个头。这不是丈母娘呀，这是大母狼呀！自己闺女就这么着急的送出去啦？”长海激动的想着。 这时候供销社其他的员工也都凑过来“对！我大伯哥这岁数都当爹了。怕个啥乡下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长海一看他再不跑这帮人这么唠下去，他孩子满月的事儿都能定下来。 “妈，我先回去了饭盆你下班带回去就行”长海红着脸出了门。后面跟着手拉着手的两小只。 回了家，长海让两小只在炕上自己玩。然后烧了水洗了头，拿出他爹的刮胡刀刮了刮自己嘴边刚冒出来的绒毛。又把他妈用的万紫千红扣了半盒擦了擦脸。兴奋的就等着傍晚的约会啦。 第12章 准媳妇的两幅面孔 度日如年的长海在家里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下午王援朝丧着个脸过来找长海。 “你咋啦，谁又给你气受啦”长海看着脸色（shai三声）不好的王援朝问他。 “我姐呗，他晚上去看电影，明明有两张票她不带我，我跟她要，她就揍了我一顿”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羞愧的挠着头“昂，那个我跟你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援朝愣了一下，跟变脸一样，满脸的兴奋感，立马凑到长海跟前“咋样？今天能把我姐拿下不？你抓点紧把她赶紧办了，早点领你家得了，晚上我把干妈叫我家去，给你俩腾地方” “去他妈的，这都啥小舅子！王尚友你家还有一个着调的吗，对了除了我媳妇”长海一边揍着王援朝一边腹诽着。 又挨一顿揍的援朝一下午只能跟两个小崽子窝在炕上看小人书。 下午四点半一到，长海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军绿小挎包。从空间里拿出来花生，瓜子，烤鱼片，牛肉干……这都是之前他在外地跟人家换的。 喊着王抗美，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朝着俱乐部走去。路过供销社，有人看见了他俩，急忙喊张静秋跟徐慧娟。两个妈望着他俩的背影异口同声的说着“真般配！” 两个人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自说自话着，不到五点就来到厂俱乐部门口。 俱乐部很大，是造纸厂搞活动，开大会用的，大礼堂平时周末就对外放电影，也接受别的企事业单位借用。所以这是他们厂区周边范围最热闹的地方。 “抗美，我请你去饭店吃点饭吧”长海殷勤的跟抗美说着。 “不去，有点钱给你烧的。还有一个小时开场了。门口吃碗面啥的得了”抗美颠怪的说着。 两个人来到小吃摊，长海要了一碗馄饨，抗美要了一碗打卤面。长海张望了一下，跟抗美说“我去买块烤地瓜，糖炒栗子啥的”这回抗美没拦住他。 糖炒栗子，烤地瓜，糖葫芦，还有两瓶汽水。长海正划拉着买东西呢，就看很多人朝着他俩吃吃面的地方跑，还有人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长海一听赶紧也跟着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小青年，抗美那两条大长腿抡的跟风车一样正踢着一个男的，后面一个小青年正要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抡向抗美。 长海一看不好！上去照着小青年的腿弯处就是一脚，小青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长海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这哥们就躺地上了，长海右腿直接横着跪在他的胸口跟脖子交接的地方，大嘴巴子扇就跟不要钱一样。不一会这小子就“睡着了”长海心说“年轻真好，躺下就睡” 长海起身再看抗美，只见抗美拎着一根擀面杖，地上坐着一个男的两手拄着地，眼神恐怖的往后退着，嘴里威胁到“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爹是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你打坏了我没你好处，我爹马上就是处长了” 长海跟抗美一愣，长海心说“完犊子啦，我师傅在外面有私生子？” 等长海回过神，就看抗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一个大嘴巴子跟着一个大嘴巴子。一边打还一边骂“瞅你长的那个德行？都赶不上我爸脚后跟好看，我爸还成你爸啦”几个大嘴巴子，对方口鼻冒血。 这个时候，保卫处处长吴进明领着人扒拉开围观人群。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王所长。 进来一看是长海跟抗美“长海抗美，咋是你俩”长海赶紧上前“吴叔您来啦，我跟抗美来看电影……”这时抗美接过话“吴叔，长海哥去买东西，这三个人过来调戏我，还动手动脚的，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说他爹是我爹王尚友，您看着处理吧” 吴进明一听眉头紧锁，心说“他妈的这是看我要走，老王要升官给我俩上眼药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剩下的我处理”吴进明指挥着人抓着三个倒霉蛋往厂里押。一起来的派出所王所长也没说啥，本来俱乐部就是他们派出所跟造纸厂保卫处共同管辖，再说了吴进明副处级，他才副科级。人家马上还要去市局当副处长。派出所乐不得的少件事儿。 押着人的赵卫东还有其他同事路过长海跟抗美，都跟他俩立大拇哥，赵卫东还说“长海，你媳妇真猛，你小心以后成第二个你师傅”结果就是挨了长海抗美两口子一人一脚。 等人都散了，抗美拉着长海掏钱要给面摊老板赔钱，其实没啥损失，就一开始抗美拿桌子上的半瓶子酱油砸倒了第一个躺地上的。 面摊老板使劲的摆着手说“哎呀！赔啥钱！就半瓶子酱油，再说了王科长可没少照顾我们这些摆摊的。再跟我撕吧可就外到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俩是王科长的孩子，面钱我都不能要” 直到面摊老板把他俩推到俱乐部门口，这钱说啥也没要。 长海跟抗美捡了票找到座位坐下，抗美又变成一副娇羞的模样，长海跟后世的多啦a梦一样，一样一样的从兜子里往外掏着各种吃的。王抗美看的都目瞪口呆。 “你拿了这么多吃的，咱俩还吃啥饭呀？真不会过日子”王抗美白了于长海一眼。 “嘿嘿嘿，都是我的错，以后过日子还得靠你。你赶紧吃，刚才饭都没吃肯定饿啦”长海一边说一边就要喂抗美吃东西。 不出意外的于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又被扭成了一个小麻花。 电影开始后长海非常痛恨自己“带那么多吃的干啥！这抗美，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牛肉干，一会烤地瓜的。两只手一起忙活着。这要是不吃东西，我趁黑拉拉小手，多好”长海胡思乱想着。 抗美一边忙活着吃着东西，一边入神的看着电影，中间拿过汽水瓶子一口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长海心里这个不自在啊“师傅呀，你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呀，抗美呀没想到你真是来看电影的呀？平时挺娇羞可爱的，今天也太豪迈啦。一个小姑娘跟三个老爷们对打，放倒俩！开瓶子不都是女孩娇羞的让男人开吗？我他妈瓶起子都带来啦。” 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入，慢慢的两个人也带入到了剧情中。 当电影放到瓦西里跟妻子见面拥抱并且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剧场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有小声的嘀咕声。 长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扭头看向旁边的抗美，抗美正全神贯注的关心着剧情。 长海心里这个激动这个美呀！借着电影里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不就有了吗！谁他妈发明的处对象看电影，也太睿智了”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一个关注着荧幕，一个借着荧幕的光不时的瞅着对方。 第13章 青春的爱情很美好 电影结束，放映厅一开灯瞬间一片明亮，王抗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红彤彤的低下头。 于长海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顾着嘿嘿嘿的乐着。抗美在一边实在受不了啦，举起秀拳就是一顿“飘飘拳”嘴里埋怨着“烦人，不要脸……” 于长海挨了几拳后一把抓住抗美的双手，深情的看着抗美说“抗美，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王抗美抽回手低下头，扭过身子，脸上红的能滴下水。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等所有人都离场才最后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长海牵着抗美的手，虽然都带着棉手焖子，但是两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这个年代两个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走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遇到好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能上来指着对方一顿教育，你还不敢还嘴！ 但是这是大冬天，还是晚上，大街上本来就没啥人，再说了一对情到深处的情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路上两个人羞涩的说着一些他们认为的情话。感觉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抗美家门口。两个人两双手互相的牵着，两双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对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长海松开手，捧着抗美的脸，一张嘴就亲了上去。王抗美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雪地，月光，小巷，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拥吻着。 突然抗美家外屋的灯亮了，两个人急忙分开，长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喊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长海回家进屋的时候，一直是傻乐着的，他妈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直直的就回屋里啦。 他妈刚要去他屋问问他咋样？后来一寻思，会心一笑的就回自己屋里了。 这一夜，两个年轻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常起来练拳，打水。回来吃饭，他妈就看着他乐。都给长海整毛楞啦。 张静秋上班前拿出一个大面口袋，让长海今天给他姐于长娟家送去。安排完领着小丫头就去上班了。 长海收拾完，从仓房里把自行车抬出来。因为他姐家离的有点远，在城市的最西面。 长海骑着车就往他姐家去，这一路上摔了能有三四跤，终于到了他姐家，因为今天是周日，他姐应该在家。 到了他姐家门口，就看见他姐于长娟后背背着孩子，坐在院里搓着一大盆衣服。 长海立马就来了火气，他姐没出嫁的时候在家是多么娇惯的一个人呀，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长海一边喊着他姐一边进了院“姐！这大冷天你咋就在院子里洗衣服呢？孩子咋还你背着？咋不放屋里？” “长，长海你咋来了？哦！你姐夫在屋里睡觉，他嫌孩子哭太嘲我就背着了……”于长娟一边说一边的就流下眼泪。 长海搬起他姐的脸，就看见他姐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长海扒拉开他姐，握着拳头就进了屋，一脚把里屋门给踹开，就看见他姐夫周清明（你看这倒霉名起的，就不能是的人）衣服也没脱盖着被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长海二话不说把被一掀，上了炕骑在他身上，两条腿压住周清明的两条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周清明被打的惊醒过来，一看打他的人是他小舅子，也来了火气，张嘴就骂“于长海我敲你娃，你凭啥打我，哎呀，哎呀别打啦”长海听他骂自己，直接改用拳头砸。 于长娟这时进了屋赶紧把长海拉了下来。于长海站在地上，于长娟死死的拽着他。 “姓周的，你凭啥打我姐，大冬天的把她撵在外面背着孩子洗衣服，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于家没人啦？”长海大声的骂着。 周清明也跳下炕“于长娟你还是打的轻了，你敢让你弟弟过来打我，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长海一听上去就是一招推山入海，给周清明直接放躺倒在地上，长海把他翻过身子，抓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于长娟拽都拽不住。 周清明连连求饶，长海松开手，周清明爬起来伸手，指着他们姐弟俩“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长海一看他还不服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指头一掰，周清明又蹲了下去。 “周清明！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我跟你过到头了。自从我爸去世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连孩子你都打，他还不到三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于长娟哭喊着。 长海一听，一手掰着他的手指头，冲着周清明的肚子又踹了两脚“我告诉你姓周的，我爸在有我爸是我姐的靠山，我爸不在我就是我姐的靠山，你不服你就试试，我让你生不如死，姐！咱走！”长海说完于长娟在屋里的柜里收拾好一些物品，长海拉着他姐就往外走。 来到外屋地，长海拿起斧头直接把大锅给砸了（在东北砸人家锅这是死仇）又砸了水缸。走到门口又一脚把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给踹翻了。 出了门让于长娟坐上自行车，长海推着他姐就往回走。 长海考虑到他姐还背着他的小外甥周东升。就把他姐送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于长娟低着头小声的跟长海说“弟儿！我没有钱坐车，你揣钱了吗” 长海一听心里又气又疼，赶紧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钱连零带整的塞给他姐。车来了把于长娟跟小外甥送上车。 长海骑着车在公交车后面跟着，他怕周清明再跟过来，大冬天公交车跑的也慢，再加上还有公交站停车，长海快点骑倒是能跟上。 回去的路上长海的骑的车反倒是一跤没摔。到了站，长海接上他姐推着她娘俩往家走，到了家先把他姐安顿好。长海就出了门去供销社喊他妈。 张静秋看见于长海还纳闷他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听到长海说了经过，张静秋跟供销社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长娟抱着哇哇哭的小东升从屋里出来“妈！东升发烧了” 张静秋接过孩子摸了摸“赶紧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找小被就把小东升给包上。正忙活的时候，王抗美推门进来了。 “抗美，你咋过来啦？”长海冲着抗美疑惑的问着。 “我看见你推着姐回来，我又看你急急忙忙的把干妈喊了回来，我就感觉有事儿，这不就过来了吗！”抗美接话说着 “小东升发烧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呢”长海跟抗美说。 “我看看”抗美走过去看着在炕上躺着的小东升。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就有药，前些日子小乐乐感冒发烧，我开回来的药准备在家里给他扎，结果他吃了点药一宿就好了，药就没用上，我这就回家取去”抗美说完急急忙忙的就回家取药去了。 第14章 大姐要离婚 扎上吊瓶的小东升还在哇哇的哭着，于长娟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掉着眼泪。 自己跑回来的于长红小朋友进屋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扎着针，还在哭，找出自己的百宝盒，挑了一块大虾酥糖，扒开包装纸就放进小东升的嘴里。然后跟个小大人一样在一边帮着她大姐哄着。 张静秋也流着泪，一边给长娟擦着泪一边抚着头发问“闺女！跟妈说说到底咋啦？你上个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周清明他就是个畜生”于长娟抱着他妈就大哭起来。 于长娟比长海大五岁，小时候就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妥妥的学霸。 中专毕业就进造纸厂当了一名会计，在一次全市企业联谊会上跟市拖拉机配件厂的技术员周清明认识了。后来就结了婚，工作也调去了拖拉机配件厂。 “妈，两年前我爸刚一去世那年，周清明就跟我们厂里来技术支持的一个老毛子女人就混在一起，两个人不清不楚，我想着孩子还小再一个为了他的前途，就忍下来啦。反正老毛子女人待不长就得走”长海给他姐倒了一杯水。长娟喝了一口。接着说。 “后来这个女的走了以后，周清明就跟没了魂一样，开始喝大酒，回家后也开始骂我，我也跟他吵过。再后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耍上了钱。工资也不交，输光了就跟我要，我不给就打我，今天早上回来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又打了我，小东升去拉着他，他一脚把孩子给踹倒了”于长娟哭的泣不成声。 “更可气的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于长娟又扑到张静秋的怀里。 “周清明，我俏丽哇，我他妈的弄死你”长海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抗美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挨了打，你咋不回来跟妈说呀？”张静秋又气又恨的说着自己闺女。 “一开始我想着我爸刚去世，我兄弟还小，咱家全靠着您，我就不想给您添堵，忍一忍就过去啦，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今天长海去了，揍了他一顿，我也想明白了，这日子到头了，我要跟他离婚。妈！我回家行吗？”于长娟小心的问着他妈， 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错与对，都是会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所诟病的。 “有啥不行的，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张静秋拍了长娟一下说着。 娘几个正说着呢，王尚友跟徐慧娟两口子就进了门，王援朝领着小乐乐跟在后面。 徐慧娟问张静秋咋回事？抗美在一边把所有事情跟他爸妈又讲了一遍。 王尚友听完，气的一拍炕桌，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怒道“他妈的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闺女，跟他离，明天干爹跟你去你们厂子，咱们先找工会，再找街道跟妇联，要求离婚！就把事闹大，给这个畜生搞臭。回头我再跟刘大脑袋说一声，把你的工作再调回咱们厂。刘大脑袋的老领导就是你们厂的书记。保证没问题” 长海暗自的称赞着他师傅“不怪是经历过战争的老连长，遇事儿条理清楚，解决问题有理有据” “师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废了他。敢这么欺负我姐。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下死手”长海跟他师傅请求着说。 “你滚边拉去，有你啥事儿！你去了再把他当场打个好歹，咱们有理也没理啦。等所有事儿办完了再说。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尚友冲着长海说着。 扎着针的小东升在于长娟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长娟把他轻轻的放在炕上，两个妈在一旁安慰着长娟，两小只在炕上小心的瞅着小东升。抗美在一边看着吊瓶。 “静秋，下午你就在家陪着娟儿，我去替你跟主任说一声，你的班我替你。你也赶紧给孩子们做点饭，我跟老王回去啦。老王，你下午就去找刘大脑袋，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去陈厂长家问问，娟的工作调回来有没有问题”徐慧娟一边安排着一边说着。她们供销社都是串休，今天徐慧娟休息，张静秋上班。其实都无所谓，就在家门口。 长海腹诽着“还得是师娘，看看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尚友跟媳妇领着援朝就回了家，抗美留下来看着扎针的小东升，小乐乐要跟小红红玩也没走。 张静秋和长娟去厨房做饭，抗美跟长海说“你去给东升弄点营养品，你看这孩子瘦的” 长海点着头说“妈！我去给东升买点奶糕，炼乳还有点心啥的。回头他醒了给他吃”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奶粉啥的。大的城市会有，但是一般的城市市面上根本很少见，即使是供给到普通城市，市里面也都截留了，当做特殊营养品给医院，荣军疗养院，或者给特殊人才。 那个年代小孩子小的时候要是没有奶吃或者需要点营养品，一般都是奶糕，或者炼乳这样的奶制品。这还是家庭条件好的才能给孩子吃。 长海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回屋拿了个口袋，去仓房装装样子的拿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长海准备去自由市场去淘换点这些东西，自由市场其实就是黑市，前些年政府打击。后来考虑到民众呼声还有民生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是不太过火，民不举，官不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海不是不想去商店买，关键是这样的东西得有票，有的时候还得医院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证明。 长海来到自由市场，他把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放下，再把套帽套在外面，就露两只眼睛。溜达了两圈，用两只野鸡还有五斤野猪肉换了两桶炼乳，两包奶糕。 长海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长海回过头就看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低声跟他说“哥们要票吗？” “你有啥票？” “你要啥票？” 长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废啥话啊，一听就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拽住长海急忙说“哥们别着急啊，你先看看我的货” 长海回头一看，这哥们手里攥着一把票据递给他看。 长海本想逗逗他就问他“特供票有吗？都要甲等的” “有呀！但是价格贵点，我这不要钱只换东西”这个人赶紧说着。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跟他说“我要四张特供甲等烟票，四张甲等酒票，你要啥？” 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用野猪肉换了炼乳跟奶糕，这样吧你一共给我十二斤猪肉行不行？” 长海也不矫情，跟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肉拿过来”长海说完就往外走。这个人找了个嘎啦一蹲，等着长海。 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两条子肉，能有十四五斤，没办法，他又没有刀。 回去找到这个票贩子，把一口袋肉递给他，这个人把票递给长海后掂量了一下口袋，又从兜里拿出几张普通乙级烟票跟乙级酒票递给长海。长海心说“还他妈挺讲究” “哥们，以后想换啥票你就来这，一打听李老四，基本上都知道”咱们回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长海摇头乐着，也往回走。 第15章 我要给亲人们安稳幸福 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长海路过商店，进去买了两条牡丹烟，两瓶西风酒。这个年代烟酒也是分档的。长海买的这两种都是甲级，最好的啦。 哪那么容易就是茅台酒，中华烟的。这两样由于历史原因以及特殊人物等因素，你有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就拿烟来说吧，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十张八张的烟票，还是丙级的，普通干部可能是乙级的，甲级烟票那得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的。并且还是一张烟票一盒烟，有时候赶上哪个月调整，两张烟票一盒烟的情况也是有的。 长海换的烟票是特供票，一般都是供应给休养的老红军，老干部等这样的群体的。这样的票是可以一次用一张买一条的。 长海没有先回家，而是先来到王尚友家“师傅，这两条烟跟两瓶酒您收着，回头去办事情好说话”长海把东西递给他师傅。 王尚友也没推脱“行！你放心吧问题不大，这些日子你也别满哪跑，在家里老实待着，你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二十块钱你回去给你姐，这是你师娘让我一会儿送过去的，正好你就来了给捎回去得啦，我一会儿就去找刘大脑袋”王尚友把钱递给长海。 “不用师傅，我带我姐回来的时候我给我姐钱了，之前咱俩在兴安卖狼皮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够花了”长海推脱着。 “这是给你姐的，你做啥主？赶紧拿回去给你姐。滚犊砸”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撵他走。 长海把钱揣上就回了家。家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抗美和两小只在长海的屋里睡觉。 张静秋收拾着于长娟出嫁前住的屋子，小东升还在睡着，吊瓶还没扎完，于长娟坐在边上发着呆。 张静秋看长海回来，给他收拾好饭，长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长娟也出来看着他。 长海把换回来的炼乳，奶糕还有王尚友给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姐，结果惹的长娟又是一阵大哭。 这时屋里传来小东升哇哇哇的哭声，三人赶紧进屋，看了看吊瓶还有不少药，张静秋上了炕就把外孙子抱了起来哄着。 “姥姥，尿”小东升仰头跟他姥姥说着。“长海，去外屋地把泔水桶拎进来” 长海屁颠的把桶拎进来，张静秋把着小东升撒尿，撒完了，长海还揪着小东升的“小牛牛”抖了抖，小家伙还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拱进他姥姥的怀里。 张静秋伸进小东升的衣服里摸了摸“孩子退烧啦，应该没啥问题了，受了惊吓，再加上冻的孩子能不发烧吗。这回回来啦我可得给我这宝贝疙瘩好好补补，看这瘦的” “东升，大舅给你泡奶糕吃好不好？”长海想着孩子应该饿了，就逗着他说。 在小东升的印象里，根本不知道奶糕是啥东西，因为根本就没吃过，于是愣了一会神就说“舅舅，吃，吃，吃糕糕” “哎呀咱们小东升都能一下说三个字啦，大舅马上给你泡糕糕”在长海的心里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按照长海两世为人的经历，清楚的知道小东升还有两小只一生要经历啥。 再过一年多就要经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赶着上学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热烈的时代还有上山下乡，回城后就业难，好容易参加上了工作，没几年又要赶上企业改制光荣下岗。下海没资本，创业没人脉，蹉跎时日年华就老去啦。 所以长海心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对以后时代的了解，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 长海用小碗给东升泡了两块奶糕，张静秋用小勺喂着小不点，一开始小不点还有点小心翼翼，因为没吃过，看了看妈妈，妈妈冲他笑着点点头，他就小口的尝了尝。感觉到好吃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长海又拿了块桃酥，掰碎了放到碗里又倒了点热水泡上，这回小东西更愿意吃了。 就这样看他吃完，长海又冲了一碗炼乳泡了一块桃酥给他，小东西才算吃饱。吃饱后长海在炕上抱着他给他翻看着小人书，讲着连长海自己都不明白的故事。 吊瓶快完事儿的时候，抗美也醒了，过来给小东升拔了针。又看了看小不点说“没事儿啦，多给他喝点水”说完就要回家。 张静秋和于长娟拦着她，让她晚上在家吃完饭再去上班“咋啦？干妈家的饭没有你家的香呀？那今晚上让长海做”于是一脸通红的抗美就留了下来。 赶着快下班的时候，张静秋打发两小只去王家喊徐慧娟过来吃饭，结果只回来的是王援朝。援朝告诉张静秋他妈要等王尚友，两小只被他妈一大碗鸡蛋羹给留家里啦。援朝不愿意凑合吃，就跑过来吃啦。 张静秋心想着“得！这就一个换一个了，倒是不亏。”晚上张静秋蒸了一大碗蒸肉，又炖了一盆安康鱼，还做了一盆大米饭。让长海给他师娘送过去一大碗饭菜后。娘几个就开始吃饭了。 长娟很惊讶自己家现在的生活，不是因为这顿晚饭，是做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粮食还有物品而感到惊讶。问了他妈才知道这都是长海参加工作后往家里划拉的。这让长娟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弟终于成人啦，能顶门立户了，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啦。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王尚友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长海倒水喝。 长海一看他师傅这又是没少喝，赶紧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给他师傅，王尚友一口气就给干了。喘了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下午先去了陈厂长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陈厂长都没打艮儿就答应了，正好卫生院没有专职会计，一直都是后勤处会计兼着，这回长娟回来直接去卫生院。调令明后天就下来”长海又给他递了一缸子茶水，王尚友又喝了半缸子。接着说 “完事我又去了刘大脑袋家，赶巧了这货正好串休在家，我跟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领我去了他老领导家里，我把情况一说，给他老领导气够呛，答应了放娟儿调回咱们厂，还让我明天领着娟儿去他们厂工会，他亲自处理。对了娟回头你去咱们厂子弟中学一趟，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中学班主任吧，她挺想你的，回头你去看看她”王尚友一口气说完，继续喝着茶水。 张静秋跟长海还有抗美欣慰的笑了，于长娟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跟王尚友道着谢。 王尚友摆着手说着“咱们两家的孩子互相都是两家大人的亲闺女，亲儿子，谢个啥！再说一个谢字就把咱们两家的情谊谢薄了” 长海一看王尚友的酒劲快要彻底上来啦，赶紧招呼援朝扶着他爹，他和抗美也收拾好一起扶着王尚友回了家。长海则直接送抗美去上夜班。 第16章 有味道的一天 长海跟抗美走在路上，抗美这一路把长海想象成了假想敌“你以后打我咋办？你以后对不起我咋办？……嘚啵嘚啵” 长海这个累呀！赌咒发誓的求了一道。到最后也就换了抗美一个大白眼跟两个字“德行” 在厂卫生院门口，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互相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难舍难分。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分开后，两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分开了。 长海回了家，他妈跟他姐还在唠着嗑。小红红在炕上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搂着小外甥，天马行空的又说又笑的。得！大姐回家给小丫头倒是带回来一个大玩具。还是活的。 长海去仓房拿了些榛子松子过来，又泡了一茶壶橘子皮水。他妈跟他姐一边扒着松子继续唠着。长海在一边喂着两个小东西。不时的给他俩喝点橘子皮水，坚果吃多了容易上火，橘子皮水去火。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娟跟他妈一个炕，原因是她闱姑娘的时候住的屋，炕根本不好烧，他妈决定瞅个好天找人再重新盘一下。 小东升跟长海玩的起劲儿，结果就让长海抱到他屋里搂着睡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不是让“窝头”的叫声给叫醒的，而是让小外甥的一顿“无影连环脚”给踢醒的。 长海一睁眼，小东升的两只脚丫子，一只在他脑门上，一只在他嘴上“呸呸呸，还挺咸” 长海起来继续练功，打水。张静秋起来的也挺早，今天闺女得早点走去单位。 娘几个一起吃了饭，小东升还是泡奶糕，核桃酥。小丫头还把自己的鸡蛋羹不时的喂给自己的小外甥。弄的小东升都懵逼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长海心里嘀咕着“小不点还是小呀，江湖险恶没经历。外甥跟着小姨混，混三天揍九顿”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王尚友过来，领着长娟骑车就走了，张静秋心里就又忐忑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不知道干点啥。后来还是长海让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得了。今天张静秋休息。去上班跟人串个休，找个日子好把长娟屋里的炕给盘上。张静秋一寻思也对，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长海在家里收拾着屋子，小红红折腾着小外甥，一会儿把他藏炕琴里，一会给他埋被垛子里。小东升也不激恼，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给长海整急眼了，跟在后面紧收拾。最后一瞪眼，把两个小东西都吓哭了。 又是一顿哄，才算消停，没一会儿，大闲人王援朝领着终极小舔狗乐乐小朋友过来了。抗美今天连班，再以后就是白班啦。 这回更乱套啦，三个小的在一起呜哩哇啦的，就跟一万只苍蝇在一起一样。 长海给他三个包裹严实，全撵院子里玩了。他跟援朝在屋里商量着以后咋收拾周清明这个畜生。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孩子的叫声，看门大将“窝头”的哼哼声混在一起。 长海援朝出门一看，小乐乐搂着狗头，小红红抱着小东升要往“窝头”背上放，看样是想让小东升骑上去。“窝头”扭着身子，抗议着。 又把几个小崽子领屋里，长海把自己还有他姐小时候玩的玩具找出来给他们，这才算消停了。 长海弄了点两和面发上，又拿出一骨碌猪脊骨泡上，捞了颗酸菜切好，投干净。 中午长海做的酸菜炖脊骨，蒸的两和面发糕。给三个小不点炒了个鸡蛋跟大米粥。结果三个孩子跟骨头较上了劲。炒鸡蛋根本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长海领着三小只还有援朝去给两个妈送饭。供销社以徐慧娟为首的七八个老娘们，给长海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给张静秋美的都找不到北啦。 回家的路上，就听胡同里“砰”的一声响。几个人愣了一下。三个小东西反应最快，撒丫子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蹦爆米花，蹦爆米花，花，花花”小东升还不会说那么多字。 回了家，长海拿面口装了能有一斤多大碴子（东北的一种玉米粒脱皮后磨碎的粮食，颗粒比较大）长海考虑三个孩子小，带皮的苞米豆蹦完以后皮有点硬，小孩吃剌）嗓子。 领着三个小崽子还有援朝，排队等着，长海掏了一毛钱糖精钱跟蹦锅钱，蹦了两锅。三小只兴奋的争抢着。 长海要领他们回家，他们不干，大冬天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被大人圈在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朋友又汇集到一起。还有蹦爆米花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那个小朋友愿意回家？ 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爆米花跟好久没看见的小朋友们交换着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长海跟和援朝抱着小东升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怕声音吓到小外甥，还不放心两个小东西，小东升的小脑袋都快拱进装爆米花的面口袋里啦。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红红的社交牛逼症又犯了，跟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聊上了，没一会儿就看小丫头噔噔噔的跑回了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挺大的地瓜。 就看小丫头把地瓜递给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老爷子把地瓜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就开始转了起来。 四五分钟后，老爷子在一群小崽子们殷切的目光中，一脚朝着压杆踹了下去，砰的一声响后，等烟气消散，就看接爆米花的笼子里，还有胡同的墙上，以及个别胆大离得近的小朋友身上，一片屎黄。 周围一片寂静，在一阵香甜的烤地瓜味道飘过后，有一个年岁大点的孩子从墙上抹下来一块放进嘴里，瞬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再然后就是一群孩子趴在墙上是抠，是抹，还有直接舔的。 这给长海恶心的，都没法看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在墙上抠着屎黄的烤地瓜。自己怀里的小外甥也挣扎着要冲上去。 蹦爆米花的的老爷子赶紧着收拾着家伙事儿“不能待了，太他妈丢手艺了，让一个小丫头一顿彩虹屁给忽悠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啦，地瓜能他妈蹦吗！能蹦也是好了以后，慢慢放气，我他妈还上去一脚，赶紧走” 胡同口走过来两个居委会大妈，远远的看着一胡同的屎黄，老远就捂着鼻子。再走近点一看一群小崽子趴在墙上舔，一个大妈当时就哕了。 两个大妈过来了解了一下后也是无奈的乐了，找了几家家里有人的邻居回家拿拖布出来给收拾干净。把一群小崽子全都撵回了家。 第十七章 我管你叫春咳咳姐吧 一下午三个小崽子都让长海摁在家里，王尚友和长娟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了。 看长娟眼睛都哭肿了，王尚友倒是乐乐呵呵。给长海整的一脑门子问号。 王尚友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跟长海说“你放心吧，事情办理的都挺顺利，厂子还有街道，妇联一起联合办公，你姐婚离了。孩子归你姐，那个畜生让厂子安排到后勤扫大街去了，考虑到他还得给你姐跟孩子抚养费的问题，工资就没给他降，他的工资每个月厂子直接把你姐跟孩子的抚养费钱扣除来。你姐每个季度去领一次。你姐的工作问题也安排了，咱们厂的调令一下，他们厂就放人。” 长海这回放心了“师傅，姓周的没跟您呲毛吧？” “一开始挺嚣张，我跟你姐先去找的他，他跟我一扒拉两个角（jia三声）的，我也没跟他一样的，后来他们书记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他才老实。后来你姐咬死要跟他离婚，他彻底爆熊了，又赌咒发誓的又痛改前非的，你姐也没心软。全部完事人都呆了，我警告他，以后胆敢来找你姐麻烦就让他小心点，顺手我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师傅还得是您呀！”长海给他师傅吹着彩虹屁。 “行了，你也别给我捧臭脚了，你给你姐整点吃的，他这一天光哭了，中午都没吃饭，我去供销社跟你两个妈说一下，对了明天上班你别忘了。”王尚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长海送走他师傅，回来赶紧给他姐下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长娟捧着碗，又哭了起来，小红红倒是挺有眼力见，她怕小外甥也跟着哭，就把小东升给抱走了。 “弟儿，姐的命咋这么苦呀，这离了婚以后咋整？东升以后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呀！”长娟哭诉着。 “姐！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再说也不怨你，以后认识你的都知道咋回事。不认识的你管他呢！再一个家里有咱妈，还有我。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头你把户口迁回来，把东升的姓改成姓于。你还年轻。又是干部编制，找啥样的没有。”长海安慰着。 长娟欣慰的点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下了班两个妈都跑了回来。一边跟着哭一边安慰着长娟。 长海实在是受不了啦，这两天都快让眼泪给淹到了。他一想，抗美还没下班，穿好衣服就要去接抗美下班。结果两个妈还有他姐一听，立马不哭了，女性的八卦天性爆发，开始跟他问东问西。又嘱咐着他别欺负抗美啥的。 长海一看赶紧跑。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憧憬着长海跟抗美以后的日子，就连生几个孩子都商量好了。 长海到了卫生院，值班的一个小护士告诉他抗美还得一会儿下班，有一个急救病人还没处理完。 长海在办公室等着抗美，值班的护士问着长海。 “唉！你是抗美的对象吧？你也是咱们厂的吗？车间的还是机关的？你今年多大了？你叫啥？我跟你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男的追抗美，厂里也有不少人看样也挺喜欢抗美的，我看抗美好像对几个男的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追她可得抓点紧，看住了。” 长海心里想着“这都啥人啊？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这问题跟机关枪一样，一整一串，还这么八卦，还好多人喜欢抗美，咋滴你告诉我我还得念你好呀？还是你想挑拨我俩关系” 长海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回答道“我叫于长海，在保卫处上班，是抗美他爸的徒弟，同志，您贵姓啊？”长海没好意思说是抗美的对象。他怕说了抗美在单位不好意思。 “我姓孙，我叫孙春淼，春是春天的春，淼是三个水的淼”小护士回答着问话。 “哇！姐姐，你好多水呀，以后我就管你叫春，咳咳，姐吧，名字真好听”长海心想“我他妈两世为人还收拾不了你啦” “滚犊子，你给我出去等着去！”叫春的姐姐骂着长海，给他轰出了办公室。 “咋还急眼了呢？就这两下子。还敢混社会”长海心里轻蔑着对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办公室。 抗美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长海打招呼，就被叫春的护士给拽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好长一段时间。 抗美换完衣服出来后，白了长海一眼，自顾自的就往家走。 长海在后面紧跟着解释“抗美，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她多烦人，跟个农村大喇叭老娘们似的，问东问西的，嘴太碎啦。还说你对几个男的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听了这不是来气吗，我就故意逗她玩。你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抗美停下来，转过身拉着长海就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他“臭流氓，臭流氓，你咋啥话都说呢！还跟一个不认识女生开那样的玩笑” 长海一边笑着，也不躲还跟抗美说“我把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只跟你说” 抗美更生气了，于是又把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拧成了一个小麻花。 长海忍着痛，四下张望着。瞅见周围没有人，冷不丁的捧着抗美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撒腿就跑。 抗美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在路边握了个雪球冲着长海就扔了过去，赶的也寸，一雪球挨在长海的后背，长海正跑在一块铮亮的冰上，一激灵，脚下不稳，一个大马趴，顺着冰就出溜了出去好几米。 抗美在后面乐的花枝乱颤。长海爬起来，呲着牙，看见抗美乐了，也顾不上疼，拍了拍身上的雪，跟一个二哈一样乐不颠的跑到抗美身边。抗美装着板着脸，又拍了他几下。于是两个小情人又和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长海给抗美讲着他姐今天的事儿，抗美不禁唏嘘不已。 长海又把今天小丫头蹦地瓜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给抗美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海给抗美送到家门口，两个人又是依依不舍，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长海又趁抗美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他师傅两口子，站在不远处，他师娘乐的跟朵花一样，王尚友则板着一张脸。 长海挠着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王尚友冲着他说“长海呀，我说你，是吧，那个啥是吧……滚犊砸！”王尚友突然变脸，然后的踹了他一脚，长海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去。徐慧娟也在王尚友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 第十八章 上班日常 第二天一早，长海找王尚友还有抗美一起去上班。王尚友死活不让他跟抗美走一起。 两个人刚一到单位就被处长吴进明给叫去了。 进了屋，王尚友坐着，长海站着。吴进明要给王尚友倒水，长海赶紧抢了过来。 “老王呀，副处长方虎经厂党委决定撤去副处长职务，调离咱们处，跟他一起调离的还有治安科的老张，武装部的老李等六个人。对于你的安排是年前就接我的岗，还有你儿子他们这些开了春才过来上班的，也需要提前来上班。处里人手不够，大后天你跟长海再跑一趟兴安，回来咱俩就交接，以后长海就得当老人用了。你看看还有啥意见”吴进明跟王尚友交代着。 王尚友都懵了，啥情况？几天没来上班单位这是咋啦？ “老吴，处里啥情况？方虎犯啥事儿了？咋处理这么多人？”王尚友不明所以的问。 “咋滴！你还不知道啊？大前天长海跟你家抗美在俱乐部门口给三个小地痞好顿揍。其中一个说是你的儿子。后来我带人去给抓回来的，结果一顿皮鞭子沾凉水，全撂了。这次你升处长，方虎心里不得劲，就安排人趁着我没走你没上来的时候，弄点动静给咱俩上眼药，处理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我把这些都跟厂里上报了，礼拜六就出的处理结果。” 王尚友瞅了一眼长海，这才弄个所以然。那还有啥好说的，接吧！ 两个人回了自己各自的办公室，长海一进屋，屋里就四个人，大老姜跟李大个子看着报纸唠着嗑，陈凯搂着孙小欠两个人疯闹着。其他人都支援其他科室去啦，看门的看门，巡逻的巡逻，押车的押车。 长海脱了衣服，换上保卫服，这个时候的保卫服装跟警装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除了厂里的领导以外，还受市局二处管理。 孙小欠，欠不登的过来问长海“小海，以后你跟王抗美结了婚，到时候你俩吵架，你俩谁能打过谁？” “滚一边拉去，欠登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长海顺势给了他一脚。 这时候去巡逻的王解放还有张志强回来了，后面跟着综合科的刘大姐。 刘大姐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着“这天真冷呀，还是咱们屋里暖和，跟被窝似滴” “你家被窝里男男女女好几十人呀？”孙小欠欠不登的接着话。 刘大姐瞅了他一眼，扭身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一会儿，四五个老娘们一起过来了，薅着孙小欠就出去了。就听着外面都不是人动静。跟杀猪似的。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两条腿扎撒着，跟他师傅大老姜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还跟他师傅借了个刮刀，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后来等刘大姐过来，他们才知道，一群老娘们，给他扒的就剩一条内裤，然后在他裤裆里抹了半盒黄甘油。在厂矿敢跟一群老娘们逗闷子，能让你生不如死。大老姜听完以后，拍着大腿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可惜了我的刮刀了，不能用啦”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尚友过来，安排长海还有陈凯去厂区巡逻。长海穿上大衣拿着警棍和陈凯就出去巡逻了。 整个造纸厂厂区很大，全厂以及附属单位职工近万人。整个厂区转一圈也得近两个小时。 两个人溜达到料场，整个场地里放着一堆一堆的木头。四周一圈低矮的围墙。 他们保卫处在这有一个值班室，24小时有人。长海他俩过来暖和一下。 值班室里是处里老人儿老张头，老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瞅着料场。 “林教头，这草料场可曾有啥事情否？”陈凯掐着嗓子，学着戏腔逗着老张头。 “小瘪犊子，净拿你爷爷我寻开心。”老张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倒着热水。 长海跟陈凯陪着老张头聊着天。突然老张头跟他俩说，你俩出去，把那几个刚跳墙进来的小年轻给撵出去。 陈凯往外面一看，五四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跳墙进来了。 长海跟陈凯拎着警棍就出去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看他俩冲着他们过来了，赶紧又爬墙要翻出去，等他俩到了跟前，一人就薅住一个，他俩一人拎着一个回了值班室。 结果一问，这几个孩子就是好奇，跳进来就想爬爬木头垛玩。 老张头一顿教育，安排两个人劈了半小时柴火才给他俩放了。 这个是必须要教育的，一旦木头垛倒塌出了事儿咋整。别说是外面跑进来的，就是料场的职工每年都有死伤的。 料场远处还有几个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还有几个孩子，这都是厂里外包给周边居民的，一个是确实需要这道工序，二一个也是跟周边街道联合给一些困难户一点帮助（作者的一个同学小时候就是他奶奶还有他靠着这份工才生活下去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办公室，填好巡逻记录就跟着办公室一群人热闹的边吃边聊。 孙小欠也神清气爽的拿着饭盒回来了，大老姜摁着他一顿踹。让他必须买个新刮刀给他。 “师傅，刮刀我都洗干净，一点骚味都没有，不信您闻闻”孙小欠苟苟着脸说着。 长海，陈凯，王解放等一群小年轻拖着孙小欠往厕所去，他们要看看刮完后啥样的。看完后的结果就是，孙小欠又多了一个外号“小青龙” 下午的时候王尚友还有综合科的赵大姐一起过来了，因为他跟长海大后天要去押车，赵大姐过来负责统计一下都有谁参与换东西跟收钱。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参与，傻子才不参与，打比方拿三块钱，别的组回来就能分五六斤肉，王尚友跟长海回来能分十来斤。 王尚友一看，跟明天去东沟东方红农场拉芦苇的车队联系了一下，明天他跟长海跟车一起去，东方红农场紧靠海边，并且还有自己的打鱼船跟加工厂。通过关系不用票就能买齐他们需要的海产品。 第19章 让别人笑话的赶海 晚上下班，长海没等他师傅，赶紧跑去卫生院找到抗美拉着她就往家走。 不出意外的是半路就让王尚友给截住了。跟一个老兵抖机灵，那不是纯多余了吗。 回去的路上长海在心里念叨着“老逼登，你等着！以后我跟抗美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看着，累死你。” 到了家一进屋，长海就看见小红红面冲着墙角在那里罚站，炕上放着一个大盆，小东升一丝不挂的坐在盆里，张静秋跟于长娟一起给小东升洗着澡。 长海一问他妈才知道，小丫头下午在供销社王主任的办公室拿了一盒印泥，给小外甥涂的满头满脸，就连穿着开裆裤露在外面的“小牛牛”跟小屁股都没放过。 长海过去扒拉扒拉小丫头，小丫头跟她哥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哥帮她说说情。结果她哥给她来了一句“活该” 小丫头一瘪瘪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就是她妈的一句“你给我把嘴闭上，再哭一声你看我削不削你？”于是世界安静了。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小外甥给她解救了出来，小东升拿了块两和面馒头凑到他跟前捧着给她吃，张静秋看了也心软了，就放过了她。 晚饭是一盘子海螺片炒白菜，还有一大盘子炒土豆丝。给两个小的蒸了个蛋。 长海跟他妈讲了单位的事儿，告诉他妈大后天得去押车。张静秋又紧张的叮嘱他凡事要小心。 长娟告诉他今天户口也迁回来了，小东升以后就姓于啦。 长海挺高兴，吃完饭，又给两个小豆丁拿了根奶油雪糕吃。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长海又是让小外甥给拍醒的，睁开眼一看，好嘛！小东西直接撅着腚趴在他身上。现在小外甥挺依恋他，晚上偏要跟他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长海讲的故事比他妈讲的有意思。 长海起床还是老一套，然后吃饭上班，路上王尚友还是横扒拉竖挡的，长海跟抗美只能不时的眉目传情。 到了厂子，王尚友带着长海去到车队，两个人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王尚友找到老熟人，把需要的东西跟人家一说，对方算了价钱把钱给人家一递，等着就行了。 长海闲着无聊满哪乱串，等装完车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完事。长海打听到这个时候刚退完潮。 于是就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跟着农场去赶海的拖拉机就跑了。 其实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要比夏天好很多，尤其北方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更优。 尤其是海蛎子，贝类这些东西是最肥美的，动物界都是这样，吃了一年了就赶着这一年存下来的这点养分过冬呢。所以能不肥吗。 在拖拉机上长海听他们说昨天海上刮大风，今天海滩上肯定有货。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拖拉机，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了，这群人以为长海就是来玩的也都没管他。 长海扛着一把铁锹拎着两个麻袋，没办法，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儿，只借了一把铁锹。 长海来到一片礁石区，就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蛎子，这给长海兴奋的，这不掏上了吗。拿着铁锹就开始戗了起来，戗下一堆装上一堆，大部分都进了他的空间里。麻袋里装了大半麻袋。 等过了这片礁石区就看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片棕红色的东西。长海走近一看，我擦！海肠！在后世这可是好东西啊，就不说价格了，关键是这玩意鲜呀那味道别提了。 赶紧划拉，同样也是大部分进了空间，留了五六斤在麻袋里，收完了海肠，又在旁边的一堆海草里发现了十来个海参，这可是正宗辽参呀，这个时代的资源真是太丰富了！收了，都收了！ 收完这些，长海扛着麻袋往回走，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拖拉机那里汇合。 一群人互相参观着对方的战利品，看见长海麻袋里的海蛎子跟海肠，让一群人给好顿笑话。 长海都懵了，咋滴！瞧不起谁呢？你们捡到鲸鱼了是咋滴？笑话我！ 别人都是各种的螺，还有挖出来冬眠的螃蟹以及窝在水坑里的鱼啥的。对于长海捡的这些东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原因就是没人吃这玩意儿，海蛎子开壳费劲，一煮没啥玩意儿了。海肠子更不用说了，收拾完就一层皮，一过水就抽抽没多少东西啦。 最后一群人每个人都给了长海一点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有一个老奶奶还给了他一小桶海钱儿，跟海瓜子。 回去后王尚友为了等他也没吃饭，长海扛着麻袋跟王尚友去食堂找到大厨，给了人家二斤粮票人家才给加工了一盆螺跟海蛎子，其实就是蒸了一下，主食在长海的强烈要求下，用海肠子煮了一锅面条。 这顿饭给这爷俩吃的，都快成仙了，太鲜了！两个人恨不得每人长两张嘴。 吃饱喝足，就等着往回走了，刚装完车，王尚友的老熟人安排人拉过来一堆王尚友要的海货，加一起能有五六百斤，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扔车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是冻板鱼，以及一些干海带，虾皮，海米啥的。 回到厂子都快七点了，车开到保卫处门口，值班的人出来一起把东西卸了下来。长海把处里的三轮车登了出来，连他师傅跟一麻袋他捡的别人认为的“破烂”扔车上，他一齐给蹬回了家。 到了家，给他师傅分了一半，长海就回了家。 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在等着他，他妈是不放心，他姐是想告诉他厂子里的调令已经下了，小红红是想吃好吃的，小外甥是等他晚上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长海想这就是家的幸福吧。张静秋给长海收拾饭菜，长海让他妈又把海钱儿跟海瓜子给煮了。 他妈看了看他赶海的海货，也是一脸鄙夷。长海心想“你们也不知道啥是好东西呀” 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静秋跟长娟用缝衣针扣着海钱儿，扒着海瓜子喂着两个小豆丁。有时也时不时的攒上一小堆放到长海的碗里。 在这个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冬里，一家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第20章 砸大轮 长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跟王尚友去后勤财务领了出差的票据还有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业局还有人招待。但是这不也是一个福利吗！干啥不要？ 两个人回到处里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又把枪支给检查一遍，去武装部领了子弹。 吴进明给他俩放了假，因为火车是凌晨两点多就发车。 长海回了家，先去供销社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又把三个小豆丁给领回了家。 回家后，贴饼子，蒸些小咸鱼，再捞点咸菜备上，留着在车上吃。 三小只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车，今天特别懂事，也特别黏人。长海没办法弄完这一切后领他们去二商店买的“茧蛹子糖，绿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只都乐疯啦。 晚上张静秋还有长娟回来的都挺早的，张静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呼的，长娟则是去办理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理清楚啦。 张静秋晚上做饭，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红烧肉。烧的鲅鱼，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饺子。 饭菜收拾妥当，长海，长娟眼睛都直了。过年也没这样呀！“妈！咱家不过啦？”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他妈。 “妈高兴，娟儿的工作办立正啦，小东升改了姓也变成孙子啦，再一个小海晚上出车，又是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给他贴点膘”张静秋一边端菜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张静秋和长娟紧着往长海碗里夹菜，小红红的筷子抡的都飞边子了，小东升拿着小勺往自己脸上抹着，弄的满脸是油。 吃完饭长海赶紧睡觉，小东升蹬着两条腿嗷嗷叫的让他妈给抱走啦。 半夜一点左右，长海起来了，洗了把脸，背上背包，扛着口粮就要出门，张静秋也起来了，一顿叮嘱，陪着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门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来送王尚友。 长海一看他师傅就乐啦，两个黑眼圈，一只手捂着后腰。就出来了。 爷俩走出去挺远，长海跟王尚友说“师傅，回头我去林场跟他们给你换点嗷嗷叫草（肾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机会再给您弄根鹿鞭泡点酒” “给我滚一边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个毛”王尚友倒不出手来，要是能倒出手，长海少不了一顿揍。 到了单位，爷俩跟值班的人员一齐把海货送上了车，安顿好后，又帮着质检还有供销科的人员也把各种货安顿好。生了炉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跟老陈。王尚友去车头跟他互相打着嘴炮。 发车后有几个睡觉的，长海守着炉子抱着一本三国演义看着。 临近早上，列车快到沈阳了，长海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海蛎子，放到炉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长海递过来的海蛎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就着海蛎子，王尚友啃了三个大饼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蛎子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龙活虎的啦。 在沈阳停留了半天，列车又开始往东北方向奔驰。 晚上的时候到达了哈城，列车需要重新编组，因为跨了两个铁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车继续行驶着，过了扎兰屯就进入了大兴安岭林区，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了下来。 望着外面，天上下着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火车在林间穿行。冒着白气，不时的还呜呜的叫着。 列车行驶到挺长的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突然整个车身紧急的刹了车。把车厢里的几个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长海马上警觉起来，从柜里拿着枪就往车头冲了过去，在车头跟车厢的交接处，长海麻利的上到了车顶。 王尚友到了车头就看离车头十来米的距离前，横着几根木头，刘大头跟老陈也端着枪，四下警觉着。别奇怪，这个时候铁路是半军事化单位，列车配枪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车顶上还有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芜的大西北还有马匪横行。 长海趴在车顶，喊他师傅注意两边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两边的山上隐隐约约的下来能有十几号人。 等他们都下来后，就看打头的一个人拿着一把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后面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还有几个人拿着扎枪头子。 就听打头的那个人喊着“蘑菇？（干啥的）是绺子？是空子（同行还是外行）……” 王尚友一听“也去你妈的吧，啥年代了，咋还出土匪啦，也别客气了，你不整这套棉袄棉裤我还能跟你们客气客气，跟我来这套，就说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别客气了” 就看王尚友瞄着前面的几个人的下盘“踏踏踏的就开了火”刘大头也不含糊，端着五六半就搂。 王尚友喊着长海注意后面车厢别上来人。长海应着声。 拦车的这群人一看对面开火了，瞬间鸟兽散。有一个拿着老洋炮的，趴在拦路的木头后面冲着火车头就开了一枪，结果火车头没事儿，他倒是炸了个满脸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刘大头一看这帮犊子要跑，于是跳下车，喊着长海警戒，他俩就撵了上去。 长海在车顶上看着，有两个不知死的刚准备回身开枪，长海直接点名。 刘大头朝天又开了两枪，扯着脖子喊“都他妈站住！缴枪不杀” 听见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有两个都跑到山坡上的还想继续跑，王尚友开枪就打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刘大头把他们都归拢到一块，这时候老陈也下了车拿了一捆绳子。 长海站在车头顶上警戒着，王尚友挨个的踹着他们，指挥没受伤的把横在铁轨上的木头搬开。一共打死四个，受伤三个，全须全尾的九个。 看他们搬完木头，又把他们全绑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那些烧火棍，划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几个打死的摞在车厢外面，受伤的，长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霉素擀成面，混在一起给他们摁上，再扯开他们的破棉袄简单的包扎一下，问为啥不用绷带，原因就是这群犊子不配用。 上了车王尚友揪过来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王尚友一开始就没想打死他，两条腿各挨一枪。 “报个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脸不屑的问着他。 “灯笼蔓（姓赵），今天兄弟我砸大轮（抢火车）掉了脚。兄弟我认栽……”这个人斯哈着呲着牙拱着手说。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给你脸了，还他妈砸大轮认栽了，再给我不说人话，我他妈给你扒光了挂外面” 就看这个货马上变脸，一脸谄媚，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没啥营生又不愿意去林场伐区倒套子（拉木头）出大力，就琢磨着截火车，还学着以前土匪的那套，因为往林区去的火车都是拉着林区需要的生活物资等物品。出来的拉的都是木材。他们这才打上了这趟车的主意。但是一群山里的农民，哪里知道火车上的配置。让他们直接爬正在行驶的火车，还没有那个能耐。就这样，一群刚起绺子的队伍就被火车上的三四个人给剿灭了。 第21章 师傅的老领导 王尚友问完话，刘大头把火车发动后交给老陈，也跑过来问明了情况。气的他脱了鞋拿着鞋挨个的扇了一遍后才跑回车头开车去了。 打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长海打死的，就是那两个回身想开枪的两个。 王尚友害怕长海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有啥负担，就旁敲侧击的开导着他。 结果发现这小子跟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一边看押着人还一边跟他们唠嗑。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王尚友心里琢磨着“是块好料，就是生的不是时候，这样的心理素质，放到战争年代肯定是个牛逼的人物，天生的杀手材料，以后可得给他顺溜直了，一旦走上歪路，那就是个狠角色” 火车又跑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牙林林业局。 王尚友下了火车，跑去派出所喊人。长海在车上同其他同事一起看押着这群人。 没一会儿就看呼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警察，上了车先把四个打死的跟扔猪肉拌子一样扔车上。又把受伤的给架到骑过来的偏三轮摩托上。最后才把剩下的几个胳膊腿儿都好使的拴了一串给押走了。 长海跟王尚友背着枪，也下了车，王尚友要找个饭店犒劳犒劳这个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 长海乐不颠的跟着他师傅。刚出车站，就看见开过来一台嘎斯69型吉普车。 王尚友嘿嘿一乐，今天的饭辙有人请了。 车在他俩的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一身中山装的人。 来人好好的看了看长海，冲着王尚友说“大本事，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吧？跟他爹真像！可惜了振山啦！上次你们过来我去开会没见到，这次咱们回家好好喝点。” “老团长，就别去你家啦，给嫂子添麻烦，找个饭店吃点得了”王尚友小心的说着。 长海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爹说过的杨团长。 “添啥麻烦，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嫂子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再一个振山的儿子不得让他大娘看看呀”别废话跟我走。 王尚友和长海上了车跟着杨团长就去了他家。 在车上长海才知道，杨团长现在是林业局的书记，上次来请王尚友吃饭的副局长就是他安排的。 到了杨书记家看见他媳妇王秀珍，长海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跟他娘还有他师娘都是一个村的。他姐于长娟还是这位大娘给接生的。他小时候老两口还抱过她。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炒的鹿肉，鹿筋，飞龙炖的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手撕熊肉。喝的是虎骨酒。 酒，王尚友拦着没让长海喝。长海也很有眼力见的伺候着杨书记跟他师傅。 席间这两个人聊着以前的过往，也互相讲着现在经历。多数还是讲长海他爹跟长海。 当王尚友把今天收拾“土匪”的事儿讲给杨书记的时候，杨书记很正色的看了看长海。 “小子！你比你爹强，你爹当年当兵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就是他连长。他第一次打死敌人我就在旁边，当时你爹就吐了”杨书记拍着长海的肩膀说着。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心说“我他妈两世为人，这点心理素质再没有可完啦” 吃完喝完，都快凌晨了，杨书记让他俩就在家里住。王尚友考虑到火车上还有东西，也不能让刘大头一直帮忙看着。就一定要回去。 杨书记一听也没啥好说的，就答应了，并且告诉王尚友，明天他安排林业局食堂过去把他们的货全换了，他们需要啥回头跟食堂的人说一声就行。 这给长海乐够呛。长海琢磨着回头把空间里的海参拿出来送给杨书记。也算是回个礼。 杨书记叫车把他俩又送回了车站。长海跟他师傅上了车。王尚友一改醉态，逼着长海又给他烤了十来个海蛎子，他也知道长海没吃好，于是爷俩围着炉子又吃了一顿。王尚友还把已经睡的刘大头喊了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白酒。 长海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能喝多少酒，反正从小到大没见过王尚友醉过。 第二天师徒俩一直睡到食堂来人过来拉货才起来。 过来的是林业局后勤处长跟食堂主任。还开了一台货车过来。最后连着质检还有供销科他们带来的海货也一起收了。 其实都不用杨书记发话，因为他们带来的海货在这里那是抢手货。反过来讲杨书记也有面子。 最后王尚友带来的货一共是五百六十斤。王尚友不好意思的告诉人家他想换些野猪肉狍子肉啥的。 结果人家后勤处长一摆手，要啥野猪肉呀，就给猪肉，一斤顶一斤，五百六十斤猪肉！ 这可给王尚友乐坏了，野猪肉能跟家养的猪肉比吗？且不说野猪肉腥臊味重。单单是油水也没家猪肥呀。这把可是捞上了。 其他部门的他就没管，让他们自己谈去，反正人情我都给到了。 王尚友跟长海商量着，他俩自己留六十斤，给处里五百斤。长海没意见。 下午长海把海参拿出来用饭盒装上，给王尚友意思是让他给杨书记送去。王尚友一看这玩意儿。眼睛瞪溜圆。点了点一共十三根，于是自己又拿出三根。拉着长海就去了林业局。 路上他跟长海说“以后我就不能带你出车了，这些关系以后都是你的，这次多跟杨书记接触接触对你以后有好处！” 长海打心眼里感激王尚友。 杨书记看见两饭盒海参（海参个头有些大装了两饭盒）都愣了。还有这好东西啊。自己除了去京里开会吃过一回。再没吃过。 结果就是又拉着王尚友爷俩去他家喝了一顿大酒。 吃饭的时候长海跟杨书记说明天他跟他师傅想进山打猎。杨书记二话没说，当场挂电话安排了一台轱辘码子（在铁轨上靠人力驱动的一种车）明天拉他俩去伐区，又安排了人手带他俩。 这可给长海兴奋够呛。心想最好能打一头大公马鹿，回头能给他师傅泡酒喝。说不定他师傅跟他师娘老树开花，再给他弄出来一个小师弟师妹呢！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一早，长海跟他师傅刚吃完饭，就有人来火车上找他俩。 见了来人，原来就是昨天安排送他们爷俩去伐区打猎的。 坐上轱辘码子，其中一人在下面先推着车跑起来，然后一下子蹦上车，两个人一人一头握着杠杆来回的压着。 轱辘码子跑起来速度也不算慢，一路上爷俩跟这两个人闲聊着。 跑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歇息了两次，长海也压了一阵。其实这玩意儿他们厂也有，但是长海没玩过。 到了林场，这个林场的场长亲自接待的他俩，接到办公室，告诉他俩等一会儿，给他俩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这个人一会儿就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就进来一个长海在后世纪录片里才能看到装容的人。 来人全身上下就露一双眼睛，这还是他把防风镜架在帽子上才露出来的。狗皮帽子，翻毛羊皮大衣，棉裤上绑着狍子皮护膝，一双高腰的棉兀辘让长海觉得自己穿的皮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来人摘下帽子，看样子能有三十七八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副红通通的脸庞透着一股憨厚劲儿，让人第一印象就感觉实在。 场长赶紧介绍“王同志，于同志。这是我们林场护林队的姜喜军。参加工作前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炮手。别看咱们大兴安岭不像长白山那面猎人多，可是他的手艺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次安排他带你们进山。千万记住一条，遇到危险一定要听他指挥。关键时候赶紧跑” 王尚友，长海听完介绍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并自我介绍着。姜喜军点着头憨厚的笑着。 “王同志，于同志你俩就穿这一身准备进山？”姜喜军疑惑的问道。 “咋啦？上次我俩来也是这样的，在27伐区还抓了六只狼呢”长海显摆的说。 “嗨，那是你们运气好，再一个你们当天去当天回，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往里走，得在露天过夜。你俩在这等会儿我，我去给你们整点东西”姜喜军说完就出了门。 两个人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回来了，还抱着一堆东西。 王尚友一看，两件羊皮大衣，两个狍子皮褥子，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子。 姜喜军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他俩腿上，鞋上绑上皮子。绑鞋子前还让他俩把鞋脱了，然后给鞋里续上了一些乌拉草。 弄完这些长海感觉自己身上加了能有四五十斤东西。 三个人跟场长告了别，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院里有一个爬犁，爬犁边上趴着两条猎狗，一条狼青，一条说不上来啥品种的狗，反正看着都挺凶，两条狗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姜喜军介绍说，这两条狗都是我带来的，那条狼青叫“得利”绝活是码踪（寻找猎物）那条叫“得宝”绝活是锁喉。 三个人把物品往爬犁上一扔，拖着爬犁跟着狗就往山里走去。 别以为打猎那么容易，单单一个去猎场就得走多长时间。那些个讲啥上午去下午回，打的还是豺狼虎豹，野猪狍子的，这些纯纯扯淡。要是真那样，附近的人都得让野牲口给祸祸了。像长海上一次抓的六只狼，那也是狼群一走一过，陷进雪窟窿里让他爷俩碰上的。跟中彩票没区别。 东北这面冬天猎人去猎场最快也得两三天。要不时间长了就这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就能给你冻哏儿屁喽。 还有打猎也不是满哪跑的，一般都是有固定范围的猎场。在猎场周边都有猎人一起建立的补给点，也许是个地窨子，好一点的就是一个木刻楞（木头建的房子）里面有约定俗成，各个猎人放进去的粮食。 要不然冒着懵漫山遍野的跑，还不跑迷路啦。莽茫的大兴安岭方圆上千里，再赶上冒烟雪，分不清方向。就直接躺平就可以啦。来到开春连骨头都不带剩下滴。 三个人顺着雪道走着，不时的看见上山倒套子拉木头的人，有跟姜喜军认识的还打个招呼。 走到中午他们才走出伐区。姜喜军找了个地方，生了堆火。三个人各自拿出干粮准备吃饭。 长海拿出两和面饼子，结果冻的跟砖头没区别，再看王尚友，从自己怀里把干粮拿了出来，一点没冻不说还有点温度。 “老奸巨猾，你咋那么尖呢”长海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他师傅。 姜喜军一看乐了“来尝尝我带的饼，用熊油烙的，多冷都是软乎的”姜喜军拿出一张大饼，撕开两半递给他俩。 长海，王尚友也不矫情，接过了饼。长海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嘟囔一句“真他妈香” 长海又把自己带的小咸鱼拿了一些给姜喜军，姜喜军尝了尝，又撕开半张饼卷着咸鱼就吃了起来。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再往里走就看不见有人类的痕迹啦。“得利”四下闻着。姜喜军也开始码踪（寻找猎物的踪迹）然后或是下套子，或是做陷阱。 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两条狗还抓了两只兔子，临近黄昏姜喜军领着他俩来到一个地窨子的地方。 地窨子里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有，晚饭炖了一只兔子，原想着两只都炖了，长海想吃烤的。就又把另一只给烤了，头蹄下水喂了狗。 晚上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炉子里的火生的很旺，长海感觉里面能有零上二十多度。门缝挂了挺厚一层霜。 三个人聊着天，后来聊天才知道姜喜军才二十七岁，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人看着年龄挺大。 王尚友今年四十二，于是姜喜军就管他叫王叔，长海管他叫军哥，他叫长海小海。 姜喜军感慨林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太多了。参加工作挣着工资不说，各种福利还不少，单单每个月的奖金有时候都比工资高。 长海仔细的打听着，才知道难怪后世都管他们叫“林老大”就姜喜军一个月连工资加奖金都要比他师傅挣得多。 第二十三章 黑瞎子 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轮流值夜，两条得字辈的猎犬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把昨天剩的饭菜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一口，又给两只猎犬喂了个半饱，打猎的时候不能给狗吃饱，那样后就不会主动去寻找猎物了。 天色大亮，三个人继续跟着狗出发了。他们这回才算是深入到了真正的猎场。 厚厚的积雪由于白天阳光的照射，再加上温度太低，因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比较硬的壳。人走在上面基本上不会像刚下完雪那样深一脚浅一脚。 三个人跟着狗翻过两道山梁，两只狗开始急躁起来，冲着前面不断的叫着。 三个人跑过去，但是没看到野牲口。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姜喜军突然拽住王尚友跟长海，又打了个呼哨把两只狗唤了回来。两只狗兴奋的在他跟前转着圈。 “王叔，咱们挺有命呀，前面有一个熊仓子”姜喜军又高兴又紧张的说着。 “军哥，在哪呢？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呢”长海兴奋的问着。 “你们看下面那片空地上的那个有三人抱的半截子椴树。你看那上面都挂的霜。黑瞎子就在那里面冬眠，那个霜就是它呼出来的气”姜喜军一边指着一边解释着。 “我看见了，军哥咱们过去，对着树干突突它几枪，不就给弄死了吗，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长海不屑的说着。 “你消停的快把嘴闭上吧，你咋跟你师娘似滴。嘚吧嘚吧个没完。听你军哥安排”王尚友不乐意说着长海。 “我回去就跟我师娘说，说你嫌乎她嘚吧！”长海使出看家法宝。 “小瘪犊子，你赢了！”王尚友蔫了。 姜喜军心想“这他妈真是爷俩呀” “小海，你不懂，按你的办法弄死它倒是不难，还安全，但是你把它打死了咋把它弄出来？把树放倒？倒是可以，但是等你把树放倒了，熊胆也化了，膛子也臭了。这只熊除了皮跟掌还有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用啦”姜喜军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这才明白“军哥那咱们咋整？” 姜喜军嘿嘿一乐“咱们呀按鄂伦春的办法打。先敲树桩子，把它弄醒，让它自己出来，然后再激怒它，这样它的胆才能变的又大又好” 熊胆按颜色分草胆，铁胆，铜胆极少的能碰到金胆。有人说熊胆是按季节分颜色，也有的人说是按熊的怒气值分。没有具体定论。都是靠运气。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熊越生气胆就越大。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枪，这么冷的天气，枪在身上冷热交换容易凝霜把枪栓给冻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跟给野牲口送口粮没区别。 姜喜军检查完后又砍了三根手腕粗，两米半左右长的木头杆子。又把杆子头削尖。 姜喜军安排分工，他一会儿领着狗上去敲树桩子，把它给弄醒。等它一露头，就用木头杆子捅他，把它给激怒。等它跳起来王尚友和长海就开枪，尽量打头跟腿。 安排完，长海和他师傅离着树桩子能有十几米的两棵树后面就埋伏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一把手斧咚咚咚的就开始敲了起来。结果敲了半个多小时里面都没动静。两条狗一直在边上叫唤着。 “军哥，能不能是狗熊出去串门了”长海在远处喊着。 姜喜军没有回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琢磨咋整。突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兜子里带着麻雷子。 姜喜军掏出麻雷子，点着了顺手就撇进树仓子里。 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里面“嗷”的一声低吼。没一会就看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黑乎乎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长海眼睛都直了，他也就在动物园看过，这回是离自己十来米的真正的野生的黑瞎子。 就看这只黑瞎子刚露出一只前爪。姜喜军就用木头杆子朝它的下巴壳子捅了上去。 黑瞎子一吃痛，低吼着，身子往上使劲一蹿，大半个身子就冒了出来。由于树桩子，上方有点腐朽，承受不住它，突然碎裂，熊瞎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掉到地上，姜喜军又用杆子照着它脖子顶了上去，结果这只黑瞎子用爪子一拍，木头杆子一下子就断了。姜喜军丢下杆子转身就跑。 王尚友和长海一看姜喜军跑开了，立马准备开枪，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狗扑了上去。“得宝”冲过去下子蹿起来冲着熊脖子就扑了过去“得利”在后面一口咬住熊屁股，往后面拖着。 姜喜军一边跑一边喊“注意点别伤了狗” 王尚友和长海这才没开枪。但是还是在瞄准着。 再看这只黑瞎子，一巴掌把挂在它脖子上的“得宝”扇飞了出去，回身就想抓咬它屁股的“得利” 就看黑瞎子转了一圈“得利”死咬着不松口，黑瞎子一急眼，往后面一坐，就听见“得利”噶的一声，就不动弹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瞎子一抬头看见刚停下脚步准备举枪的姜喜军。于是不管不顾的放开四条腿，冲着姜喜军就跑过去了。 谁说黑瞎子笨，行动慢，这玩意儿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马还要快。三个人也就各开一枪的功夫，这玩意儿就快跑到姜喜军跟前啦。 姜喜军拿的是一把水连珠，刚要拉栓。就看黑瞎子就快到了跟前了。姜喜军转身就绕着一棵大树跑。 三人三枪王尚友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长海打在熊侧面的屁股上。这只黑瞎子都没当回事儿。 王尚友长海一看由于射界让姜喜军挡了一多半，于是把枪往后一甩。拿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王尚友一杆子顶上了黑瞎子侧面的肚子，长海拿着木头杆子朝着黑瞎子的后腿就抡了上去，木头杆子应声而碎。 黑瞎子一吃痛，转回身就看见长海，冲着长海就扑了上去。 长海一激灵，身子往后一倒，一只脚往地上一蹬，同时伸手把五六半拽了过来。身子贴着地面朝后滑了出去。 这时黑瞎子张着大嘴也扑了过来，长海把五六半往前一伸，手指连续勾动扳机，两声枪响。黑瞎子嘴含着一半枪管扑在了躺在地上的长海的腿上。就算这样长海腿上绑着的狍子皮跟外面的棉裤还被熊爪子豁开两道口子。 四周寂静了几秒，就看王尚友嗷嗷嗷的喊着冲了过来。 王尚友红着眼睛冲到长海跟前，啥叫血灌瞳仁。人只有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就看长海支着枪满脸通红的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姜喜军也冲了过来，看到长海没事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4章 卖黑瞎子 王尚友薅着长海的肩膀把他给拖了出来。然后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长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王尚友吓的一脑门子汗。 姜喜军也帮着查看。吓的王尚友就差把长海裤子都给扒啦。要不是长海一个劲儿的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的他就已经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儿啦。裤腰带都给解开了。 姜喜军在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出大事儿。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领着狗就跑，后来就不会这么惊险了” “没事儿！军哥，你快别自责啦。多过瘾呀！我草！快看看狗！”长海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说。 三个人跑过去看狗，“得宝”趴在地上哼哼的叫着，后背三条血槽深可见骨。“得利”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姜喜军抱着“得利”一个劲儿的叫着它的名字。 王尚友过来拉着姜喜军让他先给“得宝”的伤给处理一下。 姜喜军给“得宝”伤口周围的毛用刮刀都给剃干净了，然后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药面子给它敷上，再给它包扎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宝”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长海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着“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姜喜军过来说“小海，别捂秋啦（东北话处理的意思）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里，也算是它的光荣了”正说着，就看“得利”“哏儿”的一声晃晃脑袋“噗楼”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给姜喜军乐的，抱着“得利”就一顿撸。“得宝”也凑过来冲着“得利”的后腚闻着。突然“得宝”就往“得利”的后腚趴了上去。“得利”回身就要咬它。姜喜军上去就是一脚“滚边拉去，你个骚泡篮子。啥时候都想着那点事儿” 王尚友这时候已经把黑瞎子给开了膛了，但是他不会收拾，喊着姜喜军过去收拾。 姜喜军和长海一起过来，长海就闻到很浓的骚臭味儿。 姜喜军拿出手插子，先把胆给取了出来，这颗胆有成年人两只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鼓鼓的，姜喜军看了看说“叔，可惜不是铜胆，是颗铁胆。” “不错啦不错啦，这么大个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着手，笑的五官都凑一起啦。 姜喜军摘下肠子让王尚友和长海挂在旁边的树上。看他俩挂完冲着他俩说“王叔，小海你俩敬了山神爷，以后也算是这片林子里的的猎人啦” 长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个工作名额” 姜喜军把熊心还有肝弄下来喂了两条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两条子好肉分别喂给它们。 弄完这些，姜喜军在王尚友跟长海的帮忙下又把熊皮给扒了下来。 姜喜军问他俩“王叔，长海你俩是想带肉回家还是想卖钱，这只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卖的话连皮加胆差不多能卖七八百” 两个人不加思索的异口同声“卖钱” “要不还是留五十斤肉吧，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新鲜”王尚友想了一下说。 于是三个人一齐把黑瞎子给卸吧了，要不这么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姜喜军还烤了几条子熊肉，长海吃的满嘴油渍麻花，虽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里比较好的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姜喜军烤的肉上面抹的自家做的大酱，虽然有点咸，但是很好的掩盖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饱喝足，三个人收拾好家伙事儿，把熊肉抬到爬犁上，还把“得宝”也给绑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伤口给扯开了。 三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他们路过地窨子一看天色还早就没在地窨子里住，晚上三个人弄了一个雪窝子，生了几堆火，轮流值夜。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拖着肉回到了林场所在地的镇子上。 王尚友去林场想跟场长打个招呼，结果场长去局里开会没在。找了旁边办公室的人留了话就出来了。 “王叔，长海这黑瞎子你们是想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私人？”姜喜军问王尚友跟长海。 “有啥区别？”王尚友回问道。 “区别就是，供销社收的价格低，还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销社能出证明，私人价格高，但是没收据这些” “卖私人，卖私人。证明有个屁用，我花钱还问我钱哪来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说着。心里还想着“上回的那六只狼他就觉得卖亏了” 于是三个人又拖着肉跟着姜喜军来到镇子边上一个临街的普通人家门口。 姜喜军喊着“孙叔，开门给你送好东西啦”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脸笑容的说“哎呀是军子呀，这是又打到啥好贺（好东西的意思）啦？” “孙叔，我家来了两个本家亲戚，我带他俩进山玩玩，碰见一个仓子，这不就弄了个黑瞎子吗。”姜喜军打着马虎眼的说着。 孙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宝也不要啦？” 三个人哈哈笑着赶紧把“得宝”给扯了下来。 孙叔扒拉了一会儿，又接过姜喜军递过来的熊胆，看了看“分开卖，还是一堆一块的卖” “就一堆一块吧，但是俺们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满不在乎的说着。 “痛快人儿！分着卖能多个几十块钱，您既然这么痛快，还是军子的亲戚，价格我给你高点。”孙叔乐呵的说着。 于是几个人帮忙，卸爬犁，称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还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还有胆，孙叔给了八百四十块钱。 接钱的时候长海说“孙叔您给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给我，我还想要几个熊爪子回去给我弟弟妹妹挂着玩” “嗨！这都不算事儿，八百四你拿着，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干了磨成粉治疗抽风吧？熊爪子你就别要了，回去还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这有现成焙干的熊鼻子粉，一会儿给你拿几包，够你用了。我再给你几根狼牙，那玩意儿辟邪，比熊爪子强。”孙叔满不在乎的跟长海说。 长海一顿千恩万谢，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孙叔又给了他一罐头瓶子獾子油。 三个人出来后，王尚友要把钱平分。姜喜军说啥也不要，还十分歉意的说这次差点出了事儿。哪里还有脸分钱。 最后在一顿东北特色的极限拉扯下，姜喜军只要了四十块钱。这还是王尚友真的发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姜喜军有一个要求，他们爷俩必须去他家坐坐，吃顿饭！ 第25章 老毛子媳妇 王尚友看看时间，反正也到晌午头子啦。于是就答应了。 姜喜军乐的就拖着爬犁在前面领路，半路上王尚友反应过来就这么空着俩爪子去人家也太没规矩啦。于是就问长海。 “小海，你背包里还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咱也不能空手去呀！” 长海把背包摘下来，打开翻找起来，实际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看了一下，在空间里找到五六斤干大虾，跟三四斤蚬子干。于是就掏了出来。 王尚友一看，也把自己的大背包翻出来，里面拿出来两瓶老窖酒还有一包茶叶。 “够啦，四样礼。吃的喝的都有”王尚友乐不颠的说。 于是两个人赶紧跟上姜喜军。 姜喜军家就在镇子的另一头边上，三间砖瓦房，还带一个小院子，一看就是小康家庭。 姜喜军到了门口，推开门就喊“媳妇儿，快出来咱家来且（客人）啦！” 王尚友和长海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院儿，但是刚看见应着声出来的女人，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就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面容精致的“老毛子”（苏联）女人。 “老毛子”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当家的，谁来家啦？”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 愣在当院子的王尚友跟长海，一个搓脸一个掏耳朵。这啥情况？这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看模样肯定是外国人，但是就这口音比他妈东北人还正宗。 这时就听姜喜军开口道“王叔，小海这是我媳妇，姓董，叫董亚菲”然后又小声的趴他媳妇耳边说“这就是场长安排我陪着打猎的客人，王叔是局长的老战友，小海他爹都是局长以前的生死弟兄” 然后就听董亚菲高兴的说着“哎呀妈呀！这可是贵客呀，赶紧的，进屋！” 王尚友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一脸懵逼长海跟着姜喜军进了屋。 爷俩被姜喜军两口子连推带拽的让上了炕。在东北让上炕那是很高的礼节，一般去别人家一句“进屋，上炕”那说明是对你的重视。但是这要是在南方可就不好使啦。这要是跟你来一句“进屋，上床”你咋想？ 董亚菲里出外进的端上来一堆榛子，松子，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尚友和长海说“王叔，小海兄弟，看见我这样的是不是给你们惊到了？” “嫂子，你是中国人还是那面人？”长海疑惑的开口问。 董亚菲捂着嘴乐着，然后开口说道“我当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呀。民国时期我们老家战乱，我的家族是受打击对象，于是我爷爷就带着一家子跑了过来。五年前，就是五三年，咱们国家给俺们这样的人定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尚友和长海听完，恍然大悟，然后王尚友又疑惑的问“军子媳妇，你是咋嫁给军子的？” 姜喜军接过话说“我二姑嫁到了黑省嘉荫县，我二姑父跟她爹是同事，于是就把她介绍给我了。” 长海听完，冲着姜喜军竖着大拇指。这时候就看走进来一个能有五六岁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和（huo混血儿）水”的孩子。 “爹，是你回来了吗。哎呀！咱家来且啦？”小姑娘一开口所有人都乐啦。 董亚菲抱起小姑娘，跟他说“依娜，他们是你爹的朋友，这是王爷爷，这是小海叔叔，赶紧叫人”东北的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认生，遇到人要张嘴。 “王爷爷，小海叔你们好！我叫姜依娜”小姑娘一张口，一下子就把王尚友和长海给萌化了。 王尚友赶紧翻包，把准备的四样礼给拿了出来，把干大虾扒了一个递给她。小丫头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妈。 姜喜军两口子一看，赶紧推让“王叔！你咋还跟我客气呢，这些东西太珍贵啦，你快收起来” 于是又是一顿东北式的拉扯，最后还是在王尚友生气要走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才收了东西。小丫头也心满意足的在炕上坐在王尚友的怀里吃着大虾干。 “媳妇，赶紧掂对点饭，俺们还没吃饭呢，多整几个硬菜儿，我跟咱叔还有咱兄弟喝点儿”姜喜军催着董亚菲去做饭。 董亚菲拍着姜喜军说“你咋不早说，饿坏了叔跟兄弟咋整！叔，小海兄弟你们在坐着，今天尝尝俺这个老毛子的手艺咋样！” 王尚友和长海在炕上一边逗着小丫头一边跟姜喜军聊着天。 姜喜军拿出烟笸箩来跟王尚友和长海说“来尝尝俺们这的亚布力烟”烟笸箩里还有两个手摇卷烟器。 王尚友一看乐了跟姜喜军说“军子，这卷烟器你在哪整的？当年我们师政委有一个，还没你这个精致。就是你这烟纸咋用的报纸呀” 姜喜军嘿嘿乐着说“叔！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个，这烟纸也是没办法，俺们林区哪都好就是一些生活物资缺乏，这烟纸有时有有时没有我就用报纸了” “嗨！你不早说，俺们造纸厂就生产这玩意，你等着”王尚友又翻着他的背包，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摞没裁过的烟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这些够你抽一年的了吧。这都是我们厂剩下的边角料，下回我再给你多带点”姜喜军接过烟纸，高兴够呛，这个年代职工每个月给的哪点烟票根本不够抽，烟叶子不要票，还便宜所以就成了广大烟民的首选，不是自己卷就是烟袋锅子。不信你注意观察现在七八十岁的老烟民，基本都会卷烟。东北管这样自己卷的一头大一头尖的烟叫“卷蛤蟆头” 这个时候，董亚菲进屋把姜喜军叫了出去，就听董亚菲跟姜喜军说“当家的，你去界别（紧挨着墙的邻居）柱子家整几条好鱼，我炖个茄子干。对了你过去可别瞎说话，昨个儿，柱子媳妇跑破鞋，把镇子上小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给领家里去了，结果让柱子给堵在屋里，柱子把这两个货这顿削呀！拖当街（gai一声）削的，脑袋瓜子差点没给削放屁了！” 姜喜军回话说“放心吧，我咋那么欠呢，你以为我跟你们老娘们一样，嘴跟棉裤腰似滴！对了菜整硬点，昨天要不是王叔跟长海兄弟豁出命救我，你爷们就扔山里啦” 董亚菲吃惊的问着他。于是姜喜军又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后就出了门。董亚菲在厨房更加的忙活了起来。 姜喜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几条嘎鱼扔给董亚菲，就进屋继续陪王尚友和长海了。 屋里，长海逗着姜依娜小朋友，王尚友用卷烟器卷着烟，都卷了一小堆了。 “叔！喜欢，走的时候揣一个，这玩意不值钱，都是我老丈杆子跟那面换的”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一听来了兴趣“军哥，还能跟那面换东西呢？那不是走私吗？抓住可咋整？” 姜喜军乐呵的回着他“抓啥呀！我老丈人就是那面跑过来的人，再说了咱们大兴安岭绵延千里的边境线，能来回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不被抓现行就没事儿，我老丈人过去了就说是那面人，他们也分不出来，回来了有人问他，他一张嘴把身份一说就是咱们人。你说咋抓？再说了，都是小来小去的换些生活用品，时间长了都知道咋回事儿，有时候抓的紧了，还有人叮嘱一下” 长海听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的长相跟身份就是天然优势呀。这回好了，再过一年多，等到困难时候过来跟他们换些必要的东西可就有门路啦” 三个人聊着，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董亚菲一盆盆的往桌子上端。 王尚友一看摆上来的菜就知道，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客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排骨炖干豆角，嘎鱼炖茄子干”正宗东北四大炖。还有切好的萝卜跟酸菜芯蘸酱，一盆东北冬天必不可少的酸菜汤，旁边放着几根烤的胡巴秧的干辣椒，谁爱吃谁往自己碗里的酸菜汤里放。 就这饭菜，省长来了都不能说是慢待了。再要高点的那就是熊掌，鹿尾，飞龙，虎鞭酒这些山珍啦。但是这不是普通家庭吗，要说姜喜军真要弄这些也不是太难，但是这不是急忙弄的吗。 姜喜军拿出来一个酒桶跟王尚友说“王叔，家里没啥名酒，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朋友给我的他们哪里的酒，叫闷倒驴，今天您尝尝”说完就给王尚友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给长海倒，长海推辞着，后来王尚友发话说“今天难得，你就喝点吧，就一碗！” 姜喜军端起酒很正式的跟王尚友和长海说“叔，兄弟，昨天要不是您俩，我这一百来斤就扔山上了，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处，你就看我以后咋做就完了，这碗酒我干了，叔您岁数大意思一下就得了，兄弟你小你就随意”说完一仰脖，涓滴不漏，全进肚了。 王尚友心说“说谁岁数大呢，我他妈喝酒都能把喝水的给喝吐了。我还岁数大了，你看着”端起碗也是点滴不剩，全喝了，并且别人喝酒都是倒进嘴里，他可倒好，抽进去的。 长海心里也嘀咕着“还嫌我小，我师傅不让我喝是怕我以后成大酒包，我他妈六岁在我师傅家就用水舀子喝了半水舀子酒，完事还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没事儿。你看着”想完跟他师傅一样也抽了个一点不剩。结果让他师傅给来了一个大脖溜子。 姜喜军一看这爷俩儿是个人物呀！马上拿起酒桶就给王尚友又满上了，又要给长海倒，王尚友死活没让。姜喜军也就没勉强。 王尚友一看董亚菲没上桌，于是就喊“军子媳妇，赶紧的过来吃饭” 董亚菲抱着孩子进了屋，笑着说“叔！爷们喝酒，娘们家的哪有上桌的理儿。今个您和小海兄弟能来俺家那是俺们家的贵客，俺咋能不按规矩来呢。再说外屋地俺都留出菜了，我喂这孩子，别让她给您们添乱。俺听俺当家的说了您跟小海兄弟救了他的事儿，今个俺就敬您一碗酒，以后您就是俺的亲叔公公啦”说完端过姜喜军满满的一碗酒，一仰脖也干了。 王尚友心想“这娘们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这酒量也挺吓人，敢跟老爷们端酒的老娘们就挺吓人了，别说这还是个老毛子娘们”王尚友端起酒碗还是一滴不剩。 董亚菲一看王尚友这么给面子，也露出真诚的笑。 东北就是这样酒桌上就看你实在不实在，你实在说明你不装，看得起我。要是你一劝一紧紧。去他妈的，别管你啥身份，老子不尿你。 董亚菲看王尚友也干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王叔，不是我替我媳妇吹，真不能让她上桌，去年夏天我舅家弟弟结婚，寻思她长得一个外国脸，让她去充个场面，当个支宾（招待客人的意思）负责陪娘家且，一共六桌，三悠（来客轮着吃），娘家人两桌，结果让她喝躺下一桌半，剩下半桌全是小孩，后来不是我给她拽走，她能把全院子人喝躺下，就这样下午回来还洗了两盆衣裳” 长海听完，心里默默的说“你媳妇儿真是条汉子” 三个人终于正常吃饭喝酒了，期间姜喜军后悔没把他媳妇给喊上桌，他是发现他真喝不过王尚友。人家是端碗就干呀，虽说他家喝酒的碗小点，但是一碗也有半斤呀。你在看这王叔，几碗酒下肚，面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走板。 长海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中间姜依娜小朋友跑了进来，被长海抱进了怀里，他妈要把她抱出去，让长海给拦住了。 长海一边逗着她一边喂她吃她要吃的菜。小姑娘也懂事儿。不哭不闹。 三个人一直吃到掌灯。一桶酒最后就剩点底啦。要不是王尚友拦着姜喜军还要出去买酒。其实姜喜军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但是谁让他碰上王尚友了呢。最后还是让他媳妇给架出去的。 第26章 长海，你是我师傅 王尚友和长海在姜喜军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爷俩起来，董亚菲早早的已经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二米子粥，油旺的卜留克咸菜丝，用油煎的小河鱼，一盘子摆的跟花一样切好的咸鸭蛋，还有一摞子熊油烙的喷香的饼。 不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都吃光了，而是这样显得对客人的重视。 看着这样的早餐，都给王尚友爷俩整的不好意思啦。 昨晚上喝大发的姜喜军，吃饭的时候还张罗着再整点酒透一透。王尚友一顿推让，最后就是被他媳妇董亚菲一巴掌呼的不放声啦。 在东北，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老爷们儿哪是“扬巴（显摆）的”绝对有面子的，自己媳妇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一般都是顺着自家老爷们儿。但是！一旦发现有点儿不像话的苗头，老娘们儿绝对是不惯毛病，都不用别的，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话“给我家去”你就看百分之八十的老爷们儿俩个膀一抱，头一低，转身就走。这个方法还适用于家里大姐教训弟弟成功率更高，百分之九十五。 王尚友和长海顺顺溜溜的吃完早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的时候，在睡觉的褥子底下放了二百块钱。 姜喜军两口子给他俩拿了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还有松子啥的，又给他俩送出去挺远，分开的时候姜喜军还是给王尚友揣了一个卷烟器。 爷俩都快到林场办公室了，就看姜喜军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喊的过来。原来是发现了他俩留下的钱。 姜喜军一脸怒容“叔，小海兄弟！你们这是骂我呢，这不是跟扇我大嘴巴子一样吗？你们咋那么不实在呢？赶紧把这钱拿回去！” “军子，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你就收着吧。夏天有机会领媳妇孩子去我们那里待几天”王尚友推脱着。 “不行！叔，你俩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你们是骂自己还是骂我呢，这钱我花着太烫手了，今天你俩要是不收回去，我现在就给这钱扬了”姜喜军是真的生气啦。 王尚友和长海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俩心里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给补偿吧” 看他俩收了钱，姜喜军立马露出了笑模样，陪着他俩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跟二斤点心，找到了场长。又是一顿推让。最后场长收下东西，又安排了一台去局里送木材的卡车给王尚友爷俩送走了。 长海和王尚友刚回到火车上，他们一起来的同事就跑回来跟他俩说“王科长，出事儿啦。咱们来的时候你们剿灭的那些人的家里人来林业局闹啦，能有将近一百来人呢。现在正要求抓你们呢” 王尚友一听就乐了“哎呀我去，土匪家属还学会发动人民群众啦。我去看看去” 爷俩把东西放好，背着枪，溜达的就往林业局走去。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蹲在林业局的大院里，边上除了警察拿着枪站在一边，还有一队部队的军人也拿枪看押着这群人。 王尚友疑惑的过去，就看杨局长站在前面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啥。 这爷俩也没过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全被押走了，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是给抬走的。 就看杨局长朝他家招了招手，爷俩赶紧过去。杨局长笑了笑啥也没说，领着他俩回到了办公室，倒上水坐下后开了腔 “放心吧，没你俩啥事儿，都送去学习去啦。一群闲人出了事儿在一起一锵锵，再有几个拱火的，头脑一发热就来围攻了。一吓唬，就老实了，然后再给点甜头就没事儿了，要不然真有几家确实困难的，还能不管吗！” 长海暗自给这位杨伯伯以极高的赞赏。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领导，看待事物跟处理问题都那么的透彻跟利落。 “大本事啊，明天你们就能装完车了，今晚上来家吃个饭。跟你嫂子告个别，我跟你嫂子没孩子，这次看见小海她老是念叨。”杨局长真情实感的说着。 “行，我晚上过去，跟嫂子告个别！”王尚友答应着。 爷俩出了门，回到火车上，同事们不是去工作就是在招待所待着。车上就剩刘大头一个人了，老陈出去溜达跟人家换土特产啦。 王尚友回来给刘大头高兴够呛，还给了他五六斤熊肉。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吹牛哔。给刘大头听的一愣一愣的。 晚上，王尚友领着长海拿着几样礼去了杨局长家。 杨局长媳妇王秀珍怪他还这么客气。长海看见王秀珍正在包饺子，赶紧洗了手帮起了忙。 王尚友陪王局聊天，王秀珍跟慈母一样问着长海一些家里的事儿。 吃完饭，王秀珍拿出一件鹿皮夹克送给长海。长海一顿推辞。最后还是没推过三个长辈。 爷俩吃完饭，就告辞回车上了。不是他们不住招待所，而是这爷俩，主要是王尚友想藏点小金库，这样省下来的差旅费不就全揣自己兜里了吗。 晚上，王尚友一边跟长海聊着天一边拿出卷烟器卷烟，卷完的烟还往空烟盒里装。 长海疑惑的问他师傅这是干啥？ “你懂个屁老丫子，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这样每个月的烟钱不就省下来了吗？烟票还能换钱。嘿嘿嘿！小屁孩学着吧”王尚友沾沾自喜的炫耀。 “回头我就跟我跟我师娘说”长海威胁着说！ 王尚友一拍脑门“大意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又要讹我”于是说道“你要是跟你师娘说我就让抗美不搭理你” “不搭理我我俩就私奔。除非你再领我去沈阳鹿鸣春吃顿好的” “行！成交！小瘪犊子玩意，你是我师傅！”王尚友咬着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这爷俩谁也不搭理谁。半了夜，王尚友拿出他截留下来的三根海参煮好后，蘸着大酱又喝了顿酒，长海看见后又讹了他一次去澡堂子洗澡。 这给王尚友气的，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撺掇抗美收拾他。 第27章 分手饭 第二天一上午，王尚友都在哄着长海。他琢磨了一宿，感觉这次出差事儿太多。 “长海开枪杀了人，斗黑瞎子差点没命，再加上自己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件事儿回去后让自己媳妇知道了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条命呀，就是自己的小棉袄抗美知道了，也得变成全是窟窿的跨栏背心” 王尚友一边哄着长海，一边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回去后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 结果给长海一上午“扬巴的”让王尚友都想掐死他。 中午火车头跟他们的车厢，调转过来，接上列车，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因为终于要回家了。 长海坐在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到了哈城想要买的东西，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兜里攒的钱跟他妈给的，基本上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次卖黑瞎子，他们爷俩一人分了四百。他可要多整点好吃好喝的。 “啊！那个！小海呀！”王尚友一脸不自在的跟长海搭着话。 “咋啦？师傅” “那个！卖黑瞎子的钱是吧，啊！你回去准备交给你妈多少？”王尚友终于露出了老狐狸尾巴。 长海一听“这是怕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在跟我师娘说。老东西，让你每天上下班不让我跟抗美一起走。” 长海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准备在哈城买些特产，回头剩下的都交给我妈，我可得让我妈给我攒着，回头我好娶抗美用” 王尚友脑袋瓜子都冒白烟啦“这小瘪犊子，这是跟谁学的，要不舍财，要不舍闺女。唉！算了，闺女大了，自己还能拦着呀！再说自己不也看好两个孩子吗？只不过小棉袄就这么让他穿走，心里不得劲儿而已，还是钱放在兜里安心呀，以后抽点烟，喝点酒啥的，不至于让媳妇卡着” 王尚友想明白后跟长海说“娶抗美花几个钱，到时候抗美还有陪嫁呢。我跟你说男人兜里得留点过河儿钱，再说了你现在跟抗美出去，兜比脸还干净，是不是不太好。打比方说，那天你跟抗美一起下班，抗美要吃个小吃零食啥的是不是？” 长海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老逼登，终于把你拿下了。再让你跟我和抗美一起走的时候横扒拉竖挡的。服不服？” 长海也不逗他啦，于是顺着他说“还是师傅你说的对，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办吧，你给我师娘多少钱，我就给我妈多少。我保证不说出去” “好孩子！师傅没白疼你，我准备给你师娘二百五十块钱，你看咋样？”王尚友高兴的说。 长海心想“你看你给的这个数！说你不是二百五都没人信！”长海不打哏儿的就一个字“行” 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在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里穿行，覆盖在一堆堆木材上面的积雪，扬起一片雾蒙蒙尘雪，车头喷着白气，不时的呜呜呜的叫着。整个列车就像一条巨龙在在片片白色的云中舞动着，嘶吼着。 将近晚上十二点，列车到达哈城编组站，王尚友带着长海跟站里的保卫交接一下。爷俩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东北“小巴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在长海的催促下，不情愿的领着他吃了顿早餐。 爷俩直奔中央大街，在王尚友一顿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看着长海一顿神操作。 这货先是找了个黑市，拿着他攒的全国粮票换了一堆哈城本地的肉票，粮票还有单位的福利票，王尚友一看也跟着他一起换了。然后爷俩这顿采购呀。“红肠，松仁小肚，列巴，糖块，还有二十个根奶油雪糕” 王尚友也不管了，长海买啥他就买啥。最后爷俩一人拎着能有二十多斤的东西喜滋滋的回到了车上。 “瘪犊子玩意儿，你跟我说你是咋找到的去跟人家换票的？”王尚友回到车上就问长海。 “就是上次呗，我上次去买东西咱们外地人可以买一定数量的食品，并且不用票，我装着挺着急，想多买点，后来哪个售货员小声的告诉我的。就这么简单！”长海显摆的说着。 王尚友听完，心里想着“真是他于振山的种呀，不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啦。对了要不要鼓动他参军得啦，回头闺女还能在家多稀罕几年。还是算了吧，自己媳妇那关就过不去！” 王尚友问他“这回全国粮票都祸祸没了吧？我的反正是都换没了，你看咱们到沈阳咋去吃鹿鸣春。”王尚友一脸小得意的说着。 然后就看长海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把全国粮票，扬了扬手说“那天我们在厕所里扒孙小欠裤子的时候，我用几张特供的乙级烟票跟几张乙级酒票把凯哥，小欠还有解放哥的全国粮票都给换过来啦。等到了沈阳，您花钱我出粮票，回头您在给我” 这给王尚友气的“死崽子，我给你个基巴，草！玩意儿不能给他，我还有用，妈的有这特供的票不知道孝敬我，便宜了那帮子小犊子啦。” 王尚友搓着脸，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说一个字。 这一路上最后还是长海许诺给他弄几张特供票，王尚友才露出笑模样。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列车发车，将近十个小时后到达沈阳苏家屯编组站。 王尚友还是例行公事交接工作后就在长海生拉死拽下，不情愿的坐公交车去了市里。 爷俩到了鹿鸣春饭店。这是沈阳很着名的馆子，历史也很长，83年首届烹饪大赛的冠军，被誉为“中国食神”的刘敬贤大师就是鹿鸣春的经理。 长海也没客气直接点菜“鹿鸣香鸡，溜肝尖，九转大肠，干炸丸子，锅包肉，干烧鱼”还没忘了给他他师傅来了一瓶“双沟大曲” 给王尚友气的直嘬牙花子。倒不是能花多少钱，花多少也是给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花的，关键是这小子太气人啦。这么多能吃完吗？这是想祸祸死我呀！ “小瘪犊子，点这些能吃完吗？”王尚友拦着他说。 “再来个葱烧海参”长海张嘴就喊。 这给王尚友吓的，赶紧说“不要海参，不要海参” 长海看着他师傅直乐。笑着跟他师傅说“我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吗！好容易吃一次，再想吃不知道那年那月了，再说了咱们还得吃两顿饭回家，打包回车上吃呗，您还能跟大头叔喝一顿。”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挎兜里掏出三个饭盒。 王尚友无语了，菜上来后，这爷俩跟挣命一样，筷子都抡飞了。 吃完饭，长海借着尿道去把账给结了，一共花了十一块钱。 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着菜，拉着王尚友就跑。 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王尚友给拽住了。上去就是一脚并且骂到“瘪犊子玩意儿，我真跟你丢不起那人，咱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说完，回身就去饭店付钱去了，长海也不管，就在原地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王尚友一脸堆笑的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朝他走过来。 “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我早晚死你手里！你咋不告诉我呢？给你这是饭钱”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他。 “师傅，这回就算我孝敬您啦，您以后也不能带我出车了。我就寻思请您一回”长海诚恳的说着。 王尚友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着，突然一脸后悔的说“哪个葱烧海参可惜了” 得！又把长海给气到了。长海扒拉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说“洗澡还是得您请我，咱俩分道扬镳不能可着我一人祸祸” 王尚友毫不在乎的搂着徒弟说“走！今天让师傅好好给你搓搓，我搓不掉你两层皮算你长得结实” 第28章 前夫哥和他妈来找揍 爷俩找了一个能过夜的澡堂子，两个人跟上屉蒸地瓜一样，泡了三遍，搓了三遍。 长海真感觉快被他师傅给搓秃噜皮啦。身上都火辣辣滴。 他也没客气，酸梅汤一气喝了五碗。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又苟苟着脸让长海拖着喝了一顿羊汤。 两个人回到火车上，中午吃了饭，刚到下午两点列车就又出发啦。 还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终于到家了，爷俩蹬着借来的小三轮，吭哧吭哧的回了处里。 每次王尚友出车回来，吴进明都要值班等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弄的东西数量质量太招人恨啦。 当知道这次是五百斤肥的流油的纯家猪肉后，吴进明脸色（shai三声）都变了。 连夜找人把肉分好，锁了起来。真要是没看住让人抢了，醉过大了。 王尚友，长海爷俩回家的时候把他们该分的和他们自己的肉都用小三轮给推回去了。 他俩一人四十来斤猪肉，还有二十斤熊肉。他俩走的时候熊肉给了吴进明五六斤。吴进明一高兴给长海又放了三天假。但是王尚友可没这个待遇，他明天就得跟吴进明交接工作。 把王尚友送回家，长海推着小车也回了家，还是一样，他妈给他点着灯，留着门，老妈一边给小东升做着小棉袄，一边等着他。 一听到动静，张静秋都没用长海喊她就出了门。红着眼睛搂着儿子进了屋。 长海也没别的话，就一句就能代表广大儿子跟母亲的感情“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小锅疙瘩汤，里面蚬子肉，海螺肉白菜丝，虽然有点坨了但是依然香甜。 长海霹雳扑喽的的喝着。饿坏了。他妈在一边一眼的看不够。 一锅疙瘩汤，让长海给吃个溜光。长海把装肉的袋子给扛下来，还有他背包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他妈跟前。 张静秋眼珠子都直了“小海！你进货去啦？不能犯啥错误吧？” 长海也没回话，又掏出来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他妈“妈！这回去兴安岭，我见了我爸的老团长杨伯伯了，他现在是林业局书记，还见了他媳妇王秀珍大娘” 长海话还没说完，张静秋就打断了他“你个小瘪犊子，差辈了，你得叫姨姥，跟姨姥爷。王秀珍是你妈我的亲表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得了也难怪你小，不知道！ 长海一脸的惊讶，然后他继续说着“这个猪肉是姨姥爷安排他们食堂换的，是食堂主动要给我们的，我跟我师傅格外留了六十斤，一人三十斤，还有十来斤是处里我们参与的人按人头分的，姨姥爷安排人带着我俩去打猎，我们干死一只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我跟我师傅一人留了二十斤，剩下的卖了八百块钱，我师傅为了留点小金库，决定给我师娘二百五，让我也给你二百五。你回头别跟我师娘讲。我这剩下的钱我也想留下点回头给抗美送她一块手表。您看行不？” “你把你妈看成啥人啦，应该的，你跟抗美都大了，应该送人家点像样的物件，钱要是不凑手，妈给你添上。”张静秋接过钱满不在乎的说着。 “儿咂！妈跟你说，以后可不能去打猎啦，太危险啦，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啦”张静秋担忧的说。 “放心吧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野牲口看见我们才害怕呢。不把准的事儿您儿子也不能干呀”长海安慰着他妈。 然后从大背包里面，掏出来他在哈城买的红肠，里道斯，列巴，糖果，奶油雪糕这些东西。 娘俩正整理这些东西呢，就看他妈屋门口，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然后就是于长娟的呵斥声。 “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不睡觉又跳下炕干啥？还光着脚！” “舅舅，回家”“大哥回来啦”两小只怯懦的回答着。 别的地方不知道，东北的家庭里如果有一个大姐，那绝对是最权威的存在。姑奶奶回家，哪是能当家的！反正作者就是这样。 长海看见，赶紧过去把两小只给抱过来。小东升一到他大舅怀里，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妈妈，揍我！姨姨，揍我！舅舅，好，屁屁疼”东一句西一句的。 于长娟给他俩拿了棉袄跟鞋子穿上，挨个的点着他俩的小脑袋。 小东升拱在长海怀里，于长红小朋友脑袋拱在一堆好吃的里面。没有别的话就一句“我好像又饿啦” 长海还是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块红肠，还有面包。两个小不点拿着就直接跑长海屋里去了。他俩都害怕东西被于长娟给没收了。 于长娟帮着忙乎。关心的问东问西。收拾妥当了。张静秋得知长海明天不用上班，就把粮本，煤本找出来让他明天去把粮跟煤都给领回来。正好还有小三轮，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收拾妥当，各回各屋，小东升终于在一顿嗷嗷叫的哀嚎跟长海的妥协中，脱离了他于长娟的魔爪。跟长海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难得的没让小不点给拍醒。但是一看，炕上根本没有小东西的踪影。 长海刚要下地，就看小东西裹着他的小被子，睡在地上。 这小东西晚上睡觉打把式，掉炕底下了，就这样都没醒。睡的呼呼的。 长海把他抱上炕。小家伙反倒是醒了。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长海意思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直摇头。于是给他穿上衣服。又找了几个玩具给他。 长海继续在院里练功，他妈也还有他姐这时候也起来了，老妈做饭，他姐负责收拾家，以及揍两个小不点。 长海打完水，去完厕所，洗漱完。老妈的饭也做得了。 吃了饭，老妈和他姐都去上班，俩个小崽子死活不跟张静秋走。偏要留在家里。挨揍都不好使那种。最后只能妥协了。 长海把粮口袋，还有油桶找出来，又给两小只包严实了。把他俩放三轮车上，推着车就出去了。 到了王尚友家门口，喊着王援朝，王援朝一看长海要去领粮，回家也把东西收拾跟长海一起去了粮站。 援朝蹬着车，长海还有两小只以及两家的粮食一齐坐在车上。援朝反倒是还挺乐呵。 “长海，我爸跟我说，可能这几天我们这批人就得去处里报到上班啦。你说我能分到哪个部门？我想跟你一起，千万不能给我分到下面分厂或者附属企业。那跟看门老大爷有啥区别！” “放心吧，你肯定留在处里，本来咱们处里人员就不够，还得负责本场的保卫工作，四十来人好干啥的”长海安慰着他。 路过供销社，在付出了一人两块茧蛹子糖的代价，以及答应三个小崽子下午带他们去玩的承诺后，长海跟援朝才摆脱了三个小崽子的纠缠。 两个人把粮放回家，又跑了两趟把两家的煤领了回来。 中午张静秋没让长海做饭给她送，她自己早上带的饭。于是长海和援朝领着三小只蹬着小三轮，找了一个清真馆子，羊汤，芝麻麻酱烧饼还有红糖烧饼，馅饼，烧麦。 吃完饭，三小只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强烈要求带他们去冰场滑冰。 长海没办法，和援朝回家找出来他俩小时候玩的冰车，拖着三小只去到江边。 这条界江因流速的原因而很少有封冻的情况。但是因为涨潮退潮，钟会有一些小水泡之类的地方被冻上。于是这样的地方就成了小孩以及年轻人冬天的乐土。 三小只坐在冰车上，王援朝跟个老牛一样，在前面拖着他们跑。 长海在岸边捡了些柴火，生了火。在火堆下面还埋了几个地瓜跟土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只要是高兴了就没个头。三小只终于在王援朝趴在冰上直哼哼的情况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几个人把火堆移开，长海把烤熟的土豆还有地瓜扒拉开。一阵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引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三小只吱吱哇哇的叫着。长海把凉好的地瓜土豆分给他们。然后抱着小东升，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援朝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乐乐跟小红红抹的满脸都是黑不溜秋的。 领着三小只回了家，给他们洗了脸。三小只在炕上玩闹着，援朝捧着一摞小人书坐在外屋地，一边给长海烧着火，一边看着小人书。 长海掏着米，收拾着菜。只要是他在家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主要是他想多做点有油水的。切了块肉，炖个猪肉粉条。拿出两条鲅鱼，红烧。大骨头炖酸菜必不可少。酸菜心留出来再配一个鸡蛋焖子。齐活！ 供销社离的近，张静秋先回来了，看见长海这顿“祸祸”直嘬牙花子。长娟回来一看也骂他“败家” 长海也不在乎，做我都做了我还怕你们说呀。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晚上张静秋让长海去把王尚友一家请过来，长海乐不颠的跑了过去，啥师傅，师娘的！哪有看见自己媳妇重要，你们都是捎带脚的。 俩家十口人，三小只都抱着，围坐在桌边。两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有王尚友每次看到长海跟他的小棉袄，眉来眼去都感觉到不得劲儿。然后再看见他家小舔狗小乐乐一个劲儿的舔着小红红后又能给他一些些许安慰。 “小海，后天你去单位一趟，老吴跟我正式交接了，大后天他就去市局二处了。我把处里做了一些调整，你们科副科长大老姜代理科长，半年后扶正，李大个子当副科长。孙小欠和你一组，回头援朝也分给你，以后你们三个就固定跑兴安岭这趟线。李大个子领陈凯还是跑长白这条线，大老姜领着解放然后再给他分一个新人负责短途。你们科以后在家人员除了支援其他科室以外。不再有其他工作。特殊情况除外。其他科室我也做了调整，细化得分了治安科，防火科，安全检察科，应急救援科，交通运输科，综合管理科，各科都各司其职！这还是你爸当年的想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给厂里” 长海心里不由得给他师傅点了个赞。有水平！ 吃完饭老王家一家子回了家，抗美在王尚友的一顿咳嗽中跟长海眼神拉着丝儿的回了家。长海心里默默的诅咒他师父小金库被他师娘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正在院里练功呢，就听一个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们家门口骂街。 “姓于的家里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给我出来一个喘气的。你们家缺了大德的让我儿子扫大街，领走我孙子。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长海刚要去开门，张静秋和长娟就出来了。长娟一听立马开始哭了。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前夫哥的妈周田氏。一个小脚老太太。 长海气不过，一把把门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后面跟着长海得前姐夫周清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 老太太一看长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骂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老于家把我儿子打了的小畜生吧” 周田氏正骂着，突然一桶泔水兜头就泼了过来。长海一回头就看见他妈正拎着泔水桶。 周清明和旁边的男的一看，立马冲了上来。长海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拖掌，一掌顶在他的下巴上，这个壮汉直接后仰过去，躺在地上。 长海身形一矮躲过周清明的拳头，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站起身子对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壮汉的肚子就是一脚，照着头就又是一脚，再回身一记鞭腿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周清明给抽躺下了。 哪个壮汉彻底不动弹了，周清明还要挣扎着起来，长海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就听一声惨叫，周清明也老实了。 周田氏一看儿子躺地上了，啊啊啊的叫着冲着长海就要扑过来，这时就看飞过来一把小铁铲，正好呼在她脸上。 然后就看长海他师娘跟他妈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脚老太太给摁地上了。 两个人一个薅头发，一个扇大嘴巴子。 打的小脚老太太嗷嗷叫唤。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正要爬起来，就看赶过来的王援朝拿着一把铁锹，一铁锹照着面门就拍了上去。长海就看这个壮汉两个鼻孔喷出两道血线，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两个妈最后终于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拉扯下松了手。 第29章 李老四，你给我出来 站起来的周田氏披头散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肿了。但是嘴还是不闲着，嘟嘟囔囔的骂着，就是不能扯嗓子喊啦。一张大嘴，扯着脸皮疼。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围了上来，有知道情况的给刚过来的人讲着出了啥事儿。 新来的居委会张主任领着两个人还有派出所的宋副所长也过来了。 徐慧娟还没等张主任开口问就喊道“张主任，宋所赶紧给这三个人抓起来，一大早就来静秋家门口骂大街，还要上来打小海。欺负静秋一家孤儿寡母。” 旁边的邻居也附和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场面有点混乱。 周田氏，周清明还有哪个壮汉咬牙切齿的瞅着张静秋还有趴在张静秋怀里哭的都直哆嗦的长娟。 “都别吵吵啦！老于一家，还有慧娟嫂子，还有你们三个人都跟我先去街道。其他人该该上班上班，散了吧。” 于是一帮子人跟着张主任一起去了街道。 在街道办公室里，张主任了解了周田氏今天早上的行径，还有哪个壮汉是周清明的堂哥周青山。 其实于长娟的事儿街道基本上都了解，街道人员也都挺同情长娟的。但是没想到这前夫哥一家子这么无赖。还敢大清早堵着人家门口骂。 张主任还了解到周田氏以前不跟周清明住，而是在她闺女周清莲家给闺女看孩子，孩子都看到四岁了，而自己的大孙子除了长娟坐月子管了半个月，以后是一天没管过。 张主任联系了周清明的单位还有街道，让他们过来领人，具体如何处理回他们街道处理去。其实这样的家庭纠纷街道也不愿意太参与。 没想到，周田氏一听还要找周清明的单位，一下子急眼了，又哭又闹，还指挥着他儿子跟他侄子给办公室给砸了，张主任还被她给挠了。 攻击人民政府，打伤政府干部，这事儿可就得往大了说啦，再咋滴也不能轻饶了，派出所来人直接带走。 于，王两家人回了张静秋家，家里援朝在屋里看着三小只，小东升拿着小红红的布娃娃摁在炕上，小手一下跟一下的拍着布娃娃，嘴里喊着“打，打，打坏人” 小红红跟小乐乐拿着小勺一起吃着一碗泡着的桃酥。 回了家张静秋抱着长娟两个人一起哭着，徐慧娟也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掉着眼泪。 长海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啊。于是跟他妈说，他去供销社和造纸厂给两个妈还有他姐请假去。 张静秋突然想到了啥，喊住他“儿咂，我给你点钱，你回来的时候去二商店买点营养品，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晚上等你师傅回来你跟你师傅拿着东西去张主任家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农贸市场的，但是半年后，也就是五八年下半年全国就全部取消了。 长海答应着，去仓房的缸里又割了七八斤熊肉，和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路过供销社，都没开口，王主任就说“小海，援朝让你妈在家好好的陪着你姐，三个孩子要是不方便就给我送过来，我看着”其他的同事也附和着。 两个人谢了主任还有其他大姨。就去了厂子。 长娟跟抗美都在卫生院，长海过来直接找了抗美，把事情一说这给抗美气的，拍了长海好几下。然后跑去给长娟请了假。 长海还想跟抗美腻歪一会儿，结果抗美因为长娟的事儿她没赶上，心思根本没在长海身上，再加上白天人多，长海捞着正跟一群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的援朝就往外走。 “小海，今天兄弟那一铁锹拍的咋样？你说我爸回来能夸我不？”援朝一脸兴奋的问长海。 长海瞅了他一眼说“不揍你你就烧高香吧，这回仗着是咱们有理，要是一般打架，你这一锹起步拘留十五天” 长海领着援朝去了黑市，他想找上次换票的李老四换点特供票 长海捂的严严实实的跟人家打听着李老四，但是都不知道。 援朝急眼的扯着嗓子喊“李老四，你他妈给我出来？” 喊完之后，整个黑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欻欻他俩，一些摆摊的急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走。哪来的这么个虎逼玩意儿。 长海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拽他衣服，还小声的说“跟我走” 长海一回身一看正是李老四，于是跟着他就出了黑市。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老四开腔就骂“俏丽哇的，你俩不想混啦？他妈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援朝一听，揪着他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咋滴？试吧试吧呀” 李老四脚尖点着地跟跳芭蕾舞一样，嘴里喊着“兄弟！兄弟！误会误会！” 长海一看赶紧给他俩分开，李老四揉着脖子，态度也变好了。 “兄弟这回想换点啥？但是我还是不要钱，我得看看你有啥蹊跷东西”李老四问着长海。 “四哥，你别跟我兄弟一样，他上来一阵虎逼叨叨的。我想买点营养品，也不知道买点啥好，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这有七八斤熊肉你看看咋换” 李老四一听有熊肉，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说“跟我走，有这好东西我给你弄点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长海和援朝跟着他。 走了半个来小时，等到了地方，长海和援朝都傻了。 李老四给他们领到军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还是大军区直属疗养院，里面都是有很高级别的老干部跟资历深厚的老红军。 就看李老四跟站岗的的哨兵说了几句话，招呼他俩就进去了。 长海在后面小声的叮嘱援朝别冒虎气，因为长海感觉援朝很看不惯李老四。他真怕援朝在这把李老四给揍一顿。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李老四给他俩带到最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边上松树掩映，一个院子能有一亩半地。 李老四直接给他俩领进屋，在客厅让他俩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跟长海说“这是两罐蜂蜜跟一瓶鱼油。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了，拿多了让我爷爷知道就废了。我再补给你几张特供的甲级烟票，你看行不行” 这还有啥不行的！就七八斤熊肉，撑死卖能有几个钱？只不过在他们这没有罢了。 长海一边点头说行，一边把东西放进挎兜里。援朝在一边晃了晃脑袋说“这次便宜你了，你等下回的，再找不到你我就在疗养院门口骂你” 长海跟李老四瞅了瞅他，都没搭理他。 长海接过票揣进兜里，起身就要走。李老四告诉他，以后再有好东西，就到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留个话，定个时间就行！说完就送他俩准备出门。 第30章 老头，你瞅啥? 三个人刚要出门，就看一位满头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小四儿，你不上班又跑回来倒腾啥？”老头一边走一边说着李老四。 就看李老四，腿都麻了，颤悠的回着话儿“爷，爷爷，我这不是新交了两个哥们儿吗，领家来，认认门”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长海跟援朝。 这一顿瞅呀！给长海都瞅毛啦。但是却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援朝来了一句“老头，你瞅啥？” “小瘪犊子，瞅你咋滴？”老头回着骂着。 援朝刚要说“再瞅一个试试”刚说了一半就让长海给他嘴捂上了。 长海都吓得快尿了，这是啥地方，给他俩打成蜂窝煤都没处说理去。李老四都坐地上了，整个疗养院里哪个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啊？反正他是不知道。 “你爹是王大本事吧？还有你，你爹是不是于振山？”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长海和援朝说。 “我草！长海这老头不是人”援朝“虎逼病”彻底达到了巅峰啦。 长海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援朝一个趔趄一转身不放声啦。 “李爷爷，您是咋知道我俩的父亲叫啥名字的？”长海恭敬的问老爷子。 “哈哈哈！你这声爷爷叫的不亏，你爹于振山当年是我的通讯员，还有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王大本事还给我当了一年的警卫员”老爷子傲娇的说着。 长海挠着头疑惑的看着老爷子，心想我也没听我爸说过有这么一位呀。 老爷子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你爹参军不到半年，因为念过书，就给我当了通讯员，跟了我八年呀，要不是我跟你爹对脾气，一直不放他，他也不至于最后是一个副团级转业。你爹现在咋样了？” “李爷爷，我爸两年前为了保护厂子不被特务破坏去世啦”长海伤心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就看李老爷子登时愣在那里，红着眼睛嘟囔着“振山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还欠你两条命呀。孩子！有时间你过来带我去你爹的坟上，我想跟他唠唠。” 长海马上上去扶住老爷子，长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爸感情最深的老领导，之所以没跟他说过，很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 长海扶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坐下回过神才问了长海还有援朝叫啥，以及家里的情况。 长海也问了他爸当年的一些事情。就听老爷子开了口。 “你爹是个有大才的人，当年我把他放到身边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要不你爹当年过江也不至于才是个连指导员。后来你爹回国后就升到团参谋长。这不得不说你爹是有本事的。”老爷子又看了看援朝接着说“比你爹强多了，王大本事，全他妈是假本事。回国当了个营长我看都高了” 援朝“哼”了一声，头一扭也不搭理老头。 “你跟我家小四是咋认识的？你们咋跟他混一起啦？”李老爷子疑惑的问长海。 长海一寻思还是跟老爷子交代了得啦。这老头不好骗，但是也不能把李老四给卖了。于是就说。 “我之前出车打了一只黑瞎子，留了点肉，就想找人换点票据啥的。也是朋友介绍才认识了四哥。”长海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爷子也没计较，但是听到熊肉眼睛亮了。接话说“小四儿，真有熊肉？好些年没吃了，当年还是在对岸，捡了一头被炸死的吃过。” “李爷爷，您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再出车给你再弄点儿，不是难事儿。”长海往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拐着。 “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要刻意去弄，好好工作，别丢了你爹的脸。”老爷子又看了援朝一眼说道“小瘪犊子，回去跟你爹说，让他过来陪我喝顿酒，回头我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王大本事，打锦州，连我都不管了，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端枪，往前冲。这都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干的事儿！” 援朝不情愿的应着声，他现在也知道了这老头他惹不起。回头还得挨他爹一顿揍。 长海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李老四不是他亲孙子，老爷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老四是他在对岸捡到的孩子，一共四个，李老四最小，于是就给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别的领导收养啦。组织考虑老爷子一身伤病，就把李老四安排在他身边工作，是军区疗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但是这个货也不正儿八经上班，成天乱逛。但是有一点，他对老爷子哪是没得说，换的那些野味啥的蹊跷东西也都是为了孝敬老爷子的。 李老爷子要留长海中午在家吃饭，长海推脱家里有事儿，就告辞了。 李老四送他俩出去，一路上直拍胸脯，看援朝的眼神都是一脸的崇拜。心想“这要是自己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自己腿能让老头给掰折了插屁股里当烧鸡熏了” 长海领着援朝跟李老四分手告别。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只大公鸡。中午在小吃摊吃了碗馄饨。援朝一气吃了三碗。化气氛为食欲。 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都在长海家，三小只老老实实的窝在长海屋里看小人书。 长海把蜂蜜，鱼油拿出来，给他妈惊够呛，蜂蜜不算稀奇，那瓶鱼油一看就是毛子货，市面上是看不到的，等长海把李老爷子的事儿说完，给两个妈又惊到了。 这是啥缘分啊！并且感叹着老领导还念着当年的情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爷子。 晚上王尚友回来，听他们把今天所有得事儿说了一遍，当时脑子就宕机啦。自己媳妇和老嫂子领着孩子把人给好顿揍不说还见了官。两个小子还碰上了老首长，当援朝显摆的说跟老首长对着骂的时候。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抽。 长海都无语啦。自己这兄弟哪都好，就是说不定哪天脑袋不跟摆设一样。 长海赶紧拽着他师傅去张主任家。看来以后几天援朝是回不去家了。 第31章 黄桃罐头，东北孩子的保护神 长海和王尚友拎着东西去了张主任家，张主任家离得不远，就在他们江海大院旁边的一个胡同里。 张主任顶着一张被周田氏挠的跟花猫一样的脸热情的把他俩请进了屋。 看到拿来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推让，这还能推让过王尚友？后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张主任又跟他俩讲了那三个人的处理结果，周清明跟他堂哥劳改三个月，周清明厂里给他留厂察看一年。 周田氏考虑到年龄问题，由街道监督劳动一年。 王尚友听完感觉处理的还算合理，也就没说什么。又聊了几句起身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王尚友跟长海询问着李老爷子的情况。 当听说让他有时间去陪老爷子喝顿酒，并且还要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立马乐够呛。寻思了半天跟长海说“有时间去你老苏爷家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着收两条好鱼。回头我拿去给老首长。老首长就好吃点这样的东西” 长海应声的答应着。两个人回了长海家。援朝一听见他爹的动静，出溜一下就拱他干妈张静秋屋里去了。还不忘抱着小红红。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就这小丫头能帮他了。其他人不跟着王尚友一起抽他就烧高香了。 王尚友跟其他人把张主任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伙都放心了。 长海回屋里就发现于东升小朋友蔫头耷拉脑的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长海把他拽过来，一摸脑门都烫手。赶紧喊他妈。 两个妈，还有他姐跟抗美急忙进了他屋。抗美一看跟他说“白天受了惊吓，这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张静秋自责的说着“这不是造孽嘛！光顾着处理这些烂事了，东升晚上连他最喜欢吃的炼乳冲水泡槽子糕都没吃几口。大意了” 长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他妈，长海在自己屋里的柜里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收拾妥当，长娟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东升，长海蹬着还没还回单位的小三轮，驮着他姐还有抗美就往厂卫生院去。 到了卫生院，值班大夫看完以后给开了药。直到给小东升扎上吊瓶，他们三个人才算安心一半。 长海照看着小家伙，抗美在一边安慰着长娟。没一会儿，就看援朝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 “你不在家待着，跑过来干啥？”抗美生气的问着他弟弟。 “我傻呀？你们都走了，把我扔在家里，咱爸回过头想起我来，还不得揍我半宿呀”这王援朝也不傻呀！ 援朝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一转身去护士值班室找人闲聊啦。 这人呀！老话讲的好，那叫“各吃一惊”别看援朝平时要不就闷了吧唧的，要不上来一阵跟个虎逼一样。但是在撩拨异性方面绝对有一套，那个表现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海都怀疑他和抗美不应该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另一个应该和援朝融为一体啦。 小孩子有病一看就知道，扎了半个小时的吊瓶，小东西逐渐有了精神。 “舅舅，渴，喝水”小东西虚弱的说着。 长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就看长海从旁边的暖气片上拿下他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北孩子小时候的保护神桃罐头。这就是之前长海从柜里，实则是空间里找出来的。 长海拿出一把水果刀，把罐头上的铁皮盖给割开，又拿出一把小勺，把暖瓶盖用开水反复的烫了几遍后，倒出来两块桃肉和罐头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小家伙。 就是这么神奇，刚吃几口的小东升，挣扎着要从长娟怀里坐起来，还扎着针的小手就要自己捧着暖瓶盖喝罐头汤。 一边吃着桃肉一边还来回的扭着小身子。 长娟笑骂着“早知道一瓶罐头就给你治好了何至于嘚瑟的来医院挨一针” 连吃带喝的造了半瓶子罐头的小东升，终于吃饱了。 抗美看着小家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扎完，就想到长海还没吃饭，于是就催他去医院门口的小吃摊吃点东西去。 长海厚着脸皮的让抗美陪他一起去。不出意外的是，吃完饭的长海拽着抗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回不光亲了抗美，手还不老实的占了便宜。 回到病房的长海一直揉着自己的肋巴扇，这回扭的小麻花凑一起能有二斤。抗美红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长娟看着两个人直捂嘴乐。 小东升的吊瓶终于扎完了，小家伙也有了精神。长娟赶紧收拾东西。又把小东西包严实了，几个人就出了门。 出去没多远，才想起来，还有援朝这么个玩意儿没出来呢。长海赶紧跑回去喊他。 到了值班室，就听援朝“拳打东山猛虎，脚踢西山饿狼”的吹着牛哔。 长海都没敢进去，在门口喊着他赶紧走。就看援朝，立马潇洒的起身跟几个眼里冒着小星星的小护士告着别，然后头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长海心里腹诽着他“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是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人太多，长海让援朝蹬着小三轮驮着长娟跟孩子先走。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结果就是，抗美踹了他一脚后，跳上小三轮，催着援朝扬长而去。 在寒风中凌乱的长海，心里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 长海抄小道往家走，他家的江海大院后面是一条商业街，解放前很红火，啥金号，银号，当铺银行就跟后世的金融一条街一样，这条街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家的大院，但是解放后这条街逐渐被改造成政府的一些机构所在地，主要的还是一些银行等单位。 因而晚上这条街没啥人，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街。 长海穿着小胡同，还没走到正街的时候，正好尿意袭来，四周也没人，他就找了个墙角放水。 放完水，正提裤子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海警觉起来，四下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确定就在他刚才放水的那个地方的二楼。 长海想看个究竟，发现旁边有一根电话线杆子。 于是两手一搂，两脚一蹬，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电线杆子离二层的窗户能有两米多距离，并且窗户还挡着窗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长海又往上蹿了一咕噜。这回从窗帘下面的缝隙之中，隐约的看见有红色的亮光一闪一闪。 第32章 抓特务 长海悄悄的从电线杆子上出溜下来。然后小心的出了胡同后，撒丫子就往派出所跑去。 长海呼呲带喘的，跑到派出所，今天晚上正好是早上去长海家的宋副所长值班。 宋副所长看着一个劲儿的倒着气的长海，赶紧问“咋了？小海，出啥急事儿了。” “宋，宋叔，快，快点。我发现了有特务，发报”长海断断续续的说着。 宋副所长立马站了起来，摁着长海的肩膀问道“在哪？几个人？” 长海也不客气的拿着宋副所长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缸。一抹嘴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副所长低头原地转了一圈。马上喊道“吴国栋，杨新华马上过来” 就看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副所长简单的跟他俩讲了情况，然后跟他俩说“你俩跟着小海，先过去，切莫打草惊蛇，看看周边情况，去居委会赵大妈家了解一下情况，摸清几个人。我随后带人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长海出了门。宋副所长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跟分局以及市局汇报了情况。 长海带着吴国栋先来到了地方，吴国栋用同样的方法，爬上电线杆子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儿，杨新华领着居委会赵大妈过来了，指认了房子后，几个人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赵大妈介绍了情况“这家姓孙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没有孩子，另一个女的好像是老妈子，每天做饭收拾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家里解放前是开当铺的，48年咱们这刚解放他家就关了门。后来这个男的也不知道咋弄的就去了银行上班了。我就知道这些。他们家从来也不跟周围邻居来往，很少看见有人去他家” 吴国栋跟杨新华互相点了点头。杨新华起身就回派出所去啦。 吴国栋跟长海蹲在二层楼下面的墙角，注意着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过来二三十号人。 吴国栋，长海赶紧过去，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拍了拍长海的肩膀。 于是就看这个人叫过几个人围在一起安排着方案。 完事儿后，几个人各领一帮人散开来去。 各个位置都到位后，就看一个在电线杆子上的警察，一下剪断了二层小楼的电线。 当看到一楼有烛光闪动后，一伙人上去一脚踹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停顿了一会儿后，枪声更激烈的又响了起来。 长海一直苟在墙角那里。他还不时的注意着他发现情况的后窗。 突然长海发现后窗打开了，借着雪地映着的月光，长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直接从窗户就跳了下来。 刹那间，长海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男人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看长海飞起一脚就蹬了过来。 男人横着就飞了出去，长海一下不停，栖身前冲，一个滑铲冲着刚要起身的男人小腿就铲了过去。 刚要起身摸枪的男人又趴在地上，紧接着这个男人就地一滚，躲过长海的另一脚。 长海一看，又是往前一扑，在空中来了一招“扭身滚肘”一肘砸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上半身压在男人身上。 这一肘给男人彻底砸趴下在地上，长海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刚一落地，再次蹦了起来，右腿屈膝，落下后结结实实的砸在男人后背。 就听男人嗯哼一声，不动弹了。这时候在远处的一帮警察也跑了过来。 长海起身。噗楼着身上沾的雪。几个警察摁着男人带上手铐，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发现这个男人根本站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警察说，抬走吧，估计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这个时候二层小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没一会就看抬出来一个，架出来一个。 宋副所长领着之前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找到长海跟他介绍说“小海，这是咱们市局的郑副局长” 就看郑副局长笑呵呵的拍着长海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振山的儿子肯定没得说，老于家个个都是人物” 长海心里想着“到底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呀？我爹人脉还挺广，谁都认识他”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警察跟郑副局长讲述了刚才长海抓人的经过，但是很尴尬的是，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海跟着他们一起先去了派出所，郑副局长临时就把他们派出所当成了指挥部。并且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派出所灯火通明。 按照程序这种案件在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长海是不能走的。 于是长海无聊的的在派出所溜达着。看着里出外进的警察在忙活着。 没一会，宋副所长喊长海进屋吃饭，别说这晚上一顿折腾，长海还真饿了，于是接过宋副所长递给他的满满一大饭盒的面条就秃噜起来，里面肯定是特意的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长海正吃着呢，就听见王尚友喊他的声音，长海嘴里含着一口面条赶紧出去。 就看王尚友还有长海他妈，在派出所门口瞪着他。 这时候郑副局长也跟了出来，一看见王尚友和长海妈，赶紧过去，一脸笑意的说“振山家的，你跟振山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了不起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性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呀，关键是遇事沉稳，有勇有谋……”一顿彩虹屁，长海感觉他家小红红长大了也就这水平吧。 长海妈，流着眼泪盯着长海，一声没出。把手里拎着的柴火拌子一扔，捂着嘴一边哭一边急步的回去了。 这时就看王尚友一拳砸在郑副局长身上，给他砸了个趔趄，就听王尚友红着眼高声说道“姓郑的！你他妈还叫个人啦？你们警察都死绝了吗？关键时候让一个孩子上？振山活着的时候你就打振山的主意，振山没了你又看上了他儿子！我跟你说，振山就这一根独苗。以后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和你玩儿命” 郑副局长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王尚友喊着长海“小王八犊子，赶紧跟我回家。再他妈给我惹事儿我废了你，我认头养你一辈子” “师傅，你等我吃完再走呗，他们这面条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碗”长海不知死的跟他师傅说。 就看王尚友一眼扫见张静秋扔在地上的柴火绊子，拎起来就要抡他。 长海一看，把饭盒一扔，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3章 变形金刚王援朝 长海在前面跑，王尚友在后面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就看王尚友一哈腰，手里的柴火绊子贴着地皮，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一柴火绊子就削在长海的脚脖子上。长海“啊”的一声，一个大马趴就趴地上了。 王尚友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还踹了他两脚。 王尚友揪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家走。 进了屋，他妈屋里还亮着灯，但是能听见张静秋的抽泣声和长娟的安慰声。 王尚友把长海一把给摁在张静秋屋的门口，让长海跪在那里。 “嫂子，这小瘪犊子我给你抓回来啦。是打是骂你发话。我就让他跪在你门口”王尚友隔着门冲长海妈说着。 “干爸，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跟我妈教训他。天太晚了您明天还得带援朝去报到呢”长娟回答着王尚友。 不提援朝还好，一提给王尚友提了个醒，自己家的瘪犊子还在长海屋里呢。 王尚友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长海屋里，于是就传出来援朝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长海缩着脖儿，心想“大姐呀！你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呀。” 王尚友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脑门子上的汗。 王尚友冲着张静秋的屋里说“嫂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长娟你看着点这小瘪犊子，有事儿喊我去”说完就走了。 四下无语，只有张静秋的哭泣声。长海跪在地上，此时一晚上的惊险行为刺激他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消退。 长海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也在冷静的反思今晚上的事情该如何让他妈从担心，愤怒中平复过来。 长海想了一会儿就跟他妈说“妈！您别哭了，是我不懂事儿，让您担心了。您就原谅我吧。但是妈！我想说，我不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因为我是于振山的儿子，我有跟我爹一样的血性。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如果今天我不冲上去，回头让别人咋说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即使今天我出事儿了，那也是您的光荣！您要打要骂，我今天晚上就跪在这，直到您打消气骂解气了算完！” 四下无声，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听张静秋一声叹息后开了口“小海，你起来回屋吧，妈想开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再遇到事儿，脑子里想一想家里的亲人，想想妈” 长海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答应着。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就看王援朝，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 长海看看他，也没发现哪有伤呀！就拍拍他说“这也没有伤，你刚才嚎个屁呀？赶紧起来放被睡觉。” 援朝躺在哪里突然流了眼泪，委屈的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他说明天我还得去厂子报到，脸上身上不能带伤，为了给我教训，给我胳膊腿儿卸下来，再按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太疼啦！呜呜呜” 这给长海心里乐的“这老逼登太有办法啦。也不怕给自己儿子弄成习惯性脱臼，这把自己儿子当变形金刚啦” 一宿无话，一大早两人都一起起来。这也是援朝从小和长海一起练功形成的习惯。 两个人在院子里练着，长海还是功夫招式，但是王援朝却不是，就看他一手拎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耍着花样，时不时的还抛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接住。就这还是在他爹昨晚上卸了他胳膊腿儿玩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耍的更花花。 他俩从小跟王尚友学的就不一样，长海就是一招一式的跟着王尚友学了个十有八九，但是王援朝就是不愿意学那些个招式啥的，他就认准他爹说过的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于是王尚友也不强求他，在他练成一定的基本功的时候，就注重他锻炼力气。 援朝十五岁的时候，他爹带他去公园，一个能有三百斤的石墩子，他跟人家打赌他能举过头顶，还能翻过来给人家看看石墩子的底。 结果就是他赢了五块钱，让他爹没收买酒喝了。这些都是王尚友按照以前考武举人的办法平时训练的他。 两个人练着，长娟出来倒泔水桶，看见援朝就逗他“援朝呀！你这本事还上啥班呀，去公园耍石锁一天也能不少挣” 王援朝不想跟长娟说话，但是架不住长娟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哪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的姑奶奶，跟他爹说句话甚至比他姐王抗美说话都好使。从小到大，他跟长海没少挨于长娟的揍。 “大姐，你昨天劝我爸，你提我的名干啥啊。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王援朝埋怨的说着。 “想的美，回头我就找干爸给你做一顿皮带炖肉”长娟乐呵的吓唬他。 几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聊天打屁的玩闹着。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包括最小的于东升小朋友，都很有眼识的小心吃着。 张静秋倒是表现的还跟以前一样。一边催着他们吃饭，一边喂着小东升。 吃完饭，援朝拉着长海就跑，他可不愿意跟他爹一起走。回头路上在挨一顿那可犯不上。 长海这个气呀，他还想跟抗美吹吹牛呢。 到了单位，长海带着援朝进了办公室，王援朝不用介绍，不说他们保卫处，就是厂子里都有不少人认识这个货。 孙小欠欠不登的又凑了过来“小海！这回你我援朝咱三一组，你知道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看我师傅那张老脸啦，一看见我就殇殇着。跟我欠他钱一样” 这时就看孙小欠他师傅大老姜，对了现在是姜科长，上来就揪着他耳朵说“小比崽子，你再说你不欠我钱？上个月借的三块五你还没给我呢！我的新剃刀呢？” 这给一办公室的人都给乐的前仰后合。有几个还要再扒一遍孙小欠的裤子，看看庄稼长没长出来。 各科室领导接了通知，在会议室老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正式交接完毕，王尚友也讲了一下。 大老姜回科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叫党卫东，一个叫党卫军。你瞅这名取得！ 算上王援朝他三是分给他们科室的这一批新人。 姜科长安排了工作分工，长海，孙小欠，王援朝一组长海组长负责兴安岭这趟车。 副科长李大个子陈凯带党卫东跑长白山这趟车，姜科长带王解放还有党卫军负责短途成品押运。 平时没有出车任务在家的负责其他本市需要押运任务的工作。 第34章 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安排好工作，办公室里各司其职，写押车日志记录的，出去跟车的。还有半个月过年。 保卫处年前基本上没有远途的押运任务了。长海正写着押运记录。就听王尚友喊他。 长海一进王尚友办公室屋，就看好几个警察在屋里。其中就有昨晚上的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起身拍着长海笑着跟他说“小海呀，感谢你昨天跟我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奋不顾身，不畏凶险的抓捕的主犯。但是今天我们来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长海心想“借用一句后世的的名言: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光用彩虹屁喷我，给点实际的呀” 长海看了看一边啦啦个脸的王尚友，就看他点了点头。于是长海说“郑副局长，您说吧，还让我干啥？” 郑副局长一听哈哈大笑后说“昨天你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的首脑，但是因为你昨天下手太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人下半身废啦。他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非要见你才说” 就看长海满不在乎的说“咋滴？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呀？昨天我都手下留情了，我再狠点第一个照面就能要了他命。我跟你们去看看，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肉我可得早点回来”长海心里想着“帮你们忙也不能白帮吧咋滴不得给我弄一顿好好的呀，最起码不能低于红烧肉吧” “好！痛快！你去完了别说红烧肉，给你整个猪都行，老王人我请走啦，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你放心！少一根头发我还你一根手指头”郑副局长乐呵的说着。 一群人出了门上车就走，车开到公安医院。医院里外都已经被警察布置了岗。 在一个病房里，长海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长海显得很激动，眼神能看出不甘心。 旁边的警察给他把病床摇了起来，这个男人开口开始问长海“你多大啦？” “马上十八”长海平淡的说着。 “学过功夫？你师傅是谁？” “学过，一直没扔下，我师傅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师傅的师爷是孙禄堂。我不管你为啥要见我，我想跟你说，有点职业操守，干你们这行的早晚的事儿，既然栽了，就别藏着啦，别跟下三滥一样玩不过就掀桌子。太掉价了，对了，你姓啥？” 站在一边的郑副局长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呀。天生干警察的料。但是一想到王尚友，就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看这个男的紧皱眉头的深思着。然后舒展眉头开口说“难怪原来是虎头少保的传人，我伤的不亏，小伙子，谢谢你能来，你放心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提心吊胆十来年，我也解脱了，你走吧” 长海转身就出去了，一刻停留都没有。 郑副局长出来后，抓着他的手又要放屁，长海赶紧让他打住。问他“他到底为啥要见我啊？” 郑副局长乐了，于是就跟他讲“昨天晚上他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突然要见你，我们最后问他为啥要见你，他说解放前他就是秃子那面的精英，还受过白头鹰国的专业训练，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还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就要见你” 长海听完，就三字“神经病”说完就走。 出了门，等郑副局长安排完工作，长海就跟他说“领导，中午咋安排我？我跟你说菜不好我可转身就走，回头你跟我师傅说去” “叫啥领导，叫郑叔，今天叔不光让你吃好，还要送你个大礼”郑副局长一边搂着他说一边往局里去。 到了食堂，郑副局长去安排饭菜，然后拉着长海回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看郑副局长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并且开口说“这是去年才生产出来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去年底刚配发给局里一批，这次你立了功，但是由于保密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表彰你，所以局里决定给你们处里配发三台三轮摩托，但是其中有一台归你专属，这是钥匙，还有你的请功报告已经报上省厅，二等功没跑了，但是还是不能公开颁奖，回头会通报给你们厂领导，你们厂给你啥奖励局里就管不了咯” 长海听完心里乐的都开了花啦。长江750宝马血统，这在后世跟奖励一台迈巴赫一样。 拿着钥匙来回翻看着。食堂送过来的菜都忘了看啦。 一共四个菜，“整只的酱肘子，溜肉段，红烧肉，红烧鱼，一盆大米饭” 长海也不客气，端着碗一顿风卷残云。 郑副局长在一旁抽着烟乐呵的看着，越看越喜欢，于是就问长海“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借调来局里帮帮忙行不行？” 长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着说“跟我师傅说去，我做不了主。他急眼了，他儿子的胳膊腿儿都卸着玩”郑副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饱喝足，长海一点不啰嗦，起身就要走，郑副局长，喊人拿来了几个已经装好的饭盒。跟他说“这些菜拿回去给家里人吃，跟我向你妈道个歉，有机会我亲自上门去谢罪” 长海心说“只要你不放彩虹屁就行，回头把我家小红红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 长海出了门，有人带他找到摩托车，长海也没客气，蹦上去踹着火，挂档扬长而去，上辈子送外卖，送快递啥车不会！ 回了单位一群人跑出来接他，对他又拍又抹的，给他都整懵了。 就看王尚友和他们厂陈厂长一起出来了，陈厂长也拍着长海的肩膀说“跟他爹真像，是于振山的种。老王呀，以后可得好好培养，爱护好他。过些天等上面批下来开大会给你俩授奖。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他上台讲话” 长海满脑子问号，不是不让公开授奖吗，陈厂长这是要干啥。 孙小欠在一旁问长海“小海，你当时杀人以后是啥感觉？害不害怕？” 长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剿灭那帮二混子的事儿呀。 长海也没管其他人，拉着王尚友还有陈厂长进了屋，其他人在外面欣赏着摩托车。 他们处也有四五台三轮摩托车，但是太老啦，还是当年小本子投降后留下的，谁都不愿意开，害怕扔半道上。 屋里王尚友跟长海解释着“咱俩和刘大头还有老陈一起剿灭土匪的情况，他们当地处理完以后，通报了我们省厅，省厅很重视，就通报了咱们市局，和咱们厂，并且要给咱俩报功，陈厂长接到信儿就亲自跑过来问我。我就把情况介绍了，还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说了一遍，回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来会好上台发言。” 长海痛苦的挠着头，心想“这都啥事儿啊，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呀！” 一下午长海就在一群人问东问西的过程中度过的，王援朝和孙小欠就跟一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兼发言人一样。 临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兜里的瓜子都装不下啦，都是他欠不登的跟来问长海的人要的发言费。 一下班，长海跨上摩托车就要跑，援朝刚要坐斗里，让他一脚给踢了下去“滚犊子，我要去接你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寒风中凌乱的王援朝，心里诅咒着长海“一会儿我姐就得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正在这想着呢，没注意到他爹深邃的眼神正锁定着他，没出意外，王援朝同志先满地找牙啦！ 第35章 难道我不帅吗 长海骑着摩托车开到卫生院，这时天上陆陆续续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长海没有进去找抗美，而是半倚在摩托车车座上，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蹬在摩托车上。 没一会，长海的帽子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但是长海没有去扫落它们，他觉得这样更帅，更能感动抗美。 卫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他，人们都寻思“哪来的这么一个傻哔，大雪天站外面，也不知道进屋里躲着” 又过了一会儿，抗美挽着长娟一起出来了，这时的长海就跟个雪人一样，抗美和长娟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认出他。 抗美还跟长娟说“大姐，这人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要不要回去喊人得啦” 这给长海气的，难道我不帅吗？难道我不浪漫吗？ 长海抖落掉身上的雪，回身就喊他俩。 抗美和长娟看见是他，跟看怪物一样。长娟过来又摸脑门又翻眼皮，还问他“小海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长海扒拉开他姐的手“我这不是弄了个摩托吗，特意过来接你俩，结果你俩都没搭个我” 这时她俩才注意到摩托车，抗美一边拍着摩托车还一边嘟囔着“我爹也太不像话了，刚升官就以权谋私，也不怕回头让人枪毙了” 长海都无语了“王尚友你家彻底沦陷了，一开始以为你家就抗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这回可以确定了，抗美应该是三胞胎，老三让抗美和援朝给吸收了，只不过援朝吸收的大部分，亲闺女呀！不望着自己爹点好” 摩托车上坐着三人，长海让他姐坐在斗里，抗美坐在后面。 长海想试试摩托车一刹车，后面的人一晃一晃的贴上他的感觉。 但是他忘了这是东北，还是东北的冬天，更重要的是车上拉的还是东北娘们儿。 长海一个刹车，整个车转着圈的就出溜了出去。 等车停下来，长娟拽耳朵晃他，抗美两只手怼着他肋巴扇。长海是欲哭无泪呀。 重新上路，他可老实了，长娟问他车是哪里弄的，长海老老实实的就跟她们讲。 结果一张嘴就是一嘴的大雪片子，一张嘴就是一肚子冷风，等到了王尚友家门口，长海都吃饱了。 王尚友家门口的门斗儿下面，小乐乐站在那里，伸着小手接着雪花玩。 看到长海骑着摩托车停下，兴奋的又蹦又跳，抗美打着招呼就回了家，长娟脱下大衣把小乐乐一包，就给他抱上车，冲着屋里喊“干妈！乐乐我抱我们家玩去了，回头吃完饭给您送回来” 长海把摩托车推进小院，小乐乐兴奋的冲进屋喊着小红红，一起出来看。小东升也扎撒着小手跑了出来，结果让长娟跟拎小狗一样拎着他背带裤后面的带子拎回了屋。 开啥玩笑，昨天刚挨一针，大雪天还想出去疯？ 长海心疼小外甥，把昨天他没吃完的半瓶桃罐头拿出来倒碗里喂他。瞬间不哭不闹。 长海把小勺给小东升让他自己吃，结果小东西直接上手抓，罐头汤直接捧着喝，长海也没管他，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长海喝了两茶缸子热水，然后又趴在炕头烙着肚子，一肚子的凉风，回头再做了病。 “妈！明天我去东沟的东方红农场，您看看家里还缺点啥，我去看看他们方不方便我跟他们买点回来”趴在炕上的长海跟他妈说着。 在外屋地做饭的张静秋想了想说“弄点红小豆吧，前些日子我买了点江米面（糯米面）回头我做点粘豆包” 还没等长海回话呢，就听一声屁响，给正在认真吃桃肉的小东升吓得手里的桃肉都掉碗里了。 长娟在外屋地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冲着长海说“小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呀！对了，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豆油，过年好炸丸子用” 长海应着声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破包袱皮，来到院子里，把两个在摩托车上爬上爬下的小崽子撵回屋里，又把被他俩绑在车斗里的看门大将“窝头”给解救了下来。 把摩托车盖好，搓着手就回了屋。 小东升很懂事的给小舅舅和小姨一人留了一块桃肉。三个小崽子凑在一堆嘿嘿嘿的乐着。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强烈要求长海回自己屋里吃去。这屁让他放的，都不叫玩意儿啦，长短各异，音调不同能多花花就有多花花。 晚上长海搂着小外甥睡觉，没到半夜，小家伙就不干了，强烈要求去找妈妈。 长娟去长海的屋里抱孩子，都没敢开灯，她怕爆炸了，都辣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还在沥沥拉拉的下着，但是已经变小了，四周一片白茫茫，跟盖了一层白白的棉被。 长海起来先把院子里的雪简单的扫了一下，又把院门口路上的雪铲出来一条道。 上班的时候，长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其他人都想坐摩托车呢，结果除了援朝以外，剩下的人谁都不感兴趣。开玩笑，但凡脑子没病这大冷的天谁坐这没遮没挡的玩意儿。 长海满心怨气的拉着援朝去了单位。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孙小欠跟昨天晚上出车刚回来的副科长李大个子还有王解放围在炉子边上唾沫星子乱飞的讲着昨天的事儿。 看见长海进来，李大个子赶紧拽着长海问东问西，孙小欠拉援朝左拦右挡的，还想跟他们要瓜子。 结果就是孙小欠让李大个子和王解放又给架厕所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孙小欠现在经常刮，原因就是刚长出来的毛茬太刺挠了。冬天穿的太厚，挠还不方便。 长海坐在去农场的车上，晃悠的他昏昏欲睡，他想起来进空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换的。 空间里，除了他之前种的那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以外，他放进来的东西基本上没剩多少啦，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两板冻鱼，一板冻对虾，还有点虾皮蚬子干。罐头倒是还有四瓶。 苞米跟蔬菜已经收了，地里现在是空的，葡萄跟苹果也收了，现在葡萄藤还有苹果树上又结了一些没成熟的果实。 长海清点了一下，苞米大约有五百来斤，蔬菜能有三百斤左右，有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这些。 葡萄就一颗藤子，能有二百多斤葡萄。苹果七棵树收了一千三四百斤的苹果。 粮食不能拿去跟农场换，再说人家也不缺，蔬菜和葡萄更不能了，咋解释？你咋弄的？ 只能是苹果了，这玩意冬天有，还好储存，并且还抢手。 第36章 豆饼当饼干吃 到了地方，长海跟农场保卫签了到，就打听着他师傅之前的那个熟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钱，具体干啥的不清楚。 孙小欠和援朝则蹦着高的跑了，跟着别人去海边去啦。 有人带着长海找到了这个姓钱的，原来他是农场总务科的科长。 长海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钱叔，我想用苹果跟你们这换点豆油还有红小豆，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买也可以”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咋不行呢！你带了多少苹果？我看看给你掂对一些”钱科长豪气的说着。 这给长海乐够呛跟钱科长说“您等着，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给你扛过来”说完就往自己坐的卡车那里跑了过去。 卡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反正车安排停好，农场就负责运芦苇过来装就完了。 长海在车后斗里拿麻袋在空间里装了满满一麻袋，较着劲自己就扛了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当长海拿过来的时候钱科长正推着一个手推车过来接他，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个傻小子，我紧喊你你也不听，找个车推着多省劲呀” 长海把麻袋放到推车上。钱科长又找了称，称了一下，正好一百四十斤。 钱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苹果我算你三毛五一斤，一共四十九块钱，我们农场留了一部分豆油，想着过几天当福利给职工发，我还能给你挤出来四十斤豆油，现在豆油八毛七一斤，你这没有票，我给你算一元。这样还剩九块钱，我再给你十斤红小豆算四块钱。我一会儿找给你五元。你看行不行？” “太感谢钱叔您啦，这有啥不行的，钱就别找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那两个兄弟想要点啥，说不定我还得给您钱呢”长海赶紧推辞着。开啥玩笑，能不给人家点好处，以后还咋处？ 钱科长领着长海去榨油坊取豆油，长海老远就闻到一股炒豆的香气。 又看见一群小孩在抢着一块豆饼。钱科长走过去，从油坊里又拿了一大块豆饼，递给他们，一群小孩欢呼着就跑了。 “农场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平时零食就少，这喂牲口的豆饼就当饼干吃”钱科长无奈的摇头说着。 长海在屋里也拿了一块压好的豆饼嚼了起来，有点硬，但是是真香呀！这可是最早的方法笨榨豆油出来的豆饼。里面含油量还是很高的，完全可以当粮食。 长海知道再过两年，粮站里能有这样的豆饼那都是好粮食。 “钱叔，能不能卖我一些这个豆饼。我一个同学他们大队的牲口就吃这玩意儿，但是不好买。你看看多少钱我再给你”长海找了一个借口。 “要啥钱不钱的，本来就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你就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我要是要钱，你师傅还不骂我呀。我可不找不自在。”钱科长不在意的说着。 长海跟他借了一个五十斤装的油桶，然后推着推车，先把豆油还有小豆给推回了卡车上，然后又推了两车豆饼，能有将近三百斤。 长海瞅着没有人的工夫，把豆饼留了两块剩下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回头感谢完钱科长，也没提啥钱不钱的事儿。人家给面子还想要啥自行车呀？ 中午那两个去赶海的哼哈二将还没回来，长海在农场食堂吃完饭，我给他俩打了一份土豆丝，四个两和面的饼子。 下午，两个哼哈二将丢盔卸甲的回来了，援朝拎着两个桶，孙小欠拖着两条挺长的海带。 今天潮水小，海边也没啥玩意儿，他俩人就挖了两个半桶的蚬子，孙小欠腆着逼脸跟人家又要了半桶的泥螺。不甘心又拖了两条海带回来。 这俩人回来就开始分赃，平均分成三份，长海和援朝谁也没要海带，孙小欠想了想也不要了，他们家里都有干海带，这玩意拿回去吃不了就是扔。关键是太大了，不好拿。 当长海说他换了豆油还有小豆以后，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啥呢？一个人每月三两油，一家攒一年能省下几斤。 孙小欠要了十斤，钱明天给长海。援朝倒是没放声，因为他没资格，原因是他刚上班没钱，再一个他家还有他爸跟他妈呢，说啥也轮不上他呀。 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吃完饭，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总算是还阳了。 跟着装卸工车上车下的嘚瑟。长海又给了他俩一人一小块豆饼，还有两个苹果才算消停。 四点半左右装完车，就往回走，晃荡到七点多才到厂子。 长海给小欠分了油，红小豆他没要。骑着摩托车，带着俩人，先把孙小欠送回了家。 孙小欠他爸是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妈是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孙小欠原名叫孙向前，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向北已经结婚单过去了。 就因为他从小就欠登的，就连老师都喊他孙小欠，一来二去大名反倒是没人知道了。 但是他为人很仗义，情商很高，所以人缘特别好，在学校的时候他比长海大一届。由于父辈的原因，他经常帮着长海还有援朝去跟外校或者高年级的打架。但是多数都是最后长海和援朝把他从一群揍他的人中解救出来。 回了家，长海先去了王尚友家里，把豆油跟红小豆一分两半，一家一半。徐慧娟要给他钱，他死活没要。 要钱！要啥钱？不说人家闺女都给你了，就说王尚友教他的一身本事吧。再一个你于长海从小到大威胁王尚友讹他给你买的好吃好玩的，值多少豆油？还敢要钱？他妈知道了能给他皮扒下来。 回了家，长海妈兴奋的赶紧拿桶把豆油倒出来，然后把倒出来的油桶吊起来，口朝下，下面还放了一个碗接着。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静秋给长海收拾好饭菜，长海又把分给他的蚬子和泥螺拿了出来，张静秋是海边人，泥螺可是她的最爱，以前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赶海就跟咸菜一样，带两块干粮就行，泥螺扒上来，装在水瓢里洗干净，撒上一把盐，就着干粮，吃着泥螺，跟嗑瓜子似滴。 张静秋把泥螺洗干净撒上盐放在一边，然后煮蚬子，蚬子不煮回头死了就不能吃了。 长娟也出来跟着忙活，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一会儿屋里的门后面又露出了两小只的小脑袋。 长海冲他俩一招手，两小只就跟小狗一样，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块豆饼，用菜刀片下来两片，一人一片。然后又掏出来两个苹果给他俩。 张静秋怕他俩吃完这些不好消化，就给他俩只留了一片豆饼，跟一个苹果，苹果还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小勺把苹果刮成果泥喂着他俩。 第37章 二货三人组 第二天早上，张静秋起来的很早，她看了看昨晚上接豆油的碗，还别说，接了能有大半碗。 张静秋一早破天荒的用豆油煎了两大盘子带鱼。给长海和长娟一人装了一饭盒。 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愿意坐他的摩托车。就连援朝也吭吭呲呲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援朝才上的车。属实太冷了。 到了单位，长海把油桶交给陈凯，他今天去农场，让他去还给钱科长。 等到王尚友来了以后，保卫处在单位的人员全体集合，除了综合科的几个女同志以外。 今天是他们厂发工资的日子，他们保卫处需要安排人员配合市局二处负责去银行押运。 这个年代，上万人的大厂发工资，还全都是现金，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跟五六十年后的几个亿现金没啥区别。 长海他们组三个人负责前面开道，长海开摩托车，孙小欠坐在后面，王援朝架着机枪坐在斗里。没错，是架着机枪，别说机枪了，他们厂武装部连炮都有。高射炮，山炮，野炮，迫击炮。厂民兵拉出去妥妥的一支正规军。 长海骑着车在前面，斗里的援朝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大鼻涕冻的都过河了，自己都感觉不到。 后面的两台大卡车，一车拉钱，一车拉人，但是上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造纸厂的保卫人员。车头也是架着机枪。这时跟他们押运的其实是公安军，隶属于人民公安的中央纵队，83年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所过之处，人们都驻足观看。要不说也确实威风。 回了厂里，人家财务都抬着钱箱子回去了，王援朝和孙小欠偏要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厂里架着机枪溜达一圈。结果各个车间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都出来看这三个傻逼。 回了处里，三个人让王尚友一顿皮带抽的一声不放声。 “牛逼呀！威风呀！他妈的厂部电话都挂过来问我出了啥事儿了，机枪还架上了，你们仨不是觉得威风吗？下午你们三个就去厂大门口拿着枪给我站岗去。回头我去巡岗，但凡发现你们偷懒，我给你们扒光了挂大门上，我让你们彻底威风八面”王尚友是真的发火了。 三个人苟苟着，回去了，赶紧找人去借棉大衣之类的保暖衣物，这要是没人跟他仨换岗，大冬天在外面站一下午还不得冻成冰雕呀。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都没去食堂打饭，同时拿出了饭盒，等饭盒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同时都转过身去了，三个饭盒里都是煎的带鱼。 孙小欠给了长海十块钱豆油钱。然后又从长海的挎包里翻出一块豆饼，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面烤，不一会儿烤的滋滋冒油的豆饼香气就蔓延了整个保卫处。 在一顿争抢中，可怜的二货三人组一块豆饼都没吃进嘴里，就连带鱼都让别人抢走两盒。 下午三个二货在寒风中抱着枪，在大门口站岗。不时的有他们处里的同事过来嘲笑一下他们，但是不出例外的都给他三带点热水或者是围巾手套啥的。 后勤的刘大姐还特意给他三弄的姜糖水。过来巡岗的王尚友也无奈的没办法。 一直到将近三点钟，还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处长兼治安科科长李焕新给他三救了，找了一个让他三回去领工资的理由，让人把他们给换了回来。 长海和孙小欠哆哆嗦嗦的签字领钱，援朝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才刚上班两天，开工资也得下个月。 长海点着钱，他基本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奖金补贴啥的，一共开了三十八块六。还有一些副食票据啥的。 三个人又去了劳服把这个月的肥皂，手套，澡票等等这些劳保用品给领了。 长海心里不禁感慨到“这个年代虽然是物质匮乏，但是真的是能感受到社会主义优越性呀，这福利还说啥了，可就是苦了农民啦，全国建设社会主义工业现代化，支撑起来的主要力量其实广大的农民兄弟。后世的三农政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回报他们” 回了办公室，刘大姐又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小本子，长海一看是加油本，每个月有定量，每次加多少油会划掉多少。这是市局特别补助给他的。长海仔细的收好了。 晚上回家，长海和长娟一起把工资全部交给张静秋，张静秋把长海的钱收了三十块钱，给他留了八块多，长海不要，说他兜里有钱，张静秋还是坚持的让他留着。 长娟的工资，张静秋是一分没要，让她自己攒着，给自己以后留个过河钱。后来拗不过就象征性的收了五块钱。 张静秋给他俩报着家里的家底“你爸去世，给评的烈士，政府给的抚恤金还有厂里给的补助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这个钱一分没动，我和你爸以前还攒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前些日子长海给我的也有二百块钱了，家里一共有一千三四百块钱了，你爸去世这两年就是我的工资还有厂里给长海和小红红每个月每人五块钱的补助挺过来的，现在长海也上班了，也能养家了，咱家算是挺过来了” 长娟听完，抱着他妈呜呜呜的哭着，说着他没能帮着家里，还给家里添了累赘啥的，张静秋安慰着长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长海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上张静秋高兴，特意剁了一大块肥肉蒸了一大碗。又炖了个鱼。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小红红吃完饭撑的靠在被垛上不动弹，突然打了一个嗝，就看崩的一下，小丫头穿着的小棉袄的纽扣就蹦飞了出去。 给小红红羞得赶紧捂着脸就往被垛里面拱。给几个大人乐的前仰后合，小东升嘿嘿嘿的笑着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还使劲的鼓着自己的小肚子，也想把自己的棉袄扣子给顶开。 张静秋赶紧去拿点山里红皮煮水，给他们喝。这要是撑个好歹可咋整。 第38章 煤渣山战役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孙小欠穿着他师傅大老姜的一件中山装，还带了个眼镜，给新来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讲解着枪支的使用和保养。 结果拆了一桌子零件，自己安不上了。给旁边的副科长李大个子气的，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就给装上了。 孙小欠也不脸红，还跟李大个子说“不错，老李同志，还没有忘记我当年教你的这些个本领……” 李大个子上去就是一脚，这逼让他装的“你小子马上给我滚犊子，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不是？”李大个子都气笑了。 长海出去打水，正碰上一脸严肃的发电分厂保卫科的周科长过来。 “周叔，你咋过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送点好煤呀？”长海开玩笑的逗着他。 “一边待着去，还好煤呢，煤都让人给偷了。我来找你师傅给我支援呢”周科长严肃的说着。 长海一听跟着他就进了王尚友的办公室，进了门周科长就开口说“老王，这回说啥你也得给我支援点人，妈的我们科算我八个人都熬了两宿了” 王尚友赶紧让他坐下说，长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周科长喝了一口，接着说“前些日子咱们电厂附近多了一帮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开始他们就是欺负欺负在电厂捡煤渣和木料场扒树皮的那些小孩子，我们科的人看见就把他们撵跑了，咱们人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但是事儿都不大，我就没当事儿，这几天这帮比崽子变本加厉，盯上成品煤了，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偷摸进来装几袋子就跑，我们就追，想着吓唬跑就得了，结果从前天开始推着独轮车过来推了，我们人一追他们就跑，然后另一帮人看你追出去他们又来几个人继续推煤，我们在哪里守着他们就不来，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门口跟我们叫嚣。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想个办法给他们一窝端了” 王尚友听完，想了一会儿，长海这时跟他说“师傅，让我去吧，我先去看看，摸摸情况” “行，你去，注意安全，换身衣服别让他们注意你”王尚友安排着。 长海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柜里换了一件便服。 木料场和电厂就隔着一条马路，长海还没走到电厂，在木料场围墙外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正围着两个小孩，时不时的还打小孩嘴巴子。 长海走过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小孩他还认识，名叫蒋小勇，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父亲原来是木料场工人，让倒塌的木头垛给压死了，母亲不久也因病过世了，他和奶奶每个月就指着厂里发的十五块钱和来料场扒树皮挣点钱过活。 长海赶紧走过去阻止这帮小年轻“唉，你们丢不丢人，这么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五个小年轻一起扭头看他，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俏丽哇，谁他妈上厕所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赶紧滚，要不连你也一起揍”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骂着长海。 长海也不惯毛病，一个冲天炮就捅他嘴上了，其他人一看纷纷上来。 长海身子往后一退，伸手握住一只抡过来的拳头，手一用劲儿往外一扭，抬腿就蹬在他肋巴扇上，人直接趴地上了。 长海又一扭身，手指半曲，对着另一个上来的人的喉结处就是一下子，只见这人捂着脖子就躺地下了。 剩下的两人一看，也不敢上前了，之前挨了一冲天炮的那个小年轻，捂着嘴冲着长海说“有种你等着，我他妈今天找人回来弄死你”说话明显漏风，至少掉了三颗牙。 长海揉着手腕看着他说“我等你，不服咱们就定个点，下午两点，电厂煤渣堆哪里，我就自己，谁不来谁小老婆养的” “你有种，下午两点，今天不废了你我们就不是十三太保”说完就领人跑了。 这给长海整乐了“我擦，还是个组织呀！还他妈十三太保。幼不幼稚？再说了历史上称这名号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这时蒋小勇对着长海说“小海叔，谢谢你救了我俩，你也赶紧走吧，最好喊几个人过来，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 长海蹲下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和土，问到他“小勇，他们为啥打你俩呀” 蒋小勇红着眼睛说“他们欺负我们都十几天了，我们一起来扒树皮和捡煤渣的小孩都不敢出来了，他们让我们偷木料场绑木头的铁鹞子（铁丝或者铁片）给他们，还有让我们去偷好煤块，我们都不干，他们就打我们，今天我和我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扒树皮活，结果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这给长海恨的牙痒痒。后悔刚才留了手。 长海从挎兜里拿了四个苹果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家，告诉他们，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正常过来扒树皮，捡煤渣啦。并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去告诉他。 两个孩子很郑重的对长海鞠了一躬。结伴就回家了。 长海回了保卫处跟王尚友把情况汇报了。王尚友马上安排人下午针对一帮子进行抓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兴奋的问长海一些具体的事儿。 都是十七八九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这样的事儿哪有不兴奋的，没让他们出去找事儿就不错了。 赶着下午一点半多，长海来到煤渣堆这，堆的跟山一样的煤渣上面盖着厚厚的雪，煤渣堆下面还有刚推过来还冒着烟的新煤渣。 没一会儿，长海就看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能有十四五个，还有两个女的。 这帮人手里拎着搞把子，铁棍，还有两个人拿了两把菜刀。 就看领头的那个人问了问旁边上午挨揍的人，一指长海，举着搞把子就冲了过来。 长海一看，转身就往煤渣堆上跑，等长海跑上煤渣堆上面，这帮人已经爬了一半了。 最先上来的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就朝着长海小腿抡了过来，长海瞅准了，一脚踩住铁棍，这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手，长海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就看他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半道上还拽倒了好几个。 就看长海在煤渣堆上，左一脚右一脚，踢下下去四五个。 这时候保卫处安排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在煤渣堆下面就跟捡人一样。骨碌下来一个收拾一个。 没被抓的还想跑，往哪跑？下面人枪都掏出来了。 就看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造的跟小鬼一样，身上脸上全是煤灰。 最惨的是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倒是没往煤渣堆上冲，可是架不住遇见了孙小欠和王援朝这俩二货，以他俩为首的几个小年轻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一顿扑喽，嘴里还说“你看看这给两个女同志造的，这也太埋汰了” 等把这两个女的押走的时候，清晰的能看见他俩后屁股裤子上印着的好几个手印。 第39章 偷光头饼 回了处里，这伙人全铐进了审讯室，但是其中两个女的还是分开安排进另一间审讯室。王尚友还特意喊了综合科的刘大姐和陈大姐负责审她俩。 长海在王尚友办公室汇报刚才抓捕的过程。没一会儿就听两个审讯室里传出来的都不是人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刘大姐和陈大姐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挽的挺高，擦着汗骂骂咧咧的进了王尚友办公室。 “老王，都招了，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他妈不如解放前卖大炕的。家里条件还都挺好，你说图个啥？”陈大姐气够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跟王尚友请了个假，去厂澡堂子去洗个澡，他也造的灰头土脸的。 长海回自己办公室柜里拿了洗漱用品，就往外走，就看刘大姐一手揪一个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你们两个小瘪犊子玩意儿，胆肥了？你俩跟小流氓有啥区别？赶紧给我滚” 就看援朝和孙小欠灰溜溜的就跑了。原来这两人瞅着两个老大姐出去汇报的时候，偷偷进了审讯室，还想“关心一下”两个“失足少女” 援朝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他显摆“小海，我跟你说，哪手感跟拿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要不回头找个机会你也去试试，我保证不告诉我姐” 长海拽过他就揍“这他妈还是个人啦，这不畜生吗，你爹卸你胳膊腿都他妈轻的。以后可得看紧点。还他妈不告诉他姐。我先告诉你爹吧” 长海正想呢，就看刘大姐领着王尚友就出来。王尚友手里还拿了一把炉钩子。这孩子不给点教训那还能行吗。再说这也太他妈丢人了啊。 援朝和孙小欠一看，撒腿就跑。王尚友一炉钩子就飞了出去，挨了一下的援朝都没停顿。直接就蹿出了门。 长海无奈的摇头乐着，自顾自的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的长海直接就回了家，路过供销社看还没下班，于是就进去找他妈准备一起下班走。 长海一进供销社，就看小乐乐和小红红面对着墙老老实实的站着，小东升跟个小跟班一样，手里拿着小半块苹果，在那里一边啃着一边不时的看看两小只。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看长海回来了，赶紧招呼他。长海问两个妈这俩小崽子又惹啥祸了。 就听两个妈跟他讲了这两个小东西今天的事迹。 原来离他们供销社不远的二商店后院有一个糕点加工厂，生产一些槽子糕，桃酥，炉果，江米条之类的糕点。 但是生产这些糕点剩下的料还有一些差不多的残次品也不能浪费，于是就打碎后再加一些新料做成光头饼。 光头饼不像槽子糕这样的糕点，它口感哏啾的，味道有点糊香味。关键是这玩意儿不要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普通人家里平时常买的糕点。 今天这两个崽子，仗着自己长的小，从大门栏杆拱进去，踩着砖头，在人家加工厂后窗，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绑了一根徐慧娟织毛衣的织衣针，趁人家不注意偷人家的光头饼。毛衣针一穿穿一串能有三四个。 结果就是让人家二商店的沈书记逮了个正着。后来跟人家好一顿赔礼道歉，人家沈书记倒不是为了几个光头饼，平时关系就不错，几个孩子夏天也经常去二商店乱蹿，也都认识，主要是怕孩子小，别学歪了。后来人家还送过来一包光头饼和炉果呢。 长海听完，再一想今天抓的那帮小年轻，不由得也来了火。过去照着他俩一人踹了两脚。 两个小崽子哇哇大哭。两个妈同时一声“闭嘴”就又没动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长海讲了今天单位发生的事情，结果把张静秋的火又勾了出来，让小红红端着碗去墙角吃去。 吃完饭，长海寻思着，光教训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把小丫头抱过来跟他讲，以后想吃什么跟大哥讲，大哥给她买，切不能去偷去抢。说完还给了她两毛钱。 小丫头委屈的一抽一抽的，但是还是很珍重的把两毛钱叠的板板正正的放进兜里。 长海出门装着从摩托车斗里拎出来五六十来斤苹果，交给他妈，告诉他妈这是他今天跟人家用粮票换的，让他妈明天分一半给他师娘。以后每天给几个小崽子吃。 长海想着回头去淘换些糕点零食啥的，自己家的小崽子可别坑了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头”汪汪汪的叫唤，还有人喊他。 长海赶紧出去开门，就看王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冻的鼻涕了呵的勾着膀站在门口。 长海给他俩让进屋，孙小欠跟长海说“小海，给我俩弄点吃的，饿瘪瘪了。我俩是死走逃亡伤啊，援朝他爹下午找了我爹，两个爹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千里追杀呀。没办法才过来找你了。” “活该！你俩干的哪还叫人事儿？你俩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且不说你俩口碑啥的，就说回头人家告你俩耍流氓，你俩就得进去。再一个你俩就没考虑到你们爹呀，都是厂中层领导。丢人不？”长海数落着他俩。 两个二货蹲在一边跟两只鹌鹑一样。张静秋听到动静起来一看是他俩，赶紧要给他俩热饭。长海给他妈推回去了。他自己弄。 给他俩下了一锅挂画，还窝了两个荷包蛋。两个二货，一锅面条，七八个两和面饼子全造了。 晚上三个大人和一个小东升只能挤在一铺炕上。 第二天，王尚友办公室里，王尚友和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一人手里拎着一根警棍。 墙根里王援朝和孙小欠抱着头勾勾着身子躺在那里。 没办法，早进城，晚进城，早晚进城。这个事儿躲不过去。还不如主动点。 最后罚他俩去大门口站一个月岗。两个倒霉蛋互相搀着回了办公室。 昨天的那一伙小年轻已经送分局了，审出来的事儿还不少，关键是还挺严重。 短短半个月光他们电厂的煤就偷了三十多吨，一帮子还偷铁路维修物资。反正是这伙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40章 钓野猪 上午长海知道了处理结果后，骑着摩托车特意的去了木料场一趟。 木料场里，一群小孩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寒风中弯着腰费力的戗着树皮。 长海不禁感慨着“环境给人们造成的苦难，人们却用生活顽强的改变了自己” 长海找到蒋小勇，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跟他说“小勇，昨天那伙人全都抓起来了，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们啦，还有以后冷了或者下雪刮风啥的，你们就去值班室找张爷爷，我回头跟他说一下就行。这是三十斤苞米，还有一兜苹果，拿回家给奶奶，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不能拒绝这是命令！”长海拿出两包东西递给蒋小勇。 九岁的蒋小勇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很郑重的给长海鞠了一躬。接过东西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长海心里也不好受，在老张头的值班室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说了让他们小孩子来他这取暖的事儿。老张头满口答应“多了不敢说，让孩子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喝口热水不成问题，要不我这也冷清。正好多点人气儿” 回了处里烧了壶水，灌了两个水壶，用手巾包好给两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送去。 把热水壶给他俩的时候，两个人跟跳皮筋似滴，在地上乱蹦，别人都是四十分钟一班岗，他俩一个半小时一班岗。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跟他说“小海，下午给你放个假，你去找一下你老苏爷，一个是跟他说一下弄两条大一点的江鱼，再一个咱们保卫处和分出去的武装部过了年单独成立一个食堂，你跟老苏爷说一下，让他们以后可以直接给咱们处里送菜，具体事情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讲。别的不敢说，他们小队的菜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一下别的分厂或者单独成立食堂的单位。” 长海答应着，吃完饭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到了老苏爷家，正好他同学苏洪也在家，两个人又热聊了一会儿。 长海跟老苏爷说“爷爷，我师傅想跟你买两条大一点的江鱼，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他有用，还有我们处里跟厂武装部一起单独弄了个食堂，我师傅想让您过了年给我们食堂送菜，您要是答应具体事你抽时间去跟他细谈” 老苏头一听，一下子蹦下炕，激动的说“这是好事啊，你回去跟你师傅说别的不敢说，给你们送的菜肯定是最好最新鲜的” 这当然是好事了，给食堂送菜，肯定比给供销社的价格要高，最起码能取一个中间价吧！比送供销社价格高，比供销社往外卖的价格低。这样他们生产队和食堂这不是双赢吗。 爷俩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喊“苏队长，快去看看吧，野猪进村了” 老苏爷赶紧出去，长海也紧跟着他，顺手还拿了一把锄头。 老苏爷抓着喊他的人问咋回事儿，就听这个人赶紧说“可能是后山炸山，给野猪惊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咋跑咱们村了，现在掉进了队部食堂后面得一个放地豆子和地瓜的地窖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苏老爷子一听，又问他“有没有人伤着？还有咋还掉地窖里啦” “人到是没伤到，中午吃完饭人们都回家去了，就剩老刘婆子在收拾东西，他看到野猪过来，躲在屋里没敢出来，直到野猪把地窖盖拱开，掉进去，她才出来喊的人” 苏老爷子披着棉袄，赶紧往食堂跑去。长海和苏洪赶紧跟着。 等他们来到食堂，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地窖里能清楚的听见野猪在哼哧哼哧拱食的声音。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有的说找一个胆大的，跟民兵借把枪，跳进去一顿乱枪打死，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就说地窖里面黑乎乎的，一旦没打死伤了人谁负责？ 还有人说用烟熏，熏死就好弄了，结果也不行，暂且不说能不能熏死，就是熏死了谁能下去？下去不也完蛋了！还有等把野猪熏死，一地窖的地豆子，地瓜也让它祸祸完了。 还有说给地窖扒了的，也不行地窖冻的钢钢的，那得啥时候呀。还有说灌水的，直接让人给踹出去了，杀敌一千二自损一万。上万斤地豆子地瓜不要啦。 这时就听长海大喊一声“停！我有个办法我不知道行不行！” 一群人看着他，也都知道他，长海小学和初中跟苏洪都是同学，经常过来玩，在村里也都混个脸熟。 就听长海说“咱们给它钓上来，你们看行不行” 四周一片安静，一帮人跟看傻子一样看他，紧接着又开始嗡嗡嗡的争吵着。 苏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寻思了一下。就喊“都他妈闭嘴！都听我小海孙子的，小海你接着说” 长海清了清嗓子说“爷爷，咱们食堂有没有挂猪肉绊子的铁钩子？还有咱们有没有黏米面？” 老苏爷点头说“都有都有，你想咋弄？” 长海接着说“爷爷，把黏米面兑点地瓜，揉个团，用油炸一下，别炸熟，黏米面团一出锅赶紧过凉水，然后用钩子放下去，只要是野猪咬上，它就跑不了” 老苏爷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呀，我咋就没想到啊，这还是你们小时候我给你们讲的江湖上偷狗的办法呀。我斗忘了，我看行。过来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呼呼啦啦，有去炸面团的，有去拿绳子的，有去找钩子的 过了一阵，一切准备停当，在地窖口支了一个大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滑轮，一根挺粗的绳子套在滑轮上。一把钩子怕不保险，绑了三把钩子。 没一会就看有人拿来三个香气四溢炸好的黏米面团子，把团子挂在钩子上，就放了进去。 没过五分钟，就听见野猪的哼哼声，再一下就看绳子突然绷直。 拽绳子的七八个壮小伙子，被突然绷直的绳子拽的一趔趄。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多大，七八个人拽不住它，来回较劲。 苏老爷子在一边紧张的直转圈，长海脑子也得快的想着办法。 突然长海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杀猪刀。衣服一脱，把着绷直的绳子顺着地窖口就跳了进去。 第41章 杀猪，分骨头 跳下地窖得长海，稳住身形，紧贴着地窖口的墙。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就看见就在他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一头能有三百五六十斤的大炮卵子，两条腿伸的溜直，蹬着地，嘴半张着，糊的满嘴的黏米面团子还冒着热气，一把铁钩子正钩在上牙膛上。猪头还来回的扭着。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握紧刀对着猪脖子的位置就捅了过去。 长海左胳膊夹着猪头，右手握住捅进去的杀猪刀，手腕一拧，在再一挑，一股猪血就喷了出来。 炮卵子由于张不开嘴，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闷哼声，没一会儿，炮卵子就卸了力气。它一卸力气。上面拽绳子的人可没卸劲儿。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炮卵子连着夹着猪头一直没放手的长海，一秃噜的就让人给拽了上去。 由于姿势原因，长海撅着的腚先出的地窖口，还仗着地窖比较大，地窖口留的也大，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长海给揪了上来。 看见长海身上全是血，苏老爷子赶紧上去连摸带扒拉的，裤子都差点被老爷子给扒下来。长海一个劲儿得喊“爷，爷，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是全是猪血” 苏老爷子也不管，最后确认确实没事儿才松开他，松开是松开了，但是还是薅着他的脖领子，在他后腚用烟袋杆狠狠的抽了几下。 “小王八犊子，你想要了我的老命是不是？就你能耐？显到你啦！”苏老爷子动了真怒。 “苏爷，我这不是着急吗。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赶紧安排人烧水秃噜野猪吧，我看能有三百五六十斤呢”长海一边安慰老爷子一边岔开话题。 苏老爷子反应过来，从长海手里接过刀。这时野猪已经死透了。但是还是挂在那里。 苏老爷子上前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了，指挥人赶紧把野猪放下来，又安排人去烧水。 苏老爷子看看长海说“小海，赶紧进屋去，苏洪，回家拿一件你的衬衣给他换上。” “苏爷，不用了，一会儿就干了，我这身上还有血，就别祸祸苏洪的衣裳啦，一会儿我还得赶紧回去呢”长海拦着要跑回去拿衣裳的苏洪。 “走啥走，吃完杀猪菜再走，这头猪有你一多半的功劳，回头拿半扇猪回去”苏老爷子颠怪的说着。 “快拉倒吧苏爷，啥肉我也不要，你们也别整啥杀猪菜了，全留着食堂自己吃吧。正好过年了。你把猪肚子还有脊骨给我一截股就行。我妈胃不好，我听说大炮卵子的肚子焙干了磨成粉，冲水喝能治胃病。脊骨我回家炖个酸菜” “哪那行，今天不是你脑子快想办法，又他妈不要命的跳下去捅死这个畜生，我们就损失大啦，必须拿半扇猪……” 苏老爷子还要坚持，长海赶紧拦住他说“苏爷您都说了，我的功劳大，那是不是就得听我的？就按我说的办。要不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苏老爷子只能妥协，他也知道这小子得脾气。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收拾猪，长海在炉子边上烤着衣服。 苏老爷子又安排了几个打鱼的去江里把挂子下好。但是今天是不可能抓到鱼了，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去起挂子，鱼肯给是有，就看大小啦。 野猪收拾好以后，这帮人把整根的脊骨都给了长海，骨头上面还留了不少肉。把猪肚子也给他装好。有明白人跟长海说，这个肚子确实不错，上面全是疙瘩，那是野猪经常吃蛇后蛇毒留下来造成的，越是这样的猪肚子，治胃病的效果就越好。 长海拿着东西，骑着摩托车，就回了家，等他到了家已经挺晚了，一脱衣服，给他妈又吓的够呛。长海赶紧说“老苏爷他们今天抓了一头野猪，我帮着他们收拾猪，不小心蹭的猪血” 他妈这才放了心，长海把脊骨还有猪肚子拿出来，交给他妈，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了。脱下来的衣服，张静秋用凉水泡上，要是用热水泡衣服就得扔了，血根本洗不掉 晚上张静秋干巴楞的（只有一种食材）炖的脊骨，炖的时候放了很多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白酒去腥臭味的调料，并且炖之前还用凉水泡了一段时间，又焯了一遍血水。 这样做出来的野猪肉才能压制住腥臊味儿。 一顿饭，两小只抱着骨头啃的满嘴满脸都是油。主食一口没吃，啃骨头就啃饱了。 张静秋感觉这些日子家里吃的也太好了吧，两个小崽子明显见肉。小丫头都有点婴儿肥了。不行，年前这几天伙食标准得下来，这要是吃尖嘴了，过年还想吃啥？明天就蒸一锅窝头，先啃两天再说。 长海跟他妈说“妈，后天礼拜天，我去自由市场看看，您看看家里还缺啥不？” “不缺啥了，你拿回来的米面油，猪肉，海货还有蘑菇木耳啥的不都有了吗，家里白菜萝卜酸菜也都够吃。回头赶着腊月二十九我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也就全乎了。对了你再给东升换点票买点奶糕吧。”张静秋一脸满足的跟长海说。 这个年代家里有这么全乎的物资，还有啥不满足的？给个市长都不换。多少家庭三十晚上都包不上一顿白面饺子的。 第二天上班，长海拎了半根脊骨送给了他师娘，昨天晚上太晚了，再加上长海一身是血的，就没给他家送去。 办公室里，长海一直琢磨着自己空间里的这些个蔬菜如何能找个理由拿到明面上，一边想着一边跟同事聊着天。 不自觉的就聊到了新鲜蔬菜上，就听王解放跟他说“现在冬天也有新鲜的蔬菜了，黄瓜西红柿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产量太少，市面上见不到，就咱们市蔬菜研究所种出来的，长海你应该知道呀，他们有一个基地就在前太平村” 长海心里一声“我草，这不就是理由吗。回头找老苏爷去看看去” 一天也没啥事儿，无非就是帮治安科巡巡逻，再给两个倒霉蛋送点关怀。 这两人可是遭了大罪了。但是革命的乐观主义态度还是很旺盛。 还他妈有闲心在他们站岗的大门垛子边上堆了一个三米来高的雪人。结果还成了一处景观，惹的厂里的一群青春靓丽爱好情趣的年轻小姑娘过来看，不光看还给雪人打扮一下。 这下子可把两个二货美的鼻涕泡都飞了，没用上半天，只要是过来的小美女们，他俩就都混了个自然熟。下班的时候但凡有点姿色的两个人都能叫上名字。 这给原来站岗的人气的不行。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第42章 援朝对三国的总结 长海带着援朝回了家，援朝死活要在长海家住，不为别的，就为了明天礼拜天他能离他爹远点。 长海一进门，看见两个妈都在他家忙活着，一口大锅里烀着小豆，黏面子已经和好了。 两个妈在屋里包饺子，三样馅。看样是想包好冻上，留着吃的时候方便。 长海也伸手帮忙，援朝窜上炕，围着大棉袄拿着长海的三国演义瞎翻着。 王尚友，抗美和长娟都一起回来了，烧火的烧火，扒蒜的扒蒜，两家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忙活着。 吃饭的时候，王尚友跟长海说“你的两个二等功下来啦，下周二咱厂开表彰大会，各个分厂，车间，附属企业都派代表参加，到时候你得上台讲话，回头你准备一下。” 两个妈一听，兴奋的赶紧问东问西，当得知长海还跟王尚友剿灭了一伙土匪的时候，张静秋又沉默了。徐慧娟也拧着王尚友的耳朵不停的骂他。 然后就是两个妈在一起开始商量长海跟抗美不行赶紧结婚得啦，先生个孩子留个种呀。啥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到岁数再补呗。 就按长海这么折腾，一旦有个一差二错的，两家人还活不活了。留个种是不是还有一个念想。 长海在一边浑身难受啊，抗美端着一盘饺子去另一个屋吃去了。 王尚友还寻思着，再让这两个妈知道这小子还差点让黑瞎子给啃了，我能让她俩给撕成肉丝。 吃完饭，两个妈，王尚友还有长娟继续包饺子，咱也不知道东北人对于饺子的执念为啥那么强烈。 长海屋里，援朝趴在炕头继续看着三国，抗美拿着半拉苹果用小勺刮着果泥喂小东升，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一个苹果在那里啃着。 长海想单独和抗美在屋里待会儿。三个小崽子好对付，就是援朝这个二货“戴草帽看猪x，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于是长海就跟援朝搭着话“援朝，三国看的那么认真，能看明白吗” “咋看不明白，书上不都写的吗！”援朝头都没抬的不屑的说着。 “那你就说说呗，你看的都有那些心得？”长海问援朝。 “且！你就看他们起的名就知道都是啥人。你看孙坚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孙策，孙权，又要计谋又要权利的。再看看刘备，本身就准备着，儿子叫刘封，刘禅，封禅这不明摆着要当皇帝吗。”援朝总结着 “那曹操呢，你咋不说了？”长海接着问。 “曹操最不是个东西，你看他家人取的名，一家骚炮卵子，曹操，曹仁，曹真，曹爽。你看看。”援朝气愤的从炕上爬起来。 长海和抗美听完，愣了一会儿，就看抗美薅着他的头发就把他从炕上拽了下来，一脚给踢了出去。 长海借着机会把三个小崽子也给撵了出去。把门一关，回身抱着抗美就亲。 抗美在他肋巴扇上扭小麻花他也忍着不松口。 最后抗美狠狠照着长海脚跺了上去，然后屈膝一下子顶在他小肚子上，长海这才松开抗美。 不教训他不行了，手都伸进衣服里啦。 抗美也没走，只不过一下接一下的用拳头怼着长海，长海也不躲。只是嘿嘿嘿的笑。 第二天一早，长海吃完饭收拾好就准备去找李老四换点营养品之类的票据啥的。 长海喊援朝一起去，援朝死活不干。冻了两天的他现在觉得哪里也不如热炕头好。 长海到了自由市场，没先打听李老四在哪，而是先逛悠起来，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前他看到一副纯银的筷子，长海想到他还有好几个狼牙呢，弄点银子给包上，过年的时候送给抗美，援朝还有几个小崽子也挺好。 长海跟老板正讲着价呢，就感觉有人拍他，一回身正是李老四。 “小海，你在这干哈呢？相中这个啦？你拿走就行，回头算我的”李老四豪气的说着。 “哟，四哥，我还想找你呢，这不是正好看见这副银筷子了吗，我有几颗狼牙，我想用银子给做个装饰”长海跟李老四解释着。 “我曹！你还有这好玩意儿，给我弄一个呀，这副筷子算我的啦”李老四说完拿着筷子就走，摆摊的啥话都没说。 两个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长海开了口“四哥，再给我弄点营养品的票，小外甥奶糕快吃完了。” 李老四一听，赶紧翻兜拿出来七八张票，一股脑的揣长海兜里了，还说着“换啥换，有我在，咱家小外甥还能断顿了，对了这几天你抽时间跟你师傅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成天念叨你，还有去的时候千万别把上次的哪个傻逼带去，上回没把我吓尿了，狼牙做好了给我留一个” “没问题四哥，我周三争取去看老爷子，还有，四哥我能弄到一些新鲜的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芹菜，辣椒，茄子这些，大约能有二百多斤，你看看有没有门路给我换出去，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 “你能弄到啥？新鲜蔬菜？二百多斤？我擦，这可是紧俏货，不能说没有，一露面就抢光了，现在都比猪肉贵很多。礼拜三你来家里，咱俩细聊，这回赚的咱俩平分”李老四兴奋的说。 长海点头答应着，跟他告个别就往回走，路过副食品商店看见有卖冻梨冻柿子的，赶紧一样买了二三十斤。 去了二商店给小东升买了四包奶糕还有两桶炼乳，就回了家。 家里几个大人全在炕上包着粘豆包。援朝好像又挨揍了，老老实实的在外屋地烧火。 王尚友拿着一个水盆，给粘豆包挂蜡（沾上水再冻）然后再把冻好的粘豆包和饺子通通倒进屋外的缸里。 长海把冻梨，冻柿子拿出来，长娟赶紧拿个盆装上水，缓上一些。这玩意可是东北冬天各个家里的心头好。 长海把奶糕还有炼乳给他妈放好。结果三个小崽子看见了死活要吃，张静秋又给他三一人冲了一碗炼乳，泡上点炉果。三小只吃的开心快乐。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小只看见一桌子又是鱼又是肉的，一脸的沮丧。 第43章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周一一上午，长海都在厂子的机修车间，找了他们厂最牛逼的一个八级钳工魏师傅把银筷子加工成银片，然后再捶打成坑坑洼洼的样子，又找了实验室的技术员弄了个做旧处理。 再回去让魏师傅给狼牙用银片包上，还打了孔。做好的狼牙简单而大方又不失古朴的感觉。 上午苏老爷子过来找了王尚友，给他送过来四条江鱼，两条鲤子，两条江鲈鱼。都在八九斤左右。 王尚友要给他钱，老爷子死活不要。后来王尚友硬是给了老爷子一条大生产，还威胁他说不要就不让他送菜了，老爷子才收下烟，两个人又定下过了年送菜的事儿。 王尚友还联系了几个附属企业的食堂，但是具体的事儿得老爷子自己去谈。 中午长海回来吃饭，碰上了苏老爷子，长海带老爷子去食堂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长海详细的问了老爷子蔬菜研究所在村子里的事儿。 老爷子从陆陆续续的就给他讲了起来。 “咱们村以前不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就是江面，四零年上游小本子修好水电站，江水一截后咱们这才露了出来，后来就全成了菜地，没想到种出来的菜比别的地方的菜都好，前年蔬菜研究所在咱们村整了十多亩地搞研究，后来又弄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种菜，里面还有火墙，晚上还给房子盖被，我觉得得花老鼻子钱了！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产新鲜菜，黄瓜茄子啥的都有，还有桃树跟西瓜这样得水果，咱们也没吃过，就是有时候看过。有人说这都是给大干部吃的。” 长海听完知道了，这不就温室大棚吗，只不过是玻璃的而已。现在倒是有塑料布，但是专业的还是没有，即使是有，更换的造价也太高了。玻璃的反倒是节省不少。 老爷子吃完饭，王尚友安排长海骑摩托给老爷子送回去。 回了处里，王尚友让长海写明天开大会的发言稿。长海百无聊赖的应付着。 下了班，接上冻的嘚呵的王援朝赶紧回家。两个妈知道长海明天立功受奖，都请了假，要去厂子看看，两个妈在长海家里翻箱倒柜的找穿啥衣服。 第二天早上长海和王尚友直接去了厂俱乐部，王援朝和孙小欠是没资格去了。他俩还是继续在大门口挨冻。 俱乐部大礼堂，上下两层，全都坐满了人，不光是造纸厂，还有市局，以及市宣传部门的。 王尚友和长海直接安排在主席台，主持大会的就是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 在陆陆续续的几位领导讲完话以后，开始给王尚友和长海颁奖。 颁完了奖由长海代表发言。 长海走到发言台，也没拿稿。王尚友看见后急的都想上去踹他。但是就听长海直接开始开了口。 “各位领导，工友你们好！我是咱们厂保卫处的押运员于长海，今天在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场合给我授奖，我感到很荣幸，也很紧张，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但是党和组织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这又让我很惭愧。我是新中国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从小就是听着父辈们的英雄故事长大的，我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厂子而英勇牺牲的，当我遇到党和国家的财产将要受到危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父亲我的师傅以及千千万万的英烈们，他们曾经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事迹教育过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今天给我颁发的这个二等功它将会是督促我前进的动力。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我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谢谢！我的讲话完了。” 上千人的会场沉默了两秒，然后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坐在一起，张静秋掩面痛哭。 主席台上，造纸厂姚书记转头问着陈厂长“这小子是不是党员？” “还不是，但是是共青团员”陈厂长回话。 “安排他入党，编制转成干部编，先按二十四级”姚书记做主说着 陈厂长接话说“老姚，这小子还有一个二等功呢，只不过不能公开，前些日子他还帮市局抓了一伙特务，主犯就是他舍命抓住的” 姚书记惊讶的看着陈厂长，开口说“还有这么大的事儿？那就按二十一级算，给他做为第三梯队后备干部培养，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哪个单位过来要人，一律不给，这小子是个宝贝，我看假以时日比他爹要强” 长海以后的政治生涯就这样被他们厂的两个最大的脑袋在主席台上就给定了性。 大会结束后，长海被市宣传部门还有市局的以及他们厂的宣传部的人给围上了，又要他发言稿的，又要他写文章的。反正是各种的要求。几伙人还差点打了起来。 长海好容易挣脱了出来，骑上摩托车就跑了，最后还是跑到木料场老张头那里才算消停。 中午吃饭长海都没敢回去，食堂更是没敢去，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了两碗馄饨，和老张头对付了一口。一下午都待在老张头值班室。 下班后，长海都没去接援朝，直接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和徐慧娟看见长海回来这顿稀罕呀，我儿咂可露了大脸了，我女婿可涨了志气了。 开玩笑，不到十八岁，一下子两个二等功。千人的大会上面不红，心不跳，不拿稿慷慨激昂的发言！还有谁？ 晚上俩家还是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王尚友跟长海说“厂里决定给你转为干部编制，按二十一级算，这几天你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交上去，厂里准备重点培养你。对了明天你去一趟厂部，厂里给你还有一些实物奖励，好像是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二百四十块钱，还有一些书。你现在还可以申请住房了，这个我看不急，过两年你跟抗美结婚的时候再申请也赶趟，咱们院就有不少空房子。” 徐慧娟赶紧拍了王尚友一巴掌说“啥不着急？咋不急？赶紧的申请下来，抓紧时间把两个孩子的事给办了，我还想早点抱外孙呢” 长海挨个的瞅着他师傅，他妈还有他师娘，抗美红着脸，头都快拱桌子底下去了。 结果悲催少年王援朝接了话“对对对，赶紧申请，回头就算我姐和长海不结婚，我和长海住也行呀” 两个妈和王尚友一齐瞪着他，王尚友过去就把他给薅住了，俩手掰过来摁在炕上就拍他，徐慧娟也上手揍他，就连抗美都踹了他两脚。 王八犊子玩意，不想着他姐点好，啥叫他姐不和长海结婚了？不和长海结婚和谁结婚？ 挨了揍的援朝，又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生无可恋啊。 这回是侧底没人搭理他了，就连三个小崽子在王尚友揍他的时候偷摸的还上去拍了他几巴掌。 长海心想“活该，跟啥人学啥样，成天跟孙小欠在一起，他也学得欠登的，揍他都轻的，但是抗美的反应自己还是很满足的” 第二天长海去厂部取了票和钱还有几本书。然后又在一群人的拉扯下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处里。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厂区的大喇叭里不断的念诵他和王尚友还有他父亲的事迹。还把他大会上的发言加工后给念了出来。 长海都感觉这个厂里没法待了。他都寻思着不如去找找郑副局长，投奔他去得了。 回到处里，也不得消停，处里的同事总是围着他也就算了，各个车间，分厂，附属企业得这个团委那个党支部的都过来找他，要他去给讲讲。 中午吃完饭，长海把自己关在审讯室，搜肠刮肚的写着入党申请书。 临下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去军区疗养院。 一路上王尚友的表情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到了疗养院，长海去门岗讲了找谁，门岗挂完电话狗让他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李老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李老爷子得两层小楼门口。 李老爷子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瞅着门口，王尚友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帽，小跑的跑到老爷子跟前，一个立正，军礼“报告首长，原二十五团四连副连长王尚友向您报道” 老爷子就那么瞅着他，然后伸手紧紧握住他敬礼得手给他放下。 此时的王尚友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两手握着李老爷子的手呜呜呜的放声痛哭“老首长，我没保护好振山，您处理我吧！” 李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两坛子酒。还有两根大葱。 老爷子手一指，跟王尚友说“大本事，陪我把这酒喝了。振山的事儿我知道了，他是好样的，我不怪你，说句私心的话，振山跟了我八年，我把他当儿子一样，当年让你俩下部队我就有心里准备。你不用有负担” 王尚友泣不成声的点着头。 就这样，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口大葱，一碗酒的喝了起来。 长海跟李老四在隔壁房间没敢打扰。 “四哥，老爷子这么喝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这点酒不耽误事儿。你那个蔬菜啥时候能到位，我都联系好了，就等你的货了” “四哥，这个礼拜天吧，时间太早，离过年时间太长，人家拿回去等吃的时候菜别坏了” “行，礼拜天我在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等你，你直接去哪里找我就行” 两个人聊着天，李老四又收拾了些饭菜，两个人吃饱喝足，等着老爷子和王尚友。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爷子和王尚友才完事儿。 李老爷子和王尚友跟没事儿人一样，出门的时候，李老爷子拍着长海说“小子，记住了我以后就是你亲爷爷，有事儿没事儿多来看看我，还有，得了两个二等功千万别骄傲，刚才我还想跟你师傅说想把你弄部队上锻炼锻炼，后来一想算了吧，现在也不打仗了，你小子也挺上进的。但是不管在哪里你要记住你是战斗英雄于振山的儿子！” 长海用力的点着头答应着，心想“这回又多了一个爷爷，回头要是让这老爷子知道我跟他孙子投机倒把，这老爷子还不得用迫击炮给我轰了呀！” 第44章 卖菜 回了家，他妈还在等着他，看见他到了家赶紧催他回屋睡觉去。 长海屋里，王援朝斜横在炕上，小东升上半身盖着被，下半身光着腚，一只小脚搭在援朝的脸上，大姆脚趾头还插在他鼻孔里面。 长海把他俩归置好，简单的擦了把脸和脚，把小东升搂进被窝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保卫处的办公室里，好几伙分厂还有大车间的人抢着长海去他们那里做报告。 此时的长海非常想念孙小欠和王援朝，有这两哼哈二将在还用他说话呀，最起码也能收几兜瓜子呀。 一直到周六，长海嗓子都哑了。档期全满了，要不是长海嗓子不哑，礼拜天都不能放过他。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空间里把菜整理了一下。 一共三百三十多斤，长海留了五十斤，感觉俩家吃也够了。 把剩下的二百七来斤菜，装进了三个麻袋，放进车斗里面，又拿两个破被给盖上，怕冻了。急急忙忙的就去找李老四了。 到了军区疗养院旁的军人服务社，就看李老四在门口张望着。看见长海过来，赶紧跑过去。 李老四把长海带到服务社旁边的一个闲置的小破房子里，两个人把麻袋卸下来，又把屋里的炉子生着。 “小海，别着急，买菜的人一会儿就过来，这玩意儿现在可不敢拿明面上，真有吃生米的。这把枪你先拿着以防万一”李老四说着，递给长海一把“大黑星” 长海看了看，摇摇头没接，在屋里撒么了一圈，看见墙角有一把铁锹把，过去拿手里掂量了一下说“这玩意儿就行，你那东西容易要命” 李老四知道他的本事，啥也没说就把“大黑星”收了起来。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陆陆续续的来人啦，但是李老四没开始把货亮出来。 这要是来一个人拿一些蔬菜走，陆陆续续的还不让人给盯上呀。 没多大会儿，小屋里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老四一看差不多了，就开了口“各位朋友，今天过来捧我老四的场，我表示欢迎，但是哥们手里的货也挺紧俏，一共二百五十斤（他自己留了二十斤）不管啥玩意儿一斤一块五，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咱们商量着来。想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开始卖货，都把钱准备好” 就看这帮人很自觉的排着队，李老四收钱，收票还有东西完事去长海那里拿蔬菜。 拿啥来的都有，花钱的，拿票过来换的是大部分人，还有一部分是拿东西过来换的，有拿罐头的，布料的，烟酒的，还有一个人拿了小半扇羊肉的。 人们有秩序的买着菜，并没有出现呜嗷乱叫，吵吵嚷嚷的现象，可能是看见李老四腰上别的，还有一只手里拿的“大黑星”的原因吧。 人们正常的交易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个头不高，矮粗胖的身材，一脸的坑坑洼洼，跟他妈月球表面一样。 这人进来就蹿到李老四跟前，拉着李老四就说“老四，你有这好贺咋不给哥哥留着呀，你给哥哥留二十斤，哥哥把我新处的马子送给你扯两天犊子，你看行不行？” 这个人一边说一边拽过来一个女的，就看这个女人长的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一张大饼子脸，五官倒是不缺，但是好像互相都没啥关系，都各长各的，趴趴鼻子，鼻孔下面还有一个带根毛的大黑痣，离远了看跟太君似滴，离近了看跟一块鼻嘎一样。 脸上也不知道擦的啥，确白确白滴，还有颗粒感，隐隐约约的还往下掉东西。 就这样还不时的冲着李老四飞着眼。 这给李老四恶心的，李老四一把扒拉开他的手张嘴就骂“我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今天诚心是来恶心我的吧？搅和我买卖的是吧，赶紧给我滚，慢一步别怪我手抖”李老四一边说一边把两把枪顶在钱大赖子头上。 钱大赖子一看，这是一点缝都没有呀。于是赶紧拉着他的“女朋友”出去了，但是也没走，他在门口跟那些拿到蔬菜的人搭个着，还别说有几个荤素不忌的倒霉蛋想摸一把占个便宜，结果让钱大赖子还真讹了几斤菜。 没到一个半小时，除了李老四留下的二十斤，其他的一点不剩。 李老四点着钱和票据，一共一百八十六块钱，烟票，酒票，布票，肉票等等各式各样。还有十一瓶各式各样的罐头，十五盒各种烟，两瓶西风酒，小半扇羊能有十来斤。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嘿嘿嘿的乐着，就看李老四开口了“小海，这些个钱和东西我说个章程你看行不行？这些票据和烟酒归我，剩下的你拿走，要是不够，回头我换了钱再找补给你，你看行不行？” 长海赶紧跟他说“四哥，说好了平分的，这样你也太吃亏了，咱俩还是二一添作五吧，我这些东西也没啥本钱” 李老四打断他的话说“你有没有本钱不管我事，你要是觉得分你的够用，你就收着，不用跟我客气，别推让了，赶紧收拾收拾走，我怕这帮人回头再反夹咱俩。” 长海听完，赶紧收拾东西装好后两个人出了门就跟互相不认识一样，分道扬镳！ 回了家，长海把罐头和羊肉拿出来给了他妈。 张静秋问他这些东西哪来的？ 长海骗他妈说这是李老四帮他把厂里奖励给他的自行车票跟人家换的。 张静秋听完还怪他，咋不换点粮油布之类的。 他家本来就有一辆自行车，只不过冬天没人愿意骑，长海现在还有了一台摩托车，他也用不上，张静秋上班就在家门口，根本不用，留着长娟天暖和了骑就行，厂里奖励的自行车票根本用不上。 要说给王尚友家，人家也有自行车，这次奖励王尚友也有一张自行车票。买那么多自行车干啥？ 三小只看见长海拿回来的罐头，蹦着高的要吃，不给吃就打滚，揍也不行。 长海没办法，给他三个开了一瓶他们可能最不愿意吃的山楂罐头，结果三个小崽子吃的一点不剩，就连罐头瓶子都用水涮了一下给喝了。 第45章 手表，信物 中午吃完饭，长海他妈喊着长海和长娟在家里又是拆被面，又是洗窗帘的。 好容易有个休息天，得赶着过年前把家里该洗该涮的都收拾了。 没一会儿，抗美跑了过来，红着脸把正在拆窗帘的长海拽到他屋里，这给长海兴奋的，这是要干哈！难道今天要长大了吗？要不窗帘再挂上？ 结果就看抗美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驼色的围巾，给他比量着围在脖子上，然后又好顿打量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跑了。 长海心里这个扎挺呀。多待一会儿呗！ 长海就这么直愣的带着围巾赶紧追出去送抗美。 长海妈和长娟看在眼着长海带着的围巾，笑的都合不拢嘴。 不知道别的家庭啥样，作者的印象里，每次家里大扫除，家里的小孩子就是最多余的，帮不上忙不说，在哪里都挡害。 三个小崽子凑在一起，一脸惊恐的不知道待在哪里好。 长海帮他妈干完他能干的活，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挺不自在的。 看看抗美给他的围巾，就想着趁着天早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士手表。 这时候我国的手表产业刚起步，商店里卖的手表很有限，更别说女士手表了。 于是长海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三个小崽子死活要跟着他一起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在家里说不定哪一次让大人看着不顺眼就会莫名其妙的挨顿揍。 结果小红红和小乐乐成功被解放了，小东升，被长娟摁在炕上老老实实的待着。哭？哭也没用！ 长海给两小只放到车斗里，还拿了一件军大衣给他俩包上。 这是两小只第一次坐他哥的摩托车，只露着两个眼睛的小脸，可以看的出很兴奋。 长海大半下午在市里各个商店转了个遍，一块女士手表都没寻摸到，两小只反倒是混了个肚圆。 最后长海还是去了自由市场找了李老四，让他帮忙看看自由市场有没有。 李老四一听长海说要给对象弄块手表，二话不说，领着长海就在市场找了一个人。 “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过年要跟对象定亲，你那里有没有啥好一些的女士手表？告诉你别拿这些破烂糊弄我，小心我给你脑瓜子塞皮燕子里”李老四胡说八道的吓唬着他找的这个人。 “四哥，跟您我哪敢呀，正好这些日子弄了几块好货，您放心肯定不是横兰容割道上来的，都是赶着过年家里不宽裕过来出手的。您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您看看货”这个孙胖子一脸谄媚的跟李老四说着。 几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看孙胖子解开大衣，又连着解开两件衣服，一敞怀，在衣服里面挂了十来块手表。跟对面国家的将军挂了一面子勋章一样。 孙胖子拿下两块比较新的女士手表，一块“英格纳”牌一块“梅花”牌。全是进口手表。 李老四先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递给长海，又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长海选了“梅花”牌的，那款“英格纳”有点太偏向中性了。 下面就是讨价还价了，在孙胖子一顿小故事的前期铺垫后，张嘴就要二百六十块钱。 李老四一听，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骂到“俏丽哇！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是我爷爷的亲孙子，比我还亲的亲孙子，要不要我们家老爷子去找你爹唠唠？” 长海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孙胖子很害怕李老四刚才说的话，一张肥脸都有点哆嗦了。 长海赶紧把他俩分开，开口说道“四哥别这样，做买卖吗，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孙哥这样吧，我说个价，我给你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一张手表票你看行不行？” 孙胖子赶紧点头说“行行行！我不知道您是老爷子的孙子，我还以为四哥框我呢，您出的价也是我收的价，就当兄弟给您的贺礼啦” 长海把钱和票拿出来递给他，李老四再边上气不过，一把把钱抢过来，抽出两张后又把钱塞给孙胖子，然后拿过手表递给长海，拉着长海就走。 孙胖子在寒风中凌乱着，心里想着“妈的，本来还能赚十块钱，这倒好，赔啦！” 两个人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两小只在车斗里一个啃着烤地瓜，一个撸着糖葫芦，长海把用银片包好的狼牙递给李老四，然后跟他说“四哥，本想着再配个链子的，但是属实不好找，您自己淘换吧，这玩意我一共做了九个，咱们这辈还有下一辈我准备一人弄一个。” 李老四红着眼睛接了过来，反复的看着，他知道长海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孤儿出身的李老四内心翻腾着。 “小海，哥啥也不说了，回头有时间你带我去家里认认门，我去给咱妈磕头”李老四感动的说着。 长海看天不早了，跟李老四告了别赶紧往家跑。 回了家，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张静秋忙乎着做饭，长娟还在洗衣服。 小东升坐在炕上，抱着一个冻梨使劲的嘬着，但是明显看的出来肯定是下午让他妈给揍了，因为他看见长海回来冻梨都扔了，一脸委屈的扎撒着小手跑过来让长海抱。 在长海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用小手指着长娟说“妈，妈妈，打，打屁股” 长海一边哄着他，抱着他回了自己屋里，把他放到炕上。小红红还拿了一块绿豆糕逗着他。 长海把狼牙拿出来，给了长娟一个，又把三个交给他妈，让他妈做三根红绳啥的给三个小崽子戴上。 长海交代完，揣着手表就去了王尚友家里。 王尚友家里也是忙乎了一天，长海过来先拿出两个狼牙递给抗美和援朝。给他俩喜欢的不得了。 徐慧娟拽着王尚友和王援朝去了外屋地，就留了长海跟抗美在屋里。 “抗美，一直想送你个手表，也没碰上合适的，今天找人淘换了一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是块进口的女士手表，你别嫌弃，以后要是碰上有更好的我再送你”长海语无伦次的跟抗美说着。 “长海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赶紧退了吧，回头你自己买一块戴，我爸说了，到时候给我陪嫁一块”抗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的陪嫁是你的陪嫁，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长海还有点霸道总裁得意思。 这给在门口扒着门偷听的徐慧娟急的，一推门就进来了，把手表往抗美手里一塞，然后说“小海给你你就拿着，回头我让你爸把手表票给你，你再给小海买一块，也算你俩的信物啦” 这给抗美臊的呀，一跺脚跑了出去。长海嘿嘿嘿的傻乐着，咋出的王尚友家的门他都不知道。 第46章 卡车上的两个后大灯 周一上班的长海，为了躲清闲，在付出了一盒大生产烟的代价后跟陈凯他们组换了班。又跟王尚友请示了一下，暂时让援朝和孙小欠跟他一起跟车又去了农场。 到了地方，三个人急三火四的交接好工作，跟着拖拉机就去了海边。 王援朝和孙小欠很兴奋，可算是能放放风啦，成天站在厂大门口，就跟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一样。 在海边，援朝和孙小欠学着海边的渔民，人家干啥他俩干啥，还别说还真捡了一些海螺之类的。 长海还是拎了把铁锹，拿着几条麻袋去了上一次他弄海蛎子的那片礁石。 这次海蛎子可没有上次那么多了，长海扣了小半麻袋，就出了礁石区。 然后就看见上次他捡海肠的那片海滩上，黑压压一片。 长海跑过去一看，全是海虹，南方叫淡菜，外国叫贻贝。 这还说啥了，装呀。长海带来的三条麻袋都装满了，海滩上的海虹就跟一点没少一样。 把援朝和孙小欠喊过来，这两个人也开始往带来的麻袋里划拉。 三个人坑次憋肚子的把带来的七条麻袋都装满了，然后又来回搬了三趟，才把这些海虹给装拖拉机上。 等其他赶海的渔民回来，看见他三弄的海虹，全都笑不活了。 这玩意儿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海滩上有这玩意儿，他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除了老头老太太没啥事儿，去海滩弄回来一些，煮熟了扒肉晒干，留着冬天炖个萝卜丝汤之类的，就这样还是挑最大个的捡。 于是一些渔民又可怜他们三个，又给了他们一些海货，有一些沙蚬子，还有七八只虎头蟹子。这也是渔民不太看的上的东西，但是咋滴也比海虹强呀。 他们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长海又是拿出了七八个苹果给食堂厨师后，人家才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点饭。 好说歹说的还给他们三个煮了满满一大洗衣盆的海虹。 援朝和孙小欠这俩个二货，饼子，面条都不吃了，头都埋盆里去了，只吃海虹，满满一盆，这俩人生生吃光了，也吃撑了，长海还告诫他俩少吃点，或者配点苞米面饼子吃，像他俩这样吃容易蛋白质中毒拉肚子。 这两个二货哪里听的进去，往死里造。长海气的也不管他俩了，自己出去又找了钱科长，拿苹果又换了几板冻鱼和几板冻的对虾。 又是四点半多钟，车队往回走，这一路上可把司机给整激恼了。 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走一会儿就要下去拉一会儿，还没走三分之一的路呢，停了七八回。不是他要拉，就是他憋不住了。 最后有一个司机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俩坐在后车厢的车板子上，把腚露在车厢外面，前面多围点大衣，再用绳子给他俩固定住，反正车上装的都是芦苇，给他俩挡着风，也冷不到哪去，再说了天也黑了，又看不到他俩的脸。 一不做二不休，长海和几个司机，也不管他俩反对不反对，七手八脚的把他俩裤子一扒，把车厢后面得芦苇扒拉开个地方，就给他俩摁在车厢板上了再给他俩前面围上几件棉大衣。 于是就看一辆拉着芦苇的卡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跑着，车后面两个雪白的大腚露在车厢外面，跟卡车按了两个后大灯似滴，时不时的还喷出一些东西。 回了厂子，这两个人的屁股都冻的发白了，人都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了，别人咋摆弄都行了。 长海给他俩收拾妥当，赶紧送去卫生院。在卫生院差点给他俩抢救了。 等两个人安顿好，输上液，长海骑车先去了孙小欠家告诉他家人，又回了他师傅家跟他师娘说了。徐慧娟坐车去卫生院看了援朝的样子，又给他拍了一顿。 大夫说这两个人至少得住院观察两天。出了院也得好好休息，都拉脱水了。再加上冻的。一时半会儿是缓醒不过来。 大夫还说，这是身体素质好的，这要是身体素质差点，人说没就没呀！ 他仨带回来的海虹和一些别人给的海货，这两个人死活不要，看见都想吐，以后的若干年这两个人都不吃带壳的。 长海没办法，拿了大半麻袋海虹，还有别人给的沙蚬子和虎头蟹子回了家，剩下的留在单位，谁愿意要谁就要，不要就在单位煮出来，让几个老大姐烘成干，留着炖汤。 长海回了家已经半了夜啦，张静秋听见动静，起来给他开门。 屋里外屋地，张静秋把给长海留的饭又热了一下，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饿透腔啦！ 张静秋看着他带回来的海货，除了她比较满意的几个冻板的鱼虾以外，剩下的是一脸的嫌弃。 海虹就不用说了，海边人没人要，沙蚬子里净是沙子，想吃还得扒了肉涮干净了，虎头蟹子更不用说了，壳硬的跟石头似滴，大钳子都得用小锤子砸。 长海第二天去上班，处里凡是没事儿，在办公室的人，都让后勤的几个老大姐薅去扒海虹肉了，长海为了躲别的单位来人找他做报告，找了个去分厂送文件的借口就跑了。 大冷的天也没啥地方可去，总不能老是去老张头那里吧，再说了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跟他也没共同话题呀。 想了半天决定去卫生院看看那两个二货。 从空间拿了一兜苹果，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还有两包槽子糕，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把苹果送给抗美，各位别以为两个二货有资格吃，给他俩吃都白瞎啦。两个臭流氓。 让抗美把苹果放医院里，要是在家给她，她一准留家里了。再说他家长海让他妈已经给过了。 病房里，两个二货，一人鼻子上贴了一张纸条，谁也不说话。 长海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风，就看冲着长海坐着的援朝鼻子上的纸条先动了。 孙小欠手疾眼快的，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个咸鸭蛋给抢了过去。 这两个人为了一个咸鸭蛋，打赌谁先喘气，谁就输，咸鸭蛋归赢的那个人。 长海问他们，为啥不跟食堂打两个咸鸭蛋，原因就是，就剩一个了，并且大夫告诉他俩，这几天只能吃点粥，配点咸菜，咸鸭蛋对于他俩来说就是配粥唯一能吃的奢侈品。 第47章 老韩小伟 中午长海没管这两个二货，拉着抗美出去找了一家鲜族饭店吃了个拌饭，还有一个大酱汤和拌明太鱼。 下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回的单位，整个办公室都是烘海虹的那个腥刺赖嚎的味道。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长海把五十多斤各式各样的蔬菜拿了出来，给他妈看的时候，张静秋都不敢信，这个季节能有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嫩绿的芹菜！ 长海骗他妈说是老苏爷给他联系的蔬菜研究所，他跟人家买的。回头让他妈再给老王家送去一半。 这一晚上，张静秋和长娟没忙活别的，拿报纸挨个给这些菜给包上了，长海给小红红和小东升一人一个西红柿，两个小崽子抱着啃的满脸都是西红柿浆。 接下来上班的几天，虽说来找他去做报告的少了，但是却又给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长海就纳了闷了，他们厂咋就那么多保媒拉纤的呀。 时不时的来一个，来了就开始查户口，那口气你还不能拒绝，了解完事转身就走，并且还都是统一话术“小于同志，你就等好消息吧”长海内心给她们统一起了个名“造纸厂丘比特”都他妈经过我同意了吗，上来就用箭射我？ 长海都怀疑是不是组织派来考验他的。在厂里巡逻和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不少女青年主动跟他搭讪。还有凑在一堆指着他小声嘀咕的。 长海不厌其烦，我是很专一的好不好！我只属于王抗美一个人的。 虽然他很烦恼，但是他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确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了。 两个人得风格还不一样呢，王援朝是大网抄底，不管质量只要数量，每次有女青年找长海他都是用话接过去，完事就看他身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就看他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但确是让人看着很潇洒。反正长海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儿全厂的大姑娘基本都能背下来啦。 孙小欠则不同，他只截胡他看的顺眼的，跟人家聊一会儿就给约到一边开始介绍起自己了，总把自己很隐晦的描述成高尚，英勇的影响，其实无非就是他念书的时候帮着长海和援朝去打架，结果他让人圈踢的那些事儿。 对了，这两个二货出了院，鉴于他俩的身体情况，就对他俩网开一面，暂时回处里上班啦。但是也没让他俩闲着，打扫厕所归了他俩。 烦恼的于长海，琢磨着我不能阻止别人，但是我可以改变影响呀。我没事儿多去找抗美呀。 时间长了，他们是不是就知道我有对象了，并且我还是跟忠贞不二的那种。 所以这几天抗美看见他来就烦，一天能跑她们卫生院五六趟，有时候抗美兑药他给掰瓶，抗美给人扎针他给人绑止血带。后来护士长都给他找了一件白大褂穿着。 这天下午，他又腆着大脸来找抗美，结果抗美去急救了，他就在办公室等。 上次哪个水很多的小护士孙春淼跟他讲，最近他们院韩院长家的公子韩小伟，时不时的总是来骚扰抗美。 听了这话，长海心想“哎呀我去！还真有吃生米的呀！咋滴？想碰碰呗。真不知道我两口子的战斗力了是不是？” 打听了老韩小伟具体在哪上班，这小子原来也在医院上班，在总务科。 各位看官解释一下，造纸厂级别不低，当时属于国有直属二级企业，副厅级，73年升为一级。因而下属的一些配套单位也很全，级别也不低。虽是卫生院，可是跟一般医院不遑多让，并且这个时代的这种企业直属医院待遇要比普通医院好的多。 下班的时候，长海驮着援朝去了卫生院，他俩没打扰抗美，但是看到了老韩小伟骚扰抗美，就看抗美指着老韩小伟的鼻子，情绪很激动的说着。 看到这样的场景，长海内心还是很熨贴的，这说明自己媳妇还是很忠贞不渝的。 他俩等抗美和长娟走了以后，骑着摩托车追上了老韩小伟。 援朝二话不说，拿了一条麻袋从后面就给他套上了，然后拿绳捆住，扔车斗里，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走。 到了江边一处没人的地方，把老韩小伟放了出来。 这家伙都懵了，这俩想干啥啊？我爹贪污也没我啥事啊，对了肯定是我爹跟哪个女下属扯犊子，然后我爹拔吊无情人家来报复了。 长海对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援朝跟着就是一脚。 “狗懒子，告诉你，以后再敢骚扰王抗美，给你裤裆里的哪一嘟噜拔下来塞你嘴里” 给这小子吓得坐在地上，脑袋直晃悠，紧着说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一看也是个怂包，就没对他再下手段，但是临走的时候，裤腰带还有一双鞋，都让援朝扒下来给扔江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那样，只不过骚扰长海的女青年少了，也不能说少了，只是有一多半冲着援朝和孙小欠去了。 长海还有点失落，心里骂自己“渣男”并且对这些个女青年很是不满“中华民族伟大女性的忠贞美德都哪去了？一点都不专一，还有你们都是啥眼光呀，这两个二货哪一点值得你们看上的。” 这天下班，长海骑摩托刚走出单位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刚一拐弯，迎面就飞过来一块砖头。 一看躲不过，一低头脑袋直接就顶了上去，仗着带着的棉帽子，也没啥事儿。 就看前面七八个小年轻手里拿着一水儿的钢管站在不远处，长海也没停车，直接冲了过去。 把这帮人冲散后，摩托车一个甩腚，冲着他们又停了下来。 这帮人二话不说，抡着钢管就上来了，长海和援朝蹦下车，也冲了上去，长海是一个照面就放躺下一个。 当长海整躺地上四个的时候，再想找人已经没有了，全都让援朝给摔地上在哪里嚎呢。援朝不像长海有些技巧，他就是简单粗暴，拽过来一个直接举起来往地上砸。 第48章 一片灰暗中的一点星光 几个小年轻都放倒啦，援朝一手拎着一根钢管，指挥他们起来蹲好。 长海让援朝在这看着他们，他去派出所找警察过来。 几个小青年抽抽着脸求他别去找警察。长海没搭理他们，我哪一砖头子白挨啦！ 等长海领着派出所王所长还有几个警察过来的时候，给几个警察整乐了。 就看一排小年轻，撅着腚，伸着舌头舔在旁边一家单位院子外的铁栏杆上。 长海问援朝这是咋回事儿，援朝说“憋犊子玩意儿，你刚走就想偷袭我，我就又是一顿削，我怕他们再跑了，我就摁着他们给他们全沾栏杆上了，对了那边有两个是过路的，看他们舔栏杆，好奇，自己也上去舔，结果自己也沾上了。” 警察都笑不活了，这是啥脑子，咋想的办法！东北这大冬天，露在外面的铁见点水就是冰，舌头舔上去能给你沾的老老实实。 警察找旁边居民家里要了几壶温水，往他们舌头上浇，几个小青年终于解放了，但是各保各的全都大舌头啦。 那两个好奇也沾上去的小年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神奇，铁还是甜的”一看就不是东北人。 派出所里，长海和援朝两个人做了笔录，并且把之前警告韩小伟得事儿也跟王所长说了。 王所长也是老熟人了，王所长告诉他俩，再不许跟别人说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俩回家去了。 到了家，长海跟王尚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让在一边听着的抗美气的不行。 抗美还寻思着，自己找一个机会狠狠的教训韩小伟一顿，结果让长海给截胡了。 王尚友告诉他这件事儿派出所明天肯定会来找处里，涉及到厂子里的人都会跟处里打招呼，让他俩老实的待着，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长海回家援朝死活要跟着，他怕他爹这个老阴批回头喝点酒再削他一顿。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直接去卫生院找了韩院长，薅着韩院长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老韩家还有他妈好人吗？一家子骚泡篮子，你啥德行全厂谁不知道？你他妈的你哪个倒霉儿子还想撩败我闺女！还他妈找人堵我女婿！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回头我就安排人查查你” 韩院长是真怕王尚友呀，心里也在暗骂自己儿子，惹谁不好，去惹王抗美干啥？全院谁不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这个主还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主。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侦一说，但是有一个名词叫经济警察，也是隶属于公安二处负责，因而一些大的厂矿的保卫机构也负责本厂的一些经济类案件的查处工作，要不他们处里留那么些老大姐干啥滴？都不是吃干饭的。 韩院长这几年要不是上面有人替他说话，早就进去了，单单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够他喝一壶。他是真怕王尚友较真，一旦人家不管不顾查出来点铁证，这个年代谁说话也不好使啊。 王尚友骂完他，回去安排人就把韩小伟给逮了起来，派出所来人的时候也证实了昨天找人堵长海的人就是他，直接带走。 这么一闹，全厂基本都知道了咋回事儿，长海和抗美的事儿也公开了，长海也彻底清静了，谁还敢过来扯猫篓子，有王尚友那么一个大神守着，谁不怕？一天时间”造纸厂丘比特”们一个都没有啦。 些事儿让援朝和孙小欠很郁闷，这样一来他俩每天的那一点念想也彻底歇菜了。生活又变得一片灰暗。 但是在这一片灰暗中又给了他俩一点星光。 之前围着援朝听故事的一群女青年里，有一个粉碎车间的质检员，叫白小白。 就她现在每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总爱往援朝身边凑合。 旁边人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对援朝有心思，反倒是援朝却突然又变得木讷起来。 也不是小丫头长的丑，反倒是细看还很耐看那种，人有点呆呆的，还挺萌。 孙小欠可没有援朝这样的点气，但是他瞄向了他们厂的厂花，厂播音员黄晶晶。 有事没事找了理由就去广播室找人家。还搞起了文学创作，说是要投稿，到时候让人家黄晶晶给他广播。 长海看在眼里，明面上没有参与，但是背地里却对这两个人搞起了背调。 结果就是，这个黄晶晶是不堪入目，比孙小欠大五岁不说，那感情历史何其精彩。跟她有名有姓的何止正反两手之数。要不咋还不结婚呢。长海打听的时候人家还以为他有啥想法呢！ 而那个白小白就有故事啦，小姑娘比援朝大三岁，家原来是农村的，因为是个女孩，从小就没人待见她，后来她舅舅舅妈没孩子就把她过继给了她舅舅。 结果没两年他舅妈就生了一个儿子，咱就迷信点讲，这不是小姑娘给你家带去的福气吗？可人家舅舅一家可不这么想。认为她是个拖油瓶，也开始不待见她，于是他在家里就跟个小保姆一样。 但是小姑娘从小就要强，学习就好，考上了他们厂技校，毕业就分在他们厂。可是每个月开资需要交给他舅舅一家十块钱，一直交六年。因为六年后他舅舅的儿子初中毕业，这他妈等于小姑娘给他舅舅养儿子一样，并且还把她赶了出去，小姑娘现在在厂宿舍住。 虽然身世挺艰辛，但是白小白生性乐观，不管是工作还是跟同事相处，周围的人都对她印象很好。 白小白喜欢找援朝的原因就是，她喜欢听援朝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因为白小白小时候没有这样的经历。 长海分别找了他俩，把他了解的情况跟他俩说了一遍。 对于孙小欠，长海是推心置腹的让他别那么专情，别回头当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孙小欠翻着大白眼，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给长海气的，摁着他就是一顿揍。 援朝更是油盐不进，对于长海说的让他要是有想法就跟人家多接触接触这样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留六个字“没玩够，不想找” 不想找？不想找当初你和孙小欠在审讯室摸啥大馒头呀？你不纯纯耍流氓吗！ 没办法，长海又找了抗美，抗美又跟他妈讲了。徐慧娟听完倒时很感兴趣，咱们这样的家庭虽说自家男人是个领导，但是也不讲啥门当户对，只要是人好，能对自己儿子好就行，就自己儿子啥德行，他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孩那是援朝的福气。 结果抗美和徐慧娟跟援朝讲，回答他俩的也是六个字。气的徐慧娟跟王尚友烦烦，王尚友倒没啥意见也没啥建议。有也没有用，家里大事儿他做主，小事儿媳妇做主。结婚二十多年，家里就没大事儿。 但是为了平复自己媳妇的怒火，王尚友还是找了一个借口当着徐慧娟的面把援朝狠揍了一顿。 援朝彻底不回家了，死活也要在长海家。结果小乐乐的一句玩笑话让他脑子露出了一点缝。 小乐乐安慰他哥说“大哥，你愿意玩就玩，不找媳妇就不找，反正我有媳妇，到时候我和红红生了孩子，多给你几个不就得啦”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在一边的长海听完，这个气呀！薅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小乐乐也不哭，蹦地上就一句话“你等着我找我媳妇收拾你”噔噔噔的就跑了，结果就是，小红红两天没跟他哥说话。给好东西吃都不好使那种，东西留下，人我该不搭理还是不搭理。 援朝听了他弟弟的话，感觉自己也应该寻么一个啦，于是就让长海给他出主意。 给长海这个气呀，王援朝！你他妈的这个智商也就在五六岁晃荡啦。 第49章 出师了 长海也没管援朝，扔给他一句话“跟你弟弟学就行，都赶不上个小崽子”多余管他俩，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反正是以后的几天，长海也不过问援朝和孙小欠他俩的破事儿。 孙小欠依然是没事儿就往广播室跑，援朝却有一些变化，每次遇见白小白的时候还是有些木讷，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冷范儿，还透着一股霸道总裁的感觉。 援朝有时候从兜里掏个苹果，糖块，或者给白小白多打一份甲等菜，霸道的给人家。然后决然的就离开。不管是从行为还是言谈举止上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反正是很高级。 这天下午长海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郊区的一个乡镇找了一家很有名的烧锅，好说歹说的跟人家在酒流子上接了二十斤小烧。 分成两桶，一桶给王尚友，一桶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去了疗养院，只见到了李老四，李老爷子去军区开茶话会了。 把酒给李老四，长海就要回家，结果李老四偏要去他家看望张静秋。 李老四拎着一个猪前肘子还有两包点心，长海拉着他就回了家。 两个人是赶着下班回的家，张静秋正在做饭，李老四一进门，东西一放，直接跪下磕头“妈，您儿子李胜利给您磕头了” 这给张静秋吓得“这啥玩意儿啊！我贞烈了大半辈子了，咋冒出一个儿子啊，有儿子我咋不知道呢？我啥时候生的？” 张静秋正纳闷呢，长海赶紧跟她解释说“妈，这是李老爷子的孙子，李老四，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张静秋恍然大悟，赶紧拉起李老四，给他让进屋里。 长海不得不佩服李老四，不愧是成天在街面上晃荡的大混子。这自来熟太自然了。一度让长海感觉他是来串门的。 张静秋也是内心好奇，跟查户口一样，最后几个人终于弄明白了李老四的身世。 原来当年李老爷子在对岸收留他的时候他都十二三岁了，他们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只剩下他们四个在山上找吃的孩子。 李老爷子带队伍过来的时候就收留了他们，后来给他们送到他们国家自己的队伍上，结果去了以后因为岁数太小，不能参军，又因为岁数大了保育院之类的机构又不收。 几个孩子为了生存就跟民夫干一样的活，机缘巧合下又遇到了李老爷子，老爷子和几个战友心疼他们，就把他们带在身边。后来回国的时候就索性带了回来。还给他起了个名叫李胜利。 但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从小就叫他李老四，或者是小四儿。大名也就是他在正式场合才说。 李老四晚上理所应当的留下来吃饭。张静秋也高兴，做了一桌子菜，还把老王家一家给请了过来。 三小只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哥很是感冒，紧贴在李老四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能不能把他兜里的好东西给掏空了。 李老四为了逗这三个小崽子，一会儿掏几块糖，一会儿掏几个果丹皮或者牛肉干啥的。给几个孩子看的觉得他很神奇。 吃饭的时候长海总是感觉不自在，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自在，观察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李老四时不时的眼神老是往长娟那里瞅。倒不是说特意的去瞅去看，只是眼神略过长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刹那停留，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长海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这样该咋办？李老四倒是说不出来有啥毛病，并且从某些角度看还很优秀。 别的不说就孝敬，顾家这方面就没得说，从他性格上来讲他完全可以在老爷子的庇佑下在军队有一番作为。可是为了照顾老爷子人家对这样的安排不屑一顾。 可是从名声上看，又是一个不着调的大混子。长海心里翻腾着，自己亲姐要是被他缠上，他该咋办？自己姐要是同意他该咋办？不同意他该咋办？哎呀！闹挺！不想了！ 吃完饭，长海骑摩托送李老四回去，一路上李老四零敲碎打的打听着关于长娟的事儿。长海总是一带而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别说老子还经历过一世。就是没经历，就凭我这优秀的基因还能让你个大混子给我装进去。 长海回了家以后，王尚友还没走，看样是特意等他。 “小海，你也大了，也算顶门立户了，有些事师傅觉得应该你来做主了。今天这李老四过来，我看他对……”王尚友刚要往下说，长海赶紧打住他。然后接着说 “师傅我知道您要说啥。别的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姐，还经历过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她这一辈子不可能不找，但是一定要谨慎，李老四从条件上来说那是没得说的。人家还是单身未婚，我姐还是离婚还带个孩子。但是这不是我姐就能随随便便就能找个人的借口。别的我不多说，就看这李老四以后有啥行动吧，只要我姐不同意，谁也不好使。” 长海说完，王尚友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在门口回头笑着指着他说“你小子成人啦，在我这你今天就算出师啦” 这一句话让长海一宿没睡好，这句话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了吗！ 第二天，晚饭王尚友又把长海一家给叫到他家，特意弄了一桌菜，在桌上王尚友开了腔“今天这顿饭算是给长海办的出师宴，我就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昨天他的一段话让我觉得他的翅膀硬了，能给家里人挡风遮雨了，我也没啥可以教的啦，功夫他学了十成十，做人做事更是让我很欣慰。所以从今天开始长海就算正式出师了” 长海红着眼，在地上给王尚友两口子磕了头，然后又敬了酒。 还没等长海起身，王尚友又开口说“以后我老王家有事儿长海必须参与，我们两口子百年以后，老王家由长海当家掌舵” 坐在王尚友身边的徐慧娟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自己家小事儿她做主，大事儿王尚友做主，这件大事儿她是一百个赞成。 长海愣在哪里“这都哪跟哪呀，啥玩意儿就做你老王家主呀，再近一层我也就是你家女婿，还不是倒插门。啥叫我就放你们家的主了，援朝，小乐乐咋办？”长海胡思乱想着。 徐慧娟拍了他一下“傻孩子，还不再给你师傅敬杯酒” 于是长海又磕头敬酒。一顿饭两家人吃的有说有笑，除了长海，给他整的莫名其妙。 第50章 过年 随着春节的临近，大街小巷也逐渐的有了过年的味道。 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决定保卫处人员，实行轮休，让大家伙都有点时间去收拾收拾家，买买年货啥的。 长海，援朝，孙小欠他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成了处里的主力，啥岗缺人他们去哪个岗。 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长海才排上休半天，但是三十那天还得去值班。 中午长海没吃饭就跑了，来到供销社看看他妈还有啥要买的，他就一起买回去。 赶着中午供销社没啥人，一进门就看五六个老娘们围着他们王主任，指着鼻子数落他，没别的原因，就是这次王主任去肉联厂进回来的猪肉比别的供销社的肉瘦。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年了，不管谁家不论穷富都赶着过年割点肉，花同样的钱谁不想多弄点油水。你这的肉太瘦了那不是找挨骂吗。 其实也没瘦到哪里去，这个年代还没有以前的那种一年能长四百来斤的大白猪，基本上都是我们本土黑猪。一年能长二百五六十斤那就是见不得啦。但是这种猪肉是真香啊。 张静秋看自己儿子过来了，也退出了批斗他们主任的队伍，把她在供销社买的油盐酱醋调料，还有一些新盘子新碗，花生瓜子，反正是杂七杂八这些东西都让长海拉回了家。 回了家，长海也没闲着，和面，擦萝卜丝，烀地瓜，收拾带鱼，小黄花鱼等这些晚上需要炸的食材。 晚上张静秋和长娟回来也没咋用张静秋动手，只不过就是在她指导下长娟和长海姐弟俩干的。 三个小崽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两家来回跑，一会儿说老王家炸的面食好吃，一会儿再去告诉徐慧娟长海炸萝卜丝丸子比他家好吃。 长海闲下来用罐头瓶做了两个用手提着的小灯笼，里面放上点着的蜡，给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玩，小东升太小拿不住多一会儿所以就没给他。 由于长海他爹去世没到三年，所以按规矩他们家不挂灯笼，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多，王尚友一家子过来找张静秋他们家一起去澡堂子洗个澡。忙活一年了咋滴也得干干净净的过个年不是，太早去澡堂子人又太多，这个点去了正好。并且洗澡水都是新换的。 一顿大澡洗的，给长海累够呛，人太多啦，王尚友这么想的这个点人少，可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呀！ 澡堂子的水池子里白花花一片，都看不见水面，淋浴头三个人能共用一个都是幸运的，搓澡工关节上贴的都是膏药，你想拔个罐，刮个痧多余啦，所有师傅全部轮流上岗搓澡。 两家人一场澡洗了两个小时，主要是女同志们洗的慢，王尚友领着长海，援朝还有小乐乐和小东升，在门口小吃摊吃完了一碗馄饨，几个女同志还没出来。 回了家凌晨两点了，长海倒炕上搂着小外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在他准时的生物钟和“窝头”的双重打击下睁开了眼。 拉着援朝去了单位，然后就是全厂溜达巡逻，这个时候主要是防火。 两个人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在厂区巡逻，孙小欠这个不要脸的说是要去黄晶晶家，也不知道大年三十他去人家家里干啥。两个人也没跟他计较。 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巡逻的他俩就看料场方向通红一片，长海大叫一声“不好” 让援朝赶紧去防火科喊人，他自己就往料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看见的人赶紧跟他去救火。 等他到了地方，就看有一大堆挨着围墙的芦苇垛着火了，火苗子能有七八米高，还打着旋。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现场了，可是谁都靠不上跟前。长海高声喊着“赶紧打火道（做隔离带）” 这帮人一听，立马拿着工具开始收拾周围的芦苇。但是毕竟人太少。 长海急的够呛，四下一看，离料场不远的地方就是车队的停车场，停车场有十几台卡车停在那里。 长海在现场找了一个他认识的司机，两个人一起跑过去，开着一台车就来到现场。 于是，汽车在前面顶着没着火的芦苇垛往安全的地方推，后面跟着的人收拾剩下的的一些杂草。 没一会儿，厂防火科的救火车还有消防队的救火车都到了，来救火的人也多了。 这个时代的救火车还是人工加压的，车上两个人互相压着压杆，前面的消防队员扯着消防水枪救火。 历经一个多小时，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身汗。一个个跟小鬼一样。 王尚友也是一脸花的在一旁骂着防火科科长许大富和防火科值班的科员。 陈厂长过来拽着王尚友，还劝他消消气，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儿，好在发现的早，也就损失了一垛芦苇，人员没有伤亡。这就算不错了。过年外面家家户户放鞭放炮的，落进来点火花在所难免。 直到现场不见了明火，王尚友又安排了人员在现场观察，防止死灰复燃。一群人才散了。 陈厂长又安排已经放假的厂澡堂子临时开门，让参加救火的人员都去洗了一个澡。所有值班人员分批去食堂吃饺子。 长海回了家，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得知没有事儿，两家人才放了心。 王尚友在厂里值班，于是两家人凑在一起，都在长海家一起吃。 晚上一张大桌子上，放了一个铜火锅，锅底是劈成两半的冻蟹子，还有海蛎子和海米，汤是熬的奶白色的骨头汤，然后用酸菜填锅，酸菜上面是摆着整整齐齐一圈的烀好的五花肉。 火锅周围是切好的猪肝，皮冻，手切的羊肉，大虾，海螺片，白菜。还有各种蒸的，炒的，溜的，炸的菜。反正是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王尚友不在家，两个妈就当了家，其实他在家也就是个吉祥物。他还敢有啥意见啊！徐慧娟削不死他。 第51章 炸碉堡 饭桌上两家人其乐融融，三个小崽子吃了没几口就要出去看别人家放鞭炮。 其他人也没管，一下午小崽子的嘴也没闲着，援朝也跟着他们跑出去玩了。 老于家虽然不能放鞭放炮，可是人家老王家不耽误呀，年前援朝就赖着长海买了一堆小鞭和烟花，还有十多个二踢脚和麻雷子。 吃完了饭，桌子也没撤，长娟，抗美和长海又搬过来一张桌子，三个人一起包饺子。 两个妈得了清闲，坐在炕上，嗑着瓜子，轮流用扑克抽着十二月，看看明年的运势咋样。 包好一盖帘子，赶紧煮好，长海又装了一些菜，拿了瓶酒，去给他师傅送去。 厂子里，王尚友还为料场着火的事郁闷着，自己刚当上处长没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这不是上眼药吗。 长海给他把饺子，菜都摆好，又把酒给他拿出来。王尚友瞅了瞅，让他把酒拿回去。 “师傅，过年了您就喝点吧，少喝点没事儿，食堂今晚上还管酒呢”长海劝着。 “一边拉去，全厂都喝了我也不能喝，再出点事儿，出来一群酒蒙子，那不成笑话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王尚友把长海撵回家了。 长海刚到家门口，就看援朝领着两个小豆丁还有其他一些邻居都在他家邻居老李大娘家门口聚着。 看见长海回来人们赶紧冲着长海说“小海，快！老李大娘大儿媳妇要生了，你赶紧开车给送医院去” 长海把车头挑过来，就看屋里长海妈，他师娘，长娟，抗美还有其他邻居，反正是一堆人抬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孕妇就出来了。 李大娘大儿子李洪臣抱着媳妇坐在车斗里，抗美跳上车后座，长海赶紧骑车就往医院去，后面一群妇女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拿着一些必要的物品跟着。 到了卫生院，长海帮着把孕妇送进病房，又跑回去接了几趟人。 长海妈让他在医院等着，看看有没有啥需要用车的，抗美也临时当了妇产科护士，没办法，大过年的，值班人手不够。 十一点五十六，孕妇顺利产下一个女孩。给这帮在医院等着的老娘们气的不行。 你说你哪差那四五分钟呀！这小丫头得生日也太小了。 李大娘乐的脸都抽筋了，他们老李家好几代都没生过丫头，这赶着大过年的家里添丁进口，还是一个心心念念的丫头，能不乐吗。 老李家一家人，跟邻居们千恩万谢，特别是长海和老王家。 长海骑摩托又来来回回好几趟把一堆邻居拉了回去，到家都后半夜一点了。 长海拉着抗美最后一个回的家，家里人都没睡，正热烈的讲着晚上发生的事儿。 看见长海他俩回来，又给他俩煮了点饺子。两个妈还有长娟继续的聊着，看样是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长海屋里，小东升光着腚，四仰八叉的在炕上睡着，炕上太热了，一整天都没断火，小崽子热的小脸红扑扑的。 援朝和小红红，小乐乐坐着小马扎在地上，把捡回来没响的鞭炮扒着皮，然后把里面的火药收集起来。 长海问他们这是准备要干啥？ “大哥，我要当董存瑞，我要炸周老师家的厕所”小乐乐一脸认真的说着。 “董你奶奶个腿儿，还去炸厕所！你说啥？炸人家周老师家，人家咋滴你啦？”长海扒拉着小乐乐的小脑袋问他。 援朝结果话说“还不是周老师他那个倒霉媳妇儿，我带着胡同里得孩子在胡同放鞭，就离他家近点呗！它拿个笤梳疙瘩出来就撵这帮孩子，要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抽乐乐身上，完事就是李大娘家嫂子要生了，就没跟她计较。你们都去医院了，这帮孩子就商量着去炸他家厕所，反正街道让他家把院里的厕所给拆了，他家就不干，孩子们把他们捡的小鞭都给我了，让我做一个大一点的炸药包，一下子给他家厕所平了” 长海一听“我擦！这年过的，稀碎！这都啥事儿啊。从早到晚就没消停，但是你要打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行，这仇必须报” “援朝，回去把你那些二踢脚和麻雷子都拿来，一起扒了，要做就做个大的。回头我再给你买” 援朝一听，起身就往家跑。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炮仗。 长海，援朝和两个小豆丁忙活半宿，扒了能有将近半斤多火药，长海用报纸给火药包上，他怕起爆量不够，又在火药里掺了一些引信和小鞭。把用报纸包好的所谓“炸药包”还用和煤的黄泥给包上放在炕上烘干。 第二天早上，各家都起的很晚，昨天晚上熬一宿睡的都晚。 可是总有例外，周老师家就是，尤其是周老师他那个媳妇。 咋形容呢？说她跟猪站起来了都有点侮辱猪了。就那个体型都有点跟人类不沾边。 高一米五，宽一米五，厚一米五。就这么个样子。主要爱好，睡觉。副业，站门口骂大街。 但是人家有一个好爹，她爹是市里二轻局的一位领导，要不周老师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后来还成为一名老师。 周老师虽然很势利眼，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可是他家这个，四五六不懂，人揍的不是。逮谁骂谁。还就奇了怪了，人家两口子感情还挺好。用邻居陈大妈的话讲“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亲家” 长海和援朝撒么着胡同里没人，瞅着不注意长海点着了“炸药包”一下子就撇在周老师家院里的厕所盖上了。 就听“轰”的一声，震的周围房子上的冰溜子都往下掉。 等硝烟散过，周老师家院里用石棉瓦做的厕所没有了。 就看周老师趴在茅坑上面，手抱着头，身上还有一些落下来的石棉瓦碎片，露着雪白的大腚，腚沟子里还有半截没夹断的xx。 长海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拉着援朝回家，他也没想到周老师能在厕所里。 听见动静的邻居纷纷出来看咋回事儿。谁家放的这么响的大麻雷子？这是在哪买的？日杂商店也没见过呀！ 第52章 泼妇 骂大街 躲在家里的长海，吓的够呛，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情况。 于是身上披着大棉袄，装着刚起来的样子就要出门。 刚到院子里，就听周老师老婆扯着脖子的骂街声。 长海来到胡同里，周老师家门口远远的围着周围的邻居在看热闹。 长海跟邻居打听到底咋回事儿？几个出来早的就跟他讲“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放麻雷子还是二踢脚，结果扔周老师家厕所上了，结果把厕所震塌了，正上厕所的周老师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趴地上了。” “周老师没事儿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咳，一个麻雷子，能有啥事儿？再说还有厕所盖挡着呢，就是周老师蹭了一裤子屎，正在家里洗呢”旁边人介绍着。 长海心里长舒一口气，他都做好投案自首的准备啦。 “谁家放的知道吗？”长海继续问着旁边人。 “这上哪找去，大清早的，都在家睡觉呢，再说了就是找到了能咋滴？也怨他家该着了，街道给咱们胡同盖了两处公共厕所，让他家把厕所扒了，他家不干，不干也行，但是你得把下水道修到公共厕所的化粪池里，他家还不干，这不就是老天爷看不惯，大过年得第一天就给他扒了吗！”这分析，给个赞！有道理！ 一帮子邻居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正在这时候，就听胡同口的街上“嘭”的一声，众人齐齐望向胡同口，紧接着在周老师家不远的上空，又是“嘭”的一声，给一帮子邻居吓够呛。 但是正是这个二踢脚，更加坐实了大家伙的分析。 周老师老婆也没了动静，回身就回家里拿了一把炉钩子，跟个坦克一样奔着胡同口的街上跑去。 到了胡同口，哪有人呀！大清早的，很可能就是谁家孩子调皮，故意在街上放炮，吓唬正在睡觉的人们。 周老师老婆这回更不行啦，天上地下，人体器官，凡是她看见的挨个骂。 邻居们也没人劝，傻呀！谁不知道她啥揍性。找不自在呢。 过了一会儿，就看街道张主任几个人，还有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走了过来。 “梁淑珍同志（周老师老婆名）请你把嘴闭上，也不嫌磕碜！大过年的骂大街，有事儿说事儿，不还有组织吗？”张主任也知道她这号人，也是勉为其难的开口说她。 咱就说，街道领导还有民警都来了，你该闭嘴就闭嘴得啦，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了，求一个妥善解决多好。 这个梁淑珍可不管，冲着张主任就去了，开口就骂“你们街道的，缺了八辈祖宗德了，为了让我家拆厕所，你们大过年的拿炮轰，我家老周差点没掉茅坑里，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他妈以后就去你们办公室上厕所”一边说一边还要上去撕吧张主任他们。 两个民警看着赶紧给她拉住，她也是不管不顾，谁上来就挠谁。 有的邻居看不过来，赶紧去她家找周老师，周老师这会儿，刚擦完。正往腿上套秋裤呢，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让你们坏我们家，这回不算完，先让你们看看我媳妇儿的厉害，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结果让去他家的两个邻居听个正着，邻居心想“这一家子都是啥人啊”得了着解决眼前事吧。 告诉周老师，他媳妇跟街道办事处和警察干起来了，让他赶紧过去拉开。 周老师一听，棉裤都没穿，就穿了条秋裤就跑了出去。 到了地方，就看梁淑珍正躺在地上嚎天喊地的骂，旁边人就这么看着，人们都寻思这不纯纯精神病吗！咋不给她送精神病院去呢。 张主任一看周老师过来，赶紧喊他过去劝劝他媳妇。 周老师一脸为难的过去拉梁淑珍，结果又让梁淑珍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还骂他跟别人是一伙的，自己家得厕所都让人家架炮给轰了，你自己差点让炮给炸死，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旁边有知道他家咋回事儿的邻居跟张主任说“不行去把周老师的老丈杆子找过来吧，她自己爹总能管得了吧” 张主任赶紧让周老师去找他老丈人。 长海看的心惊肉跳，后来让他姐给拽回了家。 一上午长海家除了长海和援朝以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长海严厉告诫援朝还有两小只，别出去透露半个字。 赶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才算消停，长海装着出去打水的样子又去扫听了一下事情的发展。 得到的消息就是，梁淑珍让她爹给接回娘家了，周老师去居委会，派出所做了笔录。后来也去了他老丈人家。 还有消息说，梁淑珍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个领导的身份，竟然给张主任和派出所下命令。张主任也没惯他，两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还当着他的面安排人下午去他家把茅坑给填平了。 长海总算是放心一半了，吃了饭，援朝招呼也没有就跑了。 下午没啥事儿，该串门的邻居在上午得这场闹剧中也都互相的拜了年。 三个小崽子，每人都给了一份压岁钱，每人五毛，小东升拿了钱顺手就给了长海，意思是让他舅舅回头带他去买好东西吃，这让长娟好顿吃醋。 更可气的是小乐乐，把钱很郑重的给了小红红，还告诉小红红让她攒着以后两个人过日子用。 两个妈看了没啥感觉，因为在供销社两个小豆丁这样得场景太多了。 但是这让长海很吃味，老王家舔老婆的传统也太根深蒂固了。 两个妈和抗美还有长娟在炕上打着升级（一种扑克的玩法）长海一边看孩子，一边时不时的捅咕一下抗美。 上午回来的王尚友，中午吃完饭还喝了不少酒，下午就在长海屋里补觉。 谁成想，下午回来的援朝把他“媳妇”白小白给带了回来。 这一下子可把两家人给惊够呛。这是咋回事儿啊，还没确定关系自己儿子大过年的就把人家姑娘领家里啦！你好歹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爹妈也有个准备不是。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妈，干妈！小白太可怜啦，我去她宿舍找她得时候，他就吃水煮挂面呢，昨天她回他舅舅家，结果他舅舅把她拿回去的东西都留下了，把她却给撵了出来，我看不下去了，我就把她拖来了” 弄明白了咋回事儿，这给两个妈还有王尚友心里整的，既为这个姑娘感到心酸，又为儿子高兴，这个二虎玩意儿可算开窍了。 白小白一脸通红的小声的说着“王处长，阿姨给你们添麻烦啦，王援朝同志偏拉着我过来，大过年的我还空着手，太不好意思啦” 听着这话，给徐慧娟乐的眼睛都称一条缝了“多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太可怜啦” 两个妈赶紧下地收拾饭菜，晚饭提前啦！抗美和长娟拉着白小白在屋里聊着天。 长海被援朝拉着询问上午的事情。 屋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疑惑的打量着白小白，一边观察着一边听着两个姐姐和它的聊天。 社交达人小红红又开口了“小白姐姐！你是我援朝哥的媳妇吗？你要是的话，那咱俩就是妯娌啦，你就是我嫂子，咱们都是老王家的媳妇呦” 在门口听风的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听的心花怒放，老王家大小子的媳妇还是他兄弟和兄弟媳妇给说和成功的。就这小丫头的话，这层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大人们还操啥心啦。 第53章 家庭会 白小白让小红红这一顿问的，羞得她恨不能找个砖头缝拱进去。 徐慧娟进屋赶紧把两个小豆丁给赶到长海的屋里，她怕再给人家姑娘问的不好意思，人家脸皮薄再给人家问走了。 两个妈在厨房忙活着，长娟和抗美陪白小白在屋里聊天，时不时的用话套着问她对援朝的印象咋样。 王援朝腆个逼脸倚在门框上跟个傻子似的瞅着人家姑娘乐。后来让长娟一脚给踢了出去。 王尚友领着长海回家接待来给他拜年的同事和朋友去了。 两家人正忙活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屋里人看清是谁呢，就看这人跪下就磕头，还说“亲妈，儿咂李老四给您拜年啦”咣咣咣的头就往地上砸。 张静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把李老四给拽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裤子一边乐呵的埋怨他“你这孩子，给我吓一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一会儿吃饭” 李老四兴奋的应合着，这时候援朝冲着他开了腔“你来俺家干啥？哎呀！不对！你咋管我干妈叫亲妈呢？干妈呀！你和我干爹是二婚呀？这咋还多了一个儿子呢？” 抗美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徐慧娟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院子里抗美和长娟给这虎了吧唧的傻逼倒栽葱的插雪堆里了。 快开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也都回来了，看见李老四他俩也挺高兴，问了李老爷子咋样，李老四告诉他们老爷子都挺好，王尚友决定明天两家人都去拜望一下老爷子，认认门。 吃饭前，李老四把带来的礼物给拿了出来一边分给他们一边说着“王叔，这件皮夹克是给您的，是我爷爷特意给您从空军哪里淘换的，亲妈，徐婶子这两幅羊皮手套是老毛子货，也是爷爷交代给您俩的，长娟这双女士皮靴是我在服务社特意给你弄的，3515厂的，你放心肯定合脚，我刚参加工作就在服务社卖鞋，你穿多大的我一眼就知道” 这给长娟弄的很不自在，收还是不收呀！长娟一边推辞着，一边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当看到他妈和长海都点了头，这才说着谢谢的把鞋收下了。 李老四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饭盒，冲着三个小崽子说“小家伙们都过来，看看给你们的是啥好东西” 三个小崽子小脑袋碰在一起的瞅着打开的方法，就看里面是满满一饭盒的散装巧克力。 三个小崽子都没吃过，疑惑的抬头看着李老四，李老四反应过来说“这是外国的糖，叫巧克力，可好吃啦，来一人先拿一块尝尝” 分了巧克力的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小口咬了一口，兴奋的表情马上表现出来，小红红立马抱着饭盒跑了出去。其他两小只也跟了出去。 王援朝眼巴巴的等着李老四给他的礼物呢，结果等了个寂寞，于是开口就说“咋滴？俺们啥都没有呀？真不是个东西。” 这次没用徐慧娟出手，长海和抗美又把他拖出去插雪堆里了。 由于人多，分了两桌，女同志们在炕上，男的在地上摆的桌。 王尚友也破例让长海和援朝喝了酒。三个小崽子炕上，地上的乱串。 徐慧娟照顾着白小白，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白小白自从进了门就跟发烧了一样，小心翼翼的。 张静秋抱着小东升时不时的瞅着李老四，又看看自己闺女，又看看怀里的小外孙，心里七上八下的。 地上王尚友把来回乱窜的小红红给抓住抱在怀里，一边喂着她，一边喝着酒。小红红则把她碗里的好吃的不断的往旁边小乐乐的嘴里塞。 长海陪着李老四喝着酒，再偶尔的敬王尚友一杯，李老四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偷瞄我炕上的长娟。 大虎逼王援朝不管不顾的抱着一骨碌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吃的在场的人心里各有心事。 吃完了饭，李老四跟王尚友定好明天的时间，起身告辞。长海负责给他送了出去。 白小白也要走，援朝开口就说“走啥走，就在俺家住” 这给白小白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往墙角缩缩。 援朝继续说着“你回去干哈？宿舍就你一人儿，冷冷清清的，在俺家你住我姐的屋，让我姐跟长海住” 没出意外，他又让抗美给踹出去了，长海心里那个激动呀，啥时候还得是自己兄弟，关键时候自己双胞胎姐都能卖了。 最后白小白还是要走，徐慧娟和张静秋分别从家里给她装了一大包袱的吃的用的。然后又让援朝把她送了回去。 送走两个人，王尚友把两个妈还有长海都叫在长海屋里，王尚友坐在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拿出它装在大前门烟盒里，自己卷的烟抽着，开口冲张静秋问道。 “嫂子，这个李老四你咋看？我之前跟长海聊过，就是上次李老四过来那天，当时我和长海就看出来了。今天更明显了，您要是看不上，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把事儿挑开，没啥了不得滴” 张静秋寻思了一下说“尚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啥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看长娟咋想滴” “小海，过去把你姐叫过来”王尚友指挥着长海说。 长娟过来了，小红红和小乐乐也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 王尚友又开口问长娟“娟子，干爹不跟你拐弯抹角，今天这个李老四过来，你可能也看出来点他啥意思！现在干爹就想知道你是咋想得？你要是觉得不行，干爹到时候给你出头，咱就让他早点断了念想，要是行，我明天就过去跟老首长提一嘴，上把弦，早点多接触接触。你看行不行？” 长娟咬着嘴唇，两只手扭着衣襟琢磨着。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小红红着急了，一边拍着她大姐一边说“大姐，你快点同意呀，四哥给你了鞋，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糖，你就答应了吧，要是我，我就答应” 刚说完，在一边的小乐乐张嘴就哇哇哇的哭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媳妇不喜欢我了，哪个破巧克力一点都不好吃” 张静秋一把把小红红拽过来就骂她“哪都有你，你咋那么多话，显照你啦，你一天天的喝粥你溜边，吃粑粑你欻（吃的意思）尖。你咋那么尖呢？赶紧去把乐乐哄好，要不别怪我大过年的跟你动手。” 小红红吓得赶紧跑出去哄她的“小老公”去了。 长娟红着脸跟王尚友说“干爹，其实我也想过，我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在娘家，靠着自己妈和兄弟，可是我是个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人家条件又那么好……” 王尚友一摆手，打住了她，开口说到“闺女，别说了，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说去，咱可不能自轻自贱，他要是真心，就不能嫌弃你和东升，没事儿，有事儿还有干爹给你兜底，干爹不在了，还有你几个弟弟，咱家啥都不怕” 长娟又红着眼睛出去了。王尚友又开口说了“娟子的事儿明了啦，媳妇咱家哪个瘪犊子咋整？” 长海在边上开了腔“师傅，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也插不上手，到时候我师娘让您干啥您就干啥得了，援朝那里我看着，问题不大。您就放心吧” 王尚友听完，看着他媳妇儿一脸邪魅的笑，站起来一摆手来了一句“散会”推门就回了家。 第54章 三家成一家 第二天一早，两家人吃完早饭，收拾利索，就准备一起出发。 长海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张静秋夹着一个包袱卷，王尚友拎着两瓶茅台。 长海接过茅台一看，原来是五四年的茅台，这个时期的茅台商标还是金轮牌的，用的是土陶瓶，瓶口是油纸包木塞封口。 给大家你讲讲这个时期的一点茅台的资料，这个时期的茅台产量其实不是很高。 五四年的产量只有163吨，直到五九年茅台商标又注册了飞天牌，其产量才达到820吨。 换算成瓶，大家看看一共才多少瓶？就按照五九年的产量来算，除去一些特殊部门以及特供单位和招待用的，每个城市能分到多少？这个不是说随便就能买到的。这还没算上出口了多少。 虽然按照当时的价格来讲是可以接受的，作者的姑父当时是12级副厅，每月工资一百七十多块钱，听他讲，五十年代末的茅台价格不到三块钱，但是市面上很少能看得到。 书归正传，长海骑着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妈，还有三个小崽子，小红红跟个假小子一样，偏要坐在驾驶座前面的油箱上。摩托车发动了，援朝一高蹦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坐着。 长海也不敢开快，就在前面慢慢的跑着，后面王尚友单独骑着自行车，抗美也骑了一台自行车带着长娟。 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军区疗养院走去，李老四在服务社门口等着，看见长海他们，赶紧跑过去把他们领进去。 到了老爷子住的小院，就看老爷子背着手不停的张望着。看见他们快步走到门口。 两家人停在门口，三个大人先跟老爷子拜了年。 李老爷子笑着点头连连说好，然后单独跟张静秋说“小秋呀，咱们十多年没见了吧，当年还是我给你和振山主持的婚礼结果第二天队伍就有任务出发了” 张静秋含着泪说“老首长，难得您还记得我，振山活着得时候就跟我说没必要的事情不能麻烦您，更不能旁孩子们知道有您这层关系，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找过您，没想到咱们离的能这么近，对了这个狼皮褥子是振山淘换的，他说有机会要送给您今天俺就把他这个心愿完成了” 张静秋说着就把拿来的那个包袱卷递给了李老爷子。 老爷子仔细的抚摸着，不住的点着头。 李老四一看，插话说“咱们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屋” 张静秋和徐慧娟赶紧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 进了屋，王尚友介绍着几个孩子，等介绍到小红红得时候，就看小红红拉着小乐乐，扑通一下给李老爷子跪下，嘴里奶声奶气的说“李爷爷，我叫于长红，他叫王建设，小名叫乐乐，他还是我男人，我俩给您拜年啦，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嘚吧嘚，嘚吧嘚” 这给老爷子乐的，一把把这两个小豆丁给抱在怀里，逗着他们。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两个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和小飞机送给了他俩。 然后是长娟抱着小东升，旁边是长海，抗美个援朝，一齐给老爷子鞠躬拜年。 李老爷子的情绪更加兴奋了，嘴里连连说着好，从兜里掏出红包挨个的发着，然后又接过长娟手里的小东升。 小东升也不害怕，不哭不闹，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长命锁，给他戴上，哄着他让他叫老祖，小东升手里捂着长命锁，一脸呆萌的喊了一句“老举” 这给一屋人乐的前仰后合。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一起到厨房做饭，李老爷子提前安排勤务人员就把东西买好了，也把家里的负责做饭的勤务人员给放了假，这才算是一大家子过年吗。有外人在多不自在。 几个女人手脚也是麻利，临近中午收拾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老爷子开了口“今天这个日子是我李开山梦里才有的日子，你们两家让我享受到了四世同堂的感觉，我今天卖个老脸跟你们请求一下，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女，孙子，孙女，别人家咋样，咱们就咋样，平时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没事儿去你们家里坐坐，过年过节的咱们就在一起，你们说行不行” 这还有啥说的，且不说去世的于振山和李老爷子啥关系，单说王尚友也是个孤儿，两个妈的娘家离这好几百里地，而且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家人都已经没有了消息。 有这么一个长辈说出这样得话，那是给他们多大得荣幸呀。 王尚友两口子和张静秋赶紧开口答应着。 饭桌上老爷子对三个小崽子挨个的逗着，时不时的还拿筷子头沾点酒喂着小东升。结果没几下，小东西小脸红扑扑的就迷糊了过去。 几个女同志吃完就下了桌，王尚友一看找了一个借口把援朝也给撵了下去。 桌上就剩李老爷子，王尚友，李老四和长海了。 王尚友看了看李老四，就开口跟他说“小四儿，今个儿我过来主要是给老爷子拜年来的，顺便还有一个事是因为你来的” 李老四心理马上明白王尚友要说啥，这些年社会白混啦。于是放下酒杯很郑重的跟王尚友说“叔，您要说啥，我知道，我清楚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但是我是真心的，我看见长娟第一眼就认定了它，不瞒您说她跟我梦里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就连身世都一样。我这人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我有底线，有原则。您要是有啥要求您就说。我一定做到” 在一旁的李老爷子一听，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紧接着就开口骂道“小四儿，你个王八羔子，这么大个事儿你咋不先跟我说？你是多大的胆子呀。我当年咋要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我他妈一枪毙了你”说着老爷子就要找去找东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边赶紧拦着老爷子。王尚友紧着说“老首长，您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是个好事儿” 老爷子听了这话，疑惑的看着他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王尚友接着说“小四儿，其实你第一天去长海家，长海和我就看出来了，昨天我也问了娟子，她也没说啥，可以和你接触接触，但是她就怕你嫌弃她是离过婚的，还带个孩子” 李老四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赌咒发誓的说“我不嫌弃，我也喜欢小东升，我俩真能在一起，东升就是我亲生的” 李老爷子听完，用手指点着李老四的头说“小四儿，但凡我听到你有一点对娟子不好我要了你的小命” 李老四赶紧应着说“爷爷，您放心，我就是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长娟娘俩的事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55章 扯犊子的孙小欠 王尚友和长海又陪着李老爷子聊了会儿。因为造纸厂一共就放三天假，两家人想早点回去把家收拾收拾。 李老爷子也没强留，两家人定好了正月十五一起过来陪老爷子，李老爷子乐呵的够呛。 看着喝高了，还没醒的小东升，老爷子把他自己授衔时的将校呢大衣给找了出来把小东西包了个严实。还叮嘱长海慢点开车。 李老四把两家人送出去很远才回家。 晚上，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长海把冻的跟石头一样的羊肉和五花肉，拿刨子刨成片，两个妈又收拾了一些大虾，海螺，蚬子之类的海鲜，菜只有大白菜和酸菜了。 两家人又热热乎乎的涮了一顿锅子，吃完了饭，除了冻梨冻，柿子，苹果，坚果这些，长海把之前买的雪糕拿了出来，每个人都吃了一根，就连小东升也喝半根雪糕化成的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到单位，同事们互相拜着年，王尚友把各个分厂保卫科的科长还有处里的科级以上干部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主要是针对年三十的那场火，给防火科科长一顿批评，他也做了自我批评。说是等着厂里的处分。 结果，处分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给予他们的表扬，表扬保卫处在遇到情况时的积极反应，还特别提到了长海，说他机智勇敢。 但是也点出了保卫处的不足之处。希望他们以后改进。 王尚友内心不由得感慨，厂领导的管理艺术。自己还是嫩呀。 三天没见的孙小欠，刚上班就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两个眼眶子却青。 长海问他咋回事儿，他也不说，还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大人的事儿别瞎打听” 最后还是让长海和援朝给他堵在厕所里他才交代清楚。 原来这三天他和哪个黄晶晶一天都没闲着，两个人年前就搞上了。昨天晚上更是折腾一宿。 孙小欠说完还挺展扬，给长海气的，你他妈嘎嘎新的大小伙子让一个大你五六岁的破烂货给祸祸了，你有啥可扬巴滴！ 长海也没管他，王援朝确很感兴趣的跟他问东问西，长海怕援朝跟这个傻逼学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再去给白小白用上，薅着他就回去了。 这个孙小欠要不不说，说出来了就停不下来，追着他俩死皮赖脸的要给他俩讲。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小欠，你比我大，但是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得关系，我把你当兄弟，这个女人啥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劝过你，现在你俩已经这样了，我觉得你想甩也甩不掉了，但凡你跟她有过不去的的那一天你跟我俩说。我俩帮你” 孙小欠看长海说的很认真，自己也沉默的开始寻思了起来。 中午办公室的人基本上都没去食堂吃饭，家里过年吃的好东西都自己带了过来，保卫处跟聚餐一样。 援朝让长海给撵去找白小白去了，还给他拿了两饭盒的菜。 下午工作安排出来了，长海三人组后天出车，长海在单位问了一圈有没有人参与换山货和肉的，结果一个都没有，一是年前该换的都换了，二是过年花销大，都想省点钱。等下个月开了资再说吧。 长海却觉得他不能空手去，大过年的，一是要去看看姨姥爷杨书记和姨姥王秀珍，二一个还得去看看上次打猎认识得姜喜军大哥。 长海跟王尚友说了他的想法，王尚友也同意，安排他明天跟车去趟农场，还挂电话给他联系了钱科长，让钱科长弄点好东西。 晚上回家常海跟他妈一说，张静秋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往山里跑，别去打猎。 第二天长海一个人跟着车去了农场，钱科长是真够意思，给长海弄了三斤海参，四板冻的大对虾，还有四条一米多长的大鲅鱼。 长海问他多少钱，钱科长却说不要钱，问他还有多少苹果，要是方便的话他想跟长海这弄个百十来斤。现在不方便，回头让人送来也行。 长海一听没问题呀，让他等着，借了一个小推车就跑卡车那里去了，在后车厢里，长海取出来一百来斤苹果，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拿出来四串葡萄。 送给钱科长的时候，钱科长看着葡萄都愣了，这季节能有这玩意儿？长海跟他解释是蔬菜研究所种的，他有关系。 钱科长也不矫情收下水果，又给他拿了六七个大飞蟹。 长海回了家还是晚上七八点钟，他妈在家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正在吃饭的长海。 长海离开家的时候谁都没打扰，喊了援朝让他帮着扛着东西就去了火车编组站。 孙小欠卡着点来的，依然是蔫头搭了脑的状态，到了车上裹着大衣躺下就睡。 长海和援朝也不计较，例行公事的检查了车皮，车厢，又检查了枪支。 也不知道咋就那么巧，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和陈师傅。 长海和刘大头拜了年，又介绍了援朝和正在睡觉的孙小欠。完事又扔给刘大头和陈师傅一人两盒牡丹烟。这是在李老爷子家，跟李老四哪里顺的。反正以后弄不好就是他姐夫了，他敢说个不字？小舅子揍姐夫，天经地义。 往沈阳开的路上，援朝总想着把孙小欠的裤子扒了，看看他的小青龙有没有啥变化。 长海给他塞进车厢以前列车员值班的小隔间里，他才算是消停了，这是援朝第一次出车，显得很亢奋。 早晨列车到了沈阳，睡了半宿的孙小欠勉强算是还了阳，可是依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长海领他俩去喝了碗羊杂汤，吃了三屉烧卖。孙小欠可算是完全回过神了。 这个二货为了扯犊子，除了在单位领的差旅费和票据，其他的啥也没准备。 长海一边骂着他一边带他去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啥的，要不光吃长海和援朝的倒是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呀。长海还想攒点全国粮票呢。 火车过了中午，终于开始出发了，一路上孙小欠拽着援朝给他绘声绘色的讲着他扯犊子的细节。援朝听的津津有味。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把援朝撵到车头，告诉刘大头让他看着援朝，让援朝替陈师傅加煤。啥时候给他累的没囊水儿了啥时候算完。 第56章 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 临近傍晚，王援朝回来了，就看他一张脸带脖梗子造的却黑，淌下来的汗水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痕迹，反差最大的就是一口的大白牙，他就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大衣，棉袄还有秋衣都在他胳肢窝夹着。 就看他一步三回头的一边走一边骂“姓刘的老逼登，你给我等着，你别落o)我手里，要不是你拿我爹吓唬我，我给你挂火车头上” 援朝气呼呼的走回来，拿起长海的大茶缸子，一口气给干了。 长海赶紧给他拿盆倒水，援朝霹雳噗噜的就在车厢炉子边上开始洗，一边洗一边脱，等他洗吧完了也脱光了，站在那里浑身冒着气。 长海给他找了一身干的内衣换上，又把自己的羊皮大衣给他围上，两个人坐在炉子边上给他烤干他的衣裳裤子。整个都让汗给塌透了。 孙小欠欠不登的在小隔间里跟其他部门的同事交流着扯犊子的经验，这个话题对于有过经历的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最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长海安慰着援朝说“援朝，我第一次跟车你爸也是这么整我的，他说这是所有上车的都要经历的。一会儿就到哈城了，我下车去给你弄点好贺补补”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我要吃烧鸡，对了你再给我买两盒烟，他妈的，这两个老王八犊子，一下午烟就没断过，一根接一根，车头里看人都模糊，加煤到是没啥事，这顿烟给我熏够呛，我现在都有瘾啦。我跟他俩要根烟抽，他们不给不说还拿我爸吓唬我。” 这给长海气的，合着你不是为了干活累的呀。这活让他干的，还添了一个嗜好。再说了这两个人他妈抽多少啊？一下午给一个抽二手烟的大小伙子整上瘾啦？ 火车到了哈城编组站，长海自己跑下去检查了车皮，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完事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找了个副食品商店，买了只烧鸡，还有一块酱牛肉，又找供销社买了两盒哈城牌烟。 回了车厢，援朝已经穿戴整齐了，也算像个人了。孙小欠在边上给他又揉肩又捶腿的。 长海把熟食拿出来摆上，援朝把他妈给他炒的肉酱拿了出来，孙小欠一看这饭菜，撕了一条鸡大腿，一边拎着一把水壶往外跑一边喊让他俩等他回来再吃。 两个人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就看这个欠登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一个纸包，胳膊还夹了几根大葱和一瓶白酒。 “这饭菜，咋能没有酒呀，咱这到哪了？哈城！能不喝点啤酒？”就看孙小欠把东西一一摆上桌，原来纸包里是一卷子干豆腐，水壶里是他买的散装啤酒。 干豆腐卷大葱，再抹上援朝妈炒的肉酱，配上这个时代的鲜啤酒，哎呀我去！东北老爷们整完这一顿，都能让老娘们半夜给踹炕底下去。 啥意思？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不信自己查去。 二货三人组这顿造，酒也喝干了，桌子上就剩一堆鸡骨架了。就连两盒烟也只剩半盒了，这还是援朝紧鼻子瞪眼强留下的。 这点酒对于长海根本不算啥，都给他喝了也就是甜吧甜吧嘴的效果，援朝也没啥事儿，可是孙小欠不行，刚开始一缸子啤酒脸就通红。等着喝完人都秃噜地上了。 援朝提搂着他，给他放在车座上，瞅着长海不注意，到底是给他裤子扒了，还用手扒拉扒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也没啥变化呀，真他妈能吹牛哔，说自己都大了好几圈，肿了吧！” 长海看见他，踹了他一脚，然后又把孙小欠裤子给穿上，又给他盖上大衣。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继续往目的地奔驰。过了扎兰屯进了林区，援朝兴奋的在车厢和车头来回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莽莽林海在一片雪白的映衬下的壮阔景象。 下午四点半多终于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跟车站保卫交接了工作，回车上拿着东西留下两条鲅鱼和两个冻板大虾，就准备去杨书记家，孙小欠很有眼力的就不跟他们走了，再一个他昨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长海和援朝扛着东西往外走，援朝嘴里还嘟囔着“就这两逼下子还张罗喝酒，就这样我看你扯犊子也强不到哪去” 长海欣慰的想着，我以前哪个可爱的王援朝小朋友又回来啦。又能用他奇思妙想的脑子分析问题啦。 长海领着援朝直接去了杨书记家，杨书记家。长海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姨姥，姨姥爷，我是长海，我来给您拜年啦” 其实没必要大声喊，主要是他拿着东西，杨书记又是领导，回头别让外人拿这个说事儿。自家亲戚就没啥问题啦。 开门的是王秀珍，也就是长海的姨姥，一看见长海赶紧拽着他不撒手，还埋怨着说“小瘪犊子，你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赶紧进屋，冻坏了了吧” 杨书记站在厅里笑呵呵的看着长海和援朝。 长海拉着援朝开口说“姨姥，姨姥爷，这是我师傅的儿子王援朝，我俩这不是过来出差吗，刚到就过来给您二老拜年来啦” 王秀珍打量着援朝说“这就是狗剩子呀！当年他和他姐铁蛋儿还是我帮着接生的现在都出息成这样啦” 长海一脸疑惑，后来王秀珍解释说，狗剩子和铁蛋儿是援朝喝抗美的小名，后来在辽东落户上户口两个孩子才有的大名。 长海心说“这回可好玩儿了，回家就找抗美喊她铁蛋儿” 杨书记问着家里的情况，王秀珍看着长海拿来的东西嗔怪着，这么老远拿这老些东西多麻烦。 杨书记安排自己媳妇赶紧掂对饭菜，没一会桌子上就是满满一桌子菜。 杨书记拿出一个酒坛子，倒了一大茶缸子，然后又把酒给烫上。大冷天的喝凉酒容易做病。 饭桌上长海和援朝轮流敬着杨书记，还求他明天能不能帮他俩找个车给他们送上回他们去的林场，对于杨书记来说都不算个事儿，让他们明天早上在火车上等着就行，长海和援朝一口气给杨书记喝大发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啦。 长海一看赶紧告辞，回头要是姨姥爷来了兴致，在让他俩给喝个好歹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57章 滋得拉斯韦杰 两个人回到车厢，孙小欠都已经睡着了，听见他俩回来，迷迷糊糊的起来。 “小欠，明天我俩去林场，你去不去？有机会的话还能去打个猎。”长海问孙小欠。 “去呀！傻子也去呀！”孙小欠一听来了精神。 “草！你就是个傻子”援朝又在一边嘟囔着。 孙小欠怒看着他，没敢反驳，因为他打不过这个虎逼。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早早的就起来了，吃了饭，检查了枪支，长的短的都带上。 刚到八点，车厢下面就有人喊他们，三个人赶紧下车，问清楚来人是过来接他们的后，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 车是杨书记特意安排的，一辆嘎斯69，这让长海很感激。 车直接开到了姜喜军家门口，三个人下了车，感谢完司机后，长海隔着板杖子就喊“军子哥，嫂子我是小海，我来看你们了……” 就看屋里有了动静，姜喜军和他的老毛子媳妇董亚菲一起出来了。 “哎呀妈呀！真是你小海兄弟呀，快快快，赶紧进屋，院门没插”这两口子争先恐后的说着。 长海推开院门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军哥，嫂子给你们拜年了，我这又来打扰你们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一样一样的递过去。 “兄弟，来就来拿啥东西呀！我滴妈呀这是啥鱼呀，咋这老大尼，跟大马哈似滴”董亚菲一边客气着一边惊讶着。 两口子让着长海进屋，都走到门口了，长海才想到，还有两个人呢。 长海一回头就看援朝和孙小欠，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哎！你俩傻啦？进来呀！”长海冲着他俩喊着。 两个人缓过神走了进来，就听孙小欠来了一句“滋得拉斯韦杰（俄语你好的意思）” 姜喜军两口子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长海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骂他“显着你啦？就你会说上学那会儿你他妈去哪了？嫂子是正宗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人” 长海接着介绍“军哥，嫂子，这是我的两个同事，也是兄弟，这是王援朝，是我师傅的儿子，这是孙向前，我们都管他叫孙小欠，你们叫他小欠就行” 姜喜军两口子满心欢喜的跟他俩打招呼应着。进了屋，让上炕。董亚菲里出外进的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干果毛嗑啥的。 姜喜军问“小海，王叔咋没来呢？还怪想他滴，我还寻思跟他再喝一场呢” “我师傅升处长啦，以后出差的机会就少了，这不就给我两个兄弟安排跟我一起了吗”长海解释着说。 “真滴啊！太好了，我就瞅着王叔不是凡人”刚进来端着一盘子松子的董亚菲接话说。 “嫂子，闺女呢？咋没看到小丫头？”长海疑惑的问。 “过年的时候回家，让她爷奶给留下啦，说是没亲够，过了十五再让俺们去接” “媳妇，赶紧去张罗些好菜，这大过年的，兄弟来了可嘚好好整点”姜喜军催着他媳妇说。 长海赶紧拦住他“军哥，别麻烦了，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来时间有点紧，但是还想进山过过瘾。我寻思看你能不能再带我进趟山” 姜喜军一听哈哈大笑“哎呀！你呀你呀，咋就那么大瘾头子呢？你要不提我还不好意思说呢。你要是再来晚一会儿我就出发了，年前下面村子有人说，樟木沟发现了犴达罕（驼鹿），但是家家户户都忙活着过年，谁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它，我这不也是跟人家串休了好几个班才赶一起，寻思着今天去撒么撒么，有机会给整回来吗。你们来了，正好我还不用找别人了。走！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去，正好离得也不远” 三个二货一听，乐的够呛，纷纷跳下炕，跟着姜喜军忙活着。 董亚菲一边帮他们收拾东西一边埋怨姜喜军说“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小海他们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乎，你就张罗着进山，着啥急呀！” 虽说是埋怨但还是帮着给他们找了些装备，尤其是孙小欠，就穿了一件军大衣。 几个人在一通又穿，又绑之后，一个个都胖了好几圈。 姜喜军和长海拖着两个爬犁，得利和得宝两只狗在前面跑。 援朝和孙小欠包的跟球似滴，紧紧的跟着。 一行人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叫樟木屯的小山村。 姜喜军找了一户认识的人家，吃了口热乎饭，稍微打了个停。几个人就正式的进了山。 两条训练有素的狗，进了山不用告诉，自己就开始寻踪，姜喜军也开始注意经过的地方有没有野牲口的足迹。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突然两只狗警觉起来，冲着前面叫了两声后就蹿了出去。 四个人赶紧跟着狗跑。跑了大约五六分钟，在一个山头，两只狗停了下来。 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去，就看山头下面的一个小山坳里，有两只大犴达罕在互相对峙着。 姜喜军赶紧招呼他们趴下来，紧接着小声的说“真有命呀！两只公的犴达罕，还顶上了，这玩意儿鼻子特别灵，要不是这两个玩意没顶上，弄不好就闻到咱们了。” “军哥，这就是他们鄂温克族驯养的驼鹿吧？公的不是有角吗，这咋没有呢？”长海疑惑的问。 “对，就是驼鹿，公的在秋天的时候为了交配，一般都把角都给弄掉了，春天再长出来，还有公鹿都是独居，母的才是一群一群的”姜喜军解释着说。 “军哥，咱们咋整？”援朝迫不及待的在一边问着。 姜喜军呵呵的乐着说“咱们四个人四把快枪，如果盯着一只打，把握很大，如果盯着两只打，一旦没打正，这玩意儿跑起来可不慢，还有别看它是鹿，一般的野牲口都不是对手，急眼了都能跟山君（老虎）比量比量。你看这两只，每一只都不下八百多斤” 一边的长海寻思了一会儿说“军哥，我想两只都打，我是这么想的，即使打不正也能伤了它，回头咱们继续码着踪追呗” 姜喜军笑了，接着他的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位置有点远，你看哪里，那是这个山坳的口，还是下风口，咱们把哪里给堵上，即使它们跑也是往山上跑，速度也快不哪去，再说还有雪呢，咱们现在摸过去，凑的近了一起喽火”姜喜军手指着一个山口解释着。 第58章 地狱的恶鬼 四人两狗悄悄的退回去，从山腰处绕到姜喜军指的那个地方。 四个人趴在雪地里，两只狗也被姜喜军安抚住了，老老实实的在后面不动不叫。 几个人慢慢的往前爬着，尽量得想离的近一些，打的时候有把握。 离着能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几个人不动了。这个犴达罕的嗅觉太灵了，这个玩意儿天生的近视眼，平时都是靠着嗅觉寻找食物，甚至哪里有水源都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这时候的两只犴达罕似乎有了警觉，他们也不对峙了，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 几个人之前就安排好了，觉得自己有把握就瞄着腿打，没有把握就瞄着头或者脖子打。 姜喜军瞅了一眼，长海几人都已经端枪瞄上了。 他也深吸一口气把枪瞄上。就听姜喜军低声说“搂火” 于是就听噼啪声不断，四把枪一声跟着一声。 长海就放了两枪，立马蹲起身子，架上枪继续开枪。 两只犴达罕身上顿时激起一个个如同小红花一样的血雾。 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只，直接跪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另一只，一转身也没跑出去二三十米，也是后腿一跪，趴在地上。 姜喜军冲着狗子打了个胡哨，两只狗跟箭一样就冲了上去。 四个人赶紧起身跟上，跑到犴达罕跟前，姜喜军和长海，分别照着犴达罕脑袋开了一枪。于是这两只犴达罕终于不挣扎了。 姜喜军把两只狗撵走，乐呵的把刀掏了出来，准备开膛，放血。 援朝激动的绕着一只犴达罕摸摸这摸摸哪，最后看到犴达罕脖子下面的肉铃铛，他拿手在那里摆弄着，回头冲着长海喊“小海，你看这一嘟噜一挂像不像孙小欠裤裆里那玩意儿？” 长海和孙小欠在一旁帮忙，两人抬头看他，长海冲他说“滚犊子吧，这个有毛，他那个玩意儿没毛，差远了” 孙小欠又郁闷了，没办法这事实。 姜喜军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儿马上黑天了，于是开口说“援朝，小欠兄弟，你俩拖着爬犁去多整点柴火，咱们把这周围多点几堆篝火，看来今晚上要在这过夜了，一会儿血腥气一起来，别把其他野牲口招来，多点火他们不敢靠前” 援朝和孙小欠赶紧拖着爬犁去捡柴火。 长海帮着姜喜军开膛扒皮，长海把开完膛的肠肚挂在山根下的一棵树上，回来后又要把心肝喂给两只狗，结果让姜喜军给拦住了。 “小海，这个肝可别给狗吃，可惜了啦。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弄给你吃，这玩意儿明目，鄂伦春人就吃这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一趟趟的拖回来的柴火跟摆阵一样，在周围一口气点了六个火堆，还要再点，让姜喜军给拦住了“你俩要放火烧山呀？点的多了咱也照顾不过来，差不多得啦” 两个人这才消停了，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可算是弄完事了，皮扒了，肉也卸吧了，天也黑透了。 四个人借着火光，准备吃饭。吃啥？当然是吃犴达罕呗。 四个人弄了一堆通红的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上面串着一大条子或是坐着或是蹲着的在那里烤着。 烤到八分熟的时候，姜喜军又拿出来一瓶子自家的大酱，挨个的给抹上。一阵肉香飘起。援朝和孙小欠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姜喜军刚说能吃了，这两个二货，也顾不上烫嘴，抱着木头棍子就啃。 姜喜军和长海乐呵得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俩。 “小海，这俩兄弟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呀，我看了一下，这两只犴的腿上基本都是他俩打的”姜喜军问着长海。 “嗯，援朝和我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面，后来父亲转业，单位每次打靶训练我俩只要是放假有时间就去过瘾，尤其是援朝特别喜欢打靶，孙小欠属于天分好吧，他的视力特别好，我们离远了看人就是一个小点，他他妈的能分清是谁。”长海解释着。 “嗯！太难得啦，天生猎人命。来小海，援朝，小欠过来尝尝这个肝”姜喜军说着把之前的那个犴的肝拿了出来。 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看姜喜军把肝用刀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拿出一包盐，只见他拿着一条生肝，沾了一点盐面，直接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咽进去了，嘴角还有血水溢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还有点恐怖。 孙小欠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摆着手连连说“我可享受不了，妈呀……！”转身跑了。 援朝看着他，不削的说“两逼下子，还他妈打猎，这有个啥”说完拿起一条肝，也没沾盐直接塞嘴里，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又去拿了几条，这回沾上盐开始吃。 长海一看，也拿起一条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咋说呢，非常嫩，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很重，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味。 孙小欠蹲在旁边一堆火堆边上，扭头看着三个满嘴血次呼啦，争抢着吃生肝的人。在篝火火光的反衬中感觉跟三个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孙小欠吓得脸都白了。 一顿烤肉，几个人都撑着了。四个人围着火堆，烧着水，听着姜喜军讲着打猎还有这大山里的传说，时间倒也不觉得过的慢。 几个人商量好值夜的安排后，铺上狍子皮褥子，盖上羊皮大衣轮流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几个人就都起来了，简单的热了点干粮，吃完了饭。四个人把犴达罕肉从雪堆里扒出来，整整装了两个爬犁还没装下，后来姜喜军又砍了几棵小树又绑了一个大一点的爬犁才把所有的肉都拉上。 援朝和姜喜军各自拖着一个爬犁，长海和孙小欠拖着一个爬犁。 四个人走走歇歇的中午才到了樟木屯。姜喜军用二十斤肉跟他认识的那家人借了一辆牛车，四个人这才算歇了下来。 到了镇上，姜喜军问长海他们“兄弟们，到家了，这两只犴你们打算咋处理？” 长海开口说“军哥，咱就按山里的规矩，你是把头，你说的算，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留个二三十斤肉，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援朝和孙小欠也应合着。于是姜喜军直接说“没问题！那咱们就直接去卖了去，过完秤，咱们再把自己要留的肉分出来” 几个人一致同意，于是姜喜军赶着牛车朝着上次卖熊肉的那个孙大叔家走去。 到了门口，姜喜军喊开了门，孙大叔笑呵的出来，开口问道“呦军子，到底是你把这个犴给拿下啦。哎呀这不是年前我给你狼牙的那个叫小海的小兄弟吗？这回走过来啦？” “孙大叔过年好啊，您记性可真好，我这不是出差吗，一是过来看看我军哥和嫂子，二一个带我这两个兄弟进山过过瘾，没想到运气不错”长海客气的说着。 孙大叔把他们让进院里，问道“军子，这两只犴达罕，你想咋卖？” “咳！叔，咱爷们儿之间还有啥说的，就这一堆一块你看着赏就完了，但是俺们四个人想留一百斤肉分，到时候您给俺们分出来就行”姜喜军客气的说着，并且把要求也说了。 “行！这都不算事儿，军子我看你这犴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皮都扒立整了，这么办吧猪肉净肉都快八毛了，你这个连皮带肉我给你算八毛五，你看行不行？”孙大叔跟他们商量着。 姜喜军没说话，看着长海他们，长海冲着他点点头。 姜喜军开口说了“就这个价了，叔，过秤。” 几个人一顿忙活，最后连皮带肉一共一千六百三十斤，孙大叔又给他们四个人每人分了二十五斤肉，钱一共算了一千三百零五毛。五毛钱几个人也没要，孙大叔又给了长海六七颗狼牙。 第59章 又分钱啦 四个人离开孙大叔家，坐在牛车上，姜喜军就开口说“兄弟们，来咱们分钱，一共一千三百块钱，咱们四个人一人三百二十五” 三个人同时一愣，长海最先开口“军哥，可不能这么整呀！你是把头，消息是你的消息，犴是你带我们打的，再说还有两只狗的功劳呢，最少你得拿一半” 援朝和孙小欠不住的点头称是，孙小欠还说“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过过瘾的，那还想着分钱啊，军哥可别这么分，要不我们三个现在就走。” 最后在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下，姜喜军让步说“那就这么办，我拿四百，剩下的你们一人三百，就这么定了，你们再跟我拉扯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是把头就这么安排了” 三个人一看姜喜军这是真的快要生气了，于是就答应了。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分了钱，这里面最兴奋的还是王援朝。长这么大他也没拿过这么多钱啊。就算开工资，第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七块五的一级工工资。这三百块钱赶上他一年工资啦。 跟着姜喜军回了家，董亚菲看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也终于放了心，高高兴兴的张罗着做饭。 姜喜军在柜子里翻找着，就看他拿了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递给长海。 “小海，这回王叔没来，上次就想送他这个的，结果喝高了给忘了，这是我跟鄂温克人用酒换的鹿鞭，你拿回去给王叔泡酒用” 长海推辞着说“军哥，这玩意儿太珍贵啦，我可不能给我师傅做这个主” “珍贵个屁，你要是说山君的或者是豹子的不好弄，那算珍贵，我们这一桶酒换好几根，你看”姜喜军又从柜子里面拿出四五根出来。 那就啥也别说了，收着吧。孙小欠从长海手里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拉倒吧你，你要是弄一根回去还不是孝敬你爹啦，你泡好了酒藏哪？”长海一把夺了过来。 姜喜军嘿嘿一乐跟孙小欠说“咋滴，小欠兄弟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们正当时，用不了这玩意儿，你说你们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就跟老洋炮一样，火药放的本来就够了，再往里加药，那不就炸膛了吗。不是军哥扣，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嗷嗷叫，你回去泡水喝，这玩意儿正好！” 孙小欠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问姜喜军啥是“嗷嗷叫” 姜喜军给他解释完，孙小欠仿佛看见了黄晶晶跟他不断的…… 几个人在炕上聊着天，董亚菲没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子菜。 长海三人强烈要求董亚菲上桌一起吃，也没长辈，啥规矩不规矩的。 姜喜军这回可有了依仗了，喝酒！他媳妇可是打遍南北东西十六屯无敌手的存在。再牛逼的老爷们一看他媳妇端杯，都能吓啦啦尿。 上次让王尚友给喝高了，这次可得把面子找回来。 孙小欠就不用说了，就一碗，他啃的一块脊骨还没啃上一半，自己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让姜喜军没想到的是，这个长海和援朝不比王尚友差到哪里。 两个小伙子给他媳妇喝的一只脚踩着炕沿，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端着碗，在哪里唱“喀秋莎” 长海一看，拉倒吧，再喝下去，把这两口子都给喝躺下，可咋整，于是捅咕捅咕援朝，援朝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看长海出去放了个水。回来就说迷糊了，援朝也明白咋回事儿。于是也说不行了。这才算是完事儿。 姜喜军心满意足，乐呵的对长海和援朝说，你俩赶王叔还是差不少，但是也挺厉害。 在东北尤其是林区或者是草原上，喝酒不是说要跟你比个高低上下，他们认为酒是粮食生产的，是珍贵的，把珍贵的东西给远来的朋友是他们最大的真诚。 再一个，林区，牧场八百年不来个外人，来人了能不掏心窝子的招待吗，咋能看出招待好了，就看你喝没喝好呗。作者有一年去呼伦牧区，三天没看见菜啥样，差点饿死。 这一宿，孙小欠倒是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可把长海和援朝闹挺毁了。 不是孙小欠作妖，而是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回屋里，换了一身布拉吉，又是唱又是跳的，折腾半宿，后半夜好容易不唱不跳了该消停了吧，这两口子又整上了。 哎呀我去！这给长海难受的呀。他就看援朝看孙小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长海吓得，骑他身上就是一顿揍，也算是发泄一下吧。 给援朝弄的莫名其妙，问他“咋啦？你打我干哈？” “干哈？你说干哈？你想对小欠干哈？”长海气呼呼的回问他。 “我能对他干哈！我就是生气，咱仨凭啥他能最先扯上犊子。我就想揍他一顿。不行！回去我就去找小白，问问她能不能跟我扯上一回”援朝看到了希望。 “你他妈回去要是敢找小白扯基巴蛋，我就跟你爹一起扯你基巴蛋，睡觉！”长海气呼呼的说完，蒙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虽然有点没睡好，但是多年的生物钟习惯还是起来了。 孙小欠还是跟一滩烂泥一样，虽说是醒了，但是还是手脚丢当着，就连衣服裤子都是长海和援朝帮着给他穿上的。 姜喜军两口子倒是起来的挺早，董亚菲满面红光的收拾着早饭，姜喜军有点蔫头耷拉脑的帮着忙活，时不时的还用手捶着腰。 几个人吃完早饭，长海也不过多停留，姜喜军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镇子上林场的小火车站，跟站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几个人就在哪里等着去局里的小火车，姜喜军临走的时候塞给孙小欠一大包“嗷嗷叫” 跟脑血栓患者一样的孙小欠还不忘说着“谢谢军哥”手这会儿倒是有劲了，死死的抱着这包“嗷嗷叫” 坐着小火车回到车站，援朝背着孙小欠，把他扔到车座上就不管他了。 长海去看了一下木材的装运情况，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出发，他寻思着还得去跟姨姥爷告个别。 下午，长海自己去了局里，找到杨书记跟他说了第二天就回去。 杨书记让他等会儿，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还抱着一个酒坛子，跟长海说“小海，这是给你师傅整的虎骨酒，你帮我给他捎回去，今晚上来家里吃顿饭，跟你姨姥告个别，你姨姥托人弄了一些驼毛毛线回头你给你妈也拿回去” 长海点头答应着，晚上又是长海自己去的杨书记家，没办法，孙小欠死活不让援朝走，这货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长海在杨书记家吃完饭，拿着王秀珍给他的一大包毛线就回了车厢。 第二天，孙小欠还是软绵无力的状态，给长海吓得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孙小欠死活不去，直到下午火车出发，这货立马生龙活虎。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给他怼进小黑屋一顿踢。 第60章 马家烧卖 孙小欠一通求饶，最后答应到了沈阳请他俩吃一顿马家烧卖，这两人才算放过他。 给援朝气的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卸他“嘎拉哈”了。 火车过了哈城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了沈阳，三个人忙完工作，急三火四的坐公交车去了小北东路的马家烧卖。 店面不大，能有三十多平米，赶着下午还没到饭口，也没人吃饭。 三个二货找了个靠炉子近的桌坐下，长海和援朝也不客气，坐下就点菜。 “羊肉烧卖，牛肉烧卖，三鲜烧卖各来三屉。扒肉条，扒口白，焦溜胸口，红焖羊肉，爆肚，回民套肠，素炒干豆腐，手把羊排……”长海和援朝你一个我一个的轮流点着。 孙小欠都傻啦，没这样的！砸明火呀？赶紧制止他俩说“我说祖宗，差不多就行了，咱又吃不了，我不是怕花钱，咱又不是没有钱，咱们不得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吗，浪费可耻呀！” 长海和援朝瞅了他一眼，长海接着说“吃不了打包，拿走，回家吃，再来一个大碗羊汤”长海接着点。 援朝也不示弱，也喊着“再来一个牛肉锅包肉，给我直接装我这个饭盒里，我拿回去给我兄弟媳妇小红红吃”饭盒都掏出来了。 孙小欠都把眼睛闭上了，心说“是死是活吊朝上吧，爱咋咋地，发昏大不了死。一会儿多吃点争取撑死就不用花钱了” 在服务员多次确认后，烧卖和菜陆续上来了。盘子压盘子，一大桌。 现如今都感觉东北，菜量大，那你是没见过这个年代的量！这就是传承！ 三个二货甩开膀子，谁也不说话，唏哩呼噜的往嘴里塞，跟吃完这顿以后就不吃饭了一样。 当三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不动弹的时候，桌子上的烧卖和菜还剩一半。 歇了一会儿，长海和援朝各自把带来的空饭盒拿了出来，开始折箩。 又给孙小欠气到了，这两个人装就装呗，还他妈互相交流，比如“小海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干妈吃。援朝这盒没咋动你回去给师娘和抗美吃。” 孙小欠不想听，撑着腰去结账，一顿饭吃了他半个月工资。 三个人剔着牙，斜腰拉胯的出了饭店门，东张西望的撒么了一会儿。 长海寻思寻思，这俩货第一次跟自己出来，啥也别说了来个基础套吧。 就看他大手一挥“走！领导带你们腐败去。” 两个二货眼里都是小星星，跟哈巴狗一样跟着长海。 等到了澡堂子门口，两个人失望的泄了气，咋滴？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呀？啊，不对，三个人就长海是干部编制，他俩还是工人呢，不是！工人也不行呀，工人阶级也不能用这个来腐蚀呀！ 长海买了票，租了三把锁头，又买了几套洗漱用品，进了澡堂子这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争先恐后脱的溜光的往池子里跑。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跟孙小欠待在一起，满澡堂子里没有不看他的。他倒是不在乎。 泡了两遍，搓了两遍，三个人出去要了两壶茉莉花茶，然后往躺椅上一趄歪，四下看着热闹。 孙小欠欠不登的跟旁边唠嗑的人接着话，人家认识他是谁啊。唉！他就有这个本事，没一会儿就成了焦点，周围还围着一群人。 长海和援朝丢不起那人，赶紧找一个清静地方看着他白话（hu）。 就看孙小欠可算是找到了他的用武之地，唾沫星子乱飞，手还比划着。又过了一会儿，就看他一只手提搂起他那一嘟噜玩意儿，一只手拿着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一把剃刀，在那里比量着。 这给长海吓的，这要干啥，有啥想不开的呀。长海和援朝赶紧过去把他拽回来。三个人穿好衣服急忙出去，孙小欠还回头跟人家告别呢。 回编组站的公交车没有了，长海把他俩领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就住下了。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三个人都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又连吓唬带逼迫的让孙小欠请了一顿油条豆浆豆腐脑。 三个人心满意足的回了车厢，下午两点左右火车继续出发，终于要到家了。 还是老时间，晚上六点半车皮甩进了造纸厂料场。 王尚友就在料场骑着长海的边三轮等着他们，当长辈的还是不放心啊！ 看见他仨全须全尾的下了车，王尚友才算是舒了口气。 三人扛着各自得东西走过来，长海最先开了口“师傅，咋滴？不放心呀？安全到家！对了，这是我姨姥爷给你得虎骨酒，这是军子哥给你的鹿鞭，正好现在给你，我怕回家给你再让我师娘知道了给你没收了。” 王尚友接过东西，一张脸乐的跟个“菊花”似滴连连说“你师娘不能，不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老脸板住。让他三个赶紧骑摩托回家去，他还得值班呢。 长海先把小欠送回家，三个人一致决定瞒着家里人不说去打猎的事儿，更不能说分了钱。 援朝要抢小欠的“嗷嗷叫”结果让长海给拦住了，还说他“你又不扯犊子，喝那个玩意儿干哈” 援朝哀怨的嘟囔着“那我不得时刻准备着吗，一旦那天小白想扯呢” 长海连踢带踹的给他你上车，骑着车回了家。 还跟以往一样，家里外屋地的的灯是亮着的，透过窗户那昏黄的光亮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心里暖暖的。 长海刚停下车，还没等喊妈，张静秋就出来了，赶紧开门，又是一顿扒拉一顿瞅。生怕少点啥似滴。 进了屋，张静秋赶紧给长海收拾饭，一小锅海鲜面条，配着爽口的小咸菜。长海吃的是相当满足。 还是一样，没一会儿，里屋的门口又露出两个小脑袋。 长海招了招手，小红红和小东升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拿着小棉袄的长娟。 两个小崽子依偎在长海怀里，长海把几个饭盒拿了出来，打开装锅包肉的那个饭盒，给他俩一人拿了一块。 两小只让长娟抱到一边上吃着锅包肉，长娟怕他俩吃的太甜了，又给他俩倒了一大缸子的凉白开。 长海吃完面条，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他妈“妈，这是姨姥给你的驼毛毛线，这是二十五斤犴肉，是上回带我们打猎的姜大哥给的。” 张静秋抱着毛线看着桌子上的肉说“哎呀！这老姨，这一包毛线能有六七斤呢！小海呀，别往家里整肉了，年前的肉还有一多半没吃完呢，天也快暖和了，放不住只能腌咸腊肉啦。” 长海点头应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他之前攒的和跟人家换的全国粮票递给他妈，张静秋在供销社，这些票据更好安排咋用。 第61章 带娃的一天 张静秋收拾完东西，催着长海赶紧去睡觉，长娟提搂着两个小崽子去洗手，小红红哭叽尿嚎的还要再吃一块锅包肉，结果让它妈踹了一脚，老实了。 反倒是小东升，一声不吭，任由他妈提搂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嗦喽着小手上沾着的锅包肉汤汁。 等洗完了手，小东升自己抱着他的小枕头动作麻利的跑进长海的屋里，把枕头往炕上一摆，啃啃次次的踩着小板凳爬上炕，拱进被窝，等着正在洗脚的长海给他讲故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静秋安排在家休息的长海扒一些花生，榛子这样得干果，碾碎了以后她回来做元宵馅。 结果招到了长海和长娟的一致反对，长海劝他妈说“妈，可不惜的整吧，怪麻烦的不说，咱自己骨碌出来的元宵皮有厚有薄，有那功夫赶不上去清真粘食店买点，也花不几个钱，甚至比你自己做的还省钱呢！” 长娟也在一边附和着，张静秋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也嫌麻烦，今年就听你们的，小海你休息，没事儿你就去买回来得了，一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粮票” “妈，不用给我，我这还有，花不多少，我这花没了再跟你要”长海制止了要去拿钱和票的张静秋。 张静秋和长娟去上班的时候，长海把昨天带回来的几饭盒折箩给他妈和他姐装上带饭。 张静秋和长娟走后，小红红就露出了她的本性，不停的跟长海翻番，家里几个人在她眼里的各种不是，最终的一个意思就是谁都不惯着她，大哥你能不能补偿一下小红红受伤的心灵。 这对于长海来说肯定没问题啊。过了不大一会儿，援朝背着小乐乐过来躲难了，因为他爹下夜班回来了。 长海告诉援朝，今天他要上街溜达溜达。援朝一听兴奋的直蹦。因为他兜里有钱了。可不得去消费啊！ 边三轮上，小丫头自然要坐在邮箱上面，车斗里援朝搂着小乐乐和小东升。 应三个小崽子的强烈要求，长海带他们去了镇江公园，他们听说公园来了一只东北虎。 到了公园，援朝主动跑去买票，进了公园三个小崽子兴奋的在前面跑，嗷嗷叫唤着。 这个公园在伪满时期建立起来的，当时号称东北八大园林之首，园区奇珍异树不胜枚举，景色四季不同。 在老虎笼子跟前，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瞅着里面的东北虎，小东升还疑惑的问小红红“小姨，大老斧，大老斧，吃，吃我” “大老虎，一口就能把你吞了”小红红不耐烦的冲他说。 在一边的援朝跟长海说“小海，这也没啥啊，以后咱们再进山，看看能不能也干他这么一只。” “给你能个地。你去干吧，你在它眼里就是个点心。还要干山君，多大本事自己没个逼数呀！”长海鄙夷的说着他。 领着三个小崽子，又看了猴子，青狼，骆驼，还有黑瞎子，三小只还从自己背着的小挎包里掏出几个爆米花喂着动物。期间还带小崽子们在儿童乐园玩了滑梯，秋千，跷跷板……这些。 不知不觉的长海和援朝领着小崽子们就到了公园的最高点，望江亭。在亭子里可以俯瞰全市，心旷神怡。 往回走的时候可遭了罪了，三个小崽子都走不动了，坐地上开始放赖。 没办法，援朝背一个抱一个，长海脖子上架一个往山下走。就这样三个小崽子还是直哼哼，又饿啦！ 在公园大门口，给他三，一人买了一个茶叶蛋，这才算消停。 开车去到市里的高丽饭店，长海想吃他家很长时间啦。 长海点了四碗拌饭，一盘打糕，一盘米肠，大酱汤，拌明太鱼，泡菜。还要再点一盘狗肉的时候，结果让三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给制止了，他们不吃他家“窝头”的同类，两个大哥吃也不行！ 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碗拌饭，其余两碗拌好后给小东升分出来一点就够他吃了。 吃饱了，三个小崽子又开始闹妖，非得去新华书店买小人书，因为离高丽饭店不远就是。 没办法，去吧！援朝领着三个小崽子选着小人书，长海四下逛着，他发现有卖那种纸板航模的，就是一张纸板上有航模的图形，回去裁剪下来再拼接到一起就是一款航模的那种玩意儿。 长海立马掏钱买了两套，又花了一毛二买了两盒蜡笔，他发现小红红现在没事就拿着能画出颜色的东西四处乱画，小东升深受其害。家里不缺纸，买两盒蜡笔给她，还能让她消停会儿。 援朝给他们买了一摞子小人书，用牛皮纸绳绑着，三小只跟在援朝后面感觉很牛叉。 长海开车又去了清真寺，在清真寺外面就是清真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外面排队买元宵的人还真不少，长海让援朝看着三个小崽子，他去排队。 买了两斤什锦馅的，两斤芝麻馅的，两斤花生馅的，还有两斤花生芝麻馅的。还给小崽子们买了几个豆面卷子（驴打滚）和馓子。 结果买完让援朝好顿嘲笑他“你都买芝麻馅和花生馅的了，为啥还买花生芝麻馅的？脑子咋想的？” 长海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这是咋了？不管了反正是两家分，就把花生芝麻馅的给援朝就得了。 骑着摩托车往家走，到了二商店门口，三个小崽子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又开始放赖，不去二商店逛逛誓不罢休。 长海寻思着“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小崽子们，你们等着！” 进了商店，小皮球两个，不到翁一个，啪叽贴纸十张，还要买玻璃球，长海死活没同意，他怕几个孩子小，尤其是小东升，啥东西都往嘴里塞，别到时候再给吞了。 可算是到家了，长海也不管他们了，躺炕上先歇一会儿，终于知道为啥都不愿意带孩子了，为啥他妈和他姐时不时的就揍他们一顿了。 援朝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三个小崽子把买回来的玩具，和小人书摆了一炕。 长海鄙夷的瞅着援朝，心里琢磨着“就这傻逼现在还和小崽子一块玩，还能处对象，还想扯犊子！他这脑子里是个啥结构？” 第62章 失恋的孙小欠 晚上还是长海做的饭，捞的米饭，酸菜五花肉，又烧了一个鲅鱼，炸了碗鸡蛋酱，酸菜芯和萝卜蘸着吃。 三小只晚上偏要吃元宵，没办法就给他三个小崽子单独煮了十来个。 吃完饭王尚友一家子过来串门，长海把分好的元宵给了他师娘，王尚友过来告诉他俩，让他俩明天去上班，人手不够，除了去农场的以外，他们科长带人去吉林押运化学品去了。他们科就剩陈凯在家留守。 长海满口答应着，援朝却满嘴牢骚，结果还是晚上在长海家躲难。 第二天在单位，长海和援朝就看孙小欠又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但是看样子不像是扯犊子扯到蛋得样子，一顿追问下才知道，孙小欠失恋了。 孙小欠咋问黄晶晶，人家也不说，就一句话“咱俩不合适” 长海和援朝挺高兴，长海是为了孙小欠能摆脱这么和定时炸弹高兴，而援朝是为了这个二货以后不会再为了他能扯上犊子而炫耀感到高兴。 一上午，孙小欠这张嘴就跟棉裤腰似滴，逮着谁都问“为什么”没用两个小时全厂都他妈知道了。 中午吃饭，对了，他们处里有了自己的食堂了。 吃饭的时候，孙小欠周围围了一圈他们处里的老大姐，刨根问底，连吓唬带哄的让孙小欠把来龙去脉说了好几遍。 最后经过刘大姐分析，原因找出来了。 原来，宣传部部长要调到省二轻工业厅工作，而孙小欠他爹扶正的呼声最高，也是最好的人选。 而他们广播站站长隶属宣传部，站长最有可能升宣传部副部长，这样广播站副站长就又扶正了，并且少了一个副站长，刘大姐分析这个黄晶晶可能想通过孙小欠这个关系，让小欠他爹说句话，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呀。 结果现在来了准确消息，宣传部部长由一位部队转业的政工干部接任。这一下子黄晶晶可能看不到希望了，于是就把孙小欠蹬了呗。 孙小欠哪里呢你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结果他的一句话又让这帮人破防了。 “不对呀，我回来那天我爹就接到通知，让他交接工作，提他当工会主席呀！”孙小欠疑惑的说。 工会主席那是厂党委成员，妥妥的厂级领导班子成员，正处级。 他正说着呢，就看他们处里食堂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拎着铁锹把子，气哼哼的走了进来。 看见孙小欠，一指他骂到“孙小欠，你个王八犊子，年纪不大学会跑破鞋了，你跑就跑呗，跟谁跑不好你他妈找了那么一个破掉底的玩意儿” 孙小欠一看，连忙喊“哥，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爱” 就看孙小欠他哥抡起锹把子就要削他，长海赶紧上去拦着。 “向东哥，陈萍嫂子，你俩先坐下听我说。回头再收拾他也不迟，也跑不掉他” 孙向东和他媳妇陈萍一看是长海，也就没说啥。 这个孙向东在他们这帮小年轻的厂子弟里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小就是长海他们这帮小孩的偶像。 主要是人家干啥像啥，不管是学习，捣蛋，还是混社会都是头子。 人家也没靠自己老子，现在是全厂最年轻的车间副主任。 长海接着说“东子哥，谁还没年轻过，不都犯过错吗，这回黄晶晶主动跟小欠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要是再揍他一顿，给他逆反心理揍出来他再去缠着黄晶晶，可咋整。拉倒吧，回头我看着他” 孙向东想了想，点头答应着。起身就走，回头冲着孙小欠说“王八犊子玩意儿，你要再有下回再，你看我削不削断你的腿” 孙小欠看他哥走了，心有余悸的凑到长海跟前说“小海，今晚我去你家躲躲吧，我哥真能给我腿掰折” 援朝在一旁看不惯的说“你瞅你哪个窝囊废样。你扯犊子的时候那点脓水哪去了。反正你也扯不上了，那包嗷嗷叫给我得了，没准过几天我就和小白扯上啦” 长海气的，一把薅住他的裤裆，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要是敢，我就给你蛋黄子扯出来煮熟了给你大补” 援朝的孙小欠两个二货，相互搂着肩膀走了。 下午长海没事儿偷着跑去卫生院，现在该叫职工医院了。 看见抗美，把事先拿出来的葡萄给了她两串。又跟她腻歪了会儿。 没想到在医院看见了李老四，李老四过来找长娟的。看见长海一脸尴尬。 长海倒是没觉得咋样，还揶揄他“哟，四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来医院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呀，咱这里有人，我姐就是医院会计，说话好使！” 李老四面对这个准小舅子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昂！是小海呀！我脚气犯了，过来开点安乃近” 这给抗美笑的都肚子疼，她赶紧打住长海说“你快别逗四哥啦，这些日子你不在，四哥经常过来，四哥你等会，我去给你喊我姐”抗美说着，拉着长海就走了。 长海准备回单位的时候，李老四跟着跑过来跟他定了明天十五去老爷子家的时间。 李老四要走，长海叫住他问他说“四哥，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你对我姐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你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不怪你，但是你趁早别招惹我姐” “小海，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对你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晚上睡不着觉就问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后来我知道我是真心的，原因就是我一想到不能见到你姐我的心跟针扎一样”李老四解释着。 “四哥我信你，我只求你以后善待我姐，不能动她一指头，但凡我知道一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姐欺负你了，你就来家里，我和我妈给你做主”长海也掏出真心话。 李老四，红着眼睛拍拍长海。转身走了。以后很多年直到李老四和长娟都老了，李老四还是经常往长海家跑，让长海给他做主。 晚上下班，两家人凑一起商量明天咋安排，厂子不放假，只能是下班的时候，两家人在厂里集合了，三小只明天跟着长海，援朝去厂里。 第63章 三小只黑恶势力保护伞 正月十五这天的保卫处，直接被三个小崽子给接管了。有求必应。 综合科办公室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画的跟个小鬼一样，站在办公桌上反复唱着《小兔子乖乖》《卖报歌》还有白毛女的插曲《北风吹》等等这样的歌曲。 小东升站在椅子上面，手里拿了一个大苹果啃着，小裤子已经退到脚脖子了，光腚拉撒的站在那里。但凡进来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揪个鸡吃。索性小家伙裤子都不提了。 王尚友想去管一管，结果刚进办公室，还没开口说话，就让几个老大姐给撵出去了。 直到中午三个小崽子才算消停会儿，食堂刘师傅对三个小崽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鸡蛋糕，酥白肉，酥黄菜，雪绵豆沙，溜肉段……。以后日子不过了，你们大人啃一个礼拜酸菜帮子去吧，刘师傅哪怕挨骂也要给三个孩子弄好吃的。 下午综合科的几个老大姐又母爱泛滥，谁也不让进，三个小崽子躺在用棉大衣铺好的办公桌上睡起了午觉，一帮子老娘们一边织毛衣一边静悄悄的瞅着。 晚上张静秋拎着一大条子犴肉，徐慧娟拿了两瓶长海捎给王尚友的虎骨酒过来跟他们汇合。 王尚友也从单位借了一台边三轮，三个小崽子依依不舍的跟一群老娘们说再见。 去了职工医院，接上长娟和抗美，两家人就往疗养院赶去。 李老四还是在服务社等他们，看到他们直接带到家里。 李老爷子高兴的脸都抽筋了，三个小崽子就跟挂在他身上一样。 张静秋和徐慧娟领着长娟和抗美在厨房忙活的，李老四陪着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在客厅聊天。 李老爷子早就没影了，他亲自挂电话让疗养院院长把他们已经下班的服务社门打开，他领着三个小崽子去打劫服务社去了。 直到饭菜都上桌的时候，他们才回来，就看老爷子怀里，果丹皮，花生占，水果糖，江米条，绿豆糕，还有两罐进口的肉松，三个小崽子一人抱了一瓶罐头，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妈气的直咬牙，指着他三说“你们给我等着！等回了家再” 三个小崽子一脸惊恐的躲在老爷子身后，这句话代表着挨顿揍不说，还得好几天不能为所欲为了。 李老爷子脸呱哒一下就撂下来了，冲着三个大人说“你们给我听着，这三个崽子就是我的眼珠子，谁敢动他们一指头，可别怪我翻脸” 完犊操了，三个崽子这个黑恶势力团伙有保护伞了。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坐在老爷子身边，小东升乖巧的被李老爷子抱在怀里。 他三要吃啥，老爷子就给夹，别人给夹他们还不愿意，这给老爷子哄的，嘴就没闭上过。 最后又在饭桌上达成协议，以后每个礼拜六把三个小崽子送过来，礼拜天晚上再给接走。 吃完饭，三家人都坐了下来，没别的意思，还是李老四和长娟的事儿。 通过这半个来月，长娟和李老四的接触，她感觉李老四不像他表面表现出的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反倒是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那么一个人。 李老爷子也没管三个大人，直接去问长娟“娟子，你是个啥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个瘪犊子还有啥毛病，你现在就说，我当场就给你把他掰过来。要是没意见你就点点头就行” 长娟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看看他妈，张静秋能说啥？他又看看一脸无奈的长海。 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给老爷子乐的，抱着小东升就是一顿亲。 然后一拍桌子说“静秋，大本事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参谋参谋，选个日子把他们得事儿办喽” 李老四一听屁颠屁颠的跑去把日历牌给拿了过来，李老爷子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咱们又不看黄历，你拿这玩意儿干啥！这么办吧，我说个日子，就定在五一劳动节吧，你们看行不行？正好还能让他俩再处一处。到时候你们啥也不用准备，全是老头子我的，需要啥告诉我就行” 两家人纷纷表示可以，就这么定了。李老四的眼睛盯着长娟就没挪开过。 两家人回了家，小红红和小乐乐到底是没躲过一顿揍，小东升要不是长海拦着，也得让长娟拍俩巴掌。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三个小崽子，彻底飘了，回了家指使两个妈和哥姐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瞅着他们就来气的几个人哪里还管他们有没有保护伞了，揍一顿再说。 长海屋里，小东升听着姥姥屋里他小姨的嚎叫声，胆怯的把装着橘子罐头的小碗推给长海，小声的说“舅，舅，我怕” 这个小玩意儿他的意思是用罐头贿赂长海，让长海保护他。 长海乐的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喂着他吃罐头，一边说“看你们以后还扬巴不，分不清大小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踹摩托车的长海，就看小红红披头散发的往他摩托车斗里爬，张静秋跟出来，提搂着它的脖领子给拎了回去。 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等援朝的时候，同样也听到小乐乐的嚎叫声。 到了单位，长海远远的就看见黄晶晶站在他们单位门口，本想躲着走的长海到底是没躲过去，黄晶晶拦住他，想让他帮忙喊一下孙小欠。 长海只好敷衍着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孙小欠架着二郎腿，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坐着。 “哎！你的哪只破鞋在门口找你，你咋不出去看看呀？”援朝贱不呲的喊着他。 “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他还缠着我，当时是她跟我拉倒滴，现在看我爹上去了就又凑上来，我傻逼呀？”孙小欠不屑的回着话。 长海一听，心说“还行，还没彪透腔，脑子还能运转” 援朝冲他说了一句“陈世美，提上裤子就翻脸，我可得去慰问一下我家小白去了” 援朝拿着昨天从小乐乐手里划拉来的零食和罐头，转身从长海手里把摩托车钥匙抢过来就出门了。 第64章 入党行!去团委?不干! 长海闲着没事儿，寻思着好长时间也没关照一下他的这个丐版的空间了。 意念进入空间，就看里面乱七八糟，一堆苞米豆子，一堆豆饼，几块冻板鱼虾，还有一堆苹果和葡萄。 地里除了几棵苹果树和葡萄藤子上有一些还没成熟的果实，剩下的地都荒着。 长海想着，马上要开春了，回头去老苏爷那里多弄点种子种上。 觉得没啥意思，意念出来，起身去倒点水的时候，综合科的陈大姐过来喊他，让他去厂办。 长海应着声，回身穿上大衣就走，心里还合计着“能是啥事儿啊，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人物，能让厂办喊去” 到了长办，接待他的是厂党委徐副书记，徐副书记笑呵呵的跟他说“小于呀，准备一下，后天安排你们一批年轻要求上进的青工正式入党，还有你，厂里特别安排你从下个礼拜去区党校学习半个月，回来准备调你去厂团委工作，你看看有啥想法没有？” 长海又懵了“啥情况，入党可以，这事儿年前他就知道，让他去团委，干啥？成天给团员讲课，做思想工作，唱歌跳舞，满厂子写板报？杀了我得了！还让我去上学！半个月？快拉倒吧，我能干我师傅都不能干” 于是长海赶紧跟徐书记讲“领导，入党是我的梦想，能加入组织是我最大的荣誉，我感谢厂领导对我的重视和培养，但是我还不想离开保卫处，因为这是我父亲生前工作战斗过的地方，我想继续替他守着这块阵地。我觉得在这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还有去学习这个机会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是我深知自身的不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能坐的住的学生，但是我是这么想的，在我们这个红旗飘扬的新时代，在哪里都是我们学习的好课堂，我以后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跟那些值得我学习的老师傅，先进事迹学习，提高自己。去团委和党校学习的事情我看还是让给更适合的人去吧，这就是我的想法还请领导考虑” 徐副书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展颜说“好小子，能有这样的觉悟，你的想法我跟姚书记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姚书记特意为你安排的。你先回去准备后天的入党宣誓去吧” 长海从厂办出来，心里一顿腹诽自己“于长海，你咋这么能个儿尼！关键时候咋跟小红红一样，彩虹屁还一串串滴，还把自己老爹拿出来说事儿。还有厂里咋想的？让自己去团委，那还不得乱套啦。外过个八九年，那里可是重灾区。离远点！” 回了处里，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尚友，王尚友的意见也是不去团委，成天组织一群小年轻读书看报，唱歌跳舞写板报的，那是个老爷们干的事儿。但是不去党校学习就有点可惜了啦。 长海一看他师傅也没啥意见，就算放了一大半心啦，最起码到时候有他师傅给拦一道，那就差不少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碰上了过来送白菜的老苏爷，老爷子正好要往回走。 长海赶紧把老苏爷让进办公室，倒了一缸子茶水，就跟老爷子聊了起来。 “老苏爷，你们啥时候还去送石料，我再跟你们跑一趟呗”长海跟老爷子打听着。 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说“最近去不了啦，前几天炸山，炸出来一面子山的趴山皮（蛇）黑压压一片呀，工程指挥部找的部队准备去清理，公社去山上干活的人都回家了，等通知” 长海突然感兴趣的问“苏爷爷，咋就那么多蛇都聚在一起呀” “嗨！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玩意儿冬天冬眠聚在一起不稀奇，可是这么多我活这么久都没见过，都麻凛人呀！”老苏爷心有余悸的说着。 长海想了想接着说“苏爷爷，您等会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给你拿点东西，回去您给去山上干活的乡亲分分，能防这玩意儿” 苏老爷子一听，连说“好好好”长海从已经回来的援朝兜里又把车钥匙拿回来，骑着摩托车就去了漂白车间。 “向东哥，给我整点硫磺，多弄些”长海找到孙小欠他哥孙向东。孙向东正好是漂白车间副主任。 孙向东二话不说，拎了一桶就给了长海，但是他还是问了问他要干啥。 长海把情况一说，孙向东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桶。然后让他回去写一个情况说明，再让苏老爷子他们生产队给写一个表扬信，弄不好报到厂里还能弄个表扬啥滴。 长海不得不佩服孙小欠他哥这个脑子，转的真快，孙小欠能有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彪成这样。 长海把两桶硫磺交给苏老爷子，给老爷子乐够呛。长海又让老爷子回去找大队写个表扬信。回头送菜的时候捎过来。老爷子赶紧答应。 送老爷子回去的时候，长海又提了一下种子的事儿。老爷子满不在乎的说“不算事儿，别的咱没有，种子咱还能少了吗，另外今年蔬菜研究所跟大队里合作，今年还要整一些新品种的菜和果，回头我给你弄一些种，苗之类的。” 回到办公室，援朝正在哪里卷着烟，嘴里还叼着一根卷的歪曲扭八冒着烟的“蛤蟆头”（手工卷的烟的俗称） 长海看他被烟熏的眯着眼，歪着嘴的在哪里舞秋着就说他“你现在差哪几个烟钱呀！至于吗？” “咳咳咳，苏爷这关东烟可真他妈冲，我不是没票吗，有票我还不会买呀”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一寻思也对。于是翻了翻自己兜里，还有几张上个月发的烟票和之前跟李老四换的特供乙级烟票，于是一股脑的都给了他，没办法，要不是自己折腾他去车头干活，这鳖货也不能填上烟瘾。 援朝接过来，往兜里一揣，急三火四的就跑出去买烟了。 王尚友倒是不管他和长海抽烟，喝酒，反倒是还有点赞成，用他的话讲“老爷们，抽烟喝酒才叫老爷们。没点爱好紫定是有啥毛病” 长海深表赞同，但是他师娘确不认同，要不他师娘教训他师傅的时候最先损失的就是王尚友的烟酒。 第65章 除四害 日子平淡的过着，长海顺利的入了党，援朝和孙小欠看着眼馋，也交了入党申请书。 团委还把他俩定为入党积极分子，这让长海很是郁闷，啥人都能入党呀！一个彪子，一个傻子这不是污染党组织的纯洁性吗。 妇女节这天抗美放假半天，长海晚上又和她去看了场电影，在奉献了二斤小麻花的前提下，如愿以偿的过了嘴瘾和手瘾。 这个月中旬，长海三人组又跑了一趟牙林。到此牙林的木材押运任务就算完成了。再去就得下一个深秋或者冬天啦。那需要看厂里的计划。 这次去牙林他三没去麻烦姜喜军，老是去找人家总是不太好，人家也有工作生活。三个人在林场伐区周边跟伐木工换了一些野鸡，兔子啥的。长海还换了一瓶子獾油。 回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厂子里除了生产车间正常生产以外，剩下的人一群闲人，在工会和团委的组织下，拿着破盆，烂锅敲打着满世界的追“家雀（qiao）”抓耗子。 他们处里还下任务，每个人每个月要交三根耗子尾巴，综合科的老大姐毛衣都不织了，成天去料场和成品仓库守着，还别说真有收获，倒是没有一人三根耗子尾巴，但是三个老娘们儿能分一只耗子。 长海一想就明白，这是国家号召的“除四害活动”开始了，可是自己去哪里弄耗子尾巴呀！ 最后还是过来送菜的老苏爷给他把事儿解决了，老苏爷说“这有啥可为难的，农村的地窖，苞米仓子，牲口圈里面不有的是吗。别说每个月三根，三五十根都不算个事，实在没有，去大江边上挖，哪里更多，大水耗子有时候都成群” 这可给长海他三乐够呛，援朝还找人去凤山县给老爷子捎回来二斤特等烟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老爷子每个月多给他弄点耗子尾巴。这货一是想着他的白小白，二是想用尾巴换烟票。 长海奇怪的想，援朝这脑子有机会去检查一下，最近咋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长海没想到的更多，后来随着活动的发展，耗子尾巴都成了硬通货，甚至能在黑市换东西。 他更没想到的是，孙小欠这个骚泡篮子，竟然用十根耗子尾巴通过他们厂一个“暗黑丘比特”给他又拉个了一个“破掉底的鞋”扯起了犊子。用援朝的话讲“这回孙小欠的两只脚算是都穿上鞋了，可是都没鞋底” 没了长途押运任务，他们处里给他们的工作也做了调整，二货三人组负责短途成品货物运输的押运任务，跟轻松，基本不出省，大多都是沈阳。这让张静秋很高兴。 又是礼拜六，是送三小只黑恶团伙去他们保护伞家里的日子，保护伞给他们提供两天短暂的保护和美食以及心灵上的抚慰，他们三个则贿赂保护伞情绪价值。 长海晚上下班，骑着摩托车车斗里坐着抗美抱着小乐乐和小东升，小红红还是坐在油箱上。 让抗美和长海一起去送三个小崽子，长海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看来他师娘是真的想抱外孙子啦。 一到疗养院，现在根本不用打招呼，门岗一看见是三个小崽子，直接放行，小红红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李老爷子一见这三个小崽子，仿佛忘了整个世界，脖子上架一个，怀里抱俩，让他干啥就干啥。 长海和李老四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赶紧走，他还想和抗美过家家呢。“咬咬牙今天小麻花让抗美吃个饱，嘿嘿嘿！” 长海拉着抗美走的江边，在一处没人的凉亭处两个人下了车，一起来到凉亭里面。 让长海没想到的是，这次没用小麻花，抗美上来主动的抱着他。长海很激动，也很鸡动！ 两个有情人，拥抱在一起，长海捧着抗美的脸，深情的吻了上去，这次抗美没有以前那样的紧张，身体僵硬。反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初春的江水里漂流着碎冰，冰和冰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岸边的残雪映射着月光，亭子里的一对情侣像一尊雕塑一样拥吻在一起。 回了家，王尚友依然是站在家门口气呼呼的等着他俩，长海也不搭个他，反倒是他师娘，眉开眼笑的瞅着长海，感觉自己这个女婿哪都好。 别的地方作者不知道，作者一个老大哥嫁闺女，婚礼当天一个五十来岁的硬汉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婚礼都没参加。自己穿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袄”脱下来给别人了，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作者身边有闺女得哥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平时聚会喝酒啥的，自己都喝的里了歪斜了，最后一句话也是“给我闺女烤点肉串拿回去，她愿意吃”或者是其他闺女爱吃的东西。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还没吃饭呢，李老四就跑来了，背了一袋子大米，还拎了一桶豆油。放下东西就喊“妈，有吃的吗？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张静秋就跟习以为常一样答应着“有有有，赶紧坐着，我给你下碗面条” 这给长海郁闷的“咋滴？都这么和谐了吗？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妈呀！您儿子早上还喝苞米面糊涂粥呢，凭啥给他下面条呀？不对，妈你咋还拿鸡蛋干啥？还俩个！” 吃饭的时候李老四也没管长海，霹雳噗噜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筷子插着荷包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长海，然后塞进嘴里。哪个意思就像是说“咋滴？你有意见呀？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长海咬着牙喝了一碗粥就不吃了，他怕他忍不住把桌子掫了。 吃完饭，长海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屋，李老四跟个哈巴狗一样抢过长娟手里的碗就刷。长海听着外屋地三人有说有笑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家门了，他咋就跟个外人一样呢。 外屋地收拾完，李老四叼着烟进了长海的屋，从兜里掏了几张票说“小海，我这有几张市歌舞团的演出票，我跟娟子一起去，你和抗美去不去？晚上六点半的场。” 长海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我请您们吃饭” 第66章 悲催的王尚友 中午吃完饭，长海去了疗养院，他要把三个小崽子早点接回来，晚上他们去看节目没时间接，所以就早点。 结果一进院，就看疗养院的小树林里，以李老爷子为首的一群老头，拿着破盆的，拿着竹竿子上面绑着红布的，领着三个小崽子满院子撵家雀。 还别说，三小只手里的鸟笼子里面还真有几只明显是累的都站不起来的家雀。 李老爷子看见长海来了，一脸的不情愿。一群老头解散了，带着长海和三个小崽子回家。 长海把意思说了，李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埋怨“小瘪犊子，你们晚上去乐呵，图省事，老头子我你们就不管了，还要把几个宝贝旮瘩给我领走，滚犊砸！明天再说！你给我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烦” 得！崽子们没接成还挨顿骂。长海悻悻然的往外走，三个小崽子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小红红手里捧着一只家雀跑到老爷子跟前说“爷爷，家雀真可怜，我们今天晚上炸着吃吧！” “去你大爷滴吧，是他妈可怜，落你手里更可怜。可怜你还要炸着吃”长海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结果让老爷子听见了，顺手拿着门口的一把笤梳就要削他，长海撒腿就跑。 回了家，看见院子里李老四敞胸露怀的在那里劈柴火，他姐刚端着一茶缸子水出来递给他，等他喝完，还给他假么假事的擦汗。 哎呀我去！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呀。妹妹没了，外甥没了，大姐也成人家的了。 摩托车一停，就跟没看见人一样，直接进了屋，可人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搭理他。 跟他妈说了，老爷子不放孩子，结果张静秋更高兴，手里活一扔，跑去王尚友家了。 没一会儿王尚友过来找长海，跟长海手里拿了五块钱，原来这两个妈商量着去逛商店，晚上两个人去看电影，让老王同志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援朝一大早就跑了，去找白小白了。 王尚友自从不出差了，小金库也干涸了，现在的他兜比脸都干净，没办法只能找长海打秋风。长海一听又给了他师傅二斤粮票。同病相怜啊。 下午四点半，长海骑着摩托车，后面坐着李老四，车斗里长娟抱着抗美出了胡同。 出来送他们的王尚友站在嗖嗖的小北风里形单影只。等到看不见他们了，就看他一转身一脸的奸笑，两只手搓着，小碎步紧跑着朝着胡同边上的一家国营小酒馆跑去。 市歌舞剧院离的有点远，长海他们到了都五点啦，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李老四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六个菜。 吃到最后，长海为了不浪费，把自己撑的都不敢弯腰。 几个人瞅着还有点时间，就在剧院门口溜达，李老四跑前跑后的，一会儿糖炒栗子，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儿地瓜干，都要进场了，他还呼呲带喘的拎了半打汽水回来。 看节目的的时候，李老四和长海纯纯的小跟班，狗奴才。把扒好的零食紧着往自己媳妇手里塞，有时候看人家手里东西拿不下了，就直接喂，给旁边人膈应的都躲了。 长娟和抗美专注的看着节目，倒是没啥反应。直到演出结束，两个狗奴才都不知道今天舞台上都演了啥。 把李老四送回家，长海贱兮兮的又去问了问三个小崽子回不回家，结果人家都睡觉了，李老爷子气的又是一顿臭骂。 长海回了家，刚到老王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他师娘骂王尚友的声音，三个人赶紧进屋寻思着看看咋回事儿。 刚一进屋，两口子看见三个孩子进来立马没了动静，徐慧娟装着去外屋地打热水给老王泡脚，老王则拉着长海往外走，要去长海家跟长海说点事儿。 说啥呀？明显是去躲难的呗，脖子上那几道肉丝还不能说明问题呀。 原来这个老王在小酒铺喝酒跟人家吹牛逼忘了时间，徐慧娟回来去找他，结果在小酒铺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吹自己在家咋有地位，咋让媳妇趴着，它不敢躺着（这段别瞎想昂）啥滴。 给徐慧娟气的，薅着他的头发就给他拽回了家。结果就是老王要去徒弟家躲难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回了家张静秋也给王尚友一顿数落，连着长海也没饶了。 师徒俩哑么悄声的回屋睡觉去了，谁敢扎刺？两个妈废他武功！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俩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早饭都没吃，就连援朝都扔了。 在国营饭店门口的早餐摊，王尚友一口气吃了六根油条，三个发面火烧，喝了三碗豆浆。都给长海吓到了，后来才知道昨天晚上王尚友光喝酒了，就点了一个猪皮冻跟一个花生米，剩下的那点钱和粮票也让他师娘给抢走了。 长海看他师傅可怜，又给了他五块钱和二斤粮票。王尚友觉得这个徒弟比儿子好。 到了单位，王尚友的围巾就没拿下来过，太丢人了。大老爷们喝点酒，吹点牛逼结果让媳妇给挠成这样。让综合科那群老娘们看见还不窝囊死呀。 长海办公室里，孙小欠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海要跟他分享扯犊子的经验，长海一脸嫌弃的把他撵走了，结果援朝来了以后，这两个臭狗屎合在一起说的眉开眼笑的。 后来援朝跟长海说的，孙小欠这回是一把一搂，扯一次一结账，不拘于钱，票，物。 常海这个气呀！这不就是逛窑子，卖大炕吗，你孙小欠还玩的还有滋有味儿的。还他妈满世界扬巴。 这回头想坏你给你举报了，到时候给你挂一脖梗子破鞋游街示众，然后再判你几年你就老实了。 援朝心思也活泛了，结果跟长海一说，长海拎着炉钩子撵着他绕厂跑了两圈。最后跟把它和孙小欠给抓到一起，把利害关系一讲，援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孙小欠更是吓的一身冷汗。 不为别的，一旦黄晶晶拿他这个事儿告发一下，他这一辈子不就一悲子了吗。 第67章 置办嫁妆 下午的时候长海接通知，明天押运成品去沈阳，三个人提前下了班。 长海和援朝先把孙小欠送回家，然后去疗养院。 到了李老爷子家就看见，小红红拿了一把小红缨枪，小乐乐拿了一把不知道谁给刻的木头手枪，满屋子追着李老爷子跑，老爷子头顶一个破锅，满屋子躲，嘴里还喊“我是汉奸，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长海进来，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吃了饭再带他们回去吧，我还能跟他们多待一会”李老爷子落寞的跟长海说。 “爷，我不是来接他们的，我明天出差沈阳，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到时候给我姐置办些结婚的东西，三个小崽子只能麻烦您再带两天了”长海把想法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高兴的说“好好好，放心吧！宝贝疙瘩就放我这，少不了一根汗毛，你等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票，我再给军区挂个电话，到时候让他们派个车去接们” 长海赶紧摆手说“爷爷呀！千万别弄这么特殊，您也别给我钱，我姐结婚嫁妆啥的哪能让您掏钱呀” “滚边拉去，我是嫁孙女，嫁妆当然得爷爷出，你再敢说个不字我，我抽你”李老爷子撒么一圈从小红红手里拿过来那把红缨枪就要抽他。 长海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但是安排人去接他还是拒绝了，太高调影响不好。老爷子也没强求，反倒是觉得他懂事。 老爷子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盒票据，收手表票，自行车票林林总总。 “赶紧滚蛋吧，我这不管饭”李老爷子给长海拿完钱，就撵他走。回头又和三个小崽子疯去了，都没搭理他。 “啥玩意儿啊！接崽子管饭，不接了饭都不管！没这样婶儿滴。”长海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静秋还没下班，长海去了供销社。 “妈，你明天请个假呗，我明天出差去沈阳，我想带您一起去，给我姐置办些嫁妆啥的，三个小崽子老爷子给带，老爷子还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些票”长海一边跟他妈解释为啥没接孩子回来，自己自己的想法。 张静秋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然后又说长海“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咋能拿老爷子的钱呢！赶紧送回去，给你姐置办嫁妆咱家有钱，快！听话再跑一趟把钱送回去” “我可不去了，您以为我想拿呀？我不拿他就削我” “那行吧，回头花多少咱再添上给你姐拿回去，你等会儿我去请假”张静秋说完就跑后面跟他们主任请假去了。 出来的时候，张静秋让长海拉着他去了一趟副食品店，张静秋一顿买，干豆腐，烧鸡，花生瓜子之类的。 回了家，又是翻箱倒柜的一顿拾掇，也不知道找些啥玩意儿。晚饭都是长海做的，他姐让抗美带话，晚上不在家吃了，李老四晚上带他姐请同事吃饭。 长海这个郁闷啊“你们等着，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折腾死你们”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带着他妈和援朝来了单位，他先去供销科拿了交接单等一些单据，然后又把他妈送到车厢，领着两个二货查点了装车货物后签字上车。 有张静秋在二货三人组都老老实实的，一个个殷勤的不要不要的。 张静秋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花生瓜子，糖块，饼干，苹果，烧鸡，酱牛肉，还有两饭盒卷好的干豆腐卷大葱。 这一路上几个人的嘴就没闲着，用孙小欠的话说“干妈！不能再喂啦，腮帮子吃的都抽筋了” 火车到站，三个人分工，长海负责跟接货方交接，孙小欠看着清点，援朝负责保卫。 工作完成，他们得买票等第二天的列车坐车回去，所以时间上他们可以自动调解。这就有了去逛街的时间了。 出了车站，坐上公交几个人直奔铁百（铁西百货）张静秋楼上楼下的溜达，三个二货就跟古代的狗腿子跟班一样，在后面跟着拎东西，锅碗瓢盆，毛毯被面，痰盂暖瓶……还给李老四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长海一个劲儿的说“我滴亲妈呀！这些个东西咱们市里也有，在这买拿回去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 结果让他妈一顿数落“小孩子丫丫的你懂个屁，就一商店二商店的那些破烂哪里赶的上省城的东西，跟着拿东西就得了” 出了铁百，几个人不得不雇了个三轮车拉着货去站前招待所开了房间放下才算完事。 长海也想着给他姐陪送点物件，然后让两个二货帮他想想送啥，还别说，孙小欠还是有主意。 “小海，给大姐买个金镏子吧，我哥结婚的时候，我妈就给了我嫂子一个，我看挺好的” 长海豁然开朗，就这么定了，三个人也顾不上累了，拽着张静秋就去了萃华金店。 三个二货都挑花眼了，张静秋拦着不让买，结果让援朝给抱出去了，最后定了一个一钱多不到两钱的金镏子，价格一百二十块钱。 长海准备掏钱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不干了，给大姐买东西凭啥你自己掏钱，没有他们的份？必须有他俩一份。 “滚一边拉去，我给我姐的陪嫁，你们掺和啥，要想买自己买去”长海不耐烦的说着他俩。 “我们买你也得掺和一份，还跑了你个卖梨膏的啦，我再给咱姐挑一副耳环”孙小欠这回倒是胆子挺大的敢这么跟长海说话。 “你快停吧，大姐都没扎耳朵眼，买啥耳环！真他妈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呀？”长海拦着他。 最后二货三人组三一三十一，一人掏四十块钱给长娟买了一个金镏子。 出了萃华金店，张静秋挨个骂“一群败家子儿，买这么个不当吃不当用的玩意儿干啥？” 说到败家子，长海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管他妈说啥了，领着他们就去了宝发园饭店。 这个饭店可有说道，这可是东北最大的败家子喜欢的饭店，尤其是熘肝尖，溜腰花，溜黄菜，煎丸子。这四道菜可是败家子推荐的招牌菜。 进了饭店找桌位坐下，长海直接就点了“败家子套餐”让他妈点，张静秋耷拉的脸都吓人，最后还是援朝和孙小欠又一人点了一个菜。 二货三人组吃的志得意满，长海不住的暗叹“这败家子儿是他妈会吃” 只有张静秋没吃几口，她还想着她带得干豆腐卷大葱还没吃完呢。 第68章 清明节 第二天，长海又领着他妈和援朝孙小欠，去了一趟大东副食品店。 到了这里，张静秋可算是眉开眼笑的见了晴天。 就看张静秋一顿划拉，熟食类:熏鸡，烧鸭，猪头肉。 杂粮类:红豆，绿豆，红枣，核桃。 调味品:酱油醋（特别提示这还是她们市产的，她们供销社就有），糖，味精，辣椒酱。料酒，花椒大料，桂皮香叶…… 要不是长海催着他妈说火车快到点了，他都怀疑他妈能去找人家领导把自己工作调这来。 四个人手里拿的，身上挂的，叮了当啷的，列车员看见赶紧过来帮忙。 长海后悔的想着“以后他结婚可不能再领他妈来了，要不是有援朝和孙小欠，他就彻底废了。” 四个人坐好，火车一发动，张静秋就跟摁了开关一样，往外翻吃的东西，挨个往他们仨嘴里塞。它是越看这几个孩子心里越高兴。 火车咣当到下午到了站，长海又雇了个三轮车，总算是把这一堆东西送回了家。孙小欠半路直接回家了，张静秋一个劲儿的拽他去家里吃饭，他都不干，他说他就想回家躺着，嘴更不愿意吃东西和说话了。 徐慧娟看见他们回来，假都没请，直接跑去长海家，帮着把东西往家里搬。 两个妈在张静秋屋里叽叽喳喳的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长娟的嫁妆，剩下的张静秋都给她带了一份。 徐慧娟拿着一塑料桶酱油闻着说“静秋，要不说还是省城的东西好呢，你看这酱油，虽说是咱们市生产的，可是味道就是比咱们供销社卖的味道正” “没法听，没法听！一样的东西咋就出了两个味啦，难怪两个妈从小就是闺蜜，真是啥人找啥人呀”长海不想再听了，拉着援朝回了自己屋，两个二货躺在炕上都不想翻身，太累啦！ 长娟下班回来，也加入其中，长海更郁闷了，老头子，儿子都不管啦？不做饭啦？ 没办法，长海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简单，炖了个酸菜汆白肉，剩下的就是她妈买的熟食了。 晚上两家人又在一起吃的，王尚友倒是吃的兴致很高，还跟两个妈商量着长娟结婚的事儿。 长海和援朝则一口熟食没动，盯着酸菜白肉一顿造，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呀。 吃完饭，长海把金镏子给了他姐，告诉长娟这是他们三个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给长娟感动的又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长海和援朝的头一顿撸。 一直到半夜，长海看他妈屋里的灯都没灭，娘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了宿悄悄话。 第二天在单位，二货三人组还没缓过精神来，综合科的刘大姐给他们三个一人发了一把苍蝇拍，告诉他们一人一个礼拜交一百只苍蝇。 得嘞！有活干了，这一天天的去哪里找苍蝇呀？四月初，哪有啥苍蝇？全厂人都比苍蝇多。 南厂听说北厂发现一只苍蝇，能跑去二百来号人。厕所里都挤不进去，全是守着打苍蝇的。都没臭味啦。全让他们吸肚子里啦。 二货三人组也没办法啦，爱谁谁吧，反正是拎着苍蝇拍满厂溜达，捎带脚算巡逻了。 晚上下班，长海和援朝去接三小只黑恶势力团伙，这回李老爷子没说啥，反正他的三个宝贝疙瘩过两天就又送回来了。 李老爷子给崽子们拿了一大包零食，一老三小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出了疗养院的门，小红红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一个劲儿的说她哥的好话，时不时的还从挎着的小兜子里拿些好吃的往长海嘴里塞。 长海心知肚明的知道这是怕回家他妈找理由收拾她们，给她们立立规矩。现在贿赂自己到时候好让他替她挡枪呀。 回了家，小红红很疑惑，他妈咋不像以前那样了看家她就不烦别人了，还抱着她和小外甥一顿亲。 谁家孩子送出去好几天，当妈的能不想？一天两天的还行，超过三天你看看，别看平时瞅着她们恨不得一脚给踢没影儿了。真让当妈的三天见不到，还真受不了。 小红红一脸的小心翼翼，小东升则是傻吃彪喝糊涂睡，爱谁谁，我还是那样。 晚上张静秋把所有的肥肉都炼了油，三个小崽子坐着小板凳一人一小碗油渣拌白糖。吃的一个个小眼眯缝着。 张静秋又拿剩下的油渣烙了几张饼，还用淀粉蒸了一锅粉饺。 这都是给三个小崽子吃的，还别说他三还真挺愿意吃的，尤其是小乐乐，要不是他妈徐慧娟拦着，都能吃冒漾了。 “你个小瘪犊子，饿死鬼投胎的呀？一锅二十个粉饺，你自己吃了八个，你不怕你放屁都喷粉面子呀”徐慧娟教训着小乐乐。 小乐乐也是一脸的无赖派，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反正我就在家待两天。 晚上长海没捞着搂小东升睡，两个小崽子都让他妈给抱走了。 一大早长海要去上班的时候，张静秋给长海一个大包袱，告诉他里面是一些贡品，长海才想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张静秋前几天请了两天假不好意思再请了，就让长海中午抽时间去他爹的坟上看看。 一上午，二货三人组还是拎着苍蝇怕巡逻，三个人连个苍蝇腿都没看见。 快中午的时候，有人喊长海说有人在单位找他。 长海回去一看原来是李老爷子坐车过来了，王尚友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陪着。 “小王八犊子，清明节也不知道去接我，一会儿带我去你爹的坟头看看，我得跟他说说话。”李老爷子冲着长海说着。 长海缩缩脖子，还没等他接话呢，旁边的援朝来了一句“我草，老爷子你还会说鬼话呀？” 完犊操滴！保卫处鸡飞狗跳，王尚友追着援朝满哪跑，李老爷子还在后面喊“大本事，给我抓住他，狠狠的揍。进医院我掏钱！” 长海没管他，去把他妈给收拾好的贡品拿出来，这时候长娟和抗美也过来了，都知道今天要去祭拜长海他爹。 援朝最终还是让他爹给抓住了，下场就是让他爹直接把下巴壳子给摘下来了。他爹当侦察连长抓俘虏的那点手法在他身上用的是一点不剩。 一行人，老爷子带着长娟和抗美坐着他的小吉普，长海带着王尚友在前面领路。援朝则张着嘴被绑在办公室椅子上，饭都不让他吃。 于振山的坟就在他们造纸厂的后山，他们厂有一个自己的烈士陵园，里面有十几位各个时期为了保护厂子而牺牲的烈士。 长海摆好贡品，闺女和准儿媳妇给敬了酒，王尚友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前。 李老爷子，看他们都忙活完，摆了摆手把他们都撵走了，然后直接盘腿席地而坐，从兜里掏了一瓶酒和一纸包花生米，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地上倒酒。 几个人远远得看着，也听不见他说啥。王尚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长海心情也不好，从他师傅兜里掏了一盒烟，抽出一根来也跟着抽了起来。 第69章 长娟结婚 将近半个多小时，李老爷子终于站了起来，长娟和抗美赶紧过去扶着他。 回了办公室，援朝还在椅子上绑着，孙小欠一只手搂着他的头，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壳子在那里捂秋着。 援朝“啊呜啊呜”的叫唤着，看见他爹和长海回来，眼泪都下来了。 王尚友走过来，孙小欠赶紧放手，王援朝踹了援朝一脚骂到“王八犊子，以后嘴还欠不欠了？没大没小，跟谁你都敢犯贱” 一边说一边给他把下巴壳子给送上了，援朝说话还不清楚，腮帮子都肿了。 王尚友刚出去，援朝拽着孙小欠就揍，含含糊糊的大约能听出来，孙小欠在这段时间没闲着祸祸援朝。 下午，老苏爷特意跑来了一趟，他给长海送种子过来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还有几颗草莓苗和西瓜苗，这是老爷子在自家炕上栖苗栖出来的。 长海收下种子和苗，感激万分，在援朝兜里和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了六盒烟要给苏爷爷，老爷子脸一板不乐意的说“小海呀，生分了，这都是自家留的，要不也用不了。你那个烟我又抽不惯，你还是省省吧，哦对了你给我的硫磺，别说还真管用，前些日子边江大队就有两个社员被长虫咬了，咱们的人说他们碰见长虫，长虫都绕着跑，他们都把硫磺抹在裤腿上或是鞋上，确实好用” 长海乐呵的说着“老苏爷能帮上你们就行，回头用完了，您提前告诉我，我再给您弄点” 苏老爷子点头应着告诉长海过几天再暖和了再给他拿一些苗给他，说完起身就要走，长海给他送出门去，老爷子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长海回了办公室，高兴的把各种种子摆在桌子上，每个包上都写着种子的名。 晚上下班，援朝死活不回家，在长海家里，张静秋看着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还以为是肿柞水（腮腺炎）呢，赶紧把两个小豆丁都给撵屋里躲起来了。 援朝流着眼泪，跟他干妈呜啦呜啦半天，最后还是长海说了事情经过，张静秋才听明白咋回事。 “该！你个死孩崽子，没大没小的，跟谁你都接话把呀？这回长记性了吧。可是你爹也太不是个物了，下手太狠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张静秋到底是心疼援朝，替他出气去了。 长海又无奈了，心说“妈呀！你去就去呗倒是把饭做完了呀，做一半算啥事儿啊，还有，于长娟同志，挨你啥事儿，你倒是留家里做饭呀，跑去看哪门子热闹啊。” 长海接着他妈干了一半的活做着饭，这些日子净吃长海之前带回来的海货了，全是咸鱼，蒸的，煎的，炒的。除了去沈阳和回来那两天。长海觉得自己都快成咸鱼了。 吃饭的时候，还是小红红跑去把张静秋给喊回来的。饭桌子上听长娟说，两个妈给王尚友好顿收拾。张静秋拿笤梳疙瘩抽的王尚友，笤梳疙瘩都抽散花啦。 援朝一听，眼泪都下来了，还是干妈疼他呀，他可不回家了，他爹记仇，回去再挨顿揍犯不上，还是干妈家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海就进空间里忙活，他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底里种的植物基本上都是在一个月左右成熟，这次苏老爷子给的种子和菜苗，他准备成熟了之后留种，为了以后好用。 日子按部就班的度过着，长海三人组基本上每个礼拜都跑一到两次车。平时也就是巡巡逻啥的。 时间很快来到月末，长娟和和李老四的婚礼也要办了，二货三人组和抗美还有他们一堆同事朋友抽了个礼拜天帮着长娟把婚房收拾妥当。 李老爷子跟疗养院借的食堂，准备在五一那天摆上几桌。 结婚当天，李老四借了两台吉普车接亲，老于家这面也不跌份，陈厂长亲自开车给长娟送亲，二货三人组一人一台边三轮开道，后面还有一群蹬着自行车的同事，朋友，邻居跟着。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结婚配置那是相当奢华啦。赶上五一大街上没有不停下来瞅的。市长家孩子结婚也没这样呀！ 疗养院食堂，造纸厂陈厂长给证婚，李老爷子上台讲的话，但是感觉不像是孙子娶媳妇，反倒是像孙女招上门女婿。 一共摆了十桌，老于家老王家的同事，朋友还有要好邻居各一桌，长娟的同事一桌，老爷子的战友还有从省城和京城赶过来的，李老四的朋友还有他的三个哥姐都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尚友的很多战友都没通知也都赶过来了，桌不够又加了一桌。 这顿婚宴敬酒敬的都乱套啦，本来是李老四和长娟两口子挨桌敬，结果王尚友领着长海挨桌走，老爷子喊着长海给他挨个介绍他的老战友，老部下，也是挨个敬酒。 最可气的是，小红红和小乐乐这“小两口”拎着汽水瓶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挨个敬酒。两个小崽子拿汽水放躺下好几个大老爷们。 婚宴持续到下午将近三点，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王尚友送陈厂长走的时候，陈厂长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老王呀，你以后前途无量呀！” 切！能不无量吗，也不看看李老爷子那群老战友都是啥排面！哪一个不是带着司机警卫过来的。 二货三人组可忙活够呛，孙小欠让长海拦着没喝酒，三个人挨个送人回家，摩托车都加了两回油。 一切收拾妥当，李老爷子晚上还要跟几个要好的老战友再聚一聚。长海把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和三个小崽子送回家，二货三人组和抗美又领着他们的同事朋友在鸭江春饭店又摆了两桌，感谢他们这几天的帮忙。 反正这些天热闹确实是热闹，但是也把长海他们累够呛。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李老爷子又来长海家了，原因就是你们走就走呗，把三个小崽子给我领走干啥？他来抢他的宝贝疙瘩的。 张静秋和徐慧娟没办法，只能是给崽子们收拾东西，让老爷子屁颠屁颠的给崽子们领走了。 第70章 李老四被家暴 长娟结婚了，长海倒没啥感觉，反倒是他妈觉得空落落的。家里的崽子也不在家。 张静秋这几天成天研究长海，感觉看他哪都不得劲儿，家里光往外送人了，啥时候这个小瘪犊子能把抗美领家里来，再给她生几个小崽子玩呀！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晚上长海家张静秋正在做饭，长海和援朝在屋里教小红红和小乐乐认字。 就听门口有人哭叽尿嚎的喊着“妈，给我开门啊，我们爷俩活不起啦！” 长海一开门，就看李老四抱着小东升站在门口，小东升一看长海，扎撒着小手就要长海抱。 给李老四让进屋里，李老四就委屈的哭述着“妈呀！你管管娟子吧，你看它给我挠的。”一边说一边把脖领子拉下来，就看脖子上好几道红檩子。 张静秋问咋回事？李老四也含糊得不说。没办法，先吃饭吧。结果没一会儿，长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进门指着李老四就骂“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有点爷们样吗？哪有两口子吵架往丈母娘家跑的？赶紧跟我回家” 张静秋拍打着长娟说“你给我坐下，以前咋没看你有这章程？就欺负小四儿老实是不是？” “他老实？他要是老实这地球就没老实人了。说出来都丢人啊妈，小东升在院里跟其他小孩玩，结果东升要抢人家的小木马，人家不给，东升就在哪里嚎，结果让老四给看见了，他不光不制止还把人家孩子的小木马给抢过来了，人家大人跟他理论，他把人家大人还给打了，我和老爷子上门给人家一顿赔礼道歉。妈你说该不该收拾他，你说我挠他，我要不挠他，他能让老爷子把他腿给掰折。惯孩子哪有这么惯的。李老四，赶紧跟我回家，老爷子还在家给东升做小木马呢”长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一通翻番。 张静秋也是无语了，这都叫啥事儿啊。但是话说回来了，女婿上门找丈母娘做主，她也只能是说自己闺女。 “你咋那么多话！小四儿惯孩子还有错了，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挠他呀。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不要个脸面了呀？就是给你惯的。这回又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倒是当上家了。赶紧给小四儿赔礼道歉”张静秋本想做做样子，结果越说越来气。 李老四一看自己丈母娘是真给力呀，端着饭碗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放还“哼”了一声。 这给长娟气滴呀，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就要往外走，还说“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拿上把了” “哎哎哎，媳妇儿，媳妇儿我不敢了，我这就走”李老四哀求着。 张静秋上去把他俩扯开，拿着笤梳就要打长娟，长娟也不管了，转身就走，回头指着李老四说“有能耐你别回家” 李老四看看丈母娘，又望了望自己媳妇儿，一脸苦逼的说“妈，我还是回家吧” 这给长海气的呀“这不纯纯大冤种，贱皮子吗！挠你都挠的轻了” 张静秋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小四儿，这么办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跟老爷子说点小话，你也认个错，就过去了” 李老四一听，一个劲儿的点头，张静秋为了说服李老爷子，最后一想，把小红红小两口喊过来，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真是一个有想法的战略家。 大晚上的，长海拉着他妈和三个小崽子，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看见三个小崽子，立马眉开眼笑，然后指着李老四说“瘪犊子玩意儿，你们两口子以后再为了崽子吵架，你再把崽子抱走，你就给我滚出去” 长海一听，合着老爷子是生李老四把东升抱走的气呀！ 张静秋又是一顿说和，这两口子才算是拉倒了。反倒是小东升却不搭理他妈了。一直缠着老爷子或者是李老四这个“亲爹” 回了家，援朝在长海屋里也呼呼的睡着了。这娘俩在外屋地的小马扎子上坐着，谁也不说话，然后娘俩一起笑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李老四能这么样惯着孩子，并且还这么低声下气，就说明长娟嫁的人没错。长海知道李老四在外面是个啥样人，两个人买点菜，他都能拿枪顶人家脑门子上面，黑市里跺一脚乱颤的主，在家能让长娟这么欺负。就说明人家心里装着你。还有啥可要求的。 收拾收拾睡觉，第二天一早长海拉着王尚友和抗美去了单位，对！没有援朝了，因为天暖和了。援朝只能吭哧瘪肚的在后面蹬自行车了。 到了单位，厂销售科来找王尚友，有一批紧急货需要送到京城，他们处里需要马上安排人员押运。 长海一听，立马主动请缨。去京城呀！机会可不多啊。 王尚友把他们姜科长喊过来，让他掂对人手，最后姜科长带队，二货三人组还有陈凯他们五个人一起负责押运。 二货三人组都很兴奋，孙小欠张罗着把他爹的相机偷出来，回头去天安门，故宫照相。 长海野琢磨着去了以后能买点啥带回来。 发车时间是晚上，王尚友安排他们提前回家做准备，长海和援朝回了家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赶紧去给他俩准备东西。 他俩反倒是省事了。结果又是满满两大包东西，都五月份了，张静秋还把长海跑牙林时候的羊皮大衣给带上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不拿还不行。两个人吃了中午饭，拎着东西又回了单位，结果一群人围着他俩，主动给他们钱和票，让他们捎东西。 长海划拉划拉，还真不少钱，六百多块钱，一水儿的全国粮票还有特供票。他们单位还真是有能人呀。 下午到了货场，长海才知道，他们厂的主打产品新闻纸被京城调拨过去了。厂里很重视，再加上要的急，所以他们就赶上了这次。以后也会经常往京城跑。 这次还有他们负责生产的刘副厂长带队，一行十几号人。 长海挺期待，终于能看看属于这个时代的京城是个啥样了。 五点左右一群人上了车，火车发动后，几个去过京城的人被他们围着，讲着京城里的事儿和特产。 第71章 进京 火车上，长海和援朝倒是无所谓，可是孙小欠确是老老实实的，没办法，他们科长大老姜哪是他师傅，大老姜对他好是好，但是他犯点事儿那是真揍呀。 晚上十几个人也睡不着觉，都把自己带的吃的喝的全翻了出来，能喝的就喝，不能喝的就吃。 赶着长海和援朝把两个妈给他俩带的东西拿出来，所有人都惊到了，烧鸡，猪头肉，咸鸭蛋，干豆腐卷大葱，两和面馒头，素鸡，大萝卜四个，两罐头瓶子炒的肉酱。更可气的是徐慧娟给援朝还拿了两团山野菜。 长海寻思着“我滴亲妈呀！我就去个三四天，带这些东西，这不赔了吗？虽说我现在一个月划拉划拉也有七十来块钱，咱也不能这么造败呀！不行还得弄钱。咋滴也得供上自己老娘花钱的速度呀” 一群人瞅着他俩直乐，刘副厂长过来拍着长海说“小海呀，你妈这是以为你去春游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边上，一手拿一个鸡大腿，嘴里还嚼着鸡屁股的援朝，含糊不清的问刘副厂长“领导，交接完，俺们能逛逛京城不？俺还想去看望一下伟大领袖呢！”他的意思是去天安门看看相片。 可是谁听这话不以为他要去见见老人家，刘副厂长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去看望一下，你也不怕把你打成筛子，咱们全厂可能也就小海他爹当年参加全国战斗英雄表彰大会见过” 援朝不放声啦，鸡大腿塞在嘴里也不搭理其他人了。 一车人有说有笑的，倒不觉得无聊，长海吃了点东西，就把他们同事让他捎的东西给整理出来。 结果一看，五花八门，啥玩意儿都有，除了大部分是买一些特产，比如烤鸭，点心之类的，还有让他捎猪肉的，捎锅碗瓢盆的，更可气的是还有捎肥皂牙膏毛巾这样洗漱用品的，且不说这玩意儿那没有卖的？就说他们市就有全国驰名的日用化学品厂，肥皂，牙膏雪花膏都生产，再说了肥皂这样的东西厂里每月都发，这不是每卵子找茄子提搂吗。 长海合计一下，不管了，全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回去他们爱谁谁！ 火车跑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将近九点到达西直门火车站，这时的西直门火车站还是客货两用车站。 下了车二货三人组和陈凯负责保卫，刘副厂长领着一众人等跟接收单位交接。 一直等到交接完事儿，回来个人跟他们四个人说他们明天下午五点前必须在京城火车站售票处集合，如果没看见人自己想办法回去，回厂还得受处分。 四个人一听去车站公安局把他们带的枪交给公安局保管，然后撒丫子就跑了，够了够了，两个白天还不够他们耍的呀。 四个人在火车站旁的一个招待所用介绍信开了两间房。把不需要的东西一放，打听了去天安门咋走。直接奔着就去了。 长海特意领他们走的西四奔中南海那条路，给他们指了指中南海所在地，援朝和孙小欠两个傻逼一听就要往哪里跑，要不是长海跟陈凯拽的紧，这俩人可能就被放躺下了。 这一路长海和陈凯还行，毕竟陈凯岁数大比较稳重，两个傻逼跟外星人一样，看啥都新鲜。 到了天安门广场，这两个人让长海想到了上一世西游记里孙悟空出世的镜头，整个放飞自我了，两个人绕着广场并排跑，对着跑，最后站成一排仰着头跟照片敬礼。 给站岗的哨兵看的都想给这两人抓起来，广场上的人还以为这是整的节目呢。 孙小欠到底是把他爹的照相机给偷了出来，还拿了不少胶卷。 四个人各种照，你一张我一张，我跟你来一张，咱们仨来一张，大家一起照一张。 一直到中午，几个人商量吃啥，最后都听长海的，东来顺走起。 顺着东长安街到王府井，往北走不远到了东来顺， 四个人十六盘羊肉，外加糖蒜，白菜粉丝这些，一共花了不到六块钱。 陈凯拦着他们三个，抢着把钱付了，用他的话讲“我岁数最大，第一顿老大哥请了” 吃饱喝足四个人又跑回去逛了一圈故宫，一下午根本光不完，再加上援朝和孙小欠这两个彪子，看见啥都稀奇，见到啥都想摸摸，在太和殿门口援朝就要进大缸里看看，孙小欠把钥匙都掏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这个大缸是金子做的，要拿钥匙刮点下来，还让他们给他放风，援朝看见殿里的龙椅死活要上龙椅上坐会儿。最后是让三个人给抬走的。 出了故宫，给长海和陈凯累够呛，真想狠揍他俩一顿。 几个人溜达到地安门，长海望着南锣鼓巷的方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哪个满是禽兽的院子”又一想，我他妈的是现实穿越，又不是穿书，咋可能有那么一群禽兽加二傻子。 几个人在长海有意的引领下绕过景山溜达到了丰泽园，长海抬腿就往里走。 陈凯一把拽住他说“小海！这地儿我可听说过，可不是咱们能吃的起的，拉倒吧，找一个小馆子吃的还舒服” “凯哥，你就别矫情了，好容易来一回，现在吃不起以后想吃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今天我请你，你就放心吧”长海说着。 孙小欠和王援朝也在旁边附和着，最后还是三人给他架进去的。 “九转大肠，糟溜鱼片，干烧大黄鱼，水晶肘子，油焖大虾，葱烧海参”长海都没看菜谱一口气点了丰泽园的几个特色菜。 最后陈凯死活没让服务员把葱烧海参记上，在服务员的建议下最后又加了一个乌鱼蛋汤才算完事。 长海又要了两瓶二锅头，给孙小欠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孙小欠好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人搭理他，就他那个酒量，谁愿意背他回去。 长海感叹着，不愧是老北京最有名的酒楼，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四个人吃的那叫一个尽兴，援朝半道又要了一个水晶肘子，两个肘子基本都让他给承包了，谁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最后又点了烤馒头和银丝卷。 一顿饭长海要自己去结账，援朝和孙小欠死活不同意，最后三个人平分，一共花了十六块多。长海只让他俩一人拿五块钱得了。 吃完了饭，四个人一边溜达着回招待所，一边商量着明天如何去给单位同事们大采购得事儿。 第72章 大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又领着他们吃了一顿卤煮，援朝一人干了三碗。要不是长海告诉他中午领他吃更好的他还能吃三碗。 在火车站长海找了一个板车，最后三块钱一天包了车，并且板儿爷负责带他们去采购各种东西。 “大叔您贵姓呀？”长海坐在车上问着板儿爷。 “哎呦，可别贵不贵的，小同志瞧得起喊我一声老李就行”板儿爷回答着长海 “那太不礼貌了，我们就叫您李叔吧”长海客气的说。 “得嘞！您抬举了，你们这是出差开京城的吧？” “对，我们是东北的，来出差，今天晚上就回去，李叔跟您打听个人，解放前拉黄包车的，据说解放后也蹬板车，不知道您认识不？”长海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个影视人物《狼烟北平》里的文三爷。 “我解放前就是拉黄包车的，您说说看备不住还真认识” “我就知道人们都叫他文三，还有叫他文爷的”长海说着。 “哈哈哈，孩子，别拿叔打擦，都拉车了还敢叫啥爷呀，解放前我们这行哪是最底层的，前清的王爷都拉车了，也没敢叫个爷，您说的这人我还真没听过”李叔回答说。 “李叔那有没有一个叫同和的车行呀？”长海继续问。 李叔仔细的想了想说“这还真没听说过，有叫仁和的，但是同和这个名也是个商号的名，人家备不住跟谁家车行有股也说不定” 长海想了想有说“李叔，您说骆驼祥子真有这个人吗？” 李叔又想了想说“哎呦我说孩子呀！你说的是舒先生写的书吧？嗨，哪有这个人呀，我们这行里还真就聊过这个，最后可以肯定的是祥子是好些拉车的事情混在一起的事儿，再说了，要都像祥子那样，我们也就值了，别说人家是不是靠着老婆还是咋滴，人家最起码有自己的车，人家也阔过，哪像我们大部分人还是赁着车行的车，交了车份儿钱，一天能买上二斤棒子面，一家老小不饿死就算不错了，哪天干不动了，往路边一躺，就成路倒了” 长海深思着“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文学作品里加入了作者的理想意识，即便是融入更多的现实事情也是为了体现出作品的冲突性和落差感，并不能完全表现出一特定群体的真实状态，读者只能说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吧。” 长海沉思着，援朝又来了精神，喊着李叔停下，就看他下了车抓着李叔给他放到后面板车上，他自己跳上去开始蹬。 这给李叔吓得连连说“这小伙子还真有劲儿，孩子赶紧下来，哪能让你蹬车呀？” 醒过神得长海和陈凯赶紧拉着李叔说“叔，您就让他蹬吧，他就这样，有劲没处使，您给我们指路就行” 李叔没办法，按照他的指挥，四个人先来了全聚德，在这还碰见了销售科的同事，正好！长海一顿安排，一个人买六七个，他把李叔都给拽上了。 长海害怕一个人一下子跟人家买好几十个烤鸭，人家不卖。分散开就没得说了，谁出差一趟京城不捎回去几个。 要说这时候的烤鸭可真不便宜，一只八到十块钱，四十多只鸭子，四百来块钱，这还不算票据呢。这时候娶个媳妇才几个钱呀！ 等着烤好了鸭子，一群人都跟着援朝蹬着的板车在后面走。 李叔又带他们去买了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大小八件，京城蜜饯，大虾酥等等特产。 李叔还带长海买了京城绒鸟，一种用蚕丝绒做成的鸟兽的工艺品，还有一套鬃人，也是一种用秫秸杆，泥巴和猪鬃做成的工艺品，也是一种玩具。在张一元买了一斤茉莉花茶，往回走的时候还买了四瓶二锅头。 一通大采购，李叔帮着他们送到地方，长海给他结完了账，拽着他非要请他吃顿饭，李叔最后拗不过只好跟着长海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烤肉宛。 吃完了饭，李叔又蹬着板车给他们送到车站，并且还找了好几个大布口袋帮着他们把买的东西分好拉到火车站，才跟他们依依惜别。 下午五点，刘副厂长和几个领导也是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过来跟他们汇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不少。 把车票分好，准点上车，一路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讲着这趟京城的见闻。 又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到家了，长海他们先回了单位。 当他们把捎回来的东西往办公室一放，办公室里人挨着人都过来取自己让他们捎的东西。 王尚友气的拿着搞把子在门口挨个往外面拽人，最后所有人都混成一排，排着队等着拿东西。 二货三人组和陈凯，对让他们捎锅碗瓢盆和洗漱用品的几个人表达了强烈谴责，并且郑重的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吃食了，他们爱要不要，不要退钱，然后别人可以竞价购买。并且不要票。 哪有不要的？傻呀！那几个傻瓜只不过是当时急的，也不知道京城有啥，就知道自己家里缺啥，才让他们捎的。 长海点名，陈凯记录，孙小欠负责分发，王尚友爷俩一个屋里一个门口，拎着搞把子维持秩序。 忙活一上午，可算是分完了，所有人都对长海他们安排的特产表示满意。 长海去了王尚友办公室，一进门一脸谄媚的递上一个纸包和四瓶二锅头“师傅，这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叶和二锅头，我特意孝敬您的” 王尚友拿起茶叶来，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味道是正，算你小子有良心”然后又拿着一瓶二锅头，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就下去小半瓶“哈！赶烧刀子差点劲儿，但是挺壮口！一会儿你回家告诉两个妈，今晚上一起吃饭” “得令！徒儿告退！”长海打着哈哈就跑了出去。 二货三人组拿上在京城买的东西，骑着边三轮先把孙小欠送回家，告诉他限他把照片三天之内洗出来，如若不然让他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 到了供销社，两个妈一看见他俩，又没请假就跟着跑回了家。 哥俩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长海每样东西都是三份，一份给老爷子和他姐和姐夫的，两家一起吃一份，另一份是给他妈买的，张静秋半辈子为了几个孩子省吃俭用，长海想着逼也要让他妈吃下去。 第73章 三家又聚 下午，长海开着边三轮去给老爷子送东西，顺便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接回家。 李老爷子的院子里，小东升坐在一个小木马上晃悠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奶瓶子，里面还有大半瓶奶随着他晃悠的身体晃荡着。 李老爷子，坐在一个藤椅上，戴个眼镜看着报纸，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老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正在旁边林子里喂羊的小红红和小乐乐。 老爷子为了三个小崽子，托人买了一只正产奶的母羊和一个羊羔子。母羊产奶给三个小崽子喝，羊羔子主要是给小红红玩。 “爷爷，您老挺悠闲啊！咋样？三个小崽子没闹您吧”长海笑呵呵的问候着老人家。 李老爷子低头把眼镜摘下笑着跟他说“小海来啦！闹啥闹，他们越闹我越高兴，现在这个院里，我可是头一份。咋滴！听你姐说跑了一趟京城？看样这是给老头子我送好吃的来了” 长海走过去，拿了一把小崽子坐的小板凳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还没等说话，老爷子就拍了他一下。 “造尽了，这可是雨前的龙井，他们前些天才给我送来的” “切！也没啥味儿呀，还不如我们厂车间发的防暑降温茶好喝，一大缸子一口半缸，那多过瘾”长海不屑的说，他还真没品出啥味。 “老头，别说我不想着您，给，烤鸭，天福号酱肘子，六必居酱菜，大小八件，蜜饯。豆面卷子还有豌豆黄啥的我没买，我感觉好像没咱东北做的好吃，关键是个头太小，您要想吃，下回我再给您带”长海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 “嗯，我也不愿吃那玩意儿，还是这肉好吃，好孙子，还能想着爷爷，下回再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接你们，回头他们给你啥？你就拿啥，不拿白不拿”老头贱兮兮的跟长海说。 “行老头，孙子就听您的了，咱就不拿白不拿，对了，我想把红红和乐乐接回去，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两个妈也想他俩了” “瘪犊子玩意儿，你们吃饭不想着我？还你们两家，谁辈分大不知道呀？你跟我给他俩收拾东西，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回头让你姐夫去接你姐咱们回家一起聚个餐”这老爷子还不愿意了。 长海没办法，只能跟着老头去屋里给两个小崽子收拾东西，老爷子给疗养院办公室挂了电话，告诉李老四咋回事儿，让他提前去接长娟。 长海开着边三轮在前面带路，老爷子的车跟在后面。 回了家，两个妈在供销社看见长海和老爷子一起回来的，赶紧请了假都回长海家收拾菜。 老爷子一来就跟在疗养院他的那个小楼不一样的感觉，就连长海家的“窝头”都不叫唤，还冲着老爷子摇尾巴，让人觉得就跟平常人家的老人回家了一样，长海本想把它让进他妈住的正屋里，结果老爷子不愿意的说“不懂规矩，你是长孙，当然是去你的屋了” 长海纳闷了“啥时候我还成长孙了，李老四往哪排？真成倒插门啦！” 老爷子进屋就上炕盘腿正坐，张静秋给他沏上茶水，摆在炕桌上，长海要去给他买烟，老爷子没干，喊着徐慧娟回家把王尚友的烟笸箩给拿了过来。 长海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卷了一根，老爷子抽了一口就说“大本事是有本事，这么好的关东烟给他抽可惜了啦，回头我拿走” “完犊操滴，王尚友本就不富裕的兜里又雪上加霜了”长海心里暗自替他师傅鸣不平。 三个小崽子在炕上蹦来蹦去的玩闹着，长海想起来给他们买的鬃人和绒鸟，于是赶紧拿出来给他们玩，要不真怕他们把炕给跳塌了。 鬃人下面有一个铜盘，拍着铜盘，铜盘上面的鬃人就会跟着跳动，就跟木偶一样。三个小崽子立马被吸引住了。 长海在屋里一边陪着老爷子，一边哄着三个小崽子。 下班的时候，王尚友自己回来了，李老四骑着车带着长娟和抗美一起回来的，就差援朝了，结果没一会儿，这货领着白小白回来的。 这可把两个妈给乐够呛，援朝也不要脸的宣布，白小白答应跟他处对象了。 这给人家姑娘臊的呀，躲在抗美身后不敢见人了。 李老爷子难得的夸了他一次“小王八蛋，你小子还有点你爹的尿性。像个爷们” 援朝是真怕了这个老登啦，两次他爹给他卸吧成零件都是因为这个老登。珍爱生命，远离老登。 吃饭的时候，还是分成两桌，只不过这回是男的在炕上，女的在地上摆了一桌。 老爷子把长海给他得烤鸭和肘子都给拿了回来，长海负责把鸭子片成片，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鸭架子长海上手做了个汤。 他还想炸一个椒盐鸭架子，结果两个妈都没让，一个骨头架子你用油炸，犯得上犯不上，这不纯纯败家子吗。 两个妈还做了五六个菜，满满两桌子菜。 所有人都坐好了，老爷子开了腔“今儿个是老头子我赶上了，今天才是我心里真正意义上的全家团圆，坐在我孙子的这铺炕上我才感觉是在家里，我李开山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有今天这四世同堂。小海，等爷爷不能动弹那天，爷爷想在你的这铺炕上让你送我走，行不行？” 长海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哈哈大笑，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其他人也把自己的酒喝了，就连小东升也举着他的羊奶瓶子跟老爷子和他的便宜爹李老四碰杯。 两张桌，三家人有说有笑，就跟一家人一样，两个妈和长娟，抗美一个劲的的照顾着白小白，并且定好了，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家吃饭，两个妈下定决心要给这姑娘给补回来。白小白感动的稀里哗啦，徐慧娟搂着她也是泪眼婆娑。 小姑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关爱，这样的家庭氛围也是她向往的。其实一开始援朝虎了吧唧得跟她说要跟她处对象的时候还真给她吓够呛。 虽说援朝虎了吧唧的在全厂都出名，可是人家是啥家庭呀，她一个跟野草一样的小姑娘，每个月还得给她舅舅家十块钱。凭啥能让人家看上？ 就凭自己愿意听王援朝讲故事？后来还是抗美和长娟，没事儿总去找她，跟她不闲着说她们家对她的看法和家里大人的态度，她才动了心，也是援朝一有时间就往他们车间跑。撵都撵不走那种，就连他们车间主任撵援朝，让他别总来找小白，都被援朝给差一点动手给揍了，就凭这股劲儿，白小白才算是答应。 第74章 生日 一顿饭，四瓶二锅头没够喝，徐慧娟高兴，让援朝跑回家又取了两瓶她没收老王同志的老窖酒。 吃饭中间，李老爷子的司机小陈不喝酒，最先下了桌，李老爷子打发他开车先回去了，让他明天早上再来接老爷子。长海怪不好意思的，送小陈出去的时候给他拎了一兜子苹果。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张静秋给打的洗脚水，长海给老爷子洗的脚。老头坐在炕沿边上一手搂着小东升，一手搂着小红红。乐的一张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晚上爷俩躺在炕上，长海跟老爷子说“爷，给我讲讲您和我爹得事儿呗”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讲讲”于是披着被就坐了起来，又卷了一根蛤蟆头，点着了抽了两口。 “那是四零年小鬼子反扫荡，我记得你妈刚怀上你，部队得到命令分散突围，我们把老百姓护送到安全地点后，才转移。我和你爹还有一部分机关人员一起突围。打到后来人都打散了，我和你爹还有一匹马刚冲出包围圈，经过一个炮楼，又让一小队鬼子和伪军给咬上了”老爷子抽了口烟，继续讲。 “我俩骑着一匹马，也跑不快啊。再说马都累的快吐沫子了。 在一个两山夹一沟的葫芦口地形的地方，你爹蹦了了下来，让我骑马先跑，他留下来狙击敌人，没办法呀，最后我把子弹都留给了他。你爹具体咋狙击的我不知道，等我领着队伍回来救他在山下把鬼子和伪军消灭了以后，上山上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蹲守的山上，躺着八九个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旁边还摆着四个小鬼子的人头，你爹浑身是血，还光着膀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的树上还绑着两个活着的伪军” 老爷子又抽了口烟，接着说“我赶紧过去检查你爹咋样，你爹一手握着大片刀，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两把盒子炮子弹都打光了，我是硬掰开你爹的手才把大刀和手榴弹给夺下来的，他冲着我嘿嘿一乐就昏过去了，他当时浑身上下被捅了七八个眼，整整躺了二十来天。杀红眼了” 老爷子讲完，爷俩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吃完早饭，抱着小东升就回了疗养院。 单位里，下午在食堂，王尚友拿着报纸，组织处里的人员学习中央关于“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长海知道轰轰烈烈的时代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六月中旬这一天一大早，张静秋早早的就起来忙活，打水回来的长海，水还没倒进缸里，他妈就拿着一件中山装在他身上比划着，又让他穿上试了试。张静秋左看右看的很满意，让他今天穿这件衣服去上班。 吃饭的时候，单独给长海下了一碗面条子，还有两个荷包蛋跟两个煮鸡蛋，惹的小红红嗷嗷瞧叫唤。长海分给她一半才消停了。原来今天是长海的生日。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王尚友家门口等老王和抗美，结果老王同志今天死活不坐摩托车，也不让援朝坐。整的长海莫名其妙。 给抗美送到医院门口刚要走，抗美喊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转身就跑了。 长海一看，原来是一块上海牌手表。心里这个美呀。十八岁了，还有两年就能结婚了！嘿嘿嘿！ 办公室里，援朝嘴巴大，挨个告诉人家长海今天过生日。 孙小欠跟在后面不要脸的跟人家要东西，给啥都行，不给他就上手翻，一块糖，一把瓜子，几根烟都行，更可气的是王解放兜里啥都没有，就半盒火柴他都没放过。 长海回来知道后，拎着皮带追着他俩绕厂又跑了一圈。没办法，他俩用他的名义“勒索”的东西是别想拿回来了，作为补偿，长海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单位的人一人加了一个茶鸡蛋。 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屋子人，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都回来了，吃饭前长娟送给长海一双三接头皮鞋，王尚友送给他一只钢笔。最炸裂的是李老爷子，给了他一把“马牌撸子”还有一个枪证。 “你成天往外跑，多一把防身用，子弹用光了，我再给你要”李老爷子漫不经心得说着。 “这个时代真是太可爱了，我真是太喜欢了，生日礼物送把枪，谁能想象”长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李老爷子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每个礼拜必须来家吃顿饭，和长海住一晚上。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小红红和小乐乐不用一到礼拜六就往他那里送，礼拜天再去接回来了。不好的就是两个小崽子每个礼拜必挨一顿揍，原因就是老爷子一来，他俩就不服天朝所管了。 晚上包的饺子，两个妈还拌了海蜇，炒的花生米，猪头肉，两只烧鸡，一只不够吃。 饭桌子上，两个妈又商量起长海和抗美的婚事来。李老爷子一听，开口说“等什么两年，再过四个月，小美的生日一过，就给他俩把事儿办了，我看谁敢说啥？实在不行我去找他们把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岁数给改喽不就得啦。” 长海心想“这老爷子真不愧是革命出身，这咋跟土匪一样。” 长海再看抗美，我擦！抗美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啥情况？最近长海都很纳闷，以前想跟抗美亲热亲热，抗美都很羞涩，最近时间羞涩没有了，反倒是有时候还很主动。 长海赶紧跟老爷子说“爷爷，快停，不是说不行，关键是我师傅好歹也是厂子里的中层领导，我也是个标杆，回头别让人说了闲话，再有啥活动让人抓了把柄不好” 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可是再看地上一桌子的女同志们，一个个恶狠狠的瞅着长海。 小红红听完蹦上炕，搂着老爷子的脖子说“爷爷，我大哥现在不结婚，要不你让我和乐乐先结婚吧，我们俩给你生好多好多重孙子玩，好不好” 这给一屋子人乐的前仰后合，老爷子一口酒都喷了出去。 第75章 热情的红色年代 过完了生日，生活，工作就跟这条界江一样平静的流淌着。 二货三人组的工作也在按部就班的度过，时间来到六月末七月初。 现如今的厂矿，街道，乡村人们的情绪热情高涨，大街上人们举着红旗，拿着条幅，喊着口号。 长海感到很郁闷，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庆祝和激励的形式，他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有他很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厂里去团委工作。 这些日子来找长海的人和部门很多，一是他是个标杆，父亲还是烈士，根红苗正。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盯上他的边三轮了。 每次庆祝游行就给他的边三轮打扮的五彩缤纷，然后让他骑着走在队伍的前面。 后来孙小欠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每次长海都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替自己去。 援朝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儿很鄙视孙小欠，每次有游行活动，用援朝的话讲“都没个老爷们样，欠欠个腚跟个掉腰子的公狗一样，就爱往老娘们堆里钻，挨个闻人家后腚” 长海这阵子可没闲着，除了上班出差和或者跟抗美独处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跟他姐夫李老四凑在一起。 长海空间里的作物都成熟了好几茬了，他和李老四除了自己卖，李老四还联系了几个部队的食堂，对于长海空间里的反季节作物，比如葡萄，六月初时候的西瓜，桃子等等这样的作物，李老四又在服务社旁边的空房子里弄了几次拍卖会。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不算票据，一共卖了两千五百多块钱，按着长海的意思是两个人平分，可是李老四不干，他只拿了八百块钱，但是票据他多要了点。 长海分批，分时间的买了很多粮食跟副食品，一小部分让张静秋储存在家里，大部分他又放在了空间里，就这样，他还剩五百多块钱没花出去。 李老四听他的也在黑市收了不少能储存的粮食，今年是过江部队全体撤回国的最后一年，李老四还通过关系弄了十六箱缴获洋鬼子的压缩饼干。 李老四给长海拿了一半八箱，这给长海乐够呛，特意去他家装模作样的替李老四壮胆说他姐，结果两个人一起让长娟一顿笤梳把子给抽了出去。 长海还发现，这个李老四每次长海去找他，两个人忙活完分完钱，要去庆祝一下，这货从来不掏钱，一问才知道，他是一分钱不留，全交给长娟了。 长海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跟自己平分，原来是把他当成小金库了。 所以长海现在的压力很大，每个月他师傅的烟酒钱，和偷摸去小酒铺的钱。自己和抗美约会的消费，时不时的还得刺激一下自己老娘的消费欲望。压力很大呀。对了还有三个小崽子的零食，玩具。 这天单位有活动，长海下班早，在供销社门口就看见，一群六七个老大娘戴着红胳膊箍坐在供销社门口互相交流情报。 而指挥这群老大娘的正是他们家的“小得瑟”于长红小朋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也做了一个红胳膊箍，还有一个小皮带扎在腰上，头发在脑袋后面挽了个不大点的疙瘩揪。掐着腰站在一群老大娘面前，也不知道她说着啥。 小乐乐，穿了一件他妈用王尚友旧军装改的小衣服，也扎了个小皮带，还带了个小八角帽，看着挺精神。但是一看动作和表情就想揍他。 一手抱着一个大茶缸子，长海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供销社晚上化了的冰棍水，张静秋每天晚上都要拿回家一大缸子，也不贵，一大缸子三分钱。小乐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蒲扇，在那里给小红红扇着风。活脱一副小汉奸走狗。 长海骑着摩托车来到跟前，两小只一看见他哥，扔下一群老大娘就往边三轮上爬。 偏要他哥开车带他俩去转一圈，长海跟两个妈打了一个招呼，又把放在车斗坐上的两个大西瓜先放回家，然后开着边三轮，带着两小只就往江边走去。 江边凉风习习，吹的人身上很舒服，刚刚因为退去的潮水而露出来的滩地散发着江水的土腥味。 长海开的不快，两小只却很兴奋，一手扶着车斗把，一手手里还拿着彩纸做的标语旗一边摇晃着一边嗷嗷叫的喊着。 长海一直开到他们厂在江边的水厂，这是他们厂自己在江边建设的一个取水泵房，大家叫惯了就都叫它造纸厂水厂。 他们水厂边上就是一条当年过江时的临时建造的木质铁路桥，但是桥面已经被炸没有了，只剩下一堆堆得木头桥桩子立在滔滔江水里。 长海站在大坝边上深吸着江边的空气，两小只在边上的草窠子里找着蚂蚱。 这时落日的余晖照在江面上，反射出一片红光，配合着江水得波浪一闪一闪的是那么的漂亮。 就在这个时候小乐乐跑过来拉着长海说“大哥大哥，你看下面那个水泡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长海顺着小乐乐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江边一个退潮留下的小水泡子里有东西在蠕动，有时还掀起一阵水花。 我擦！这还等啥啊！肯定是困在水泡子里的鱼呀，并且还不小。 长海一边往下跑一边喊“你俩老实的在上边看着摩托车，大哥让你俩今晚上吃鱼”得给他俩找点事儿，要不肯定得跟下来。 长海也顾不得脱裤子衣服了，直接就进了水泡子，好在水不深，也就三四十公分。 长海就看见一条能有六十公分，金丝金鳞的大鲤鱼困在里面，不远处还有一条跟它差不多长短的鲶鱼也在这里。 长海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大鲤鱼给抱住了，但是是尾巴朝上，头朝下。就看大鲤鱼一顿折腾，鱼尾巴抽了长海好几个大嘴巴子。 长海一下子松了手，又扑了几次，还是没抓住。长海登时来了火气。气呼呼得上了岸，在旁边得柳树林子里阙了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树枝，再次来到水泡子里，一顿连抽带砸，终于大鲤鱼不动弹了，同样那条鲶鱼也是一顿砸。 长海用树枝子串着两条鱼给扛上大坝，这给两小只乐的一边蹦高一边拍手。 长海也顾不上自己跟落汤鸡的样了，赶紧骑着摩托车，带着两小只往家跑。 第76章 向于长海，开炮 虽说是夏天，可是长海骑着摩托车吹着风也是直打哆嗦。 刚到供销社正好看见两个妈锁门下班，两个小豆丁，在车斗里，蹦高喊着“妈妈，妈妈，你们快过来看呀，大哥抓了两个大鱼，这么大呢”一边说一边用小胳膊尽量的抻长了比划着。 两个妈听见后赶紧过来看了看车斗里的鱼。 “哎呀妈呀，小海你咋整的这么大的鱼呀”徐慧娟惊讶的问他。 还没等长海说，小乐乐先开口了“妈妈，是大哥在水里打死的鱼……”还要继续说，小红红打了他一下，生气的掐着腰说“以后让我先说，咱们家我说的算” 两个妈看了看长海还在那里打哆嗦，赶紧催着他们回家。 到了家，长海进屋换了身衣裳，等他出来的时候，两个妈在外屋地都把鱼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海，你在哪里抓的这么大的鱼，两条鱼加一起能有十一二斤呢”徐慧娟一边收拾着鱼一边问长海。 “就在老木头桥桩子那里，两条鱼困在水坑里，还是乐乐最早发现的呢” 小乐乐赶紧接着说“对的，是我告诉大哥的，大哥还让大鱼打了好几个嘴巴子呢……呜呜呜”红红一把把乐乐嘴给捂上了。 张静秋一听，赶紧起身看长海，仔细一看，长海下巴壳子通红一片。 气的张静秋说他“活该，一天到晚虎道道的，这么大的鱼在水里是你能抓的住的呀？晚上睡觉前抹点药，要不就得肿起来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妈，晚上用这两条鱼炖茄子吧，我看前天我拿回来的茄子还有不老少呢，再煮一锅面条，用鱼汤一拌，哎呀！我都溜哈喇子啦” 张静秋指着他说“瘪犊子玩意儿，就你会吃，听你的，今天就下面条，我看你还抱了两个西瓜回来，去接点凉水把西瓜拔上，你师傅他们回来吃正好” 两个妈在外屋地忙活着，长海拎桶去接了两桶水，把西瓜扔进去拔凉。 王尚友，援朝还有抗美陆续下班回来了，他们都习惯了，只要是看见自己家门锁着，都不用开门回家，直接就来了长海家。 三个人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给两个妈气的给他们都撵在院里不让他们进屋。 长海家的小院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是切好的一牙一牙西瓜。 几个人聊着天，吃着瓜，两小只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前衣襟湿勒勒的。 面也煮好了，鱼炖茄子也出锅了，徐慧娟麻利的把他们吃的西瓜皮收拾洗菜盆里，西瓜皮也是好东西，拌个凉菜，炒着吃，做汤都行。 院子里，一人端着一个大碗，面条拌着鱼汤和茄子，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着，两个妈给两个小豆丁挑着鱼刺。 王尚友和援朝一口蒜一口面吃的那叫一个过瘾。长海和抗美我给你夹块鱼肉，你给我夹条茄子的卖着狗粮。 援朝看着长海和他姐，气呼呼的扒拉完他吃的第四大碗面条，跟张静秋说“干妈，给我装一饭盒面条和鱼，我给小白送去” 两个妈一听，赶紧安排，援朝拿着两个饭盒，又切了四分之一西瓜，从长海裤兜里翻出摩托车钥匙就去献爱心了。 第二天上午在单位办公室，长海正跟人吹牛逼讲着昨天逮鱼的经过，突然，党卫东和党卫军向长海开炮了。 “于长海同志，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的对你提出批评，昨天咱们厂团委组织的活动，为什么你要提前离开？鉴于你平时的表现我们严重怀疑你对中央提出的xxx活动有抵触情绪，还有，你利用特权长期霸占国有财产三轮摩托车，我们要对你进行质疑，请你做出解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逼了“啥情况？这两个二逼这是咋了？疯了吗？” 长海心里立马乐了，心说“符合时代特征的人终于出现了，还他妈是针对我的，行！小比崽子，我陪你们慢慢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长海笑着看着他俩开口说“好吧，我先解释你们的问题，但是我解释完以后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你们看行不行？”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答应着。 长海接着说“首先我回答你得第一个问题，昨天是团委的活动组织者过来找我借摩托车装扮彩车，并且答应我游行队伍到达目的地，我可以提前离开，去清洗车辆，不知道这个理由你们满不满意，如果想核实你可以去找团委刘副书记” 党卫东寻思寻思回答说“行！我们会去核实的，请你继续” 长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说我对活动有抵触情绪，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咱们厂不论是本厂还是分厂，不论是团委还是工会，但凡有活动需要我，我都是义不容辞，甚至我出差时间不允许，我都安排别人给出车。请把你们看出的抵触情绪指出来”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党卫东说“好吧，算我们调查的不全面，但是意见我们保留，请你继续回答” “好！我继续回答你们的问题，你说我长期霸占边三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台边三轮隶属于哪个单位？”长海准备开始反击了。 “还能是哪？不就是咱们保卫处的吗！你仗着王处长是你师傅你长期霸占你还想解释什么？”党卫军抢着表现。 “呵呵！这台边三轮的交接档案在厂部档案室，你们可以去查阅一下。哦！对了你们还没有资格去调阅档案，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台边三轮是公家的不假，但是却不是咱们厂的财产，它隶属于市局，是市局奖励给我，而我只有使用权。至于为啥奖励给我，你们俩更没有权利知道，如果确实想知道你们可以跟省厅申请，然后去市局调取档案。我的解释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个傻逼有点懵，心想“咋滴？摩托车不是厂里的。这我们也不知道呀。” 两个人勾勾着脸跟长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算我们不了解情况，跟你道歉了” 长海啪的一拍桌子“道歉？道歉有用还他妈要警察干什么？现在你俩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满意，别怪我不客气”长海说着从后腰里把“马牌撸子”给掏了出来。 两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于长海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枪？” “妈的，还要我给你解释解释？你看看这是哪里给我发的枪”长海拿着枪证挨个拍着他俩的脸。 两个人看完枪证上面的信息后感觉腿有点打颤。 “来来来，我问你俩，你俩口口声声说你们你们，你们代表着谁？还有我要问问你俩，你俩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两个傻逼愣在哪里，咋解释？就想着开个炮表现一下，回头去团委卖个好，让他们看看我俩在单位多有力度，连保卫处大红人都给批判了。到时候先当个团员再调去团委不就水到渠成了吗。谁成想踢铁板上了。 要是别人，这时候给长海道个歉，态度诚恳点，旁边人再说点好话就拉倒得了。可是谁叫卧龙边上必有凤雏呀。 没咋说话的党卫军开了腔（真对得起他这名，有胆量）“我们指的是代表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还有我俩当然是隶属于厂保卫处职工” 长海乐了，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代表党和人民群众？据我了解你俩别说党员了，就连团员都不是吧？我可是经过厂党委研究通过的正儿八经的党员，还是21级干部编制，你们俩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厂党委？你俩还代表人民群众？来来来，咱们办公室现在十好几人，你给我找出来委托你俩的人民群众出来” 两个人侧底傻了，因为他俩不知道长海是党员，而且还是干部编制，这两个傻逼一天到晚净想着走捷径，一脑门子外路精神，再加上参加工作来的晚，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长海接着问“你俩还知道，你俩是保卫处的职工呀！我以为你俩调团委或是去工会了呢，看看你俩，一天到晚小腚飘轻的，哪有活动奔哪去，外路精神十足，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俩有两次出差任务都因为你俩要去参加活动而请假了吧？还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吗？” 两个人瘪茄子了，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科长大老姜一看，该我上场了，我再不上场，这事儿下不了台。 于是过去喊他俩“党卫东，党卫军你俩跟我去旁边办公室一趟” 第77章 孙小欠命里的她 也不知道姜科长在办公室里跟这两人说了什么。反正大老姜出来后就去了王尚友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王尚友和大老姜就出去了，这两个傻逼，在办公室里面不咸不淡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跟前，也没人搭理他们。 中午吃饭前，援朝和孙小欠胳膊挽着胳膊，另外一个手拿着这个小本本放在胸前，迈着正步就进来了。 今天是他俩入党宣誓的日子，一早上就去厂党办。这是才回来。 两个人感觉办公室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儿，气压有点低。 孙小欠挨个打听，可谁跟他一样跟个老娘们似滴，都没人搭理他俩。 他一看没办法就去了保卫处“信息传播交流中心”综合科，去找他那帮老大姐去问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货从综合科一出来，找了把警棍，进了办公室冲到党卫东和党卫军他俩跟前，一脚就踹了上去，举着警棍就要往他俩身上砸。 好在旁边的王解放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狗篮子，你俩是个啥东西自己没点逼数吗？今天你俩还翻盆了！小海平时跟你俩有过儿吗？那次回来不分你们点好贺。你俩还起了兴了，咋滴？想踩着小海上天啊？别他妈迈不上腿，把卵子给扯掉了……”孙小欠一顿输出。 王解放赶紧把他给抱出办公室，援朝在旁边一脸懵逼，寻思寻思，他也跑综合科去了，陈凯我和副科长李大个子一看，我草，这犊子要是知道了咋回事，那可不是孙小欠那样能按住的，两个人拉着长海赶紧跟他去了综合科。最后终于在三个人的安抚下，援朝才消停下来，眼珠子都红了。 就这样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也没算完，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里，跟他妈说相声的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大街。 给长海气的，拿皮带要抽他俩，他俩看见就跑，完事儿回来接着骂。 吃饭的时候，就连食堂的大厨刘师傅都看不惯瞎基巴开炮的这两个人，给他俩盛菜的勺子一顿抖，跟脑血栓患者似滴。 王尚友和姜科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孙小欠和王援朝端着饭盒在院子里面，一边吃一边继续骂大街。 给王尚友和大老姜气的呀，一个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徒弟。两个人也没手软，薅着他俩的头发。就给揪到食堂后面的柴火堆边上，一顿柴火绊子给他俩抡趴下了。就这样孙小欠嘴还不闲着呢。 下午长海害怕这两个二货再惹出点事儿啥的，领着他俩去了料场老张头那里待着。 援朝好像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似滴，跑去帮着正在扒树皮的蒋小勇祖孙俩扒树皮去了。 晚上吃完了饭，王尚友来到长海家，爷俩坐在小院里，王尚友一边卷着烟一边问长海“今天这哥俩你咋看的？” 长海给他师傅倒了杯茶说道“都是活动闹的呗，您看看现在这些人，有激动过头的，有浑水摸鱼的，还有就跟这哥俩一样想借机上位的，都说多快好省，力争上游，可是有这精神头多用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多好。” “你小子还算看的明白，今天我和大老姜去了团委，工会，劳资科，最后去找的姚书记。厂领导的意思也是这样，都成啥了，前几天料场四个搬运工运木材，二十几个人在边上唱歌喊口号的加油鼓劲，纸浆二车间负责兑料的梁师傅，十几年没出过事故，结果正兑料呢，车间门口突然敲锣打鼓，给他吓得一桶料全掉槽子里了，一槽子纸浆废了。厂领导明天就开会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还有这哥俩我不准备留了，鸡毛不是，有点机会就想整事儿，这样的人不能留，爱去哪去哪。我跟劳资科说了，再要四个人，把他俩调走。” 第二天，姜科长安排二货三人组跟车去沈阳送货。明摆着是怕他三有底火再惹出点事儿来，去沈阳消停两天，消消气。 等他三回来的时候，“放炮兄弟”已经不在他们处里了，听说是让他们回家待岗，但是他们科里却多了四个人。还有一个女青年，并且长得还挺漂亮。 孙小欠，眼珠子瞪溜圆，又跑综合科跟他的好姐妹们扫听人家去了。了解了个臭六够。 就看他，很郑重的走到这位女同志跟前伸出手说道“您好，我叫孙向前，很高兴能跟你成为保卫处交通科的同事，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就看这位美女，大白眼一翻瞅了他一眼说“呸！还孙向前，孙小欠就孙小欠呗，全厂谁不认识你这只骚狐狸，还跟我认识认识！你扒了皮我认识你骨头。” 孙小欠收回手，纳闷的瞅着这位美女，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咋，这，这么说话呢！唉，你认识我？” 美女忽的一下站起来冲着他说“王八蛋，你仔细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孙小欠欠着腰凑近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指着她说“我擦！你你你，你是穆大鼻涕，你咋长成这样了？” 就看美女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往桌子上猛的一摁，孙小欠再一抬头，一抹鼻子，一手鼻血，他赶紧仰着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穆大鼻涕，你等着，你今天让我见红，早晚我让你见红。”说着一溜烟就跑水房去了。 原来这位美女名叫穆秀兰，其实是孙小欠小时候家门口的邻居，后来父母工作变动一家都搬走了，小时候孙小欠仗着自己大人家一岁，成天欺负人家小姑娘，但是两家大人关系却很好。小姑娘对于孙小欠小时候欺负她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王尚友去要人，特意要了一位女青年给他们科，不为了出差，就为了平时给他们填写一些出差记录，巡逻记录等等这样的文案工作。 阴差阳错的这位穆秀兰同志年初刚参加工作在他们厂工会，知道这个事儿后主动请缨要来保卫处。不为别的，就为了报复孙小欠。 在水房里，长海和援朝拉着孙小欠问他他俩是咋回事？孙小欠也不隐瞒，一股脑的都说了。 长海意味深长的说“欠哥！你命里的哪个她来了！” 第78章 小东升要当哥哥了 孙小欠一听长海这么一说，赶紧拉着长海问“咋滴，小海，你能算出来呀？” 长海都不愿意瞅他，会他妈说话吗？但是不得不说。 “啥叫欢喜冤家？啥叫两小无猜？啥叫青梅竹马？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这不就是吗？这是书里才有得情节，一边琢磨去吧。对了咱们的出差记录你负责跟人家对接昂”长海不耐烦的应付他，还给了他一个机会。 留着孙小欠傻乐的在那里琢磨着，长海拉着援朝就走了。 这一天，办公室都不能待了，孙小欠直接把自己和援朝共用的办公桌给搬到穆秀兰的对面，美其名曰“能更好的沟通工作” 结果这一次又让人家姑娘给孙小欠揍了好几顿，孙小欠坚定不移的坚持住，誓要追到人家，让她“见红” 下午，得到消息，“放炮兄弟”的工作安排有结果了，去厂清洁队。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别的地方能要他俩的，但是厂领导一场讨论会开完，谁都开始嫌弃他们这种人了。 最后没办法，厂里决定他们这种人全去清洁队，你们不是爱表现吗，不是想借机混水摸鱼吗。这回去表现吧。 一直到下班，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一下午，不用寻思，肯定是商量咋去报复这哥俩的。完犊操滴！让他俩盯上没好！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刚进门就看见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在院子里逗着“窝头”玩，“窝头”哼哼唧唧的往狗窝里钻，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小东升拉着“窝头”的尾巴往外拽。 “四哥！咋了？又让我姐给挠啦？东升，快放手，拽窝头尾巴它好拉稀了”长海一边说一边过去抱小东升。 “舅舅，窝头不和我玩儿”小家伙最近长胖了好多，肉嘟嘟的小脸，用那清澈无害的眼神看着长海。 长海把他抱起来，心说“跟你玩，窝头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你不是抠眼珠子就是掰狗牙滴。谁能受得了！” 长海看了看李老四，又问道“四哥，这回是拥护点啥？我看你也不像是受伤了呀” 李老四递给长海一根烟，长海摆摆手没要，李老四一脸兴奋的说“嘿嘿嘿，你姐怀孕啦！今天去医院给东升扎疫苗顺便给你姐检查了一下，确认了，这不是回来跟咱妈报喜来了吗！” 长海一听，把小东升往他便宜爹怀里一塞，赶紧进屋。 屋里，长娟坐在炕里，两个妈一人拉着一只手问东问西的。 长海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问啥！站在门口看着他姐笑。 “滚出去，你笑啥？烦死我了都”长娟赶着长海出去。 没一会儿，王尚友，抱着小红红，抗美领着小乐乐，后面跟着援朝也过来了。 “嫂子，咋滴！听红红说，娟子又有啦？”王尚友还没进屋就喊上了。 徐慧娟赶紧出去，冲着他说“喊啥喊！娟子脸皮薄，赶紧进屋” 两家人围着长娟，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最后还是两个妈给他们撵了出去。 在长海屋里，长海问李老四“四哥，爷爷知道吗？” 就看李老四脸色（shai）都变了，一拍大腿，跟长海说“小海，摩托车给我用一下，我回去告诉爷爷一声，要不他能打断我腿” 李老四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结果还没出胡同口，就让坐车过来的李老爷子揪着耳朵给提搂回来啦。 “大本事，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上，我他妈今天不把他脑瓜子削放屁，我跟他姓”老爷子动了真气了。 援朝在边上来了一句“擦！老头，你跟他姓不也姓李呀！” 完犊操滴，王援朝呀，你是跟啥人学啥人啊，嘴咋那么欠呀。 长海上去就是一脚，把援朝给踹出屋了，援朝反应也快，撒腿就跑，王尚友在后面追。 李老四抱着小东升，苟苟在墙角，坐在小板凳上，最后还是小东升救了他一命。 “太爷抱，不打爸爸”小东升奶声奶气的替李老四求情。 老爷子一把抱过小家伙，指着李老四说“王八犊子玩意儿，老头子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是挂个电话也行呀！今天看在东升的面子上这顿揍我先给你存着。”说完老爷子抱着小东升就去看长娟了。 王尚友到底是没追上援朝，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长娟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这样的话。 结果小东升一句话一屋人都没了动静。 “妈妈，生，妹妹给我，玩儿”小家伙现在说话有时候还是断断续续的。 老爷子和两个妈一听，立马愣住了，有时候一些事情不得不相信。 李老四一听，抱着小东升眉开眼笑的亲了亲他说“对，生妹妹，生妹妹好，嘿嘿嘿，我就喜欢闺女。” 一屋子人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老爷子也一边笑一边念叨着“对，就要个丫头，丫头才贴心呀！”只有长娟一脸不愿意，她还是想给老李家生个小子。 张静秋看出自己闺女的心思了，在她旁边说“娟子，别往心里去，管他丫头小子的，你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 长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让在长娟旁边的李老四美的大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吃完饭，李老爷子抱着东升和长娟坐车走了，李老四蹬着自行车回去的 赶着睡觉的时候，援朝才回来，张静秋又给他收拾好饭菜，援朝是一顿狼吞虎咽。 张静秋和长海在旁边数落着他，他也只管埋头吃饭。 第二天造纸厂在清洁队上班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这哥俩可是倒了大霉了。 上午刚收拾完的厕所，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找他们，让他们回去再收拾，他俩去了一看，满地满墙的大粪。 刚收拾完他俩分管的一段大马路，他俩刚走，检查工作的人就找他俩回去重新收拾，他俩回去一看，比他俩打扫前还埋汰，全是树枝子烂叶子。 下午更过分，收拾好的厕所，回过头再去，都进不去人，让烂树叶子都给堆满了。 打扫完的大马路上，他们刚一走，再回来，马路上都不能走人了，全是大粪。 他俩知道这是谁干的，知情的人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你知道了能咋滴？ 一个是全厂出了名的大虎逼，一个是全厂都认识的二世祖，跟这两个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往他俩身上惹。非死即伤呀！ 第79章 孙小欠，痛并爱着 这哥俩坐在大马路边上呜呜痛哭，没办法啊，找领导反映，领导说回头调查，让他俩去找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又不敢。 党卫军腾的站起来，怒骂道“俏丽哇！不能就这么完了，明的整不过，咱也给他们来暗的” 党卫东一听，眼前一亮接着说“对，先拿最软的收拾，先弄孙小欠，下班了我就去找人” 这俩人还在预谋着，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却凑在一起乐的不行。 长海不知道他俩干的这缺德事儿，他俩也没敢跟他说。说了弄不好就是一顿连击。 孙小欠出事儿是在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本来他是可以避免的。 从厂里到他家，路不是很远，并且都是主干道，赶着下班点路上有很多人，可是这个倒霉蛋不是缠上穆秀兰了吗！ 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偏要送人家穆秀兰回家，咋踹都不走，就是跟着。 穆秀兰回家习惯抄近路，但是要路过一个挺长的胡同，胡同还挺偏，过往的人也少。 就在他俩经过胡同的时候，前后一共四个人，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把他俩堵住了。 别看孙小欠平时在长海和援朝跟前显得挺怂，但是见真章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怵。 开啥玩笑！从小就跟人打群架出身的，长海和援朝都是在他挨揍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当年别管对方多少人，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肯定是他，等他都躺地上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跑回家端上饭碗了。 孙小欠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把背着的饭盒包缠在手上，又把捆着的武装带给解开拎在手里。 “大鼻涕，他们是找我麻烦的，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瞅机会赶紧跑”孙小欠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是他担心穆秀兰呀，毕竟她是个女的。 四个人走到他跟前啥话都不说，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抡了上来。 孙小欠冲着他俩前面的两个人就撞了上去，他要把这两个人冲开，好制造机会让穆秀兰跑。 本来穆秀兰都跑出去了，可是她一回头就看孙小欠抡着武装带一边打一边往后退，可他后面就是墙，也没退路了。 穆秀兰脑袋一热，就想上去帮他，然后两人一起跑。 这个丫头也不白给（好像东北的虎老娘们打架这方面都不白给）一个助跑，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一脚就把一个拿着钢管哈腰要抡孙小欠腿的人给踹出去了。 正当她要去拽孙小欠跑的时候，一个大搞把子照着她得后脑海就砸了过来。 孙小欠看了个满眼，没有想法，本能反应，孙小欠一把搂住穆秀兰，一转身就扑倒在地上，直接把穆秀兰护在了身下。 可想而知，搞把子，钢管，四十二码的鞋雨点一样的全部落在孙小欠身上。 孙小欠和穆秀兰四目相对，孙小欠还骂她“你他妈的傻逼啊”后来慢慢的孙小欠嘴角就流出血来，再后来就没了动静（读者别害怕，晕过去了） 还是几个带红胳膊箍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看见这几个人行凶，喊人来才把他们吓跑的，临走的时候还对已经昏过去的孙小欠说“俏丽哇，再他妈敢欺负党卫东哥俩就灭了你” 看看这哥俩找的人，这不纯纯傻逼吗！自己把上家给供出来了。 长海和援朝得到信儿之后去医院看了眼昏迷中的孙小欠，这哥俩一句话都没说，长海拎着他的“马牌撸子”援朝拿着他锁自行车的铁链子就出了医院。 抗美大嘴巴子挨个扇他俩都没好使。 打听到这哥俩的家，长海和援朝开着边三轮就去了他们家。 打孙小欠的人回去后，把情况跟这哥俩一说，还炫耀的把最后警告孙小欠的话也跟他俩说了。 这哥俩一听脸都不是色（shai）了，于是乎这哥俩跑路了。 长海和援朝到了他们家，还别说这哥俩还有点背景，父母都是区里的领导干部。 长海砸门，开门的是这哥俩的爹，这倒霉爹刚要开骂，援朝抓着他的头发正反手就是五六个大嘴巴子。 长海拎着枪在他家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对着正被援朝掐着脖子顶在墙上的倒霉爹说“回头告诉你那两儿子，别想跑，也跑不了。主动投案还可能有条命，让我们抓住，我大卸他们八块” 孙小欠昏迷了两天一宿，肋巴扇断了三根，脑袋缝了二十三四针，昏迷时间长主要是脑震荡引起的。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王援朝腆着一张大脸，坐在他的病床上，还把他挤在一边，手里拿着一瓶橘子罐头，用勺一口接一口的自己吃着。 援朝瞅了他一眼，都没反应，继续跟他手里的橘子罐头较劲。 孙小欠“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长海把援朝给拽了下来。赶紧凑到孙小欠面前。 “欠哥，感觉咋样？”长海急切的问他。 “瓦西里，告诉捷尔任斯基，布哈林是叛徒”孙小欠还欠不登的虚弱的说了一句《列宁在1918》的台词。 这给在他病床跟前的人气的呀！给他哥孙向东气的，照着病床腿就踹了两脚。 “王八犊子，咋不打死你，你说你这顿揍挨的，一点都不屈”孙向东骂着他弟弟。 只有一个人一脸慌张的跑出去找大夫，没错，就是“欠嫂”穆秀兰。 大夫过来了，几个人才感到紧张，怕孙小欠不会是真的让人打傻了吧。 大夫问了孙小欠几个问题，孙小欠一开始还想胡说八道，但是看了看他哥和他嫂子，真没敢！孙小欠在家虽然跟个透明人一样，但是上来那股劲儿，他爹他妈拿他还真没办法，唯独他哥和他嫂子。真不惯着他呀。 孙小欠认真的回答了大夫的问话，大夫也给出了结论，基本没事儿，基本属于正常人。剩下的就是养伤，恢复了。 一群人听完后，也都放了心，呼呼啦啦的都走了，就连他哥和他嫂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也走了。 唯独剩下“欠嫂”穆秀兰自己主动留了下来照顾孙小欠。 孙小欠这个美呀！心里还感谢长海他们，真够哥们儿意思，知道给他创造条件，集兄弟之所想，解兄弟之所急。 穆秀兰一边用小勺喂着孙小欠喝水一边问他“你把我护在身下的时候，为啥骂我？” 孙小欠咽下去一口水后说“说你不是傻逼谁信啊，你都跑了还回来干啥，我一个人本来有机会脱身，你一回来我不得护着你呀” 穆秀兰照着他的大腿里着就掐了下去，可是孙小欠没感觉到疼，反倒是还觉得挺幸福。 小海，你是真会算呀，这次还得加一条，我跟“欠嫂”还是“患难与共” 第80章 要当先进的小豆丁 党卫东和党卫军是在孙小欠住院的一个礼拜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其实也是他们父母害怕了，当他们父母打听到孙小欠他爹是造纸厂的班子成员后，立马去乡下把哥俩抓回来送去的派出所。并且来医院看孙小欠，想求得谅解。 小欠他爹后来想了想，毕竟自己儿子不去祸祸人家，哪会有这事儿。于是就原谅了这哥俩，但是公安那面咋处理他就管不了啦。 党卫东和党卫军父母不光负责了医药费，还额外拿了二百块钱作为补偿。 后来听说，这哥俩被拘留了一个月，而行凶的四个人却被劳动教养一年。 孙小欠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说啥也不愿意待了。 原因就是看不到他媳妇儿啊。小欠他爹妈倒是挺满意，认为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顿揍挨的还因祸得福了，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并且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开过娃娃亲这样的玩笑。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有这样的姻缘。 这阵子出差，单位给长海和援朝安排的挺满，主要是怕他俩再出啥幺蛾子。 这天，刚从京城出差回来的长海和援朝，一进自己家的胡同，就看一帮人聚集在水龙头边上的那块开阔地，开阔地上建了一个小土高炉。 街道张主任在一边指挥着，李大妈他家的大儿子正准备点火呢，旁边还放着一堆的废铁和焦炭。 不用问，响应国家号召，争取年底钢铁产量翻一番，长海这一路看见的太多了。 长海和援朝卖了会儿呆就回了长海家。 长海一进家门，就看小红红和小乐乐两个小豆丁，手里拿了一把螺丝刀子正在撬窝头狗窝上的钉子。 长海问他俩这是干啥？小红红一看是两个大哥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跟长海说。 “大哥，你回来啦？快！你先帮我把窝头的窝拆了，我要拿钉子去献废铁，我要当先进” 长海接过螺丝刀子，照着她俩的小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滚犊子，回家去，显着你们了，狗窝拆了，窝头住哪里？” 两个小豆丁，低着头，灰溜溜的进了屋。 屋里，长海和援朝卸下背包，两个小豆丁站在墙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长海看着他俩一脑门子的汗，想起来自己还用军用水壶给他俩装了一水壶的北冰洋汽水。 于是长海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两个小豆丁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小红红感觉她大哥态度可能好点了，就跟长海撒娇说“大哥你最好了，我俩要当先进，你给我俩想想办法呗！求求你了！要不你把你的摩托车拆几个地方给我们也行” 长海揪着她和小乐乐的脖领子就给他俩扔了出去。这都啥玩意儿啊！纯纯败家子儿吗不是。 援朝一进屋就没心没肺的躺炕上睡着了，长海想了想，如果不给两个小豆丁想点办法，这两个小崽子回头说不定能领着胡同里的一群小崽子惹出啥祸来。 长海去仓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块他小时候玩的磁铁，又找了两根绳子分别把磁铁给栓结实了。 去胡同把两个小豆丁喊回来，一人腰上绑了一根绳子，然后让他俩离那堆废铁，和供销社旁边的废品收购站门口跑，跑一圈后回来找他。 两个小豆丁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大哥发话了，就去跑吧。 长海拿出来两个西瓜，用凉水拔上，搬了个板凳就在院门口坐着等两个小豆丁。 两个小豆丁腿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回来啦，长海把他俩绑着的磁铁拿过来，又找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后就在两个小豆丁惊讶的眼神里将磁铁上沾着的铁屑和几个铁钉扒拉下来，竟然有一小堆。 两个小豆丁瞬间明白咋回事儿了，自己重新把绳子往身上一绑，撒丫子就又跑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俩都没回来，长海和援朝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在收购站门口才把他俩给揪回来。 两个小崽子，造的跟个小鬼一样，但是却很兴奋，一上午，两个小崽子划拉的铁屑和一些小一点的铁块足足有满满一木头盒子。 这两个小崽子还挺聪明，怕街道不要，还先去问了一下人家，结果让张主任给好顿表扬。 可是总是有那么点不协调的动静，放暑假在家的周老师就在边上不咸不淡的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结果让老李大妈和几个老姐妹一顿撅。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铁屑，两个孩子不收集，也就浪费了，这才叫颗粒归仓，反倒是你周老师有啥贡献？还不如两个孩子，就会挑拨离间，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要不是周老师走的快，这群老娘们都有可能上去挠他。 吃完午饭，长海强摁着他俩在家睡了半个小时，等两个小崽子下午再出去的时候，满胡同一群小孩都拖着吸铁石来回跑。 小孩子就是这样，人一多就有了兴致，两个小崽子赶紧加入进去，没一会儿小红红就成了领头的那个，她指挥这帮小孩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就看二三十个小崽子在胡同里面来回跑，整个胡同暴土扬尘的。一个个小崽子造的跟唱戏的画脸一样。 大人也没法管，这咋管？上午人家张主任都表扬老于家和老王家的小崽子了。再说了一群小孩，你一家抻头去管自己家的孩子，让别人家咋说？就你家孩子金贵？索性就不管了，晚上回家揍一顿就完了呗。 晚上快下班前，这群孩子把收集的铁屑集中交到废铁收集点，还别说这一下午这群孩子还真收集了十好几斤铁屑，张主任又表扬了他们一次，并且还要把孩子们的做法写成报告报到区里乃至市里，作为典型。 一群造的跟小鬼一样的小崽子，兴奋的拍着手又蹦又跳，这下子回家家长也不能揍了，他们有功了。 晚上长海和抗美做饭，两个妈在院子里用早上就开始晒的热乎乎的水给两个小崽子洗澡。 两个妈是骂不得，打不得。让她们夸这两个小崽子，更不可能。给两个妈弄的激恼滴。 第81章 王尚友有点上头 本来长海和援朝想偷赖在家赖一天不去上班的，因为是礼拜六，上一天就礼拜天了。 结果头天晚上长海跟王尚友说的时候，让王尚友好顿骂。没办法第二天只能灰溜溜的去单位了。 造纸厂也建了土高炉，总厂建，分厂也建。厂子还号召职工献废铁，可是落实到下面就成了硬性指标，原因就是各个车间，分厂，乃至机关都要比一比，厂领导一看都这么积极，那好吧，设立奖励，鼓励职工们的热情。 保卫处也没落）下，本来他们处里人就少，但是别的单位都这么搞，他们不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尚友跟两个副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跟奖金挂钩。 长海没事儿在厂区巡逻，援朝借机会又跑去找白小白了，孙小欠虽然也上班，可是他的肋巴扇还没恢复好，现在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伺候他媳妇穆秀兰，长海也不计较。 在他们总厂废水沉淀池边上立着一个土高炉，机修车间里面王大拿，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炉里的情况。 长海溜达到这，看见王大拿喊了他“大拿叔，你咋在这儿呀？又犯错误了，给你发配啦？” 王大拿回头一看是长海，笑着说“小兔崽子，有日子没看见你了，净拿你叔开玩笑，你叔还能总犯错误呀，咱们厂这不是弄了个高炉吗，厂领导钦点的我，还给我安了个炼钢副总指挥的名头。我们车间就我是个闲人。我不来谁来？” 长海从兜里掏出来大半盒牡丹烟，自己抽出来一根，剩下的都塞给了王大拿。 长海接着问“叔，你说这样的高炉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吗？” 王大拿四下瞅了瞅，看着没人，接着就说“合格个屁，炉温不够，炼钢材料质量不统一，怎么可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这些材料都浪费啦” “那您咋不跟厂领导反映呀！这不是您的风格啊”长海疑惑的问着。 王大拿抽了一口烟“我他妈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呀！去年咱们厂升级改造，我跟老毛子来的专家对着干，结果差点没把我给抓起来，还给了我一个全厂通报批评，可最后还不是我的建议才把问题解决了吗，可是我的处分却没解除。这回呀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得了。” 长海看他烟抽完了，又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来两根黄瓜递给他。 王大拿拿着黄瓜，撸吧撸吧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长海“说吧，找你叔有啥事儿？你小子从小就溜精八怪的，你肯定有事儿，跟大拿叔别客气。” “嘿嘿嘿，大拿叔慧眼如炬啊！叔，能不能多借我一些吸铁石，我们要求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我上哪弄去啊，我寻思着，弄吸铁石去江里溜溜看” 王大拿把黄瓜根扔嘴里嚼了，然后说“你小子，从小我就看你聪明，这还真是个办法，你在这替我看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王大拿临走还要从长海的兜子里面翻黄瓜，没办法长海主动又给他拿了四根。 王大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木头箱子放到长海跟前，然后跟他说“这还是这几年咱们厂更换厂区大喇叭我拆下来的，一水儿的铝镍钴的强磁，你用完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长海兴高采烈的搬着箱子就跑了，喊着援朝让他扛着箱子，援朝也没问是啥。是啥都得他扛着。 回了办公室，援朝把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吸铁石，立马就明白了。 他们科长大老姜问长海“小海，你弄这么些吸铁石干啥？” “姜叔，我准备去江里捞废铁，弄好了我们科的废铁任务量我承包了”长海豪气得说。 科里的人一听，都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没办法啊，各家街道要废铁，单位也要废铁，有的人家里别说锅碗瓢盆啦，就连门窗合页，把手都拆下来捐了。 听见长海有办法，能不关心吗。 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于是说“行！小海，你去弄，我给你请假，你师傅问，我给你顶着，一会儿我再给水厂泵站的张站长挂个电话，他们有船，你去了直接用就行，咱们科可就靠你啦，你姜叔家的饭锅，饭勺都让你婶给捐了” 大老姜都快掉眼泪了！ 孙小欠这会儿也不装虚弱了，也要跟着长海去。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援朝和孙小欠直接去了他们厂在江边的的水泵房。 张站长没二话的就把船给他们了，这条小木头船是去江里检修吸水井，水泵的检修船。 援朝划着船，长海挨个把绑好的吸铁石扔进水里，再把绳子另一头绑到船上。孙小欠则拿了一把抄网捞鱼捞虾玩。 还别说，真让长海蒙到了，水里面能吸上来的废铁还真不少，三个人沿着江边溜着，废铁皮，船钉子，破锅烂勺子，还弄上来一个能有七八十斤重的废船锚，这还是长海和援朝一起跳下水给抬上来的。 三个人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干到下午将近四点，他们才赶着涨潮把小木头船给划了回去。 车斗里放的全是废铁，孙小欠坐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 三个人一回单位，整个保卫处都轰动了，所有人都过来看。 综合科刘大姐拿着秤过来，最后一统计将近二百六十多斤。 长海他们科别说这个月了，再有两个月的任务也够了。 王尚友在人群外，满脸是笑的叼着烟，心想“小瘪犊子，有点脑袋瓜” “长海呀！你这个办法不错，这几天就别干别的啦，咱们处里的废铁任务就交给你们组，这次咱们处里不光要完成上报给厂里的任务，我们还要超额完成，争取拿到厂里的奖励”王尚友豪气干云。 这给长海气的呀“我擦！师傅呀！你咋还上头了呢？你以为咱们这条江产废铁呀？只不过是这些年没人这么干，还要跟人家挣厂里得奖励，人家一个大车间大几百人，累死我们三个人也干不过人家呀。” 长海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服从命令得了。反正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第82章 捞废铁 晚上回家，又是三家聚餐的日子，李老爷子坐在院里，三个小崽子折腾着窝头。 长海回屋洗了把脸，搬了个马扎坐在老爷子边上陪他聊天。 援朝一进门的时候，看见老头转身就跑了，这老头有毒。 李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长海了，就问了他一些近况。 长海简单的讲了讲，在旁边用卷着烟的王尚友还跟老爷子表扬了长海去捞废铁的事儿。 “哦！小子你还挺有办法，你跟我说说对这个炼钢的活动的看法”李老爷子好奇的问长海。 长海看看王尚友紧接着就说“我说了你们当长辈的可不能揍我啊！”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老爷子也说，年轻人有想法想到啥就说！怕啥！ 长海于是就开口说“要我说就两个字，浪费” 王尚友还没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老爷子站起来上去就给王尚友来了一脚。然后让长海继续说。 长海于是就把王大拿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 王尚友还要反驳他，老爷子摆摆手打住他，然后沉默的寻思了起来。 长海和王尚友都没敢出动静，等着老爷子出声。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开口说“大本事，孩子长大了，有他们的看法了，就这件事来说上面的决策自有以后的历史去评判，也不能说小海说的对，也不能说他错，要从不同角度去分析。对了小海，你都在哪里捞废铁？” “还能在哪里，就沿着岸边呗，夏天总有人在岸边洗锅洗盆，还有刷自行车的，再一个咱们这以前还是个水陆码头，水里面总能有些铁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子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说你聪明吧你还没找对地方，说你笨吧你还能想出来这个办法。你咋不去断桥和废木头桥桩子那里去看看。当年洋鬼子的飞机炸桥的时候那些铁件不都落在江里啦” 长海乐了“爷，我倒是想去呀，回头让河道管理处或者边防军给抓走咋办？” “废物玩意儿，怕啥？抓你你不会跑呀！就算你被抓了，到时候爷爷去捞你不就完了”这老爷子是一点好的不教呀。 “咱可说定了爷爷，别到时候我被抓了您别不管我们了。” “不能，爷爷肯定去捞你”老爷子给长海打了包票。 晚饭一顿海鲜大餐，这是李老四弄回来的。 长娟却是一口都不想吃，因为她害喜，吃啥吐啥。 没办法长海切了一些西瓜，西红柿，黄瓜，然后用炼乳给拌上，这样的东西长娟见了才有点食欲。 第二天，长海和援朝去水厂划着小木船顺流而下，一直到了断桥附近，还真别说，废角铁，铆钉，炸弹皮子，航弹弹壳，弄了多半船。 尤其是一些废角铁，工字钢之类的，这是这座铁桥被炸断后掉进江里的，有很多次两个人都没拽动，只能用力把磁铁拉上来。没办法水太深人下不去。 两个人送回厂子一趟，中午简单的买了几个馒头凑合一口下午继续捞。 一天时间，两个人捞了六百多斤废铁。 还别说还真没有人过来管他俩，巡逻的船和边防从他俩船边过去，还好奇的问他俩干啥。在他俩跟前看了会儿，还帮他们捞了不少。 就这样，从礼拜一一直到礼拜五，二货三人组成天在江里忙活着，晒的后背都脱了两层皮，眼瞅着三个人瘦了下去。 处里的老大姐心疼得不行，只要是他们一回来，赶紧的嘎啦油，万紫千红，友谊牌雪花膏……一起往他们脸上胳膊上甚至后背上抹。 用穆秀兰的话讲，雪花膏的香味跟他们身上得汗味混在一起，苍蝇蚊子都能熏死。 王尚友看了也心疼他们，于是决定周六他们再干一天就拉倒了。也不管啥奖励不奖励了。儿子徒弟不能不要吧！自己媳妇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渗人。 周六一大早，长海指挥援朝直接去了下游的修造船厂。因为江边已经有别的人开始学他们也在江里捞废铁了。 结果还没等他们的小木船到人家修造船厂跟前，就让人给撵走了。 三个人贴着岸边划到中午才回到水厂这，但是三个人不甘心。 吃了饭长海才想起来老爷子说的，老木头桥桩子他还没去呢。而且还就在水厂跟前，距离不过二三十米。 下午，三个人就在桥桩子这捞，还别说东西真不少，道钉，炸弹皮，小块的铁轨都有。 小船往江心去，突然吸铁石被吸紧了，援朝拽了拽，挺吃劲。 长海看看，觉得可以下去捞，因为这块江水不深，一个猛子下去憋着一口气，就能把绳子给东西套上。 长海一猛子扎下去，用手一摸，原来是根铁轨，用手搬动一下，还有点松动的感觉。 长海把绳套给套上，然后浮上来，指挥援朝用力拉，援朝一较劲，小船差点翻了。 三个人把船划到岸上，三个人一起用力往岸上拽，还别说真拽动了，但是也是真费劲啊。 等三个人给拽上来后才看清楚，是一整根十二米半的铁轨。 三个人都挺高兴，长海感觉，有一根就应该还有另一根，于是又划船过去了一趟，还真别说，还真有，但是不是整根的，也就四米左右长。 等拽上岸，他仨又犯愁了，咋运回去啊。十二米半长的标准铁轨，一米就七十六斤，这一根八百多斤将近半吨，你看它在水里三个人，尤其是援朝有劲儿他们能给拽上来，但是他三个可抗不回去。不对，不是三个人，孙小欠只能算废人。 长海赶紧骑摩托回厂，大老姜一听，拉着长海就去了车队，拉着车队队长上了一辆卡车，开车就走，又在处里喊了七八个小伙子一起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终于把铁轨给架在卡车上了。 回了处里，把这些废铁卸下来一称，差一百五十斤够一吨。 二货三人组一个礼拜的收获了将近四吨。 别的单位听到消息，也都过来参观。 大部分废铁都是当年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铁路桥落进江里的配件和材料，其次就是炸弹皮子，航炮弹壳，长海他们捞的光铁桥的角铁就有一吨半。 王尚友美的，“皮燕子”褶都开了。但是三个孩子是真遭了罪了，累够呛不说，大太阳晒的一个个跟非洲人一样。后背爆的皮一块块的，跨栏背心都泛碱了。 第83章 第三次让人嘲笑的赶海 王尚友给他们三人连着礼拜天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长海和援朝让两个妈给闷在家里老老实实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每天除了拖着吸铁石在胡同里和一群小崽子来回跑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两个小孩骑在两个大哥的后背上撕他俩爆起来的死皮。给这两人撕的跟斑点狗一样。 两小只和胡同里的孩子们收集铁屑的举动还真让街道张主任给报了上去。 日报社还派了记者过来采访，还给一群造的却黑，跟小鬼一样的孩子们照了相，上了报。 街道给一群小崽子奖励了蜡笔和图画本，发奖励的那天，张主任还自掏腰包给一群小崽子一人买了一根小豆冰棍。 长海和援朝再上班的时候，发现他们自己的办公桌上每人放着一双用牛皮纸包着的回力牌运动鞋，还是出口款的，长海很惊讶。一是这个款式不好买，二一个价格不低啊，最普通的回力帆布鞋都得六七块钱，这个款的就算出口转内销也得将近十块。这要比皮鞋都贵不少啊。 他们科长大老姜跟他说“这个月厂里的评选下来了，咱们处全厂人均废铁贡献量排第一，厂里决定咱们处本月奖金每人多发五元钱，这还是你师傅把废铁交上去一半的量呢，处里同事为了感谢你们三人，就集资给你们三一人买了一双回力鞋，这还是杨大姐他爱人在商场特意留下来的。你们就收着吧” 三人兴高采烈的把鞋收好，大老姜又告诉他们另一件事儿“党卫东和党卫军他父母找人托关系，把这哥俩提前放出来了，还回清洁队上班，但是每天要来咱们处治保科报道，我可跟你们说，别再惹事儿了。本来咱们占着理，回头让他们抓住把柄了就不是那么好抖搂掉的啦” 孙小欠眼珠子都冒火了，援朝直接就去拎警棍去了，长海赶紧去拽援朝，穆秀兰也把孙小欠拉着，摁在椅子上。 长海劝他俩，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名声都臭大街，还进过“笆篱子”得两个臭狗屎现在去报复他们丢人不？ 好容易给两个人安抚住，长海觉得不踏实，这两个瘪犊子，说不定哪天就得惹出啥事。于是他又跟大老姜申请这些日子去农场出差的活，反正也不累，事还少。还能离这哥俩远点。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就让他三从明天开始每天跟车去东沟。 第二天，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跟着车去了农场，这对于三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这就不是工作，这就是度假。 八月底的农场，除了海产品，地里的蔬菜以及瓜果梨桃的啥都有。 三个二货下了车，匆匆忙忙的交接一下就坐着去海边的拖拉机跑了，其实他们的工作是需要有人留守看车的。但是都习以为常了，几个岁数大的司机也不愿意动弹，有他们在，和农场成天打交道还能有啥事啊。 三个人一开始还一起捡海货，捡着捡着长海就不干了，这两个逼玩意儿，带壳的一律不捡，专门找水坑捡鱼。气的长海就自己行动去了。 长海又抠了半麻袋海蛎子，还抓到五只大飞蟹。 他又在最早捡海肠的地方发现了一海滩的海哲。 自己库库的装了两麻袋，又跑回去把援朝喊过来，援朝也装了一麻袋。这玩意儿他就知道凉拌或者哲头腌上，留着过年拌凉菜吃。 三个人一起回到拖拉机跟前，不出意外的又让一群渔民给嘲笑了，长海捡的海哲就不用说了，就连海边的小孩都不捡的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倒是捡了三条海鲈鱼和一条比较大的牙鲆鱼（比目鱼的一种），可是他俩的麻袋里还有半麻袋海里的“四大丑”之一“海猫子”也叫先生鱼。这是他俩在好几个水坑里捞的。当时他俩感觉自己这回算掏上了。 因为长的丑，脑袋还大，皮还厚，所以人们都不要这玩意儿。其实这种鱼非常鲜美，营养价值也高，蒜瓣儿肉，一根刺。 旁边的几个老大娘把自己带来防止被海哲哲伤用的白矾给长海的海哲抹上，这个作用一是让海哲脱水防止腐烂，二一个主要是去除海哲的毒素。 三个二货也不在乎一群老渔民对他们的嘲笑，反正很过瘾。 中午农场食堂的大厨“讹了”他仨一共五斤粮票，才给他们单独做的饭，用辣椒，香菜，白糖，白醋，少量的盐拌了个海哲，酱炖了一个牙鲆鱼，还用海蛎子肉和萝卜丝做了个汤。 配着苞米面大饼子，三个人唏哩呼噜的一顿造，这段时间可给他们三人给壳唠到了。中午基本上就没正经吃过饭，甚至有时候都不吃饭，晚上下班回家也是简单吃一口赶紧上炕歇歇。 就连饭量最小的孙小欠现在来说，一个能有半斤的大饼子，他都能造四个。 下午，三个二货又跑去了农场的果树园子，正好桃子成熟了，长海空间里还真没有桃树。 三个人连吃带祸祸，最后一人买了一大布兜子桃子。但是管理果园的却说别看买的多，可是根本没赚钱啊，这三个人跟他妈三个孙猴子一样，也不怕桃毛蹭身上，直接趴树上啃，不甜就不摘。 长海还在果园子里扣了一些桃树，梨树，枣树，栗子树这样的树苗。也不多一样也就三四棵。多了他的空间也种不过来。 果园管理员也不跟他计较，只想着让这三个瘟神赶紧走，这几根树苗也没要钱。 由于夏天白天时间长，所以他们车队回厂的时间也早。 三个二货平分了他们的“脏货”孙小欠知道他媳妇“欠嫂”爱吃螃蟹，于是用他分的“海猫子”把长海和援朝的飞蟹都给换了过来。 长海和援朝回家，把海货往地上一倒，又没出意外的又让两个妈给嘲笑了一顿。 晚上两家一起吃饭，炖的“海猫子”清蒸的海鲈鱼，煮的海蛎子，拌的海哲。 两小只刚开始看见“海猫子”吓得都不敢靠前，结果吃饭的时候，尝了海猫子鲜美雪白的蒜瓣肉后，给他俩吃的直哼哼。 王尚友对一大盆海蛎子和拌的海哲情有独钟，海蛎子就不用说了，拌海哲下酒呀！徐慧娟破例得让他多喝了几杯虎骨酒…… 第84章 杀神于长海 二货三人组一连气的跟车去农场十天，最后农场受不了啦。 农场挂电话给王尚友，让他赶紧换人押车，他们不想再看见这三个“孙猴子”了。 现在农场一看见他们仨，菜园子和果园子立马严阵以待，只要是发现他们仨靠近，铁锹，搞把子伺候。 其实这么大一个农场，倒不是差他们几个人弄点东西，他们也给钱给票，但是架不住这三个人祸祸呀。 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园子专挑好的整，菜园子拔的都斑秃了，果园子里果还在树上呢，你再看备不住上面就缺一口。 王尚友给这三人，关在审讯室里一顿大皮带炖肉。给他三饿了一天一夜才给放出来，这回三人才老实了。 科里也不给他们安排出差任务了，每天就他仨，轮流出去巡逻，而且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签到。就怕他三偷懒。 这天下午，孙小欠满头大汗的巡逻回来，一进屋就抱怨“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这秋老虎也太晒了” 在他们科送材料的陈大姐接话说“就你们干的这点活，就抱怨啦？给我配条狗，我就干了” 孙小欠一贯的接话快“切！那是你配狗还是狗配你呀？” 完犊操啦，陈大姐直接薅着他的头发就出去了，谁拦着也不好使，给他拖进综合科关上门，没一会儿就听里面跟杀猪一样的叫唤。 一下午，被剃了光头还有眉毛的孙小欠，被五六个老大姐扒光了衣服，就留了一个裤衩子，把他挂在他们处门口的大铁门上面。 还有两个老大姐拎着皮带在边上看着，谁来说情也不好使，王尚友出来命令也不行，要不就把事闹大。 孙小欠跟耶稣似滴挂在大门上，秃瓢上还有刮刀留下的几个小伤口，脑袋上还有血。可以肯定的是，这货现在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了。 穆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去了工会把孙小欠他爹给喊来了，孙主席来了给几位老大姐一顿赔礼道歉，这才把他给放下来。 长海和援朝帮着他把衣服裤子给穿上，这货眼神都空洞啦。 他爹当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踹，结果孙小欠连哼都没哼一声，生无可恋呀。全厂出名啦。 接下来的几天，这货天天描眉画眼，没头发带个帽子就行，裤裆没毛，谁也不能扒他裤子看，可是眉毛没了不行呀，天天用火柴点着了，吹灭后描眉毛，有时候一出汗，再一擦又掉了。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待着，因为时不时的就得帮他描眉毛，也就欠嫂不离不弃的帮他画。 三个二货让王尚友圈在保卫处半个多月，白天溜腿儿，晚上时不时的还得去值班。 直到中秋节前，才算饶了他们。 每年的中秋节两个妈都会跟几家邻居一起做月饼，今年也不例外。 王尚友和几个邻居趁着礼拜天，在土高炉边上又垒了一个烤月饼的炉子。 中秋节的前两天，几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馅料都是几家人凑的，花生瓜子仁，干果仁，青红丝，几家人平时关系好也不拘于多点少点，面粉白糖和油则是谁家要多少就拿多少。 几家的女人在炉子边上忙活着，以小红红和小乐乐为首的几个小崽子，站在旁边，一个个小脑袋左右晃着的唱着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 爷爷为我打月饼呀。 月饼圆圆甜又香啊， 一块月饼一片情啊…… 这给几个老大娘给萌的，放下手里的活，搂着几个小崽子挨个亲。 其实几家人就图聚在一起比较热闹，一家做的哪几斤月饼不比买现成的便宜，甚至还贵一些。 这几天长海一到晚上就去找李老四，他想趁着过节前把这些日子空间里的蔬菜和水果都给倒腾出去，然后再换一些副食品啥的。 但是没想到他俩让另一伙也是大院子弟的人给盯上了，为首的外号叫“二毛驴”他爹是军区后勤部在他们市的转运站领导。 一开始还拉拢长海和李老四，但是就他俩的脾气根本就不尿他。用李老四的话讲“别说在市里，就算在省城咱都是他妈的横晃的主，他爹来了都得立正站好” 结果这天晚上刚从黑市出来的两个人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对方二十来号人，巧的是长海和李老四因为天热穿的少，别着枪不方便，再加上这个地方的黑市也算是李老四的根据地。两个人就没啥担心的。 “二毛驴”上来就跟他俩要钱，也不知道他咋算的那么准，长海和李老四这段时间一共赚了一千四百多块钱，“二毛驴”张口就要一千五。 李老四装着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回去拿，可是“二毛驴”不干，让李老四跟他走然后找地方挂电话，让长娟过来送钱。 我擦！这不就是绑票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长海和李老四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立马明白，就看长海冲着“二毛驴”下巴壳就是一拳，李老四转身就跑，这个地方离黑市不远，他要是速度快就来的急跑回去喊人过来。 “二毛驴”一个趔趄，立马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就朝着长海砍了过去，长海身子一偏，菜刀贴着他的鼻头下去的。 长海顺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子，往上一提，手再往下一压，就听“二驴子”手脖子“咔”的一声，菜刀也脱了手。 菜刀还没落地，长海的另一只手就已经接住了菜刀把，反手往“二驴子”胳肢窝一扬，就看“二驴子”的右胳膊就耷拉下来了。 “二驴子”嗷嗷叫唤着喊“都他妈楞着干啥？给我砍死他” 除了几个追李老四的人，还有十好几人冲着长海就过来了。 长海面对这样的阵势，一咬牙也下了狠手。先冲上来的一个人刚把菜刀抡到长海跟前，长海一侧身，左胳膊一挡对方的胳膊，右脚朝对方小腿一蹬，这人身子一踉跄，长海一菜刀就剁在对方脑瓜顶上。 这一下子，这人直接就跪在地上了，旁边的几个人一看马上收住脚步，他们离得近的都听见菜刀砍在脑袋上“咚”的一声，就看长海往上拔菜刀的时候都有点用力，这完全是刚才菜刀砍进骨头里啦。 这回可把这帮人给镇住了，他们虽然也敢拿刀往人身上招呼，但是他们却不敢直接要人命呀，刚才那一刀完全是要给人劈了的感觉，这是出手就是杀招呀，他敢杀我们，我们却不敢跟他下杀手呀！ 长海看他们都有些含糊了，于是二话不说，也没管其他，就跟狼入羊群一样，拎着菜刀就冲着一群人砍了过去。 这班人，有吓的不会动弹的，有转身就跑的，也有四五个要跟长海比量一下的，无一例外，只要是没跑的，胳膊腿没有一个不受伤的，长海也没能全身而退，眉骨让菜刀刮了一刀，弄的满脸是血。 李老四喊了三四十号人冲过来的时候，就看一脸是血的长海跟个杀神一样，挨个拖着躺地上的人往旁边的小树林深处去呢。 这给李老四可吓到了，他可是知道长海曾经是杀过人的，难道这个小舅子这回杀红眼了想把他们给拖林子里给都给卸吧了？ 第85章 李老四和长海成了传说 李老四抓着长海，浑身上下的摸着，看他哪里受伤了。 长海被他摸的很不自在，赶紧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就是眉骨被划了一刀。 长海把躺在地上没跑掉的人往小树林拖，是因为他怕过路人去报警，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有过路人。 长海问李老四“四哥，这几个人咋整？” 李老四满不在乎的喊了几个人过来，安排他们骑自行车的，一人驮一个，把他们扔医院门口就行啦。躺地上没跑掉的也就四五个人。 李老四又安排一些人去抓“二驴子”。 这玩意儿一开始看见长海拿刀剁在人家脑袋瓜子上的时候，自己嗷的一声，第一个先跑的。 李老四骑着摩托车带着长海去了医院，长海眉骨缝了两针，然后用一块纱布给贴上就完事了。但是让长海纠结的是，你缝针就缝针呗，给他把眉毛刮了干啥？难道大夫知道他和孙小欠是一伙的呀！ 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夜宵摊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这事儿咋办。 “四哥，我觉得这事儿尽量不能见官就别见官，咱俩的屁股也不干净，回头再让人家弄咱俩一个投机倒把，我觉得犯不上” 李老四也是这个意思，他接着长海的话说“其实见了官也不怕，我就是怕老爷子，这让他知道了，先不说咱俩投机倒把的事儿，单单一个我把你扔了去喊人，你还受伤了，老爷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长海对他姐夫说的话深信不疑，两个人吃完馄饨，长海先把李老四送回疗养院，然后就回了家。 长海一进胡同就看见，王尚友和李大妈的大儿子坐在土高炉边上喝酒聊天，小桌子上一小蝶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王尚友一看长海脑袋上贴着纱布，赶紧问他这是咋回事儿。 长海骗他说，走路没注意，让树枝子给划了一道口子。 王尚友也没太往深了寻思，让他赶紧回家，王尚友得看着烤月饼的炉子，里面还有一炉月饼没烤好呢。 长海用同样的说词骗了他妈，张静秋气的拿笤梳疙瘩拍了他两下。 第二天在单位，同事都问长海咋回事儿，长海还是同样的说法。 但是孙小欠却高兴的不得了，搂着长海说他，真够哥们儿意思。 结果这句话让援朝听见了，他自己觉得很吃味，三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事儿他不能落空。 于是，自己偷摸的拿着刮刀去水房把自己的眉毛也都刮干净了。 长海看着感动的抱在一起的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吩吩的，拿着炉钩子就要刨他俩。 一上午厂子里就传出，王处长和工会孙主席得儿子跟着于长海练功夫，把眉毛都练没了，还有的说他们三个人加入了啥门派，人家门派要求剔眉毛。 王尚友气的，给他三又来了一顿大皮带炖肉。 没办法了，就这三人的模样别说出差了，这回就连巡逻也不行了，丢不起那人啊。这让厂里看他们保卫处的人都是傻逼吗？ 晚上临下班前，过来接长娟的李老四跑过来找长海。 “小海，昨天晚上在一家医院就把二驴子给抓着了，以前我听别人说他也算一个人物，结果昨晚上，一顿搞把子这玩意儿连粑粑带尿拉了一裤兜子，最后他主动掏了一千块钱，我给其他兄弟分了五百，剩下这五百你拿着” 长海推着他一分钱没要，告诉他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谁也别提。 李老四也不矫情，都是一家人，以后多往家里置办些东西全都找补回来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件事儿在全市大大小小的混子圈里都传开了，最后演艺成，李老四和他小舅子，一人拎着两把菜刀，从东城砍到西城，杀了十好几个人。李老四一战成名！ 晚上，徐慧娟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用红枣炖上的，她可得给自己女婿好好补一补。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看着长海碗里的鸡大腿，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脖子，瞬间感觉这饭不香了。 两个小崽子，往炕上一躺，开始放赖，不管咋哄，咋厉害他俩都不好使。 王尚友心疼的赶紧把长海的鸡大腿塞给他俩，就这也不行。 最后还是长海答应他俩，晚上给他俩一人买一个大螃蟹和大海螺吃，这俩玩意儿才算善罢甘休。 作者小时候就有晚上推着车子或者背着一个箱子，走街串巷卖烀好的螃蟹和海螺海螺丝的小贩，还有卖凉粉，以及花生毛豆这样小吃的。听老辈人讲除了那十年，以前都有这样的小贩。 晚上在土高炉旁边，两个小崽子到底是讹了他哥给他俩一人买了一只大螃蟹和大海螺。 长海还得在旁边伺候着他俩，海螺肉是切好的，还可以给你拌上蒜泥，但是两个小崽子怕辣就没要，长海在边上扒着螃蟹，时不时的瞅准机会把扒好的螃蟹肉趁机塞进他俩的嘴里。 结果两个小崽子大海螺没吃完就迷糊了，原来是海螺的肝没挤出去，两个小崽子吃了都犯迷糊了。 把他俩抱回家，这样的情况一般躺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螃蟹和海螺算是便宜了王尚友，他和老李家大儿子还有邻居董大爷晚上又喝了一顿，结果就是，他媳妇没让进家门，他晚上跟长海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是中秋节，晚上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李老四还搬来了一台崭新的“标准牌”缝纫机。 这给两个妈喜欢的直蹦高，两个妈早就想买一台，可是缝纫机票不好淘换不说，价格也让人心疼呀，最便宜的也得一百四十来块钱，李老四搬过来的这个“标准牌”得二百块钱。 李老爷子搂着小红红和小乐乐，让他俩反复的唱着《爷爷为我打月饼》这首歌，两个小崽子用力的扯着脖子唱，他俩知道把老爷子伺候好了，他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长娟跟大熊猫一样，进屋就被安排在炕上，啥活都不让她干，你不是害喜吗？家里能吃的都给你摆跟前，没有的，你说话马上打发长海去买。就这样还得抗美和白小白在旁边陪着。 第86章 抢购 中秋节的晚饭还是东北节日特色，饺子。两个妈另外还炒了两个菜，拌了两个凉菜，外加猪头肉，香肠花生米之类味道。 王尚友陪着李老爷子喝着酒，李老爷子抱着小东升，不时的用筷子头点点酒喂给他，这小玩意儿看来还挺得意这口，每次喂完他，他还斯哈一下，惹的一群人直乐，但是没多一会儿就仰着红扑扑得小脸睡觉去了。 吃完饭，两个妈又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放上各种瓜果梨桃，还有月饼，又在旁边放上一碗清水。三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吃着水果，月饼聊天，赏月。 李老爷子给几个孩子们分月饼，能看得出老爷子脸上的幸福感很浓。 小红红和小乐乐吃了几口月饼，就跑出去跟胡同的小朋友玩去了，只不过一会儿一趟的跑回来喝汽水，长海之前就买了一箱汽水放在家里，结果李老四过来的时候也拿了一箱。这可给两个小崽子乐够呛。 一直到月亮西斜，老爷子才抱着小东升和李老四，长娟坐车回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在院子里练功呢，就听他妈在屋里说“小瘪犊子，你赶紧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蝲蛄。你是不是又把炕给尿了……” 张静秋一顿输出，没一会儿就听见小红红的哭喊声“大哥救命啊！呜呜呜，咱妈哈呼我，我要去找我老婆婆，呜呜呜” 长海赶紧收功，进到屋里，抱着小红红就去了他的屋里。 没一会儿，张静秋端了一盆水也进来了，一边给小红红擦洗一边点着她的头说“昨晚上一眼没看住，这汽水让你俩喝的，走道都晃荡，你都多大了，晚上有尿不会起来尿呀？还要找你老婆婆？乐乐弄不好也得尿炕，到时候你俩让你老婆婆一起揍” 小红红委屈的小声说“可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明明都找到厕所尿了呀，为啥早上还是尿炕了？” 给张静秋和长海都气乐了，长海在边上说她“你在梦里吃饭了为啥醒了还要吃呢？” 小红红懵圈了，这个问题她得跟小乐乐一起探讨。 张静秋一早上就得把褥子和被套给拆了泡上，也就没功夫做饭了，长海给小红红冲了碗鸡蛋水，泡了两块槽子糕，小丫头自己拿小勺猛次猛次的吃了，它还觉得她尿炕还挺好，每次大哥都能救她，还能给她吃槽子糕或者桃酥之类的好东西。 张静秋分析的一点没错，小乐乐也尿炕了，长海去接王尚友和抗美上班的时候，小乐乐已经挨了徐慧娟一顿揍了。小崽子同样的说辞，只不过是小乐乐喊的是“我不在家待了，我要去我丈母娘家” 保卫处，“无眉派”三位元老被王尚友安排打扫处里的卫生，和中午去食堂帮厨。没办法，这形象咋往外面派！ 没干几天，援朝和孙小欠间歇性二逼症又犯了，堵着厕所门口跟人收费，也不多每人一次一分钱。还可以包天，一天五分钱。 也不是所有人都收，领导和女同志除外，其他和他俩半大半的小年轻，一个不落）。 长海跟他俩也是无语了，索性不管了，就是贱皮子，挨揍没够。 这两个人有恃无恐，中午给人打饭还他妈学会了抖勺，可是你抖就抖呗，光顾着抖了，也不抬头看看人，结果援朝给他爹抖，孙小欠给他师傅抖。 这回可好，都没用处里老娘们儿出手，王尚友和姜科长出手把他俩给挂大门上了。 长海陪着这两个活宝在保卫处痛并快乐着的熬日子。 这天晚上下班，李老四又跑过来找长海，告诉他一个消息说“上面有令，全国取消农贸市场，京城八月份就已经实施了，所有生活物资以后采用配给制，长海你回家跟妈说一声，让咱妈去买几只下蛋鸡啥的，但是不能多养，有规定，回头最起码吃个蛋啥的方便不是吗”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就紧张起来。结果就是他俩半宿没睡觉，算计着该买些啥屯上。 第二天，两个妈直接把长海留下来陪她俩去大采购，王尚友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敢说就给他挠成京酱肉丝。 两个妈跟供销社的几个同事说了一遍，结果供销社就剩他们主任和三个搬货的老爷们看家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个妈，全市挨个农贸市场逛，各种杂粮，花椒大料，桂皮香叶，辣椒面，豆油，粉条子，锅碗瓢盆，笤梳，竹筐，针头线脑……等等一大堆。 长海一趟趟的来回跑，两个妈觉得李老四说的对，应该养几只鸡啥的。 结果就买到两只老母鸡，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蛋，张静秋倒是找人去孵化场买了十只鸡崽子，反正两家分，再去了保不齐死个几只，也差不多符合规定。 一直采购到下午三四点，长海才带着两个妈回了家，去供销社接上两小只，供销社主任还有点依依不舍，这两个小崽子都能帮他买货了，虽说是只能帮着他拿一些他们认识和能拿的动的东西。但是供销社主任还是很欣慰，感觉平时没白疼这两个小崽子。 对于两只老母鸡和鸡崽子，小红红和小乐乐还有“窝头”都表现的很兴奋，他们都以为这是奖励他们的。想的太美了。 两只老母鸡看见鸡崽子，好像天生的一样就有保护欲，给蠢蠢欲动的“窝头”叨的都不敢出窝。但是对于两个小崽子对小鸡仔的喜爱却表现的很宽容。 两个妈在屋里收拾了今天一天的“战果”两个小崽子趴在外屋地放鸡崽子的纸壳箱子跟前观察鸡崽子吃食。 刚想歇一会儿的长海，张静秋也没让他闲着，在窝头对面的墙角，让长海用板子间壁出来一个鸡窝。然后又去街道报备了一下。 长海一直干到王尚友和援朝回来还没干完，王尚友和援朝帮他弄好，然后又去王尚友家弄了一个鸡窝。等他们干完天都黑了。 晚上两个妈也累的不愿意动弹，简简单单的一顿炸酱面，吃完就都躺下了。 谁知道第二天，别说他们胡同了，整个市都知道消息了，大街上满哪都是抢购的人。 两个妈很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下手快。但是还是有点后悔买的有点少了。 第87章 又要进山啦 经历了几天的抢购风潮，终于在政府了干预下消停了下来。 农贸市场也取消了，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全部开始采用配给制。 可是没想到，这个规定让李老四的黑市买卖却变得异常火爆， 李老四是提前知道的消息，所以他就提前收购了大批农贸市场上的物资，这里面还有长海一份，因为之前他俩卖菜卖水果的钱有一部分还没分给长海，李老四征得长海同意就给用了，但是不多，李老四给长海算了两成股。 以前的那个在江边小树林的黑市，由于政府打击力度加大，所以就解散了，李老四看准机会，找人在他们疗养院后面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又开了一个，并且招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待业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和放哨等工作。 谁都没想到，李老四成了他们市里地下产业有名有号的一方人物了。 长海知道李老四干的这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参与，对于给他的两成股份，他也没说不要。这对于长海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以后淘换东西方便不说，他再拿出来点物资也有出处和理由啦。 国庆节放假，李老爷子被车接走去京城参加座谈会等活动。老爷子特意来长海家一趟，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带上了，于是领着李老四和长娟再带着三个小崽子就去了京城。 没了三个小崽子的假期虽说少了点热闹，但是两个妈也难得清闲两天。 国庆节当天一大早，长海就跟两个妈说“今天咱们都不在家吃饭了，咱们都去逛街，在外面吃，难得放假休息一下，也让两个妈歇一歇” 两家人一致同意，两个妈很感动，王尚友很失落，没办法，他得值班！ 国庆节，市里的各种活动很多，两家人去的江边公园，逛了公园，划了船。 中午长海领着他们在市里的鸭江春饭馆吃的饭。一顿饭花了长海五块多，给两个妈心疼的直骂他败家。可是她们心里却很温暖。 下午又逛商店，两个妈主要是给抗美和白小白挑合适的衣服。 长海提前就给了援朝布票，工业票这些东西。让他给白小白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逛了一下午，长海给抗美买了一件列宁装。援朝除了给白小白买了衣服以外还买了一些雪花膏，发卡，小镜子之类的物件。 晚上两个妈借口回家给王尚友做饭，让他们自己去看电影去了。 国庆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上班前的一天晚上，长海又给了张静秋三百块钱，这是李老四临走前塞给他的，就是让长海过节和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用的。 长海把他跟李老四弄了个地下市场的事儿都跟张静秋说了，张静秋除了担心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市里由于取消了农贸市场，现在干这个的太多了。 过完国庆节，二货三人组也算有点人样了，眉毛基本都长出来了，只是孙小欠还是留着大光头，他说这样方便，每天洗脸洗头一起解决。 从京城回来的老爷子，都没回疗养院，直接来了长海家。 晚上三家人把国庆节的那顿饭给补上了。三小只可是牛皮带闪电了。 小红红一手抱一个布娃娃，小乐乐拿着玩具枪时刻跟在她旁边，小东升拿着玩具小火车在炕上地上来回蹦跶。 三个小崽子是让李老爷子给惯的有点飘大发了。小东升还行，毕竟还小。另外两个可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然敢跟两个妈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了。 老爷子回去后，两个妈给他俩摁在炕上这顿揍呀，连着揍了三天，全家人都没给他俩好脸，除了王尚友。 两个妈决定，过完年就给他俩送育红班去，再不教育就没法管了。 这天来处里送菜的老苏爷碰上了长海，长海把他让进办公室，爷俩就聊起了天。 “苏爷爷，今年收成咋样？” “咳，别提了，下半年就开始旱，好在咱们村离这条大江近，但也受了影响，这不上级让报产量，让他妈翻番上报，这不是弄虚作假嘛，不这么报还要受处分，村书记和主任没管那套，但也也多报了两成。队里的食堂我看也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是把社员当天的口粮发回去，社员回家自己做。” 长海听完跟老苏爷说“苏爷爷，回去多囤点粮食，别以后日子不好过呀，您要是有啥困难就过来找我，我给您想办法” “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是咱们村已经这么干了，好在家家户户的都有点自留地，这个收获不用上交任务啥的，还算能过得去，今年我这个小队仗着你们厂的几个食堂，队里给的提留也富裕，我都他妈换成粮食给他们分了。你说老农民怕啥？就怕个灾年啥的，一旦年头不好，哪是要出人命的” 长海对这通话深以为是，送走老苏爷，长海跟他们科长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现在每天去单位点个卯就跑，他们疗养院的领导也都知道他干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老四也没亏了单位的这些同事。赶荒不节的弄点紧俏货给他们分分，这些同事也利用他捣腾一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长海跟李老四说，每个月分给他的利润，一半现金票据，一半帮他换成粮食或者副食品啥的。 李老四也没问他这是要干啥，对这个小舅子，李老四是无条件的服从。 长海想，虽然自己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轨迹，但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身边需要的人还是能办到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入冬时节，长海他们又要押车去林区运木材了。 今年还是他们二货三人组跑牙林局这条线，计划是每月两趟，任务很重。 长海他们三人很兴奋，憋了大半个夏天，终于能去深山老林里撒欢儿去了，关键是能打猎呀！打到了野牲口自己还有外快不是吗！ 第88章 野猪群 经过两天的准备，二货三人组就要出发牙林了。 由于初冬，他们辽省的气温还不是那么的冷，所以冻板海货根本带不了，一旦路上化了冻，就完犊子啦。 所以长海他们三人带的都是些海米，虾皮，干海带，咸鱼干，腌渍的海蜇头这类的东西。另外他三还买了一些大虾干，干贝，蚬子干之类的，这是长海他们准备送给杨书记和姜喜军两口子的。 张静秋还跟丝绸厂淘换了一匹计划外的丝绸，让长海给他姨姥捎过去。 傍晚三人出发的时候， 王尚友和两个妈一起送他们上的火车，还给长海和援朝一人拿了三大饭盒饺子。 火车出发后，三人整理行李物品，这次他们三人可是准备充分，军大衣，羊皮大衣，护膝，毛袜子……他三准备去大干一场。 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到了牙林，照例还是长海去看望了姨姥爷和姨姥。 杨书记还是把长海带来的干海货让后勤给收了，对于内陆地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 杨书记也没亏待长海他们，他们林业局之前跟草原换了一批黄羊，这次直接给了长海他们十五只，全是扒了皮，去了内脏的。能有六百多斤。 长海三人决定一人留一只，剩下的留给处里的同事们分。援朝和孙小欠一百万个同意。 他们能待四天，第二天长海没有麻烦杨书记，而是他们三人自己找了一台去下面林场的卡车，给了司机两个牡丹烟，司机乐不颠的给他们送到了地方，还跟他们说了他的车几点回去，意思是他们还能坐他的车。 可是三人到了姜喜军家，他家除了两条狗看家以外，家里铁将军把门。 跟路过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姜喜军媳妇董亚菲怀孕马上要生了，但是他们镇里的卫生院妇科大夫随军调走了，姜喜军只好领着老婆孩子去市里待产去了。 三人一听，得！这还玩个屁呀。就算姜喜军在家，也不能让人家领他们进山了，人家不得伺候月子呀！ 长海不甘心，于是领着他俩又去了林场，找了林场场长，还别说，这个场长记性还真好，过了一年多还记得长海。 长海把意思跟场长说了，没二话，赶紧安排一辆去下面伐区的卡车，长海送给场长一包海米和一包干虾。 卡车带着长海三人去了下面的伐区，三人四处跟伐木工还有拉套子的临时工打听周围野牲口的情况。 还别说，还真有消息，一位拉套子的临时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正是野猪交配的时候，虽说有点晚了，但是正是一些一开始没抢上优先交配权的炮卵子开始交配的时候。 在他们伐区不太远他们就发现过几群不大不小的野猪群。他们还打过几只。如果长海他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 三人一听，又来了兴致，又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顺着这位临时工的指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随着几人的深入，长海也学着姜喜军教过他的方法和经验码踪。长海还教援朝和孙小欠一些码踪的口诀。像啥。 “春找湿泥夏找水，秋寻草籽冬寻堆（粪便堆）。 兔子脚印成一线，梅花点点是鹿羊。 野猪脚印圆又深，拖泥带水好区分。 狐狸脚印似花瓣，前后交叉步儿乱。” 还真别说，长海没注意，到让孙小欠发现点东西，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孙小欠就发现一些松树上面有野牲口蹭过的痕迹，雪地上按照长海讲的口诀，有一片野猪凌乱的脚印。 但是他们仨看不出来能有多少只野猪，这就是经验问题啦，老猎人一打眼看脚印就能知道这个野牲口群有多大，野牲口有多重，甚至公的母的都能看出来。 三个人顺着脚印又往前走了能有半个小时，援朝开口说“这地方腥臊味咋那么大呢！”长海和孙小欠都没咋注意，孙小欠还揶揄援朝说要真发现野牲口了，援朝干脆当猎犬得了。 但是长海还是警觉起来，三个人悄么声的爬上一个小山岗，就看离他们下面能有五六十米的小山坡有一群能有二十来只的野猪聚在一起。 十几只半大的黄毛子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拱着，吃那些还没落地的“嘟柿子”（野生蓝莓）最小的黄毛子也有七八十斤。 旁边空地上，四五只炮卵子围着三只成年的母猪来回的闻着。 三个人退回来，长海开始分析咋打这群野猪“我看了一下地形，这个小山坡下面就是一个沟趟子，并且雪还挺深，咱们就在山岗上开枪，尽量把他们往沟趟子撵，你俩负责看住往两边跑的野猪，我在中间。把他们撵进沟趟子里的雪窝子，就好收拾他们了” 三人商定好，相距二三十米分散开。长海瞄准一只母猪先开的枪，一群野猪一怔愣，立马开始四下逃散。 援朝和孙小欠也开始针对往两边跑的野猪开枪把它们往沟趟子撵。 除了三四只炮卵子和一只母猪跑出去以外，剩下的全都撵到了沟趟子里的雪窝子。 一进雪窝子，野猪就陷进去了，猪头往前拱着，四蹄紧着往外刨着。 长海招呼援朝和孙小欠赶紧冲过去解决它们，三个人往山下跑过去，小山坡上被他们放躺下的一只母猪和三只黄毛子他们都没管。 站在沟趟子边上，三个人端着枪挨个点名，没一会儿除了少数几头大一点的野猪还在哼哼，剩下的都没了动静。 援朝和孙小欠虎了吧唧的就跳进雪窝子里准备去拖野猪，两个人在齐腰深的雪窝子里，抓着野猪往外拖，长海则在上面接着。 有那样没死利索的，援朝和孙小欠也不废话，直接用刀放血。 长海在山坡上也没闲着，赶紧开膛破肚，以免别臭了膛子。 援朝和孙小欠把最后一只大的老母猪给拽上来，三个人一数，大小一共十五头野猪，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就一只炮卵子和两只母猪。 三个人很亢奋，这是第一次他们三人自己独立进山的成果。 长海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赶紧让援朝和孙小欠去捡些柴火，他们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 援朝和孙小欠也没二话就跑去收集柴火去了。 长海则继续收拾着野猪，他把所有的肠肚下水都挂在沟趟子边上的树上。反正他们也没有猎狗。 这群野猪都不太大，那只炮卵子最大，也就三百五六十斤，剩下的黄毛子平均也就百八十斤，两只母猪加一起能有六百斤吧。去了下水也就一千六七百斤那样。 援朝和孙小欠收集了不少木头，援朝还拖了一棵六米来长的倒伏木回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点了四堆篝火，割了十几斤猪肉留着晚上吃，剩下的都用雪给埋上了。 第89章 狼来啦! 三个人扒拉一些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树枝子串着一条子野猪肉烤着。 从猪肉上滴下来的油脂落到火炭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散发的油脂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长海拿出咸菜瓶子，把咸菜汤淋到野猪肉上，援朝一看把自己带的大酱也拿出来抹在猪肉上。 孙小欠啥也没有，他就带的两和面馒头和咸鱼。结果他倒好，拿过长海和援朝的咸菜和大酱，一面抹咸菜汤，一面抹大酱。 三个人配着两和面馒头啃着烤猪肉，吃的油光满面。 晚上三个人轮流值夜，援朝和孙小欠捡的柴火也足够用。 半夜一点左右，正好是孙小欠的班，他就隐隐约约的听好像有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 孙小欠赶紧把长海和援朝叫起来，三个人屏着呼吸，仔细的听着。 就在长海挂野猪下水的地方就听见“卡次卡次”的啃食动静。 长海找了一根有松树油的柴火，点着了后猛的就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火光略过，三人同时发现，至少有七八匹狼在那里啃着已经冻的梆硬的猪下水。 孙小欠一紧张，二话没说就朝哪个方向来了两枪，就听一声哼哼唧唧的哀嚎声，再就是动物的奔跑声传了过来。 三个人也不敢动弹，等了一会儿没了动静。援朝不耐烦了，捡了一个粗一点的柴火，点着了就往那边走过去。 没一会儿就看援朝突然把手里的火把给扔了出去，紧接着就端起枪就开了两枪，然后再看他，转身就跑，半路还哈腰捡了个啥东西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狼来啦！狼来啦！” 等他跑回来，长海和孙小欠才看清原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被打死的狼，看样就是孙小欠刚才开枪瞎猫碰死耗子打到的。 援朝回来是回来了，可是狼群也跟来了。 就见他们火堆周围，能有将近二十来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的狼在他们不远处围了上来。 当知道了对方的情况的时候，三个人也就不害怕了，开玩笑！出来的时候每人都带了五十发子弹，现在每人至少还有三十多发。 长海和援朝就不用说了，孙小欠的枪法在他们处里哪是一等一的存在，他师傅就说他长的不是人眼，飞过去的苍蝇，他都能分得清公母。 三个人二话不说，互相背靠着背，这时候纯纯是练习枪法的时候，这不比夜里打香头简单多了吗。 三个人自由发挥，随着几声狼的哀嚎声，一群狼又掉头跑了。 援朝乐的还要跑出去捡死狼，结果让长海给他拽住了。 没出长海意料，就听见一声狼的长嚎。紧接着就看见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狼往他们这跑过来。 长海和援朝反应最快，把枪一扔，立马掏出短刀在手，两个人把孙小欠夹在中间。孙小欠也不含糊，端着枪就开始射击。 先冲过来的狼有八九只，前面冲上来的两只狼，是奔着援朝上来的，就看援朝一手掐住最先扑上来的那只，另一个拿刀的手往另一只扑上来的脖子上一划，这只狼连叫唤声都没有就落在地上了。 另一只，援朝掐着狼脖子的手一使劲儿，就听几声嗯哼，这只狼也不动弹了。 长海这边，就看他两只手正反两把刀，对着往他身上扑的狼就是一顿捅，身下也有两条在地上抽搐的狼。 最可乐的是孙小欠，这货子弹已经打光了，但是来不及上子弹了，一只狼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紧张，对着张开的狼嘴就怼了上去，结果狼向他扑，他往上怼，两下一就乎，枪管怼进去就有点深，狼嘴都贴到五六半自动那个斜着的抢梭子哪里了，要是没有抢梭子挡着，还能进去些。 孙小欠一紧张，就连枪带狼一用力就给举起来了，上下甩着，这时候又一只狼在他身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这时候往前一迈步，这条狼没扑到他后背，反倒是一口咬住了他军大衣后屁股的位置。 就看孙小欠，举着枪，枪上面穿着一只狼，狼还来回晃悠着，身后挂着一只死死咬着他军大衣的狼。绕着火堆转圈来回的跑。 援朝摔死最后一只狼后，和长海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转着圈跑着，还嗷嗷喊的孙小欠。 援朝走过去，一把掐住孙小欠后面那只狼的后脖子一下子就给薅了下来，狼嘴里还有一嘴的军大衣里的棉花。 就看援朝两手抓着狼脖子，举起来狠狠的就往旁边的一根比较粗的柴火上砸，一连砸了七八下，才算完事，其实第二下的时候这只狼就已经废了。 孙小欠回过神，一下子就把串着狼的五六半给扔地上了，长海过去一看，上面的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个人不敢大意，援朝和孙小欠又把火堆生旺，长海把周围的死狼收集一起，开膛破肚，让他扒皮他还不太熟练，所以就只能是先开膛再说吧。 援朝不在乎的跑出去又捡回来了五六只死狼。其中有一只能有一百三四十斤的公狼，长海说看样子这就是这群狼得头狼。长海数了一下，一共打死十七只狼，他们开枪打死的有九只，剩下的都是跟他们搏斗死的。 三个人都没睡觉的心情了，援朝很想尝尝狼肉啥味道，于是就割了一块烤上了，也没抹啥调料，胡吧烂啃得就吃了一口，还没嚼呢就给吐了，骚臭味太大，一直到天色见亮。援朝又去砍了几棵胳膊粗的小树，回来绑了两个大一点得爬犁。 三个人先把野猪肉和狼给搬到小山岗上，然后再把野猪肉和狼绑在爬犁上。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拖着爬犁往回走，援朝自己一个人拖一个，长海和孙小欠拖一个，援朝的爬犁上的东西还要比他俩的东西多，但是走的却比长海和孙小欠还轻松。 孙小欠就说援朝简直就不是人，纯纯是个牲口，长海就埋怨孙小欠跟个娘们儿似滴没有劲儿。 三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走走歇歇，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三生生走了七个半小时。 下午将近两点，三个人才走到伐区看见人，伐区都炸锅啦。 看看人家三个外来的小伙子，连条狗都没带，十几头野猪，十几只狼。说出来跟吹牛逼似的。谁能信任呀！可偏偏东西就放在眼前，你们还说啥？并且人家三人毛都没少一根！ 第90章 卖肉分钱 三个人见到人，一屁股坐地上，张着嘴跟狗一样喘着气，帽子也脱掉了，脑袋跟蒸熟的馒头一样冒着热气。 孙小欠连军大衣都脱了，一位拉套子的老大爷过去赶紧给他把大衣披上，这时候脱衣服纯纯找死不是吗。 三个人一开始拽着爬犁还算行，后来遇到爬坡就三个人一起拽一个爬犁，再后来就是遇到一个山包就把肉都给解下来一点点搬上山包。然后再装爬犁上顺着山坡放下去。 就这样三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硬生生的走了七个半小时，才看见人。 伐区砍伐队长过来看他们仨跟看怪物一样，三个小青年打了一吨多肉的野牲口，其中还有十多只狼，还他妈硬给拖回来啦，不是怪物是啥？ 长海两条腿都打颤的站起来，解开一只七八十斤的小黄毛子扔给队长说“叔，这只半大黄毛子给你们开开荤，您帮我找台车把我们和这些肉给送镇上呗” 队长乐的眉开眼笑，这有啥不行的，昨天这三人来的时候，司机就替场长捎话说他三可得招待好。 队长跑去喊了一辆正在装木材的卡车过来，木头装了一半都停下来了。 又喊人七手八脚的帮着长海他们把这些肉给扔车上了。剩下的木材也不装了，长海三人上车直接就往镇上去。 长海跟司机说了去镇上收山货姓孙哪里，司机都没细问就知道是哪里。 到了地方，三个二货也歇的差不多了，上车上霹雳扑喽的往车下扔猪肉跟狼。 最后又给司机师傅砍了一头母猪的前后两个肘子送给他，司机师傅乐的眉开眼笑。 这会功夫，收山货的孙叔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是长海三人，惊讶的张着嘴瞅瞅他们三人，又瞅瞅地上一堆的肉。不会说话了。 长海赶紧上去打招呼“孙叔，我们又来麻烦您了，快推个车，把肉往院里运呀” 孙叔醒了醒神，赶紧说“好好好！小海你等会儿，我这就去” 孙叔和他们三个人一通忙活，把猪肉和狼都给搬进院里后，几个人这才倒出功夫讲话。 长海简要的把他们来找姜喜军，姜喜军没在家，他们三人就想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结果就弄了这么些肉。 给孙叔听的一愣一愣的，等长海讲完，孙叔意味深长的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海，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干啦，再有以后要是再过来，军子没在家，你们还想进山，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安排。这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长海感激的答应着，剩下得就是研究价格了。 孙叔给他们，野猪肉按四毛一斤算，这个价格就不低了，野猪肉本来就比家猪便宜不少，但是长海他们这些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肉质对比成年野猪要强不少，所以孙叔每斤就给提了五分钱。 狼更好算，全是成年狼，平均算，一条狼连皮带肉四十。平时孙叔收也就三十多块钱这样，但是这里有好几只狼身上没有刀伤跟枪伤，全是援朝给摔死的，对了，还有一条是孙小欠用枪管子插狼嘴里给怼死的，这样的狼扒出来的皮筒子价格要高出来不少。 长海又跟孙叔说“孙叔，我三想留三条狼皮，可是我们扒皮的手太潮，能不能麻烦您给扒出来，多少钱您扣除去就行” 孙叔摆摆手说“外道了，啥钱不钱的，去三条狼，就按十四条算，狼皮我给你们收拾，狼肉就算熟皮子钱了，但是这次你们可能拿不走，狼皮还得熟出来，要不你们回去也不会整，等你们下回过来上我这来取（qiu）就行。” 长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就答应了。接下来就是算账了，野猪肉一共一千六百二十斤，共六百四十八块钱，狼一共五百六十块钱。两下加一起总共1208块钱。 长海索性八块钱不要了，孙叔又挑好的狼牙拔下来十好几个给了长海。 跟孙叔告别的时候，长海又拿了一包海米送给他。这给孙叔整得更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往林场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人四百块钱分了赃，孙小欠和王援朝觉得不符合规矩，长海是把头，他应该多拿点。就一人又拿出一百要给长海。 结果长海一顿大飞脚给他俩踹跑了，这时候讲究起来了，以后少他妈跟你俩沾包就啥都有了，你俩还要按规矩来，你俩是他妈猎人吗？山神爷都没敬过的玩意儿！ 跟林场场长告个别，三人坐上林场的通勤小火车就回了牙林。 到了车厢上，三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援朝兜里又鼓了起来，闹闹着要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长海觉得也应该去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于是三人在火车站不远的国营饭店点了八个菜，二十个大馒头，还要了两瓶白酒。 在一群吃饭的人惊讶的注视下，他三不到一小时就吃的啥都不剩。就连盘子都用馒头给蹭的溜干净。 没有悬念，还是援朝背着喝多的孙小欠，长海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把孙小欠扔到一个房间，长海和援朝一个房间。三个人一觉到天大亮。 一早上从洗漱开始援朝就骂孙小欠，说他没酒量还他妈张罗喝酒，不给他喝他还生气，结果一杯都没喝完就趴桌子上了。让他以后再要喝就用酒瓶子盖喝得了。 孙小欠也不敢放声，唯唯诺诺的洗脸刷牙。今天长海和他俩要去看望一下姜喜军两口子，来一趟还赶上人家媳妇生孩子，三个人一人准备了五块钱，这个礼就不小了，这个年代赶上婚殇嫁娶的也就是一对枕套，一个盆啥的，能拿一块钱都是相当有关系的啦。 三个人来到林业局医院，找到妇产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孩子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病房里姜喜军的妈，嫂子还有其他女的都在里面。男的都在病房外面看着孩子，聊着天。 姜喜军看见长海很是惊讶，赶紧迎上去说“哎呀妈呀！小海兄弟你们咋过来了？这可咋话说的呀！” “军哥，我们这不是来出差吗，去你家看你，邻居说嫂子来市里生孩子，我们三就没过来打扰，前天我们去伐区边上的林子打了几只野猪和几条狼，卖给孙叔了，今天下午火车就要回去了，我们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嫂子跟大侄子吗” 姜喜军兴奋的拉着他们仨，破例的把他们带进病房，董亚菲是昨天半夜生的，现在还没醒。姜喜军他妈抱着孩子，递过来让他们三人看了看，孩子还没长开，满脸褶子，但是却很白，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是一个很帅的混血宝宝。 长海把带给姜喜军的干海货都掏出来送给他，姜喜军也不矫情，感谢完以后就收下了，当三个人把钱递过来的时候，他说啥也不要，都发火了，长海也不管那套，把钱往病床上一扔，拉着援朝和孙小欠就跑了。 姜喜军手里拿着钱，站在走廊红着眼看着他们三人跑走的身影。 长海又去了一趟林业局，跟姨姥爷打了声招呼，杨局长拿了一盒鹿茸切片和一盒哈什蚂油递给他，让他拿回家给他妈补补身子用。 三个人回到车厢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第91章 孙大神 下午两点多火车出发了，二货三人组算是消逼停了。 长海和援朝摆弄着孙叔给他拔下来的狼牙，算上这次的长海手上有十七八颗狼牙了。 孙小欠看见长海和援朝脖子上挂的狼牙，缠着长海也给他弄两个，没办法！长海答应了他。 他们三个人一直到沈阳才下车去溜达溜达。援朝要去吃马家烧麦，孙小欠要吃老边饺子，长海要吃鹿鸣春。 最后决定吃老边饺子，不去吃，孙小欠就躺地上装死倒，更主要的是孙小欠答应请长海和援朝。有这话就好办了。不要他半条命，也扒他一层皮。 老边饺子馆里，服务员以为这三人是来砸场子的呢，三个人点了“二斤酸菜蒸饺，二斤三鲜水饺，二斤牛肉胡萝卜水饺，二斤羊肉白菜水饺，还有拌蛰皮，猪皮冻，猪头肉，老龙口四瓶，八王寺汽水十瓶” 在服务员再三确认下，才去下的单，孙小欠脸都不是色（shai）了，没这样的！二斤饺子实际分量就是四斤多，四样饺子就是十六七斤呀。还有就是，你俩要四瓶白酒也就算了，十瓶汽水啥意思？我也就能喝两瓶呀！ 饺子上桌长海和援朝也不放声，咧开大嘴叉子就往嘴里扔饺子，白酒一人拿一瓶，跟喝汽水一样，两个人从小到大的默契，跟不用语言，一个眼神就够了，孙小欠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他俩抢着吃。 没等孙小欠吃几个，长海又给援朝一个眼神，两个人放下筷子，拿出饭盒就开始打包，汽水一人五瓶，全灌带来的水壶里了，老龙口一人一瓶半装起来。 给孙小欠这个气呀！合着这两个人点这些东西就没他的份呀！ 架着孙小欠把饭钱给付了，出了饺子馆，孙小欠彻底破防了，坐地上就不走了“没这么玩儿人的，饺子啥味的都没尝出来呢！” 长海回头看看他说“我俩去澡堂子，你去不去？介绍信我都带了，咱们找个能过夜的澡堂子，洗完了，晚上咱仨再好好吃一顿咋样？” 孙小欠一听，屁股上就跟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搂着长海和援朝说“哎呀我滴妈呀！你倒是早说呀，这给我窝囊的，走走走！洗澡也算我的” 澡堂子里，长海和援朝还是不愿意跟孙小欠在一起，这货现在处理他哪一嘟噜玩意儿跟刮胡子一样，满澡堂子没有不看他的。 又是两泡两搓，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大厅里找了三个躺椅，要了一壶茉莉花茶躺了下来。 援朝对拔罐感到好奇，孙小欠也想试试，两个人就找了两个师傅趴在那里拔罐。 可是孙小欠哪里是个闲得住的主呀，一边拔罐，一边跟旁边的人搭着话，没一会儿这货就来神儿了。背着一后背的竹罐子，站在按摩床上，光腚拉撒的开始吹牛逼他这次打猎的事儿。 还别说，周围人都被他吸引了，慢慢的聚过来不少人，孙小欠人来疯的特质彻底放开了，连比划带蹦高的，跟八九十年代评书大家田老爷子有一拼。 孙小欠在那里呜呜渣渣，时不时的还用脚踹踹援朝，援朝也给他面子，在边上跟着他附和着，两个人就跟说相声一样。 孙小欠的按摩床周围至少围了三四十号人在听他白话。 就看他手舞足蹈，到了关键时刻还亮个相。一到这个时候，他没毛的哪一嘟噜玩意儿乱丢当着，有时候后背拔罐的小竹筒还会崩出去一两个。每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喝彩鼓掌。 等孙小欠蹦跶完事儿，后背拔罐用的小竹筒一个不剩，全都崩出去了。 旁边也有质疑他的，结果他又来神了。从按摩床上蹦下来，拉着长海，打开放衣服的柜子，抓了五颗狼牙就又开始给人家显摆起来。 我擦！这回更神了，长海在躺椅上看着他，都觉得有点恍惚了，这货就是个后世直播卖货的。 就看他，拿着一根狼牙比量着，挨个狼牙讲着故事，再加上他赌咒发誓的。别说99.99%的人都他妈信了。 当场就有人要买他手里的狼牙，孙小欠站在按摩床上喊着长海“小海，你是把头！你说的算，卖还是不卖？”然后又转过头跟一群人说“我跟你们讲，这位可是我们的把头，那是安岭方圆五百里第一炮头，死在他手里的山君，熊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长海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扭过头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他妈别挂链我啦，爱他妈卖就卖吧，我跟你丢不起那人” 孙小欠一看立马明白了“得勒！把头放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瞬间他又成了拍卖师了，按着狼牙的个头大小开始让人竞价。 又闹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孙小欠和援朝拿着一把钱还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壶茶水和三杯酸梅汤。 长海无语了，五颗狼牙，让他卖了四十二块钱。茶水是买他狼牙的一个澡堂子管理员送的。 一顿折腾，三个人也都饿了，拿出饺子，小菜还有两个半瓶白酒，三个人盘腿大坐，开始吃喝起来。 长海特意给孙小欠倒了一杯酒，让他喝躺下就睡觉得啦，这一宿说不定还整出啥幺蛾子呢。 孙小欠一杯酒下肚，世界安静了。援朝夹着他，给他找了一个冻不死的躺椅给他扔上去，就不管了，回去接着和长海边吃边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援朝夹着跟面条一样的孙小欠和长海又泡了个澡，除了孙小欠，长海和援朝神清气爽的出了澡堂子。 一顿豆腐脑儿豆浆油条吃完以后，孙小欠才回神。 三个人回到车厢，中午把剩下的饺子热了一下，不够吃他三又垫吧了几个两和面大馒头才算完事。 下午两点，火车出发去往终点。 将近七点，火车把他们车厢连着木材的车节甩进他们厂的料场。 王尚友一如既往的骑着长海的摩托车在料场等着他们。 三个人一下车，王尚友就迎了上来，保卫处的几个值班的小年轻，兴高采烈的把十几只长海换回来的黄羊，搬上三轮车蹬了回去！ 第92章 回家!分肉 王尚友拉着长海询问着这趟车的情况，话风一转，又问长海进没进山。 长海心想“老逼登，都是老中医，少给我下这偏方，你哪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跟我这打打秋风吗！都给你准备好了” “师傅，这趟属实进山了，并且还没少整，这二十块钱还有这瓶酒是徒弟孝敬您的”长海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跟酒递给王尚友。 王尚友跟做贼似滴接过来，老龙口直接揣军大衣兜里。一脸谄媚的拍着长海说“师傅真没白疼你，等我老了，让你师娘跟援朝或者乐乐过去，反正到时候我跟你和抗美过，你得给我养老” 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啊“这是个啥老逼登啊，这还沾边赖呀，我还得管他后半辈子呀，老登你等着，到时候别说拔管儿了，我他妈管儿都不给你插” 扛着黄羊往摩托车斗里放的援朝催着长海赶紧回家。结果又让王尚友给拽起来了。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在这呢，你就没啥表示？养你这么大你是不是得孝敬孝敬我？赶紧的，你长海哥都告诉我了，要不我回头就告诉你妈，给你都没收了” 长海在边上搓搓脸，心里又想“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够够的了，自己儿子，徒弟都打劫，还他妈威胁，收保护费” 援朝极不情愿的掏了五块钱给他，结果王尚友拽着他踹了两脚，又在他兜里翻出来一瓶老龙口，二十多块钱和一堆烟票，烟票还是长海给他的。 王尚友骂骂咧咧的把钱数了数，加上援朝之前给他的五块钱，他就拿了二十，剩下的又揣回援朝兜里了，但是烟票一张不剩的都眯下了。 援朝苟苟着脸，拉着长海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先把孙小欠送回家，长海带着援朝就回了家。 一如既往的是长海妈在外屋地坐在小板凳上织着毛衣等着长海。 长海拎着整只的黄羊进了屋，张静秋赶紧起来帮他把羊和背包放下来。 长海没有别的话第一句还是“妈！我饿了” 这句话张静秋听的是无比的满足，不管儿子多大，回来都是找妈！ 二米饭，咸腊肉炖土豆干豆角，雪里蕻炖豆腐。全是下饭菜。 长海唏哩呼噜的把一小锅二米饭都给造了。 刚吃完，还是老套路，小红红露着小脑袋趴在里屋门口看着她哥。 长海看见她，把她招过来，从背包里找出来同车的同事给他的一根红肠，掰了三分之一放在她手里，又用碗给她倒了小半碗八王寺汽水给她。 小丫头就依偎在她大哥的怀里啃着红肠，小口的喝着汽水，还不时的偷偷的看看她妈，她也害怕晚上再尿炕，回头她妈再收拾她，可是汽水的诱惑力确实抵挡不住呀！ “妈，这是姨姥爷给我换的黄羊，单位还有我一份，现在天还不算太冷，您多分出来一些，连着明天我把单位那份我给爷爷送去。还有这是姨姥爷让我带给你补身子的鹿茸片和哈什蚂油。” 张静秋接过长海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说“我才多大岁数呀，补啥补！你明天都给老爷子送去，我一会儿卸两条羊腿加上你单位那份也送过去” 长海想了想说“妈，这个哈什蚂油您留着吧，把这个鹿茸给爷爷就行，您也别推了，就这么定了。” 张静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听儿子的，儿子大了，能做妈的主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徐慧娟也出来了，援朝手里拎着一扇羊排和一条羊后腿，徐慧娟也让长海把这些连着援朝单位那份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也没推辞，拉着抗美和援朝就去了单位。 单位食堂门口，保卫处同事都聚在门口，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拎着警棍守在门口，每次放进去两个人领羊肉。 二货三人组排在最后，结果就剩羊排，羊头，羊蝎子这些了，但是大厨刘师傅留了一个心眼，这些骨头没剃那么干净，上面留了不少的肉。他想着，即使是剩下了没人要，回头食堂做几次羊汤也不错吗。 长海要了一扇羊排跟三个羊头，援朝和孙小欠各要了一扇羊排和两根羊蝎子。 王尚友给他们仨放三天假，孙小欠留在办公室跟欠嫂腻歪着。 长海则带着援朝，先去了白小白那里，援朝给了小白一条羊腿和一扇羊排。然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去了疗养院。 现在长海进疗养院根本不用登记打招呼了，基本上门岗都认识。 两个人直接去了老爷子的小院，就看在院子里面，李老爷子和另外一个老头在下棋，小东升趴在老爷子后背，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头枪，瞄准着，嘴里啪啪啪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爷爷！”“老头！”长海和援朝同时喊着他俩对老爷子的称谓。 现在老爷子也不跟援朝一样了，知道他有阶段性二逼症。能跟一个彪子生气吗！ 小东升一看长海和援朝，赶紧从老爷子后背出溜下来，一边喊“救救，救救”一边扎撒着小手跑过来。 小玩意儿挂在长海腿上，跟个挂件一样，长海手里拿着羊肉空不出手来抱他。 “救救，你拿的是什么啊？”现在这个小东西说话强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 “东升，舅舅拿了羊肉，今天给你吃羊肉好不好？”长海逗着他。 小东升，看看羊肉，又看看院子里树上拴着的一大一小两只羊。懵圈了！ 小玩意儿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奶瓶，小手指了指那只母羊“救救，我有，我有”说完噔噔噔的跑羊羔子那里拿着地上的一根白菜梆子扔给羊羔子。 老爷子乐呵呵的过来“小海回来啦，看样老头子我今天有口福啦。哎呦，还有羊头呀！这可是我的心头好呀，当年在西北，能吃口羊头肉那跟过年一样呀！小海今天尝尝爷爷的手艺。保管你吃一次想一次。” 老爷子回头冲着跟他下棋的老头说“老陈头，今天你可借我孙子的光了，羊头，羊腿，羊蝎子，咱们吃个够” 这位陈老爷子也不矫情，开口回到“那感情好，你先弄着，我家里还有几瓶汾酒，我去拿过来，吃羊肉配上西北的汾酒那才有滋味呀” 第93章 老爷子做羊肉的手艺 其实老爷子所谓的手艺，无非就是白水煮羊头，羊肉。只不过他先用凉水给羊头，羊肉拔上而已。 那位陈老爷子也回来啦，还拿了两瓶汾酒，两瓶西凤酒。 两个老爷子在厨房忙活着，长海在边上帮忙和面，扒蒜打着下手。 长海想起来还有一盒鹿茸片呢，于是就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李老爷子“爷爷，这是我姨姥爷给我妈拿的鹿茸片，我妈不要，让我给你拿过来” 李老爷子疑惑的问“你姨姥爷？我记得你妈还有大本事媳妇跟杨永合他媳妇儿跑到西北的时候说家里都没啥人了，你咋又冒出来个姨姥爷呢？” 长海想了想，杨永合不就是杨书记吗，于是就说“杨永合就是我姨姥爷呀，他现在是牙林林业局的书记，我每次去都会去他家” 这时候旁边的陈老爷子开口了“啥？杨粪蛋都他妈当书记啦？这跟谁说理去！写个报告一百来个字有他妈一半画圈圈，那圈圈画的跟羊粪蛋一样，要不他的外号咋得的” 长海疑惑的看着呵呵乐的两个老头。 “哦！小海呀，这是你陈爷爷，当年他是团政委的时候你姨姥爷就在他手底下当营教导员”李老爷子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郑重的给陈老爷子敬了个礼。 “小子，下回你再见到你姨姥爷，就说我说的，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妈的！没有我他后来能当团长？违规结婚！当年他根本就不够资格”陈老爷子抱怨着。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解释一下“当年我们干部有规定，得有一定资历才能申请结婚，简单来说就是得够二五八团，这个回头给你说，你姨姥爷当年不够团级，就结了婚，要不是老陈，别说当团长，都得撸了他” 长海这才明白咋回事，接着说“陈爷，您放心，话肯定给您带到，最不济也得让他出点血孝敬孝敬您！” “嗯！你小子不错，咋样？想不想来部队锻炼锻炼？我听你爷说你是块料，和你爹有一拼……” 陈老爷子还没说完话，李老爷子就打断他“陈大炮，你给我滚一边拉去，我孙子你也想打主意，吃完饭赶紧回军区去” 原来这个陈老爷子是过来疗养的，特意来看看李老爷子这位老战友的。 忙活了一上午，都快十二点半了，羊头，羊排，还有两条羊腿才煮好。 很简单，这些东西就用白水煮的，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放点盐加点底味就得了。神奇的是这样的羊肉一点不膻。 长海弄了不少蒜泥，兑上咸盐，羊肉也不用筷子啥的，就用手撕下来蘸着蒜泥吃。 两个老头一人一瓶白酒，一个羊头，手法很熟练的扒着羊头肉，然后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酣畅淋漓。 长海和援朝抱着小东升没跟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倒不是啥规矩不规矩的，两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头，还有啥顾忌的！没跟他俩一个桌是因为小东升看着煮好的羊头呲着牙有些害怕。 长海喂着小东升吃羊肉，结果这小玩意儿没吃几块就跑了，其实在老爷子这，这小东西基本上饿不到他，一天到晚的嘴不闲着，老爷子一看到他嘴里没有的吃的就赶紧给他拿，更别提羊奶瓶子不离身。 长海和援朝也是一口酒一口肉的豪情满怀。 两个老头喝了不到三瓶酒。一人吃了一个羊头，外加一大碗羊汤手擀面。吃的两个老头满脸红光，脑门子上都是汗。 长海和援朝也差不到哪去，也是满脸是汗的正抱着大碗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陈老头看着他俩说“老李，你比我大六岁，我不知道你在他们这个年纪是啥样？我就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当兵，哪个时候就为了吃口饱饭，你看他们现在多好！” 李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说着“咱们为了啥？我反正现在挺知足，有他们几个小崽子我还能多活些年” 长海和援朝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陪两个老头聊了会儿就告辞了。 长海带着援朝去了疗养院后山的防空洞，也就是李老四弄的黑市。 正值下午，市场也没啥人，远处望风的也都认识长海，就给他放进去了。 李老四在防空洞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一个办公室，现在他不光倒腾一些物资，还收管理费，也不多进来的人每人一毛钱，长期摆摊的一个月五块，临时摆摊的两毛。 李老四和长海在小屋里聊着天，援朝看啥都新鲜，在市场里溜达逛着。 “四哥，给我淘换几个袁大头呗，这回进山打了几只狼，又整了十来根狼牙” 李老四羡慕的说“行呀小海！没问题，回头我就给你送去，上个月你应该分二百二十块钱还有一些票啥的，一会儿带走。我还给你换了一些罐头你也带走。” 援朝溜达完事儿进来，他也不客气，看见李老四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大半条大生产，二话不说，直接装兜子里。 李老四也不说啥，还给了援朝几张乙级和丙级的烟票。 长海揣好钱和票，援朝拎着一大兜子罐头，坐着摩托车就回了家。 这一大包罐头能有六十多罐，猪肉的，牛肉的，鱼肉的，还有老毛子那面的酸黄瓜。 援朝拿了十几个，跑回家放了起来，然后又跑长海家又拿了四五个肉罐头，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不用问又给白小白献爱心去啦，长海留了十来个，剩下的都放进空间里了。 长海在家又开始和面，他准备晚上包一顿羊肉饺子。 正忙活呢，小红红和小乐乐嗷嗷叫唤的跑回了家。 由于天冷，又下了雪，胡同小崽子们收集铁屑的活动也熄火了。 但是土高炉周围却成了他们做游戏的乐园，没别的原因，就是土高炉周围不太冷，看高炉的人还能帮着看孩子。这个年代孩子就跟大家伙一起养的一样，看一个也是看，一群也是放。 两个小崽子小脸蹭的却黑，看样是吃了烤地瓜，烤土豆之类的东西了。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看大哥在家，赶紧喊“大哥，大哥，给我拿两个土豆和地瓜，我们没够吃” 长海故意逗他俩“你俩咋那么败家呢？都拿去烤了咱家吃啥？” 两个小豆丁站在那里满脑门子问号“大哥咋了？平时不是有求必应吗？今天咋这么抠啊” 长海问他俩“你们有多少小朋友一起玩？” 小红红扒拉着小手数着“柱子，东东，腊梅，二幺，振宇，秀秀……” 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长海，完犊子啦数不明白了。 能数明白才怪呢，一群小崽子，一会儿让家长拎回家，一会儿再跑回来几个。咋数明白。 长海也不逗他俩了，装着去仓房，然后从空间找拿出来一包他种的栗子。 两个小豆丁接过栗子，嗷嗷叫唤的又跑了。 第94章 王尚友强大的基因 因为羊肉是冻的，需要缓一会儿，长海没啥事儿就去土高炉那里看看热闹。 高炉周围用苇席子围出来了一个区域，邻居董大爷坐在里面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用小刀割着栗子。 一群小崽子被董大爷笼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 董大爷看见长海进来，跟长海打着招呼“爷们儿，这是休息啦？过来坐，这暖乎” 长海在董大爷边上的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董大爷，咱这高炉炼的铁咋样啊？” 董大爷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说“嗨！出了三四炉，没一炉合格的，我约莫着过几天就得扒了” “不能扒，不能扒，扒了我们就没地方玩了！也不能烤土豆了”一群小崽子七嘴八舌的叫唤着。 董大爷摸了摸他跟前的几个孩子的头说“小海，你看这个炉子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能给这群孩子烤土豆地瓜了，哈哈哈” 长海帮着从炉子里铲出来一些炉渣，地上有一个孩子们挖的小土坑，把董大爷割好的栗子放进去，然后把炉渣再盖在上面。 没一会儿烤栗子的香气就弥散开了，小崽子们都嘶溜着口水等着。 董大爷在边上看着，不让他们靠近炉子和废铁堆这样危险的地方。 没用多长时间，栗子就烤好了，长海扒拉开炉渣，拿了一块废铁盆，把烤好的栗子都捡到里面晾凉。 每个小孩分了五六个栗子，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认真的扒着栗子皮。还有两个岁数小的，董大爷就把他俩抱在怀里给他们扒。 长海待的也差不多了，看看天色渐暗，好些家长也都出来喊各家的小崽子回家去了。 长海跟董大爷打了个招呼，领着红红和乐乐也回了家。 长海回家剁肉，和馅，今天是羊肉大葱馅的。长海自己忙活着。两个小崽子继续他俩扒栗子的伟大事业。只不过是造的都没孩子样了。小嘴，小脸，小手黑乎乎的。长海要给他俩洗洗，他俩还不干。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起回来的，看见正在忙活的长海，赶紧洗手帮忙。 徐慧娟更是把长海撵走了，自己女婿哪能干这活儿。 长海没啥事儿，看着两个已经吃完烤栗子的两个小鬼儿，躲在长娟之前住的屋里不敢出来，这两个小崽子也知道自己造的这样，要是让两个妈看见，肯定就是一顿揍。 长海倒水给他俩洗干净，两个小豆丁仰着小脸问长海“大哥，还有啥能烤的吗？” 长海一想，自己缓的羊肉还有不少，给两个小崽子烤个羊肉串也不错。 长海找了一个竹坯子，削了七八根竹签子，然后用开水烫上。把剩下的羊肉切成块串好。 用几块砖头在院子里摆成一个长方形的槽，又从灶坑里面弄出来一些火炭放进去。 长海坐在小马扎上烤着羊肉串，也没啥调料，就是盐跟十三香，两个小崽子又不能吃辣的，所以辣椒面也不能放。 小红红和小乐乐跟两个肉球一样蹲在长海跟前。闻着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气，哈喇子淌了一下巴壳。 烤好的羊肉串，两个小崽子一人四串，拿着肉串，跑进屋里，争先恐后的给两个妈显摆。 只不过是小红红让自己的老婆婆先吃，小乐乐让自己的丈母娘先吃。 两个妈都气乐啦，把他俩抱上炕，两小只在炕上撸着串，长海又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汽水。两个小崽子感觉提前过年了。 王尚友和抗美一起回来的，一进屋看见长海在烧水准备煮饺子，抗美也蹲在一起帮他。 屋里王尚友装着要抢两个小崽子手里的肉串，逗的他俩满炕跑。还是小红红跟她老公公关系好，给了王尚友一块吃，但是也就仅限一块。 开饭的时候，两个小崽子悲催了，一下午嘴没闲着，烤土豆，烤地瓜，烤栗子，还有羊肉串，长海弄的肉串不小，单单肉串就能让他俩吃饱。 饺子上桌的时候，两个小崽子眼睛都直了，可是鼓起来的小肚子告诉他俩，你俩吃不下去了。 两个小崽子硬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不动弹了。 援朝是在他们都吃了一半的时候回来的，看见包的饺子，又把饭盒拿了出来，赶紧装了两饭盒，又跑了。 徐慧娟骂着他“完犊子玩意儿，跟你爹一样一样滴，就跟媳妇亲！我看了等我老了是指望不上他了，还得是我女婿” 一桌子人都愣了，王尚友一张老脸脸红一阵白一阵心说“媳妇，你是骂孩子还是骂我呀！我跟你亲还亲出错啦！我跟别人亲你能让是咋滴？” 小红红一看，一下子趴在徐慧娟后背上，从后面搂着徐慧娟的脖子说“老婆婆，等你老了我和乐乐养你，给援朝哥踹出去，他有了小白姐姐后，都不给我们买糖了” 一群大人又乐的前仰后合的。张静秋把乐乐抱在怀里问他“丈母娘老了你咋办？” 小乐乐的回答更气人“我不知道啊，我们家都是我媳妇说的算，红红说咋办我就咋办” 完犊操滴，又来一个，王尚友你的基因太强大啦。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徐慧娟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给长海比量着。张静秋拉着抗美在炕上说着话。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逗着他俩玩。 张静秋想到了什么，跟长海说“小海，这两天你没事儿去你姐夫那里看看，多弄点粮食吧，我感觉今年这吃的东西咋有点紧张呢，多预备点总没坏处”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的感觉很敏锐，其实也不是啥敏锐的问题，今年年底副食品供应紧张的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们供销系统首当其冲的就能感受到。 长海答应着说“我知道了，我今天去爷爷家的时候，又去了我姐夫的哪个小市场，我早就跟他说了，外屋地的柜子里还有我拿回来的肉罐头呢，师傅，你家那份援朝已经拿回去啦” 两家从来都不分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王尚友和徐慧娟也不用那样假惺惺的装矫情。这让长海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第95章 啃人的黑瞎子 半夜，援朝又敲长海屋的窗户，长海下地给他放进来。这二货喝了两缸子热水才缓醒过来。 长海听援朝讲的意思，要不是厂子里管宿舍的大姨，拿扫地笤梳给他打出来，他今天晚上就跟小白扯上犊子啦。 长海决定明天让抗美找小白唠唠，可不能让这虎逼玩意儿给提前祸祸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例在王尚友家门口等着，倒不是他有多孝顺，关键是他疼媳妇儿。虽然天冷了，抗美不太愿意坐他这个四面敞篷的摩托车，但是架不住长海脸皮厚。 给抗美送到医院，长海就不打算继续送王尚友啦，咱们的王处长傻呵呵的坐在摩托车上还等着送他闺女进医院的长海出来呢。 结果人家长海就没打算出来，王尚友跟来来往往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看看表都他妈迟到啦。他跑进医院，找到长海的时候正看见长海殷勤的帮着抗美打开水呢。 王尚友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从长海兜里翻出车钥匙就走，长海在后面跟他喊“下个月零花钱，扣五块” 王尚友回头怼他“你扣一个试试，我让你一个月看不见你媳妇” “好吧，老王你赢了！” 长海意外的在医院看见了老韩小伟，这货拘留了半个月，回来后安排到食堂打杂。他爹也因为他给撸了下来，现在在分厂的一个卫生所当大夫。毕竟他爹还有点人脉，不至于彻底拍死。 韩小伟看见长海，扭头就跑，长海为了逗他，就在他后面追。一直给他堵在医院后院的墙角。 这货吓得都快啦啦尿了。哆嗦的问“你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人要犯法的” “俏丽哇的！你跑啥？我又没说要打你”长海指着他骂他。 “那你撵我干啥？吓死我了都”韩小伟舒了口气。 “给你个任务，平时给我看着点，看看还有没有不长眼跟你一样的流氓分子来骚扰抗美或者别的护士大夫啥的，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我会不定期的来找你。记住了没有？”长海这是把他发展成了线人。 韩小伟两腿一并，敬了个礼，来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长海又乐又气“去尼玛的，干活去吧！” 老韩小伟跑了，长海又从空间拿了一兜子水果去药房看看他姐长娟。 长娟现在已经显怀了，也不害喜了，口还挺壮，时不时就饿。可人家男人照顾的好呀，李老四基本上一天三趟，早上送来，中午送饭，晚上过来接。零食每天一兜子。 长海感觉他姐也不一样了，小时候哪个跋扈自恣的于长娟又回来啦。 自从他姐生了小东升，父亲去世，前夫背叛。长娟顾虑这娘家名声就忍气吞声。都让人觉得窝窝囊囊的。 长海给她接回家，王尚友跑前跑后的给她主持公道，母亲对她的劝慰安抚，让她又有了自信。只是这个自信让长海替李老四感觉委屈。 “小海，我跟你讲昂！少跟你姐夫打链链，他干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头犯了事儿别把你给挂链了！”“咔嚓”长娟啃了一口苹果。 “知道了，我就是找他换点烟票，酒票啥的，你干爹你还不知道啊！”长海应付着长娟，心里却想“晚啦！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和他小舅子的名声，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了” 长娟又从兜子里拿了一大瓶子羊奶和一小包杏仁，还有两罐麦乳精。 “这个羊奶，是老爷子给红红和乐乐的，以前都是让抗美捎回去，这个杏仁跟羊奶一起煮，羊奶就不腥了。这是老爷子战友送的叫麦乳精的营养品，老爷子也让拿给咱妈喝，你都拿回去吧” 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还总想着再尝尝麦乳精的哪令人怀念的味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跟奶粉一样不好买。 长海把东西装兜子里面，跟长娟告个别就走了，长娟这时候第二个苹果都造一半了。 长海打算跟抗美告个别就回家，结果刚到抗美他们急救科，就看见一群老爷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抗美领着这群人往急救室跑，看都没看长海一眼。 长海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咋啦？看样子像是啥动物啃的。 长海也不走了，就待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看玩意儿。 急救室门口的木头长椅上，坐着刚才抬担架的几个老爷们。 长海翻翻兜，还有半盒他之前在火车上买的烟，于是就递上去几根跟人家打听着。 没错！这个时候的医院没人管你抽不抽烟，大夫看病的时候时不时的还点一根呢，公交车司机还叼着烟开车呢。 “大哥！急救室里面的那个人咋伤成这样的呀？”长海问着他身边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爷们。 这位老大哥，抽着烟打量了一下长海说“嗨！这是我兄弟媳妇，我弟弟去公社参加劳动，他媳妇自己在家，趁着下了雪想着把山上的柴火捞下来，结果就让黑瞎子给舔啦” 长海很疑惑接着问“啥？黑瞎子？你们是哪里的呀，咱这还有黑瞎子？” 老爷们接着说“谁说不是呀，我们是虎头山乡的，野猪倒是有，也见过打过，黑瞎子还真没看到过，光听老辈人讲过我们山上以前有” 老爷们抽了两口烟接着说“要说我这兄弟媳妇也是命大，听她断断续续的讲，就说好像有个人把手搭在她肩膀头上，她一回头就让黑瞎子把脑袋瓜子抱上了，然后就开始啃，后来她一顿噗楼，一模发现是只公的黑瞎子，她也是急的，就把自己裤腰绳拽出来，给黑瞎子哪一嘟噜给系上了，就这样她才跑的，乡卫生院昨天给处理一下，今天让转到你们这来。” 长海这才听明白，都传说黑瞎子舌头带钩，一舔就是一块肉，纯属扯淡，黑瞎子因为嘴张的不大，再加上鼻子挡害，所以对待猎物就是啃食，獠牙一啃就能刮下一块肉，所以显得像舌头舔的一样。 长海心里又激动了，这回不用去老林子了，咱们跟前就有这大野牲口。这回高低得去看看，不是说还有野猪啥的吗。正好！一勺烩。 第96章 仓促进山 长海也没和正在忙活的抗美告别，赶紧就去了自己单位。 王尚友办公室里，副处长李焕新正跟老王同志商量着事儿。 长海一边敲着门，一边直接就进去了。 王尚友看看他，也没搭理他，长海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凑到王尚友跟前。 “师傅，跟您商量个事儿呗？我想多请几天假，您老开开恩呗！下个月给您整两瓶西凤，行不？” “滚犊子吧你，你又要起啥秧子？给你三天假还不够啊！”王尚友还是没消火。 长海没办法了只好把医院听到看到的事儿跟他师傅还有李副处长都说了。 长海又跟王尚友和李副处长说“师傅，李叔，弄到熊最好，弄不到我也有把握打到别的野牲口，回头咱们处里分一分，食堂再留一点咱们聚个餐多好，全当福利了呗” “去边拉吧，说的轻巧，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上次都把我吓的半死，快拉倒吧。”王尚友还是不同意，他对上次打的那只熊的经过还是心有余悸。 李副处长在边上听着可来了神儿，跟王尚友说“老王，我看行，小海说的那个虎头山乡，我熟悉呀，他们乡长和派出所所长我都认识，你要是不放心，我和小海去，要不再多带几个人，子弹多备点，我觉得问题不大” 王尚友考虑了一会儿说“老李，那你就帮忙给那面联系一下，让长海他们组三个人去就行，他们有经验，人太多反倒是容易出意外。千万保密，倒不是害怕别人知道，就是怕熊没打到，人出去嘚瑟一圈空手回来。丢不起那人。” 长海一听王尚友这么说，立马乐的蹦了起来“师傅，李叔我现在就去领装备，李叔你给我开个手续” 李副处长负责枪械，装备这方面，李焕新笑着给他写手续“小海，千万别逞能，有危险赶紧跑，知道不？” 长海哪还顾得上这些，拿着手续就跑了，手续上写的是保卫处训练打靶用弹药。 长海先回的他们科办公室，不出意外，孙小欠还是趴在穆秀兰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瞅着“欠嫂” 穆秀兰也不搭理他，自己干自己的活，孙小欠哈喇子都快淌桌子上了。 长海薅着孙小欠的后脖领子就走。 “欠哥，跟我去领装备，一会儿咱们出发去虎头山打熊” 孙小欠一脸懵逼的问“啥玩意儿？打熊？别扯了，那地方能有熊？” 长海又把医院的事儿，还有两个处长给的假，又跟他说了一遍。孙小欠这才相信。 两个人一共领了三把半自动，二百发子弹，还有三枚手榴弹。 手榴弹是长海想一旦遇见熊趴在仓子里，去他妈的，直接用手榴弹连熊带树桩子一起给炸啦。 两个人又去厂后勤仓库把边三轮给加满油，又另外装了两桶油备用。回食堂拿了一些干粮。 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长海带着孙小欠就回家接援朝。 三个人又跟两个妈说，单位有临时任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两个妈又要给他们准备东西，长海告诉她们用不上给拦住了。 三个人顶着西北风，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虎头山乡。 在乡政府，长海拿着介绍信，找到了他们乡长，李副处长早就给乡长打过电话了。 这位乡长也没说啥，安排人领着他们去了出事儿的哪个村子。 到了地方，村长接待的他们，其实人家村里还有乡里已经派民兵进山了，人家还是找了老猎人跟着民兵进山的。所以对长海他们三个小年轻根本就没看上，态度也是爱搭不理的。就以为他们就是城里有家世的子弟过来玩的，也不可能往深山里去。 长海本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给找一个向导啥的，但是一看这个态度，还是算了吧。 反正现在山里也有人上去了，寻着踪迹也问题不大。 长海仔细的打听了位置，领着援朝和孙小欠就往山上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东南方向余脉的最末端，但是山势也是层峦叠嶂，林木植被跟长白山一样也都是深山老林。 并且此地战略位置特别重要，甲午战争时期敌人就是在这里泅渡过江，然后架起浮桥，占领的这里，又从这里开始彻底占领了辽东地区。 长海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又叫“缸山”因有三座山峰状如倒扣过来的大缸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场。 长海他们顺着别人的脚印往山上走着。天色渐晚的时候碰上了下山的民兵。 他们能有十五六人，还牵着四五条狗，拖着的爬犁上面还有两只狍子和几只野鸡。 民兵跟长海他们互相询问着，还好心的劝他们别瞎费功夫啦，他们这么多人，黑瞎子吓也吓跑了。 二货三人组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跟他们说再遛一遛一会儿也下山。 这群人还给了长海他们一条狍子腿，这是山里打猎的规矩，这就叫“见者有份” 长海他们又往山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三个人找了一个背风的石头砬子附近就准备过夜。 依然是援朝把孙小欠去捡柴火，长海用雪堆了两个雪墙。 三个人点了三堆篝火，一边烤着馒头，一边烤着狍子腿。 三个傻小子还挺乐呵，虽然这次希望不大，但是这样的体验他们却很享受。 吃饱了肚子，三个人也不困，坐在一起吹着牛逼，憧憬着明天发现黑瞎子，两枪就给放倒，然后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如何扬巴起来！ 援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钢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长海。 援朝把他爹的酒壶给偷出来了一个，里面的酒还是满的。 长海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看着伸手等着酒壶的孙小欠，长海直接把酒壶盖拧上，把酒壶给揣兜里了。 孙小欠破防了“咋滴！虽说我酒量差，可也不差这一口呀！” 孙小欠搂着长海就要从他兜里掏酒壶，长海是故意逗他的，两个人撕吧了一会，就给孙小欠喝了一口。就限一口。 一晚上，三个人也没咋睡，都是两个人聊天，一个人假寐。 长海也觉得这次有点仓促，不光是没人领着，就连条狗都没有，觉得自己打过几次野牲口就是老猎人啦？ 长海决定，明天稍微往山里走走，没啥发现就赶紧下山。不为自己考虑，这还有两个二货不是吗。 第97章 手榴弹vs黑瞎子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继续循着昨天上山的民兵脚印往山里走。 可能是昨天一群人进山闹的，这一路上三个人连只耗子都没看到。 慢慢的脚印的痕迹变少了，长海决定再往里走个一两个小时就往回返。 三个人又翻了两个两个小山包，还是啥都没有，孙小欠一路上从一些树上摘了不少山里红，软枣子，榛子这些东西。还给长海和援朝分了不少。 长海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决定休息会儿，然后就往回返。 三个人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生了一堆火，拿出吃的，一边烤一边吃。 援朝憋不住尿，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去放水。 刚尿完，就看他急三火四的跑回来，拉着长海和孙小欠就往他撒尿的地方去。 孙小欠还不愿意的说“咋滴！你还让我们闻闻味儿，记住你划的地盘呀？” 援朝也没搭个他，把他俩拽过去就说了一句话“别出声，仔细听” 其实不用他提醒，长海已经听到有动物发出的“啾啾”叫的声音。 长海赶紧跑回去拎着枪，然后就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是下面的一个小山坡传过来的，长海他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只梅花鹿侧躺在地上，脖子和后背处明显有伤口，伤口还冒着血。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一蹦三尺高，援朝掏出刀撒腿就跑过去。 长海走过来，援朝这时已经把梅花鹿的气管给挑开了。 长海仔细看了看鹿的伤口说“小心点，这是被其他野牲口咬的，可能这只鹿当时没躺下跑到这坚持不住才倒下的，咱们注意点，防止野牲口跟过来” 孙小欠一听赶紧说“卧槽！完了！枪没拿过来，就揣了个手榴弹” 援朝更不用说了，除了两把匕首啥玩意儿都没有。 长海把半自动递给孙小欠，因为他的枪法最好，把孙小欠的手榴弹塞给了援朝，他自己把李老爷子给他的马牌撸子拿在手里。 三个人拖着鹿往山上走，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有“呼通呼通”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回头一看，“卧槽”一只能有五百多斤的大黑瞎子正从下面跑上来，溅起来的雪沫子形成一片雪雾。 孙小欠反应最快，抬枪就搂火，可能是紧张还有时间短来不及瞄准的原因，两枪打在熊肚子上，两枪打在熊肩膀头子上，再想开枪黑瞎子已经快到跟前了。 但是关键时候，孙小欠还是跟他小时候帮着长海他们打架那样，一边开枪一边喊“小海，援朝赶紧跑，我顶着” 长海也顾不上了，手枪连着开火，可是打在熊身上根本没啥效果，也就孙小欠哪几枪还有点作用，让熊停顿了两次。 瞬间黑瞎子就到了跟前，冲着孙小欠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连连后退，刚开一枪黑瞎子同时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孙小欠要不是长海在他后面薅着他的脖领子往后拽了一下，黑瞎子的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就这样，半自动还让黑瞎子给拍飞了。 长海一手拖着孙小欠往后退，一手开枪，手枪里仅剩的三发子弹，全都招呼在黑瞎子头上。 虽然没打死，但是黑瞎子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害，紧着用爪子扑喽着自己的头，还发出嗷嗷叫的吼声。 这时就看援朝突然蹦了起来，一高蹦上黑瞎子后背，一手拿刀就往黑瞎子的脖子上攮了上去，可是匕首太短，造不成太严重的伤害，在加上黑瞎子一个劲儿的挣扎，援朝在黑瞎子后背也不能持续的造成伤害。 时就看援朝一只手死死薅住熊脖子，另一只手把匕首往黑瞎子后背一插，然后从后腰摸出手榴弹，手榴弹的后盖已经打开了，就看援朝身子紧贴着黑瞎子，伸手一探就把手榴弹塞嗷嗷叫唤的熊嘴里，顺势一拉手榴弹弦，援朝就势往旁边一滚，叽里咕噜的，骨碌出去挺长一段距离，然后抱着头趴在地上。 长海和孙小欠一看，同时大喊一句“我去你妈的！”也赶紧往旁边的雪窝子里面拱了进去。 就听“轰”的一声，硝烟散尽后，三个造的灰头土脸二货，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的摸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啥的。 三个人看着已经炸没半拉脑袋的黑瞎子，互相嘿嘿嘿的傻乐着。 还等啥啊，赶紧开膛破肚吧，长海负责收拾黑瞎子，援朝收拾梅花鹿，孙小欠跑去把枪捡回来负责警戒。 长海把水壶里的水倒干净，让援朝把梅花鹿的心头血接到水壶里面。 长海还发现，这只熊的“旦旦”上还有绑着一骨碌红色的布腰带，可以肯定就是那只啃人的熊了。 长海把熊胆给摘了下来，鼓鼓的熊胆跟个皮球似滴，但是是个铁胆，长海单独把胆给放了起来。 内脏下水，让援朝和孙小欠给挂到树枝上，这让他俩高兴坏了，这也算是个猎人了吧。 绑了个大爬犁，把熊和鹿一齐翻到爬犁上。三个人一齐拉着爬犁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可能是跟黑瞎子搏斗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还没消耗光，三个人都很兴奋。一路上拖着爬犁，还唱着歌。 等到三个人看到山下隐隐的灯光的时候，长海看看表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们三个人很生气，本来就是沟通过乡里介绍来打野牲口的，结果这个村里人爱搭不理不说，三个人在山上待了快两天了，也不安排人去找一下。 长海他们连村子都没进，继续拖着爬犁往乡政府走。等到了乡政府都快半夜十二点了。 三个人把爬犁栓在偏三轮车后面，发动摩托车就要走，乡政府里打更的老头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他们，还有车后面爬犁上的黑瞎子跟鹿赶紧说。 “哎呀我滴妈呀！真让你们给打到了，你们先别走，我这就去找领导过来” 孙小欠气哼哼的说“滚你奶奶个哨子吧，你们这的人还叫个人啦，爱搭不理的不说，我们在山里待了两天，连个人都不派去迎迎我们，有事儿让你们领导跟我们处长说去吧” 长海这时也把摩托车给揣着了，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98章 这肉真不好分! 三个人骑着摩托车连夜往市里走，这时候的公路还不像后世那么普及，基本上都是土路，但是好在全是已经压实的雪。 摩托车后面拖着好几百斤的爬犁，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分量，路上还有雪，大半夜的可是遭了罪啦。 长海开的很慢，虽说地处辽省东南部，气温不像黑省那么冷，可是这个时候的晚上也有将近零下二十来度。 跑了半路就加了两回汽油，两桶油还剩一桶多不点，长海计算着差不多将将够到厂子。没办法这个边三轮本身就费油，再加上重载，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年代汽油是很珍贵的物资，公交车还背个煤气包呢。也就是他们厂矿有这待遇。 走了一多半，三个人实在是受不了，长海停车，三个人在路边捡了一些柴火生了两堆篝火。 三个人带的干粮也没剩多少了，长海拿刀和斧头好容易砍了一大块熊肉下来，架在篝火上烤着。 一大块烤的糊焦烂啃熊肉，三个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人分一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援朝还把小酒壶里剩下的酒拿出来三个人分了。 肚子里有食儿，人就不感觉那么冷了，再加上野牲口肉本身就燥，吃完以后身上可算是有点热乎气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一口气，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进了市里。早上赶着上班的人，不管是骑车的还是步行的，都追着看摩托车后面驮着的黑瞎子和鹿。 冻了一宿的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看这情况，一边喊着长海慢点开车，一边又扬巴起来了，跟他妈领导检阅部队一样，四处跟人招手。 也不看看自己都啥逼样了，鼻头冻的都发紫了，大鼻涕跟两根冰溜子一样挂在鼻子下面，眉毛上面全是白霜，羊剪绒棉帽子上的霜都挺厚一层，帽檐下面都成冰壳了。 终于回到厂里了，但是保卫处算是彻底在厂里轰动了，长海他们后面至少跟了二三百人往他们保卫处跑。 长海他们三人是王尚友，李焕新跟其他同事给抱下来的，三个人被架进屋里，给他三放在炉子跟前，王尚友赶紧用雪给他们搓，搓的通红有刺痛感后，再用白酒搓。 三个人的手脚和脸都冻伤了，长海的套帽摘下来的时候就跟一个冰壳一样。 大厨刘师傅急忙做了一盆胡辣汤，煎了一大摞油饼给他三端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一人喝了两大碗胡辣汤后才算回了神，就这样身上还往外冒凉气儿呢。 孙小欠回神的第一句就是跟李焕新埋怨当地村民不待见他们的事儿。 李焕新都没等他说完，一边骂一边回办公室挂电话去了，没一会儿，全保卫处的三层办公楼都能听见李副处长骂人的声音。 院子里，黑瞎子和鹿已经被吊在保卫处平时锻炼用的单杠上了，就这黑瞎子的腿还当啷在地上。 造纸厂姚书记，陈厂长还有其他部门等等的一群领导全都过来了。 王尚友牛逼带闪电的跟厂部领导讲着事情的经过，一群人围着黑瞎子和梅花鹿打量着。 他们处里除了王尚友和李焕新副处长接待着来参观的领导以外，剩下的人在刘大厨的指挥下烧水的烧水，帮忙的帮忙。 刘大厨亲自操刀扒皮，卸肉，黑瞎子也没称多少斤，按刘大厨的预估五百三四十斤是有的。 王尚友又郁闷了，不管是来的厂领导还是其他部门，这只黑瞎子和鹿咋分？ 厂领导你敢不给？其他部门，分厂你以后不打交道啦？ 最后索性面对一屋子闹闹着的人，王尚友做了决定，黑瞎子四个掌还有二百斤肉，外加五十斤鹿肉和鹿筋（母鹿，没鞭）保卫处留着，剩下的都上交厂部。 疑难问题让厂领导解决去，姚书记让他给整乐了，最后又跟他讨价还价的要了两只熊掌和半条鹿筋才算完事。熊胆根本就没提，人家三个小年轻白忙活呀？差点没冻死！ 二货三人组半躺在办公室用椅子拼成的床上，来来往往的人就跟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过来欣赏他们三人。 厂领导特意过来看望他们，并且当场研究表态给三个人多奖励一个月奖金。 保卫处忙活了一上午，黑瞎子和鹿的肉也让厂部来人给分走了。人群散去这才算是消停了。 办公室里，孙小欠站在办公桌上面，跟他在沈阳澡堂子里讲评书相声一样，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是如何打的黑瞎子，那情节让他讲的真是荡气回肠。只不过有点遗憾的就是他跟在澡堂子有点不一样之处，那就是他现在穿的衣服，在澡堂子他是一丝不挂。 长海被王尚友叫进他的办公室，把剩下的两只熊掌和一半鹿筋递给长海。 长海把两只掌用报纸包上，一只放在王尚友桌上，一只放在李副处长桌上。 两个处长愣愣的看着长海，长海解释说“我的两位亲爹呀！你俩这是高兴过头啦？姚书记和陈厂长都看见了的东西，你俩好意思啊？”说完就跟一个老谋深算的老领导的派头一样，背着手就出了门。 王尚友和李焕新，大眼瞪小眼，然后互相用手指着对方埋怨说“两个四十来岁的人都赶不上个孩子” 然后他俩就商量，晚上分别都去谁家送熊掌。 长海回办公室，把呜呜渣渣的孙小欠跟在旁边捧哏的援朝拽到没人的地方。 长海把熊掌的事儿跟他俩说完，又把鹿筋拿出来要平分，结果这两个人对于熊掌根本就没想法，鹿筋也都不要。 援朝好解释，分给他回家也是两家一起吃，所以有啥好分的，孙小欠理由更充分，厂部拿走的一半他爹肯动能分到，并且还是做好的，所以他不要，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黑瞎子的“旦旦”他想要。 长海让他去找刘大厨去，反正他跟援朝没人要那玩意儿。 王尚友决定，保卫处职工每人一斤熊肉，包括分厂的保卫科人员，剩下的几十斤熊肉和鹿肉留在食堂做菜。除了保卫处和分厂保卫人员，其他别的单位人员一律禁止来他们食堂打菜。 孙小欠到底是把黑瞎子哪“一嘟噜”给拎走了，长海也没空手，他和援朝把熊和鹿的“嘎拉哈”都给抠了下来，拿回家给红红和乐乐玩。 第99章 变形金刚之父王尚友 中午吃饭，刘大厨单独把鹿心和鹿尾做了两道菜让王尚友和李焕新整了个特殊化。 两个人也没吃，都收起来留着晚上拿回家去。 二货三人组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把枪一交，摩托车加满油，就回家啦，王尚友看着他们冻的那个样，又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长海和援朝刚骑到供销社门口，准备跟两个妈打个招呼，就看两个妈一人拎着一根铁锹把，就出来了，长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赶趟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揍，两个妈也不管他俩丢不丢人，就在大街上，把他俩摁在摩托车上就是一顿铁锹把子。 张静秋和徐慧娟这次是真的动火气了，一边揍一边哭，两个小崽子在旁边吓得也抱在一起也哇哇哭。 后来供销社的人都出来了才把她俩给拉开。 长海和援朝低着头也不敢放声，他俩还纳闷这两个妈消息咋就那么灵通啊。 他们哪里知道，供销社的消息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谁家饭菜是啥，还能有供销社不知道的事？ 再说了，他们这个供销社，那是各个街道，社区小脚侦缉队互相交流情报的联络点。不夸张的说，长海他们今天早上回来，人还没进厂子呢，消息可能就已经传到他们街道啦。 长海和援朝灰溜溜的回家去了，两小只也不想在供销社待着了，太可怕啦，跟着也跑回家了。 回了家，长海把熊和鹿的嘎拉哈拿出来给两个小崽子玩，两小只乐够呛，援朝又把孙小欠给他俩的山里红和软枣子倒出来给他俩吃，虽然卖相不好看，但是经过霜冻雪打后的山里红和软枣子，那味道绝了。 长海把拿回来的鹿肉，鹿筋和熊肉用凉水给拔上，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老娘不能跟他善罢甘休，于是安排援朝在家看着小崽子，他骑车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听了长海讲述的过程，乐的够呛，指着他说“你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看你溜精八怪的没想到还有你哄不好的人，一会儿爷爷跟你一起回去，你再去跟你姐说一声，让她晚上也回家，正好我也尝一口野味儿” 就这样长海把李老爷子这尊大佛搬回家了，路过厂医院，又跟他姐说了一声，结果又让长娟和抗美来了一顿女子双打。 回了家，援朝一看老爷子来了，立马跟长海抢过来车钥匙骑车就跑了，就听他说晚上带小白回来吃饭。 外屋地，长海和李老爷子研究着这些肉咋吃，熊肉好安排，直接加重料烀烂糊了撕一撕蘸蒜酱，鹿肉爆炒一个，和土豆炖一个。 最后纠结在鹿筋上，长海觉得红烧好吃，李老爷子骂他浪费好东西，说是和蘑菇炖个汤，那营养才好呢，最后拗不过老头就定下炖汤。 一老一少在外屋地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屋里红红和乐乐“哄着”小东升，与其说是他俩哄，还不如说是他俩弄了个大玩具，小东升也不哭不闹，只顾拿着山里红和软枣子吃，“小姨”和“小姨夫”爱咋滴咋滴。反抗是没用滴！ 张静秋下班回家一进门看见李老爷子也在，马上明白咋回事，这让她又气又乐。 李老爷子看见她，马上跟她说“小秋呀！今天我卖个老脸，给这个瘪犊子求个情，你就饶了他吧，再说了他不也大了吗，没把握的事儿他能干吗！他瞒着你也是在乎你这个妈，要不但凡他有点办法也不能把我找来不是？” 张静秋点着头，红着眼说“他爷爷我知道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我是生气他瞒着我” 李老爷子朝着长海就是一巴掌“给你娘跪下，跟她保证以后不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她” 长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跟张静秋发誓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静秋把长海拽起来，给他拍了拍裤子，又把长海手里的锅铲子和李老爷子手里的勺子给夺了下来，然后让长海去喊他师娘过来帮忙。 还没等张静秋说完话，就听屋外面好几个人喊，长海和张静秋一出门就看见，长娟和李老四扶着王尚友，抗美则拦着徐慧娟，徐慧娟手里还拎着一块柴火绊子，嘴里还骂着王尚友。 王尚友吊着两个膀子，呲着牙，看见长海赶紧说“小海，赶紧给我膀子上上，我让你师娘把膀子给卸下来了。” 长海赶紧上去按着王尚友的肩膀子，一扭一送就按上一个，另一个如法炮制。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老爷子进了里屋，几个女的在外屋地安抚着徐慧娟。 原来这一天徐慧娟都憋着火气，儿子彪呼呼的也就算了，这个当爹的也不着调，一开始就瞒着她。 所以徐慧娟下班后就在家门口堵着王尚友，一见面也没发火，瞅王尚友不注意就把他肩膀子给卸了，怕他自己能给上上去，又把另一个膀子也给卸了。 这个手法还是当年王尚友教给徐慧娟防身用的，只不过徐慧娟学了一半，只学了卸胳膊腿，没学咋给恢复上。 仗着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尚友还得挨徐慧娟拿柴火绊子一顿削。 这给其他人乐的，没想到堂堂武林高手，王大侠也有能治他的人。 屋里，王尚友闷头不放声的抽着烟，长海看着他师傅这倒霉样，还不敢笑，于是拽了拽老爷子。 李老爷子马上明白了，指着王尚友说“你看你炕头汉子样，蔫头耷拉脑的，让自己媳妇收拾一顿能咋滴？再说了收拾的也对，没事儿啦，我去卖卖脸给你求个情儿，事儿就过去了” 王尚友激动的就差给老头跪下了。老爷子也不搭理他，掀开门帘子去了外屋地给他求情了。 吃饭前援朝领着小白也回来了，三家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手撕熊肉蘸蒜酱，土豆炖鹿肉，鹿肉爆炒洋葱，鹿筋清炖蘑菇，还有王尚友带回来的炒鹿心和红烧鹿尾。 张静秋和徐慧娟又拌了个白菜海蜇头，还有东北蘸酱菜。 王尚友倒酒的时候，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一壶接的鹿心血。 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听，眼珠子都亮了，王尚友赶紧拿过来，给老爷子杯里先点了几滴，然后又在自己喝酒的茶缸子里倒了能有半两。 结果，王尚友喝了没有三四口，鼻子就开始冒血，止不住那种，给这些人吓得，要把他往医院送。 李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用不着，给他脑袋插雪堆里，一会儿就好，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轻重，大本事家的，今晚上伺候好他，这个鹿心血拿回去一半，十斤酒掺一斤血，放个把月，每天喝一小盅就行。” 徐慧娟一听，乐的眉开眼笑，长海为他悲催的师傅默哀着！ 第100章 蔫坏的小乐乐 吃完饭，徐慧娟没坐一会儿就拽着王尚友回家了，仔细看徐慧娟，嘴角上扬，脸色（shai）泛红。 谁都没说啥，剩下的人在屋里聊着天。 李老爷子看着长海说“小瘪犊子，好东西还不拿出来呀？”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从兜子里面把皮球一样的熊胆拿了出来。 李老爷子看了看说“可惜了是个铁胆，这要是铜胆就好啦，但是也不错，个头大！” 李老爷子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小海，你想咋处理？” 长海挠挠头说“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我觉得还是换了钱的好，还有我同事孙小欠的份呢” 老爷子点点头说“行！这要是铜胆咱自己就留下了，卖了就卖了吧。我给你联系，你看行不行？” 长海连忙点头，这还说啥了，老爷子出马还能亏啦？只不过再看李老四在边上用眼睛看看老爷子又看看长海。 都不用问，李老四肯定心里埋怨老爷子撬他行。要不然这颗铁胆肯定由他出手。 李老爷子把熊胆递给张静秋说“小秋呀，烧点开水，把这颗胆烫一下，烫抽抽了就行，然后挂干燥阴凉的地方晾干。回头我联系好，你再让小海给我送过去” 张静秋小心翼翼的接过熊胆，去外屋地忙活去了。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说“熊鼻子没留下来呀？那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在边上的援朝接话嘟囔着说“你这老登，惦记的倒挺全乎！还要熊鼻子，我一颗手榴弹给黑瞎子脑瓜子都炸没半拉，去哪里找那玩意儿” 李老爷子满炕寻么家伙事儿就要削他。 “小瘪犊子，你一天没大没小的，我今天削不死你”完犊子操了，援朝又一次把老头惹火了。 援朝拉着小白，赶紧跑，骑着摩托车就没影啦。 长海也是无语了，援朝从见到老头那天起两个人就犯冲，援朝好像见到老头就不会说人话，老头子也不待见他。 长海从他自己的柜里找出来两包之前孙叔给他的熊鼻子粉和一罐头瓶獾子油，递给老爷子。 “爷，我这有现成的熊鼻子粉，这还有獾子油，这给您拿着” 李老爷子接过来看看说“行，那我就收下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起身要走，长海又把剩下的半壶鹿的心头血给了李老爷子。 送走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抗美也要抱着乐乐回家，结果没等长海说话，就让张静秋先说了。 “抗美，今天就跟干妈住吧，都这么晚了，别回家打扰你爸妈啦” 抗美听完，脸皮刷的一下就红了，再一想想干妈说的她爸妈，她的脸都能滴出血了。然后点点头就往屋里走。 长海听完心里这个心花怒放呀，长海心想“媳妇儿你有啥害臊滴呀！咱俩小时候又不比红红和乐乐差哪去，谁没见过谁呀？你还弹过我呢，我说啥啦！” 长海继续胡思乱想着“妈呀！您是我几辈子的亲妈呀！还是想着儿子呀！师傅唉，以后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嫂子哟” 回了屋里，抗美帮着张静秋收拾好桌子就要去张静秋的屋里，长海一看赶紧一手拎一个小崽子给撵他妈屋里“你俩去找妈给你俩好好洗洗，一天到晚造的跟小鬼似滴。抗美，我给你打洗脚水。一会儿再过去” 张静秋在外屋地都乐出声了，两个小崽子冲长海做完鬼脸，撒腿就跑了。 抗美更不能在他屋里待啦，又在长海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转身就跑了。 睡觉前，长海把光腚拉撒的乐乐给提搂他屋里了。 “还反了你啦，都没个茧蛹子大，凭啥你就能享受这待遇！我跟你姐还没一个被窝呢！”长海和乐乐心里互相诅咒着对方，然后又互相恶狠狠的瞪着。 “哼！大舅哥，你等着，我让我媳妇收拾你”乐乐直接出绝招了。 “你也给我等着，你敢让红红收拾我，到时候我就不让你俩结婚”长海逗着他。 小乐乐小身子一扭，拱进自己的被窝里就不搭理长海了。 这时外面援朝又从院墙跳了进来，然后打开门把摩托车推进来。 援朝进了长海屋里，长海问他“你咋不回家睡去？” “我是彪，不是傻！这时候回去那两口子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揍呀，赶紧的帮我打点热水，冻屁了”援朝一本正经的说。 长海又无语了“王援朝呀王援朝，你对自己的定位确实很准确，可是你这一阵正常一阵不正常的毛病有没有点规律呀，就你刚才说的话，说你正常一点毛病没有，还能分析出来他爹妈的情况，说你不正常吧，哪有说自己彪的” 长海摇着头，去给他打热水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就感觉自己的褥子湿哒哒的，长海赶紧起来。 当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小乐乐一骨碌爬起来，从炕上蹦下地，噔噔噔的就往张静秋的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哥尿炕了，大哥尿炕了” 长海这个气呀！心说“小瘪犊子，你是有仇不过夜呀，蔫坏的玩意儿，你这随了谁了？” 张静秋来他屋里一看，又听长海一讲，乐的都直不起腰了。 长海自己拆着褥子和被套，一边拆一边嘟囔着准备收拾这个小东西，长海决定回头就教红红卸胳膊腿的功夫，等他俩长大了也让红红卸他胳膊腿。 上班的时候，王尚友两只手捂着后腰，两眼雀青的来长海这骑摩托车，摩托车还是长海帮着踹着的。看样老王同志昨晚没少忙活。 再看，过来找张静秋上班的徐慧娟，反倒是满面红光。 长海心想“师傅呀，当年您就没得到啥阴阳双修的功法吗？你这一天天的虎骨酒，鹿血酒补着还造这逼样，要是不喝的话，你是不是人早就没了？” 把所有上班的人都送走了，长海和援朝在家百无聊赖的那也去不了，没办法脸都冻伤了，现在通红通红的，张静秋早上用泡了一宿的干茄子根煮的水，让他俩热敷冻伤的脸，还给他俩弄的生姜泥，让他俩热敷完以后，把生姜泥抹在冻伤的地方。就这形象两个人还咋往外跑？ 第101章 赶海已经麻木的于长海 长海和援朝待在家里，援朝趴在炕上无聊的翻着小人书， 长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屋地，一边守着炉子一边瞅着他妈屋的门。 自从乐乐跑进去以后，两个小崽子插上门就没敢出来。长海就在外屋地堵着小乐乐。敢往大舅哥被窝里面撒尿，反了天啦！ 援朝也从屋里出来了，没办法，炕上烘的尿湿的褥子和被，发出来的味道受不了。 长海找了块羊肉出来，跟上次一样，把羊肉用调料腌上，又做了一些竹签子，就着炉子火又烤上了羊肉串。 长海和援朝你一串我一串，援朝拿着一把肉串放在门缝，还拿一个蒲扇往里面扇味道。 屋里的两个小崽子终于没忍上两分钟就投降了，打开门，呲着牙，喊着“大哥” 长海没管那套，拎着乐乐就进了屋里，摁在炕上，小棉裤往下一退，露出跟蒜瓣一样的小屁股，拿着刚才准备好的竹条就是两下。 小红红看的都傻了！在旁边拉着长海喊“大哥，大哥，你别打乐乐啦，他知道错了” 小乐乐也哭喊着，嗓子喊的都劈了音啦。 援朝在边上倚着门框，撸着肉串瞅着，还一个劲儿的说“抽他！小瘪犊子，没少让我妈揍我” 小红红一看她哥这是真生气了，转身两个小手抹着眼泪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喊着“呜呜呜，我要去找咱妈，我要去找老婆婆，我要去找老公公，我去找爷爷，我去找两个大姐……” 反正她能想到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其实长海就装模作样的吓唬吓唬乐乐，也没真用力，这时候已经给他摁在炕上的墙角哪里让他面壁罚站了。 都要出院门的小红红也让长海给拎回来了，跟乐乐同样待遇，面壁思过，只不过手里多了四五根援朝给她的羊肉串。 外屋地，援朝继续自己在炉子上烤着肉串，长海在边上和着面，准备蒸包子。 就听屋里，小红红童言童语的教训小乐乐，意思是说他不应该往大哥被窝里撒尿啥的。 援朝听完叹了口气说“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啊” 长海惊讶的看着援朝，这还是他认识的援朝吗？ 长海和完面，把面放到他妈屋里的炕上醒发上。 然后回自己屋，冲着两个小崽子问“你俩知不知道错啦？” 两个小崽子争先恐后的细数自己的错误，跟长海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给他俩放出来，这两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就是为了援朝手里的羊肉串。 长海一边剁着酸菜，一边看着锅里犒的熊油滋啦。昨天长海特意拿了一大块肥熊肉，单位的人也没意见，熊都是人家打的。还能说啥。 援朝还串了两串熊肉给两个小崽子烤了，但是他俩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嫌弃腥臊味道太大，援朝到不嫌弃，就着大蒜几下子就撸嘴里了。 长海自己包着包子，援朝看着两个小崽子，一会儿逗他俩一会儿再吓唬一顿，反正两个小崽子这一上午就在两个大哥连哄带吓唬的白色恐怖中度过的。 中午照例还是给两个妈去送饭。两小只跟着去，然后死活就不走了。还跟两个妈告状。给长海气的牙根直痒痒。 就这样长海和援朝在家待了两天，那也没去，但是李老四连着两天给长娟中午送完饭就过来看长海，还给他拿了十几块“袁大头” 终于上班去单位啦，办公室里，穆秀兰坐着，孙小欠仰着脸蹲在地上。穆秀兰小心翼翼撕着孙小欠脸上曝起来的死皮。完事还给他擦上嘎啦油。 给长海和援朝腻歪的呀。这好白菜能让孙小欠这样的给拱了，老天真不开眼了。 长海拿着袁大头和一小包狼牙又去机修车间找到上次的那个八级钳工魏师傅。 上次魏师傅做这个银片包狼牙都有经验了，这回更是轻车熟路了。 长海拿了一条烟和两瓶酒给魏师傅算是酬谢，魏师傅也没客气就收了。 下午二货三人组接通知，后天晚上出车，三个人一算时间，等他们回来正好是元旦。所以他们三人这次需要换的东西很多，不光他们处里的同事，就连厂部也掺和进来了。 晚上下班，李老四和长娟又跑来找他，还给了长海一盒五十发手枪子弹，之前那一梭子都打光了。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照例还是跟车去的农场，这时的农场刚刚把十一万亩芦苇塘划归给他们造纸厂。所以他们跟农场也算半个同事关系。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需要的东西清单还有钱，票一股脑的塞给农场钱科长，坐着拖拉机就跟着一帮人去赶海了。 援朝和孙小欠跟着一群老娘们儿满哪找水坑捡鱼，他俩自从上次当了一回“人形后大灯”之后，对于带壳的海产品看都不看一眼。他俩一致认为还是海鱼好！ 长海没管他俩，自己还是去了那片礁石区，挑大的海蛎子抠了小半麻袋。又来到那片捡海肠的海滩。 海滩上有一片挺大的浅滩，刚退潮，浅滩周围是一层薄冰。隐隐约约能看见水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长海穿着水靴，下了水，水也不深。拿铁锹扒拉上来一看，全是紫海胆。 这给长海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那味道就别提了。 长海当场收拾好了一个就吃了，那鲜甜的味道。跟把大海放进嘴里一样。 长海赶紧拿铁锹往上扒拉，他嫌慢，又跑回去把孙小欠手里的耙子给抢了过来。 随着长海扒拉上来的不光有海胆，还有三四十根海参，长海单独把海参收到空间里，在看看还有一些“海皮燕子”就是海葵，我们这叫它“海皮燕子” 长海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吃，但是上一世他没吃过，不管了装麻袋里，回去让食堂师傅做一顿尝尝。 装了满满一麻袋半海胆，还有一些大的长海跟海参都收在空间里，把孙小欠和援朝喊过来，援朝虎了吧唧的往肩膀上扛，结果被海胆刺扎的嗷嗷叫唤。 回到拖拉机这，查看收获，孙小欠和援朝收获倒是不错，他俩跟着一群老娘们儿分了六七条刀鱼，两条鲈鱼，还有一桶扒皮鱼。 长海麻袋里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又被一群老渔民给嘲笑了。海胆这玩意儿是能吃，但是不好收拾，能吃的部分还没多少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渔民考虑的东西。 长海已经麻木了，每次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没法跟人家说“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值多少钱。”没办法嘲笑就嘲笑吧！反正自己认为值得就行！ 第102章 出发前的准备 还跟以前一样，给了农场的食堂大厨五斤粮票，人家才给他们仨单独做了一顿饭。 炖了两条刀鱼，又用大酱爆炒了个“海皮燕子” 对于爆炒的这道“海皮燕子”长海吃不惯，总觉得有股怪味，但是孙小欠和援朝吃的还挺香，还连说好吃。 下午钱科长把他们买的海货都备齐了，好家伙！整整半卡车的东西。 长海又单独找钱科长换了十几个冻板海货，有鱼有虾，还有扒好的海螺肉这些东西。 回去的车上，长海装作睡觉，实际上是意识进到空间里进行盘点了。 空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苞米，长海一直没处理，苞米基本上一个月收一次，一次能有一千斤左右，现在一共能有一万斤左右。 其次就是一些细粮，这都是这大半年他跟李老四换来的，大米白面各有两千斤，还有一些杂粮，跟副食品罐头之类的，还有十六箱压缩饼干。 长海地里长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攒了好两三个月了，一直也没送给李老四去卖，主要是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卖不上价格。 长海划拉划拉，蔬菜能有将近两千多斤，水果也差不多，光西瓜就八百多斤，关键是空间里树上的果实成熟的稍微慢点。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都是一些算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啥冻板海货，海参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他在李老四那个小市场淘换的一些小玩意儿，啥清末的老家具，日俄战争时期的老毛子的军刀，伪满时期的小鬼子的宣传图书这类的破烂，还有一些烟酒糖茶糕点零食这类东西。 长海回了神，车也快到厂子了，长海跟卡车司机商量了一下，想明天用车帮他给李老四送一趟蔬菜和水果。 司机师傅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两个人约了时间，地点长海就定在他跟李老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黑市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市场了，过往的人还少，靠近江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比较隐秘。 回了处里跟值班的人员交接完，三个人就骑车回家，长海告诉欠哥和援朝明天帮他去干点活。二人没有二话。 看着长海拿回来的一麻袋多海胆，张静秋都想揍他，这玩意儿谁要呀？张静秋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跟援朝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长海还拿回来一条海鲈鱼和一些扒皮鱼，这两种鱼张静秋还是挺满意，当看见“海皮燕子”的时候张静秋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她的心头好。 晚上，清蒸鲈鱼，酱焖扒皮鱼，凉拌“海皮燕子”，长海动手做了六七个海胆蒸蛋。 今天晚上吃饭就他们家自己，外加一个乐乐，小乐乐彻底成了他们老于家倒插门女婿了。基本上成天在他家，撵都撵不走。 “海皮燕子”除了张静秋，谁都不吃，两个小崽子海胆吃的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舔呗长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起来，骑着摩托车去小树林，把蔬菜和水果放好，然后用大苫布给盖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回家接上援朝和欠哥又返回小树林。 孙小欠看着一堆新鲜蔬菜和水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援朝则没管那套，一手拿根黄瓜，一手拿个西红柿，左一口右一口就开吃。孙小欠紧着往自己兜子里装。 长海也没管他俩，往死了吃能吃多少？自己供他俩一百个来回都富裕。 没一会儿，司机师傅开车来了，长海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蔬菜水果扔进驾驶室，司机师傅啥话也没说，下车跟他三人一起装车。 司机拉着援朝和欠哥，跟在长海后面去了李老四的那个防空洞，在山脚下，长海就让车停在那里。 不一会儿就看李老四和几个人一起过来了，李老四上车一看，乐的前仰后合。赶紧安排人推车运货。 援朝和孙小欠嚷嚷着早饭还没吃呢，李老四又给他们安排饭。 这个年代，谁家早饭是大米饭，小鸡炖蘑菇呀。援朝和孙小欠吃的满嘴淌油。 长海和李老四在办公室唠着“四哥，这批货尽快处理了，我争取年前再给你弄一次，但是不一定有这么多，我那份还是一半粮食和副食品，一半现金和票据” “没问题，三五天的事儿，对了小海，你再弄到野牲口或者好山货，想着点四哥，我也跟别人想想面子啊！” “没问题！对了四哥，你给我点特供票，我有一个山里的猎人朋友媳妇刚生完孩子，我想给他弄点营养品” 李老四一听，直接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他拎着一个大兜子，递给长海“还弄啥票，你忘了咱们干啥的了，拿着！” 长海打开一看全是奶糕，炼乳，肉罐头，红糖这些东西，更可乐的是还有一包应该是欧洲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这玩意儿长海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过，他的印象这玩意儿应该在八九十年代才出现的吗。 长海也不管了，反正很满意，也不多说，就收下了。 三个人临走的时候，援朝依依不舍的把玩着一把小鬼子切腹用的短刀。 李老四二话不说，送给他了。给援朝乐的差点抱着李老四亲一口。 长海把他俩送回家收拾行李，他又骑着摩托车去了他们厂旁边的丝绸一厂保卫科。 他们章科长也是长海他爸和他师傅的老朋友，以前去市局开会经常在一起，再一个两个厂子紧挨着，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在一起搞个活动啥的，所以人头都熟。 长海想找章科长买点丝绸，算是给姜喜军的礼物。章科长二话没说带着长海去供销科买了两种最畅销的丝绸，每样半匹。 完事长海送了章科长一兜子苹果和梨。章科长又拉着长海去厂子后面的库房，找人给长海弄了好几铁锹“水缫蛹”（蚕茧缫丝后剩下的茧蛹） 这玩意儿在他们这里不值啥钱，作者记得小时候八几年那会儿，父母一下班路过他们厂子后面，他们厂子就在卖这玩意儿，两三毛钱一铁锹或者一撮子。回家炒着吃，拌着吃或者炖白菜大豆腐都行。 长海把丝绸收进空间，拎着一大兜子茧蛹子回了家，在供销社，张静秋把茧蛹子给同事分了分，太多了两家根本吃不了。 张静秋和徐慧娟请了假回家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长海又去二商店卖了个虎头帽，虎头鞋，拨楞鼓，小皮球，积木这样逗小孩玩的东西。 第103章 看望狗剩子 张静秋在家蒸着馒头，还给长海做了十来个包子。 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一块小面团在面板上玩着。 长海想逗逗两个小崽子，于是就把酒心巧克力给拿了出来。 两个小崽子一看，乐的直拍手，长海心想“小瘪犊子，我还治不了你俩了，看你俩耍酒疯是个啥样！嘿嘿嘿” 结果是长海想多了，小红红吃了三块就小脸通红，没一会儿就开始胡说八道，又唱又跳的，还抱着她妈，长海还有小乐乐挨个亲，闹的没劲儿了，然后趴被垛子上就睡着了。 可是小乐乐吃了五六个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能照顾小红红。 长海暗叫“他妈的，失算了，忘了这个小瘪犊子是谁的种啦” 长海赶紧把巧克力抢过来，交给他妈，让他妈藏起来。 张静秋吃了一块立马知道咋回事儿，一边乐一边骂长海。但还是把酒心糖给藏起来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的饭，炖了个刀鱼，做了个红烧肉，剩下的两个菜都是茧蛹子，炒了一个，拌了一个。 长海和援朝临出门的时候，两个妈和王尚友紧着叮嘱他俩。 王尚友骑着摩托车给他俩送到的厂子，然后回的家。 小白和欠嫂也来送援朝的欠哥，这反倒显着长海有点形单影只了，可是长海也不羡慕，在家的时候长海和抗美就已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拔罐子”了。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列车，长海和援朝，欠哥检查完。也上了车。 列车启动发往目的地。 车上三个人跟同车的同事没事儿侃着大山。吹着牛逼，全都是围绕着他们三个打黑瞎子的事儿。这一宿一帮子人也没睡觉，瓜子皮磕在地上挺厚一层。 这一路上，连着三天，二货三人组除了到达哈城下车吃了顿热乎饭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车上。 长海明显感觉到这个时候困难时期的苗头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比如他们三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几个饭店都开始限量供应了。几个人想补充点副食品，一些副食品店物资都开始紧张。 长海让他俩尽量多攒点钱和票，瞅着有机会多囤点粮油之类的东西。这两个人看着平时不着调，但是对于长海的提醒和自己的观察，很认可长海的忠告。 三日后的下午，列车到达目的地牙林林业局。长海还要去看望姨姥爷和姨姥，援朝和孙小欠谁也不跟他去，两人嫌见长辈拘束。 在杨书记家，长海给杨书记送了十七八根海参，又把这趟带的东西数量跟杨书记说了。 这次一共带了一千一百多斤冻海货和干海货。长海还有点怕他姨姥爷为难。 没想到杨书记还挺高兴，马上挂电话安排，就按一斤换一斤的价格给长海他们猪肉和羊肉。 长海还想起来在李老爷子那里看见陈老爷子的事儿。 杨书记听完很激动说“哎呀！都多少年没看见老政委了，我是得有机会去看看他，他可是我的贵人呀，小海你回去的时候过来一趟，帮我给陈政委和李老爷子捎点东西” 长海答应着，临告辞的时候又请姨姥爷帮他找车明天送他们去林场的松林镇看望姜喜军。 第二天，还是老套路，直接来人找的长海，来人还是杨书记的司机。 三个人拿着东西坐着车，司机轻车熟路的给他们送到地方。 姜喜军正在门口铲雪，看见吉普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挺纳闷，当看见长海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下车，激动的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又搂又抱的迎接他们三人。 让进屋里，董亚菲还在坐月子，姜喜军他妈在家伺候，董亚菲不方便出来，长海他们三人也很懂规矩的就在屋门口看了看姜喜军他妈抱过来的小婴儿。 小东西一打眼就知道是两和水的孩子，白的都发光，奶萌奶萌的，姜喜军也挺有文化给起了个名叫“姜德烈”小名是他妈起的，叫“狗剩子”这就很东北啦。 能看出来，坐月子的董亚菲很着急，紧着喊姜喜军安排长海他们三人。没办法，坐月子的女人出不来。 长海把拿来的东西给铺了一炕，一大兜子营养品，这可是他们山里见不到的好玩意儿，丝绸，给“狗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还有玩具，十根海参给董亚菲补身子，还有两板冻鲅鱼，和两板冻虾。 姜喜军他妈，老太太摸着丝绸不住的感叹着，小丫头姜依娜对一堆玩具很感兴趣，在那里挨个摆弄着。 长海抱起她逗着她问“依娜，你喜不喜欢小弟弟呀？” “小海叔叔，狗剩子不好玩，老是哭。他一哭我就不喜欢了，可是他不哭我又喜欢他了”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回答。 “弟弟的小名叫狗剩子，那你有没有小名呀？”长海继续问。 “有呀，有呀，也是奶奶和爷爷给我起的，叫虎妞妞呀，比狗剩子好听多了，我是老虎，弟弟是小狗，以后他就得怕我……”小丫头还想说，结果让她奶奶给接过去了，老太太轻轻掐了她的小脸说“你个小丫头净胡说八道，咱们不打扰爸爸跟叔叔们说话，跟奶奶回屋去玩小弟弟好不好？”小丫头很听话的点着头。 长海他们三人听完差点没笑出声，这老太太也是个“重女轻男”的主，这个大孙子简直就是姜依娜小丫头的玩具了。 老太太抱着小丫头回到董亚菲的屋里去了，不打扰自己儿子和长海他们唠嗑。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倒上茶水就说“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回了家听林场工人们讲了你们三个人的事儿，我都后怕呀！你们咋那么虎呀，一旦踢蹬在山里可咋整？哪是野猪群和狼群呀，就算一帮子好炮手进山打围碰上这么多也不敢轻易出手，你们三连只狗都没有就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宿，你们是真能个呀” 长海说“嗨！军哥，这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吧，我现在想想也后怕。” “我请假在家伺候你嫂子，我妈也在家，我也没啥事，你们要想再过过瘾，正好前天他们进山打围回来的人告诉我在哑巴沟有狍子，离咱这也不远，下午咱们就去，打这玩意儿没啥问题，你们看行不行？”然后就看姜喜军悄默声的接着说“我在家也憋的慌，正好你们来了，我也能去放放风” 这给三个人乐的呀！ 第104章 全歼傻狍子大队 姜喜军和长海他们一起聊着天，老太太在外屋地张罗饭菜。 老太太也是个麻利人儿，没多长时间四个菜，小野鸡炖蘑菇配着贴饼子，酸菜汆白肉，酱炖杂鱼，蘸酱菜。 长海三人也不客气，盘腿上炕，姜喜军又拎出来一壶酒。长海赶紧摆手说不喝，但是架不住劝，除了孙小欠，每人喝了一缸。 吃饭的当口，姜喜军去他媳妇坐月子的屋里跟董亚菲请假，很顺利，他媳妇儿也知道他一个成天漫山遍野乱串的人冷不丁被圈在家里，但是有老婆婆在家管着姜喜军，自己一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替他说话。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也让姜喜军出去透透气。 姜喜军眉开眼笑的回来继续喝酒吃饭，酒没足但是饭已饱的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 一切妥当，四个人只领着得宝出发了，没办法姜喜军家不单单是他媳妇儿生了孩子，猎犬得利也刚生了四只狗小崽子。这就叫“添丁进口”“六畜兴旺” 这一路上姜喜军给他们讲着打猎的一些故事和要领，还有各个地方打猎的规矩。 孙小欠好奇的问他“军哥！你打过老虎吗？” 姜喜军乐呵的看着他说“你以为是个炮手就能打过山君啦？那咱们东北的山君也就太不值钱啦，别说打了，我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我十六岁那年，我跟我爹和我大哥去熏獾子。远远的看见一只山君和一只她的崽子，哪是两只过山虎，可是我们爷仨就一杆老洋炮，别说去攒其（骚扰的意思）人家了！光知道跑了。还有一次是三年前，我去三江地区跟人家打围，我们十七个人隔着一条沟塘子看见一条能有八百来斤的山君，后来炮头没让俺们动它” 孙小欠听完有点遗憾，姜喜军继续跟他们讲着打猎的规矩。 “咱们今天去的地方是打狍子，别听那些顺口溜说的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纯扯淡，说傻狍子，它要是傻还不让豺狼虎豹给吃光啦，这玩意儿警觉性特别高，跑起来速度还快，你根本没反应，但是打它也有诀窍，那就是打低不打高，一般狍子开始跑的时候都是一高蹦跶起来，打它的时候就等它往下落的时候打，你们记住，一句话叫，打高打脊，打低打蹄” 三个人就差拿个小本本往上记了。姜喜军继续说“咱们这嘎达打猎的猎人跟三江地区和长白山那面没法比，人家那面规矩也多，咱们这除了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达斡尔族这样的渔猎民族。像我这样的在人家那里只能算个半拉炮，你们有机会去哪面试吧试吧。能学到不少东西” 长海他们三人对他说的这些，深以为意。 走了一大半下午，四个人才到地方，据姜喜军讲这地儿以前是一个鄂温克的围场，后来因为周围林场的推进，一些野牲口就往更深的林子里迁移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像鹿还有狍子等等这样习惯回老地方习性的动物出现。 这条哑巴沟里有一条常年不冻的山泉，山泉周围，存不住雪。一些食草类动物或者鸟类经常出现。 四个人看看天也晚了，挨着这条小河沟就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吃完干粮，一直缠着姜喜军讲着打猎的故事听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姜喜军从兜子里拿出来三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的是苞米碴子，但是明显是用啥东西泡过的，长海他们也起来了。 姜喜军领着他们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片桦树林子边上，然后打开罐头瓶子，把苞米碴子撒在林子边上。 长海一闻就知道这是用高度白酒泡过的苞米碴子。长海问姜喜军这是干啥？ 姜喜军笑着说“咱们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天大亮了，咱们再过来捡沙半鸡儿，今天早上咱们吃沙半鸡儿” 很多人都把沙半鸡当成飞龙，其实这两个连表亲都算不上，沙半鸡倒是跟鹌鹑有亲戚关系。 长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请沙半鸡喝酒啊！本身沙半鸡就不咋善于飞行，吃了用酒泡过的苞米碴子，就跟喝醉一样。可不就是捡吗。 四个人回到篝火边上，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四个人又回到桦树林那里。 就看地上二三十只喝多的沙半鸡载歪在地上，有的还扑喽着翅膀还想飞走，有的看样酒量跟孙小欠一样，已经一动不动了。 援朝和孙小欠嗷嗷叫的拿着大布兜子跑过去捡沙半鸡。 一共捡了三十三只沙半鸡，四个人在篝火上烤着沙半鸡，孙小欠和援朝一手拿一个烤着。 姜喜军把他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拿出来，撒在沙半鸡上面。四个人吃的油光满面。 援朝吃的高兴，又把他爹的白钢小酒壶掏了出来，几个人挨个传着喝。但是除了孙小欠。 一人两只沙半鸡，两张熊油烙的油饼。这顿早饭吃的长海他们是心满意足。就连得宝都啃了只囫囵个的沙半鸡。 把其它的沙半鸡收好，四个人拖着爬犁继续山里走。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翻过眼前的这座山岗子呢，就看得宝，突然在他们前面警觉起来。 姜喜军一看，赶紧过去安抚住得宝，没让它发出声音。 四个人悄么声的来到山岗子上面，四个人往下一看，离他们能有七八十米的山脚下，有九只撅着后腚一片白毛的傻狍子，正在那里，一边用蹄子刨着积雪，一边吃着刨完露出来的草。 就在这时，还没等姜喜军说话，安排咋打呢，孙小欠欠不登的枪就响了！ 长海反应最快，跟着也开了枪。援朝傻愣着还趴在地上看眼呢，仿佛他背的枪就是个摆设，跟他没关系一样，他就是个看眼的。 姜喜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了一枪，孙小欠和长海的枪声就停了。 这时就看下面这九只狍子，就跑了一只，剩下的还有几只还没等跑到树林子里面就躺下了，直接爆头打死三只。 四个人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 姜喜军和长海下来就开始一人一只开始收拾狍子，援朝和孙小欠把狍子捡回来堆到一起。 得宝冲进林子里面去了，没一会儿，就看得宝，坑比扯犊子的，咬着一只狍子的脖子给拖出了林子。至此，九只狍子一只没跑掉。长海和姜喜军收拾狍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孙小欠自己就打死了六只，长海两只。得宝拖回来的那只，其实是姜喜军开的那枪打在后腿上没跑多远，让得宝给咬死拖回来的。 四个人很高兴，开门红！全歼傻狍子大队。 第105章 孙小欠旋一个 四个人分工明确的各忙活各的，猎狗得宝可算是掏着了，狍子下水可劲儿造。 长海一边收拾狍子，一边跟姜喜军讲着他们三个人打黑瞎子的事儿。 姜喜军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劲儿的叮嘱他们，以后可得小心呀。这是你们手里家伙事好。这要搁在过去，一群人打围就那么几杆老洋炮的时候，这是很危险的。 姜喜军跟他们讲“人在临死之前还要挣扎一下，就别说动物了，就拿这狍子来说，当年我就吃了亏” 姜喜军把扒下来的狍子皮放好，继续讲“哪一年我刚成手，跟着我两个叔伯哥进山。我们三个人，放躺下四只狍子，有一只是我打的，当时就跟你们一样，高兴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跑过去，结果刚到跟前，这只狍子一高蹿起来，冲着我的肚子就拱了过来，当时我也躲不开，心想一只六七十斤的傻狍子能有多大劲。谁都没想到，就这六七十斤的傻狍子，给我拱断了两根肋巴骨。我爬起来的时候，再看这只狍子也没了气。” 长海他们三人听着，也都不说话了，长海心里想着“军哥说的是对的，人要有敬畏的心，万物皆有灵性，自己自从打猎以来，虽然有点惊险，但是还算顺利，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他们有点飘飘然了” 援朝在边上突然问“军哥！你吃没吃过熊掌呀！那玩意儿好吃吗？” 姜喜军扭头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咋了？兄弟，你们打了一只黑瞎子，熊掌还没捞着呀？” 援朝气哼哼的说“妈个腿滴！都让领导划拉走了，我们连个味都没闻到” 姜喜军接着说“其实这个时候的熊掌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是等到天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黑瞎子窝在仓子里，没有吃的，只能是舔自己的掌，再一个熊掌一般最好的是左前掌，当年咱们东北进贡的都是左掌，右掌算白送，剩下的后掌才能在市面上见到，这是因为，黑瞎子大部分先舔自己的左前掌，把上面的死皮，老茧都舔没有了，血脉舔的都很通透，舔的实在没啥了才舔其他的掌，再一个夏秋时候的掌没法吃，那正是黑瞎子用掌的时候，皮肉都硬，腥臊味还大。我家里还有两对，回头你们拿走。在咱们这不算啥稀罕物” 长海三人赶紧摇头不要，姜喜军脸一耷拉说“咋滴？不拿俺当哥啦？俺让你们拿就拿，也不是啥贵重东西，拿去牙林卖一斤才四五块钱还不算骨头（作者参考八二年哈尔滨饭店收购价格）一只掌也就是十七八块钱，全当军哥请你们吃饭了。对了，前几天我朋友来看你嫂子还给我送来几个犴达罕的鼻子，回头一起拿走，那玩意儿做好了可比猪拱嘴儿下酒。上次咱们打罕光顾着吃肝就把这个忘了，这次你们拿回去也尝尝。” 长海心里知道姜喜军这是真心拿他们当兄弟，也算是还他们个人情。再推辞就有点装假了。所以就没推脱。 几个人收拾完狍子，姜喜军生火做饭，一人一条子狍子肉，一人一只沙半鸡，放在火炭上烤着。 烤熟以后，姜喜军又拿出熊油大饼，还有一兜子扒了皮的大葱白和自家的大酱。 三个人用大饼卷着烤肉，大葱，抹上大酱，咬上一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 长海来了情绪，装做翻找背包，实际是从空间拿了两瓶酒出来。 其他人看见白酒更高兴了，野味儿配酒这才是正道，除了孙小欠以外，这两瓶酒对于他们三人就是矿泉水一样。 酒瓶子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着，孙小欠的眼神就跟着酒瓶子移动着。 趁着他们没注意，孙小欠拿起援朝放在身边的酒瓶子，对着酒瓶子嘴直接就“旋”了一口。 长海反应过来赶紧从咱们欠哥嘴里把酒瓶子拔下来。就看孙小欠，眼神迷离，嘿嘿一笑，仰头就躺下了。 长海看看酒瓶子“妈的，这一口，旋进去能有三两多。” 吃完饭，除了孙小欠，三个人又绑了个爬犁，把狍子连肉带皮放在一个爬犁上，孙小欠给他铺好狍皮褥子，盖上两件大衣，把他绑在另一个爬犁上，由援朝拖着。 援朝气的踹了欠哥两脚，嘟嘟囔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不能喝瞎基巴喝，还享福了！” 被踹的欠哥，睡的跟小孩一样，嘴角上扬着，时不时的还吧唧嘴。气的援朝停下来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子。 长海和姜喜军拖着一个爬犁，姜喜军问长海这些狍子想咋处理。 长海跟姜喜军说“军哥，咱们进山你就是把头，您说的算，你想咋处理都按你说的办” 姜喜军想了想说“这玩意儿这个时候也不值多少钱，要我说，你们就都拿回去，回家了给爹妈亲戚朋友啥的分分，比卖钱强，皮子我留下，我给皮子熟好了，让我妈和你嫂子给你们一人做条褥子，再做几条护腿，等你们再来的时候你们再拿” 长海对于姜喜军说的话很感激，这位老大哥从认识他从来都不为他自己考虑。 “军哥那可不行，你是把头，这些狍子你咋滴也得拿一半，我们一人有个一两只就够了……” 长海还要说，姜喜军赶紧打住他“兄弟，别拿规矩说事儿，要是按规矩来咱们都不能进山，按照打围的规矩，进山的人数不能是双数，咱们四个人，你说咋说吧？” 援朝在上边拖着爬犁来了一句“军哥，我爬犁上的这个不算人，顶多算条狗” 姜喜军乐了“你们就听我的吧，回家你们看看我后院雪堆里埋的就知道了，你嫂子生孩子，我的那些朋友，同事送的这些野牲口，天天吃，吃到夏天都吃不完。你们也别跟我客气啦，拿走，都拿走！在跟我争强（jiang）我可生气啦” 长海知道他说是真的，而且这也是真心话，所以就不推让了 “行！军哥就听你的，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 三个人拖着爬犁，冬天东北天黑的早，尤其是安岭这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三个人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镇子，路过收山货的孙叔家门口的时候，长海才想起来，上次孙叔给他熟的皮子让他这次来的时候取。 长海和姜喜军说了这事儿，姜喜军冲着孙叔家就喊“叔，小海兄弟来了，去我家喝酒呀！” 话音刚落，就看孙叔一边套着大棉袄一边往外跑。还回头跟屋里喊“老蒯，我去军子家喝酒，晚上给我留门昂” 第106章 龙江菜大厨 一出门就看见长海的孙叔一愣，赶紧笑着说“哎呀！小海你们来啦？光听见军子喊我喝酒了，小海你等会儿我去把狼皮给你拿来” 孙叔说完转身又跑了回去，姜喜军笑着跟长海解释“孙叔也是个老酒腻子，他家婶子看的紧，不让他喝大酒，也就是我找他，婶子才放心……” 话还没说完，就看孙叔夹着一卷狼皮，手里还拎着两只飞龙，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口袋又跑了回来。 “军子，这两只飞龙和这包猴头菇炖个汤，也让小海他们尝尝鲜” 姜喜军接过东西，顺手放在爬犁上。孙叔这才看见他们拉的爬犁上的狍子和孙小欠。 “军子！出事儿啦？小欠咋是拖回来的？”孙叔脸色（shai）都变了。 姜喜军赶紧解释说“没有！小欠在山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就这样啦。没办法只能给拖回来” 孙叔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去刀把子岭找那只熊罴去了呢！听说都踢蹬三个炮手啦！你可老实的在家待着。” “没有，前些日子他们打围的告诉我，哑巴沟有狍子，正好小海出差来看狗剩子，我借着这个引子和他们出来放放风，这不打了九只狍子。这玩意儿现在也不值个钱，我就让他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姜喜军跟孙叔解释着。 “嗯！不卖就不卖吧，我都不想收这玩意儿啦，今年也不知道咋滴了，这玩意儿真多，价还上不去。走走走，去你家喝两口”孙叔急捞捞的催着赶紧走。 姜喜军一进家门，就看见他妈在外屋地忙活着。 老太太看见他们回来就说“界别柱子刚才过来送鱼告诉我看见你们从山上下来，我就赶紧给你们收拾饭菜” 老太太看见援朝背着孙小欠，赶紧问“军儿，这是咋滴啦？让野牲口踢蹬啦？” 这次是长海抢过话说“大娘！没事儿，我们中午喝了点酒，他本身不能喝，还逞能，就喝大了” 老太太这才把心放下来，孙叔开口说“嫂子，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整几道硬菜，俺都挺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啦” 老太太笑着白了他一眼说“滚边啦去，让个礼拜你哥回村走的时候，你才在我家吃的，咋就好长时间啦，咋滴？给你卤的猪头肉吃没啦？回头我再做，让军子给你送去” 孙叔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们老爷们进了屋，把孙小欠放到炕头，姜喜军倒上茶水，拿出烟笸箩，放到炕桌上。几个老爷们儿侃着大山。 孙叔纳闷的看着孙小欠就问“我说，小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下午了还没醒，不能出啥事儿吧？”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还喝多少酒，就他妈喝一口，就成这样了，孙叔没事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闻见菜味儿保证能爬起来” 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等姜喜军他妈把菜端上桌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惊呆了，色香味俱全不说，就连摆盘都很讲究。 长海觉得跟后世的高档酒店名厨做的菜都要高级不少。 老太太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说“之前知道你们着急上山，就没咋给你们做，现在没事啦，你们也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太太一一介绍桌子上摆着的菜，野猪肉烩蕨菜，溜罕鼻，清烹沙半鸡，麻辣狍肉条，鸡汤猴头菇，三鲜鹿尾，飞龙汤，得莫利炖鱼。 长海和援朝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躺在炕头的孙小欠，闭着眼紧着吸着味儿。然后猛的坐起来，也是傻傻的看着一桌子菜。 旁边的孙叔解释着说“军子妈可是个能人呀，军子爷爷的那些手艺都让他这个儿媳妇学了去，军子爷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龙江菜大师傅，据说就是因为给伪满皇宫做过菜才跑到咱们这的。咱们这别说林场啦，就是局里有啥重要事情都得军子妈出手。我今天是沾了你们小年轻的光了” 长海听完，赶紧让着老太太上桌吃饭，老太太死活不干，还说“你们吃你们的，菜不够我再做，菜我都留出来了，我还得照顾亚菲，和孩子呢。你们今晚上就敞开了喝” 老太太说完就回了董亚菲坐月子的屋里。 姜喜军把拿了一个二十斤的酒桶，里面的酒几乎是满的，长海赶紧把酒桶抢过来，按着长幼顺序依次给他们的酒碗里倒上酒。就连孙小欠也倒了一碗。 长海想法是“欠哥不是人菜瘾大吗，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彻底大发一次。尝到滋味就长记性了” 姜喜军先敬的酒，然后依次是长海，援朝他们。等这一轮敬酒完事后，孙小欠又躺炕上了，一口菜都没捞着吃，一碗酒也就喝了一半。 长海和援朝吃着姜喜军他妈做的菜，不住的点着头，援朝还拿勺子往张着嘴醉过去的孙小欠嘴里喂他喝飞龙汤，差点没把欠哥给呛死。 被呛醒的孙小欠满哪找水，看见桌子上的酒碗，二话没说直接干了，最后一次吃口菜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孙叔的酒量赶不上他们，但是他喝的慢，长海，援朝和姜喜军端起来就是半碗，孙叔则是陪着一口。 菜合口，酒下的也快，并且气氛到位，喝酒人的酒量也大不少。 酒桌上，四个人还是围绕着山里打猎的一些故事聊着天。 孙叔作为老猎人，给长海他们讲的故事和规矩更有吸引力。 几个老爷们儿聊着天，这时就听见一声奶萌奶萌的声音问他们“爸爸，你们吃的菜够不够，我让奶奶再给你们做几个菜吧” 几个老爷们儿一看，姜依娜小朋友，怀里抱着两只狗崽子，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们。 姜喜军他妈，在后面一把把她抱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说“你是不是又偷狗崽子准备往被窝里放啦，得利急的都瞧叫唤，赶紧把狗崽子给奶奶，奶奶给得利送回去” 原来是小丫头去偷狗崽子，看见他爸还在屋里喝酒，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小丫头极不愿意的把狗崽子交给她奶奶，老太太抱着狗崽子给送回狗窝去了。 长海一把把小丫头抱上炕“依娜，告诉小海叔想吃啥，小海叔给你夹” 小丫头晃着小脑袋说“俺想吃糖，可是妈妈和奶奶晚上不让俺吃，白天才能吃一块……” 小丫头颠三倒四的说着自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长海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他之前去京城买的大虾酥糖，实际上这也是他放在空间里的，只不过用背包做个掩护。 “依娜，晚上吃糖对牙不好，这包糖给你留着白天吃，但是不能多吃，下次小海叔叔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长海哄着小丫头，姜依娜小朋友，两只小手捧着一包大虾酥，使劲儿的点着头。 没有意外，这包大虾酥还是被进来的老太太给没收了，但是老太太心疼大孙女，破天荒的给小丫头吃了一块。 第107章 准备回返 姜喜军他妈又给他们做了一个干煸鹿肉丁和一个松仁野猪肉。都是配白酒的下酒菜。 长海在酒桌上跟姜喜军和孙叔说“孙叔，军哥多备点粮食吧，你们这离得远，消息闭塞，现在关里已经开始闹饥荒啦，我们过来的路上，不少饭馆，副食品店啥的也都开始限购啦。多备些粮食，终归没啥毛病” 姜喜军很往心里去，孙叔则不以为然的说“怕啥，咱们守着这片老林子呢，还能饿死咱们呀？” 谁也没劝他，这是个人认知问题，再说了人家说的没错，又或者孙叔有别的门路能，再咋滴也是个收了很多年山货的老把头了，说不定人家路子野呢！ 援朝问孙叔“叔儿，在你家门口你说的那个熊罴咋回事儿，给俺讲讲呗。” 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孙叔瞅了援朝一眼，板着脸说“咋滴？你还想去照量照量呀，那可是熊罴，不是黑瞎子，听他们说这只至少能有八百多斤，应该是老毛子那面跑过来的，今年山周边的鹿，狍，麂，兔啥的多，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儿给撵出来的。” 援朝小脖一梗梗，冲着孙叔说“八百斤咋啦，俺用手榴弹还干死一只五百多斤的老黑瞎子呢……” 他还想炫耀，让长海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后，不放声啦。 长海跟孙叔解释着说“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纯彪子一个，叔，这只熊罴咱们就没组织人手去围一下吗？” 孙叔对援朝的不忿也不在意，抽了口烟接着说“咋没去呢，没说吗，去了两帮人，踢蹬了三个炮手，还有四五个在卫生院躺着呢，我去看了，有两个算是废啦。” 长海接着问“孙叔，按说这个季节熊不是应该冬眠吗，这熊罴咋还出来晃悠呢？” “谁说不是啊，往年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按老话讲，管熊在山里叫山把头，有时候蹲在树仓子里，受到打扰啥的，一急眼能直接把树仓子给撑开，同时跟着叫唤声，都能给猎狗吓啦啦尿。这只熊罴，我分析也是这种情况。反正你们几个，包括军子，你们就别想啦。” 长海挠挠头说“嘿嘿，叔儿，我就是好奇，顺嘴问一下，再说俺们明天就回去了，想打也没时间呀” 四个人一直喝到半夜，二十斤的酒桶，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多。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略微有点醉意，喝的最少的孙叔，早就秃噜桌子底下去了。 长海看看表，都快半夜一点啦，赶紧止住正在倒酒的姜喜军说“军哥，天太晚了，咱们就碗里酒，结束吧！你看孙叔都不行啦” 姜喜军，看看顺嘴角淌着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哈喇子都孙叔，点点头说“行！听兄弟的，别耽误早上你们往回赶” 说着姜喜军端起酒碗，一口就干了，长海和援朝一看，也不含糊，也把自己的酒给给干了。 姜喜军给孙叔架起来，往后背一背，就要出门，长海赶紧说“军哥，不行让孙叔在家待一宿吧” 姜喜军笑着跟他说“小海，你不知道，孙叔今晚上要是回不去家，以后至少三天别想进家门，你们别管了，赶紧上炕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长海不放心，和援朝一起跟着把孙叔送回了家。 一夜好眠，一直到早上将近九点，姜喜军和长海他们才起来，长海和援朝这是很多年很少有过这个时间起床的时候。除了还在睡着的孙小欠，其他人都起来了。 姜喜军妈，老早就收拾完他们昨天晚上的饭桌子。锅里给他们热的饭。 一锅小米粥，羊肉馅的馅饼，油汪汪的卜留克咸菜，还有特意给他们醒酒用的酸菜汤。 小丫头姜依娜手捧着一个煮鸡蛋，坐在小板凳上，瞅着长海他们吃饭。 长海递给她一张馅饼，小丫头摇着头不要，又从自己的小兜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煮鸡蛋递给长海。长海也学她摇头不要。 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哪三张狼皮你也放我这吧，回头让我妈和我媳妇一起给你做成狼皮褥子，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拿” 长海赶紧点头感谢“那就麻烦大娘和嫂子啦，我们过来给你们填麻烦啦” 这时候就听屋里坐月子的董亚菲喊着“啥麻烦的，我都快憋死啦，有点事儿给我干我得谢谢兄弟你们” 长海和姜喜军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饭，姜喜军就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给长海他们拿了两对熊掌，三个罕鼻子，还把已经让老太太收拾好的沙半鸡全都给他们带上了。 长海和援朝紧着跟姜喜军推辞着不要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马，长海才算作罢。 姜喜军和长海，援朝，依然是拖着两个爬犁去林场跑通勤的小火车站赶中午的小火车。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送上火车，依依挥手惜别。 回了车厢上，长海怕两三顿没吃饭的孙小欠饿个好歹的，冲了点红糖水，让援朝喂给他，最起码把命给吊住呀。 长海急急忙忙的去找他姨姥爷杨书记，光想着打猎了，正事儿都忘了，带来的海货还没跟人家交接呢。 杨书记在办公室里，给后勤和食堂挂了电话，然后又拿了两个纸包递给长海。 “小海，这是两根虎骨和两只鹿鞭，你回去交给老爷子，告诉他这是两份，老爷子留一份，转交给陈政委一份”杨书记叮嘱着长海。 长海点着头，把东西放在背包里，等了一会，后勤和食堂的人过来，带着跟长海交换的肉和长海一起回到他们的车厢。 一共五只一百六十多斤的生猪，和五只六十来斤的羊换了长海他们一千一百多斤的海货，给他们后勤和食堂的人乐够呛，好像是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两下子搬运完事，后勤那个管事儿的领导又安排人格外扔给长海和援朝一只生猪和一只羊，说是是杨书记掏钱买的，让长海带回去。 长海赶紧掏钱，掏粮票让他们给杨书记捎回去，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长海机会，上了卡车直接就走了。 孙小欠也不知道是喝了点红糖水，还是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原因，艰难的睁开了眼。 嗓子都哑了，就说着一个字“饿” 长海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他之前带的猪肉罐头，打开后放在炉子上热着，又拿了两个两和面馒头，掰成小块用温水泡上。 孙小欠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看得出来，这是真饿了。 第108章 长海挨枪 吃了点东西的孙小欠终于有了点精神，坐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猪肉罐头盒，一手拿着块馒头一点点的蹭着罐头盒里剩下的油汤。 长海和援朝在外面检查着已经装完的车皮，和车站人员交接工作。 下午两点多，火车开动，开始回返。车厢里面吃完东西的孙小欠，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其他同事手舞足蹈的吹着牛逼。 在旁边的援朝看他吹牛逼的样儿，哪是“掐半拉眼珠”的看不上。 “小海，你兜子里面还有酒吗？我去给他灌半瓶，让他消停点得啦” 长海笑着没说话，拿着斧头去砍了一条子猪肉和一条子羊肉，然后用水缓上，留着晚上吃。当然了，砍的不是杨书记给他的，而是单位换的猪肉和羊肉。 由于哈局列车改了时间表，他们的列车晚上十点多才到达哈城。 二货三人组晚饭就在车厢上面吃的，长海在炉子上烤的猪肉和羊肉。弄的车厢里全是烤肉的味道。 其他同事也学着他们三人，把各自换来的野味儿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烤。 长海看着烟雾缭绕的车厢，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烧烤店。 车厢里面是别想睡觉了，其他同事火车一停全都跑了，找招待所睡觉了。 二货三人组只能守在车厢里面看着，没办法上千斤的肉都在这里，一旦丢了那罪过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火车出发，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沈阳。 孙小欠还是念念不忘的想去澡堂子，长海不放心车上的东西，给了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点钱和票，让他俩给捎点给家里小崽子吃的特产啥的。 晚上，整个车厢里就剩长海自己一个人了，长海拿出来姜喜军他妈给他们带的熊油大饼和大葱，熊油大饼这玩意儿不管多冷还是放的时间多长，始终是软乎的。 长海一手大饼，一手大葱，就着他妈给他带的咸鱼就把这顿饭对付过去了。 吃完了饭，长海检查了一遍，没啥问题，就回车厢里包着大衣，靠在炉子边上似睡非睡的歇着。 半夜的时候，长海就听见车厢外面有脚步声，人还不少，能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长海还以为是他同事回来了，但是一看手表，长海立马警觉起来。 都凌晨两点了，同事根本不可能这个点儿回来。也更不可能是车站的人，因为接的通知是早上七点才轮到他们列车编组。 长海弯着腰，悄么声的挪到车厢门口，从窗户往外看，就见五个人正在他们对面的火车车厢里上去下来的翻东西。外面还有一个人朝着他们的车厢用手指着。 长海借着雪光还看到这伙人手里还有两杆老洋炮猎枪。 长海挪到枪柜处，拿出来一把半自动，然后就藏在他们放肉的那个小隔间里，隔间里面除了肉全是冻肉用的雪。 过了半个小时，长海就听这帮人上了他们车厢。 这帮人胆子倒挺大，在他们车厢里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四下翻着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踹开门大喝一声“不许动！动一动打死你们”然后就朝没人处开了一枪。 也不知道是对方肆无忌惮，还是被吓得紧张，一个拿着老洋炮的人直接就搂了一枪。 老洋炮就是装火药和铁砂子的老式猎枪，打出去的铁砂子呈扇射状。 这个开枪的人八成是紧张的，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同伙，仗着这个同伙替长海挡住了大半铁砂子，要不然这一枪咱们的主人公就直接下线啦。 就这样长海的左胳膊还是挨了几颗铁砂子，而那个挨了枪的同伙直接就趴地上了。 长海也没顾得上疼，立马开枪，那个拿老洋炮的人直接就躺地上了。他身后的人赶紧趴到旁边的座椅后面躲起来。 长海咬着牙喊着“不想死的把家伙事儿都扔出来，裤腰带解开趴到地上” 长海稍等了一会儿，看见没人放声，朝着地上又开了两枪，这回好了，剩下的四个人，噼里啪啦的把手里面的家伙事儿都扔了出来。 这伙人的家伙事儿是五花八门，一杆老洋炮，菜刀，砍刀，撬棍，扳手，斧头，匕首。 然后这四个人按着长海的指挥一个个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又把鞋脱了，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这时候车站的保卫人员和公安可能是听到了枪声，也都跑了过来。 他们上了车厢后，就看长海左胳膊都让血染红了。 跟长海认识的一位老公安，赶紧给长海包扎上，其他人则给四个趴在地上的人戴上手铐子。 之前的那个开老洋炮的和那个挨老洋炮的看样是没抢救的必要了。 挨了老洋炮的人后背都被打的烂糊了，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主要是离得太近了，而开老洋炮的那个人胸口中一枪，脖子中一枪。都已经死透了。 这时翻看死者的领队公安大喊一声“来人，去把今天值班的赵家俊给我抓起来，死的这个他妈的是他小舅子” 剩下的事儿长海就不管了，认识长海的那个老警察带着长海去医院治伤去了。 长海的这个伤搁在后世，那可了不得，拍片化验，专家会诊啥的一系列的流程不说，没个几万能让你出门才怪呢。 但是时代不一样啊，大夫摸摸长海骨头没事儿，扎上麻药，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就给长海抠抢砂子。 一共抠出来八粒枪砂子，大夫确认没有后，又给长海进行了创口处理，然后缝合，扎了破伤风针，开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后，就算完事儿了。 长海都郁闷了，咋说他也是枪伤呀，咋滴不得挂个消炎药，让我躺两天呀！ 长海好说歹说的让大夫给他开了一个青霉素。大夫还说他真矫情。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样，他这点伤在大夫眼里跟手剌）个口子没区别。 一通折腾，长海扎上吊瓶的时候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是紧张之后的精神放松，还是那个二把刀大夫给长海扎的麻药有点过量，反正是长海睡了过去。 长海是被孙小欠喊护士拔吊瓶的喊声吵醒的。 长海睁眼看见援朝和孙小欠站在他病床边上，两个人都是两只手在身前抱着，略微的低着头，跟他妈给遗体告别似的。 长海起来蹦地上，挨个踹着他俩，他俩也不跑，反倒是挺高兴。这说明长海没啥大事儿。 第109章 全家出动接长海 援朝和孙小欠挣着背长海回列车上，这一路上援朝背一会儿，孙小欠再背一会儿。给长海折腾够呛。 长海让他俩雇个车也行啊，他俩还不干，偏要背着他，还说雇车体现不出来他们的兄弟情深。去他妈的兄弟情深吧，你两个傻逼少惹点事儿比啥都强！ 回到车厢，其他同事也都过来嘘寒问暖的问候长海，长海光黄桃罐头就收了十几瓶。 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过来跟长海做了笔录，还要了联系方式，要不是经常有交往，长海可能得待上几天。 长海也打听了一下哪几个小偷的情况，哪个开枪被长海打死的就是他们的头，剩下的都是些二流子，嘎杂子的一类社会边角料。被打死的那个人的姐夫是编组站保卫科人员，他们利用他姐夫的关系最近没少在铁路的货场，停车场盗窃物资。 这些人至少发配去“修地球”弄不好就得吃“花生米” 剩下的就不是长海他们操心的事儿了，中午饭可是太丰盛啦，四五饭盒的炒菜不说，光烧鸡就整了三个还有酱牛肉，猪头肉之类的。都是同事们给长海买的，要不是长海，他们损失可就大啦。 下午两点列车出发，依然是晚上七点列车进了造纸厂储木场。 下车的时候，长海站在车厢门口都没敢往下走，除了王尚友以外，两个妈领着两个小崽子，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就连李老爷子都来了。 原来是派出所挂电话到他们厂核实情况，其实就是告诉跟王尚友一声。老王同志刚一听这个消息，腿都麻了，后来听说长海没事这才回了神，赶紧回家通知两个妈，结果在供销社就让自己媳妇儿给挠了，往常都是长海给拦着，这回可倒好，张静秋吓得都瘫地上了。最后还是四五个供销社的老娘们给这两口子分开的，就这样，王尚友被挠的跟大花猫一样。 长海是援朝和孙小欠给抱下来的，没办法，他堵着门不走，后面人下不去。 几个女同志眼睛哭的跟桃一样，张静秋和徐慧娟仔细的翻看着长海。这给长海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王尚友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让徐慧娟一个大脖溜子扇一边去了，虽然天黑，但是借着灯光明显看得出来，王尚友脸上，脖子上让徐慧娟给挠的一绺一绺的血道道。 长海心想“我这点伤算个啥，比起这个老逼登那不差远啦，这都快毁容了” 李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拽着长海的胳膊仔细的看“嗯，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是机砂，要是自制的就废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爷爷，还是您老有经验呀！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说“小王八犊子，那么多人你不会瞅机会跑呀，找人回来再抓他们呀！你倒好呈啥能！还打死一个，你不怕剩下的人一急眼跟你搏命呀！” 长海挠挠头说“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又没啥好家伙事儿，我就想着吓唬他们一下，谁成想被我打死的那个人一紧张开了枪，还把自己人给崩死一个” 长娟两口子过来赶紧说“爷爷，你也看到了，小海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就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家吧” 老爷子和两个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着收拾东西往李老爷子的车上搬。 保卫处和厂部的肉王尚友都安排人去搬运了。剩下的全是长海他们三个人的。 九只狍子，一只生猪，一只收拾好的羊，还有一些单位同事送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行李背包。 分给孙小欠三只狍子，一套罕鼻子，五只沙半鸡，熊掌长海要给他一对，孙小欠死活没要，说是留着给长海补补，最后拗不过孙小欠只拿了一只，王尚友又给小欠格外从换回来的生猪和羊上面砍了一条肘子和一条羊腿。这是格外的，王尚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再说了说是一斤换一斤，但是每次都能多那么几十斤，这是看不出来的。换句话讲，不得给三个孩子点辛苦费呀！ 援朝骑着摩托车送小欠回家，老爷子车里基本上都装满了，老爷子打发司机小陈开车拉着长海先回去，把车卸完再回来接他们。 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则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所有人都回了家，全都聚在长海的屋里问着长海和援朝这趟车的所有细节。 长海坐在炕上，抗美在边上拿着急救箱，一边给他检查着伤口一边给他上药，而且还吐槽这说“这啥大夫呀，这针缝的跟衲鞋底子似滴，都赶不上个实习生” 长海对抗美说的话深表认同，要不说还得是专业的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个大人对长海的话都不咋信了，这小子光讲不咸不淡的，无关紧要的说。 结果就是援朝成了重点审问对象，援朝从他们出发到他们去打猎，再到他们回到家，事无巨细的说了好几遍，过程中还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援朝感觉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烧水壶里的水都让他喝光了。 几个大人听完，除了长海挨了一枪以外，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打猎也不那么紧张了。再说这回打的还是狍子。 看他们三堂会审完毕，长海问他妈“妈呀！有饭吗？我饿啦！” 张静秋一听到长海这句话，眼睛立马红了，哽咽着说“那这就去给你下面条” 李老爷子一看，也没啥事儿了招呼李老四和长娟就要回家去。 张静秋拦着不让他们走，李老爷子索性也不走了，在炕头腿一盘，拿着长海带回来的一网兜黄桃罐头逗着三个小崽子玩。 两个妈和抗美在外屋地忙活做饭，长娟挺着肚子也帮着忙活。 援朝和李老四帮着长海分捡带回来的东西。 长海和援朝的东西都合在一起了，两家也不分你我。 六只狍子，两套罕鼻，十只沙半鸡，三只熊掌，一只生猪，一只羊。这些东西都堆在地上。 两个妈进屋看着地上的一堆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这个年代，普通家庭粮食都得算计着吃，可是他们家肉堆的都跟小山似滴。这别让人知道了这不是遭祸吗。 后来还是老爷子深谋远虑，狍子一家留一只，剩下的李老四拿去换粮食，老于家老王家一家一半，猪肉按着长海一家跟老爷子认亲的名义，给朋友邻居一家分上个一斤半斤的。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半也行还是卖了也行。熊掌，罕鼻子，沙半鸡就留着吧，是送送礼也行，或者过年过节的自己吃也行。 最后张静秋又给老爷子一对熊掌和一套罕鼻，老爷子也没推辞。有啥可推辞的，都是一家人。 晚上，两个妈炒的干吧愣子沙半鸡，烀的狍子肉蘸蒜酱，狍子肉炖酸菜，猪排骨炖干豆角，这是长海和援朝从小的最爱，还有长海带回来同事给他的烧鸡，酱牛肉这些菜。 第110章 小红红要离婚 吃完饭，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在家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长海坐着老爷子的车去了他们厂，没办法，不去不行，毕竟长海打死了一个，市局来人需要备案。 保卫处办公室里面，王尚友和陈厂长在办公桌两头互相瞪着对方。 因为一千一百来斤的肉厂部要拿大头，王尚友不干。 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等着分肉的同事，长海和援朝，孙小欠一出现在门口同事都围过来跟长海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 这时办公室里终于有了结果，厂部拿七百斤肉，保卫处留四百斤，但是厂部得批给保卫处二十吨好煤。（作者查到五八年国家定价一吨无烟煤平均价格是15.84元） 二十吨煤给处里职工发发福利也挺好，一人能分个半了吨煤。 陈厂长气呼呼的往外走，都快出门了又回头指了指王尚友，两个人都笑了。 保卫处对王尚友的安排很满意，大冬天的各家各户煤本上的那点煤根本不够用。 王尚友冲着门口拎着大砍刀的大厨刘师傅说“老刘，按着一人六斤分肉！剩下的食堂留着改善伙食” “好勒！处长您就擎好吧！”老刘答应完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厨房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三人，把他们叫进办公室，然后给市局挂了电话，让他们来人做一下记录。 “小海，做完笔录，你们三个去你们陈大姐那里领钱和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些花生瓜子，汽水啥的，对了，还有两筐橘子和两筐苹果你师娘是特意给留出来的，你们一起拉回来，咱们处里元旦要搞个联欢会。” 长海答应完出了门，三个人也跟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在食堂分肉。 长海没想到的是市局过来给他做笔录的竟然是郑副局长亲自来的。 办公室里，郑副局长拍着长海的肩膀，眼神满是欣赏。 “老王！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面对六名歹徒，这个年纪能做到，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机智果敢……”郑副局长还想继续说。 王尚友赶紧拦住他“老郑你给我打住，我警告你，别打这小子的主意，不可能给你，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得了” 长海也受不了这位局长的彩虹屁，等着有机会让小红红跟他比量比量。看看到底谁厉害。 笔录做的也很简单，也就是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遍，再回答一下几个必要的问话就算完事儿。 郑副局长和他带来的警察给长海做完笔录，依旧恋恋不舍的拉着长海聊着天，王尚友害怕夜长梦多，让刘师傅剌）了一条猪肉给郑副局长和两个办案警察打发走了。 二货三人组中午都没在食堂吃饭，在陈大姐那里取了钱就跑了。没办法食堂都进不去人，中午做的大葱炒羊肉和酸菜烩白肉根本没够分的。长海他们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三个人找了一家清真馆子，一人一大碗羊汤，一人四个芝麻酱烧饼吃的五饱六饱的。 供销社里两个小崽子谁也不搭理谁，小红红一看见长海来了，哭着就扑到长海怀里“大哥，你给我做主，我要跟乐乐离婚！呜呜呜” 一屋子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小乐乐在炉子边上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抬眼瞅着长海。 “你俩都没结婚，离的哪门子婚？”长海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乐乐这个败家爷们，把昨天大姐夫给我俩的巧克力糖分给秀秀吃了，他不喜欢我了，哇哇哇”小丫头越说哭的声越大。 小乐乐赶紧在旁边说“大哥，大哥，没有，没有，我是用糖跟秀秀和二幺换的糖葫芦和冻梨，我喜欢红红，我不离婚！呜呜呜” 供销社一群售货员，全趴在柜台上嗑着瓜子，全都笑不活啦，看着两个小崽子的表演。 小乐乐一抽一抽的继续说“红红你不也是吃了糖葫芦和冻梨吗，那就是我跟他们换的”乐乐说完继续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长海抱着小红红哄着她，援朝抓着乐乐装着样子踹了他两脚，结果小红红又不干了。 “大伯哥，不许你打乐乐，你再动我男人试试，我让我老婆婆削你” 这给援朝气的呀，啥玩意儿啊，全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个弟弟，结果人家现在还有人护着。去他妈的，爱谁谁吧。 长海把小丫头放地上，两个小崽子又和好了，守着炉子，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俩明白的话。 长海把需要的东西单子交给供销社主任，主任安排人称东西，也没多少，只不过是苹果，橘子还有汽水占地方。 长海胳膊还吊着呢，援朝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送回处里。 还有三天元旦，三十一号厂里有个年度表彰大会，晚上处里有联欢会。 联欢会前两天二货三人组没事儿就休息了。 援朝骑摩托回来了，还给两个小崽子揣了七八个橘子。 小红红纯纯属狗脸的，这给援朝一顿夸的呀。都飘了！ 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回家?点油滋啦吧，晚上包点酸菜篓子吃呗” “行行行！?大油的时候小心点昂，你胳膊不得劲，别烫着”张静秋叮嘱着。 长海和援朝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 长海动嘴，援朝动手，还别说援朝这个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次干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个小崽子，搬个小板凳离祸远远的坐着等着油滋啦出锅。 长海这次带回来的肉，早上张静秋和徐慧娟都已经分好了，并且趁着早上上班按照李老爷子说的，给邻居和同事每家都分了一两斤，就连周老师都给了，周老师媳妇儿破天荒的跟她俩说了谢谢。 送肉的时候，两个妈统一编的话就是“家里的孩子们认了爷爷，这事儿就不摆酒席了，老爷子高兴从部队托关系买的肉让给大家伙分分”邻居也都知道有李老爷子这么个老头，长娟结婚的时候，以及平常周末都见过。所以就没人说啥。 一百六十来斤的肉剩了不到八十斤，两家也把猪肉和羊肉一家一半给分了。 援朝回家也把肥猪肉给分出来，在长海家一起?成猪油。 肉滋啦出锅了，援朝和两个小崽子又争了起来，红红要吃拌白糖的，乐乐要吃拌盐面的，援朝跟着起哄要吃拌酱油的。 长海没办法一人一小碗，爱拌啥拌啥。 第111章 元旦联欢会 援朝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肉滋啦给吃光了，两个小崽子看他吃完，护着自己的小碗，跑进长海屋里去了，援朝气的站在门口骂他俩“小没良心的，我还偷橘子给你俩呢” 门开了一个缝，伸出一个小手，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就听屋里乐乐说“大哥，先还你一个橘子，等你老了没人要，我俩养活你” 援朝傻傻的接过橘子，就看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并且还插上了。 援朝反应过来，差点把门给踹开进去揍两个小崽子。 长海笑着拦住他，又让他和面，馅得等两个妈回来调，酸菜篓子的馅长海掌握不好。 晚上，两个妈加上抗美一边包，一边蒸，就这样都没供上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吃。 一个酸菜篓子连馅带苞米面能有三两，王尚友自己就造了十二个。 两个妈算算这爷三和两个小崽子一共吃了三锅。 徐慧娟骂王尚友“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皮燕子都没褶了还吃这么多” 王尚友假装没听见，一抹嘴，走了！ 在家里闷了两天，长海都感觉自己快长毛了。终于到了厂里搞活动这天。 长海作为保卫处的先进工作者，上午得参加厂里的表彰大会。 长海在他们厂俱乐部门口，抗美喊住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胸前的大红花给摆弄摆弄。抗美就跟自己得奖一样。 长海跟着一群先进工作者上台领了奖，一张奖状，一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子。 本来是要长海发言的，长海觉得自己吊着胳膊形象不好，就给推了。 长海问旁边的人“以前不都是给个跨栏背心吗，这咋改茶缸子啦，我的背心让我妈给绞了准备给我姐的孩子当尿戒子，我还想这回换一个呢” 旁边人瞅了他一眼说“你傻呀！大冬天给你发跨栏背心，你能在外面穿出去呀？” 长海对这个解释表示认同。 中午厂子给全厂职工提前发的餐券，厂食堂中午的菜也不错，四喜丸子，白菜粉条炖肉，葱炒肉，再加一个萝卜丝粉条汤，汤里一层油花，零星的还能看见几个肉滋啦。每人每道菜都是一份。 王尚友安排援朝和长海替各个值班点的人送饭。 长海去储木场的时候，远远看见蒋小勇和他奶奶还在那里扒树皮。 长海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王八犊子，咋把这一老一小给忘了” 长海安排援朝去给老张头送饭，还把援朝的餐票给抢了过来，借了几个饭盒，又打了两份饭菜，又从空间拿出三十斤苞米面，十斤大米。 “小勇！看看我给你带的啥？”长海离着老远就喊蒋小勇。 这一老一小抬头看长海，蒋小勇赶紧跑过去迎着长海。 “蒋奶奶，小勇，咱们厂过节会餐，这是食堂的菜，我给你们打了两份。你们拿回家热热吃，还有这是两袋粮食蒋奶奶你也拿回家，过节了，算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和蒋小勇一个劲儿的推辞，最后长海把脸子耷拉下来。老太太一看他不像是装的，也就把东西收 长海露出了笑模样，转身就走，老太太摁着蒋小勇跪下冲着长海磕了个头。 晚上下班，抗美拉着长娟两口子又找了白小白，也来他们保卫处看热闹。 晚上保卫处的会议室热闹非凡，下午一群老娘们儿拉着几个小年轻就给布置上了。 棚上拉着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办公桌围了一圈，给场地中间空了出来。 桌子上花生瓜子，糖块，汽水，苹果橘子都堆满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主持活动的竟然是欠哥和欠嫂。 长海心说“怪不得援朝说欠哥这两天和欠嫂鬼鬼祟祟的，他还以为他俩扯上犊子了呢。原来是憋了个大招呀。这对狗男女！” 各个科室都有节目，大多都是革命歌曲和戏曲。 伴奏的是副处长李焕新的手风琴和大老姜的二胡。 让人惊艳的是孙小欠和穆秀兰，他俩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首《山楂树》这两人唱的，很对得起长海心里骂的那句“狗男女” 长海真没想到，欠哥和欠嫂还有这两把刷子，其实也没啥，孙小欠他爹解放前就是搞宣传的，吹拉弹唱啥不会，欠哥熏也熏出来了。 长海作为处里的团宠，一群小年轻闹闹哄哄的让他也来一个节目。 长海也不推辞，想了想后跟他们说“一会儿我唱一个我跟别人学的类似二人转的歌，但是你们得等一会儿，我得跟李处长对对谱子”众人也不反对，结果把王尚友给坑了，刘大姐拽着王尚友要跟他来一段白毛女给长海垫场。 王尚友还让一帮老娘们给打扮上啦，弄的跟杨白劳还真有七八分像。关键是刘大姐比王尚友还大两岁，扮演喜儿。 长海想到了上一世的一首《东北的冬》这首歌，他跟李焕新对着谱子，长海唱一句，李焕新记一句。 还别说，他们保卫处真是藏龙卧虎，李焕新就听了一遍，基本上就能用手风琴拉的差不多。 李焕新还即兴编了一段前奏，中间那段女声唱的《月牙五更》长海拉着抗美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嘴对嘴”教了她几遍，跟李焕新对了两遍，长海觉得没啥问题了。 这时王尚友和刘大姐的白毛女也演完了，大家一致表示，黄世仁如果看见这样的杨白劳和喜儿，不光不能收租子，抢喜儿，就连地都能送给杨白劳。 长海上台，清了清嗓子，等李焕新的前奏完事，开嗓就是…… 打冰尜 欻嘎拉哈 成串的辣椒在墙上挂 窗户上都结霜花 兜里都揣着爆米花 纯粮的酒它火辣辣 大铁锅里贴饼子 大茶缸子老红茶 扭起来秧歌吹喇叭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半夜三更总雪打灯 大棉裤它最抗风啊 夹鞋片子冻脚疼 打出溜滑堆雪娃 冰车一滑就不回家 粘豆包儿得蘸白沙 酸菜缸里开白花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大雪壳子三尺冰 热炕头上最招风 火盆一围就满脸红…… 抗美的那段月牙五更更是让所有保卫处的同事都扭了起来，长海觉得自己媳妇唱二人转很有天赋。 在场的同事，敲桌子打着点的，起着哄的，还有一群老娘们儿和老爷们直接下场扭起了秧歌。 保卫处的元旦联欢会，彻底达到了高潮！ 第112章 做熊掌 联欢会的节目在刘大厨的一声“吃饺子”的吆喝声中结束。 除了值班，出差，巡逻人员以外，保卫处加上各个分厂的保卫人员能有七八十人一起在食堂里聚餐。 长海嫌太闹腾，拉着抗美就跑了，瞅着没人的地方长海在空间找了些东西，骑着摩托车带着抗美就来到江边一处沙石滩。 长海四处捡了一大堆柴火，点了一个火堆。怕抗美还冷又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围上。 长海拿出来一只收拾好的山野鸡，用调料涂抹好，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些火炭，把野鸡架在上面烤。 害怕抗美饿了，又拿出好几盒罐头让抗美先吃。 抗美从兜子里面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一盒饺子，放在火炭边上烤着。 两个有情人，坐在火堆边上，长海望着被篝火映红脸庞的抗美，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抗美也觉得这样挺有感觉，很自然的头就靠在了长海的肩膀上。长海伸手搂着抗美的肩膀。 他俩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野鸡冒出糊味儿了，他俩才发现。 一只野鸡，除了烤糊的地方长海给吃了，剩下的全让长海塞抗美嘴里了。 除了野鸡还有饺子和罐头，抗美让长海塞的都走不动道了。 天都很晚了，两个人才收拾好回了家。 张静秋依然是亮着灯，坐在屋里等长海。 长海进屋，张静秋赶紧拉着他说“你师傅和你师娘过来说，想找找人把你的户口本改一下，趁着过年的时候就让你和抗美把婚事给办了” 长海心里倒是挺激动，抗美岁数够了，自己还得一年半才够。 “妈！我没意见，抗美应该也没意见，我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张静秋看看他“行！回头我再跟你师娘商量商量，指着你师傅白费！赶紧睡觉去吧，明天元旦休息，还得去老爷子那里。” 长海临回屋的时候，把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小红红的小脑袋一顿呼噜，到底是给小丫头弄醒了，红红气的就要蹦地上打长海，刚从炕上准备往下蹦，就让她妈给提搂起来，摁炕上了。 张静秋拿着笤梳疙瘩打了长海一下“赶紧滚蛋，好容易给她哄睡着了，你又给她折腾醒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因为胳膊上有伤，就没练功，闲着难受，用那只好胳膊拎着水桶去打水。 水井边上，邻居董大爷和李大娘大儿子李明架着柴火在那里烤着水龙头。 “董大爷，大明哥水管子咋又冻啦？”长海跟两人打个招呼。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是长海，董大爷开口说“小海呀，包水管子的破棉被昨个儿让几个小崽子拆去玩了，一宿冻了个严实。” 水管子得慢慢烤，反正今天都休息，也不着急，长海把水桶扣过来坐在边上聊着天。 “董大爷，我大山哥啥时候回来啊？不都从对岸撤回来了吗？” “正办理复员手续呢，年前就能回来，”董大爷露着笑脸跟长海说。 董大爷的儿子四年前参军，因为从小就跟董大爷学得一手木匠手艺，就安排当了工程兵，正好对岸战后重建，他们部队就过江去了。 李明在边上接着说“我大山哥回来就去俺们建筑公司，这回好了董大爷，大山哥，还有我都在一个单位了。小海，天太冷了，你把水桶撂这，回头我给你把水打回去，伤口别冻了” “没事儿的，大明哥，我这练不了功，闲着难受，拎桶水不耽误” 这时水管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就听噗呲一声，水龙头就冒出水了。 董大爷和李明让长海先接了水，长海拎着水桶回家，又接了三趟才把水缸接满。 吃完早饭，在老王家汇合，王尚友骑着摩托车拉着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先走了。长海也能开摩托车，但是受了伤的那只手总是不方便。 援朝骑自行车带着长海，抗美自己骑一辆自行车。 两家人都来到老爷子家，李老爷子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张望。 小东升跟个肉球一样，在老爷子身前身后绕着。 老爷子看见他们来了，立马眉开眼笑，两个小崽子跟两个挂件一样搂着老爷子的腿，一声跟一声的叫着爷爷。 没管三个大人，老爷子拢着三个小崽子就回了屋。 长海，抗美，援朝到的时候老爷子家已经是热火朝天啦。 两个妈在厨房收拾饭菜，长娟挺着肚子哄着三小只，李老四在边上看着，害怕小崽子没轻没重的碰到他媳妇儿。 老爷子和王尚友喝着茶水聊着天，李老四时不时的还得过来伺候着。 三个年轻人进了屋，跟老爷子问了好，李老爷子破天荒的冲着援朝问道“小瘪犊子，你媳妇儿呢？咋没给接过来？大过节的你就把人家一人给扔宿舍呀” 援朝都愣了，这是啥情况，这老登咋突然关心我了，平时不都是要削我吗，长海踹了他一脚“赶紧的，去吧小白接过来” 援朝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转身就跑了。 老爷子招招手让长海到他跟前，然后跟他说“小海，你经常打猎，野物吃的也不少，熊掌还没吃过吧？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手艺，你妈给我拿的一对熊掌我连着你姨姥爷给拿的东西送给老陈一只，剩下的这只两天前我就收拾好泡上了。今天就给你们做一个扒熊掌” 长海附和着说“爷，您还有这手艺哪，您没参加革命前当过厨子吧” 老爷子笑着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去边拉去，我要是厨子就不参加革命了，都饿的活不下去了才闹的革命。这个扒熊掌，还是当年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时候，一次战斗结束突击营占领了一个师指挥部，指挥室整整一桌子菜没动，他们连桌子都给抬回来了，这桌子菜里就有一道扒熊掌，后来我先问的他们的厨师这道菜的做法。这回好了，终于可以试试手了” 长海对老爷子的手艺深表怀疑，光吃过没做过，还信心十足。好在姜喜军送给他熊掌的时候，他仔细的跟姜喜军他妈问了如何做熊掌。 长海想着，一会儿老爷子伸手的时候，自己过去帮着打个下手。这要是糟蹋了可就暴殄天物啦。 第113章 准备结婚 老爷子和长海来到厨房，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特意留的是只左掌。 并且也已经刷洗干净了，老爷子指挥，长海伸手干，找了一个瓦罐，把熊掌放进去加凉水煮，煮到熊毛能薅下来的时候趁热去毛去黑皮。 然后再放进罐里闷煮，等着熊掌壳翘起来后，去壳，去爪，去骨。 然后熊掌焯水加白酒去腥，然后切片跟配料，发泡好的香菇，火腿等等一起装进一个大碗里面，灌上鸡汤上锅蒸。 老爷子和长海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这一道菜，两个妈和抗美全都在边上跟着配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那叫一个闹挺呀。 最后老爷子还是长娟和小东升给拉回屋里去了，这老爷子再在厨房忙活会儿，别说吃饭了，作战地图都能挂厨房，都快让他整成作战指挥室了。 长海跟两个妈讲了一下熊掌的做法，两个妈一听就明白了，常年做饭，做菜，知道程序就能整的差不多，好吃不好吃的无非就是火候问题啦，这个不难，勤着尝尝就行了。家里做饭没那么多讲究。 没了老爷子和长海的捣乱，两个妈和抗美反倒是做菜做的更麻利了。 随着张静秋一声“放桌子，开饭”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了，搬桌子，椅子，擦桌子，收拾碗筷。 李老四去拿酒和汽水，三个小崽子跟在他后面捣乱。 援朝这时候也带着小白回来了，抗美埋怨他说“早让你去接小白，你不去，多跑一趟好受了？”说完拉着小白进了屋。 所有人收拾妥当，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两个妈和抗美一上午没白折腾，一共十六个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那道扒熊掌，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人家还做了一个溜罕鼻，这也是光听长海叙述，人家两个妈做出来的。 除了十六个菜，还包了狍子肉馅饺子当主食。长海觉得这两个妈以后开个饭馆绰绰有余。 在李老爷子将近三分钟的祝酒词后，所有人都开始动起了筷子，而且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向熊掌。 大人们对这道扒熊掌很感兴趣，老爷子尝了一口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老了老了大孙子给爷爷弄了个熊掌吃，值啦！” 长海又给李老爷子夹了几片罕鼻，然后说“爷爷，您再尝尝这个罕鼻，我那位打猎的朋友他妈是一位龙江菜高手，这个熊掌，罕鼻，飞龙，还有猴头可是号称龙江菜的四珍” 老爷子尝了一口罕鼻后不住的点头说“好吃，好吃，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啊，来来来都尝尝” 三个小崽子不太喜欢熊掌，可能是太腻口的原因吧，每人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只对着一大碗水果罐头使劲。 王尚友敬完老爷子一杯酒之后跟老爷子讲“老首长，有个事儿得您拿主意” 老爷子喝了口酒，看着他问“咋滴？还有你大本事做不了的主？” 王尚友接着说“还不是长海和抗美的事儿吗，两个孩子同岁，抗美到年龄了，可是长海不行啊，还得等一年半。我们三个大人商量着实在不行给长海把户口改了，但是长海是厂后备干部，又怕别人拿这个说事儿” 老爷子桌子一拍“去他妈的，谁他妈敢说让他来找我，改个屁户口，我安排，咱又不是不领证，就是岁数不到呗，只不过让他们提前把证发给咱们。” 老爷子冲着长海放低声音问他“孙子，跟爷爷说你想啥时候结婚？” 长海扭头看看坐在他边上的抗美，然后回过头跟老爷子说“嘿嘿！爷爷，当然是越早越好”话刚说完就哎呦的叫唤起来。 抗美又赏了他一个小麻花，惹的所有人都一通大笑。抗美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时援朝不干了，闷声闷气的说“咋滴！俺和小白就不能结婚啦？俺也要结婚” 一群人愣愣的看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通大笑。老爷子更是乐的前仰后合。 “好好好，好事成双，那就把援朝的事儿也一起办喽，小白丫头你是咋想滴？有啥困难想法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李老爷子听说过白小白的身世，通过平时几家人聚餐也了解了小白。并且非常认可这个能吃苦，还很阳光的丫头，要不然也不能撵援朝先去接她过来。 小白低着头说“俺没话说，爹妈早就不认我了我回过几次家都把俺给撵了出来，只是怕俺舅他们闹，再一个俺每个月还得还俺舅十块钱，还得还四年多……” 李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一拍桌子骂到“生儿不养，妄为父母，不认就不认，这里即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振山家的，回头丫头出嫁就从你家走，丫头，你那个舅你也不用搭理他，他敢闹我他妈毙了他，还每个月十块钱，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股尿敢花这十块钱” 张静秋把呜呜哭的小白搂在怀里安慰着，徐慧娟已经美的不要不要的啦，这回好了，即当了丈母娘又要当老婆婆，于是开口说“老爷子既然您都拍板了，您看看啥时候给他们办事情” 老爷子想了想说“没多少日子就过年了，时间不跟趟，太仓促，过完年娟子月份大了五一就要生了，这样吧，就定六月份，娟子的孩子满月一起办，三喜临门，你们看咋样？” 长海和援朝很不满意，不是说了他们着急嘛，这咋一杆子支半年后去了，大姐你也是，就不能现在生呀，过年正好满月，到时候四喜临门。 长海愁的直挠头，抗美看出来他的小心思，食指单曲照着他肋巴扇就怼了一下，长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媳妇儿可比他师娘厉害多了，小时候一起练功，有时候还真打不过她。 对于老爷子定的时间，王尚友和两个妈都很满意，时间充分，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张静秋更是高兴，一是对于老爷子顾及他家长娟生孩子的事，感到老爷子对娟子的重视，二一个对于小白在他家出嫁，张静秋对小白很可怜这个丫头，恨不得认成闺女，这回咋滴也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小红红和小乐乐在边上急的团团转，也插不上话，终于大人们都不说话了，小红红开始了“你们都说完了吗？大哥跟大姑姐，大伯哥跟小白姐姐一起结婚，那我和乐乐咋办？爷爷我俩啥时候结婚？你给我俩定个时间呗” 老爷子乐的一把给她和乐乐抱起来说“哎呦！咱们小丫头也着急啦？等你长得跟你姐一样大的时候爷爷就给你和乐乐办” 小丫头有点失落，长娟在边上点着她说“你还要结婚？你都结了几次啦，我跟你姐夫结婚那天，都不够你俩嘚瑟滴，挨个敬酒，你姐夫单位一个主任一个处长都让你俩给灌桌子底下去了” 小红红听完不好意思的从老爷子怀里蹦下去，拉着小乐乐就跑了，后面跟着肉球一样的小东升。 第114章 荷花池里荷花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吃完午饭，王尚友，长海，李老四陪着老爷子聊天，女同志则围着长娟问东问西的，还时不时的逗一下抗美和白小白。 援朝拿着一挂一百响的小鞭，领着三个小崽子在院子里拆开了放。 “爷爷，去年年底的形势就不太好，我出差这一路上很多供销社，商店，饭店都已经开始定量供应啦，我妈他们供销社也有很多商品都断货了，您感觉能不能出啥事儿？”长海故意想听听老爷子的看法。 李老爷子，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呀应该相信党，相信领袖，但是也要防范于未然，你们以为小四儿干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我不说而已，从去年取消农贸市场我就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干的事儿，抛出去啥投机倒把犯不犯罪不说，最起码能帮助到一些人，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的消息不能跟你们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国家” 长海对于老爷子的话表示赞同，经历枪林弹雨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看待事物很通透，老爷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李老爷子又跟李老四说“小四儿，我告诉你，你干的事，弄好了功德一件，弄不好万丈深渊。你自己琢磨，你要是遇到对得起良心，但是又办不了的事儿告诉我，反过来说，你要是干了天理难容的事儿，别怪我大义灭亲！” 李老四吓得赶紧跪下来，跟老爷子保证，一定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长海听完老爷子这么说，感觉老爷子知道的信息要严重的多，后果老爷子也有预料。 长海虽然上一世听说过这三年的情况，但是没有经历过，一些所谓的印象也都是从老一辈人的述说中听过。因此没经历过的长海还有点紧张。 下午众人看到李老爷子有点乏累，就赶紧告辞回家，老爷子让两个妈把中午剩下的菜和饺子拿回去，省得晚上再做饭了。 他们疗养院晚上食堂还有一顿好的，到时候老爷子带着长娟两口子和小东升去吃就行。 两个妈也没推辞，收拾好东西，跟老爷子告了别，一众人就往家走，只不过这次长海是抗美骑着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座上搂着抗美的腰，说着俏皮话“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下两句作者不能写，长海也不能说，作者写完就得关进小黑屋，长海说完就能让媳妇打下线啦！抱歉！） 这给抗美气的，想收拾他还够不着，更气人的是，长海时不时还用那只搂她腰的手隔着衣服捏捏他肚子上的肉肉。 给长海带到她家门口，抗美车子都没停，一个后摆腿，就给长海扫了下来，车子往墙上一倚，照着撅着腚拱在雪堆里的长海就踹。 长海挣扎着爬起来往家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娘们儿你等着！咱俩结婚哪天就是老子报仇之日，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 抗美气的冲他喊“咱俩结婚哪天看我收拾不死你！” 长海对于这句话很满意！ 长海回了家，张静秋就开始收拾饭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小红红可能是玩乏了，在长海屋里趴在被垛子上睡着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摞钱能有四百多，递给张静秋。 “妈，这是我跟姐夫做生意的分红，你收着，回头给小白置办一份嫁妆，老爷子今天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家里的粮食这些吃的您不用操心，我都有准备” 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说的话很往心里去，儿子大了，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了。虽说有时候干一些危险的事儿，可是张静秋是谁，当年于振山枪林弹雨的都经历过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大的。 这次老爷子拍板，半年后就给他办事情，到时候给她生个大孙子，瘪犊子玩意儿爱去哪疯去哪疯。 张静秋把钱收起来，接着长海的话说“那天让抗美和你姐把小白接家里，认个干亲，到时候也算名正言顺，还有跟你姐夫一定要加小心，还有伤良心的事儿千万不能干” 长海答应着，并且心里默默的为援朝默哀，完犊操的，这回好了，有加一个管他的人啦。 再说援朝，援朝驮着小白回宿舍，白小白在宿舍门口低着头，红着脸问着援朝。 “援朝，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我虽然有父母可是跟孤儿一样，我很羡慕你，但是我更害怕你骗了我。今天就这样把咱俩的事儿定下来，我就跟做梦一样。我紧张，更害怕……” 援朝跟变了个人一样，一把把小白搂在怀里，跟她说“小白，自打我认定了你，我的眼里就看不上其他女人啦，你放心，但凡有一星半点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让我灰飞烟灭”援朝不亏是变形金刚，胳膊腿儿多变，性格也多样化。 小白听完赶紧把援朝的嘴给捂上说“我信你，即使你骗了我，和你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多年以后，王援朝和白小白老两口在一群孙男弟女的目送下，手拉着手，脸上含着笑一起去世的。 五九年的元旦就在快乐，担忧中过去了。 长海不愿意在家待着，成天吃饱就睡，所以他没事儿就吊着胳膊去单位溜达。 两天后，终于可以拆线了，在医院的处置室里，长海都喊出杀猪声了“来人救命啊！能不能给我换个人拆线？别让王抗美给我拆。她得弄死我啊！” 抗美拿着剪子，镊子带着口罩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瞅着长他。 “你喊！你喊破天都没人来救你这个癞蛤蟆，老天爷开眼，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都没让我等到咱俩结婚，臭蛤蟆，躲了我两天。我今天让你生不如死” 长海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没办法，自己一条胳膊有伤，动个武把抄未必是媳妇儿的对手，就他媳妇儿那两条大长腿抡起来能抽死他。 而且自己今天是咋想的，跑抗美的地盘来拆线，这不羊入虎口么。 在一声声哀嚎中，长海的线拆完了，处置室外面围的人一层接着一层。 长海小脸煞白的出来了，回头看看屋里收拾东西的媳妇儿，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结婚那天，我让你三天爬不起炕” 抗美也没说话，拿着剪子冲着长海比划了几下，吓得长海撒腿就跑。 第115章 准备打熊罴 长海回了家搂开衣服看，从肋巴扇往下所有的软肉的地方，跟老丑国的星星旗一样，全是抗美拧的紫红色小星星。 小红红在长海身前身后数了三遍也没数明白，反正是大约能有三十多个紫红色的印子。 长海把衣服放下，直接唱了一句“哎呀我说，命运呀！”王尚友亲传弟子。以后的双修功法都继承啦。 长海又晃悠了两天，终于轮到他们组出车啦。长海虽说胳膊有伤，但是已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 由于元旦都分了肉，其他出车的组也带回来了东西，所以这次保卫处基本上没啥人要换东西。 长海也不能说赶紧多备点物资啥的，这不是散布紧张气氛吗。他们不换就不换，反正长海他们自己换。 提前一天去农场，长海借口自己胳膊不方便就没去赶海。 然后找钱科长用水果和新鲜蔬菜换了三百斤冻板，二百斤干海带，还有八十多斤的海米，虾皮，海虹干这样的东西。 长海等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也别说之前的老渔民嘲笑长海，你看看人家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跟着老渔民赶海弄回来的是啥？ 一人拎着一串大黄鱼一共有八九条，两个人每人还拎着一桶海螺。 （插一句题外话，据作者大姑说五十年代末她曾经四颗鸡蛋换了一条二斤多的大黄鱼，作者也查过资料，五十年代末黄海的大黄鱼一斤只要六七分钱） 长海看着这两个人那副得意洋洋嘴脸，真想踹死他俩。 长海二话没说，上去就抢，还是挑大个的抢，援朝和孙小欠也不拦着，只要你生气就行。 这次在农场食堂给大厨粮票都没好用，不是粮票的事儿，因为农场食堂已经开始定量供应了，你们外来人员，没赶上饭口，额外给你们做一顿，这个粮食谁出？虽说大厨有办法，但是人家也得分个里外吧。 长海回车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两包槽子糕两盒鱼罐头，实际是从空间里的拿出来的。 两个傻逼就差给长海跪下喊祖宗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槽子糕和鱼罐头吃的一干二净，还弄热水把罐头盒泡上喝了。 即使是这样，也一口没吃长海烤熟的大海螺。这俩个货上次是真拉肚子拉的坐下病啦。 回了家，张静秋对这次长海出差很介意，按她的意思长海请个假，在家再养一段时间。 王尚友也赞同，可是长海偏要去。儿大不由娘。 张静秋连夜给长海做了一个棉套袖，让他护住有伤的胳膊。长海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两家人吃完饭又是一起送他们上车。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援朝和孙小欠照顾好长海。 长海心说“让他俩照顾我？我是嫌命长吗？他俩还不把我给送走啦” 这一路，三个人基本上没下车，下车也没啥可吃的，不管是国营饭店还是副食品店，都是限量供应。饭店也不像以前点啥都有，有的小一点的饭店连纯白面馒头都没有，所谓的白面馒头就是包了一层白面皮，里面是苞米面，只能骗一骗眼睛。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还是一个人去了杨书记家。 给杨书记送了两包大海米，两板鱼，两板虾，还有五斤干海带。 长海又跟杨书记说了这次他带来的东西，看看他姨姥爷能给他换啥？ 可以看的出来，杨书记有点为难，杨书记跟长海也开诚布公的说“小海，这一路上你可能也看到了，咱们林业局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这次我只能安排一部分，然后再加上一些山货和野味儿给你啦” 长海当然理解姨姥爷他们的处境，其实相对来说他们黑省在这个特殊时期还算可以，黑省以一省之力三年支援了全国二十八亿斤粮食，一直到六二年还支援了两亿斤，凑成了三十亿斤。就东北来说相对于关里的情况还是能强一些。之前的那种说大话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长海告别了杨书记，回到车厢，这次他没提去山里的事儿，一是不想总麻烦姨姥爷，二是姨姥爷知道他胳膊有伤，长海怕跟姨姥爷说完再挨顿骂，犯不上。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跟着进场的通勤小火车去了林场。 三个人拎着海米和冻板海货，来到姜喜军家，赶的也巧，姜喜军跟人串班正好在家。 并且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也刚出月子，二货三人组的到来让董亚菲高兴的不得了。 姜喜军埋怨长海他们，每次来都拿东西，长海跟他说“军哥，这不是跟你客气，这是礼数，你跟我们的师傅一样，来师傅家哪有空手的道理？” 董亚菲把小狗剩子抱出来，长海抱着狗剩子，逗着他。 小崽子已经长开了，雪白雪白雪白的，还是个天使宝宝，不哭不闹，除了饿了，拉尿了能吭叽几声，平时根本不咋哭。除非是他姐姐姜依娜摆弄他，他才嚎几嗓子。 董亚菲忙活着掂对菜，姜喜军把之前长海留在他这的狍子皮和狼皮拿了出来。 姜喜军他妈给他们一人做了一条狼皮褥子，狍子皮做了一件皮坎肩，还有护膝。 这次装备可算是全了，再不用使唤姜喜军以前的装备啦。 姜喜军把长海带的海货分了一半给孙叔送去，又喊了孙叔过来喝酒。不用问，喝酒这事儿孙叔必到。 董亚菲还得喂狗剩子，所以就不能喝酒，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了。 几轮酒喝下来，节奏放慢了下来，孙小欠只能在边上看着，援朝警告他，他敢喝一滴酒，就给他腿插皮燕子里。 孙叔问姜喜军“军子，明天去打围，你带小海他们呀？” 姜喜军无奈的跟长海说“小海，我没顾得上跟你说，明天镇里和林场组织我们这些炮手去刀把岭打围，主要是为了那只熊罴，已经踢蹬五条人命啦，伤了八个。这次如果还不行就得报市里或者局里联系驻军啦。我怕太危险，所以我看这次你们就别跟着啦” 援朝不愿意啦闷呼呼的说“军哥，咋滴看不起我们呀？这次给我配两个手榴弹，我炸死他个王八犊子” 姜喜军无奈的摇摇头，孙叔解释说“援朝呀！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一旦出点事儿我们可担不起啊，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猪指的是孤猪，因为一般的孤猪都是大炮卵子，急眼了它能跟你拼命，二熊指的就是熊罴，这玩意儿可不是黑瞎子能比的，遇到山君老虎它都敢跟着比量” 长海听完，想了一会儿说“孙叔，军哥，你们就带我们去吧，我们就想见识见识，我们就跟在你们后头，一旦有事儿我们肯定先跑还不行吗？” 孙叔和姜喜军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16章 进山，打围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姜喜军又去孙叔家喝了一顿。 孙叔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女儿嫁在城里，儿子也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老两口。 孙叔老伴儿平时在林场伐区做饭，也算是临时工，孙叔在家收山货，不忙的时候下个套子，药个鹿啥的。日子过的也挺好。 喝到深夜，孙叔就让长海他们在他家住，姜喜军家里孩子小，有时候不方便。 二货三人组认为很有道理，姜喜军自己载歪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孙叔老伴儿早早的做好饭，几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去姜喜军家汇合。 还别说，三个人套上狍子皮坎肩，绑上护膝，戴着狗皮帽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孙叔背着一杆老毛子产的toz-b的双管猎枪，腰上捆着子弹带，子弹带上是一圈十六号霰弹。 孙叔还把三把侵刀递给长海他们，还有三根一米半长的刀杆。 “小海，你们把侵刀插到杆子上，一旦遇到情况，这玩意儿可比枪好使” 孙小欠把玩着侵刀，还用自己的头发试试锋不锋利。 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过来人，跟孙叔打着招呼。 姜喜军从家出来，媳妇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跟出来送他。 姜喜军看着门口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一招手说了一声“走，先去连部” 呼呼啦啦的加上长海他们能有二十七八号人，还有十二三条猎狗。 他们镇子民兵连，姜喜军还挂个副连长的名头，在民兵连，给几个还拿着老洋炮，单打一的炮手领了几把水连珠。 援朝闹着要两枚手榴弹，长海气的踹了他一脚，他才没再放声。 姜喜军倒是听到了，还真安排人去给他领了四枚手榴弹。 援朝美滋滋的挨个把手榴弹别在后腰上。 镇领导，还有林场的领导也都过来了，简单的讲了两句，主要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完事儿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出发了。 镇里还安排了四架牛车送他们。 牛车跑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刀把岭的山脚下。 牛车再不能往里走了，刀把岭山高林深，安岭少有这样的山势。 山脚下，姜喜军安排所有人分组，三四个人一组，每组相距一二里地，发现踪迹赶紧发信号，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人员聚齐统一安排。 所有人全都附和着，姜喜军领着长海他们和孙叔，沿着一条缓坡山沟就进了山。 猎狗得利在前面跑，有的地方雪还没冻硬实，得利时不时的还会掉进雪窝子里，他们还得把得利给挖出来。 由于这里的山势陡峭，姜喜军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翻了两个山头。 眼看着中午了，姜喜军招呼孙叔，长海他们歇息，吃点东西。 长海坐在地上，好奇的问孙叔和姜喜军。 “孙叔，军哥，一旦发现踪迹，咋传信号呀，要是放枪，那不就把猎物惊动了吗” 姜喜军笑了，孙叔忍不住说“现在打围也不那么讲究了，以前还得拜山神老把头，还得分炮头，二炮头，端锅啥的，遇到猎物各个地方的方法都不一样，蒙族的猎手他们就是靠喊，喊的词也不一样，比如他要是喊，玛拉嘎呀，这就是通知其他人往山顶围过来。还有的是吹号角，放烟的，敲木头，吹口哨。五花八门，但是不管用啥方法咱们打围的基本都会明白，这是发现踪迹了，其他人就都会围过去，然后再安排咋打。这就叫打围” 孙小欠真拿个小本子在那里记着，援朝还在边上帮他补充。 长海接着问“那咱们的信号是啥呀？” 姜喜军笑了，从怀里掏了个东西扔给长海说“一旦咱们发现踪迹，你就发信号，连发三个长音就行” 长海接过来一看，嗨！这不就是上学的时候体育课老师用的口哨吗。 孙小欠凑过来问长海“小海，口哨的哨字咋写？” 长海白了他一眼“去你奶奶个梢子滴” 孙小欠认真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转身认真的记他的笔记去了。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五个人一条狗继续顺着山势往里面走，猎犬得利还是一边跑一边四下嗅着，时不时的还是掉雪窝子里。 一直到天色见暗也没发现啥大野牲口的踪迹，得利倒是掏了两个野鸡窝，孙叔也码着踪打了三只兔子。 “小海，吹哨子，两声短一声长”姜喜军停下来让长海召唤其他猎手。 长海连着吹了三遍，陆陆续续的也听到了别的组吹口哨的回应。 二货三人组主动去捡柴火，孙叔和姜喜军收拾野鸡和兔子。 过了半个小时，就有其他猎人过来了，无一例外，他们手里都拎着猎物，野鸡，兔子，灰鼠子居多，还有一组拎了一只四十来斤的半大狍子。 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全都齐了，姜喜军也把心放下了。 不用指挥，各司其职，看样以前他们跟姜喜军都配合的很默契。 晚上，围着四个大火堆，烤着野物，经过姜喜军和孙叔的介绍，这帮人都挺喜欢长海他们三个。 当知道就是他们三人一晚上灭了一群野猪和一群狼之后，更是跟长海他们亲切的不得了，他们还以为长海是姜喜军特意请来的高手呢。 孙小欠又来神了，直接把他们在虎头山用手榴弹炸黑瞎子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现编成段子给他们表演上了。 一群人听的有滋有味儿的，有的人烤的野物都糊了也不管。 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长海还能不知道吗！长海听着孙小欠那不着四六的故事都他妈的替他丢人。 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硬是让他讲的有声有色，再加上援朝傻大彪呵的在旁边附和，还真把这帮人给唬住了。 “军哥！你带酒了吗？”长海实在听不下去了，用绝招吧！ 姜喜军扔给长海一个酒囊，长海接过来，打开塞子，走过去搂着孙小欠的脖子，捏着他的鼻子，直接就把酒囊嘴塞他嘴里了。 控制好量，约莫能有一两多酒，长海赶紧把酒囊拿下来。 孙小欠，弯着腰紧着咳嗽，没出十个数就迷糊了，不到一分钟，援朝拖着他，就给他扔狼皮褥子上去了。 长海跟一群人解释着说“各位叔叔，大哥，他就是个彪子，别听他胡咧咧，再让他吹一会儿这天都不带亮滴，天上全是小母牛” 众人听完全都哈哈大笑。 第117章 杀熊!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谁困了就去眯一会儿，也不用安排守夜的。 天色渐亮，姜喜军招呼人们起来，收拾东西，热点干粮吃饭。 孙小欠还呼呼的睡着，援朝捧了一把雪直接糊在他脸上，然后一顿搓。 孙小欠瞬间惊醒，差点操枪要崩了援朝。 他俩闹完，也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也开始收拾装备。 姜喜军看着山势，跟众人说“今天日头偏西，如果还没找到“山把头”（山里人管熊叫山把头）咱们就下山。全都惊细着点，别愣儿八正，别撂单，实在不行两组并一组” 众人应和着，组着队纷纷散了出去。 姜喜军还是带着二货三人组和孙叔跟着得利往山里走。 太阳升起，天已大亮的时候，姜喜军就听见哨子声，并且是发现踪迹的信号声。 五个人一条狗赶紧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他们赶了能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就看一组四个人趴在一个小山梁子上面。 姜喜军他们也悄么声的爬了上去。 姜喜军冲着其中一个人问“老五，啥情况？” 老五指着山梁下面一片平坦的山沟说“军子，你看西面那个石头砬子中间那个洞口，刚才我们过去发现是个地仓子，里面有活物，我们没敢比量，就通知你们啦” 这时陆陆续续的从周围都过来了人，大家伙了解了情况后。姜喜军开始布置。 根据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狩猎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开阔。 姜喜军安排两伙人在地仓子两边埋伏好后，然后看了看孙叔。 孙叔二话不说，大羊皮袄一脱，拎着他的双管猎就下去了。 长海赶紧就要去拽孙叔，姜喜军拦着长海说，孙叔是去敲仓子，把熊给引出来。你在这等着就行。 还没等长海说话呢，援朝一高蹦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从后腰把手榴弹给扽了出来。 长海一看赶紧要去拽他，可是不赶趟了，这个虎逼，一边跑一边把手榴弹后盖拧开，都没管孙叔，跑到地仓子跟前，一拉弦就给手榴弹撇进去了。 孙叔一看，骂了一句“我草！你个虎逼玩意儿”直接就趴地上了。 援朝也趴在地上，听到手榴弹的炸响，援朝瞅了瞅，看没动静，又把第二个手榴弹掏出来，拉了弦刚要往里撇，就听“嗷呜”一声吼。 一只体型跟座塔一样的棕色熊罴直立的站在洞口。 孙叔大喊“快跑”然后转身就跑，援朝的第二个手榴弹直接朝着熊罴砸了过去。 熊罴伸爪子一巴掌就把手榴弹给拍边上了，援朝转身就跑，大喊“小海！救我” 手榴弹一声炸响，这给熊罴吓了一跳，这就给援朝争取了一线生机。 援朝光想着拿手榴弹炸熊了，枪都没带。 这时候四下的枪声响了起来。 谁说熊傻还笨，这玩意儿在山里能成一霸哪有傻的，不信你看看马戏团的熊，比他妈人都聪明，说它笨！你信不信一匹好马在山里跑不过它。 棕熊四下腾挪着，仿佛打在它身上的子弹就跟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根本不在乎。 但是她的目标始终是援朝，孙小欠一梭子子弹都光了，但是距离有点远不说，这玩意儿动作也太快了，孙小欠换了援朝的枪继续射击，但是有点怯手啦，一梭子没放倒，而且还有其他人开枪。这是个啥怪物？ 长海由于胳膊有伤没好利索，所以就没拿枪，但是孙叔给他们的侵刀都在他这。 长海眼珠子都红了，一手拿着一杆侵刀就冲了上去，姜喜军一把没拽住他。 姜喜军赶紧喊“散开，停火”他怕子弹误伤了长海和快要跑上来的援朝。 长海和援朝一擦身，长海扔下一杆侵刀，双手持刀冲着已经站立起来准备扑向长海的棕熊就顶了上去。 就听噗的一声，侵刀直接捅在棕熊的肚子上，长海一压刀杆，又豁开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 棕熊吃痛，一巴掌就把侵刀杆给拍断了，低吼着又站起来向长海扑过来，长海赶紧向侧面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这时，就看援朝捡起另外一杆侵刀，一跃而起，一刀就捅在熊脖子上，直接洞穿。 侵刀从熊脖子另一面露出来能有二十公分。 棕熊这时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用爪子划拉着淌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孙小欠这时也冲了下来，枪顶着熊脑袋一直把枪里的子弹清空。 熊罴铁塔一样的身子轰然倒下，顺着山坡骨碌下去，脖子上还插着一杆侵刀。 孙小欠一直端着枪不动弹，援朝一屁股坐在地上，长海躺在山坡的雪地上长出一口气。 长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蹦起来，跑到援朝跟前，一脚把他踹躺下，骑他身上拳头跟雨点似滴砸在他身上。 孙小欠也反应过来了，在旁边抽空踹着援朝。 援朝捂着脑袋，也不放声，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姜喜军和孙叔还有一帮子人赶紧过来把长海拉起来，劝着他。 长海气的指着援朝骂“妈了个x的！再他妈让我看见你摆弄手榴弹，我他妈就把手榴弹塞你裤裆里拉弦，炸死你我他妈也省心了，回头我替你给你爹妈摔盆打幡” 援朝嘟囔着说“要不我爹也说过让你摔盆的” 长海本来都消停了，听他这么一说，拎着半截侵刀杆就要继续揍他。 援朝撒腿就跑，孙小欠也气的捡了根树枝子朝他扔个了过去。 众人一顿劝，孙叔又把援朝给领了回来。又是一顿说和，这才算告一段落。 众人围着棕熊，孙叔操刀，别看这一群人都是他们镇子有名的炮手，但是真正见过这么大的熊罴的还真没有几个。 也就孙叔和姜喜军早些年打猎的时候跟着大猎帮收拾过。 孙叔清了膛子，熊胆黄澄澄的，能有六两重，鼓鼓的跟个小皮球一样。 孙叔笑呵呵的说“能有十几年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铜胆啦，可以算得上宝啦”孙叔将熊胆交给姜喜军，因为姜喜军算把头。 孙叔拎着一套肠子领着二货三人组找了一棵风倒树的树桩子，让他们三个人把肠子挂在旁边的树上。 孙叔问长海要了三颗烟，援朝赶紧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了上去，孙叔把烟点着插在树桩子上，然后带着他们三人跪了下来。 “山神爷老把头，今天他们三人打了这个山把头，您可别见怪，，这头畜牲祸祸了五条人命。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给您上颗草卷加上一套下水算给您赔罪了，望您勿怪！磕头” 二货三人组跟着孙叔很虔诚的冲着树桩子磕了三个头。 第118章 二货猎帮成了 磕完头，孙叔领着长海他们又回来了，熊罴脑袋已经分割下来，熊皮也快扒的差不多了，一帮子人在边上绑着爬犁。 孙叔和姜喜军抽着烟说着“军子，进仓子看看吧，也许还剩点尸骨啥的，敛吧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姜喜军想了会儿点点头，捡了根松树明子，点着了，孙叔又喊了几个胆子大的炮手一起跟着姜喜军进了地仓子。 长海和援朝也在后面跟着，孙小欠犹犹豫豫的想了想也跟上了。 仓子不深，一进去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让人喘不上气。 走在前面的两个炮手，刚走到里面，“嗷”的一声，当场就吐了。 长海和援朝好奇的扒拉开其他人，凑上去一看，借着松明子的火光一看，地上散落着一些撕碎的衣物，一地的白骨，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肉，可以看出来一多半是人的骨头，还有三颗被啃食的已经不完整的骷髅脑袋也散落在地上。 长海和援朝虽然没吐，但是看到这个场面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孙小欠紧着喊“咋啦，咋啦？让我瞅瞅”扒拉开一众人，就一眼“嘎”的一声，眼珠子一翻躺地上了。 援朝一把揪住他，就俩大嘴巴子就给他扇醒了，然后就看孙小欠扶着石头哇哇的吐。 援朝在旁边一边拍他后背一边骂他“完犊子玩意儿，都是死物有啥好害怕的” 孙叔出去把先前吐完跑出去的那两个人给拽了回来，又从地上捡了几个还算完整的衣物，扔给他们，包括孙小欠，然后说“这些尸骨必须你们殓了，要不以后你们胆就没了，心里总有个疙瘩，这是给你们去去心魔，别害怕这是积德的好事儿，他们的家人还得感谢你们” 加上孙小欠，三个人哆哆嗦嗦，炸着胆子在孙叔的指挥下把人的尸骨都捡到衣服上包好。 一众人出了仓子，孙叔留在里面，点了三根烟，又是一顿念叨，然后就出来了。 外面熊肉也卸吧完了，爬犁也绑好了，姜喜军指挥把熊肉分成三个爬犁装上。启程回家！ 孙叔约么这只熊罴接近千斤，一颗大脑袋就能有一百多斤。 回程的速度走的很顺当，人也多，拖着爬犁也不费劲，中午简单的吃了口，有些炮手割了几条子熊肉烤着吃，长海他们三人是一口没动。因为心里觉得，吃了人肉的熊，再吃熊肉有一种也吃人肉的感觉。 还别说，捡完尸骨的孙小欠还真没了那种心理负担了。一些炮手打开衣服包看，他还凑上去给人家讲解。要不是长海给他拖回来，他现场又能编一段。 下午三点多，一群人终于出了山，四架牛车一直在山下搭了个窝棚等着。 车老板儿看见打头的爬犁上的那颗大熊脑袋，嗷嗷叫的赶着牛车过去接他们。 把爬犁绑在牛车后面，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可能是驾车的牛也感到了人们高兴的感觉，跑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两个多小时的路，这次拖着爬犁一个半小时就跑到了。 松林镇政府院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有窃窃私语的，有围在熊罴跟前不住的砸吧嘴的，声音最大的还是家里有让熊罴祸祸的家属的哭喊声。 镇领导和林场场长，在办公室门口听姜喜军和孙叔讲着过程。 没一会儿姜喜军喊长海他们过来，二货三人组已经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快迷失自我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滴，走了过来。 林场场长认识长海，拍着长海的肩膀说“不愧是局长老战友的后代，英雄出少年啊” 镇长，镇书记也在边上附和着，镇长说话了“这事儿我们马上上报，然后通报你们单位给予你们嘉奖。” 林场场长也说“对！还有我们林场一份，这要是杨局长知道了，他能高兴坏了，真给他长脸呀” 二货三人组没羞没臊的跟着说了一堆的客气话，尤其是孙小欠，一套套的，跟他妈做报告一样。 姜喜军把熊胆掏了出来，几位领导一看，我擦！这是宝贝呀！当场就争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熊胆说“领导，俺们不图别的，熊脑袋算是给受害家属的交代，熊肉就算是给这次打围人的辛苦费啦，熊掌和这颗铜胆，你们领导做主，俺们不要，但是有一点，卖的钱得分给几个让熊祸祸的猎人家属，好赖不计的算个意思吧。” 镇长拍拍姜喜军的胳膊说“军子，你放心，胆跟熊掌咱们就作价，然后分给家属，并且之前咱们镇子就有章程，政府还会给他们一部分补助，这你就放心吧” 林场场长也说“虽说，受害人不是林场的，但是作为林场也会有相应的表示”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闹闹哄哄的，过节赶大集也没这么热闹。 孙叔和几个炮手，给熊肉过秤，最后一算，九百七十多斤。这可是棕熊里面算的上大的啦。 然后分肉，长海他们三人谁也没要。姜喜军知道咋回事儿，也没多说啥。 几家受害人的家属，也在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消停了下来，他们临走前纷纷要给长海他们三人跪下来磕头，吓的长海他们赶紧躲了起来。 一直闹闹到七八点钟人们才散去了，最后熊掌归了镇政府，熊胆林场场长先挂电话跟局里请示一千五百块钱他们林业局收了。 熊肉也分完了，熊皮归了姜喜军，他是把头，咋滴也得特殊一点。 五个人一起去了孙叔家，董亚菲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过来了。 孙叔老伴儿和董亚菲在外屋地做饭，姜喜军抱着狗剩子在炕上，说来也怪，可能是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刚下山，身上的血腥味重的原因，不管谁抱狗剩子，他都哭，一放到炕上他们离得远点就好了，没办法，看孩子的任务最后只能是让姜依娜小朋友代劳了，还别说这小丫头照顾她弟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五个老爷们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聊着天，孙叔开口说“小海，你们三人这趟山没白上，你们这个小猎帮也算成了，虽说还有点生涩，但是紧要关头都不拉梭子。为了兄弟都能舍命。这就是最重要的条件。今天但凡你们三人差那么一点，就得有一个人得踢蹬在山上”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比较认同孙叔说的话。 第119章 山里老爷们儿的爱好 长海想着“虽说今天援朝虎了吧唧的冲上去，但是关键时刻，看见自己去救他，他没跑，还给了棕熊关键的一刀，欠哥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帮着他俩跟人打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也能不要命的端枪冲上来给棕熊最后一击，这就看的出来这两个兄弟是可以托付性命的。” 三个人都很高兴，孙叔也来了兴致，喊着“孩子他娘，多整几个硬菜儿，俺们爷们儿今晚上得喝躺下” 孙婶子掀开门帘，拿着饭勺子指着孙叔说“老瘪犊子，你躺下行，可别祸祸几个孩子，人家水光溜滑的，让你们弄的跟糙老爷们儿似滴，就认喝酒，进山和娘们儿” 屋里的几个人听完哈哈大笑，孙叔红着脸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怪话真多，做你的饭去吧，头发长见识短！能喝酒，敢进山的才叫爷们儿。你知道个屁” 孙婶子笑着用手点着他说“老瘪犊子，今天有孩子在这，你等着回头看我咋收拾你，给你脸了”说完继续做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饭菜陆续摆上桌，干辣椒炒兔肉丁，小野鸡炖蘑菇，手撕带皮狍子肉蘸蒜酱，狍子排骨炖酸菜，卤猪头肉，土豆片炒蘑菇，酱炖牛尾巴配粉条子。一成不变的蘸酱菜，外加一桶苞米白酒。 饭菜齐整，孙婶子和董亚菲抱着狗剩子和姜依娜小朋友去对面屋吃去了。 饭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吃着菜，孙小欠打死都不喝了，太耽误事了。顿顿喝他都容易饿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跟他们比量着。 孙叔喝的高兴给他们讲着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和经验，比如如何打狗围，如何赶杖子，一群人如何码踪等等，长海他们听的是受益匪浅。 长海问姜喜军“军哥，为啥今天是孙叔去敲仓子？” 姜喜军说“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呗，敲仓子最危险，一般都是由经验丰富岁数大的老猎人干这事儿，换句话说就是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孙叔接话说“早些年都是猎帮一起上山打围，很少有三俩个人就进了山的，哪像现在，还是装备的事儿，以前有把老洋炮就了不地了，基本上一多半都是弓箭，侵刀，扎枪，遇到大牲口那都是一群人冲上去搏命” 长海继续问“孙叔，我看你的那把双管猎不错，咋弄的？” 孙叔笑呵的说“小子，挺识货呀！方圆百里我敢说，就我这么一把，这是当年我救过的一位鲜族抗联老战士送我的，当时他们部队准备往毛子那面跑，他们连负责断后，跑到咱们这嘎达的时候，队伍都已经打花哒啦（打散了）他腿受了伤，都化脓了，我在山里下套子让我给救了，给他送在一个猎场的地窨子里藏了起来，又给他治了伤，半了年好了以后，我又护送他到了毛子那面，四八年底咱们这解放，他领着队伍来找我，送了我这杆猎枪，说句实话，我始终没噶实（舍得）用，所以说这还是一把一枪没放的新枪呢” 长海继续问“孙叔，您跟这位老战士现在还有联系吗” 孙叔喝了一口酒，遗憾的说“唉！开始还通过几次信，后来听说他们两个鲜族师全都派回他们国家去了，再就没有联系啦，也不知道前些年跟洋鬼子的仗他有没有命活下来。” 长海看孙叔有点伤感，赶紧端起杯又敬了孙叔一杯。 五个人一直喝到半夜，姜喜军还是董亚菲过来找了两趟后给架回家去的。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就起来了，孙叔因为岁数大了，进了一趟山，再加上喝了半宿的酒，睡的很沉，孙婶子咋叫都没起来。 长海拦着孙婶子别叫了让孙叔好好歇歇吧，孙婶子给三个人收拾好早饭，三个人洗漱完吃完饭，坐着通勤小火车回车站。 三个人也很乏累，长海想着，他的空间里还有海货还得跟杨书记交换呢。 于是长海拍板，找个澡堂子，洗个澡，再找个招待所美美的睡上一觉解解乏。 援朝和欠哥根本没二话，把枪锁进枪柜就往车下走，长海跟其他同事打个招呼，又扔给人家一兜子苹果才跟着援朝他俩走的。 澡堂子里，泡在池子里的三个人，感觉跟成了仙一样。 三个人泡了一上午，都泡的发白了才从澡堂子出来。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三大碗玉米面碴条。 拿着介绍信在林业局招待所开了三间房，一人一间，援朝和孙小欠进屋倒头就睡。 长海一看赶紧去林业局找杨书记去问问换东西的情况，再一个，明天走不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吗。 杨书记办公室，长海笔管条直的现在屋里，杨书记拍着桌子骂他“小瘪犊子玩意儿，我以为你每次来也就是进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就得了，没想到啊，熊就弄死了两头，还有啥野猪，狼，犴达罕，狍子，你他妈玩的挺全乎呀！这次更牛逼，还跟人家进山打围，打熊罴？真能个呀！你要是出点事儿咋整？你妈，你师傅我就不说了，就李老爷子就能过来给我皮扒了。”说累了，杨书记喝了口水。 长海贱兮兮的说“姨姥爷，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有你说错了，我都打了三头熊啦，我在我家那面还弄死个黑瞎子，我也算是个老炮手啦” 杨书记气的，用手点着他，眼睛却满哪撒么找东西要揍长海。 长海赶紧上去抱着杨书记，紧着道歉说“姨姥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以后我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还不行吗” 杨书记喘着粗气说“这是你说的昂，再有下次，让我知道，我给你腿敲折” 杨书记坐下接着说“但是这次打死的这只熊罴，你们三个人是头功，政府会给你们一份奖励，我们林业局也有表示，但是你们走之前是别想拿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单位邮过去，你们就等着吧” 杨书记喝了一口水说“这次给你换的东西只能给你二百斤猪肉，二百斤羊肉，还有三百多斤的干蘑菇和松子核桃这类山货，你就收着吧，算姨姥爷欠你一份人情啦” 长海紧着摆手说“不欠人情，不欠人情，姨姥爷，这都相当不错啦！我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我明白！” 杨书记看着他，点着头！ 第120章 匿名信 杨书记挂了个电话，然后让长海回火车上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拉着东西去找他。 长海乐不颠的跑回车厢，把提前买好的澡票送给他们车厢的同事，其实就是把他们给支走。 不到半小时，林业局后勤和食堂的人拉着两辆大板车就找了过来。 长海在同事走后从空间里把冻板海货全拿出来放在车厢里。 林业局的人跟抢了一样，都没用长海伸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带的东西给卸到车厢里，又七手八脚的把冻板海货给装上板车，急三火四的就跑了。 长海等到四下无人，赶紧把这些肉类和山货收进空间。只留了二三十斤的猪肉和十几斤的山货。这是准备他们三人分的，两个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出趟差咋滴也得有点表示呀。 长海把肉和山货放好，等到晚上其他同事也没回来，援朝和孙小欠倒是回来了。 两个人埋怨长海把他们扔了自己跑了，长海把肉和山货拿出来，跟他俩解释，自己去跟姨姥爷告别去啦，这是姨姥爷给他们的。 孙小欠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大包，苞米面的酸菜包子，援朝拿出来一包花生米和猪皮冻。 “小海，真买不到啥好玩意儿啊，就这些还是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带的，咱晚上就凑合凑合吧”孙小欠有点懊恼。 “这还啥凑合呀！不错了，我这还有罐头，咱仨带的干粮热热，不也挺好吗”长海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了三盒肉罐头。 援朝从裤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限量，就买了一瓶” 三个人靠着炉子，炉子上热着包子和干粮，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缸子白酒，给欠哥用军用水壶的盖倒了半盖，欠哥自己又兑了半盖水，就这还给他喝的满脸通红，说话拌蒜。 第二天早上六点，火车就出发回返，到达哈城，他们下车，溜达了大半天，一人就买了一斤红肠，一块大列巴。 就算你有票也不行，每人限量购买。三个人也没脾气，都这样，你还能改变咋滴？ 傍晚找了个饭店寻思省会城市能强点，也那样，三个人一盘辣椒炒干豆腐，一盘摊黄菜，一大碗酸菜汤，一斤半两和面发糕。 三个人根本没吃饱，再买发糕，不卖！窝头倒是有，没办法，一人又啃了三个窝头。 回车上没用两小时三个人又造了一顿，这晚上才算对付过去。 到了沈阳，三个人又找了一个清真饭店，只有羊杂面，面还是两和面的，好在不限量。三个人中午晚上连吃两顿，还告诉他们同车的同事也过来吃。 在火车上瞌涝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两点多回了厂子。 这次王尚友没来接他们，三个人交接完工作，拿着各自的东西先回了处里，处里的气氛很微妙。 王尚友，李焕新都不在，就连几个科室的科长都缺了好几个。 欠嫂穆秀兰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跟他们说“出事儿啦！咱们处让人给告了，两位处长还有几个科长都去市局了，说是咱们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 援朝一听，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要出去，长海赶紧拽住他，然后跟欠哥说“欠哥，你人头熟，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儿，最好能问出来是谁捅的” 孙小欠把背包东西交给欠嫂，转身就出去了。 还没等欠哥出大门，就看王尚友和李焕新黑着脸回来了，后面跟着陈厂长和市局二处处长吴进明，吴进明在陈厂长边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啥。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也没说话，直接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听办公室里面王尚友的骂娘声。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陈厂长送吴进明出来，等到吴进明一个人了，长海赶紧凑上去问“吴叔！到底咋回事儿？” “小海呀！嗨！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人匿名告你师傅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投机倒把行为，市局接到举报，这不就让举报信里涉及到的人员去进行说明吗” 长海急了“吴叔，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您还不知道呀？您没走的时候咱们不就这么整的吗！再说了咱们又没倒买倒卖，就是大伙凑钱换点东西。要说我师傅有事儿，您也跑不了”说完长海扭头就走。 吴进明刚要解释，长海都回办公室了，他只能笑着摇头。 王尚友办公室里，陈厂长继续劝着他和李焕新。 陈厂长说“老王，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给你个系统内通报批评的处分也是没办法，如果没结果，不是害怕告你们的人继续上告吗！就知道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 “厂长，我不在乎啥处分不处分的，在队伍上我处分多了，可这事儿跟他妈吃个苍蝇似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举报信还是报纸剪下来的字贴的，你说这人得多费尽心思吧”王尚友埋怨着。 长海他们三人趴在门口听着，王尚友从门缝看到他们，冲着他们喊“你们三个滚回家休息去，这几天不用来上班，别给我出去找事儿，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三个人灰溜溜的跑了，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他俩，先给欠哥送回家，又拉着援朝回了家。 供销社里冷冷清清，一个买货的都没有，往常快下班的时候是他们一天最忙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无聊的用小木棍抠着红砖地上的砖缝。 长海和援朝趁他俩不注意，揪着他俩背带棉裤后面的带子就给他俩提搂起来了。 两个小崽子嗷嗷的叫着，惹的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把他俩放下，两个小崽子又扑过来抱着各自的大哥要好吃的。 两个妈把小崽子赶走，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然后让他俩先回家。 长海家里，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半根红肠坐在灶坑边上的小板凳上，美美的吃着。 长海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着做饭，他妈屋里的炕上，有一盆发好的面，长海拿过来，准备蒸馒头。 援朝把东西放回家，也跑过来帮着长海烧火。 “小海，你说能是谁举报的我爸，还挺有办法，用报纸举报，你帮我想想，我爸得罪过啥人没” 长海一边揣着面团一边合计着说“我跟你说援朝，有可能不是你爸得罪了谁，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党卫军，党卫东……” 第121章 王尚友想换房 援朝，火也不烧了，站起来就要出去找人。长海又把他给拽回来。 “咱又没有证据，你找人家他们能承认吗？你别管了，回头我找人查一下，我跟你说，即使咱们确定了是这哥俩干的，咱们也不能明着收拾他们。以免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这样对师傅的名声不好” 援朝气鼓鼓的坐下继续烧火。 长海把馒头放进蒸锅里，又把他拿回来的猪肉和蘑菇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捡了两个不小的土豆子，拿了两个小铁勺，安排两个小崽子刮土豆皮。 “我告诉你俩，刮不好不让吃饭，刮好了，晚上奖励一瓶橘子罐头”长海胳膊受伤的时候收了很多水果罐头，这是两个小崽子每天心心念念最想得到的。 两个小崽子很认真的蹲在援朝边上用小勺刮着土豆子。援朝偷摸想帮他俩，他俩还不干，偏要自己干。 长海把猪肉煮上，又把蘑菇泡上，猪肉煮的有六分熟，捞出来过凉，切成半公分厚的大片，然后码在大碗里，再放盐，酱油，花椒，大料，姜片，葱段这些一起放进蒸锅里蒸。 长海的蘑菇都泡好，洗干净了，两个小崽子的土豆子还没刮完皮，给他俩急的满头汗。小乐乐恨不得用牙啃。 长海乐的从他俩手里夺过土豆，小红红急的呲哇乱叫“大哥，大哥你等一会儿，快刮干净了，我的橘子罐头！呜呜呜”小丫头直接急哭了。 长海把她俩抱起来，送进自己屋里，然后从他自己的柜里拿了两瓶罐头递给她俩说“虽然你俩没能完成任务，但是你俩的表现大哥很满意，大哥多奖励你们一瓶，有一点吃完饭再吃，还有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你俩又好尿炕了” 两个小崽子，一人抱着一瓶罐头在炕上喊着“大哥万岁” 两个土豆子到底还是援朝给收拾干净，切成片的。长海炒了一盘土豆片炒杂蘑。又做了一个萝卜丝海蛎子粉条汤。 两个妈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快好了，张静秋拍着两个小崽子说“去喊你爹和大姐过来吃饭” 两个小崽子一人手里拿着半拉馒头，嗷嗷叫的跑去喊刚回家的王尚友和抗美去了。 桌子放上，饭菜摆上，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进了屋，抗美看见长海白了他一眼。 长海心想“你等着，王铁蛋！找机会我非办了你不可” 长海给王尚友倒酒“师傅，这也不算个啥事儿，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市局和厂长这么处理也是给别人做做样子，再说了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又不影响您以后升官，您怕啥？” 两个妈听的云山雾罩的，抗美就给两个妈解释了一遍。结果两个妈脾气更火爆，要不是几个孩子拉着，就要去陈厂长和吴进明家去要个说法。 徐慧娟指着王尚友说“你看看你，跟个鳖头似的，要处分，咋不给他吴进明也处分了，对了厂部也有份，供销科，材料科哪个没有份？偏偏给你个处分。回头我就找老吴他媳妇儿好好唠唠” 几个孩子又是一顿劝，王尚友也不敢放声。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得了，再说了夫人外交还是有很大效果滴。 长海为了转移话题，就把他们这次进山打围的事儿给讲了，换来的是两个妈和他媳妇王铁蛋的又一顿埋怨，王尚友给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徒弟呀，不对！是自己女婿！你们瞅瞅我老王的眼光，这女婿挑的！关键时候能给老丈杆子挡枪”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扒着松子，核桃，聊着天。 两个小崽子吃饭的时候就没好好吃，心心念念的罐头让援朝给打开了，结果罐头汤让援朝一口喝了一半。 两个小崽子哭叽尿嚎的让援朝赔，没办法援朝从长海那里赊了一瓶黄桃罐头才算把事儿平了。 “师傅，我差不多知道是谁背后捅的咱们处里” 王尚友看了长海一眼“还用你说，除了那哥俩还能有谁？” “爸！您知道呀？那就好办了，您等儿子给您报仇”援朝气哼哼的说。 “瘪犊子玩意儿，你敢给我惹事儿我给你脑袋瓜子摘下来。你俩听着，回头跟小欠也说一下，近期别惹事儿，我倒不在乎啥处分，就是最近我给你俩看中了后面那个老财主那个二进的四合院，我正跟厂里申请换房呢！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能不上火吗，还有这哥俩他爹现在是区粮食局二把手，掐着咱厂食堂的脉，还真没办法把他俩咋滴，厂里还把他俩调团委去了。有机会再说吧” 长海一听“我擦！要不说还得是他老丈杆子，老侦查兵出身，一下午就把事情连调查带分析全都弄清楚了，这回好了，知道咋回事儿就能从根上办他们了” 两个妈听完只对房子感兴趣，徐慧娟赶紧问“当家的，你说的是哪个静秋家后面的那个老财主房吗？哎呀！这可好，别说两个孩子结婚用，就是咱们都搬进去也够住呀” 王尚友闷声叹气的说“我早就琢磨了，按说我提了一级早就可以换房了，我憋着没换就是看中了哪个院子，之前是咱们厂钱总工一家子住，后来他们一家子全去支援三线了，一直空着，长海也是干部编制，结婚也可以申请住房，我再提出来，到时候长海再提一下用这套房换，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静秋也心动了，跟王尚友说“他干爹，这事儿不就是小欠他爸管吗，就咱们几家的关系还用说吗，再说了咱们用两套带院子的房换一个四合院，厂里也不亏。” 王尚友说“嫂子，本来都跟老孙打好招呼了，就等着厂领导例会表决了，并且问题都不大，可这个时候出了这事儿，我看只能等过了年再说了” 两家人又都不放声了，都在心里骂哪两个不是人的哥俩。 长海心里合计着“看来年前就得把这俩人给办了，这回下手就从根上来，他爹不是扬巴起来了吗，那好了，就办他爹！” 第122章 草!多深的根呢 第二天一上午，长海骑着摩托车把空间里一多半的东西一趟一趟的运去了李老四那里。 “四哥，这些东西都给我换成粮食或者罐头这样的东西” 李老四摸着大肥猪肉，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没问题，小海，下回多整点这些山货，出货快，利润大！对了这是六百块和一些票，是上次那批水果和蔬菜还有两个月的分红，还有一百斤白面，四十盒罐头，两箱压缩饼干，走的时候带上” 长海点头答应着，也不用客气自己姐夫，有啥客气的。 “四哥，你得帮我点忙！” 李老四疑惑的问“咋啦？遇到啥难事了？说！” “我师父让人点儿了，背后举报的人大约可以肯定是谁，我想办了他” “干爹的事儿你姐回家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别的不说，那也是我干老丈杆子，小海你说吧咋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完事儿大不了给个几百块钱，找个关系送外地去，这样的人哥这有的是。” 长海听完，赶紧摆手说“四哥，咱可不能这么干，这不把自己的把柄交人家手里了吗。我是想让你先找找关系，摸清底细，然后再想办法一次性解决” 然后长海又把那哥俩的事儿和他爹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老四一听，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扔“草！我以为多深个根呢，就一个副科级，我小老弟他爹就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一句话的事儿！两天，你等我信儿” 长海紧着嘱咐他“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我得想个邪招让这爷三万劫不复。” 李老四点着头答应着“对了小海，你跟妈商量商量呗，你姐肚子越来越大了，家里爷爷和我都是老爷们，东升还小，我想接咱妈过来帮帮你姐。” “行，四哥，我回去就跟咱妈说，问题不大，我走了我去看看爷爷去” 长海拉着东西，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李老爷子家里，老爷子正教肉球小东升数数呢，小崽子都能数到二十啦。 长海拎着一条子猪肉刚进院就喊“爷爷，东升，咱们今天吃红烧肉啦” 老爷子出门一看，笑着指着他“昨个儿回来的？” “嗯那！爷爷你看这条子下五花咋样？今天孙子给您整一个红烧肉行不？” “哟！这可不是五花肉，这比五花肉可要好太多啦，这叫七层楼，你做肉，爷爷做面条” 爷孙俩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饭菜才好，一大碗红烧肉，一个蘸酱菜，还有一碗蘑菇，木耳丁蛋花卤子，一盆手擀面。 小东升也不用人喂了，就是小嘴抽面条抽的，面条是进嘴里了，卤子全留脸上了。 李老爷子美滋滋的喝着酒，听着长海讲这次进山打熊罴的事儿。 “小海，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可不能虎了吧唧的往上凑，还有这次你的做法很好，多给死了人的家属点钱让他们日子好过点比啥都强。” 长海一直陪老爷子聊了大半个下午才骑着摩托车回家。 长海在没人的地方，又把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以及一些十几个罐头出来。这里有一半是给师傅家的，另一半留自己家平时吃。 供销社门口正好碰上下班锁门的两个妈，两个小崽子自从昨天给他们三瓶罐头，长海在他俩心目中绝对头子的地位。 两个小崽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摩托车，嗷嗷叫的让长海开车。 长海把车上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徐慧娟，徐慧娟也没推辞啥的，他们跟一家人有啥区别。 长海家里，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姐夫想让你去他家住段时间，照顾一下我姐” “行倒是行，可你自己在家咋办？吃饭咋整？” “哎呦我滴妈呀！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再说了我不会去我师傅家吃呀！” 张静秋白了他一眼“就你师娘做的菜，除了你师傅说好吃，你们几个从小就不乐意吃，行吧，你自己愿意吃啥就做啥，反正白天我还得回来上班，也能回来看看” 长海帮着烧火，张静秋忙活着做饭，小乐乐彻底的成了他们老于家的倒插门女婿了，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乐乐趴在长海后背小声的说“大哥，你明天带我俩去玩爬犁呗，二幺他哥都带他和秀秀去玩了好几次了，二幺跟我和红红说了好几遍了” 长海一把把他横着抱在怀里“行！大哥明天就带你们去，咱们去苏爷爷家那里玩” 小乐乐听完，“欧欧欧”的跑回长海屋里跟小红红报告去了。 长海想着要不也得去看看苏老爷子去了，苏老爷子对他不错，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了，再一个也给苏爷送点粮食啥的。 第二天，长海车斗里面，装着一百斤苞米碴子，十斤白面，还有几斤蘑菇山货，两个小崽子坐在上面，人也看不出来。 本来想着带援朝一起去的，结果这玩意儿，一早上就跑厂里找小白去了。 苏爷家门口“苏爷开门啊！是我，长海” 出来开门的是长海的同学，哥们儿苏洪“别嚎了，你咋得空过来啦？” “切！你可算是在家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咋滴？咱爷没在家啊？没在家我可走了！” 念书的时候，长海，援朝和苏洪关系最好，但是苏洪跟长海和援朝不一样，人家学习那绝对是学霸级别的，打架斗殴啥的从来找不到人家。 就连老师都奇怪，苏洪跟长海玩也就算了，毕竟长海学习也说得过去，可是跟援朝的关系要比跟长海的关系还好，这就让人纳闷了。 援朝和学习成绩低的，哪是能破全校历史历史记录的存在，关键是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成天苟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有时候还讨论的头头是道，可是一考试就是两个第一，一个正的，一个倒数。 “别废话，赶紧的，我拿了些粮食过来，帮我拿回去，回头吃没了再跟我说”长海催着苏洪拿粮食。 苏洪也没二话，他们之间不用客气，两辈人都有交情，老于家和老王家每年的冬储菜啥时候花过钱！更不用说平时的菜了。 小红红冲着苏洪说“洪哥，你有爬犁吗，我大哥说你的爬犁做的最好了，能带我和乐乐玩吗” 苏洪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你哥可算是说了我一句人话，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出来，回头爬犁就送给你和乐乐啦！” 第123章 砸干坑多一个货源 两个小崽子一听苏洪这么说，高兴的直蹦高，苏洪把长海让进屋里。 “苏爷去哪了？”长海看着这个他小时候经常跑来玩的屋子问。 “唉！食堂办不下去了，我爷他去队部商量着咋办好，把粮食分了怕上面批评，不分！真吃不饱，现在各家全靠自留地和在工程队出工给的哪点粮食撑着。咱们小队还能强不少，仗着给你们厂送菜给的价格好。其他的小队有的一天就一顿饭啦。” 他俩正说着呢，苏老爷子背着手回来了了，看见长海和两个小崽子也在，乐的胡子都颤悠。 苏爷一手一个的抱起两个小崽子说“红红，乐乐苏爷家的大白菜甜不甜呀？” 两个小崽子异口同声的说“甜！可甜了” 苏老爷子更高兴了，给他俩放地上才对长海说“小海呀！今个儿咋有空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啊？” “没事儿，苏爷，这不我出差回来休息，这两个小崽子缠着我带他俩玩，我想着好长时间也没看您了就带着他俩过来了” 苏洪接着说“爷，小海还拿了好多粮食和山货呢，能有一百多斤呢” 苏爷吓得赶紧摆手说“小海呀，可使不得，赶紧拿回去，现在的粮食可金贵” 长海摁着苏爷的肩膀让他坐在炕上，然后跟他说“苏爷，您咋总那么见外呀？那咋地我回家再把您给的秋菜给您拿回来呗！您就放心吃，吃没了我再给您送” 苏爷没办法的笑着摇摇头。 “小海呀，让我咋谢谢你，今天在队部开会听着都闹心啊，食堂不办了，可是粮食分下来，每家就算一天一顿都坚持不到开春，唉！愁人呀！” 长海想了想说“苏爷！您信我不？” 苏爷抬头看他，眼睛一亮，赶紧问“小海，你有办法吗？” 长海又考虑了一下说“苏爷，您也知道，我经常出差去黑省林区，他们那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能好不少，我单位之前经常用海货跟他们林区换一些山货，野牲口之类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是经常去东沟送石料吗，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码头上的渔船换一些海货啥的，我们单位每次都是拿钱和票跟农场换冻海货，然后再去林区换山货，我琢磨着农场的海货也不会那么好换了，不如在您这换，到时候你们赚个差价，或者参一股换山货，我还有路子能换来粮食，虽说不多但是维持个生计应该没问题，挺到夏天地里有了收成不就好了吗。” 苏爷听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琢磨着，然后一拍大腿“干了，咋滴也不能饿死人，出了事儿我老头子顶着” 长海不得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爷子，这个年纪，还有股子闯劲儿。 “苏爷，我这是刚回来，大约再有个七八天还能出差，我会提前来找您，咱们再商量”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事儿我还得找队里商量商量，就算是他们不干，我肯定干，又不是啥投机倒把的事儿，出了事儿我扛了” 两个小崽子在边上等的不耐烦了，拉着长海问“大哥，去不去玩爬犁啦？” 苏爷赶紧捏捏他俩的小脸说“哎呦！耽误你俩的大事儿了，马上让你大洪哥带您们去” 苏爷又跟长海说“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商量，你们去玩，中午来家吃饭，对了，苏洪，就带他们去后山边上的泡子玩，哪里基本冻干锅了，安全！你再把冰镩子拿着，看看有没有鱼” 苏洪答应着，出去找爬犁和冰镩子，长海领着两个小崽子和苏爷出了门。 他们来的这个水泡子就是以前炸山取土留下的一个大坑，水面也不小，但是不深，这时候除了中间最深的地方下面能有点水，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冻到底啦。 冰面上有不少孩子在划爬犁，还有几个大人也拿着冰镩子凿冰“砸干坑” “砸干坑”也是东北冬天抓鱼的一种方式，冰快冻到底的时候，下面的水基本上就快干了，一些没来得及往更深的水里跑的鱼就聚集在这里，把冰砸开，直接捡鱼就可以啦。 两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在冰上互相推着爬犁跑着，苏洪的这个爬犁大，有时两个小崽子一起坐在上面也行，但是跑不快，他俩太小，用蹬爬犁的冰镩子蹬不动，就只能你推我一会儿，我推你一把。 苏洪和长海找了一个没人祸祸过的位置，轮流凿冰。 两人轮换着凿了能有一个小时，才把冰砸开一个直径将近两米的洞。 还别说他俩选的地方还真不错，冰下面基本上没水了，全是稀泥，里面还真有不少鱼，但是大的没有，顶到天也就是四五两左右的鲫鱼。 苏洪拿着抄罗子在稀泥里搅和，然后再连泥带冰还有鱼扣在冰面上，长海则扒拉着把鱼捡到水桶里。 两个小崽子玩了一会儿看见他俩在捞鱼，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帮忙。 虽说小崽子人小，但是捡鱼这个活还是比较胜任的，而且还挺愿意干，就是有一点，把自己身上造的全是泥点子。 长海趁他俩捡鱼，他拿着冰镩子在这不太远的地方又开始凿冰。 苏洪这个坑基本捞的差不多的时候，长海那面也凿开了。 苏洪过来继续捞，两个小崽子却累跑了，没办法长海继续捡鱼。 等这个坑捞完，两个人约摸了一下，能有十五六斤鱼，但是鱼都不大。 快到中午了，喊着两个小崽子回去，两个小崽子已经和冰上其他玩的小孩混在一起了，他俩走的时候还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苏爷家里，好几个老爷们儿在家等着长海他们，苏爷的老伴儿苏奶奶在外屋地和着两掺的苞米面。 长海他们回来，苏奶奶接过鱼，苏爷赶紧把他们拉进屋里，先把两个小崽子抱上炕暖和暖和，还给他俩拿爆米花吃。两个小崽子也不客气。坐在炕里自顾自的吃着。 苏爷开口说“小海，这是咱大队书记兼队长苏永富，是我亲侄，你叫二叔就行，这几位都是个小队长，他们来就是想听听你说的办法” 长海也没隐瞒，就把他之前跟苏爷说的又跟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具体说自己咋能给他们换粮食。 长海想的是“就现在这个形式看，农场毕竟是公家的，一旦在哪里买不到冻板海货了，这里是不是能多一条路子，毕竟他们是可以直接从渔船上弄到海货的。多少只要不上岸过秤，谁也不知道捕捞多少。这不就多了一个货源吗，并且自己是真心想帮苏爷。何乐而不为呢” 第124章 血脉压制 几个大老爷们坐在苏爷家的炕上，听长海说完，互相议论着。 大队长苏永富，卷着烟，皱着眉深思着。 老苏爷等不及了。 “永富，咋啦？干不干给个痛快话，让公社整怕啦？” 苏永富抬头看了看苏爷。 “二大爷！我怕啥！去年底公社让咱把产量翻两番上报我都没干，后来让我去学习班待了半个月我都没在乎，这回是能让咱活下去的好事儿，我怕啥！” 苏爷一拍炕沿，激动的说“是咱老苏家爷们儿说的话，你说吧，还有啥担心的？实在不行，二大爷替你担着” “二大爷，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这事儿给长海露出去不就完了吗！” 长海一听，赶紧说“永富叔，这您可就不用担心了，你们换你们的，苏爷不还给我们食堂送菜吗，到时候直接让苏爷把海货送到我们单位，我们给你们结算的时候除了正常的钱和票以外，其他海货部分用山货或者粮食给你们不就行了！都是公对公的事儿，剩下的就是我咋把山货换成粮食的事了” 其他几个队长纷纷附和着说“队长！干吧，咱们不能等死吧，你放心俺们谁要是说出去，你就给谁沉江里” 苏永富又想了一会儿，一咬牙就说了一个字“干” 中午就两个菜，蘸酱菜，一大盆酱焖小河鱼，主食是贴饼子。 就这饭菜，对于他们村现在来说，就跟过节一样，难得吃一顿干的。冬天没啥农活，去修路的还能在工地吃一顿，在家的妇女孩子，一天也就一顿饭，还没啥油水。 几个老爷们儿唏哩呼噜的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碗盘子都不用刷那种，苏奶奶一口没吃，自己在外屋地弄了点苞米面糊涂粥凑合了一口。 长海也没吃几口，他看见苏奶奶的做法，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长海从背包里拿了几包槽子糕和四五个猪肉罐头硬塞给苏奶奶，还当场打开一包槽子糕，看着苏奶奶吃了两块才算罢休。 长海临走的时候，永富叔跑回去给他拿了一大捆蒜苗和一捆韭菜，这是他们村冬天没啥事儿自己建的一个暖棚，系的蒜苗。 暖棚就是自己盖的一个土房子，在里面生上暖墙，但是不见阳光只能弄一些蒜苗，韭菜这样的蔬菜。 永富叔跟长海定好，明天他和苏爷去给保卫处送菜的时候跟王尚友细聊些事儿。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两个小崽子是彻底玩累了，回家爬上炕就迷糊的睡着了，长海把他俩的外衣裤给扒下来泡上洗好，又把他姐屋里的炕烧热，把衣服裤子烘上。 要不两个妈回来一看这两个小崽子造的这样，连着长海也跑不掉，全得吃顿笤梳疙瘩炖肉。 长海带回来不少韭菜，家里养的鸡也下蛋了，张静秋和徐慧娟除了给两个小崽子吃以外全都攒着，长海也不管那套，韭菜盒子搞起来。 等着长海开始烙韭菜盒子的时候，两个小崽子也醒了，穿着毛衣毛裤就蹲在边上等着，长海怕烫到他俩，咋撵都不走。 没办法赶紧烙了两个，装碗里给他俩打发走了。 晚上两家人还在一起吃饭，说来也巧，李老四带着长娟也来了，李老四给家里拿了一桶豆油送回来的。 饭桌上，长海把今天去苏爷爷家的事儿跟王尚友说了一遍。 王尚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海，这是好事儿，你不知道，现在农场那面也挺难，陈凯他们组上次就没买到啥东西，这回好了，不用咱去了，苏爷这里就能给送过来，走的还是食堂的明路。也不担心有人背后捅咕啦，明天我跟永富定一下，这是积德的事儿” 李老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能跑了他吗！这不又多了一个货源吗！ “小海，有机会带我见见苏爷，咱是干啥的呀！到时候给苏爷他们肯定绝对合理” “四哥，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下次出差前还要去一趟苏爷家，到时候我喊你” “行！我等你信儿，对了小海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我还派了几个人轮流盯着。你说啥时候办他们，咱就啥时候办他们，王八羔子，反了天了敢背后……” 李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长海一张韭菜盒子塞进嘴里了。 这姐夫平时眼睫毛都是空的，插个尾巴比猴都精的人咋也有二逼倒灶的时候呢，王尚友和两个妈还在呢！ 王尚友盯着长海“小瘪犊子，不是说了让你别管了吗？你还找上你姐夫了，你姐夫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一旦让人家反夹，抓住把柄不就坐实了投机倒把的事儿啦” “干爹，没事儿，我就是找人打听打听，没出手，这种小坷垃咪我都没用眼瞧他……哎哎哎，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李老四还想显摆呢，长娟一直压着火，再也压不住了，揪着李老四的耳朵就往外走。 两个妈上去拦着，给他俩分开，李老四委屈的在外屋地蹲着。 “不着调个玩意儿，一天跟个小痞子似的，没事儿找事儿，还有你，于长海！” 长海一听，完犊子啦，他姐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后果比他妈发火都可怕。 长娟继续骂他“于长海，你别以为你跟你姐夫一天到晚捅捅咕咕的我不知道，你等我生完孩子再说。我不把你俩收拾的卑服的我管你叫哥！” 长娟气的转身就走，李老四推着自行车赶紧在后面跟着。 就连王尚友吓的都大气不敢喘，连没喝完的半碗酒都倒回酒桶里了。 这是谁，这是大姑奶奶呀，还是怀孕的大姑奶奶，谁敢惹？ 从小就拔尖，除了上一段婚姻和父亲去世那几年，顾虑家里忍气吞声，不想给家里找麻烦以外。 现在才是长娟的本来面目。急眼了家都得她做主。 长海是真怕他姐发火，小时候惹祸爹妈不舍得动手揍他，他姐从来不惯他毛病，纯纯的血脉压制，别看你练过功夫，在大姐面前你就是神仙都得挨几下笤梳疙瘩。 两个妈看着唯唯诺诺的长海和王尚友，乐的前仰后合，指着他俩说“该，一个老不着调，一个小不着调，就得老大收拾你们。抗美以后和长海过日子多跟你大姐学学” 抗美跟领了圣旨一样，愉快的答应着。 第125章 二老板于长海 第二天，王尚友和苏永富定下来，以后送来的蔬菜还是用钱和票结算，海货单独算。 长海百无聊赖的在家哄孩子，给两个妈或者给抗美送饭，再就是偶尔去李老四或者李老爷子那看看，因为王尚友的原因暂时没有实施他们的报复计划，但是李老四一直安排人盯着党卫军兄弟俩和他们父母。 这天中午在他们职工医院，长海带着两小只来给抗美送饭。 韩小伟特意跑过来找长海跟他汇报情况。 “海哥！跟你说件事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韩小伟神秘兮兮的把长海拉到没人的地方跟他说。 “有话说有屁放，再一个别叫海哥，整的咱们挺熟似滴，叫于哥！”长海故意逗他。 “唉唉！于哥于哥，是这么个事儿，我不听说咱师傅王处长让人背后写匿名信举报了吗！我就留意这个事儿了，后来我团委的哥们告诉我，八成是党卫军哥俩干的，现在这哥俩在团委挺扬巴，谁都不放眼里，我哥们儿看不惯就跟我说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盒牡丹，自己抽了一根，然后把一盒都塞给他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于哥！前天，党卫东陪他爹来咱们院看病，好像是胰腺炎，现在在内科病房住院呢，好像要手术。于哥你也知道我爹虽然不着调，但是手术这块还是挺牛逼的，大概率我爹主刀，你一句话，我让我爹多剌）点儿东西下来轻轻松松” 长海听乐了“滚边啦去吧，你他妈还没你爹着调呢，再说了你让你爹剌你爹就剌呀？出了事儿你们爷俩儿都得挨枪子儿，还有啥情况” 韩小伟挠头想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这个老东西绝对是个骚炮卵子，听他们内科护士说，都他妈疼那样了，呲着牙还摸给他扎针护士的手呢。我看跟我爹有一拼” 长海朝着他踹了一脚“滚蛋吧你，就这还有点用，有事儿我再找你，那你去忙吧，帮我盯住了” 老韩小伟美吧滋的一蹦一跳的跑了，感觉长海那一脚好像是给他的奖励似滴。 长海想着事儿，抗美从他后面突然揪着他的耳朵就给他提搂起来了。 “出息了！跟大衙内混一起啦，咋滴？让他给你拉皮条呀？” “铁蛋！松手，快松手，疼，疼，我就是安排他给我盯个人，媳妇儿，铁蛋，抗美，姑奶奶还不行吗，松手吧，耳朵掉了” 抗美把手送开，现在长海叫她铁蛋，她已经免疫了，因为已经传开了，她们急诊科护士长现在都喊她铁蛋。 “你让他盯着谁？院里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长海揉着耳朵说“党卫军他爹在内科住院，我让他盯着点，就这点事儿” 抗美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他盯着，我早就知道了，他爹来的时候就是挂的急诊，他爹明天上午就手术，还别说还真是韩小伟他爹主刀，我可跟你说别轻举妄动，让我爸知道了能扒你皮。他爹捏着咱厂食堂的脖子呢” “切！回头我捏他全家的脖子，你看我咋办他们爷三吧，铁蛋儿，千万给我保密，你就当不知道” 长海说完，从抗美手里拿过她洗干净的饭盒，又从兜子里掏了两个西红柿塞给抗美，转身去办公室领着两小只走了。 长海带着两小只去厂里找援朝和孙小欠去。 援朝已经成了白小白他们车间的人啦，白小白一天都不用干活了，只要是有活，援朝就抢着干。 接上援朝，又去处里找孙小欠，孙小欠没比援朝好哪里去，欠嫂干活，他伺候着，欠嫂不干活他也得伺候着。 长海把他喊出来，欠哥还有点不乐意呢。 “这几天你俩轻点嘚瑟，那个哥俩他爹在咱们医院住院，等他爹做完手术我准备办了他们爷三，你俩待命就行” 援朝和孙小欠听完长海的安排，都挺兴奋，之前他俩祸祸这哥俩就没尽兴，这回好了，机会又来了。 长海跟他俩说完，带着两小只又去了李老四那里。 在李老四办公室里，还没等长海说李老四就开口了“小海，最近哪哥俩的爹住进你们医院了，好像是胰腺炎，他妈的没长哪个肚子往死里吃，还能好，盯着他的哥们说，自从这逼当了粮食局二把手，成天胡吃海塞，花天酒地，放屁都能嘣出二两油来，这回好了，胰腺炎！活该！” “四哥，我就是为这事儿找你来的，我刚从医院过来，韩小伟跟我说，这逼还是个骚炮卵子，我想咱们是不是从这个角度看看弄他一把” 李老四看着长海，两手一拍“小海，还是你黑呀！这太行了！我现在就去找钱大赖子去，仙人跳哪是他的老本行，手底下一帮破鞋烂袜子” 长海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跟月球一样的脸，就是长海第一次和李老四买菜，要拿自己马子换蔬菜那个人。 “四哥，不着急，他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还得恢复几天，咱们商量好了再办他” 李老四摆手说“你就别管了，剩下的事儿我安排，到时候喊你过来定个时间就得啦。” 长海也没多说啥，李老四这个女婿要在干老丈杆子面前表现表现，他一个当小舅子的拦个啥劲，再说了，李老四认识的那些个驴马烂子，干这种事儿哪是专业的。没看自己刚一说完一个思路，李老四马上就有人选应对吗。 长海又聊了一会儿就要走，找两小只的时候都没眼看了。 两个小崽子怀里抱着一堆玩具还有吃的，积木，七巧板，九连环，沙包，小皮球，糖人，糖葫芦，烤地瓜…… 两小只一边走，一边掉往地上东西，然后再一边捡。捡完再继续掉。 “你俩把摆摊的打劫啦？赶紧给人家还回去！”长海装着生气跟他俩说。 原本还挺兴奋的小红红看长海生气了，于是低着头说“大哥，这都是他们送给我们的，我兜里有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要” 这时一个在边上摆摊卖旧货的摊主说了“哎呀！他俩是二老板的弟弟妹妹呀，俺们还真不知道，这俩孩子可没白拿，他俩帮着不少摊位卖了不少货呢，咋能让他俩白干活，这都是摆摊的那些人给他们的辛苦费，二老板你就别说他俩了” 长海经常过来，李老四手底下的人都管长海叫二老板，所以这些摊主也就跟着叫他二老板了。 第126章 奖励到了 长海坚持要给他们摆摊的钱，这帮人全都不要，后来李老四出来把长海给推走了。 两个小崽子滴了当啷的跟在后面，长海拉着他俩回了家。 长海在家又糗了两天，李老四找了过来。 “小海，钱大赖子派人已经拉格上了，可是这逼玩意儿刚做完手术，不好在医院下手。” “四哥，不着急，实在不行等我出完差回来再办他也赶趟。你问问大赖子，还有没有合适的，给那哥俩也下个套。要办就一起办了” “没问题，大赖子手里一大把，正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并且全当替他介绍生意了。他还得谢谢我呢” “四哥，下午没事儿咱俩去趟苏爷家，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单位换给苏爷他们的东西，他们肯定得换粮食，到时候你直接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就行，今天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李老四一听，赶紧催着长海走，于是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拉着扛着爬犁的两个小崽子，又去了苏爷家。 先把小崽子弄到大水泡那里让他们自己玩，反正冰上人也不少，并且上一次跟两个小崽子玩的小孩也有。 苏爷家里，大队书记苏永富跟李老四聊着细节，还有兑换比例这些事情。 长海和苏爷约定了把海货送到他们单位的时间。 都聊完了，苏爷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韭菜还有小葱，长海和李老四又去冰上接两个小崽子，结果两个小崽子又造的没孩子样了，几个砸干坑的大人还给了他俩三四斤小杂鱼。 这给长海气的，回家还得给他俩洗棉袄棉裤。 晚上李老四回去把老爷子，东升和长娟接了过来。 长海在家和面，拌馅包饺子，虽说这几家吃顿饺子不算啥事儿。可是大环境都这样，谁家不得仔细点过日子。 就拿他们街道粮站来说，这个月去领粮的时候，去晚了细粮就没有了，只能是换成粗粮。 听说有的街道粮站，粗粮都有点供应不上了。 副食品商店更不用说了，时常断货。早上排大队买副食品的人天天不断。 就拿二商店来说，以前不要票的光头饼，现在都限量供应。 几家人对这顿饺子的热情非常高，长海特意多和了些面和馅儿。吃不了冻上呗！ 一群人忙活着包饺子，李老四和王尚友聊着天，李老爷子在炕上哄孩子。 两个小崽子因为李老爷子的到来，而躲过两个妈的一顿揍。没到一个礼拜，棉袄棉裤让长海洗了两遍，棉花不都洗绦了吗。 长海去外屋地，把小崽子赚的小杂鱼给收拾出来，用油炸了一盘子，剩下的酱焖了。 炸鱼的时候给两个妈心疼的都哆嗦，紧着喊长海少倒点豆油。 韭菜猪肉馅饺子，炸小鱼，酱焖小杂鱼，嫩绿的小葱蘸酱。 王尚友一边吃一边说“下班的时候就有件事要说，一看包饺子就忘了，长海，你们在山里打熊罴的嘉奖信发过来了，还是从厅里转过来的，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的评价很高，厅里给你们小组一人奖励一百块钱，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你们三一人奖励一把五六半，咱们厂给小海的级别升一级从二十一级升到二十级，援朝和小欠以工代干，考察半年，表现良好就可以转为干部编制。” 满桌子人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徐慧娟揪着王尚友耳朵说“这么大的事儿，看见顿饺子你还能给忘了，你还能干点啥？” 老爷子举杯“今天这顿饺子，吃的正好，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出息啦，来！把酒都倒上，干了！”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互相庆祝着。 王尚友终于吐口让长海他们回处里上班了，他们处里也都知道二货三人组打熊罴，并且啥都没要全给遇害者家属这件事。 中午二货三人组在食堂吃饭，他们食堂细粮根本没有，只有窝头，窝头吃嘴里都剌嗓子。 大厨刘师傅愁的脸都凑一起了，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长海说“小海，你就不能想个急招把哪哥俩给收拾了，给咱们食堂供应粮食的粮站，棒子面都快续不上溜儿了，以前去领粮跟咱们态度可好了，现在爱搭不理，还他妈告诉我，下个月棒子面儿都没有了，只有啥带食品，我一问才知道就是土豆子，南瓜之类的，可人家别的食堂多多少少还能有点细粮，棒子面儿也是苞米豆子磨出来的，咱们这可倒好，不足量不说，一半苞米面，一半是苞米骨子磨的粉掺和在一起的……” 刘大厨嘚吧嘚的跟长海他们叨叨着，给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就要去团委揍这两个王八蛋。 长海把他俩按住，然后跟刘大厨说“刘叔，明天我给咱们食堂先弄三百斤苞米面，您先顶着，等我出差回来，用不上多些日子就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刘大厨乐的眉开眼笑“哎呀我去！小海，有了这三百斤苞米面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你放心，我肯定能顶到你出差回来。” 吃完饭，长海心里很不得劲儿，他没想到，这才刚进入特殊时期，形势就这么不乐观，据他了解，东北地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情况要比关里的省份强很多。可就是这样所谓的强很多，也出现了替代粮。 长海在办公室里假装睡觉，进入空间盘点他的储备。 还是苞米最多，能有将近两万斤，空间的土地基本上一个月成熟一次，每次一千多斤苞米。 大米两千多斤，白面三千多斤，这都是这一年来李老四给他的分红，自己在黑市自己换的，豆油三百多斤，杂粮七八百斤。 各种肉食罐头二百来盒，压缩饼干六箱全都是进口货。 各种肉类加一起能有六七百斤，对了还有三百斤豆饼。 其他长海空间地里生长的蔬菜水果，长海没算，这都是要拿去李老四哪里换取物资和钱，票用的！ 长海又数了一下现在他放在空间里的钱，一共有将近两千来块钱，其实不止这些，很多时候他还给他妈一些，还得给王尚友一些零花钱。 长海决定以后不管是空间地里产的蔬菜水果，还是李老四给他的分红，通通换成粮食，以及副食品。 第127章 货很抢手 二货三人组上了两天班，终于轮到他们又要出差去了。 三个人这次没有去农场，苏爷他们把海货直接给送他们保卫处来了。 海货的质量那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并且种类繁多，一些贝壳类都有，冻的螃蟹，虾爬子，海螺肉等等。 还有不少不少干货，海带这类东西。零零总总加一起能有两千六七百斤冻海货，五百斤干海货。 保卫处，厂部，供销科，后勤食堂他们这些经常换东西的部门加一起拿钱和票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冻海货。剩下的都是都是他们太平村的。 二货三人组这次带着这个艰巨的任务，出发了。 三个人这次不敢大意，老老实实的在车厢里待了三天三宿。 到了牙林，长海赶紧去找杨书记。 杨书记办公室“姨姥爷，这次我带的货你得帮帮忙，一共两千七百斤冻海货和干海货，你看看你们能吃进去多少” 杨书记有点犯难，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他们林业局现在也不好过呀！ “小海，我吃进七百斤，我马上给你联系其他单位，看看他们能要多少” 杨书记说完就开始扒拉电话，忙活一下午又弄出去一千二百斤冻海货，三百斤干海货。 全都是一斤海货换一斤肉，要不就是换五斤粗粮。 第二天，杨书记亲自领着各个单位的人，带着肉和粮食送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有序的把海货给他们分下去，结果这些单位看到这批海货不是以前的冻板，并且种类还多，纷纷要求再加一些。 长海想着剩下一些送到松林镇孙叔那里看看，于是就留了三百斤冻货和一百斤干货。 下午，长海找杨书记联系了一辆卡车，他们三个人带着东西去了松林镇。 在孙叔家门口，三个人开始卸货，孙叔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小海！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是干啥？我和你婶子吃一年也吃不完这老些呀” 孙叔误会了，以为这是长海给他送礼呢。 长海早有准备，拎了两条八九十公分长的鲅鱼，还有一包干贝递给孙叔。 “叔，这是给你吃的，我这趟过来是有事儿求您” 孙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摸着头说“我说也是，你小子不能这么虎，你是不是想让我收了这些货？” 长海贱兮兮的笑了“孙叔，要不老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揍你个小兔崽子”孙叔装着要揍长海。 “小海，这点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别说这些，再有十个这些都不算事儿，你们直接帮我搬仓房去。今晚上我都不用出门就能给鼓动出去，对了，一会儿我领你们去镇政府一趟，你们三去把枪给领走，要不是我说你们还能过来，他们就给你们邮寄过去了，那要是丢了可就事大了。” 长海把东西搬进仓房，跟着孙叔去了镇政府，领了三把全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三十发子弹，一人一张奖状。 回去的时候特意去了姜喜军家，把他家一家四口喊着，都去了孙叔家。 长海同样也送了姜喜军跟孙叔一样的海货，其实姜喜军对海产品不咋感兴趣，但是他媳妇董亚菲和小丫头姜依娜很爱吃。 孙叔家屋里，孙婶子一顿捯饬，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零食的。 都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孙叔开腔了“小海这些东西你咋个换法？” “孙叔，这些冻的和干海货一斤换一斤肉，山货两斤换一斤，粮食五斤换一斤您看行不行？” 孙叔听完从炕上蹦地上“老婆子，把大秤找出来，给小海带的东西过秤。小海呀！你这点玩意儿叔直接给你肉，我全收了，你也别管叔能赚多少，有一点你得答应我，从下次开始你有多少叔收多少，尽管往叔这送” 姜喜军也急的直挠腚，在边上紧着说“叔呀！你别吃独食啊，我山里也有关系，我工友也不老少，您也让我赚点外快呀！” 孙叔翻了他个白眼说“你要多少到时候就过来称就完了呗，我又不赚你钱，你卖出去多少是你的。这样小海不也省事吗” 长海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抢手，听孙叔说的意思，看样利润空间还不小。 “孙叔，你有把握吗？别赔了！这玩意儿也就一冬天的事儿，可存不住” 孙叔卷着烟说“你叔我解放前就是个跑腿子，哪里货好走门清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小子现在拉泡屎，你叔趁着热乎气都能给你倒腾出去。” 援朝一听立马就要脱裤子，这货就愿意拔犟眼子。 长海踹了他两脚，他才消停。要是没人拦着他真敢当场表演。 孙叔接着说“小海，下次多整些鱼，山里人多是跑山下地的，平时吃的东西也单一，这稀罕物他们弄回去淹好了，再熏一下放的时间长，吃着也方便，招待个客（qie）这都是好东西，还有咱这里离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近，他们对这样的大鱼很喜欢。这些干货平时你婶子赶集下乡这都是抢手货，你就不用担忧啦。” 长海啥也不说了，来之前他还怕这么多东西倒腾不出去呢，他都想了，实在不行，他就用自己空间里的粮食顶。以后再想办法往外倒腾，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晚饭在孙叔家吃的，姜喜军两口子也挺高兴，虽说姜喜军是护林队的，但是哪点工资养活一家子，还得给双方父母邮点，也挺紧吧，仗着姜喜军有打猎的本领，能贴补家里。可是他一进山，全家没有能睡好觉的。这回能有这么个来钱道，也就跑跑腿，磨磨嘴皮子，这不比进山跟黑瞎子，野猪摔跤强呀！ 饭桌上长海问孙叔和姜喜军“叔，军哥咱们林区现在日子过的咋样？” 孙叔先开口了“我知道的能多点，暂时咱们这儿的形象还不大，咱们牙林是蒙区，又靠近黑省，物资相对来说还算充裕，但是也有一些波及。我看问题不大，换句话说就咱们这片老林子，还养活不了这些人？” 在哪个特殊时期，蒙区利用它广袤的大草原放养的牛羊，收留了三千多魔都以及其周边的孩子。 第128章 顺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晚上在孙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姜喜军就过来找他们。 “走，我带你们去遛套子去”姜喜军平时在周边的山上下套子。 三个人跟着他进了山，姜喜军一边走一边收猎物，还有套子和夹子，二货三人组也帮忙收着。 “军哥，你一趟能下多少套子和夹子？” “五六百个吧，这就跟摆阵一样，下十个八个的跟撞大运有啥区别？我这还不算多呢，他们山里的最多一人能下两千来个。钢丝套子还有狼牙夹子都用爬犁往山上拖，下一趟得两三天呢。收一趟都得赶着牛车去” 四个人忙活大半上午，十三只野鸡，九只兔子，六只飞龙，十多只沙半鸡，还有一些灰鼠子跟一只三十多斤的半大子野猪。 四人拉着爬犁去到孙叔家，孙叔家院里能有十来个人，闹哄哄的。 他们一问才知道，全是找孙叔来买海货的，四人一看，拉倒吧！别影响孙叔卖货了。四人就去了姜喜军家。 董亚菲在家背着狗剩子，忙活着做饭，小丫头姜依娜，怀里抱着四只狗崽子挨个搓摆着。急的狗妈得宝在边上憔叫唤。 四个人把收的野物卸下来，长海逗着小丫头，小丫头挨个把狗崽子往长海怀里塞。然后拿着长海给他的绿豆糕喂得宝去了。 姜喜军看长海挺喜欢狗崽子，于是就说“狗崽子都满月了，我也留不了这些，喜欢就拿一只走，看家护院的差不了！” 长海也不客气“军哥，说好啦！我真拿一只，你可别心疼” 小丫头姜依娜先说话了“小海叔叔，拿走吧，它们可烦人了，晚上还往我被窝里撒尿，妈妈还揍我了呢！” 董亚菲揪着她脖领子就给她拎进屋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说！偷摸在被窝里搂四个狗崽子，急的得宝挠了半宿门。还把被窝给尿了。揍你都揍的轻了！” 中午，一盆猪肉炖粉条子，一盘子干巴愣子炒沙半鸡，晒干的猴腿儿（一种蕨类野菜）炒咸野猪肉，酸菜汤。 几个老爷们儿没喝多少酒，下午长海他们就要回去了。 吃完饭，姜喜军给他们拿了不少野物，山鸡，野兔，飞龙，沙半鸡还有一大包蘑菇，又用一个小筐铺上小破被给长海装上一只狗崽子。 孙叔家终于消停了，孙叔老两口一直乐呵着，坐家里就把货卖了何乐而不为呢。 孙叔把牛车套上，把几百斤肉和姜喜军给拿的野物装上，又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罐子熊油。 姜喜军没用孙叔赶车，他赶着牛车给长海他们送回了火车站。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车上，所有的换回来的东西都集中放在车厢里两头的小屋子里，屋子的窗开着，用破纸壳挡了一下。 长海盘算了一下，这次换回来的东西。 一共三千二百斤的海货，换了两千七百斤的肉类，还有两千多斤的粗粮。 至于回去咋分，他就管不了啦，那都是领导的事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领导们吵吵把火的争起来是肯定的，能不能动手就不知道了。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一起在车厢里聚餐了一下，这么多肉！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第二天早上，原本长海打算去跟姨姥爷告别的，没想到杨书记直接过来了。 “小海，把这个证明材料拿着，以防万一，一旦有人上车查，你也有个证明，这包包子拿着路上吃，轻易别下车。把东西看住了。下次来，我帮你多联系一些单位，还有下面的林场。问题不大！” 长海很感动，还是长辈考虑的周全。 跟杨书记告了别，火车没到中午就开车往回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谁也没下车，还别说真让杨书记说准了，哈城就有公安上来检查，把长海带到派出所进行了询问，还挂电话跟牙林林业局进行了证实，折腾一大顿才把长海他们放走。 这回别说他们了，其他同事也都不下车了，长海晚上都是搂着枪睡觉，轮流值夜。 终于三天后到家了，这回好，厂子跟迎接重要人物一样，姚书记，陈厂长，其他有货的部门领导全在储木场等着他们。 长海一看这阵势，吓得赶紧把这批货的清单给王尚友，简单的交接一下工作，三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保卫处，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都在办公室等着。 储木场里工人们头一次看见一群领导脸贴着脸，互相争的面红耳赤，这群工人都做好一旦自己的领导跟其他领导动手，他们冲上去是先打人还是先抢货的准备了。 最后还是姚书记和陈厂长扯着脖子喊，才给他们制止住了。 几个部门老老实实的拿着之前买海货的单子，按比例分了肉或者是粮食。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王尚友客客气气的，王尚友现在就是他们的财神爷，没看姚书记都不叫老王了吗，一口一个尚友的叫着。 折腾到快下班了，他们保卫处的人才拉着剩下的肉跟粮食回了保卫处。 保卫处把自己的份额给留下，剩下的都是苏爷他们的。 苏爷他们一共剩了一千五百斤肉和一千斤粮食。 苏爷和苏永富都吓傻了，全村也没见过这么多属于他们自己的肉呀！虽说一半是野物，野物那也是肉，还有一千来斤粮食。 王尚友看着跟雕塑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说“苏大爷，永富！咋啦？懵逼啦。赶紧套车拉回去呀！”苏永富来的时候把民兵都带来了！ 长海没走，苏爷喊他“小海！明天你带你姐夫来俺们村一趟” 长海点点头，送苏爷出门，临出大门，苏永富拽下来一只羊，扔给长海，啥话没说，赶着马车就走了。 长海把羊捡起来，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是怕刚才人多，单独给他不好” 长海趁着没人，赶紧收进空间里。 保卫处也挺热闹，这次处里的同事之前没想到长海他们组还能换到这么多东西，农场那面已经买不出来冻板海货了，跟农场员工还能换一些干海货。 还有其他几组跑别的线路的同事，也都换不到啥东西，再不就是交换的价格不合理。 所以长海这次出发前，处里的同事就没多少人参与。 这回好，王尚友很轻松的就把剩下的肉给分完了，然后拎着他还有二货三人组的那份去找长海，援朝还有孙小欠去了。 第129章 神秘的李老爷子 长海他们办公室里，一群人围着援朝和孙小欠，听他俩吹牛逼。 王尚友把人都撵走了，都他妈下班了这帮人都不走。他们决定下次长海他们组再去出差，一定参上一股。 王尚友把孙小欠的那份肉直接扔给穆秀兰了，孙小欠还挺高兴。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外面等着王尚友和援朝，王尚友领着援朝出来，坐上车一起回了家。 两个妈挺高兴，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饭。 王尚友给长海他们放了三天假，其实就两天，有一天是礼拜天，长海还想争取一下跟王尚友喯叭的，结果就是一顿踹。 “你老母猪戴草帽，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你现在可是厂领导眼里的红人，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房子的事儿落实了，放几天假赶紧上班！还有，看住那两个王八蛋，别惹事儿，半年后就是干部编制了。” 长海听完他师傅的话，不得不佩服“这老瘪犊子，真是老奸巨猾，善于抓住任何得好处的机会” 王尚友临回家的时候，又从长海这讹了二十块钱以及七八张乙级烟票。 老王家人都走了，长海从摩托车里面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那只羊顺手也拿了出来，让张静秋放起来。 两个小崽子，抱着长海带回来的狗崽子，从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嘚瑟。 狗崽子让他俩折磨的就剩一口气了，张静秋把狗崽子抢下来，送到窝头的窝里，看门狗窝头好像有以生具来的母性，没几下就给狗崽子舔精神了。 张静秋给起了个“馒头”的名字，意思是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见天吃馒头！ 第二天早上，长海拉着两个小崽子，去找李老四，李老四看见长海，急不可耐的上了摩托车。 苏爷爷家里，一屋子老爷们儿围着长海和李老四。 苏永富跟李老四说“老四兄弟，这些肉你都能收了？” 李老四正眼都没瞧他“苏队长，别说你这点玩意儿，再有六七个这些我也能吃进去，下午我就把粮食给你们拉过来，你们准备好过秤。” 长海留在他们村，李老四骑着他的摩托车回去拉粮食去了。 长海没走的原因主要是怕苏爷爷他们不放心，怕李老四一去不复返。还有就是两个小崽子玩上瘾了，村里人特意给他俩做了两个爬犁，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就连爬犁上的冰刀都是村里铁匠先打的。 中午，苏爷爷家，一大盆酸菜汆白肉，酱焖河鱼。一群老爷们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聊着。 其实就算李老四不给他们换，就他们手里现在这些肉，只要是露点风声出来，也是抢手货。 可是换给一人，跟换给多人风险是不一样的不是，再说了，李老四就是搞这个的。黑白两道横晃的主。 下午两点多钟，李老四带着一辆军用卡车，拉着粮食过来了，开车的还是个当兵的。 李老四这里的关系，长海也不问，更不想知道。 村民七手八脚的把粮食卸下来，苏永富手里一共一千五百斤肉，他留了二百斤，剩下的一千三百斤全换成苞米面儿了，一共是六千五百斤，加上长海之前带回来的，一共七千五百斤粮食。这还不算他们卖给厂里海货的钱和票，那就算本钱了，这些粮食直接就是利润。 将近四吨粮食，一群老爷们儿围着乐的眉开眼笑，这才是一趟赚的呀。长海他们再走几趟，他们村八百多口子这一冬加开春不光饿不着，还能过个不错的年呢。 长海和李老四，好说歹说的拒绝了苏爷他们的邀请，抱着两个小崽子赶紧回家去了。 长海让李老四晚上带老爷子来家里吃火锅，李老四痛快的答应了。 长海在家院里，找了一个他爹以前用的刨子，卸了两条羊腿，用刨子刨着羊肉片。 两个小崽子要玩狗崽子，窝头紧紧的护着，狗崽子馒头一出狗窝，窝头就把它叼回去。 气的小红红一个劲儿的用小手拍打窝头，窝头也不急眼，爱咋咋地！小东升抠它眼珠子它都不生气。 老爷子带着小东升坐小车来的，看见长海坑次憋肚的刨肉片，一把把刨子抢过来“完蛋玩意儿，这点活都干不好，你看看你刨的，进锅里都找不到，学着点！” 老爷子前腿弓后腿绷的有模有样的刨羊肉，别说，真比长海整的强不少，长海把铜火锅找出来，洗干净，又捞了两颗酸菜，洗完了开始切。 等着大部队陆陆续续的来家的时候，这爷俩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妈赶紧接手，长海扶着老爷子进屋，李老爷子甩开长海“一边待着去，我还没老到哪个地步”长海讪讪的跟在后面。 一如往常，李老爷子盘腿大坐的坐在炕里，三个小崽子跟挂件一样，磋磨着老头，老爷子也不急不恼，还乐的够呛。 火锅上桌，火锅是刀切冻螃蟹，干虾，干贝，蛎蝗这些海货做锅底，酸菜填锅，羊尾油润锅，开锅后下羊肉片。 一屋子人，一起下筷子捞肉的捞肉，捞海货的捞海货，很是热闹，老爷子和小崽子们都乐出声了。 突然老爷子对长海说“小海呀，这次你办了件了不起的事儿呀！爷爷给你记一功” 长海低头正往嘴里塞酸菜呢，含糊不清的回着话“爷，就一顿火锅就给我记功啦，回头孙子给您弄个烤全羊，你还不把我送上天啊！” 李老四在边上捅了他一下说“咱爷说的不是火锅，是肉的事儿” 长海嘴里含着羊肉和酸菜，傻乎乎的看着李老四和老爷子。 老爷子白了李老四一眼“你以为就你姐夫哪点脓水儿能搞到这么多粮食？累死他，一次两次有可能，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俩的事儿了，是我让他瞒着你的，这些肉有大用途，你也别多问，反正出不了事，小海你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爷爷给你兜着，妈个腿的跟你俩还掺和一起了，这叫啥事儿。” 李老爷子说完喝了口酒，又夹了口羊肉吃进去就不说了。 长海一头雾水，李老四跟他夹夹眼，长海就明白了，也不在意。反正安全就行！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围着火锅跟过年了一样！ 第130章 商量收网 第二天在李老四的防空洞的办公室里，李老四跟长海讲了是咋回事儿。 原来是长娟在家里把王尚友的事儿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听上心，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一来二去正好碰上苏爷他们过来送海货，老爷子听说这么大量的海货，还是你负责带去换东西，不用想，肯定是我也有参与，于是就把我揍了一顿后我就全交代了。 说实话，这么多东西我一口吃下去还真有点费劲。老爷子出手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老头咋联系的，就几个电话，好像还是人家求着他一样。 你就看见那一车粮食了，在警备区库房里整整一库眼全是军车拉过来的。具体咋回事儿我也没敢问。全当个跑腿的得啦，本来还想大赚一笔的，这回好了，白玩儿！ 事情都这样了，长海也不能说啥了，只能安慰他。 “四哥，你也别委屈了，下次，我跟苏爷说一声，到时候我留出来一部分，等爷爷完事了，你再去换不就完了吗。但是不能太多了，多了老爷子能揍死咱俩” 李老四眼睛又亮了“对呀！出多少货还不是长海说的算呀，少留下来一部分那不太简单了吗” 两个人正聊着天呢，就看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门缝里钻进来一个月球脸出来，冷不丁的给长海吓一跳。 “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不会敲门呀？每次来都跟做贼似的” 来的人正是钱大赖子，李老四没好气的骂着他。 “哎呦！海哥也在呀！今个儿我老钱可是太荣幸了，四哥，海哥给兄弟个面子，中午咱们鸭江春饭店，兄弟做东……” 钱大赖子还要继续嘚吧，李老四赶紧打住他。 “有话说，有屁放，干啥来了？” 钱大赖子凑过来，一张脸抽抽着就跟被陨石砸了一样。 “四哥！您让我安排的那两个尖货这都多长时间了，您准备啥时候收口呀，再不收口我这两块肉可就要喂狼了，那爷三真不是个东西，老的不嫌乎小的，小的不嫌乎老的，都快骨碌一起去了” 长海一听立马说“就让他们骨碌一起，正好抓他们个现行，这效果好！” 钱大赖子一听，转过脸跟长海说“海哥，您早说啊！我还费啥劲呀，在医院我就安排他们了，整的我还跟那个老瘪犊子一个病房待了四五天” 原来为了安排人勾引这爷三，李老四找韩小伟安排钱大赖子去住院，跟党副局长住在一个病房，钱大赖子又安排手里的两个“破鞋烂袜子”装成他媳妇儿和妹妹照顾他。 一来二去的这两个娘们儿就和这爷三搭个上了，这两个娘们儿手腕也高，在爷三中间来回勾引，弄的爷三颠三倒四的。 李老四不紧不慢的问长海“小海，你看看，差不多收了得啦，时间也不短了” 长海点点头答应了，李老四又跟钱大赖子说“老钱！你先别急，回头我找个地方，给他们都弄一起，到时候抓个先行” 钱大赖子赶紧说“四哥呀！找啥地方呀，都他妈现成的，二粮库的库房里，那个老瘪犊子和两个小瘪犊子都约我的尖货去了好几次了。只是没下手而已，你就定时间吧，药我都配好了，只要他们爷三喝上，畜生干不出来的事儿他们都能干出来” 李老四看看长海，长海说“老钱，就定后天吧，我这面在找点人咱们演场大戏” 钱大赖子如释重负，然后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跟李老四说“四哥，你看这次事儿完了之后，您答应我的事儿啥时候兑现” 李老四想了想说“明天你就安排人过来吧，给你三个摊位，摊位费一分不能少，但凡让我发现你敢在我这倒腾违禁品，我给你脑瓜子摘下来当夜壶” “得嘞，有四哥您一句话，兄弟肯定守规矩，那我就赶紧回去安排事儿去了，有机会咱再聚”说完赶紧跑了。 长海冲他喊着“老钱，不是去鸭江春吗？你等会儿我俩呀” 钱大赖子本来是走着的，结果长海刚说完，变成小跑了。 “小海，你快别逗他了，就他一分钱都能磨成面花的主，有机会你问问他，鸭江春饭店门朝那开” “四哥，后天我带援朝和孙小欠过去，剩下的人你安排吧” 李老四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别出面了，让哪爷三看到你不太好，那样不就漏了吗？” “没事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咋回事儿，没事儿惹谁不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长海就要回家了。 防空洞的市场很大，可以算得上他们市里最大的黑市了。两个小崽子跟两个地赖子一样，从市场这头溜达到市场那头，后面跟着李老四安排看着他俩的人，就跟古装片里高门大户家的纨绔子弟逛街一样。 长海在市场里找到他俩，还像上次一样，小崽子抱了一堆好吃好玩的。只不过长海之前就把钱给了看着他俩的人，但凡小崽子看好啥想要，一定要给人家付钱。 无聊的长海带着两小只在市里逛了一圈，原本繁华的中心地区也显得萧条了，一些小吃摊也不见了，就连摆摊出租小人说的摊子都没了。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堆小人书，都是成套的，又去鲜族饭店吃了顿饭，好在鲜族饭店的食品还是相对丰富一些的，可能是有政策好像。但是也是限量供应。 三碗拌饭，一盘子打糕，大酱汤，辣白菜，拌明太鱼。还是跟上次一样两小只拦着长海不让他吃狗肉。 吃完饭长海又好说歹说求人家打包了一份打糕，然后领着两个小祖宗又去了他们厂医院。 “铁蛋儿，看我给你拿啥好吃的来了”长海献宝一样把打糕放在抗美办公桌上，他知道抗美从小就愿意吃粘食。 “你在哪整的？我都好长时间没吃打糕了”抗美欢喜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我带两个小崽子去鲜族饭店吃饭，今天正好碰上，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有，我就多要了一份，知道你愿意吃，就给你送来了。” 抗美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点呀，中午食堂苞米面菜干粮，又苦又涩，就这我还造了两个呢，昨晚上一顿羊肉火锅，今天苞米面菜干粮，我这落差太大了” 抗美一边吃，一边抱怨。 第131章 不堪入目的爷三 长海又在家糗了一天，看着两个小崽子，为了哄他俩，长海和援朝在水龙头边上不影响人们走路的地方，刨了面积挺大的一块浅坑，然后放上水，冻成冰。就成了一块冰场。 这回好了，不光两个小崽子高兴的不得了，一胡同的小崽子都有玩的地方了。各家大人也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这帮小孩偷着跑去江边玩了。 晚上李老四现跑过来跟长海约了明天的时间，钱大赖子那面已经定好了，两个娘们儿已经约了父子三人去二粮库的一个空库房去。啥理由约的没说。说了作者怕审核不过。 第二天是礼拜天，长海跟王尚友把所有事儿都说了，长海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结果老王同志听完还挺兴奋，给长海好顿夸！ 这给长海气的，早知道这样早就办这爷三不就得了吗？这老登，越来越不着调了。 王尚友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长海也跟着他。 王尚友说“这事儿不能就咱们去抓，这不是明显打击报复吗，容易翻车，我去找吴进明借几个人，最好让他们局里带人去抓” 长海在家等着王尚友的消息。 下午王尚友回来了“小海，成了，晚上治安队带人直接过去，咱们不用露面，就办那爷三！” 晚上七点多钟，李老四，钱大赖子，二货三人组还有几个棒小伙子，拎着搞把子，铁锹 在二粮库围墙外面等着，里面给他们信号，王尚友带着吴进明和几个警察也过来了。 钱大赖子一看见警察，转身就要跑，结果让李老四给拽住了。 王尚友过来就问“老四，啥时候里面给信儿？” “干爹，快了进去都半个多小时了”李老四一边说一边给几个警察发烟。 他们在外面守着，没多一会儿趴在墙头等信的人就看里面的门伸出一把手电筒，亮了几下就收回去了。 李老四跟王尚友说“干爹，你们过一会再进去，我们先去抓个现行” 王尚友点头答应着，李老四和钱大赖子带着人就从粮库大门冲了进去，门卫直接长海和援朝给控制住了。 钱大赖子一脚把门踹开，库房里面不堪入目呀，桌子上酒瓶子酒杯哪哪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几个人躺在在面袋子堆上面。 爷三没穿衣服的躺在一堆面袋子上面。（具体细节没法写，审核不过去已经修改过了） 但是有一点，这爷三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钱大赖子上去一把就给党副局长给薅起来了，紧接着一缸子凉水就泼脸上了。 党副局长立马清醒过来。李老四和其他人对党卫东和党卫军也如法炮制。 这爷三一看这场面，再看看钱大赖子，都吓傻了。 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两个女的，已经穿好衣服，然后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哭。 长海他们后进来的，看见这个场面一直憋着想笑。 钱大赖子薅着党副局长的头发，大嘴巴子左右开弓，几下子老逼登的嘴角就冒血了。 “钱兄弟！你放过我吧，有啥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这爷三跪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放过你？美死你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正说呢，吴进明领着警察就进来了。 “都待着别动，你们三个把衣服穿上，所有人跟我们走” 治安队的一个警察指挥着，爷三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然后这几个警察压着他们走了。 出了粮库大门，吴进明把长海他们打发回家去了。王尚友跟着他们去等结果去了。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援朝，孙小欠，一起回家等着，张静秋让长海送他姐哪里去了，小红红在她老婆婆家里。 长海回家弄了点花生米，炒了个鸡蛋，切了盘红肠，又开了两盒罐头。 哥四个就在他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王尚友回来。当然了孙小欠喝的是茶水。 “小海，你是没看见我们冲进去的那个场面，那叫一个扎眼睛，爹跟儿子一起……滋滋滋！不敢想，不敢想！这大赖子以后离他远点，他的药太厉害啦” 李老四给他三讲着他看到的细节，孙小欠都听傻了，顺嘴角往下流茶水。 十点多王尚友回来了，老王同志一屁股坐桌子边上，也不管谁的酒杯，拿来就喝。 “咋样？师傅”长海急切的问他。 “妈的，老小子根挺硬，但是局长是别想当了，在局子里一直喊冤枉，一个劲儿的要挂电话，最后让他挂了电话，没想到上面领导让等等再说。” 李老四气不愤的说“哎呀我去，这种事儿还有人往上凑？我看看他根在哪里，我给他撅了” 王尚友摆摆手让他消停点，然后接着说“一开始两个女的一口咬定，她们俩为了找这老瘪犊子批点粮食补贴家里，这爷三以此为要挟两个女的就犯，再加上抓的现行，基本上就没啥可说的了，结果这老瘪犊子一个电话，就他妈等等了！” 几个人都有点泄气了，折腾个一溜十三招，现在是这么个结果。 王尚友看看他们又说“别不高兴了，这么大个事儿至少这个副局长他是别想当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气了” 李老四起身就要回家，一边走一边嘟囔“唉，还不如一顿搞把子给这爷三削躺下呢” 二货三人组在长海屋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起去厂里上班。 几个人的情绪都不高，三个人一起巡逻都没精打采的。 路过团委的时候，团委门口写板报的几个人把长海他们拦住打听那哥俩的事儿。 长海都纳了闷了，这时代也没有网络呀，消息咋传的这么快呢。这才一上午，他们团委就知道了。 二货三人组装做啥也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哥俩在团委的人缘肯定不咋地。打听消息的无一不咬牙切齿的诅咒他们万劫不复，别再回来了。 事情的转机是在过了第四天的时候传过来的，并且得到了证实。 爷三定的强x罪，贪污受贿罪给拘留了，虽然没有最后判决，但是给他们爷三送大西北去是肯定的了。 长海他们还纳闷呢，王尚友给他们解惑了，原来他们陈厂长在他们刚抓进去的第二天，联合了几个厂子的主管厂长副厂长一起去市纪委举报了党副局长，据传说还牵扯出一个保他爷三的副市长。反正说啥的都有。 二货三人组挺高兴，王尚友也挺乐呵，特意大方的决定，晚上在家门口的小酒铺请他们三还有李老四喝顿酒。 长海很鄙夷王尚友的大方，但是没办法，没了外快的王尚友，现在只能是在小酒铺消费了，就这还是长海给的他零花钱，他咬牙才决定的。 第132章 要登记了 晚上王尚友和二货三人组在小酒铺里等着李老四，徐慧娟破天荒的大发慈悲给了王尚友两块钱和二斤粮票。 对于自己媳妇儿的做法，王尚友激动的差点没给徐慧娟跪下。 一盘花生米还是煮的，一盘猪皮冻，一盘猪皮炒黄豆，一盘拌蛰皮，一人一壶二两半装的烧酒（东北散喽子）孙小欠没有份，他只配喝山里红皮泡水。 李老四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中午得的信儿，干老丈人请一次客可是千年不遇的时候。给媳妇儿送回家，又请了假，就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了。 李老四神神秘秘的让长海和援朝先敬他一杯酒。 结果这两个小舅子谁也不吊个他，没办法他才说出来咋回事儿。 “咳咳！”李老四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做报告，王尚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说。 “老爷子让我捎个话，长海和援朝明天带着抗美和小白去厂部开介绍信，不用自己所在的直属单位开，然后下个礼拜一去街道登记领证” 长海一口酒喷了李老四一脸，援朝直接坐地上了，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跑出门去了，不用问找白小白去了，孙小欠一听“我擦！这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让我爹去穆秀兰家提亲，我正好岁数够了，我也要结婚”孙小欠也跑了。 长海还算有点理智，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才跑的。 完犊子啦，就剩王尚友和李老四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把杯里的酒干了，打包回家。 王尚友拎着菜回了家，一进屋就挨个屋找抗美，不出意料，抗美没在家，王尚友阴着脸，拎着铲煤用的小铁铲就要出去。 徐慧娟照着他后腚就是一脚，然后扯着他后裤腰带就给他拽屋里去了。 王尚友屋里的炕上，摆着小炕桌，炕桌上摆着小酒铺里带回来的菜，一个大茶缸子里烫着一壶酒，王尚友眼含热泪的自斟自饮着。 能好受吗！自己精心养了快二十年的一盆花，马上就要让人家连盆一起端走了，能好受？ 小红红趴在炕桌上，小手直接抓着猪皮炒黄豆里的黄豆往嘴里塞。 “老公公，你别伤心啦，我抗美姐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以后心疼我就行了” 王尚友眼睛又亮了，一把把小红红给拎到自己腿上坐着，小乐乐也跑过来坐在他另一条腿上。 “哈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还有红红呀，对了送出去一个抗美，援朝不还娶回来一个白小白吗，这买卖划算。” 两个小崽子只顾着挑黄豆和花生米吃，对于已经疯魔的王尚友他俩没感觉。 长海家里，长海和抗美隔着炕桌坐着，但是手还是握在一起的。 “铁蛋儿，礼拜一你就是我的人啦，你有啥想说的” 抗美低着头小声的说“滚一边去，俺还没答应呢” 长海一听，把炕桌往旁边一掀，一把把抗美搂住“咋滴！你要变卦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于是就开始动上了手。 抗美俏脸一怒，反手一个擒拿就给长海胳膊背过去摁在炕上。 “反了你了，还没跟你登记你就想上天，还收拾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抗美气的就要掐长海。 可能是跟援朝和孙小欠在一起时间长了，长海也犯彪劲儿了。 “你收拾我也行！你松开我，咱俩先把衣服脱了你再收拾” 完犊操了！抗美学他妈，直接给长海把膀子给卸了。疼的长海嗷嗷叫唤。 就在这个时候，援朝在门外敲窗让长海开门，长海忍着痛给他把门打开，看见援朝，长海赶紧让他帮着把膀子给按上。 援朝也不知道着啥急，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膀子按上，疼的长海都想揍他。 屋里援朝领着白小白看见抗美也在，先是一愣，然后说“小海，你和我姐去干妈屋里，我和小白在你屋里，咱们各扯各的犊子……” 话还没说完，抗美和长海一起动手给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就这样援朝嘴还哔哩吧啦的说着他的理论“都快领证了，怕啥呀，也不差这两天” 气的抗美要拿炉钩子刨他，要不是白小白紧着拦着，援朝弄不好得去医院。 最后抗美领着白小白回家了，长海和援朝一对难兄难弟，被褥都没放，就这么样和衣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 扯犊子的道路充满曲折，他俩还得慢慢忍受煎熬呀！ 抗美在回家的路上问白小白咋想的“援朝不着调，你咋也跟着不着调” 结果白小白的理论让抗美又破防了。 白小白说“我觉得援朝说的挺对的，也不差这两天，俺是他的女人听他的没错，俺也愿意跟了他” 抗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新社会，咋还有这种思想的女人呢。难道是自己错了？要不回去跟长海…… 孙小欠家更乐，孙主席和媳妇听了自己儿子说的，当天晚上就拎着东西去了穆秀兰家，穆秀兰父母倒是不反对他俩，但是太突然了，所以说话就有点含蓄。 结果孙爹孙妈说了，只要是答应他俩领证结婚，孙小欠倒插门都行。孙小欠在家是多么招人烦，他爹他妈恨不得把他给送走。 没办法穆秀兰父母勉为其难的也同意了，早晚的事儿，再说两个孩子都情投意合，当父母的有啥可拦着的。但是马上领证还得合计一下，还有一些事情得商量。 第二天礼拜六，长海和援朝打扮的板板正正，各自领着各自的媳妇儿，去厂部开了介绍信，气的孙小欠一天都没跟他俩说话。 晚上两家人都去了李老爷子家，长海和抗美，援朝和白小白跪在地上一起给李老爷子磕了头。 李老爷子乐的直咧嘴。虽然他们可以领证了，但是婚礼还是定在了六月份。 一个原因就是，王尚友申请的房子还没批下来，二一个结婚的东西啥的都没准备好，还有一个就是想等着长娟生完孩子过满月一起办。一是图个热闹，二是这个时候也省点事儿，别让人家说他们家多张扬，办完婚礼办满月的，别人家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还这么扬巴。这不是招人恨吗！ 白小白现在也管张静秋叫干妈，张静秋决定也风风光光的给他置办一套嫁妆。 长海又拿出一个镶嵌好的狼牙递给白小白，这是他们这辈人还有以后的下一辈都有的信物。 第133章 房子下来了 礼拜一上午，长海和抗美，援朝带着白小白在街道张主任的亲自办理下，领了结婚证。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跟一张奖状一样，上面有夫妻二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不同的是没有照片而已。 领了结婚证的两对新人，在长海的建议下去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起去鸭江春饭店吃了一顿表示庆祝。 下午，回到处里的长海和援朝，拿着结婚证四处显摆，给欠哥和欠嫂气的又一起去找他爹商量登记结婚的事儿去了。 王尚友把他俩的结婚证给要了过来，乐乐呵呵的去了厂办，有了这个换房子的理由可就理直气壮了。 都没用上一个小时，王尚友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王尚友一家，长海两口子还有援朝两口子搬到长海家后面的四合院。 两进的四合院，长海和援朝平分前院，王尚友一家单独住后院。长海原来的房子依然由张静秋居住。 长海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了，这回好，回头让张静秋去四合院住，他和抗美还是在老房子，独门独院多舒服。 其实厂里是有考虑的，长海爹是烈士，再一个长海本身就有资格分房，还有就是王尚友早就有资格换大一点的房子了，综合考量就有了这个结果。 王尚友去找孙小欠他爹登记完，去房产科办理了住房凭证，拿了钥匙。 “你俩提前回家吧，把钥匙给你们妈，让她们回头去看看，哪里需要找人维修，到时候我再找房产科的人去修” 长海和援朝乐的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现跑去找各种的媳妇儿，然后让她们请假，再一起回了家。 供销社里，两个妈拿着结婚证还有房子钥匙，乐的当场买了一斤糖块，花生瓜子给同事还有街坊四邻分了。 两个妈带着两对新人去了这套四合院。其实这不应该算二进院，说是三进院也没问题。 一般的二进院是进门影壁墙，然后是南倒坐房，过垂花门进后院，是正房，东西厢房的布局。 可这个四合院却不是。 门打开就是一个影壁墙，往左就是一个是回廊，回廊头直通后院，没有倒坐房，过垂花门就是前院，前院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东西厢房的游廊也通后院，后院也是一个跟前面一样的院子，也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以及游廊。 结构就跟两个四合院结合在一起一样。 两套院子里都是青石铺底，前院地中间一口养鱼用的青瓷大缸。 整个房子还算完好，就是时间长没人住有点霉味。具体哪里有损坏还得找人来看。 两个妈挨个屋看着，商量着咋收拾，布置，需要添置些啥样的家具，摆设。 最后决定王尚友一家住前院正房，援朝小两口住前院东厢房，张静秋住后院东厢房房，后院西厢房依然留给长海，而后院正房留给李老爷子住。 长海坚持他和抗美还在原来的房子住，这样的话，他在四合院的房子就留给长娟两口子平时回来住。 后来援朝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在理“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院子了，全收拾出来，谁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呗，但是正房得给老家儿住” 两个妈头一次一起表扬了援朝，张静秋让长海去把老爷子给接过来看看。 长海骑着摩托车去请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听长海一说，抱着小东升坐着小车就过来了。 看见给他留出来的正房，李老爷子很激动“这才是我的家呀！回去我就打报告，搬家！” 大家伙都很高兴，晚上依然是再一起吃一顿，由于上一次涮火锅的效果很好，晚上依然是又吃了一顿火锅。 没想到饭桌上最高兴的竟然是李老爷子和李老四，这爷俩同时有了一种有家的感觉。 饭桌上老爷子和李老四好几次激动的要掉眼泪。 第二天下午，王尚友带着房产科的维修师傅过来检查了一下房子，小来小去需要修补的地方也不少，大约需要十天半拉月的时间能修完，比如换瓦片，重新盘炕等等。 年前想搬进去是别想了，只能过了年再说吧。 过了两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消息是，孙小欠也登记领证了，而且还分了房，房子还是王尚友之前的那套。 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没办法人家爹正管这块。并且人家也有说法，孙小欠他爹提厂领导，人家也有资格换房，人家啥要求没提，给儿子要一套房咋了？ 长海有点挠头，这回他们这个胡同改名得了，别叫江海胡同了，直接叫“彪呼呼”胡同得了。 一切安顿好了，可以静心的上班了，没想到又有来找事儿的了。 白小白他舅和她舅妈来厂里闹了起来，不光打了白小白，还要求白小白把工作让出来给她舅妈。 援朝听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趁长海不注意，把长海得手枪夺了过来，拎着枪就要去毙了白小白她舅。 长海和孙小欠好容易拽住他，然后和他一起去了小白的车间。 车间主任办公室，白小白在角落里哭，脸上明显的五个手指印。 她们车间主任在边上安抚着她舅和舅妈，小白那个倒霉舅妈跳着脚的骂着大街，说小白忘恩负义，白眼狼啥的。 援朝一进办公室，揪着这个老娘们儿的头发，正反大嘴巴子瞬间就扇了六七个。 小白他舅刚要往上上，孙小欠一个“断子绝孙”脚就蹬了上去，一脚就给他窝墙角去了。 长海上去，手铐子一掏直接把这两口子就给铐在一起。他和孙小欠拎着这对无赖就走，至于援朝，他有更重要的事，安慰白小白呀！ 保卫处审讯室，这对无赖两口子被铐在栏杆上，长海和孙小欠也不说话，只顾着往桌子上摆着皮带，警棍，鞭子，搞把子这些玩意儿。 小白他舅妈都已经吓的尿裤兜子了。她舅也直哆嗦。一个劲儿的问。 “警察同志，我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我们是来找白小白的，我们到底犯了啥事儿……” 孙小欠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拎着皮带走过去，刚把他揪起来，这个没用的玩意儿就开始嚎“警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小欠也没废话，一顿皮带抽的他直到没动静为止。 然后长海和孙小欠啥都没说，直接出了审讯室。就把这两口子铐在里面。 第134章 解决白小白的心病 长海和孙小欠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水，中午在食堂啃了一顿苞米面菜干粮。 吃完饭，安慰完白小白的援朝气呼呼的回来了。 要不是长海和孙小欠拦着，援朝能冲进审讯室，把这对无赖给卸吧了。 一直等到去市局开会的王尚友回来，长海给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尚友也挺生气，想了一会儿，又和长海合计了一下，然后领着长海就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这对无赖蔫头耷拉脑的苟在墙角，手还被铐在栏杆上。 王尚友瞅着这两个人，也来了火气。 “就你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呀？”王尚友没好气的问他们。 白小白他舅一看就知道这是领导，赶紧说“领导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们厂子的人无缘无故就打我们，还把我们两口子铐在这儿，你得管管呀！” 王尚友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两口子又吓毛了，这是啥意思？咋滴？领导也要揍我们一顿呀。 王尚友开口了“我叫王尚友，是厂保卫处处长，我儿子叫王援朝，我儿媳妇叫白小白，你说你是白小白的养父母，那你们就是我的亲家了！说吧！都是亲戚你们来找白小白有啥事儿，我看看我这个老公公能不能做得了主。” 白小白他舅和舅妈又懵逼了，这是啥意思啊！听说白小白结婚了，但是没想到嫁的人家的老公公还是个领导。 小白他舅仗着胆子说“我们也是听说小白结婚了，就过来看看” 王尚友站起来疑惑的说“啥？自己闺女登记结婚你们当父母的不知道？你们说你们是小白的养父母，那小白的户口咋是单独的呢？你们有啥证据说明你们是她的父母，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登记结婚了吗？” 小白他舅蒙圈了，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是她舅，她小时候过继给我的，她亲生父母能证明，还有，她每个月还给我们十块钱呢。” 王尚友压不住火了，破口大骂“俏丽哇的，你他妈还好意思说给你十块钱的事儿，马勒个屁的！你们都赶不上个畜生，我告诉你，小白跟我儿子领了证了，那就是我老王家的人了，你们从小就虐待她，现在还要喝她血，还有脸来我们厂跟她要工作？你是我们厂人事处长呀？你们两口子现在涉嫌干扰我们厂正常生产，威胁敲诈我们厂职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定个破坏革命生产罪给你们送进去，你们说咋办吧？” 两口子又吓尿了，小白他舅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我说咱俩别来厂子闹，你不听，这回完犊子了，咱俩都蹲笆篱子儿子可咋整啊！呜呜呜” 长海听着闹心，拿着皮带往桌子上一抽，然后厉声喝止道“把嘴闭上，赶紧说事儿，没工夫跟你们瞎勒勒” 王尚友看差不多了，跟长海摆摆手，然后说“我也不是那个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俩好赖不济也算是养了我儿媳妇几年，我说个章程，你们看行不行？第一，跟白小白脱离关系，不许再讹诈白小白跟她要工作。第二，每月的十块钱不许再要，白小白以前给你们的就算补偿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从此以后你们跟白小白再无瓜葛，行同路人。” 这两口子琢磨着，突然小白她舅妈不知道又犯了啥病，眼珠子一瞪开口说道“呸！想都别想！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仗势欺人，我就不信我们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我告诉你，白小白必须把工作让给我，每个月的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小白他舅一个劲儿的捅咕她都不好使。这该死的老娘们越说越来劲儿，掐着腰还站起来了。 王尚友也不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吩咐长海说“给分局挂电话，让他们来人把他俩拉走” 长海答应着，跟着王尚友出了门，这爷俩也没走远，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长海掏烟给王尚友递上去一根，老王同志顺手把整盒都拿走了。 就听审讯室里，鬼哭狼嚎的，小白他舅一连气的扇着他媳妇儿的大嘴巴子。一边扇一边骂。 “俏丽哇的，我咋娶了你这么个傻逼娘们儿，这回好了，弄不好吃枪子儿吧。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着横事，你他妈的就是没事找事儿。我他妈掐死你得了” 小白他舅妈一开始还跟老爷们对着干，一个劲儿的朝着老爷们儿脸上挠，慢慢的就落了下风。 两个人可能是都累了，女的被他家老爷们儿扇的披头散发，嘴角冒血。男的被挠的满脸血糊里拉的。 王尚友听着没啥动静了，跟长海点点头，长海马上心领神会。 长海来到审讯室，冲着他俩说“别他妈装死蝲蛄，赶紧起来，分局没有人过来，让我们给你俩送过去。” 小白他舅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跟长海说“领导，帮我跟你们王处长说说，我们同意他说的，我们再也不找白小白了。” 长海没动弹，小白他舅踹了他媳妇儿一脚，小白他舅妈也紧着说“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长海不削的说“草！早寻思啥呢！等着吧，我们处长同意不同意还两说呢，再说了，分局那面都通知了，人家追究谁负责？” 长海一边说一边出去了，回了办公室，跟王尚友说了，王尚友也没动弹，爷俩继续抽烟，唠嗑，喝茶水。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才又来到审讯室。 长海给他俩把手铐子打开，扔给他俩一张纸一支笔“把我们处长说的要求都写下来，然后签字，摁手印。算你俩命大！” 这两口子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趴在小审讯桌上写着，期间还换了好几张纸，长海气的拿皮带又吓唬了他俩好几回。 终于写完了，也签了字，摁了手印。长海拿去给王尚友看了看。王尚友点头，长海去把他俩给放了，他俩临走的时候，长海还吓唬他们说“告诉你们，我们已经给你们街道挂电话通知了。但凡有下一次，直接给你们抓起来，新账老账一起算。滚吧！” 晚上，在长海家，张静秋和徐慧娟搂着白小白安慰着，王尚友倒是挺乐呵，自顾自的喝着他媳妇儿特批的虎骨酒。 这也算是解决了儿媳妇一直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病。 第135章 全厂参与投机倒把 解决了养父母纠缠的白小白，更加阳光了，平时都是援朝主动去找她，现在可好，更多的时候是她去找援朝。 全厂都知道享誉全厂的二货三人组都领了结婚证。尤其是王援朝，没有不认识他的，这回也都认识他媳妇儿了。 白小白也有了新称呼“援朝媳妇儿”每次别人这么喊她，她就特别高兴。 上了几天班的长海很郁闷，不为别的，食堂的饭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连菜干粮都减量了，厂领导也愁，但是没办法，全国都这样，东北还算好的呢。 长海倒是可以自己带点好的来单位，可是别人啃菜饼子，你拿个大白馒头吃，这不是拉仇恨吗。 反正就一顿饭，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有时候长海也拿点豆饼出来，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然后分给单位同事。就这还有的同事不舍得吃，装起来拿回家留给孩子吃呢。 长海又找到扒树皮的蒋小勇，给了他三十斤苞米面还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并且告诉他，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送，并且是不能拒绝那种。蒋小勇告诉长海，他奶奶在家给他立了个牌位，天天念叨保佑长海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长海听完，总觉得后背冒凉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四合院的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李老四自从知道有他两口子的房间后，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一天能跑过来八趟，倒是省了监工了，啥事他就定了，厨房，厕所，仓房，地窖就连窝头和馒头的狗窝，以及两家养的老母鸡的鸡窝他都特别找的人给修的。要不是张静秋拦着，猪圈他都能找人给盖上。 房子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全都不用其他人操心，他特意拉着两个妈去了他的防空洞市场，只要是两个妈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不用两个妈吱声，直接安排人搬走。 李老四这些日子在两个妈的眼里地位直线上升，长娟有时候要跟他发火都得合计合计。 二货三人组又到了出差的时候啦，这次苏爷他们村拉来的海货是上一次的一倍还带拐弯，足足有七千五百斤。 这次苏爷他们卖给厂子四千斤，剩下的是他们村自己的。 厂子里各个部门，各个分厂都过来凑热闹要买海货，就连附属企业也掺和着要买。 保卫处处长办公室里闹闹哄哄的，王尚友急的直接站在桌子上嗷嗷喊，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老办法，保卫处自己留五百斤，剩下的全归厂办，让领导去分。 陈厂长听完还挺高兴，认为王尚友会办事儿，尊重领导。其实老王同志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还是厂领导有办法，按照各部门，分厂，附属企业的大小，分发配额。由厂办登记，等长海他们回来按登记的配额领取肉类或者粮食。 陈厂长特意见了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你可帮了我们厂大忙了，下次您可一定要多弄一些，我跟你保证，有多少我们厂收多少” 苏爷听完这话，乐的满脸都是皱纹，这可是造纸厂的大领导发话的呀！副厅级领导！ 苏爷和他侄子大队长苏永富甚至都合计，能不能以他们村的名义弄个海船，他们直接去海里捞海货，大干一场！ 由于海货太多，厂领导跟铁路申请多加了一节车厢用来装海货和换回来的东西用，去的时候盖上苫布，回来的时候上面装上木材。押运人员再费点心看着点。 长海看着他们厂这么重视，都有点心惊肉跳，这他妈不是全厂参与“投机倒把”吗！ 长海害怕姨姥爷那面有难处，提前在厂里给杨书记挂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杨书记都没打哏儿，只说了一句“你们来就完了” 长海他们上车的时候，头一次这么受到重视，厂领导，各个单位，他们三个人的媳妇儿，跟欢送会一样，就差敲锣打鼓，彩旗飘飘了，鞭炮齐鸣了。 援朝和孙小欠扬巴的不像样，小脖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长海都不愿意跟他俩在一起，拉着抗美去边上说悄悄话去了。 可是这两个货的媳妇儿却满眼都是小星星，觉得他俩帅的一批。 火车在众人的目送中启动了，热闹也没了，二货三人组也消停了，精神也紧张起来。 能不紧张吗！后面车厢里拉着将近四吨海货，虽说以前这玩意儿在他们这不值啥钱，可是现在是啥时候呀？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就是值钱的！ 三个人排班在车厢门口守着，通过门上的窗能看见后面的车厢。 车上其他的同事有时也帮忙替个班啥的。都是一个厂的，还经常一起出差，彼此都熟悉。 经过三天煎熬，终于到站啦，长海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姨姥爷。 杨书记办公室里七八个人在屋里，长海敲敲门，刚一露头，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立马退了出去。 杨书记亲自出去把他给拉进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跟他说“这一屋子人都是等你的，你还往哪跑” 长海很纳闷，杨书记跟他解释说“这都是过来换海货的，除了林业局，还有地方上的机关单位，就这还有一些别的单位厂矿啥的没排上号，只能等着下一次你来再说了。” 长海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跟这帮人介绍着他这次带来的东西情况。 “各位领导，我这次一共拉来七千五百斤海产品，我能给你们留六千斤，剩下的是别人订好的。具体咋分你们跟杨书记商量，我回火车上等你们，咱们三天后交换，你们看咋样”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闹闹着，长海又跟他们解释了几句，跟姨姥爷打个招呼求他明天早上安排个卡车送他去松林镇后就跑了。 他也不愿意跟这帮人算烂账，学他师傅，把重要的事情交给领导处理。 第二天一早，杨书记派的卡车，拉着一千五百多斤海货，还有他们三个二货去了松林镇。 送给司机师傅几条冻鱼，司机师傅乐够呛，在孙叔家门口，帮着他们把货给卸了下来。 孙叔一听到卡车动静就出来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喊“老蒯，去军子家把军子喊过来，小海他们过来了” 孙叔拉着板车往家院里运，长海他们三人往板车上装。 姜喜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后面跟着呼次带喘的孙婶子，姜喜军也伸手帮着搬运海货。长海一边搬海货一边说“孙叔，军哥，这次一共一千五百来斤，你俩自己合计咋分，我就能待到后天早上” 孙叔一听，豪气的说“放心吧小海，保证不能耽误你时间，我一会儿就去找人，东西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第136章 雪貂 孙叔和姜喜军商量着如何分这些货，二货三人组让孙婶子拉进屋里歇着。 最后孙叔决定，这些货由他自己全收了，姜喜军要多少上他这取多少就完了。 董亚菲背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过来帮孙婶子做饭。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两包糖给姜依娜小朋友，小丫头扒开一块就往狗剩子嘴里塞，正处于“无齿下流”阶段的狗剩子，突然品尝到如此美味，高兴的“啊哇啊哇”的叫着。 董亚菲看见小丫头拿着糖往她弟弟嘴里放，害怕狗剩子出事儿，赶紧过来制止她。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天到晚就知道祸祸弟弟，今天喂辣椒，明天喂白酒，我看了早晚有一天狗剩子得让你给祸祸没了”董亚菲一边数落小丫头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小屁股。 小丫头也不哭不闹，你说你的，我干我的，反正只要是你看不见，狗剩子就是我的大玩具。狗剩子就是不会说话，但凡能说话就会说“我能活下去全是老天爷有眼，绝对是个奇迹” 中午这顿饭长海特意露了一手，海货有的是，不吃干啥啊，鳕鱼炖豆腐，白灼虾，干烧鲅鱼，螺片炒白菜。再加上小野鸡炖蘑菇，干的山野菜炒咸野猪肉，狍子肉炖酸菜，红烧土豆哈什蚂，这是孙叔找人抓的，特意留着给长海他们吃的。 八个菜，山珍海味都有了。孙婶子和董亚菲要抱孩子去隔壁屋吃，长海他们没让，拉着他们都坐在一起吃。反正狗剩子也睡着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董亚菲不能喝酒，要不长海还真想跟这位传说中的酒神比量比量。 饭桌上，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这几天没啥事，跟我去塔头甸子抓马鹿去吧，前几天我在甸子边上发现了鹿踪，我就做了几个桥碓（捕鹿的一种机关），秋天的时候还有两个鹿窖（一种有翻板的陷阱）我也收拾了一下，撒了盐和碱面子。我还想着这几天找人和我去看看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当天去当天回，也没啥危险” 长海他们当然乐意去了，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长海疑惑的问姜喜军“军哥，我咋每次来你都在家呢，你不是林场护林队的吗，为啥不去上班啊？” 姜喜军两口子，还有孙叔两口子听完哈哈的乐。 孙叔解释说“大冬天的，伐区里都是砍伐队的人，还有倒楞的，满那都是人，他们护林队从春天到入冬遭了大半年罪了，还不让他们歇歇呀？你们是不知道他们那罪遭的有多苦，不说别的，单说夏天林子里密不透风，再加上蚊子，小咬儿，长虫这些个玩意儿，一般人干不了这活儿，也就军子他们这样有经验的猎手能行吧。” 长海听完解释才明白，原来干啥都不容易啊。 孙小欠急着说“军哥，要不咱们下午就去就去吧，说不定还能打点别的野物呢” 姜喜军看看媳妇儿，董亚菲瞅了他一眼说“看我干啥？你啥心思我还不明白啊！在家待两天心跟长草一样，去吧去吧！” 姜喜军欢喜的答应了，于是几个人酒也没多喝，吃饱了饭，收拾装备就出发了。 四个人拖着爬犁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姜喜军说的地方。 塔头甸子其实就是林区的沼泽，而塔头则是沼泽里的苔草不断的反复生长腐烂再生长而堆积起来形成高出水面的草墩子。 冬季的塔头甸子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整个湿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一个个高出水面的塔头，此时被雪包裹，形似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馒头，又像千姿百态的白雪蘑菇，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是白雪皑皑的松林，树枝上挂满了梦幻般的雾凇，与塔头甸子的雪景相互映衬。天空湛蓝纯净，与白色的雪形成鲜明对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冬日画卷。 天色也晚了，姜喜军检查了两个鹿窖，都没啥收获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个人在塔头甸子边上的松树林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把带来的干粮热上，长海拿了几盒罐头还有几盒压缩饼干，四个人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一顿，姜喜军对压缩饼干很感兴趣，长海答应他下次给他多拿一些，这玩意儿吃着方便，热量还高。对于姜喜军来说是最好的食品啦。 晚上睡觉，长海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啥东西在他旁边来回拱。 长海不动声色，突然一翻身，用盖在身上的羊皮大衣一下子就把这玩意儿盖上了。 守夜的援朝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姜喜军和孙小欠也醒了，毕竟是野外，谁也不能睡的那么实诚。 长海的羊皮大衣下面，明显有东西在顾涌挣扎。 姜喜军拿着枪托上去就是砸了几下，看见没了动静，才算完事。 长海小心翼翼的掀开大衣，孙小欠眼尖，直接来了一句“我草！黄皮子，还是白色的” 等把羊皮大衣打开一看，姜喜军乐了，跟孙小欠说“这那是黄皮子，这是黄皮子的表亲，这是雪貂，小海，这趟可没白跑，这玩意儿的皮可值钱啦” 长海提搂起来跟面条一样软的雪貂，仔细打量着。 姜喜军接着说“这玩意儿可能把咱们当死物了，想吃咱们的肉。既然有这只，就说明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雪貂，等天亮咱们找一找。” 四个人全都没了睡意，把篝火捅旺，姜喜军一边扒雪貂皮，一边给他们讲雪貂的习性还有如何捕猎这玩意儿。 姜喜军后悔没领猎狗过来，要是有猎狗，发现这玩意儿，一追一个准。 早上，四个人简单吃了一口，顺着这只雪貂的足迹找了起来，码着踪在离他们三四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 姜喜军乐的眉开眼笑的，找了一根两米来长的木头棍子，捅进洞里，来回的搅和着，木棍子突然有点吃劲，姜喜军赶紧往外拉，木棍子刚拉出洞口，就看一只雪貂身上的皮毛被搅在木棍头上，雪貂已经被木棍子搅的奄奄一息了。 姜喜军很高兴，又拿棍子往里探了几下，然后说“捡点柴火，里面还有，用烟熏” 二货三人组一听立马行动，不一会儿柴火枝子，烂树叶子弄了一大堆，火升起来很旺的时候，用雪盖上一些，然后把烟往洞里扇，没用上十分钟，里面陆陆续续的就跑出来五只小不少的雪貂。 长海和援朝负责抓，凭他俩的身手，五只小雪貂一只都没跑。用孙小欠说的话“你俩比猎狗得利都好使” 第137章 雪貂皮很值钱 五只小雪貂长的萌萌的，援朝把他们抱在怀里，他们吓的直哆嗦。 姜喜军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上，长海还喂了他们点肉罐头，一开始不敢吃，后来没够吃。 姜喜军抓的那只大的到底没坚持住，咽气了，姜喜军也给扒了皮。 “小海，有这两张雪貂皮咱们这趟算是赚大发了，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呀！就这两张皮子，能赶上一头半大黑瞎子” 姜喜军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雪貂皮。 长海也挺高兴，倒不是为这皮子，他比较喜欢几只小雪貂，他想带回去一只养着。 孙小欠催着他俩说“哎呀我去！咱来是干啥滴？找鹿去呀” 姜喜军一拍大腿，赶紧说“走走走！正事儿要紧，我带你们去溜桥碓去” 二货三人组拉着爬犁跟在姜喜军后面，走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听见有啾啾啾的叫声，姜喜军赶紧往前跑，三个人在他身后跟着。 一个桥碓不远处，趴伏着一只马鹿，并且是一只顶着大板角的公鹿，目测能有将近三百斤。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就要跑上去，让姜喜军给拽回来了。 这要是让这玩意儿垂死挣扎的用大板角给顶一下，不管是谁都有他受的，就这么大的雄性马鹿，有时候遇见豹子，猞猁啥的都不怵它们。 长海端枪瞄准，就一枪，正中脑袋。四个人看见不挣扎了，这才上前收拾这只马鹿。 姜喜军开膛破肚，把肠肚给援朝和孙小欠让他俩去挂树上，这俩货还挺愿意干这活，孙小欠一边挂，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说啥，没一会儿就看援朝和他撕吧起来了。 姜喜军要去拉，长海拦着没让去。 “军哥，没事儿！他俩就是闹着玩儿，一会儿就搂脖回来了” 姜喜军也没管，用水壶把鹿心血接了，鹿鞭，鹿尾切下来，鹿角也给砍了下来，一边砍还一边说“可惜不是春天的角呀，再一个要是梅花鹿就更值钱了。” 长海也不明白，姜喜军解释，鹿茸以梅花鹿的最好，马鹿的只能值梅花鹿一半的价格，再一个都是春天割的鹿茸才是最好的，因为春天是鹿茸的生长期，茸体粗壮饱满，组织内含血量丰富，营养价值高。 姜喜军一边剃着鹿筋一边给长海讲解着。长海认真的听着。 没出意外，援朝和孙小欠还真是搂着肩膀回来的。 姜喜军纳闷的问“你俩刚才干啥撕吧起来了？” 援朝解释说“还不是他，瞎几把念叨，咱是敬山神爷老把头的，他倒好把跳大神那套嗑给念叨出来了，我说他，他还不听！” 孙小欠辩解说“都是咱东北的神仙，给谁不一样呀！把头爷去串门还能空手去呀？我这是替把头爷送礼了。” 姜喜军乐的都拿不稳刀了，长海让他俩闭嘴得了。 说说笑笑的收拾利索，把马鹿绑爬犁上，四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 太阳落山的时候，四个人才到家，孙叔家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换货。 孙叔把换货的活交给孙婶子，出来帮姜喜军他们卸爬犁。 “军子，不错呀！还真弄了一只马鹿，个头不小，小三百斤能有” 几个人都挺高兴！七手八脚的把马鹿搬到院里。 孙婶子也忙活完了，来换货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走了。 孙叔给马鹿过了秤，连皮带肉二百六十斤，姜喜军做主把皮肉还有鹿角都卖给了孙叔，孙叔给了三百五十块钱。 姜喜军神神秘秘的拉着孙叔进了屋里，从怀里掏出两张雪貂皮。 皮子一掏出来，孙叔眼珠子都瞪圆了。接过来在手上摩挲着，反复的检验着。 “军子！还有这稀罕物？我都两三年没收到雪貂皮了，大皮（貂皮）倒是有，可这一码色（shai）的雪貂可有日子没见过了，还是两张，并且没伤没眼，军子！一张四百，你看行不行？”（作者参考85年东北野生貂皮售购价格，当时普通野生貂皮价格就达到800到1000元） 姜喜军看着长海他们，长海说“军哥你就做主吧” 姜喜军冲着孙叔点点头，孙叔兴奋的喊着“老婆子，赶紧拿一千二百块钱过来” 孙婶子在里屋一顿翻腾，然后拿着一捆钱过来。 孙叔说“军子，两张大皮加上马鹿，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我给你们凑个整，一千二，收好！” 姜喜军也不矫情，当场就要平分，长海他们赶紧制止，每次都这样。这回说啥也不能平分。 最后二货三人组每人拿了二百五，这个数倒是很符合他们的气质。 姜喜军把鹿鞭和鹿筋给了长海，让他回去送给王尚友。 长海也没矫情，欣然收下了。然后从怀里拿出装小雪貂的布袋子，把雪貂给掏了出来。 结果一看，五只小雪貂都没了动静，身子跟面条一样，咋摆弄没动静。 长海卸了气，完犊子啦，本来还想拿回去养呢，结果全死了。 孙叔孙婶子在边上乐，长海看的莫名其妙。 “小海，它们没死，就是睡着了，这玩意儿就这死样，睡觉跟死了一样，你把它们放炕上，睡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找个木头箱子装他们” 孙叔说完就出去找木箱子去了。 晚上董亚菲让孙婶子给喊了过来，两个人忙活着做饭。 姜依娜小朋友，挨个抓着小雪貂玩，还别说，真跟孙叔说的那样，姜依娜玩了一会儿，五只小雪貂就醒了，二货三人组和小丫头手忙脚乱的满炕抓雪貂。 都给他们塞木头箱子里面，然后关上盖。孙婶子给它们割了点肉让姜依娜喂他们玩。 长海看小丫头喜欢，就送给她两只。小丫头乐的直蹦高，董亚菲也挺高兴，至少有段时间这个小丫头不至于祸祸狗剩子了。 剩下的三只，二货三人组正好一人一只，援朝和孙小欠也挺稀罕这玩意儿。 晚上这顿饭几个老爷们儿可是敞开了喝，姜喜军又是董亚菲用爬犁给拖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长海他们起来后，孙婶子把早饭都收拾好了，孙叔在外面往牛车上装肉。 二货三人组赶紧出去帮忙，长海一看，没别的全是野物的肉，野猪肉比较多，剩下的犴达罕肉，狍子肉，黄羊肉都有。临到最后，孙叔又从雪堆里扒拉出来十几只野鸡兔子给塞到装肉的缝隙里才算完事。 第138章 胜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和孙叔出门的时候时候，姜喜军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塞给长海一包东西。 “小海，这是一包去年我妈割的鹿茸片，梅花鹿的，你们三个人分分，泡酒用” 长海也没推脱，东北老爷们儿就这性格，假假咕咕的反倒是招人嫌弃，让人觉得不实在。 姜喜军让孙叔回家，他赶着牛车送他们，牛车让都没他们坐的地方，三个人只能趴在盖在肉上面得苫布上。 赶着中午前才回到列车车厢里，长海拿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扔给看车的同事，让他们吃。 二货三人组拉着姜喜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才把他放走。 长海自己去林业局找姨姥爷，援朝和孙小欠回车厢上，不光是去看着货，还有三只小雪貂没喂呢。 杨书记办公室里，长海坐在杨书记对面，杨书记不断的扒拉着电话，通知准备好物资的单位去车站交换。 等杨书记挂完电话，又给长海开了一张介绍信还有证明材料。这才让他走。 火车站货场，闹闹哄哄的，援朝过秤，孙小欠开票，长海和几个同事负责分发。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儿。换过来的物资五花八门，猪牛羊肉，野生口肉这些就四千多斤，剩下的粗粮五千斤，这是当地政府部门跟他们换的，还有一千五百斤白砂糖，长海按供销社供应价算的，一斤海货换一斤半白砂糖。 一切收拾妥当，长海去找了林业局货运队，找他们用木头钉了个架子，架在这些物资上面，然后架子上面装的木材。 货运队队长也没二话，吩咐人就去整，敢说啥二话，杨书记亲自吩咐的对他们要格外照顾，长海送给队长一条大生产，外加两瓶白酒。队长乐的亲自跑去帮着干活。 一直弄到晚上七八点木材盖在上面才算完事儿。 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帮着忙活一下午，连口热水都没喝。 长海之前就拽了一只黄羊出来，黄羊都是收拾好的，长海把肉剃下来，就在车站货场，找了一块清静地方，生上篝火，弄出火炭，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围在一起，烤着羊肉，喝着酒。热热闹闹的折腾半宿。 孙小欠出息了，这次喝了两水壶盖的白酒才躺地上。 第二天早上，杨书记的司机过来，又送给长海一大包豆面和苞米面煎饼还有一捆都扒好的大葱，这是姨姥弄了半宿给他们烙的，让他们留着路上吃。 没到中午，火车出发，二货三人组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虽然物资上面压着木材，但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时期，木材也是紧俏货呀！ 提心吊胆的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但不枯燥，三只萌萌的雪貂给他们增添了乐趣。 由于谁看了都喜欢这小玩意儿，慢慢的小雪貂也不害怕，也不乱跑，只要是找不到它们，一条子肉就能给逗出来。 三天后的下午，他们厂的车厢甩进厂储木场。 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往车下一看，都吓到了，比他们走的时候还要过分，全是人呀！ 厂领导一堆，各部门分厂领导一堆，看热闹的工友们一堆。 二货三人组一下车，人们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闹闹哄哄的问着长海他们。 长海抱着一趟雪貂的箱子，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好了。 王尚友带着保卫处的十几个小年轻的一顿忙活才把人群分开。 陈厂长，拽住长海，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小海，咋样？物资回来了吗？路上稳当不？没出啥事儿吧” 长海已经宕机了，机械的从兜里把清单递给陈厂长，然后抱着箱子就跑了。 陈厂长看着清单，乐的直拍大腿，招呼储木场厂长，赶快安排人卸车，厂车队队长安排车过来拉物资。 并且把苏爷他们村的三千五百斤肉给捎带脚的给送过去。 苏爷和苏永富一直站在人群外面，听到陈厂长这么说，赶紧过来跟陈厂长表示感谢。 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加大力度呀，多弄点，这可解决大问题啦” 二货三人组交接完工作，跟王尚友打个招呼就拿着各自的东西跑了。 长海把雪貂还有一包鹿茸跟援朝和孙小欠分了。然后把孙小欠送回家，他拉着援朝骑着摩托车去供销社找两个妈去了。 供销社门口，还没等长海下车，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就跑过出了。 两个妈，拉着着长海和援朝问东问西的，两个小崽子爬上摩托车，打开他俩的背包翻找好吃的东西，结果他俩很失望，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煎饼，瘪瘪着小嘴看着两个大哥。 长海和援朝都乐了，从车斗里拿出来木头箱子，打开后两小只看见两只雪白的小雪貂，立马满眼都是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头捅一下，然后马上再收回来。 两个妈也很好奇，这两个玩意儿是啥。 徐慧娟看完，拍了长海和援朝一人一巴掌。 “你俩个不着调的东西，黄皮子的崽子你们也不放过，这玩意儿整回来干啥？赶紧放了” 长海赶紧搂着她肩膀说“我滴师娘呀！这是雪貂，是我们好不容易抓的” 张静秋在边上仔细的看着说“慧娟，还真不是黄皮子，这玩意儿还挺可爱的，长海它们吃啥呀？” 说完就要进屋去找东西喂它们，长海赶紧说“妈，雪貂是肉食动物，吃肉的，其他的蛋黄或者小鱼都行，吃不多少” 两个妈一听“啥！吃肉？人都吃不饱，这玩意儿还得吃肉，赶紧的给我处理了去” 两个小崽子一听，哭叽尿嚎的不干了，趴在两个妈大腿上求两个妈把小雪貂留下。 长海笑着说“妈，没事儿的，咱家又不缺这一口，到时候我有时间去捞点鱼，或者找苏爷换一些都行，再说了这玩意儿还能抓耗子呢，蚂蚱啥的它们也能吃，好养活” 两个妈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援朝抓着两只小雪貂塞进两小只的怀里，两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抱着。 两只小雪貂好像天生就跟两个小崽子有缘一样，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两小只摆弄。 晚上，王尚友拎着一堆肉回来了，但是好像不太高兴。 原因就是，长海他们带回来的粮食和白砂糖成了抢手货，结果陈厂长一句话，全归了厂部。其他单位分厂一丁点都没捞着。本来王尚友觉得，这是长海他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自己要一点没啥问题，结果陈厂长也没给面子。 其实厂里也不好过，厂领导对于这些物资的安排也是要补充一线职工的，工人吃不饱，生产任务又重，用陈厂长的话说“我去食堂，恨不得自己跳进锅里给大家伙儿加个肉菜” 晚上两个妈破天荒的主动烙的纯白面饼，一大锅疙瘩汤，蒸了一大碗油汪汪的肉。 长海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疙瘩汤，援朝五碗，这还不算烙饼呢。徐慧娟都害怕他撑死。 就连两只小雪貂都吃的一脸油，这都是两个小崽子的杰作，瘦肉全喂雪貂了。 两个妈给两只小雪貂起了名，一只叫“饺子”一只叫“包子” 理由就是，它俩是白色的，还吃肉，饺子和包子都是肉馅的。 长海也无语了，他家的动物全是面点。 刚吃完饭，就来人了，是苏爷赶着马车过来的。 长海，王尚友赶紧出去，苏爷停好马车，跟王尚友说“尚友！赶紧把车上的肉搬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王尚友和长海一掀盖在马车上的苫布，半拉猪肉拌子放在车上。 王尚友赶紧推脱“苏大叔，这可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赶紧的赶着车回去” 苏爷白了他一眼，啥话也不说，自己伸手就去搬肉。 王尚友没办法只好和长海接过来，三人一起把肉给抬进屋里。 进了屋，两个妈又是一顿推让，最后苏爷都急眼了，这才算收下拉倒。 长海屋里，王尚友，长海和苏爷聊着天。 长海跟苏爷说“苏爷爷，跟您商量一下，我姐夫再去换肉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个三四百斤，然后他第二天再去你们那里换一次，具体咋回事儿我不能跟您多讲” 苏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不算事儿，不就是费个二遍劲儿的事吗，没问题” 这时两个小崽子追着雪貂跑进长海屋里，两个小崽子抓住雪貂，抱在怀里。 苏爷一看惊讶的说“哎呀！雪貂呀！这可是稀罕物，小海这也是你抓的？” “苏爷，还是您老有见识，这么多人看了都说是黄皮子” 苏爷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黄皮子长脸，身子长，腿长，这玩意儿腿短，圆脸，体型跟猫差不多” 两个小崽子认真的听着，小乐乐插话问苏爷。 “苏爷爷，我妈嫌弃他们吃肉，不想让我们养，您能不能帮我们给他们抓些小鱼吃呀” 苏爷爷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跟自己请求，伸手把他抱起来说“这有啥啊！以后苏爷爷去给你爹他们送菜，顺手就把小鱼给你爹，到时候让你爹带回来给你们喂它们好不好” 两个小崽子乐的抱着小雪貂一个劲儿的蹦。 王尚友又郁闷了，得！自己又多一个活。自己儿女还没养活明白，又多了两个祖宗。 苏爷跟长海定好了明天换肉的数量和时间后就走了。 送走苏爷王尚友和援朝被两个妈抓壮丁，在外屋地砍肉分肉，两个小崽子摆弄着雪貂，还把狗崽子馒头给抱了进来，奇怪的是，狗对雪貂这玩意儿应该是看见就咬的，但是长海家的窝头不光不咬他们，还很喜欢的样子，就连狗崽子馒头也能跟两只小雪貂玩到一起。 长海拉着抗美在他屋里腻歪，自从领了证，抗美反倒是没了以前得矜持和娇羞，面对长海贱手贱脚也不那么扭捏了，但是有一点还是不变的，“那就是小麻花”是一个不少。 第二天，长海带着两小只，两小只抱着雪貂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办公室，长海跟他讲着昨晚跟苏爷定下的事情。 “四哥，苏爷给爷爷他们三千斤，给你留四百斤，他们自己留一百斤，你那四百斤明天去拉，你看行不行？” 李老四挺激动，赶紧说“行行行，四百斤肉正好，不用找别人我就能吃下，合适，合适，小海咱们可赚大发了” 李老四急三火四的回家去找老爷子去了，长海拉着两小只直接去了苏爷家。 苏爷家里依然是一屋子人，苏爷先打发苏洪领着两个小崽子去泡子滑冰玩，苏永富又安排人去砸干坑，给两个小崽子捡鱼。 临近中午，李老四带着两辆军车过来了，一万五千斤粗粮卸下来，苏爷他们又把三千斤肉给搬上去，交易结束，军车自己走了。 李老四留了下来，李老四跟苏爷商量。 “苏爷，我看你们换的都是粗粮，明天我用细粮跟你们换行不行？” 苏永富一听，赶紧说“咋不行呢，太好了，我们还愁过年没有细粮呢，老四兄弟，你是帮我们个大忙呀！咋换你定！” 李老四一听，想了一会儿说“苏队长，两斤换一斤你看行不行？” 苏永富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 中午还是在苏爷家吃的饭，苞米碴子粥，小野鸡炖土豆贴饼子，韭菜炒鸡蛋，砸干坑捡得鱼没敢吃，两个小崽子看的死死的，生怕他们吃了，自己没东西喂雪貂了，其实这次捞的鱼别说雪貂吃了，就是人吃个两三顿都够，十多斤鱼，并且一多半还是活的。 吃完饭，长海拉着李老四和两个小崽子回了家。 在四合院里，李老四跟建筑工程师一样给长海讲解着他的功劳。 四合院完全可以搬进去了，两个妈定的过年前搬，这期间烧烧炕把屋子烘一烘，毕竟时间长没人住，再加上又重新粉刷的，屋子太潮了。 四合院最合两个妈心意的就是，两个院子都有自来水，这可是在这个年代更牛逼的事情，李老四更是找人把自来水直接接进了厨房，还改了下水，以后再也不用拎着水桶排队接水了，也不用拎着泔水桶去倒了。要不说李老四在两个妈心里地位直线上升呢。这闺女女婿上哪去找啊。 第1章 重生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列车拖着长长的车厢从北往南疾驰着。 列车冲积起来的雪跟西北风扬起的雪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跟车头紧挨着的第一节车厢里，于长海懵懵懂懂的从裹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里伸出头来。 于长海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是2024年的一个穷屌丝，搬过砖，送过外卖，干过快递，好容易买了个老破小的二手房，还没住上一天就跟朋友喝酒猝死啦。 长海穿越到了1958年，东北辽省东部的一个边境小城，有山，有江，有海。 家里有一老妈名叫张静秋，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父亲因公去世两年多了，有一个姐姐于长娟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妹妹于长红今年还不到五岁。 于长海今年刚十七岁，初中毕业就接了他父亲的班，进了造纸厂，当上了一个火车押运员。 造纸厂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木材，还有芦苇这些东西，芦苇本省靠海的滩涂就有，木材则需要从大小兴安岭运过来。 于长海主要负责就是木材的押运以及安全等工作。同行的还有质检，检尺等四五个同事。 长海从怀里拿出水壶，狠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困意瞬间消散。 长海看了看车厢其他几个人，都在围着大衣躺在长座上迷糊着。 长海起来，给炉子捅旺，又加了点煤。拎着暖水瓶就去厕所准备洗脸。 厕所里长海用意念进到自己的空间里看了看。 这是他穿越过来自带的一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半黑土地，一半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种些植物，光秃秃的地方时间相对静止。 空间里放着一些他用冻的海产品换来的野鸡，野兔，野猪肉这些东西，地里种了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 长海看了看里面没啥变化，意念一动就回到现实，兑了点温水把毛巾打湿，简单的擦擦脸就算完事。 东北的大冷天洗的太仔细脸很容易被冻皴，甚至冻伤。 靠北边的东北小孩出门，家里大人得先用雪给小孩搓搓脸。要不然东北风能跟小刀一样给皮肤吹的全是小裂口。 长海回到车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啦。“长海，起的挺早呀。一会去看看咱的猪肉冻的咋样了，不行再弄点雪给埋上。再跑一天温度就没这么低了，回头别臭了。” 跟他说话的是他们押运科科长王尚友，也是他师傅。他们科隶属造纸厂保卫处，这时候的造纸厂属于国家大型二档企业副厅级，77年升级成一档企业，为正厅级。 长海答应着，放下洗漱用品带上狗皮帽子就去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还是室外，在护栏上绑着几个麻袋。 长海打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的野猪肉，又伸手摁摁。冻的跟石头一样。这是他们押运人员的特殊福利。 肉是他们用冻的海产品，带鱼，鲅鱼还有干海货，海带，海米，虾皮这些跟伐木工换的。 领导也不会管，不光不会管还会参与一份，但是不能过火，换来的东西回去后参与的同科室人员一起平分。 长海去厕所接了点水，又泼在麻袋里。然后哈着气，搓着手又回到车厢。 “师傅，肉冻的杠杠滴，我又泼了点水。问题不大” “行，赶快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车头暖和暖和，今天下午就能到沈阳，晚上我带你去吃老边饺子”王尚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这个徒弟。 于长海一边应着一边来到炉子边上，炉子上烤着四五个苞米面饼子，还有一些小咸鱼。 长海拿起饼子啃了两口，又咬了一口咸鱼。饼子的焦香混合着咸鱼的咸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饿了一宿的长海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吃了两块饼子又把水壶灌上热水，长海别上大黑星（54式手枪）去到火车头。 “大头叔，你这火车开的也不行啊！这也太晃荡啦” 火车司机刘大头看都没看于长海，拿起跟他五号头一边大的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口水。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当年抗美援朝立功受奖的时候，副司令都夸我火车开的好，现在还让你看不起啦。” 长海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在刘大头旁边的机台上。“我顺我师傅的，这盒孝敬您啦。嘿嘿！” “哎呀妈呀！你小子行呀？王大本事的烟你都敢拿！你不怕他一巴掌给你扇没影喽！” “我师娘说了，我师傅敢动我一指头她就把我师傅腿儿掰折了做成烧鸡”长海仰着头赞（zhan三声）扬的说着。 “你跟你师娘就欺负你师傅吧，小子，去帮你陈叔加几锹煤，我跟你陈叔抽根烟。” 长海接过副司机兼司炉工老陈的大板锹，乐呵的说着“大头叔你就瞧好吧，我加完这几锹煤我陈叔就歇着了，保证够你跑到沈阳” “去边拉吧，你个小屁崽子，抡不上一个小时就能给你累啦啦尿了，毛还没长齐呢。小毛驴没长劲” “大头叔，敢不敢跟我噶个东（打赌的意思）我要是不歇气的抡一小时你就把我师傅的酒壶给我行不行，我要是累放屁了，回头到沈阳我给你整一条大生产烟外加一瓶老龙口，行不？” 刘大头一听“好小子，爷们跟你噶啦。当年总司令都表扬过你爹说他是条好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爹当年的那股尿” 于是刘大头跟老陈抽着烟，喝着茶水，长海吭哧瘪肚的抡着大板锹往炉子里添着煤，一板锹煤连煤带锹能有三四十斤，车头煤没有了还得去后面的煤水车厢把煤给运过来。三个人插嗑打诨的唠着，火车继续奔驰着。 第2章 逛沈阳 洗大澡 在车头抡了一个小时大板锹，满头是汗，一脸却黑的长海回到车厢。一屁股坐车座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水。 王尚友跟车厢里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一拍桌子“刘大脑袋，我抄你姥姥！我徒弟你都敢欺负。我一巴掌呼死你” 王尚友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车头去。长海一把拽住他师傅，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白钢小酒壶递给了王尚友。 王尚友接过来一看，拉拉着的脸立马凑在了一起，跟一朵菊花似滴。 一边嘟囔着一边摩挲着。“老家伙又回我手里啦，长海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回头师傅再带你去喝羊汤吃回头（清真食品）” “师傅，我还搭了您一盒烟呢！这大头叔跟陈叔一个小时就抽了半盒，车头外面冒着汽，车头里面冒着烟跟着火了似滴”长海哀怨的嘟囔着。 “不亏！一条烟都不亏，这玩意儿当年我一共就缴获了三个，一个让军长没收了，一个给了你爹，这个是我跟刘大头拼酒，他他妈的让他徒弟给他倒水，给我倒酒让他骗走的。好孩子，回家后别跟你师娘讲昂！让你师娘知道了又给我没收啦” 王尚友珍惜的把酒壶揣进怀里，拿出毛巾给徒弟擦着脸。 气势雄浑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继续的飞驰在白茫茫的土地上。 车厢里的几个人围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一边吃着换来的松子一边听着王尚友讲着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下午三点来钟，火车到达了沈阳苏家屯编组站，王尚友跟长海安顿好物品，检查完货物，又跟站里的保卫人员交接一下，领着长海坐着公交车去到市里。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老边饺子馆，点了半斤三鲜馅蒸饺，半斤酸菜馅水饺。又来了一盘子大白菜拌蜇皮，一个皮冻猪头肉拼盘。还有一瓶老龙口酒。 这时候的东北饺子是按照面一斤算的。你要是按一斤饺子要，实际上饺子能有二斤二两。 王尚友滋啦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个饺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长海。又拿出他的小酒壶看了看。 “当年从对岸回国，第一顿饭就是饺子。当年你爹流着泪一口气吃了九十三个饺子，吃一个饺子念一个名。我们连当年过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一共牺牲了九十三人，回来的就剩四十二人，还有十七个是残废，连一级领导就你爹跟我啦。” 王尚友红着眼睛讲着当年的经历。“过江的时候你爹是指导员，我是副连长。有一次我们连负责穿插阻击，后续大部队进行包抄。” 王尚友喝了一口酒继续讲着“我们连一宿突进四十多公里，到达地点正好碰上一个敌人的补给站，你爹跟连长孙大明白都没商量，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人上去就给他们缴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都想象不到，你师傅我是嘴里叼着羊腿，架着机枪阻击的敌人，那一仗打的别提多过瘾啦，我们换上敌军的衣服，把他们的旗子一插，飞机也不炸我们，还跟我们晃翅膀” 长海一脸羡慕的听着，都忘了吃啦。王尚友讲完，长海赶紧给他把酒满上。 “师傅，你们当年过的那才叫过瘾啊，我要是有你们的经历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值了！” “去边拉去！我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后代能过上安稳日子，谁他妈愿意去拼命。去倒两碗饺子汤去” 长海乐颠的倒了两碗饺子汤，又吃了几个饺子跟菜。王尚友喝了能有半斤白酒，问道“吃的咋样？饱了没？” “饱了，剩这些饺子跟菜可咋整？”王尚友嘿嘿乐着，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来两个饭盒，长海一看赶忙接过来，把剩下的饺子跟菜打包好。 两个人出来天色还早，王尚友领着长海在北市场又逛了一圈，在商店王尚友给媳妇买了点毛线，长海则买了几瓶八王寺汽水给他的水壶灌满了。两个人出了商店四下望了望。 “走，师傅领你去泡个澡”长海一听心里话说“我擦！这是要安排我一条龙吗？这师傅够意思！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今天也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洗浴文化” 爷俩来到北市场大澡堂，对，名字就叫“北市场大澡堂”这个时代有名的还有“北市场小澡堂”“澄瀛泉浴池”“北市场工人澡堂” 买了票爷俩进了大厅，长海一看，心里暗说“要不说后世讲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呀”你看看这个年代这大厅里，拔罐刮痧的，按摩修脚的，喝茶唠嗑的，下棋打牌的。服务员吆喝着，吹牛的比划着！太热闹了。 爷俩脱光衣服进了堂子，王尚友用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迈进去一条腿同时嘴里斯哈着，再是另一条腿，适应了一会后，嘴里发出嗯哼一声，一屁股坐了进去。 长海憋着乐，心里想出一幅五十多年后，着名笑星尼古拉斯.四儿的经典作品。 爷俩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长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啦。王尚友要找搓澡的。长海说“拉倒吧师傅，咱俩互相搓搓得啦，别花那冤枉钱，你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王尚友笑着点头称是。爷俩这就互相搓了起来，搓澡这技术好像是东北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别管搓的咋样，只要是一上手，都像那么回事儿。 这爷俩是泡了两遍，又搓了两遍，然后冲了冲身子，就又回到大厅。长海感觉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个人裹着浴巾，王尚友要了一杯茉莉花茶，给长海要了一碗酸梅汤。就在休息床上半躺半靠的歇息上了。两个人不时的还跟旁边唠嗑吹牛的人搭着话。就跟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 长海心想“自来熟这可能也是东北人印在骨子里的吧。社交牛逼症是东北人基本技能，包括社恐，自闭的东北人” 爷俩喝完茶水，又进堂子里泡了一遍。出来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澡堂子。一出门小风一吹，长海就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啦，手脚都没有力气啦。 王尚友哈着气，领着他坐上有轨电车去到北站，找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来到房间，王尚友让长海把打包的饭盒拿到锅炉房去热一下，顺便打一壶开水。 长海热好了饺子，打了一壶开水回到房间。爷俩就又开始造了起来。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肚子里的这些碳水化合物跟蛋白质基本上也消化的差不多啦。于是王尚友喝着酒吃着菜，长海喝着茶水吃着饺子。不是长海不喝酒，这是规矩，“父子不对饮，叔侄不同席”但是说长辈让你喝那就另当别论啦。 第3章 回家 长海跟师傅王尚友吃喝完，长海收拾好饭盒，爷俩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领着他找了一家有早餐的清真馆子，要了两碗羊杂汤，六个回头，一屉烧麦。 两个人吃饱喝足，王尚友让长海把剩下的三个牛肉回头跟几个烧麦装好留着中午吃，出了门坐着公交车就回到编组站。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带回来的肉，没啥问题后就上了车。十点左右火车又开始启程奔向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到达目的地，在铁路货场分好各个单位的车厢，再由其他车头拉走。 六点钟左右列车进了造纸厂的料场。王尚友安排长海去借了一辆三轮车，他跟料场保卫人员交接完工作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三个麻袋跟两个大布兜子，两个人吭哧瘪肚的回到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处长吴进明搓着手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两个人影一露头，赶忙冲着屋里喊“赶快出来帮忙” 呼呼啦啦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六七个人，迎着王尚友跟长海跑了过去，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门口。合力的把麻袋抬进小库房。 吴进明搂着王尚友呵呵的乐着“老王这趟辛苦啦，咋样？弄了多少？”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野猪肉三百三十斤，狍子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两口袋松子跟榛子。我跟你说吴大疤瘌，这肉可全是净肉除了肘子都没骨头，回头我跟我徒弟可得先弄点好的” “明白明白！还得是你王大本事啊，明天可着你师徒俩先挑我们然后再分”处长吴进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着。 安排好东西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说“明天你俩过来分完肉，给你俩放五天假。放完假再回来上班” 王尚友应着声，喊了长海就往家走去。两家都住在一个大院“江海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胡同，胡同里能有二十几家人。还有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基本上都是造纸厂的职工。 王尚友住在胡同口，长海家则在胡同里面。长海跟师傅分了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自己格外换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就往家里走去。 已经八点多了，但是长海家一直亮着灯，长海在门口喊着“妈！我回来啦，给我开门啊。” “唉唉！妈来啦！”长海妈张静秋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出来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帽子上的白霜，跟扛着的麻袋。张静秋眼泪就流了下来。拽着长海的胳膊就进了屋。 “妈，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长海一边放下麻袋，一边摘下帽子说 “有有！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给你在锅里热着呢”张静秋麻利的去厨房炉子上把热着的饭端出来。 四个两和面馒头，一大碗酸菜炖肉滋拉。长海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张静秋在一边帮他把外面的棉大衣脱掉。 “慢点吃，喝点酸菜汤，都到家了我就放心啦”张静秋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海吭哧吭哧的啃着馒头，大口的吃着酸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外面饭再好吃总感觉吃不饱” 长海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把酸菜连菜带汤一起打扫个干净。他妈张静秋乐不颠的收拾好碗筷。 长海把带回来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野猪肘子，小半扇狍子还有两只野鸡。麻袋里面还有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是一些松子榛子，还有他在哈市买的红肠，面包还有六根奶油雪糕。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海一看，他的妹妹于长红小朋友，光着脚，揉着眼睛的走到他的屋里。 张静秋一看赶忙把她抱起来，照着小红红的小屁股拍了两下“你个小瘪犊子，也不怕冻着”然后捞过来长海的棉被给她包上。 “大哥！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你咋走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不想我啦？我都想你啦！我都好长时间没吃糖了，你给我买糖了吗嘚啵嘚嘚啵嘚……” “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先别说话了，大哥听着都累的慌”于长海一边哄着她，一边拿出几块高粱饴，扒开一块塞她嘴里。 小丫头眯着眼睛吧唧着嘴，窝在棉被里看着她妈跟哥哥在收拾东西。 “长海，你咋换了这老些东西？你跟你师傅可得注意点啊别回头让人说三道四的”张静秋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担心的说着。 “妈，你就放心吧，你当我师傅的外号王大本事是白叫的呀？我们处里押车的好几个组，为啥每次带同样的东西我师傅换回来的东西就比别的组多将近一半？上到厂部下到科里，没一个敢说他一个不字的。你没看我师傅去林场，他们林业局的副局长都过来请我师傅吃饭。我看了我师傅这辈子除了怕我师娘其他人太还真没怕过” “别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就得啦你可别在外面扬巴，回头给你师傅找麻烦，你师傅牛那是你师傅有牛的资本，你可不能那样，别给你爹跟你师傅散德行”张静秋提醒着长海。 “妈妈，我好像又饿了，大哥，能给我弄点好吃的吗？一点点就行哟”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跟她哥。 收拾东西的娘俩都乐了，张静秋点着小丫头的肚子说“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看你是眼睛饿了吧？” 长海掰了一小块大列巴，还有小半根红肠递给她，小丫头兴奋的接过来，一口面包一口红肠的吃了起来。 张静秋一边说着“你就惯着她吧，红红吃完这些就睡觉吧，吃多了再伤食了” 小丫头把身子别过去，也不搭话，继续啃着手里的红肠。一边吃还一边来回的扭着小身子，嘴里不时的还哼哼着。 长海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跟票据，递给他妈。张静秋愣了楞神的看着他，接过钱跟票。 “儿咂！你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你爹英雄了一辈子，你可不能败了他的名声，你要是出点啥事儿你妈我可就没法活啦”张静秋担心的说着。 “妈，你放心吧，这些票是我跟师傅跟人家林业局用东西换的，这些钱一共是三十八块钱，这是我跟我师傅等他们装车那几天去山里打猎，本来想着打野猪来着，结果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发现了六只狼，六只狼全陷在雪窝子里不能动弹了，我俩就给收拾了，回头我俩就卖给了林业局的供销社，你看哪里还有供销社给的收据呢” 张静秋还真看见有一张收据，拿出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供销社给的收据。 “儿子，咱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上班押车，可不能去冒险呀，那可是狼。你一旦有个好歹可咋整！” 长海一边应着一边说着“没事儿的妈，不准成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去。你就放心吧” 张静秋收起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八块钱递给长海“你也上班了，兜里揣点钱，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你师傅别老让你师傅花钱，你师傅哪点私房钱还不够你爷俩造败的” “妈，你都知道我师傅有私房钱呀，完犊子啦，回头我师娘不得挠死他呀”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乐着。 “我也是听你爹活着的时候说的，我跟你师娘可没说过，你也不能说啊。回头你师傅再挨顿揍不值当，你师娘大大咧咧的，拿你当亲儿子，你说完了再给她气个好歹” 长海乐呵的应着，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倒在炕上睡着啦，小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小半块红肠放在嘴边。小嘴还不时的嚅动着。 张静秋抱起小丫头“儿咂！你也累啦赶紧收拾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说完抱着小丫头就回她的屋里啦。 第4章 老公公抱着儿媳妇亲 一夜好眠，一大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被自己家的狗“窝头”的叫声给叫醒了。 “这倒霉狗，猫的活你也干，鸡的活你也干，你咋那么能格呢？有能耐你下几个蛋呀！”长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穿衣服。 长海开门来到自家的小院里，这时候“窝头”也不叫唤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看着长海。 长海过去撸了撸狗头。“窝头”又蹭了蹭他的腿，长海安慰了一会，窝头就又回窝里继续窝着啦。 长海抻了抻腰，摆起了架势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练了一套太极拳。 这真是长海从小跟他师傅王尚友学的，王尚友老家河北，据王尚友说他爹当年师从武术大家孙禄堂，学得形意拳，八卦掌，还有孙氏太极拳。皆是正宗。 张静秋也早早的起来啦，一边做着饭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在院子里打着拳，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看长海收了架势，张静秋冲他喊着“别收劲，去给我打两桶水，家里的缸里快没有水啦” 长海应着声，拎起两个铁皮水桶就去了院外，胡同里有一块开阔地，这里有两个自来水水龙头。冬天用破棉被，棉衣啥的包了起来防止冻上。旁边有几个已经过来接水的邻居在排着队。 “哟！长海，啥时候回的？这趟车走的时间可不短呀！”跟长海搭话的是他家邻居是他们造纸厂子弟中学的周老师，也是长海的班主任。 “昨个儿夜里回的家，周老师您也亲自打水呀？”长海不咸不淡的回着话，同时也跟其他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周老师在大院里得口碑可不咋地，就拿长海来说，当年长海他爹于震山活着的时候是保卫处处长，长海在学校里这个周老师对长海是无微不至，结果于震山一死，这个周老师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对长海爱搭不理。这回看着长海又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保卫处，又开始热情了起来。 长海因为练完功也没收劲，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插个空赶忙接完水拎着两个桶就回了家。 回家后把水倒进缸里，急急忙忙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解决完回来，洗了脸刷了牙，他妈饭也做好了。 一锅二米粥，一笸箩苞米面饼子，一盘蒸的小咸鱼，一碟子芥菜丝，还有给小丫头单独蒸的一碗鸡蛋糕。 长海呼噜着喝着粥，啃着饼子，张静秋把一个扒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长海用筷子夹成两半，给了他妈一半。 张静秋也没说啥，说也没用，娘俩都那样没必要推来推去。 “红红，把你的鸡蛋羹给哥吃一口呗？哥今天带你去厂里玩，然后带你去买小人书吃好吃的行不？”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鸡蛋羹的碗用两个小手捧给长海。“大哥，都给你吃。” 长海跟他妈哈哈的乐着。小丫头也咧开嘴不明所以的傻乐着。 “妈！俺们处长给我跟我师傅放了五天假，今天我去厂里分肉，红红就不用跟你去供销社啦，我带她去玩” “行吧！但你可别给她乱花钱，这小丫头在供销社都让这帮人给惯坏了。现在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饭，长海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他妈喂好了看家大将“窝头”又给小丫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娘三个就一齐出了门。 来到王尚友家门口，还没等长海喊，就看王尚友一家五口也一起出了门。王尚友媳妇徐慧娟跟长海他妈都在供销社上班，三个孩子，老大王抗美是大姐，老二王援朝是儿子姐弟俩是龙凤胎，跟长海同岁。老儿子王建设小名乐乐比红红大半年。 小乐乐屁颠屁颠的先跑了过来，拉着小红红的手两个小人在一边嘀咕着，长海跟他妈同王尚友，徐慧娟还有抗美援朝挨个打个着招呼。 王尚友小跑过来，推开自己家的儿子。一把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红红！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公公，想没想我？”王尚友满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老公公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啦，乐乐说你跟我大哥去工作不要我了，我不信，我就把乐乐打哭啦”小丫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公公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呀，今天跟我去厂里，我给你挑一个结实的木头棍子，你以后就用它揍小乐乐，来，让老公公蹭蹭” 长海在一旁都呆了，这他妈叫啥事儿啊！自己家的妹妹，让他老公公抱着又蹭又亲的，反倒是两家人还都没话说，还在一边乐！长海看着他师傅心里腹诽着“这个老变态”又看了看一边都快要急哭的小乐乐，心里又感叹到“又是第二个王尚友呀，这怕老婆还能遗传吗？” 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在王尚友怀里说“我不要我不要，把乐乐打死了我就没男人啦” 又引起一顿大笑，王尚友把小红红放了下来，两个小孩牵着手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徐慧娟一手扯着张静秋一手扯着长海，笑的都露出十六颗牙了，冲着张静秋夸着长海“俺家老王说长海是真的长大了，肯定能赶上他爹，静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长海他爹没了两年了，要不是你们家帮衬着也不能出息了他，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要是不孝敬你们两口子，我就扒了他皮” 长海在一旁听着，心想“赶快催他们走吧，这磕再这么唠下去地上的雪都能化了，这也太他妈热情四溢啦”于是他赶紧催着两家人去上班。 两家人都没骑车，大冬天地上雪挺老厚，人摔个好歹不说，自行车可金贵着。 几个人分成三组，王尚友一手一个的领着两小只走在前面，不时的找着跟镜子面一样的冰，带着两小只打着呲溜滑。 张静秋跟徐慧娟互相搀着，同时互相说着能让人酸倒牙的话。 王援朝搂着长海问东问西的，王抗美在一边看着他俩，满眼的小星星。没错抗美援朝就是长海以后的媳妇跟小舅子。 王抗美在造纸厂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也是刚上班不久，王援朝过了年一开春也去保卫处上班。 第5章 分肉，逛街 供销社就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徐慧娟跟张静秋两个人进了供销社，平时小红红跟小乐乐两个都是他们的妈带着在供销社。今天由于长海要带着小丫头去厂里，所以小乐乐也要跟着。 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造纸厂，王尚友脖子上架着小丫头，长海领着小乐乐，王援朝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进保卫处，就看一堆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的院子里。 众人看见王尚友跟长海来了，立马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处长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哎呀老王你赶快跟长海过来把肉拿走吧，我快拦不住啦，再过一会这群瘪犊子玩意能把我分喽。” 处里一共四十多人，没人能分十来斤肉，昨天晚上吴进明算好账，一大早就找食堂师傅把肉都分好了。 王尚友师徒俩挑了两份相对肥点的。其他人一看呼啦啦上去，给吴进明急的都快掏枪啦。 好容易大家伙都分完了，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去办公室谈事儿。长海在他的办公室跟同事一起吹着牛哔。 “长海，我听质检的小刘说你跟科长在林子里整了六只狼？真的假的？”同事赵卫东问长海。 长海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那还有假！六只狼陷在雪窝子里，没用枪全是用棒子敲死的，供销社的都说这狼皮筒子真漂亮！”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称赞着。“卫东，下趟货应该是你跟你师傅的一组了吧？我跟你说，多带点干海带跟虾皮，跟他们伐木工换飞龙还有沙半鸡，那才好吃呢。海带跟虾皮便宜，他们都愿意换！” “行！俺知道啦，我是大后天走，你跟你师傅掺一股不？”赵卫东仗义的说着。 “我师傅说我俩就不参与了，半个月后我俩还有今年最后一趟去七台河，到时候再说。” 长海的办公室里一群人热闹的聊着天。旁边的后勤办公室里，一群老娘们儿搂着小红红跟小乐乐。小乐乐已经懵逼啦！ 小丫头站在一群人中间唱着儿歌，调都跑天上去了，旁边还有人给拍着点。小乐乐让人涂了两个大红脸蛋，额头还点了个红点，更可乐的是还扎了一脑袋小揪揪，本来头发就不长，离远了一看跟个刺猬一样。 小乐乐一脸木然，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哭了一阵了，结果还让他爹还有小红红一顿数落。心理极大的需要抚慰。 小丫头绝对是个头子，社交牛逼症已经不适合形容她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对上话，只要是唠上了肯定不能让话掉地上。并且还能同时跟若干人一起唠不同的话题还不乱套。 长海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他师傅回不回家，王尚友因为有事要谈就不回去了。 “吴叔，我跟我师傅的假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长海出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回过头趴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笑问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净想美事儿，这次再奖励你一天，从明天算”吴进明笑着指着他说。 “哎呀我可谢谢吴叔啦，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啦”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水房，用温水给他俩卸了妆，又去办公室喊了正在把玩着一把空枪的王援朝，拎着肉一起回了家。 到了供销社跟两个妈打了个招呼，把肉放回家。长海跟援朝领着两小只就出了门。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聚隆街市电影院这里，从这里一直到站前火车站都是市中心所在，电影院，商店，国营饭店。这个时候电影院门口还有摆小吃摊的。长海知道这些小吃摊都是跟街道等部门合作，每月分账的。但是再过几年这样的小吃摊就很少见啦。 临近中午，长海问王援朝还有两小只“你们都想吃啥？今天我请客！”长海豪气的说。 “我要吃水煎包，我吃焖子，我吃豆腐脑跟油饼，我还要吃吊炉饼，我还要吃馅饼，我要喝骨头豆腐汤”王援朝跟两小只一起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喊着。 “停！想吃的话都得听我的，要不谁也别吃啦”瞬间安静了，长海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做焖子的小吃摊，小丫头要吃焖子于是就给她要了一碗，焖子就是红薯粉做成的块状物，用油煎好后，放进拌好的麻酱，虾油，蒜水等调味品，是辽东特有的一种小吃。 “安奶奶，我去别的地方买点别吃的，俺们借您这个地吃完可以吗？”长海跟卖焖子的安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焖子摊很多年了，全市基本都认识她。 “没事儿，孩子你去买你的。就在我这吃完再走。”老太太慈祥的说着。长海在旁边的几个小吃摊上买了王援朝要吃的水煎包，小乐乐要吃的馅饼豆腐脑，还有小丫头要的豆腐汤跟他自己吃的馄饨，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搬了回来。 几个孩子唏哩呼噜的吃着小吃，不时的还互相的推让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惹的旁边的路人跟食客都侧目看他们。 一顿饭花了七毛多钱，还有一斤多粮票。长海不由的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关键是这个年代的食材没有科技与狠活呀，绝对的货真价实。 吃完饭，长海跟援朝抱着两小只朝着新华书店走。主要是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觉得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很不适应，想了想也只有看书能解决问题啦。 在新华书店里两小只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王援朝眼睛都快贴在小人书的柜台里了。长海给他们买了十来本小人书，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本。全套的六十本三国演义小人书十几块钱。 长海又买了一本平装本的三国。几个人就坐上公交车往家走。 回了家两个小人还有援朝迫不及待的趴在炕上翻起了小人书。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满满一水壶的八王寺汽水，于是拿出杯子就给他三分别倒了三杯。 两个小人美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王援朝一口气干了一杯，嘟囔着“跟咱们市里的汽水也没差哪去” 第六章 吃饺子，逗媳妇 长海在厨房忙活着，他想包顿饺子，正好有拿回来的狍子肉。 “长海，昨天苏洪跟我说他们村明天去东沟送石料，船回来的时候装白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他，老苏爷一句话的事儿！”王援朝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高声跟长海说着。 “去呀！肯定去，你也别一会儿啦，赶紧的骑车子去问问明天几点发船，这次咱们有肉，跟他们多换点大米白面，赶着过年家里的细粮也就够了”长海伸着脑袋冲援朝说着。 “我现在就去，回头早点回来吃饺子”王援朝放下小人书，起身穿好衣服。 “你把这条肉给苏洪送去，咱们班就咱仨关系好，一年年的光吃人家的菜了”长海趁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条子五六斤野猪肉。 援朝接过肉，找了两张报纸把肉包上，这要是明晃晃的拿着一条子猪肉在大街上溜达，回头还不让人给抢去喽。 王援朝拿着肉出了门，长海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切肉和馅。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屋里小乐乐哇哇的哭了起来。 长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进屋，进屋一看，小乐乐盘坐在炕里，头顶着墙角，一边哭一边抽动着。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炕上看她的小人书。 “你俩又咋啦？小红红，你又揍人家了是不是。” “他太烦人啦，我看哪本他就凑过来跟我看，给他他又不看了，烦人精！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 长海登时就乐啦。“你个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套的？” “我老婆婆就这么说我老公公的呀！”小丫头歪着头认真的说 “乐乐，过来别哭了，大哥给你拿奶油雪糕吃好不好？” 小乐乐立马没了动静，转过身噔噔噔的爬过来“嘿嘿，大舅哥你真好，我要跟我媳妇一起吃” 长海一脸无语，心想着“真他妈是王尚友的种呀，纯纯老婆迷，让媳妇揍一顿，有好东西还得想着媳妇，自家妹子给他倒也挺好” 长海去仓房找出他在哈市买的老毛子口味奶油雪糕，找了一个碗，把雪糕用菜刀剃下来装到碗里，又拿了两个小勺一齐给两小只。 长海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一会屋里就听到两个孩子哈哈哈的笑声。 长海腹诽着“年轻真好！”和好了馅跟面，长海把东西拿进屋里，放上桌子，就开始包了起来。两小只也凑了过来帮倒忙。长海揪了两块面给他俩撵到一边玩去！ 五点多钟长海刚干一半，两个妈就下班回来了，进门一看长海正忙活着，给两个妈惊够呛，尤其是徐慧娟，摩挲着长海笑的眼睛就成一条缝了。 “妈，师娘，今天正好拿了一块狍子肉回来，我跟我师傅在沈阳吃了一顿饺子，我就寻思给你们也包一顿，我就试吧上了，你俩帮我尝尝这馅咋样” 徐慧娟一边闻着馅一边说“我女婿整的，就是鞋垫子都好吃” “你们两口子就宠他吧，都快惯的没边了”张静秋洗了手跟徐慧娟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小只人来疯的站在炕上一边蹦着一边跟两个妈絮絮叨叨的讲着今天他们都吃了啥好东西。听到最后给三个人烦的照着两小只的屁股拍了几下才消停了。 刚包完饺子，王尚友就回来啦，一进门就嚷嚷着“这死冷的天，我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娘几个在这，抗美今天晚上替人值班就不回来了，哎呦！包饺子了呀，今天我可得好好喝点。” “师傅，赶紧进屋，饺子一会儿就得，我一会儿去给抗美送饺子” “老王！听没听到？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多知道疼媳妇。比你这老丈杆子强多了，你多学学吧”徐慧娟又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长海说。 “我擦，我这嘴呀，咋滴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让别人疼呀！姥姥！卵子儿给他掐出来当泡踩。哎呀我去，这都哪跟哪呀！”穿越人于长海胡思乱想着。 忙活了一阵，张静秋又炒了个花生米跟红肠拼了一盘，拌了个大白菜。几个人放桌子就准备开饭。 “长海，明天太平公社七点发船，苏洪他爷管三条船，让咱俩六点半左右去就行。”王援朝还没进屋在院里就嚷嚷上了。 王援朝一进屋，身上冒着寒气，两个胳肢窝夹着两颗白菜。愣愣的站在门口。 “你瞎嚷嚷个啥？不怕别人听到，赶紧脱衣服过来吃饭。”王尚友说着大儿子。王尚友其实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从小就听话，功夫也学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当年的自己强。除了有点一根筋，愣了八正以外没啥毛病。 张静秋接过白菜放好拽着援朝“儿咂过来跟干妈坐一起，别听你爹那个老瘪犊子白话（hu）你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王援朝坐在干妈张静秋边上，也不矫情拿过蒜酱自己盛上，唏哩呼噜的就开始吃。 长海在一边往饭盒里装着饺子一边说“援朝我俩明天跟送石料的船去东沟，后天回来，这次船回来运的是白面，我俩去看看能不能跟粮库换点大米白面” “注意安全！我那里还有两捆关东烟，你给老苏头带去一捆，能换就换，别冒险！全当溜达玩了”王尚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叮嘱着。 “我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大米白面不敢保证，弄点蚬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回来给你下酒。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抗美送饭”长海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长海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王援朝嘴里含着一个饺子，含糊的说着。 “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去，消停的吃饭，显着你啦？你去干哈？二百瓦大灯泡”老王家出气筒王援朝被他妈拍了两下子就闷头跟饺子使劲了。 长海乐呵的出了门。把饭盒包好放在怀里。顶着小西北风朝厂子卫生院走去。 进了卫生院找到王抗美的办公室就看见大姑娘正拿着一个苞米面饼子啃呢，桌子上还有半饭盒土豆丝汤。 “抗美，别吃了，尝尝我包的饺子”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把两个饭盒放到王抗美的办公桌上。 “你咋来啦？这是你包的？涨能耐了呀。我可得尝尝味咋样！”王抗美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霞红。 “你爸说你今天替人值班，我正好包点饺子怕你吃不到，就给你送过来啦，这还有点红肠，我这还有半壶八王寺汽水，下午给援朝还有两个小不点喝了半壶，我跟你说都是倒出来喝的就是我都没对嘴喝，你可别嫌乎！”长海拿着水壶递给抗美。 “德行！我又不嫌乎……”王抗美接过水壶，脸上红的都快成一张大红纸啦。 长海看着，心里这个美呀。上辈子穿越过来前自己就是个穷屌丝，别说对象了，就是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这辈子白捡个媳妇不说，这媳妇还是青梅竹马，长的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对自己哪是没话说。这跟谁说理去！自己不主动点回头媳妇跑了，自己还不得窝囊死呀。 “你要是不嫌乎，让我亲一口呗！”长海腆着一张狗脸凑了过去。 于长海就觉得自己肋巴扇的软肉一阵疼痛“你咋那臭不要脸，啥话都敢说”抗美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的逗着准媳妇，一个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第7章 上船，可爱的老苏爷 长海陪抗美吃完饭，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直到来了两个急诊，长海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缝补着长海的衣服，炕上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小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嘴里不时的还咩咩的吧唧着。 长海推门进来“妈，你咋还没睡呢？” “我这不是等你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锅里给你热的饺子，你再吃点” “不吃了，抗美晚上在食堂打的饭让我给吃了，给她的饺子她没吃完，饭盒明天她下班给你带回来，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去睡觉吧，明天上船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能，长点眼式” 长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回了屋，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来钟长海正收拾着自己的大帆布双肩包，这还是他爹当年在对岸缴获的。 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也得伪装一下不是。刚装好东西，就听见王援朝在门口喊他的声音。 张静秋打开门把援朝让进来“援朝，时间来得及，过来吃点饭热热乎乎的再走” “干妈，我都吃过了，我妈给我煎的饺子，我都吃撑了”王援朝一边放下包一边回应着他干妈。 “你妈今天出息了，能起这么早还给你煎饺子吃，今天我可得夸夸她” 长海在一边霹雳扑喽的吃着饭。也不搭话。没一会吃完饭跟他妈打了招呼，跟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刚过六点就来到太平公社，前太平村。来到江边村里的小码头，就看江里排着一溜七八条机帆船，船上堆着全是石材。 岸边生产队长苏学文老爷子正指挥村里的人往船上送一些生活用品。 “老苏爷，俺俩来麻烦您啦！”长海离着老远就喊上了。 老苏头回头一看，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招呼着长海援朝他俩就迎了过来。 “老苏爷，这是我爸让我给您的关东烟，就两捆，给您一捆，我爸说了要是好抽回头再给您弄点。”援朝把一捆烟叶递给苏老爷子。 “好东西呀，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味儿正的烟啦。替我跟你爹谢谢，有机会让你爹来家喝酒”老苏头一边闻着烟叶一边客气着。 “老苏爷，这两瓶老龙口您拿去喝”长海也从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老爷子。 “哎呀！这可金贵呀！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去，我哪能要这么好的酒啊” “老苏爷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要是拿回去给我师傅，让我师娘看见了还不得给摔个稀碎呀，回头我师傅再被挠个一脸花，我这罪过大了”长海腹诽的说着。 苏老爷子也不推脱，小心的把酒装进随身背的兜子里。 “你俩跟我上第一条船，苏洪今天跟他爹去工地了，就不上船了，你俩跟着我就行。”老苏头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俩往船上走。 到了船上，给他俩安顿好了。老爷子继续指挥其他人忙活着。每到七点七八条船排着队就向下游驶去。 驾驶室里长海跟援朝陪着老爷子唠着嗑。“老苏爷，咱这石材送了能有一年了吧？咋还没送完呀？”援朝疑惑的问着。 “这还得感谢国家呀，这不是在咱们这修国道吗。修道炸山，咱这的山看着不大，可都是石头。咱们这又用不了多少，东沟那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还全是水田，修渠筑坝的石头用量大了去了，这点玩意儿算个啥”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继续说着。 “咱们公社全是菜农，各个生产队土地也少，一年挣的都不够一家吃的，以前到了冬天全都猫冬了，这回不光修路用工给工分，咱们运石头还给咱们算工分。日子要比以前强太多啦”老苏头感慨的说着。 “老苏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苏洪学习好考上了俺们厂技校，等他毕业了最低也是个技术员”王援朝羡慕的说着。 “嗯！要说咱们几家的缘分可不浅。那年秋天各个公社秋菜上市，集中往城里送，可是市里的收购点太少，那送菜的车排了能有半个城，当时咱们村的车就排在造纸厂门口，都排了两天了都没动弹，长海他爹还有援朝你爹看见了，就跟我唠嗑，我把事说了一遍，这俩人跑前跑后，跟市里协调又跟厂里申请，最后全都让厂子给收了，一斤价格还高出两厘。后来年年咱们都给厂里送菜。厂里也从不亏待咱们。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孙子跟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苏头说完哈哈的乐着。 机帆船慢慢的行驶着，由于是顺流而下，因此不用开启发动机。只用把稳舵顺着航道走就可以了。 对面逆流行驶过来两条对岸的船，长海跟援朝兴奋的跑出去站在船边跟他们挥着手，嘴里欧欧欧的喊着。对面的船上也响应的回应着。 长海心想着“过几年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了，一直到了三十多年后关系才会有所缓和” “你俩轻点嘚瑟，别掉江里，虽说咱这条江流速大，冬天不冻，可是水还是凉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苏老爷子担心的说着。 “苏爷，您会说对岸的话吗？”进了驾驶室的长海问道。 “你给我扶着舵”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就看老爷子站在船边，滴里嘟噜，噼里啪啦的冲着又驶过来的几条船喊着，就看对面几条船上猛的冲出几个人拿着棒子，板子冲着咱们嗷嗷叫唤。 苏老爷子嘿嘿嘿的乐着进了驾驶室，接过船舵。长海跟援朝一脸懵逼的瞅着他。 “老苏爷！你跟他们说啥了？咋还急眼了呢？”长海疑惑的问着。 “我骂了他们一顿，爷爷年轻的时候上游还没修水电站，咱们村就是个水陆码头，上游放木排的都在咱这停一脚，对岸的也在咱们这停，当年还是伪满时期，小鬼子把咱们分成三六九等，一等是小鬼子，二等是对岸的，咱们最低等，小鬼子能吃细粮，对岸能吃高粱米这些粗粮，咱们只能吃混合面。对岸自觉着比咱们高一等在码头上就欺负咱们，当年为了跟他们干仗就学的全是骂人的话。你让我跟他们说客气话我也不会说呀。”老爷子调皮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愣了一会儿，立马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苏爷，您骂完他们不能引起啥外交事件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不能，别担心，咋滴一个屯子里的邻居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为这点事儿不至于。夏天他们过来打鱼还跟咱们要酒喝呢，有一次喝多了把咱们在江边玩的几个孩子给打了。这让咱们人给揍的都不成人形了，结果还让咱们给关了一个礼拜笆篱子（监狱）”老爷子一脸不屑的说着。 第8章 到港，换海货 船慢慢的行驶着，到了出海口江面变宽，流速变慢，几条船就支起了船帆。船的速度马上又快了起来。 下午不到两点到达目的地，老苏爷指挥着其他船跟着引导到了一个相对小点的码头。 老爷子靠了港，上岸跟接货的人对接完，就指挥人们开始卸货。 长海跟援朝在船上看着。等他们这只船卸完货就靠到一边等着。 “长海咱们这次赶的巧，刚才听说一会儿有渔船回来，咱们能跟他们换些海货。晚上爷爷给你们酱焖杂拌鱼吃”老苏爷乐呵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听完也兴奋起来，看样这次最起码不会空手回去啦。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远处几条挂着冰壳的渔船远远的驶过来。 渔船靠港后岸边等待的人一拥而上，从船上往下抬着一筐筐的海产品。 老苏爷找到一条后面还没卸货的渔船，冲他们喊着“船老大，有啥好货？跟您换点行不？” “哎呀！是苏队长呀！真是太巧了又来送石料啦，您上来看看吧，鱼，螺，蚬子都有，您想吃啥就弄点，啥换不换的” “原来是老孙呀，这也太巧啦，可不能白拿，我这来了两个本家的孙子，想过来换点海货，你看看咋个章程？”老苏爷一看对面人他还认识，以前换海货打过交道。就不客气的说了。 对面船把船靠了过来，搭上跳板，老苏爷领着长海他俩还有两个本村的小伙子就上了船。 长海看着船舱还有甲板上的货，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个时候的生态真是太好了，仓里满的，甲板上还有一堆没来的急挑拣的海货。关键是这还是冬天呀！ 长海拿出一个野猪前腿跟一只野鸡，援朝拿了一条子十来斤的野猪肉还有一些票据。递给孙老大。“叔，你看俺们这些东西能换些啥？” 孙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个小伙子“哎呀呀！这也太精贵了。仓里来个人多拿几个空筐”别看这些渔民在海边常年打鱼。可是这个年代肉类还是很稀缺的。冷不丁有人拿出几十斤猪肉跟他们换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海货，当然惊讶。 孙老大把空筐放到他们跟前“你们自己挑，船上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你就装，这几个筐装满了算” 长海看着跟前七八个大竹筐心里腹诽着“这是把我们当小杠子（船上的力工）使呀！”于是二话不说，鲅鱼，刀鱼，偏口鱼，石浆子鱼，海螺，香螺……通通的往筐里划拉。回头一看援朝，这玩意拿了一把铁锹，一锹一锹从仓里往筐里装蚬子。 长海上去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你咋还用上家伙事儿啦，不嫌丢人啊” 旁边跟老苏爷唠嗑抽烟的孙老大一看，扭头说着“你这孩子就是不实在，有啥丢人的，就用锹撮（装的意思）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问问你苏爷爷，他们夏天一船菜换我一船半虾爬子，香螺，你再问问老爷子他们回去把海货干啥了？全都呕粪了。你们就可劲搂”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老苏头。老爷子跟他点点头。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搂就完了。装到最后，长海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海货里有一条能有四五十斤重的结巴子鱼（安康鱼）喊着援朝一起抬了出来。 “这俩小伙子，不识货，这破鱼你要它干啥，这堆货没挑，要是挑的话这条鱼都是扔了的玩意儿，没人要”孙老大埋怨着他俩。 “嘿嘿，孙大爷，我妈以前就是海边人，她说这种鱼肚子里都是它吃的小鱼，回家弄出来晒鱼干正好，并且她也愿意吃这个鱼”长海心想，你也不知道后世这个鱼啥价格呀。别看长的丑，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呀。 “你娘看来以前也是苦命人呀，俺们海边以前没啥吃的才吃这鱼。孩子我这仓里还有二十来斤大蟹子，全是满黄的母蟹，给你一半，回家孝敬你娘” 长海一听，赶忙去自己的兜子里又翻出两瓶本地产的老窖酒，递给孙老大“孙大爷，俺不能占您便宜，这酒您收着，有机会俺再给您带。” 孙老大一看是瓶装的酒，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接过来凑到瓶口一边闻着一边说“海边人不跟你矫情，你这两瓶酒我收下了。里面人，把大蟹子给这俩孩子装一半。我跟你说孩子，这蟹子回家别急着吃，冻上，回头过年的时候吃锅子（火锅）当锅底，那汤别提多鲜灵啦” 船上的小杠子把蟹子给他们装上，并且服务非常到位的把装好的筐搬到苏老爷子他们船上。苏老爷子又跟孙老大客气了几句领着他们就回了自己的船上。 “苏爷爷这回可是掏上啦，我都没想到能换这老些东西，我以为换点蚬子，杂鱼就不错啦”长海兴奋的跟老爷子说着。 “傻孩子，也就你们小孩子觉得玩意儿值钱，就那破蚬子，夏天的时候三五分钱一大铁锹的卖都没人买。也就这鲅鱼，刀鱼还有人认。今晚上给你俩炖杂鱼贴饼子吃”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 临近傍晚，苏老爷子他们的石料全都卸完了。老爷子在港上借电话跟粮库联系了一下，定好了明天装船的时间。这个时候的电话还是手摇的，通了以后跟接线员再说接哪里。电话机有时候摇多了还电人。老爷子这次就被电了一下，挂完电话，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回到船上。 晚上各个船都各自开火做饭，今天基本上都是炖鱼，他们也都用船上的物品换到了相应的海货，但是换的都不多，没别的原因，要说有原因就是，这个年代海货这玩意儿没油水，不顶饱，吃多了拉肚子，做它还费油。因此尝个新鲜就得了。哪有咬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好吃。别说海货了，就是牛羊肉都比猪肉便宜。因为油水少。 苏老爷子在船上用炉子炖了一锅海杂鱼，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老苏爷，长海跟援朝，还有两个船工，围着炉子就吃了起来。苏老爷子拿出一个大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给长海他俩倒，长海赶紧推过去“苏爷爷，可使不得，俺俩在您面前差着辈分呢可不能这样”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天冷，在船上全指着喝点酒去去寒气。你俩不喝我就不让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两个船工。 一顿饭吃的两个大小伙子汗吧流水的。锅里的一圈饼子都没够吃。又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充了数。 第九章 听书，换粮，巧吃白面 吃完饭，各个船除了喝多了酒在船舱躺下的以外，所有人都跑到苏老爷子的船上。闹闹着让苏老爷子讲一段评书。 长海惊喜的看着老爷子问“苏爷爷，您还会讲书呢？” “嗨！年轻的时候各个地方闯码头，啥棉袄棉裤都得会点，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能换饭吃，再说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会了”老爷子一边点着汽灯一边说着。 船舱里人挨着人的都坐好了，等着老爷子开场。挂着的汽灯映着老爷子红通通的脸庞。 老爷子说“那我就来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吧”然后用他铮亮的烟袋锅敲了一下跟前的小桌子就开了腔。 “东汉末年烽烟起， 董卓专权乱朝纲。 十八路诸侯兴义兵， 共讨逆贼保家邦。 虎牢关下风云变， 吕布一骑独称雄。 方悦穆顺皆败北， 武安国伤退不胜。 忽闻一声霹雳响， 张飞挥矛跃马冲。 黑面环眼声如雷， 誓要生擒恶贼凶。 关羽横刀立阵前， 青龙偃月寒光闪。 武艺超群智勇全， 兄弟同心志如磐。 刘皇叔催马随后至， 仁德之名天下知。 三英聚力斗吕布， 虎牢关前展雄姿。 激战连环难解难， 天昏地暗云遮日。 终使吕布不敢前， 联军士气振山河。” 定场诗念完，众人一阵鼓掌。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东汉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奸臣董卓废了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 一群人入神的听着，老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讲到热闹处，两只手还比划着。长海感觉苏老爷子讲的不比后世的几位说书大家差。关键是接地气呀。 “虎牢关前战鼓擂， 三英合围显神威。 激战良久难决胜， 吕布败退暂收兵。 联军士气振山河， 壮志凌云气吞虹。 英雄豪杰留佳话， 忠义仁勇传千秋。 三国演义传佳话， 英雄辈出永流芳。” 随着苏老爷子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声烟袋锅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中，这段三英战吕布讲完了。 一群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嘿嘿的乐着，两只手安抚着大家伙。催着人们回各自的船上早点休息。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回去。长海跟援朝崇拜的给老爷子倒着茶水，点上烟袋锅。 “苏爷爷，你教教我说书呗？”王援朝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求着他说着。 “学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干啥？都新社会了，你过了年就是个工人啦，学这不着调玩意跌份儿。好啦，你俩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个小伙子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边回味着精彩的说书内容一边互相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听见外面人们吆喝着，穿好衣服出了休息舱就看见岸上两台拉着面粉的吉斯-5卡车停在那里。工人陆陆续续的卸下面粉往船上运着。 “醒啦孩子？干粮都热好了在炉子上，有咸菜凑合对付一口，中午爷爷给你们烙饼吃。对了你俩还有多少要换粮食的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正好村里也要换点就给你俩带出来啦。”苏老爷子同长海跟援朝他俩商量着。 “苏爷爷，我俩这一共还有大约三十多斤肉跟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您拿去看着办，能换多少换多少，大米白面都要”长海昨天就跟援朝把肉都合到一起了。反正两家都不计较多一点少一点的。 苏老爷子接过装肉的包，急匆匆的就朝两台车走了过去。跟他们管事儿的嘀咕了一阵。找了个人少不注意的地方，就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孩子，他们能给你俩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斤大米，但是有一点，大米有一半是碎米。你俩看行不行？不行我去把肉再要回来。”苏老爷子担忧的说着。 “行行行！太行了。太谢谢您老啦了。要是我俩连门都找不到。我俩还想着跟当地农户换呢”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傻孩子，现在农村都吃大锅饭了，平常人家哪有存粮。唉！这么整呀眼前看着是挺好，日子长了可咋办啊！既然行你俩就等着吧，一会他们就能给送过来” 长海跟援朝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白面，一边帮着计数。这两台车快装完后又来了两台车。 工人继续的忙活着，跟苏老爷子交易的那个人在车驾驶室里忙活了一阵后，又喊了一个人，拿着两个面袋子就送了过来。 苏老爷子看见后领着长海接了过来，然后就送到了自己的船上。安排长海他俩哪也别走看住了自己的东西。 老爷子下了船又跟那个人说着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尤其是这两年，放卫星，刮大风。一亩地上万斤。实际这个年代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高的能到五百斤这还是东北地区产量高的。小麦平均更低的才一百五十斤左右。各个生产队为了达标甚至把口粮跟种粮都交了上去。 这也为一年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一个炸弹。 装完了船，还不到八点，苏老爷子跟其他带队的碰了个头，就指挥发船了。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着长海跟援朝“小子，你俩中午想不想吃烙白面饼？”援朝急切的说着“想想，白面饼谁不想吃呀？可是苏爷，咱们也没有白面呀，您要是想吃，我拿我俩换的白面给您” 苏老爷子嘿嘿笑着说“好孩子，你俩的心意爷爷知道，谁说咱们没有白面，咱们拉的是啥？” “苏爷爷，您可不能犯错误呀，我听岸上的人说这次拉的面有一多半是部队上的，您要是打开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呀”长海担心的说着。 “爷爷今天就让你俩看看咱们是咋吃的白面饼。”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根扒了皮的柳木棒，喊过来两个船工。船工一看都乐了。 就看船工，把柳木棍沾上水，就开始在面袋子上拍，拍完这袋换下一袋，不一会儿就看柳木棍上沾了一层白面，把白面撸下来，继续沾水拍，直到撸下来的白面够吃了，才停下来。 长海在船尾看到各只船上都这么操作，心里不禁感慨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办法也太他妈高了。诸葛小明活着也就这高度啦。 中午，一个船工替老爷子掌着舵，老爷子烙着饼，还用烙完饼的锅就着锅里的油做了个萝卜丝海蛎子汤。 长海跟援朝吃着饼喝着汤，烙饼的麦香跟海蛎子汤的咸鲜，真是绝配。长海心里想着，他上辈子也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咋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了饭，长海跟援朝主动收拾好碗筷，在驾驶室继续听着苏老爷子说古论今。 由于回程是逆流而上，全程开着发动机，所以高声的说话声跟机器的突突声还有时不时的笑声混在一起。让这段路程显得不是那么漫长。 下午将近四点船队回到了前太平村的码头，苏老爷子安排好卸船的事情，去村部推来了一辆三轮车，让长海跟援朝把换来的海货跟粮食装上。长海要留给老爷子一筐海货，老爷子说啥都不干。原因还是没油水，吃多了拉肚子，还费油。后来给老爷子留了几条带鱼跟几条鲅鱼才算完事。 老爷子还帮他俩用破麻袋做了些遮挡，又在上边放了一些树枝跟柴火。这才算完事。长海跟援朝就推着车朝家走去。 第10章 回家 师傅升官了 前太平村其实不应该算农村，按照后世算也就是城乡结合部。跟长海家的江海大院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多小时，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长海吭哧吭哧的推着三轮车，援朝卖力的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大院胡同口。 王尚友正在门口劈柴火生炉子，不出意外又让徐慧娟收拾了。因为看脸色看动作就不正常。一斧子下去跟劈山救母似滴。 “爸，快来帮我们推一下呀！”援朝离着挺远就喊上了。 王尚友抬起头看见儿子跟徒弟正推着车跟胡同口的小上坡较着劲。赶紧跑过去，抓着车把就给拽了上来。 “累着了吧，两个小毛驴没长劲儿”王尚友接过三轮车说着。 “啥呀师傅！过镇江桥的时候桥上那个大坡跟镜子面似滴。我俩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推上去，早就没劲了”长海嘟囔着。 “你俩呀还是小，两个妈跟小不点都在你家，就推你家吧，正好你家还有个小院”长海家是胡同里为数不多的有院子的。 爷三个把车推进长海家院子里，两个妈也出来了。等把车上的伪装物拿下来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你俩上货去啦？咋整这么多？”徐慧娟惊奇的问着。 “赶紧往屋里搬，注意点别让别人看见”王尚友提醒着。 于是几个人就往屋里搬。 几个人围着七八个大筐。愣愣的发呆。这时候两个小不点从里屋跑了出来。 “驴，大驴，大哥大驴，爸爸大驴，妈妈大驴，老公公大驴，驴……”两小只看见筐里的鱼兴奋的发音不清连蹦带跳的喊着。 两个妈抱起两小只，各自在他俩的小屁股上一顿拍。 “长海妈，你做饭，我跟老王挑海货，赶紧让两个孩子歇歇，累坏了”徐慧娟急切的说着。 张静秋急忙开始收拾做饭。王尚友跟徐慧娟，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给海货分类。 “妈，有大头鱼，你炖一个呗？”长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他妈说。 “行，正好我今天买的豆腐。”张静秋笑呵呵的应着声。 长海和援朝进了屋，一个趴在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两个小不点噔噔噔跑过来，直接就骑在他俩的身上。长海和援朝起身就跟他俩玩了起来。 “妈！我跟援朝的背包里是我俩换的粮食，您拿出来，一家一半分好”长海突然想到了还有粮食。 张静秋把粮食分成两份，又把收拾好的大头鱼块放在炉盖子上烤。为啥？为了省油！炖鱼只有把鱼用油煎了才能炖出浓汤。可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油多金贵。 就拿长海来说，一个月三十二斤粮，三两油，六两肉。别说炸了，就是用油煎都是奢侈。 大头鱼烤完再炖的效果跟煎出来是一样的。张静秋跟徐慧娟都是海边人。因此对于做鱼还是很有心得的。 长海歇了一会也出来跟着分海货。一边分一边讲着这两天的经过。听的三个大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分好了海货，帮着张静秋把晚饭也收拾好了。进了屋就开饭。 桌子上就两个菜。大头鱼炖豆腐，汤浓鱼白，上面撒的嫩绿的大葱葱花显的那么有食欲。煮好的蚬子直接用盆端了上来，扒开壳拿出蚬子肉，沾点白醋，别提了！能鲜到灵魂深处。 两个妈照顾着两小只吃着饭。长海和援朝不用说了，早就饿的冒星星了，哥俩跟饿狼一样。王尚友桌子跟前的蚬子壳跟个小山一样。三杯酒都已经喝进肚子里啦。 “长海，过了年师傅就升官啦！当处长。”王尚友放下酒杯，一脸通红的看着长海。 于长海愣了一会。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师傅真的假的？那吴叔去哪？再一个你还是个科长，咋能一下子当处长呀！” 王尚友喝了口酒，又扔进嘴里一个蚬子肉，慢慢的说道“吴大疤瘌调进市局二处当处长，算是平调，咱们处里两个副处长，刘全德有病常年住院，方虎当年因为散离职守导致你爸牺牲挨了处分，所以也不能是他当。又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处长过来，不懂业务瞎指挥。我虽然是个科长，但是我的级别是正科，当年要不是踹了刘副书记一脚，方虎的这个副处长就应该是我的，结果给我了一个科长，级别还按正科待遇” 长海点着头，认同着他师傅说的“师傅，那你以后就不用跟车啦，我咋办呀？” “没事儿，还有段时间呢，我还能带你出两趟车，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成手啦，明年开春援朝也上班了，让他跟你一个组，到时候安排你俩固定跑兴安这条线。哪里都是我跟你爸的战友，你怕啥？”王尚友不在乎的说着。 “行！师傅我听您安排，来师傅，我敬您一杯，恭喜您升官。”长海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他妈泡的山里红皮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向王尚友。 “喝鸡毛水呀，你也成人啦，今天高兴，你也来一杯，把你手里那破玩意给援朝，今天陪师傅喝两杯。”王尚友把酒瓶子递给长海。 “我咋就得喝水？我要喝酒。我也成人啦。”王援朝一边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杯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滚一边拉去。你还成个人啦，成天领着一堆小崽子串胡同，你说你领那一帮小犊子最大的有八岁吗？”援朝妈剜了一眼王援朝。 王援朝满不在乎的一仰脖把山里红水干进嘴里“真甜，干妈再给我来一杯” 张静秋乐呵的给援朝倒水“我看了你们两口子成天就拿援朝出气。援朝以后他们要是说你你就找干妈。” 王援朝接过水杯，应着声，又一口干了。徐慧娟在一旁拍了他两巴掌“你不能慢点喝呀” 一顿饭吃完，王尚友彻底喝高了，徐慧娟跟援朝把分好的海货还有王尚友一起扔在三轮车上给拖回了家。 长海帮他妈收拾好饭桌，刷好了碗，就陪着张静秋在厨房砸海螺，煮蚬子。 带壳的必须把肉弄出来冻上。要不然回头都死了再吃容易拉肚子。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一个小搪瓷缸子，里面是热的山里红水。小丫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也蹲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捅捅这捅捅那。 “妈，过了年把小红幼儿园吧，这样您就不用成天带着她了。” “唉！前两年你爸刚去世，小丫头还小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师娘为了照顾我把小乐乐也带在身边陪她玩没送幼儿园。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再带她一年就给她送育红班了。” 娘三个一边干着活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不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眼睛又饿了。 长海给小丫头煮了个比他拳头还要大的大海螺，煮好后去掉肝胆肺不能吃的，切成小块，浇了点酱油递给小丫头。 小红红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用小手抓着往嘴里送。小身子又一扭一扭的了。 等她吃完张静秋给她洗漱干净，又给她喝了点水就安顿她睡觉了。然后跟长海俩继续收拾剩下的海货。 第11章 妹妹是个暴力小渣女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是让他家“窝头”的叫声给吵醒了。穿衣服起床，打拳。重复着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自从长海学了功夫，不管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家里都是他最先起来，后来养了“窝头”以后他就排第二了。 长海收了功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就听他妈屋里传出来小红红的哭声。长海急忙进去看看。 就看张静秋一边拆着被套跟褥子，一边埋怨着“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水，睡觉前让你撒尿你说没有，这又把炕给尿了。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哭啥啊” 小丫头包着一个小被子窝在炕里的墙角，看见她哥进来急忙低下头用小手捂住脸。 “哎呀！咱家小不点又画地图啦，这回画的是哪个国家呀？”长海逗着他妹妹。 小丫头一听，打开小被子跑到炕琴（放在炕上装被褥的一种家具）哪里，打开炕琴就钻了进去，关上门就听里面急切的说着“不是窝尿滴，是昨天的红红尿滴” 张静秋打开炕琴一把把她薅出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不是你尿的你躲啥。” 于是又传出了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长海从他妈手里接过小丫头，给她穿好衣服就给她抱到自己屋里。 长海在自己屋的柜里拿出两块桃酥，用碗装上，再倒上热水放一个羹匙递给眼泪把擦的小丫头。小丫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拿着羹匙挖着泡成糊糊的桃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长海出去排队打水，跟周围的邻居互相打着招呼。长海拎了三趟把水缸装满，又给他妈格外拎了两桶水，因为要把被套跟褥子上的“地图”洗干净。 回来后他妈饭还没热好，长海进屋就看见，小红红把她的布娃娃放在墙边，手里拿着长海以前抽陀螺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布娃娃，嘴里嘟囔着“让你尿炕，让你尿炕” “我擦！我妹妹还是个恐怖暴力小渣女呀！”长海腹诽着。 张静秋进屋一把把她抱过来“你再祸祸东西我以后就这样抽你”小丫头害怕的拱进张静秋怀里。 长海跟小红红洗漱完，吃完饭。张静秋就去上班了。把小丫头留在了家里。 长海看泡在盆里的被套等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洗了起来。 长海正在院里晾衣服呢，就看见他的准媳妇王抗美朝他家走过来。 长海赶忙开门把她让进来“你这才下夜班呀，赶紧进屋” 王抗美进了屋，小红红扎撒着小胳膊就从炕上跑了过来。王抗美从兜里掏出两个果丹皮放进小丫头的小手里，小丫头跟个无赖一样斜靠着坐在炕上的王抗美，扒着果丹皮的包装纸。 “我今天休息，明天夜班，今天咱们厂俱乐部放电影列宁在1918，我们护士长给了我两张票……”后面的话除了抗美自己就没人听见啦。 长海拿过电影票，一看是晚上六点的场。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 “哎呦！还是晚上六点场的呀！看完电影天不都黑了吗。真好！”长海用话逗着王抗美。 “你咋那么坏呢，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补觉去了”王抗美一脸通红的扭身出了门。 “晚上我去找你，别吃饭，我带你吃好吃的”长海追出去冲着大姑娘的背影喊着。 长海回了屋，兴奋的抱着小丫头亲了好几口。嘴里吃着果丹皮的小红红用小手抹着脸说着“大哥不要脸，臭流氓，就能欺负我，你咋不敢亲抗美姐，我都敢亲乐乐” “这妹妹不能要了，找个机会赶紧给王尚友家送去得啦，整个一个恐怖暴力流氓小渣女”长海心想着。 临近中午，长海用煮蚬子的汤做了一锅面条，照顾着小丫头他俩提前吃完。又盛了一小盆用手巾包好装进布兜子里面，抱着小丫头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 “妈妈，老婆婆我跟大哥给你们送饭啦”刚一进供销社门小丫头就喊上啦。 “哎呀！我闺女女婿做的饭我可得多吃点”徐慧娟从柜台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接过长海手里的饭盆。 “真香啊，以后我闺女可有福啦，真没想到我女婿还有这手艺”徐慧娟一边打开饭盆一边感慨着。张静秋在边上笑着不说话。这还说啥“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喜欢”早晚是人家半拉儿。 被放在柜台上坐着的小丫头趴在徐慧娟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那回头我让你抗美姐亲你大哥行不行？”徐慧娟逗着小丫头。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头。然后喊着“乐乐哥，你过来让我亲一口，让我大哥看看，我都敢亲你，他都不敢亲抗美姐” 小乐乐跟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妈把他抱到柜台上，他小脸凑过去。小红红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我擦，这都哪跟哪呀？于长红你这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气我吧，还要不要脸啦。”长海心酸的寻思着。 “妈，晚上我不在家吃了，抗美弄了两张厂里俱乐部的电影票，我俩晚上去看电影”长海跟他妈说着。 吃着面条的张静秋，立马笑的跟个花一样“兜里钱够不够？带抗美吃点好吃的。别欺负人家” “我还嫌长海不欺负抗美呢，早点欺负了咱俩好早点抱孙子。我说静秋呀，要不咱俩家早点把他俩的事儿办了得了，等到了岁数再领证呗。又不是没有这么办的”徐慧娟兴奋的自顾自的说着。 “师娘！您才是我亲妈呀！我在心里给您磕一百零八个头。这不是丈母娘呀，这是大母狼呀！自己闺女就这么着急的送出去啦？”长海激动的想着。 这时候供销社其他的员工也都凑过来“对！我大伯哥这岁数都当爹了。怕个啥乡下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长海一看他再不跑这帮人这么唠下去，他孩子满月的事儿都能定下来。 “妈，我先回去了饭盆你下班带回去就行”长海红着脸出了门。后面跟着手拉着手的两小只。 回了家，长海让两小只在炕上自己玩。然后烧了水洗了头，拿出他爹的刮胡刀刮了刮自己嘴边刚冒出来的绒毛。又把他妈用的万紫千红扣了半盒擦了擦脸。兴奋的就等着傍晚的约会啦。 第12章 准媳妇的两幅面孔 度日如年的长海在家里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下午王援朝丧着个脸过来找长海。 “你咋啦，谁又给你气受啦”长海看着脸色（shai三声）不好的王援朝问他。 “我姐呗，他晚上去看电影，明明有两张票她不带我，我跟她要，她就揍了我一顿”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羞愧的挠着头“昂，那个我跟你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援朝愣了一下，跟变脸一样，满脸的兴奋感，立马凑到长海跟前“咋样？今天能把我姐拿下不？你抓点紧把她赶紧办了，早点领你家得了，晚上我把干妈叫我家去，给你俩腾地方” “去他妈的，这都啥小舅子！王尚友你家还有一个着调的吗，对了除了我媳妇”长海一边揍着王援朝一边腹诽着。 又挨一顿揍的援朝一下午只能跟两个小崽子窝在炕上看小人书。 下午四点半一到，长海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军绿小挎包。从空间里拿出来花生，瓜子，烤鱼片，牛肉干……这都是之前他在外地跟人家换的。 喊着王抗美，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朝着俱乐部走去。路过供销社，有人看见了他俩，急忙喊张静秋跟徐慧娟。两个妈望着他俩的背影异口同声的说着“真般配！” 两个人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自说自话着，不到五点就来到厂俱乐部门口。 俱乐部很大，是造纸厂搞活动，开大会用的，大礼堂平时周末就对外放电影，也接受别的企事业单位借用。所以这是他们厂区周边范围最热闹的地方。 “抗美，我请你去饭店吃点饭吧”长海殷勤的跟抗美说着。 “不去，有点钱给你烧的。还有一个小时开场了。门口吃碗面啥的得了”抗美颠怪的说着。 两个人来到小吃摊，长海要了一碗馄饨，抗美要了一碗打卤面。长海张望了一下，跟抗美说“我去买块烤地瓜，糖炒栗子啥的”这回抗美没拦住他。 糖炒栗子，烤地瓜，糖葫芦，还有两瓶汽水。长海正划拉着买东西呢，就看很多人朝着他俩吃吃面的地方跑，还有人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长海一听赶紧也跟着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小青年，抗美那两条大长腿抡的跟风车一样正踢着一个男的，后面一个小青年正要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抡向抗美。 长海一看不好！上去照着小青年的腿弯处就是一脚，小青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长海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这哥们就躺地上了，长海右腿直接横着跪在他的胸口跟脖子交接的地方，大嘴巴子扇就跟不要钱一样。不一会这小子就“睡着了”长海心说“年轻真好，躺下就睡” 长海起身再看抗美，只见抗美拎着一根擀面杖，地上坐着一个男的两手拄着地，眼神恐怖的往后退着，嘴里威胁到“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爹是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你打坏了我没你好处，我爹马上就是处长了” 长海跟抗美一愣，长海心说“完犊子啦，我师傅在外面有私生子？” 等长海回过神，就看抗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一个大嘴巴子跟着一个大嘴巴子。一边打还一边骂“瞅你长的那个德行？都赶不上我爸脚后跟好看，我爸还成你爸啦”几个大嘴巴子，对方口鼻冒血。 这个时候，保卫处处长吴进明领着人扒拉开围观人群。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王所长。 进来一看是长海跟抗美“长海抗美，咋是你俩”长海赶紧上前“吴叔您来啦，我跟抗美来看电影……”这时抗美接过话“吴叔，长海哥去买东西，这三个人过来调戏我，还动手动脚的，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说他爹是我爹王尚友，您看着处理吧” 吴进明一听眉头紧锁，心说“他妈的这是看我要走，老王要升官给我俩上眼药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剩下的我处理”吴进明指挥着人抓着三个倒霉蛋往厂里押。一起来的派出所王所长也没说啥，本来俱乐部就是他们派出所跟造纸厂保卫处共同管辖，再说了吴进明副处级，他才副科级。人家马上还要去市局当副处长。派出所乐不得的少件事儿。 押着人的赵卫东还有其他同事路过长海跟抗美，都跟他俩立大拇哥，赵卫东还说“长海，你媳妇真猛，你小心以后成第二个你师傅”结果就是挨了长海抗美两口子一人一脚。 等人都散了，抗美拉着长海掏钱要给面摊老板赔钱，其实没啥损失，就一开始抗美拿桌子上的半瓶子酱油砸倒了第一个躺地上的。 面摊老板使劲的摆着手说“哎呀！赔啥钱！就半瓶子酱油，再说了王科长可没少照顾我们这些摆摊的。再跟我撕吧可就外到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俩是王科长的孩子，面钱我都不能要” 直到面摊老板把他俩推到俱乐部门口，这钱说啥也没要。 长海跟抗美捡了票找到座位坐下，抗美又变成一副娇羞的模样，长海跟后世的多啦a梦一样，一样一样的从兜子里往外掏着各种吃的。王抗美看的都目瞪口呆。 “你拿了这么多吃的，咱俩还吃啥饭呀？真不会过日子”王抗美白了于长海一眼。 “嘿嘿嘿，都是我的错，以后过日子还得靠你。你赶紧吃，刚才饭都没吃肯定饿啦”长海一边说一边就要喂抗美吃东西。 不出意外的于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又被扭成了一个小麻花。 电影开始后长海非常痛恨自己“带那么多吃的干啥！这抗美，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牛肉干，一会烤地瓜的。两只手一起忙活着。这要是不吃东西，我趁黑拉拉小手，多好”长海胡思乱想着。 抗美一边忙活着吃着东西，一边入神的看着电影，中间拿过汽水瓶子一口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长海心里这个不自在啊“师傅呀，你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呀，抗美呀没想到你真是来看电影的呀？平时挺娇羞可爱的，今天也太豪迈啦。一个小姑娘跟三个老爷们对打，放倒俩！开瓶子不都是女孩娇羞的让男人开吗？我他妈瓶起子都带来啦。” 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入，慢慢的两个人也带入到了剧情中。 当电影放到瓦西里跟妻子见面拥抱并且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剧场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有小声的嘀咕声。 长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扭头看向旁边的抗美，抗美正全神贯注的关心着剧情。 长海心里这个激动这个美呀！借着电影里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不就有了吗！谁他妈发明的处对象看电影，也太睿智了”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一个关注着荧幕，一个借着荧幕的光不时的瞅着对方。 第13章 青春的爱情很美好 电影结束，放映厅一开灯瞬间一片明亮，王抗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红彤彤的低下头。 于长海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顾着嘿嘿嘿的乐着。抗美在一边实在受不了啦，举起秀拳就是一顿“飘飘拳”嘴里埋怨着“烦人，不要脸……” 于长海挨了几拳后一把抓住抗美的双手，深情的看着抗美说“抗美，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王抗美抽回手低下头，扭过身子，脸上红的能滴下水。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等所有人都离场才最后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长海牵着抗美的手，虽然都带着棉手焖子，但是两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这个年代两个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走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遇到好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能上来指着对方一顿教育，你还不敢还嘴！ 但是这是大冬天，还是晚上，大街上本来就没啥人，再说了一对情到深处的情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路上两个人羞涩的说着一些他们认为的情话。感觉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抗美家门口。两个人两双手互相的牵着，两双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对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长海松开手，捧着抗美的脸，一张嘴就亲了上去。王抗美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雪地，月光，小巷，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拥吻着。 突然抗美家外屋的灯亮了，两个人急忙分开，长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喊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长海回家进屋的时候，一直是傻乐着的，他妈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直直的就回屋里啦。 他妈刚要去他屋问问他咋样？后来一寻思，会心一笑的就回自己屋里了。 这一夜，两个年轻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常起来练拳，打水。回来吃饭，他妈就看着他乐。都给长海整毛楞啦。 张静秋上班前拿出一个大面口袋，让长海今天给他姐于长娟家送去。安排完领着小丫头就去上班了。 长海收拾完，从仓房里把自行车抬出来。因为他姐家离的有点远，在城市的最西面。 长海骑着车就往他姐家去，这一路上摔了能有三四跤，终于到了他姐家，因为今天是周日，他姐应该在家。 到了他姐家门口，就看见他姐于长娟后背背着孩子，坐在院里搓着一大盆衣服。 长海立马就来了火气，他姐没出嫁的时候在家是多么娇惯的一个人呀，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长海一边喊着他姐一边进了院“姐！这大冷天你咋就在院子里洗衣服呢？孩子咋还你背着？咋不放屋里？” “长，长海你咋来了？哦！你姐夫在屋里睡觉，他嫌孩子哭太嘲我就背着了……”于长娟一边说一边的就流下眼泪。 长海搬起他姐的脸，就看见他姐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长海扒拉开他姐，握着拳头就进了屋，一脚把里屋门给踹开，就看见他姐夫周清明（你看这倒霉名起的，就不能是的人）衣服也没脱盖着被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长海二话不说把被一掀，上了炕骑在他身上，两条腿压住周清明的两条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周清明被打的惊醒过来，一看打他的人是他小舅子，也来了火气，张嘴就骂“于长海我敲你娃，你凭啥打我，哎呀，哎呀别打啦”长海听他骂自己，直接改用拳头砸。 于长娟这时进了屋赶紧把长海拉了下来。于长海站在地上，于长娟死死的拽着他。 “姓周的，你凭啥打我姐，大冬天的把她撵在外面背着孩子洗衣服，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于家没人啦？”长海大声的骂着。 周清明也跳下炕“于长娟你还是打的轻了，你敢让你弟弟过来打我，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长海一听上去就是一招推山入海，给周清明直接放躺倒在地上，长海把他翻过身子，抓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于长娟拽都拽不住。 周清明连连求饶，长海松开手，周清明爬起来伸手，指着他们姐弟俩“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长海一看他还不服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指头一掰，周清明又蹲了下去。 “周清明！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我跟你过到头了。自从我爸去世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连孩子你都打，他还不到三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于长娟哭喊着。 长海一听，一手掰着他的手指头，冲着周清明的肚子又踹了两脚“我告诉你姓周的，我爸在有我爸是我姐的靠山，我爸不在我就是我姐的靠山，你不服你就试试，我让你生不如死，姐！咱走！”长海说完于长娟在屋里的柜里收拾好一些物品，长海拉着他姐就往外走。 来到外屋地，长海拿起斧头直接把大锅给砸了（在东北砸人家锅这是死仇）又砸了水缸。走到门口又一脚把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给踹翻了。 出了门让于长娟坐上自行车，长海推着他姐就往回走。 长海考虑到他姐还背着他的小外甥周东升。就把他姐送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于长娟低着头小声的跟长海说“弟儿！我没有钱坐车，你揣钱了吗” 长海一听心里又气又疼，赶紧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钱连零带整的塞给他姐。车来了把于长娟跟小外甥送上车。 长海骑着车在公交车后面跟着，他怕周清明再跟过来，大冬天公交车跑的也慢，再加上还有公交站停车，长海快点骑倒是能跟上。 回去的路上长海的骑的车反倒是一跤没摔。到了站，长海接上他姐推着她娘俩往家走，到了家先把他姐安顿好。长海就出了门去供销社喊他妈。 张静秋看见于长海还纳闷他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听到长海说了经过，张静秋跟供销社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长娟抱着哇哇哭的小东升从屋里出来“妈！东升发烧了” 张静秋接过孩子摸了摸“赶紧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找小被就把小东升给包上。正忙活的时候，王抗美推门进来了。 “抗美，你咋过来啦？”长海冲着抗美疑惑的问着。 “我看见你推着姐回来，我又看你急急忙忙的把干妈喊了回来，我就感觉有事儿，这不就过来了吗！”抗美接话说着 “小东升发烧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呢”长海跟抗美说。 “我看看”抗美走过去看着在炕上躺着的小东升。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就有药，前些日子小乐乐感冒发烧，我开回来的药准备在家里给他扎，结果他吃了点药一宿就好了，药就没用上，我这就回家取去”抗美说完急急忙忙的就回家取药去了。 第14章 大姐要离婚 扎上吊瓶的小东升还在哇哇的哭着，于长娟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掉着眼泪。 自己跑回来的于长红小朋友进屋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扎着针，还在哭，找出自己的百宝盒，挑了一块大虾酥糖，扒开包装纸就放进小东升的嘴里。然后跟个小大人一样在一边帮着她大姐哄着。 张静秋也流着泪，一边给长娟擦着泪一边抚着头发问“闺女！跟妈说说到底咋啦？你上个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周清明他就是个畜生”于长娟抱着他妈就大哭起来。 于长娟比长海大五岁，小时候就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妥妥的学霸。 中专毕业就进造纸厂当了一名会计，在一次全市企业联谊会上跟市拖拉机配件厂的技术员周清明认识了。后来就结了婚，工作也调去了拖拉机配件厂。 “妈，两年前我爸刚一去世那年，周清明就跟我们厂里来技术支持的一个老毛子女人就混在一起，两个人不清不楚，我想着孩子还小再一个为了他的前途，就忍下来啦。反正老毛子女人待不长就得走”长海给他姐倒了一杯水。长娟喝了一口。接着说。 “后来这个女的走了以后，周清明就跟没了魂一样，开始喝大酒，回家后也开始骂我，我也跟他吵过。再后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耍上了钱。工资也不交，输光了就跟我要，我不给就打我，今天早上回来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又打了我，小东升去拉着他，他一脚把孩子给踹倒了”于长娟哭的泣不成声。 “更可气的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于长娟又扑到张静秋的怀里。 “周清明，我俏丽哇，我他妈的弄死你”长海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抗美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挨了打，你咋不回来跟妈说呀？”张静秋又气又恨的说着自己闺女。 “一开始我想着我爸刚去世，我兄弟还小，咱家全靠着您，我就不想给您添堵，忍一忍就过去啦，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今天长海去了，揍了他一顿，我也想明白了，这日子到头了，我要跟他离婚。妈！我回家行吗？”于长娟小心的问着他妈， 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错与对，都是会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所诟病的。 “有啥不行的，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张静秋拍了长娟一下说着。 娘几个正说着呢，王尚友跟徐慧娟两口子就进了门，王援朝领着小乐乐跟在后面。 徐慧娟问张静秋咋回事？抗美在一边把所有事情跟他爸妈又讲了一遍。 王尚友听完，气的一拍炕桌，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怒道“他妈的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闺女，跟他离，明天干爹跟你去你们厂子，咱们先找工会，再找街道跟妇联，要求离婚！就把事闹大，给这个畜生搞臭。回头我再跟刘大脑袋说一声，把你的工作再调回咱们厂。刘大脑袋的老领导就是你们厂的书记。保证没问题” 长海暗自的称赞着他师傅“不怪是经历过战争的老连长，遇事儿条理清楚，解决问题有理有据” “师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废了他。敢这么欺负我姐。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下死手”长海跟他师傅请求着说。 “你滚边拉去，有你啥事儿！你去了再把他当场打个好歹，咱们有理也没理啦。等所有事儿办完了再说。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尚友冲着长海说着。 扎着针的小东升在于长娟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长娟把他轻轻的放在炕上，两个妈在一旁安慰着长娟，两小只在炕上小心的瞅着小东升。抗美在一边看着吊瓶。 “静秋，下午你就在家陪着娟儿，我去替你跟主任说一声，你的班我替你。你也赶紧给孩子们做点饭，我跟老王回去啦。老王，你下午就去找刘大脑袋，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去陈厂长家问问，娟的工作调回来有没有问题”徐慧娟一边安排着一边说着。她们供销社都是串休，今天徐慧娟休息，张静秋上班。其实都无所谓，就在家门口。 长海腹诽着“还得是师娘，看看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尚友跟媳妇领着援朝就回了家，抗美留下来看着扎针的小东升，小乐乐要跟小红红玩也没走。 张静秋和长娟去厨房做饭，抗美跟长海说“你去给东升弄点营养品，你看这孩子瘦的” 长海点着头说“妈！我去给东升买点奶糕，炼乳还有点心啥的。回头他醒了给他吃”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奶粉啥的。大的城市会有，但是一般的城市市面上根本很少见，即使是供给到普通城市，市里面也都截留了，当做特殊营养品给医院，荣军疗养院，或者给特殊人才。 那个年代小孩子小的时候要是没有奶吃或者需要点营养品，一般都是奶糕，或者炼乳这样的奶制品。这还是家庭条件好的才能给孩子吃。 长海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回屋拿了个口袋，去仓房装装样子的拿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长海准备去自由市场去淘换点这些东西，自由市场其实就是黑市，前些年政府打击。后来考虑到民众呼声还有民生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是不太过火，民不举，官不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海不是不想去商店买，关键是这样的东西得有票，有的时候还得医院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证明。 长海来到自由市场，他把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放下，再把套帽套在外面，就露两只眼睛。溜达了两圈，用两只野鸡还有五斤野猪肉换了两桶炼乳，两包奶糕。 长海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长海回过头就看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低声跟他说“哥们要票吗？” “你有啥票？” “你要啥票？” 长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废啥话啊，一听就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拽住长海急忙说“哥们别着急啊，你先看看我的货” 长海回头一看，这哥们手里攥着一把票据递给他看。 长海本想逗逗他就问他“特供票有吗？都要甲等的” “有呀！但是价格贵点，我这不要钱只换东西”这个人赶紧说着。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跟他说“我要四张特供甲等烟票，四张甲等酒票，你要啥？” 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用野猪肉换了炼乳跟奶糕，这样吧你一共给我十二斤猪肉行不行？” 长海也不矫情，跟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肉拿过来”长海说完就往外走。这个人找了个嘎啦一蹲，等着长海。 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两条子肉，能有十四五斤，没办法，他又没有刀。 回去找到这个票贩子，把一口袋肉递给他，这个人把票递给长海后掂量了一下口袋，又从兜里拿出几张普通乙级烟票跟乙级酒票递给长海。长海心说“还他妈挺讲究” “哥们，以后想换啥票你就来这，一打听李老四，基本上都知道”咱们回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长海摇头乐着，也往回走。 第15章 我要给亲人们安稳幸福 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长海路过商店，进去买了两条牡丹烟，两瓶西风酒。这个年代烟酒也是分档的。长海买的这两种都是甲级，最好的啦。 哪那么容易就是茅台酒，中华烟的。这两样由于历史原因以及特殊人物等因素，你有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就拿烟来说吧，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十张八张的烟票，还是丙级的，普通干部可能是乙级的，甲级烟票那得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的。并且还是一张烟票一盒烟，有时候赶上哪个月调整，两张烟票一盒烟的情况也是有的。 长海换的烟票是特供票，一般都是供应给休养的老红军，老干部等这样的群体的。这样的票是可以一次用一张买一条的。 长海没有先回家，而是先来到王尚友家“师傅，这两条烟跟两瓶酒您收着，回头去办事情好说话”长海把东西递给他师傅。 王尚友也没推脱“行！你放心吧问题不大，这些日子你也别满哪跑，在家里老实待着，你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二十块钱你回去给你姐，这是你师娘让我一会儿送过去的，正好你就来了给捎回去得啦，我一会儿就去找刘大脑袋”王尚友把钱递给长海。 “不用师傅，我带我姐回来的时候我给我姐钱了，之前咱俩在兴安卖狼皮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够花了”长海推脱着。 “这是给你姐的，你做啥主？赶紧拿回去给你姐。滚犊砸”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撵他走。 长海把钱揣上就回了家。家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抗美和两小只在长海的屋里睡觉。 张静秋收拾着于长娟出嫁前住的屋子，小东升还在睡着，吊瓶还没扎完，于长娟坐在边上发着呆。 张静秋看长海回来，给他收拾好饭，长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长娟也出来看着他。 长海把换回来的炼乳，奶糕还有王尚友给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姐，结果惹的长娟又是一阵大哭。 这时屋里传来小东升哇哇哇的哭声，三人赶紧进屋，看了看吊瓶还有不少药，张静秋上了炕就把外孙子抱了起来哄着。 “姥姥，尿”小东升仰头跟他姥姥说着。“长海，去外屋地把泔水桶拎进来” 长海屁颠的把桶拎进来，张静秋把着小东升撒尿，撒完了，长海还揪着小东升的“小牛牛”抖了抖，小家伙还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拱进他姥姥的怀里。 张静秋伸进小东升的衣服里摸了摸“孩子退烧啦，应该没啥问题了，受了惊吓，再加上冻的孩子能不发烧吗。这回回来啦我可得给我这宝贝疙瘩好好补补，看这瘦的” “东升，大舅给你泡奶糕吃好不好？”长海想着孩子应该饿了，就逗着他说。 在小东升的印象里，根本不知道奶糕是啥东西，因为根本就没吃过，于是愣了一会神就说“舅舅，吃，吃，吃糕糕” “哎呀咱们小东升都能一下说三个字啦，大舅马上给你泡糕糕”在长海的心里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按照长海两世为人的经历，清楚的知道小东升还有两小只一生要经历啥。 再过一年多就要经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赶着上学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热烈的时代还有上山下乡，回城后就业难，好容易参加上了工作，没几年又要赶上企业改制光荣下岗。下海没资本，创业没人脉，蹉跎时日年华就老去啦。 所以长海心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对以后时代的了解，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 长海用小碗给东升泡了两块奶糕，张静秋用小勺喂着小不点，一开始小不点还有点小心翼翼，因为没吃过，看了看妈妈，妈妈冲他笑着点点头，他就小口的尝了尝。感觉到好吃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长海又拿了块桃酥，掰碎了放到碗里又倒了点热水泡上，这回小东西更愿意吃了。 就这样看他吃完，长海又冲了一碗炼乳泡了一块桃酥给他，小东西才算吃饱。吃饱后长海在炕上抱着他给他翻看着小人书，讲着连长海自己都不明白的故事。 吊瓶快完事儿的时候，抗美也醒了，过来给小东升拔了针。又看了看小不点说“没事儿啦，多给他喝点水”说完就要回家。 张静秋和于长娟拦着她，让她晚上在家吃完饭再去上班“咋啦？干妈家的饭没有你家的香呀？那今晚上让长海做”于是一脸通红的抗美就留了下来。 赶着快下班的时候，张静秋打发两小只去王家喊徐慧娟过来吃饭，结果只回来的是王援朝。援朝告诉张静秋他妈要等王尚友，两小只被他妈一大碗鸡蛋羹给留家里啦。援朝不愿意凑合吃，就跑过来吃啦。 张静秋心想着“得！这就一个换一个了，倒是不亏。”晚上张静秋蒸了一大碗蒸肉，又炖了一盆安康鱼，还做了一盆大米饭。让长海给他师娘送过去一大碗饭菜后。娘几个就开始吃饭了。 长娟很惊讶自己家现在的生活，不是因为这顿晚饭，是做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粮食还有物品而感到惊讶。问了他妈才知道这都是长海参加工作后往家里划拉的。这让长娟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弟终于成人啦，能顶门立户了，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啦。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王尚友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长海倒水喝。 长海一看他师傅这又是没少喝，赶紧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给他师傅，王尚友一口气就给干了。喘了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下午先去了陈厂长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陈厂长都没打艮儿就答应了，正好卫生院没有专职会计，一直都是后勤处会计兼着，这回长娟回来直接去卫生院。调令明后天就下来”长海又给他递了一缸子茶水，王尚友又喝了半缸子。接着说 “完事我又去了刘大脑袋家，赶巧了这货正好串休在家，我跟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领我去了他老领导家里，我把情况一说，给他老领导气够呛，答应了放娟儿调回咱们厂，还让我明天领着娟儿去他们厂工会，他亲自处理。对了娟回头你去咱们厂子弟中学一趟，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中学班主任吧，她挺想你的，回头你去看看她”王尚友一口气说完，继续喝着茶水。 张静秋跟长海还有抗美欣慰的笑了，于长娟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跟王尚友道着谢。 王尚友摆着手说着“咱们两家的孩子互相都是两家大人的亲闺女，亲儿子，谢个啥！再说一个谢字就把咱们两家的情谊谢薄了” 长海一看王尚友的酒劲快要彻底上来啦，赶紧招呼援朝扶着他爹，他和抗美也收拾好一起扶着王尚友回了家。长海则直接送抗美去上夜班。 第16章 有味道的一天 长海跟抗美走在路上，抗美这一路把长海想象成了假想敌“你以后打我咋办？你以后对不起我咋办？……嘚啵嘚啵” 长海这个累呀！赌咒发誓的求了一道。到最后也就换了抗美一个大白眼跟两个字“德行” 在厂卫生院门口，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互相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难舍难分。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分开后，两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分开了。 长海回了家，他妈跟他姐还在唠着嗑。小红红在炕上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搂着小外甥，天马行空的又说又笑的。得！大姐回家给小丫头倒是带回来一个大玩具。还是活的。 长海去仓房拿了些榛子松子过来，又泡了一茶壶橘子皮水。他妈跟他姐一边扒着松子继续唠着。长海在一边喂着两个小东西。不时的给他俩喝点橘子皮水，坚果吃多了容易上火，橘子皮水去火。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娟跟他妈一个炕，原因是她闱姑娘的时候住的屋，炕根本不好烧，他妈决定瞅个好天找人再重新盘一下。 小东升跟长海玩的起劲儿，结果就让长海抱到他屋里搂着睡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不是让“窝头”的叫声给叫醒的，而是让小外甥的一顿“无影连环脚”给踢醒的。 长海一睁眼，小东升的两只脚丫子，一只在他脑门上，一只在他嘴上“呸呸呸，还挺咸” 长海起来继续练功，打水。张静秋起来的也挺早，今天闺女得早点走去单位。 娘几个一起吃了饭，小东升还是泡奶糕，核桃酥。小丫头还把自己的鸡蛋羹不时的喂给自己的小外甥。弄的小东升都懵逼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长海心里嘀咕着“小不点还是小呀，江湖险恶没经历。外甥跟着小姨混，混三天揍九顿”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王尚友过来，领着长娟骑车就走了，张静秋心里就又忐忑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不知道干点啥。后来还是长海让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得了。今天张静秋休息。去上班跟人串个休，找个日子好把长娟屋里的炕给盘上。张静秋一寻思也对，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长海在家里收拾着屋子，小红红折腾着小外甥，一会儿把他藏炕琴里，一会给他埋被垛子里。小东升也不激恼，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给长海整急眼了，跟在后面紧收拾。最后一瞪眼，把两个小东西都吓哭了。 又是一顿哄，才算消停，没一会儿，大闲人王援朝领着终极小舔狗乐乐小朋友过来了。抗美今天连班，再以后就是白班啦。 这回更乱套啦，三个小的在一起呜哩哇啦的，就跟一万只苍蝇在一起一样。 长海给他三个包裹严实，全撵院子里玩了。他跟援朝在屋里商量着以后咋收拾周清明这个畜生。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孩子的叫声，看门大将“窝头”的哼哼声混在一起。 长海援朝出门一看，小乐乐搂着狗头，小红红抱着小东升要往“窝头”背上放，看样是想让小东升骑上去。“窝头”扭着身子，抗议着。 又把几个小崽子领屋里，长海把自己还有他姐小时候玩的玩具找出来给他们，这才算消停了。 长海弄了点两和面发上，又拿出一骨碌猪脊骨泡上，捞了颗酸菜切好，投干净。 中午长海做的酸菜炖脊骨，蒸的两和面发糕。给三个小不点炒了个鸡蛋跟大米粥。结果三个孩子跟骨头较上了劲。炒鸡蛋根本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长海领着三小只还有援朝去给两个妈送饭。供销社以徐慧娟为首的七八个老娘们，给长海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给张静秋美的都找不到北啦。 回家的路上，就听胡同里“砰”的一声响。几个人愣了一下。三个小东西反应最快，撒丫子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蹦爆米花，蹦爆米花，花，花花”小东升还不会说那么多字。 回了家，长海拿面口装了能有一斤多大碴子（东北的一种玉米粒脱皮后磨碎的粮食，颗粒比较大）长海考虑三个孩子小，带皮的苞米豆蹦完以后皮有点硬，小孩吃剌）嗓子。 领着三个小崽子还有援朝，排队等着，长海掏了一毛钱糖精钱跟蹦锅钱，蹦了两锅。三小只兴奋的争抢着。 长海要领他们回家，他们不干，大冬天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被大人圈在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朋友又汇集到一起。还有蹦爆米花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那个小朋友愿意回家？ 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爆米花跟好久没看见的小朋友们交换着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长海跟和援朝抱着小东升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怕声音吓到小外甥，还不放心两个小东西，小东升的小脑袋都快拱进装爆米花的面口袋里啦。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红红的社交牛逼症又犯了，跟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聊上了，没一会儿就看小丫头噔噔噔的跑回了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挺大的地瓜。 就看小丫头把地瓜递给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老爷子把地瓜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就开始转了起来。 四五分钟后，老爷子在一群小崽子们殷切的目光中，一脚朝着压杆踹了下去，砰的一声响后，等烟气消散，就看接爆米花的笼子里，还有胡同的墙上，以及个别胆大离得近的小朋友身上，一片屎黄。 周围一片寂静，在一阵香甜的烤地瓜味道飘过后，有一个年岁大点的孩子从墙上抹下来一块放进嘴里，瞬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再然后就是一群孩子趴在墙上是抠，是抹，还有直接舔的。 这给长海恶心的，都没法看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在墙上抠着屎黄的烤地瓜。自己怀里的小外甥也挣扎着要冲上去。 蹦爆米花的的老爷子赶紧着收拾着家伙事儿“不能待了，太他妈丢手艺了，让一个小丫头一顿彩虹屁给忽悠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啦，地瓜能他妈蹦吗！能蹦也是好了以后，慢慢放气，我他妈还上去一脚，赶紧走” 胡同口走过来两个居委会大妈，远远的看着一胡同的屎黄，老远就捂着鼻子。再走近点一看一群小崽子趴在墙上舔，一个大妈当时就哕了。 两个大妈过来了解了一下后也是无奈的乐了，找了几家家里有人的邻居回家拿拖布出来给收拾干净。把一群小崽子全都撵回了家。 第十七章 我管你叫春咳咳姐吧 一下午三个小崽子都让长海摁在家里，王尚友和长娟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了。 看长娟眼睛都哭肿了，王尚友倒是乐乐呵呵。给长海整的一脑门子问号。 王尚友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跟长海说“你放心吧，事情办理的都挺顺利，厂子还有街道，妇联一起联合办公，你姐婚离了。孩子归你姐，那个畜生让厂子安排到后勤扫大街去了，考虑到他还得给你姐跟孩子抚养费的问题，工资就没给他降，他的工资每个月厂子直接把你姐跟孩子的抚养费钱扣除来。你姐每个季度去领一次。你姐的工作问题也安排了，咱们厂的调令一下，他们厂就放人。” 长海这回放心了“师傅，姓周的没跟您呲毛吧？” “一开始挺嚣张，我跟你姐先去找的他，他跟我一扒拉两个角（jia三声）的，我也没跟他一样的，后来他们书记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他才老实。后来你姐咬死要跟他离婚，他彻底爆熊了，又赌咒发誓的又痛改前非的，你姐也没心软。全部完事人都呆了，我警告他，以后胆敢来找你姐麻烦就让他小心点，顺手我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师傅还得是您呀！”长海给他师傅吹着彩虹屁。 “行了，你也别给我捧臭脚了，你给你姐整点吃的，他这一天光哭了，中午都没吃饭，我去供销社跟你两个妈说一下，对了明天上班你别忘了。”王尚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长海送走他师傅，回来赶紧给他姐下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长娟捧着碗，又哭了起来，小红红倒是挺有眼力见，她怕小外甥也跟着哭，就把小东升给抱走了。 “弟儿，姐的命咋这么苦呀，这离了婚以后咋整？东升以后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呀！”长娟哭诉着。 “姐！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再说也不怨你，以后认识你的都知道咋回事。不认识的你管他呢！再一个家里有咱妈，还有我。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头你把户口迁回来，把东升的姓改成姓于。你还年轻。又是干部编制，找啥样的没有。”长海安慰着。 长娟欣慰的点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下了班两个妈都跑了回来。一边跟着哭一边安慰着长娟。 长海实在是受不了啦，这两天都快让眼泪给淹到了。他一想，抗美还没下班，穿好衣服就要去接抗美下班。结果两个妈还有他姐一听，立马不哭了，女性的八卦天性爆发，开始跟他问东问西。又嘱咐着他别欺负抗美啥的。 长海一看赶紧跑。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憧憬着长海跟抗美以后的日子，就连生几个孩子都商量好了。 长海到了卫生院，值班的一个小护士告诉他抗美还得一会儿下班，有一个急救病人还没处理完。 长海在办公室等着抗美，值班的护士问着长海。 “唉！你是抗美的对象吧？你也是咱们厂的吗？车间的还是机关的？你今年多大了？你叫啥？我跟你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男的追抗美，厂里也有不少人看样也挺喜欢抗美的，我看抗美好像对几个男的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追她可得抓点紧，看住了。” 长海心里想着“这都啥人啊？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这问题跟机关枪一样，一整一串，还这么八卦，还好多人喜欢抗美，咋滴你告诉我我还得念你好呀？还是你想挑拨我俩关系” 长海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回答道“我叫于长海，在保卫处上班，是抗美他爸的徒弟，同志，您贵姓啊？”长海没好意思说是抗美的对象。他怕说了抗美在单位不好意思。 “我姓孙，我叫孙春淼，春是春天的春，淼是三个水的淼”小护士回答着问话。 “哇！姐姐，你好多水呀，以后我就管你叫春，咳咳，姐吧，名字真好听”长海心想“我他妈两世为人还收拾不了你啦” “滚犊子，你给我出去等着去！”叫春的姐姐骂着长海，给他轰出了办公室。 “咋还急眼了呢？就这两下子。还敢混社会”长海心里轻蔑着对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办公室。 抗美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长海打招呼，就被叫春的护士给拽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好长一段时间。 抗美换完衣服出来后，白了长海一眼，自顾自的就往家走。 长海在后面紧跟着解释“抗美，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她多烦人，跟个农村大喇叭老娘们似的，问东问西的，嘴太碎啦。还说你对几个男的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听了这不是来气吗，我就故意逗她玩。你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抗美停下来，转过身拉着长海就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他“臭流氓，臭流氓，你咋啥话都说呢！还跟一个不认识女生开那样的玩笑” 长海一边笑着，也不躲还跟抗美说“我把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只跟你说” 抗美更生气了，于是又把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拧成了一个小麻花。 长海忍着痛，四下张望着。瞅见周围没有人，冷不丁的捧着抗美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撒腿就跑。 抗美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在路边握了个雪球冲着长海就扔了过去，赶的也寸，一雪球挨在长海的后背，长海正跑在一块铮亮的冰上，一激灵，脚下不稳，一个大马趴，顺着冰就出溜了出去好几米。 抗美在后面乐的花枝乱颤。长海爬起来，呲着牙，看见抗美乐了，也顾不上疼，拍了拍身上的雪，跟一个二哈一样乐不颠的跑到抗美身边。抗美装着板着脸，又拍了他几下。于是两个小情人又和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长海给抗美讲着他姐今天的事儿，抗美不禁唏嘘不已。 长海又把今天小丫头蹦地瓜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给抗美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海给抗美送到家门口，两个人又是依依不舍，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长海又趁抗美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他师傅两口子，站在不远处，他师娘乐的跟朵花一样，王尚友则板着一张脸。 长海挠着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王尚友冲着他说“长海呀，我说你，是吧，那个啥是吧……滚犊砸！”王尚友突然变脸，然后的踹了他一脚，长海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去。徐慧娟也在王尚友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 第十八章 上班日常 第二天一早，长海找王尚友还有抗美一起去上班。王尚友死活不让他跟抗美走一起。 两个人刚一到单位就被处长吴进明给叫去了。 进了屋，王尚友坐着，长海站着。吴进明要给王尚友倒水，长海赶紧抢了过来。 “老王呀，副处长方虎经厂党委决定撤去副处长职务，调离咱们处，跟他一起调离的还有治安科的老张，武装部的老李等六个人。对于你的安排是年前就接我的岗，还有你儿子他们这些开了春才过来上班的，也需要提前来上班。处里人手不够，大后天你跟长海再跑一趟兴安，回来咱俩就交接，以后长海就得当老人用了。你看看还有啥意见”吴进明跟王尚友交代着。 王尚友都懵了，啥情况？几天没来上班单位这是咋啦？ “老吴，处里啥情况？方虎犯啥事儿了？咋处理这么多人？”王尚友不明所以的问。 “咋滴！你还不知道啊？大前天长海跟你家抗美在俱乐部门口给三个小地痞好顿揍。其中一个说是你的儿子。后来我带人去给抓回来的，结果一顿皮鞭子沾凉水，全撂了。这次你升处长，方虎心里不得劲，就安排人趁着我没走你没上来的时候，弄点动静给咱俩上眼药，处理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我把这些都跟厂里上报了，礼拜六就出的处理结果。” 王尚友瞅了一眼长海，这才弄个所以然。那还有啥好说的，接吧！ 两个人回了自己各自的办公室，长海一进屋，屋里就四个人，大老姜跟李大个子看着报纸唠着嗑，陈凯搂着孙小欠两个人疯闹着。其他人都支援其他科室去啦，看门的看门，巡逻的巡逻，押车的押车。 长海脱了衣服，换上保卫服，这个时候的保卫服装跟警装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除了厂里的领导以外，还受市局二处管理。 孙小欠，欠不登的过来问长海“小海，以后你跟王抗美结了婚，到时候你俩吵架，你俩谁能打过谁？” “滚一边拉去，欠登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长海顺势给了他一脚。 这时候去巡逻的王解放还有张志强回来了，后面跟着综合科的刘大姐。 刘大姐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着“这天真冷呀，还是咱们屋里暖和，跟被窝似滴” “你家被窝里男男女女好几十人呀？”孙小欠欠不登的接着话。 刘大姐瞅了他一眼，扭身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一会儿，四五个老娘们一起过来了，薅着孙小欠就出去了。就听着外面都不是人动静。跟杀猪似的。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两条腿扎撒着，跟他师傅大老姜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还跟他师傅借了个刮刀，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后来等刘大姐过来，他们才知道，一群老娘们，给他扒的就剩一条内裤，然后在他裤裆里抹了半盒黄甘油。在厂矿敢跟一群老娘们逗闷子，能让你生不如死。大老姜听完以后，拍着大腿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可惜了我的刮刀了，不能用啦”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尚友过来，安排长海还有陈凯去厂区巡逻。长海穿上大衣拿着警棍和陈凯就出去巡逻了。 整个造纸厂厂区很大，全厂以及附属单位职工近万人。整个厂区转一圈也得近两个小时。 两个人溜达到料场，整个场地里放着一堆一堆的木头。四周一圈低矮的围墙。 他们保卫处在这有一个值班室，24小时有人。长海他俩过来暖和一下。 值班室里是处里老人儿老张头，老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瞅着料场。 “林教头，这草料场可曾有啥事情否？”陈凯掐着嗓子，学着戏腔逗着老张头。 “小瘪犊子，净拿你爷爷我寻开心。”老张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倒着热水。 长海跟陈凯陪着老张头聊着天。突然老张头跟他俩说，你俩出去，把那几个刚跳墙进来的小年轻给撵出去。 陈凯往外面一看，五四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跳墙进来了。 长海跟陈凯拎着警棍就出去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看他俩冲着他们过来了，赶紧又爬墙要翻出去，等他俩到了跟前，一人就薅住一个，他俩一人拎着一个回了值班室。 结果一问，这几个孩子就是好奇，跳进来就想爬爬木头垛玩。 老张头一顿教育，安排两个人劈了半小时柴火才给他俩放了。 这个是必须要教育的，一旦木头垛倒塌出了事儿咋整。别说是外面跑进来的，就是料场的职工每年都有死伤的。 料场远处还有几个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还有几个孩子，这都是厂里外包给周边居民的，一个是确实需要这道工序，二一个也是跟周边街道联合给一些困难户一点帮助（作者的一个同学小时候就是他奶奶还有他靠着这份工才生活下去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办公室，填好巡逻记录就跟着办公室一群人热闹的边吃边聊。 孙小欠也神清气爽的拿着饭盒回来了，大老姜摁着他一顿踹。让他必须买个新刮刀给他。 “师傅，刮刀我都洗干净，一点骚味都没有，不信您闻闻”孙小欠苟苟着脸说着。 长海，陈凯，王解放等一群小年轻拖着孙小欠往厕所去，他们要看看刮完后啥样的。看完后的结果就是，孙小欠又多了一个外号“小青龙” 下午的时候王尚友还有综合科的赵大姐一起过来了，因为他跟长海大后天要去押车，赵大姐过来负责统计一下都有谁参与换东西跟收钱。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参与，傻子才不参与，打比方拿三块钱，别的组回来就能分五六斤肉，王尚友跟长海回来能分十来斤。 王尚友一看，跟明天去东沟东方红农场拉芦苇的车队联系了一下，明天他跟长海跟车一起去，东方红农场紧靠海边，并且还有自己的打鱼船跟加工厂。通过关系不用票就能买齐他们需要的海产品。 第19章 让别人笑话的赶海 晚上下班，长海没等他师傅，赶紧跑去卫生院找到抗美拉着她就往家走。 不出意外的是半路就让王尚友给截住了。跟一个老兵抖机灵，那不是纯多余了吗。 回去的路上长海在心里念叨着“老逼登，你等着！以后我跟抗美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看着，累死你。” 到了家一进屋，长海就看见小红红面冲着墙角在那里罚站，炕上放着一个大盆，小东升一丝不挂的坐在盆里，张静秋跟于长娟一起给小东升洗着澡。 长海一问他妈才知道，小丫头下午在供销社王主任的办公室拿了一盒印泥，给小外甥涂的满头满脸，就连穿着开裆裤露在外面的“小牛牛”跟小屁股都没放过。 长海过去扒拉扒拉小丫头，小丫头跟她哥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哥帮她说说情。结果她哥给她来了一句“活该” 小丫头一瘪瘪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就是她妈的一句“你给我把嘴闭上，再哭一声你看我削不削你？”于是世界安静了。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小外甥给她解救了出来，小东升拿了块两和面馒头凑到他跟前捧着给她吃，张静秋看了也心软了，就放过了她。 晚饭是一盘子海螺片炒白菜，还有一大盘子炒土豆丝。给两个小的蒸了个蛋。 长海跟他妈讲了单位的事儿，告诉他妈大后天得去押车。张静秋又紧张的叮嘱他凡事要小心。 长娟告诉他今天户口也迁回来了，小东升以后就姓于啦。 长海挺高兴，吃完饭，又给两个小豆丁拿了根奶油雪糕吃。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长海又是让小外甥给拍醒的，睁开眼一看，好嘛！小东西直接撅着腚趴在他身上。现在小外甥挺依恋他，晚上偏要跟他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长海讲的故事比他妈讲的有意思。 长海起床还是老一套，然后吃饭上班，路上王尚友还是横扒拉竖挡的，长海跟抗美只能不时的眉目传情。 到了厂子，王尚友带着长海去到车队，两个人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王尚友找到老熟人，把需要的东西跟人家一说，对方算了价钱把钱给人家一递，等着就行了。 长海闲着无聊满哪乱串，等装完车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完事。长海打听到这个时候刚退完潮。 于是就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跟着农场去赶海的拖拉机就跑了。 其实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要比夏天好很多，尤其北方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更优。 尤其是海蛎子，贝类这些东西是最肥美的，动物界都是这样，吃了一年了就赶着这一年存下来的这点养分过冬呢。所以能不肥吗。 在拖拉机上长海听他们说昨天海上刮大风，今天海滩上肯定有货。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拖拉机，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了，这群人以为长海就是来玩的也都没管他。 长海扛着一把铁锹拎着两个麻袋，没办法，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儿，只借了一把铁锹。 长海来到一片礁石区，就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蛎子，这给长海兴奋的，这不掏上了吗。拿着铁锹就开始戗了起来，戗下一堆装上一堆，大部分都进了他的空间里。麻袋里装了大半麻袋。 等过了这片礁石区就看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片棕红色的东西。长海走近一看，我擦！海肠！在后世这可是好东西啊，就不说价格了，关键是这玩意鲜呀那味道别提了。 赶紧划拉，同样也是大部分进了空间，留了五六斤在麻袋里，收完了海肠，又在旁边的一堆海草里发现了十来个海参，这可是正宗辽参呀，这个时代的资源真是太丰富了！收了，都收了！ 收完这些，长海扛着麻袋往回走，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拖拉机那里汇合。 一群人互相参观着对方的战利品，看见长海麻袋里的海蛎子跟海肠，让一群人给好顿笑话。 长海都懵了，咋滴！瞧不起谁呢？你们捡到鲸鱼了是咋滴？笑话我！ 别人都是各种的螺，还有挖出来冬眠的螃蟹以及窝在水坑里的鱼啥的。对于长海捡的这些东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原因就是没人吃这玩意儿，海蛎子开壳费劲，一煮没啥玩意儿了。海肠子更不用说了，收拾完就一层皮，一过水就抽抽没多少东西啦。 最后一群人每个人都给了长海一点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有一个老奶奶还给了他一小桶海钱儿，跟海瓜子。 回去后王尚友为了等他也没吃饭，长海扛着麻袋跟王尚友去食堂找到大厨，给了人家二斤粮票人家才给加工了一盆螺跟海蛎子，其实就是蒸了一下，主食在长海的强烈要求下，用海肠子煮了一锅面条。 这顿饭给这爷俩吃的，都快成仙了，太鲜了！两个人恨不得每人长两张嘴。 吃饱喝足，就等着往回走了，刚装完车，王尚友的老熟人安排人拉过来一堆王尚友要的海货，加一起能有五六百斤，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扔车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是冻板鱼，以及一些干海带，虾皮，海米啥的。 回到厂子都快七点了，车开到保卫处门口，值班的人出来一起把东西卸了下来。长海把处里的三轮车登了出来，连他师傅跟一麻袋他捡的别人认为的“破烂”扔车上，他一齐给蹬回了家。 到了家，给他师傅分了一半，长海就回了家。 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在等着他，他妈是不放心，他姐是想告诉他厂子里的调令已经下了，小红红是想吃好吃的，小外甥是等他晚上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长海想这就是家的幸福吧。张静秋给长海收拾饭菜，长海让他妈又把海钱儿跟海瓜子给煮了。 他妈看了看他赶海的海货，也是一脸鄙夷。长海心想“你们也不知道啥是好东西呀” 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静秋跟长娟用缝衣针扣着海钱儿，扒着海瓜子喂着两个小豆丁。有时也时不时的攒上一小堆放到长海的碗里。 在这个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冬里，一家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第20章 砸大轮 长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跟王尚友去后勤财务领了出差的票据还有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业局还有人招待。但是这不也是一个福利吗！干啥不要？ 两个人回到处里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又把枪支给检查一遍，去武装部领了子弹。 吴进明给他俩放了假，因为火车是凌晨两点多就发车。 长海回了家，先去供销社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又把三个小豆丁给领回了家。 回家后，贴饼子，蒸些小咸鱼，再捞点咸菜备上，留着在车上吃。 三小只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车，今天特别懂事，也特别黏人。长海没办法弄完这一切后领他们去二商店买的“茧蛹子糖，绿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只都乐疯啦。 晚上张静秋还有长娟回来的都挺早的，张静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呼的，长娟则是去办理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理清楚啦。 张静秋晚上做饭，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红烧肉。烧的鲅鱼，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饺子。 饭菜收拾妥当，长海，长娟眼睛都直了。过年也没这样呀！“妈！咱家不过啦？”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他妈。 “妈高兴，娟儿的工作办立正啦，小东升改了姓也变成孙子啦，再一个小海晚上出车，又是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给他贴点膘”张静秋一边端菜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张静秋和长娟紧着往长海碗里夹菜，小红红的筷子抡的都飞边子了，小东升拿着小勺往自己脸上抹着，弄的满脸是油。 吃完饭长海赶紧睡觉，小东升蹬着两条腿嗷嗷叫的让他妈给抱走啦。 半夜一点左右，长海起来了，洗了把脸，背上背包，扛着口粮就要出门，张静秋也起来了，一顿叮嘱，陪着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门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来送王尚友。 长海一看他师傅就乐啦，两个黑眼圈，一只手捂着后腰。就出来了。 爷俩走出去挺远，长海跟王尚友说“师傅，回头我去林场跟他们给你换点嗷嗷叫草（肾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机会再给您弄根鹿鞭泡点酒” “给我滚一边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个毛”王尚友倒不出手来，要是能倒出手，长海少不了一顿揍。 到了单位，爷俩跟值班的人员一齐把海货送上了车，安顿好后，又帮着质检还有供销科的人员也把各种货安顿好。生了炉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跟老陈。王尚友去车头跟他互相打着嘴炮。 发车后有几个睡觉的，长海守着炉子抱着一本三国演义看着。 临近早上，列车快到沈阳了，长海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海蛎子，放到炉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长海递过来的海蛎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就着海蛎子，王尚友啃了三个大饼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蛎子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龙活虎的啦。 在沈阳停留了半天，列车又开始往东北方向奔驰。 晚上的时候到达了哈城，列车需要重新编组，因为跨了两个铁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车继续行驶着，过了扎兰屯就进入了大兴安岭林区，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了下来。 望着外面，天上下着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火车在林间穿行。冒着白气，不时的还呜呜的叫着。 列车行驶到挺长的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突然整个车身紧急的刹了车。把车厢里的几个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长海马上警觉起来，从柜里拿着枪就往车头冲了过去，在车头跟车厢的交接处，长海麻利的上到了车顶。 王尚友到了车头就看离车头十来米的距离前，横着几根木头，刘大头跟老陈也端着枪，四下警觉着。别奇怪，这个时候铁路是半军事化单位，列车配枪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车顶上还有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芜的大西北还有马匪横行。 长海趴在车顶，喊他师傅注意两边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两边的山上隐隐约约的下来能有十几号人。 等他们都下来后，就看打头的一个人拿着一把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后面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还有几个人拿着扎枪头子。 就听打头的那个人喊着“蘑菇？（干啥的）是绺子？是空子（同行还是外行）……” 王尚友一听“也去你妈的吧，啥年代了，咋还出土匪啦，也别客气了，你不整这套棉袄棉裤我还能跟你们客气客气，跟我来这套，就说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别客气了” 就看王尚友瞄着前面的几个人的下盘“踏踏踏的就开了火”刘大头也不含糊，端着五六半就搂。 王尚友喊着长海注意后面车厢别上来人。长海应着声。 拦车的这群人一看对面开火了，瞬间鸟兽散。有一个拿着老洋炮的，趴在拦路的木头后面冲着火车头就开了一枪，结果火车头没事儿，他倒是炸了个满脸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刘大头一看这帮犊子要跑，于是跳下车，喊着长海警戒，他俩就撵了上去。 长海在车顶上看着，有两个不知死的刚准备回身开枪，长海直接点名。 刘大头朝天又开了两枪，扯着脖子喊“都他妈站住！缴枪不杀” 听见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有两个都跑到山坡上的还想继续跑，王尚友开枪就打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刘大头把他们都归拢到一块，这时候老陈也下了车拿了一捆绳子。 长海站在车头顶上警戒着，王尚友挨个的踹着他们，指挥没受伤的把横在铁轨上的木头搬开。一共打死四个，受伤三个，全须全尾的九个。 看他们搬完木头，又把他们全绑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那些烧火棍，划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几个打死的摞在车厢外面，受伤的，长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霉素擀成面，混在一起给他们摁上，再扯开他们的破棉袄简单的包扎一下，问为啥不用绷带，原因就是这群犊子不配用。 上了车王尚友揪过来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王尚友一开始就没想打死他，两条腿各挨一枪。 “报个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脸不屑的问着他。 “灯笼蔓（姓赵），今天兄弟我砸大轮（抢火车）掉了脚。兄弟我认栽……”这个人斯哈着呲着牙拱着手说。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给你脸了，还他妈砸大轮认栽了，再给我不说人话，我他妈给你扒光了挂外面” 就看这个货马上变脸，一脸谄媚，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没啥营生又不愿意去林场伐区倒套子（拉木头）出大力，就琢磨着截火车，还学着以前土匪的那套，因为往林区去的火车都是拉着林区需要的生活物资等物品。出来的拉的都是木材。他们这才打上了这趟车的主意。但是一群山里的农民，哪里知道火车上的配置。让他们直接爬正在行驶的火车，还没有那个能耐。就这样，一群刚起绺子的队伍就被火车上的三四个人给剿灭了。 第21章 师傅的老领导 王尚友问完话，刘大头把火车发动后交给老陈，也跑过来问明了情况。气的他脱了鞋拿着鞋挨个的扇了一遍后才跑回车头开车去了。 打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长海打死的，就是那两个回身想开枪的两个。 王尚友害怕长海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有啥负担，就旁敲侧击的开导着他。 结果发现这小子跟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一边看押着人还一边跟他们唠嗑。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王尚友心里琢磨着“是块好料，就是生的不是时候，这样的心理素质，放到战争年代肯定是个牛逼的人物，天生的杀手材料，以后可得给他顺溜直了，一旦走上歪路，那就是个狠角色” 火车又跑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牙林林业局。 王尚友下了火车，跑去派出所喊人。长海在车上同其他同事一起看押着这群人。 没一会儿就看呼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警察，上了车先把四个打死的跟扔猪肉拌子一样扔车上。又把受伤的给架到骑过来的偏三轮摩托上。最后才把剩下的几个胳膊腿儿都好使的拴了一串给押走了。 长海跟王尚友背着枪，也下了车，王尚友要找个饭店犒劳犒劳这个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 长海乐不颠的跟着他师傅。刚出车站，就看见开过来一台嘎斯69型吉普车。 王尚友嘿嘿一乐，今天的饭辙有人请了。 车在他俩的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一身中山装的人。 来人好好的看了看长海，冲着王尚友说“大本事，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吧？跟他爹真像！可惜了振山啦！上次你们过来我去开会没见到，这次咱们回家好好喝点。” “老团长，就别去你家啦，给嫂子添麻烦，找个饭店吃点得了”王尚友小心的说着。 长海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爹说过的杨团长。 “添啥麻烦，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嫂子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再一个振山的儿子不得让他大娘看看呀”别废话跟我走。 王尚友和长海上了车跟着杨团长就去了他家。 在车上长海才知道，杨团长现在是林业局的书记，上次来请王尚友吃饭的副局长就是他安排的。 到了杨书记家看见他媳妇王秀珍，长海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跟他娘还有他师娘都是一个村的。他姐于长娟还是这位大娘给接生的。他小时候老两口还抱过她。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炒的鹿肉，鹿筋，飞龙炖的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手撕熊肉。喝的是虎骨酒。 酒，王尚友拦着没让长海喝。长海也很有眼力见的伺候着杨书记跟他师傅。 席间这两个人聊着以前的过往，也互相讲着现在经历。多数还是讲长海他爹跟长海。 当王尚友把今天收拾“土匪”的事儿讲给杨书记的时候，杨书记很正色的看了看长海。 “小子！你比你爹强，你爹当年当兵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就是他连长。他第一次打死敌人我就在旁边，当时你爹就吐了”杨书记拍着长海的肩膀说着。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心说“我他妈两世为人，这点心理素质再没有可完啦” 吃完喝完，都快凌晨了，杨书记让他俩就在家里住。王尚友考虑到火车上还有东西，也不能让刘大头一直帮忙看着。就一定要回去。 杨书记一听也没啥好说的，就答应了，并且告诉王尚友，明天他安排林业局食堂过去把他们的货全换了，他们需要啥回头跟食堂的人说一声就行。 这给长海乐够呛。长海琢磨着回头把空间里的海参拿出来送给杨书记。也算是回个礼。 杨书记叫车把他俩又送回了车站。长海跟他师傅上了车。王尚友一改醉态，逼着长海又给他烤了十来个海蛎子，他也知道长海没吃好，于是爷俩围着炉子又吃了一顿。王尚友还把已经睡的刘大头喊了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白酒。 长海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能喝多少酒，反正从小到大没见过王尚友醉过。 第二天师徒俩一直睡到食堂来人过来拉货才起来。 过来的是林业局后勤处长跟食堂主任。还开了一台货车过来。最后连着质检还有供销科他们带来的海货也一起收了。 其实都不用杨书记发话，因为他们带来的海货在这里那是抢手货。反过来讲杨书记也有面子。 最后王尚友带来的货一共是五百六十斤。王尚友不好意思的告诉人家他想换些野猪肉狍子肉啥的。 结果人家后勤处长一摆手，要啥野猪肉呀，就给猪肉，一斤顶一斤，五百六十斤猪肉！ 这可给王尚友乐坏了，野猪肉能跟家养的猪肉比吗？且不说野猪肉腥臊味重。单单是油水也没家猪肥呀。这把可是捞上了。 其他部门的他就没管，让他们自己谈去，反正人情我都给到了。 王尚友跟长海商量着，他俩自己留六十斤，给处里五百斤。长海没意见。 下午长海把海参拿出来用饭盒装上，给王尚友意思是让他给杨书记送去。王尚友一看这玩意儿。眼睛瞪溜圆。点了点一共十三根，于是自己又拿出三根。拉着长海就去了林业局。 路上他跟长海说“以后我就不能带你出车了，这些关系以后都是你的，这次多跟杨书记接触接触对你以后有好处！” 长海打心眼里感激王尚友。 杨书记看见两饭盒海参（海参个头有些大装了两饭盒）都愣了。还有这好东西啊。自己除了去京里开会吃过一回。再没吃过。 结果就是又拉着王尚友爷俩去他家喝了一顿大酒。 吃饭的时候长海跟杨书记说明天他跟他师傅想进山打猎。杨书记二话没说，当场挂电话安排了一台轱辘码子（在铁轨上靠人力驱动的一种车）明天拉他俩去伐区，又安排了人手带他俩。 这可给长海兴奋够呛。心想最好能打一头大公马鹿，回头能给他师傅泡酒喝。说不定他师傅跟他师娘老树开花，再给他弄出来一个小师弟师妹呢！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一早，长海跟他师傅刚吃完饭，就有人来火车上找他俩。 见了来人，原来就是昨天安排送他们爷俩去伐区打猎的。 坐上轱辘码子，其中一人在下面先推着车跑起来，然后一下子蹦上车，两个人一人一头握着杠杆来回的压着。 轱辘码子跑起来速度也不算慢，一路上爷俩跟这两个人闲聊着。 跑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歇息了两次，长海也压了一阵。其实这玩意儿他们厂也有，但是长海没玩过。 到了林场，这个林场的场长亲自接待的他俩，接到办公室，告诉他俩等一会儿，给他俩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这个人一会儿就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就进来一个长海在后世纪录片里才能看到装容的人。 来人全身上下就露一双眼睛，这还是他把防风镜架在帽子上才露出来的。狗皮帽子，翻毛羊皮大衣，棉裤上绑着狍子皮护膝，一双高腰的棉兀辘让长海觉得自己穿的皮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来人摘下帽子，看样子能有三十七八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副红通通的脸庞透着一股憨厚劲儿，让人第一印象就感觉实在。 场长赶紧介绍“王同志，于同志。这是我们林场护林队的姜喜军。参加工作前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炮手。别看咱们大兴安岭不像长白山那面猎人多，可是他的手艺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次安排他带你们进山。千万记住一条，遇到危险一定要听他指挥。关键时候赶紧跑” 王尚友，长海听完介绍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并自我介绍着。姜喜军点着头憨厚的笑着。 “王同志，于同志你俩就穿这一身准备进山？”姜喜军疑惑的问道。 “咋啦？上次我俩来也是这样的，在27伐区还抓了六只狼呢”长海显摆的说。 “嗨，那是你们运气好，再一个你们当天去当天回，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往里走，得在露天过夜。你俩在这等会儿我，我去给你们整点东西”姜喜军说完就出了门。 两个人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回来了，还抱着一堆东西。 王尚友一看，两件羊皮大衣，两个狍子皮褥子，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子。 姜喜军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他俩腿上，鞋上绑上皮子。绑鞋子前还让他俩把鞋脱了，然后给鞋里续上了一些乌拉草。 弄完这些长海感觉自己身上加了能有四五十斤东西。 三个人跟场长告了别，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院里有一个爬犁，爬犁边上趴着两条猎狗，一条狼青，一条说不上来啥品种的狗，反正看着都挺凶，两条狗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姜喜军介绍说，这两条狗都是我带来的，那条狼青叫“得利”绝活是码踪（寻找猎物）那条叫“得宝”绝活是锁喉。 三个人把物品往爬犁上一扔，拖着爬犁跟着狗就往山里走去。 别以为打猎那么容易，单单一个去猎场就得走多长时间。那些个讲啥上午去下午回，打的还是豺狼虎豹，野猪狍子的，这些纯纯扯淡。要是真那样，附近的人都得让野牲口给祸祸了。像长海上一次抓的六只狼，那也是狼群一走一过，陷进雪窟窿里让他爷俩碰上的。跟中彩票没区别。 东北这面冬天猎人去猎场最快也得两三天。要不时间长了就这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就能给你冻哏儿屁喽。 还有打猎也不是满哪跑的，一般都是有固定范围的猎场。在猎场周边都有猎人一起建立的补给点，也许是个地窨子，好一点的就是一个木刻楞（木头建的房子）里面有约定俗成，各个猎人放进去的粮食。 要不然冒着懵漫山遍野的跑，还不跑迷路啦。莽茫的大兴安岭方圆上千里，再赶上冒烟雪，分不清方向。就直接躺平就可以啦。来到开春连骨头都不带剩下滴。 三个人顺着雪道走着，不时的看见上山倒套子拉木头的人，有跟姜喜军认识的还打个招呼。 走到中午他们才走出伐区。姜喜军找了个地方，生了堆火。三个人各自拿出干粮准备吃饭。 长海拿出两和面饼子，结果冻的跟砖头没区别，再看王尚友，从自己怀里把干粮拿了出来，一点没冻不说还有点温度。 “老奸巨猾，你咋那么尖呢”长海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他师傅。 姜喜军一看乐了“来尝尝我带的饼，用熊油烙的，多冷都是软乎的”姜喜军拿出一张大饼，撕开两半递给他俩。 长海，王尚友也不矫情，接过了饼。长海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嘟囔一句“真他妈香” 长海又把自己带的小咸鱼拿了一些给姜喜军，姜喜军尝了尝，又撕开半张饼卷着咸鱼就吃了起来。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再往里走就看不见有人类的痕迹啦。“得利”四下闻着。姜喜军也开始码踪（寻找猎物的踪迹）然后或是下套子，或是做陷阱。 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两条狗还抓了两只兔子，临近黄昏姜喜军领着他俩来到一个地窨子的地方。 地窨子里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有，晚饭炖了一只兔子，原想着两只都炖了，长海想吃烤的。就又把另一只给烤了，头蹄下水喂了狗。 晚上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炉子里的火生的很旺，长海感觉里面能有零上二十多度。门缝挂了挺厚一层霜。 三个人聊着天，后来聊天才知道姜喜军才二十七岁，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人看着年龄挺大。 王尚友今年四十二，于是姜喜军就管他叫王叔，长海管他叫军哥，他叫长海小海。 姜喜军感慨林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太多了。参加工作挣着工资不说，各种福利还不少，单单每个月的奖金有时候都比工资高。 长海仔细的打听着，才知道难怪后世都管他们叫“林老大”就姜喜军一个月连工资加奖金都要比他师傅挣得多。 第二十三章 黑瞎子 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轮流值夜，两条得字辈的猎犬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把昨天剩的饭菜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一口，又给两只猎犬喂了个半饱，打猎的时候不能给狗吃饱，那样后就不会主动去寻找猎物了。 天色大亮，三个人继续跟着狗出发了。他们这回才算是深入到了真正的猎场。 厚厚的积雪由于白天阳光的照射，再加上温度太低，因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比较硬的壳。人走在上面基本上不会像刚下完雪那样深一脚浅一脚。 三个人跟着狗翻过两道山梁，两只狗开始急躁起来，冲着前面不断的叫着。 三个人跑过去，但是没看到野牲口。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姜喜军突然拽住王尚友跟长海，又打了个呼哨把两只狗唤了回来。两只狗兴奋的在他跟前转着圈。 “王叔，咱们挺有命呀，前面有一个熊仓子”姜喜军又高兴又紧张的说着。 “军哥，在哪呢？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呢”长海兴奋的问着。 “你们看下面那片空地上的那个有三人抱的半截子椴树。你看那上面都挂的霜。黑瞎子就在那里面冬眠，那个霜就是它呼出来的气”姜喜军一边指着一边解释着。 “我看见了，军哥咱们过去，对着树干突突它几枪，不就给弄死了吗，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长海不屑的说着。 “你消停的快把嘴闭上吧，你咋跟你师娘似滴。嘚吧嘚吧个没完。听你军哥安排”王尚友不乐意说着长海。 “我回去就跟我师娘说，说你嫌乎她嘚吧！”长海使出看家法宝。 “小瘪犊子，你赢了！”王尚友蔫了。 姜喜军心想“这他妈真是爷俩呀” “小海，你不懂，按你的办法弄死它倒是不难，还安全，但是你把它打死了咋把它弄出来？把树放倒？倒是可以，但是等你把树放倒了，熊胆也化了，膛子也臭了。这只熊除了皮跟掌还有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用啦”姜喜军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这才明白“军哥那咱们咋整？” 姜喜军嘿嘿一乐“咱们呀按鄂伦春的办法打。先敲树桩子，把它弄醒，让它自己出来，然后再激怒它，这样它的胆才能变的又大又好” 熊胆按颜色分草胆，铁胆，铜胆极少的能碰到金胆。有人说熊胆是按季节分颜色，也有的人说是按熊的怒气值分。没有具体定论。都是靠运气。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熊越生气胆就越大。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枪，这么冷的天气，枪在身上冷热交换容易凝霜把枪栓给冻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跟给野牲口送口粮没区别。 姜喜军检查完后又砍了三根手腕粗，两米半左右长的木头杆子。又把杆子头削尖。 姜喜军安排分工，他一会儿领着狗上去敲树桩子，把它给弄醒。等它一露头，就用木头杆子捅他，把它给激怒。等它跳起来王尚友和长海就开枪，尽量打头跟腿。 安排完，长海和他师傅离着树桩子能有十几米的两棵树后面就埋伏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一把手斧咚咚咚的就开始敲了起来。结果敲了半个多小时里面都没动静。两条狗一直在边上叫唤着。 “军哥，能不能是狗熊出去串门了”长海在远处喊着。 姜喜军没有回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琢磨咋整。突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兜子里带着麻雷子。 姜喜军掏出麻雷子，点着了顺手就撇进树仓子里。 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里面“嗷”的一声低吼。没一会就看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黑乎乎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长海眼睛都直了，他也就在动物园看过，这回是离自己十来米的真正的野生的黑瞎子。 就看这只黑瞎子刚露出一只前爪。姜喜军就用木头杆子朝它的下巴壳子捅了上去。 黑瞎子一吃痛，低吼着，身子往上使劲一蹿，大半个身子就冒了出来。由于树桩子，上方有点腐朽，承受不住它，突然碎裂，熊瞎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掉到地上，姜喜军又用杆子照着它脖子顶了上去，结果这只黑瞎子用爪子一拍，木头杆子一下子就断了。姜喜军丢下杆子转身就跑。 王尚友和长海一看姜喜军跑开了，立马准备开枪，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狗扑了上去。“得宝”冲过去下子蹿起来冲着熊脖子就扑了过去“得利”在后面一口咬住熊屁股，往后面拖着。 姜喜军一边跑一边喊“注意点别伤了狗” 王尚友和长海这才没开枪。但是还是在瞄准着。 再看这只黑瞎子，一巴掌把挂在它脖子上的“得宝”扇飞了出去，回身就想抓咬它屁股的“得利” 就看黑瞎子转了一圈“得利”死咬着不松口，黑瞎子一急眼，往后面一坐，就听见“得利”噶的一声，就不动弹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瞎子一抬头看见刚停下脚步准备举枪的姜喜军。于是不管不顾的放开四条腿，冲着姜喜军就跑过去了。 谁说黑瞎子笨，行动慢，这玩意儿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马还要快。三个人也就各开一枪的功夫，这玩意儿就快跑到姜喜军跟前啦。 姜喜军拿的是一把水连珠，刚要拉栓。就看黑瞎子就快到了跟前了。姜喜军转身就绕着一棵大树跑。 三人三枪王尚友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长海打在熊侧面的屁股上。这只黑瞎子都没当回事儿。 王尚友长海一看由于射界让姜喜军挡了一多半，于是把枪往后一甩。拿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王尚友一杆子顶上了黑瞎子侧面的肚子，长海拿着木头杆子朝着黑瞎子的后腿就抡了上去，木头杆子应声而碎。 黑瞎子一吃痛，转回身就看见长海，冲着长海就扑了上去。 长海一激灵，身子往后一倒，一只脚往地上一蹬，同时伸手把五六半拽了过来。身子贴着地面朝后滑了出去。 这时黑瞎子张着大嘴也扑了过来，长海把五六半往前一伸，手指连续勾动扳机，两声枪响。黑瞎子嘴含着一半枪管扑在了躺在地上的长海的腿上。就算这样长海腿上绑着的狍子皮跟外面的棉裤还被熊爪子豁开两道口子。 四周寂静了几秒，就看王尚友嗷嗷嗷的喊着冲了过来。 王尚友红着眼睛冲到长海跟前，啥叫血灌瞳仁。人只有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就看长海支着枪满脸通红的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姜喜军也冲了过来，看到长海没事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4章 卖黑瞎子 王尚友薅着长海的肩膀把他给拖了出来。然后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长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王尚友吓的一脑门子汗。 姜喜军也帮着查看。吓的王尚友就差把长海裤子都给扒啦。要不是长海一个劲儿的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的他就已经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儿啦。裤腰带都给解开了。 姜喜军在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出大事儿。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领着狗就跑，后来就不会这么惊险了” “没事儿！军哥，你快别自责啦。多过瘾呀！我草！快看看狗！”长海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说。 三个人跑过去看狗，“得宝”趴在地上哼哼的叫着，后背三条血槽深可见骨。“得利”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姜喜军抱着“得利”一个劲儿的叫着它的名字。 王尚友过来拉着姜喜军让他先给“得宝”的伤给处理一下。 姜喜军给“得宝”伤口周围的毛用刮刀都给剃干净了，然后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药面子给它敷上，再给它包扎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宝”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长海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着“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姜喜军过来说“小海，别捂秋啦（东北话处理的意思）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里，也算是它的光荣了”正说着，就看“得利”“哏儿”的一声晃晃脑袋“噗楼”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给姜喜军乐的，抱着“得利”就一顿撸。“得宝”也凑过来冲着“得利”的后腚闻着。突然“得宝”就往“得利”的后腚趴了上去。“得利”回身就要咬它。姜喜军上去就是一脚“滚边拉去，你个骚泡篮子。啥时候都想着那点事儿” 王尚友这时候已经把黑瞎子给开了膛了，但是他不会收拾，喊着姜喜军过去收拾。 姜喜军和长海一起过来，长海就闻到很浓的骚臭味儿。 姜喜军拿出手插子，先把胆给取了出来，这颗胆有成年人两只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鼓鼓的，姜喜军看了看说“叔，可惜不是铜胆，是颗铁胆。” “不错啦不错啦，这么大个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着手，笑的五官都凑一起啦。 姜喜军摘下肠子让王尚友和长海挂在旁边的树上。看他俩挂完冲着他俩说“王叔，小海你俩敬了山神爷，以后也算是这片林子里的的猎人啦” 长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个工作名额” 姜喜军把熊心还有肝弄下来喂了两条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两条子好肉分别喂给它们。 弄完这些，姜喜军在王尚友跟长海的帮忙下又把熊皮给扒了下来。 姜喜军问他俩“王叔，长海你俩是想带肉回家还是想卖钱，这只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卖的话连皮加胆差不多能卖七八百” 两个人不加思索的异口同声“卖钱” “要不还是留五十斤肉吧，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新鲜”王尚友想了一下说。 于是三个人一齐把黑瞎子给卸吧了，要不这么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姜喜军还烤了几条子熊肉，长海吃的满嘴油渍麻花，虽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里比较好的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姜喜军烤的肉上面抹的自家做的大酱，虽然有点咸，但是很好的掩盖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饱喝足，三个人收拾好家伙事儿，把熊肉抬到爬犁上，还把“得宝”也给绑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伤口给扯开了。 三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他们路过地窨子一看天色还早就没在地窨子里住，晚上三个人弄了一个雪窝子，生了几堆火，轮流值夜。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拖着肉回到了林场所在地的镇子上。 王尚友去林场想跟场长打个招呼，结果场长去局里开会没在。找了旁边办公室的人留了话就出来了。 “王叔，长海这黑瞎子你们是想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私人？”姜喜军问王尚友跟长海。 “有啥区别？”王尚友回问道。 “区别就是，供销社收的价格低，还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销社能出证明，私人价格高，但是没收据这些” “卖私人，卖私人。证明有个屁用，我花钱还问我钱哪来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说着。心里还想着“上回的那六只狼他就觉得卖亏了” 于是三个人又拖着肉跟着姜喜军来到镇子边上一个临街的普通人家门口。 姜喜军喊着“孙叔，开门给你送好东西啦”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脸笑容的说“哎呀是军子呀，这是又打到啥好贺（好东西的意思）啦？” “孙叔，我家来了两个本家亲戚，我带他俩进山玩玩，碰见一个仓子，这不就弄了个黑瞎子吗。”姜喜军打着马虎眼的说着。 孙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宝也不要啦？” 三个人哈哈笑着赶紧把“得宝”给扯了下来。 孙叔扒拉了一会儿，又接过姜喜军递过来的熊胆，看了看“分开卖，还是一堆一块的卖” “就一堆一块吧，但是俺们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满不在乎的说着。 “痛快人儿！分着卖能多个几十块钱，您既然这么痛快，还是军子的亲戚，价格我给你高点。”孙叔乐呵的说着。 于是几个人帮忙，卸爬犁，称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还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还有胆，孙叔给了八百四十块钱。 接钱的时候长海说“孙叔您给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给我，我还想要几个熊爪子回去给我弟弟妹妹挂着玩” “嗨！这都不算事儿，八百四你拿着，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干了磨成粉治疗抽风吧？熊爪子你就别要了，回去还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这有现成焙干的熊鼻子粉，一会儿给你拿几包，够你用了。我再给你几根狼牙，那玩意儿辟邪，比熊爪子强。”孙叔满不在乎的跟长海说。 长海一顿千恩万谢，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孙叔又给了他一罐头瓶子獾子油。 三个人出来后，王尚友要把钱平分。姜喜军说啥也不要，还十分歉意的说这次差点出了事儿。哪里还有脸分钱。 最后在一顿东北特色的极限拉扯下，姜喜军只要了四十块钱。这还是王尚友真的发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姜喜军有一个要求，他们爷俩必须去他家坐坐，吃顿饭！ 第25章 老毛子媳妇 王尚友看看时间，反正也到晌午头子啦。于是就答应了。 姜喜军乐的就拖着爬犁在前面领路，半路上王尚友反应过来就这么空着俩爪子去人家也太没规矩啦。于是就问长海。 “小海，你背包里还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咱也不能空手去呀！” 长海把背包摘下来，打开翻找起来，实际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看了一下，在空间里找到五六斤干大虾，跟三四斤蚬子干。于是就掏了出来。 王尚友一看，也把自己的大背包翻出来，里面拿出来两瓶老窖酒还有一包茶叶。 “够啦，四样礼。吃的喝的都有”王尚友乐不颠的说。 于是两个人赶紧跟上姜喜军。 姜喜军家就在镇子的另一头边上，三间砖瓦房，还带一个小院子，一看就是小康家庭。 姜喜军到了门口，推开门就喊“媳妇儿，快出来咱家来且（客人）啦！” 王尚友和长海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院儿，但是刚看见应着声出来的女人，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就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面容精致的“老毛子”（苏联）女人。 “老毛子”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当家的，谁来家啦？”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 愣在当院子的王尚友跟长海，一个搓脸一个掏耳朵。这啥情况？这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看模样肯定是外国人，但是就这口音比他妈东北人还正宗。 这时就听姜喜军开口道“王叔，小海这是我媳妇，姓董，叫董亚菲”然后又小声的趴他媳妇耳边说“这就是场长安排我陪着打猎的客人，王叔是局长的老战友，小海他爹都是局长以前的生死弟兄” 然后就听董亚菲高兴的说着“哎呀妈呀！这可是贵客呀，赶紧的，进屋！” 王尚友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一脸懵逼长海跟着姜喜军进了屋。 爷俩被姜喜军两口子连推带拽的让上了炕。在东北让上炕那是很高的礼节，一般去别人家一句“进屋，上炕”那说明是对你的重视。但是这要是在南方可就不好使啦。这要是跟你来一句“进屋，上床”你咋想？ 董亚菲里出外进的端上来一堆榛子，松子，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尚友和长海说“王叔，小海兄弟，看见我这样的是不是给你们惊到了？” “嫂子，你是中国人还是那面人？”长海疑惑的开口问。 董亚菲捂着嘴乐着，然后开口说道“我当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呀。民国时期我们老家战乱，我的家族是受打击对象，于是我爷爷就带着一家子跑了过来。五年前，就是五三年，咱们国家给俺们这样的人定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尚友和长海听完，恍然大悟，然后王尚友又疑惑的问“军子媳妇，你是咋嫁给军子的？” 姜喜军接过话说“我二姑嫁到了黑省嘉荫县，我二姑父跟她爹是同事，于是就把她介绍给我了。” 长海听完，冲着姜喜军竖着大拇指。这时候就看走进来一个能有五六岁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和（huo混血儿）水”的孩子。 “爹，是你回来了吗。哎呀！咱家来且啦？”小姑娘一开口所有人都乐啦。 董亚菲抱起小姑娘，跟他说“依娜，他们是你爹的朋友，这是王爷爷，这是小海叔叔，赶紧叫人”东北的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认生，遇到人要张嘴。 “王爷爷，小海叔你们好！我叫姜依娜”小姑娘一张口，一下子就把王尚友和长海给萌化了。 王尚友赶紧翻包，把准备的四样礼给拿了出来，把干大虾扒了一个递给她。小丫头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妈。 姜喜军两口子一看，赶紧推让“王叔！你咋还跟我客气呢，这些东西太珍贵啦，你快收起来” 于是又是一顿东北式的拉扯，最后还是在王尚友生气要走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才收了东西。小丫头也心满意足的在炕上坐在王尚友的怀里吃着大虾干。 “媳妇，赶紧掂对点饭，俺们还没吃饭呢，多整几个硬菜儿，我跟咱叔还有咱兄弟喝点儿”姜喜军催着董亚菲去做饭。 董亚菲拍着姜喜军说“你咋不早说，饿坏了叔跟兄弟咋整！叔，小海兄弟你们在坐着，今天尝尝俺这个老毛子的手艺咋样！” 王尚友和长海在炕上一边逗着小丫头一边跟姜喜军聊着天。 姜喜军拿出烟笸箩来跟王尚友和长海说“来尝尝俺们这的亚布力烟”烟笸箩里还有两个手摇卷烟器。 王尚友一看乐了跟姜喜军说“军子，这卷烟器你在哪整的？当年我们师政委有一个，还没你这个精致。就是你这烟纸咋用的报纸呀” 姜喜军嘿嘿乐着说“叔！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个，这烟纸也是没办法，俺们林区哪都好就是一些生活物资缺乏，这烟纸有时有有时没有我就用报纸了” “嗨！你不早说，俺们造纸厂就生产这玩意，你等着”王尚友又翻着他的背包，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摞没裁过的烟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这些够你抽一年的了吧。这都是我们厂剩下的边角料，下回我再给你多带点”姜喜军接过烟纸，高兴够呛，这个年代职工每个月给的哪点烟票根本不够抽，烟叶子不要票，还便宜所以就成了广大烟民的首选，不是自己卷就是烟袋锅子。不信你注意观察现在七八十岁的老烟民，基本都会卷烟。东北管这样自己卷的一头大一头尖的烟叫“卷蛤蟆头” 这个时候，董亚菲进屋把姜喜军叫了出去，就听董亚菲跟姜喜军说“当家的，你去界别（紧挨着墙的邻居）柱子家整几条好鱼，我炖个茄子干。对了你过去可别瞎说话，昨个儿，柱子媳妇跑破鞋，把镇子上小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给领家里去了，结果让柱子给堵在屋里，柱子把这两个货这顿削呀！拖当街（gai一声）削的，脑袋瓜子差点没给削放屁了！” 姜喜军回话说“放心吧，我咋那么欠呢，你以为我跟你们老娘们一样，嘴跟棉裤腰似滴！对了菜整硬点，昨天要不是王叔跟长海兄弟豁出命救我，你爷们就扔山里啦” 董亚菲吃惊的问着他。于是姜喜军又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后就出了门。董亚菲在厨房更加的忙活了起来。 姜喜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几条嘎鱼扔给董亚菲，就进屋继续陪王尚友和长海了。 屋里，长海逗着姜依娜小朋友，王尚友用卷烟器卷着烟，都卷了一小堆了。 “叔！喜欢，走的时候揣一个，这玩意不值钱，都是我老丈杆子跟那面换的”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一听来了兴趣“军哥，还能跟那面换东西呢？那不是走私吗？抓住可咋整？” 姜喜军乐呵的回着他“抓啥呀！我老丈人就是那面跑过来的人，再说了咱们大兴安岭绵延千里的边境线，能来回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不被抓现行就没事儿，我老丈人过去了就说是那面人，他们也分不出来，回来了有人问他，他一张嘴把身份一说就是咱们人。你说咋抓？再说了，都是小来小去的换些生活用品，时间长了都知道咋回事儿，有时候抓的紧了，还有人叮嘱一下” 长海听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的长相跟身份就是天然优势呀。这回好了，再过一年多，等到困难时候过来跟他们换些必要的东西可就有门路啦” 三个人聊着，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董亚菲一盆盆的往桌子上端。 王尚友一看摆上来的菜就知道，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客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排骨炖干豆角，嘎鱼炖茄子干”正宗东北四大炖。还有切好的萝卜跟酸菜芯蘸酱，一盆东北冬天必不可少的酸菜汤，旁边放着几根烤的胡巴秧的干辣椒，谁爱吃谁往自己碗里的酸菜汤里放。 就这饭菜，省长来了都不能说是慢待了。再要高点的那就是熊掌，鹿尾，飞龙，虎鞭酒这些山珍啦。但是这不是普通家庭吗，要说姜喜军真要弄这些也不是太难，但是这不是急忙弄的吗。 姜喜军拿出来一个酒桶跟王尚友说“王叔，家里没啥名酒，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朋友给我的他们哪里的酒，叫闷倒驴，今天您尝尝”说完就给王尚友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给长海倒，长海推辞着，后来王尚友发话说“今天难得，你就喝点吧，就一碗！” 姜喜军端起酒很正式的跟王尚友和长海说“叔，兄弟，昨天要不是您俩，我这一百来斤就扔山上了，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处，你就看我以后咋做就完了，这碗酒我干了，叔您岁数大意思一下就得了，兄弟你小你就随意”说完一仰脖，涓滴不漏，全进肚了。 王尚友心说“说谁岁数大呢，我他妈喝酒都能把喝水的给喝吐了。我还岁数大了，你看着”端起碗也是点滴不剩，全喝了，并且别人喝酒都是倒进嘴里，他可倒好，抽进去的。 长海心里也嘀咕着“还嫌我小，我师傅不让我喝是怕我以后成大酒包，我他妈六岁在我师傅家就用水舀子喝了半水舀子酒，完事还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没事儿。你看着”想完跟他师傅一样也抽了个一点不剩。结果让他师傅给来了一个大脖溜子。 姜喜军一看这爷俩儿是个人物呀！马上拿起酒桶就给王尚友又满上了，又要给长海倒，王尚友死活没让。姜喜军也就没勉强。 王尚友一看董亚菲没上桌，于是就喊“军子媳妇，赶紧的过来吃饭” 董亚菲抱着孩子进了屋，笑着说“叔！爷们喝酒，娘们家的哪有上桌的理儿。今个您和小海兄弟能来俺家那是俺们家的贵客，俺咋能不按规矩来呢。再说外屋地俺都留出菜了，我喂这孩子，别让她给您们添乱。俺听俺当家的说了您跟小海兄弟救了他的事儿，今个俺就敬您一碗酒，以后您就是俺的亲叔公公啦”说完端过姜喜军满满的一碗酒，一仰脖也干了。 王尚友心想“这娘们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这酒量也挺吓人，敢跟老爷们端酒的老娘们就挺吓人了，别说这还是个老毛子娘们”王尚友端起酒碗还是一滴不剩。 董亚菲一看王尚友这么给面子，也露出真诚的笑。 东北就是这样酒桌上就看你实在不实在，你实在说明你不装，看得起我。要是你一劝一紧紧。去他妈的，别管你啥身份，老子不尿你。 董亚菲看王尚友也干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王叔，不是我替我媳妇吹，真不能让她上桌，去年夏天我舅家弟弟结婚，寻思她长得一个外国脸，让她去充个场面，当个支宾（招待客人的意思）负责陪娘家且，一共六桌，三悠（来客轮着吃），娘家人两桌，结果让她喝躺下一桌半，剩下半桌全是小孩，后来不是我给她拽走，她能把全院子人喝躺下，就这样下午回来还洗了两盆衣裳” 长海听完，心里默默的说“你媳妇儿真是条汉子” 三个人终于正常吃饭喝酒了，期间姜喜军后悔没把他媳妇给喊上桌，他是发现他真喝不过王尚友。人家是端碗就干呀，虽说他家喝酒的碗小点，但是一碗也有半斤呀。你在看这王叔，几碗酒下肚，面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走板。 长海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中间姜依娜小朋友跑了进来，被长海抱进了怀里，他妈要把她抱出去，让长海给拦住了。 长海一边逗着她一边喂她吃她要吃的菜。小姑娘也懂事儿。不哭不闹。 三个人一直吃到掌灯。一桶酒最后就剩点底啦。要不是王尚友拦着姜喜军还要出去买酒。其实姜喜军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但是谁让他碰上王尚友了呢。最后还是让他媳妇给架出去的。 第26章 长海，你是我师傅 王尚友和长海在姜喜军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爷俩起来，董亚菲早早的已经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二米子粥，油旺的卜留克咸菜丝，用油煎的小河鱼，一盘子摆的跟花一样切好的咸鸭蛋，还有一摞子熊油烙的喷香的饼。 不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都吃光了，而是这样显得对客人的重视。 看着这样的早餐，都给王尚友爷俩整的不好意思啦。 昨晚上喝大发的姜喜军，吃饭的时候还张罗着再整点酒透一透。王尚友一顿推让，最后就是被他媳妇董亚菲一巴掌呼的不放声啦。 在东北，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老爷们儿哪是“扬巴（显摆）的”绝对有面子的，自己媳妇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一般都是顺着自家老爷们儿。但是！一旦发现有点儿不像话的苗头，老娘们儿绝对是不惯毛病，都不用别的，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话“给我家去”你就看百分之八十的老爷们儿俩个膀一抱，头一低，转身就走。这个方法还适用于家里大姐教训弟弟成功率更高，百分之九十五。 王尚友和长海顺顺溜溜的吃完早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的时候，在睡觉的褥子底下放了二百块钱。 姜喜军两口子给他俩拿了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还有松子啥的，又给他俩送出去挺远，分开的时候姜喜军还是给王尚友揣了一个卷烟器。 爷俩都快到林场办公室了，就看姜喜军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喊的过来。原来是发现了他俩留下的钱。 姜喜军一脸怒容“叔，小海兄弟！你们这是骂我呢，这不是跟扇我大嘴巴子一样吗？你们咋那么不实在呢？赶紧把这钱拿回去！” “军子，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你就收着吧。夏天有机会领媳妇孩子去我们那里待几天”王尚友推脱着。 “不行！叔，你俩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你们是骂自己还是骂我呢，这钱我花着太烫手了，今天你俩要是不收回去，我现在就给这钱扬了”姜喜军是真的生气啦。 王尚友和长海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俩心里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给补偿吧” 看他俩收了钱，姜喜军立马露出了笑模样，陪着他俩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跟二斤点心，找到了场长。又是一顿推让。最后场长收下东西，又安排了一台去局里送木材的卡车给王尚友爷俩送走了。 长海和王尚友刚回到火车上，他们一起来的同事就跑回来跟他俩说“王科长，出事儿啦。咱们来的时候你们剿灭的那些人的家里人来林业局闹啦，能有将近一百来人呢。现在正要求抓你们呢” 王尚友一听就乐了“哎呀我去，土匪家属还学会发动人民群众啦。我去看看去” 爷俩把东西放好，背着枪，溜达的就往林业局走去。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蹲在林业局的大院里，边上除了警察拿着枪站在一边，还有一队部队的军人也拿枪看押着这群人。 王尚友疑惑的过去，就看杨局长站在前面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啥。 这爷俩也没过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全被押走了，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是给抬走的。 就看杨局长朝他家招了招手，爷俩赶紧过去。杨局长笑了笑啥也没说，领着他俩回到了办公室，倒上水坐下后开了腔 “放心吧，没你俩啥事儿，都送去学习去啦。一群闲人出了事儿在一起一锵锵，再有几个拱火的，头脑一发热就来围攻了。一吓唬，就老实了，然后再给点甜头就没事儿了，要不然真有几家确实困难的，还能不管吗！” 长海暗自给这位杨伯伯以极高的赞赏。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领导，看待事物跟处理问题都那么的透彻跟利落。 “大本事啊，明天你们就能装完车了，今晚上来家吃个饭。跟你嫂子告个别，我跟你嫂子没孩子，这次看见小海她老是念叨。”杨局长真情实感的说着。 “行，我晚上过去，跟嫂子告个别！”王尚友答应着。 爷俩出了门，回到火车上，同事们不是去工作就是在招待所待着。车上就剩刘大头一个人了，老陈出去溜达跟人家换土特产啦。 王尚友回来给刘大头高兴够呛，还给了他五六斤熊肉。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吹牛哔。给刘大头听的一愣一愣的。 晚上，王尚友领着长海拿着几样礼去了杨局长家。 杨局长媳妇王秀珍怪他还这么客气。长海看见王秀珍正在包饺子，赶紧洗了手帮起了忙。 王尚友陪王局聊天，王秀珍跟慈母一样问着长海一些家里的事儿。 吃完饭，王秀珍拿出一件鹿皮夹克送给长海。长海一顿推辞。最后还是没推过三个长辈。 爷俩吃完饭，就告辞回车上了。不是他们不住招待所，而是这爷俩，主要是王尚友想藏点小金库，这样省下来的差旅费不就全揣自己兜里了吗。 晚上，王尚友一边跟长海聊着天一边拿出卷烟器卷烟，卷完的烟还往空烟盒里装。 长海疑惑的问他师傅这是干啥？ “你懂个屁老丫子，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这样每个月的烟钱不就省下来了吗？烟票还能换钱。嘿嘿嘿！小屁孩学着吧”王尚友沾沾自喜的炫耀。 “回头我就跟我跟我师娘说”长海威胁着说！ 王尚友一拍脑门“大意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又要讹我”于是说道“你要是跟你师娘说我就让抗美不搭理你” “不搭理我我俩就私奔。除非你再领我去沈阳鹿鸣春吃顿好的” “行！成交！小瘪犊子玩意，你是我师傅！”王尚友咬着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这爷俩谁也不搭理谁。半了夜，王尚友拿出他截留下来的三根海参煮好后，蘸着大酱又喝了顿酒，长海看见后又讹了他一次去澡堂子洗澡。 这给王尚友气的，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撺掇抗美收拾他。 第27章 分手饭 第二天一上午，王尚友都在哄着长海。他琢磨了一宿，感觉这次出差事儿太多。 “长海开枪杀了人，斗黑瞎子差点没命，再加上自己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件事儿回去后让自己媳妇知道了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条命呀，就是自己的小棉袄抗美知道了，也得变成全是窟窿的跨栏背心” 王尚友一边哄着长海，一边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回去后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 结果给长海一上午“扬巴的”让王尚友都想掐死他。 中午火车头跟他们的车厢，调转过来，接上列车，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因为终于要回家了。 长海坐在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到了哈城想要买的东西，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兜里攒的钱跟他妈给的，基本上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次卖黑瞎子，他们爷俩一人分了四百。他可要多整点好吃好喝的。 “啊！那个！小海呀！”王尚友一脸不自在的跟长海搭着话。 “咋啦？师傅” “那个！卖黑瞎子的钱是吧，啊！你回去准备交给你妈多少？”王尚友终于露出了老狐狸尾巴。 长海一听“这是怕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在跟我师娘说。老东西，让你每天上下班不让我跟抗美一起走。” 长海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准备在哈城买些特产，回头剩下的都交给我妈，我可得让我妈给我攒着，回头我好娶抗美用” 王尚友脑袋瓜子都冒白烟啦“这小瘪犊子，这是跟谁学的，要不舍财，要不舍闺女。唉！算了，闺女大了，自己还能拦着呀！再说自己不也看好两个孩子吗？只不过小棉袄就这么让他穿走，心里不得劲儿而已，还是钱放在兜里安心呀，以后抽点烟，喝点酒啥的，不至于让媳妇卡着” 王尚友想明白后跟长海说“娶抗美花几个钱，到时候抗美还有陪嫁呢。我跟你说男人兜里得留点过河儿钱，再说了你现在跟抗美出去，兜比脸还干净，是不是不太好。打比方说，那天你跟抗美一起下班，抗美要吃个小吃零食啥的是不是？” 长海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老逼登，终于把你拿下了。再让你跟我和抗美一起走的时候横扒拉竖挡的。服不服？” 长海也不逗他啦，于是顺着他说“还是师傅你说的对，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办吧，你给我师娘多少钱，我就给我妈多少。我保证不说出去” “好孩子！师傅没白疼你，我准备给你师娘二百五十块钱，你看咋样？”王尚友高兴的说。 长海心想“你看你给的这个数！说你不是二百五都没人信！”长海不打哏儿的就一个字“行” 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在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里穿行，覆盖在一堆堆木材上面的积雪，扬起一片雾蒙蒙尘雪，车头喷着白气，不时的呜呜呜的叫着。整个列车就像一条巨龙在在片片白色的云中舞动着，嘶吼着。 将近晚上十二点，列车到达哈城编组站，王尚友带着长海跟站里的保卫交接一下。爷俩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东北“小巴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在长海的催促下，不情愿的领着他吃了顿早餐。 爷俩直奔中央大街，在王尚友一顿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看着长海一顿神操作。 这货先是找了个黑市，拿着他攒的全国粮票换了一堆哈城本地的肉票，粮票还有单位的福利票，王尚友一看也跟着他一起换了。然后爷俩这顿采购呀。“红肠，松仁小肚，列巴，糖块，还有二十个根奶油雪糕” 王尚友也不管了，长海买啥他就买啥。最后爷俩一人拎着能有二十多斤的东西喜滋滋的回到了车上。 “瘪犊子玩意儿，你跟我说你是咋找到的去跟人家换票的？”王尚友回到车上就问长海。 “就是上次呗，我上次去买东西咱们外地人可以买一定数量的食品，并且不用票，我装着挺着急，想多买点，后来哪个售货员小声的告诉我的。就这么简单！”长海显摆的说着。 王尚友听完，心里想着“真是他于振山的种呀，不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啦。对了要不要鼓动他参军得啦，回头闺女还能在家多稀罕几年。还是算了吧，自己媳妇那关就过不去！” 王尚友问他“这回全国粮票都祸祸没了吧？我的反正是都换没了，你看咱们到沈阳咋去吃鹿鸣春。”王尚友一脸小得意的说着。 然后就看长海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把全国粮票，扬了扬手说“那天我们在厕所里扒孙小欠裤子的时候，我用几张特供的乙级烟票跟几张乙级酒票把凯哥，小欠还有解放哥的全国粮票都给换过来啦。等到了沈阳，您花钱我出粮票，回头您在给我” 这给王尚友气的“死崽子，我给你个基巴，草！玩意儿不能给他，我还有用，妈的有这特供的票不知道孝敬我，便宜了那帮子小犊子啦。” 王尚友搓着脸，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说一个字。 这一路上最后还是长海许诺给他弄几张特供票，王尚友才露出笑模样。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列车发车，将近十个小时后到达沈阳苏家屯编组站。 王尚友还是例行公事交接工作后就在长海生拉死拽下，不情愿的坐公交车去了市里。 爷俩到了鹿鸣春饭店。这是沈阳很着名的馆子，历史也很长，83年首届烹饪大赛的冠军，被誉为“中国食神”的刘敬贤大师就是鹿鸣春的经理。 长海也没客气直接点菜“鹿鸣香鸡，溜肝尖，九转大肠，干炸丸子，锅包肉，干烧鱼”还没忘了给他他师傅来了一瓶“双沟大曲” 给王尚友气的直嘬牙花子。倒不是能花多少钱，花多少也是给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花的，关键是这小子太气人啦。这么多能吃完吗？这是想祸祸死我呀！ “小瘪犊子，点这些能吃完吗？”王尚友拦着他说。 “再来个葱烧海参”长海张嘴就喊。 这给王尚友吓的，赶紧说“不要海参，不要海参” 长海看着他师傅直乐。笑着跟他师傅说“我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吗！好容易吃一次，再想吃不知道那年那月了，再说了咱们还得吃两顿饭回家，打包回车上吃呗，您还能跟大头叔喝一顿。”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挎兜里掏出三个饭盒。 王尚友无语了，菜上来后，这爷俩跟挣命一样，筷子都抡飞了。 吃完饭，长海借着尿道去把账给结了，一共花了十一块钱。 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着菜，拉着王尚友就跑。 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王尚友给拽住了。上去就是一脚并且骂到“瘪犊子玩意儿，我真跟你丢不起那人，咱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说完，回身就去饭店付钱去了，长海也不管，就在原地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王尚友一脸堆笑的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朝他走过来。 “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我早晚死你手里！你咋不告诉我呢？给你这是饭钱”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他。 “师傅，这回就算我孝敬您啦，您以后也不能带我出车了。我就寻思请您一回”长海诚恳的说着。 王尚友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着，突然一脸后悔的说“哪个葱烧海参可惜了” 得！又把长海给气到了。长海扒拉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说“洗澡还是得您请我，咱俩分道扬镳不能可着我一人祸祸” 王尚友毫不在乎的搂着徒弟说“走！今天让师傅好好给你搓搓，我搓不掉你两层皮算你长得结实” 第28章 前夫哥和他妈来找揍 爷俩找了一个能过夜的澡堂子，两个人跟上屉蒸地瓜一样，泡了三遍，搓了三遍。 长海真感觉快被他师傅给搓秃噜皮啦。身上都火辣辣滴。 他也没客气，酸梅汤一气喝了五碗。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又苟苟着脸让长海拖着喝了一顿羊汤。 两个人回到火车上，中午吃了饭，刚到下午两点列车就又出发啦。 还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终于到家了，爷俩蹬着借来的小三轮，吭哧吭哧的回了处里。 每次王尚友出车回来，吴进明都要值班等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弄的东西数量质量太招人恨啦。 当知道这次是五百斤肥的流油的纯家猪肉后，吴进明脸色（shai三声）都变了。 连夜找人把肉分好，锁了起来。真要是没看住让人抢了，醉过大了。 王尚友，长海爷俩回家的时候把他们该分的和他们自己的肉都用小三轮给推回去了。 他俩一人四十来斤猪肉，还有二十斤熊肉。他俩走的时候熊肉给了吴进明五六斤。吴进明一高兴给长海又放了三天假。但是王尚友可没这个待遇，他明天就得跟吴进明交接工作。 把王尚友送回家，长海推着小车也回了家，还是一样，他妈给他点着灯，留着门，老妈一边给小东升做着小棉袄，一边等着他。 一听到动静，张静秋都没用长海喊她就出了门。红着眼睛搂着儿子进了屋。 长海也没别的话，就一句就能代表广大儿子跟母亲的感情“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小锅疙瘩汤，里面蚬子肉，海螺肉白菜丝，虽然有点坨了但是依然香甜。 长海霹雳扑喽的的喝着。饿坏了。他妈在一边一眼的看不够。 一锅疙瘩汤，让长海给吃个溜光。长海把装肉的袋子给扛下来，还有他背包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他妈跟前。 张静秋眼珠子都直了“小海！你进货去啦？不能犯啥错误吧？” 长海也没回话，又掏出来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他妈“妈！这回去兴安岭，我见了我爸的老团长杨伯伯了，他现在是林业局书记，还见了他媳妇王秀珍大娘” 长海话还没说完，张静秋就打断了他“你个小瘪犊子，差辈了，你得叫姨姥，跟姨姥爷。王秀珍是你妈我的亲表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得了也难怪你小，不知道！ 长海一脸的惊讶，然后他继续说着“这个猪肉是姨姥爷安排他们食堂换的，是食堂主动要给我们的，我跟我师傅格外留了六十斤，一人三十斤，还有十来斤是处里我们参与的人按人头分的，姨姥爷安排人带着我俩去打猎，我们干死一只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我跟我师傅一人留了二十斤，剩下的卖了八百块钱，我师傅为了留点小金库，决定给我师娘二百五，让我也给你二百五。你回头别跟我师娘讲。我这剩下的钱我也想留下点回头给抗美送她一块手表。您看行不？” “你把你妈看成啥人啦，应该的，你跟抗美都大了，应该送人家点像样的物件，钱要是不凑手，妈给你添上。”张静秋接过钱满不在乎的说着。 “儿咂！妈跟你说，以后可不能去打猎啦，太危险啦，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啦”张静秋担忧的说。 “放心吧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野牲口看见我们才害怕呢。不把准的事儿您儿子也不能干呀”长海安慰着他妈。 然后从大背包里面，掏出来他在哈城买的红肠，里道斯，列巴，糖果，奶油雪糕这些东西。 娘俩正整理这些东西呢，就看他妈屋门口，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然后就是于长娟的呵斥声。 “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不睡觉又跳下炕干啥？还光着脚！” “舅舅，回家”“大哥回来啦”两小只怯懦的回答着。 别的地方不知道，东北的家庭里如果有一个大姐，那绝对是最权威的存在。姑奶奶回家，哪是能当家的！反正作者就是这样。 长海看见，赶紧过去把两小只给抱过来。小东升一到他大舅怀里，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妈妈，揍我！姨姨，揍我！舅舅，好，屁屁疼”东一句西一句的。 于长娟给他俩拿了棉袄跟鞋子穿上，挨个的点着他俩的小脑袋。 小东升拱在长海怀里，于长红小朋友脑袋拱在一堆好吃的里面。没有别的话就一句“我好像又饿啦” 长海还是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块红肠，还有面包。两个小不点拿着就直接跑长海屋里去了。他俩都害怕东西被于长娟给没收了。 于长娟帮着忙乎。关心的问东问西。收拾妥当了。张静秋得知长海明天不用上班，就把粮本，煤本找出来让他明天去把粮跟煤都给领回来。正好还有小三轮，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收拾妥当，各回各屋，小东升终于在一顿嗷嗷叫的哀嚎跟长海的妥协中，脱离了他于长娟的魔爪。跟长海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难得的没让小不点给拍醒。但是一看，炕上根本没有小东西的踪影。 长海刚要下地，就看小东西裹着他的小被子，睡在地上。 这小东西晚上睡觉打把式，掉炕底下了，就这样都没醒。睡的呼呼的。 长海把他抱上炕。小家伙反倒是醒了。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长海意思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直摇头。于是给他穿上衣服。又找了几个玩具给他。 长海继续在院里练功，他妈也还有他姐这时候也起来了，老妈做饭，他姐负责收拾家，以及揍两个小不点。 长海打完水，去完厕所，洗漱完。老妈的饭也做得了。 吃了饭，老妈和他姐都去上班，俩个小崽子死活不跟张静秋走。偏要留在家里。挨揍都不好使那种。最后只能妥协了。 长海把粮口袋，还有油桶找出来，又给两小只包严实了。把他俩放三轮车上，推着车就出去了。 到了王尚友家门口，喊着王援朝，王援朝一看长海要去领粮，回家也把东西收拾跟长海一起去了粮站。 援朝蹬着车，长海还有两小只以及两家的粮食一齐坐在车上。援朝反倒是还挺乐呵。 “长海，我爸跟我说，可能这几天我们这批人就得去处里报到上班啦。你说我能分到哪个部门？我想跟你一起，千万不能给我分到下面分厂或者附属企业。那跟看门老大爷有啥区别！” “放心吧，你肯定留在处里，本来咱们处里人员就不够，还得负责本场的保卫工作，四十来人好干啥的”长海安慰着他。 路过供销社，在付出了一人两块茧蛹子糖的代价，以及答应三个小崽子下午带他们去玩的承诺后，长海跟援朝才摆脱了三个小崽子的纠缠。 两个人把粮放回家，又跑了两趟把两家的煤领了回来。 中午张静秋没让长海做饭给她送，她自己早上带的饭。于是长海和援朝领着三小只蹬着小三轮，找了一个清真馆子，羊汤，芝麻麻酱烧饼还有红糖烧饼，馅饼，烧麦。 吃完饭，三小只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强烈要求带他们去冰场滑冰。 长海没办法，和援朝回家找出来他俩小时候玩的冰车，拖着三小只去到江边。 这条界江因流速的原因而很少有封冻的情况。但是因为涨潮退潮，钟会有一些小水泡之类的地方被冻上。于是这样的地方就成了小孩以及年轻人冬天的乐土。 三小只坐在冰车上，王援朝跟个老牛一样，在前面拖着他们跑。 长海在岸边捡了些柴火，生了火。在火堆下面还埋了几个地瓜跟土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只要是高兴了就没个头。三小只终于在王援朝趴在冰上直哼哼的情况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几个人把火堆移开，长海把烤熟的土豆还有地瓜扒拉开。一阵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引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三小只吱吱哇哇的叫着。长海把凉好的地瓜土豆分给他们。然后抱着小东升，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援朝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乐乐跟小红红抹的满脸都是黑不溜秋的。 领着三小只回了家，给他们洗了脸。三小只在炕上玩闹着，援朝捧着一摞小人书坐在外屋地，一边给长海烧着火，一边看着小人书。 长海掏着米，收拾着菜。只要是他在家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主要是他想多做点有油水的。切了块肉，炖个猪肉粉条。拿出两条鲅鱼，红烧。大骨头炖酸菜必不可少。酸菜心留出来再配一个鸡蛋焖子。齐活！ 供销社离的近，张静秋先回来了，看见长海这顿“祸祸”直嘬牙花子。长娟回来一看也骂他“败家” 长海也不在乎，做我都做了我还怕你们说呀。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晚上张静秋让长海去把王尚友一家请过来，长海乐不颠的跑了过去，啥师傅，师娘的！哪有看见自己媳妇重要，你们都是捎带脚的。 俩家十口人，三小只都抱着，围坐在桌边。两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有王尚友每次看到长海跟他的小棉袄，眉来眼去都感觉到不得劲儿。然后再看见他家小舔狗小乐乐一个劲儿的舔着小红红后又能给他一些些许安慰。 “小海，后天你去单位一趟，老吴跟我正式交接了，大后天他就去市局二处了。我把处里做了一些调整，你们科副科长大老姜代理科长，半年后扶正，李大个子当副科长。孙小欠和你一组，回头援朝也分给你，以后你们三个就固定跑兴安岭这趟线。李大个子领陈凯还是跑长白这条线，大老姜领着解放然后再给他分一个新人负责短途。你们科以后在家人员除了支援其他科室以外。不再有其他工作。特殊情况除外。其他科室我也做了调整，细化得分了治安科，防火科，安全检察科，应急救援科，交通运输科，综合管理科，各科都各司其职！这还是你爸当年的想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给厂里” 长海心里不由得给他师傅点了个赞。有水平！ 吃完饭老王家一家子回了家，抗美在王尚友的一顿咳嗽中跟长海眼神拉着丝儿的回了家。长海心里默默的诅咒他师父小金库被他师娘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正在院里练功呢，就听一个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们家门口骂街。 “姓于的家里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给我出来一个喘气的。你们家缺了大德的让我儿子扫大街，领走我孙子。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长海刚要去开门，张静秋和长娟就出来了。长娟一听立马开始哭了。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前夫哥的妈周田氏。一个小脚老太太。 长海气不过，一把把门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后面跟着长海得前姐夫周清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 老太太一看长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骂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老于家把我儿子打了的小畜生吧” 周田氏正骂着，突然一桶泔水兜头就泼了过来。长海一回头就看见他妈正拎着泔水桶。 周清明和旁边的男的一看，立马冲了上来。长海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拖掌，一掌顶在他的下巴上，这个壮汉直接后仰过去，躺在地上。 长海身形一矮躲过周清明的拳头，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站起身子对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壮汉的肚子就是一脚，照着头就又是一脚，再回身一记鞭腿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周清明给抽躺下了。 哪个壮汉彻底不动弹了，周清明还要挣扎着起来，长海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就听一声惨叫，周清明也老实了。 周田氏一看儿子躺地上了，啊啊啊的叫着冲着长海就要扑过来，这时就看飞过来一把小铁铲，正好呼在她脸上。 然后就看长海他师娘跟他妈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脚老太太给摁地上了。 两个人一个薅头发，一个扇大嘴巴子。 打的小脚老太太嗷嗷叫唤。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正要爬起来，就看赶过来的王援朝拿着一把铁锹，一铁锹照着面门就拍了上去。长海就看这个壮汉两个鼻孔喷出两道血线，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两个妈最后终于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拉扯下松了手。 第29章 李老四，你给我出来 站起来的周田氏披头散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肿了。但是嘴还是不闲着，嘟嘟囔囔的骂着，就是不能扯嗓子喊啦。一张大嘴，扯着脸皮疼。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围了上来，有知道情况的给刚过来的人讲着出了啥事儿。 新来的居委会张主任领着两个人还有派出所的宋副所长也过来了。 徐慧娟还没等张主任开口问就喊道“张主任，宋所赶紧给这三个人抓起来，一大早就来静秋家门口骂大街，还要上来打小海。欺负静秋一家孤儿寡母。” 旁边的邻居也附和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场面有点混乱。 周田氏，周清明还有哪个壮汉咬牙切齿的瞅着张静秋还有趴在张静秋怀里哭的都直哆嗦的长娟。 “都别吵吵啦！老于一家，还有慧娟嫂子，还有你们三个人都跟我先去街道。其他人该该上班上班，散了吧。” 于是一帮子人跟着张主任一起去了街道。 在街道办公室里，张主任了解了周田氏今天早上的行径，还有哪个壮汉是周清明的堂哥周青山。 其实于长娟的事儿街道基本上都了解，街道人员也都挺同情长娟的。但是没想到这前夫哥一家子这么无赖。还敢大清早堵着人家门口骂。 张主任还了解到周田氏以前不跟周清明住，而是在她闺女周清莲家给闺女看孩子，孩子都看到四岁了，而自己的大孙子除了长娟坐月子管了半个月，以后是一天没管过。 张主任联系了周清明的单位还有街道，让他们过来领人，具体如何处理回他们街道处理去。其实这样的家庭纠纷街道也不愿意太参与。 没想到，周田氏一听还要找周清明的单位，一下子急眼了，又哭又闹，还指挥着他儿子跟他侄子给办公室给砸了，张主任还被她给挠了。 攻击人民政府，打伤政府干部，这事儿可就得往大了说啦，再咋滴也不能轻饶了，派出所来人直接带走。 于，王两家人回了张静秋家，家里援朝在屋里看着三小只，小东升拿着小红红的布娃娃摁在炕上，小手一下跟一下的拍着布娃娃，嘴里喊着“打，打，打坏人” 小红红跟小乐乐拿着小勺一起吃着一碗泡着的桃酥。 回了家张静秋抱着长娟两个人一起哭着，徐慧娟也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掉着眼泪。 长海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啊。于是跟他妈说，他去供销社和造纸厂给两个妈还有他姐请假去。 张静秋突然想到了啥，喊住他“儿咂，我给你点钱，你回来的时候去二商店买点营养品，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晚上等你师傅回来你跟你师傅拿着东西去张主任家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农贸市场的，但是半年后，也就是五八年下半年全国就全部取消了。 长海答应着，去仓房的缸里又割了七八斤熊肉，和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路过供销社，都没开口，王主任就说“小海，援朝让你妈在家好好的陪着你姐，三个孩子要是不方便就给我送过来，我看着”其他的同事也附和着。 两个人谢了主任还有其他大姨。就去了厂子。 长娟跟抗美都在卫生院，长海过来直接找了抗美，把事情一说这给抗美气的，拍了长海好几下。然后跑去给长娟请了假。 长海还想跟抗美腻歪一会儿，结果抗美因为长娟的事儿她没赶上，心思根本没在长海身上，再加上白天人多，长海捞着正跟一群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的援朝就往外走。 “小海，今天兄弟那一铁锹拍的咋样？你说我爸回来能夸我不？”援朝一脸兴奋的问长海。 长海瞅了他一眼说“不揍你你就烧高香吧，这回仗着是咱们有理，要是一般打架，你这一锹起步拘留十五天” 长海领着援朝去了黑市，他想找上次换票的李老四换点特供票 长海捂的严严实实的跟人家打听着李老四，但是都不知道。 援朝急眼的扯着嗓子喊“李老四，你他妈给我出来？” 喊完之后，整个黑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欻欻他俩，一些摆摊的急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走。哪来的这么个虎逼玩意儿。 长海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拽他衣服，还小声的说“跟我走” 长海一回身一看正是李老四，于是跟着他就出了黑市。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老四开腔就骂“俏丽哇的，你俩不想混啦？他妈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援朝一听，揪着他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咋滴？试吧试吧呀” 李老四脚尖点着地跟跳芭蕾舞一样，嘴里喊着“兄弟！兄弟！误会误会！” 长海一看赶紧给他俩分开，李老四揉着脖子，态度也变好了。 “兄弟这回想换点啥？但是我还是不要钱，我得看看你有啥蹊跷东西”李老四问着长海。 “四哥，你别跟我兄弟一样，他上来一阵虎逼叨叨的。我想买点营养品，也不知道买点啥好，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这有七八斤熊肉你看看咋换” 李老四一听有熊肉，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说“跟我走，有这好东西我给你弄点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长海和援朝跟着他。 走了半个来小时，等到了地方，长海和援朝都傻了。 李老四给他们领到军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还是大军区直属疗养院，里面都是有很高级别的老干部跟资历深厚的老红军。 就看李老四跟站岗的的哨兵说了几句话，招呼他俩就进去了。 长海在后面小声的叮嘱援朝别冒虎气，因为长海感觉援朝很看不惯李老四。他真怕援朝在这把李老四给揍一顿。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李老四给他俩带到最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边上松树掩映，一个院子能有一亩半地。 李老四直接给他俩领进屋，在客厅让他俩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跟长海说“这是两罐蜂蜜跟一瓶鱼油。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了，拿多了让我爷爷知道就废了。我再补给你几张特供的甲级烟票，你看行不行” 这还有啥不行的！就七八斤熊肉，撑死卖能有几个钱？只不过在他们这没有罢了。 长海一边点头说行，一边把东西放进挎兜里。援朝在一边晃了晃脑袋说“这次便宜你了，你等下回的，再找不到你我就在疗养院门口骂你” 长海跟李老四瞅了瞅他，都没搭理他。 长海接过票揣进兜里，起身就要走。李老四告诉他，以后再有好东西，就到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留个话，定个时间就行！说完就送他俩准备出门。 第30章 老头，你瞅啥? 三个人刚要出门，就看一位满头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小四儿，你不上班又跑回来倒腾啥？”老头一边走一边说着李老四。 就看李老四，腿都麻了，颤悠的回着话儿“爷，爷爷，我这不是新交了两个哥们儿吗，领家来，认认门”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长海跟援朝。 这一顿瞅呀！给长海都瞅毛啦。但是却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援朝来了一句“老头，你瞅啥？” “小瘪犊子，瞅你咋滴？”老头回着骂着。 援朝刚要说“再瞅一个试试”刚说了一半就让长海给他嘴捂上了。 长海都吓得快尿了，这是啥地方，给他俩打成蜂窝煤都没处说理去。李老四都坐地上了，整个疗养院里哪个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啊？反正他是不知道。 “你爹是王大本事吧？还有你，你爹是不是于振山？”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长海和援朝说。 “我草！长海这老头不是人”援朝“虎逼病”彻底达到了巅峰啦。 长海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援朝一个趔趄一转身不放声啦。 “李爷爷，您是咋知道我俩的父亲叫啥名字的？”长海恭敬的问老爷子。 “哈哈哈！你这声爷爷叫的不亏，你爹于振山当年是我的通讯员，还有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王大本事还给我当了一年的警卫员”老爷子傲娇的说着。 长海挠着头疑惑的看着老爷子，心想我也没听我爸说过有这么一位呀。 老爷子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你爹参军不到半年，因为念过书，就给我当了通讯员，跟了我八年呀，要不是我跟你爹对脾气，一直不放他，他也不至于最后是一个副团级转业。你爹现在咋样了？” “李爷爷，我爸两年前为了保护厂子不被特务破坏去世啦”长海伤心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就看李老爷子登时愣在那里，红着眼睛嘟囔着“振山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还欠你两条命呀。孩子！有时间你过来带我去你爹的坟上，我想跟他唠唠。” 长海马上上去扶住老爷子，长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爸感情最深的老领导，之所以没跟他说过，很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 长海扶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坐下回过神才问了长海还有援朝叫啥，以及家里的情况。 长海也问了他爸当年的一些事情。就听老爷子开了口。 “你爹是个有大才的人，当年我把他放到身边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要不你爹当年过江也不至于才是个连指导员。后来你爹回国后就升到团参谋长。这不得不说你爹是有本事的。”老爷子又看了看援朝接着说“比你爹强多了，王大本事，全他妈是假本事。回国当了个营长我看都高了” 援朝“哼”了一声，头一扭也不搭理老头。 “你跟我家小四是咋认识的？你们咋跟他混一起啦？”李老爷子疑惑的问长海。 长海一寻思还是跟老爷子交代了得啦。这老头不好骗，但是也不能把李老四给卖了。于是就说。 “我之前出车打了一只黑瞎子，留了点肉，就想找人换点票据啥的。也是朋友介绍才认识了四哥。”长海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爷子也没计较，但是听到熊肉眼睛亮了。接话说“小四儿，真有熊肉？好些年没吃了，当年还是在对岸，捡了一头被炸死的吃过。” “李爷爷，您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再出车给你再弄点儿，不是难事儿。”长海往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拐着。 “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要刻意去弄，好好工作，别丢了你爹的脸。”老爷子又看了援朝一眼说道“小瘪犊子，回去跟你爹说，让他过来陪我喝顿酒，回头我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王大本事，打锦州，连我都不管了，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端枪，往前冲。这都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干的事儿！” 援朝不情愿的应着声，他现在也知道了这老头他惹不起。回头还得挨他爹一顿揍。 长海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李老四不是他亲孙子，老爷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老四是他在对岸捡到的孩子，一共四个，李老四最小，于是就给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别的领导收养啦。组织考虑老爷子一身伤病，就把李老四安排在他身边工作，是军区疗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但是这个货也不正儿八经上班，成天乱逛。但是有一点，他对老爷子哪是没得说，换的那些野味啥的蹊跷东西也都是为了孝敬老爷子的。 李老爷子要留长海中午在家吃饭，长海推脱家里有事儿，就告辞了。 李老四送他俩出去，一路上直拍胸脯，看援朝的眼神都是一脸的崇拜。心想“这要是自己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自己腿能让老头给掰折了插屁股里当烧鸡熏了” 长海领着援朝跟李老四分手告别。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只大公鸡。中午在小吃摊吃了碗馄饨。援朝一气吃了三碗。化气氛为食欲。 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都在长海家，三小只老老实实的窝在长海屋里看小人书。 长海把蜂蜜，鱼油拿出来，给他妈惊够呛，蜂蜜不算稀奇，那瓶鱼油一看就是毛子货，市面上是看不到的，等长海把李老爷子的事儿说完，给两个妈又惊到了。 这是啥缘分啊！并且感叹着老领导还念着当年的情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爷子。 晚上王尚友回来，听他们把今天所有得事儿说了一遍，当时脑子就宕机啦。自己媳妇和老嫂子领着孩子把人给好顿揍不说还见了官。两个小子还碰上了老首长，当援朝显摆的说跟老首长对着骂的时候。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抽。 长海都无语啦。自己这兄弟哪都好，就是说不定哪天脑袋不跟摆设一样。 长海赶紧拽着他师傅去张主任家。看来以后几天援朝是回不去家了。 第31章 黄桃罐头，东北孩子的保护神 长海和王尚友拎着东西去了张主任家，张主任家离得不远，就在他们江海大院旁边的一个胡同里。 张主任顶着一张被周田氏挠的跟花猫一样的脸热情的把他俩请进了屋。 看到拿来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推让，这还能推让过王尚友？后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张主任又跟他俩讲了那三个人的处理结果，周清明跟他堂哥劳改三个月，周清明厂里给他留厂察看一年。 周田氏考虑到年龄问题，由街道监督劳动一年。 王尚友听完感觉处理的还算合理，也就没说什么。又聊了几句起身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王尚友跟长海询问着李老爷子的情况。 当听说让他有时间去陪老爷子喝顿酒，并且还要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立马乐够呛。寻思了半天跟长海说“有时间去你老苏爷家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着收两条好鱼。回头我拿去给老首长。老首长就好吃点这样的东西” 长海应声的答应着。两个人回了长海家。援朝一听见他爹的动静，出溜一下就拱他干妈张静秋屋里去了。还不忘抱着小红红。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就这小丫头能帮他了。其他人不跟着王尚友一起抽他就烧高香了。 王尚友跟其他人把张主任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伙都放心了。 长海回屋里就发现于东升小朋友蔫头耷拉脑的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长海把他拽过来，一摸脑门都烫手。赶紧喊他妈。 两个妈，还有他姐跟抗美急忙进了他屋。抗美一看跟他说“白天受了惊吓，这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张静秋自责的说着“这不是造孽嘛！光顾着处理这些烂事了，东升晚上连他最喜欢吃的炼乳冲水泡槽子糕都没吃几口。大意了” 长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他妈，长海在自己屋里的柜里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收拾妥当，长娟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东升，长海蹬着还没还回单位的小三轮，驮着他姐还有抗美就往厂卫生院去。 到了卫生院，值班大夫看完以后给开了药。直到给小东升扎上吊瓶，他们三个人才算安心一半。 长海照看着小家伙，抗美在一边安慰着长娟。没一会儿，就看援朝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 “你不在家待着，跑过来干啥？”抗美生气的问着他弟弟。 “我傻呀？你们都走了，把我扔在家里，咱爸回过头想起我来，还不得揍我半宿呀”这王援朝也不傻呀！ 援朝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一转身去护士值班室找人闲聊啦。 这人呀！老话讲的好，那叫“各吃一惊”别看援朝平时要不就闷了吧唧的，要不上来一阵跟个虎逼一样。但是在撩拨异性方面绝对有一套，那个表现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海都怀疑他和抗美不应该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另一个应该和援朝融为一体啦。 小孩子有病一看就知道，扎了半个小时的吊瓶，小东西逐渐有了精神。 “舅舅，渴，喝水”小东西虚弱的说着。 长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就看长海从旁边的暖气片上拿下他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北孩子小时候的保护神桃罐头。这就是之前长海从柜里，实则是空间里找出来的。 长海拿出一把水果刀，把罐头上的铁皮盖给割开，又拿出一把小勺，把暖瓶盖用开水反复的烫了几遍后，倒出来两块桃肉和罐头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小家伙。 就是这么神奇，刚吃几口的小东升，挣扎着要从长娟怀里坐起来，还扎着针的小手就要自己捧着暖瓶盖喝罐头汤。 一边吃着桃肉一边还来回的扭着小身子。 长娟笑骂着“早知道一瓶罐头就给你治好了何至于嘚瑟的来医院挨一针” 连吃带喝的造了半瓶子罐头的小东升，终于吃饱了。 抗美看着小家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扎完，就想到长海还没吃饭，于是就催他去医院门口的小吃摊吃点东西去。 长海厚着脸皮的让抗美陪他一起去。不出意外的是，吃完饭的长海拽着抗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回不光亲了抗美，手还不老实的占了便宜。 回到病房的长海一直揉着自己的肋巴扇，这回扭的小麻花凑一起能有二斤。抗美红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长娟看着两个人直捂嘴乐。 小东升的吊瓶终于扎完了，小家伙也有了精神。长娟赶紧收拾东西。又把小东西包严实了，几个人就出了门。 出去没多远，才想起来，还有援朝这么个玩意儿没出来呢。长海赶紧跑回去喊他。 到了值班室，就听援朝“拳打东山猛虎，脚踢西山饿狼”的吹着牛哔。 长海都没敢进去，在门口喊着他赶紧走。就看援朝，立马潇洒的起身跟几个眼里冒着小星星的小护士告着别，然后头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长海心里腹诽着他“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是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人太多，长海让援朝蹬着小三轮驮着长娟跟孩子先走。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结果就是，抗美踹了他一脚后，跳上小三轮，催着援朝扬长而去。 在寒风中凌乱的长海，心里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 长海抄小道往家走，他家的江海大院后面是一条商业街，解放前很红火，啥金号，银号，当铺银行就跟后世的金融一条街一样，这条街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家的大院，但是解放后这条街逐渐被改造成政府的一些机构所在地，主要的还是一些银行等单位。 因而晚上这条街没啥人，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街。 长海穿着小胡同，还没走到正街的时候，正好尿意袭来，四周也没人，他就找了个墙角放水。 放完水，正提裤子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海警觉起来，四下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确定就在他刚才放水的那个地方的二楼。 长海想看个究竟，发现旁边有一根电话线杆子。 于是两手一搂，两脚一蹬，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电线杆子离二层的窗户能有两米多距离，并且窗户还挡着窗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长海又往上蹿了一咕噜。这回从窗帘下面的缝隙之中，隐约的看见有红色的亮光一闪一闪。 第32章 抓特务 长海悄悄的从电线杆子上出溜下来。然后小心的出了胡同后，撒丫子就往派出所跑去。 长海呼呲带喘的，跑到派出所，今天晚上正好是早上去长海家的宋副所长值班。 宋副所长看着一个劲儿的倒着气的长海，赶紧问“咋了？小海，出啥急事儿了。” “宋，宋叔，快，快点。我发现了有特务，发报”长海断断续续的说着。 宋副所长立马站了起来，摁着长海的肩膀问道“在哪？几个人？” 长海也不客气的拿着宋副所长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缸。一抹嘴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副所长低头原地转了一圈。马上喊道“吴国栋，杨新华马上过来” 就看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副所长简单的跟他俩讲了情况，然后跟他俩说“你俩跟着小海，先过去，切莫打草惊蛇，看看周边情况，去居委会赵大妈家了解一下情况，摸清几个人。我随后带人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长海出了门。宋副所长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跟分局以及市局汇报了情况。 长海带着吴国栋先来到了地方，吴国栋用同样的方法，爬上电线杆子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儿，杨新华领着居委会赵大妈过来了，指认了房子后，几个人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赵大妈介绍了情况“这家姓孙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没有孩子，另一个女的好像是老妈子，每天做饭收拾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家里解放前是开当铺的，48年咱们这刚解放他家就关了门。后来这个男的也不知道咋弄的就去了银行上班了。我就知道这些。他们家从来也不跟周围邻居来往，很少看见有人去他家” 吴国栋跟杨新华互相点了点头。杨新华起身就回派出所去啦。 吴国栋跟长海蹲在二层楼下面的墙角，注意着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过来二三十号人。 吴国栋，长海赶紧过去，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拍了拍长海的肩膀。 于是就看这个人叫过几个人围在一起安排着方案。 完事儿后，几个人各领一帮人散开来去。 各个位置都到位后，就看一个在电线杆子上的警察，一下剪断了二层小楼的电线。 当看到一楼有烛光闪动后，一伙人上去一脚踹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停顿了一会儿后，枪声更激烈的又响了起来。 长海一直苟在墙角那里。他还不时的注意着他发现情况的后窗。 突然长海发现后窗打开了，借着雪地映着的月光，长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直接从窗户就跳了下来。 刹那间，长海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男人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看长海飞起一脚就蹬了过来。 男人横着就飞了出去，长海一下不停，栖身前冲，一个滑铲冲着刚要起身的男人小腿就铲了过去。 刚要起身摸枪的男人又趴在地上，紧接着这个男人就地一滚，躲过长海的另一脚。 长海一看，又是往前一扑，在空中来了一招“扭身滚肘”一肘砸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上半身压在男人身上。 这一肘给男人彻底砸趴下在地上，长海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刚一落地，再次蹦了起来，右腿屈膝，落下后结结实实的砸在男人后背。 就听男人嗯哼一声，不动弹了。这时候在远处的一帮警察也跑了过来。 长海起身。噗楼着身上沾的雪。几个警察摁着男人带上手铐，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发现这个男人根本站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警察说，抬走吧，估计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这个时候二层小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没一会就看抬出来一个，架出来一个。 宋副所长领着之前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找到长海跟他介绍说“小海，这是咱们市局的郑副局长” 就看郑副局长笑呵呵的拍着长海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振山的儿子肯定没得说，老于家个个都是人物” 长海心里想着“到底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呀？我爹人脉还挺广，谁都认识他”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警察跟郑副局长讲述了刚才长海抓人的经过，但是很尴尬的是，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海跟着他们一起先去了派出所，郑副局长临时就把他们派出所当成了指挥部。并且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派出所灯火通明。 按照程序这种案件在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长海是不能走的。 于是长海无聊的的在派出所溜达着。看着里出外进的警察在忙活着。 没一会，宋副所长喊长海进屋吃饭，别说这晚上一顿折腾，长海还真饿了，于是接过宋副所长递给他的满满一大饭盒的面条就秃噜起来，里面肯定是特意的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长海正吃着呢，就听见王尚友喊他的声音，长海嘴里含着一口面条赶紧出去。 就看王尚友还有长海他妈，在派出所门口瞪着他。 这时候郑副局长也跟了出来，一看见王尚友和长海妈，赶紧过去，一脸笑意的说“振山家的，你跟振山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了不起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性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呀，关键是遇事沉稳，有勇有谋……”一顿彩虹屁，长海感觉他家小红红长大了也就这水平吧。 长海妈，流着眼泪盯着长海，一声没出。把手里拎着的柴火拌子一扔，捂着嘴一边哭一边急步的回去了。 这时就看王尚友一拳砸在郑副局长身上，给他砸了个趔趄，就听王尚友红着眼高声说道“姓郑的！你他妈还叫个人啦？你们警察都死绝了吗？关键时候让一个孩子上？振山活着的时候你就打振山的主意，振山没了你又看上了他儿子！我跟你说，振山就这一根独苗。以后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和你玩儿命” 郑副局长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王尚友喊着长海“小王八犊子，赶紧跟我回家。再他妈给我惹事儿我废了你，我认头养你一辈子” “师傅，你等我吃完再走呗，他们这面条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碗”长海不知死的跟他师傅说。 就看王尚友一眼扫见张静秋扔在地上的柴火绊子，拎起来就要抡他。 长海一看，把饭盒一扔，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3章 变形金刚王援朝 长海在前面跑，王尚友在后面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就看王尚友一哈腰，手里的柴火绊子贴着地皮，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一柴火绊子就削在长海的脚脖子上。长海“啊”的一声，一个大马趴就趴地上了。 王尚友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还踹了他两脚。 王尚友揪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家走。 进了屋，他妈屋里还亮着灯，但是能听见张静秋的抽泣声和长娟的安慰声。 王尚友把长海一把给摁在张静秋屋的门口，让长海跪在那里。 “嫂子，这小瘪犊子我给你抓回来啦。是打是骂你发话。我就让他跪在你门口”王尚友隔着门冲长海妈说着。 “干爸，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跟我妈教训他。天太晚了您明天还得带援朝去报到呢”长娟回答着王尚友。 不提援朝还好，一提给王尚友提了个醒，自己家的瘪犊子还在长海屋里呢。 王尚友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长海屋里，于是就传出来援朝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长海缩着脖儿，心想“大姐呀！你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呀。” 王尚友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脑门子上的汗。 王尚友冲着张静秋的屋里说“嫂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长娟你看着点这小瘪犊子，有事儿喊我去”说完就走了。 四下无语，只有张静秋的哭泣声。长海跪在地上，此时一晚上的惊险行为刺激他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消退。 长海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也在冷静的反思今晚上的事情该如何让他妈从担心，愤怒中平复过来。 长海想了一会儿就跟他妈说“妈！您别哭了，是我不懂事儿，让您担心了。您就原谅我吧。但是妈！我想说，我不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因为我是于振山的儿子，我有跟我爹一样的血性。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如果今天我不冲上去，回头让别人咋说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即使今天我出事儿了，那也是您的光荣！您要打要骂，我今天晚上就跪在这，直到您打消气骂解气了算完！” 四下无声，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听张静秋一声叹息后开了口“小海，你起来回屋吧，妈想开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再遇到事儿，脑子里想一想家里的亲人，想想妈” 长海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答应着。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就看王援朝，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 长海看看他，也没发现哪有伤呀！就拍拍他说“这也没有伤，你刚才嚎个屁呀？赶紧起来放被睡觉。” 援朝躺在哪里突然流了眼泪，委屈的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他说明天我还得去厂子报到，脸上身上不能带伤，为了给我教训，给我胳膊腿儿卸下来，再按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太疼啦！呜呜呜” 这给长海心里乐的“这老逼登太有办法啦。也不怕给自己儿子弄成习惯性脱臼，这把自己儿子当变形金刚啦” 一宿无话，一大早两人都一起起来。这也是援朝从小和长海一起练功形成的习惯。 两个人在院子里练着，长海还是功夫招式，但是王援朝却不是，就看他一手拎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耍着花样，时不时的还抛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接住。就这还是在他爹昨晚上卸了他胳膊腿儿玩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耍的更花花。 他俩从小跟王尚友学的就不一样，长海就是一招一式的跟着王尚友学了个十有八九，但是王援朝就是不愿意学那些个招式啥的，他就认准他爹说过的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于是王尚友也不强求他，在他练成一定的基本功的时候，就注重他锻炼力气。 援朝十五岁的时候，他爹带他去公园，一个能有三百斤的石墩子，他跟人家打赌他能举过头顶，还能翻过来给人家看看石墩子的底。 结果就是他赢了五块钱，让他爹没收买酒喝了。这些都是王尚友按照以前考武举人的办法平时训练的他。 两个人练着，长娟出来倒泔水桶，看见援朝就逗他“援朝呀！你这本事还上啥班呀，去公园耍石锁一天也能不少挣” 王援朝不想跟长娟说话，但是架不住长娟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哪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的姑奶奶，跟他爹说句话甚至比他姐王抗美说话都好使。从小到大，他跟长海没少挨于长娟的揍。 “大姐，你昨天劝我爸，你提我的名干啥啊。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王援朝埋怨的说着。 “想的美，回头我就找干爸给你做一顿皮带炖肉”长娟乐呵的吓唬他。 几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聊天打屁的玩闹着。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包括最小的于东升小朋友，都很有眼识的小心吃着。 张静秋倒是表现的还跟以前一样。一边催着他们吃饭，一边喂着小东升。 吃完饭，援朝拉着长海就跑，他可不愿意跟他爹一起走。回头路上在挨一顿那可犯不上。 长海这个气呀，他还想跟抗美吹吹牛呢。 到了单位，长海带着援朝进了办公室，王援朝不用介绍，不说他们保卫处，就是厂子里都有不少人认识这个货。 孙小欠欠不登的又凑了过来“小海！这回你我援朝咱三一组，你知道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看我师傅那张老脸啦，一看见我就殇殇着。跟我欠他钱一样” 这时就看孙小欠他师傅大老姜，对了现在是姜科长，上来就揪着他耳朵说“小比崽子，你再说你不欠我钱？上个月借的三块五你还没给我呢！我的新剃刀呢？” 这给一办公室的人都给乐的前仰后合。有几个还要再扒一遍孙小欠的裤子，看看庄稼长没长出来。 各科室领导接了通知，在会议室老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正式交接完毕，王尚友也讲了一下。 大老姜回科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叫党卫东，一个叫党卫军。你瞅这名取得！ 算上王援朝他三是分给他们科室的这一批新人。 姜科长安排了工作分工，长海，孙小欠，王援朝一组长海组长负责兴安岭这趟车。 副科长李大个子陈凯带党卫东跑长白山这趟车，姜科长带王解放还有党卫军负责短途成品押运。 平时没有出车任务在家的负责其他本市需要押运任务的工作。 第34章 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安排好工作，办公室里各司其职，写押车日志记录的，出去跟车的。还有半个月过年。 保卫处年前基本上没有远途的押运任务了。长海正写着押运记录。就听王尚友喊他。 长海一进王尚友办公室屋，就看好几个警察在屋里。其中就有昨晚上的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起身拍着长海笑着跟他说“小海呀，感谢你昨天跟我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奋不顾身，不畏凶险的抓捕的主犯。但是今天我们来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长海心想“借用一句后世的的名言: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光用彩虹屁喷我，给点实际的呀” 长海看了看一边啦啦个脸的王尚友，就看他点了点头。于是长海说“郑副局长，您说吧，还让我干啥？” 郑副局长一听哈哈大笑后说“昨天你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的首脑，但是因为你昨天下手太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人下半身废啦。他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非要见你才说” 就看长海满不在乎的说“咋滴？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呀？昨天我都手下留情了，我再狠点第一个照面就能要了他命。我跟你们去看看，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肉我可得早点回来”长海心里想着“帮你们忙也不能白帮吧咋滴不得给我弄一顿好好的呀，最起码不能低于红烧肉吧” “好！痛快！你去完了别说红烧肉，给你整个猪都行，老王人我请走啦，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你放心！少一根头发我还你一根手指头”郑副局长乐呵的说着。 一群人出了门上车就走，车开到公安医院。医院里外都已经被警察布置了岗。 在一个病房里，长海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长海显得很激动，眼神能看出不甘心。 旁边的警察给他把病床摇了起来，这个男人开口开始问长海“你多大啦？” “马上十八”长海平淡的说着。 “学过功夫？你师傅是谁？” “学过，一直没扔下，我师傅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师傅的师爷是孙禄堂。我不管你为啥要见我，我想跟你说，有点职业操守，干你们这行的早晚的事儿，既然栽了，就别藏着啦，别跟下三滥一样玩不过就掀桌子。太掉价了，对了，你姓啥？” 站在一边的郑副局长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呀。天生干警察的料。但是一想到王尚友，就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看这个男的紧皱眉头的深思着。然后舒展眉头开口说“难怪原来是虎头少保的传人，我伤的不亏，小伙子，谢谢你能来，你放心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提心吊胆十来年，我也解脱了，你走吧” 长海转身就出去了，一刻停留都没有。 郑副局长出来后，抓着他的手又要放屁，长海赶紧让他打住。问他“他到底为啥要见我啊？” 郑副局长乐了，于是就跟他讲“昨天晚上他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突然要见你，我们最后问他为啥要见你，他说解放前他就是秃子那面的精英，还受过白头鹰国的专业训练，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还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就要见你” 长海听完，就三字“神经病”说完就走。 出了门，等郑副局长安排完工作，长海就跟他说“领导，中午咋安排我？我跟你说菜不好我可转身就走，回头你跟我师傅说去” “叫啥领导，叫郑叔，今天叔不光让你吃好，还要送你个大礼”郑副局长一边搂着他说一边往局里去。 到了食堂，郑副局长去安排饭菜，然后拉着长海回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看郑副局长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并且开口说“这是去年才生产出来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去年底刚配发给局里一批，这次你立了功，但是由于保密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表彰你，所以局里决定给你们处里配发三台三轮摩托，但是其中有一台归你专属，这是钥匙，还有你的请功报告已经报上省厅，二等功没跑了，但是还是不能公开颁奖，回头会通报给你们厂领导，你们厂给你啥奖励局里就管不了咯” 长海听完心里乐的都开了花啦。长江750宝马血统，这在后世跟奖励一台迈巴赫一样。 拿着钥匙来回翻看着。食堂送过来的菜都忘了看啦。 一共四个菜，“整只的酱肘子，溜肉段，红烧肉，红烧鱼，一盆大米饭” 长海也不客气，端着碗一顿风卷残云。 郑副局长在一旁抽着烟乐呵的看着，越看越喜欢，于是就问长海“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借调来局里帮帮忙行不行？” 长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着说“跟我师傅说去，我做不了主。他急眼了，他儿子的胳膊腿儿都卸着玩”郑副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饱喝足，长海一点不啰嗦，起身就要走，郑副局长，喊人拿来了几个已经装好的饭盒。跟他说“这些菜拿回去给家里人吃，跟我向你妈道个歉，有机会我亲自上门去谢罪” 长海心说“只要你不放彩虹屁就行，回头把我家小红红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 长海出了门，有人带他找到摩托车，长海也没客气，蹦上去踹着火，挂档扬长而去，上辈子送外卖，送快递啥车不会！ 回了单位一群人跑出来接他，对他又拍又抹的，给他都整懵了。 就看王尚友和他们厂陈厂长一起出来了，陈厂长也拍着长海的肩膀说“跟他爹真像，是于振山的种。老王呀，以后可得好好培养，爱护好他。过些天等上面批下来开大会给你俩授奖。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他上台讲话” 长海满脑子问号，不是不让公开授奖吗，陈厂长这是要干啥。 孙小欠在一旁问长海“小海，你当时杀人以后是啥感觉？害不害怕？” 长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剿灭那帮二混子的事儿呀。 长海也没管其他人，拉着王尚友还有陈厂长进了屋，其他人在外面欣赏着摩托车。 他们处也有四五台三轮摩托车，但是太老啦，还是当年小本子投降后留下的，谁都不愿意开，害怕扔半道上。 屋里王尚友跟长海解释着“咱俩和刘大头还有老陈一起剿灭土匪的情况，他们当地处理完以后，通报了我们省厅，省厅很重视，就通报了咱们市局，和咱们厂，并且要给咱俩报功，陈厂长接到信儿就亲自跑过来问我。我就把情况介绍了，还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说了一遍，回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来会好上台发言。” 长海痛苦的挠着头，心想“这都啥事儿啊，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呀！” 一下午长海就在一群人问东问西的过程中度过的，王援朝和孙小欠就跟一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兼发言人一样。 临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兜里的瓜子都装不下啦，都是他欠不登的跟来问长海的人要的发言费。 一下班，长海跨上摩托车就要跑，援朝刚要坐斗里，让他一脚给踢了下去“滚犊子，我要去接你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寒风中凌乱的王援朝，心里诅咒着长海“一会儿我姐就得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正在这想着呢，没注意到他爹深邃的眼神正锁定着他，没出意外，王援朝同志先满地找牙啦！ 第35章 难道我不帅吗 长海骑着摩托车开到卫生院，这时天上陆陆续续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长海没有进去找抗美，而是半倚在摩托车车座上，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蹬在摩托车上。 没一会，长海的帽子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但是长海没有去扫落它们，他觉得这样更帅，更能感动抗美。 卫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他，人们都寻思“哪来的这么一个傻哔，大雪天站外面，也不知道进屋里躲着” 又过了一会儿，抗美挽着长娟一起出来了，这时的长海就跟个雪人一样，抗美和长娟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认出他。 抗美还跟长娟说“大姐，这人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要不要回去喊人得啦” 这给长海气的，难道我不帅吗？难道我不浪漫吗？ 长海抖落掉身上的雪，回身就喊他俩。 抗美和长娟看见是他，跟看怪物一样。长娟过来又摸脑门又翻眼皮，还问他“小海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长海扒拉开他姐的手“我这不是弄了个摩托吗，特意过来接你俩，结果你俩都没搭个我” 这时她俩才注意到摩托车，抗美一边拍着摩托车还一边嘟囔着“我爹也太不像话了，刚升官就以权谋私，也不怕回头让人枪毙了” 长海都无语了“王尚友你家彻底沦陷了，一开始以为你家就抗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这回可以确定了，抗美应该是三胞胎，老三让抗美和援朝给吸收了，只不过援朝吸收的大部分，亲闺女呀！不望着自己爹点好” 摩托车上坐着三人，长海让他姐坐在斗里，抗美坐在后面。 长海想试试摩托车一刹车，后面的人一晃一晃的贴上他的感觉。 但是他忘了这是东北，还是东北的冬天，更重要的是车上拉的还是东北娘们儿。 长海一个刹车，整个车转着圈的就出溜了出去。 等车停下来，长娟拽耳朵晃他，抗美两只手怼着他肋巴扇。长海是欲哭无泪呀。 重新上路，他可老实了，长娟问他车是哪里弄的，长海老老实实的就跟她们讲。 结果一张嘴就是一嘴的大雪片子，一张嘴就是一肚子冷风，等到了王尚友家门口，长海都吃饱了。 王尚友家门口的门斗儿下面，小乐乐站在那里，伸着小手接着雪花玩。 看到长海骑着摩托车停下，兴奋的又蹦又跳，抗美打着招呼就回了家，长娟脱下大衣把小乐乐一包，就给他抱上车，冲着屋里喊“干妈！乐乐我抱我们家玩去了，回头吃完饭给您送回来” 长海把摩托车推进小院，小乐乐兴奋的冲进屋喊着小红红，一起出来看。小东升也扎撒着小手跑了出来，结果让长娟跟拎小狗一样拎着他背带裤后面的带子拎回了屋。 开啥玩笑，昨天刚挨一针，大雪天还想出去疯？ 长海心疼小外甥，把昨天他没吃完的半瓶桃罐头拿出来倒碗里喂他。瞬间不哭不闹。 长海把小勺给小东升让他自己吃，结果小东西直接上手抓，罐头汤直接捧着喝，长海也没管他，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长海喝了两茶缸子热水，然后又趴在炕头烙着肚子，一肚子的凉风，回头再做了病。 “妈！明天我去东沟的东方红农场，您看看家里还缺点啥，我去看看他们方不方便我跟他们买点回来”趴在炕上的长海跟他妈说着。 在外屋地做饭的张静秋想了想说“弄点红小豆吧，前些日子我买了点江米面（糯米面）回头我做点粘豆包” 还没等长海回话呢，就听一声屁响，给正在认真吃桃肉的小东升吓得手里的桃肉都掉碗里了。 长娟在外屋地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冲着长海说“小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呀！对了，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豆油，过年好炸丸子用” 长海应着声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破包袱皮，来到院子里，把两个在摩托车上爬上爬下的小崽子撵回屋里，又把被他俩绑在车斗里的看门大将“窝头”给解救了下来。 把摩托车盖好，搓着手就回了屋。 小东升很懂事的给小舅舅和小姨一人留了一块桃肉。三个小崽子凑在一堆嘿嘿嘿的乐着。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强烈要求长海回自己屋里吃去。这屁让他放的，都不叫玩意儿啦，长短各异，音调不同能多花花就有多花花。 晚上长海搂着小外甥睡觉，没到半夜，小家伙就不干了，强烈要求去找妈妈。 长娟去长海的屋里抱孩子，都没敢开灯，她怕爆炸了，都辣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还在沥沥拉拉的下着，但是已经变小了，四周一片白茫茫，跟盖了一层白白的棉被。 长海起来先把院子里的雪简单的扫了一下，又把院门口路上的雪铲出来一条道。 上班的时候，长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其他人都想坐摩托车呢，结果除了援朝以外，剩下的人谁都不感兴趣。开玩笑，但凡脑子没病这大冷的天谁坐这没遮没挡的玩意儿。 长海满心怨气的拉着援朝去了单位。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孙小欠跟昨天晚上出车刚回来的副科长李大个子还有王解放围在炉子边上唾沫星子乱飞的讲着昨天的事儿。 看见长海进来，李大个子赶紧拽着长海问东问西，孙小欠拉援朝左拦右挡的，还想跟他们要瓜子。 结果就是孙小欠让李大个子和王解放又给架厕所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孙小欠现在经常刮，原因就是刚长出来的毛茬太刺挠了。冬天穿的太厚，挠还不方便。 长海坐在去农场的车上，晃悠的他昏昏欲睡，他想起来进空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换的。 空间里，除了他之前种的那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以外，他放进来的东西基本上没剩多少啦，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两板冻鱼，一板冻对虾，还有点虾皮蚬子干。罐头倒是还有四瓶。 苞米跟蔬菜已经收了，地里现在是空的，葡萄跟苹果也收了，现在葡萄藤还有苹果树上又结了一些没成熟的果实。 长海清点了一下，苞米大约有五百来斤，蔬菜能有三百斤左右，有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这些。 葡萄就一颗藤子，能有二百多斤葡萄。苹果七棵树收了一千三四百斤的苹果。 粮食不能拿去跟农场换，再说人家也不缺，蔬菜和葡萄更不能了，咋解释？你咋弄的？ 只能是苹果了，这玩意冬天有，还好储存，并且还抢手。 第36章 豆饼当饼干吃 到了地方，长海跟农场保卫签了到，就打听着他师傅之前的那个熟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钱，具体干啥的不清楚。 孙小欠和援朝则蹦着高的跑了，跟着别人去海边去啦。 有人带着长海找到了这个姓钱的，原来他是农场总务科的科长。 长海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钱叔，我想用苹果跟你们这换点豆油还有红小豆，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买也可以”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咋不行呢！你带了多少苹果？我看看给你掂对一些”钱科长豪气的说着。 这给长海乐够呛跟钱科长说“您等着，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给你扛过来”说完就往自己坐的卡车那里跑了过去。 卡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反正车安排停好，农场就负责运芦苇过来装就完了。 长海在车后斗里拿麻袋在空间里装了满满一麻袋，较着劲自己就扛了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当长海拿过来的时候钱科长正推着一个手推车过来接他，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个傻小子，我紧喊你你也不听，找个车推着多省劲呀” 长海把麻袋放到推车上。钱科长又找了称，称了一下，正好一百四十斤。 钱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苹果我算你三毛五一斤，一共四十九块钱，我们农场留了一部分豆油，想着过几天当福利给职工发，我还能给你挤出来四十斤豆油，现在豆油八毛七一斤，你这没有票，我给你算一元。这样还剩九块钱，我再给你十斤红小豆算四块钱。我一会儿找给你五元。你看行不行？” “太感谢钱叔您啦，这有啥不行的，钱就别找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那两个兄弟想要点啥，说不定我还得给您钱呢”长海赶紧推辞着。开啥玩笑，能不给人家点好处，以后还咋处？ 钱科长领着长海去榨油坊取豆油，长海老远就闻到一股炒豆的香气。 又看见一群小孩在抢着一块豆饼。钱科长走过去，从油坊里又拿了一大块豆饼，递给他们，一群小孩欢呼着就跑了。 “农场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平时零食就少，这喂牲口的豆饼就当饼干吃”钱科长无奈的摇头说着。 长海在屋里也拿了一块压好的豆饼嚼了起来，有点硬，但是是真香呀！这可是最早的方法笨榨豆油出来的豆饼。里面含油量还是很高的，完全可以当粮食。 长海知道再过两年，粮站里能有这样的豆饼那都是好粮食。 “钱叔，能不能卖我一些这个豆饼。我一个同学他们大队的牲口就吃这玩意儿，但是不好买。你看看多少钱我再给你”长海找了一个借口。 “要啥钱不钱的，本来就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你就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我要是要钱，你师傅还不骂我呀。我可不找不自在。”钱科长不在意的说着。 长海跟他借了一个五十斤装的油桶，然后推着推车，先把豆油还有小豆给推回了卡车上，然后又推了两车豆饼，能有将近三百斤。 长海瞅着没有人的工夫，把豆饼留了两块剩下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回头感谢完钱科长，也没提啥钱不钱的事儿。人家给面子还想要啥自行车呀？ 中午那两个去赶海的哼哈二将还没回来，长海在农场食堂吃完饭，我给他俩打了一份土豆丝，四个两和面的饼子。 下午，两个哼哈二将丢盔卸甲的回来了，援朝拎着两个桶，孙小欠拖着两条挺长的海带。 今天潮水小，海边也没啥玩意儿，他俩人就挖了两个半桶的蚬子，孙小欠腆着逼脸跟人家又要了半桶的泥螺。不甘心又拖了两条海带回来。 这俩人回来就开始分赃，平均分成三份，长海和援朝谁也没要海带，孙小欠想了想也不要了，他们家里都有干海带，这玩意拿回去吃不了就是扔。关键是太大了，不好拿。 当长海说他换了豆油还有小豆以后，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啥呢？一个人每月三两油，一家攒一年能省下几斤。 孙小欠要了十斤，钱明天给长海。援朝倒是没放声，因为他没资格，原因是他刚上班没钱，再一个他家还有他爸跟他妈呢，说啥也轮不上他呀。 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吃完饭，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总算是还阳了。 跟着装卸工车上车下的嘚瑟。长海又给了他俩一人一小块豆饼，还有两个苹果才算消停。 四点半左右装完车，就往回走，晃荡到七点多才到厂子。 长海给小欠分了油，红小豆他没要。骑着摩托车，带着俩人，先把孙小欠送回了家。 孙小欠他爸是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妈是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孙小欠原名叫孙向前，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向北已经结婚单过去了。 就因为他从小就欠登的，就连老师都喊他孙小欠，一来二去大名反倒是没人知道了。 但是他为人很仗义，情商很高，所以人缘特别好，在学校的时候他比长海大一届。由于父辈的原因，他经常帮着长海还有援朝去跟外校或者高年级的打架。但是多数都是最后长海和援朝把他从一群揍他的人中解救出来。 回了家，长海先去了王尚友家里，把豆油跟红小豆一分两半，一家一半。徐慧娟要给他钱，他死活没要。 要钱！要啥钱？不说人家闺女都给你了，就说王尚友教他的一身本事吧。再一个你于长海从小到大威胁王尚友讹他给你买的好吃好玩的，值多少豆油？还敢要钱？他妈知道了能给他皮扒下来。 回了家，长海妈兴奋的赶紧拿桶把豆油倒出来，然后把倒出来的油桶吊起来，口朝下，下面还放了一个碗接着。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静秋给长海收拾好饭菜，长海又把分给他的蚬子和泥螺拿了出来，张静秋是海边人，泥螺可是她的最爱，以前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赶海就跟咸菜一样，带两块干粮就行，泥螺扒上来，装在水瓢里洗干净，撒上一把盐，就着干粮，吃着泥螺，跟嗑瓜子似滴。 张静秋把泥螺洗干净撒上盐放在一边，然后煮蚬子，蚬子不煮回头死了就不能吃了。 长娟也出来跟着忙活，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一会儿屋里的门后面又露出了两小只的小脑袋。 长海冲他俩一招手，两小只就跟小狗一样，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块豆饼，用菜刀片下来两片，一人一片。然后又掏出来两个苹果给他俩。 张静秋怕他俩吃完这些不好消化，就给他俩只留了一片豆饼，跟一个苹果，苹果还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小勺把苹果刮成果泥喂着他俩。 第37章 二货三人组 第二天早上，张静秋起来的很早，她看了看昨晚上接豆油的碗，还别说，接了能有大半碗。 张静秋一早破天荒的用豆油煎了两大盘子带鱼。给长海和长娟一人装了一饭盒。 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愿意坐他的摩托车。就连援朝也吭吭呲呲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援朝才上的车。属实太冷了。 到了单位，长海把油桶交给陈凯，他今天去农场，让他去还给钱科长。 等到王尚友来了以后，保卫处在单位的人员全体集合，除了综合科的几个女同志以外。 今天是他们厂发工资的日子，他们保卫处需要安排人员配合市局二处负责去银行押运。 这个年代，上万人的大厂发工资，还全都是现金，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跟五六十年后的几个亿现金没啥区别。 长海他们组三个人负责前面开道，长海开摩托车，孙小欠坐在后面，王援朝架着机枪坐在斗里。没错，是架着机枪，别说机枪了，他们厂武装部连炮都有。高射炮，山炮，野炮，迫击炮。厂民兵拉出去妥妥的一支正规军。 长海骑着车在前面，斗里的援朝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大鼻涕冻的都过河了，自己都感觉不到。 后面的两台大卡车，一车拉钱，一车拉人，但是上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造纸厂的保卫人员。车头也是架着机枪。这时跟他们押运的其实是公安军，隶属于人民公安的中央纵队，83年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所过之处，人们都驻足观看。要不说也确实威风。 回了厂里，人家财务都抬着钱箱子回去了，王援朝和孙小欠偏要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厂里架着机枪溜达一圈。结果各个车间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都出来看这三个傻逼。 回了处里，三个人让王尚友一顿皮带抽的一声不放声。 “牛逼呀！威风呀！他妈的厂部电话都挂过来问我出了啥事儿了，机枪还架上了，你们仨不是觉得威风吗？下午你们三个就去厂大门口拿着枪给我站岗去。回头我去巡岗，但凡发现你们偷懒，我给你们扒光了挂大门上，我让你们彻底威风八面”王尚友是真的发火了。 三个人苟苟着，回去了，赶紧找人去借棉大衣之类的保暖衣物，这要是没人跟他仨换岗，大冬天在外面站一下午还不得冻成冰雕呀。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都没去食堂打饭，同时拿出了饭盒，等饭盒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同时都转过身去了，三个饭盒里都是煎的带鱼。 孙小欠给了长海十块钱豆油钱。然后又从长海的挎包里翻出一块豆饼，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面烤，不一会儿烤的滋滋冒油的豆饼香气就蔓延了整个保卫处。 在一顿争抢中，可怜的二货三人组一块豆饼都没吃进嘴里，就连带鱼都让别人抢走两盒。 下午三个二货在寒风中抱着枪，在大门口站岗。不时的有他们处里的同事过来嘲笑一下他们，但是不出例外的都给他三带点热水或者是围巾手套啥的。 后勤的刘大姐还特意给他三弄的姜糖水。过来巡岗的王尚友也无奈的没办法。 一直到将近三点钟，还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处长兼治安科科长李焕新给他三救了，找了一个让他三回去领工资的理由，让人把他们给换了回来。 长海和孙小欠哆哆嗦嗦的签字领钱，援朝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才刚上班两天，开工资也得下个月。 长海点着钱，他基本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奖金补贴啥的，一共开了三十八块六。还有一些副食票据啥的。 三个人又去了劳服把这个月的肥皂，手套，澡票等等这些劳保用品给领了。 长海心里不禁感慨到“这个年代虽然是物质匮乏，但是真的是能感受到社会主义优越性呀，这福利还说啥了，可就是苦了农民啦，全国建设社会主义工业现代化，支撑起来的主要力量其实广大的农民兄弟。后世的三农政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回报他们” 回了办公室，刘大姐又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小本子，长海一看是加油本，每个月有定量，每次加多少油会划掉多少。这是市局特别补助给他的。长海仔细的收好了。 晚上回家，长海和长娟一起把工资全部交给张静秋，张静秋把长海的钱收了三十块钱，给他留了八块多，长海不要，说他兜里有钱，张静秋还是坚持的让他留着。 长娟的工资，张静秋是一分没要，让她自己攒着，给自己以后留个过河钱。后来拗不过就象征性的收了五块钱。 张静秋给他俩报着家里的家底“你爸去世，给评的烈士，政府给的抚恤金还有厂里给的补助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这个钱一分没动，我和你爸以前还攒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前些日子长海给我的也有二百块钱了，家里一共有一千三四百块钱了，你爸去世这两年就是我的工资还有厂里给长海和小红红每个月每人五块钱的补助挺过来的，现在长海也上班了，也能养家了，咱家算是挺过来了” 长娟听完，抱着他妈呜呜呜的哭着，说着他没能帮着家里，还给家里添了累赘啥的，张静秋安慰着长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长海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上张静秋高兴，特意剁了一大块肥肉蒸了一大碗。又炖了个鱼。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小红红吃完饭撑的靠在被垛上不动弹，突然打了一个嗝，就看崩的一下，小丫头穿着的小棉袄的纽扣就蹦飞了出去。 给小红红羞得赶紧捂着脸就往被垛里面拱。给几个大人乐的前仰后合，小东升嘿嘿嘿的笑着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还使劲的鼓着自己的小肚子，也想把自己的棉袄扣子给顶开。 张静秋赶紧去拿点山里红皮煮水，给他们喝。这要是撑个好歹可咋整。 第38章 煤渣山战役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孙小欠穿着他师傅大老姜的一件中山装，还带了个眼镜，给新来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讲解着枪支的使用和保养。 结果拆了一桌子零件，自己安不上了。给旁边的副科长李大个子气的，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就给装上了。 孙小欠也不脸红，还跟李大个子说“不错，老李同志，还没有忘记我当年教你的这些个本领……” 李大个子上去就是一脚，这逼让他装的“你小子马上给我滚犊子，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不是？”李大个子都气笑了。 长海出去打水，正碰上一脸严肃的发电分厂保卫科的周科长过来。 “周叔，你咋过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送点好煤呀？”长海开玩笑的逗着他。 “一边待着去，还好煤呢，煤都让人给偷了。我来找你师傅给我支援呢”周科长严肃的说着。 长海一听跟着他就进了王尚友的办公室，进了门周科长就开口说“老王，这回说啥你也得给我支援点人，妈的我们科算我八个人都熬了两宿了” 王尚友赶紧让他坐下说，长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周科长喝了一口，接着说“前些日子咱们电厂附近多了一帮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开始他们就是欺负欺负在电厂捡煤渣和木料场扒树皮的那些小孩子，我们科的人看见就把他们撵跑了，咱们人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但是事儿都不大，我就没当事儿，这几天这帮比崽子变本加厉，盯上成品煤了，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偷摸进来装几袋子就跑，我们就追，想着吓唬跑就得了，结果从前天开始推着独轮车过来推了，我们人一追他们就跑，然后另一帮人看你追出去他们又来几个人继续推煤，我们在哪里守着他们就不来，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门口跟我们叫嚣。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想个办法给他们一窝端了” 王尚友听完，想了一会儿，长海这时跟他说“师傅，让我去吧，我先去看看，摸摸情况” “行，你去，注意安全，换身衣服别让他们注意你”王尚友安排着。 长海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柜里换了一件便服。 木料场和电厂就隔着一条马路，长海还没走到电厂，在木料场围墙外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正围着两个小孩，时不时的还打小孩嘴巴子。 长海走过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小孩他还认识，名叫蒋小勇，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父亲原来是木料场工人，让倒塌的木头垛给压死了，母亲不久也因病过世了，他和奶奶每个月就指着厂里发的十五块钱和来料场扒树皮挣点钱过活。 长海赶紧走过去阻止这帮小年轻“唉，你们丢不丢人，这么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五个小年轻一起扭头看他，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俏丽哇，谁他妈上厕所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赶紧滚，要不连你也一起揍”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骂着长海。 长海也不惯毛病，一个冲天炮就捅他嘴上了，其他人一看纷纷上来。 长海身子往后一退，伸手握住一只抡过来的拳头，手一用劲儿往外一扭，抬腿就蹬在他肋巴扇上，人直接趴地上了。 长海又一扭身，手指半曲，对着另一个上来的人的喉结处就是一下子，只见这人捂着脖子就躺地下了。 剩下的两人一看，也不敢上前了，之前挨了一冲天炮的那个小年轻，捂着嘴冲着长海说“有种你等着，我他妈今天找人回来弄死你”说话明显漏风，至少掉了三颗牙。 长海揉着手腕看着他说“我等你，不服咱们就定个点，下午两点，电厂煤渣堆哪里，我就自己，谁不来谁小老婆养的” “你有种，下午两点，今天不废了你我们就不是十三太保”说完就领人跑了。 这给长海整乐了“我擦，还是个组织呀！还他妈十三太保。幼不幼稚？再说了历史上称这名号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这时蒋小勇对着长海说“小海叔，谢谢你救了我俩，你也赶紧走吧，最好喊几个人过来，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 长海蹲下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和土，问到他“小勇，他们为啥打你俩呀” 蒋小勇红着眼睛说“他们欺负我们都十几天了，我们一起来扒树皮和捡煤渣的小孩都不敢出来了，他们让我们偷木料场绑木头的铁鹞子（铁丝或者铁片）给他们，还有让我们去偷好煤块，我们都不干，他们就打我们，今天我和我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扒树皮活，结果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这给长海恨的牙痒痒。后悔刚才留了手。 长海从挎兜里拿了四个苹果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家，告诉他们，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正常过来扒树皮，捡煤渣啦。并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去告诉他。 两个孩子很郑重的对长海鞠了一躬。结伴就回家了。 长海回了保卫处跟王尚友把情况汇报了。王尚友马上安排人下午针对一帮子进行抓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兴奋的问长海一些具体的事儿。 都是十七八九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这样的事儿哪有不兴奋的，没让他们出去找事儿就不错了。 赶着下午一点半多，长海来到煤渣堆这，堆的跟山一样的煤渣上面盖着厚厚的雪，煤渣堆下面还有刚推过来还冒着烟的新煤渣。 没一会儿，长海就看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能有十四五个，还有两个女的。 这帮人手里拎着搞把子，铁棍，还有两个人拿了两把菜刀。 就看领头的那个人问了问旁边上午挨揍的人，一指长海，举着搞把子就冲了过来。 长海一看，转身就往煤渣堆上跑，等长海跑上煤渣堆上面，这帮人已经爬了一半了。 最先上来的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就朝着长海小腿抡了过来，长海瞅准了，一脚踩住铁棍，这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手，长海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就看他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半道上还拽倒了好几个。 就看长海在煤渣堆上，左一脚右一脚，踢下下去四五个。 这时候保卫处安排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在煤渣堆下面就跟捡人一样。骨碌下来一个收拾一个。 没被抓的还想跑，往哪跑？下面人枪都掏出来了。 就看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造的跟小鬼一样，身上脸上全是煤灰。 最惨的是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倒是没往煤渣堆上冲，可是架不住遇见了孙小欠和王援朝这俩二货，以他俩为首的几个小年轻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一顿扑喽，嘴里还说“你看看这给两个女同志造的，这也太埋汰了” 等把这两个女的押走的时候，清晰的能看见他俩后屁股裤子上印着的好几个手印。 第39章 偷光头饼 回了处里，这伙人全铐进了审讯室，但是其中两个女的还是分开安排进另一间审讯室。王尚友还特意喊了综合科的刘大姐和陈大姐负责审她俩。 长海在王尚友办公室汇报刚才抓捕的过程。没一会儿就听两个审讯室里传出来的都不是人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刘大姐和陈大姐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挽的挺高，擦着汗骂骂咧咧的进了王尚友办公室。 “老王，都招了，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他妈不如解放前卖大炕的。家里条件还都挺好，你说图个啥？”陈大姐气够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跟王尚友请了个假，去厂澡堂子去洗个澡，他也造的灰头土脸的。 长海回自己办公室柜里拿了洗漱用品，就往外走，就看刘大姐一手揪一个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你们两个小瘪犊子玩意儿，胆肥了？你俩跟小流氓有啥区别？赶紧给我滚” 就看援朝和孙小欠灰溜溜的就跑了。原来这两人瞅着两个老大姐出去汇报的时候，偷偷进了审讯室，还想“关心一下”两个“失足少女” 援朝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他显摆“小海，我跟你说，哪手感跟拿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要不回头找个机会你也去试试，我保证不告诉我姐” 长海拽过他就揍“这他妈还是个人啦，这不畜生吗，你爹卸你胳膊腿都他妈轻的。以后可得看紧点。还他妈不告诉他姐。我先告诉你爹吧” 长海正想呢，就看刘大姐领着王尚友就出来。王尚友手里还拿了一把炉钩子。这孩子不给点教训那还能行吗。再说这也太他妈丢人了啊。 援朝和孙小欠一看，撒腿就跑。王尚友一炉钩子就飞了出去，挨了一下的援朝都没停顿。直接就蹿出了门。 长海无奈的摇头乐着，自顾自的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的长海直接就回了家，路过供销社看还没下班，于是就进去找他妈准备一起下班走。 长海一进供销社，就看小乐乐和小红红面对着墙老老实实的站着，小东升跟个小跟班一样，手里拿着小半块苹果，在那里一边啃着一边不时的看看两小只。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看长海回来了，赶紧招呼他。长海问两个妈这俩小崽子又惹啥祸了。 就听两个妈跟他讲了这两个小东西今天的事迹。 原来离他们供销社不远的二商店后院有一个糕点加工厂，生产一些槽子糕，桃酥，炉果，江米条之类的糕点。 但是生产这些糕点剩下的料还有一些差不多的残次品也不能浪费，于是就打碎后再加一些新料做成光头饼。 光头饼不像槽子糕这样的糕点，它口感哏啾的，味道有点糊香味。关键是这玩意儿不要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普通人家里平时常买的糕点。 今天这两个崽子，仗着自己长的小，从大门栏杆拱进去，踩着砖头，在人家加工厂后窗，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绑了一根徐慧娟织毛衣的织衣针，趁人家不注意偷人家的光头饼。毛衣针一穿穿一串能有三四个。 结果就是让人家二商店的沈书记逮了个正着。后来跟人家好一顿赔礼道歉，人家沈书记倒不是为了几个光头饼，平时关系就不错，几个孩子夏天也经常去二商店乱蹿，也都认识，主要是怕孩子小，别学歪了。后来人家还送过来一包光头饼和炉果呢。 长海听完，再一想今天抓的那帮小年轻，不由得也来了火。过去照着他俩一人踹了两脚。 两个小崽子哇哇大哭。两个妈同时一声“闭嘴”就又没动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长海讲了今天单位发生的事情，结果把张静秋的火又勾了出来，让小红红端着碗去墙角吃去。 吃完饭，长海寻思着，光教训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把小丫头抱过来跟他讲，以后想吃什么跟大哥讲，大哥给她买，切不能去偷去抢。说完还给了她两毛钱。 小丫头委屈的一抽一抽的，但是还是很珍重的把两毛钱叠的板板正正的放进兜里。 长海出门装着从摩托车斗里拎出来五六十来斤苹果，交给他妈，告诉他妈这是他今天跟人家用粮票换的，让他妈明天分一半给他师娘。以后每天给几个小崽子吃。 长海想着回头去淘换些糕点零食啥的，自己家的小崽子可别坑了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头”汪汪汪的叫唤，还有人喊他。 长海赶紧出去开门，就看王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冻的鼻涕了呵的勾着膀站在门口。 长海给他俩让进屋，孙小欠跟长海说“小海，给我俩弄点吃的，饿瘪瘪了。我俩是死走逃亡伤啊，援朝他爹下午找了我爹，两个爹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千里追杀呀。没办法才过来找你了。” “活该！你俩干的哪还叫人事儿？你俩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且不说你俩口碑啥的，就说回头人家告你俩耍流氓，你俩就得进去。再一个你俩就没考虑到你们爹呀，都是厂中层领导。丢人不？”长海数落着他俩。 两个二货蹲在一边跟两只鹌鹑一样。张静秋听到动静起来一看是他俩，赶紧要给他俩热饭。长海给他妈推回去了。他自己弄。 给他俩下了一锅挂画，还窝了两个荷包蛋。两个二货，一锅面条，七八个两和面饼子全造了。 晚上三个大人和一个小东升只能挤在一铺炕上。 第二天，王尚友办公室里，王尚友和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一人手里拎着一根警棍。 墙根里王援朝和孙小欠抱着头勾勾着身子躺在那里。 没办法，早进城，晚进城，早晚进城。这个事儿躲不过去。还不如主动点。 最后罚他俩去大门口站一个月岗。两个倒霉蛋互相搀着回了办公室。 昨天的那一伙小年轻已经送分局了，审出来的事儿还不少，关键是还挺严重。 短短半个月光他们电厂的煤就偷了三十多吨，一帮子还偷铁路维修物资。反正是这伙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40章 钓野猪 上午长海知道了处理结果后，骑着摩托车特意的去了木料场一趟。 木料场里，一群小孩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寒风中弯着腰费力的戗着树皮。 长海不禁感慨着“环境给人们造成的苦难，人们却用生活顽强的改变了自己” 长海找到蒋小勇，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跟他说“小勇，昨天那伙人全都抓起来了，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们啦，还有以后冷了或者下雪刮风啥的，你们就去值班室找张爷爷，我回头跟他说一下就行。这是三十斤苞米，还有一兜苹果，拿回家给奶奶，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不能拒绝这是命令！”长海拿出两包东西递给蒋小勇。 九岁的蒋小勇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很郑重的给长海鞠了一躬。接过东西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长海心里也不好受，在老张头的值班室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说了让他们小孩子来他这取暖的事儿。老张头满口答应“多了不敢说，让孩子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喝口热水不成问题，要不我这也冷清。正好多点人气儿” 回了处里烧了壶水，灌了两个水壶，用手巾包好给两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送去。 把热水壶给他俩的时候，两个人跟跳皮筋似滴，在地上乱蹦，别人都是四十分钟一班岗，他俩一个半小时一班岗。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跟他说“小海，下午给你放个假，你去找一下你老苏爷，一个是跟他说一下弄两条大一点的江鱼，再一个咱们保卫处和分出去的武装部过了年单独成立一个食堂，你跟老苏爷说一下，让他们以后可以直接给咱们处里送菜，具体事情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讲。别的不敢说，他们小队的菜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一下别的分厂或者单独成立食堂的单位。” 长海答应着，吃完饭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到了老苏爷家，正好他同学苏洪也在家，两个人又热聊了一会儿。 长海跟老苏爷说“爷爷，我师傅想跟你买两条大一点的江鱼，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他有用，还有我们处里跟厂武装部一起单独弄了个食堂，我师傅想让您过了年给我们食堂送菜，您要是答应具体事你抽时间去跟他细谈” 老苏头一听，一下子蹦下炕，激动的说“这是好事啊，你回去跟你师傅说别的不敢说，给你们送的菜肯定是最好最新鲜的” 这当然是好事了，给食堂送菜，肯定比给供销社的价格要高，最起码能取一个中间价吧！比送供销社价格高，比供销社往外卖的价格低。这样他们生产队和食堂这不是双赢吗。 爷俩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喊“苏队长，快去看看吧，野猪进村了” 老苏爷赶紧出去，长海也紧跟着他，顺手还拿了一把锄头。 老苏爷抓着喊他的人问咋回事儿，就听这个人赶紧说“可能是后山炸山，给野猪惊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咋跑咱们村了，现在掉进了队部食堂后面得一个放地豆子和地瓜的地窖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苏老爷子一听，又问他“有没有人伤着？还有咋还掉地窖里啦” “人到是没伤到，中午吃完饭人们都回家去了，就剩老刘婆子在收拾东西，他看到野猪过来，躲在屋里没敢出来，直到野猪把地窖盖拱开，掉进去，她才出来喊的人” 苏老爷子披着棉袄，赶紧往食堂跑去。长海和苏洪赶紧跟着。 等他们来到食堂，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地窖里能清楚的听见野猪在哼哧哼哧拱食的声音。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有的说找一个胆大的，跟民兵借把枪，跳进去一顿乱枪打死，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就说地窖里面黑乎乎的，一旦没打死伤了人谁负责？ 还有人说用烟熏，熏死就好弄了，结果也不行，暂且不说能不能熏死，就是熏死了谁能下去？下去不也完蛋了！还有等把野猪熏死，一地窖的地豆子，地瓜也让它祸祸完了。 还有说给地窖扒了的，也不行地窖冻的钢钢的，那得啥时候呀。还有说灌水的，直接让人给踹出去了，杀敌一千二自损一万。上万斤地豆子地瓜不要啦。 这时就听长海大喊一声“停！我有个办法我不知道行不行！” 一群人看着他，也都知道他，长海小学和初中跟苏洪都是同学，经常过来玩，在村里也都混个脸熟。 就听长海说“咱们给它钓上来，你们看行不行” 四周一片安静，一帮人跟看傻子一样看他，紧接着又开始嗡嗡嗡的争吵着。 苏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寻思了一下。就喊“都他妈闭嘴！都听我小海孙子的，小海你接着说” 长海清了清嗓子说“爷爷，咱们食堂有没有挂猪肉绊子的铁钩子？还有咱们有没有黏米面？” 老苏爷点头说“都有都有，你想咋弄？” 长海接着说“爷爷，把黏米面兑点地瓜，揉个团，用油炸一下，别炸熟，黏米面团一出锅赶紧过凉水，然后用钩子放下去，只要是野猪咬上，它就跑不了” 老苏爷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呀，我咋就没想到啊，这还是你们小时候我给你们讲的江湖上偷狗的办法呀。我斗忘了，我看行。过来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呼呼啦啦，有去炸面团的，有去拿绳子的，有去找钩子的 过了一阵，一切准备停当，在地窖口支了一个大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滑轮，一根挺粗的绳子套在滑轮上。一把钩子怕不保险，绑了三把钩子。 没一会就看有人拿来三个香气四溢炸好的黏米面团子，把团子挂在钩子上，就放了进去。 没过五分钟，就听见野猪的哼哼声，再一下就看绳子突然绷直。 拽绳子的七八个壮小伙子，被突然绷直的绳子拽的一趔趄。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多大，七八个人拽不住它，来回较劲。 苏老爷子在一边紧张的直转圈，长海脑子也得快的想着办法。 突然长海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杀猪刀。衣服一脱，把着绷直的绳子顺着地窖口就跳了进去。 第41章 杀猪，分骨头 跳下地窖得长海，稳住身形，紧贴着地窖口的墙。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就看见就在他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一头能有三百五六十斤的大炮卵子，两条腿伸的溜直，蹬着地，嘴半张着，糊的满嘴的黏米面团子还冒着热气，一把铁钩子正钩在上牙膛上。猪头还来回的扭着。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握紧刀对着猪脖子的位置就捅了过去。 长海左胳膊夹着猪头，右手握住捅进去的杀猪刀，手腕一拧，在再一挑，一股猪血就喷了出来。 炮卵子由于张不开嘴，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闷哼声，没一会儿，炮卵子就卸了力气。它一卸力气。上面拽绳子的人可没卸劲儿。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炮卵子连着夹着猪头一直没放手的长海，一秃噜的就让人给拽了上去。 由于姿势原因，长海撅着的腚先出的地窖口，还仗着地窖比较大，地窖口留的也大，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长海给揪了上来。 看见长海身上全是血，苏老爷子赶紧上去连摸带扒拉的，裤子都差点被老爷子给扒下来。长海一个劲儿得喊“爷，爷，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是全是猪血” 苏老爷子也不管，最后确认确实没事儿才松开他，松开是松开了，但是还是薅着他的脖领子，在他后腚用烟袋杆狠狠的抽了几下。 “小王八犊子，你想要了我的老命是不是？就你能耐？显到你啦！”苏老爷子动了真怒。 “苏爷，我这不是着急吗。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赶紧安排人烧水秃噜野猪吧，我看能有三百五六十斤呢”长海一边安慰老爷子一边岔开话题。 苏老爷子反应过来，从长海手里接过刀。这时野猪已经死透了。但是还是挂在那里。 苏老爷子上前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了，指挥人赶紧把野猪放下来，又安排人去烧水。 苏老爷子看看长海说“小海，赶紧进屋去，苏洪，回家拿一件你的衬衣给他换上。” “苏爷，不用了，一会儿就干了，我这身上还有血，就别祸祸苏洪的衣裳啦，一会儿我还得赶紧回去呢”长海拦着要跑回去拿衣裳的苏洪。 “走啥走，吃完杀猪菜再走，这头猪有你一多半的功劳，回头拿半扇猪回去”苏老爷子颠怪的说着。 “快拉倒吧苏爷，啥肉我也不要，你们也别整啥杀猪菜了，全留着食堂自己吃吧。正好过年了。你把猪肚子还有脊骨给我一截股就行。我妈胃不好，我听说大炮卵子的肚子焙干了磨成粉，冲水喝能治胃病。脊骨我回家炖个酸菜” “哪那行，今天不是你脑子快想办法，又他妈不要命的跳下去捅死这个畜生，我们就损失大啦，必须拿半扇猪……” 苏老爷子还要坚持，长海赶紧拦住他说“苏爷您都说了，我的功劳大，那是不是就得听我的？就按我说的办。要不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苏老爷子只能妥协，他也知道这小子得脾气。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收拾猪，长海在炉子边上烤着衣服。 苏老爷子又安排了几个打鱼的去江里把挂子下好。但是今天是不可能抓到鱼了，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去起挂子，鱼肯给是有，就看大小啦。 野猪收拾好以后，这帮人把整根的脊骨都给了长海，骨头上面还留了不少肉。把猪肚子也给他装好。有明白人跟长海说，这个肚子确实不错，上面全是疙瘩，那是野猪经常吃蛇后蛇毒留下来造成的，越是这样的猪肚子，治胃病的效果就越好。 长海拿着东西，骑着摩托车，就回了家，等他到了家已经挺晚了，一脱衣服，给他妈又吓的够呛。长海赶紧说“老苏爷他们今天抓了一头野猪，我帮着他们收拾猪，不小心蹭的猪血” 他妈这才放了心，长海把脊骨还有猪肚子拿出来，交给他妈，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了。脱下来的衣服，张静秋用凉水泡上，要是用热水泡衣服就得扔了，血根本洗不掉 晚上张静秋干巴楞的（只有一种食材）炖的脊骨，炖的时候放了很多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白酒去腥臭味的调料，并且炖之前还用凉水泡了一段时间，又焯了一遍血水。 这样做出来的野猪肉才能压制住腥臊味儿。 一顿饭，两小只抱着骨头啃的满嘴满脸都是油。主食一口没吃，啃骨头就啃饱了。 张静秋感觉这些日子家里吃的也太好了吧，两个小崽子明显见肉。小丫头都有点婴儿肥了。不行，年前这几天伙食标准得下来，这要是吃尖嘴了，过年还想吃啥？明天就蒸一锅窝头，先啃两天再说。 长海跟他妈说“妈，后天礼拜天，我去自由市场看看，您看看家里还缺啥不？” “不缺啥了，你拿回来的米面油，猪肉，海货还有蘑菇木耳啥的不都有了吗，家里白菜萝卜酸菜也都够吃。回头赶着腊月二十九我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也就全乎了。对了你再给东升换点票买点奶糕吧。”张静秋一脸满足的跟长海说。 这个年代家里有这么全乎的物资，还有啥不满足的？给个市长都不换。多少家庭三十晚上都包不上一顿白面饺子的。 第二天上班，长海拎了半根脊骨送给了他师娘，昨天晚上太晚了，再加上长海一身是血的，就没给他家送去。 办公室里，长海一直琢磨着自己空间里的这些个蔬菜如何能找个理由拿到明面上，一边想着一边跟同事聊着天。 不自觉的就聊到了新鲜蔬菜上，就听王解放跟他说“现在冬天也有新鲜的蔬菜了，黄瓜西红柿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产量太少，市面上见不到，就咱们市蔬菜研究所种出来的，长海你应该知道呀，他们有一个基地就在前太平村” 长海心里一声“我草，这不就是理由吗。回头找老苏爷去看看去” 一天也没啥事儿，无非就是帮治安科巡巡逻，再给两个倒霉蛋送点关怀。 这两人可是遭了大罪了。但是革命的乐观主义态度还是很旺盛。 还他妈有闲心在他们站岗的大门垛子边上堆了一个三米来高的雪人。结果还成了一处景观，惹的厂里的一群青春靓丽爱好情趣的年轻小姑娘过来看，不光看还给雪人打扮一下。 这下子可把两个二货美的鼻涕泡都飞了，没用上半天，只要是过来的小美女们，他俩就都混了个自然熟。下班的时候但凡有点姿色的两个人都能叫上名字。 这给原来站岗的人气的不行。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第42章 援朝对三国的总结 长海带着援朝回了家，援朝死活要在长海家住，不为别的，就为了明天礼拜天他能离他爹远点。 长海一进门，看见两个妈都在他家忙活着，一口大锅里烀着小豆，黏面子已经和好了。 两个妈在屋里包饺子，三样馅。看样是想包好冻上，留着吃的时候方便。 长海也伸手帮忙，援朝窜上炕，围着大棉袄拿着长海的三国演义瞎翻着。 王尚友，抗美和长娟都一起回来了，烧火的烧火，扒蒜的扒蒜，两家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忙活着。 吃饭的时候，王尚友跟长海说“你的两个二等功下来啦，下周二咱厂开表彰大会，各个分厂，车间，附属企业都派代表参加，到时候你得上台讲话，回头你准备一下。” 两个妈一听，兴奋的赶紧问东问西，当得知长海还跟王尚友剿灭了一伙土匪的时候，张静秋又沉默了。徐慧娟也拧着王尚友的耳朵不停的骂他。 然后就是两个妈在一起开始商量长海跟抗美不行赶紧结婚得啦，先生个孩子留个种呀。啥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到岁数再补呗。 就按长海这么折腾，一旦有个一差二错的，两家人还活不活了。留个种是不是还有一个念想。 长海在一边浑身难受啊，抗美端着一盘饺子去另一个屋吃去了。 王尚友还寻思着，再让这两个妈知道这小子还差点让黑瞎子给啃了，我能让她俩给撕成肉丝。 吃完饭，两个妈，王尚友还有长娟继续包饺子，咱也不知道东北人对于饺子的执念为啥那么强烈。 长海屋里，援朝趴在炕头继续看着三国，抗美拿着半拉苹果用小勺刮着果泥喂小东升，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一个苹果在那里啃着。 长海想单独和抗美在屋里待会儿。三个小崽子好对付，就是援朝这个二货“戴草帽看猪x，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于是长海就跟援朝搭着话“援朝，三国看的那么认真，能看明白吗” “咋看不明白，书上不都写的吗！”援朝头都没抬的不屑的说着。 “那你就说说呗，你看的都有那些心得？”长海问援朝。 “且！你就看他们起的名就知道都是啥人。你看孙坚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孙策，孙权，又要计谋又要权利的。再看看刘备，本身就准备着，儿子叫刘封，刘禅，封禅这不明摆着要当皇帝吗。”援朝总结着 “那曹操呢，你咋不说了？”长海接着问。 “曹操最不是个东西，你看他家人取的名，一家骚炮卵子，曹操，曹仁，曹真，曹爽。你看看。”援朝气愤的从炕上爬起来。 长海和抗美听完，愣了一会儿，就看抗美薅着他的头发就把他从炕上拽了下来，一脚给踢了出去。 长海借着机会把三个小崽子也给撵了出去。把门一关，回身抱着抗美就亲。 抗美在他肋巴扇上扭小麻花他也忍着不松口。 最后抗美狠狠照着长海脚跺了上去，然后屈膝一下子顶在他小肚子上，长海这才松开抗美。 不教训他不行了，手都伸进衣服里啦。 抗美也没走，只不过一下接一下的用拳头怼着长海，长海也不躲。只是嘿嘿嘿的笑。 第二天一早，长海吃完饭收拾好就准备去找李老四换点营养品之类的票据啥的。 长海喊援朝一起去，援朝死活不干。冻了两天的他现在觉得哪里也不如热炕头好。 长海到了自由市场，没先打听李老四在哪，而是先逛悠起来，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前他看到一副纯银的筷子，长海想到他还有好几个狼牙呢，弄点银子给包上，过年的时候送给抗美，援朝还有几个小崽子也挺好。 长海跟老板正讲着价呢，就感觉有人拍他，一回身正是李老四。 “小海，你在这干哈呢？相中这个啦？你拿走就行，回头算我的”李老四豪气的说着。 “哟，四哥，我还想找你呢，这不是正好看见这副银筷子了吗，我有几颗狼牙，我想用银子给做个装饰”长海跟李老四解释着。 “我曹！你还有这好玩意儿，给我弄一个呀，这副筷子算我的啦”李老四说完拿着筷子就走，摆摊的啥话都没说。 两个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长海开了口“四哥，再给我弄点营养品的票，小外甥奶糕快吃完了。” 李老四一听，赶紧翻兜拿出来七八张票，一股脑的揣长海兜里了，还说着“换啥换，有我在，咱家小外甥还能断顿了，对了这几天你抽时间跟你师傅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成天念叨你，还有去的时候千万别把上次的哪个傻逼带去，上回没把我吓尿了，狼牙做好了给我留一个” “没问题四哥，我周三争取去看老爷子，还有，四哥我能弄到一些新鲜的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芹菜，辣椒，茄子这些，大约能有二百多斤，你看看有没有门路给我换出去，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 “你能弄到啥？新鲜蔬菜？二百多斤？我擦，这可是紧俏货，不能说没有，一露面就抢光了，现在都比猪肉贵很多。礼拜三你来家里，咱俩细聊，这回赚的咱俩平分”李老四兴奋的说。 长海点头答应着，跟他告个别就往回走，路过副食品商店看见有卖冻梨冻柿子的，赶紧一样买了二三十斤。 去了二商店给小东升买了四包奶糕还有两桶炼乳，就回了家。 家里几个大人全在炕上包着粘豆包。援朝好像又挨揍了，老老实实的在外屋地烧火。 王尚友拿着一个水盆，给粘豆包挂蜡（沾上水再冻）然后再把冻好的粘豆包和饺子通通倒进屋外的缸里。 长海把冻梨，冻柿子拿出来，长娟赶紧拿个盆装上水，缓上一些。这玩意可是东北冬天各个家里的心头好。 长海把奶糕还有炼乳给他妈放好。结果三个小崽子看见了死活要吃，张静秋又给他三一人冲了一碗炼乳，泡上点炉果。三小只吃的开心快乐。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小只看见一桌子又是鱼又是肉的，一脸的沮丧。 第43章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周一一上午，长海都在厂子的机修车间，找了他们厂最牛逼的一个八级钳工魏师傅把银筷子加工成银片，然后再捶打成坑坑洼洼的样子，又找了实验室的技术员弄了个做旧处理。 再回去让魏师傅给狼牙用银片包上，还打了孔。做好的狼牙简单而大方又不失古朴的感觉。 上午苏老爷子过来找了王尚友，给他送过来四条江鱼，两条鲤子，两条江鲈鱼。都在八九斤左右。 王尚友要给他钱，老爷子死活不要。后来王尚友硬是给了老爷子一条大生产，还威胁他说不要就不让他送菜了，老爷子才收下烟，两个人又定下过了年送菜的事儿。 王尚友还联系了几个附属企业的食堂，但是具体的事儿得老爷子自己去谈。 中午长海回来吃饭，碰上了苏老爷子，长海带老爷子去食堂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长海详细的问了老爷子蔬菜研究所在村子里的事儿。 老爷子从陆陆续续的就给他讲了起来。 “咱们村以前不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就是江面，四零年上游小本子修好水电站，江水一截后咱们这才露了出来，后来就全成了菜地，没想到种出来的菜比别的地方的菜都好，前年蔬菜研究所在咱们村整了十多亩地搞研究，后来又弄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种菜，里面还有火墙，晚上还给房子盖被，我觉得得花老鼻子钱了！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产新鲜菜，黄瓜茄子啥的都有，还有桃树跟西瓜这样得水果，咱们也没吃过，就是有时候看过。有人说这都是给大干部吃的。” 长海听完知道了，这不就温室大棚吗，只不过是玻璃的而已。现在倒是有塑料布，但是专业的还是没有，即使是有，更换的造价也太高了。玻璃的反倒是节省不少。 老爷子吃完饭，王尚友安排长海骑摩托给老爷子送回去。 回了处里，王尚友让长海写明天开大会的发言稿。长海百无聊赖的应付着。 下了班，接上冻的嘚呵的王援朝赶紧回家。两个妈知道长海明天立功受奖，都请了假，要去厂子看看，两个妈在长海家里翻箱倒柜的找穿啥衣服。 第二天早上长海和王尚友直接去了厂俱乐部，王援朝和孙小欠是没资格去了。他俩还是继续在大门口挨冻。 俱乐部大礼堂，上下两层，全都坐满了人，不光是造纸厂，还有市局，以及市宣传部门的。 王尚友和长海直接安排在主席台，主持大会的就是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 在陆陆续续的几位领导讲完话以后，开始给王尚友和长海颁奖。 颁完了奖由长海代表发言。 长海走到发言台，也没拿稿。王尚友看见后急的都想上去踹他。但是就听长海直接开始开了口。 “各位领导，工友你们好！我是咱们厂保卫处的押运员于长海，今天在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场合给我授奖，我感到很荣幸，也很紧张，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但是党和组织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这又让我很惭愧。我是新中国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从小就是听着父辈们的英雄故事长大的，我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厂子而英勇牺牲的，当我遇到党和国家的财产将要受到危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父亲我的师傅以及千千万万的英烈们，他们曾经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事迹教育过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今天给我颁发的这个二等功它将会是督促我前进的动力。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我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谢谢！我的讲话完了。” 上千人的会场沉默了两秒，然后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坐在一起，张静秋掩面痛哭。 主席台上，造纸厂姚书记转头问着陈厂长“这小子是不是党员？” “还不是，但是是共青团员”陈厂长回话。 “安排他入党，编制转成干部编，先按二十四级”姚书记做主说着 陈厂长接话说“老姚，这小子还有一个二等功呢，只不过不能公开，前些日子他还帮市局抓了一伙特务，主犯就是他舍命抓住的” 姚书记惊讶的看着陈厂长，开口说“还有这么大的事儿？那就按二十一级算，给他做为第三梯队后备干部培养，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哪个单位过来要人，一律不给，这小子是个宝贝，我看假以时日比他爹要强” 长海以后的政治生涯就这样被他们厂的两个最大的脑袋在主席台上就给定了性。 大会结束后，长海被市宣传部门还有市局的以及他们厂的宣传部的人给围上了，又要他发言稿的，又要他写文章的。反正是各种的要求。几伙人还差点打了起来。 长海好容易挣脱了出来，骑上摩托车就跑了，最后还是跑到木料场老张头那里才算消停。 中午吃饭长海都没敢回去，食堂更是没敢去，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了两碗馄饨，和老张头对付了一口。一下午都待在老张头值班室。 下班后，长海都没去接援朝，直接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和徐慧娟看见长海回来这顿稀罕呀，我儿咂可露了大脸了，我女婿可涨了志气了。 开玩笑，不到十八岁，一下子两个二等功。千人的大会上面不红，心不跳，不拿稿慷慨激昂的发言！还有谁？ 晚上俩家还是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王尚友跟长海说“厂里决定给你转为干部编制，按二十一级算，这几天你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交上去，厂里准备重点培养你。对了明天你去一趟厂部，厂里给你还有一些实物奖励，好像是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二百四十块钱，还有一些书。你现在还可以申请住房了，这个我看不急，过两年你跟抗美结婚的时候再申请也赶趟，咱们院就有不少空房子。” 徐慧娟赶紧拍了王尚友一巴掌说“啥不着急？咋不急？赶紧的申请下来，抓紧时间把两个孩子的事给办了，我还想早点抱外孙呢” 长海挨个的瞅着他师傅，他妈还有他师娘，抗美红着脸，头都快拱桌子底下去了。 结果悲催少年王援朝接了话“对对对，赶紧申请，回头就算我姐和长海不结婚，我和长海住也行呀” 两个妈和王尚友一齐瞪着他，王尚友过去就把他给薅住了，俩手掰过来摁在炕上就拍他，徐慧娟也上手揍他，就连抗美都踹了他两脚。 王八犊子玩意，不想着他姐点好，啥叫他姐不和长海结婚了？不和长海结婚和谁结婚？ 挨了揍的援朝，又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生无可恋啊。 这回是侧底没人搭理他了，就连三个小崽子在王尚友揍他的时候偷摸的还上去拍了他几巴掌。 长海心想“活该，跟啥人学啥样，成天跟孙小欠在一起，他也学得欠登的，揍他都轻的，但是抗美的反应自己还是很满足的” 第二天长海去厂部取了票和钱还有几本书。然后又在一群人的拉扯下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处里。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厂区的大喇叭里不断的念诵他和王尚友还有他父亲的事迹。还把他大会上的发言加工后给念了出来。 长海都感觉这个厂里没法待了。他都寻思着不如去找找郑副局长，投奔他去得了。 回到处里，也不得消停，处里的同事总是围着他也就算了，各个车间，分厂，附属企业得这个团委那个党支部的都过来找他，要他去给讲讲。 中午吃完饭，长海把自己关在审讯室，搜肠刮肚的写着入党申请书。 临下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去军区疗养院。 一路上王尚友的表情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到了疗养院，长海去门岗讲了找谁，门岗挂完电话狗让他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李老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李老爷子得两层小楼门口。 李老爷子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瞅着门口，王尚友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帽，小跑的跑到老爷子跟前，一个立正，军礼“报告首长，原二十五团四连副连长王尚友向您报道” 老爷子就那么瞅着他，然后伸手紧紧握住他敬礼得手给他放下。 此时的王尚友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两手握着李老爷子的手呜呜呜的放声痛哭“老首长，我没保护好振山，您处理我吧！” 李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两坛子酒。还有两根大葱。 老爷子手一指，跟王尚友说“大本事，陪我把这酒喝了。振山的事儿我知道了，他是好样的，我不怪你，说句私心的话，振山跟了我八年，我把他当儿子一样，当年让你俩下部队我就有心里准备。你不用有负担” 王尚友泣不成声的点着头。 就这样，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口大葱，一碗酒的喝了起来。 长海跟李老四在隔壁房间没敢打扰。 “四哥，老爷子这么喝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这点酒不耽误事儿。你那个蔬菜啥时候能到位，我都联系好了，就等你的货了” “四哥，这个礼拜天吧，时间太早，离过年时间太长，人家拿回去等吃的时候菜别坏了” “行，礼拜天我在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等你，你直接去哪里找我就行” 两个人聊着天，李老四又收拾了些饭菜，两个人吃饱喝足，等着老爷子和王尚友。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爷子和王尚友才完事儿。 李老爷子和王尚友跟没事儿人一样，出门的时候，李老爷子拍着长海说“小子，记住了我以后就是你亲爷爷，有事儿没事儿多来看看我，还有，得了两个二等功千万别骄傲，刚才我还想跟你师傅说想把你弄部队上锻炼锻炼，后来一想算了吧，现在也不打仗了，你小子也挺上进的。但是不管在哪里你要记住你是战斗英雄于振山的儿子！” 长海用力的点着头答应着，心想“这回又多了一个爷爷，回头要是让这老爷子知道我跟他孙子投机倒把，这老爷子还不得用迫击炮给我轰了呀！” 第44章 卖菜 回了家，他妈还在等着他，看见他到了家赶紧催他回屋睡觉去。 长海屋里，王援朝斜横在炕上，小东升上半身盖着被，下半身光着腚，一只小脚搭在援朝的脸上，大姆脚趾头还插在他鼻孔里面。 长海把他俩归置好，简单的擦了把脸和脚，把小东升搂进被窝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保卫处的办公室里，好几伙分厂还有大车间的人抢着长海去他们那里做报告。 此时的长海非常想念孙小欠和王援朝，有这两哼哈二将在还用他说话呀，最起码也能收几兜瓜子呀。 一直到周六，长海嗓子都哑了。档期全满了，要不是长海嗓子不哑，礼拜天都不能放过他。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空间里把菜整理了一下。 一共三百三十多斤，长海留了五十斤，感觉俩家吃也够了。 把剩下的二百七来斤菜，装进了三个麻袋，放进车斗里面，又拿两个破被给盖上，怕冻了。急急忙忙的就去找李老四了。 到了军区疗养院旁的军人服务社，就看李老四在门口张望着。看见长海过来，赶紧跑过去。 李老四把长海带到服务社旁边的一个闲置的小破房子里，两个人把麻袋卸下来，又把屋里的炉子生着。 “小海，别着急，买菜的人一会儿就过来，这玩意儿现在可不敢拿明面上，真有吃生米的。这把枪你先拿着以防万一”李老四说着，递给长海一把“大黑星” 长海看了看，摇摇头没接，在屋里撒么了一圈，看见墙角有一把铁锹把，过去拿手里掂量了一下说“这玩意儿就行，你那东西容易要命” 李老四知道他的本事，啥也没说就把“大黑星”收了起来。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陆陆续续的来人啦，但是李老四没开始把货亮出来。 这要是来一个人拿一些蔬菜走，陆陆续续的还不让人给盯上呀。 没多大会儿，小屋里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老四一看差不多了，就开了口“各位朋友，今天过来捧我老四的场，我表示欢迎，但是哥们手里的货也挺紧俏，一共二百五十斤（他自己留了二十斤）不管啥玩意儿一斤一块五，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咱们商量着来。想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开始卖货，都把钱准备好” 就看这帮人很自觉的排着队，李老四收钱，收票还有东西完事去长海那里拿蔬菜。 拿啥来的都有，花钱的，拿票过来换的是大部分人，还有一部分是拿东西过来换的，有拿罐头的，布料的，烟酒的，还有一个人拿了小半扇羊肉的。 人们有秩序的买着菜，并没有出现呜嗷乱叫，吵吵嚷嚷的现象，可能是看见李老四腰上别的，还有一只手里拿的“大黑星”的原因吧。 人们正常的交易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个头不高，矮粗胖的身材，一脸的坑坑洼洼，跟他妈月球表面一样。 这人进来就蹿到李老四跟前，拉着李老四就说“老四，你有这好贺咋不给哥哥留着呀，你给哥哥留二十斤，哥哥把我新处的马子送给你扯两天犊子，你看行不行？” 这个人一边说一边拽过来一个女的，就看这个女人长的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一张大饼子脸，五官倒是不缺，但是好像互相都没啥关系，都各长各的，趴趴鼻子，鼻孔下面还有一个带根毛的大黑痣，离远了看跟太君似滴，离近了看跟一块鼻嘎一样。 脸上也不知道擦的啥，确白确白滴，还有颗粒感，隐隐约约的还往下掉东西。 就这样还不时的冲着李老四飞着眼。 这给李老四恶心的，李老四一把扒拉开他的手张嘴就骂“我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今天诚心是来恶心我的吧？搅和我买卖的是吧，赶紧给我滚，慢一步别怪我手抖”李老四一边说一边把两把枪顶在钱大赖子头上。 钱大赖子一看，这是一点缝都没有呀。于是赶紧拉着他的“女朋友”出去了，但是也没走，他在门口跟那些拿到蔬菜的人搭个着，还别说有几个荤素不忌的倒霉蛋想摸一把占个便宜，结果让钱大赖子还真讹了几斤菜。 没到一个半小时，除了李老四留下的二十斤，其他的一点不剩。 李老四点着钱和票据，一共一百八十六块钱，烟票，酒票，布票，肉票等等各式各样。还有十一瓶各式各样的罐头，十五盒各种烟，两瓶西风酒，小半扇羊能有十来斤。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嘿嘿嘿的乐着，就看李老四开口了“小海，这些个钱和东西我说个章程你看行不行？这些票据和烟酒归我，剩下的你拿走，要是不够，回头我换了钱再找补给你，你看行不行？” 长海赶紧跟他说“四哥，说好了平分的，这样你也太吃亏了，咱俩还是二一添作五吧，我这些东西也没啥本钱” 李老四打断他的话说“你有没有本钱不管我事，你要是觉得分你的够用，你就收着，不用跟我客气，别推让了，赶紧收拾收拾走，我怕这帮人回头再反夹咱俩。” 长海听完，赶紧收拾东西装好后两个人出了门就跟互相不认识一样，分道扬镳！ 回了家，长海把罐头和羊肉拿出来给了他妈。 张静秋问他这些东西哪来的？ 长海骗他妈说这是李老四帮他把厂里奖励给他的自行车票跟人家换的。 张静秋听完还怪他，咋不换点粮油布之类的。 他家本来就有一辆自行车，只不过冬天没人愿意骑，长海现在还有了一台摩托车，他也用不上，张静秋上班就在家门口，根本不用，留着长娟天暖和了骑就行，厂里奖励的自行车票根本用不上。 要说给王尚友家，人家也有自行车，这次奖励王尚友也有一张自行车票。买那么多自行车干啥？ 三小只看见长海拿回来的罐头，蹦着高的要吃，不给吃就打滚，揍也不行。 长海没办法，给他三个开了一瓶他们可能最不愿意吃的山楂罐头，结果三个小崽子吃的一点不剩，就连罐头瓶子都用水涮了一下给喝了。 第45章 手表，信物 中午吃完饭，长海他妈喊着长海和长娟在家里又是拆被面，又是洗窗帘的。 好容易有个休息天，得赶着过年前把家里该洗该涮的都收拾了。 没一会儿，抗美跑了过来，红着脸把正在拆窗帘的长海拽到他屋里，这给长海兴奋的，这是要干哈！难道今天要长大了吗？要不窗帘再挂上？ 结果就看抗美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驼色的围巾，给他比量着围在脖子上，然后又好顿打量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跑了。 长海心里这个扎挺呀。多待一会儿呗！ 长海就这么直愣的带着围巾赶紧追出去送抗美。 长海妈和长娟看在眼着长海带着的围巾，笑的都合不拢嘴。 不知道别的家庭啥样，作者的印象里，每次家里大扫除，家里的小孩子就是最多余的，帮不上忙不说，在哪里都挡害。 三个小崽子凑在一起，一脸惊恐的不知道待在哪里好。 长海帮他妈干完他能干的活，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挺不自在的。 看看抗美给他的围巾，就想着趁着天早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士手表。 这时候我国的手表产业刚起步，商店里卖的手表很有限，更别说女士手表了。 于是长海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三个小崽子死活要跟着他一起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在家里说不定哪一次让大人看着不顺眼就会莫名其妙的挨顿揍。 结果小红红和小乐乐成功被解放了，小东升，被长娟摁在炕上老老实实的待着。哭？哭也没用！ 长海给两小只放到车斗里，还拿了一件军大衣给他俩包上。 这是两小只第一次坐他哥的摩托车，只露着两个眼睛的小脸，可以看的出很兴奋。 长海大半下午在市里各个商店转了个遍，一块女士手表都没寻摸到，两小只反倒是混了个肚圆。 最后长海还是去了自由市场找了李老四，让他帮忙看看自由市场有没有。 李老四一听长海说要给对象弄块手表，二话不说，领着长海就在市场找了一个人。 “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过年要跟对象定亲，你那里有没有啥好一些的女士手表？告诉你别拿这些破烂糊弄我，小心我给你脑瓜子塞皮燕子里”李老四胡说八道的吓唬着他找的这个人。 “四哥，跟您我哪敢呀，正好这些日子弄了几块好货，您放心肯定不是横兰容割道上来的，都是赶着过年家里不宽裕过来出手的。您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您看看货”这个孙胖子一脸谄媚的跟李老四说着。 几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看孙胖子解开大衣，又连着解开两件衣服，一敞怀，在衣服里面挂了十来块手表。跟对面国家的将军挂了一面子勋章一样。 孙胖子拿下两块比较新的女士手表，一块“英格纳”牌一块“梅花”牌。全是进口手表。 李老四先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递给长海，又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长海选了“梅花”牌的，那款“英格纳”有点太偏向中性了。 下面就是讨价还价了，在孙胖子一顿小故事的前期铺垫后，张嘴就要二百六十块钱。 李老四一听，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骂到“俏丽哇！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是我爷爷的亲孙子，比我还亲的亲孙子，要不要我们家老爷子去找你爹唠唠？” 长海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孙胖子很害怕李老四刚才说的话，一张肥脸都有点哆嗦了。 长海赶紧把他俩分开，开口说道“四哥别这样，做买卖吗，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孙哥这样吧，我说个价，我给你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一张手表票你看行不行？” 孙胖子赶紧点头说“行行行！我不知道您是老爷子的孙子，我还以为四哥框我呢，您出的价也是我收的价，就当兄弟给您的贺礼啦” 长海把钱和票拿出来递给他，李老四再边上气不过，一把把钱抢过来，抽出两张后又把钱塞给孙胖子，然后拿过手表递给长海，拉着长海就走。 孙胖子在寒风中凌乱着，心里想着“妈的，本来还能赚十块钱，这倒好，赔啦！” 两个人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两小只在车斗里一个啃着烤地瓜，一个撸着糖葫芦，长海把用银片包好的狼牙递给李老四，然后跟他说“四哥，本想着再配个链子的，但是属实不好找，您自己淘换吧，这玩意我一共做了九个，咱们这辈还有下一辈我准备一人弄一个。” 李老四红着眼睛接了过来，反复的看着，他知道长海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孤儿出身的李老四内心翻腾着。 “小海，哥啥也不说了，回头有时间你带我去家里认认门，我去给咱妈磕头”李老四感动的说着。 长海看天不早了，跟李老四告了别赶紧往家跑。 回了家，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张静秋忙乎着做饭，长娟还在洗衣服。 小东升坐在炕上，抱着一个冻梨使劲的嘬着，但是明显看的出来肯定是下午让他妈给揍了，因为他看见长海回来冻梨都扔了，一脸委屈的扎撒着小手跑过来让长海抱。 在长海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用小手指着长娟说“妈，妈妈，打，打屁股” 长海一边哄着他，抱着他回了自己屋里，把他放到炕上。小红红还拿了一块绿豆糕逗着他。 长海把狼牙拿出来，给了长娟一个，又把三个交给他妈，让他妈做三根红绳啥的给三个小崽子戴上。 长海交代完，揣着手表就去了王尚友家里。 王尚友家里也是忙乎了一天，长海过来先拿出两个狼牙递给抗美和援朝。给他俩喜欢的不得了。 徐慧娟拽着王尚友和王援朝去了外屋地，就留了长海跟抗美在屋里。 “抗美，一直想送你个手表，也没碰上合适的，今天找人淘换了一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是块进口的女士手表，你别嫌弃，以后要是碰上有更好的我再送你”长海语无伦次的跟抗美说着。 “长海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赶紧退了吧，回头你自己买一块戴，我爸说了，到时候给我陪嫁一块”抗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的陪嫁是你的陪嫁，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长海还有点霸道总裁得意思。 这给在门口扒着门偷听的徐慧娟急的，一推门就进来了，把手表往抗美手里一塞，然后说“小海给你你就拿着，回头我让你爸把手表票给你，你再给小海买一块，也算你俩的信物啦” 这给抗美臊的呀，一跺脚跑了出去。长海嘿嘿嘿的傻乐着，咋出的王尚友家的门他都不知道。 第46章 卡车上的两个后大灯 周一上班的长海，为了躲清闲，在付出了一盒大生产烟的代价后跟陈凯他们组换了班。又跟王尚友请示了一下，暂时让援朝和孙小欠跟他一起跟车又去了农场。 到了地方，三个人急三火四的交接好工作，跟着拖拉机就去了海边。 王援朝和孙小欠很兴奋，可算是能放放风啦，成天站在厂大门口，就跟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一样。 在海边，援朝和孙小欠学着海边的渔民，人家干啥他俩干啥，还别说还真捡了一些海螺之类的。 长海还是拎了把铁锹，拿着几条麻袋去了上一次他弄海蛎子的那片礁石。 这次海蛎子可没有上次那么多了，长海扣了小半麻袋，就出了礁石区。 然后就看见上次他捡海肠的那片海滩上，黑压压一片。 长海跑过去一看，全是海虹，南方叫淡菜，外国叫贻贝。 这还说啥了，装呀。长海带来的三条麻袋都装满了，海滩上的海虹就跟一点没少一样。 把援朝和孙小欠喊过来，这两个人也开始往带来的麻袋里划拉。 三个人坑次憋肚子的把带来的七条麻袋都装满了，然后又来回搬了三趟，才把这些海虹给装拖拉机上。 等其他赶海的渔民回来，看见他三弄的海虹，全都笑不活了。 这玩意儿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海滩上有这玩意儿，他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除了老头老太太没啥事儿，去海滩弄回来一些，煮熟了扒肉晒干，留着冬天炖个萝卜丝汤之类的，就这样还是挑最大个的捡。 于是一些渔民又可怜他们三个，又给了他们一些海货，有一些沙蚬子，还有七八只虎头蟹子。这也是渔民不太看的上的东西，但是咋滴也比海虹强呀。 他们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长海又是拿出了七八个苹果给食堂厨师后，人家才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点饭。 好说歹说的还给他们三个煮了满满一大洗衣盆的海虹。 援朝和孙小欠这俩个二货，饼子，面条都不吃了，头都埋盆里去了，只吃海虹，满满一盆，这俩人生生吃光了，也吃撑了，长海还告诫他俩少吃点，或者配点苞米面饼子吃，像他俩这样吃容易蛋白质中毒拉肚子。 这两个二货哪里听的进去，往死里造。长海气的也不管他俩了，自己出去又找了钱科长，拿苹果又换了几板冻鱼和几板冻的对虾。 又是四点半多钟，车队往回走，这一路上可把司机给整激恼了。 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走一会儿就要下去拉一会儿，还没走三分之一的路呢，停了七八回。不是他要拉，就是他憋不住了。 最后有一个司机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俩坐在后车厢的车板子上，把腚露在车厢外面，前面多围点大衣，再用绳子给他俩固定住，反正车上装的都是芦苇，给他俩挡着风，也冷不到哪去，再说了天也黑了，又看不到他俩的脸。 一不做二不休，长海和几个司机，也不管他俩反对不反对，七手八脚的把他俩裤子一扒，把车厢后面得芦苇扒拉开个地方，就给他俩摁在车厢板上了再给他俩前面围上几件棉大衣。 于是就看一辆拉着芦苇的卡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跑着，车后面两个雪白的大腚露在车厢外面，跟卡车按了两个后大灯似滴，时不时的还喷出一些东西。 回了厂子，这两个人的屁股都冻的发白了，人都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了，别人咋摆弄都行了。 长海给他俩收拾妥当，赶紧送去卫生院。在卫生院差点给他俩抢救了。 等两个人安顿好，输上液，长海骑车先去了孙小欠家告诉他家人，又回了他师傅家跟他师娘说了。徐慧娟坐车去卫生院看了援朝的样子，又给他拍了一顿。 大夫说这两个人至少得住院观察两天。出了院也得好好休息，都拉脱水了。再加上冻的。一时半会儿是缓醒不过来。 大夫还说，这是身体素质好的，这要是身体素质差点，人说没就没呀！ 他仨带回来的海虹和一些别人给的海货，这两个人死活不要，看见都想吐，以后的若干年这两个人都不吃带壳的。 长海没办法，拿了大半麻袋海虹，还有别人给的沙蚬子和虎头蟹子回了家，剩下的留在单位，谁愿意要谁就要，不要就在单位煮出来，让几个老大姐烘成干，留着炖汤。 长海回了家已经半了夜啦，张静秋听见动静，起来给他开门。 屋里外屋地，张静秋把给长海留的饭又热了一下，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饿透腔啦！ 张静秋看着他带回来的海货，除了她比较满意的几个冻板的鱼虾以外，剩下的是一脸的嫌弃。 海虹就不用说了，海边人没人要，沙蚬子里净是沙子，想吃还得扒了肉涮干净了，虎头蟹子更不用说了，壳硬的跟石头似滴，大钳子都得用小锤子砸。 长海第二天去上班，处里凡是没事儿，在办公室的人，都让后勤的几个老大姐薅去扒海虹肉了，长海为了躲别的单位来人找他做报告，找了个去分厂送文件的借口就跑了。 大冷的天也没啥地方可去，总不能老是去老张头那里吧，再说了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跟他也没共同话题呀。 想了半天决定去卫生院看看那两个二货。 从空间拿了一兜苹果，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还有两包槽子糕，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把苹果送给抗美，各位别以为两个二货有资格吃，给他俩吃都白瞎啦。两个臭流氓。 让抗美把苹果放医院里，要是在家给她，她一准留家里了。再说他家长海让他妈已经给过了。 病房里，两个二货，一人鼻子上贴了一张纸条，谁也不说话。 长海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风，就看冲着长海坐着的援朝鼻子上的纸条先动了。 孙小欠手疾眼快的，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个咸鸭蛋给抢了过去。 这两个人为了一个咸鸭蛋，打赌谁先喘气，谁就输，咸鸭蛋归赢的那个人。 长海问他们，为啥不跟食堂打两个咸鸭蛋，原因就是，就剩一个了，并且大夫告诉他俩，这几天只能吃点粥，配点咸菜，咸鸭蛋对于他俩来说就是配粥唯一能吃的奢侈品。 第47章 老韩小伟 中午长海没管这两个二货，拉着抗美出去找了一家鲜族饭店吃了个拌饭，还有一个大酱汤和拌明太鱼。 下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回的单位，整个办公室都是烘海虹的那个腥刺赖嚎的味道。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长海把五十多斤各式各样的蔬菜拿了出来，给他妈看的时候，张静秋都不敢信，这个季节能有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嫩绿的芹菜！ 长海骗他妈说是老苏爷给他联系的蔬菜研究所，他跟人家买的。回头让他妈再给老王家送去一半。 这一晚上，张静秋和长娟没忙活别的，拿报纸挨个给这些菜给包上了，长海给小红红和小东升一人一个西红柿，两个小崽子抱着啃的满脸都是西红柿浆。 接下来上班的几天，虽说来找他去做报告的少了，但是却又给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长海就纳了闷了，他们厂咋就那么多保媒拉纤的呀。 时不时的来一个，来了就开始查户口，那口气你还不能拒绝，了解完事转身就走，并且还都是统一话术“小于同志，你就等好消息吧”长海内心给她们统一起了个名“造纸厂丘比特”都他妈经过我同意了吗，上来就用箭射我？ 长海都怀疑是不是组织派来考验他的。在厂里巡逻和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不少女青年主动跟他搭讪。还有凑在一堆指着他小声嘀咕的。 长海不厌其烦，我是很专一的好不好！我只属于王抗美一个人的。 虽然他很烦恼，但是他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确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了。 两个人得风格还不一样呢，王援朝是大网抄底，不管质量只要数量，每次有女青年找长海他都是用话接过去，完事就看他身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就看他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但确是让人看着很潇洒。反正长海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儿全厂的大姑娘基本都能背下来啦。 孙小欠则不同，他只截胡他看的顺眼的，跟人家聊一会儿就给约到一边开始介绍起自己了，总把自己很隐晦的描述成高尚，英勇的影响，其实无非就是他念书的时候帮着长海和援朝去打架，结果他让人圈踢的那些事儿。 对了，这两个二货出了院，鉴于他俩的身体情况，就对他俩网开一面，暂时回处里上班啦。但是也没让他俩闲着，打扫厕所归了他俩。 烦恼的于长海，琢磨着我不能阻止别人，但是我可以改变影响呀。我没事儿多去找抗美呀。 时间长了，他们是不是就知道我有对象了，并且我还是跟忠贞不二的那种。 所以这几天抗美看见他来就烦，一天能跑她们卫生院五六趟，有时候抗美兑药他给掰瓶，抗美给人扎针他给人绑止血带。后来护士长都给他找了一件白大褂穿着。 这天下午，他又腆着大脸来找抗美，结果抗美去急救了，他就在办公室等。 上次哪个水很多的小护士孙春淼跟他讲，最近他们院韩院长家的公子韩小伟，时不时的总是来骚扰抗美。 听了这话，长海心想“哎呀我去！还真有吃生米的呀！咋滴？想碰碰呗。真不知道我两口子的战斗力了是不是？” 打听了老韩小伟具体在哪上班，这小子原来也在医院上班，在总务科。 各位看官解释一下，造纸厂级别不低，当时属于国有直属二级企业，副厅级，73年升为一级。因而下属的一些配套单位也很全，级别也不低。虽是卫生院，可是跟一般医院不遑多让，并且这个时代的这种企业直属医院待遇要比普通医院好的多。 下班的时候，长海驮着援朝去了卫生院，他俩没打扰抗美，但是看到了老韩小伟骚扰抗美，就看抗美指着老韩小伟的鼻子，情绪很激动的说着。 看到这样的场景，长海内心还是很熨贴的，这说明自己媳妇还是很忠贞不渝的。 他俩等抗美和长娟走了以后，骑着摩托车追上了老韩小伟。 援朝二话不说，拿了一条麻袋从后面就给他套上了，然后拿绳捆住，扔车斗里，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走。 到了江边一处没人的地方，把老韩小伟放了出来。 这家伙都懵了，这俩想干啥啊？我爹贪污也没我啥事啊，对了肯定是我爹跟哪个女下属扯犊子，然后我爹拔吊无情人家来报复了。 长海对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援朝跟着就是一脚。 “狗懒子，告诉你，以后再敢骚扰王抗美，给你裤裆里的哪一嘟噜拔下来塞你嘴里” 给这小子吓得坐在地上，脑袋直晃悠，紧着说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一看也是个怂包，就没对他再下手段，但是临走的时候，裤腰带还有一双鞋，都让援朝扒下来给扔江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那样，只不过骚扰长海的女青年少了，也不能说少了，只是有一多半冲着援朝和孙小欠去了。 长海还有点失落，心里骂自己“渣男”并且对这些个女青年很是不满“中华民族伟大女性的忠贞美德都哪去了？一点都不专一，还有你们都是啥眼光呀，这两个二货哪一点值得你们看上的。” 这天下班，长海骑摩托刚走出单位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刚一拐弯，迎面就飞过来一块砖头。 一看躲不过，一低头脑袋直接就顶了上去，仗着带着的棉帽子，也没啥事儿。 就看前面七八个小年轻手里拿着一水儿的钢管站在不远处，长海也没停车，直接冲了过去。 把这帮人冲散后，摩托车一个甩腚，冲着他们又停了下来。 这帮人二话不说，抡着钢管就上来了，长海和援朝蹦下车，也冲了上去，长海是一个照面就放躺下一个。 当长海整躺地上四个的时候，再想找人已经没有了，全都让援朝给摔地上在哪里嚎呢。援朝不像长海有些技巧，他就是简单粗暴，拽过来一个直接举起来往地上砸。 第48章 一片灰暗中的一点星光 几个小年轻都放倒啦，援朝一手拎着一根钢管，指挥他们起来蹲好。 长海让援朝在这看着他们，他去派出所找警察过来。 几个小青年抽抽着脸求他别去找警察。长海没搭理他们，我哪一砖头子白挨啦！ 等长海领着派出所王所长还有几个警察过来的时候，给几个警察整乐了。 就看一排小年轻，撅着腚，伸着舌头舔在旁边一家单位院子外的铁栏杆上。 长海问援朝这是咋回事儿，援朝说“憋犊子玩意儿，你刚走就想偷袭我，我就又是一顿削，我怕他们再跑了，我就摁着他们给他们全沾栏杆上了，对了那边有两个是过路的，看他们舔栏杆，好奇，自己也上去舔，结果自己也沾上了。” 警察都笑不活了，这是啥脑子，咋想的办法！东北这大冬天，露在外面的铁见点水就是冰，舌头舔上去能给你沾的老老实实。 警察找旁边居民家里要了几壶温水，往他们舌头上浇，几个小青年终于解放了，但是各保各的全都大舌头啦。 那两个好奇也沾上去的小年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神奇，铁还是甜的”一看就不是东北人。 派出所里，长海和援朝两个人做了笔录，并且把之前警告韩小伟得事儿也跟王所长说了。 王所长也是老熟人了，王所长告诉他俩，再不许跟别人说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俩回家去了。 到了家，长海跟王尚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让在一边听着的抗美气的不行。 抗美还寻思着，自己找一个机会狠狠的教训韩小伟一顿，结果让长海给截胡了。 王尚友告诉他这件事儿派出所明天肯定会来找处里，涉及到厂子里的人都会跟处里打招呼，让他俩老实的待着，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长海回家援朝死活要跟着，他怕他爹这个老阴批回头喝点酒再削他一顿。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直接去卫生院找了韩院长，薅着韩院长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老韩家还有他妈好人吗？一家子骚泡篮子，你啥德行全厂谁不知道？你他妈的你哪个倒霉儿子还想撩败我闺女！还他妈找人堵我女婿！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回头我就安排人查查你” 韩院长是真怕王尚友呀，心里也在暗骂自己儿子，惹谁不好，去惹王抗美干啥？全院谁不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这个主还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主。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侦一说，但是有一个名词叫经济警察，也是隶属于公安二处负责，因而一些大的厂矿的保卫机构也负责本厂的一些经济类案件的查处工作，要不他们处里留那么些老大姐干啥滴？都不是吃干饭的。 韩院长这几年要不是上面有人替他说话，早就进去了，单单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够他喝一壶。他是真怕王尚友较真，一旦人家不管不顾查出来点铁证，这个年代谁说话也不好使啊。 王尚友骂完他，回去安排人就把韩小伟给逮了起来，派出所来人的时候也证实了昨天找人堵长海的人就是他，直接带走。 这么一闹，全厂基本都知道了咋回事儿，长海和抗美的事儿也公开了，长海也彻底清静了，谁还敢过来扯猫篓子，有王尚友那么一个大神守着，谁不怕？一天时间”造纸厂丘比特”们一个都没有啦。 些事儿让援朝和孙小欠很郁闷，这样一来他俩每天的那一点念想也彻底歇菜了。生活又变得一片灰暗。 但是在这一片灰暗中又给了他俩一点星光。 之前围着援朝听故事的一群女青年里，有一个粉碎车间的质检员，叫白小白。 就她现在每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总爱往援朝身边凑合。 旁边人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对援朝有心思，反倒是援朝却突然又变得木讷起来。 也不是小丫头长的丑，反倒是细看还很耐看那种，人有点呆呆的，还挺萌。 孙小欠可没有援朝这样的点气，但是他瞄向了他们厂的厂花，厂播音员黄晶晶。 有事没事找了理由就去广播室找人家。还搞起了文学创作，说是要投稿，到时候让人家黄晶晶给他广播。 长海看在眼里，明面上没有参与，但是背地里却对这两个人搞起了背调。 结果就是，这个黄晶晶是不堪入目，比孙小欠大五岁不说，那感情历史何其精彩。跟她有名有姓的何止正反两手之数。要不咋还不结婚呢。长海打听的时候人家还以为他有啥想法呢！ 而那个白小白就有故事啦，小姑娘比援朝大三岁，家原来是农村的，因为是个女孩，从小就没人待见她，后来她舅舅舅妈没孩子就把她过继给了她舅舅。 结果没两年他舅妈就生了一个儿子，咱就迷信点讲，这不是小姑娘给你家带去的福气吗？可人家舅舅一家可不这么想。认为她是个拖油瓶，也开始不待见她，于是他在家里就跟个小保姆一样。 但是小姑娘从小就要强，学习就好，考上了他们厂技校，毕业就分在他们厂。可是每个月开资需要交给他舅舅一家十块钱，一直交六年。因为六年后他舅舅的儿子初中毕业，这他妈等于小姑娘给他舅舅养儿子一样，并且还把她赶了出去，小姑娘现在在厂宿舍住。 虽然身世挺艰辛，但是白小白生性乐观，不管是工作还是跟同事相处，周围的人都对她印象很好。 白小白喜欢找援朝的原因就是，她喜欢听援朝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因为白小白小时候没有这样的经历。 长海分别找了他俩，把他了解的情况跟他俩说了一遍。 对于孙小欠，长海是推心置腹的让他别那么专情，别回头当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孙小欠翻着大白眼，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给长海气的，摁着他就是一顿揍。 援朝更是油盐不进，对于长海说的让他要是有想法就跟人家多接触接触这样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留六个字“没玩够，不想找” 不想找？不想找当初你和孙小欠在审讯室摸啥大馒头呀？你不纯纯耍流氓吗！ 没办法，长海又找了抗美，抗美又跟他妈讲了。徐慧娟听完倒时很感兴趣，咱们这样的家庭虽说自家男人是个领导，但是也不讲啥门当户对，只要是人好，能对自己儿子好就行，就自己儿子啥德行，他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孩那是援朝的福气。 结果抗美和徐慧娟跟援朝讲，回答他俩的也是六个字。气的徐慧娟跟王尚友烦烦，王尚友倒没啥意见也没啥建议。有也没有用，家里大事儿他做主，小事儿媳妇做主。结婚二十多年，家里就没大事儿。 但是为了平复自己媳妇的怒火，王尚友还是找了一个借口当着徐慧娟的面把援朝狠揍了一顿。 援朝彻底不回家了，死活也要在长海家。结果小乐乐的一句玩笑话让他脑子露出了一点缝。 小乐乐安慰他哥说“大哥，你愿意玩就玩，不找媳妇就不找，反正我有媳妇，到时候我和红红生了孩子，多给你几个不就得啦”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在一边的长海听完，这个气呀！薅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小乐乐也不哭，蹦地上就一句话“你等着我找我媳妇收拾你”噔噔噔的就跑了，结果就是，小红红两天没跟他哥说话。给好东西吃都不好使那种，东西留下，人我该不搭理还是不搭理。 援朝听了他弟弟的话，感觉自己也应该寻么一个啦，于是就让长海给他出主意。 给长海这个气呀，王援朝！你他妈的这个智商也就在五六岁晃荡啦。 第49章 出师了 长海也没管援朝，扔给他一句话“跟你弟弟学就行，都赶不上个小崽子”多余管他俩，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反正是以后的几天，长海也不过问援朝和孙小欠他俩的破事儿。 孙小欠依然是没事儿就往广播室跑，援朝却有一些变化，每次遇见白小白的时候还是有些木讷，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冷范儿，还透着一股霸道总裁的感觉。 援朝有时候从兜里掏个苹果，糖块，或者给白小白多打一份甲等菜，霸道的给人家。然后决然的就离开。不管是从行为还是言谈举止上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反正是很高级。 这天下午长海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郊区的一个乡镇找了一家很有名的烧锅，好说歹说的跟人家在酒流子上接了二十斤小烧。 分成两桶，一桶给王尚友，一桶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去了疗养院，只见到了李老四，李老爷子去军区开茶话会了。 把酒给李老四，长海就要回家，结果李老四偏要去他家看望张静秋。 李老四拎着一个猪前肘子还有两包点心，长海拉着他就回了家。 两个人是赶着下班回的家，张静秋正在做饭，李老四一进门，东西一放，直接跪下磕头“妈，您儿子李胜利给您磕头了” 这给张静秋吓得“这啥玩意儿啊！我贞烈了大半辈子了，咋冒出一个儿子啊，有儿子我咋不知道呢？我啥时候生的？” 张静秋正纳闷呢，长海赶紧跟她解释说“妈，这是李老爷子的孙子，李老四，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张静秋恍然大悟，赶紧拉起李老四，给他让进屋里。 长海不得不佩服李老四，不愧是成天在街面上晃荡的大混子。这自来熟太自然了。一度让长海感觉他是来串门的。 张静秋也是内心好奇，跟查户口一样，最后几个人终于弄明白了李老四的身世。 原来当年李老爷子在对岸收留他的时候他都十二三岁了，他们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只剩下他们四个在山上找吃的孩子。 李老爷子带队伍过来的时候就收留了他们，后来给他们送到他们国家自己的队伍上，结果去了以后因为岁数太小，不能参军，又因为岁数大了保育院之类的机构又不收。 几个孩子为了生存就跟民夫干一样的活，机缘巧合下又遇到了李老爷子，老爷子和几个战友心疼他们，就把他们带在身边。后来回国的时候就索性带了回来。还给他起了个名叫李胜利。 但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从小就叫他李老四，或者是小四儿。大名也就是他在正式场合才说。 李老四晚上理所应当的留下来吃饭。张静秋也高兴，做了一桌子菜，还把老王家一家给请了过来。 三小只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哥很是感冒，紧贴在李老四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能不能把他兜里的好东西给掏空了。 李老四为了逗这三个小崽子，一会儿掏几块糖，一会儿掏几个果丹皮或者牛肉干啥的。给几个孩子看的觉得他很神奇。 吃饭的时候长海总是感觉不自在，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自在，观察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李老四时不时的眼神老是往长娟那里瞅。倒不是说特意的去瞅去看，只是眼神略过长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刹那停留，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长海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这样该咋办？李老四倒是说不出来有啥毛病，并且从某些角度看还很优秀。 别的不说就孝敬，顾家这方面就没得说，从他性格上来讲他完全可以在老爷子的庇佑下在军队有一番作为。可是为了照顾老爷子人家对这样的安排不屑一顾。 可是从名声上看，又是一个不着调的大混子。长海心里翻腾着，自己亲姐要是被他缠上，他该咋办？自己姐要是同意他该咋办？不同意他该咋办？哎呀！闹挺！不想了！ 吃完饭，长海骑摩托送李老四回去，一路上李老四零敲碎打的打听着关于长娟的事儿。长海总是一带而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别说老子还经历过一世。就是没经历，就凭我这优秀的基因还能让你个大混子给我装进去。 长海回了家以后，王尚友还没走，看样是特意等他。 “小海，你也大了，也算顶门立户了，有些事师傅觉得应该你来做主了。今天这李老四过来，我看他对……”王尚友刚要往下说，长海赶紧打住他。然后接着说 “师傅我知道您要说啥。别的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姐，还经历过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她这一辈子不可能不找，但是一定要谨慎，李老四从条件上来说那是没得说的。人家还是单身未婚，我姐还是离婚还带个孩子。但是这不是我姐就能随随便便就能找个人的借口。别的我不多说，就看这李老四以后有啥行动吧，只要我姐不同意，谁也不好使。” 长海说完，王尚友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在门口回头笑着指着他说“你小子成人啦，在我这你今天就算出师啦” 这一句话让长海一宿没睡好，这句话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了吗！ 第二天，晚饭王尚友又把长海一家给叫到他家，特意弄了一桌菜，在桌上王尚友开了腔“今天这顿饭算是给长海办的出师宴，我就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昨天他的一段话让我觉得他的翅膀硬了，能给家里人挡风遮雨了，我也没啥可以教的啦，功夫他学了十成十，做人做事更是让我很欣慰。所以从今天开始长海就算正式出师了” 长海红着眼，在地上给王尚友两口子磕了头，然后又敬了酒。 还没等长海起身，王尚友又开口说“以后我老王家有事儿长海必须参与，我们两口子百年以后，老王家由长海当家掌舵” 坐在王尚友身边的徐慧娟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自己家小事儿她做主，大事儿王尚友做主，这件大事儿她是一百个赞成。 长海愣在哪里“这都哪跟哪呀，啥玩意儿就做你老王家主呀，再近一层我也就是你家女婿，还不是倒插门。啥叫我就放你们家的主了，援朝，小乐乐咋办？”长海胡思乱想着。 徐慧娟拍了他一下“傻孩子，还不再给你师傅敬杯酒” 于是长海又磕头敬酒。一顿饭两家人吃的有说有笑，除了长海，给他整的莫名其妙。 第50章 过年 随着春节的临近，大街小巷也逐渐的有了过年的味道。 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决定保卫处人员，实行轮休，让大家伙都有点时间去收拾收拾家，买买年货啥的。 长海，援朝，孙小欠他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成了处里的主力，啥岗缺人他们去哪个岗。 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长海才排上休半天，但是三十那天还得去值班。 中午长海没吃饭就跑了，来到供销社看看他妈还有啥要买的，他就一起买回去。 赶着中午供销社没啥人，一进门就看五六个老娘们围着他们王主任，指着鼻子数落他，没别的原因，就是这次王主任去肉联厂进回来的猪肉比别的供销社的肉瘦。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年了，不管谁家不论穷富都赶着过年割点肉，花同样的钱谁不想多弄点油水。你这的肉太瘦了那不是找挨骂吗。 其实也没瘦到哪里去，这个年代还没有以前的那种一年能长四百来斤的大白猪，基本上都是我们本土黑猪。一年能长二百五六十斤那就是见不得啦。但是这种猪肉是真香啊。 张静秋看自己儿子过来了，也退出了批斗他们主任的队伍，把她在供销社买的油盐酱醋调料，还有一些新盘子新碗，花生瓜子，反正是杂七杂八这些东西都让长海拉回了家。 回了家，长海也没闲着，和面，擦萝卜丝，烀地瓜，收拾带鱼，小黄花鱼等这些晚上需要炸的食材。 晚上张静秋和长娟回来也没咋用张静秋动手，只不过就是在她指导下长娟和长海姐弟俩干的。 三个小崽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两家来回跑，一会儿说老王家炸的面食好吃，一会儿再去告诉徐慧娟长海炸萝卜丝丸子比他家好吃。 长海闲下来用罐头瓶做了两个用手提着的小灯笼，里面放上点着的蜡，给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玩，小东升太小拿不住多一会儿所以就没给他。 由于长海他爹去世没到三年，所以按规矩他们家不挂灯笼，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多，王尚友一家子过来找张静秋他们家一起去澡堂子洗个澡。忙活一年了咋滴也得干干净净的过个年不是，太早去澡堂子人又太多，这个点去了正好。并且洗澡水都是新换的。 一顿大澡洗的，给长海累够呛，人太多啦，王尚友这么想的这个点人少，可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呀！ 澡堂子的水池子里白花花一片，都看不见水面，淋浴头三个人能共用一个都是幸运的，搓澡工关节上贴的都是膏药，你想拔个罐，刮个痧多余啦，所有师傅全部轮流上岗搓澡。 两家人一场澡洗了两个小时，主要是女同志们洗的慢，王尚友领着长海，援朝还有小乐乐和小东升，在门口小吃摊吃完了一碗馄饨，几个女同志还没出来。 回了家凌晨两点了，长海倒炕上搂着小外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在他准时的生物钟和“窝头”的双重打击下睁开了眼。 拉着援朝去了单位，然后就是全厂溜达巡逻，这个时候主要是防火。 两个人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在厂区巡逻，孙小欠这个不要脸的说是要去黄晶晶家，也不知道大年三十他去人家家里干啥。两个人也没跟他计较。 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巡逻的他俩就看料场方向通红一片，长海大叫一声“不好” 让援朝赶紧去防火科喊人，他自己就往料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看见的人赶紧跟他去救火。 等他到了地方，就看有一大堆挨着围墙的芦苇垛着火了，火苗子能有七八米高，还打着旋。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现场了，可是谁都靠不上跟前。长海高声喊着“赶紧打火道（做隔离带）” 这帮人一听，立马拿着工具开始收拾周围的芦苇。但是毕竟人太少。 长海急的够呛，四下一看，离料场不远的地方就是车队的停车场，停车场有十几台卡车停在那里。 长海在现场找了一个他认识的司机，两个人一起跑过去，开着一台车就来到现场。 于是，汽车在前面顶着没着火的芦苇垛往安全的地方推，后面跟着的人收拾剩下的的一些杂草。 没一会儿，厂防火科的救火车还有消防队的救火车都到了，来救火的人也多了。 这个时代的救火车还是人工加压的，车上两个人互相压着压杆，前面的消防队员扯着消防水枪救火。 历经一个多小时，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身汗。一个个跟小鬼一样。 王尚友也是一脸花的在一旁骂着防火科科长许大富和防火科值班的科员。 陈厂长过来拽着王尚友，还劝他消消气，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儿，好在发现的早，也就损失了一垛芦苇，人员没有伤亡。这就算不错了。过年外面家家户户放鞭放炮的，落进来点火花在所难免。 直到现场不见了明火，王尚友又安排了人员在现场观察，防止死灰复燃。一群人才散了。 陈厂长又安排已经放假的厂澡堂子临时开门，让参加救火的人员都去洗了一个澡。所有值班人员分批去食堂吃饺子。 长海回了家，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得知没有事儿，两家人才放了心。 王尚友在厂里值班，于是两家人凑在一起，都在长海家一起吃。 晚上一张大桌子上，放了一个铜火锅，锅底是劈成两半的冻蟹子，还有海蛎子和海米，汤是熬的奶白色的骨头汤，然后用酸菜填锅，酸菜上面是摆着整整齐齐一圈的烀好的五花肉。 火锅周围是切好的猪肝，皮冻，手切的羊肉，大虾，海螺片，白菜。还有各种蒸的，炒的，溜的，炸的菜。反正是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王尚友不在家，两个妈就当了家，其实他在家也就是个吉祥物。他还敢有啥意见啊！徐慧娟削不死他。 第51章 炸碉堡 饭桌上两家人其乐融融，三个小崽子吃了没几口就要出去看别人家放鞭炮。 其他人也没管，一下午小崽子的嘴也没闲着，援朝也跟着他们跑出去玩了。 老于家虽然不能放鞭放炮，可是人家老王家不耽误呀，年前援朝就赖着长海买了一堆小鞭和烟花，还有十多个二踢脚和麻雷子。 吃完了饭，桌子也没撤，长娟，抗美和长海又搬过来一张桌子，三个人一起包饺子。 两个妈得了清闲，坐在炕上，嗑着瓜子，轮流用扑克抽着十二月，看看明年的运势咋样。 包好一盖帘子，赶紧煮好，长海又装了一些菜，拿了瓶酒，去给他师傅送去。 厂子里，王尚友还为料场着火的事郁闷着，自己刚当上处长没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这不是上眼药吗。 长海给他把饺子，菜都摆好，又把酒给他拿出来。王尚友瞅了瞅，让他把酒拿回去。 “师傅，过年了您就喝点吧，少喝点没事儿，食堂今晚上还管酒呢”长海劝着。 “一边拉去，全厂都喝了我也不能喝，再出点事儿，出来一群酒蒙子，那不成笑话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王尚友把长海撵回家了。 长海刚到家门口，就看援朝领着两个小豆丁还有其他一些邻居都在他家邻居老李大娘家门口聚着。 看见长海回来人们赶紧冲着长海说“小海，快！老李大娘大儿媳妇要生了，你赶紧开车给送医院去” 长海把车头挑过来，就看屋里长海妈，他师娘，长娟，抗美还有其他邻居，反正是一堆人抬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孕妇就出来了。 李大娘大儿子李洪臣抱着媳妇坐在车斗里，抗美跳上车后座，长海赶紧骑车就往医院去，后面一群妇女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拿着一些必要的物品跟着。 到了卫生院，长海帮着把孕妇送进病房，又跑回去接了几趟人。 长海妈让他在医院等着，看看有没有啥需要用车的，抗美也临时当了妇产科护士，没办法，大过年的，值班人手不够。 十一点五十六，孕妇顺利产下一个女孩。给这帮在医院等着的老娘们气的不行。 你说你哪差那四五分钟呀！这小丫头得生日也太小了。 李大娘乐的脸都抽筋了，他们老李家好几代都没生过丫头，这赶着大过年的家里添丁进口，还是一个心心念念的丫头，能不乐吗。 老李家一家人，跟邻居们千恩万谢，特别是长海和老王家。 长海骑摩托又来来回回好几趟把一堆邻居拉了回去，到家都后半夜一点了。 长海拉着抗美最后一个回的家，家里人都没睡，正热烈的讲着晚上发生的事儿。 看见长海他俩回来，又给他俩煮了点饺子。两个妈还有长娟继续的聊着，看样是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长海屋里，小东升光着腚，四仰八叉的在炕上睡着，炕上太热了，一整天都没断火，小崽子热的小脸红扑扑的。 援朝和小红红，小乐乐坐着小马扎在地上，把捡回来没响的鞭炮扒着皮，然后把里面的火药收集起来。 长海问他们这是准备要干啥？ “大哥，我要当董存瑞，我要炸周老师家的厕所”小乐乐一脸认真的说着。 “董你奶奶个腿儿，还去炸厕所！你说啥？炸人家周老师家，人家咋滴你啦？”长海扒拉着小乐乐的小脑袋问他。 援朝结果话说“还不是周老师他那个倒霉媳妇儿，我带着胡同里得孩子在胡同放鞭，就离他家近点呗！它拿个笤梳疙瘩出来就撵这帮孩子，要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抽乐乐身上，完事就是李大娘家嫂子要生了，就没跟她计较。你们都去医院了，这帮孩子就商量着去炸他家厕所，反正街道让他家把院里的厕所给拆了，他家就不干，孩子们把他们捡的小鞭都给我了，让我做一个大一点的炸药包，一下子给他家厕所平了” 长海一听“我擦！这年过的，稀碎！这都啥事儿啊。从早到晚就没消停，但是你要打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行，这仇必须报” “援朝，回去把你那些二踢脚和麻雷子都拿来，一起扒了，要做就做个大的。回头我再给你买” 援朝一听，起身就往家跑。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炮仗。 长海，援朝和两个小豆丁忙活半宿，扒了能有将近半斤多火药，长海用报纸给火药包上，他怕起爆量不够，又在火药里掺了一些引信和小鞭。把用报纸包好的所谓“炸药包”还用和煤的黄泥给包上放在炕上烘干。 第二天早上，各家都起的很晚，昨天晚上熬一宿睡的都晚。 可是总有例外，周老师家就是，尤其是周老师他那个媳妇。 咋形容呢？说她跟猪站起来了都有点侮辱猪了。就那个体型都有点跟人类不沾边。 高一米五，宽一米五，厚一米五。就这么个样子。主要爱好，睡觉。副业，站门口骂大街。 但是人家有一个好爹，她爹是市里二轻局的一位领导，要不周老师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后来还成为一名老师。 周老师虽然很势利眼，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可是他家这个，四五六不懂，人揍的不是。逮谁骂谁。还就奇了怪了，人家两口子感情还挺好。用邻居陈大妈的话讲“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亲家” 长海和援朝撒么着胡同里没人，瞅着不注意长海点着了“炸药包”一下子就撇在周老师家院里的厕所盖上了。 就听“轰”的一声，震的周围房子上的冰溜子都往下掉。 等硝烟散过，周老师家院里用石棉瓦做的厕所没有了。 就看周老师趴在茅坑上面，手抱着头，身上还有一些落下来的石棉瓦碎片，露着雪白的大腚，腚沟子里还有半截没夹断的xx。 长海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拉着援朝回家，他也没想到周老师能在厕所里。 听见动静的邻居纷纷出来看咋回事儿。谁家放的这么响的大麻雷子？这是在哪买的？日杂商店也没见过呀！ 第52章 泼妇 骂大街 躲在家里的长海，吓的够呛，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情况。 于是身上披着大棉袄，装着刚起来的样子就要出门。 刚到院子里，就听周老师老婆扯着脖子的骂街声。 长海来到胡同里，周老师家门口远远的围着周围的邻居在看热闹。 长海跟邻居打听到底咋回事儿？几个出来早的就跟他讲“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放麻雷子还是二踢脚，结果扔周老师家厕所上了，结果把厕所震塌了，正上厕所的周老师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趴地上了。” “周老师没事儿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咳，一个麻雷子，能有啥事儿？再说还有厕所盖挡着呢，就是周老师蹭了一裤子屎，正在家里洗呢”旁边人介绍着。 长海心里长舒一口气，他都做好投案自首的准备啦。 “谁家放的知道吗？”长海继续问着旁边人。 “这上哪找去，大清早的，都在家睡觉呢，再说了就是找到了能咋滴？也怨他家该着了，街道给咱们胡同盖了两处公共厕所，让他家把厕所扒了，他家不干，不干也行，但是你得把下水道修到公共厕所的化粪池里，他家还不干，这不就是老天爷看不惯，大过年得第一天就给他扒了吗！”这分析，给个赞！有道理！ 一帮子邻居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正在这时候，就听胡同口的街上“嘭”的一声，众人齐齐望向胡同口，紧接着在周老师家不远的上空，又是“嘭”的一声，给一帮子邻居吓够呛。 但是正是这个二踢脚，更加坐实了大家伙的分析。 周老师老婆也没了动静，回身就回家里拿了一把炉钩子，跟个坦克一样奔着胡同口的街上跑去。 到了胡同口，哪有人呀！大清早的，很可能就是谁家孩子调皮，故意在街上放炮，吓唬正在睡觉的人们。 周老师老婆这回更不行啦，天上地下，人体器官，凡是她看见的挨个骂。 邻居们也没人劝，傻呀！谁不知道她啥揍性。找不自在呢。 过了一会儿，就看街道张主任几个人，还有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走了过来。 “梁淑珍同志（周老师老婆名）请你把嘴闭上，也不嫌磕碜！大过年的骂大街，有事儿说事儿，不还有组织吗？”张主任也知道她这号人，也是勉为其难的开口说她。 咱就说，街道领导还有民警都来了，你该闭嘴就闭嘴得啦，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了，求一个妥善解决多好。 这个梁淑珍可不管，冲着张主任就去了，开口就骂“你们街道的，缺了八辈祖宗德了，为了让我家拆厕所，你们大过年的拿炮轰，我家老周差点没掉茅坑里，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他妈以后就去你们办公室上厕所”一边说一边还要上去撕吧张主任他们。 两个民警看着赶紧给她拉住，她也是不管不顾，谁上来就挠谁。 有的邻居看不过来，赶紧去她家找周老师，周老师这会儿，刚擦完。正往腿上套秋裤呢，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让你们坏我们家，这回不算完，先让你们看看我媳妇儿的厉害，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结果让去他家的两个邻居听个正着，邻居心想“这一家子都是啥人啊”得了着解决眼前事吧。 告诉周老师，他媳妇跟街道办事处和警察干起来了，让他赶紧过去拉开。 周老师一听，棉裤都没穿，就穿了条秋裤就跑了出去。 到了地方，就看梁淑珍正躺在地上嚎天喊地的骂，旁边人就这么看着，人们都寻思这不纯纯精神病吗！咋不给她送精神病院去呢。 张主任一看周老师过来，赶紧喊他过去劝劝他媳妇。 周老师一脸为难的过去拉梁淑珍，结果又让梁淑珍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还骂他跟别人是一伙的，自己家得厕所都让人家架炮给轰了，你自己差点让炮给炸死，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旁边有知道他家咋回事儿的邻居跟张主任说“不行去把周老师的老丈杆子找过来吧，她自己爹总能管得了吧” 张主任赶紧让周老师去找他老丈人。 长海看的心惊肉跳，后来让他姐给拽回了家。 一上午长海家除了长海和援朝以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长海严厉告诫援朝还有两小只，别出去透露半个字。 赶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才算消停，长海装着出去打水的样子又去扫听了一下事情的发展。 得到的消息就是，梁淑珍让她爹给接回娘家了，周老师去居委会，派出所做了笔录。后来也去了他老丈人家。 还有消息说，梁淑珍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个领导的身份，竟然给张主任和派出所下命令。张主任也没惯他，两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还当着他的面安排人下午去他家把茅坑给填平了。 长海总算是放心一半了，吃了饭，援朝招呼也没有就跑了。 下午没啥事儿，该串门的邻居在上午得这场闹剧中也都互相的拜了年。 三个小崽子，每人都给了一份压岁钱，每人五毛，小东升拿了钱顺手就给了长海，意思是让他舅舅回头带他去买好东西吃，这让长娟好顿吃醋。 更可气的是小乐乐，把钱很郑重的给了小红红，还告诉小红红让她攒着以后两个人过日子用。 两个妈看了没啥感觉，因为在供销社两个小豆丁这样得场景太多了。 但是这让长海很吃味，老王家舔老婆的传统也太根深蒂固了。 两个妈和抗美还有长娟在炕上打着升级（一种扑克的玩法）长海一边看孩子，一边时不时的捅咕一下抗美。 上午回来的王尚友，中午吃完饭还喝了不少酒，下午就在长海屋里补觉。 谁成想，下午回来的援朝把他“媳妇”白小白给带了回来。 这一下子可把两家人给惊够呛。这是咋回事儿啊，还没确定关系自己儿子大过年的就把人家姑娘领家里啦！你好歹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爹妈也有个准备不是。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妈，干妈！小白太可怜啦，我去她宿舍找她得时候，他就吃水煮挂面呢，昨天她回他舅舅家，结果他舅舅把她拿回去的东西都留下了，把她却给撵了出来，我看不下去了，我就把她拖来了” 弄明白了咋回事儿，这给两个妈还有王尚友心里整的，既为这个姑娘感到心酸，又为儿子高兴，这个二虎玩意儿可算开窍了。 白小白一脸通红的小声的说着“王处长，阿姨给你们添麻烦啦，王援朝同志偏拉着我过来，大过年的我还空着手，太不好意思啦” 听着这话，给徐慧娟乐的眼睛都称一条缝了“多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太可怜啦” 两个妈赶紧下地收拾饭菜，晚饭提前啦！抗美和长娟拉着白小白在屋里聊着天。 长海被援朝拉着询问上午的事情。 屋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疑惑的打量着白小白，一边观察着一边听着两个姐姐和它的聊天。 社交达人小红红又开口了“小白姐姐！你是我援朝哥的媳妇吗？你要是的话，那咱俩就是妯娌啦，你就是我嫂子，咱们都是老王家的媳妇呦” 在门口听风的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听的心花怒放，老王家大小子的媳妇还是他兄弟和兄弟媳妇给说和成功的。就这小丫头的话，这层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大人们还操啥心啦。 第53章 家庭会 白小白让小红红这一顿问的，羞得她恨不能找个砖头缝拱进去。 徐慧娟进屋赶紧把两个小豆丁给赶到长海的屋里，她怕再给人家姑娘问的不好意思，人家脸皮薄再给人家问走了。 两个妈在厨房忙活着，长娟和抗美陪白小白在屋里聊天，时不时的用话套着问她对援朝的印象咋样。 王援朝腆个逼脸倚在门框上跟个傻子似的瞅着人家姑娘乐。后来让长娟一脚给踢了出去。 王尚友领着长海回家接待来给他拜年的同事和朋友去了。 两家人正忙活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屋里人看清是谁呢，就看这人跪下就磕头，还说“亲妈，儿咂李老四给您拜年啦”咣咣咣的头就往地上砸。 张静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把李老四给拽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裤子一边乐呵的埋怨他“你这孩子，给我吓一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一会儿吃饭” 李老四兴奋的应合着，这时候援朝冲着他开了腔“你来俺家干啥？哎呀！不对！你咋管我干妈叫亲妈呢？干妈呀！你和我干爹是二婚呀？这咋还多了一个儿子呢？” 抗美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徐慧娟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院子里抗美和长娟给这虎了吧唧的傻逼倒栽葱的插雪堆里了。 快开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也都回来了，看见李老四他俩也挺高兴，问了李老爷子咋样，李老四告诉他们老爷子都挺好，王尚友决定明天两家人都去拜望一下老爷子，认认门。 吃饭前，李老四把带来的礼物给拿了出来一边分给他们一边说着“王叔，这件皮夹克是给您的，是我爷爷特意给您从空军哪里淘换的，亲妈，徐婶子这两幅羊皮手套是老毛子货，也是爷爷交代给您俩的，长娟这双女士皮靴是我在服务社特意给你弄的，3515厂的，你放心肯定合脚，我刚参加工作就在服务社卖鞋，你穿多大的我一眼就知道” 这给长娟弄的很不自在，收还是不收呀！长娟一边推辞着，一边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当看到他妈和长海都点了头，这才说着谢谢的把鞋收下了。 李老四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饭盒，冲着三个小崽子说“小家伙们都过来，看看给你们的是啥好东西” 三个小崽子小脑袋碰在一起的瞅着打开的方法，就看里面是满满一饭盒的散装巧克力。 三个小崽子都没吃过，疑惑的抬头看着李老四，李老四反应过来说“这是外国的糖，叫巧克力，可好吃啦，来一人先拿一块尝尝” 分了巧克力的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小口咬了一口，兴奋的表情马上表现出来，小红红立马抱着饭盒跑了出去。其他两小只也跟了出去。 王援朝眼巴巴的等着李老四给他的礼物呢，结果等了个寂寞，于是开口就说“咋滴？俺们啥都没有呀？真不是个东西。” 这次没用徐慧娟出手，长海和抗美又把他拖出去插雪堆里了。 由于人多，分了两桌，女同志们在炕上，男的在地上摆的桌。 王尚友也破例让长海和援朝喝了酒。三个小崽子炕上，地上的乱串。 徐慧娟照顾着白小白，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白小白自从进了门就跟发烧了一样，小心翼翼的。 张静秋抱着小东升时不时的瞅着李老四，又看看自己闺女，又看看怀里的小外孙，心里七上八下的。 地上王尚友把来回乱窜的小红红给抓住抱在怀里，一边喂着她，一边喝着酒。小红红则把她碗里的好吃的不断的往旁边小乐乐的嘴里塞。 长海陪着李老四喝着酒，再偶尔的敬王尚友一杯，李老四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偷瞄我炕上的长娟。 大虎逼王援朝不管不顾的抱着一骨碌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吃的在场的人心里各有心事。 吃完了饭，李老四跟王尚友定好明天的时间，起身告辞。长海负责给他送了出去。 白小白也要走，援朝开口就说“走啥走，就在俺家住” 这给白小白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往墙角缩缩。 援朝继续说着“你回去干哈？宿舍就你一人儿，冷冷清清的，在俺家你住我姐的屋，让我姐跟长海住” 没出意外，他又让抗美给踹出去了，长海心里那个激动呀，啥时候还得是自己兄弟，关键时候自己双胞胎姐都能卖了。 最后白小白还是要走，徐慧娟和张静秋分别从家里给她装了一大包袱的吃的用的。然后又让援朝把她送了回去。 送走两个人，王尚友把两个妈还有长海都叫在长海屋里，王尚友坐在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拿出它装在大前门烟盒里，自己卷的烟抽着，开口冲张静秋问道。 “嫂子，这个李老四你咋看？我之前跟长海聊过，就是上次李老四过来那天，当时我和长海就看出来了。今天更明显了，您要是看不上，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把事儿挑开，没啥了不得滴” 张静秋寻思了一下说“尚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啥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看长娟咋想滴” “小海，过去把你姐叫过来”王尚友指挥着长海说。 长娟过来了，小红红和小乐乐也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 王尚友又开口问长娟“娟子，干爹不跟你拐弯抹角，今天这个李老四过来，你可能也看出来点他啥意思！现在干爹就想知道你是咋想得？你要是觉得不行，干爹到时候给你出头，咱就让他早点断了念想，要是行，我明天就过去跟老首长提一嘴，上把弦，早点多接触接触。你看行不行？” 长娟咬着嘴唇，两只手扭着衣襟琢磨着。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小红红着急了，一边拍着她大姐一边说“大姐，你快点同意呀，四哥给你了鞋，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糖，你就答应了吧，要是我，我就答应” 刚说完，在一边的小乐乐张嘴就哇哇哇的哭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媳妇不喜欢我了，哪个破巧克力一点都不好吃” 张静秋一把把小红红拽过来就骂她“哪都有你，你咋那么多话，显照你啦，你一天天的喝粥你溜边，吃粑粑你欻（吃的意思）尖。你咋那么尖呢？赶紧去把乐乐哄好，要不别怪我大过年的跟你动手。” 小红红吓得赶紧跑出去哄她的“小老公”去了。 长娟红着脸跟王尚友说“干爹，其实我也想过，我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在娘家，靠着自己妈和兄弟，可是我是个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人家条件又那么好……” 王尚友一摆手，打住了她，开口说到“闺女，别说了，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说去，咱可不能自轻自贱，他要是真心，就不能嫌弃你和东升，没事儿，有事儿还有干爹给你兜底，干爹不在了，还有你几个弟弟，咱家啥都不怕” 长娟又红着眼睛出去了。王尚友又开口说了“娟子的事儿明了啦，媳妇咱家哪个瘪犊子咋整？” 长海在边上开了腔“师傅，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也插不上手，到时候我师娘让您干啥您就干啥得了，援朝那里我看着，问题不大。您就放心吧” 王尚友听完，看着他媳妇儿一脸邪魅的笑，站起来一摆手来了一句“散会”推门就回了家。 第54章 三家成一家 第二天一早，两家人吃完早饭，收拾利索，就准备一起出发。 长海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张静秋夹着一个包袱卷，王尚友拎着两瓶茅台。 长海接过茅台一看，原来是五四年的茅台，这个时期的茅台商标还是金轮牌的，用的是土陶瓶，瓶口是油纸包木塞封口。 给大家你讲讲这个时期的一点茅台的资料，这个时期的茅台产量其实不是很高。 五四年的产量只有163吨，直到五九年茅台商标又注册了飞天牌，其产量才达到820吨。 换算成瓶，大家看看一共才多少瓶？就按照五九年的产量来算，除去一些特殊部门以及特供单位和招待用的，每个城市能分到多少？这个不是说随便就能买到的。这还没算上出口了多少。 虽然按照当时的价格来讲是可以接受的，作者的姑父当时是12级副厅，每月工资一百七十多块钱，听他讲，五十年代末的茅台价格不到三块钱，但是市面上很少能看得到。 书归正传，长海骑着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妈，还有三个小崽子，小红红跟个假小子一样，偏要坐在驾驶座前面的油箱上。摩托车发动了，援朝一高蹦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坐着。 长海也不敢开快，就在前面慢慢的跑着，后面王尚友单独骑着自行车，抗美也骑了一台自行车带着长娟。 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军区疗养院走去，李老四在服务社门口等着，看见长海他们，赶紧跑过去把他们领进去。 到了老爷子住的小院，就看老爷子背着手不停的张望着。看见他们快步走到门口。 两家人停在门口，三个大人先跟老爷子拜了年。 李老爷子笑着点头连连说好，然后单独跟张静秋说“小秋呀，咱们十多年没见了吧，当年还是我给你和振山主持的婚礼结果第二天队伍就有任务出发了” 张静秋含着泪说“老首长，难得您还记得我，振山活着得时候就跟我说没必要的事情不能麻烦您，更不能旁孩子们知道有您这层关系，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找过您，没想到咱们离的能这么近，对了这个狼皮褥子是振山淘换的，他说有机会要送给您今天俺就把他这个心愿完成了” 张静秋说着就把拿来的那个包袱卷递给了李老爷子。 老爷子仔细的抚摸着，不住的点着头。 李老四一看，插话说“咱们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屋” 张静秋和徐慧娟赶紧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 进了屋，王尚友介绍着几个孩子，等介绍到小红红得时候，就看小红红拉着小乐乐，扑通一下给李老爷子跪下，嘴里奶声奶气的说“李爷爷，我叫于长红，他叫王建设，小名叫乐乐，他还是我男人，我俩给您拜年啦，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嘚吧嘚，嘚吧嘚” 这给老爷子乐的，一把把这两个小豆丁给抱在怀里，逗着他们。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两个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和小飞机送给了他俩。 然后是长娟抱着小东升，旁边是长海，抗美个援朝，一齐给老爷子鞠躬拜年。 李老爷子的情绪更加兴奋了，嘴里连连说着好，从兜里掏出红包挨个的发着，然后又接过长娟手里的小东升。 小东升也不害怕，不哭不闹，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长命锁，给他戴上，哄着他让他叫老祖，小东升手里捂着长命锁，一脸呆萌的喊了一句“老举” 这给一屋人乐的前仰后合。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一起到厨房做饭，李老爷子提前安排勤务人员就把东西买好了，也把家里的负责做饭的勤务人员给放了假，这才算是一大家子过年吗。有外人在多不自在。 几个女人手脚也是麻利，临近中午收拾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老爷子开了口“今天这个日子是我李开山梦里才有的日子，你们两家让我享受到了四世同堂的感觉，我今天卖个老脸跟你们请求一下，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女，孙子，孙女，别人家咋样，咱们就咋样，平时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没事儿去你们家里坐坐，过年过节的咱们就在一起，你们说行不行” 这还有啥说的，且不说去世的于振山和李老爷子啥关系，单说王尚友也是个孤儿，两个妈的娘家离这好几百里地，而且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家人都已经没有了消息。 有这么一个长辈说出这样得话，那是给他们多大得荣幸呀。 王尚友两口子和张静秋赶紧开口答应着。 饭桌上老爷子对三个小崽子挨个的逗着，时不时的还拿筷子头沾点酒喂着小东升。结果没几下，小东西小脸红扑扑的就迷糊了过去。 几个女同志吃完就下了桌，王尚友一看找了一个借口把援朝也给撵了下去。 桌上就剩李老爷子，王尚友，李老四和长海了。 王尚友看了看李老四，就开口跟他说“小四儿，今个儿我过来主要是给老爷子拜年来的，顺便还有一个事是因为你来的” 李老四心理马上明白王尚友要说啥，这些年社会白混啦。于是放下酒杯很郑重的跟王尚友说“叔，您要说啥，我知道，我清楚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但是我是真心的，我看见长娟第一眼就认定了它，不瞒您说她跟我梦里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就连身世都一样。我这人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我有底线，有原则。您要是有啥要求您就说。我一定做到” 在一旁的李老爷子一听，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紧接着就开口骂道“小四儿，你个王八羔子，这么大个事儿你咋不先跟我说？你是多大的胆子呀。我当年咋要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我他妈一枪毙了你”说着老爷子就要找去找东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边赶紧拦着老爷子。王尚友紧着说“老首长，您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是个好事儿” 老爷子听了这话，疑惑的看着他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王尚友接着说“小四儿，其实你第一天去长海家，长海和我就看出来了，昨天我也问了娟子，她也没说啥，可以和你接触接触，但是她就怕你嫌弃她是离过婚的，还带个孩子” 李老四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赌咒发誓的说“我不嫌弃，我也喜欢小东升，我俩真能在一起，东升就是我亲生的” 李老爷子听完，用手指点着李老四的头说“小四儿，但凡我听到你有一点对娟子不好我要了你的小命” 李老四赶紧应着说“爷爷，您放心，我就是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长娟娘俩的事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55章 扯犊子的孙小欠 王尚友和长海又陪着李老爷子聊了会儿。因为造纸厂一共就放三天假，两家人想早点回去把家收拾收拾。 李老爷子也没强留，两家人定好了正月十五一起过来陪老爷子，李老爷子乐呵的够呛。 看着喝高了，还没醒的小东升，老爷子把他自己授衔时的将校呢大衣给找了出来把小东西包了个严实。还叮嘱长海慢点开车。 李老四把两家人送出去很远才回家。 晚上，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长海把冻的跟石头一样的羊肉和五花肉，拿刨子刨成片，两个妈又收拾了一些大虾，海螺，蚬子之类的海鲜，菜只有大白菜和酸菜了。 两家人又热热乎乎的涮了一顿锅子，吃完了饭，除了冻梨冻，柿子，苹果，坚果这些，长海把之前买的雪糕拿了出来，每个人都吃了一根，就连小东升也喝半根雪糕化成的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到单位，同事们互相拜着年，王尚友把各个分厂保卫科的科长还有处里的科级以上干部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主要是针对年三十的那场火，给防火科科长一顿批评，他也做了自我批评。说是等着厂里的处分。 结果，处分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给予他们的表扬，表扬保卫处在遇到情况时的积极反应，还特别提到了长海，说他机智勇敢。 但是也点出了保卫处的不足之处。希望他们以后改进。 王尚友内心不由得感慨，厂领导的管理艺术。自己还是嫩呀。 三天没见的孙小欠，刚上班就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两个眼眶子却青。 长海问他咋回事儿，他也不说，还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大人的事儿别瞎打听” 最后还是让长海和援朝给他堵在厕所里他才交代清楚。 原来这三天他和哪个黄晶晶一天都没闲着，两个人年前就搞上了。昨天晚上更是折腾一宿。 孙小欠说完还挺展扬，给长海气的，你他妈嘎嘎新的大小伙子让一个大你五六岁的破烂货给祸祸了，你有啥可扬巴滴！ 长海也没管他，王援朝确很感兴趣的跟他问东问西，长海怕援朝跟这个傻逼学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再去给白小白用上，薅着他就回去了。 这个孙小欠要不不说，说出来了就停不下来，追着他俩死皮赖脸的要给他俩讲。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小欠，你比我大，但是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得关系，我把你当兄弟，这个女人啥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劝过你，现在你俩已经这样了，我觉得你想甩也甩不掉了，但凡你跟她有过不去的的那一天你跟我俩说。我俩帮你” 孙小欠看长海说的很认真，自己也沉默的开始寻思了起来。 中午办公室的人基本上都没去食堂吃饭，家里过年吃的好东西都自己带了过来，保卫处跟聚餐一样。 援朝让长海给撵去找白小白去了，还给他拿了两饭盒的菜。 下午工作安排出来了，长海三人组后天出车，长海在单位问了一圈有没有人参与换山货和肉的，结果一个都没有，一是年前该换的都换了，二是过年花销大，都想省点钱。等下个月开了资再说吧。 长海却觉得他不能空手去，大过年的，一是要去看看姨姥爷杨书记和姨姥王秀珍，二一个还得去看看上次打猎认识得姜喜军大哥。 长海跟王尚友说了他的想法，王尚友也同意，安排他明天跟车去趟农场，还挂电话给他联系了钱科长，让钱科长弄点好东西。 晚上回家常海跟他妈一说，张静秋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往山里跑，别去打猎。 第二天长海一个人跟着车去了农场，钱科长是真够意思，给长海弄了三斤海参，四板冻的大对虾，还有四条一米多长的大鲅鱼。 长海问他多少钱，钱科长却说不要钱，问他还有多少苹果，要是方便的话他想跟长海这弄个百十来斤。现在不方便，回头让人送来也行。 长海一听没问题呀，让他等着，借了一个小推车就跑卡车那里去了，在后车厢里，长海取出来一百来斤苹果，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拿出来四串葡萄。 送给钱科长的时候，钱科长看着葡萄都愣了，这季节能有这玩意儿？长海跟他解释是蔬菜研究所种的，他有关系。 钱科长也不矫情收下水果，又给他拿了六七个大飞蟹。 长海回了家还是晚上七八点钟，他妈在家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正在吃饭的长海。 长海离开家的时候谁都没打扰，喊了援朝让他帮着扛着东西就去了火车编组站。 孙小欠卡着点来的，依然是蔫头搭了脑的状态，到了车上裹着大衣躺下就睡。 长海和援朝也不计较，例行公事的检查了车皮，车厢，又检查了枪支。 也不知道咋就那么巧，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和陈师傅。 长海和刘大头拜了年，又介绍了援朝和正在睡觉的孙小欠。完事又扔给刘大头和陈师傅一人两盒牡丹烟。这是在李老爷子家，跟李老四哪里顺的。反正以后弄不好就是他姐夫了，他敢说个不字？小舅子揍姐夫，天经地义。 往沈阳开的路上，援朝总想着把孙小欠的裤子扒了，看看他的小青龙有没有啥变化。 长海给他塞进车厢以前列车员值班的小隔间里，他才算是消停了，这是援朝第一次出车，显得很亢奋。 早晨列车到了沈阳，睡了半宿的孙小欠勉强算是还了阳，可是依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长海领他俩去喝了碗羊杂汤，吃了三屉烧卖。孙小欠可算是完全回过神了。 这个二货为了扯犊子，除了在单位领的差旅费和票据，其他的啥也没准备。 长海一边骂着他一边带他去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啥的，要不光吃长海和援朝的倒是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呀。长海还想攒点全国粮票呢。 火车过了中午，终于开始出发了，一路上孙小欠拽着援朝给他绘声绘色的讲着他扯犊子的细节。援朝听的津津有味。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把援朝撵到车头，告诉刘大头让他看着援朝，让援朝替陈师傅加煤。啥时候给他累的没囊水儿了啥时候算完。 第56章 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 临近傍晚，王援朝回来了，就看他一张脸带脖梗子造的却黑，淌下来的汗水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痕迹，反差最大的就是一口的大白牙，他就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大衣，棉袄还有秋衣都在他胳肢窝夹着。 就看他一步三回头的一边走一边骂“姓刘的老逼登，你给我等着，你别落o)我手里，要不是你拿我爹吓唬我，我给你挂火车头上” 援朝气呼呼的走回来，拿起长海的大茶缸子，一口气给干了。 长海赶紧给他拿盆倒水，援朝霹雳噗噜的就在车厢炉子边上开始洗，一边洗一边脱，等他洗吧完了也脱光了，站在那里浑身冒着气。 长海给他找了一身干的内衣换上，又把自己的羊皮大衣给他围上，两个人坐在炉子边上给他烤干他的衣裳裤子。整个都让汗给塌透了。 孙小欠欠不登的在小隔间里跟其他部门的同事交流着扯犊子的经验，这个话题对于有过经历的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最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长海安慰着援朝说“援朝，我第一次跟车你爸也是这么整我的，他说这是所有上车的都要经历的。一会儿就到哈城了，我下车去给你弄点好贺补补”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我要吃烧鸡，对了你再给我买两盒烟，他妈的，这两个老王八犊子，一下午烟就没断过，一根接一根，车头里看人都模糊，加煤到是没啥事，这顿烟给我熏够呛，我现在都有瘾啦。我跟他俩要根烟抽，他们不给不说还拿我爸吓唬我。” 这给长海气的，合着你不是为了干活累的呀。这活让他干的，还添了一个嗜好。再说了这两个人他妈抽多少啊？一下午给一个抽二手烟的大小伙子整上瘾啦？ 火车到了哈城编组站，长海自己跑下去检查了车皮，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完事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找了个副食品商店，买了只烧鸡，还有一块酱牛肉，又找供销社买了两盒哈城牌烟。 回了车厢，援朝已经穿戴整齐了，也算像个人了。孙小欠在边上给他又揉肩又捶腿的。 长海把熟食拿出来摆上，援朝把他妈给他炒的肉酱拿了出来，孙小欠一看这饭菜，撕了一条鸡大腿，一边拎着一把水壶往外跑一边喊让他俩等他回来再吃。 两个人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就看这个欠登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一个纸包，胳膊还夹了几根大葱和一瓶白酒。 “这饭菜，咋能没有酒呀，咱这到哪了？哈城！能不喝点啤酒？”就看孙小欠把东西一一摆上桌，原来纸包里是一卷子干豆腐，水壶里是他买的散装啤酒。 干豆腐卷大葱，再抹上援朝妈炒的肉酱，配上这个时代的鲜啤酒，哎呀我去！东北老爷们整完这一顿，都能让老娘们半夜给踹炕底下去。 啥意思？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不信自己查去。 二货三人组这顿造，酒也喝干了，桌子上就剩一堆鸡骨架了。就连两盒烟也只剩半盒了，这还是援朝紧鼻子瞪眼强留下的。 这点酒对于长海根本不算啥，都给他喝了也就是甜吧甜吧嘴的效果，援朝也没啥事儿，可是孙小欠不行，刚开始一缸子啤酒脸就通红。等着喝完人都秃噜地上了。 援朝提搂着他，给他放在车座上，瞅着长海不注意，到底是给他裤子扒了，还用手扒拉扒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也没啥变化呀，真他妈能吹牛哔，说自己都大了好几圈，肿了吧！” 长海看见他，踹了他一脚，然后又把孙小欠裤子给穿上，又给他盖上大衣。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继续往目的地奔驰。过了扎兰屯进了林区，援朝兴奋的在车厢和车头来回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莽莽林海在一片雪白的映衬下的壮阔景象。 下午四点半多终于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跟车站保卫交接了工作，回车上拿着东西留下两条鲅鱼和两个冻板大虾，就准备去杨书记家，孙小欠很有眼力的就不跟他们走了，再一个他昨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长海和援朝扛着东西往外走，援朝嘴里还嘟囔着“就这两逼下子还张罗喝酒，就这样我看你扯犊子也强不到哪去” 长海欣慰的想着，我以前哪个可爱的王援朝小朋友又回来啦。又能用他奇思妙想的脑子分析问题啦。 长海领着援朝直接去了杨书记家，杨书记家。长海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姨姥，姨姥爷，我是长海，我来给您拜年啦” 其实没必要大声喊，主要是他拿着东西，杨书记又是领导，回头别让外人拿这个说事儿。自家亲戚就没啥问题啦。 开门的是王秀珍，也就是长海的姨姥，一看见长海赶紧拽着他不撒手，还埋怨着说“小瘪犊子，你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赶紧进屋，冻坏了了吧” 杨书记站在厅里笑呵呵的看着长海和援朝。 长海拉着援朝开口说“姨姥，姨姥爷，这是我师傅的儿子王援朝，我俩这不是过来出差吗，刚到就过来给您二老拜年来啦” 王秀珍打量着援朝说“这就是狗剩子呀！当年他和他姐铁蛋儿还是我帮着接生的现在都出息成这样啦” 长海一脸疑惑，后来王秀珍解释说，狗剩子和铁蛋儿是援朝喝抗美的小名，后来在辽东落户上户口两个孩子才有的大名。 长海心说“这回可好玩儿了，回家就找抗美喊她铁蛋儿” 杨书记问着家里的情况，王秀珍看着长海拿来的东西嗔怪着，这么老远拿这老些东西多麻烦。 杨书记安排自己媳妇赶紧掂对饭菜，没一会桌子上就是满满一桌子菜。 杨书记拿出一个酒坛子，倒了一大茶缸子，然后又把酒给烫上。大冷天的喝凉酒容易做病。 饭桌上长海和援朝轮流敬着杨书记，还求他明天能不能帮他俩找个车给他们送上回他们去的林场，对于杨书记来说都不算个事儿，让他们明天早上在火车上等着就行，长海和援朝一口气给杨书记喝大发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啦。 长海一看赶紧告辞，回头要是姨姥爷来了兴致，在让他俩给喝个好歹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57章 滋得拉斯韦杰 两个人回到车厢，孙小欠都已经睡着了，听见他俩回来，迷迷糊糊的起来。 “小欠，明天我俩去林场，你去不去？有机会的话还能去打个猎。”长海问孙小欠。 “去呀！傻子也去呀！”孙小欠一听来了精神。 “草！你就是个傻子”援朝又在一边嘟囔着。 孙小欠怒看着他，没敢反驳，因为他打不过这个虎逼。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早早的就起来了，吃了饭，检查了枪支，长的短的都带上。 刚到八点，车厢下面就有人喊他们，三个人赶紧下车，问清楚来人是过来接他们的后，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 车是杨书记特意安排的，一辆嘎斯69，这让长海很感激。 车直接开到了姜喜军家门口，三个人下了车，感谢完司机后，长海隔着板杖子就喊“军子哥，嫂子我是小海，我来看你们了……” 就看屋里有了动静，姜喜军和他的老毛子媳妇董亚菲一起出来了。 “哎呀妈呀！真是你小海兄弟呀，快快快，赶紧进屋，院门没插”这两口子争先恐后的说着。 长海推开院门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军哥，嫂子给你们拜年了，我这又来打扰你们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一样一样的递过去。 “兄弟，来就来拿啥东西呀！我滴妈呀这是啥鱼呀，咋这老大尼，跟大马哈似滴”董亚菲一边客气着一边惊讶着。 两口子让着长海进屋，都走到门口了，长海才想到，还有两个人呢。 长海一回头就看援朝和孙小欠，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哎！你俩傻啦？进来呀！”长海冲着他俩喊着。 两个人缓过神走了进来，就听孙小欠来了一句“滋得拉斯韦杰（俄语你好的意思）” 姜喜军两口子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长海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骂他“显着你啦？就你会说上学那会儿你他妈去哪了？嫂子是正宗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人” 长海接着介绍“军哥，嫂子，这是我的两个同事，也是兄弟，这是王援朝，是我师傅的儿子，这是孙向前，我们都管他叫孙小欠，你们叫他小欠就行” 姜喜军两口子满心欢喜的跟他俩打招呼应着。进了屋，让上炕。董亚菲里出外进的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干果毛嗑啥的。 姜喜军问“小海，王叔咋没来呢？还怪想他滴，我还寻思跟他再喝一场呢” “我师傅升处长啦，以后出差的机会就少了，这不就给我两个兄弟安排跟我一起了吗”长海解释着说。 “真滴啊！太好了，我就瞅着王叔不是凡人”刚进来端着一盘子松子的董亚菲接话说。 “嫂子，闺女呢？咋没看到小丫头？”长海疑惑的问。 “过年的时候回家，让她爷奶给留下啦，说是没亲够，过了十五再让俺们去接” “媳妇，赶紧去张罗些好菜，这大过年的，兄弟来了可嘚好好整点”姜喜军催着他媳妇说。 长海赶紧拦住他“军哥，别麻烦了，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来时间有点紧，但是还想进山过过瘾。我寻思看你能不能再带我进趟山” 姜喜军一听哈哈大笑“哎呀！你呀你呀，咋就那么大瘾头子呢？你要不提我还不好意思说呢。你要是再来晚一会儿我就出发了，年前下面村子有人说，樟木沟发现了犴达罕（驼鹿），但是家家户户都忙活着过年，谁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它，我这不也是跟人家串休了好几个班才赶一起，寻思着今天去撒么撒么，有机会给整回来吗。你们来了，正好我还不用找别人了。走！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去，正好离得也不远” 三个二货一听，乐的够呛，纷纷跳下炕，跟着姜喜军忙活着。 董亚菲一边帮他们收拾东西一边埋怨姜喜军说“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小海他们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乎，你就张罗着进山，着啥急呀！” 虽说是埋怨但还是帮着给他们找了些装备，尤其是孙小欠，就穿了一件军大衣。 几个人在一通又穿，又绑之后，一个个都胖了好几圈。 姜喜军和长海拖着两个爬犁，得利和得宝两只狗在前面跑。 援朝和孙小欠包的跟球似滴，紧紧的跟着。 一行人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叫樟木屯的小山村。 姜喜军找了一户认识的人家，吃了口热乎饭，稍微打了个停。几个人就正式的进了山。 两条训练有素的狗，进了山不用告诉，自己就开始寻踪，姜喜军也开始注意经过的地方有没有野牲口的足迹。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突然两只狗警觉起来，冲着前面叫了两声后就蹿了出去。 四个人赶紧跟着狗跑。跑了大约五六分钟，在一个山头，两只狗停了下来。 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去，就看山头下面的一个小山坳里，有两只大犴达罕在互相对峙着。 姜喜军赶紧招呼他们趴下来，紧接着小声的说“真有命呀！两只公的犴达罕，还顶上了，这玩意儿鼻子特别灵，要不是这两个玩意没顶上，弄不好就闻到咱们了。” “军哥，这就是他们鄂温克族驯养的驼鹿吧？公的不是有角吗，这咋没有呢？”长海疑惑的问。 “对，就是驼鹿，公的在秋天的时候为了交配，一般都把角都给弄掉了，春天再长出来，还有公鹿都是独居，母的才是一群一群的”姜喜军解释着说。 “军哥，咱们咋整？”援朝迫不及待的在一边问着。 姜喜军呵呵的乐着说“咱们四个人四把快枪，如果盯着一只打，把握很大，如果盯着两只打，一旦没打正，这玩意儿跑起来可不慢，还有别看它是鹿，一般的野牲口都不是对手，急眼了都能跟山君（老虎）比量比量。你看这两只，每一只都不下八百多斤” 一边的长海寻思了一会儿说“军哥，我想两只都打，我是这么想的，即使打不正也能伤了它，回头咱们继续码着踪追呗” 姜喜军笑了，接着他的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位置有点远，你看哪里，那是这个山坳的口，还是下风口，咱们把哪里给堵上，即使它们跑也是往山上跑，速度也快不哪去，再说还有雪呢，咱们现在摸过去，凑的近了一起喽火”姜喜军手指着一个山口解释着。 第58章 地狱的恶鬼 四人两狗悄悄的退回去，从山腰处绕到姜喜军指的那个地方。 四个人趴在雪地里，两只狗也被姜喜军安抚住了，老老实实的在后面不动不叫。 几个人慢慢的往前爬着，尽量得想离的近一些，打的时候有把握。 离着能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几个人不动了。这个犴达罕的嗅觉太灵了，这个玩意儿天生的近视眼，平时都是靠着嗅觉寻找食物，甚至哪里有水源都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这时候的两只犴达罕似乎有了警觉，他们也不对峙了，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 几个人之前就安排好了，觉得自己有把握就瞄着腿打，没有把握就瞄着头或者脖子打。 姜喜军瞅了一眼，长海几人都已经端枪瞄上了。 他也深吸一口气把枪瞄上。就听姜喜军低声说“搂火” 于是就听噼啪声不断，四把枪一声跟着一声。 长海就放了两枪，立马蹲起身子，架上枪继续开枪。 两只犴达罕身上顿时激起一个个如同小红花一样的血雾。 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只，直接跪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另一只，一转身也没跑出去二三十米，也是后腿一跪，趴在地上。 姜喜军冲着狗子打了个胡哨，两只狗跟箭一样就冲了上去。 四个人赶紧起身跟上，跑到犴达罕跟前，姜喜军和长海，分别照着犴达罕脑袋开了一枪。于是这两只犴达罕终于不挣扎了。 姜喜军把两只狗撵走，乐呵的把刀掏了出来，准备开膛，放血。 援朝激动的绕着一只犴达罕摸摸这摸摸哪，最后看到犴达罕脖子下面的肉铃铛，他拿手在那里摆弄着，回头冲着长海喊“小海，你看这一嘟噜一挂像不像孙小欠裤裆里那玩意儿？” 长海和孙小欠在一旁帮忙，两人抬头看他，长海冲他说“滚犊子吧，这个有毛，他那个玩意儿没毛，差远了” 孙小欠又郁闷了，没办法这事实。 姜喜军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儿马上黑天了，于是开口说“援朝，小欠兄弟，你俩拖着爬犁去多整点柴火，咱们把这周围多点几堆篝火，看来今晚上要在这过夜了，一会儿血腥气一起来，别把其他野牲口招来，多点火他们不敢靠前” 援朝和孙小欠赶紧拖着爬犁去捡柴火。 长海帮着姜喜军开膛扒皮，长海把开完膛的肠肚挂在山根下的一棵树上，回来后又要把心肝喂给两只狗，结果让姜喜军给拦住了。 “小海，这个肝可别给狗吃，可惜了啦。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弄给你吃，这玩意儿明目，鄂伦春人就吃这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一趟趟的拖回来的柴火跟摆阵一样，在周围一口气点了六个火堆，还要再点，让姜喜军给拦住了“你俩要放火烧山呀？点的多了咱也照顾不过来，差不多得啦” 两个人这才消停了，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可算是弄完事了，皮扒了，肉也卸吧了，天也黑透了。 四个人借着火光，准备吃饭。吃啥？当然是吃犴达罕呗。 四个人弄了一堆通红的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上面串着一大条子或是坐着或是蹲着的在那里烤着。 烤到八分熟的时候，姜喜军又拿出来一瓶子自家的大酱，挨个的给抹上。一阵肉香飘起。援朝和孙小欠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姜喜军刚说能吃了，这两个二货，也顾不上烫嘴，抱着木头棍子就啃。 姜喜军和长海乐呵得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俩。 “小海，这俩兄弟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呀，我看了一下，这两只犴的腿上基本都是他俩打的”姜喜军问着长海。 “嗯，援朝和我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面，后来父亲转业，单位每次打靶训练我俩只要是放假有时间就去过瘾，尤其是援朝特别喜欢打靶，孙小欠属于天分好吧，他的视力特别好，我们离远了看人就是一个小点，他他妈的能分清是谁。”长海解释着。 “嗯！太难得啦，天生猎人命。来小海，援朝，小欠过来尝尝这个肝”姜喜军说着把之前的那个犴的肝拿了出来。 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看姜喜军把肝用刀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拿出一包盐，只见他拿着一条生肝，沾了一点盐面，直接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咽进去了，嘴角还有血水溢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还有点恐怖。 孙小欠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摆着手连连说“我可享受不了，妈呀……！”转身跑了。 援朝看着他，不削的说“两逼下子，还他妈打猎，这有个啥”说完拿起一条肝，也没沾盐直接塞嘴里，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又去拿了几条，这回沾上盐开始吃。 长海一看，也拿起一条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咋说呢，非常嫩，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很重，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味。 孙小欠蹲在旁边一堆火堆边上，扭头看着三个满嘴血次呼啦，争抢着吃生肝的人。在篝火火光的反衬中感觉跟三个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孙小欠吓得脸都白了。 一顿烤肉，几个人都撑着了。四个人围着火堆，烧着水，听着姜喜军讲着打猎还有这大山里的传说，时间倒也不觉得过的慢。 几个人商量好值夜的安排后，铺上狍子皮褥子，盖上羊皮大衣轮流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几个人就都起来了，简单的热了点干粮，吃完了饭。四个人把犴达罕肉从雪堆里扒出来，整整装了两个爬犁还没装下，后来姜喜军又砍了几棵小树又绑了一个大一点的爬犁才把所有的肉都拉上。 援朝和姜喜军各自拖着一个爬犁，长海和孙小欠拖着一个爬犁。 四个人走走歇歇的中午才到了樟木屯。姜喜军用二十斤肉跟他认识的那家人借了一辆牛车，四个人这才算歇了下来。 到了镇上，姜喜军问长海他们“兄弟们，到家了，这两只犴你们打算咋处理？” 长海开口说“军哥，咱就按山里的规矩，你是把头，你说的算，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留个二三十斤肉，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援朝和孙小欠也应合着。于是姜喜军直接说“没问题！那咱们就直接去卖了去，过完秤，咱们再把自己要留的肉分出来” 几个人一致同意，于是姜喜军赶着牛车朝着上次卖熊肉的那个孙大叔家走去。 到了门口，姜喜军喊开了门，孙大叔笑呵的出来，开口问道“呦军子，到底是你把这个犴给拿下啦。哎呀这不是年前我给你狼牙的那个叫小海的小兄弟吗？这回走过来啦？” “孙大叔过年好啊，您记性可真好，我这不是出差吗，一是过来看看我军哥和嫂子，二一个带我这两个兄弟进山过过瘾，没想到运气不错”长海客气的说着。 孙大叔把他们让进院里，问道“军子，这两只犴达罕，你想咋卖？” “咳！叔，咱爷们儿之间还有啥说的，就这一堆一块你看着赏就完了，但是俺们四个人想留一百斤肉分，到时候您给俺们分出来就行”姜喜军客气的说着，并且把要求也说了。 “行！这都不算事儿，军子我看你这犴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皮都扒立整了，这么办吧猪肉净肉都快八毛了，你这个连皮带肉我给你算八毛五，你看行不行？”孙大叔跟他们商量着。 姜喜军没说话，看着长海他们，长海冲着他点点头。 姜喜军开口说了“就这个价了，叔，过秤。” 几个人一顿忙活，最后连皮带肉一共一千六百三十斤，孙大叔又给他们四个人每人分了二十五斤肉，钱一共算了一千三百零五毛。五毛钱几个人也没要，孙大叔又给了长海六七颗狼牙。 第59章 又分钱啦 四个人离开孙大叔家，坐在牛车上，姜喜军就开口说“兄弟们，来咱们分钱，一共一千三百块钱，咱们四个人一人三百二十五” 三个人同时一愣，长海最先开口“军哥，可不能这么整呀！你是把头，消息是你的消息，犴是你带我们打的，再说还有两只狗的功劳呢，最少你得拿一半” 援朝和孙小欠不住的点头称是，孙小欠还说“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过过瘾的，那还想着分钱啊，军哥可别这么分，要不我们三个现在就走。” 最后在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下，姜喜军让步说“那就这么办，我拿四百，剩下的你们一人三百，就这么定了，你们再跟我拉扯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是把头就这么安排了” 三个人一看姜喜军这是真的快要生气了，于是就答应了。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分了钱，这里面最兴奋的还是王援朝。长这么大他也没拿过这么多钱啊。就算开工资，第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七块五的一级工工资。这三百块钱赶上他一年工资啦。 跟着姜喜军回了家，董亚菲看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也终于放了心，高高兴兴的张罗着做饭。 姜喜军在柜子里翻找着，就看他拿了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递给长海。 “小海，这回王叔没来，上次就想送他这个的，结果喝高了给忘了，这是我跟鄂温克人用酒换的鹿鞭，你拿回去给王叔泡酒用” 长海推辞着说“军哥，这玩意儿太珍贵啦，我可不能给我师傅做这个主” “珍贵个屁，你要是说山君的或者是豹子的不好弄，那算珍贵，我们这一桶酒换好几根，你看”姜喜军又从柜子里面拿出四五根出来。 那就啥也别说了，收着吧。孙小欠从长海手里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拉倒吧你，你要是弄一根回去还不是孝敬你爹啦，你泡好了酒藏哪？”长海一把夺了过来。 姜喜军嘿嘿一乐跟孙小欠说“咋滴，小欠兄弟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们正当时，用不了这玩意儿，你说你们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就跟老洋炮一样，火药放的本来就够了，再往里加药，那不就炸膛了吗。不是军哥扣，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嗷嗷叫，你回去泡水喝，这玩意儿正好！” 孙小欠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问姜喜军啥是“嗷嗷叫” 姜喜军给他解释完，孙小欠仿佛看见了黄晶晶跟他不断的…… 几个人在炕上聊着天，董亚菲没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子菜。 长海三人强烈要求董亚菲上桌一起吃，也没长辈，啥规矩不规矩的。 姜喜军这回可有了依仗了，喝酒！他媳妇可是打遍南北东西十六屯无敌手的存在。再牛逼的老爷们一看他媳妇端杯，都能吓啦啦尿。 上次让王尚友给喝高了，这次可得把面子找回来。 孙小欠就不用说了，就一碗，他啃的一块脊骨还没啃上一半，自己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让姜喜军没想到的是，这个长海和援朝不比王尚友差到哪里。 两个小伙子给他媳妇喝的一只脚踩着炕沿，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端着碗，在哪里唱“喀秋莎” 长海一看，拉倒吧，再喝下去，把这两口子都给喝躺下，可咋整，于是捅咕捅咕援朝，援朝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看长海出去放了个水。回来就说迷糊了，援朝也明白咋回事儿。于是也说不行了。这才算是完事儿。 姜喜军心满意足，乐呵的对长海和援朝说，你俩赶王叔还是差不少，但是也挺厉害。 在东北尤其是林区或者是草原上，喝酒不是说要跟你比个高低上下，他们认为酒是粮食生产的，是珍贵的，把珍贵的东西给远来的朋友是他们最大的真诚。 再一个，林区，牧场八百年不来个外人，来人了能不掏心窝子的招待吗，咋能看出招待好了，就看你喝没喝好呗。作者有一年去呼伦牧区，三天没看见菜啥样，差点饿死。 这一宿，孙小欠倒是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可把长海和援朝闹挺毁了。 不是孙小欠作妖，而是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回屋里，换了一身布拉吉，又是唱又是跳的，折腾半宿，后半夜好容易不唱不跳了该消停了吧，这两口子又整上了。 哎呀我去！这给长海难受的呀。他就看援朝看孙小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长海吓得，骑他身上就是一顿揍，也算是发泄一下吧。 给援朝弄的莫名其妙，问他“咋啦？你打我干哈？” “干哈？你说干哈？你想对小欠干哈？”长海气呼呼的回问他。 “我能对他干哈！我就是生气，咱仨凭啥他能最先扯上犊子。我就想揍他一顿。不行！回去我就去找小白，问问她能不能跟我扯上一回”援朝看到了希望。 “你他妈回去要是敢找小白扯基巴蛋，我就跟你爹一起扯你基巴蛋，睡觉！”长海气呼呼的说完，蒙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虽然有点没睡好，但是多年的生物钟习惯还是起来了。 孙小欠还是跟一滩烂泥一样，虽说是醒了，但是还是手脚丢当着，就连衣服裤子都是长海和援朝帮着给他穿上的。 姜喜军两口子倒是起来的挺早，董亚菲满面红光的收拾着早饭，姜喜军有点蔫头耷拉脑的帮着忙活，时不时的还用手捶着腰。 几个人吃完早饭，长海也不过多停留，姜喜军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镇子上林场的小火车站，跟站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几个人就在哪里等着去局里的小火车，姜喜军临走的时候塞给孙小欠一大包“嗷嗷叫” 跟脑血栓患者一样的孙小欠还不忘说着“谢谢军哥”手这会儿倒是有劲了，死死的抱着这包“嗷嗷叫” 坐着小火车回到车站，援朝背着孙小欠，把他扔到车座上就不管他了。 长海去看了一下木材的装运情况，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出发，他寻思着还得去跟姨姥爷告个别。 下午，长海自己去了局里，找到杨书记跟他说了第二天就回去。 杨书记让他等会儿，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还抱着一个酒坛子，跟长海说“小海，这是给你师傅整的虎骨酒，你帮我给他捎回去，今晚上来家里吃顿饭，跟你姨姥告个别，你姨姥托人弄了一些驼毛毛线回头你给你妈也拿回去” 长海点头答应着，晚上又是长海自己去的杨书记家，没办法，孙小欠死活不让援朝走，这货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长海在杨书记家吃完饭，拿着王秀珍给他的一大包毛线就回了车厢。 第二天，孙小欠还是软绵无力的状态，给长海吓得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孙小欠死活不去，直到下午火车出发，这货立马生龙活虎。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给他怼进小黑屋一顿踢。 第60章 马家烧卖 孙小欠一通求饶，最后答应到了沈阳请他俩吃一顿马家烧卖，这两人才算放过他。 给援朝气的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卸他“嘎拉哈”了。 火车过了哈城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了沈阳，三个人忙完工作，急三火四的坐公交车去了小北东路的马家烧卖。 店面不大，能有三十多平米，赶着下午还没到饭口，也没人吃饭。 三个二货找了个靠炉子近的桌坐下，长海和援朝也不客气，坐下就点菜。 “羊肉烧卖，牛肉烧卖，三鲜烧卖各来三屉。扒肉条，扒口白，焦溜胸口，红焖羊肉，爆肚，回民套肠，素炒干豆腐，手把羊排……”长海和援朝你一个我一个的轮流点着。 孙小欠都傻啦，没这样的！砸明火呀？赶紧制止他俩说“我说祖宗，差不多就行了，咱又吃不了，我不是怕花钱，咱又不是没有钱，咱们不得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吗，浪费可耻呀！” 长海和援朝瞅了他一眼，长海接着说“吃不了打包，拿走，回家吃，再来一个大碗羊汤”长海接着点。 援朝也不示弱，也喊着“再来一个牛肉锅包肉，给我直接装我这个饭盒里，我拿回去给我兄弟媳妇小红红吃”饭盒都掏出来了。 孙小欠都把眼睛闭上了，心说“是死是活吊朝上吧，爱咋咋地，发昏大不了死。一会儿多吃点争取撑死就不用花钱了” 在服务员多次确认后，烧卖和菜陆续上来了。盘子压盘子，一大桌。 现如今都感觉东北，菜量大，那你是没见过这个年代的量！这就是传承！ 三个二货甩开膀子，谁也不说话，唏哩呼噜的往嘴里塞，跟吃完这顿以后就不吃饭了一样。 当三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不动弹的时候，桌子上的烧卖和菜还剩一半。 歇了一会儿，长海和援朝各自把带来的空饭盒拿了出来，开始折箩。 又给孙小欠气到了，这两个人装就装呗，还他妈互相交流，比如“小海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干妈吃。援朝这盒没咋动你回去给师娘和抗美吃。” 孙小欠不想听，撑着腰去结账，一顿饭吃了他半个月工资。 三个人剔着牙，斜腰拉胯的出了饭店门，东张西望的撒么了一会儿。 长海寻思寻思，这俩货第一次跟自己出来，啥也别说了来个基础套吧。 就看他大手一挥“走！领导带你们腐败去。” 两个二货眼里都是小星星，跟哈巴狗一样跟着长海。 等到了澡堂子门口，两个人失望的泄了气，咋滴？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呀？啊，不对，三个人就长海是干部编制，他俩还是工人呢，不是！工人也不行呀，工人阶级也不能用这个来腐蚀呀！ 长海买了票，租了三把锁头，又买了几套洗漱用品，进了澡堂子这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争先恐后脱的溜光的往池子里跑。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跟孙小欠待在一起，满澡堂子里没有不看他的。他倒是不在乎。 泡了两遍，搓了两遍，三个人出去要了两壶茉莉花茶，然后往躺椅上一趄歪，四下看着热闹。 孙小欠欠不登的跟旁边唠嗑的人接着话，人家认识他是谁啊。唉！他就有这个本事，没一会儿就成了焦点，周围还围着一群人。 长海和援朝丢不起那人，赶紧找一个清静地方看着他白话（hu）。 就看孙小欠可算是找到了他的用武之地，唾沫星子乱飞，手还比划着。又过了一会儿，就看他一只手提搂起他那一嘟噜玩意儿，一只手拿着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一把剃刀，在那里比量着。 这给长海吓的，这要干啥，有啥想不开的呀。长海和援朝赶紧过去把他拽回来。三个人穿好衣服急忙出去，孙小欠还回头跟人家告别呢。 回编组站的公交车没有了，长海把他俩领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就住下了。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三个人都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又连吓唬带逼迫的让孙小欠请了一顿油条豆浆豆腐脑。 三个人心满意足的回了车厢，下午两点左右火车继续出发，终于要到家了。 还是老时间，晚上六点半车皮甩进了造纸厂料场。 王尚友就在料场骑着长海的边三轮等着他们，当长辈的还是不放心啊！ 看见他仨全须全尾的下了车，王尚友才算是舒了口气。 三人扛着各自得东西走过来，长海最先开了口“师傅，咋滴？不放心呀？安全到家！对了，这是我姨姥爷给你得虎骨酒，这是军子哥给你的鹿鞭，正好现在给你，我怕回家给你再让我师娘知道了给你没收了。” 王尚友接过东西，一张脸乐的跟个“菊花”似滴连连说“你师娘不能，不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老脸板住。让他三个赶紧骑摩托回家去，他还得值班呢。 长海先把小欠送回家，三个人一致决定瞒着家里人不说去打猎的事儿，更不能说分了钱。 援朝要抢小欠的“嗷嗷叫”结果让长海给拦住了，还说他“你又不扯犊子，喝那个玩意儿干哈” 援朝哀怨的嘟囔着“那我不得时刻准备着吗，一旦那天小白想扯呢” 长海连踢带踹的给他你上车，骑着车回了家。 还跟以往一样，家里外屋地的的灯是亮着的，透过窗户那昏黄的光亮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心里暖暖的。 长海刚停下车，还没等喊妈，张静秋就出来了，赶紧开门，又是一顿扒拉一顿瞅。生怕少点啥似滴。 进了屋，张静秋赶紧给长海收拾饭，一小锅海鲜面条，配着爽口的小咸菜。长海吃的是相当满足。 还是一样，没一会儿，里屋的门口又露出两个小脑袋。 长海招了招手，小红红和小东升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拿着小棉袄的长娟。 两个小崽子依偎在长海怀里，长海把几个饭盒拿了出来，打开装锅包肉的那个饭盒，给他俩一人拿了一块。 两小只让长娟抱到一边上吃着锅包肉，长娟怕他俩吃的太甜了，又给他俩倒了一大缸子的凉白开。 长海吃完面条，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他妈“妈，这是姨姥给你的驼毛毛线，这是二十五斤犴肉，是上回带我们打猎的姜大哥给的。” 张静秋抱着毛线看着桌子上的肉说“哎呀！这老姨，这一包毛线能有六七斤呢！小海呀，别往家里整肉了，年前的肉还有一多半没吃完呢，天也快暖和了，放不住只能腌咸腊肉啦。” 长海点头应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他之前攒的和跟人家换的全国粮票递给他妈，张静秋在供销社，这些票据更好安排咋用。 第61章 带娃的一天 张静秋收拾完东西，催着长海赶紧去睡觉，长娟提搂着两个小崽子去洗手，小红红哭叽尿嚎的还要再吃一块锅包肉，结果让它妈踹了一脚，老实了。 反倒是小东升，一声不吭，任由他妈提搂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嗦喽着小手上沾着的锅包肉汤汁。 等洗完了手，小东升自己抱着他的小枕头动作麻利的跑进长海的屋里，把枕头往炕上一摆，啃啃次次的踩着小板凳爬上炕，拱进被窝，等着正在洗脚的长海给他讲故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静秋安排在家休息的长海扒一些花生，榛子这样得干果，碾碎了以后她回来做元宵馅。 结果招到了长海和长娟的一致反对，长海劝他妈说“妈，可不惜的整吧，怪麻烦的不说，咱自己骨碌出来的元宵皮有厚有薄，有那功夫赶不上去清真粘食店买点，也花不几个钱，甚至比你自己做的还省钱呢！” 长娟也在一边附和着，张静秋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也嫌麻烦，今年就听你们的，小海你休息，没事儿你就去买回来得了，一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粮票” “妈，不用给我，我这还有，花不多少，我这花没了再跟你要”长海制止了要去拿钱和票的张静秋。 张静秋和长娟去上班的时候，长海把昨天带回来的几饭盒折箩给他妈和他姐装上带饭。 张静秋和长娟走后，小红红就露出了她的本性，不停的跟长海翻番，家里几个人在她眼里的各种不是，最终的一个意思就是谁都不惯着她，大哥你能不能补偿一下小红红受伤的心灵。 这对于长海来说肯定没问题啊。过了不大一会儿，援朝背着小乐乐过来躲难了，因为他爹下夜班回来了。 长海告诉援朝，今天他要上街溜达溜达。援朝一听兴奋的直蹦。因为他兜里有钱了。可不得去消费啊！ 边三轮上，小丫头自然要坐在邮箱上面，车斗里援朝搂着小乐乐和小东升。 应三个小崽子的强烈要求，长海带他们去了镇江公园，他们听说公园来了一只东北虎。 到了公园，援朝主动跑去买票，进了公园三个小崽子兴奋的在前面跑，嗷嗷叫唤着。 这个公园在伪满时期建立起来的，当时号称东北八大园林之首，园区奇珍异树不胜枚举，景色四季不同。 在老虎笼子跟前，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瞅着里面的东北虎，小东升还疑惑的问小红红“小姨，大老斧，大老斧，吃，吃我” “大老虎，一口就能把你吞了”小红红不耐烦的冲他说。 在一边的援朝跟长海说“小海，这也没啥啊，以后咱们再进山，看看能不能也干他这么一只。” “给你能个地。你去干吧，你在它眼里就是个点心。还要干山君，多大本事自己没个逼数呀！”长海鄙夷的说着他。 领着三个小崽子，又看了猴子，青狼，骆驼，还有黑瞎子，三小只还从自己背着的小挎包里掏出几个爆米花喂着动物。期间还带小崽子们在儿童乐园玩了滑梯，秋千，跷跷板……这些。 不知不觉的长海和援朝领着小崽子们就到了公园的最高点，望江亭。在亭子里可以俯瞰全市，心旷神怡。 往回走的时候可遭了罪了，三个小崽子都走不动了，坐地上开始放赖。 没办法，援朝背一个抱一个，长海脖子上架一个往山下走。就这样三个小崽子还是直哼哼，又饿啦！ 在公园大门口，给他三，一人买了一个茶叶蛋，这才算消停。 开车去到市里的高丽饭店，长海想吃他家很长时间啦。 长海点了四碗拌饭，一盘打糕，一盘米肠，大酱汤，拌明太鱼，泡菜。还要再点一盘狗肉的时候，结果让三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给制止了，他们不吃他家“窝头”的同类，两个大哥吃也不行！ 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碗拌饭，其余两碗拌好后给小东升分出来一点就够他吃了。 吃饱了，三个小崽子又开始闹妖，非得去新华书店买小人书，因为离高丽饭店不远就是。 没办法，去吧！援朝领着三个小崽子选着小人书，长海四下逛着，他发现有卖那种纸板航模的，就是一张纸板上有航模的图形，回去裁剪下来再拼接到一起就是一款航模的那种玩意儿。 长海立马掏钱买了两套，又花了一毛二买了两盒蜡笔，他发现小红红现在没事就拿着能画出颜色的东西四处乱画，小东升深受其害。家里不缺纸，买两盒蜡笔给她，还能让她消停会儿。 援朝给他们买了一摞子小人书，用牛皮纸绳绑着，三小只跟在援朝后面感觉很牛叉。 长海开车又去了清真寺，在清真寺外面就是清真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外面排队买元宵的人还真不少，长海让援朝看着三个小崽子，他去排队。 买了两斤什锦馅的，两斤芝麻馅的，两斤花生馅的，还有两斤花生芝麻馅的。还给小崽子们买了几个豆面卷子（驴打滚）和馓子。 结果买完让援朝好顿嘲笑他“你都买芝麻馅和花生馅的了，为啥还买花生芝麻馅的？脑子咋想的？” 长海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这是咋了？不管了反正是两家分，就把花生芝麻馅的给援朝就得了。 骑着摩托车往家走，到了二商店门口，三个小崽子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又开始放赖，不去二商店逛逛誓不罢休。 长海寻思着“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小崽子们，你们等着！” 进了商店，小皮球两个，不到翁一个，啪叽贴纸十张，还要买玻璃球，长海死活没同意，他怕几个孩子小，尤其是小东升，啥东西都往嘴里塞，别到时候再给吞了。 可算是到家了，长海也不管他们了，躺炕上先歇一会儿，终于知道为啥都不愿意带孩子了，为啥他妈和他姐时不时的就揍他们一顿了。 援朝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三个小崽子把买回来的玩具，和小人书摆了一炕。 长海鄙夷的瞅着援朝，心里琢磨着“就这傻逼现在还和小崽子一块玩，还能处对象，还想扯犊子！他这脑子里是个啥结构？” 第62章 失恋的孙小欠 晚上还是长海做的饭，捞的米饭，酸菜五花肉，又烧了一个鲅鱼，炸了碗鸡蛋酱，酸菜芯和萝卜蘸着吃。 三小只晚上偏要吃元宵，没办法就给他三个小崽子单独煮了十来个。 吃完饭王尚友一家子过来串门，长海把分好的元宵给了他师娘，王尚友过来告诉他俩，让他俩明天去上班，人手不够，除了去农场的以外，他们科长带人去吉林押运化学品去了。他们科就剩陈凯在家留守。 长海满口答应着，援朝却满嘴牢骚，结果还是晚上在长海家躲难。 第二天在单位，长海和援朝就看孙小欠又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但是看样子不像是扯犊子扯到蛋得样子，一顿追问下才知道，孙小欠失恋了。 孙小欠咋问黄晶晶，人家也不说，就一句话“咱俩不合适” 长海和援朝挺高兴，长海是为了孙小欠能摆脱这么和定时炸弹高兴，而援朝是为了这个二货以后不会再为了他能扯上犊子而炫耀感到高兴。 一上午，孙小欠这张嘴就跟棉裤腰似滴，逮着谁都问“为什么”没用两个小时全厂都他妈知道了。 中午吃饭，对了，他们处里有了自己的食堂了。 吃饭的时候，孙小欠周围围了一圈他们处里的老大姐，刨根问底，连吓唬带哄的让孙小欠把来龙去脉说了好几遍。 最后经过刘大姐分析，原因找出来了。 原来，宣传部部长要调到省二轻工业厅工作，而孙小欠他爹扶正的呼声最高，也是最好的人选。 而他们广播站站长隶属宣传部，站长最有可能升宣传部副部长，这样广播站副站长就又扶正了，并且少了一个副站长，刘大姐分析这个黄晶晶可能想通过孙小欠这个关系，让小欠他爹说句话，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呀。 结果现在来了准确消息，宣传部部长由一位部队转业的政工干部接任。这一下子黄晶晶可能看不到希望了，于是就把孙小欠蹬了呗。 孙小欠哪里呢你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结果他的一句话又让这帮人破防了。 “不对呀，我回来那天我爹就接到通知，让他交接工作，提他当工会主席呀！”孙小欠疑惑的说。 工会主席那是厂党委成员，妥妥的厂级领导班子成员，正处级。 他正说着呢，就看他们处里食堂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拎着铁锹把子，气哼哼的走了进来。 看见孙小欠，一指他骂到“孙小欠，你个王八犊子，年纪不大学会跑破鞋了，你跑就跑呗，跟谁跑不好你他妈找了那么一个破掉底的玩意儿” 孙小欠一看，连忙喊“哥，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爱” 就看孙小欠他哥抡起锹把子就要削他，长海赶紧上去拦着。 “向东哥，陈萍嫂子，你俩先坐下听我说。回头再收拾他也不迟，也跑不掉他” 孙向东和他媳妇陈萍一看是长海，也就没说啥。 这个孙向东在他们这帮小年轻的厂子弟里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小就是长海他们这帮小孩的偶像。 主要是人家干啥像啥，不管是学习，捣蛋，还是混社会都是头子。 人家也没靠自己老子，现在是全厂最年轻的车间副主任。 长海接着说“东子哥，谁还没年轻过，不都犯过错吗，这回黄晶晶主动跟小欠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要是再揍他一顿，给他逆反心理揍出来他再去缠着黄晶晶，可咋整。拉倒吧，回头我看着他” 孙向东想了想，点头答应着。起身就走，回头冲着孙小欠说“王八犊子玩意儿，你要再有下回再，你看我削不削断你的腿” 孙小欠看他哥走了，心有余悸的凑到长海跟前说“小海，今晚我去你家躲躲吧，我哥真能给我腿掰折” 援朝在一旁看不惯的说“你瞅你哪个窝囊废样。你扯犊子的时候那点脓水哪去了。反正你也扯不上了，那包嗷嗷叫给我得了，没准过几天我就和小白扯上啦” 长海气的，一把薅住他的裤裆，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要是敢，我就给你蛋黄子扯出来煮熟了给你大补” 援朝的孙小欠两个二货，相互搂着肩膀走了。 下午长海没事儿偷着跑去卫生院，现在该叫职工医院了。 看见抗美，把事先拿出来的葡萄给了她两串。又跟她腻歪了会儿。 没想到在医院看见了李老四，李老四过来找长娟的。看见长海一脸尴尬。 长海倒是没觉得咋样，还揶揄他“哟，四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来医院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呀，咱这里有人，我姐就是医院会计，说话好使！” 李老四面对这个准小舅子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昂！是小海呀！我脚气犯了，过来开点安乃近” 这给抗美笑的都肚子疼，她赶紧打住长海说“你快别逗四哥啦，这些日子你不在，四哥经常过来，四哥你等会，我去给你喊我姐”抗美说着，拉着长海就走了。 长海准备回单位的时候，李老四跟着跑过来跟他定了明天十五去老爷子家的时间。 李老四要走，长海叫住他问他说“四哥，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你对我姐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你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不怪你，但是你趁早别招惹我姐” “小海，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对你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晚上睡不着觉就问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后来我知道我是真心的，原因就是我一想到不能见到你姐我的心跟针扎一样”李老四解释着。 “四哥我信你，我只求你以后善待我姐，不能动她一指头，但凡我知道一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姐欺负你了，你就来家里，我和我妈给你做主”长海也掏出真心话。 李老四，红着眼睛拍拍长海。转身走了。以后很多年直到李老四和长娟都老了，李老四还是经常往长海家跑，让长海给他做主。 晚上下班，两家人凑一起商量明天咋安排，厂子不放假，只能是下班的时候，两家人在厂里集合了，三小只明天跟着长海，援朝去厂里。 第63章 三小只黑恶势力保护伞 正月十五这天的保卫处，直接被三个小崽子给接管了。有求必应。 综合科办公室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画的跟个小鬼一样，站在办公桌上反复唱着《小兔子乖乖》《卖报歌》还有白毛女的插曲《北风吹》等等这样的歌曲。 小东升站在椅子上面，手里拿了一个大苹果啃着，小裤子已经退到脚脖子了，光腚拉撒的站在那里。但凡进来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揪个鸡吃。索性小家伙裤子都不提了。 王尚友想去管一管，结果刚进办公室，还没开口说话，就让几个老大姐给撵出去了。 直到中午三个小崽子才算消停会儿，食堂刘师傅对三个小崽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鸡蛋糕，酥白肉，酥黄菜，雪绵豆沙，溜肉段……。以后日子不过了，你们大人啃一个礼拜酸菜帮子去吧，刘师傅哪怕挨骂也要给三个孩子弄好吃的。 下午综合科的几个老大姐又母爱泛滥，谁也不让进，三个小崽子躺在用棉大衣铺好的办公桌上睡起了午觉，一帮子老娘们一边织毛衣一边静悄悄的瞅着。 晚上张静秋拎着一大条子犴肉，徐慧娟拿了两瓶长海捎给王尚友的虎骨酒过来跟他们汇合。 王尚友也从单位借了一台边三轮，三个小崽子依依不舍的跟一群老娘们说再见。 去了职工医院，接上长娟和抗美，两家人就往疗养院赶去。 李老四还是在服务社等他们，看到他们直接带到家里。 李老爷子高兴的脸都抽筋了，三个小崽子就跟挂在他身上一样。 张静秋和徐慧娟领着长娟和抗美在厨房忙活的，李老四陪着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在客厅聊天。 李老爷子早就没影了，他亲自挂电话让疗养院院长把他们已经下班的服务社门打开，他领着三个小崽子去打劫服务社去了。 直到饭菜都上桌的时候，他们才回来，就看老爷子怀里，果丹皮，花生占，水果糖，江米条，绿豆糕，还有两罐进口的肉松，三个小崽子一人抱了一瓶罐头，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妈气的直咬牙，指着他三说“你们给我等着！等回了家再” 三个小崽子一脸惊恐的躲在老爷子身后，这句话代表着挨顿揍不说，还得好几天不能为所欲为了。 李老爷子脸呱哒一下就撂下来了，冲着三个大人说“你们给我听着，这三个崽子就是我的眼珠子，谁敢动他们一指头，可别怪我翻脸” 完犊操了，三个崽子这个黑恶势力团伙有保护伞了。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坐在老爷子身边，小东升乖巧的被李老爷子抱在怀里。 他三要吃啥，老爷子就给夹，别人给夹他们还不愿意，这给老爷子哄的，嘴就没闭上过。 最后又在饭桌上达成协议，以后每个礼拜六把三个小崽子送过来，礼拜天晚上再给接走。 吃完饭，三家人都坐了下来，没别的意思，还是李老四和长娟的事儿。 通过这半个来月，长娟和李老四的接触，她感觉李老四不像他表面表现出的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反倒是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那么一个人。 李老爷子也没管三个大人，直接去问长娟“娟子，你是个啥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个瘪犊子还有啥毛病，你现在就说，我当场就给你把他掰过来。要是没意见你就点点头就行” 长娟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看看他妈，张静秋能说啥？他又看看一脸无奈的长海。 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给老爷子乐的，抱着小东升就是一顿亲。 然后一拍桌子说“静秋，大本事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参谋参谋，选个日子把他们得事儿办喽” 李老四一听屁颠屁颠的跑去把日历牌给拿了过来，李老爷子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咱们又不看黄历，你拿这玩意儿干啥！这么办吧，我说个日子，就定在五一劳动节吧，你们看行不行？正好还能让他俩再处一处。到时候你们啥也不用准备，全是老头子我的，需要啥告诉我就行” 两家人纷纷表示可以，就这么定了。李老四的眼睛盯着长娟就没挪开过。 两家人回了家，小红红和小乐乐到底是没躲过一顿揍，小东升要不是长海拦着，也得让长娟拍俩巴掌。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三个小崽子，彻底飘了，回了家指使两个妈和哥姐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瞅着他们就来气的几个人哪里还管他们有没有保护伞了，揍一顿再说。 长海屋里，小东升听着姥姥屋里他小姨的嚎叫声，胆怯的把装着橘子罐头的小碗推给长海，小声的说“舅，舅，我怕” 这个小玩意儿他的意思是用罐头贿赂长海，让长海保护他。 长海乐的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喂着他吃罐头，一边说“看你们以后还扬巴不，分不清大小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踹摩托车的长海，就看小红红披头散发的往他摩托车斗里爬，张静秋跟出来，提搂着它的脖领子给拎了回去。 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等援朝的时候，同样也听到小乐乐的嚎叫声。 到了单位，长海远远的就看见黄晶晶站在他们单位门口，本想躲着走的长海到底是没躲过去，黄晶晶拦住他，想让他帮忙喊一下孙小欠。 长海只好敷衍着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孙小欠架着二郎腿，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坐着。 “哎！你的哪只破鞋在门口找你，你咋不出去看看呀？”援朝贱不呲的喊着他。 “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他还缠着我，当时是她跟我拉倒滴，现在看我爹上去了就又凑上来，我傻逼呀？”孙小欠不屑的回着话。 长海一听，心说“还行，还没彪透腔，脑子还能运转” 援朝冲他说了一句“陈世美，提上裤子就翻脸，我可得去慰问一下我家小白去了” 援朝拿着昨天从小乐乐手里划拉来的零食和罐头，转身从长海手里把摩托车钥匙抢过来就出门了。 第64章 入党行!去团委?不干! 长海闲着没事儿，寻思着好长时间也没关照一下他的这个丐版的空间了。 意念进入空间，就看里面乱七八糟，一堆苞米豆子，一堆豆饼，几块冻板鱼虾，还有一堆苹果和葡萄。 地里除了几棵苹果树和葡萄藤子上有一些还没成熟的果实，剩下的地都荒着。 长海想着，马上要开春了，回头去老苏爷那里多弄点种子种上。 觉得没啥意思，意念出来，起身去倒点水的时候，综合科的陈大姐过来喊他，让他去厂办。 长海应着声，回身穿上大衣就走，心里还合计着“能是啥事儿啊，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人物，能让厂办喊去” 到了长办，接待他的是厂党委徐副书记，徐副书记笑呵呵的跟他说“小于呀，准备一下，后天安排你们一批年轻要求上进的青工正式入党，还有你，厂里特别安排你从下个礼拜去区党校学习半个月，回来准备调你去厂团委工作，你看看有啥想法没有？” 长海又懵了“啥情况，入党可以，这事儿年前他就知道，让他去团委，干啥？成天给团员讲课，做思想工作，唱歌跳舞，满厂子写板报？杀了我得了！还让我去上学！半个月？快拉倒吧，我能干我师傅都不能干” 于是长海赶紧跟徐书记讲“领导，入党是我的梦想，能加入组织是我最大的荣誉，我感谢厂领导对我的重视和培养，但是我还不想离开保卫处，因为这是我父亲生前工作战斗过的地方，我想继续替他守着这块阵地。我觉得在这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还有去学习这个机会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是我深知自身的不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能坐的住的学生，但是我是这么想的，在我们这个红旗飘扬的新时代，在哪里都是我们学习的好课堂，我以后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跟那些值得我学习的老师傅，先进事迹学习，提高自己。去团委和党校学习的事情我看还是让给更适合的人去吧，这就是我的想法还请领导考虑” 徐副书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展颜说“好小子，能有这样的觉悟，你的想法我跟姚书记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姚书记特意为你安排的。你先回去准备后天的入党宣誓去吧” 长海从厂办出来，心里一顿腹诽自己“于长海，你咋这么能个儿尼！关键时候咋跟小红红一样，彩虹屁还一串串滴，还把自己老爹拿出来说事儿。还有厂里咋想的？让自己去团委，那还不得乱套啦。外过个八九年，那里可是重灾区。离远点！” 回了处里，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尚友，王尚友的意见也是不去团委，成天组织一群小年轻读书看报，唱歌跳舞写板报的，那是个老爷们干的事儿。但是不去党校学习就有点可惜了啦。 长海一看他师傅也没啥意见，就算放了一大半心啦，最起码到时候有他师傅给拦一道，那就差不少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碰上了过来送白菜的老苏爷，老爷子正好要往回走。 长海赶紧把老苏爷让进办公室，倒了一缸子茶水，就跟老爷子聊了起来。 “老苏爷，你们啥时候还去送石料，我再跟你们跑一趟呗”长海跟老爷子打听着。 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说“最近去不了啦，前几天炸山，炸出来一面子山的趴山皮（蛇）黑压压一片呀，工程指挥部找的部队准备去清理，公社去山上干活的人都回家了，等通知” 长海突然感兴趣的问“苏爷爷，咋就那么多蛇都聚在一起呀” “嗨！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玩意儿冬天冬眠聚在一起不稀奇，可是这么多我活这么久都没见过，都麻凛人呀！”老苏爷心有余悸的说着。 长海想了想接着说“苏爷爷，您等会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给你拿点东西，回去您给去山上干活的乡亲分分，能防这玩意儿” 苏老爷子一听，连说“好好好”长海从已经回来的援朝兜里又把车钥匙拿回来，骑着摩托车就去了漂白车间。 “向东哥，给我整点硫磺，多弄些”长海找到孙小欠他哥孙向东。孙向东正好是漂白车间副主任。 孙向东二话不说，拎了一桶就给了长海，但是他还是问了问他要干啥。 长海把情况一说，孙向东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桶。然后让他回去写一个情况说明，再让苏老爷子他们生产队给写一个表扬信，弄不好报到厂里还能弄个表扬啥滴。 长海不得不佩服孙小欠他哥这个脑子，转的真快，孙小欠能有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彪成这样。 长海把两桶硫磺交给苏老爷子，给老爷子乐够呛。长海又让老爷子回去找大队写个表扬信。回头送菜的时候捎过来。老爷子赶紧答应。 送老爷子回去的时候，长海又提了一下种子的事儿。老爷子满不在乎的说“不算事儿，别的咱没有，种子咱还能少了吗，另外今年蔬菜研究所跟大队里合作，今年还要整一些新品种的菜和果，回头我给你弄一些种，苗之类的。” 回到办公室，援朝正在哪里卷着烟，嘴里还叼着一根卷的歪曲扭八冒着烟的“蛤蟆头”（手工卷的烟的俗称） 长海看他被烟熏的眯着眼，歪着嘴的在哪里舞秋着就说他“你现在差哪几个烟钱呀！至于吗？” “咳咳咳，苏爷这关东烟可真他妈冲，我不是没票吗，有票我还不会买呀”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一寻思也对。于是翻了翻自己兜里，还有几张上个月发的烟票和之前跟李老四换的特供乙级烟票，于是一股脑的都给了他，没办法，要不是自己折腾他去车头干活，这鳖货也不能填上烟瘾。 援朝接过来，往兜里一揣，急三火四的就跑出去买烟了。 王尚友倒是不管他和长海抽烟，喝酒，反倒是还有点赞成，用他的话讲“老爷们，抽烟喝酒才叫老爷们。没点爱好紫定是有啥毛病” 长海深表赞同，但是他师娘确不认同，要不他师娘教训他师傅的时候最先损失的就是王尚友的烟酒。 第65章 除四害 日子平淡的过着，长海顺利的入了党，援朝和孙小欠看着眼馋，也交了入党申请书。 团委还把他俩定为入党积极分子，这让长海很是郁闷，啥人都能入党呀！一个彪子，一个傻子这不是污染党组织的纯洁性吗。 妇女节这天抗美放假半天，长海晚上又和她去看了场电影，在奉献了二斤小麻花的前提下，如愿以偿的过了嘴瘾和手瘾。 这个月中旬，长海三人组又跑了一趟牙林。到此牙林的木材押运任务就算完成了。再去就得下一个深秋或者冬天啦。那需要看厂里的计划。 这次去牙林他三没去麻烦姜喜军，老是去找人家总是不太好，人家也有工作生活。三个人在林场伐区周边跟伐木工换了一些野鸡，兔子啥的。长海还换了一瓶子獾油。 回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厂子里除了生产车间正常生产以外，剩下的人一群闲人，在工会和团委的组织下，拿着破盆，烂锅敲打着满世界的追“家雀（qiao）”抓耗子。 他们处里还下任务，每个人每个月要交三根耗子尾巴，综合科的老大姐毛衣都不织了，成天去料场和成品仓库守着，还别说真有收获，倒是没有一人三根耗子尾巴，但是三个老娘们儿能分一只耗子。 长海一想就明白，这是国家号召的“除四害活动”开始了，可是自己去哪里弄耗子尾巴呀！ 最后还是过来送菜的老苏爷给他把事儿解决了，老苏爷说“这有啥可为难的，农村的地窖，苞米仓子，牲口圈里面不有的是吗。别说每个月三根，三五十根都不算个事，实在没有，去大江边上挖，哪里更多，大水耗子有时候都成群” 这可给长海他三乐够呛，援朝还找人去凤山县给老爷子捎回来二斤特等烟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老爷子每个月多给他弄点耗子尾巴。这货一是想着他的白小白，二是想用尾巴换烟票。 长海奇怪的想，援朝这脑子有机会去检查一下，最近咋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长海没想到的更多，后来随着活动的发展，耗子尾巴都成了硬通货，甚至能在黑市换东西。 他更没想到的是，孙小欠这个骚泡篮子，竟然用十根耗子尾巴通过他们厂一个“暗黑丘比特”给他又拉个了一个“破掉底的鞋”扯起了犊子。用援朝的话讲“这回孙小欠的两只脚算是都穿上鞋了，可是都没鞋底” 没了长途押运任务，他们处里给他们的工作也做了调整，二货三人组负责短途成品货物运输的押运任务，跟轻松，基本不出省，大多都是沈阳。这让张静秋很高兴。 又是礼拜六，是送三小只黑恶团伙去他们保护伞家里的日子，保护伞给他们提供两天短暂的保护和美食以及心灵上的抚慰，他们三个则贿赂保护伞情绪价值。 长海晚上下班，骑着摩托车车斗里坐着抗美抱着小乐乐和小东升，小红红还是坐在油箱上。 让抗美和长海一起去送三个小崽子，长海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看来他师娘是真的想抱外孙子啦。 一到疗养院，现在根本不用打招呼，门岗一看见是三个小崽子，直接放行，小红红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李老爷子一见这三个小崽子，仿佛忘了整个世界，脖子上架一个，怀里抱俩，让他干啥就干啥。 长海和李老四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赶紧走，他还想和抗美过家家呢。“咬咬牙今天小麻花让抗美吃个饱，嘿嘿嘿！” 长海拉着抗美走的江边，在一处没人的凉亭处两个人下了车，一起来到凉亭里面。 让长海没想到的是，这次没用小麻花，抗美上来主动的抱着他。长海很激动，也很鸡动！ 两个有情人，拥抱在一起，长海捧着抗美的脸，深情的吻了上去，这次抗美没有以前那样的紧张，身体僵硬。反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初春的江水里漂流着碎冰，冰和冰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岸边的残雪映射着月光，亭子里的一对情侣像一尊雕塑一样拥吻在一起。 回了家，王尚友依然是站在家门口气呼呼的等着他俩，长海也不搭个他，反倒是他师娘，眉开眼笑的瞅着长海，感觉自己这个女婿哪都好。 别的地方作者不知道，作者一个老大哥嫁闺女，婚礼当天一个五十来岁的硬汉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婚礼都没参加。自己穿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袄”脱下来给别人了，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作者身边有闺女得哥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平时聚会喝酒啥的，自己都喝的里了歪斜了，最后一句话也是“给我闺女烤点肉串拿回去，她愿意吃”或者是其他闺女爱吃的东西。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还没吃饭呢，李老四就跑来了，背了一袋子大米，还拎了一桶豆油。放下东西就喊“妈，有吃的吗？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张静秋就跟习以为常一样答应着“有有有，赶紧坐着，我给你下碗面条” 这给长海郁闷的“咋滴？都这么和谐了吗？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妈呀！您儿子早上还喝苞米面糊涂粥呢，凭啥给他下面条呀？不对，妈你咋还拿鸡蛋干啥？还俩个！” 吃饭的时候李老四也没管长海，霹雳噗噜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筷子插着荷包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长海，然后塞进嘴里。哪个意思就像是说“咋滴？你有意见呀？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长海咬着牙喝了一碗粥就不吃了，他怕他忍不住把桌子掫了。 吃完饭，长海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屋，李老四跟个哈巴狗一样抢过长娟手里的碗就刷。长海听着外屋地三人有说有笑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家门了，他咋就跟个外人一样呢。 外屋地收拾完，李老四叼着烟进了长海的屋，从兜里掏了几张票说“小海，我这有几张市歌舞团的演出票，我跟娟子一起去，你和抗美去不去？晚上六点半的场。” 长海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我请您们吃饭” 第66章 悲催的王尚友 中午吃完饭，长海去了疗养院，他要把三个小崽子早点接回来，晚上他们去看节目没时间接，所以就早点。 结果一进院，就看疗养院的小树林里，以李老爷子为首的一群老头，拿着破盆的，拿着竹竿子上面绑着红布的，领着三个小崽子满院子撵家雀。 还别说，三小只手里的鸟笼子里面还真有几只明显是累的都站不起来的家雀。 李老爷子看见长海来了，一脸的不情愿。一群老头解散了，带着长海和三个小崽子回家。 长海把意思说了，李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埋怨“小瘪犊子，你们晚上去乐呵，图省事，老头子我你们就不管了，还要把几个宝贝旮瘩给我领走，滚犊砸！明天再说！你给我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烦” 得！崽子们没接成还挨顿骂。长海悻悻然的往外走，三个小崽子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小红红手里捧着一只家雀跑到老爷子跟前说“爷爷，家雀真可怜，我们今天晚上炸着吃吧！” “去你大爷滴吧，是他妈可怜，落你手里更可怜。可怜你还要炸着吃”长海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结果让老爷子听见了，顺手拿着门口的一把笤梳就要削他，长海撒腿就跑。 回了家，看见院子里李老四敞胸露怀的在那里劈柴火，他姐刚端着一茶缸子水出来递给他，等他喝完，还给他假么假事的擦汗。 哎呀我去！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呀。妹妹没了，外甥没了，大姐也成人家的了。 摩托车一停，就跟没看见人一样，直接进了屋，可人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搭理他。 跟他妈说了，老爷子不放孩子，结果张静秋更高兴，手里活一扔，跑去王尚友家了。 没一会儿王尚友过来找长海，跟长海手里拿了五块钱，原来这两个妈商量着去逛商店，晚上两个人去看电影，让老王同志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援朝一大早就跑了，去找白小白了。 王尚友自从不出差了，小金库也干涸了，现在的他兜比脸都干净，没办法只能找长海打秋风。长海一听又给了他师傅二斤粮票。同病相怜啊。 下午四点半，长海骑着摩托车，后面坐着李老四，车斗里长娟抱着抗美出了胡同。 出来送他们的王尚友站在嗖嗖的小北风里形单影只。等到看不见他们了，就看他一转身一脸的奸笑，两只手搓着，小碎步紧跑着朝着胡同边上的一家国营小酒馆跑去。 市歌舞剧院离的有点远，长海他们到了都五点啦，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李老四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六个菜。 吃到最后，长海为了不浪费，把自己撑的都不敢弯腰。 几个人瞅着还有点时间，就在剧院门口溜达，李老四跑前跑后的，一会儿糖炒栗子，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儿地瓜干，都要进场了，他还呼呲带喘的拎了半打汽水回来。 看节目的的时候，李老四和长海纯纯的小跟班，狗奴才。把扒好的零食紧着往自己媳妇手里塞，有时候看人家手里东西拿不下了，就直接喂，给旁边人膈应的都躲了。 长娟和抗美专注的看着节目，倒是没啥反应。直到演出结束，两个狗奴才都不知道今天舞台上都演了啥。 把李老四送回家，长海贱兮兮的又去问了问三个小崽子回不回家，结果人家都睡觉了，李老爷子气的又是一顿臭骂。 长海回了家，刚到老王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他师娘骂王尚友的声音，三个人赶紧进屋寻思着看看咋回事儿。 刚一进屋，两口子看见三个孩子进来立马没了动静，徐慧娟装着去外屋地打热水给老王泡脚，老王则拉着长海往外走，要去长海家跟长海说点事儿。 说啥呀？明显是去躲难的呗，脖子上那几道肉丝还不能说明问题呀。 原来这个老王在小酒铺喝酒跟人家吹牛逼忘了时间，徐慧娟回来去找他，结果在小酒铺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吹自己在家咋有地位，咋让媳妇趴着，它不敢躺着（这段别瞎想昂）啥滴。 给徐慧娟气的，薅着他的头发就给他拽回了家。结果就是老王要去徒弟家躲难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回了家张静秋也给王尚友一顿数落，连着长海也没饶了。 师徒俩哑么悄声的回屋睡觉去了，谁敢扎刺？两个妈废他武功！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俩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早饭都没吃，就连援朝都扔了。 在国营饭店门口的早餐摊，王尚友一口气吃了六根油条，三个发面火烧，喝了三碗豆浆。都给长海吓到了，后来才知道昨天晚上王尚友光喝酒了，就点了一个猪皮冻跟一个花生米，剩下的那点钱和粮票也让他师娘给抢走了。 长海看他师傅可怜，又给了他五块钱和二斤粮票。王尚友觉得这个徒弟比儿子好。 到了单位，王尚友的围巾就没拿下来过，太丢人了。大老爷们喝点酒，吹点牛逼结果让媳妇给挠成这样。让综合科那群老娘们看见还不窝囊死呀。 长海办公室里，孙小欠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海要跟他分享扯犊子的经验，长海一脸嫌弃的把他撵走了，结果援朝来了以后，这两个臭狗屎合在一起说的眉开眼笑的。 后来援朝跟长海说的，孙小欠这回是一把一搂，扯一次一结账，不拘于钱，票，物。 常海这个气呀！这不就是逛窑子，卖大炕吗，你孙小欠还玩的还有滋有味儿的。还他妈满世界扬巴。 这回头想坏你给你举报了，到时候给你挂一脖梗子破鞋游街示众，然后再判你几年你就老实了。 援朝心思也活泛了，结果跟长海一说，长海拎着炉钩子撵着他绕厂跑了两圈。最后跟把它和孙小欠给抓到一起，把利害关系一讲，援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孙小欠更是吓的一身冷汗。 不为别的，一旦黄晶晶拿他这个事儿告发一下，他这一辈子不就一悲子了吗。 第67章 置办嫁妆 下午的时候长海接通知，明天押运成品去沈阳，三个人提前下了班。 长海和援朝先把孙小欠送回家，然后去疗养院。 到了李老爷子家就看见，小红红拿了一把小红缨枪，小乐乐拿了一把不知道谁给刻的木头手枪，满屋子追着李老爷子跑，老爷子头顶一个破锅，满屋子躲，嘴里还喊“我是汉奸，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长海进来，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吃了饭再带他们回去吧，我还能跟他们多待一会”李老爷子落寞的跟长海说。 “爷，我不是来接他们的，我明天出差沈阳，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到时候给我姐置办些结婚的东西，三个小崽子只能麻烦您再带两天了”长海把想法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高兴的说“好好好，放心吧！宝贝疙瘩就放我这，少不了一根汗毛，你等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票，我再给军区挂个电话，到时候让他们派个车去接们” 长海赶紧摆手说“爷爷呀！千万别弄这么特殊，您也别给我钱，我姐结婚嫁妆啥的哪能让您掏钱呀” “滚边拉去，我是嫁孙女，嫁妆当然得爷爷出，你再敢说个不字我，我抽你”李老爷子撒么一圈从小红红手里拿过来那把红缨枪就要抽他。 长海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但是安排人去接他还是拒绝了，太高调影响不好。老爷子也没强求，反倒是觉得他懂事。 老爷子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盒票据，收手表票，自行车票林林总总。 “赶紧滚蛋吧，我这不管饭”李老爷子给长海拿完钱，就撵他走。回头又和三个小崽子疯去了，都没搭理他。 “啥玩意儿啊！接崽子管饭，不接了饭都不管！没这样婶儿滴。”长海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静秋还没下班，长海去了供销社。 “妈，你明天请个假呗，我明天出差去沈阳，我想带您一起去，给我姐置办些嫁妆啥的，三个小崽子老爷子给带，老爷子还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些票”长海一边跟他妈解释为啥没接孩子回来，自己自己的想法。 张静秋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然后又说长海“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咋能拿老爷子的钱呢！赶紧送回去，给你姐置办嫁妆咱家有钱，快！听话再跑一趟把钱送回去” “我可不去了，您以为我想拿呀？我不拿他就削我” “那行吧，回头花多少咱再添上给你姐拿回去，你等会儿我去请假”张静秋说完就跑后面跟他们主任请假去了。 出来的时候，张静秋让长海拉着他去了一趟副食品店，张静秋一顿买，干豆腐，烧鸡，花生瓜子之类的。 回了家，又是翻箱倒柜的一顿拾掇，也不知道找些啥玩意儿。晚饭都是长海做的，他姐让抗美带话，晚上不在家吃了，李老四晚上带他姐请同事吃饭。 长海这个郁闷啊“你们等着，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折腾死你们”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带着他妈和援朝来了单位，他先去供销科拿了交接单等一些单据，然后又把他妈送到车厢，领着两个二货查点了装车货物后签字上车。 有张静秋在二货三人组都老老实实的，一个个殷勤的不要不要的。 张静秋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花生瓜子，糖块，饼干，苹果，烧鸡，酱牛肉，还有两饭盒卷好的干豆腐卷大葱。 这一路上几个人的嘴就没闲着，用孙小欠的话说“干妈！不能再喂啦，腮帮子吃的都抽筋了” 火车到站，三个人分工，长海负责跟接货方交接，孙小欠看着清点，援朝负责保卫。 工作完成，他们得买票等第二天的列车坐车回去，所以时间上他们可以自动调解。这就有了去逛街的时间了。 出了车站，坐上公交几个人直奔铁百（铁西百货）张静秋楼上楼下的溜达，三个二货就跟古代的狗腿子跟班一样，在后面跟着拎东西，锅碗瓢盆，毛毯被面，痰盂暖瓶……还给李老四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长海一个劲儿的说“我滴亲妈呀！这些个东西咱们市里也有，在这买拿回去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 结果让他妈一顿数落“小孩子丫丫的你懂个屁，就一商店二商店的那些破烂哪里赶的上省城的东西，跟着拿东西就得了” 出了铁百，几个人不得不雇了个三轮车拉着货去站前招待所开了房间放下才算完事。 长海也想着给他姐陪送点物件，然后让两个二货帮他想想送啥，还别说，孙小欠还是有主意。 “小海，给大姐买个金镏子吧，我哥结婚的时候，我妈就给了我嫂子一个，我看挺好的” 长海豁然开朗，就这么定了，三个人也顾不上累了，拽着张静秋就去了萃华金店。 三个二货都挑花眼了，张静秋拦着不让买，结果让援朝给抱出去了，最后定了一个一钱多不到两钱的金镏子，价格一百二十块钱。 长海准备掏钱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不干了，给大姐买东西凭啥你自己掏钱，没有他们的份？必须有他俩一份。 “滚一边拉去，我给我姐的陪嫁，你们掺和啥，要想买自己买去”长海不耐烦的说着他俩。 “我们买你也得掺和一份，还跑了你个卖梨膏的啦，我再给咱姐挑一副耳环”孙小欠这回倒是胆子挺大的敢这么跟长海说话。 “你快停吧，大姐都没扎耳朵眼，买啥耳环！真他妈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呀？”长海拦着他。 最后二货三人组三一三十一，一人掏四十块钱给长娟买了一个金镏子。 出了萃华金店，张静秋挨个骂“一群败家子儿，买这么个不当吃不当用的玩意儿干啥？” 说到败家子，长海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管他妈说啥了，领着他们就去了宝发园饭店。 这个饭店可有说道，这可是东北最大的败家子喜欢的饭店，尤其是熘肝尖，溜腰花，溜黄菜，煎丸子。这四道菜可是败家子推荐的招牌菜。 进了饭店找桌位坐下，长海直接就点了“败家子套餐”让他妈点，张静秋耷拉的脸都吓人，最后还是援朝和孙小欠又一人点了一个菜。 二货三人组吃的志得意满，长海不住的暗叹“这败家子儿是他妈会吃” 只有张静秋没吃几口，她还想着她带得干豆腐卷大葱还没吃完呢。 第68章 清明节 第二天，长海又领着他妈和援朝孙小欠，去了一趟大东副食品店。 到了这里，张静秋可算是眉开眼笑的见了晴天。 就看张静秋一顿划拉，熟食类:熏鸡，烧鸭，猪头肉。 杂粮类:红豆，绿豆，红枣，核桃。 调味品:酱油醋（特别提示这还是她们市产的，她们供销社就有），糖，味精，辣椒酱。料酒，花椒大料，桂皮香叶…… 要不是长海催着他妈说火车快到点了，他都怀疑他妈能去找人家领导把自己工作调这来。 四个人手里拿的，身上挂的，叮了当啷的，列车员看见赶紧过来帮忙。 长海后悔的想着“以后他结婚可不能再领他妈来了，要不是有援朝和孙小欠，他就彻底废了。” 四个人坐好，火车一发动，张静秋就跟摁了开关一样，往外翻吃的东西，挨个往他们仨嘴里塞。它是越看这几个孩子心里越高兴。 火车咣当到下午到了站，长海又雇了个三轮车，总算是把这一堆东西送回了家。孙小欠半路直接回家了，张静秋一个劲儿的拽他去家里吃饭，他都不干，他说他就想回家躺着，嘴更不愿意吃东西和说话了。 徐慧娟看见他们回来，假都没请，直接跑去长海家，帮着把东西往家里搬。 两个妈在张静秋屋里叽叽喳喳的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长娟的嫁妆，剩下的张静秋都给她带了一份。 徐慧娟拿着一塑料桶酱油闻着说“静秋，要不说还是省城的东西好呢，你看这酱油，虽说是咱们市生产的，可是味道就是比咱们供销社卖的味道正” “没法听，没法听！一样的东西咋就出了两个味啦，难怪两个妈从小就是闺蜜，真是啥人找啥人呀”长海不想再听了，拉着援朝回了自己屋，两个二货躺在炕上都不想翻身，太累啦！ 长娟下班回来，也加入其中，长海更郁闷了，老头子，儿子都不管啦？不做饭啦？ 没办法，长海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简单，炖了个酸菜汆白肉，剩下的就是她妈买的熟食了。 晚上两家人又在一起吃的，王尚友倒是吃的兴致很高，还跟两个妈商量着长娟结婚的事儿。 长海和援朝则一口熟食没动，盯着酸菜白肉一顿造，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呀。 吃完饭，长海把金镏子给了他姐，告诉长娟这是他们三个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给长娟感动的又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长海和援朝的头一顿撸。 一直到半夜，长海看他妈屋里的灯都没灭，娘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了宿悄悄话。 第二天在单位，二货三人组还没缓过精神来，综合科的刘大姐给他们三个一人发了一把苍蝇拍，告诉他们一人一个礼拜交一百只苍蝇。 得嘞！有活干了，这一天天的去哪里找苍蝇呀？四月初，哪有啥苍蝇？全厂人都比苍蝇多。 南厂听说北厂发现一只苍蝇，能跑去二百来号人。厕所里都挤不进去，全是守着打苍蝇的。都没臭味啦。全让他们吸肚子里啦。 二货三人组也没办法啦，爱谁谁吧，反正是拎着苍蝇拍满厂溜达，捎带脚算巡逻了。 晚上下班，长海和援朝去接三小只黑恶势力团伙，这回李老爷子没说啥，反正他的三个宝贝疙瘩过两天就又送回来了。 李老爷子给崽子们拿了一大包零食，一老三小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出了疗养院的门，小红红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一个劲儿的说她哥的好话，时不时的还从挎着的小兜子里拿些好吃的往长海嘴里塞。 长海心知肚明的知道这是怕回家他妈找理由收拾她们，给她们立立规矩。现在贿赂自己到时候好让他替她挡枪呀。 回了家，小红红很疑惑，他妈咋不像以前那样了看家她就不烦别人了，还抱着她和小外甥一顿亲。 谁家孩子送出去好几天，当妈的能不想？一天两天的还行，超过三天你看看，别看平时瞅着她们恨不得一脚给踢没影儿了。真让当妈的三天见不到，还真受不了。 小红红一脸的小心翼翼，小东升则是傻吃彪喝糊涂睡，爱谁谁，我还是那样。 晚上张静秋把所有的肥肉都炼了油，三个小崽子坐着小板凳一人一小碗油渣拌白糖。吃的一个个小眼眯缝着。 张静秋又拿剩下的油渣烙了几张饼，还用淀粉蒸了一锅粉饺。 这都是给三个小崽子吃的，还别说他三还真挺愿意吃的，尤其是小乐乐，要不是他妈徐慧娟拦着，都能吃冒漾了。 “你个小瘪犊子，饿死鬼投胎的呀？一锅二十个粉饺，你自己吃了八个，你不怕你放屁都喷粉面子呀”徐慧娟教训着小乐乐。 小乐乐也是一脸的无赖派，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反正我就在家待两天。 晚上长海没捞着搂小东升睡，两个小崽子都让他妈给抱走了。 一大早长海要去上班的时候，张静秋给长海一个大包袱，告诉他里面是一些贡品，长海才想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张静秋前几天请了两天假不好意思再请了，就让长海中午抽时间去他爹的坟上看看。 一上午，二货三人组还是拎着苍蝇怕巡逻，三个人连个苍蝇腿都没看见。 快中午的时候，有人喊长海说有人在单位找他。 长海回去一看原来是李老爷子坐车过来了，王尚友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陪着。 “小王八犊子，清明节也不知道去接我，一会儿带我去你爹的坟头看看，我得跟他说说话。”李老爷子冲着长海说着。 长海缩缩脖子，还没等他接话呢，旁边的援朝来了一句“我草，老爷子你还会说鬼话呀？” 完犊操滴！保卫处鸡飞狗跳，王尚友追着援朝满哪跑，李老爷子还在后面喊“大本事，给我抓住他，狠狠的揍。进医院我掏钱！” 长海没管他，去把他妈给收拾好的贡品拿出来，这时候长娟和抗美也过来了，都知道今天要去祭拜长海他爹。 援朝最终还是让他爹给抓住了，下场就是让他爹直接把下巴壳子给摘下来了。他爹当侦察连长抓俘虏的那点手法在他身上用的是一点不剩。 一行人，老爷子带着长娟和抗美坐着他的小吉普，长海带着王尚友在前面领路。援朝则张着嘴被绑在办公室椅子上，饭都不让他吃。 于振山的坟就在他们造纸厂的后山，他们厂有一个自己的烈士陵园，里面有十几位各个时期为了保护厂子而牺牲的烈士。 长海摆好贡品，闺女和准儿媳妇给敬了酒，王尚友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前。 李老爷子，看他们都忙活完，摆了摆手把他们都撵走了，然后直接盘腿席地而坐，从兜里掏了一瓶酒和一纸包花生米，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地上倒酒。 几个人远远得看着，也听不见他说啥。王尚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长海心情也不好，从他师傅兜里掏了一盒烟，抽出一根来也跟着抽了起来。 第69章 长娟结婚 将近半个多小时，李老爷子终于站了起来，长娟和抗美赶紧过去扶着他。 回了办公室，援朝还在椅子上绑着，孙小欠一只手搂着他的头，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壳子在那里捂秋着。 援朝“啊呜啊呜”的叫唤着，看见他爹和长海回来，眼泪都下来了。 王尚友走过来，孙小欠赶紧放手，王援朝踹了援朝一脚骂到“王八犊子，以后嘴还欠不欠了？没大没小，跟谁你都敢犯贱” 一边说一边给他把下巴壳子给送上了，援朝说话还不清楚，腮帮子都肿了。 王尚友刚出去，援朝拽着孙小欠就揍，含含糊糊的大约能听出来，孙小欠在这段时间没闲着祸祸援朝。 下午，老苏爷特意跑来了一趟，他给长海送种子过来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还有几颗草莓苗和西瓜苗，这是老爷子在自家炕上栖苗栖出来的。 长海收下种子和苗，感激万分，在援朝兜里和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了六盒烟要给苏爷爷，老爷子脸一板不乐意的说“小海呀，生分了，这都是自家留的，要不也用不了。你那个烟我又抽不惯，你还是省省吧，哦对了你给我的硫磺，别说还真管用，前些日子边江大队就有两个社员被长虫咬了，咱们的人说他们碰见长虫，长虫都绕着跑，他们都把硫磺抹在裤腿上或是鞋上，确实好用” 长海乐呵的说着“老苏爷能帮上你们就行，回头用完了，您提前告诉我，我再给您弄点” 苏老爷子点头应着告诉长海过几天再暖和了再给他拿一些苗给他，说完起身就要走，长海给他送出门去，老爷子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长海回了办公室，高兴的把各种种子摆在桌子上，每个包上都写着种子的名。 晚上下班，援朝死活不回家，在长海家里，张静秋看着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还以为是肿柞水（腮腺炎）呢，赶紧把两个小豆丁都给撵屋里躲起来了。 援朝流着眼泪，跟他干妈呜啦呜啦半天，最后还是长海说了事情经过，张静秋才听明白咋回事。 “该！你个死孩崽子，没大没小的，跟谁你都接话把呀？这回长记性了吧。可是你爹也太不是个物了，下手太狠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张静秋到底是心疼援朝，替他出气去了。 长海又无奈了，心说“妈呀！你去就去呗倒是把饭做完了呀，做一半算啥事儿啊，还有，于长娟同志，挨你啥事儿，你倒是留家里做饭呀，跑去看哪门子热闹啊。” 长海接着他妈干了一半的活做着饭，这些日子净吃长海之前带回来的海货了，全是咸鱼，蒸的，煎的，炒的。除了去沈阳和回来那两天。长海觉得自己都快成咸鱼了。 吃饭的时候，还是小红红跑去把张静秋给喊回来的。饭桌子上听长娟说，两个妈给王尚友好顿收拾。张静秋拿笤梳疙瘩抽的王尚友，笤梳疙瘩都抽散花啦。 援朝一听，眼泪都下来了，还是干妈疼他呀，他可不回家了，他爹记仇，回去再挨顿揍犯不上，还是干妈家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海就进空间里忙活，他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底里种的植物基本上都是在一个月左右成熟，这次苏老爷子给的种子和菜苗，他准备成熟了之后留种，为了以后好用。 日子按部就班的度过着，长海三人组基本上每个礼拜都跑一到两次车。平时也就是巡巡逻啥的。 时间很快来到月末，长娟和和李老四的婚礼也要办了，二货三人组和抗美还有他们一堆同事朋友抽了个礼拜天帮着长娟把婚房收拾妥当。 李老爷子跟疗养院借的食堂，准备在五一那天摆上几桌。 结婚当天，李老四借了两台吉普车接亲，老于家这面也不跌份，陈厂长亲自开车给长娟送亲，二货三人组一人一台边三轮开道，后面还有一群蹬着自行车的同事，朋友，邻居跟着。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结婚配置那是相当奢华啦。赶上五一大街上没有不停下来瞅的。市长家孩子结婚也没这样呀！ 疗养院食堂，造纸厂陈厂长给证婚，李老爷子上台讲的话，但是感觉不像是孙子娶媳妇，反倒是像孙女招上门女婿。 一共摆了十桌，老于家老王家的同事，朋友还有要好邻居各一桌，长娟的同事一桌，老爷子的战友还有从省城和京城赶过来的，李老四的朋友还有他的三个哥姐都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尚友的很多战友都没通知也都赶过来了，桌不够又加了一桌。 这顿婚宴敬酒敬的都乱套啦，本来是李老四和长娟两口子挨桌敬，结果王尚友领着长海挨桌走，老爷子喊着长海给他挨个介绍他的老战友，老部下，也是挨个敬酒。 最可气的是，小红红和小乐乐这“小两口”拎着汽水瓶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挨个敬酒。两个小崽子拿汽水放躺下好几个大老爷们。 婚宴持续到下午将近三点，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王尚友送陈厂长走的时候，陈厂长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老王呀，你以后前途无量呀！” 切！能不无量吗，也不看看李老爷子那群老战友都是啥排面！哪一个不是带着司机警卫过来的。 二货三人组可忙活够呛，孙小欠让长海拦着没喝酒，三个人挨个送人回家，摩托车都加了两回油。 一切收拾妥当，李老爷子晚上还要跟几个要好的老战友再聚一聚。长海把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和三个小崽子送回家，二货三人组和抗美又领着他们的同事朋友在鸭江春饭店又摆了两桌，感谢他们这几天的帮忙。 反正这些天热闹确实是热闹，但是也把长海他们累够呛。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李老爷子又来长海家了，原因就是你们走就走呗，把三个小崽子给我领走干啥？他来抢他的宝贝疙瘩的。 张静秋和徐慧娟没办法，只能是给崽子们收拾东西，让老爷子屁颠屁颠的给崽子们领走了。 第70章 李老四被家暴 长娟结婚了，长海倒没啥感觉，反倒是他妈觉得空落落的。家里的崽子也不在家。 张静秋这几天成天研究长海，感觉看他哪都不得劲儿，家里光往外送人了，啥时候这个小瘪犊子能把抗美领家里来，再给她生几个小崽子玩呀！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晚上长海家张静秋正在做饭，长海和援朝在屋里教小红红和小乐乐认字。 就听门口有人哭叽尿嚎的喊着“妈，给我开门啊，我们爷俩活不起啦！” 长海一开门，就看李老四抱着小东升站在门口，小东升一看长海，扎撒着小手就要长海抱。 给李老四让进屋里，李老四就委屈的哭述着“妈呀！你管管娟子吧，你看它给我挠的。”一边说一边把脖领子拉下来，就看脖子上好几道红檩子。 张静秋问咋回事？李老四也含糊得不说。没办法，先吃饭吧。结果没一会儿，长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进门指着李老四就骂“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有点爷们样吗？哪有两口子吵架往丈母娘家跑的？赶紧跟我回家” 张静秋拍打着长娟说“你给我坐下，以前咋没看你有这章程？就欺负小四儿老实是不是？” “他老实？他要是老实这地球就没老实人了。说出来都丢人啊妈，小东升在院里跟其他小孩玩，结果东升要抢人家的小木马，人家不给，东升就在哪里嚎，结果让老四给看见了，他不光不制止还把人家孩子的小木马给抢过来了，人家大人跟他理论，他把人家大人还给打了，我和老爷子上门给人家一顿赔礼道歉。妈你说该不该收拾他，你说我挠他，我要不挠他，他能让老爷子把他腿给掰折。惯孩子哪有这么惯的。李老四，赶紧跟我回家，老爷子还在家给东升做小木马呢”长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一通翻番。 张静秋也是无语了，这都叫啥事儿啊。但是话说回来了，女婿上门找丈母娘做主，她也只能是说自己闺女。 “你咋那么多话！小四儿惯孩子还有错了，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挠他呀。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不要个脸面了呀？就是给你惯的。这回又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倒是当上家了。赶紧给小四儿赔礼道歉”张静秋本想做做样子，结果越说越来气。 李老四一看自己丈母娘是真给力呀，端着饭碗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放还“哼”了一声。 这给长娟气滴呀，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就要往外走，还说“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拿上把了” “哎哎哎，媳妇儿，媳妇儿我不敢了，我这就走”李老四哀求着。 张静秋上去把他俩扯开，拿着笤梳就要打长娟，长娟也不管了，转身就走，回头指着李老四说“有能耐你别回家” 李老四看看丈母娘，又望了望自己媳妇儿，一脸苦逼的说“妈，我还是回家吧” 这给长海气的呀“这不纯纯大冤种，贱皮子吗！挠你都挠的轻了” 张静秋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小四儿，这么办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跟老爷子说点小话，你也认个错，就过去了” 李老四一听，一个劲儿的点头，张静秋为了说服李老爷子，最后一想，把小红红小两口喊过来，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真是一个有想法的战略家。 大晚上的，长海拉着他妈和三个小崽子，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看见三个小崽子，立马眉开眼笑，然后指着李老四说“瘪犊子玩意儿，你们两口子以后再为了崽子吵架，你再把崽子抱走，你就给我滚出去” 长海一听，合着老爷子是生李老四把东升抱走的气呀！ 张静秋又是一顿说和，这两口子才算是拉倒了。反倒是小东升却不搭理他妈了。一直缠着老爷子或者是李老四这个“亲爹” 回了家，援朝在长海屋里也呼呼的睡着了。这娘俩在外屋地的小马扎子上坐着，谁也不说话，然后娘俩一起笑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李老四能这么样惯着孩子，并且还这么低声下气，就说明长娟嫁的人没错。长海知道李老四在外面是个啥样人，两个人买点菜，他都能拿枪顶人家脑门子上面，黑市里跺一脚乱颤的主，在家能让长娟这么欺负。就说明人家心里装着你。还有啥可要求的。 收拾收拾睡觉，第二天一早长海拉着王尚友和抗美去了单位，对！没有援朝了，因为天暖和了。援朝只能吭哧瘪肚的在后面蹬自行车了。 到了单位，厂销售科来找王尚友，有一批紧急货需要送到京城，他们处里需要马上安排人员押运。 长海一听，立马主动请缨。去京城呀！机会可不多啊。 王尚友把他们姜科长喊过来，让他掂对人手，最后姜科长带队，二货三人组还有陈凯他们五个人一起负责押运。 二货三人组都很兴奋，孙小欠张罗着把他爹的相机偷出来，回头去天安门，故宫照相。 长海野琢磨着去了以后能买点啥带回来。 发车时间是晚上，王尚友安排他们提前回家做准备，长海和援朝回了家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赶紧去给他俩准备东西。 他俩反倒是省事了。结果又是满满两大包东西，都五月份了，张静秋还把长海跑牙林时候的羊皮大衣给带上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不拿还不行。两个人吃了中午饭，拎着东西又回了单位，结果一群人围着他俩，主动给他们钱和票，让他们捎东西。 长海划拉划拉，还真不少钱，六百多块钱，一水儿的全国粮票还有特供票。他们单位还真是有能人呀。 下午到了货场，长海才知道，他们厂的主打产品新闻纸被京城调拨过去了。厂里很重视，再加上要的急，所以他们就赶上了这次。以后也会经常往京城跑。 这次还有他们负责生产的刘副厂长带队，一行十几号人。 长海挺期待，终于能看看属于这个时代的京城是个啥样了。 五点左右一群人上了车，火车发动后，几个去过京城的人被他们围着，讲着京城里的事儿和特产。 第71章 进京 火车上，长海和援朝倒是无所谓，可是孙小欠确是老老实实的，没办法，他们科长大老姜哪是他师傅，大老姜对他好是好，但是他犯点事儿那是真揍呀。 晚上十几个人也睡不着觉，都把自己带的吃的喝的全翻了出来，能喝的就喝，不能喝的就吃。 赶着长海和援朝把两个妈给他俩带的东西拿出来，所有人都惊到了，烧鸡，猪头肉，咸鸭蛋，干豆腐卷大葱，两和面馒头，素鸡，大萝卜四个，两罐头瓶子炒的肉酱。更可气的是徐慧娟给援朝还拿了两团山野菜。 长海寻思着“我滴亲妈呀！我就去个三四天，带这些东西，这不赔了吗？虽说我现在一个月划拉划拉也有七十来块钱，咱也不能这么造败呀！不行还得弄钱。咋滴也得供上自己老娘花钱的速度呀” 一群人瞅着他俩直乐，刘副厂长过来拍着长海说“小海呀，你妈这是以为你去春游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边上，一手拿一个鸡大腿，嘴里还嚼着鸡屁股的援朝，含糊不清的问刘副厂长“领导，交接完，俺们能逛逛京城不？俺还想去看望一下伟大领袖呢！”他的意思是去天安门看看相片。 可是谁听这话不以为他要去见见老人家，刘副厂长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去看望一下，你也不怕把你打成筛子，咱们全厂可能也就小海他爹当年参加全国战斗英雄表彰大会见过” 援朝不放声啦，鸡大腿塞在嘴里也不搭理其他人了。 一车人有说有笑的，倒不觉得无聊，长海吃了点东西，就把他们同事让他捎的东西给整理出来。 结果一看，五花八门，啥玩意儿都有，除了大部分是买一些特产，比如烤鸭，点心之类的，还有让他捎猪肉的，捎锅碗瓢盆的，更可气的是还有捎肥皂牙膏毛巾这样洗漱用品的，且不说这玩意儿那没有卖的？就说他们市就有全国驰名的日用化学品厂，肥皂，牙膏雪花膏都生产，再说了肥皂这样的东西厂里每月都发，这不是每卵子找茄子提搂吗。 长海合计一下，不管了，全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回去他们爱谁谁！ 火车跑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将近九点到达西直门火车站，这时的西直门火车站还是客货两用车站。 下了车二货三人组和陈凯负责保卫，刘副厂长领着一众人等跟接收单位交接。 一直等到交接完事儿，回来个人跟他们四个人说他们明天下午五点前必须在京城火车站售票处集合，如果没看见人自己想办法回去，回厂还得受处分。 四个人一听去车站公安局把他们带的枪交给公安局保管，然后撒丫子就跑了，够了够了，两个白天还不够他们耍的呀。 四个人在火车站旁的一个招待所用介绍信开了两间房。把不需要的东西一放，打听了去天安门咋走。直接奔着就去了。 长海特意领他们走的西四奔中南海那条路，给他们指了指中南海所在地，援朝和孙小欠两个傻逼一听就要往哪里跑，要不是长海跟陈凯拽的紧，这俩人可能就被放躺下了。 这一路长海和陈凯还行，毕竟陈凯岁数大比较稳重，两个傻逼跟外星人一样，看啥都新鲜。 到了天安门广场，这两个人让长海想到了上一世西游记里孙悟空出世的镜头，整个放飞自我了，两个人绕着广场并排跑，对着跑，最后站成一排仰着头跟照片敬礼。 给站岗的哨兵看的都想给这两人抓起来，广场上的人还以为这是整的节目呢。 孙小欠到底是把他爹的照相机给偷了出来，还拿了不少胶卷。 四个人各种照，你一张我一张，我跟你来一张，咱们仨来一张，大家一起照一张。 一直到中午，几个人商量吃啥，最后都听长海的，东来顺走起。 顺着东长安街到王府井，往北走不远到了东来顺， 四个人十六盘羊肉，外加糖蒜，白菜粉丝这些，一共花了不到六块钱。 陈凯拦着他们三个，抢着把钱付了，用他的话讲“我岁数最大，第一顿老大哥请了” 吃饱喝足四个人又跑回去逛了一圈故宫，一下午根本光不完，再加上援朝和孙小欠这两个彪子，看见啥都稀奇，见到啥都想摸摸，在太和殿门口援朝就要进大缸里看看，孙小欠把钥匙都掏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这个大缸是金子做的，要拿钥匙刮点下来，还让他们给他放风，援朝看见殿里的龙椅死活要上龙椅上坐会儿。最后是让三个人给抬走的。 出了故宫，给长海和陈凯累够呛，真想狠揍他俩一顿。 几个人溜达到地安门，长海望着南锣鼓巷的方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哪个满是禽兽的院子”又一想，我他妈的是现实穿越，又不是穿书，咋可能有那么一群禽兽加二傻子。 几个人在长海有意的引领下绕过景山溜达到了丰泽园，长海抬腿就往里走。 陈凯一把拽住他说“小海！这地儿我可听说过，可不是咱们能吃的起的，拉倒吧，找一个小馆子吃的还舒服” “凯哥，你就别矫情了，好容易来一回，现在吃不起以后想吃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今天我请你，你就放心吧”长海说着。 孙小欠和王援朝也在旁边附和着，最后还是三人给他架进去的。 “九转大肠，糟溜鱼片，干烧大黄鱼，水晶肘子，油焖大虾，葱烧海参”长海都没看菜谱一口气点了丰泽园的几个特色菜。 最后陈凯死活没让服务员把葱烧海参记上，在服务员的建议下最后又加了一个乌鱼蛋汤才算完事。 长海又要了两瓶二锅头，给孙小欠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孙小欠好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人搭理他，就他那个酒量，谁愿意背他回去。 长海感叹着，不愧是老北京最有名的酒楼，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四个人吃的那叫一个尽兴，援朝半道又要了一个水晶肘子，两个肘子基本都让他给承包了，谁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最后又点了烤馒头和银丝卷。 一顿饭长海要自己去结账，援朝和孙小欠死活不同意，最后三个人平分，一共花了十六块多。长海只让他俩一人拿五块钱得了。 吃完了饭，四个人一边溜达着回招待所，一边商量着明天如何去给单位同事们大采购得事儿。 第72章 大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又领着他们吃了一顿卤煮，援朝一人干了三碗。要不是长海告诉他中午领他吃更好的他还能吃三碗。 在火车站长海找了一个板车，最后三块钱一天包了车，并且板儿爷负责带他们去采购各种东西。 “大叔您贵姓呀？”长海坐在车上问着板儿爷。 “哎呦，可别贵不贵的，小同志瞧得起喊我一声老李就行”板儿爷回答着长海 “那太不礼貌了，我们就叫您李叔吧”长海客气的说。 “得嘞！您抬举了，你们这是出差开京城的吧？” “对，我们是东北的，来出差，今天晚上就回去，李叔跟您打听个人，解放前拉黄包车的，据说解放后也蹬板车，不知道您认识不？”长海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个影视人物《狼烟北平》里的文三爷。 “我解放前就是拉黄包车的，您说说看备不住还真认识” “我就知道人们都叫他文三，还有叫他文爷的”长海说着。 “哈哈哈，孩子，别拿叔打擦，都拉车了还敢叫啥爷呀，解放前我们这行哪是最底层的，前清的王爷都拉车了，也没敢叫个爷，您说的这人我还真没听过”李叔回答说。 “李叔那有没有一个叫同和的车行呀？”长海继续问。 李叔仔细的想了想说“这还真没听说过，有叫仁和的，但是同和这个名也是个商号的名，人家备不住跟谁家车行有股也说不定” 长海想了想有说“李叔，您说骆驼祥子真有这个人吗？” 李叔又想了想说“哎呦我说孩子呀！你说的是舒先生写的书吧？嗨，哪有这个人呀，我们这行里还真就聊过这个，最后可以肯定的是祥子是好些拉车的事情混在一起的事儿，再说了，要都像祥子那样，我们也就值了，别说人家是不是靠着老婆还是咋滴，人家最起码有自己的车，人家也阔过，哪像我们大部分人还是赁着车行的车，交了车份儿钱，一天能买上二斤棒子面，一家老小不饿死就算不错了，哪天干不动了，往路边一躺，就成路倒了” 长海深思着“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文学作品里加入了作者的理想意识，即便是融入更多的现实事情也是为了体现出作品的冲突性和落差感，并不能完全表现出一特定群体的真实状态，读者只能说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吧。” 长海沉思着，援朝又来了精神，喊着李叔停下，就看他下了车抓着李叔给他放到后面板车上，他自己跳上去开始蹬。 这给李叔吓得连连说“这小伙子还真有劲儿，孩子赶紧下来，哪能让你蹬车呀？” 醒过神得长海和陈凯赶紧拉着李叔说“叔，您就让他蹬吧，他就这样，有劲没处使，您给我们指路就行” 李叔没办法，按照他的指挥，四个人先来了全聚德，在这还碰见了销售科的同事，正好！长海一顿安排，一个人买六七个，他把李叔都给拽上了。 长海害怕一个人一下子跟人家买好几十个烤鸭，人家不卖。分散开就没得说了，谁出差一趟京城不捎回去几个。 要说这时候的烤鸭可真不便宜，一只八到十块钱，四十多只鸭子，四百来块钱，这还不算票据呢。这时候娶个媳妇才几个钱呀！ 等着烤好了鸭子，一群人都跟着援朝蹬着的板车在后面走。 李叔又带他们去买了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大小八件，京城蜜饯，大虾酥等等特产。 李叔还带长海买了京城绒鸟，一种用蚕丝绒做成的鸟兽的工艺品，还有一套鬃人，也是一种用秫秸杆，泥巴和猪鬃做成的工艺品，也是一种玩具。在张一元买了一斤茉莉花茶，往回走的时候还买了四瓶二锅头。 一通大采购，李叔帮着他们送到地方，长海给他结完了账，拽着他非要请他吃顿饭，李叔最后拗不过只好跟着长海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烤肉宛。 吃完了饭，李叔又蹬着板车给他们送到车站，并且还找了好几个大布口袋帮着他们把买的东西分好拉到火车站，才跟他们依依惜别。 下午五点，刘副厂长和几个领导也是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过来跟他们汇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不少。 把车票分好，准点上车，一路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讲着这趟京城的见闻。 又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到家了，长海他们先回了单位。 当他们把捎回来的东西往办公室一放，办公室里人挨着人都过来取自己让他们捎的东西。 王尚友气的拿着搞把子在门口挨个往外面拽人，最后所有人都混成一排，排着队等着拿东西。 二货三人组和陈凯，对让他们捎锅碗瓢盆和洗漱用品的几个人表达了强烈谴责，并且郑重的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吃食了，他们爱要不要，不要退钱，然后别人可以竞价购买。并且不要票。 哪有不要的？傻呀！那几个傻瓜只不过是当时急的，也不知道京城有啥，就知道自己家里缺啥，才让他们捎的。 长海点名，陈凯记录，孙小欠负责分发，王尚友爷俩一个屋里一个门口，拎着搞把子维持秩序。 忙活一上午，可算是分完了，所有人都对长海他们安排的特产表示满意。 长海去了王尚友办公室，一进门一脸谄媚的递上一个纸包和四瓶二锅头“师傅，这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叶和二锅头，我特意孝敬您的” 王尚友拿起茶叶来，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味道是正，算你小子有良心”然后又拿着一瓶二锅头，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就下去小半瓶“哈！赶烧刀子差点劲儿，但是挺壮口！一会儿你回家告诉两个妈，今晚上一起吃饭” “得令！徒儿告退！”长海打着哈哈就跑了出去。 二货三人组拿上在京城买的东西，骑着边三轮先把孙小欠送回家，告诉他限他把照片三天之内洗出来，如若不然让他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 到了供销社，两个妈一看见他俩，又没请假就跟着跑回了家。 哥俩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长海每样东西都是三份，一份给老爷子和他姐和姐夫的，两家一起吃一份，另一份是给他妈买的，张静秋半辈子为了几个孩子省吃俭用，长海想着逼也要让他妈吃下去。 第73章 三家又聚 下午，长海开着边三轮去给老爷子送东西，顺便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接回家。 李老爷子的院子里，小东升坐在一个小木马上晃悠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奶瓶子，里面还有大半瓶奶随着他晃悠的身体晃荡着。 李老爷子，坐在一个藤椅上，戴个眼镜看着报纸，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老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正在旁边林子里喂羊的小红红和小乐乐。 老爷子为了三个小崽子，托人买了一只正产奶的母羊和一个羊羔子。母羊产奶给三个小崽子喝，羊羔子主要是给小红红玩。 “爷爷，您老挺悠闲啊！咋样？三个小崽子没闹您吧”长海笑呵呵的问候着老人家。 李老爷子低头把眼镜摘下笑着跟他说“小海来啦！闹啥闹，他们越闹我越高兴，现在这个院里，我可是头一份。咋滴！听你姐说跑了一趟京城？看样这是给老头子我送好吃的来了” 长海走过去，拿了一把小崽子坐的小板凳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还没等说话，老爷子就拍了他一下。 “造尽了，这可是雨前的龙井，他们前些天才给我送来的” “切！也没啥味儿呀，还不如我们厂车间发的防暑降温茶好喝，一大缸子一口半缸，那多过瘾”长海不屑的说，他还真没品出啥味。 “老头，别说我不想着您，给，烤鸭，天福号酱肘子，六必居酱菜，大小八件，蜜饯。豆面卷子还有豌豆黄啥的我没买，我感觉好像没咱东北做的好吃，关键是个头太小，您要想吃，下回我再给您带”长海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 “嗯，我也不愿吃那玩意儿，还是这肉好吃，好孙子，还能想着爷爷，下回再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接你们，回头他们给你啥？你就拿啥，不拿白不拿”老头贱兮兮的跟长海说。 “行老头，孙子就听您的了，咱就不拿白不拿，对了，我想把红红和乐乐接回去，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两个妈也想他俩了” “瘪犊子玩意儿，你们吃饭不想着我？还你们两家，谁辈分大不知道呀？你跟我给他俩收拾东西，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回头让你姐夫去接你姐咱们回家一起聚个餐”这老爷子还不愿意了。 长海没办法，只能跟着老头去屋里给两个小崽子收拾东西，老爷子给疗养院办公室挂了电话，告诉李老四咋回事儿，让他提前去接长娟。 长海开着边三轮在前面带路，老爷子的车跟在后面。 回了家，两个妈在供销社看见长海和老爷子一起回来的，赶紧请了假都回长海家收拾菜。 老爷子一来就跟在疗养院他的那个小楼不一样的感觉，就连长海家的“窝头”都不叫唤，还冲着老爷子摇尾巴，让人觉得就跟平常人家的老人回家了一样，长海本想把它让进他妈住的正屋里，结果老爷子不愿意的说“不懂规矩，你是长孙，当然是去你的屋了” 长海纳闷了“啥时候我还成长孙了，李老四往哪排？真成倒插门啦！” 老爷子进屋就上炕盘腿正坐，张静秋给他沏上茶水，摆在炕桌上，长海要去给他买烟，老爷子没干，喊着徐慧娟回家把王尚友的烟笸箩给拿了过来。 长海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卷了一根，老爷子抽了一口就说“大本事是有本事，这么好的关东烟给他抽可惜了啦，回头我拿走” “完犊操滴，王尚友本就不富裕的兜里又雪上加霜了”长海心里暗自替他师傅鸣不平。 三个小崽子在炕上蹦来蹦去的玩闹着，长海想起来给他们买的鬃人和绒鸟，于是赶紧拿出来给他们玩，要不真怕他们把炕给跳塌了。 鬃人下面有一个铜盘，拍着铜盘，铜盘上面的鬃人就会跟着跳动，就跟木偶一样。三个小崽子立马被吸引住了。 长海在屋里一边陪着老爷子，一边哄着三个小崽子。 下班的时候，王尚友自己回来了，李老四骑着车带着长娟和抗美一起回来的，就差援朝了，结果没一会儿，这货领着白小白回来的。 这可把两个妈给乐够呛，援朝也不要脸的宣布，白小白答应跟他处对象了。 这给人家姑娘臊的呀，躲在抗美身后不敢见人了。 李老爷子难得的夸了他一次“小王八蛋，你小子还有点你爹的尿性。像个爷们” 援朝是真怕了这个老登啦，两次他爹给他卸吧成零件都是因为这个老登。珍爱生命，远离老登。 吃饭的时候，还是分成两桌，只不过这回是男的在炕上，女的在地上摆了一桌。 老爷子把长海给他得烤鸭和肘子都给拿了回来，长海负责把鸭子片成片，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鸭架子长海上手做了个汤。 他还想炸一个椒盐鸭架子，结果两个妈都没让，一个骨头架子你用油炸，犯得上犯不上，这不纯纯败家子吗。 两个妈还做了五六个菜，满满两桌子菜。 所有人都坐好了，老爷子开了腔“今儿个是老头子我赶上了，今天才是我心里真正意义上的全家团圆，坐在我孙子的这铺炕上我才感觉是在家里，我李开山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有今天这四世同堂。小海，等爷爷不能动弹那天，爷爷想在你的这铺炕上让你送我走，行不行？” 长海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哈哈大笑，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其他人也把自己的酒喝了，就连小东升也举着他的羊奶瓶子跟老爷子和他的便宜爹李老四碰杯。 两张桌，三家人有说有笑，就跟一家人一样，两个妈和长娟，抗美一个劲的的照顾着白小白，并且定好了，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家吃饭，两个妈下定决心要给这姑娘给补回来。白小白感动的稀里哗啦，徐慧娟搂着她也是泪眼婆娑。 小姑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关爱，这样的家庭氛围也是她向往的。其实一开始援朝虎了吧唧得跟她说要跟她处对象的时候还真给她吓够呛。 虽说援朝虎了吧唧的在全厂都出名，可是人家是啥家庭呀，她一个跟野草一样的小姑娘，每个月还得给她舅舅家十块钱。凭啥能让人家看上？ 就凭自己愿意听王援朝讲故事？后来还是抗美和长娟，没事儿总去找她，跟她不闲着说她们家对她的看法和家里大人的态度，她才动了心，也是援朝一有时间就往他们车间跑。撵都撵不走那种，就连他们车间主任撵援朝，让他别总来找小白，都被援朝给差一点动手给揍了，就凭这股劲儿，白小白才算是答应。 第74章 生日 一顿饭，四瓶二锅头没够喝，徐慧娟高兴，让援朝跑回家又取了两瓶她没收老王同志的老窖酒。 吃饭中间，李老爷子的司机小陈不喝酒，最先下了桌，李老爷子打发他开车先回去了，让他明天早上再来接老爷子。长海怪不好意思的，送小陈出去的时候给他拎了一兜子苹果。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张静秋给打的洗脚水，长海给老爷子洗的脚。老头坐在炕沿边上一手搂着小东升，一手搂着小红红。乐的一张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晚上爷俩躺在炕上，长海跟老爷子说“爷，给我讲讲您和我爹得事儿呗”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讲讲”于是披着被就坐了起来，又卷了一根蛤蟆头，点着了抽了两口。 “那是四零年小鬼子反扫荡，我记得你妈刚怀上你，部队得到命令分散突围，我们把老百姓护送到安全地点后，才转移。我和你爹还有一部分机关人员一起突围。打到后来人都打散了，我和你爹还有一匹马刚冲出包围圈，经过一个炮楼，又让一小队鬼子和伪军给咬上了”老爷子抽了口烟，继续讲。 “我俩骑着一匹马，也跑不快啊。再说马都累的快吐沫子了。 在一个两山夹一沟的葫芦口地形的地方，你爹蹦了了下来，让我骑马先跑，他留下来狙击敌人，没办法呀，最后我把子弹都留给了他。你爹具体咋狙击的我不知道，等我领着队伍回来救他在山下把鬼子和伪军消灭了以后，上山上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蹲守的山上，躺着八九个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旁边还摆着四个小鬼子的人头，你爹浑身是血，还光着膀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的树上还绑着两个活着的伪军” 老爷子又抽了口烟，接着说“我赶紧过去检查你爹咋样，你爹一手握着大片刀，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两把盒子炮子弹都打光了，我是硬掰开你爹的手才把大刀和手榴弹给夺下来的，他冲着我嘿嘿一乐就昏过去了，他当时浑身上下被捅了七八个眼，整整躺了二十来天。杀红眼了” 老爷子讲完，爷俩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吃完早饭，抱着小东升就回了疗养院。 单位里，下午在食堂，王尚友拿着报纸，组织处里的人员学习中央关于“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长海知道轰轰烈烈的时代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六月中旬这一天一大早，张静秋早早的就起来忙活，打水回来的长海，水还没倒进缸里，他妈就拿着一件中山装在他身上比划着，又让他穿上试了试。张静秋左看右看的很满意，让他今天穿这件衣服去上班。 吃饭的时候，单独给长海下了一碗面条子，还有两个荷包蛋跟两个煮鸡蛋，惹的小红红嗷嗷瞧叫唤。长海分给她一半才消停了。原来今天是长海的生日。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王尚友家门口等老王和抗美，结果老王同志今天死活不坐摩托车，也不让援朝坐。整的长海莫名其妙。 给抗美送到医院门口刚要走，抗美喊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转身就跑了。 长海一看，原来是一块上海牌手表。心里这个美呀。十八岁了，还有两年就能结婚了！嘿嘿嘿！ 办公室里，援朝嘴巴大，挨个告诉人家长海今天过生日。 孙小欠跟在后面不要脸的跟人家要东西，给啥都行，不给他就上手翻，一块糖，一把瓜子，几根烟都行，更可气的是王解放兜里啥都没有，就半盒火柴他都没放过。 长海回来知道后，拎着皮带追着他俩绕厂又跑了一圈。没办法，他俩用他的名义“勒索”的东西是别想拿回来了，作为补偿，长海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单位的人一人加了一个茶鸡蛋。 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屋子人，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都回来了，吃饭前长娟送给长海一双三接头皮鞋，王尚友送给他一只钢笔。最炸裂的是李老爷子，给了他一把“马牌撸子”还有一个枪证。 “你成天往外跑，多一把防身用，子弹用光了，我再给你要”李老爷子漫不经心得说着。 “这个时代真是太可爱了，我真是太喜欢了，生日礼物送把枪，谁能想象”长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李老爷子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每个礼拜必须来家吃顿饭，和长海住一晚上。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小红红和小乐乐不用一到礼拜六就往他那里送，礼拜天再去接回来了。不好的就是两个小崽子每个礼拜必挨一顿揍，原因就是老爷子一来，他俩就不服天朝所管了。 晚上包的饺子，两个妈还拌了海蜇，炒的花生米，猪头肉，两只烧鸡，一只不够吃。 饭桌子上，两个妈又商量起长海和抗美的婚事来。李老爷子一听，开口说“等什么两年，再过四个月，小美的生日一过，就给他俩把事儿办了，我看谁敢说啥？实在不行我去找他们把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岁数给改喽不就得啦。” 长海心想“这老爷子真不愧是革命出身，这咋跟土匪一样。” 长海再看抗美，我擦！抗美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啥情况？最近长海都很纳闷，以前想跟抗美亲热亲热，抗美都很羞涩，最近时间羞涩没有了，反倒是有时候还很主动。 长海赶紧跟老爷子说“爷爷，快停，不是说不行，关键是我师傅好歹也是厂子里的中层领导，我也是个标杆，回头别让人说了闲话，再有啥活动让人抓了把柄不好” 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可是再看地上一桌子的女同志们，一个个恶狠狠的瞅着长海。 小红红听完蹦上炕，搂着老爷子的脖子说“爷爷，我大哥现在不结婚，要不你让我和乐乐先结婚吧，我们俩给你生好多好多重孙子玩，好不好” 这给一屋子人乐的前仰后合，老爷子一口酒都喷了出去。 第75章 热情的红色年代 过完了生日，生活，工作就跟这条界江一样平静的流淌着。 二货三人组的工作也在按部就班的度过，时间来到六月末七月初。 现如今的厂矿，街道，乡村人们的情绪热情高涨，大街上人们举着红旗，拿着条幅，喊着口号。 长海感到很郁闷，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庆祝和激励的形式，他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有他很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厂里去团委工作。 这些日子来找长海的人和部门很多，一是他是个标杆，父亲还是烈士，根红苗正。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盯上他的边三轮了。 每次庆祝游行就给他的边三轮打扮的五彩缤纷，然后让他骑着走在队伍的前面。 后来孙小欠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每次长海都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替自己去。 援朝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儿很鄙视孙小欠，每次有游行活动，用援朝的话讲“都没个老爷们样，欠欠个腚跟个掉腰子的公狗一样，就爱往老娘们堆里钻，挨个闻人家后腚” 长海这阵子可没闲着，除了上班出差和或者跟抗美独处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跟他姐夫李老四凑在一起。 长海空间里的作物都成熟了好几茬了，他和李老四除了自己卖，李老四还联系了几个部队的食堂，对于长海空间里的反季节作物，比如葡萄，六月初时候的西瓜，桃子等等这样的作物，李老四又在服务社旁边的空房子里弄了几次拍卖会。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不算票据，一共卖了两千五百多块钱，按着长海的意思是两个人平分，可是李老四不干，他只拿了八百块钱，但是票据他多要了点。 长海分批，分时间的买了很多粮食跟副食品，一小部分让张静秋储存在家里，大部分他又放在了空间里，就这样，他还剩五百多块钱没花出去。 李老四听他的也在黑市收了不少能储存的粮食，今年是过江部队全体撤回国的最后一年，李老四还通过关系弄了十六箱缴获洋鬼子的压缩饼干。 李老四给长海拿了一半八箱，这给长海乐够呛，特意去他家装模作样的替李老四壮胆说他姐，结果两个人一起让长娟一顿笤梳把子给抽了出去。 长海还发现，这个李老四每次长海去找他，两个人忙活完分完钱，要去庆祝一下，这货从来不掏钱，一问才知道，他是一分钱不留，全交给长娟了。 长海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跟自己平分，原来是把他当成小金库了。 所以长海现在的压力很大，每个月他师傅的烟酒钱，和偷摸去小酒铺的钱。自己和抗美约会的消费，时不时的还得刺激一下自己老娘的消费欲望。压力很大呀。对了还有三个小崽子的零食，玩具。 这天单位有活动，长海下班早，在供销社门口就看见，一群六七个老大娘戴着红胳膊箍坐在供销社门口互相交流情报。 而指挥这群老大娘的正是他们家的“小得瑟”于长红小朋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也做了一个红胳膊箍，还有一个小皮带扎在腰上，头发在脑袋后面挽了个不大点的疙瘩揪。掐着腰站在一群老大娘面前，也不知道她说着啥。 小乐乐，穿了一件他妈用王尚友旧军装改的小衣服，也扎了个小皮带，还带了个小八角帽，看着挺精神。但是一看动作和表情就想揍他。 一手抱着一个大茶缸子，长海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供销社晚上化了的冰棍水，张静秋每天晚上都要拿回家一大缸子，也不贵，一大缸子三分钱。小乐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蒲扇，在那里给小红红扇着风。活脱一副小汉奸走狗。 长海骑着摩托车来到跟前，两小只一看见他哥，扔下一群老大娘就往边三轮上爬。 偏要他哥开车带他俩去转一圈，长海跟两个妈打了一个招呼，又把放在车斗坐上的两个大西瓜先放回家，然后开着边三轮，带着两小只就往江边走去。 江边凉风习习，吹的人身上很舒服，刚刚因为退去的潮水而露出来的滩地散发着江水的土腥味。 长海开的不快，两小只却很兴奋，一手扶着车斗把，一手手里还拿着彩纸做的标语旗一边摇晃着一边嗷嗷叫的喊着。 长海一直开到他们厂在江边的水厂，这是他们厂自己在江边建设的一个取水泵房，大家叫惯了就都叫它造纸厂水厂。 他们水厂边上就是一条当年过江时的临时建造的木质铁路桥，但是桥面已经被炸没有了，只剩下一堆堆得木头桥桩子立在滔滔江水里。 长海站在大坝边上深吸着江边的空气，两小只在边上的草窠子里找着蚂蚱。 这时落日的余晖照在江面上，反射出一片红光，配合着江水得波浪一闪一闪的是那么的漂亮。 就在这个时候小乐乐跑过来拉着长海说“大哥大哥，你看下面那个水泡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长海顺着小乐乐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江边一个退潮留下的小水泡子里有东西在蠕动，有时还掀起一阵水花。 我擦！这还等啥啊！肯定是困在水泡子里的鱼呀，并且还不小。 长海一边往下跑一边喊“你俩老实的在上边看着摩托车，大哥让你俩今晚上吃鱼”得给他俩找点事儿，要不肯定得跟下来。 长海也顾不得脱裤子衣服了，直接就进了水泡子，好在水不深，也就三四十公分。 长海就看见一条能有六十公分，金丝金鳞的大鲤鱼困在里面，不远处还有一条跟它差不多长短的鲶鱼也在这里。 长海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大鲤鱼给抱住了，但是是尾巴朝上，头朝下。就看大鲤鱼一顿折腾，鱼尾巴抽了长海好几个大嘴巴子。 长海一下子松了手，又扑了几次，还是没抓住。长海登时来了火气。气呼呼得上了岸，在旁边得柳树林子里阙了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树枝，再次来到水泡子里，一顿连抽带砸，终于大鲤鱼不动弹了，同样那条鲶鱼也是一顿砸。 长海用树枝子串着两条鱼给扛上大坝，这给两小只乐的一边蹦高一边拍手。 长海也顾不上自己跟落汤鸡的样了，赶紧骑着摩托车，带着两小只往家跑。 第76章 向于长海，开炮 虽说是夏天，可是长海骑着摩托车吹着风也是直打哆嗦。 刚到供销社正好看见两个妈锁门下班，两个小豆丁，在车斗里，蹦高喊着“妈妈，妈妈，你们快过来看呀，大哥抓了两个大鱼，这么大呢”一边说一边用小胳膊尽量的抻长了比划着。 两个妈听见后赶紧过来看了看车斗里的鱼。 “哎呀妈呀，小海你咋整的这么大的鱼呀”徐慧娟惊讶的问他。 还没等长海说，小乐乐先开口了“妈妈，是大哥在水里打死的鱼……”还要继续说，小红红打了他一下，生气的掐着腰说“以后让我先说，咱们家我说的算” 两个妈看了看长海还在那里打哆嗦，赶紧催着他们回家。 到了家，长海进屋换了身衣裳，等他出来的时候，两个妈在外屋地都把鱼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海，你在哪里抓的这么大的鱼，两条鱼加一起能有十一二斤呢”徐慧娟一边收拾着鱼一边问长海。 “就在老木头桥桩子那里，两条鱼困在水坑里，还是乐乐最早发现的呢” 小乐乐赶紧接着说“对的，是我告诉大哥的，大哥还让大鱼打了好几个嘴巴子呢……呜呜呜”红红一把把乐乐嘴给捂上了。 张静秋一听，赶紧起身看长海，仔细一看，长海下巴壳子通红一片。 气的张静秋说他“活该，一天到晚虎道道的，这么大的鱼在水里是你能抓的住的呀？晚上睡觉前抹点药，要不就得肿起来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妈，晚上用这两条鱼炖茄子吧，我看前天我拿回来的茄子还有不老少呢，再煮一锅面条，用鱼汤一拌，哎呀！我都溜哈喇子啦” 张静秋指着他说“瘪犊子玩意儿，就你会吃，听你的，今天就下面条，我看你还抱了两个西瓜回来，去接点凉水把西瓜拔上，你师傅他们回来吃正好” 两个妈在外屋地忙活着，长海拎桶去接了两桶水，把西瓜扔进去拔凉。 王尚友，援朝还有抗美陆续下班回来了，他们都习惯了，只要是看见自己家门锁着，都不用开门回家，直接就来了长海家。 三个人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给两个妈气的给他们都撵在院里不让他们进屋。 长海家的小院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是切好的一牙一牙西瓜。 几个人聊着天，吃着瓜，两小只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前衣襟湿勒勒的。 面也煮好了，鱼炖茄子也出锅了，徐慧娟麻利的把他们吃的西瓜皮收拾洗菜盆里，西瓜皮也是好东西，拌个凉菜，炒着吃，做汤都行。 院子里，一人端着一个大碗，面条拌着鱼汤和茄子，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着，两个妈给两个小豆丁挑着鱼刺。 王尚友和援朝一口蒜一口面吃的那叫一个过瘾。长海和抗美我给你夹块鱼肉，你给我夹条茄子的卖着狗粮。 援朝看着长海和他姐，气呼呼的扒拉完他吃的第四大碗面条，跟张静秋说“干妈，给我装一饭盒面条和鱼，我给小白送去” 两个妈一听，赶紧安排，援朝拿着两个饭盒，又切了四分之一西瓜，从长海裤兜里翻出摩托车钥匙就去献爱心了。 第二天上午在单位办公室，长海正跟人吹牛逼讲着昨天逮鱼的经过，突然，党卫东和党卫军向长海开炮了。 “于长海同志，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的对你提出批评，昨天咱们厂团委组织的活动，为什么你要提前离开？鉴于你平时的表现我们严重怀疑你对中央提出的xxx活动有抵触情绪，还有，你利用特权长期霸占国有财产三轮摩托车，我们要对你进行质疑，请你做出解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逼了“啥情况？这两个二逼这是咋了？疯了吗？” 长海心里立马乐了，心说“符合时代特征的人终于出现了，还他妈是针对我的，行！小比崽子，我陪你们慢慢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长海笑着看着他俩开口说“好吧，我先解释你们的问题，但是我解释完以后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你们看行不行？”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答应着。 长海接着说“首先我回答你得第一个问题，昨天是团委的活动组织者过来找我借摩托车装扮彩车，并且答应我游行队伍到达目的地，我可以提前离开，去清洗车辆，不知道这个理由你们满不满意，如果想核实你可以去找团委刘副书记” 党卫东寻思寻思回答说“行！我们会去核实的，请你继续” 长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说我对活动有抵触情绪，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咱们厂不论是本厂还是分厂，不论是团委还是工会，但凡有活动需要我，我都是义不容辞，甚至我出差时间不允许，我都安排别人给出车。请把你们看出的抵触情绪指出来”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党卫东说“好吧，算我们调查的不全面，但是意见我们保留，请你继续回答” “好！我继续回答你们的问题，你说我长期霸占边三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台边三轮隶属于哪个单位？”长海准备开始反击了。 “还能是哪？不就是咱们保卫处的吗！你仗着王处长是你师傅你长期霸占你还想解释什么？”党卫军抢着表现。 “呵呵！这台边三轮的交接档案在厂部档案室，你们可以去查阅一下。哦！对了你们还没有资格去调阅档案，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台边三轮是公家的不假，但是却不是咱们厂的财产，它隶属于市局，是市局奖励给我，而我只有使用权。至于为啥奖励给我，你们俩更没有权利知道，如果确实想知道你们可以跟省厅申请，然后去市局调取档案。我的解释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个傻逼有点懵，心想“咋滴？摩托车不是厂里的。这我们也不知道呀。” 两个人勾勾着脸跟长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算我们不了解情况，跟你道歉了” 长海啪的一拍桌子“道歉？道歉有用还他妈要警察干什么？现在你俩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满意，别怪我不客气”长海说着从后腰里把“马牌撸子”给掏了出来。 两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于长海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枪？” “妈的，还要我给你解释解释？你看看这是哪里给我发的枪”长海拿着枪证挨个拍着他俩的脸。 两个人看完枪证上面的信息后感觉腿有点打颤。 “来来来，我问你俩，你俩口口声声说你们你们，你们代表着谁？还有我要问问你俩，你俩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两个傻逼愣在哪里，咋解释？就想着开个炮表现一下，回头去团委卖个好，让他们看看我俩在单位多有力度，连保卫处大红人都给批判了。到时候先当个团员再调去团委不就水到渠成了吗。谁成想踢铁板上了。 要是别人，这时候给长海道个歉，态度诚恳点，旁边人再说点好话就拉倒得了。可是谁叫卧龙边上必有凤雏呀。 没咋说话的党卫军开了腔（真对得起他这名，有胆量）“我们指的是代表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还有我俩当然是隶属于厂保卫处职工” 长海乐了，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代表党和人民群众？据我了解你俩别说党员了，就连团员都不是吧？我可是经过厂党委研究通过的正儿八经的党员，还是21级干部编制，你们俩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厂党委？你俩还代表人民群众？来来来，咱们办公室现在十好几人，你给我找出来委托你俩的人民群众出来” 两个人侧底傻了，因为他俩不知道长海是党员，而且还是干部编制，这两个傻逼一天到晚净想着走捷径，一脑门子外路精神，再加上参加工作来的晚，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长海接着问“你俩还知道，你俩是保卫处的职工呀！我以为你俩调团委或是去工会了呢，看看你俩，一天到晚小腚飘轻的，哪有活动奔哪去，外路精神十足，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俩有两次出差任务都因为你俩要去参加活动而请假了吧？还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吗？” 两个人瘪茄子了，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科长大老姜一看，该我上场了，我再不上场，这事儿下不了台。 于是过去喊他俩“党卫东，党卫军你俩跟我去旁边办公室一趟” 第77章 孙小欠命里的她 也不知道姜科长在办公室里跟这两人说了什么。反正大老姜出来后就去了王尚友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王尚友和大老姜就出去了，这两个傻逼，在办公室里面不咸不淡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跟前，也没人搭理他们。 中午吃饭前，援朝和孙小欠胳膊挽着胳膊，另外一个手拿着这个小本本放在胸前，迈着正步就进来了。 今天是他俩入党宣誓的日子，一早上就去厂党办。这是才回来。 两个人感觉办公室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儿，气压有点低。 孙小欠挨个打听，可谁跟他一样跟个老娘们似滴，都没人搭理他俩。 他一看没办法就去了保卫处“信息传播交流中心”综合科，去找他那帮老大姐去问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货从综合科一出来，找了把警棍，进了办公室冲到党卫东和党卫军他俩跟前，一脚就踹了上去，举着警棍就要往他俩身上砸。 好在旁边的王解放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狗篮子，你俩是个啥东西自己没点逼数吗？今天你俩还翻盆了！小海平时跟你俩有过儿吗？那次回来不分你们点好贺。你俩还起了兴了，咋滴？想踩着小海上天啊？别他妈迈不上腿，把卵子给扯掉了……”孙小欠一顿输出。 王解放赶紧把他给抱出办公室，援朝在旁边一脸懵逼，寻思寻思，他也跑综合科去了，陈凯我和副科长李大个子一看，我草，这犊子要是知道了咋回事，那可不是孙小欠那样能按住的，两个人拉着长海赶紧跟他去了综合科。最后终于在三个人的安抚下，援朝才消停下来，眼珠子都红了。 就这样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也没算完，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里，跟他妈说相声的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大街。 给长海气的，拿皮带要抽他俩，他俩看见就跑，完事儿回来接着骂。 吃饭的时候，就连食堂的大厨刘师傅都看不惯瞎基巴开炮的这两个人，给他俩盛菜的勺子一顿抖，跟脑血栓患者似滴。 王尚友和姜科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孙小欠和王援朝端着饭盒在院子里面，一边吃一边继续骂大街。 给王尚友和大老姜气的呀，一个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徒弟。两个人也没手软，薅着他俩的头发。就给揪到食堂后面的柴火堆边上，一顿柴火绊子给他俩抡趴下了。就这样孙小欠嘴还不闲着呢。 下午长海害怕这两个二货再惹出点事儿啥的，领着他俩去了料场老张头那里待着。 援朝好像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似滴，跑去帮着正在扒树皮的蒋小勇祖孙俩扒树皮去了。 晚上吃完了饭，王尚友来到长海家，爷俩坐在小院里，王尚友一边卷着烟一边问长海“今天这哥俩你咋看的？” 长海给他师傅倒了杯茶说道“都是活动闹的呗，您看看现在这些人，有激动过头的，有浑水摸鱼的，还有就跟这哥俩一样想借机上位的，都说多快好省，力争上游，可是有这精神头多用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多好。” “你小子还算看的明白，今天我和大老姜去了团委，工会，劳资科，最后去找的姚书记。厂领导的意思也是这样，都成啥了，前几天料场四个搬运工运木材，二十几个人在边上唱歌喊口号的加油鼓劲，纸浆二车间负责兑料的梁师傅，十几年没出过事故，结果正兑料呢，车间门口突然敲锣打鼓，给他吓得一桶料全掉槽子里了，一槽子纸浆废了。厂领导明天就开会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还有这哥俩我不准备留了，鸡毛不是，有点机会就想整事儿，这样的人不能留，爱去哪去哪。我跟劳资科说了，再要四个人，把他俩调走。” 第二天，姜科长安排二货三人组跟车去沈阳送货。明摆着是怕他三有底火再惹出点事儿来，去沈阳消停两天，消消气。 等他三回来的时候，“放炮兄弟”已经不在他们处里了，听说是让他们回家待岗，但是他们科里却多了四个人。还有一个女青年，并且长得还挺漂亮。 孙小欠，眼珠子瞪溜圆，又跑综合科跟他的好姐妹们扫听人家去了。了解了个臭六够。 就看他，很郑重的走到这位女同志跟前伸出手说道“您好，我叫孙向前，很高兴能跟你成为保卫处交通科的同事，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就看这位美女，大白眼一翻瞅了他一眼说“呸！还孙向前，孙小欠就孙小欠呗，全厂谁不认识你这只骚狐狸，还跟我认识认识！你扒了皮我认识你骨头。” 孙小欠收回手，纳闷的瞅着这位美女，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咋，这，这么说话呢！唉，你认识我？” 美女忽的一下站起来冲着他说“王八蛋，你仔细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孙小欠欠着腰凑近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指着她说“我擦！你你你，你是穆大鼻涕，你咋长成这样了？” 就看美女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往桌子上猛的一摁，孙小欠再一抬头，一抹鼻子，一手鼻血，他赶紧仰着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穆大鼻涕，你等着，你今天让我见红，早晚我让你见红。”说着一溜烟就跑水房去了。 原来这位美女名叫穆秀兰，其实是孙小欠小时候家门口的邻居，后来父母工作变动一家都搬走了，小时候孙小欠仗着自己大人家一岁，成天欺负人家小姑娘，但是两家大人关系却很好。小姑娘对于孙小欠小时候欺负她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王尚友去要人，特意要了一位女青年给他们科，不为了出差，就为了平时给他们填写一些出差记录，巡逻记录等等这样的文案工作。 阴差阳错的这位穆秀兰同志年初刚参加工作在他们厂工会，知道这个事儿后主动请缨要来保卫处。不为别的，就为了报复孙小欠。 在水房里，长海和援朝拉着孙小欠问他他俩是咋回事？孙小欠也不隐瞒，一股脑的都说了。 长海意味深长的说“欠哥！你命里的哪个她来了！” 第78章 小东升要当哥哥了 孙小欠一听长海这么一说，赶紧拉着长海问“咋滴，小海，你能算出来呀？” 长海都不愿意瞅他，会他妈说话吗？但是不得不说。 “啥叫欢喜冤家？啥叫两小无猜？啥叫青梅竹马？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这不就是吗？这是书里才有得情节，一边琢磨去吧。对了咱们的出差记录你负责跟人家对接昂”长海不耐烦的应付他，还给了他一个机会。 留着孙小欠傻乐的在那里琢磨着，长海拉着援朝就走了。 这一天，办公室都不能待了，孙小欠直接把自己和援朝共用的办公桌给搬到穆秀兰的对面，美其名曰“能更好的沟通工作” 结果这一次又让人家姑娘给孙小欠揍了好几顿，孙小欠坚定不移的坚持住，誓要追到人家，让她“见红” 下午，得到消息，“放炮兄弟”的工作安排有结果了，去厂清洁队。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别的地方能要他俩的，但是厂领导一场讨论会开完，谁都开始嫌弃他们这种人了。 最后没办法，厂里决定他们这种人全去清洁队，你们不是爱表现吗，不是想借机混水摸鱼吗。这回去表现吧。 一直到下班，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一下午，不用寻思，肯定是商量咋去报复这哥俩的。完犊操滴！让他俩盯上没好！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刚进门就看见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在院子里逗着“窝头”玩，“窝头”哼哼唧唧的往狗窝里钻，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小东升拉着“窝头”的尾巴往外拽。 “四哥！咋了？又让我姐给挠啦？东升，快放手，拽窝头尾巴它好拉稀了”长海一边说一边过去抱小东升。 “舅舅，窝头不和我玩儿”小家伙最近长胖了好多，肉嘟嘟的小脸，用那清澈无害的眼神看着长海。 长海把他抱起来，心说“跟你玩，窝头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你不是抠眼珠子就是掰狗牙滴。谁能受得了！” 长海看了看李老四，又问道“四哥，这回是拥护点啥？我看你也不像是受伤了呀” 李老四递给长海一根烟，长海摆摆手没要，李老四一脸兴奋的说“嘿嘿嘿，你姐怀孕啦！今天去医院给东升扎疫苗顺便给你姐检查了一下，确认了，这不是回来跟咱妈报喜来了吗！” 长海一听，把小东升往他便宜爹怀里一塞，赶紧进屋。 屋里，长娟坐在炕里，两个妈一人拉着一只手问东问西的。 长海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问啥！站在门口看着他姐笑。 “滚出去，你笑啥？烦死我了都”长娟赶着长海出去。 没一会儿，王尚友，抱着小红红，抗美领着小乐乐，后面跟着援朝也过来了。 “嫂子，咋滴！听红红说，娟子又有啦？”王尚友还没进屋就喊上了。 徐慧娟赶紧出去，冲着他说“喊啥喊！娟子脸皮薄，赶紧进屋” 两家人围着长娟，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最后还是两个妈给他们撵了出去。 在长海屋里，长海问李老四“四哥，爷爷知道吗？” 就看李老四脸色（shai）都变了，一拍大腿，跟长海说“小海，摩托车给我用一下，我回去告诉爷爷一声，要不他能打断我腿” 李老四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结果还没出胡同口，就让坐车过来的李老爷子揪着耳朵给提搂回来啦。 “大本事，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上，我他妈今天不把他脑瓜子削放屁，我跟他姓”老爷子动了真气了。 援朝在边上来了一句“擦！老头，你跟他姓不也姓李呀！” 完犊操滴，王援朝呀，你是跟啥人学啥人啊，嘴咋那么欠呀。 长海上去就是一脚，把援朝给踹出屋了，援朝反应也快，撒腿就跑，王尚友在后面追。 李老四抱着小东升，苟苟在墙角，坐在小板凳上，最后还是小东升救了他一命。 “太爷抱，不打爸爸”小东升奶声奶气的替李老四求情。 老爷子一把抱过小家伙，指着李老四说“王八犊子玩意儿，老头子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是挂个电话也行呀！今天看在东升的面子上这顿揍我先给你存着。”说完老爷子抱着小东升就去看长娟了。 王尚友到底是没追上援朝，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长娟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这样的话。 结果小东升一句话一屋人都没了动静。 “妈妈，生，妹妹给我，玩儿”小家伙现在说话有时候还是断断续续的。 老爷子和两个妈一听，立马愣住了，有时候一些事情不得不相信。 李老四一听，抱着小东升眉开眼笑的亲了亲他说“对，生妹妹，生妹妹好，嘿嘿嘿，我就喜欢闺女。” 一屋子人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老爷子也一边笑一边念叨着“对，就要个丫头，丫头才贴心呀！”只有长娟一脸不愿意，她还是想给老李家生个小子。 张静秋看出自己闺女的心思了，在她旁边说“娟子，别往心里去，管他丫头小子的，你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 长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让在长娟旁边的李老四美的大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吃完饭，李老爷子抱着东升和长娟坐车走了，李老四蹬着自行车回去的 赶着睡觉的时候，援朝才回来，张静秋又给他收拾好饭菜，援朝是一顿狼吞虎咽。 张静秋和长海在旁边数落着他，他也只管埋头吃饭。 第二天造纸厂在清洁队上班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这哥俩可是倒了大霉了。 上午刚收拾完的厕所，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找他们，让他们回去再收拾，他俩去了一看，满地满墙的大粪。 刚收拾完他俩分管的一段大马路，他俩刚走，检查工作的人就找他俩回去重新收拾，他俩回去一看，比他俩打扫前还埋汰，全是树枝子烂叶子。 下午更过分，收拾好的厕所，回过头再去，都进不去人，让烂树叶子都给堆满了。 打扫完的大马路上，他们刚一走，再回来，马路上都不能走人了，全是大粪。 他俩知道这是谁干的，知情的人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你知道了能咋滴？ 一个是全厂出了名的大虎逼，一个是全厂都认识的二世祖，跟这两个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往他俩身上惹。非死即伤呀！ 第79章 孙小欠，痛并爱着 这哥俩坐在大马路边上呜呜痛哭，没办法啊，找领导反映，领导说回头调查，让他俩去找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又不敢。 党卫军腾的站起来，怒骂道“俏丽哇！不能就这么完了，明的整不过，咱也给他们来暗的” 党卫东一听，眼前一亮接着说“对，先拿最软的收拾，先弄孙小欠，下班了我就去找人” 这俩人还在预谋着，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却凑在一起乐的不行。 长海不知道他俩干的这缺德事儿，他俩也没敢跟他说。说了弄不好就是一顿连击。 孙小欠出事儿是在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本来他是可以避免的。 从厂里到他家，路不是很远，并且都是主干道，赶着下班点路上有很多人，可是这个倒霉蛋不是缠上穆秀兰了吗！ 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偏要送人家穆秀兰回家，咋踹都不走，就是跟着。 穆秀兰回家习惯抄近路，但是要路过一个挺长的胡同，胡同还挺偏，过往的人也少。 就在他俩经过胡同的时候，前后一共四个人，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把他俩堵住了。 别看孙小欠平时在长海和援朝跟前显得挺怂，但是见真章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怵。 开啥玩笑！从小就跟人打群架出身的，长海和援朝都是在他挨揍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当年别管对方多少人，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肯定是他，等他都躺地上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跑回家端上饭碗了。 孙小欠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把背着的饭盒包缠在手上，又把捆着的武装带给解开拎在手里。 “大鼻涕，他们是找我麻烦的，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瞅机会赶紧跑”孙小欠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是他担心穆秀兰呀，毕竟她是个女的。 四个人走到他跟前啥话都不说，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抡了上来。 孙小欠冲着他俩前面的两个人就撞了上去，他要把这两个人冲开，好制造机会让穆秀兰跑。 本来穆秀兰都跑出去了，可是她一回头就看孙小欠抡着武装带一边打一边往后退，可他后面就是墙，也没退路了。 穆秀兰脑袋一热，就想上去帮他，然后两人一起跑。 这个丫头也不白给（好像东北的虎老娘们打架这方面都不白给）一个助跑，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一脚就把一个拿着钢管哈腰要抡孙小欠腿的人给踹出去了。 正当她要去拽孙小欠跑的时候，一个大搞把子照着她得后脑海就砸了过来。 孙小欠看了个满眼，没有想法，本能反应，孙小欠一把搂住穆秀兰，一转身就扑倒在地上，直接把穆秀兰护在了身下。 可想而知，搞把子，钢管，四十二码的鞋雨点一样的全部落在孙小欠身上。 孙小欠和穆秀兰四目相对，孙小欠还骂她“你他妈的傻逼啊”后来慢慢的孙小欠嘴角就流出血来，再后来就没了动静（读者别害怕，晕过去了） 还是几个带红胳膊箍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看见这几个人行凶，喊人来才把他们吓跑的，临走的时候还对已经昏过去的孙小欠说“俏丽哇，再他妈敢欺负党卫东哥俩就灭了你” 看看这哥俩找的人，这不纯纯傻逼吗！自己把上家给供出来了。 长海和援朝得到信儿之后去医院看了眼昏迷中的孙小欠，这哥俩一句话都没说，长海拎着他的“马牌撸子”援朝拿着他锁自行车的铁链子就出了医院。 抗美大嘴巴子挨个扇他俩都没好使。 打听到这哥俩的家，长海和援朝开着边三轮就去了他们家。 打孙小欠的人回去后，把情况跟这哥俩一说，还炫耀的把最后警告孙小欠的话也跟他俩说了。 这哥俩一听脸都不是色（shai）了，于是乎这哥俩跑路了。 长海和援朝到了他们家，还别说这哥俩还有点背景，父母都是区里的领导干部。 长海砸门，开门的是这哥俩的爹，这倒霉爹刚要开骂，援朝抓着他的头发正反手就是五六个大嘴巴子。 长海拎着枪在他家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对着正被援朝掐着脖子顶在墙上的倒霉爹说“回头告诉你那两儿子，别想跑，也跑不了。主动投案还可能有条命，让我们抓住，我大卸他们八块” 孙小欠昏迷了两天一宿，肋巴扇断了三根，脑袋缝了二十三四针，昏迷时间长主要是脑震荡引起的。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王援朝腆着一张大脸，坐在他的病床上，还把他挤在一边，手里拿着一瓶橘子罐头，用勺一口接一口的自己吃着。 援朝瞅了他一眼，都没反应，继续跟他手里的橘子罐头较劲。 孙小欠“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长海把援朝给拽了下来。赶紧凑到孙小欠面前。 “欠哥，感觉咋样？”长海急切的问他。 “瓦西里，告诉捷尔任斯基，布哈林是叛徒”孙小欠还欠不登的虚弱的说了一句《列宁在1918》的台词。 这给在他病床跟前的人气的呀！给他哥孙向东气的，照着病床腿就踹了两脚。 “王八犊子，咋不打死你，你说你这顿揍挨的，一点都不屈”孙向东骂着他弟弟。 只有一个人一脸慌张的跑出去找大夫，没错，就是“欠嫂”穆秀兰。 大夫过来了，几个人才感到紧张，怕孙小欠不会是真的让人打傻了吧。 大夫问了孙小欠几个问题，孙小欠一开始还想胡说八道，但是看了看他哥和他嫂子，真没敢！孙小欠在家虽然跟个透明人一样，但是上来那股劲儿，他爹他妈拿他还真没办法，唯独他哥和他嫂子。真不惯着他呀。 孙小欠认真的回答了大夫的问话，大夫也给出了结论，基本没事儿，基本属于正常人。剩下的就是养伤，恢复了。 一群人听完后，也都放了心，呼呼啦啦的都走了，就连他哥和他嫂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也走了。 唯独剩下“欠嫂”穆秀兰自己主动留了下来照顾孙小欠。 孙小欠这个美呀！心里还感谢长海他们，真够哥们儿意思，知道给他创造条件，集兄弟之所想，解兄弟之所急。 穆秀兰一边用小勺喂着孙小欠喝水一边问他“你把我护在身下的时候，为啥骂我？” 孙小欠咽下去一口水后说“说你不是傻逼谁信啊，你都跑了还回来干啥，我一个人本来有机会脱身，你一回来我不得护着你呀” 穆秀兰照着他的大腿里着就掐了下去，可是孙小欠没感觉到疼，反倒是还觉得挺幸福。 小海，你是真会算呀，这次还得加一条，我跟“欠嫂”还是“患难与共” 第80章 要当先进的小豆丁 党卫东和党卫军是在孙小欠住院的一个礼拜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其实也是他们父母害怕了，当他们父母打听到孙小欠他爹是造纸厂的班子成员后，立马去乡下把哥俩抓回来送去的派出所。并且来医院看孙小欠，想求得谅解。 小欠他爹后来想了想，毕竟自己儿子不去祸祸人家，哪会有这事儿。于是就原谅了这哥俩，但是公安那面咋处理他就管不了啦。 党卫东和党卫军父母不光负责了医药费，还额外拿了二百块钱作为补偿。 后来听说，这哥俩被拘留了一个月，而行凶的四个人却被劳动教养一年。 孙小欠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说啥也不愿意待了。 原因就是看不到他媳妇儿啊。小欠他爹妈倒是挺满意，认为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顿揍挨的还因祸得福了，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并且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开过娃娃亲这样的玩笑。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有这样的姻缘。 这阵子出差，单位给长海和援朝安排的挺满，主要是怕他俩再出啥幺蛾子。 这天，刚从京城出差回来的长海和援朝，一进自己家的胡同，就看一帮人聚集在水龙头边上的那块开阔地，开阔地上建了一个小土高炉。 街道张主任在一边指挥着，李大妈他家的大儿子正准备点火呢，旁边还放着一堆的废铁和焦炭。 不用问，响应国家号召，争取年底钢铁产量翻一番，长海这一路看见的太多了。 长海和援朝卖了会儿呆就回了长海家。 长海一进家门，就看小红红和小乐乐两个小豆丁，手里拿了一把螺丝刀子正在撬窝头狗窝上的钉子。 长海问他俩这是干啥？小红红一看是两个大哥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跟长海说。 “大哥，你回来啦？快！你先帮我把窝头的窝拆了，我要拿钉子去献废铁，我要当先进” 长海接过螺丝刀子，照着她俩的小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滚犊子，回家去，显着你们了，狗窝拆了，窝头住哪里？” 两个小豆丁，低着头，灰溜溜的进了屋。 屋里，长海和援朝卸下背包，两个小豆丁站在墙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长海看着他俩一脑门子的汗，想起来自己还用军用水壶给他俩装了一水壶的北冰洋汽水。 于是长海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两个小豆丁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小红红感觉她大哥态度可能好点了，就跟长海撒娇说“大哥你最好了，我俩要当先进，你给我俩想想办法呗！求求你了！要不你把你的摩托车拆几个地方给我们也行” 长海揪着她和小乐乐的脖领子就给他俩扔了出去。这都啥玩意儿啊！纯纯败家子儿吗不是。 援朝一进屋就没心没肺的躺炕上睡着了，长海想了想，如果不给两个小豆丁想点办法，这两个小崽子回头说不定能领着胡同里的一群小崽子惹出啥祸来。 长海去仓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块他小时候玩的磁铁，又找了两根绳子分别把磁铁给栓结实了。 去胡同把两个小豆丁喊回来，一人腰上绑了一根绳子，然后让他俩离那堆废铁，和供销社旁边的废品收购站门口跑，跑一圈后回来找他。 两个小豆丁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大哥发话了，就去跑吧。 长海拿出来两个西瓜，用凉水拔上，搬了个板凳就在院门口坐着等两个小豆丁。 两个小豆丁腿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回来啦，长海把他俩绑着的磁铁拿过来，又找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后就在两个小豆丁惊讶的眼神里将磁铁上沾着的铁屑和几个铁钉扒拉下来，竟然有一小堆。 两个小豆丁瞬间明白咋回事儿了，自己重新把绳子往身上一绑，撒丫子就又跑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俩都没回来，长海和援朝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在收购站门口才把他俩给揪回来。 两个小崽子，造的跟个小鬼一样，但是却很兴奋，一上午，两个小崽子划拉的铁屑和一些小一点的铁块足足有满满一木头盒子。 这两个小崽子还挺聪明，怕街道不要，还先去问了一下人家，结果让张主任给好顿表扬。 可是总是有那么点不协调的动静，放暑假在家的周老师就在边上不咸不淡的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结果让老李大妈和几个老姐妹一顿撅。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铁屑，两个孩子不收集，也就浪费了，这才叫颗粒归仓，反倒是你周老师有啥贡献？还不如两个孩子，就会挑拨离间，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要不是周老师走的快，这群老娘们都有可能上去挠他。 吃完午饭，长海强摁着他俩在家睡了半个小时，等两个小崽子下午再出去的时候，满胡同一群小孩都拖着吸铁石来回跑。 小孩子就是这样，人一多就有了兴致，两个小崽子赶紧加入进去，没一会儿小红红就成了领头的那个，她指挥这帮小孩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就看二三十个小崽子在胡同里面来回跑，整个胡同暴土扬尘的。一个个小崽子造的跟唱戏的画脸一样。 大人也没法管，这咋管？上午人家张主任都表扬老于家和老王家的小崽子了。再说了一群小孩，你一家抻头去管自己家的孩子，让别人家咋说？就你家孩子金贵？索性就不管了，晚上回家揍一顿就完了呗。 晚上快下班前，这群孩子把收集的铁屑集中交到废铁收集点，还别说这一下午这群孩子还真收集了十好几斤铁屑，张主任又表扬了他们一次，并且还要把孩子们的做法写成报告报到区里乃至市里，作为典型。 一群造的跟小鬼一样的小崽子，兴奋的拍着手又蹦又跳，这下子回家家长也不能揍了，他们有功了。 晚上长海和抗美做饭，两个妈在院子里用早上就开始晒的热乎乎的水给两个小崽子洗澡。 两个妈是骂不得，打不得。让她们夸这两个小崽子，更不可能。给两个妈弄的激恼滴。 第81章 王尚友有点上头 本来长海和援朝想偷赖在家赖一天不去上班的，因为是礼拜六，上一天就礼拜天了。 结果头天晚上长海跟王尚友说的时候，让王尚友好顿骂。没办法第二天只能灰溜溜的去单位了。 造纸厂也建了土高炉，总厂建，分厂也建。厂子还号召职工献废铁，可是落实到下面就成了硬性指标，原因就是各个车间，分厂，乃至机关都要比一比，厂领导一看都这么积极，那好吧，设立奖励，鼓励职工们的热情。 保卫处也没落）下，本来他们处里人就少，但是别的单位都这么搞，他们不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尚友跟两个副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跟奖金挂钩。 长海没事儿在厂区巡逻，援朝借机会又跑去找白小白了，孙小欠虽然也上班，可是他的肋巴扇还没恢复好，现在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伺候他媳妇穆秀兰，长海也不计较。 在他们总厂废水沉淀池边上立着一个土高炉，机修车间里面王大拿，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炉里的情况。 长海溜达到这，看见王大拿喊了他“大拿叔，你咋在这儿呀？又犯错误了，给你发配啦？” 王大拿回头一看是长海，笑着说“小兔崽子，有日子没看见你了，净拿你叔开玩笑，你叔还能总犯错误呀，咱们厂这不是弄了个高炉吗，厂领导钦点的我，还给我安了个炼钢副总指挥的名头。我们车间就我是个闲人。我不来谁来？” 长海从兜里掏出来大半盒牡丹烟，自己抽出来一根，剩下的都塞给了王大拿。 长海接着问“叔，你说这样的高炉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吗？” 王大拿四下瞅了瞅，看着没人，接着就说“合格个屁，炉温不够，炼钢材料质量不统一，怎么可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这些材料都浪费啦” “那您咋不跟厂领导反映呀！这不是您的风格啊”长海疑惑的问着。 王大拿抽了一口烟“我他妈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呀！去年咱们厂升级改造，我跟老毛子来的专家对着干，结果差点没把我给抓起来，还给了我一个全厂通报批评，可最后还不是我的建议才把问题解决了吗，可是我的处分却没解除。这回呀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得了。” 长海看他烟抽完了，又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来两根黄瓜递给他。 王大拿拿着黄瓜，撸吧撸吧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长海“说吧，找你叔有啥事儿？你小子从小就溜精八怪的，你肯定有事儿，跟大拿叔别客气。” “嘿嘿嘿，大拿叔慧眼如炬啊！叔，能不能多借我一些吸铁石，我们要求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我上哪弄去啊，我寻思着，弄吸铁石去江里溜溜看” 王大拿把黄瓜根扔嘴里嚼了，然后说“你小子，从小我就看你聪明，这还真是个办法，你在这替我看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王大拿临走还要从长海的兜子里面翻黄瓜，没办法长海主动又给他拿了四根。 王大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木头箱子放到长海跟前，然后跟他说“这还是这几年咱们厂更换厂区大喇叭我拆下来的，一水儿的铝镍钴的强磁，你用完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长海兴高采烈的搬着箱子就跑了，喊着援朝让他扛着箱子，援朝也没问是啥。是啥都得他扛着。 回了办公室，援朝把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吸铁石，立马就明白了。 他们科长大老姜问长海“小海，你弄这么些吸铁石干啥？” “姜叔，我准备去江里捞废铁，弄好了我们科的废铁任务量我承包了”长海豪气得说。 科里的人一听，都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没办法啊，各家街道要废铁，单位也要废铁，有的人家里别说锅碗瓢盆啦，就连门窗合页，把手都拆下来捐了。 听见长海有办法，能不关心吗。 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于是说“行！小海，你去弄，我给你请假，你师傅问，我给你顶着，一会儿我再给水厂泵站的张站长挂个电话，他们有船，你去了直接用就行，咱们科可就靠你啦，你姜叔家的饭锅，饭勺都让你婶给捐了” 大老姜都快掉眼泪了！ 孙小欠这会儿也不装虚弱了，也要跟着长海去。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援朝和孙小欠直接去了他们厂在江边的的水泵房。 张站长没二话的就把船给他们了，这条小木头船是去江里检修吸水井，水泵的检修船。 援朝划着船，长海挨个把绑好的吸铁石扔进水里，再把绳子另一头绑到船上。孙小欠则拿了一把抄网捞鱼捞虾玩。 还别说，真让长海蒙到了，水里面能吸上来的废铁还真不少，三个人沿着江边溜着，废铁皮，船钉子，破锅烂勺子，还弄上来一个能有七八十斤重的废船锚，这还是长海和援朝一起跳下水给抬上来的。 三个人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干到下午将近四点，他们才赶着涨潮把小木头船给划了回去。 车斗里放的全是废铁，孙小欠坐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 三个人一回单位，整个保卫处都轰动了，所有人都过来看。 综合科刘大姐拿着秤过来，最后一统计将近二百六十多斤。 长海他们科别说这个月了，再有两个月的任务也够了。 王尚友在人群外，满脸是笑的叼着烟，心想“小瘪犊子，有点脑袋瓜” “长海呀！你这个办法不错，这几天就别干别的啦，咱们处里的废铁任务就交给你们组，这次咱们处里不光要完成上报给厂里的任务，我们还要超额完成，争取拿到厂里的奖励”王尚友豪气干云。 这给长海气的呀“我擦！师傅呀！你咋还上头了呢？你以为咱们这条江产废铁呀？只不过是这些年没人这么干，还要跟人家挣厂里得奖励，人家一个大车间大几百人，累死我们三个人也干不过人家呀。” 长海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服从命令得了。反正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第82章 捞废铁 晚上回家，又是三家聚餐的日子，李老爷子坐在院里，三个小崽子折腾着窝头。 长海回屋洗了把脸，搬了个马扎坐在老爷子边上陪他聊天。 援朝一进门的时候，看见老头转身就跑了，这老头有毒。 李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长海了，就问了他一些近况。 长海简单的讲了讲，在旁边用卷着烟的王尚友还跟老爷子表扬了长海去捞废铁的事儿。 “哦！小子你还挺有办法，你跟我说说对这个炼钢的活动的看法”李老爷子好奇的问长海。 长海看看王尚友紧接着就说“我说了你们当长辈的可不能揍我啊！”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老爷子也说，年轻人有想法想到啥就说！怕啥！ 长海于是就开口说“要我说就两个字，浪费” 王尚友还没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老爷子站起来上去就给王尚友来了一脚。然后让长海继续说。 长海于是就把王大拿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 王尚友还要反驳他，老爷子摆摆手打住他，然后沉默的寻思了起来。 长海和王尚友都没敢出动静，等着老爷子出声。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开口说“大本事，孩子长大了，有他们的看法了，就这件事来说上面的决策自有以后的历史去评判，也不能说小海说的对，也不能说他错，要从不同角度去分析。对了小海，你都在哪里捞废铁？” “还能在哪里，就沿着岸边呗，夏天总有人在岸边洗锅洗盆，还有刷自行车的，再一个咱们这以前还是个水陆码头，水里面总能有些铁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子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说你聪明吧你还没找对地方，说你笨吧你还能想出来这个办法。你咋不去断桥和废木头桥桩子那里去看看。当年洋鬼子的飞机炸桥的时候那些铁件不都落在江里啦” 长海乐了“爷，我倒是想去呀，回头让河道管理处或者边防军给抓走咋办？” “废物玩意儿，怕啥？抓你你不会跑呀！就算你被抓了，到时候爷爷去捞你不就完了”这老爷子是一点好的不教呀。 “咱可说定了爷爷，别到时候我被抓了您别不管我们了。” “不能，爷爷肯定去捞你”老爷子给长海打了包票。 晚饭一顿海鲜大餐，这是李老四弄回来的。 长娟却是一口都不想吃，因为她害喜，吃啥吐啥。 没办法长海切了一些西瓜，西红柿，黄瓜，然后用炼乳给拌上，这样的东西长娟见了才有点食欲。 第二天，长海和援朝去水厂划着小木船顺流而下，一直到了断桥附近，还真别说，废角铁，铆钉，炸弹皮子，航弹弹壳，弄了多半船。 尤其是一些废角铁，工字钢之类的，这是这座铁桥被炸断后掉进江里的，有很多次两个人都没拽动，只能用力把磁铁拉上来。没办法水太深人下不去。 两个人送回厂子一趟，中午简单的买了几个馒头凑合一口下午继续捞。 一天时间，两个人捞了六百多斤废铁。 还别说还真没有人过来管他俩，巡逻的船和边防从他俩船边过去，还好奇的问他俩干啥。在他俩跟前看了会儿，还帮他们捞了不少。 就这样，从礼拜一一直到礼拜五，二货三人组成天在江里忙活着，晒的后背都脱了两层皮，眼瞅着三个人瘦了下去。 处里的老大姐心疼得不行，只要是他们一回来，赶紧的嘎啦油，万紫千红，友谊牌雪花膏……一起往他们脸上胳膊上甚至后背上抹。 用穆秀兰的话讲，雪花膏的香味跟他们身上得汗味混在一起，苍蝇蚊子都能熏死。 王尚友看了也心疼他们，于是决定周六他们再干一天就拉倒了。也不管啥奖励不奖励了。儿子徒弟不能不要吧！自己媳妇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渗人。 周六一大早，长海指挥援朝直接去了下游的修造船厂。因为江边已经有别的人开始学他们也在江里捞废铁了。 结果还没等他们的小木船到人家修造船厂跟前，就让人给撵走了。 三个人贴着岸边划到中午才回到水厂这，但是三个人不甘心。 吃了饭长海才想起来老爷子说的，老木头桥桩子他还没去呢。而且还就在水厂跟前，距离不过二三十米。 下午，三个人就在桥桩子这捞，还别说东西真不少，道钉，炸弹皮，小块的铁轨都有。 小船往江心去，突然吸铁石被吸紧了，援朝拽了拽，挺吃劲。 长海看看，觉得可以下去捞，因为这块江水不深，一个猛子下去憋着一口气，就能把绳子给东西套上。 长海一猛子扎下去，用手一摸，原来是根铁轨，用手搬动一下，还有点松动的感觉。 长海把绳套给套上，然后浮上来，指挥援朝用力拉，援朝一较劲，小船差点翻了。 三个人把船划到岸上，三个人一起用力往岸上拽，还别说真拽动了，但是也是真费劲啊。 等三个人给拽上来后才看清楚，是一整根十二米半的铁轨。 三个人都挺高兴，长海感觉，有一根就应该还有另一根，于是又划船过去了一趟，还真别说，还真有，但是不是整根的，也就四米左右长。 等拽上岸，他仨又犯愁了，咋运回去啊。十二米半长的标准铁轨，一米就七十六斤，这一根八百多斤将近半吨，你看它在水里三个人，尤其是援朝有劲儿他们能给拽上来，但是他三个可抗不回去。不对，不是三个人，孙小欠只能算废人。 长海赶紧骑摩托回厂，大老姜一听，拉着长海就去了车队，拉着车队队长上了一辆卡车，开车就走，又在处里喊了七八个小伙子一起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终于把铁轨给架在卡车上了。 回了处里，把这些废铁卸下来一称，差一百五十斤够一吨。 二货三人组一个礼拜的收获了将近四吨。 别的单位听到消息，也都过来参观。 大部分废铁都是当年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铁路桥落进江里的配件和材料，其次就是炸弹皮子，航炮弹壳，长海他们捞的光铁桥的角铁就有一吨半。 王尚友美的，“皮燕子”褶都开了。但是三个孩子是真遭了罪了，累够呛不说，大太阳晒的一个个跟非洲人一样。后背爆的皮一块块的，跨栏背心都泛碱了。 第83章 第三次让人嘲笑的赶海 王尚友给他们三人连着礼拜天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长海和援朝让两个妈给闷在家里老老实实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每天除了拖着吸铁石在胡同里和一群小崽子来回跑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两个小孩骑在两个大哥的后背上撕他俩爆起来的死皮。给这两人撕的跟斑点狗一样。 两小只和胡同里的孩子们收集铁屑的举动还真让街道张主任给报了上去。 日报社还派了记者过来采访，还给一群造的却黑，跟小鬼一样的孩子们照了相，上了报。 街道给一群小崽子奖励了蜡笔和图画本，发奖励的那天，张主任还自掏腰包给一群小崽子一人买了一根小豆冰棍。 长海和援朝再上班的时候，发现他们自己的办公桌上每人放着一双用牛皮纸包着的回力牌运动鞋，还是出口款的，长海很惊讶。一是这个款式不好买，二一个价格不低啊，最普通的回力帆布鞋都得六七块钱，这个款的就算出口转内销也得将近十块。这要比皮鞋都贵不少啊。 他们科长大老姜跟他说“这个月厂里的评选下来了，咱们处全厂人均废铁贡献量排第一，厂里决定咱们处本月奖金每人多发五元钱，这还是你师傅把废铁交上去一半的量呢，处里同事为了感谢你们三人，就集资给你们三一人买了一双回力鞋，这还是杨大姐他爱人在商场特意留下来的。你们就收着吧” 三人兴高采烈的把鞋收好，大老姜又告诉他们另一件事儿“党卫东和党卫军他父母找人托关系，把这哥俩提前放出来了，还回清洁队上班，但是每天要来咱们处治保科报道，我可跟你们说，别再惹事儿了。本来咱们占着理，回头让他们抓住把柄了就不是那么好抖搂掉的啦” 孙小欠眼珠子都冒火了，援朝直接就去拎警棍去了，长海赶紧去拽援朝，穆秀兰也把孙小欠拉着，摁在椅子上。 长海劝他俩，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名声都臭大街，还进过“笆篱子”得两个臭狗屎现在去报复他们丢人不？ 好容易给两个人安抚住，长海觉得不踏实，这两个瘪犊子，说不定哪天就得惹出啥事。于是他又跟大老姜申请这些日子去农场出差的活，反正也不累，事还少。还能离这哥俩远点。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就让他三从明天开始每天跟车去东沟。 第二天，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跟着车去了农场，这对于三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这就不是工作，这就是度假。 八月底的农场，除了海产品，地里的蔬菜以及瓜果梨桃的啥都有。 三个二货下了车，匆匆忙忙的交接一下就坐着去海边的拖拉机跑了，其实他们的工作是需要有人留守看车的。但是都习以为常了，几个岁数大的司机也不愿意动弹，有他们在，和农场成天打交道还能有啥事啊。 三个人一开始还一起捡海货，捡着捡着长海就不干了，这两个逼玩意儿，带壳的一律不捡，专门找水坑捡鱼。气的长海就自己行动去了。 长海又抠了半麻袋海蛎子，还抓到五只大飞蟹。 他又在最早捡海肠的地方发现了一海滩的海哲。 自己库库的装了两麻袋，又跑回去把援朝喊过来，援朝也装了一麻袋。这玩意儿他就知道凉拌或者哲头腌上，留着过年拌凉菜吃。 三个人一起回到拖拉机跟前，不出意外的又让一群渔民给嘲笑了，长海捡的海哲就不用说了，就连海边的小孩都不捡的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倒是捡了三条海鲈鱼和一条比较大的牙鲆鱼（比目鱼的一种），可是他俩的麻袋里还有半麻袋海里的“四大丑”之一“海猫子”也叫先生鱼。这是他俩在好几个水坑里捞的。当时他俩感觉自己这回算掏上了。 因为长的丑，脑袋还大，皮还厚，所以人们都不要这玩意儿。其实这种鱼非常鲜美，营养价值也高，蒜瓣儿肉，一根刺。 旁边的几个老大娘把自己带来防止被海哲哲伤用的白矾给长海的海哲抹上，这个作用一是让海哲脱水防止腐烂，二一个主要是去除海哲的毒素。 三个二货也不在乎一群老渔民对他们的嘲笑，反正很过瘾。 中午农场食堂的大厨“讹了”他仨一共五斤粮票，才给他们单独做的饭，用辣椒，香菜，白糖，白醋，少量的盐拌了个海哲，酱炖了一个牙鲆鱼，还用海蛎子肉和萝卜丝做了个汤。 配着苞米面大饼子，三个人唏哩呼噜的一顿造，这段时间可给他们三人给壳唠到了。中午基本上就没正经吃过饭，甚至有时候都不吃饭，晚上下班回家也是简单吃一口赶紧上炕歇歇。 就连饭量最小的孙小欠现在来说，一个能有半斤的大饼子，他都能造四个。 下午，三个二货又跑去了农场的果树园子，正好桃子成熟了，长海空间里还真没有桃树。 三个人连吃带祸祸，最后一人买了一大布兜子桃子。但是管理果园的却说别看买的多，可是根本没赚钱啊，这三个人跟他妈三个孙猴子一样，也不怕桃毛蹭身上，直接趴树上啃，不甜就不摘。 长海还在果园子里扣了一些桃树，梨树，枣树，栗子树这样的树苗。也不多一样也就三四棵。多了他的空间也种不过来。 果园管理员也不跟他计较，只想着让这三个瘟神赶紧走，这几根树苗也没要钱。 由于夏天白天时间长，所以他们车队回厂的时间也早。 三个二货平分了他们的“脏货”孙小欠知道他媳妇“欠嫂”爱吃螃蟹，于是用他分的“海猫子”把长海和援朝的飞蟹都给换了过来。 长海和援朝回家，把海货往地上一倒，又没出意外的又让两个妈给嘲笑了一顿。 晚上两家一起吃饭，炖的“海猫子”清蒸的海鲈鱼，煮的海蛎子，拌的海哲。 两小只刚开始看见“海猫子”吓得都不敢靠前，结果吃饭的时候，尝了海猫子鲜美雪白的蒜瓣肉后，给他俩吃的直哼哼。 王尚友对一大盆海蛎子和拌的海哲情有独钟，海蛎子就不用说了，拌海哲下酒呀！徐慧娟破例得让他多喝了几杯虎骨酒…… 第84章 杀神于长海 二货三人组一连气的跟车去农场十天，最后农场受不了啦。 农场挂电话给王尚友，让他赶紧换人押车，他们不想再看见这三个“孙猴子”了。 现在农场一看见他们仨，菜园子和果园子立马严阵以待，只要是发现他们仨靠近，铁锹，搞把子伺候。 其实这么大一个农场，倒不是差他们几个人弄点东西，他们也给钱给票，但是架不住这三个人祸祸呀。 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园子专挑好的整，菜园子拔的都斑秃了，果园子里果还在树上呢，你再看备不住上面就缺一口。 王尚友给这三人，关在审讯室里一顿大皮带炖肉。给他三饿了一天一夜才给放出来，这回三人才老实了。 科里也不给他们安排出差任务了，每天就他仨，轮流出去巡逻，而且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签到。就怕他三偷懒。 这天下午，孙小欠满头大汗的巡逻回来，一进屋就抱怨“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这秋老虎也太晒了” 在他们科送材料的陈大姐接话说“就你们干的这点活，就抱怨啦？给我配条狗，我就干了” 孙小欠一贯的接话快“切！那是你配狗还是狗配你呀？” 完犊操啦，陈大姐直接薅着他的头发就出去了，谁拦着也不好使，给他拖进综合科关上门，没一会儿就听里面跟杀猪一样的叫唤。 一下午，被剃了光头还有眉毛的孙小欠，被五六个老大姐扒光了衣服，就留了一个裤衩子，把他挂在他们处门口的大铁门上面。 还有两个老大姐拎着皮带在边上看着，谁来说情也不好使，王尚友出来命令也不行，要不就把事闹大。 孙小欠跟耶稣似滴挂在大门上，秃瓢上还有刮刀留下的几个小伤口，脑袋上还有血。可以肯定的是，这货现在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了。 穆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去了工会把孙小欠他爹给喊来了，孙主席来了给几位老大姐一顿赔礼道歉，这才把他给放下来。 长海和援朝帮着他把衣服裤子给穿上，这货眼神都空洞啦。 他爹当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踹，结果孙小欠连哼都没哼一声，生无可恋呀。全厂出名啦。 接下来的几天，这货天天描眉画眼，没头发带个帽子就行，裤裆没毛，谁也不能扒他裤子看，可是眉毛没了不行呀，天天用火柴点着了，吹灭后描眉毛，有时候一出汗，再一擦又掉了。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待着，因为时不时的就得帮他描眉毛，也就欠嫂不离不弃的帮他画。 三个二货让王尚友圈在保卫处半个多月，白天溜腿儿，晚上时不时的还得去值班。 直到中秋节前，才算饶了他们。 每年的中秋节两个妈都会跟几家邻居一起做月饼，今年也不例外。 王尚友和几个邻居趁着礼拜天，在土高炉边上又垒了一个烤月饼的炉子。 中秋节的前两天，几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馅料都是几家人凑的，花生瓜子仁，干果仁，青红丝，几家人平时关系好也不拘于多点少点，面粉白糖和油则是谁家要多少就拿多少。 几家的女人在炉子边上忙活着，以小红红和小乐乐为首的几个小崽子，站在旁边，一个个小脑袋左右晃着的唱着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 爷爷为我打月饼呀。 月饼圆圆甜又香啊， 一块月饼一片情啊…… 这给几个老大娘给萌的，放下手里的活，搂着几个小崽子挨个亲。 其实几家人就图聚在一起比较热闹，一家做的哪几斤月饼不比买现成的便宜，甚至还贵一些。 这几天长海一到晚上就去找李老四，他想趁着过节前把这些日子空间里的蔬菜和水果都给倒腾出去，然后再换一些副食品啥的。 但是没想到他俩让另一伙也是大院子弟的人给盯上了，为首的外号叫“二毛驴”他爹是军区后勤部在他们市的转运站领导。 一开始还拉拢长海和李老四，但是就他俩的脾气根本就不尿他。用李老四的话讲“别说在市里，就算在省城咱都是他妈的横晃的主，他爹来了都得立正站好” 结果这天晚上刚从黑市出来的两个人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对方二十来号人，巧的是长海和李老四因为天热穿的少，别着枪不方便，再加上这个地方的黑市也算是李老四的根据地。两个人就没啥担心的。 “二毛驴”上来就跟他俩要钱，也不知道他咋算的那么准，长海和李老四这段时间一共赚了一千四百多块钱，“二毛驴”张口就要一千五。 李老四装着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回去拿，可是“二毛驴”不干，让李老四跟他走然后找地方挂电话，让长娟过来送钱。 我擦！这不就是绑票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长海和李老四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立马明白，就看长海冲着“二毛驴”下巴壳就是一拳，李老四转身就跑，这个地方离黑市不远，他要是速度快就来的急跑回去喊人过来。 “二毛驴”一个趔趄，立马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就朝着长海砍了过去，长海身子一偏，菜刀贴着他的鼻头下去的。 长海顺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子，往上一提，手再往下一压，就听“二驴子”手脖子“咔”的一声，菜刀也脱了手。 菜刀还没落地，长海的另一只手就已经接住了菜刀把，反手往“二驴子”胳肢窝一扬，就看“二驴子”的右胳膊就耷拉下来了。 “二驴子”嗷嗷叫唤着喊“都他妈楞着干啥？给我砍死他” 除了几个追李老四的人，还有十好几人冲着长海就过来了。 长海面对这样的阵势，一咬牙也下了狠手。先冲上来的一个人刚把菜刀抡到长海跟前，长海一侧身，左胳膊一挡对方的胳膊，右脚朝对方小腿一蹬，这人身子一踉跄，长海一菜刀就剁在对方脑瓜顶上。 这一下子，这人直接就跪在地上了，旁边的几个人一看马上收住脚步，他们离得近的都听见菜刀砍在脑袋上“咚”的一声，就看长海往上拔菜刀的时候都有点用力，这完全是刚才菜刀砍进骨头里啦。 这回可把这帮人给镇住了，他们虽然也敢拿刀往人身上招呼，但是他们却不敢直接要人命呀，刚才那一刀完全是要给人劈了的感觉，这是出手就是杀招呀，他敢杀我们，我们却不敢跟他下杀手呀！ 长海看他们都有些含糊了，于是二话不说，也没管其他，就跟狼入羊群一样，拎着菜刀就冲着一群人砍了过去。 这班人，有吓的不会动弹的，有转身就跑的，也有四五个要跟长海比量一下的，无一例外，只要是没跑的，胳膊腿没有一个不受伤的，长海也没能全身而退，眉骨让菜刀刮了一刀，弄的满脸是血。 李老四喊了三四十号人冲过来的时候，就看一脸是血的长海跟个杀神一样，挨个拖着躺地上的人往旁边的小树林深处去呢。 这给李老四可吓到了，他可是知道长海曾经是杀过人的，难道这个小舅子这回杀红眼了想把他们给拖林子里给都给卸吧了？ 第85章 李老四和长海成了传说 李老四抓着长海，浑身上下的摸着，看他哪里受伤了。 长海被他摸的很不自在，赶紧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就是眉骨被划了一刀。 长海把躺在地上没跑掉的人往小树林拖，是因为他怕过路人去报警，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有过路人。 长海问李老四“四哥，这几个人咋整？” 李老四满不在乎的喊了几个人过来，安排他们骑自行车的，一人驮一个，把他们扔医院门口就行啦。躺地上没跑掉的也就四五个人。 李老四又安排一些人去抓“二驴子”。 这玩意儿一开始看见长海拿刀剁在人家脑袋瓜子上的时候，自己嗷的一声，第一个先跑的。 李老四骑着摩托车带着长海去了医院，长海眉骨缝了两针，然后用一块纱布给贴上就完事了。但是让长海纠结的是，你缝针就缝针呗，给他把眉毛刮了干啥？难道大夫知道他和孙小欠是一伙的呀！ 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夜宵摊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这事儿咋办。 “四哥，我觉得这事儿尽量不能见官就别见官，咱俩的屁股也不干净，回头再让人家弄咱俩一个投机倒把，我觉得犯不上” 李老四也是这个意思，他接着长海的话说“其实见了官也不怕，我就是怕老爷子，这让他知道了，先不说咱俩投机倒把的事儿，单单一个我把你扔了去喊人，你还受伤了，老爷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长海对他姐夫说的话深信不疑，两个人吃完馄饨，长海先把李老四送回疗养院，然后就回了家。 长海一进胡同就看见，王尚友和李大妈的大儿子坐在土高炉边上喝酒聊天，小桌子上一小蝶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王尚友一看长海脑袋上贴着纱布，赶紧问他这是咋回事儿。 长海骗他说，走路没注意，让树枝子给划了一道口子。 王尚友也没太往深了寻思，让他赶紧回家，王尚友得看着烤月饼的炉子，里面还有一炉月饼没烤好呢。 长海用同样的说词骗了他妈，张静秋气的拿笤梳疙瘩拍了他两下。 第二天在单位，同事都问长海咋回事儿，长海还是同样的说法。 但是孙小欠却高兴的不得了，搂着长海说他，真够哥们儿意思。 结果这句话让援朝听见了，他自己觉得很吃味，三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事儿他不能落空。 于是，自己偷摸的拿着刮刀去水房把自己的眉毛也都刮干净了。 长海看着感动的抱在一起的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吩吩的，拿着炉钩子就要刨他俩。 一上午厂子里就传出，王处长和工会孙主席得儿子跟着于长海练功夫，把眉毛都练没了，还有的说他们三个人加入了啥门派，人家门派要求剔眉毛。 王尚友气的，给他三又来了一顿大皮带炖肉。 没办法了，就这三人的模样别说出差了，这回就连巡逻也不行了，丢不起那人啊。这让厂里看他们保卫处的人都是傻逼吗？ 晚上临下班前，过来接长娟的李老四跑过来找长海。 “小海，昨天晚上在一家医院就把二驴子给抓着了，以前我听别人说他也算一个人物，结果昨晚上，一顿搞把子这玩意儿连粑粑带尿拉了一裤兜子，最后他主动掏了一千块钱，我给其他兄弟分了五百，剩下这五百你拿着” 长海推着他一分钱没要，告诉他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谁也别提。 李老四也不矫情，都是一家人，以后多往家里置办些东西全都找补回来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件事儿在全市大大小小的混子圈里都传开了，最后演艺成，李老四和他小舅子，一人拎着两把菜刀，从东城砍到西城，杀了十好几个人。李老四一战成名！ 晚上，徐慧娟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用红枣炖上的，她可得给自己女婿好好补一补。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看着长海碗里的鸡大腿，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脖子，瞬间感觉这饭不香了。 两个小崽子，往炕上一躺，开始放赖，不管咋哄，咋厉害他俩都不好使。 王尚友心疼的赶紧把长海的鸡大腿塞给他俩，就这也不行。 最后还是长海答应他俩，晚上给他俩一人买一个大螃蟹和大海螺吃，这俩玩意儿才算善罢甘休。 作者小时候就有晚上推着车子或者背着一个箱子，走街串巷卖烀好的螃蟹和海螺海螺丝的小贩，还有卖凉粉，以及花生毛豆这样小吃的。听老辈人讲除了那十年，以前都有这样的小贩。 晚上在土高炉旁边，两个小崽子到底是讹了他哥给他俩一人买了一只大螃蟹和大海螺。 长海还得在旁边伺候着他俩，海螺肉是切好的，还可以给你拌上蒜泥，但是两个小崽子怕辣就没要，长海在边上扒着螃蟹，时不时的瞅准机会把扒好的螃蟹肉趁机塞进他俩的嘴里。 结果两个小崽子大海螺没吃完就迷糊了，原来是海螺的肝没挤出去，两个小崽子吃了都犯迷糊了。 把他俩抱回家，这样的情况一般躺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螃蟹和海螺算是便宜了王尚友，他和老李家大儿子还有邻居董大爷晚上又喝了一顿，结果就是，他媳妇没让进家门，他晚上跟长海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是中秋节，晚上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李老四还搬来了一台崭新的“标准牌”缝纫机。 这给两个妈喜欢的直蹦高，两个妈早就想买一台，可是缝纫机票不好淘换不说，价格也让人心疼呀，最便宜的也得一百四十来块钱，李老四搬过来的这个“标准牌”得二百块钱。 李老爷子搂着小红红和小乐乐，让他俩反复的唱着《爷爷为我打月饼》这首歌，两个小崽子用力的扯着脖子唱，他俩知道把老爷子伺候好了，他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长娟跟大熊猫一样，进屋就被安排在炕上，啥活都不让她干，你不是害喜吗？家里能吃的都给你摆跟前，没有的，你说话马上打发长海去买。就这样还得抗美和白小白在旁边陪着。 第86章 抢购 中秋节的晚饭还是东北节日特色，饺子。两个妈另外还炒了两个菜，拌了两个凉菜，外加猪头肉，香肠花生米之类味道。 王尚友陪着李老爷子喝着酒，李老爷子抱着小东升，不时的用筷子头点点酒喂给他，这小玩意儿看来还挺得意这口，每次喂完他，他还斯哈一下，惹的一群人直乐，但是没多一会儿就仰着红扑扑得小脸睡觉去了。 吃完饭，两个妈又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放上各种瓜果梨桃，还有月饼，又在旁边放上一碗清水。三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吃着水果，月饼聊天，赏月。 李老爷子给几个孩子们分月饼，能看得出老爷子脸上的幸福感很浓。 小红红和小乐乐吃了几口月饼，就跑出去跟胡同的小朋友玩去了，只不过一会儿一趟的跑回来喝汽水，长海之前就买了一箱汽水放在家里，结果李老四过来的时候也拿了一箱。这可给两个小崽子乐够呛。 一直到月亮西斜，老爷子才抱着小东升和李老四，长娟坐车回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在院子里练功呢，就听他妈在屋里说“小瘪犊子，你赶紧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蝲蛄。你是不是又把炕给尿了……” 张静秋一顿输出，没一会儿就听见小红红的哭喊声“大哥救命啊！呜呜呜，咱妈哈呼我，我要去找我老婆婆，呜呜呜” 长海赶紧收功，进到屋里，抱着小红红就去了他的屋里。 没一会儿，张静秋端了一盆水也进来了，一边给小红红擦洗一边点着她的头说“昨晚上一眼没看住，这汽水让你俩喝的，走道都晃荡，你都多大了，晚上有尿不会起来尿呀？还要找你老婆婆？乐乐弄不好也得尿炕，到时候你俩让你老婆婆一起揍” 小红红委屈的小声说“可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明明都找到厕所尿了呀，为啥早上还是尿炕了？” 给张静秋和长海都气乐了，长海在边上说她“你在梦里吃饭了为啥醒了还要吃呢？” 小红红懵圈了，这个问题她得跟小乐乐一起探讨。 张静秋一早上就得把褥子和被套给拆了泡上，也就没功夫做饭了，长海给小红红冲了碗鸡蛋水，泡了两块槽子糕，小丫头自己拿小勺猛次猛次的吃了，它还觉得她尿炕还挺好，每次大哥都能救她，还能给她吃槽子糕或者桃酥之类的好东西。 张静秋分析的一点没错，小乐乐也尿炕了，长海去接王尚友和抗美上班的时候，小乐乐已经挨了徐慧娟一顿揍了。小崽子同样的说辞，只不过是小乐乐喊的是“我不在家待了，我要去我丈母娘家” 保卫处，“无眉派”三位元老被王尚友安排打扫处里的卫生，和中午去食堂帮厨。没办法，这形象咋往外面派！ 没干几天，援朝和孙小欠间歇性二逼症又犯了，堵着厕所门口跟人收费，也不多每人一次一分钱。还可以包天，一天五分钱。 也不是所有人都收，领导和女同志除外，其他和他俩半大半的小年轻，一个不落）。 长海跟他俩也是无语了，索性不管了，就是贱皮子，挨揍没够。 这两个人有恃无恐，中午给人打饭还他妈学会了抖勺，可是你抖就抖呗，光顾着抖了，也不抬头看看人，结果援朝给他爹抖，孙小欠给他师傅抖。 这回可好，都没用处里老娘们儿出手，王尚友和姜科长出手把他俩给挂大门上了。 长海陪着这两个活宝在保卫处痛并快乐着的熬日子。 这天晚上下班，李老四又跑过来找长海，告诉他一个消息说“上面有令，全国取消农贸市场，京城八月份就已经实施了，所有生活物资以后采用配给制，长海你回家跟妈说一声，让咱妈去买几只下蛋鸡啥的，但是不能多养，有规定，回头最起码吃个蛋啥的方便不是吗”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就紧张起来。结果就是他俩半宿没睡觉，算计着该买些啥屯上。 第二天，两个妈直接把长海留下来陪她俩去大采购，王尚友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敢说就给他挠成京酱肉丝。 两个妈跟供销社的几个同事说了一遍，结果供销社就剩他们主任和三个搬货的老爷们看家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个妈，全市挨个农贸市场逛，各种杂粮，花椒大料，桂皮香叶，辣椒面，豆油，粉条子，锅碗瓢盆，笤梳，竹筐，针头线脑……等等一大堆。 长海一趟趟的来回跑，两个妈觉得李老四说的对，应该养几只鸡啥的。 结果就买到两只老母鸡，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蛋，张静秋倒是找人去孵化场买了十只鸡崽子，反正两家分，再去了保不齐死个几只，也差不多符合规定。 一直采购到下午三四点，长海才带着两个妈回了家，去供销社接上两小只，供销社主任还有点依依不舍，这两个小崽子都能帮他买货了，虽说是只能帮着他拿一些他们认识和能拿的动的东西。但是供销社主任还是很欣慰，感觉平时没白疼这两个小崽子。 对于两只老母鸡和鸡崽子，小红红和小乐乐还有“窝头”都表现的很兴奋，他们都以为这是奖励他们的。想的太美了。 两只老母鸡看见鸡崽子，好像天生的一样就有保护欲，给蠢蠢欲动的“窝头”叨的都不敢出窝。但是对于两个小崽子对小鸡仔的喜爱却表现的很宽容。 两个妈在屋里收拾了今天一天的“战果”两个小崽子趴在外屋地放鸡崽子的纸壳箱子跟前观察鸡崽子吃食。 刚想歇一会儿的长海，张静秋也没让他闲着，在窝头对面的墙角，让长海用板子间壁出来一个鸡窝。然后又去街道报备了一下。 长海一直干到王尚友和援朝回来还没干完，王尚友和援朝帮他弄好，然后又去王尚友家弄了一个鸡窝。等他们干完天都黑了。 晚上两个妈也累的不愿意动弹，简简单单的一顿炸酱面，吃完就都躺下了。 谁知道第二天，别说他们胡同了，整个市都知道消息了，大街上满哪都是抢购的人。 两个妈很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下手快。但是还是有点后悔买的有点少了。 第87章 又要进山啦 经历了几天的抢购风潮，终于在政府了干预下消停了下来。 农贸市场也取消了，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全部开始采用配给制。 可是没想到，这个规定让李老四的黑市买卖却变得异常火爆， 李老四是提前知道的消息，所以他就提前收购了大批农贸市场上的物资，这里面还有长海一份，因为之前他俩卖菜卖水果的钱有一部分还没分给长海，李老四征得长海同意就给用了，但是不多，李老四给长海算了两成股。 以前的那个在江边小树林的黑市，由于政府打击力度加大，所以就解散了，李老四看准机会，找人在他们疗养院后面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又开了一个，并且招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待业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和放哨等工作。 谁都没想到，李老四成了他们市里地下产业有名有号的一方人物了。 长海知道李老四干的这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参与，对于给他的两成股份，他也没说不要。这对于长海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以后淘换东西方便不说，他再拿出来点物资也有出处和理由啦。 国庆节放假，李老爷子被车接走去京城参加座谈会等活动。老爷子特意来长海家一趟，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带上了，于是领着李老四和长娟再带着三个小崽子就去了京城。 没了三个小崽子的假期虽说少了点热闹，但是两个妈也难得清闲两天。 国庆节当天一大早，长海就跟两个妈说“今天咱们都不在家吃饭了，咱们都去逛街，在外面吃，难得放假休息一下，也让两个妈歇一歇” 两家人一致同意，两个妈很感动，王尚友很失落，没办法，他得值班！ 国庆节，市里的各种活动很多，两家人去的江边公园，逛了公园，划了船。 中午长海领着他们在市里的鸭江春饭馆吃的饭。一顿饭花了长海五块多，给两个妈心疼的直骂他败家。可是她们心里却很温暖。 下午又逛商店，两个妈主要是给抗美和白小白挑合适的衣服。 长海提前就给了援朝布票，工业票这些东西。让他给白小白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逛了一下午，长海给抗美买了一件列宁装。援朝除了给白小白买了衣服以外还买了一些雪花膏，发卡，小镜子之类的物件。 晚上两个妈借口回家给王尚友做饭，让他们自己去看电影去了。 国庆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上班前的一天晚上，长海又给了张静秋三百块钱，这是李老四临走前塞给他的，就是让长海过节和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用的。 长海把他跟李老四弄了个地下市场的事儿都跟张静秋说了，张静秋除了担心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市里由于取消了农贸市场，现在干这个的太多了。 过完国庆节，二货三人组也算有点人样了，眉毛基本都长出来了，只是孙小欠还是留着大光头，他说这样方便，每天洗脸洗头一起解决。 从京城回来的老爷子，都没回疗养院，直接来了长海家。 晚上三家人把国庆节的那顿饭给补上了。三小只可是牛皮带闪电了。 小红红一手抱一个布娃娃，小乐乐拿着玩具枪时刻跟在她旁边，小东升拿着玩具小火车在炕上地上来回蹦跶。 三个小崽子是让李老爷子给惯的有点飘大发了。小东升还行，毕竟还小。另外两个可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然敢跟两个妈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了。 老爷子回去后，两个妈给他俩摁在炕上这顿揍呀，连着揍了三天，全家人都没给他俩好脸，除了王尚友。 两个妈决定，过完年就给他俩送育红班去，再不教育就没法管了。 这天来处里送菜的老苏爷碰上了长海，长海把他让进办公室，爷俩就聊起了天。 “苏爷爷，今年收成咋样？” “咳，别提了，下半年就开始旱，好在咱们村离这条大江近，但也受了影响，这不上级让报产量，让他妈翻番上报，这不是弄虚作假嘛，不这么报还要受处分，村书记和主任没管那套，但也也多报了两成。队里的食堂我看也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是把社员当天的口粮发回去，社员回家自己做。” 长海听完跟老苏爷说“苏爷爷，回去多囤点粮食，别以后日子不好过呀，您要是有啥困难就过来找我，我给您想办法” “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是咱们村已经这么干了，好在家家户户的都有点自留地，这个收获不用上交任务啥的，还算能过得去，今年我这个小队仗着你们厂的几个食堂，队里给的提留也富裕，我都他妈换成粮食给他们分了。你说老农民怕啥？就怕个灾年啥的，一旦年头不好，哪是要出人命的” 长海对这通话深以为是，送走老苏爷，长海跟他们科长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现在每天去单位点个卯就跑，他们疗养院的领导也都知道他干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老四也没亏了单位的这些同事。赶荒不节的弄点紧俏货给他们分分，这些同事也利用他捣腾一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长海跟李老四说，每个月分给他的利润，一半现金票据，一半帮他换成粮食或者副食品啥的。 李老四也没问他这是要干啥，对这个小舅子，李老四是无条件的服从。 长海想，虽然自己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轨迹，但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身边需要的人还是能办到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入冬时节，长海他们又要押车去林区运木材了。 今年还是他们二货三人组跑牙林局这条线，计划是每月两趟，任务很重。 长海他们三人很兴奋，憋了大半个夏天，终于能去深山老林里撒欢儿去了，关键是能打猎呀！打到了野牲口自己还有外快不是吗！ 第88章 野猪群 经过两天的准备，二货三人组就要出发牙林了。 由于初冬，他们辽省的气温还不是那么的冷，所以冻板海货根本带不了，一旦路上化了冻，就完犊子啦。 所以长海他们三人带的都是些海米，虾皮，干海带，咸鱼干，腌渍的海蜇头这类的东西。另外他三还买了一些大虾干，干贝，蚬子干之类的，这是长海他们准备送给杨书记和姜喜军两口子的。 张静秋还跟丝绸厂淘换了一匹计划外的丝绸，让长海给他姨姥捎过去。 傍晚三人出发的时候， 王尚友和两个妈一起送他们上的火车，还给长海和援朝一人拿了三大饭盒饺子。 火车出发后，三人整理行李物品，这次他们三人可是准备充分，军大衣，羊皮大衣，护膝，毛袜子……他三准备去大干一场。 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到了牙林，照例还是长海去看望了姨姥爷和姨姥。 杨书记还是把长海带来的干海货让后勤给收了，对于内陆地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 杨书记也没亏待长海他们，他们林业局之前跟草原换了一批黄羊，这次直接给了长海他们十五只，全是扒了皮，去了内脏的。能有六百多斤。 长海三人决定一人留一只，剩下的留给处里的同事们分。援朝和孙小欠一百万个同意。 他们能待四天，第二天长海没有麻烦杨书记，而是他们三人自己找了一台去下面林场的卡车，给了司机两个牡丹烟，司机乐不颠的给他们送到了地方，还跟他们说了他的车几点回去，意思是他们还能坐他的车。 可是三人到了姜喜军家，他家除了两条狗看家以外，家里铁将军把门。 跟路过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姜喜军媳妇董亚菲怀孕马上要生了，但是他们镇里的卫生院妇科大夫随军调走了，姜喜军只好领着老婆孩子去市里待产去了。 三人一听，得！这还玩个屁呀。就算姜喜军在家，也不能让人家领他们进山了，人家不得伺候月子呀！ 长海不甘心，于是领着他俩又去了林场，找了林场场长，还别说，这个场长记性还真好，过了一年多还记得长海。 长海把意思跟场长说了，没二话，赶紧安排一辆去下面伐区的卡车，长海送给场长一包海米和一包干虾。 卡车带着长海三人去了下面的伐区，三人四处跟伐木工还有拉套子的临时工打听周围野牲口的情况。 还别说，还真有消息，一位拉套子的临时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正是野猪交配的时候，虽说有点晚了，但是正是一些一开始没抢上优先交配权的炮卵子开始交配的时候。 在他们伐区不太远他们就发现过几群不大不小的野猪群。他们还打过几只。如果长海他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 三人一听，又来了兴致，又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顺着这位临时工的指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随着几人的深入，长海也学着姜喜军教过他的方法和经验码踪。长海还教援朝和孙小欠一些码踪的口诀。像啥。 “春找湿泥夏找水，秋寻草籽冬寻堆（粪便堆）。 兔子脚印成一线，梅花点点是鹿羊。 野猪脚印圆又深，拖泥带水好区分。 狐狸脚印似花瓣，前后交叉步儿乱。” 还真别说，长海没注意，到让孙小欠发现点东西，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孙小欠就发现一些松树上面有野牲口蹭过的痕迹，雪地上按照长海讲的口诀，有一片野猪凌乱的脚印。 但是他们仨看不出来能有多少只野猪，这就是经验问题啦，老猎人一打眼看脚印就能知道这个野牲口群有多大，野牲口有多重，甚至公的母的都能看出来。 三个人顺着脚印又往前走了能有半个小时，援朝开口说“这地方腥臊味咋那么大呢！”长海和孙小欠都没咋注意，孙小欠还揶揄援朝说要真发现野牲口了，援朝干脆当猎犬得了。 但是长海还是警觉起来，三个人悄么声的爬上一个小山岗，就看离他们下面能有五六十米的小山坡有一群能有二十来只的野猪聚在一起。 十几只半大的黄毛子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拱着，吃那些还没落地的“嘟柿子”（野生蓝莓）最小的黄毛子也有七八十斤。 旁边空地上，四五只炮卵子围着三只成年的母猪来回的闻着。 三个人退回来，长海开始分析咋打这群野猪“我看了一下地形，这个小山坡下面就是一个沟趟子，并且雪还挺深，咱们就在山岗上开枪，尽量把他们往沟趟子撵，你俩负责看住往两边跑的野猪，我在中间。把他们撵进沟趟子里的雪窝子，就好收拾他们了” 三人商定好，相距二三十米分散开。长海瞄准一只母猪先开的枪，一群野猪一怔愣，立马开始四下逃散。 援朝和孙小欠也开始针对往两边跑的野猪开枪把它们往沟趟子撵。 除了三四只炮卵子和一只母猪跑出去以外，剩下的全都撵到了沟趟子里的雪窝子。 一进雪窝子，野猪就陷进去了，猪头往前拱着，四蹄紧着往外刨着。 长海招呼援朝和孙小欠赶紧冲过去解决它们，三个人往山下跑过去，小山坡上被他们放躺下的一只母猪和三只黄毛子他们都没管。 站在沟趟子边上，三个人端着枪挨个点名，没一会儿除了少数几头大一点的野猪还在哼哼，剩下的都没了动静。 援朝和孙小欠虎了吧唧的就跳进雪窝子里准备去拖野猪，两个人在齐腰深的雪窝子里，抓着野猪往外拖，长海则在上面接着。 有那样没死利索的，援朝和孙小欠也不废话，直接用刀放血。 长海在山坡上也没闲着，赶紧开膛破肚，以免别臭了膛子。 援朝和孙小欠把最后一只大的老母猪给拽上来，三个人一数，大小一共十五头野猪，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就一只炮卵子和两只母猪。 三个人很亢奋，这是第一次他们三人自己独立进山的成果。 长海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赶紧让援朝和孙小欠去捡些柴火，他们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 援朝和孙小欠也没二话就跑去收集柴火去了。 长海则继续收拾着野猪，他把所有的肠肚下水都挂在沟趟子边上的树上。反正他们也没有猎狗。 这群野猪都不太大，那只炮卵子最大，也就三百五六十斤，剩下的黄毛子平均也就百八十斤，两只母猪加一起能有六百斤吧。去了下水也就一千六七百斤那样。 援朝和孙小欠收集了不少木头，援朝还拖了一棵六米来长的倒伏木回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点了四堆篝火，割了十几斤猪肉留着晚上吃，剩下的都用雪给埋上了。 第89章 狼来啦! 三个人扒拉一些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树枝子串着一条子野猪肉烤着。 从猪肉上滴下来的油脂落到火炭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散发的油脂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长海拿出咸菜瓶子，把咸菜汤淋到野猪肉上，援朝一看把自己带的大酱也拿出来抹在猪肉上。 孙小欠啥也没有，他就带的两和面馒头和咸鱼。结果他倒好，拿过长海和援朝的咸菜和大酱，一面抹咸菜汤，一面抹大酱。 三个人配着两和面馒头啃着烤猪肉，吃的油光满面。 晚上三个人轮流值夜，援朝和孙小欠捡的柴火也足够用。 半夜一点左右，正好是孙小欠的班，他就隐隐约约的听好像有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 孙小欠赶紧把长海和援朝叫起来，三个人屏着呼吸，仔细的听着。 就在长海挂野猪下水的地方就听见“卡次卡次”的啃食动静。 长海找了一根有松树油的柴火，点着了后猛的就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火光略过，三人同时发现，至少有七八匹狼在那里啃着已经冻的梆硬的猪下水。 孙小欠一紧张，二话没说就朝哪个方向来了两枪，就听一声哼哼唧唧的哀嚎声，再就是动物的奔跑声传了过来。 三个人也不敢动弹，等了一会儿没了动静。援朝不耐烦了，捡了一个粗一点的柴火，点着了就往那边走过去。 没一会儿就看援朝突然把手里的火把给扔了出去，紧接着就端起枪就开了两枪，然后再看他，转身就跑，半路还哈腰捡了个啥东西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狼来啦！狼来啦！” 等他跑回来，长海和孙小欠才看清原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被打死的狼，看样就是孙小欠刚才开枪瞎猫碰死耗子打到的。 援朝回来是回来了，可是狼群也跟来了。 就见他们火堆周围，能有将近二十来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的狼在他们不远处围了上来。 当知道了对方的情况的时候，三个人也就不害怕了，开玩笑！出来的时候每人都带了五十发子弹，现在每人至少还有三十多发。 长海和援朝就不用说了，孙小欠的枪法在他们处里哪是一等一的存在，他师傅就说他长的不是人眼，飞过去的苍蝇，他都能分得清公母。 三个人二话不说，互相背靠着背，这时候纯纯是练习枪法的时候，这不比夜里打香头简单多了吗。 三个人自由发挥，随着几声狼的哀嚎声，一群狼又掉头跑了。 援朝乐的还要跑出去捡死狼，结果让长海给他拽住了。 没出长海意料，就听见一声狼的长嚎。紧接着就看见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狼往他们这跑过来。 长海和援朝反应最快，把枪一扔，立马掏出短刀在手，两个人把孙小欠夹在中间。孙小欠也不含糊，端着枪就开始射击。 先冲过来的狼有八九只，前面冲上来的两只狼，是奔着援朝上来的，就看援朝一手掐住最先扑上来的那只，另一个拿刀的手往另一只扑上来的脖子上一划，这只狼连叫唤声都没有就落在地上了。 另一只，援朝掐着狼脖子的手一使劲儿，就听几声嗯哼，这只狼也不动弹了。 长海这边，就看他两只手正反两把刀，对着往他身上扑的狼就是一顿捅，身下也有两条在地上抽搐的狼。 最可乐的是孙小欠，这货子弹已经打光了，但是来不及上子弹了，一只狼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紧张，对着张开的狼嘴就怼了上去，结果狼向他扑，他往上怼，两下一就乎，枪管怼进去就有点深，狼嘴都贴到五六半自动那个斜着的抢梭子哪里了，要是没有抢梭子挡着，还能进去些。 孙小欠一紧张，就连枪带狼一用力就给举起来了，上下甩着，这时候又一只狼在他身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这时候往前一迈步，这条狼没扑到他后背，反倒是一口咬住了他军大衣后屁股的位置。 就看孙小欠，举着枪，枪上面穿着一只狼，狼还来回晃悠着，身后挂着一只死死咬着他军大衣的狼。绕着火堆转圈来回的跑。 援朝摔死最后一只狼后，和长海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转着圈跑着，还嗷嗷喊的孙小欠。 援朝走过去，一把掐住孙小欠后面那只狼的后脖子一下子就给薅了下来，狼嘴里还有一嘴的军大衣里的棉花。 就看援朝两手抓着狼脖子，举起来狠狠的就往旁边的一根比较粗的柴火上砸，一连砸了七八下，才算完事，其实第二下的时候这只狼就已经废了。 孙小欠回过神，一下子就把串着狼的五六半给扔地上了，长海过去一看，上面的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个人不敢大意，援朝和孙小欠又把火堆生旺，长海把周围的死狼收集一起，开膛破肚，让他扒皮他还不太熟练，所以就只能是先开膛再说吧。 援朝不在乎的跑出去又捡回来了五六只死狼。其中有一只能有一百三四十斤的公狼，长海说看样子这就是这群狼得头狼。长海数了一下，一共打死十七只狼，他们开枪打死的有九只，剩下的都是跟他们搏斗死的。 三个人都没睡觉的心情了，援朝很想尝尝狼肉啥味道，于是就割了一块烤上了，也没抹啥调料，胡吧烂啃得就吃了一口，还没嚼呢就给吐了，骚臭味太大，一直到天色见亮。援朝又去砍了几棵胳膊粗的小树，回来绑了两个大一点得爬犁。 三个人先把野猪肉和狼给搬到小山岗上，然后再把野猪肉和狼绑在爬犁上。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拖着爬犁往回走，援朝自己一个人拖一个，长海和孙小欠拖一个，援朝的爬犁上的东西还要比他俩的东西多，但是走的却比长海和孙小欠还轻松。 孙小欠就说援朝简直就不是人，纯纯是个牲口，长海就埋怨孙小欠跟个娘们儿似滴没有劲儿。 三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走走歇歇，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三生生走了七个半小时。 下午将近两点，三个人才走到伐区看见人，伐区都炸锅啦。 看看人家三个外来的小伙子，连条狗都没带，十几头野猪，十几只狼。说出来跟吹牛逼似的。谁能信任呀！可偏偏东西就放在眼前，你们还说啥？并且人家三人毛都没少一根！ 第90章 卖肉分钱 三个人见到人，一屁股坐地上，张着嘴跟狗一样喘着气，帽子也脱掉了，脑袋跟蒸熟的馒头一样冒着热气。 孙小欠连军大衣都脱了，一位拉套子的老大爷过去赶紧给他把大衣披上，这时候脱衣服纯纯找死不是吗。 三个人一开始拽着爬犁还算行，后来遇到爬坡就三个人一起拽一个爬犁，再后来就是遇到一个山包就把肉都给解下来一点点搬上山包。然后再装爬犁上顺着山坡放下去。 就这样三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硬生生的走了七个半小时，才看见人。 伐区砍伐队长过来看他们仨跟看怪物一样，三个小青年打了一吨多肉的野牲口，其中还有十多只狼，还他妈硬给拖回来啦，不是怪物是啥？ 长海两条腿都打颤的站起来，解开一只七八十斤的小黄毛子扔给队长说“叔，这只半大黄毛子给你们开开荤，您帮我找台车把我们和这些肉给送镇上呗” 队长乐的眉开眼笑，这有啥不行的，昨天这三人来的时候，司机就替场长捎话说他三可得招待好。 队长跑去喊了一辆正在装木材的卡车过来，木头装了一半都停下来了。 又喊人七手八脚的帮着长海他们把这些肉给扔车上了。剩下的木材也不装了，长海三人上车直接就往镇上去。 长海跟司机说了去镇上收山货姓孙哪里，司机都没细问就知道是哪里。 到了地方，三个二货也歇的差不多了，上车上霹雳扑喽的往车下扔猪肉跟狼。 最后又给司机师傅砍了一头母猪的前后两个肘子送给他，司机师傅乐的眉开眼笑。 这会功夫，收山货的孙叔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是长海三人，惊讶的张着嘴瞅瞅他们三人，又瞅瞅地上一堆的肉。不会说话了。 长海赶紧上去打招呼“孙叔，我们又来麻烦您了，快推个车，把肉往院里运呀” 孙叔醒了醒神，赶紧说“好好好！小海你等会儿，我这就去” 孙叔和他们三个人一通忙活，把猪肉和狼都给搬进院里后，几个人这才倒出功夫讲话。 长海简要的把他们来找姜喜军，姜喜军没在家，他们三人就想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结果就弄了这么些肉。 给孙叔听的一愣一愣的，等长海讲完，孙叔意味深长的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海，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干啦，再有以后要是再过来，军子没在家，你们还想进山，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安排。这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长海感激的答应着，剩下得就是研究价格了。 孙叔给他们，野猪肉按四毛一斤算，这个价格就不低了，野猪肉本来就比家猪便宜不少，但是长海他们这些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肉质对比成年野猪要强不少，所以孙叔每斤就给提了五分钱。 狼更好算，全是成年狼，平均算，一条狼连皮带肉四十。平时孙叔收也就三十多块钱这样，但是这里有好几只狼身上没有刀伤跟枪伤，全是援朝给摔死的，对了，还有一条是孙小欠用枪管子插狼嘴里给怼死的，这样的狼扒出来的皮筒子价格要高出来不少。 长海又跟孙叔说“孙叔，我三想留三条狼皮，可是我们扒皮的手太潮，能不能麻烦您给扒出来，多少钱您扣除去就行” 孙叔摆摆手说“外道了，啥钱不钱的，去三条狼，就按十四条算，狼皮我给你们收拾，狼肉就算熟皮子钱了，但是这次你们可能拿不走，狼皮还得熟出来，要不你们回去也不会整，等你们下回过来上我这来取（qiu）就行。” 长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就答应了。接下来就是算账了，野猪肉一共一千六百二十斤，共六百四十八块钱，狼一共五百六十块钱。两下加一起总共1208块钱。 长海索性八块钱不要了，孙叔又挑好的狼牙拔下来十好几个给了长海。 跟孙叔告别的时候，长海又拿了一包海米送给他。这给孙叔整得更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往林场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人四百块钱分了赃，孙小欠和王援朝觉得不符合规矩，长海是把头，他应该多拿点。就一人又拿出一百要给长海。 结果长海一顿大飞脚给他俩踹跑了，这时候讲究起来了，以后少他妈跟你俩沾包就啥都有了，你俩还要按规矩来，你俩是他妈猎人吗？山神爷都没敬过的玩意儿！ 跟林场场长告个别，三人坐上林场的通勤小火车就回了牙林。 到了车厢上，三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援朝兜里又鼓了起来，闹闹着要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长海觉得也应该去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于是三人在火车站不远的国营饭店点了八个菜，二十个大馒头，还要了两瓶白酒。 在一群吃饭的人惊讶的注视下，他三不到一小时就吃的啥都不剩。就连盘子都用馒头给蹭的溜干净。 没有悬念，还是援朝背着喝多的孙小欠，长海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把孙小欠扔到一个房间，长海和援朝一个房间。三个人一觉到天大亮。 一早上从洗漱开始援朝就骂孙小欠，说他没酒量还他妈张罗喝酒，不给他喝他还生气，结果一杯都没喝完就趴桌子上了。让他以后再要喝就用酒瓶子盖喝得了。 孙小欠也不敢放声，唯唯诺诺的洗脸刷牙。今天长海和他俩要去看望一下姜喜军两口子，来一趟还赶上人家媳妇生孩子，三个人一人准备了五块钱，这个礼就不小了，这个年代赶上婚殇嫁娶的也就是一对枕套，一个盆啥的，能拿一块钱都是相当有关系的啦。 三个人来到林业局医院，找到妇产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孩子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病房里姜喜军的妈，嫂子还有其他女的都在里面。男的都在病房外面看着孩子，聊着天。 姜喜军看见长海很是惊讶，赶紧迎上去说“哎呀妈呀！小海兄弟你们咋过来了？这可咋话说的呀！” “军哥，我们这不是来出差吗，去你家看你，邻居说嫂子来市里生孩子，我们三就没过来打扰，前天我们去伐区边上的林子打了几只野猪和几条狼，卖给孙叔了，今天下午火车就要回去了，我们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嫂子跟大侄子吗” 姜喜军兴奋的拉着他们仨，破例的把他们带进病房，董亚菲是昨天半夜生的，现在还没醒。姜喜军他妈抱着孩子，递过来让他们三人看了看，孩子还没长开，满脸褶子，但是却很白，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是一个很帅的混血宝宝。 长海把带给姜喜军的干海货都掏出来送给他，姜喜军也不矫情，感谢完以后就收下了，当三个人把钱递过来的时候，他说啥也不要，都发火了，长海也不管那套，把钱往病床上一扔，拉着援朝和孙小欠就跑了。 姜喜军手里拿着钱，站在走廊红着眼看着他们三人跑走的身影。 长海又去了一趟林业局，跟姨姥爷打了声招呼，杨局长拿了一盒鹿茸切片和一盒哈什蚂油递给他，让他拿回家给他妈补补身子用。 三个人回到车厢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第91章 孙大神 下午两点多火车出发了，二货三人组算是消逼停了。 长海和援朝摆弄着孙叔给他拔下来的狼牙，算上这次的长海手上有十七八颗狼牙了。 孙小欠看见长海和援朝脖子上挂的狼牙，缠着长海也给他弄两个，没办法！长海答应了他。 他们三个人一直到沈阳才下车去溜达溜达。援朝要去吃马家烧麦，孙小欠要吃老边饺子，长海要吃鹿鸣春。 最后决定吃老边饺子，不去吃，孙小欠就躺地上装死倒，更主要的是孙小欠答应请长海和援朝。有这话就好办了。不要他半条命，也扒他一层皮。 老边饺子馆里，服务员以为这三人是来砸场子的呢，三个人点了“二斤酸菜蒸饺，二斤三鲜水饺，二斤牛肉胡萝卜水饺，二斤羊肉白菜水饺，还有拌蛰皮，猪皮冻，猪头肉，老龙口四瓶，八王寺汽水十瓶” 在服务员再三确认下，才去下的单，孙小欠脸都不是色（shai）了，没这样的！二斤饺子实际分量就是四斤多，四样饺子就是十六七斤呀。还有就是，你俩要四瓶白酒也就算了，十瓶汽水啥意思？我也就能喝两瓶呀！ 饺子上桌长海和援朝也不放声，咧开大嘴叉子就往嘴里扔饺子，白酒一人拿一瓶，跟喝汽水一样，两个人从小到大的默契，跟不用语言，一个眼神就够了，孙小欠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他俩抢着吃。 没等孙小欠吃几个，长海又给援朝一个眼神，两个人放下筷子，拿出饭盒就开始打包，汽水一人五瓶，全灌带来的水壶里了，老龙口一人一瓶半装起来。 给孙小欠这个气呀！合着这两个人点这些东西就没他的份呀！ 架着孙小欠把饭钱给付了，出了饺子馆，孙小欠彻底破防了，坐地上就不走了“没这么玩儿人的，饺子啥味的都没尝出来呢！” 长海回头看看他说“我俩去澡堂子，你去不去？介绍信我都带了，咱们找个能过夜的澡堂子，洗完了，晚上咱仨再好好吃一顿咋样？” 孙小欠一听，屁股上就跟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搂着长海和援朝说“哎呀我滴妈呀！你倒是早说呀，这给我窝囊的，走走走！洗澡也算我的” 澡堂子里，长海和援朝还是不愿意跟孙小欠在一起，这货现在处理他哪一嘟噜玩意儿跟刮胡子一样，满澡堂子没有不看他的。 又是两泡两搓，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大厅里找了三个躺椅，要了一壶茉莉花茶躺了下来。 援朝对拔罐感到好奇，孙小欠也想试试，两个人就找了两个师傅趴在那里拔罐。 可是孙小欠哪里是个闲得住的主呀，一边拔罐，一边跟旁边的人搭着话，没一会儿这货就来神儿了。背着一后背的竹罐子，站在按摩床上，光腚拉撒的开始吹牛逼他这次打猎的事儿。 还别说，周围人都被他吸引了，慢慢的聚过来不少人，孙小欠人来疯的特质彻底放开了，连比划带蹦高的，跟八九十年代评书大家田老爷子有一拼。 孙小欠在那里呜呜渣渣，时不时的还用脚踹踹援朝，援朝也给他面子，在边上跟着他附和着，两个人就跟说相声一样。 孙小欠的按摩床周围至少围了三四十号人在听他白话。 就看他手舞足蹈，到了关键时刻还亮个相。一到这个时候，他没毛的哪一嘟噜玩意儿乱丢当着，有时候后背拔罐的小竹筒还会崩出去一两个。每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喝彩鼓掌。 等孙小欠蹦跶完事儿，后背拔罐用的小竹筒一个不剩，全都崩出去了。 旁边也有质疑他的，结果他又来神了。从按摩床上蹦下来，拉着长海，打开放衣服的柜子，抓了五颗狼牙就又开始给人家显摆起来。 我擦！这回更神了，长海在躺椅上看着他，都觉得有点恍惚了，这货就是个后世直播卖货的。 就看他，拿着一根狼牙比量着，挨个狼牙讲着故事，再加上他赌咒发誓的。别说99.99%的人都他妈信了。 当场就有人要买他手里的狼牙，孙小欠站在按摩床上喊着长海“小海，你是把头！你说的算，卖还是不卖？”然后又转过头跟一群人说“我跟你们讲，这位可是我们的把头，那是安岭方圆五百里第一炮头，死在他手里的山君，熊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长海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扭过头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他妈别挂链我啦，爱他妈卖就卖吧，我跟你丢不起那人” 孙小欠一看立马明白了“得勒！把头放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瞬间他又成了拍卖师了，按着狼牙的个头大小开始让人竞价。 又闹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孙小欠和援朝拿着一把钱还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壶茶水和三杯酸梅汤。 长海无语了，五颗狼牙，让他卖了四十二块钱。茶水是买他狼牙的一个澡堂子管理员送的。 一顿折腾，三个人也都饿了，拿出饺子，小菜还有两个半瓶白酒，三个人盘腿大坐，开始吃喝起来。 长海特意给孙小欠倒了一杯酒，让他喝躺下就睡觉得啦，这一宿说不定还整出啥幺蛾子呢。 孙小欠一杯酒下肚，世界安静了。援朝夹着他，给他找了一个冻不死的躺椅给他扔上去，就不管了，回去接着和长海边吃边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援朝夹着跟面条一样的孙小欠和长海又泡了个澡，除了孙小欠，长海和援朝神清气爽的出了澡堂子。 一顿豆腐脑儿豆浆油条吃完以后，孙小欠才回神。 三个人回到车厢，中午把剩下的饺子热了一下，不够吃他三又垫吧了几个两和面大馒头才算完事。 下午两点，火车出发去往终点。 将近七点，火车把他们车厢连着木材的车节甩进他们厂的料场。 王尚友一如既往的骑着长海的摩托车在料场等着他们。 三个人一下车，王尚友就迎了上来，保卫处的几个值班的小年轻，兴高采烈的把十几只长海换回来的黄羊，搬上三轮车蹬了回去！ 第92章 回家!分肉 王尚友拉着长海询问着这趟车的情况，话风一转，又问长海进没进山。 长海心想“老逼登，都是老中医，少给我下这偏方，你哪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跟我这打打秋风吗！都给你准备好了” “师傅，这趟属实进山了，并且还没少整，这二十块钱还有这瓶酒是徒弟孝敬您的”长海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跟酒递给王尚友。 王尚友跟做贼似滴接过来，老龙口直接揣军大衣兜里。一脸谄媚的拍着长海说“师傅真没白疼你，等我老了，让你师娘跟援朝或者乐乐过去，反正到时候我跟你和抗美过，你得给我养老” 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啊“这是个啥老逼登啊，这还沾边赖呀，我还得管他后半辈子呀，老登你等着，到时候别说拔管儿了，我他妈管儿都不给你插” 扛着黄羊往摩托车斗里放的援朝催着长海赶紧回家。结果又让王尚友给拽起来了。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在这呢，你就没啥表示？养你这么大你是不是得孝敬孝敬我？赶紧的，你长海哥都告诉我了，要不我回头就告诉你妈，给你都没收了” 长海在边上搓搓脸，心里又想“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够够的了，自己儿子，徒弟都打劫，还他妈威胁，收保护费” 援朝极不情愿的掏了五块钱给他，结果王尚友拽着他踹了两脚，又在他兜里翻出来一瓶老龙口，二十多块钱和一堆烟票，烟票还是长海给他的。 王尚友骂骂咧咧的把钱数了数，加上援朝之前给他的五块钱，他就拿了二十，剩下的又揣回援朝兜里了，但是烟票一张不剩的都眯下了。 援朝苟苟着脸，拉着长海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先把孙小欠送回家，长海带着援朝就回了家。 一如既往的是长海妈在外屋地坐在小板凳上织着毛衣等着长海。 长海拎着整只的黄羊进了屋，张静秋赶紧起来帮他把羊和背包放下来。 长海没有别的话第一句还是“妈！我饿了” 这句话张静秋听的是无比的满足，不管儿子多大，回来都是找妈！ 二米饭，咸腊肉炖土豆干豆角，雪里蕻炖豆腐。全是下饭菜。 长海唏哩呼噜的把一小锅二米饭都给造了。 刚吃完，还是老套路，小红红露着小脑袋趴在里屋门口看着她哥。 长海看见她，把她招过来，从背包里找出来同车的同事给他的一根红肠，掰了三分之一放在她手里，又用碗给她倒了小半碗八王寺汽水给她。 小丫头就依偎在她大哥的怀里啃着红肠，小口的喝着汽水，还不时的偷偷的看看她妈，她也害怕晚上再尿炕，回头她妈再收拾她，可是汽水的诱惑力确实抵挡不住呀！ “妈，这是姨姥爷给我换的黄羊，单位还有我一份，现在天还不算太冷，您多分出来一些，连着明天我把单位那份我给爷爷送去。还有这是姨姥爷让我带给你补身子的鹿茸片和哈什蚂油。” 张静秋接过长海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说“我才多大岁数呀，补啥补！你明天都给老爷子送去，我一会儿卸两条羊腿加上你单位那份也送过去” 长海想了想说“妈，这个哈什蚂油您留着吧，把这个鹿茸给爷爷就行，您也别推了，就这么定了。” 张静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听儿子的，儿子大了，能做妈的主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徐慧娟也出来了，援朝手里拎着一扇羊排和一条羊后腿，徐慧娟也让长海把这些连着援朝单位那份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也没推辞，拉着抗美和援朝就去了单位。 单位食堂门口，保卫处同事都聚在门口，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拎着警棍守在门口，每次放进去两个人领羊肉。 二货三人组排在最后，结果就剩羊排，羊头，羊蝎子这些了，但是大厨刘师傅留了一个心眼，这些骨头没剃那么干净，上面留了不少的肉。他想着，即使是剩下了没人要，回头食堂做几次羊汤也不错吗。 长海要了一扇羊排跟三个羊头，援朝和孙小欠各要了一扇羊排和两根羊蝎子。 王尚友给他们仨放三天假，孙小欠留在办公室跟欠嫂腻歪着。 长海则带着援朝，先去了白小白那里，援朝给了小白一条羊腿和一扇羊排。然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去了疗养院。 现在长海进疗养院根本不用登记打招呼了，基本上门岗都认识。 两个人直接去了老爷子的小院，就看在院子里面，李老爷子和另外一个老头在下棋，小东升趴在老爷子后背，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头枪，瞄准着，嘴里啪啪啪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爷爷！”“老头！”长海和援朝同时喊着他俩对老爷子的称谓。 现在老爷子也不跟援朝一样了，知道他有阶段性二逼症。能跟一个彪子生气吗！ 小东升一看长海和援朝，赶紧从老爷子后背出溜下来，一边喊“救救，救救”一边扎撒着小手跑过来。 小玩意儿挂在长海腿上，跟个挂件一样，长海手里拿着羊肉空不出手来抱他。 “救救，你拿的是什么啊？”现在这个小东西说话强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 “东升，舅舅拿了羊肉，今天给你吃羊肉好不好？”长海逗着他。 小东升，看看羊肉，又看看院子里树上拴着的一大一小两只羊。懵圈了！ 小玩意儿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奶瓶，小手指了指那只母羊“救救，我有，我有”说完噔噔噔的跑羊羔子那里拿着地上的一根白菜梆子扔给羊羔子。 老爷子乐呵呵的过来“小海回来啦，看样老头子我今天有口福啦。哎呦，还有羊头呀！这可是我的心头好呀，当年在西北，能吃口羊头肉那跟过年一样呀！小海今天尝尝爷爷的手艺。保管你吃一次想一次。” 老爷子回头冲着跟他下棋的老头说“老陈头，今天你可借我孙子的光了，羊头，羊腿，羊蝎子，咱们吃个够” 这位陈老爷子也不矫情，开口回到“那感情好，你先弄着，我家里还有几瓶汾酒，我去拿过来，吃羊肉配上西北的汾酒那才有滋味呀” 第93章 老爷子做羊肉的手艺 其实老爷子所谓的手艺，无非就是白水煮羊头，羊肉。只不过他先用凉水给羊头，羊肉拔上而已。 那位陈老爷子也回来啦，还拿了两瓶汾酒，两瓶西凤酒。 两个老爷子在厨房忙活着，长海在边上帮忙和面，扒蒜打着下手。 长海想起来还有一盒鹿茸片呢，于是就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李老爷子“爷爷，这是我姨姥爷给我妈拿的鹿茸片，我妈不要，让我给你拿过来” 李老爷子疑惑的问“你姨姥爷？我记得你妈还有大本事媳妇跟杨永合他媳妇儿跑到西北的时候说家里都没啥人了，你咋又冒出来个姨姥爷呢？” 长海想了想，杨永合不就是杨书记吗，于是就说“杨永合就是我姨姥爷呀，他现在是牙林林业局的书记，我每次去都会去他家” 这时候旁边的陈老爷子开口了“啥？杨粪蛋都他妈当书记啦？这跟谁说理去！写个报告一百来个字有他妈一半画圈圈，那圈圈画的跟羊粪蛋一样，要不他的外号咋得的” 长海疑惑的看着呵呵乐的两个老头。 “哦！小海呀，这是你陈爷爷，当年他是团政委的时候你姨姥爷就在他手底下当营教导员”李老爷子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郑重的给陈老爷子敬了个礼。 “小子，下回你再见到你姨姥爷，就说我说的，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妈的！没有我他后来能当团长？违规结婚！当年他根本就不够资格”陈老爷子抱怨着。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解释一下“当年我们干部有规定，得有一定资历才能申请结婚，简单来说就是得够二五八团，这个回头给你说，你姨姥爷当年不够团级，就结了婚，要不是老陈，别说当团长，都得撸了他” 长海这才明白咋回事，接着说“陈爷，您放心，话肯定给您带到，最不济也得让他出点血孝敬孝敬您！” “嗯！你小子不错，咋样？想不想来部队锻炼锻炼？我听你爷说你是块料，和你爹有一拼……” 陈老爷子还没说完话，李老爷子就打断他“陈大炮，你给我滚一边拉去，我孙子你也想打主意，吃完饭赶紧回军区去” 原来这个陈老爷子是过来疗养的，特意来看看李老爷子这位老战友的。 忙活了一上午，都快十二点半了，羊头，羊排，还有两条羊腿才煮好。 很简单，这些东西就用白水煮的，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放点盐加点底味就得了。神奇的是这样的羊肉一点不膻。 长海弄了不少蒜泥，兑上咸盐，羊肉也不用筷子啥的，就用手撕下来蘸着蒜泥吃。 两个老头一人一瓶白酒，一个羊头，手法很熟练的扒着羊头肉，然后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酣畅淋漓。 长海和援朝抱着小东升没跟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倒不是啥规矩不规矩的，两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头，还有啥顾忌的！没跟他俩一个桌是因为小东升看着煮好的羊头呲着牙有些害怕。 长海喂着小东升吃羊肉，结果这小玩意儿没吃几块就跑了，其实在老爷子这，这小东西基本上饿不到他，一天到晚的嘴不闲着，老爷子一看到他嘴里没有的吃的就赶紧给他拿，更别提羊奶瓶子不离身。 长海和援朝也是一口酒一口肉的豪情满怀。 两个老头喝了不到三瓶酒。一人吃了一个羊头，外加一大碗羊汤手擀面。吃的两个老头满脸红光，脑门子上都是汗。 长海和援朝也差不到哪去，也是满脸是汗的正抱着大碗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陈老头看着他俩说“老李，你比我大六岁，我不知道你在他们这个年纪是啥样？我就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当兵，哪个时候就为了吃口饱饭，你看他们现在多好！” 李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说着“咱们为了啥？我反正现在挺知足，有他们几个小崽子我还能多活些年” 长海和援朝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陪两个老头聊了会儿就告辞了。 长海带着援朝去了疗养院后山的防空洞，也就是李老四弄的黑市。 正值下午，市场也没啥人，远处望风的也都认识长海，就给他放进去了。 李老四在防空洞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一个办公室，现在他不光倒腾一些物资，还收管理费，也不多进来的人每人一毛钱，长期摆摊的一个月五块，临时摆摊的两毛。 李老四和长海在小屋里聊着天，援朝看啥都新鲜，在市场里溜达逛着。 “四哥，给我淘换几个袁大头呗，这回进山打了几只狼，又整了十来根狼牙” 李老四羡慕的说“行呀小海！没问题，回头我就给你送去，上个月你应该分二百二十块钱还有一些票啥的，一会儿带走。我还给你换了一些罐头你也带走。” 援朝溜达完事儿进来，他也不客气，看见李老四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大半条大生产，二话不说，直接装兜子里。 李老四也不说啥，还给了援朝几张乙级和丙级的烟票。 长海揣好钱和票，援朝拎着一大兜子罐头，坐着摩托车就回了家。 这一大包罐头能有六十多罐，猪肉的，牛肉的，鱼肉的，还有老毛子那面的酸黄瓜。 援朝拿了十几个，跑回家放了起来，然后又跑长海家又拿了四五个肉罐头，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不用问又给白小白献爱心去啦，长海留了十来个，剩下的都放进空间里了。 长海在家又开始和面，他准备晚上包一顿羊肉饺子。 正忙活呢，小红红和小乐乐嗷嗷叫唤的跑回了家。 由于天冷，又下了雪，胡同小崽子们收集铁屑的活动也熄火了。 但是土高炉周围却成了他们做游戏的乐园，没别的原因，就是土高炉周围不太冷，看高炉的人还能帮着看孩子。这个年代孩子就跟大家伙一起养的一样，看一个也是看，一群也是放。 两个小崽子小脸蹭的却黑，看样是吃了烤地瓜，烤土豆之类的东西了。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看大哥在家，赶紧喊“大哥，大哥，给我拿两个土豆和地瓜，我们没够吃” 长海故意逗他俩“你俩咋那么败家呢？都拿去烤了咱家吃啥？” 两个小豆丁站在那里满脑门子问号“大哥咋了？平时不是有求必应吗？今天咋这么抠啊” 长海问他俩“你们有多少小朋友一起玩？” 小红红扒拉着小手数着“柱子，东东，腊梅，二幺，振宇，秀秀……” 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长海，完犊子啦数不明白了。 能数明白才怪呢，一群小崽子，一会儿让家长拎回家，一会儿再跑回来几个。咋数明白。 长海也不逗他俩了，装着去仓房，然后从空间找拿出来一包他种的栗子。 两个小豆丁接过栗子，嗷嗷叫唤的又跑了。 第94章 王尚友强大的基因 因为羊肉是冻的，需要缓一会儿，长海没啥事儿就去土高炉那里看看热闹。 高炉周围用苇席子围出来了一个区域，邻居董大爷坐在里面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用小刀割着栗子。 一群小崽子被董大爷笼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 董大爷看见长海进来，跟长海打着招呼“爷们儿，这是休息啦？过来坐，这暖乎” 长海在董大爷边上的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董大爷，咱这高炉炼的铁咋样啊？” 董大爷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说“嗨！出了三四炉，没一炉合格的，我约莫着过几天就得扒了” “不能扒，不能扒，扒了我们就没地方玩了！也不能烤土豆了”一群小崽子七嘴八舌的叫唤着。 董大爷摸了摸他跟前的几个孩子的头说“小海，你看这个炉子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能给这群孩子烤土豆地瓜了，哈哈哈” 长海帮着从炉子里铲出来一些炉渣，地上有一个孩子们挖的小土坑，把董大爷割好的栗子放进去，然后把炉渣再盖在上面。 没一会儿烤栗子的香气就弥散开了，小崽子们都嘶溜着口水等着。 董大爷在边上看着，不让他们靠近炉子和废铁堆这样危险的地方。 没用多长时间，栗子就烤好了，长海扒拉开炉渣，拿了一块废铁盆，把烤好的栗子都捡到里面晾凉。 每个小孩分了五六个栗子，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认真的扒着栗子皮。还有两个岁数小的，董大爷就把他俩抱在怀里给他们扒。 长海待的也差不多了，看看天色渐暗，好些家长也都出来喊各家的小崽子回家去了。 长海跟董大爷打了个招呼，领着红红和乐乐也回了家。 长海回家剁肉，和馅，今天是羊肉大葱馅的。长海自己忙活着。两个小崽子继续他俩扒栗子的伟大事业。只不过是造的都没孩子样了。小嘴，小脸，小手黑乎乎的。长海要给他俩洗洗，他俩还不干。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起回来的，看见正在忙活的长海，赶紧洗手帮忙。 徐慧娟更是把长海撵走了，自己女婿哪能干这活儿。 长海没啥事儿，看着两个已经吃完烤栗子的两个小鬼儿，躲在长娟之前住的屋里不敢出来，这两个小崽子也知道自己造的这样，要是让两个妈看见，肯定就是一顿揍。 长海倒水给他俩洗干净，两个小豆丁仰着小脸问长海“大哥，还有啥能烤的吗？” 长海一想，自己缓的羊肉还有不少，给两个小崽子烤个羊肉串也不错。 长海找了一个竹坯子，削了七八根竹签子，然后用开水烫上。把剩下的羊肉切成块串好。 用几块砖头在院子里摆成一个长方形的槽，又从灶坑里面弄出来一些火炭放进去。 长海坐在小马扎上烤着羊肉串，也没啥调料，就是盐跟十三香，两个小崽子又不能吃辣的，所以辣椒面也不能放。 小红红和小乐乐跟两个肉球一样蹲在长海跟前。闻着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气，哈喇子淌了一下巴壳。 烤好的羊肉串，两个小崽子一人四串，拿着肉串，跑进屋里，争先恐后的给两个妈显摆。 只不过是小红红让自己的老婆婆先吃，小乐乐让自己的丈母娘先吃。 两个妈都气乐啦，把他俩抱上炕，两小只在炕上撸着串，长海又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汽水。两个小崽子感觉提前过年了。 王尚友和抗美一起回来的，一进屋看见长海在烧水准备煮饺子，抗美也蹲在一起帮他。 屋里王尚友装着要抢两个小崽子手里的肉串，逗的他俩满炕跑。还是小红红跟她老公公关系好，给了王尚友一块吃，但是也就仅限一块。 开饭的时候，两个小崽子悲催了，一下午嘴没闲着，烤土豆，烤地瓜，烤栗子，还有羊肉串，长海弄的肉串不小，单单肉串就能让他俩吃饱。 饺子上桌的时候，两个小崽子眼睛都直了，可是鼓起来的小肚子告诉他俩，你俩吃不下去了。 两个小崽子硬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不动弹了。 援朝是在他们都吃了一半的时候回来的，看见包的饺子，又把饭盒拿了出来，赶紧装了两饭盒，又跑了。 徐慧娟骂着他“完犊子玩意儿，跟你爹一样一样滴，就跟媳妇亲！我看了等我老了是指望不上他了，还得是我女婿” 一桌子人都愣了，王尚友一张老脸脸红一阵白一阵心说“媳妇，你是骂孩子还是骂我呀！我跟你亲还亲出错啦！我跟别人亲你能让是咋滴？” 小红红一看，一下子趴在徐慧娟后背上，从后面搂着徐慧娟的脖子说“老婆婆，等你老了我和乐乐养你，给援朝哥踹出去，他有了小白姐姐后，都不给我们买糖了” 一群大人又乐的前仰后合的。张静秋把乐乐抱在怀里问他“丈母娘老了你咋办？” 小乐乐的回答更气人“我不知道啊，我们家都是我媳妇说的算，红红说咋办我就咋办” 完犊操滴，又来一个，王尚友你的基因太强大啦。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徐慧娟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给长海比量着。张静秋拉着抗美在炕上说着话。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逗着他俩玩。 张静秋想到了什么，跟长海说“小海，这两天你没事儿去你姐夫那里看看，多弄点粮食吧，我感觉今年这吃的东西咋有点紧张呢，多预备点总没坏处”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的感觉很敏锐，其实也不是啥敏锐的问题，今年年底副食品供应紧张的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们供销系统首当其冲的就能感受到。 长海答应着说“我知道了，我今天去爷爷家的时候，又去了我姐夫的哪个小市场，我早就跟他说了，外屋地的柜子里还有我拿回来的肉罐头呢，师傅，你家那份援朝已经拿回去啦” 两家从来都不分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王尚友和徐慧娟也不用那样假惺惺的装矫情。这让长海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第95章 啃人的黑瞎子 半夜，援朝又敲长海屋的窗户，长海下地给他放进来。这二货喝了两缸子热水才缓醒过来。 长海听援朝讲的意思，要不是厂子里管宿舍的大姨，拿扫地笤梳给他打出来，他今天晚上就跟小白扯上犊子啦。 长海决定明天让抗美找小白唠唠，可不能让这虎逼玩意儿给提前祸祸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例在王尚友家门口等着，倒不是他有多孝顺，关键是他疼媳妇儿。虽然天冷了，抗美不太愿意坐他这个四面敞篷的摩托车，但是架不住长海脸皮厚。 给抗美送到医院，长海就不打算继续送王尚友啦，咱们的王处长傻呵呵的坐在摩托车上还等着送他闺女进医院的长海出来呢。 结果人家长海就没打算出来，王尚友跟来来往往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看看表都他妈迟到啦。他跑进医院，找到长海的时候正看见长海殷勤的帮着抗美打开水呢。 王尚友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从长海兜里翻出车钥匙就走，长海在后面跟他喊“下个月零花钱，扣五块” 王尚友回头怼他“你扣一个试试，我让你一个月看不见你媳妇” “好吧，老王你赢了！” 长海意外的在医院看见了老韩小伟，这货拘留了半个月，回来后安排到食堂打杂。他爹也因为他给撸了下来，现在在分厂的一个卫生所当大夫。毕竟他爹还有点人脉，不至于彻底拍死。 韩小伟看见长海，扭头就跑，长海为了逗他，就在他后面追。一直给他堵在医院后院的墙角。 这货吓得都快啦啦尿了。哆嗦的问“你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人要犯法的” “俏丽哇的！你跑啥？我又没说要打你”长海指着他骂他。 “那你撵我干啥？吓死我了都”韩小伟舒了口气。 “给你个任务，平时给我看着点，看看还有没有不长眼跟你一样的流氓分子来骚扰抗美或者别的护士大夫啥的，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我会不定期的来找你。记住了没有？”长海这是把他发展成了线人。 韩小伟两腿一并，敬了个礼，来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长海又乐又气“去尼玛的，干活去吧！” 老韩小伟跑了，长海又从空间拿了一兜子水果去药房看看他姐长娟。 长娟现在已经显怀了，也不害喜了，口还挺壮，时不时就饿。可人家男人照顾的好呀，李老四基本上一天三趟，早上送来，中午送饭，晚上过来接。零食每天一兜子。 长海感觉他姐也不一样了，小时候哪个跋扈自恣的于长娟又回来啦。 自从他姐生了小东升，父亲去世，前夫背叛。长娟顾虑这娘家名声就忍气吞声。都让人觉得窝窝囊囊的。 长海给她接回家，王尚友跑前跑后的给她主持公道，母亲对她的劝慰安抚，让她又有了自信。只是这个自信让长海替李老四感觉委屈。 “小海，我跟你讲昂！少跟你姐夫打链链，他干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头犯了事儿别把你给挂链了！”“咔嚓”长娟啃了一口苹果。 “知道了，我就是找他换点烟票，酒票啥的，你干爹你还不知道啊！”长海应付着长娟，心里却想“晚啦！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和他小舅子的名声，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了” 长娟又从兜子里拿了一大瓶子羊奶和一小包杏仁，还有两罐麦乳精。 “这个羊奶，是老爷子给红红和乐乐的，以前都是让抗美捎回去，这个杏仁跟羊奶一起煮，羊奶就不腥了。这是老爷子战友送的叫麦乳精的营养品，老爷子也让拿给咱妈喝，你都拿回去吧” 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还总想着再尝尝麦乳精的哪令人怀念的味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跟奶粉一样不好买。 长海把东西装兜子里面，跟长娟告个别就走了，长娟这时候第二个苹果都造一半了。 长海打算跟抗美告个别就回家，结果刚到抗美他们急救科，就看见一群老爷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抗美领着这群人往急救室跑，看都没看长海一眼。 长海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咋啦？看样子像是啥动物啃的。 长海也不走了，就待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看玩意儿。 急救室门口的木头长椅上，坐着刚才抬担架的几个老爷们。 长海翻翻兜，还有半盒他之前在火车上买的烟，于是就递上去几根跟人家打听着。 没错！这个时候的医院没人管你抽不抽烟，大夫看病的时候时不时的还点一根呢，公交车司机还叼着烟开车呢。 “大哥！急救室里面的那个人咋伤成这样的呀？”长海问着他身边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爷们。 这位老大哥，抽着烟打量了一下长海说“嗨！这是我兄弟媳妇，我弟弟去公社参加劳动，他媳妇自己在家，趁着下了雪想着把山上的柴火捞下来，结果就让黑瞎子给舔啦” 长海很疑惑接着问“啥？黑瞎子？你们是哪里的呀，咱这还有黑瞎子？” 老爷们接着说“谁说不是呀，我们是虎头山乡的，野猪倒是有，也见过打过，黑瞎子还真没看到过，光听老辈人讲过我们山上以前有” 老爷们抽了两口烟接着说“要说我这兄弟媳妇也是命大，听她断断续续的讲，就说好像有个人把手搭在她肩膀头上，她一回头就让黑瞎子把脑袋瓜子抱上了，然后就开始啃，后来她一顿噗楼，一模发现是只公的黑瞎子，她也是急的，就把自己裤腰绳拽出来，给黑瞎子哪一嘟噜给系上了，就这样她才跑的，乡卫生院昨天给处理一下，今天让转到你们这来。” 长海这才听明白，都传说黑瞎子舌头带钩，一舔就是一块肉，纯属扯淡，黑瞎子因为嘴张的不大，再加上鼻子挡害，所以对待猎物就是啃食，獠牙一啃就能刮下一块肉，所以显得像舌头舔的一样。 长海心里又激动了，这回不用去老林子了，咱们跟前就有这大野牲口。这回高低得去看看，不是说还有野猪啥的吗。正好！一勺烩。 第96章 仓促进山 长海也没和正在忙活的抗美告别，赶紧就去了自己单位。 王尚友办公室里，副处长李焕新正跟老王同志商量着事儿。 长海一边敲着门，一边直接就进去了。 王尚友看看他，也没搭理他，长海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凑到王尚友跟前。 “师傅，跟您商量个事儿呗？我想多请几天假，您老开开恩呗！下个月给您整两瓶西凤，行不？” “滚犊子吧你，你又要起啥秧子？给你三天假还不够啊！”王尚友还是没消火。 长海没办法了只好把医院听到看到的事儿跟他师傅还有李副处长都说了。 长海又跟王尚友和李副处长说“师傅，李叔，弄到熊最好，弄不到我也有把握打到别的野牲口，回头咱们处里分一分，食堂再留一点咱们聚个餐多好，全当福利了呗” “去边拉吧，说的轻巧，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上次都把我吓的半死，快拉倒吧。”王尚友还是不同意，他对上次打的那只熊的经过还是心有余悸。 李副处长在边上听着可来了神儿，跟王尚友说“老王，我看行，小海说的那个虎头山乡，我熟悉呀，他们乡长和派出所所长我都认识，你要是不放心，我和小海去，要不再多带几个人，子弹多备点，我觉得问题不大” 王尚友考虑了一会儿说“老李，那你就帮忙给那面联系一下，让长海他们组三个人去就行，他们有经验，人太多反倒是容易出意外。千万保密，倒不是害怕别人知道，就是怕熊没打到，人出去嘚瑟一圈空手回来。丢不起那人。” 长海一听王尚友这么说，立马乐的蹦了起来“师傅，李叔我现在就去领装备，李叔你给我开个手续” 李副处长负责枪械，装备这方面，李焕新笑着给他写手续“小海，千万别逞能，有危险赶紧跑，知道不？” 长海哪还顾得上这些，拿着手续就跑了，手续上写的是保卫处训练打靶用弹药。 长海先回的他们科办公室，不出意外，孙小欠还是趴在穆秀兰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瞅着“欠嫂” 穆秀兰也不搭理他，自己干自己的活，孙小欠哈喇子都快淌桌子上了。 长海薅着孙小欠的后脖领子就走。 “欠哥，跟我去领装备，一会儿咱们出发去虎头山打熊” 孙小欠一脸懵逼的问“啥玩意儿？打熊？别扯了，那地方能有熊？” 长海又把医院的事儿，还有两个处长给的假，又跟他说了一遍。孙小欠这才相信。 两个人一共领了三把半自动，二百发子弹，还有三枚手榴弹。 手榴弹是长海想一旦遇见熊趴在仓子里，去他妈的，直接用手榴弹连熊带树桩子一起给炸啦。 两个人又去厂后勤仓库把边三轮给加满油，又另外装了两桶油备用。回食堂拿了一些干粮。 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长海带着孙小欠就回家接援朝。 三个人又跟两个妈说，单位有临时任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两个妈又要给他们准备东西，长海告诉她们用不上给拦住了。 三个人顶着西北风，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虎头山乡。 在乡政府，长海拿着介绍信，找到了他们乡长，李副处长早就给乡长打过电话了。 这位乡长也没说啥，安排人领着他们去了出事儿的哪个村子。 到了地方，村长接待的他们，其实人家村里还有乡里已经派民兵进山了，人家还是找了老猎人跟着民兵进山的。所以对长海他们三个小年轻根本就没看上，态度也是爱搭不理的。就以为他们就是城里有家世的子弟过来玩的，也不可能往深山里去。 长海本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给找一个向导啥的，但是一看这个态度，还是算了吧。 反正现在山里也有人上去了，寻着踪迹也问题不大。 长海仔细的打听了位置，领着援朝和孙小欠就往山上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东南方向余脉的最末端，但是山势也是层峦叠嶂，林木植被跟长白山一样也都是深山老林。 并且此地战略位置特别重要，甲午战争时期敌人就是在这里泅渡过江，然后架起浮桥，占领的这里，又从这里开始彻底占领了辽东地区。 长海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又叫“缸山”因有三座山峰状如倒扣过来的大缸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场。 长海他们顺着别人的脚印往山上走着。天色渐晚的时候碰上了下山的民兵。 他们能有十五六人，还牵着四五条狗，拖着的爬犁上面还有两只狍子和几只野鸡。 民兵跟长海他们互相询问着，还好心的劝他们别瞎费功夫啦，他们这么多人，黑瞎子吓也吓跑了。 二货三人组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跟他们说再遛一遛一会儿也下山。 这群人还给了长海他们一条狍子腿，这是山里打猎的规矩，这就叫“见者有份” 长海他们又往山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三个人找了一个背风的石头砬子附近就准备过夜。 依然是援朝把孙小欠去捡柴火，长海用雪堆了两个雪墙。 三个人点了三堆篝火，一边烤着馒头，一边烤着狍子腿。 三个傻小子还挺乐呵，虽然这次希望不大，但是这样的体验他们却很享受。 吃饱了肚子，三个人也不困，坐在一起吹着牛逼，憧憬着明天发现黑瞎子，两枪就给放倒，然后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如何扬巴起来！ 援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钢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长海。 援朝把他爹的酒壶给偷出来了一个，里面的酒还是满的。 长海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看着伸手等着酒壶的孙小欠，长海直接把酒壶盖拧上，把酒壶给揣兜里了。 孙小欠破防了“咋滴！虽说我酒量差，可也不差这一口呀！” 孙小欠搂着长海就要从他兜里掏酒壶，长海是故意逗他的，两个人撕吧了一会，就给孙小欠喝了一口。就限一口。 一晚上，三个人也没咋睡，都是两个人聊天，一个人假寐。 长海也觉得这次有点仓促，不光是没人领着，就连条狗都没有，觉得自己打过几次野牲口就是老猎人啦？ 长海决定，明天稍微往山里走走，没啥发现就赶紧下山。不为自己考虑，这还有两个二货不是吗。 第97章 手榴弹vs黑瞎子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继续循着昨天上山的民兵脚印往山里走。 可能是昨天一群人进山闹的，这一路上三个人连只耗子都没看到。 慢慢的脚印的痕迹变少了，长海决定再往里走个一两个小时就往回返。 三个人又翻了两个两个小山包，还是啥都没有，孙小欠一路上从一些树上摘了不少山里红，软枣子，榛子这些东西。还给长海和援朝分了不少。 长海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决定休息会儿，然后就往回返。 三个人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生了一堆火，拿出吃的，一边烤一边吃。 援朝憋不住尿，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去放水。 刚尿完，就看他急三火四的跑回来，拉着长海和孙小欠就往他撒尿的地方去。 孙小欠还不愿意的说“咋滴！你还让我们闻闻味儿，记住你划的地盘呀？” 援朝也没搭个他，把他俩拽过去就说了一句话“别出声，仔细听” 其实不用他提醒，长海已经听到有动物发出的“啾啾”叫的声音。 长海赶紧跑回去拎着枪，然后就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是下面的一个小山坡传过来的，长海他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只梅花鹿侧躺在地上，脖子和后背处明显有伤口，伤口还冒着血。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一蹦三尺高，援朝掏出刀撒腿就跑过去。 长海走过来，援朝这时已经把梅花鹿的气管给挑开了。 长海仔细看了看鹿的伤口说“小心点，这是被其他野牲口咬的，可能这只鹿当时没躺下跑到这坚持不住才倒下的，咱们注意点，防止野牲口跟过来” 孙小欠一听赶紧说“卧槽！完了！枪没拿过来，就揣了个手榴弹” 援朝更不用说了，除了两把匕首啥玩意儿都没有。 长海把半自动递给孙小欠，因为他的枪法最好，把孙小欠的手榴弹塞给了援朝，他自己把李老爷子给他的马牌撸子拿在手里。 三个人拖着鹿往山上走，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有“呼通呼通”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回头一看，“卧槽”一只能有五百多斤的大黑瞎子正从下面跑上来，溅起来的雪沫子形成一片雪雾。 孙小欠反应最快，抬枪就搂火，可能是紧张还有时间短来不及瞄准的原因，两枪打在熊肚子上，两枪打在熊肩膀头子上，再想开枪黑瞎子已经快到跟前了。 但是关键时候，孙小欠还是跟他小时候帮着长海他们打架那样，一边开枪一边喊“小海，援朝赶紧跑，我顶着” 长海也顾不上了，手枪连着开火，可是打在熊身上根本没啥效果，也就孙小欠哪几枪还有点作用，让熊停顿了两次。 瞬间黑瞎子就到了跟前，冲着孙小欠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连连后退，刚开一枪黑瞎子同时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孙小欠要不是长海在他后面薅着他的脖领子往后拽了一下，黑瞎子的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就这样，半自动还让黑瞎子给拍飞了。 长海一手拖着孙小欠往后退，一手开枪，手枪里仅剩的三发子弹，全都招呼在黑瞎子头上。 虽然没打死，但是黑瞎子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害，紧着用爪子扑喽着自己的头，还发出嗷嗷叫的吼声。 这时就看援朝突然蹦了起来，一高蹦上黑瞎子后背，一手拿刀就往黑瞎子的脖子上攮了上去，可是匕首太短，造不成太严重的伤害，在加上黑瞎子一个劲儿的挣扎，援朝在黑瞎子后背也不能持续的造成伤害。 时就看援朝一只手死死薅住熊脖子，另一只手把匕首往黑瞎子后背一插，然后从后腰摸出手榴弹，手榴弹的后盖已经打开了，就看援朝身子紧贴着黑瞎子，伸手一探就把手榴弹塞嗷嗷叫唤的熊嘴里，顺势一拉手榴弹弦，援朝就势往旁边一滚，叽里咕噜的，骨碌出去挺长一段距离，然后抱着头趴在地上。 长海和孙小欠一看，同时大喊一句“我去你妈的！”也赶紧往旁边的雪窝子里面拱了进去。 就听“轰”的一声，硝烟散尽后，三个造的灰头土脸二货，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的摸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啥的。 三个人看着已经炸没半拉脑袋的黑瞎子，互相嘿嘿嘿的傻乐着。 还等啥啊，赶紧开膛破肚吧，长海负责收拾黑瞎子，援朝收拾梅花鹿，孙小欠跑去把枪捡回来负责警戒。 长海把水壶里的水倒干净，让援朝把梅花鹿的心头血接到水壶里面。 长海还发现，这只熊的“旦旦”上还有绑着一骨碌红色的布腰带，可以肯定就是那只啃人的熊了。 长海把熊胆给摘了下来，鼓鼓的熊胆跟个皮球似滴，但是是个铁胆，长海单独把胆给放了起来。 内脏下水，让援朝和孙小欠给挂到树枝上，这让他俩高兴坏了，这也算是个猎人了吧。 绑了个大爬犁，把熊和鹿一齐翻到爬犁上。三个人一齐拉着爬犁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可能是跟黑瞎子搏斗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还没消耗光，三个人都很兴奋。一路上拖着爬犁，还唱着歌。 等到三个人看到山下隐隐的灯光的时候，长海看看表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们三个人很生气，本来就是沟通过乡里介绍来打野牲口的，结果这个村里人爱搭不理不说，三个人在山上待了快两天了，也不安排人去找一下。 长海他们连村子都没进，继续拖着爬犁往乡政府走。等到了乡政府都快半夜十二点了。 三个人把爬犁栓在偏三轮车后面，发动摩托车就要走，乡政府里打更的老头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他们，还有车后面爬犁上的黑瞎子跟鹿赶紧说。 “哎呀我滴妈呀！真让你们给打到了，你们先别走，我这就去找领导过来” 孙小欠气哼哼的说“滚你奶奶个哨子吧，你们这的人还叫个人啦，爱搭不理的不说，我们在山里待了两天，连个人都不派去迎迎我们，有事儿让你们领导跟我们处长说去吧” 长海这时也把摩托车给揣着了，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98章 这肉真不好分! 三个人骑着摩托车连夜往市里走，这时候的公路还不像后世那么普及，基本上都是土路，但是好在全是已经压实的雪。 摩托车后面拖着好几百斤的爬犁，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分量，路上还有雪，大半夜的可是遭了罪啦。 长海开的很慢，虽说地处辽省东南部，气温不像黑省那么冷，可是这个时候的晚上也有将近零下二十来度。 跑了半路就加了两回汽油，两桶油还剩一桶多不点，长海计算着差不多将将够到厂子。没办法这个边三轮本身就费油，再加上重载，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年代汽油是很珍贵的物资，公交车还背个煤气包呢。也就是他们厂矿有这待遇。 走了一多半，三个人实在是受不了，长海停车，三个人在路边捡了一些柴火生了两堆篝火。 三个人带的干粮也没剩多少了，长海拿刀和斧头好容易砍了一大块熊肉下来，架在篝火上烤着。 一大块烤的糊焦烂啃熊肉，三个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人分一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援朝还把小酒壶里剩下的酒拿出来三个人分了。 肚子里有食儿，人就不感觉那么冷了，再加上野牲口肉本身就燥，吃完以后身上可算是有点热乎气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一口气，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进了市里。早上赶着上班的人，不管是骑车的还是步行的，都追着看摩托车后面驮着的黑瞎子和鹿。 冻了一宿的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看这情况，一边喊着长海慢点开车，一边又扬巴起来了，跟他妈领导检阅部队一样，四处跟人招手。 也不看看自己都啥逼样了，鼻头冻的都发紫了，大鼻涕跟两根冰溜子一样挂在鼻子下面，眉毛上面全是白霜，羊剪绒棉帽子上的霜都挺厚一层，帽檐下面都成冰壳了。 终于回到厂里了，但是保卫处算是彻底在厂里轰动了，长海他们后面至少跟了二三百人往他们保卫处跑。 长海他们三人是王尚友，李焕新跟其他同事给抱下来的，三个人被架进屋里，给他三放在炉子跟前，王尚友赶紧用雪给他们搓，搓的通红有刺痛感后，再用白酒搓。 三个人的手脚和脸都冻伤了，长海的套帽摘下来的时候就跟一个冰壳一样。 大厨刘师傅急忙做了一盆胡辣汤，煎了一大摞油饼给他三端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一人喝了两大碗胡辣汤后才算回了神，就这样身上还往外冒凉气儿呢。 孙小欠回神的第一句就是跟李焕新埋怨当地村民不待见他们的事儿。 李焕新都没等他说完，一边骂一边回办公室挂电话去了，没一会儿，全保卫处的三层办公楼都能听见李副处长骂人的声音。 院子里，黑瞎子和鹿已经被吊在保卫处平时锻炼用的单杠上了，就这黑瞎子的腿还当啷在地上。 造纸厂姚书记，陈厂长还有其他部门等等的一群领导全都过来了。 王尚友牛逼带闪电的跟厂部领导讲着事情的经过，一群人围着黑瞎子和梅花鹿打量着。 他们处里除了王尚友和李焕新副处长接待着来参观的领导以外，剩下的人在刘大厨的指挥下烧水的烧水，帮忙的帮忙。 刘大厨亲自操刀扒皮，卸肉，黑瞎子也没称多少斤，按刘大厨的预估五百三四十斤是有的。 王尚友又郁闷了，不管是来的厂领导还是其他部门，这只黑瞎子和鹿咋分？ 厂领导你敢不给？其他部门，分厂你以后不打交道啦？ 最后索性面对一屋子闹闹着的人，王尚友做了决定，黑瞎子四个掌还有二百斤肉，外加五十斤鹿肉和鹿筋（母鹿，没鞭）保卫处留着，剩下的都上交厂部。 疑难问题让厂领导解决去，姚书记让他给整乐了，最后又跟他讨价还价的要了两只熊掌和半条鹿筋才算完事。熊胆根本就没提，人家三个小年轻白忙活呀？差点没冻死！ 二货三人组半躺在办公室用椅子拼成的床上，来来往往的人就跟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过来欣赏他们三人。 厂领导特意过来看望他们，并且当场研究表态给三个人多奖励一个月奖金。 保卫处忙活了一上午，黑瞎子和鹿的肉也让厂部来人给分走了。人群散去这才算是消停了。 办公室里，孙小欠站在办公桌上面，跟他在沈阳澡堂子里讲评书相声一样，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是如何打的黑瞎子，那情节让他讲的真是荡气回肠。只不过有点遗憾的就是他跟在澡堂子有点不一样之处，那就是他现在穿的衣服，在澡堂子他是一丝不挂。 长海被王尚友叫进他的办公室，把剩下的两只熊掌和一半鹿筋递给长海。 长海把两只掌用报纸包上，一只放在王尚友桌上，一只放在李副处长桌上。 两个处长愣愣的看着长海，长海解释说“我的两位亲爹呀！你俩这是高兴过头啦？姚书记和陈厂长都看见了的东西，你俩好意思啊？”说完就跟一个老谋深算的老领导的派头一样，背着手就出了门。 王尚友和李焕新，大眼瞪小眼，然后互相用手指着对方埋怨说“两个四十来岁的人都赶不上个孩子” 然后他俩就商量，晚上分别都去谁家送熊掌。 长海回办公室，把呜呜渣渣的孙小欠跟在旁边捧哏的援朝拽到没人的地方。 长海把熊掌的事儿跟他俩说完，又把鹿筋拿出来要平分，结果这两个人对于熊掌根本就没想法，鹿筋也都不要。 援朝好解释，分给他回家也是两家一起吃，所以有啥好分的，孙小欠理由更充分，厂部拿走的一半他爹肯动能分到，并且还是做好的，所以他不要，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黑瞎子的“旦旦”他想要。 长海让他去找刘大厨去，反正他跟援朝没人要那玩意儿。 王尚友决定，保卫处职工每人一斤熊肉，包括分厂的保卫科人员，剩下的几十斤熊肉和鹿肉留在食堂做菜。除了保卫处和分厂保卫人员，其他别的单位人员一律禁止来他们食堂打菜。 孙小欠到底是把黑瞎子哪“一嘟噜”给拎走了，长海也没空手，他和援朝把熊和鹿的“嘎拉哈”都给抠了下来，拿回家给红红和乐乐玩。 第99章 变形金刚之父王尚友 中午吃饭，刘大厨单独把鹿心和鹿尾做了两道菜让王尚友和李焕新整了个特殊化。 两个人也没吃，都收起来留着晚上拿回家去。 二货三人组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把枪一交，摩托车加满油，就回家啦，王尚友看着他们冻的那个样，又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长海和援朝刚骑到供销社门口，准备跟两个妈打个招呼，就看两个妈一人拎着一根铁锹把，就出来了，长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赶趟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揍，两个妈也不管他俩丢不丢人，就在大街上，把他俩摁在摩托车上就是一顿铁锹把子。 张静秋和徐慧娟这次是真的动火气了，一边揍一边哭，两个小崽子在旁边吓得也抱在一起也哇哇哭。 后来供销社的人都出来了才把她俩给拉开。 长海和援朝低着头也不敢放声，他俩还纳闷这两个妈消息咋就那么灵通啊。 他们哪里知道，供销社的消息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谁家饭菜是啥，还能有供销社不知道的事？ 再说了，他们这个供销社，那是各个街道，社区小脚侦缉队互相交流情报的联络点。不夸张的说，长海他们今天早上回来，人还没进厂子呢，消息可能就已经传到他们街道啦。 长海和援朝灰溜溜的回家去了，两小只也不想在供销社待着了，太可怕啦，跟着也跑回家了。 回了家，长海把熊和鹿的嘎拉哈拿出来给两个小崽子玩，两小只乐够呛，援朝又把孙小欠给他俩的山里红和软枣子倒出来给他俩吃，虽然卖相不好看，但是经过霜冻雪打后的山里红和软枣子，那味道绝了。 长海把拿回来的鹿肉，鹿筋和熊肉用凉水给拔上，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老娘不能跟他善罢甘休，于是安排援朝在家看着小崽子，他骑车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听了长海讲述的过程，乐的够呛，指着他说“你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看你溜精八怪的没想到还有你哄不好的人，一会儿爷爷跟你一起回去，你再去跟你姐说一声，让她晚上也回家，正好我也尝一口野味儿” 就这样长海把李老爷子这尊大佛搬回家了，路过厂医院，又跟他姐说了一声，结果又让长娟和抗美来了一顿女子双打。 回了家，援朝一看老爷子来了，立马跟长海抢过来车钥匙骑车就跑了，就听他说晚上带小白回来吃饭。 外屋地，长海和李老爷子研究着这些肉咋吃，熊肉好安排，直接加重料烀烂糊了撕一撕蘸蒜酱，鹿肉爆炒一个，和土豆炖一个。 最后纠结在鹿筋上，长海觉得红烧好吃，李老爷子骂他浪费好东西，说是和蘑菇炖个汤，那营养才好呢，最后拗不过老头就定下炖汤。 一老一少在外屋地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屋里红红和乐乐“哄着”小东升，与其说是他俩哄，还不如说是他俩弄了个大玩具，小东升也不哭不闹，只顾拿着山里红和软枣子吃，“小姨”和“小姨夫”爱咋滴咋滴。反抗是没用滴！ 张静秋下班回家一进门看见李老爷子也在，马上明白咋回事，这让她又气又乐。 李老爷子看见她，马上跟她说“小秋呀！今天我卖个老脸，给这个瘪犊子求个情，你就饶了他吧，再说了他不也大了吗，没把握的事儿他能干吗！他瞒着你也是在乎你这个妈，要不但凡他有点办法也不能把我找来不是？” 张静秋点着头，红着眼说“他爷爷我知道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我是生气他瞒着我” 李老爷子朝着长海就是一巴掌“给你娘跪下，跟她保证以后不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她” 长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跟张静秋发誓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静秋把长海拽起来，给他拍了拍裤子，又把长海手里的锅铲子和李老爷子手里的勺子给夺了下来，然后让长海去喊他师娘过来帮忙。 还没等张静秋说完话，就听屋外面好几个人喊，长海和张静秋一出门就看见，长娟和李老四扶着王尚友，抗美则拦着徐慧娟，徐慧娟手里还拎着一块柴火绊子，嘴里还骂着王尚友。 王尚友吊着两个膀子，呲着牙，看见长海赶紧说“小海，赶紧给我膀子上上，我让你师娘把膀子给卸下来了。” 长海赶紧上去按着王尚友的肩膀子，一扭一送就按上一个，另一个如法炮制。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老爷子进了里屋，几个女的在外屋地安抚着徐慧娟。 原来这一天徐慧娟都憋着火气，儿子彪呼呼的也就算了，这个当爹的也不着调，一开始就瞒着她。 所以徐慧娟下班后就在家门口堵着王尚友，一见面也没发火，瞅王尚友不注意就把他肩膀子给卸了，怕他自己能给上上去，又把另一个膀子也给卸了。 这个手法还是当年王尚友教给徐慧娟防身用的，只不过徐慧娟学了一半，只学了卸胳膊腿，没学咋给恢复上。 仗着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尚友还得挨徐慧娟拿柴火绊子一顿削。 这给其他人乐的，没想到堂堂武林高手，王大侠也有能治他的人。 屋里，王尚友闷头不放声的抽着烟，长海看着他师傅这倒霉样，还不敢笑，于是拽了拽老爷子。 李老爷子马上明白了，指着王尚友说“你看你炕头汉子样，蔫头耷拉脑的，让自己媳妇收拾一顿能咋滴？再说了收拾的也对，没事儿啦，我去卖卖脸给你求个情儿，事儿就过去了” 王尚友激动的就差给老头跪下了。老爷子也不搭理他，掀开门帘子去了外屋地给他求情了。 吃饭前援朝领着小白也回来了，三家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手撕熊肉蘸蒜酱，土豆炖鹿肉，鹿肉爆炒洋葱，鹿筋清炖蘑菇，还有王尚友带回来的炒鹿心和红烧鹿尾。 张静秋和徐慧娟又拌了个白菜海蜇头，还有东北蘸酱菜。 王尚友倒酒的时候，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一壶接的鹿心血。 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听，眼珠子都亮了，王尚友赶紧拿过来，给老爷子杯里先点了几滴，然后又在自己喝酒的茶缸子里倒了能有半两。 结果，王尚友喝了没有三四口，鼻子就开始冒血，止不住那种，给这些人吓得，要把他往医院送。 李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用不着，给他脑袋插雪堆里，一会儿就好，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轻重，大本事家的，今晚上伺候好他，这个鹿心血拿回去一半，十斤酒掺一斤血，放个把月，每天喝一小盅就行。” 徐慧娟一听，乐的眉开眼笑，长海为他悲催的师傅默哀着！ 第100章 蔫坏的小乐乐 吃完饭，徐慧娟没坐一会儿就拽着王尚友回家了，仔细看徐慧娟，嘴角上扬，脸色（shai）泛红。 谁都没说啥，剩下的人在屋里聊着天。 李老爷子看着长海说“小瘪犊子，好东西还不拿出来呀？”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从兜子里面把皮球一样的熊胆拿了出来。 李老爷子看了看说“可惜了是个铁胆，这要是铜胆就好啦，但是也不错，个头大！” 李老爷子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小海，你想咋处理？” 长海挠挠头说“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我觉得还是换了钱的好，还有我同事孙小欠的份呢” 老爷子点点头说“行！这要是铜胆咱自己就留下了，卖了就卖了吧。我给你联系，你看行不行？” 长海连忙点头，这还说啥了，老爷子出马还能亏啦？只不过再看李老四在边上用眼睛看看老爷子又看看长海。 都不用问，李老四肯定心里埋怨老爷子撬他行。要不然这颗铁胆肯定由他出手。 李老爷子把熊胆递给张静秋说“小秋呀，烧点开水，把这颗胆烫一下，烫抽抽了就行，然后挂干燥阴凉的地方晾干。回头我联系好，你再让小海给我送过去” 张静秋小心翼翼的接过熊胆，去外屋地忙活去了。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说“熊鼻子没留下来呀？那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在边上的援朝接话嘟囔着说“你这老登，惦记的倒挺全乎！还要熊鼻子，我一颗手榴弹给黑瞎子脑瓜子都炸没半拉，去哪里找那玩意儿” 李老爷子满炕寻么家伙事儿就要削他。 “小瘪犊子，你一天没大没小的，我今天削不死你”完犊子操了，援朝又一次把老头惹火了。 援朝拉着小白，赶紧跑，骑着摩托车就没影啦。 长海也是无语了，援朝从见到老头那天起两个人就犯冲，援朝好像见到老头就不会说人话，老头子也不待见他。 长海从他自己的柜里找出来两包之前孙叔给他的熊鼻子粉和一罐头瓶獾子油，递给老爷子。 “爷，我这有现成的熊鼻子粉，这还有獾子油，这给您拿着” 李老爷子接过来看看说“行，那我就收下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起身要走，长海又把剩下的半壶鹿的心头血给了李老爷子。 送走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抗美也要抱着乐乐回家，结果没等长海说话，就让张静秋先说了。 “抗美，今天就跟干妈住吧，都这么晚了，别回家打扰你爸妈啦” 抗美听完，脸皮刷的一下就红了，再一想想干妈说的她爸妈，她的脸都能滴出血了。然后点点头就往屋里走。 长海听完心里这个心花怒放呀，长海心想“媳妇儿你有啥害臊滴呀！咱俩小时候又不比红红和乐乐差哪去，谁没见过谁呀？你还弹过我呢，我说啥啦！” 长海继续胡思乱想着“妈呀！您是我几辈子的亲妈呀！还是想着儿子呀！师傅唉，以后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嫂子哟” 回了屋里，抗美帮着张静秋收拾好桌子就要去张静秋的屋里，长海一看赶紧一手拎一个小崽子给撵他妈屋里“你俩去找妈给你俩好好洗洗，一天到晚造的跟小鬼似滴。抗美，我给你打洗脚水。一会儿再过去” 张静秋在外屋地都乐出声了，两个小崽子冲长海做完鬼脸，撒腿就跑了。 抗美更不能在他屋里待啦，又在长海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转身就跑了。 睡觉前，长海把光腚拉撒的乐乐给提搂他屋里了。 “还反了你啦，都没个茧蛹子大，凭啥你就能享受这待遇！我跟你姐还没一个被窝呢！”长海和乐乐心里互相诅咒着对方，然后又互相恶狠狠的瞪着。 “哼！大舅哥，你等着，我让我媳妇收拾你”乐乐直接出绝招了。 “你也给我等着，你敢让红红收拾我，到时候我就不让你俩结婚”长海逗着他。 小乐乐小身子一扭，拱进自己的被窝里就不搭理长海了。 这时外面援朝又从院墙跳了进来，然后打开门把摩托车推进来。 援朝进了长海屋里，长海问他“你咋不回家睡去？” “我是彪，不是傻！这时候回去那两口子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揍呀，赶紧的帮我打点热水，冻屁了”援朝一本正经的说。 长海又无语了“王援朝呀王援朝，你对自己的定位确实很准确，可是你这一阵正常一阵不正常的毛病有没有点规律呀，就你刚才说的话，说你正常一点毛病没有，还能分析出来他爹妈的情况，说你不正常吧，哪有说自己彪的” 长海摇着头，去给他打热水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就感觉自己的褥子湿哒哒的，长海赶紧起来。 当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小乐乐一骨碌爬起来，从炕上蹦下地，噔噔噔的就往张静秋的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哥尿炕了，大哥尿炕了” 长海这个气呀！心说“小瘪犊子，你是有仇不过夜呀，蔫坏的玩意儿，你这随了谁了？” 张静秋来他屋里一看，又听长海一讲，乐的都直不起腰了。 长海自己拆着褥子和被套，一边拆一边嘟囔着准备收拾这个小东西，长海决定回头就教红红卸胳膊腿的功夫，等他俩长大了也让红红卸他胳膊腿。 上班的时候，王尚友两只手捂着后腰，两眼雀青的来长海这骑摩托车，摩托车还是长海帮着踹着的。看样老王同志昨晚没少忙活。 再看，过来找张静秋上班的徐慧娟，反倒是满面红光。 长海心想“师傅呀，当年您就没得到啥阴阳双修的功法吗？你这一天天的虎骨酒，鹿血酒补着还造这逼样，要是不喝的话，你是不是人早就没了？” 把所有上班的人都送走了，长海和援朝在家百无聊赖的那也去不了，没办法脸都冻伤了，现在通红通红的，张静秋早上用泡了一宿的干茄子根煮的水，让他俩热敷冻伤的脸，还给他俩弄的生姜泥，让他俩热敷完以后，把生姜泥抹在冻伤的地方。就这形象两个人还咋往外跑？ 第101章 赶海已经麻木的于长海 长海和援朝待在家里，援朝趴在炕上无聊的翻着小人书， 长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屋地，一边守着炉子一边瞅着他妈屋的门。 自从乐乐跑进去以后，两个小崽子插上门就没敢出来。长海就在外屋地堵着小乐乐。敢往大舅哥被窝里面撒尿，反了天啦！ 援朝也从屋里出来了，没办法，炕上烘的尿湿的褥子和被，发出来的味道受不了。 长海找了块羊肉出来，跟上次一样，把羊肉用调料腌上，又做了一些竹签子，就着炉子火又烤上了羊肉串。 长海和援朝你一串我一串，援朝拿着一把肉串放在门缝，还拿一个蒲扇往里面扇味道。 屋里的两个小崽子终于没忍上两分钟就投降了，打开门，呲着牙，喊着“大哥” 长海没管那套，拎着乐乐就进了屋里，摁在炕上，小棉裤往下一退，露出跟蒜瓣一样的小屁股，拿着刚才准备好的竹条就是两下。 小红红看的都傻了！在旁边拉着长海喊“大哥，大哥，你别打乐乐啦，他知道错了” 小乐乐也哭喊着，嗓子喊的都劈了音啦。 援朝在边上倚着门框，撸着肉串瞅着，还一个劲儿的说“抽他！小瘪犊子，没少让我妈揍我” 小红红一看她哥这是真生气了，转身两个小手抹着眼泪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喊着“呜呜呜，我要去找咱妈，我要去找老婆婆，我要去找老公公，我去找爷爷，我去找两个大姐……” 反正她能想到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其实长海就装模作样的吓唬吓唬乐乐，也没真用力，这时候已经给他摁在炕上的墙角哪里让他面壁罚站了。 都要出院门的小红红也让长海给拎回来了，跟乐乐同样待遇，面壁思过，只不过手里多了四五根援朝给她的羊肉串。 外屋地，援朝继续自己在炉子上烤着肉串，长海在边上和着面，准备蒸包子。 就听屋里，小红红童言童语的教训小乐乐，意思是说他不应该往大哥被窝里撒尿啥的。 援朝听完叹了口气说“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啊” 长海惊讶的看着援朝，这还是他认识的援朝吗？ 长海和完面，把面放到他妈屋里的炕上醒发上。 然后回自己屋，冲着两个小崽子问“你俩知不知道错啦？” 两个小崽子争先恐后的细数自己的错误，跟长海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给他俩放出来，这两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就是为了援朝手里的羊肉串。 长海一边剁着酸菜，一边看着锅里犒的熊油滋啦。昨天长海特意拿了一大块肥熊肉，单位的人也没意见，熊都是人家打的。还能说啥。 援朝还串了两串熊肉给两个小崽子烤了，但是他俩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嫌弃腥臊味道太大，援朝到不嫌弃，就着大蒜几下子就撸嘴里了。 长海自己包着包子，援朝看着两个小崽子，一会儿逗他俩一会儿再吓唬一顿，反正两个小崽子这一上午就在两个大哥连哄带吓唬的白色恐怖中度过的。 中午照例还是给两个妈去送饭。两小只跟着去，然后死活就不走了。还跟两个妈告状。给长海气的牙根直痒痒。 就这样长海和援朝在家待了两天，那也没去，但是李老四连着两天给长娟中午送完饭就过来看长海，还给他拿了十几块“袁大头” 终于上班去单位啦，办公室里，穆秀兰坐着，孙小欠仰着脸蹲在地上。穆秀兰小心翼翼撕着孙小欠脸上曝起来的死皮。完事还给他擦上嘎啦油。 给长海和援朝腻歪的呀。这好白菜能让孙小欠这样的给拱了，老天真不开眼了。 长海拿着袁大头和一小包狼牙又去机修车间找到上次的那个八级钳工魏师傅。 上次魏师傅做这个银片包狼牙都有经验了，这回更是轻车熟路了。 长海拿了一条烟和两瓶酒给魏师傅算是酬谢，魏师傅也没客气就收了。 下午二货三人组接通知，后天晚上出车，三个人一算时间，等他们回来正好是元旦。所以他们三人这次需要换的东西很多，不光他们处里的同事，就连厂部也掺和进来了。 晚上下班，李老四和长娟又跑来找他，还给了长海一盒五十发手枪子弹，之前那一梭子都打光了。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照例还是跟车去的农场，这时的农场刚刚把十一万亩芦苇塘划归给他们造纸厂。所以他们跟农场也算半个同事关系。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需要的东西清单还有钱，票一股脑的塞给农场钱科长，坐着拖拉机就跟着一帮人去赶海了。 援朝和孙小欠跟着一群老娘们儿满哪找水坑捡鱼，他俩自从上次当了一回“人形后大灯”之后，对于带壳的海产品看都不看一眼。他俩一致认为还是海鱼好！ 长海没管他俩，自己还是去了那片礁石区，挑大的海蛎子抠了小半麻袋。又来到那片捡海肠的海滩。 海滩上有一片挺大的浅滩，刚退潮，浅滩周围是一层薄冰。隐隐约约能看见水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长海穿着水靴，下了水，水也不深。拿铁锹扒拉上来一看，全是紫海胆。 这给长海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那味道就别提了。 长海当场收拾好了一个就吃了，那鲜甜的味道。跟把大海放进嘴里一样。 长海赶紧拿铁锹往上扒拉，他嫌慢，又跑回去把孙小欠手里的耙子给抢了过来。 随着长海扒拉上来的不光有海胆，还有三四十根海参，长海单独把海参收到空间里，在看看还有一些“海皮燕子”就是海葵，我们这叫它“海皮燕子” 长海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吃，但是上一世他没吃过，不管了装麻袋里，回去让食堂师傅做一顿尝尝。 装了满满一麻袋半海胆，还有一些大的长海跟海参都收在空间里，把孙小欠和援朝喊过来，援朝虎了吧唧的往肩膀上扛，结果被海胆刺扎的嗷嗷叫唤。 回到拖拉机这，查看收获，孙小欠和援朝收获倒是不错，他俩跟着一群老娘们儿分了六七条刀鱼，两条鲈鱼，还有一桶扒皮鱼。 长海麻袋里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又被一群老渔民给嘲笑了。海胆这玩意儿是能吃，但是不好收拾，能吃的部分还没多少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渔民考虑的东西。 长海已经麻木了，每次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没法跟人家说“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值多少钱。”没办法嘲笑就嘲笑吧！反正自己认为值得就行！ 第102章 出发前的准备 还跟以前一样，给了农场的食堂大厨五斤粮票，人家才给他们仨单独做了一顿饭。 炖了两条刀鱼，又用大酱爆炒了个“海皮燕子” 对于爆炒的这道“海皮燕子”长海吃不惯，总觉得有股怪味，但是孙小欠和援朝吃的还挺香，还连说好吃。 下午钱科长把他们买的海货都备齐了，好家伙！整整半卡车的东西。 长海又单独找钱科长换了十几个冻板海货，有鱼有虾，还有扒好的海螺肉这些东西。 回去的车上，长海装作睡觉，实际上是意识进到空间里进行盘点了。 空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苞米，长海一直没处理，苞米基本上一个月收一次，一次能有一千斤左右，现在一共能有一万斤左右。 其次就是一些细粮，这都是这大半年他跟李老四换来的，大米白面各有两千斤，还有一些杂粮，跟副食品罐头之类的，还有十六箱压缩饼干。 长海地里长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攒了好两三个月了，一直也没送给李老四去卖，主要是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卖不上价格。 长海划拉划拉，蔬菜能有将近两千多斤，水果也差不多，光西瓜就八百多斤，关键是空间里树上的果实成熟的稍微慢点。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都是一些算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啥冻板海货，海参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他在李老四那个小市场淘换的一些小玩意儿，啥清末的老家具，日俄战争时期的老毛子的军刀，伪满时期的小鬼子的宣传图书这类的破烂，还有一些烟酒糖茶糕点零食这类东西。 长海回了神，车也快到厂子了，长海跟卡车司机商量了一下，想明天用车帮他给李老四送一趟蔬菜和水果。 司机师傅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两个人约了时间，地点长海就定在他跟李老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黑市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市场了，过往的人还少，靠近江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比较隐秘。 回了处里跟值班的人员交接完，三个人就骑车回家，长海告诉欠哥和援朝明天帮他去干点活。二人没有二话。 看着长海拿回来的一麻袋多海胆，张静秋都想揍他，这玩意儿谁要呀？张静秋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跟援朝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长海还拿回来一条海鲈鱼和一些扒皮鱼，这两种鱼张静秋还是挺满意，当看见“海皮燕子”的时候张静秋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她的心头好。 晚上，清蒸鲈鱼，酱焖扒皮鱼，凉拌“海皮燕子”，长海动手做了六七个海胆蒸蛋。 今天晚上吃饭就他们家自己，外加一个乐乐，小乐乐彻底成了他们老于家倒插门女婿了。基本上成天在他家，撵都撵不走。 “海皮燕子”除了张静秋，谁都不吃，两个小崽子海胆吃的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舔呗长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起来，骑着摩托车去小树林，把蔬菜和水果放好，然后用大苫布给盖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回家接上援朝和欠哥又返回小树林。 孙小欠看着一堆新鲜蔬菜和水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援朝则没管那套，一手拿根黄瓜，一手拿个西红柿，左一口右一口就开吃。孙小欠紧着往自己兜子里装。 长海也没管他俩，往死了吃能吃多少？自己供他俩一百个来回都富裕。 没一会儿，司机师傅开车来了，长海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蔬菜水果扔进驾驶室，司机师傅啥话也没说，下车跟他三人一起装车。 司机拉着援朝和欠哥，跟在长海后面去了李老四的那个防空洞，在山脚下，长海就让车停在那里。 不一会儿就看李老四和几个人一起过来了，李老四上车一看，乐的前仰后合。赶紧安排人推车运货。 援朝和孙小欠嚷嚷着早饭还没吃呢，李老四又给他们安排饭。 这个年代，谁家早饭是大米饭，小鸡炖蘑菇呀。援朝和孙小欠吃的满嘴淌油。 长海和李老四在办公室唠着“四哥，这批货尽快处理了，我争取年前再给你弄一次，但是不一定有这么多，我那份还是一半粮食和副食品，一半现金和票据” “没问题，三五天的事儿，对了小海，你再弄到野牲口或者好山货，想着点四哥，我也跟别人想想面子啊！” “没问题！对了四哥，你给我点特供票，我有一个山里的猎人朋友媳妇刚生完孩子，我想给他弄点营养品” 李老四一听，直接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他拎着一个大兜子，递给长海“还弄啥票，你忘了咱们干啥的了，拿着！” 长海打开一看全是奶糕，炼乳，肉罐头，红糖这些东西，更可乐的是还有一包应该是欧洲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这玩意儿长海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过，他的印象这玩意儿应该在八九十年代才出现的吗。 长海也不管了，反正很满意，也不多说，就收下了。 三个人临走的时候，援朝依依不舍的把玩着一把小鬼子切腹用的短刀。 李老四二话不说，送给他了。给援朝乐的差点抱着李老四亲一口。 长海把他俩送回家收拾行李，他又骑着摩托车去了他们厂旁边的丝绸一厂保卫科。 他们章科长也是长海他爸和他师傅的老朋友，以前去市局开会经常在一起，再一个两个厂子紧挨着，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在一起搞个活动啥的，所以人头都熟。 长海想找章科长买点丝绸，算是给姜喜军的礼物。章科长二话没说带着长海去供销科买了两种最畅销的丝绸，每样半匹。 完事长海送了章科长一兜子苹果和梨。章科长又拉着长海去厂子后面的库房，找人给长海弄了好几铁锹“水缫蛹”（蚕茧缫丝后剩下的茧蛹） 这玩意儿在他们这里不值啥钱，作者记得小时候八几年那会儿，父母一下班路过他们厂子后面，他们厂子就在卖这玩意儿，两三毛钱一铁锹或者一撮子。回家炒着吃，拌着吃或者炖白菜大豆腐都行。 长海把丝绸收进空间，拎着一大兜子茧蛹子回了家，在供销社，张静秋把茧蛹子给同事分了分，太多了两家根本吃不了。 张静秋和徐慧娟请了假回家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长海又去二商店卖了个虎头帽，虎头鞋，拨楞鼓，小皮球，积木这样逗小孩玩的东西。 第103章 看望狗剩子 张静秋在家蒸着馒头，还给长海做了十来个包子。 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一块小面团在面板上玩着。 长海想逗逗两个小崽子，于是就把酒心巧克力给拿了出来。 两个小崽子一看，乐的直拍手，长海心想“小瘪犊子，我还治不了你俩了，看你俩耍酒疯是个啥样！嘿嘿嘿” 结果是长海想多了，小红红吃了三块就小脸通红，没一会儿就开始胡说八道，又唱又跳的，还抱着她妈，长海还有小乐乐挨个亲，闹的没劲儿了，然后趴被垛子上就睡着了。 可是小乐乐吃了五六个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能照顾小红红。 长海暗叫“他妈的，失算了，忘了这个小瘪犊子是谁的种啦” 长海赶紧把巧克力抢过来，交给他妈，让他妈藏起来。 张静秋吃了一块立马知道咋回事儿，一边乐一边骂长海。但还是把酒心糖给藏起来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的饭，炖了个刀鱼，做了个红烧肉，剩下的两个菜都是茧蛹子，炒了一个，拌了一个。 长海和援朝临出门的时候，两个妈和王尚友紧着叮嘱他俩。 王尚友骑着摩托车给他俩送到的厂子，然后回的家。 小白和欠嫂也来送援朝的欠哥，这反倒显着长海有点形单影只了，可是长海也不羡慕，在家的时候长海和抗美就已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拔罐子”了。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列车，长海和援朝，欠哥检查完。也上了车。 列车启动发往目的地。 车上三个人跟同车的同事没事儿侃着大山。吹着牛逼，全都是围绕着他们三个打黑瞎子的事儿。这一宿一帮子人也没睡觉，瓜子皮磕在地上挺厚一层。 这一路上，连着三天，二货三人组除了到达哈城下车吃了顿热乎饭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车上。 长海明显感觉到这个时候困难时期的苗头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比如他们三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几个饭店都开始限量供应了。几个人想补充点副食品，一些副食品店物资都开始紧张。 长海让他俩尽量多攒点钱和票，瞅着有机会多囤点粮油之类的东西。这两个人看着平时不着调，但是对于长海的提醒和自己的观察，很认可长海的忠告。 三日后的下午，列车到达目的地牙林林业局。长海还要去看望姨姥爷和姨姥，援朝和孙小欠谁也不跟他去，两人嫌见长辈拘束。 在杨书记家，长海给杨书记送了十七八根海参，又把这趟带的东西数量跟杨书记说了。 这次一共带了一千一百多斤冻海货和干海货。长海还有点怕他姨姥爷为难。 没想到杨书记还挺高兴，马上挂电话安排，就按一斤换一斤的价格给长海他们猪肉和羊肉。 长海还想起来在李老爷子那里看见陈老爷子的事儿。 杨书记听完很激动说“哎呀！都多少年没看见老政委了，我是得有机会去看看他，他可是我的贵人呀，小海你回去的时候过来一趟，帮我给陈政委和李老爷子捎点东西” 长海答应着，临告辞的时候又请姨姥爷帮他找车明天送他们去林场的松林镇看望姜喜军。 第二天，还是老套路，直接来人找的长海，来人还是杨书记的司机。 三个人拿着东西坐着车，司机轻车熟路的给他们送到地方。 姜喜军正在门口铲雪，看见吉普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挺纳闷，当看见长海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下车，激动的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又搂又抱的迎接他们三人。 让进屋里，董亚菲还在坐月子，姜喜军他妈在家伺候，董亚菲不方便出来，长海他们三人也很懂规矩的就在屋门口看了看姜喜军他妈抱过来的小婴儿。 小东西一打眼就知道是两和水的孩子，白的都发光，奶萌奶萌的，姜喜军也挺有文化给起了个名叫“姜德烈”小名是他妈起的，叫“狗剩子”这就很东北啦。 能看出来，坐月子的董亚菲很着急，紧着喊姜喜军安排长海他们三人。没办法，坐月子的女人出不来。 长海把拿来的东西给铺了一炕，一大兜子营养品，这可是他们山里见不到的好玩意儿，丝绸，给“狗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还有玩具，十根海参给董亚菲补身子，还有两板冻鲅鱼，和两板冻虾。 姜喜军他妈，老太太摸着丝绸不住的感叹着，小丫头姜依娜对一堆玩具很感兴趣，在那里挨个摆弄着。 长海抱起她逗着她问“依娜，你喜不喜欢小弟弟呀？” “小海叔叔，狗剩子不好玩，老是哭。他一哭我就不喜欢了，可是他不哭我又喜欢他了”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回答。 “弟弟的小名叫狗剩子，那你有没有小名呀？”长海继续问。 “有呀，有呀，也是奶奶和爷爷给我起的，叫虎妞妞呀，比狗剩子好听多了，我是老虎，弟弟是小狗，以后他就得怕我……”小丫头还想说，结果让她奶奶给接过去了，老太太轻轻掐了她的小脸说“你个小丫头净胡说八道，咱们不打扰爸爸跟叔叔们说话，跟奶奶回屋去玩小弟弟好不好？”小丫头很听话的点着头。 长海他们三人听完差点没笑出声，这老太太也是个“重女轻男”的主，这个大孙子简直就是姜依娜小丫头的玩具了。 老太太抱着小丫头回到董亚菲的屋里去了，不打扰自己儿子和长海他们唠嗑。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倒上茶水就说“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回了家听林场工人们讲了你们三个人的事儿，我都后怕呀！你们咋那么虎呀，一旦踢蹬在山里可咋整？哪是野猪群和狼群呀，就算一帮子好炮手进山打围碰上这么多也不敢轻易出手，你们三连只狗都没有就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宿，你们是真能个呀” 长海说“嗨！军哥，这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吧，我现在想想也后怕。” “我请假在家伺候你嫂子，我妈也在家，我也没啥事，你们要想再过过瘾，正好前天他们进山打围回来的人告诉我在哑巴沟有狍子，离咱这也不远，下午咱们就去，打这玩意儿没啥问题，你们看行不行？”然后就看姜喜军悄默声的接着说“我在家也憋的慌，正好你们来了，我也能去放放风” 这给三个人乐的呀！ 第104章 全歼傻狍子大队 姜喜军和长海他们一起聊着天，老太太在外屋地张罗饭菜。 老太太也是个麻利人儿，没多长时间四个菜，小野鸡炖蘑菇配着贴饼子，酸菜汆白肉，酱炖杂鱼，蘸酱菜。 长海三人也不客气，盘腿上炕，姜喜军又拎出来一壶酒。长海赶紧摆手说不喝，但是架不住劝，除了孙小欠，每人喝了一缸。 吃饭的当口，姜喜军去他媳妇坐月子的屋里跟董亚菲请假，很顺利，他媳妇儿也知道他一个成天漫山遍野乱串的人冷不丁被圈在家里，但是有老婆婆在家管着姜喜军，自己一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替他说话。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也让姜喜军出去透透气。 姜喜军眉开眼笑的回来继续喝酒吃饭，酒没足但是饭已饱的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 一切妥当，四个人只领着得宝出发了，没办法姜喜军家不单单是他媳妇儿生了孩子，猎犬得利也刚生了四只狗小崽子。这就叫“添丁进口”“六畜兴旺” 这一路上姜喜军给他们讲着打猎的一些故事和要领，还有各个地方打猎的规矩。 孙小欠好奇的问他“军哥！你打过老虎吗？” 姜喜军乐呵的看着他说“你以为是个炮手就能打过山君啦？那咱们东北的山君也就太不值钱啦，别说打了，我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我十六岁那年，我跟我爹和我大哥去熏獾子。远远的看见一只山君和一只她的崽子，哪是两只过山虎，可是我们爷仨就一杆老洋炮，别说去攒其（骚扰的意思）人家了！光知道跑了。还有一次是三年前，我去三江地区跟人家打围，我们十七个人隔着一条沟塘子看见一条能有八百来斤的山君，后来炮头没让俺们动它” 孙小欠听完有点遗憾，姜喜军继续跟他们讲着打猎的规矩。 “咱们今天去的地方是打狍子，别听那些顺口溜说的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纯扯淡，说傻狍子，它要是傻还不让豺狼虎豹给吃光啦，这玩意儿警觉性特别高，跑起来速度还快，你根本没反应，但是打它也有诀窍，那就是打低不打高，一般狍子开始跑的时候都是一高蹦跶起来，打它的时候就等它往下落的时候打，你们记住，一句话叫，打高打脊，打低打蹄” 三个人就差拿个小本本往上记了。姜喜军继续说“咱们这嘎达打猎的猎人跟三江地区和长白山那面没法比，人家那面规矩也多，咱们这除了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达斡尔族这样的渔猎民族。像我这样的在人家那里只能算个半拉炮，你们有机会去哪面试吧试吧。能学到不少东西” 长海他们三人对他说的这些，深以为意。 走了一大半下午，四个人才到地方，据姜喜军讲这地儿以前是一个鄂温克的围场，后来因为周围林场的推进，一些野牲口就往更深的林子里迁移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像鹿还有狍子等等这样习惯回老地方习性的动物出现。 这条哑巴沟里有一条常年不冻的山泉，山泉周围，存不住雪。一些食草类动物或者鸟类经常出现。 四个人看看天也晚了，挨着这条小河沟就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吃完干粮，一直缠着姜喜军讲着打猎的故事听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姜喜军从兜子里拿出来三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的是苞米碴子，但是明显是用啥东西泡过的，长海他们也起来了。 姜喜军领着他们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片桦树林子边上，然后打开罐头瓶子，把苞米碴子撒在林子边上。 长海一闻就知道这是用高度白酒泡过的苞米碴子。长海问姜喜军这是干啥？ 姜喜军笑着说“咱们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天大亮了，咱们再过来捡沙半鸡儿，今天早上咱们吃沙半鸡儿” 很多人都把沙半鸡当成飞龙，其实这两个连表亲都算不上，沙半鸡倒是跟鹌鹑有亲戚关系。 长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请沙半鸡喝酒啊！本身沙半鸡就不咋善于飞行，吃了用酒泡过的苞米碴子，就跟喝醉一样。可不就是捡吗。 四个人回到篝火边上，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四个人又回到桦树林那里。 就看地上二三十只喝多的沙半鸡载歪在地上，有的还扑喽着翅膀还想飞走，有的看样酒量跟孙小欠一样，已经一动不动了。 援朝和孙小欠嗷嗷叫的拿着大布兜子跑过去捡沙半鸡。 一共捡了三十三只沙半鸡，四个人在篝火上烤着沙半鸡，孙小欠和援朝一手拿一个烤着。 姜喜军把他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拿出来，撒在沙半鸡上面。四个人吃的油光满面。 援朝吃的高兴，又把他爹的白钢小酒壶掏了出来，几个人挨个传着喝。但是除了孙小欠。 一人两只沙半鸡，两张熊油烙的油饼。这顿早饭吃的长海他们是心满意足。就连得宝都啃了只囫囵个的沙半鸡。 把其它的沙半鸡收好，四个人拖着爬犁继续山里走。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翻过眼前的这座山岗子呢，就看得宝，突然在他们前面警觉起来。 姜喜军一看，赶紧过去安抚住得宝，没让它发出声音。 四个人悄么声的来到山岗子上面，四个人往下一看，离他们能有七八十米的山脚下，有九只撅着后腚一片白毛的傻狍子，正在那里，一边用蹄子刨着积雪，一边吃着刨完露出来的草。 就在这时，还没等姜喜军说话，安排咋打呢，孙小欠欠不登的枪就响了！ 长海反应最快，跟着也开了枪。援朝傻愣着还趴在地上看眼呢，仿佛他背的枪就是个摆设，跟他没关系一样，他就是个看眼的。 姜喜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了一枪，孙小欠和长海的枪声就停了。 这时就看下面这九只狍子，就跑了一只，剩下的还有几只还没等跑到树林子里面就躺下了，直接爆头打死三只。 四个人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 姜喜军和长海下来就开始一人一只开始收拾狍子，援朝和孙小欠把狍子捡回来堆到一起。 得宝冲进林子里面去了，没一会儿，就看得宝，坑比扯犊子的，咬着一只狍子的脖子给拖出了林子。至此，九只狍子一只没跑掉。长海和姜喜军收拾狍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孙小欠自己就打死了六只，长海两只。得宝拖回来的那只，其实是姜喜军开的那枪打在后腿上没跑多远，让得宝给咬死拖回来的。 四个人很高兴，开门红！全歼傻狍子大队。 第105章 孙小欠旋一个 四个人分工明确的各忙活各的，猎狗得宝可算是掏着了，狍子下水可劲儿造。 长海一边收拾狍子，一边跟姜喜军讲着他们三个人打黑瞎子的事儿。 姜喜军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劲儿的叮嘱他们，以后可得小心呀。这是你们手里家伙事好。这要搁在过去，一群人打围就那么几杆老洋炮的时候，这是很危险的。 姜喜军跟他们讲“人在临死之前还要挣扎一下，就别说动物了，就拿这狍子来说，当年我就吃了亏” 姜喜军把扒下来的狍子皮放好，继续讲“哪一年我刚成手，跟着我两个叔伯哥进山。我们三个人，放躺下四只狍子，有一只是我打的，当时就跟你们一样，高兴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跑过去，结果刚到跟前，这只狍子一高蹿起来，冲着我的肚子就拱了过来，当时我也躲不开，心想一只六七十斤的傻狍子能有多大劲。谁都没想到，就这六七十斤的傻狍子，给我拱断了两根肋巴骨。我爬起来的时候，再看这只狍子也没了气。” 长海他们三人听着，也都不说话了，长海心里想着“军哥说的是对的，人要有敬畏的心，万物皆有灵性，自己自从打猎以来，虽然有点惊险，但是还算顺利，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他们有点飘飘然了” 援朝在边上突然问“军哥！你吃没吃过熊掌呀！那玩意儿好吃吗？” 姜喜军扭头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咋了？兄弟，你们打了一只黑瞎子，熊掌还没捞着呀？” 援朝气哼哼的说“妈个腿滴！都让领导划拉走了，我们连个味都没闻到” 姜喜军接着说“其实这个时候的熊掌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是等到天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黑瞎子窝在仓子里，没有吃的，只能是舔自己的掌，再一个熊掌一般最好的是左前掌，当年咱们东北进贡的都是左掌，右掌算白送，剩下的后掌才能在市面上见到，这是因为，黑瞎子大部分先舔自己的左前掌，把上面的死皮，老茧都舔没有了，血脉舔的都很通透，舔的实在没啥了才舔其他的掌，再一个夏秋时候的掌没法吃，那正是黑瞎子用掌的时候，皮肉都硬，腥臊味还大。我家里还有两对，回头你们拿走。在咱们这不算啥稀罕物” 长海三人赶紧摇头不要，姜喜军脸一耷拉说“咋滴？不拿俺当哥啦？俺让你们拿就拿，也不是啥贵重东西，拿去牙林卖一斤才四五块钱还不算骨头（作者参考八二年哈尔滨饭店收购价格）一只掌也就是十七八块钱，全当军哥请你们吃饭了。对了，前几天我朋友来看你嫂子还给我送来几个犴达罕的鼻子，回头一起拿走，那玩意儿做好了可比猪拱嘴儿下酒。上次咱们打罕光顾着吃肝就把这个忘了，这次你们拿回去也尝尝。” 长海心里知道姜喜军这是真心拿他们当兄弟，也算是还他们个人情。再推辞就有点装假了。所以就没推脱。 几个人收拾完狍子，姜喜军生火做饭，一人一条子狍子肉，一人一只沙半鸡，放在火炭上烤着。 烤熟以后，姜喜军又拿出熊油大饼，还有一兜子扒了皮的大葱白和自家的大酱。 三个人用大饼卷着烤肉，大葱，抹上大酱，咬上一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 长海来了情绪，装做翻找背包，实际是从空间拿了两瓶酒出来。 其他人看见白酒更高兴了，野味儿配酒这才是正道，除了孙小欠以外，这两瓶酒对于他们三人就是矿泉水一样。 酒瓶子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着，孙小欠的眼神就跟着酒瓶子移动着。 趁着他们没注意，孙小欠拿起援朝放在身边的酒瓶子，对着酒瓶子嘴直接就“旋”了一口。 长海反应过来赶紧从咱们欠哥嘴里把酒瓶子拔下来。就看孙小欠，眼神迷离，嘿嘿一笑，仰头就躺下了。 长海看看酒瓶子“妈的，这一口，旋进去能有三两多。” 吃完饭，除了孙小欠，三个人又绑了个爬犁，把狍子连肉带皮放在一个爬犁上，孙小欠给他铺好狍皮褥子，盖上两件大衣，把他绑在另一个爬犁上，由援朝拖着。 援朝气的踹了欠哥两脚，嘟嘟囔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不能喝瞎基巴喝，还享福了！” 被踹的欠哥，睡的跟小孩一样，嘴角上扬着，时不时的还吧唧嘴。气的援朝停下来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子。 长海和姜喜军拖着一个爬犁，姜喜军问长海这些狍子想咋处理。 长海跟姜喜军说“军哥，咱们进山你就是把头，您说的算，你想咋处理都按你说的办” 姜喜军想了想说“这玩意儿这个时候也不值多少钱，要我说，你们就都拿回去，回家了给爹妈亲戚朋友啥的分分，比卖钱强，皮子我留下，我给皮子熟好了，让我妈和你嫂子给你们一人做条褥子，再做几条护腿，等你们再来的时候你们再拿” 长海对于姜喜军说的话很感激，这位老大哥从认识他从来都不为他自己考虑。 “军哥那可不行，你是把头，这些狍子你咋滴也得拿一半，我们一人有个一两只就够了……” 长海还要说，姜喜军赶紧打住他“兄弟，别拿规矩说事儿，要是按规矩来咱们都不能进山，按照打围的规矩，进山的人数不能是双数，咱们四个人，你说咋说吧？” 援朝在上边拖着爬犁来了一句“军哥，我爬犁上的这个不算人，顶多算条狗” 姜喜军乐了“你们就听我的吧，回家你们看看我后院雪堆里埋的就知道了，你嫂子生孩子，我的那些朋友，同事送的这些野牲口，天天吃，吃到夏天都吃不完。你们也别跟我客气啦，拿走，都拿走！在跟我争强（jiang）我可生气啦” 长海知道他说是真的，而且这也是真心话，所以就不推让了 “行！军哥就听你的，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 三个人拖着爬犁，冬天东北天黑的早，尤其是安岭这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三个人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镇子，路过收山货的孙叔家门口的时候，长海才想起来，上次孙叔给他熟的皮子让他这次来的时候取。 长海和姜喜军说了这事儿，姜喜军冲着孙叔家就喊“叔，小海兄弟来了，去我家喝酒呀！” 话音刚落，就看孙叔一边套着大棉袄一边往外跑。还回头跟屋里喊“老蒯，我去军子家喝酒，晚上给我留门昂” 第106章 龙江菜大厨 一出门就看见长海的孙叔一愣，赶紧笑着说“哎呀！小海你们来啦？光听见军子喊我喝酒了，小海你等会儿我去把狼皮给你拿来” 孙叔说完转身又跑了回去，姜喜军笑着跟长海解释“孙叔也是个老酒腻子，他家婶子看的紧，不让他喝大酒，也就是我找他，婶子才放心……” 话还没说完，就看孙叔夹着一卷狼皮，手里还拎着两只飞龙，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口袋又跑了回来。 “军子，这两只飞龙和这包猴头菇炖个汤，也让小海他们尝尝鲜” 姜喜军接过东西，顺手放在爬犁上。孙叔这才看见他们拉的爬犁上的狍子和孙小欠。 “军子！出事儿啦？小欠咋是拖回来的？”孙叔脸色（shai）都变了。 姜喜军赶紧解释说“没有！小欠在山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就这样啦。没办法只能给拖回来” 孙叔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去刀把子岭找那只熊罴去了呢！听说都踢蹬三个炮手啦！你可老实的在家待着。” “没有，前些日子他们打围的告诉我，哑巴沟有狍子，正好小海出差来看狗剩子，我借着这个引子和他们出来放放风，这不打了九只狍子。这玩意儿现在也不值个钱，我就让他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姜喜军跟孙叔解释着。 “嗯！不卖就不卖吧，我都不想收这玩意儿啦，今年也不知道咋滴了，这玩意儿真多，价还上不去。走走走，去你家喝两口”孙叔急捞捞的催着赶紧走。 姜喜军一进家门，就看见他妈在外屋地忙活着。 老太太看见他们回来就说“界别柱子刚才过来送鱼告诉我看见你们从山上下来，我就赶紧给你们收拾饭菜” 老太太看见援朝背着孙小欠，赶紧问“军儿，这是咋滴啦？让野牲口踢蹬啦？” 这次是长海抢过话说“大娘！没事儿，我们中午喝了点酒，他本身不能喝，还逞能，就喝大了” 老太太这才把心放下来，孙叔开口说“嫂子，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整几道硬菜，俺都挺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啦” 老太太笑着白了他一眼说“滚边啦去，让个礼拜你哥回村走的时候，你才在我家吃的，咋就好长时间啦，咋滴？给你卤的猪头肉吃没啦？回头我再做，让军子给你送去” 孙叔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们老爷们进了屋，把孙小欠放到炕头，姜喜军倒上茶水，拿出烟笸箩，放到炕桌上。几个老爷们儿侃着大山。 孙叔纳闷的看着孙小欠就问“我说，小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下午了还没醒，不能出啥事儿吧？”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还喝多少酒，就他妈喝一口，就成这样了，孙叔没事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闻见菜味儿保证能爬起来” 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等姜喜军他妈把菜端上桌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惊呆了，色香味俱全不说，就连摆盘都很讲究。 长海觉得跟后世的高档酒店名厨做的菜都要高级不少。 老太太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说“之前知道你们着急上山，就没咋给你们做，现在没事啦，你们也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太太一一介绍桌子上摆着的菜，野猪肉烩蕨菜，溜罕鼻，清烹沙半鸡，麻辣狍肉条，鸡汤猴头菇，三鲜鹿尾，飞龙汤，得莫利炖鱼。 长海和援朝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躺在炕头的孙小欠，闭着眼紧着吸着味儿。然后猛的坐起来，也是傻傻的看着一桌子菜。 旁边的孙叔解释着说“军子妈可是个能人呀，军子爷爷的那些手艺都让他这个儿媳妇学了去，军子爷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龙江菜大师傅，据说就是因为给伪满皇宫做过菜才跑到咱们这的。咱们这别说林场啦，就是局里有啥重要事情都得军子妈出手。我今天是沾了你们小年轻的光了” 长海听完，赶紧让着老太太上桌吃饭，老太太死活不干，还说“你们吃你们的，菜不够我再做，菜我都留出来了，我还得照顾亚菲，和孩子呢。你们今晚上就敞开了喝” 老太太说完就回了董亚菲坐月子的屋里。 姜喜军把拿了一个二十斤的酒桶，里面的酒几乎是满的，长海赶紧把酒桶抢过来，按着长幼顺序依次给他们的酒碗里倒上酒。就连孙小欠也倒了一碗。 长海想法是“欠哥不是人菜瘾大吗，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彻底大发一次。尝到滋味就长记性了” 姜喜军先敬的酒，然后依次是长海，援朝他们。等这一轮敬酒完事后，孙小欠又躺炕上了，一口菜都没捞着吃，一碗酒也就喝了一半。 长海和援朝吃着姜喜军他妈做的菜，不住的点着头，援朝还拿勺子往张着嘴醉过去的孙小欠嘴里喂他喝飞龙汤，差点没把欠哥给呛死。 被呛醒的孙小欠满哪找水，看见桌子上的酒碗，二话没说直接干了，最后一次吃口菜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孙叔的酒量赶不上他们，但是他喝的慢，长海，援朝和姜喜军端起来就是半碗，孙叔则是陪着一口。 菜合口，酒下的也快，并且气氛到位，喝酒人的酒量也大不少。 酒桌上，四个人还是围绕着山里打猎的一些故事聊着天。 孙叔作为老猎人，给长海他们讲的故事和规矩更有吸引力。 几个老爷们儿聊着天，这时就听见一声奶萌奶萌的声音问他们“爸爸，你们吃的菜够不够，我让奶奶再给你们做几个菜吧” 几个老爷们儿一看，姜依娜小朋友，怀里抱着两只狗崽子，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们。 姜喜军他妈，在后面一把把她抱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说“你是不是又偷狗崽子准备往被窝里放啦，得利急的都瞧叫唤，赶紧把狗崽子给奶奶，奶奶给得利送回去” 原来是小丫头去偷狗崽子，看见他爸还在屋里喝酒，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小丫头极不愿意的把狗崽子交给她奶奶，老太太抱着狗崽子给送回狗窝去了。 长海一把把小丫头抱上炕“依娜，告诉小海叔想吃啥，小海叔给你夹” 小丫头晃着小脑袋说“俺想吃糖，可是妈妈和奶奶晚上不让俺吃，白天才能吃一块……” 小丫头颠三倒四的说着自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长海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他之前去京城买的大虾酥糖，实际上这也是他放在空间里的，只不过用背包做个掩护。 “依娜，晚上吃糖对牙不好，这包糖给你留着白天吃，但是不能多吃，下次小海叔叔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长海哄着小丫头，姜依娜小朋友，两只小手捧着一包大虾酥，使劲儿的点着头。 没有意外，这包大虾酥还是被进来的老太太给没收了，但是老太太心疼大孙女，破天荒的给小丫头吃了一块。 第107章 准备回返 姜喜军他妈又给他们做了一个干煸鹿肉丁和一个松仁野猪肉。都是配白酒的下酒菜。 长海在酒桌上跟姜喜军和孙叔说“孙叔，军哥多备点粮食吧，你们这离得远，消息闭塞，现在关里已经开始闹饥荒啦，我们过来的路上，不少饭馆，副食品店啥的也都开始限购啦。多备些粮食，终归没啥毛病” 姜喜军很往心里去，孙叔则不以为然的说“怕啥，咱们守着这片老林子呢，还能饿死咱们呀？” 谁也没劝他，这是个人认知问题，再说了人家说的没错，又或者孙叔有别的门路能，再咋滴也是个收了很多年山货的老把头了，说不定人家路子野呢！ 援朝问孙叔“叔儿，在你家门口你说的那个熊罴咋回事儿，给俺讲讲呗。” 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孙叔瞅了援朝一眼，板着脸说“咋滴？你还想去照量照量呀，那可是熊罴，不是黑瞎子，听他们说这只至少能有八百多斤，应该是老毛子那面跑过来的，今年山周边的鹿，狍，麂，兔啥的多，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儿给撵出来的。” 援朝小脖一梗梗，冲着孙叔说“八百斤咋啦，俺用手榴弹还干死一只五百多斤的老黑瞎子呢……” 他还想炫耀，让长海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后，不放声啦。 长海跟孙叔解释着说“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纯彪子一个，叔，这只熊罴咱们就没组织人手去围一下吗？” 孙叔对援朝的不忿也不在意，抽了口烟接着说“咋没去呢，没说吗，去了两帮人，踢蹬了三个炮手，还有四五个在卫生院躺着呢，我去看了，有两个算是废啦。” 长海接着问“孙叔，按说这个季节熊不是应该冬眠吗，这熊罴咋还出来晃悠呢？” “谁说不是啊，往年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按老话讲，管熊在山里叫山把头，有时候蹲在树仓子里，受到打扰啥的，一急眼能直接把树仓子给撑开，同时跟着叫唤声，都能给猎狗吓啦啦尿。这只熊罴，我分析也是这种情况。反正你们几个，包括军子，你们就别想啦。” 长海挠挠头说“嘿嘿，叔儿，我就是好奇，顺嘴问一下，再说俺们明天就回去了，想打也没时间呀” 四个人一直喝到半夜，二十斤的酒桶，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多。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略微有点醉意，喝的最少的孙叔，早就秃噜桌子底下去了。 长海看看表，都快半夜一点啦，赶紧止住正在倒酒的姜喜军说“军哥，天太晚了，咱们就碗里酒，结束吧！你看孙叔都不行啦” 姜喜军，看看顺嘴角淌着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哈喇子都孙叔，点点头说“行！听兄弟的，别耽误早上你们往回赶” 说着姜喜军端起酒碗，一口就干了，长海和援朝一看，也不含糊，也把自己的酒给给干了。 姜喜军给孙叔架起来，往后背一背，就要出门，长海赶紧说“军哥，不行让孙叔在家待一宿吧” 姜喜军笑着跟他说“小海，你不知道，孙叔今晚上要是回不去家，以后至少三天别想进家门，你们别管了，赶紧上炕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长海不放心，和援朝一起跟着把孙叔送回了家。 一夜好眠，一直到早上将近九点，姜喜军和长海他们才起来，长海和援朝这是很多年很少有过这个时间起床的时候。除了还在睡着的孙小欠，其他人都起来了。 姜喜军妈，老早就收拾完他们昨天晚上的饭桌子。锅里给他们热的饭。 一锅小米粥，羊肉馅的馅饼，油汪汪的卜留克咸菜，还有特意给他们醒酒用的酸菜汤。 小丫头姜依娜手捧着一个煮鸡蛋，坐在小板凳上，瞅着长海他们吃饭。 长海递给她一张馅饼，小丫头摇着头不要，又从自己的小兜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煮鸡蛋递给长海。长海也学她摇头不要。 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哪三张狼皮你也放我这吧，回头让我妈和我媳妇一起给你做成狼皮褥子，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拿” 长海赶紧点头感谢“那就麻烦大娘和嫂子啦，我们过来给你们填麻烦啦” 这时候就听屋里坐月子的董亚菲喊着“啥麻烦的，我都快憋死啦，有点事儿给我干我得谢谢兄弟你们” 长海和姜喜军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饭，姜喜军就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给长海他们拿了两对熊掌，三个罕鼻子，还把已经让老太太收拾好的沙半鸡全都给他们带上了。 长海和援朝紧着跟姜喜军推辞着不要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马，长海才算作罢。 姜喜军和长海，援朝，依然是拖着两个爬犁去林场跑通勤的小火车站赶中午的小火车。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送上火车，依依挥手惜别。 回了车厢上，长海怕两三顿没吃饭的孙小欠饿个好歹的，冲了点红糖水，让援朝喂给他，最起码把命给吊住呀。 长海急急忙忙的去找他姨姥爷杨书记，光想着打猎了，正事儿都忘了，带来的海货还没跟人家交接呢。 杨书记在办公室里，给后勤和食堂挂了电话，然后又拿了两个纸包递给长海。 “小海，这是两根虎骨和两只鹿鞭，你回去交给老爷子，告诉他这是两份，老爷子留一份，转交给陈政委一份”杨书记叮嘱着长海。 长海点着头，把东西放在背包里，等了一会，后勤和食堂的人过来，带着跟长海交换的肉和长海一起回到他们的车厢。 一共五只一百六十多斤的生猪，和五只六十来斤的羊换了长海他们一千一百多斤的海货，给他们后勤和食堂的人乐够呛，好像是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两下子搬运完事，后勤那个管事儿的领导又安排人格外扔给长海和援朝一只生猪和一只羊，说是是杨书记掏钱买的，让长海带回去。 长海赶紧掏钱，掏粮票让他们给杨书记捎回去，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长海机会，上了卡车直接就走了。 孙小欠也不知道是喝了点红糖水，还是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原因，艰难的睁开了眼。 嗓子都哑了，就说着一个字“饿” 长海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他之前带的猪肉罐头，打开后放在炉子上热着，又拿了两个两和面馒头，掰成小块用温水泡上。 孙小欠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看得出来，这是真饿了。 第108章 长海挨枪 吃了点东西的孙小欠终于有了点精神，坐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猪肉罐头盒，一手拿着块馒头一点点的蹭着罐头盒里剩下的油汤。 长海和援朝在外面检查着已经装完的车皮，和车站人员交接工作。 下午两点多，火车开动，开始回返。车厢里面吃完东西的孙小欠，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其他同事手舞足蹈的吹着牛逼。 在旁边的援朝看他吹牛逼的样儿，哪是“掐半拉眼珠”的看不上。 “小海，你兜子里面还有酒吗？我去给他灌半瓶，让他消停点得啦” 长海笑着没说话，拿着斧头去砍了一条子猪肉和一条子羊肉，然后用水缓上，留着晚上吃。当然了，砍的不是杨书记给他的，而是单位换的猪肉和羊肉。 由于哈局列车改了时间表，他们的列车晚上十点多才到达哈城。 二货三人组晚饭就在车厢上面吃的，长海在炉子上烤的猪肉和羊肉。弄的车厢里全是烤肉的味道。 其他同事也学着他们三人，把各自换来的野味儿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烤。 长海看着烟雾缭绕的车厢，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烧烤店。 车厢里面是别想睡觉了，其他同事火车一停全都跑了，找招待所睡觉了。 二货三人组只能守在车厢里面看着，没办法上千斤的肉都在这里，一旦丢了那罪过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火车出发，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沈阳。 孙小欠还是念念不忘的想去澡堂子，长海不放心车上的东西，给了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点钱和票，让他俩给捎点给家里小崽子吃的特产啥的。 晚上，整个车厢里就剩长海自己一个人了，长海拿出来姜喜军他妈给他们带的熊油大饼和大葱，熊油大饼这玩意儿不管多冷还是放的时间多长，始终是软乎的。 长海一手大饼，一手大葱，就着他妈给他带的咸鱼就把这顿饭对付过去了。 吃完了饭，长海检查了一遍，没啥问题，就回车厢里包着大衣，靠在炉子边上似睡非睡的歇着。 半夜的时候，长海就听见车厢外面有脚步声，人还不少，能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长海还以为是他同事回来了，但是一看手表，长海立马警觉起来。 都凌晨两点了，同事根本不可能这个点儿回来。也更不可能是车站的人，因为接的通知是早上七点才轮到他们列车编组。 长海弯着腰，悄么声的挪到车厢门口，从窗户往外看，就见五个人正在他们对面的火车车厢里上去下来的翻东西。外面还有一个人朝着他们的车厢用手指着。 长海借着雪光还看到这伙人手里还有两杆老洋炮猎枪。 长海挪到枪柜处，拿出来一把半自动，然后就藏在他们放肉的那个小隔间里，隔间里面除了肉全是冻肉用的雪。 过了半个小时，长海就听这帮人上了他们车厢。 这帮人胆子倒挺大，在他们车厢里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四下翻着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踹开门大喝一声“不许动！动一动打死你们”然后就朝没人处开了一枪。 也不知道是对方肆无忌惮，还是被吓得紧张，一个拿着老洋炮的人直接就搂了一枪。 老洋炮就是装火药和铁砂子的老式猎枪，打出去的铁砂子呈扇射状。 这个开枪的人八成是紧张的，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同伙，仗着这个同伙替长海挡住了大半铁砂子，要不然这一枪咱们的主人公就直接下线啦。 就这样长海的左胳膊还是挨了几颗铁砂子，而那个挨了枪的同伙直接就趴地上了。 长海也没顾得上疼，立马开枪，那个拿老洋炮的人直接就躺地上了。他身后的人赶紧趴到旁边的座椅后面躲起来。 长海咬着牙喊着“不想死的把家伙事儿都扔出来，裤腰带解开趴到地上” 长海稍等了一会儿，看见没人放声，朝着地上又开了两枪，这回好了，剩下的四个人，噼里啪啦的把手里面的家伙事儿都扔了出来。 这伙人的家伙事儿是五花八门，一杆老洋炮，菜刀，砍刀，撬棍，扳手，斧头，匕首。 然后这四个人按着长海的指挥一个个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又把鞋脱了，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这时候车站的保卫人员和公安可能是听到了枪声，也都跑了过来。 他们上了车厢后，就看长海左胳膊都让血染红了。 跟长海认识的一位老公安，赶紧给长海包扎上，其他人则给四个趴在地上的人戴上手铐子。 之前的那个开老洋炮的和那个挨老洋炮的看样是没抢救的必要了。 挨了老洋炮的人后背都被打的烂糊了，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主要是离得太近了，而开老洋炮的那个人胸口中一枪，脖子中一枪。都已经死透了。 这时翻看死者的领队公安大喊一声“来人，去把今天值班的赵家俊给我抓起来，死的这个他妈的是他小舅子” 剩下的事儿长海就不管了，认识长海的那个老警察带着长海去医院治伤去了。 长海的这个伤搁在后世，那可了不得，拍片化验，专家会诊啥的一系列的流程不说，没个几万能让你出门才怪呢。 但是时代不一样啊，大夫摸摸长海骨头没事儿，扎上麻药，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就给长海抠抢砂子。 一共抠出来八粒枪砂子，大夫确认没有后，又给长海进行了创口处理，然后缝合，扎了破伤风针，开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后，就算完事儿了。 长海都郁闷了，咋说他也是枪伤呀，咋滴不得挂个消炎药，让我躺两天呀！ 长海好说歹说的让大夫给他开了一个青霉素。大夫还说他真矫情。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样，他这点伤在大夫眼里跟手剌）个口子没区别。 一通折腾，长海扎上吊瓶的时候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是紧张之后的精神放松，还是那个二把刀大夫给长海扎的麻药有点过量，反正是长海睡了过去。 长海是被孙小欠喊护士拔吊瓶的喊声吵醒的。 长海睁眼看见援朝和孙小欠站在他病床边上，两个人都是两只手在身前抱着，略微的低着头，跟他妈给遗体告别似的。 长海起来蹦地上，挨个踹着他俩，他俩也不跑，反倒是挺高兴。这说明长海没啥大事儿。 第109章 全家出动接长海 援朝和孙小欠挣着背长海回列车上，这一路上援朝背一会儿，孙小欠再背一会儿。给长海折腾够呛。 长海让他俩雇个车也行啊，他俩还不干，偏要背着他，还说雇车体现不出来他们的兄弟情深。去他妈的兄弟情深吧，你两个傻逼少惹点事儿比啥都强！ 回到车厢，其他同事也都过来嘘寒问暖的问候长海，长海光黄桃罐头就收了十几瓶。 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过来跟长海做了笔录，还要了联系方式，要不是经常有交往，长海可能得待上几天。 长海也打听了一下哪几个小偷的情况，哪个开枪被长海打死的就是他们的头，剩下的都是些二流子，嘎杂子的一类社会边角料。被打死的那个人的姐夫是编组站保卫科人员，他们利用他姐夫的关系最近没少在铁路的货场，停车场盗窃物资。 这些人至少发配去“修地球”弄不好就得吃“花生米” 剩下的就不是长海他们操心的事儿了，中午饭可是太丰盛啦，四五饭盒的炒菜不说，光烧鸡就整了三个还有酱牛肉，猪头肉之类的。都是同事们给长海买的，要不是长海，他们损失可就大啦。 下午两点列车出发，依然是晚上七点列车进了造纸厂储木场。 下车的时候，长海站在车厢门口都没敢往下走，除了王尚友以外，两个妈领着两个小崽子，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就连李老爷子都来了。 原来是派出所挂电话到他们厂核实情况，其实就是告诉跟王尚友一声。老王同志刚一听这个消息，腿都麻了，后来听说长海没事这才回了神，赶紧回家通知两个妈，结果在供销社就让自己媳妇儿给挠了，往常都是长海给拦着，这回可倒好，张静秋吓得都瘫地上了。最后还是四五个供销社的老娘们给这两口子分开的，就这样，王尚友被挠的跟大花猫一样。 长海是援朝和孙小欠给抱下来的，没办法，他堵着门不走，后面人下不去。 几个女同志眼睛哭的跟桃一样，张静秋和徐慧娟仔细的翻看着长海。这给长海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王尚友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让徐慧娟一个大脖溜子扇一边去了，虽然天黑，但是借着灯光明显看得出来，王尚友脸上，脖子上让徐慧娟给挠的一绺一绺的血道道。 长海心想“我这点伤算个啥，比起这个老逼登那不差远啦，这都快毁容了” 李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拽着长海的胳膊仔细的看“嗯，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是机砂，要是自制的就废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爷爷，还是您老有经验呀！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说“小王八犊子，那么多人你不会瞅机会跑呀，找人回来再抓他们呀！你倒好呈啥能！还打死一个，你不怕剩下的人一急眼跟你搏命呀！” 长海挠挠头说“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又没啥好家伙事儿，我就想着吓唬他们一下，谁成想被我打死的那个人一紧张开了枪，还把自己人给崩死一个” 长娟两口子过来赶紧说“爷爷，你也看到了，小海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就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家吧” 老爷子和两个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着收拾东西往李老爷子的车上搬。 保卫处和厂部的肉王尚友都安排人去搬运了。剩下的全是长海他们三个人的。 九只狍子，一只生猪，一只收拾好的羊，还有一些单位同事送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行李背包。 分给孙小欠三只狍子，一套罕鼻子，五只沙半鸡，熊掌长海要给他一对，孙小欠死活没要，说是留着给长海补补，最后拗不过孙小欠只拿了一只，王尚友又给小欠格外从换回来的生猪和羊上面砍了一条肘子和一条羊腿。这是格外的，王尚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再说了说是一斤换一斤，但是每次都能多那么几十斤，这是看不出来的。换句话讲，不得给三个孩子点辛苦费呀！ 援朝骑着摩托车送小欠回家，老爷子车里基本上都装满了，老爷子打发司机小陈开车拉着长海先回去，把车卸完再回来接他们。 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则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所有人都回了家，全都聚在长海的屋里问着长海和援朝这趟车的所有细节。 长海坐在炕上，抗美在边上拿着急救箱，一边给他检查着伤口一边给他上药，而且还吐槽这说“这啥大夫呀，这针缝的跟衲鞋底子似滴，都赶不上个实习生” 长海对抗美说的话深表认同，要不说还得是专业的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个大人对长海的话都不咋信了，这小子光讲不咸不淡的，无关紧要的说。 结果就是援朝成了重点审问对象，援朝从他们出发到他们去打猎，再到他们回到家，事无巨细的说了好几遍，过程中还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援朝感觉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烧水壶里的水都让他喝光了。 几个大人听完，除了长海挨了一枪以外，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打猎也不那么紧张了。再说这回打的还是狍子。 看他们三堂会审完毕，长海问他妈“妈呀！有饭吗？我饿啦！” 张静秋一听到长海这句话，眼睛立马红了，哽咽着说“那这就去给你下面条” 李老爷子一看，也没啥事儿了招呼李老四和长娟就要回家去。 张静秋拦着不让他们走，李老爷子索性也不走了，在炕头腿一盘，拿着长海带回来的一网兜黄桃罐头逗着三个小崽子玩。 两个妈和抗美在外屋地忙活做饭，长娟挺着肚子也帮着忙活。 援朝和李老四帮着长海分捡带回来的东西。 长海和援朝的东西都合在一起了，两家也不分你我。 六只狍子，两套罕鼻，十只沙半鸡，三只熊掌，一只生猪，一只羊。这些东西都堆在地上。 两个妈进屋看着地上的一堆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这个年代，普通家庭粮食都得算计着吃，可是他们家肉堆的都跟小山似滴。这别让人知道了这不是遭祸吗。 后来还是老爷子深谋远虑，狍子一家留一只，剩下的李老四拿去换粮食，老于家老王家一家一半，猪肉按着长海一家跟老爷子认亲的名义，给朋友邻居一家分上个一斤半斤的。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半也行还是卖了也行。熊掌，罕鼻子，沙半鸡就留着吧，是送送礼也行，或者过年过节的自己吃也行。 最后张静秋又给老爷子一对熊掌和一套罕鼻，老爷子也没推辞。有啥可推辞的，都是一家人。 晚上，两个妈炒的干吧愣子沙半鸡，烀的狍子肉蘸蒜酱，狍子肉炖酸菜，猪排骨炖干豆角，这是长海和援朝从小的最爱，还有长海带回来同事给他的烧鸡，酱牛肉这些菜。 第110章 小红红要离婚 吃完饭，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在家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长海坐着老爷子的车去了他们厂，没办法，不去不行，毕竟长海打死了一个，市局来人需要备案。 保卫处办公室里面，王尚友和陈厂长在办公桌两头互相瞪着对方。 因为一千一百来斤的肉厂部要拿大头，王尚友不干。 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等着分肉的同事，长海和援朝，孙小欠一出现在门口同事都围过来跟长海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 这时办公室里终于有了结果，厂部拿七百斤肉，保卫处留四百斤，但是厂部得批给保卫处二十吨好煤。（作者查到五八年国家定价一吨无烟煤平均价格是15.84元） 二十吨煤给处里职工发发福利也挺好，一人能分个半了吨煤。 陈厂长气呼呼的往外走，都快出门了又回头指了指王尚友，两个人都笑了。 保卫处对王尚友的安排很满意，大冬天的各家各户煤本上的那点煤根本不够用。 王尚友冲着门口拎着大砍刀的大厨刘师傅说“老刘，按着一人六斤分肉！剩下的食堂留着改善伙食” “好勒！处长您就擎好吧！”老刘答应完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厨房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三人，把他们叫进办公室，然后给市局挂了电话，让他们来人做一下记录。 “小海，做完笔录，你们三个去你们陈大姐那里领钱和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些花生瓜子，汽水啥的，对了，还有两筐橘子和两筐苹果你师娘是特意给留出来的，你们一起拉回来，咱们处里元旦要搞个联欢会。” 长海答应完出了门，三个人也跟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在食堂分肉。 长海没想到的是市局过来给他做笔录的竟然是郑副局长亲自来的。 办公室里，郑副局长拍着长海的肩膀，眼神满是欣赏。 “老王！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面对六名歹徒，这个年纪能做到，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机智果敢……”郑副局长还想继续说。 王尚友赶紧拦住他“老郑你给我打住，我警告你，别打这小子的主意，不可能给你，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得了” 长海也受不了这位局长的彩虹屁，等着有机会让小红红跟他比量比量。看看到底谁厉害。 笔录做的也很简单，也就是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遍，再回答一下几个必要的问话就算完事儿。 郑副局长和他带来的警察给长海做完笔录，依旧恋恋不舍的拉着长海聊着天，王尚友害怕夜长梦多，让刘师傅剌）了一条猪肉给郑副局长和两个办案警察打发走了。 二货三人组中午都没在食堂吃饭，在陈大姐那里取了钱就跑了。没办法食堂都进不去人，中午做的大葱炒羊肉和酸菜烩白肉根本没够分的。长海他们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三个人找了一家清真馆子，一人一大碗羊汤，一人四个芝麻酱烧饼吃的五饱六饱的。 供销社里两个小崽子谁也不搭理谁，小红红一看见长海来了，哭着就扑到长海怀里“大哥，你给我做主，我要跟乐乐离婚！呜呜呜” 一屋子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小乐乐在炉子边上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抬眼瞅着长海。 “你俩都没结婚，离的哪门子婚？”长海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乐乐这个败家爷们，把昨天大姐夫给我俩的巧克力糖分给秀秀吃了，他不喜欢我了，哇哇哇”小丫头越说哭的声越大。 小乐乐赶紧在旁边说“大哥，大哥，没有，没有，我是用糖跟秀秀和二幺换的糖葫芦和冻梨，我喜欢红红，我不离婚！呜呜呜” 供销社一群售货员，全趴在柜台上嗑着瓜子，全都笑不活啦，看着两个小崽子的表演。 小乐乐一抽一抽的继续说“红红你不也是吃了糖葫芦和冻梨吗，那就是我跟他们换的”乐乐说完继续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长海抱着小红红哄着她，援朝抓着乐乐装着样子踹了他两脚，结果小红红又不干了。 “大伯哥，不许你打乐乐，你再动我男人试试，我让我老婆婆削你” 这给援朝气的呀，啥玩意儿啊，全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个弟弟，结果人家现在还有人护着。去他妈的，爱谁谁吧。 长海把小丫头放地上，两个小崽子又和好了，守着炉子，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俩明白的话。 长海把需要的东西单子交给供销社主任，主任安排人称东西，也没多少，只不过是苹果，橘子还有汽水占地方。 长海胳膊还吊着呢，援朝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送回处里。 还有三天元旦，三十一号厂里有个年度表彰大会，晚上处里有联欢会。 联欢会前两天二货三人组没事儿就休息了。 援朝骑摩托回来了，还给两个小崽子揣了七八个橘子。 小红红纯纯属狗脸的，这给援朝一顿夸的呀。都飘了！ 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回家?点油滋啦吧，晚上包点酸菜篓子吃呗” “行行行！?大油的时候小心点昂，你胳膊不得劲，别烫着”张静秋叮嘱着。 长海和援朝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 长海动嘴，援朝动手，还别说援朝这个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次干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个小崽子，搬个小板凳离祸远远的坐着等着油滋啦出锅。 长海这次带回来的肉，早上张静秋和徐慧娟都已经分好了，并且趁着早上上班按照李老爷子说的，给邻居和同事每家都分了一两斤，就连周老师都给了，周老师媳妇儿破天荒的跟她俩说了谢谢。 送肉的时候，两个妈统一编的话就是“家里的孩子们认了爷爷，这事儿就不摆酒席了，老爷子高兴从部队托关系买的肉让给大家伙分分”邻居也都知道有李老爷子这么个老头，长娟结婚的时候，以及平常周末都见过。所以就没人说啥。 一百六十来斤的肉剩了不到八十斤，两家也把猪肉和羊肉一家一半给分了。 援朝回家也把肥猪肉给分出来，在长海家一起?成猪油。 肉滋啦出锅了，援朝和两个小崽子又争了起来，红红要吃拌白糖的，乐乐要吃拌盐面的，援朝跟着起哄要吃拌酱油的。 长海没办法一人一小碗，爱拌啥拌啥。 第111章 元旦联欢会 援朝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肉滋啦给吃光了，两个小崽子看他吃完，护着自己的小碗，跑进长海屋里去了，援朝气的站在门口骂他俩“小没良心的，我还偷橘子给你俩呢” 门开了一个缝，伸出一个小手，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就听屋里乐乐说“大哥，先还你一个橘子，等你老了没人要，我俩养活你” 援朝傻傻的接过橘子，就看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并且还插上了。 援朝反应过来，差点把门给踹开进去揍两个小崽子。 长海笑着拦住他，又让他和面，馅得等两个妈回来调，酸菜篓子的馅长海掌握不好。 晚上，两个妈加上抗美一边包，一边蒸，就这样都没供上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吃。 一个酸菜篓子连馅带苞米面能有三两，王尚友自己就造了十二个。 两个妈算算这爷三和两个小崽子一共吃了三锅。 徐慧娟骂王尚友“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皮燕子都没褶了还吃这么多” 王尚友假装没听见，一抹嘴，走了！ 在家里闷了两天，长海都感觉自己快长毛了。终于到了厂里搞活动这天。 长海作为保卫处的先进工作者，上午得参加厂里的表彰大会。 长海在他们厂俱乐部门口，抗美喊住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胸前的大红花给摆弄摆弄。抗美就跟自己得奖一样。 长海跟着一群先进工作者上台领了奖，一张奖状，一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子。 本来是要长海发言的，长海觉得自己吊着胳膊形象不好，就给推了。 长海问旁边的人“以前不都是给个跨栏背心吗，这咋改茶缸子啦，我的背心让我妈给绞了准备给我姐的孩子当尿戒子，我还想这回换一个呢” 旁边人瞅了他一眼说“你傻呀！大冬天给你发跨栏背心，你能在外面穿出去呀？” 长海对这个解释表示认同。 中午厂子给全厂职工提前发的餐券，厂食堂中午的菜也不错，四喜丸子，白菜粉条炖肉，葱炒肉，再加一个萝卜丝粉条汤，汤里一层油花，零星的还能看见几个肉滋啦。每人每道菜都是一份。 王尚友安排援朝和长海替各个值班点的人送饭。 长海去储木场的时候，远远看见蒋小勇和他奶奶还在那里扒树皮。 长海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王八犊子，咋把这一老一小给忘了” 长海安排援朝去给老张头送饭，还把援朝的餐票给抢了过来，借了几个饭盒，又打了两份饭菜，又从空间拿出三十斤苞米面，十斤大米。 “小勇！看看我给你带的啥？”长海离着老远就喊蒋小勇。 这一老一小抬头看长海，蒋小勇赶紧跑过去迎着长海。 “蒋奶奶，小勇，咱们厂过节会餐，这是食堂的菜，我给你们打了两份。你们拿回家热热吃，还有这是两袋粮食蒋奶奶你也拿回家，过节了，算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和蒋小勇一个劲儿的推辞，最后长海把脸子耷拉下来。老太太一看他不像是装的，也就把东西收 长海露出了笑模样，转身就走，老太太摁着蒋小勇跪下冲着长海磕了个头。 晚上下班，抗美拉着长娟两口子又找了白小白，也来他们保卫处看热闹。 晚上保卫处的会议室热闹非凡，下午一群老娘们儿拉着几个小年轻就给布置上了。 棚上拉着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办公桌围了一圈，给场地中间空了出来。 桌子上花生瓜子，糖块，汽水，苹果橘子都堆满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主持活动的竟然是欠哥和欠嫂。 长海心说“怪不得援朝说欠哥这两天和欠嫂鬼鬼祟祟的，他还以为他俩扯上犊子了呢。原来是憋了个大招呀。这对狗男女！” 各个科室都有节目，大多都是革命歌曲和戏曲。 伴奏的是副处长李焕新的手风琴和大老姜的二胡。 让人惊艳的是孙小欠和穆秀兰，他俩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首《山楂树》这两人唱的，很对得起长海心里骂的那句“狗男女” 长海真没想到，欠哥和欠嫂还有这两把刷子，其实也没啥，孙小欠他爹解放前就是搞宣传的，吹拉弹唱啥不会，欠哥熏也熏出来了。 长海作为处里的团宠，一群小年轻闹闹哄哄的让他也来一个节目。 长海也不推辞，想了想后跟他们说“一会儿我唱一个我跟别人学的类似二人转的歌，但是你们得等一会儿，我得跟李处长对对谱子”众人也不反对，结果把王尚友给坑了，刘大姐拽着王尚友要跟他来一段白毛女给长海垫场。 王尚友还让一帮老娘们给打扮上啦，弄的跟杨白劳还真有七八分像。关键是刘大姐比王尚友还大两岁，扮演喜儿。 长海想到了上一世的一首《东北的冬》这首歌，他跟李焕新对着谱子，长海唱一句，李焕新记一句。 还别说，他们保卫处真是藏龙卧虎，李焕新就听了一遍，基本上就能用手风琴拉的差不多。 李焕新还即兴编了一段前奏，中间那段女声唱的《月牙五更》长海拉着抗美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嘴对嘴”教了她几遍，跟李焕新对了两遍，长海觉得没啥问题了。 这时王尚友和刘大姐的白毛女也演完了，大家一致表示，黄世仁如果看见这样的杨白劳和喜儿，不光不能收租子，抢喜儿，就连地都能送给杨白劳。 长海上台，清了清嗓子，等李焕新的前奏完事，开嗓就是…… 打冰尜 欻嘎拉哈 成串的辣椒在墙上挂 窗户上都结霜花 兜里都揣着爆米花 纯粮的酒它火辣辣 大铁锅里贴饼子 大茶缸子老红茶 扭起来秧歌吹喇叭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半夜三更总雪打灯 大棉裤它最抗风啊 夹鞋片子冻脚疼 打出溜滑堆雪娃 冰车一滑就不回家 粘豆包儿得蘸白沙 酸菜缸里开白花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大雪壳子三尺冰 热炕头上最招风 火盆一围就满脸红…… 抗美的那段月牙五更更是让所有保卫处的同事都扭了起来，长海觉得自己媳妇唱二人转很有天赋。 在场的同事，敲桌子打着点的，起着哄的，还有一群老娘们儿和老爷们直接下场扭起了秧歌。 保卫处的元旦联欢会，彻底达到了高潮！ 第112章 做熊掌 联欢会的节目在刘大厨的一声“吃饺子”的吆喝声中结束。 除了值班，出差，巡逻人员以外，保卫处加上各个分厂的保卫人员能有七八十人一起在食堂里聚餐。 长海嫌太闹腾，拉着抗美就跑了，瞅着没人的地方长海在空间找了些东西，骑着摩托车带着抗美就来到江边一处沙石滩。 长海四处捡了一大堆柴火，点了一个火堆。怕抗美还冷又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围上。 长海拿出来一只收拾好的山野鸡，用调料涂抹好，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些火炭，把野鸡架在上面烤。 害怕抗美饿了，又拿出好几盒罐头让抗美先吃。 抗美从兜子里面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一盒饺子，放在火炭边上烤着。 两个有情人，坐在火堆边上，长海望着被篝火映红脸庞的抗美，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抗美也觉得这样挺有感觉，很自然的头就靠在了长海的肩膀上。长海伸手搂着抗美的肩膀。 他俩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野鸡冒出糊味儿了，他俩才发现。 一只野鸡，除了烤糊的地方长海给吃了，剩下的全让长海塞抗美嘴里了。 除了野鸡还有饺子和罐头，抗美让长海塞的都走不动道了。 天都很晚了，两个人才收拾好回了家。 张静秋依然是亮着灯，坐在屋里等长海。 长海进屋，张静秋赶紧拉着他说“你师傅和你师娘过来说，想找找人把你的户口本改一下，趁着过年的时候就让你和抗美把婚事给办了” 长海心里倒是挺激动，抗美岁数够了，自己还得一年半才够。 “妈！我没意见，抗美应该也没意见，我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张静秋看看他“行！回头我再跟你师娘商量商量，指着你师傅白费！赶紧睡觉去吧，明天元旦休息，还得去老爷子那里。” 长海临回屋的时候，把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小红红的小脑袋一顿呼噜，到底是给小丫头弄醒了，红红气的就要蹦地上打长海，刚从炕上准备往下蹦，就让她妈给提搂起来，摁炕上了。 张静秋拿着笤梳疙瘩打了长海一下“赶紧滚蛋，好容易给她哄睡着了，你又给她折腾醒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因为胳膊上有伤，就没练功，闲着难受，用那只好胳膊拎着水桶去打水。 水井边上，邻居董大爷和李大娘大儿子李明架着柴火在那里烤着水龙头。 “董大爷，大明哥水管子咋又冻啦？”长海跟两人打个招呼。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是长海，董大爷开口说“小海呀，包水管子的破棉被昨个儿让几个小崽子拆去玩了，一宿冻了个严实。” 水管子得慢慢烤，反正今天都休息，也不着急，长海把水桶扣过来坐在边上聊着天。 “董大爷，我大山哥啥时候回来啊？不都从对岸撤回来了吗？” “正办理复员手续呢，年前就能回来，”董大爷露着笑脸跟长海说。 董大爷的儿子四年前参军，因为从小就跟董大爷学得一手木匠手艺，就安排当了工程兵，正好对岸战后重建，他们部队就过江去了。 李明在边上接着说“我大山哥回来就去俺们建筑公司，这回好了董大爷，大山哥，还有我都在一个单位了。小海，天太冷了，你把水桶撂这，回头我给你把水打回去，伤口别冻了” “没事儿的，大明哥，我这练不了功，闲着难受，拎桶水不耽误” 这时水管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就听噗呲一声，水龙头就冒出水了。 董大爷和李明让长海先接了水，长海拎着水桶回家，又接了三趟才把水缸接满。 吃完早饭，在老王家汇合，王尚友骑着摩托车拉着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先走了。长海也能开摩托车，但是受了伤的那只手总是不方便。 援朝骑自行车带着长海，抗美自己骑一辆自行车。 两家人都来到老爷子家，李老爷子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张望。 小东升跟个肉球一样，在老爷子身前身后绕着。 老爷子看见他们来了，立马眉开眼笑，两个小崽子跟两个挂件一样搂着老爷子的腿，一声跟一声的叫着爷爷。 没管三个大人，老爷子拢着三个小崽子就回了屋。 长海，抗美，援朝到的时候老爷子家已经是热火朝天啦。 两个妈在厨房收拾饭菜，长娟挺着肚子哄着三小只，李老四在边上看着，害怕小崽子没轻没重的碰到他媳妇儿。 老爷子和王尚友喝着茶水聊着天，李老四时不时的还得过来伺候着。 三个年轻人进了屋，跟老爷子问了好，李老爷子破天荒的冲着援朝问道“小瘪犊子，你媳妇儿呢？咋没给接过来？大过节的你就把人家一人给扔宿舍呀” 援朝都愣了，这是啥情况，这老登咋突然关心我了，平时不都是要削我吗，长海踹了他一脚“赶紧的，去吧小白接过来” 援朝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转身就跑了。 老爷子招招手让长海到他跟前，然后跟他说“小海，你经常打猎，野物吃的也不少，熊掌还没吃过吧？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手艺，你妈给我拿的一对熊掌我连着你姨姥爷给拿的东西送给老陈一只，剩下的这只两天前我就收拾好泡上了。今天就给你们做一个扒熊掌” 长海附和着说“爷，您还有这手艺哪，您没参加革命前当过厨子吧” 老爷子笑着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去边拉去，我要是厨子就不参加革命了，都饿的活不下去了才闹的革命。这个扒熊掌，还是当年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时候，一次战斗结束突击营占领了一个师指挥部，指挥室整整一桌子菜没动，他们连桌子都给抬回来了，这桌子菜里就有一道扒熊掌，后来我先问的他们的厨师这道菜的做法。这回好了，终于可以试试手了” 长海对老爷子的手艺深表怀疑，光吃过没做过，还信心十足。好在姜喜军送给他熊掌的时候，他仔细的跟姜喜军他妈问了如何做熊掌。 长海想着，一会儿老爷子伸手的时候，自己过去帮着打个下手。这要是糟蹋了可就暴殄天物啦。 第113章 准备结婚 老爷子和长海来到厨房，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特意留的是只左掌。 并且也已经刷洗干净了，老爷子指挥，长海伸手干，找了一个瓦罐，把熊掌放进去加凉水煮，煮到熊毛能薅下来的时候趁热去毛去黑皮。 然后再放进罐里闷煮，等着熊掌壳翘起来后，去壳，去爪，去骨。 然后熊掌焯水加白酒去腥，然后切片跟配料，发泡好的香菇，火腿等等一起装进一个大碗里面，灌上鸡汤上锅蒸。 老爷子和长海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这一道菜，两个妈和抗美全都在边上跟着配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那叫一个闹挺呀。 最后老爷子还是长娟和小东升给拉回屋里去了，这老爷子再在厨房忙活会儿，别说吃饭了，作战地图都能挂厨房，都快让他整成作战指挥室了。 长海跟两个妈讲了一下熊掌的做法，两个妈一听就明白了，常年做饭，做菜，知道程序就能整的差不多，好吃不好吃的无非就是火候问题啦，这个不难，勤着尝尝就行了。家里做饭没那么多讲究。 没了老爷子和长海的捣乱，两个妈和抗美反倒是做菜做的更麻利了。 随着张静秋一声“放桌子，开饭”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了，搬桌子，椅子，擦桌子，收拾碗筷。 李老四去拿酒和汽水，三个小崽子跟在他后面捣乱。 援朝这时候也带着小白回来了，抗美埋怨他说“早让你去接小白，你不去，多跑一趟好受了？”说完拉着小白进了屋。 所有人收拾妥当，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两个妈和抗美一上午没白折腾，一共十六个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那道扒熊掌，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人家还做了一个溜罕鼻，这也是光听长海叙述，人家两个妈做出来的。 除了十六个菜，还包了狍子肉馅饺子当主食。长海觉得这两个妈以后开个饭馆绰绰有余。 在李老爷子将近三分钟的祝酒词后，所有人都开始动起了筷子，而且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向熊掌。 大人们对这道扒熊掌很感兴趣，老爷子尝了一口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老了老了大孙子给爷爷弄了个熊掌吃，值啦！” 长海又给李老爷子夹了几片罕鼻，然后说“爷爷，您再尝尝这个罕鼻，我那位打猎的朋友他妈是一位龙江菜高手，这个熊掌，罕鼻，飞龙，还有猴头可是号称龙江菜的四珍” 老爷子尝了一口罕鼻后不住的点头说“好吃，好吃，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啊，来来来都尝尝” 三个小崽子不太喜欢熊掌，可能是太腻口的原因吧，每人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只对着一大碗水果罐头使劲。 王尚友敬完老爷子一杯酒之后跟老爷子讲“老首长，有个事儿得您拿主意” 老爷子喝了口酒，看着他问“咋滴？还有你大本事做不了的主？” 王尚友接着说“还不是长海和抗美的事儿吗，两个孩子同岁，抗美到年龄了，可是长海不行啊，还得等一年半。我们三个大人商量着实在不行给长海把户口改了，但是长海是厂后备干部，又怕别人拿这个说事儿” 老爷子桌子一拍“去他妈的，谁他妈敢说让他来找我，改个屁户口，我安排，咱又不是不领证，就是岁数不到呗，只不过让他们提前把证发给咱们。” 老爷子冲着长海放低声音问他“孙子，跟爷爷说你想啥时候结婚？” 长海扭头看看坐在他边上的抗美，然后回过头跟老爷子说“嘿嘿！爷爷，当然是越早越好”话刚说完就哎呦的叫唤起来。 抗美又赏了他一个小麻花，惹的所有人都一通大笑。抗美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时援朝不干了，闷声闷气的说“咋滴！俺和小白就不能结婚啦？俺也要结婚” 一群人愣愣的看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通大笑。老爷子更是乐的前仰后合。 “好好好，好事成双，那就把援朝的事儿也一起办喽，小白丫头你是咋想滴？有啥困难想法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李老爷子听说过白小白的身世，通过平时几家人聚餐也了解了小白。并且非常认可这个能吃苦，还很阳光的丫头，要不然也不能撵援朝先去接她过来。 小白低着头说“俺没话说，爹妈早就不认我了我回过几次家都把俺给撵了出来，只是怕俺舅他们闹，再一个俺每个月还得还俺舅十块钱，还得还四年多……” 李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一拍桌子骂到“生儿不养，妄为父母，不认就不认，这里即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振山家的，回头丫头出嫁就从你家走，丫头，你那个舅你也不用搭理他，他敢闹我他妈毙了他，还每个月十块钱，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股尿敢花这十块钱” 张静秋把呜呜哭的小白搂在怀里安慰着，徐慧娟已经美的不要不要的啦，这回好了，即当了丈母娘又要当老婆婆，于是开口说“老爷子既然您都拍板了，您看看啥时候给他们办事情” 老爷子想了想说“没多少日子就过年了，时间不跟趟，太仓促，过完年娟子月份大了五一就要生了，这样吧，就定六月份，娟子的孩子满月一起办，三喜临门，你们看咋样？” 长海和援朝很不满意，不是说了他们着急嘛，这咋一杆子支半年后去了，大姐你也是，就不能现在生呀，过年正好满月，到时候四喜临门。 长海愁的直挠头，抗美看出来他的小心思，食指单曲照着他肋巴扇就怼了一下，长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媳妇儿可比他师娘厉害多了，小时候一起练功，有时候还真打不过她。 对于老爷子定的时间，王尚友和两个妈都很满意，时间充分，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张静秋更是高兴，一是对于老爷子顾及他家长娟生孩子的事，感到老爷子对娟子的重视，二一个对于小白在他家出嫁，张静秋对小白很可怜这个丫头，恨不得认成闺女，这回咋滴也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小红红和小乐乐在边上急的团团转，也插不上话，终于大人们都不说话了，小红红开始了“你们都说完了吗？大哥跟大姑姐，大伯哥跟小白姐姐一起结婚，那我和乐乐咋办？爷爷我俩啥时候结婚？你给我俩定个时间呗” 老爷子乐的一把给她和乐乐抱起来说“哎呦！咱们小丫头也着急啦？等你长得跟你姐一样大的时候爷爷就给你和乐乐办” 小丫头有点失落，长娟在边上点着她说“你还要结婚？你都结了几次啦，我跟你姐夫结婚那天，都不够你俩嘚瑟滴，挨个敬酒，你姐夫单位一个主任一个处长都让你俩给灌桌子底下去了” 小红红听完不好意思的从老爷子怀里蹦下去，拉着小乐乐就跑了，后面跟着肉球一样的小东升。 第114章 荷花池里荷花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吃完午饭，王尚友，长海，李老四陪着老爷子聊天，女同志则围着长娟问东问西的，还时不时的逗一下抗美和白小白。 援朝拿着一挂一百响的小鞭，领着三个小崽子在院子里拆开了放。 “爷爷，去年年底的形势就不太好，我出差这一路上很多供销社，商店，饭店都已经开始定量供应啦，我妈他们供销社也有很多商品都断货了，您感觉能不能出啥事儿？”长海故意想听听老爷子的看法。 李老爷子，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呀应该相信党，相信领袖，但是也要防范于未然，你们以为小四儿干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我不说而已，从去年取消农贸市场我就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干的事儿，抛出去啥投机倒把犯不犯罪不说，最起码能帮助到一些人，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的消息不能跟你们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国家” 长海对于老爷子的话表示赞同，经历枪林弹雨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看待事物很通透，老爷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李老爷子又跟李老四说“小四儿，我告诉你，你干的事，弄好了功德一件，弄不好万丈深渊。你自己琢磨，你要是遇到对得起良心，但是又办不了的事儿告诉我，反过来说，你要是干了天理难容的事儿，别怪我大义灭亲！” 李老四吓得赶紧跪下来，跟老爷子保证，一定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长海听完老爷子这么说，感觉老爷子知道的信息要严重的多，后果老爷子也有预料。 长海虽然上一世听说过这三年的情况，但是没有经历过，一些所谓的印象也都是从老一辈人的述说中听过。因此没经历过的长海还有点紧张。 下午众人看到李老爷子有点乏累，就赶紧告辞回家，老爷子让两个妈把中午剩下的菜和饺子拿回去，省得晚上再做饭了。 他们疗养院晚上食堂还有一顿好的，到时候老爷子带着长娟两口子和小东升去吃就行。 两个妈也没推辞，收拾好东西，跟老爷子告了别，一众人就往家走，只不过这次长海是抗美骑着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座上搂着抗美的腰，说着俏皮话“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下两句作者不能写，长海也不能说，作者写完就得关进小黑屋，长海说完就能让媳妇打下线啦！抱歉！） 这给抗美气的，想收拾他还够不着，更气人的是，长海时不时还用那只搂她腰的手隔着衣服捏捏他肚子上的肉肉。 给长海带到她家门口，抗美车子都没停，一个后摆腿，就给长海扫了下来，车子往墙上一倚，照着撅着腚拱在雪堆里的长海就踹。 长海挣扎着爬起来往家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娘们儿你等着！咱俩结婚哪天就是老子报仇之日，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 抗美气的冲他喊“咱俩结婚哪天看我收拾不死你！” 长海对于这句话很满意！ 长海回了家，张静秋就开始收拾饭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小红红可能是玩乏了，在长海屋里趴在被垛子上睡着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摞钱能有四百多，递给张静秋。 “妈，这是我跟姐夫做生意的分红，你收着，回头给小白置办一份嫁妆，老爷子今天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家里的粮食这些吃的您不用操心，我都有准备” 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说的话很往心里去，儿子大了，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了。虽说有时候干一些危险的事儿，可是张静秋是谁，当年于振山枪林弹雨的都经历过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大的。 这次老爷子拍板，半年后就给他办事情，到时候给她生个大孙子，瘪犊子玩意儿爱去哪疯去哪疯。 张静秋把钱收起来，接着长海的话说“那天让抗美和你姐把小白接家里，认个干亲，到时候也算名正言顺，还有跟你姐夫一定要加小心，还有伤良心的事儿千万不能干” 长海答应着，并且心里默默的为援朝默哀，完犊操的，这回好了，有加一个管他的人啦。 再说援朝，援朝驮着小白回宿舍，白小白在宿舍门口低着头，红着脸问着援朝。 “援朝，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我虽然有父母可是跟孤儿一样，我很羡慕你，但是我更害怕你骗了我。今天就这样把咱俩的事儿定下来，我就跟做梦一样。我紧张，更害怕……” 援朝跟变了个人一样，一把把小白搂在怀里，跟她说“小白，自打我认定了你，我的眼里就看不上其他女人啦，你放心，但凡有一星半点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让我灰飞烟灭”援朝不亏是变形金刚，胳膊腿儿多变，性格也多样化。 小白听完赶紧把援朝的嘴给捂上说“我信你，即使你骗了我，和你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多年以后，王援朝和白小白老两口在一群孙男弟女的目送下，手拉着手，脸上含着笑一起去世的。 五九年的元旦就在快乐，担忧中过去了。 长海不愿意在家待着，成天吃饱就睡，所以他没事儿就吊着胳膊去单位溜达。 两天后，终于可以拆线了，在医院的处置室里，长海都喊出杀猪声了“来人救命啊！能不能给我换个人拆线？别让王抗美给我拆。她得弄死我啊！” 抗美拿着剪子，镊子带着口罩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瞅着长他。 “你喊！你喊破天都没人来救你这个癞蛤蟆，老天爷开眼，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都没让我等到咱俩结婚，臭蛤蟆，躲了我两天。我今天让你生不如死” 长海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没办法，自己一条胳膊有伤，动个武把抄未必是媳妇儿的对手，就他媳妇儿那两条大长腿抡起来能抽死他。 而且自己今天是咋想的，跑抗美的地盘来拆线，这不羊入虎口么。 在一声声哀嚎中，长海的线拆完了，处置室外面围的人一层接着一层。 长海小脸煞白的出来了，回头看看屋里收拾东西的媳妇儿，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结婚那天，我让你三天爬不起炕” 抗美也没说话，拿着剪子冲着长海比划了几下，吓得长海撒腿就跑。 第115章 准备打熊罴 长海回了家搂开衣服看，从肋巴扇往下所有的软肉的地方，跟老丑国的星星旗一样，全是抗美拧的紫红色小星星。 小红红在长海身前身后数了三遍也没数明白，反正是大约能有三十多个紫红色的印子。 长海把衣服放下，直接唱了一句“哎呀我说，命运呀！”王尚友亲传弟子。以后的双修功法都继承啦。 长海又晃悠了两天，终于轮到他们组出车啦。长海虽说胳膊有伤，但是已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 由于元旦都分了肉，其他出车的组也带回来了东西，所以这次保卫处基本上没啥人要换东西。 长海也不能说赶紧多备点物资啥的，这不是散布紧张气氛吗。他们不换就不换，反正长海他们自己换。 提前一天去农场，长海借口自己胳膊不方便就没去赶海。 然后找钱科长用水果和新鲜蔬菜换了三百斤冻板，二百斤干海带，还有八十多斤的海米，虾皮，海虹干这样的东西。 长海等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也别说之前的老渔民嘲笑长海，你看看人家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跟着老渔民赶海弄回来的是啥？ 一人拎着一串大黄鱼一共有八九条，两个人每人还拎着一桶海螺。 （插一句题外话，据作者大姑说五十年代末她曾经四颗鸡蛋换了一条二斤多的大黄鱼，作者也查过资料，五十年代末黄海的大黄鱼一斤只要六七分钱） 长海看着这两个人那副得意洋洋嘴脸，真想踹死他俩。 长海二话没说，上去就抢，还是挑大个的抢，援朝和孙小欠也不拦着，只要你生气就行。 这次在农场食堂给大厨粮票都没好用，不是粮票的事儿，因为农场食堂已经开始定量供应了，你们外来人员，没赶上饭口，额外给你们做一顿，这个粮食谁出？虽说大厨有办法，但是人家也得分个里外吧。 长海回车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两包槽子糕两盒鱼罐头，实际是从空间里的拿出来的。 两个傻逼就差给长海跪下喊祖宗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槽子糕和鱼罐头吃的一干二净，还弄热水把罐头盒泡上喝了。 即使是这样，也一口没吃长海烤熟的大海螺。这俩个货上次是真拉肚子拉的坐下病啦。 回了家，张静秋对这次长海出差很介意，按她的意思长海请个假，在家再养一段时间。 王尚友也赞同，可是长海偏要去。儿大不由娘。 张静秋连夜给长海做了一个棉套袖，让他护住有伤的胳膊。长海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两家人吃完饭又是一起送他们上车。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援朝和孙小欠照顾好长海。 长海心说“让他俩照顾我？我是嫌命长吗？他俩还不把我给送走啦” 这一路，三个人基本上没下车，下车也没啥可吃的，不管是国营饭店还是副食品店，都是限量供应。饭店也不像以前点啥都有，有的小一点的饭店连纯白面馒头都没有，所谓的白面馒头就是包了一层白面皮，里面是苞米面，只能骗一骗眼睛。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还是一个人去了杨书记家。 给杨书记送了两包大海米，两板鱼，两板虾，还有五斤干海带。 长海又跟杨书记说了这次他带来的东西，看看他姨姥爷能给他换啥？ 可以看的出来，杨书记有点为难，杨书记跟长海也开诚布公的说“小海，这一路上你可能也看到了，咱们林业局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这次我只能安排一部分，然后再加上一些山货和野味儿给你啦” 长海当然理解姨姥爷他们的处境，其实相对来说他们黑省在这个特殊时期还算可以，黑省以一省之力三年支援了全国二十八亿斤粮食，一直到六二年还支援了两亿斤，凑成了三十亿斤。就东北来说相对于关里的情况还是能强一些。之前的那种说大话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长海告别了杨书记，回到车厢，这次他没提去山里的事儿，一是不想总麻烦姨姥爷，二是姨姥爷知道他胳膊有伤，长海怕跟姨姥爷说完再挨顿骂，犯不上。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跟着进场的通勤小火车去了林场。 三个人拎着海米和冻板海货，来到姜喜军家，赶的也巧，姜喜军跟人串班正好在家。 并且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也刚出月子，二货三人组的到来让董亚菲高兴的不得了。 姜喜军埋怨长海他们，每次来都拿东西，长海跟他说“军哥，这不是跟你客气，这是礼数，你跟我们的师傅一样，来师傅家哪有空手的道理？” 董亚菲把小狗剩子抱出来，长海抱着狗剩子，逗着他。 小崽子已经长开了，雪白雪白雪白的，还是个天使宝宝，不哭不闹，除了饿了，拉尿了能吭叽几声，平时根本不咋哭。除非是他姐姐姜依娜摆弄他，他才嚎几嗓子。 董亚菲忙活着掂对菜，姜喜军把之前长海留在他这的狍子皮和狼皮拿了出来。 姜喜军他妈给他们一人做了一条狼皮褥子，狍子皮做了一件皮坎肩，还有护膝。 这次装备可算是全了，再不用使唤姜喜军以前的装备啦。 姜喜军把长海带的海货分了一半给孙叔送去，又喊了孙叔过来喝酒。不用问，喝酒这事儿孙叔必到。 董亚菲还得喂狗剩子，所以就不能喝酒，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了。 几轮酒喝下来，节奏放慢了下来，孙小欠只能在边上看着，援朝警告他，他敢喝一滴酒，就给他腿插皮燕子里。 孙叔问姜喜军“军子，明天去打围，你带小海他们呀？” 姜喜军无奈的跟长海说“小海，我没顾得上跟你说，明天镇里和林场组织我们这些炮手去刀把岭打围，主要是为了那只熊罴，已经踢蹬五条人命啦，伤了八个。这次如果还不行就得报市里或者局里联系驻军啦。我怕太危险，所以我看这次你们就别跟着啦” 援朝不愿意啦闷呼呼的说“军哥，咋滴看不起我们呀？这次给我配两个手榴弹，我炸死他个王八犊子” 姜喜军无奈的摇摇头，孙叔解释说“援朝呀！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一旦出点事儿我们可担不起啊，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猪指的是孤猪，因为一般的孤猪都是大炮卵子，急眼了它能跟你拼命，二熊指的就是熊罴，这玩意儿可不是黑瞎子能比的，遇到山君老虎它都敢跟着比量” 长海听完，想了一会儿说“孙叔，军哥，你们就带我们去吧，我们就想见识见识，我们就跟在你们后头，一旦有事儿我们肯定先跑还不行吗？” 孙叔和姜喜军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16章 进山，打围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姜喜军又去孙叔家喝了一顿。 孙叔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女儿嫁在城里，儿子也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老两口。 孙叔老伴儿平时在林场伐区做饭，也算是临时工，孙叔在家收山货，不忙的时候下个套子，药个鹿啥的。日子过的也挺好。 喝到深夜，孙叔就让长海他们在他家住，姜喜军家里孩子小，有时候不方便。 二货三人组认为很有道理，姜喜军自己载歪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孙叔老伴儿早早的做好饭，几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去姜喜军家汇合。 还别说，三个人套上狍子皮坎肩，绑上护膝，戴着狗皮帽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孙叔背着一杆老毛子产的toz-b的双管猎枪，腰上捆着子弹带，子弹带上是一圈十六号霰弹。 孙叔还把三把侵刀递给长海他们，还有三根一米半长的刀杆。 “小海，你们把侵刀插到杆子上，一旦遇到情况，这玩意儿可比枪好使” 孙小欠把玩着侵刀，还用自己的头发试试锋不锋利。 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过来人，跟孙叔打着招呼。 姜喜军从家出来，媳妇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跟出来送他。 姜喜军看着门口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一招手说了一声“走，先去连部” 呼呼啦啦的加上长海他们能有二十七八号人，还有十二三条猎狗。 他们镇子民兵连，姜喜军还挂个副连长的名头，在民兵连，给几个还拿着老洋炮，单打一的炮手领了几把水连珠。 援朝闹着要两枚手榴弹，长海气的踹了他一脚，他才没再放声。 姜喜军倒是听到了，还真安排人去给他领了四枚手榴弹。 援朝美滋滋的挨个把手榴弹别在后腰上。 镇领导，还有林场的领导也都过来了，简单的讲了两句，主要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完事儿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出发了。 镇里还安排了四架牛车送他们。 牛车跑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刀把岭的山脚下。 牛车再不能往里走了，刀把岭山高林深，安岭少有这样的山势。 山脚下，姜喜军安排所有人分组，三四个人一组，每组相距一二里地，发现踪迹赶紧发信号，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人员聚齐统一安排。 所有人全都附和着，姜喜军领着长海他们和孙叔，沿着一条缓坡山沟就进了山。 猎狗得利在前面跑，有的地方雪还没冻硬实，得利时不时的还会掉进雪窝子里，他们还得把得利给挖出来。 由于这里的山势陡峭，姜喜军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翻了两个山头。 眼看着中午了，姜喜军招呼孙叔，长海他们歇息，吃点东西。 长海坐在地上，好奇的问孙叔和姜喜军。 “孙叔，军哥，一旦发现踪迹，咋传信号呀，要是放枪，那不就把猎物惊动了吗” 姜喜军笑了，孙叔忍不住说“现在打围也不那么讲究了，以前还得拜山神老把头，还得分炮头，二炮头，端锅啥的，遇到猎物各个地方的方法都不一样，蒙族的猎手他们就是靠喊，喊的词也不一样，比如他要是喊，玛拉嘎呀，这就是通知其他人往山顶围过来。还有的是吹号角，放烟的，敲木头，吹口哨。五花八门，但是不管用啥方法咱们打围的基本都会明白，这是发现踪迹了，其他人就都会围过去，然后再安排咋打。这就叫打围” 孙小欠真拿个小本子在那里记着，援朝还在边上帮他补充。 长海接着问“那咱们的信号是啥呀？” 姜喜军笑了，从怀里掏了个东西扔给长海说“一旦咱们发现踪迹，你就发信号，连发三个长音就行” 长海接过来一看，嗨！这不就是上学的时候体育课老师用的口哨吗。 孙小欠凑过来问长海“小海，口哨的哨字咋写？” 长海白了他一眼“去你奶奶个梢子滴” 孙小欠认真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转身认真的记他的笔记去了。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五个人一条狗继续顺着山势往里面走，猎犬得利还是一边跑一边四下嗅着，时不时的还是掉雪窝子里。 一直到天色见暗也没发现啥大野牲口的踪迹，得利倒是掏了两个野鸡窝，孙叔也码着踪打了三只兔子。 “小海，吹哨子，两声短一声长”姜喜军停下来让长海召唤其他猎手。 长海连着吹了三遍，陆陆续续的也听到了别的组吹口哨的回应。 二货三人组主动去捡柴火，孙叔和姜喜军收拾野鸡和兔子。 过了半个小时，就有其他猎人过来了，无一例外，他们手里都拎着猎物，野鸡，兔子，灰鼠子居多，还有一组拎了一只四十来斤的半大狍子。 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全都齐了，姜喜军也把心放下了。 不用指挥，各司其职，看样以前他们跟姜喜军都配合的很默契。 晚上，围着四个大火堆，烤着野物，经过姜喜军和孙叔的介绍，这帮人都挺喜欢长海他们三个。 当知道就是他们三人一晚上灭了一群野猪和一群狼之后，更是跟长海他们亲切的不得了，他们还以为长海是姜喜军特意请来的高手呢。 孙小欠又来神了，直接把他们在虎头山用手榴弹炸黑瞎子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现编成段子给他们表演上了。 一群人听的有滋有味儿的，有的人烤的野物都糊了也不管。 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长海还能不知道吗！长海听着孙小欠那不着四六的故事都他妈的替他丢人。 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硬是让他讲的有声有色，再加上援朝傻大彪呵的在旁边附和，还真把这帮人给唬住了。 “军哥！你带酒了吗？”长海实在听不下去了，用绝招吧！ 姜喜军扔给长海一个酒囊，长海接过来，打开塞子，走过去搂着孙小欠的脖子，捏着他的鼻子，直接就把酒囊嘴塞他嘴里了。 控制好量，约莫能有一两多酒，长海赶紧把酒囊拿下来。 孙小欠，弯着腰紧着咳嗽，没出十个数就迷糊了，不到一分钟，援朝拖着他，就给他扔狼皮褥子上去了。 长海跟一群人解释着说“各位叔叔，大哥，他就是个彪子，别听他胡咧咧，再让他吹一会儿这天都不带亮滴，天上全是小母牛” 众人听完全都哈哈大笑。 第117章 杀熊!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谁困了就去眯一会儿，也不用安排守夜的。 天色渐亮，姜喜军招呼人们起来，收拾东西，热点干粮吃饭。 孙小欠还呼呼的睡着，援朝捧了一把雪直接糊在他脸上，然后一顿搓。 孙小欠瞬间惊醒，差点操枪要崩了援朝。 他俩闹完，也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也开始收拾装备。 姜喜军看着山势，跟众人说“今天日头偏西，如果还没找到“山把头”（山里人管熊叫山把头）咱们就下山。全都惊细着点，别愣儿八正，别撂单，实在不行两组并一组” 众人应和着，组着队纷纷散了出去。 姜喜军还是带着二货三人组和孙叔跟着得利往山里走。 太阳升起，天已大亮的时候，姜喜军就听见哨子声，并且是发现踪迹的信号声。 五个人一条狗赶紧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他们赶了能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就看一组四个人趴在一个小山梁子上面。 姜喜军他们也悄么声的爬了上去。 姜喜军冲着其中一个人问“老五，啥情况？” 老五指着山梁下面一片平坦的山沟说“军子，你看西面那个石头砬子中间那个洞口，刚才我们过去发现是个地仓子，里面有活物，我们没敢比量，就通知你们啦” 这时陆陆续续的从周围都过来了人，大家伙了解了情况后。姜喜军开始布置。 根据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狩猎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开阔。 姜喜军安排两伙人在地仓子两边埋伏好后，然后看了看孙叔。 孙叔二话不说，大羊皮袄一脱，拎着他的双管猎就下去了。 长海赶紧就要去拽孙叔，姜喜军拦着长海说，孙叔是去敲仓子，把熊给引出来。你在这等着就行。 还没等长海说话呢，援朝一高蹦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从后腰把手榴弹给扽了出来。 长海一看赶紧要去拽他，可是不赶趟了，这个虎逼，一边跑一边把手榴弹后盖拧开，都没管孙叔，跑到地仓子跟前，一拉弦就给手榴弹撇进去了。 孙叔一看，骂了一句“我草！你个虎逼玩意儿”直接就趴地上了。 援朝也趴在地上，听到手榴弹的炸响，援朝瞅了瞅，看没动静，又把第二个手榴弹掏出来，拉了弦刚要往里撇，就听“嗷呜”一声吼。 一只体型跟座塔一样的棕色熊罴直立的站在洞口。 孙叔大喊“快跑”然后转身就跑，援朝的第二个手榴弹直接朝着熊罴砸了过去。 熊罴伸爪子一巴掌就把手榴弹给拍边上了，援朝转身就跑，大喊“小海！救我” 手榴弹一声炸响，这给熊罴吓了一跳，这就给援朝争取了一线生机。 援朝光想着拿手榴弹炸熊了，枪都没带。 这时候四下的枪声响了起来。 谁说熊傻还笨，这玩意儿在山里能成一霸哪有傻的，不信你看看马戏团的熊，比他妈人都聪明，说它笨！你信不信一匹好马在山里跑不过它。 棕熊四下腾挪着，仿佛打在它身上的子弹就跟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根本不在乎。 但是她的目标始终是援朝，孙小欠一梭子子弹都光了，但是距离有点远不说，这玩意儿动作也太快了，孙小欠换了援朝的枪继续射击，但是有点怯手啦，一梭子没放倒，而且还有其他人开枪。这是个啥怪物？ 长海由于胳膊有伤没好利索，所以就没拿枪，但是孙叔给他们的侵刀都在他这。 长海眼珠子都红了，一手拿着一杆侵刀就冲了上去，姜喜军一把没拽住他。 姜喜军赶紧喊“散开，停火”他怕子弹误伤了长海和快要跑上来的援朝。 长海和援朝一擦身，长海扔下一杆侵刀，双手持刀冲着已经站立起来准备扑向长海的棕熊就顶了上去。 就听噗的一声，侵刀直接捅在棕熊的肚子上，长海一压刀杆，又豁开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 棕熊吃痛，一巴掌就把侵刀杆给拍断了，低吼着又站起来向长海扑过来，长海赶紧向侧面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这时，就看援朝捡起另外一杆侵刀，一跃而起，一刀就捅在熊脖子上，直接洞穿。 侵刀从熊脖子另一面露出来能有二十公分。 棕熊这时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用爪子划拉着淌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孙小欠这时也冲了下来，枪顶着熊脑袋一直把枪里的子弹清空。 熊罴铁塔一样的身子轰然倒下，顺着山坡骨碌下去，脖子上还插着一杆侵刀。 孙小欠一直端着枪不动弹，援朝一屁股坐在地上，长海躺在山坡的雪地上长出一口气。 长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蹦起来，跑到援朝跟前，一脚把他踹躺下，骑他身上拳头跟雨点似滴砸在他身上。 孙小欠也反应过来了，在旁边抽空踹着援朝。 援朝捂着脑袋，也不放声，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姜喜军和孙叔还有一帮子人赶紧过来把长海拉起来，劝着他。 长海气的指着援朝骂“妈了个x的！再他妈让我看见你摆弄手榴弹，我他妈就把手榴弹塞你裤裆里拉弦，炸死你我他妈也省心了，回头我替你给你爹妈摔盆打幡” 援朝嘟囔着说“要不我爹也说过让你摔盆的” 长海本来都消停了，听他这么一说，拎着半截侵刀杆就要继续揍他。 援朝撒腿就跑，孙小欠也气的捡了根树枝子朝他扔个了过去。 众人一顿劝，孙叔又把援朝给领了回来。又是一顿说和，这才算告一段落。 众人围着棕熊，孙叔操刀，别看这一群人都是他们镇子有名的炮手，但是真正见过这么大的熊罴的还真没有几个。 也就孙叔和姜喜军早些年打猎的时候跟着大猎帮收拾过。 孙叔清了膛子，熊胆黄澄澄的，能有六两重，鼓鼓的跟个小皮球一样。 孙叔笑呵呵的说“能有十几年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铜胆啦，可以算得上宝啦”孙叔将熊胆交给姜喜军，因为姜喜军算把头。 孙叔拎着一套肠子领着二货三人组找了一棵风倒树的树桩子，让他们三个人把肠子挂在旁边的树上。 孙叔问长海要了三颗烟，援朝赶紧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了上去，孙叔把烟点着插在树桩子上，然后带着他们三人跪了下来。 “山神爷老把头，今天他们三人打了这个山把头，您可别见怪，，这头畜牲祸祸了五条人命。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给您上颗草卷加上一套下水算给您赔罪了，望您勿怪！磕头” 二货三人组跟着孙叔很虔诚的冲着树桩子磕了三个头。 第118章 二货猎帮成了 磕完头，孙叔领着长海他们又回来了，熊罴脑袋已经分割下来，熊皮也快扒的差不多了，一帮子人在边上绑着爬犁。 孙叔和姜喜军抽着烟说着“军子，进仓子看看吧，也许还剩点尸骨啥的，敛吧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姜喜军想了会儿点点头，捡了根松树明子，点着了，孙叔又喊了几个胆子大的炮手一起跟着姜喜军进了地仓子。 长海和援朝也在后面跟着，孙小欠犹犹豫豫的想了想也跟上了。 仓子不深，一进去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让人喘不上气。 走在前面的两个炮手，刚走到里面，“嗷”的一声，当场就吐了。 长海和援朝好奇的扒拉开其他人，凑上去一看，借着松明子的火光一看，地上散落着一些撕碎的衣物，一地的白骨，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肉，可以看出来一多半是人的骨头，还有三颗被啃食的已经不完整的骷髅脑袋也散落在地上。 长海和援朝虽然没吐，但是看到这个场面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孙小欠紧着喊“咋啦，咋啦？让我瞅瞅”扒拉开一众人，就一眼“嘎”的一声，眼珠子一翻躺地上了。 援朝一把揪住他，就俩大嘴巴子就给他扇醒了，然后就看孙小欠扶着石头哇哇的吐。 援朝在旁边一边拍他后背一边骂他“完犊子玩意儿，都是死物有啥好害怕的” 孙叔出去把先前吐完跑出去的那两个人给拽了回来，又从地上捡了几个还算完整的衣物，扔给他们，包括孙小欠，然后说“这些尸骨必须你们殓了，要不以后你们胆就没了，心里总有个疙瘩，这是给你们去去心魔，别害怕这是积德的好事儿，他们的家人还得感谢你们” 加上孙小欠，三个人哆哆嗦嗦，炸着胆子在孙叔的指挥下把人的尸骨都捡到衣服上包好。 一众人出了仓子，孙叔留在里面，点了三根烟，又是一顿念叨，然后就出来了。 外面熊肉也卸吧完了，爬犁也绑好了，姜喜军指挥把熊肉分成三个爬犁装上。启程回家！ 孙叔约么这只熊罴接近千斤，一颗大脑袋就能有一百多斤。 回程的速度走的很顺当，人也多，拖着爬犁也不费劲，中午简单的吃了口，有些炮手割了几条子熊肉烤着吃，长海他们三人是一口没动。因为心里觉得，吃了人肉的熊，再吃熊肉有一种也吃人肉的感觉。 还别说，捡完尸骨的孙小欠还真没了那种心理负担了。一些炮手打开衣服包看，他还凑上去给人家讲解。要不是长海给他拖回来，他现场又能编一段。 下午三点多，一群人终于出了山，四架牛车一直在山下搭了个窝棚等着。 车老板儿看见打头的爬犁上的那颗大熊脑袋，嗷嗷叫的赶着牛车过去接他们。 把爬犁绑在牛车后面，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可能是驾车的牛也感到了人们高兴的感觉，跑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两个多小时的路，这次拖着爬犁一个半小时就跑到了。 松林镇政府院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有窃窃私语的，有围在熊罴跟前不住的砸吧嘴的，声音最大的还是家里有让熊罴祸祸的家属的哭喊声。 镇领导和林场场长，在办公室门口听姜喜军和孙叔讲着过程。 没一会儿姜喜军喊长海他们过来，二货三人组已经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快迷失自我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滴，走了过来。 林场场长认识长海，拍着长海的肩膀说“不愧是局长老战友的后代，英雄出少年啊” 镇长，镇书记也在边上附和着，镇长说话了“这事儿我们马上上报，然后通报你们单位给予你们嘉奖。” 林场场长也说“对！还有我们林场一份，这要是杨局长知道了，他能高兴坏了，真给他长脸呀” 二货三人组没羞没臊的跟着说了一堆的客气话，尤其是孙小欠，一套套的，跟他妈做报告一样。 姜喜军把熊胆掏了出来，几位领导一看，我擦！这是宝贝呀！当场就争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熊胆说“领导，俺们不图别的，熊脑袋算是给受害家属的交代，熊肉就算是给这次打围人的辛苦费啦，熊掌和这颗铜胆，你们领导做主，俺们不要，但是有一点，卖的钱得分给几个让熊祸祸的猎人家属，好赖不计的算个意思吧。” 镇长拍拍姜喜军的胳膊说“军子，你放心，胆跟熊掌咱们就作价，然后分给家属，并且之前咱们镇子就有章程，政府还会给他们一部分补助，这你就放心吧” 林场场长也说“虽说，受害人不是林场的，但是作为林场也会有相应的表示”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闹闹哄哄的，过节赶大集也没这么热闹。 孙叔和几个炮手，给熊肉过秤，最后一算，九百七十多斤。这可是棕熊里面算的上大的啦。 然后分肉，长海他们三人谁也没要。姜喜军知道咋回事儿，也没多说啥。 几家受害人的家属，也在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消停了下来，他们临走前纷纷要给长海他们三人跪下来磕头，吓的长海他们赶紧躲了起来。 一直闹闹到七八点钟人们才散去了，最后熊掌归了镇政府，熊胆林场场长先挂电话跟局里请示一千五百块钱他们林业局收了。 熊肉也分完了，熊皮归了姜喜军，他是把头，咋滴也得特殊一点。 五个人一起去了孙叔家，董亚菲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过来了。 孙叔老伴儿和董亚菲在外屋地做饭，姜喜军抱着狗剩子在炕上，说来也怪，可能是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刚下山，身上的血腥味重的原因，不管谁抱狗剩子，他都哭，一放到炕上他们离得远点就好了，没办法，看孩子的任务最后只能是让姜依娜小朋友代劳了，还别说这小丫头照顾她弟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五个老爷们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聊着天，孙叔开口说“小海，你们三人这趟山没白上，你们这个小猎帮也算成了，虽说还有点生涩，但是紧要关头都不拉梭子。为了兄弟都能舍命。这就是最重要的条件。今天但凡你们三人差那么一点，就得有一个人得踢蹬在山上”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比较认同孙叔说的话。 第119章 山里老爷们儿的爱好 长海想着“虽说今天援朝虎了吧唧的冲上去，但是关键时刻，看见自己去救他，他没跑，还给了棕熊关键的一刀，欠哥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帮着他俩跟人打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也能不要命的端枪冲上来给棕熊最后一击，这就看的出来这两个兄弟是可以托付性命的。” 三个人都很高兴，孙叔也来了兴致，喊着“孩子他娘，多整几个硬菜儿，俺们爷们儿今晚上得喝躺下” 孙婶子掀开门帘，拿着饭勺子指着孙叔说“老瘪犊子，你躺下行，可别祸祸几个孩子，人家水光溜滑的，让你们弄的跟糙老爷们儿似滴，就认喝酒，进山和娘们儿” 屋里的几个人听完哈哈大笑，孙叔红着脸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怪话真多，做你的饭去吧，头发长见识短！能喝酒，敢进山的才叫爷们儿。你知道个屁” 孙婶子笑着用手点着他说“老瘪犊子，今天有孩子在这，你等着回头看我咋收拾你，给你脸了”说完继续做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饭菜陆续摆上桌，干辣椒炒兔肉丁，小野鸡炖蘑菇，手撕带皮狍子肉蘸蒜酱，狍子排骨炖酸菜，卤猪头肉，土豆片炒蘑菇，酱炖牛尾巴配粉条子。一成不变的蘸酱菜，外加一桶苞米白酒。 饭菜齐整，孙婶子和董亚菲抱着狗剩子和姜依娜小朋友去对面屋吃去了。 饭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吃着菜，孙小欠打死都不喝了，太耽误事了。顿顿喝他都容易饿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跟他们比量着。 孙叔喝的高兴给他们讲着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和经验，比如如何打狗围，如何赶杖子，一群人如何码踪等等，长海他们听的是受益匪浅。 长海问姜喜军“军哥，为啥今天是孙叔去敲仓子？” 姜喜军说“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呗，敲仓子最危险，一般都是由经验丰富岁数大的老猎人干这事儿，换句话说就是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孙叔接话说“早些年都是猎帮一起上山打围，很少有三俩个人就进了山的，哪像现在，还是装备的事儿，以前有把老洋炮就了不地了，基本上一多半都是弓箭，侵刀，扎枪，遇到大牲口那都是一群人冲上去搏命” 长海继续问“孙叔，我看你的那把双管猎不错，咋弄的？” 孙叔笑呵的说“小子，挺识货呀！方圆百里我敢说，就我这么一把，这是当年我救过的一位鲜族抗联老战士送我的，当时他们部队准备往毛子那面跑，他们连负责断后，跑到咱们这嘎达的时候，队伍都已经打花哒啦（打散了）他腿受了伤，都化脓了，我在山里下套子让我给救了，给他送在一个猎场的地窨子里藏了起来，又给他治了伤，半了年好了以后，我又护送他到了毛子那面，四八年底咱们这解放，他领着队伍来找我，送了我这杆猎枪，说句实话，我始终没噶实（舍得）用，所以说这还是一把一枪没放的新枪呢” 长海继续问“孙叔，您跟这位老战士现在还有联系吗” 孙叔喝了一口酒，遗憾的说“唉！开始还通过几次信，后来听说他们两个鲜族师全都派回他们国家去了，再就没有联系啦，也不知道前些年跟洋鬼子的仗他有没有命活下来。” 长海看孙叔有点伤感，赶紧端起杯又敬了孙叔一杯。 五个人一直喝到半夜，姜喜军还是董亚菲过来找了两趟后给架回家去的。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就起来了，孙叔因为岁数大了，进了一趟山，再加上喝了半宿的酒，睡的很沉，孙婶子咋叫都没起来。 长海拦着孙婶子别叫了让孙叔好好歇歇吧，孙婶子给三个人收拾好早饭，三个人洗漱完吃完饭，坐着通勤小火车回车站。 三个人也很乏累，长海想着，他的空间里还有海货还得跟杨书记交换呢。 于是长海拍板，找个澡堂子，洗个澡，再找个招待所美美的睡上一觉解解乏。 援朝和欠哥根本没二话，把枪锁进枪柜就往车下走，长海跟其他同事打个招呼，又扔给人家一兜子苹果才跟着援朝他俩走的。 澡堂子里，泡在池子里的三个人，感觉跟成了仙一样。 三个人泡了一上午，都泡的发白了才从澡堂子出来。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三大碗玉米面碴条。 拿着介绍信在林业局招待所开了三间房，一人一间，援朝和孙小欠进屋倒头就睡。 长海一看赶紧去林业局找杨书记去问问换东西的情况，再一个，明天走不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吗。 杨书记办公室，长海笔管条直的现在屋里，杨书记拍着桌子骂他“小瘪犊子玩意儿，我以为你每次来也就是进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就得了，没想到啊，熊就弄死了两头，还有啥野猪，狼，犴达罕，狍子，你他妈玩的挺全乎呀！这次更牛逼，还跟人家进山打围，打熊罴？真能个呀！你要是出点事儿咋整？你妈，你师傅我就不说了，就李老爷子就能过来给我皮扒了。”说累了，杨书记喝了口水。 长海贱兮兮的说“姨姥爷，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有你说错了，我都打了三头熊啦，我在我家那面还弄死个黑瞎子，我也算是个老炮手啦” 杨书记气的，用手点着他，眼睛却满哪撒么找东西要揍长海。 长海赶紧上去抱着杨书记，紧着道歉说“姨姥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以后我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还不行吗” 杨书记喘着粗气说“这是你说的昂，再有下次，让我知道，我给你腿敲折” 杨书记坐下接着说“但是这次打死的这只熊罴，你们三个人是头功，政府会给你们一份奖励，我们林业局也有表示，但是你们走之前是别想拿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单位邮过去，你们就等着吧” 杨书记喝了一口水说“这次给你换的东西只能给你二百斤猪肉，二百斤羊肉，还有三百多斤的干蘑菇和松子核桃这类山货，你就收着吧，算姨姥爷欠你一份人情啦” 长海紧着摆手说“不欠人情，不欠人情，姨姥爷，这都相当不错啦！我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我明白！” 杨书记看着他，点着头！ 第120章 匿名信 杨书记挂了个电话，然后让长海回火车上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拉着东西去找他。 长海乐不颠的跑回车厢，把提前买好的澡票送给他们车厢的同事，其实就是把他们给支走。 不到半小时，林业局后勤和食堂的人拉着两辆大板车就找了过来。 长海在同事走后从空间里把冻板海货全拿出来放在车厢里。 林业局的人跟抢了一样，都没用长海伸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带的东西给卸到车厢里，又七手八脚的把冻板海货给装上板车，急三火四的就跑了。 长海等到四下无人，赶紧把这些肉类和山货收进空间。只留了二三十斤的猪肉和十几斤的山货。这是准备他们三人分的，两个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出趟差咋滴也得有点表示呀。 长海把肉和山货放好，等到晚上其他同事也没回来，援朝和孙小欠倒是回来了。 两个人埋怨长海把他们扔了自己跑了，长海把肉和山货拿出来，跟他俩解释，自己去跟姨姥爷告别去啦，这是姨姥爷给他们的。 孙小欠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大包，苞米面的酸菜包子，援朝拿出来一包花生米和猪皮冻。 “小海，真买不到啥好玩意儿啊，就这些还是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带的，咱晚上就凑合凑合吧”孙小欠有点懊恼。 “这还啥凑合呀！不错了，我这还有罐头，咱仨带的干粮热热，不也挺好吗”长海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了三盒肉罐头。 援朝从裤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限量，就买了一瓶” 三个人靠着炉子，炉子上热着包子和干粮，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缸子白酒，给欠哥用军用水壶的盖倒了半盖，欠哥自己又兑了半盖水，就这还给他喝的满脸通红，说话拌蒜。 第二天早上六点，火车就出发回返，到达哈城，他们下车，溜达了大半天，一人就买了一斤红肠，一块大列巴。 就算你有票也不行，每人限量购买。三个人也没脾气，都这样，你还能改变咋滴？ 傍晚找了个饭店寻思省会城市能强点，也那样，三个人一盘辣椒炒干豆腐，一盘摊黄菜，一大碗酸菜汤，一斤半两和面发糕。 三个人根本没吃饱，再买发糕，不卖！窝头倒是有，没办法，一人又啃了三个窝头。 回车上没用两小时三个人又造了一顿，这晚上才算对付过去。 到了沈阳，三个人又找了一个清真饭店，只有羊杂面，面还是两和面的，好在不限量。三个人中午晚上连吃两顿，还告诉他们同车的同事也过来吃。 在火车上瞌涝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两点多回了厂子。 这次王尚友没来接他们，三个人交接完工作，拿着各自的东西先回了处里，处里的气氛很微妙。 王尚友，李焕新都不在，就连几个科室的科长都缺了好几个。 欠嫂穆秀兰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跟他们说“出事儿啦！咱们处让人给告了，两位处长还有几个科长都去市局了，说是咱们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 援朝一听，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要出去，长海赶紧拽住他，然后跟欠哥说“欠哥，你人头熟，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儿，最好能问出来是谁捅的” 孙小欠把背包东西交给欠嫂，转身就出去了。 还没等欠哥出大门，就看王尚友和李焕新黑着脸回来了，后面跟着陈厂长和市局二处处长吴进明，吴进明在陈厂长边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啥。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也没说话，直接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听办公室里面王尚友的骂娘声。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陈厂长送吴进明出来，等到吴进明一个人了，长海赶紧凑上去问“吴叔！到底咋回事儿？” “小海呀！嗨！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人匿名告你师傅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投机倒把行为，市局接到举报，这不就让举报信里涉及到的人员去进行说明吗” 长海急了“吴叔，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您还不知道呀？您没走的时候咱们不就这么整的吗！再说了咱们又没倒买倒卖，就是大伙凑钱换点东西。要说我师傅有事儿，您也跑不了”说完长海扭头就走。 吴进明刚要解释，长海都回办公室了，他只能笑着摇头。 王尚友办公室里，陈厂长继续劝着他和李焕新。 陈厂长说“老王，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给你个系统内通报批评的处分也是没办法，如果没结果，不是害怕告你们的人继续上告吗！就知道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 “厂长，我不在乎啥处分不处分的，在队伍上我处分多了，可这事儿跟他妈吃个苍蝇似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举报信还是报纸剪下来的字贴的，你说这人得多费尽心思吧”王尚友埋怨着。 长海他们三人趴在门口听着，王尚友从门缝看到他们，冲着他们喊“你们三个滚回家休息去，这几天不用来上班，别给我出去找事儿，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三个人灰溜溜的跑了，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他俩，先给欠哥送回家，又拉着援朝回了家。 供销社里冷冷清清，一个买货的都没有，往常快下班的时候是他们一天最忙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无聊的用小木棍抠着红砖地上的砖缝。 长海和援朝趁他俩不注意，揪着他俩背带棉裤后面的带子就给他俩提搂起来了。 两个小崽子嗷嗷的叫着，惹的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把他俩放下，两个小崽子又扑过来抱着各自的大哥要好吃的。 两个妈把小崽子赶走，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然后让他俩先回家。 长海家里，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半根红肠坐在灶坑边上的小板凳上，美美的吃着。 长海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着做饭，他妈屋里的炕上，有一盆发好的面，长海拿过来，准备蒸馒头。 援朝把东西放回家，也跑过来帮着长海烧火。 “小海，你说能是谁举报的我爸，还挺有办法，用报纸举报，你帮我想想，我爸得罪过啥人没” 长海一边揣着面团一边合计着说“我跟你说援朝，有可能不是你爸得罪了谁，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党卫军，党卫东……” 第121章 王尚友想换房 援朝，火也不烧了，站起来就要出去找人。长海又把他给拽回来。 “咱又没有证据，你找人家他们能承认吗？你别管了，回头我找人查一下，我跟你说，即使咱们确定了是这哥俩干的，咱们也不能明着收拾他们。以免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这样对师傅的名声不好” 援朝气鼓鼓的坐下继续烧火。 长海把馒头放进蒸锅里，又把他拿回来的猪肉和蘑菇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捡了两个不小的土豆子，拿了两个小铁勺，安排两个小崽子刮土豆皮。 “我告诉你俩，刮不好不让吃饭，刮好了，晚上奖励一瓶橘子罐头”长海胳膊受伤的时候收了很多水果罐头，这是两个小崽子每天心心念念最想得到的。 两个小崽子很认真的蹲在援朝边上用小勺刮着土豆子。援朝偷摸想帮他俩，他俩还不干，偏要自己干。 长海把猪肉煮上，又把蘑菇泡上，猪肉煮的有六分熟，捞出来过凉，切成半公分厚的大片，然后码在大碗里，再放盐，酱油，花椒，大料，姜片，葱段这些一起放进蒸锅里蒸。 长海的蘑菇都泡好，洗干净了，两个小崽子的土豆子还没刮完皮，给他俩急的满头汗。小乐乐恨不得用牙啃。 长海乐的从他俩手里夺过土豆，小红红急的呲哇乱叫“大哥，大哥你等一会儿，快刮干净了，我的橘子罐头！呜呜呜”小丫头直接急哭了。 长海把她俩抱起来，送进自己屋里，然后从他自己的柜里拿了两瓶罐头递给她俩说“虽然你俩没能完成任务，但是你俩的表现大哥很满意，大哥多奖励你们一瓶，有一点吃完饭再吃，还有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你俩又好尿炕了” 两个小崽子，一人抱着一瓶罐头在炕上喊着“大哥万岁” 两个土豆子到底还是援朝给收拾干净，切成片的。长海炒了一盘土豆片炒杂蘑。又做了一个萝卜丝海蛎子粉条汤。 两个妈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快好了，张静秋拍着两个小崽子说“去喊你爹和大姐过来吃饭” 两个小崽子一人手里拿着半拉馒头，嗷嗷叫的跑去喊刚回家的王尚友和抗美去了。 桌子放上，饭菜摆上，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进了屋，抗美看见长海白了他一眼。 长海心想“你等着，王铁蛋！找机会我非办了你不可” 长海给王尚友倒酒“师傅，这也不算个啥事儿，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市局和厂长这么处理也是给别人做做样子，再说了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又不影响您以后升官，您怕啥？” 两个妈听的云山雾罩的，抗美就给两个妈解释了一遍。结果两个妈脾气更火爆，要不是几个孩子拉着，就要去陈厂长和吴进明家去要个说法。 徐慧娟指着王尚友说“你看看你，跟个鳖头似的，要处分，咋不给他吴进明也处分了，对了厂部也有份，供销科，材料科哪个没有份？偏偏给你个处分。回头我就找老吴他媳妇儿好好唠唠” 几个孩子又是一顿劝，王尚友也不敢放声。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得了，再说了夫人外交还是有很大效果滴。 长海为了转移话题，就把他们这次进山打围的事儿给讲了，换来的是两个妈和他媳妇王铁蛋的又一顿埋怨，王尚友给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徒弟呀，不对！是自己女婿！你们瞅瞅我老王的眼光，这女婿挑的！关键时候能给老丈杆子挡枪”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扒着松子，核桃，聊着天。 两个小崽子吃饭的时候就没好好吃，心心念念的罐头让援朝给打开了，结果罐头汤让援朝一口喝了一半。 两个小崽子哭叽尿嚎的让援朝赔，没办法援朝从长海那里赊了一瓶黄桃罐头才算把事儿平了。 “师傅，我差不多知道是谁背后捅的咱们处里” 王尚友看了长海一眼“还用你说，除了那哥俩还能有谁？” “爸！您知道呀？那就好办了，您等儿子给您报仇”援朝气哼哼的说。 “瘪犊子玩意儿，你敢给我惹事儿我给你脑袋瓜子摘下来。你俩听着，回头跟小欠也说一下，近期别惹事儿，我倒不在乎啥处分，就是最近我给你俩看中了后面那个老财主那个二进的四合院，我正跟厂里申请换房呢！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能不上火吗，还有这哥俩他爹现在是区粮食局二把手，掐着咱厂食堂的脉，还真没办法把他俩咋滴，厂里还把他俩调团委去了。有机会再说吧” 长海一听“我擦！要不说还得是他老丈杆子，老侦查兵出身，一下午就把事情连调查带分析全都弄清楚了，这回好了，知道咋回事儿就能从根上办他们了” 两个妈听完只对房子感兴趣，徐慧娟赶紧问“当家的，你说的是哪个静秋家后面的那个老财主房吗？哎呀！这可好，别说两个孩子结婚用，就是咱们都搬进去也够住呀” 王尚友闷声叹气的说“我早就琢磨了，按说我提了一级早就可以换房了，我憋着没换就是看中了哪个院子，之前是咱们厂钱总工一家子住，后来他们一家子全去支援三线了，一直空着，长海也是干部编制，结婚也可以申请住房，我再提出来，到时候长海再提一下用这套房换，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静秋也心动了，跟王尚友说“他干爹，这事儿不就是小欠他爸管吗，就咱们几家的关系还用说吗，再说了咱们用两套带院子的房换一个四合院，厂里也不亏。” 王尚友说“嫂子，本来都跟老孙打好招呼了，就等着厂领导例会表决了，并且问题都不大，可这个时候出了这事儿，我看只能等过了年再说了” 两家人又都不放声了，都在心里骂哪两个不是人的哥俩。 长海心里合计着“看来年前就得把这俩人给办了，这回下手就从根上来，他爹不是扬巴起来了吗，那好了，就办他爹！” 第122章 草!多深的根呢 第二天一上午，长海骑着摩托车把空间里一多半的东西一趟一趟的运去了李老四那里。 “四哥，这些东西都给我换成粮食或者罐头这样的东西” 李老四摸着大肥猪肉，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没问题，小海，下回多整点这些山货，出货快，利润大！对了这是六百块和一些票，是上次那批水果和蔬菜还有两个月的分红，还有一百斤白面，四十盒罐头，两箱压缩饼干，走的时候带上” 长海点头答应着，也不用客气自己姐夫，有啥客气的。 “四哥，你得帮我点忙！” 李老四疑惑的问“咋啦？遇到啥难事了？说！” “我师父让人点儿了，背后举报的人大约可以肯定是谁，我想办了他” “干爹的事儿你姐回家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别的不说，那也是我干老丈杆子，小海你说吧咋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完事儿大不了给个几百块钱，找个关系送外地去，这样的人哥这有的是。” 长海听完，赶紧摆手说“四哥，咱可不能这么干，这不把自己的把柄交人家手里了吗。我是想让你先找找关系，摸清底细，然后再想办法一次性解决” 然后长海又把那哥俩的事儿和他爹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老四一听，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扔“草！我以为多深个根呢，就一个副科级，我小老弟他爹就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一句话的事儿！两天，你等我信儿” 长海紧着嘱咐他“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我得想个邪招让这爷三万劫不复。” 李老四点着头答应着“对了小海，你跟妈商量商量呗，你姐肚子越来越大了，家里爷爷和我都是老爷们，东升还小，我想接咱妈过来帮帮你姐。” “行，四哥，我回去就跟咱妈说，问题不大，我走了我去看看爷爷去” 长海拉着东西，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李老爷子家里，老爷子正教肉球小东升数数呢，小崽子都能数到二十啦。 长海拎着一条子猪肉刚进院就喊“爷爷，东升，咱们今天吃红烧肉啦” 老爷子出门一看，笑着指着他“昨个儿回来的？” “嗯那！爷爷你看这条子下五花咋样？今天孙子给您整一个红烧肉行不？” “哟！这可不是五花肉，这比五花肉可要好太多啦，这叫七层楼，你做肉，爷爷做面条” 爷孙俩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饭菜才好，一大碗红烧肉，一个蘸酱菜，还有一碗蘑菇，木耳丁蛋花卤子，一盆手擀面。 小东升也不用人喂了，就是小嘴抽面条抽的，面条是进嘴里了，卤子全留脸上了。 李老爷子美滋滋的喝着酒，听着长海讲这次进山打熊罴的事儿。 “小海，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可不能虎了吧唧的往上凑，还有这次你的做法很好，多给死了人的家属点钱让他们日子好过点比啥都强。” 长海一直陪老爷子聊了大半个下午才骑着摩托车回家。 长海在没人的地方，又把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以及一些十几个罐头出来。这里有一半是给师傅家的，另一半留自己家平时吃。 供销社门口正好碰上下班锁门的两个妈，两个小崽子自从昨天给他们三瓶罐头，长海在他俩心目中绝对头子的地位。 两个小崽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摩托车，嗷嗷叫的让长海开车。 长海把车上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徐慧娟，徐慧娟也没推辞啥的，他们跟一家人有啥区别。 长海家里，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姐夫想让你去他家住段时间，照顾一下我姐” “行倒是行，可你自己在家咋办？吃饭咋整？” “哎呦我滴妈呀！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再说了我不会去我师傅家吃呀！” 张静秋白了他一眼“就你师娘做的菜，除了你师傅说好吃，你们几个从小就不乐意吃，行吧，你自己愿意吃啥就做啥，反正白天我还得回来上班，也能回来看看” 长海帮着烧火，张静秋忙活着做饭，小乐乐彻底的成了他们老于家的倒插门女婿了，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乐乐趴在长海后背小声的说“大哥，你明天带我俩去玩爬犁呗，二幺他哥都带他和秀秀去玩了好几次了，二幺跟我和红红说了好几遍了” 长海一把把他横着抱在怀里“行！大哥明天就带你们去，咱们去苏爷爷家那里玩” 小乐乐听完，“欧欧欧”的跑回长海屋里跟小红红报告去了。 长海想着要不也得去看看苏老爷子去了，苏老爷子对他不错，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了，再一个也给苏爷送点粮食啥的。 第二天，长海车斗里面，装着一百斤苞米碴子，十斤白面，还有几斤蘑菇山货，两个小崽子坐在上面，人也看不出来。 本来想着带援朝一起去的，结果这玩意儿，一早上就跑厂里找小白去了。 苏爷家门口“苏爷开门啊！是我，长海” 出来开门的是长海的同学，哥们儿苏洪“别嚎了，你咋得空过来啦？” “切！你可算是在家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咋滴？咱爷没在家啊？没在家我可走了！” 念书的时候，长海，援朝和苏洪关系最好，但是苏洪跟长海和援朝不一样，人家学习那绝对是学霸级别的，打架斗殴啥的从来找不到人家。 就连老师都奇怪，苏洪跟长海玩也就算了，毕竟长海学习也说得过去，可是跟援朝的关系要比跟长海的关系还好，这就让人纳闷了。 援朝和学习成绩低的，哪是能破全校历史历史记录的存在，关键是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成天苟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有时候还讨论的头头是道，可是一考试就是两个第一，一个正的，一个倒数。 “别废话，赶紧的，我拿了些粮食过来，帮我拿回去，回头吃没了再跟我说”长海催着苏洪拿粮食。 苏洪也没二话，他们之间不用客气，两辈人都有交情，老于家和老王家每年的冬储菜啥时候花过钱！更不用说平时的菜了。 小红红冲着苏洪说“洪哥，你有爬犁吗，我大哥说你的爬犁做的最好了，能带我和乐乐玩吗” 苏洪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你哥可算是说了我一句人话，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出来，回头爬犁就送给你和乐乐啦！” 第123章 砸干坑多一个货源 两个小崽子一听苏洪这么说，高兴的直蹦高，苏洪把长海让进屋里。 “苏爷去哪了？”长海看着这个他小时候经常跑来玩的屋子问。 “唉！食堂办不下去了，我爷他去队部商量着咋办好，把粮食分了怕上面批评，不分！真吃不饱，现在各家全靠自留地和在工程队出工给的哪点粮食撑着。咱们小队还能强不少，仗着给你们厂送菜给的价格好。其他的小队有的一天就一顿饭啦。” 他俩正说着呢，苏老爷子背着手回来了了，看见长海和两个小崽子也在，乐的胡子都颤悠。 苏爷一手一个的抱起两个小崽子说“红红，乐乐苏爷家的大白菜甜不甜呀？” 两个小崽子异口同声的说“甜！可甜了” 苏老爷子更高兴了，给他俩放地上才对长海说“小海呀！今个儿咋有空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啊？” “没事儿，苏爷，这不我出差回来休息，这两个小崽子缠着我带他俩玩，我想着好长时间也没看您了就带着他俩过来了” 苏洪接着说“爷，小海还拿了好多粮食和山货呢，能有一百多斤呢” 苏爷吓得赶紧摆手说“小海呀，可使不得，赶紧拿回去，现在的粮食可金贵” 长海摁着苏爷的肩膀让他坐在炕上，然后跟他说“苏爷，您咋总那么见外呀？那咋地我回家再把您给的秋菜给您拿回来呗！您就放心吃，吃没了我再给您送” 苏爷没办法的笑着摇摇头。 “小海呀，让我咋谢谢你，今天在队部开会听着都闹心啊，食堂不办了，可是粮食分下来，每家就算一天一顿都坚持不到开春，唉！愁人呀！” 长海想了想说“苏爷！您信我不？” 苏爷抬头看他，眼睛一亮，赶紧问“小海，你有办法吗？” 长海又考虑了一下说“苏爷，您也知道，我经常出差去黑省林区，他们那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能好不少，我单位之前经常用海货跟他们林区换一些山货，野牲口之类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是经常去东沟送石料吗，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码头上的渔船换一些海货啥的，我们单位每次都是拿钱和票跟农场换冻海货，然后再去林区换山货，我琢磨着农场的海货也不会那么好换了，不如在您这换，到时候你们赚个差价，或者参一股换山货，我还有路子能换来粮食，虽说不多但是维持个生计应该没问题，挺到夏天地里有了收成不就好了吗。” 苏爷听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琢磨着，然后一拍大腿“干了，咋滴也不能饿死人，出了事儿我老头子顶着” 长海不得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爷子，这个年纪，还有股子闯劲儿。 “苏爷，我这是刚回来，大约再有个七八天还能出差，我会提前来找您，咱们再商量”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事儿我还得找队里商量商量，就算是他们不干，我肯定干，又不是啥投机倒把的事儿，出了事儿我扛了” 两个小崽子在边上等的不耐烦了，拉着长海问“大哥，去不去玩爬犁啦？” 苏爷赶紧捏捏他俩的小脸说“哎呦！耽误你俩的大事儿了，马上让你大洪哥带您们去” 苏爷又跟长海说“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商量，你们去玩，中午来家吃饭，对了，苏洪，就带他们去后山边上的泡子玩，哪里基本冻干锅了，安全！你再把冰镩子拿着，看看有没有鱼” 苏洪答应着，出去找爬犁和冰镩子，长海领着两个小崽子和苏爷出了门。 他们来的这个水泡子就是以前炸山取土留下的一个大坑，水面也不小，但是不深，这时候除了中间最深的地方下面能有点水，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冻到底啦。 冰面上有不少孩子在划爬犁，还有几个大人也拿着冰镩子凿冰“砸干坑” “砸干坑”也是东北冬天抓鱼的一种方式，冰快冻到底的时候，下面的水基本上就快干了，一些没来得及往更深的水里跑的鱼就聚集在这里，把冰砸开，直接捡鱼就可以啦。 两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在冰上互相推着爬犁跑着，苏洪的这个爬犁大，有时两个小崽子一起坐在上面也行，但是跑不快，他俩太小，用蹬爬犁的冰镩子蹬不动，就只能你推我一会儿，我推你一把。 苏洪和长海找了一个没人祸祸过的位置，轮流凿冰。 两人轮换着凿了能有一个小时，才把冰砸开一个直径将近两米的洞。 还别说他俩选的地方还真不错，冰下面基本上没水了，全是稀泥，里面还真有不少鱼，但是大的没有，顶到天也就是四五两左右的鲫鱼。 苏洪拿着抄罗子在稀泥里搅和，然后再连泥带冰还有鱼扣在冰面上，长海则扒拉着把鱼捡到水桶里。 两个小崽子玩了一会儿看见他俩在捞鱼，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帮忙。 虽说小崽子人小，但是捡鱼这个活还是比较胜任的，而且还挺愿意干，就是有一点，把自己身上造的全是泥点子。 长海趁他俩捡鱼，他拿着冰镩子在这不太远的地方又开始凿冰。 苏洪这个坑基本捞的差不多的时候，长海那面也凿开了。 苏洪过来继续捞，两个小崽子却累跑了，没办法长海继续捡鱼。 等这个坑捞完，两个人约摸了一下，能有十五六斤鱼，但是鱼都不大。 快到中午了，喊着两个小崽子回去，两个小崽子已经和冰上其他玩的小孩混在一起了，他俩走的时候还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苏爷家里，好几个老爷们儿在家等着长海他们，苏爷的老伴儿苏奶奶在外屋地和着两掺的苞米面。 长海他们回来，苏奶奶接过鱼，苏爷赶紧把他们拉进屋里，先把两个小崽子抱上炕暖和暖和，还给他俩拿爆米花吃。两个小崽子也不客气。坐在炕里自顾自的吃着。 苏爷开口说“小海，这是咱大队书记兼队长苏永富，是我亲侄，你叫二叔就行，这几位都是个小队长，他们来就是想听听你说的办法” 长海也没隐瞒，就把他之前跟苏爷说的又跟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具体说自己咋能给他们换粮食。 长海想的是“就现在这个形式看，农场毕竟是公家的，一旦在哪里买不到冻板海货了，这里是不是能多一条路子，毕竟他们是可以直接从渔船上弄到海货的。多少只要不上岸过秤，谁也不知道捕捞多少。这不就多了一个货源吗，并且自己是真心想帮苏爷。何乐而不为呢” 第124章 血脉压制 几个大老爷们坐在苏爷家的炕上，听长海说完，互相议论着。 大队长苏永富，卷着烟，皱着眉深思着。 老苏爷等不及了。 “永富，咋啦？干不干给个痛快话，让公社整怕啦？” 苏永富抬头看了看苏爷。 “二大爷！我怕啥！去年底公社让咱把产量翻两番上报我都没干，后来让我去学习班待了半个月我都没在乎，这回是能让咱活下去的好事儿，我怕啥！” 苏爷一拍炕沿，激动的说“是咱老苏家爷们儿说的话，你说吧，还有啥担心的？实在不行，二大爷替你担着” “二大爷，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这事儿给长海露出去不就完了吗！” 长海一听，赶紧说“永富叔，这您可就不用担心了，你们换你们的，苏爷不还给我们食堂送菜吗，到时候直接让苏爷把海货送到我们单位，我们给你们结算的时候除了正常的钱和票以外，其他海货部分用山货或者粮食给你们不就行了！都是公对公的事儿，剩下的就是我咋把山货换成粮食的事了” 其他几个队长纷纷附和着说“队长！干吧，咱们不能等死吧，你放心俺们谁要是说出去，你就给谁沉江里” 苏永富又想了一会儿，一咬牙就说了一个字“干” 中午就两个菜，蘸酱菜，一大盆酱焖小河鱼，主食是贴饼子。 就这饭菜，对于他们村现在来说，就跟过节一样，难得吃一顿干的。冬天没啥农活，去修路的还能在工地吃一顿，在家的妇女孩子，一天也就一顿饭，还没啥油水。 几个老爷们儿唏哩呼噜的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碗盘子都不用刷那种，苏奶奶一口没吃，自己在外屋地弄了点苞米面糊涂粥凑合了一口。 长海也没吃几口，他看见苏奶奶的做法，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长海从背包里拿了几包槽子糕和四五个猪肉罐头硬塞给苏奶奶，还当场打开一包槽子糕，看着苏奶奶吃了两块才算罢休。 长海临走的时候，永富叔跑回去给他拿了一大捆蒜苗和一捆韭菜，这是他们村冬天没啥事儿自己建的一个暖棚，系的蒜苗。 暖棚就是自己盖的一个土房子，在里面生上暖墙，但是不见阳光只能弄一些蒜苗，韭菜这样的蔬菜。 永富叔跟长海定好，明天他和苏爷去给保卫处送菜的时候跟王尚友细聊些事儿。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两个小崽子是彻底玩累了，回家爬上炕就迷糊的睡着了，长海把他俩的外衣裤给扒下来泡上洗好，又把他姐屋里的炕烧热，把衣服裤子烘上。 要不两个妈回来一看这两个小崽子造的这样，连着长海也跑不掉，全得吃顿笤梳疙瘩炖肉。 长海带回来不少韭菜，家里养的鸡也下蛋了，张静秋和徐慧娟除了给两个小崽子吃以外全都攒着，长海也不管那套，韭菜盒子搞起来。 等着长海开始烙韭菜盒子的时候，两个小崽子也醒了，穿着毛衣毛裤就蹲在边上等着，长海怕烫到他俩，咋撵都不走。 没办法赶紧烙了两个，装碗里给他俩打发走了。 晚上两家人还在一起吃饭，说来也巧，李老四带着长娟也来了，李老四给家里拿了一桶豆油送回来的。 饭桌上，长海把今天去苏爷爷家的事儿跟王尚友说了一遍。 王尚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海，这是好事儿，你不知道，现在农场那面也挺难，陈凯他们组上次就没买到啥东西，这回好了，不用咱去了，苏爷这里就能给送过来，走的还是食堂的明路。也不担心有人背后捅咕啦，明天我跟永富定一下，这是积德的事儿” 李老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能跑了他吗！这不又多了一个货源吗！ “小海，有机会带我见见苏爷，咱是干啥的呀！到时候给苏爷他们肯定绝对合理” “四哥，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下次出差前还要去一趟苏爷家，到时候我喊你” “行！我等你信儿，对了小海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我还派了几个人轮流盯着。你说啥时候办他们，咱就啥时候办他们，王八羔子，反了天了敢背后……” 李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长海一张韭菜盒子塞进嘴里了。 这姐夫平时眼睫毛都是空的，插个尾巴比猴都精的人咋也有二逼倒灶的时候呢，王尚友和两个妈还在呢！ 王尚友盯着长海“小瘪犊子，不是说了让你别管了吗？你还找上你姐夫了，你姐夫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一旦让人家反夹，抓住把柄不就坐实了投机倒把的事儿啦” “干爹，没事儿，我就是找人打听打听，没出手，这种小坷垃咪我都没用眼瞧他……哎哎哎，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李老四还想显摆呢，长娟一直压着火，再也压不住了，揪着李老四的耳朵就往外走。 两个妈上去拦着，给他俩分开，李老四委屈的在外屋地蹲着。 “不着调个玩意儿，一天跟个小痞子似的，没事儿找事儿，还有你，于长海！” 长海一听，完犊子啦，他姐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后果比他妈发火都可怕。 长娟继续骂他“于长海，你别以为你跟你姐夫一天到晚捅捅咕咕的我不知道，你等我生完孩子再说。我不把你俩收拾的卑服的我管你叫哥！” 长娟气的转身就走，李老四推着自行车赶紧在后面跟着。 就连王尚友吓的都大气不敢喘，连没喝完的半碗酒都倒回酒桶里了。 这是谁，这是大姑奶奶呀，还是怀孕的大姑奶奶，谁敢惹？ 从小就拔尖，除了上一段婚姻和父亲去世那几年，顾虑家里忍气吞声，不想给家里找麻烦以外。 现在才是长娟的本来面目。急眼了家都得她做主。 长海是真怕他姐发火，小时候惹祸爹妈不舍得动手揍他，他姐从来不惯他毛病，纯纯的血脉压制，别看你练过功夫，在大姐面前你就是神仙都得挨几下笤梳疙瘩。 两个妈看着唯唯诺诺的长海和王尚友，乐的前仰后合，指着他俩说“该，一个老不着调，一个小不着调，就得老大收拾你们。抗美以后和长海过日子多跟你大姐学学” 抗美跟领了圣旨一样，愉快的答应着。 第125章 二老板于长海 第二天，王尚友和苏永富定下来，以后送来的蔬菜还是用钱和票结算，海货单独算。 长海百无聊赖的在家哄孩子，给两个妈或者给抗美送饭，再就是偶尔去李老四或者李老爷子那看看，因为王尚友的原因暂时没有实施他们的报复计划，但是李老四一直安排人盯着党卫军兄弟俩和他们父母。 这天中午在他们职工医院，长海带着两小只来给抗美送饭。 韩小伟特意跑过来找长海跟他汇报情况。 “海哥！跟你说件事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韩小伟神秘兮兮的把长海拉到没人的地方跟他说。 “有话说有屁放，再一个别叫海哥，整的咱们挺熟似滴，叫于哥！”长海故意逗他。 “唉唉！于哥于哥，是这么个事儿，我不听说咱师傅王处长让人背后写匿名信举报了吗！我就留意这个事儿了，后来我团委的哥们告诉我，八成是党卫军哥俩干的，现在这哥俩在团委挺扬巴，谁都不放眼里，我哥们儿看不惯就跟我说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盒牡丹，自己抽了一根，然后把一盒都塞给他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于哥！前天，党卫东陪他爹来咱们院看病，好像是胰腺炎，现在在内科病房住院呢，好像要手术。于哥你也知道我爹虽然不着调，但是手术这块还是挺牛逼的，大概率我爹主刀，你一句话，我让我爹多剌）点儿东西下来轻轻松松” 长海听乐了“滚边啦去吧，你他妈还没你爹着调呢，再说了你让你爹剌你爹就剌呀？出了事儿你们爷俩儿都得挨枪子儿，还有啥情况” 韩小伟挠头想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这个老东西绝对是个骚炮卵子，听他们内科护士说，都他妈疼那样了，呲着牙还摸给他扎针护士的手呢。我看跟我爹有一拼” 长海朝着他踹了一脚“滚蛋吧你，就这还有点用，有事儿我再找你，那你去忙吧，帮我盯住了” 老韩小伟美吧滋的一蹦一跳的跑了，感觉长海那一脚好像是给他的奖励似滴。 长海想着事儿，抗美从他后面突然揪着他的耳朵就给他提搂起来了。 “出息了！跟大衙内混一起啦，咋滴？让他给你拉皮条呀？” “铁蛋！松手，快松手，疼，疼，我就是安排他给我盯个人，媳妇儿，铁蛋，抗美，姑奶奶还不行吗，松手吧，耳朵掉了” 抗美把手送开，现在长海叫她铁蛋，她已经免疫了，因为已经传开了，她们急诊科护士长现在都喊她铁蛋。 “你让他盯着谁？院里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长海揉着耳朵说“党卫军他爹在内科住院，我让他盯着点，就这点事儿” 抗美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他盯着，我早就知道了，他爹来的时候就是挂的急诊，他爹明天上午就手术，还别说还真是韩小伟他爹主刀，我可跟你说别轻举妄动，让我爸知道了能扒你皮。他爹捏着咱厂食堂的脖子呢” “切！回头我捏他全家的脖子，你看我咋办他们爷三吧，铁蛋儿，千万给我保密，你就当不知道” 长海说完，从抗美手里拿过她洗干净的饭盒，又从兜子里掏了两个西红柿塞给抗美，转身去办公室领着两小只走了。 长海带着两小只去厂里找援朝和孙小欠去。 援朝已经成了白小白他们车间的人啦，白小白一天都不用干活了，只要是有活，援朝就抢着干。 接上援朝，又去处里找孙小欠，孙小欠没比援朝好哪里去，欠嫂干活，他伺候着，欠嫂不干活他也得伺候着。 长海把他喊出来，欠哥还有点不乐意呢。 “这几天你俩轻点嘚瑟，那个哥俩他爹在咱们医院住院，等他爹做完手术我准备办了他们爷三，你俩待命就行” 援朝和孙小欠听完长海的安排，都挺兴奋，之前他俩祸祸这哥俩就没尽兴，这回好了，机会又来了。 长海跟他俩说完，带着两小只又去了李老四那里。 在李老四办公室里，还没等长海说李老四就开口了“小海，最近哪哥俩的爹住进你们医院了，好像是胰腺炎，他妈的没长哪个肚子往死里吃，还能好，盯着他的哥们说，自从这逼当了粮食局二把手，成天胡吃海塞，花天酒地，放屁都能嘣出二两油来，这回好了，胰腺炎！活该！” “四哥，我就是为这事儿找你来的，我刚从医院过来，韩小伟跟我说，这逼还是个骚炮卵子，我想咱们是不是从这个角度看看弄他一把” 李老四看着长海，两手一拍“小海，还是你黑呀！这太行了！我现在就去找钱大赖子去，仙人跳哪是他的老本行，手底下一帮破鞋烂袜子” 长海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跟月球一样的脸，就是长海第一次和李老四买菜，要拿自己马子换蔬菜那个人。 “四哥，不着急，他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还得恢复几天，咱们商量好了再办他” 李老四摆手说“你就别管了，剩下的事儿我安排，到时候喊你过来定个时间就得啦。” 长海也没多说啥，李老四这个女婿要在干老丈杆子面前表现表现，他一个当小舅子的拦个啥劲，再说了，李老四认识的那些个驴马烂子，干这种事儿哪是专业的。没看自己刚一说完一个思路，李老四马上就有人选应对吗。 长海又聊了一会儿就要走，找两小只的时候都没眼看了。 两个小崽子怀里抱着一堆玩具还有吃的，积木，七巧板，九连环，沙包，小皮球，糖人，糖葫芦，烤地瓜…… 两小只一边走，一边掉往地上东西，然后再一边捡。捡完再继续掉。 “你俩把摆摊的打劫啦？赶紧给人家还回去！”长海装着生气跟他俩说。 原本还挺兴奋的小红红看长海生气了，于是低着头说“大哥，这都是他们送给我们的，我兜里有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要” 这时一个在边上摆摊卖旧货的摊主说了“哎呀！他俩是二老板的弟弟妹妹呀，俺们还真不知道，这俩孩子可没白拿，他俩帮着不少摊位卖了不少货呢，咋能让他俩白干活，这都是摆摊的那些人给他们的辛苦费，二老板你就别说他俩了” 长海经常过来，李老四手底下的人都管长海叫二老板，所以这些摊主也就跟着叫他二老板了。 第126章 奖励到了 长海坚持要给他们摆摊的钱，这帮人全都不要，后来李老四出来把长海给推走了。 两个小崽子滴了当啷的跟在后面，长海拉着他俩回了家。 长海在家又糗了两天，李老四找了过来。 “小海，钱大赖子派人已经拉格上了，可是这逼玩意儿刚做完手术，不好在医院下手。” “四哥，不着急，实在不行等我出完差回来再办他也赶趟。你问问大赖子，还有没有合适的，给那哥俩也下个套。要办就一起办了” “没问题，大赖子手里一大把，正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并且全当替他介绍生意了。他还得谢谢我呢” “四哥，下午没事儿咱俩去趟苏爷家，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单位换给苏爷他们的东西，他们肯定得换粮食，到时候你直接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就行，今天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李老四一听，赶紧催着长海走，于是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拉着扛着爬犁的两个小崽子，又去了苏爷家。 先把小崽子弄到大水泡那里让他们自己玩，反正冰上人也不少，并且上一次跟两个小崽子玩的小孩也有。 苏爷家里，大队书记苏永富跟李老四聊着细节，还有兑换比例这些事情。 长海和苏爷约定了把海货送到他们单位的时间。 都聊完了，苏爷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韭菜还有小葱，长海和李老四又去冰上接两个小崽子，结果两个小崽子又造的没孩子样了，几个砸干坑的大人还给了他俩三四斤小杂鱼。 这给长海气的，回家还得给他俩洗棉袄棉裤。 晚上李老四回去把老爷子，东升和长娟接了过来。 长海在家和面，拌馅包饺子，虽说这几家吃顿饺子不算啥事儿。可是大环境都这样，谁家不得仔细点过日子。 就拿他们街道粮站来说，这个月去领粮的时候，去晚了细粮就没有了，只能是换成粗粮。 听说有的街道粮站，粗粮都有点供应不上了。 副食品商店更不用说了，时常断货。早上排大队买副食品的人天天不断。 就拿二商店来说，以前不要票的光头饼，现在都限量供应。 几家人对这顿饺子的热情非常高，长海特意多和了些面和馅儿。吃不了冻上呗！ 一群人忙活着包饺子，李老四和王尚友聊着天，李老爷子在炕上哄孩子。 两个小崽子因为李老爷子的到来，而躲过两个妈的一顿揍。没到一个礼拜，棉袄棉裤让长海洗了两遍，棉花不都洗绦了吗。 长海去外屋地，把小崽子赚的小杂鱼给收拾出来，用油炸了一盘子，剩下的酱焖了。 炸鱼的时候给两个妈心疼的都哆嗦，紧着喊长海少倒点豆油。 韭菜猪肉馅饺子，炸小鱼，酱焖小杂鱼，嫩绿的小葱蘸酱。 王尚友一边吃一边说“下班的时候就有件事要说，一看包饺子就忘了，长海，你们在山里打熊罴的嘉奖信发过来了，还是从厅里转过来的，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的评价很高，厅里给你们小组一人奖励一百块钱，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你们三一人奖励一把五六半，咱们厂给小海的级别升一级从二十一级升到二十级，援朝和小欠以工代干，考察半年，表现良好就可以转为干部编制。” 满桌子人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徐慧娟揪着王尚友耳朵说“这么大的事儿，看见顿饺子你还能给忘了，你还能干点啥？” 老爷子举杯“今天这顿饺子，吃的正好，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出息啦，来！把酒都倒上，干了！”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互相庆祝着。 王尚友终于吐口让长海他们回处里上班了，他们处里也都知道二货三人组打熊罴，并且啥都没要全给遇害者家属这件事。 中午二货三人组在食堂吃饭，他们食堂细粮根本没有，只有窝头，窝头吃嘴里都剌嗓子。 大厨刘师傅愁的脸都凑一起了，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长海说“小海，你就不能想个急招把哪哥俩给收拾了，给咱们食堂供应粮食的粮站，棒子面都快续不上溜儿了，以前去领粮跟咱们态度可好了，现在爱搭不理，还他妈告诉我，下个月棒子面儿都没有了，只有啥带食品，我一问才知道就是土豆子，南瓜之类的，可人家别的食堂多多少少还能有点细粮，棒子面儿也是苞米豆子磨出来的，咱们这可倒好，不足量不说，一半苞米面，一半是苞米骨子磨的粉掺和在一起的……” 刘大厨嘚吧嘚的跟长海他们叨叨着，给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就要去团委揍这两个王八蛋。 长海把他俩按住，然后跟刘大厨说“刘叔，明天我给咱们食堂先弄三百斤苞米面，您先顶着，等我出差回来，用不上多些日子就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刘大厨乐的眉开眼笑“哎呀我去！小海，有了这三百斤苞米面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你放心，我肯定能顶到你出差回来。” 吃完饭，长海心里很不得劲儿，他没想到，这才刚进入特殊时期，形势就这么不乐观，据他了解，东北地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情况要比关里的省份强很多。可就是这样所谓的强很多，也出现了替代粮。 长海在办公室里假装睡觉，进入空间盘点他的储备。 还是苞米最多，能有将近两万斤，空间的土地基本上一个月成熟一次，每次一千多斤苞米。 大米两千多斤，白面三千多斤，这都是这一年来李老四给他的分红，自己在黑市自己换的，豆油三百多斤，杂粮七八百斤。 各种肉食罐头二百来盒，压缩饼干六箱全都是进口货。 各种肉类加一起能有六七百斤，对了还有三百斤豆饼。 其他长海空间地里生长的蔬菜水果，长海没算，这都是要拿去李老四哪里换取物资和钱，票用的！ 长海又数了一下现在他放在空间里的钱，一共有将近两千来块钱，其实不止这些，很多时候他还给他妈一些，还得给王尚友一些零花钱。 长海决定以后不管是空间地里产的蔬菜水果，还是李老四给他的分红，通通换成粮食，以及副食品。 第127章 货很抢手 二货三人组上了两天班，终于轮到他们又要出差去了。 三个人这次没有去农场，苏爷他们把海货直接给送他们保卫处来了。 海货的质量那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并且种类繁多，一些贝壳类都有，冻的螃蟹，虾爬子，海螺肉等等。 还有不少不少干货，海带这类东西。零零总总加一起能有两千六七百斤冻海货，五百斤干海货。 保卫处，厂部，供销科，后勤食堂他们这些经常换东西的部门加一起拿钱和票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冻海货。剩下的都是都是他们太平村的。 二货三人组这次带着这个艰巨的任务，出发了。 三个人这次不敢大意，老老实实的在车厢里待了三天三宿。 到了牙林，长海赶紧去找杨书记。 杨书记办公室“姨姥爷，这次我带的货你得帮帮忙，一共两千七百斤冻海货和干海货，你看看你们能吃进去多少” 杨书记有点犯难，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他们林业局现在也不好过呀！ “小海，我吃进七百斤，我马上给你联系其他单位，看看他们能要多少” 杨书记说完就开始扒拉电话，忙活一下午又弄出去一千二百斤冻海货，三百斤干海货。 全都是一斤海货换一斤肉，要不就是换五斤粗粮。 第二天，杨书记亲自领着各个单位的人，带着肉和粮食送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有序的把海货给他们分下去，结果这些单位看到这批海货不是以前的冻板，并且种类还多，纷纷要求再加一些。 长海想着剩下一些送到松林镇孙叔那里看看，于是就留了三百斤冻货和一百斤干货。 下午，长海找杨书记联系了一辆卡车，他们三个人带着东西去了松林镇。 在孙叔家门口，三个人开始卸货，孙叔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小海！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是干啥？我和你婶子吃一年也吃不完这老些呀” 孙叔误会了，以为这是长海给他送礼呢。 长海早有准备，拎了两条八九十公分长的鲅鱼，还有一包干贝递给孙叔。 “叔，这是给你吃的，我这趟过来是有事儿求您” 孙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摸着头说“我说也是，你小子不能这么虎，你是不是想让我收了这些货？” 长海贱兮兮的笑了“孙叔，要不老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揍你个小兔崽子”孙叔装着要揍长海。 “小海，这点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别说这些，再有十个这些都不算事儿，你们直接帮我搬仓房去。今晚上我都不用出门就能给鼓动出去，对了，一会儿我领你们去镇政府一趟，你们三去把枪给领走，要不是我说你们还能过来，他们就给你们邮寄过去了，那要是丢了可就事大了。” 长海把东西搬进仓房，跟着孙叔去了镇政府，领了三把全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三十发子弹，一人一张奖状。 回去的时候特意去了姜喜军家，把他家一家四口喊着，都去了孙叔家。 长海同样也送了姜喜军跟孙叔一样的海货，其实姜喜军对海产品不咋感兴趣，但是他媳妇董亚菲和小丫头姜依娜很爱吃。 孙叔家屋里，孙婶子一顿捯饬，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零食的。 都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孙叔开腔了“小海这些东西你咋个换法？” “孙叔，这些冻的和干海货一斤换一斤肉，山货两斤换一斤，粮食五斤换一斤您看行不行？” 孙叔听完从炕上蹦地上“老婆子，把大秤找出来，给小海带的东西过秤。小海呀！你这点玩意儿叔直接给你肉，我全收了，你也别管叔能赚多少，有一点你得答应我，从下次开始你有多少叔收多少，尽管往叔这送” 姜喜军也急的直挠腚，在边上紧着说“叔呀！你别吃独食啊，我山里也有关系，我工友也不老少，您也让我赚点外快呀！” 孙叔翻了他个白眼说“你要多少到时候就过来称就完了呗，我又不赚你钱，你卖出去多少是你的。这样小海不也省事吗” 长海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抢手，听孙叔说的意思，看样利润空间还不小。 “孙叔，你有把握吗？别赔了！这玩意儿也就一冬天的事儿，可存不住” 孙叔卷着烟说“你叔我解放前就是个跑腿子，哪里货好走门清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小子现在拉泡屎，你叔趁着热乎气都能给你倒腾出去。” 援朝一听立马就要脱裤子，这货就愿意拔犟眼子。 长海踹了他两脚，他才消停。要是没人拦着他真敢当场表演。 孙叔接着说“小海，下次多整些鱼，山里人多是跑山下地的，平时吃的东西也单一，这稀罕物他们弄回去淹好了，再熏一下放的时间长，吃着也方便，招待个客（qie）这都是好东西，还有咱这里离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近，他们对这样的大鱼很喜欢。这些干货平时你婶子赶集下乡这都是抢手货，你就不用担忧啦。” 长海啥也不说了，来之前他还怕这么多东西倒腾不出去呢，他都想了，实在不行，他就用自己空间里的粮食顶。以后再想办法往外倒腾，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晚饭在孙叔家吃的，姜喜军两口子也挺高兴，虽说姜喜军是护林队的，但是哪点工资养活一家子，还得给双方父母邮点，也挺紧吧，仗着姜喜军有打猎的本领，能贴补家里。可是他一进山，全家没有能睡好觉的。这回能有这么个来钱道，也就跑跑腿，磨磨嘴皮子，这不比进山跟黑瞎子，野猪摔跤强呀！ 饭桌上长海问孙叔和姜喜军“叔，军哥咱们林区现在日子过的咋样？” 孙叔先开口了“我知道的能多点，暂时咱们这儿的形象还不大，咱们牙林是蒙区，又靠近黑省，物资相对来说还算充裕，但是也有一些波及。我看问题不大，换句话说就咱们这片老林子，还养活不了这些人？” 在哪个特殊时期，蒙区利用它广袤的大草原放养的牛羊，收留了三千多魔都以及其周边的孩子。 第128章 顺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晚上在孙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姜喜军就过来找他们。 “走，我带你们去遛套子去”姜喜军平时在周边的山上下套子。 三个人跟着他进了山，姜喜军一边走一边收猎物，还有套子和夹子，二货三人组也帮忙收着。 “军哥，你一趟能下多少套子和夹子？” “五六百个吧，这就跟摆阵一样，下十个八个的跟撞大运有啥区别？我这还不算多呢，他们山里的最多一人能下两千来个。钢丝套子还有狼牙夹子都用爬犁往山上拖，下一趟得两三天呢。收一趟都得赶着牛车去” 四个人忙活大半上午，十三只野鸡，九只兔子，六只飞龙，十多只沙半鸡，还有一些灰鼠子跟一只三十多斤的半大子野猪。 四人拉着爬犁去到孙叔家，孙叔家院里能有十来个人，闹哄哄的。 他们一问才知道，全是找孙叔来买海货的，四人一看，拉倒吧！别影响孙叔卖货了。四人就去了姜喜军家。 董亚菲在家背着狗剩子，忙活着做饭，小丫头姜依娜，怀里抱着四只狗崽子挨个搓摆着。急的狗妈得宝在边上憔叫唤。 四个人把收的野物卸下来，长海逗着小丫头，小丫头挨个把狗崽子往长海怀里塞。然后拿着长海给他的绿豆糕喂得宝去了。 姜喜军看长海挺喜欢狗崽子，于是就说“狗崽子都满月了，我也留不了这些，喜欢就拿一只走，看家护院的差不了！” 长海也不客气“军哥，说好啦！我真拿一只，你可别心疼” 小丫头姜依娜先说话了“小海叔叔，拿走吧，它们可烦人了，晚上还往我被窝里撒尿，妈妈还揍我了呢！” 董亚菲揪着她脖领子就给她拎进屋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说！偷摸在被窝里搂四个狗崽子，急的得宝挠了半宿门。还把被窝给尿了。揍你都揍的轻了！” 中午，一盆猪肉炖粉条子，一盘子干巴愣子炒沙半鸡，晒干的猴腿儿（一种蕨类野菜）炒咸野猪肉，酸菜汤。 几个老爷们儿没喝多少酒，下午长海他们就要回去了。 吃完饭，姜喜军给他们拿了不少野物，山鸡，野兔，飞龙，沙半鸡还有一大包蘑菇，又用一个小筐铺上小破被给长海装上一只狗崽子。 孙叔家终于消停了，孙叔老两口一直乐呵着，坐家里就把货卖了何乐而不为呢。 孙叔把牛车套上，把几百斤肉和姜喜军给拿的野物装上，又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罐子熊油。 姜喜军没用孙叔赶车，他赶着牛车给长海他们送回了火车站。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车上，所有的换回来的东西都集中放在车厢里两头的小屋子里，屋子的窗开着，用破纸壳挡了一下。 长海盘算了一下，这次换回来的东西。 一共三千二百斤的海货，换了两千七百斤的肉类，还有两千多斤的粗粮。 至于回去咋分，他就管不了啦，那都是领导的事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领导们吵吵把火的争起来是肯定的，能不能动手就不知道了。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一起在车厢里聚餐了一下，这么多肉！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第二天早上，原本长海打算去跟姨姥爷告别的，没想到杨书记直接过来了。 “小海，把这个证明材料拿着，以防万一，一旦有人上车查，你也有个证明，这包包子拿着路上吃，轻易别下车。把东西看住了。下次来，我帮你多联系一些单位，还有下面的林场。问题不大！” 长海很感动，还是长辈考虑的周全。 跟杨书记告了别，火车没到中午就开车往回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谁也没下车，还别说真让杨书记说准了，哈城就有公安上来检查，把长海带到派出所进行了询问，还挂电话跟牙林林业局进行了证实，折腾一大顿才把长海他们放走。 这回别说他们了，其他同事也都不下车了，长海晚上都是搂着枪睡觉，轮流值夜。 终于三天后到家了，这回好，厂子跟迎接重要人物一样，姚书记，陈厂长，其他有货的部门领导全在储木场等着他们。 长海一看这阵势，吓得赶紧把这批货的清单给王尚友，简单的交接一下工作，三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保卫处，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都在办公室等着。 储木场里工人们头一次看见一群领导脸贴着脸，互相争的面红耳赤，这群工人都做好一旦自己的领导跟其他领导动手，他们冲上去是先打人还是先抢货的准备了。 最后还是姚书记和陈厂长扯着脖子喊，才给他们制止住了。 几个部门老老实实的拿着之前买海货的单子，按比例分了肉或者是粮食。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王尚友客客气气的，王尚友现在就是他们的财神爷，没看姚书记都不叫老王了吗，一口一个尚友的叫着。 折腾到快下班了，他们保卫处的人才拉着剩下的肉跟粮食回了保卫处。 保卫处把自己的份额给留下，剩下的都是苏爷他们的。 苏爷他们一共剩了一千五百斤肉和一千斤粮食。 苏爷和苏永富都吓傻了，全村也没见过这么多属于他们自己的肉呀！虽说一半是野物，野物那也是肉，还有一千来斤粮食。 王尚友看着跟雕塑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说“苏大爷，永富！咋啦？懵逼啦。赶紧套车拉回去呀！”苏永富来的时候把民兵都带来了！ 长海没走，苏爷喊他“小海！明天你带你姐夫来俺们村一趟” 长海点点头，送苏爷出门，临出大门，苏永富拽下来一只羊，扔给长海，啥话没说，赶着马车就走了。 长海把羊捡起来，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是怕刚才人多，单独给他不好” 长海趁着没人，赶紧收进空间里。 保卫处也挺热闹，这次处里的同事之前没想到长海他们组还能换到这么多东西，农场那面已经买不出来冻板海货了，跟农场员工还能换一些干海货。 还有其他几组跑别的线路的同事，也都换不到啥东西，再不就是交换的价格不合理。 所以长海这次出发前，处里的同事就没多少人参与。 这回好，王尚友很轻松的就把剩下的肉给分完了，然后拎着他还有二货三人组的那份去找长海，援朝还有孙小欠去了。 第129章 神秘的李老爷子 长海他们办公室里，一群人围着援朝和孙小欠，听他俩吹牛逼。 王尚友把人都撵走了，都他妈下班了这帮人都不走。他们决定下次长海他们组再去出差，一定参上一股。 王尚友把孙小欠的那份肉直接扔给穆秀兰了，孙小欠还挺高兴。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外面等着王尚友和援朝，王尚友领着援朝出来，坐上车一起回了家。 两个妈挺高兴，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饭。 王尚友给长海他们放了三天假，其实就两天，有一天是礼拜天，长海还想争取一下跟王尚友喯叭的，结果就是一顿踹。 “你老母猪戴草帽，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你现在可是厂领导眼里的红人，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房子的事儿落实了，放几天假赶紧上班！还有，看住那两个王八蛋，别惹事儿，半年后就是干部编制了。” 长海听完他师傅的话，不得不佩服“这老瘪犊子，真是老奸巨猾，善于抓住任何得好处的机会” 王尚友临回家的时候，又从长海这讹了二十块钱以及七八张乙级烟票。 老王家人都走了，长海从摩托车里面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那只羊顺手也拿了出来，让张静秋放起来。 两个小崽子，抱着长海带回来的狗崽子，从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嘚瑟。 狗崽子让他俩折磨的就剩一口气了，张静秋把狗崽子抢下来，送到窝头的窝里，看门狗窝头好像有以生具来的母性，没几下就给狗崽子舔精神了。 张静秋给起了个“馒头”的名字，意思是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见天吃馒头！ 第二天早上，长海拉着两个小崽子，去找李老四，李老四看见长海，急不可耐的上了摩托车。 苏爷爷家里，一屋子老爷们儿围着长海和李老四。 苏永富跟李老四说“老四兄弟，这些肉你都能收了？” 李老四正眼都没瞧他“苏队长，别说你这点玩意儿，再有六七个这些我也能吃进去，下午我就把粮食给你们拉过来，你们准备好过秤。” 长海留在他们村，李老四骑着他的摩托车回去拉粮食去了。 长海没走的原因主要是怕苏爷爷他们不放心，怕李老四一去不复返。还有就是两个小崽子玩上瘾了，村里人特意给他俩做了两个爬犁，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就连爬犁上的冰刀都是村里铁匠先打的。 中午，苏爷爷家，一大盆酸菜汆白肉，酱焖河鱼。一群老爷们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聊着。 其实就算李老四不给他们换，就他们手里现在这些肉，只要是露点风声出来，也是抢手货。 可是换给一人，跟换给多人风险是不一样的不是，再说了，李老四就是搞这个的。黑白两道横晃的主。 下午两点多钟，李老四带着一辆军用卡车，拉着粮食过来了，开车的还是个当兵的。 李老四这里的关系，长海也不问，更不想知道。 村民七手八脚的把粮食卸下来，苏永富手里一共一千五百斤肉，他留了二百斤，剩下的一千三百斤全换成苞米面儿了，一共是六千五百斤，加上长海之前带回来的，一共七千五百斤粮食。这还不算他们卖给厂里海货的钱和票，那就算本钱了，这些粮食直接就是利润。 将近四吨粮食，一群老爷们儿围着乐的眉开眼笑，这才是一趟赚的呀。长海他们再走几趟，他们村八百多口子这一冬加开春不光饿不着，还能过个不错的年呢。 长海和李老四，好说歹说的拒绝了苏爷他们的邀请，抱着两个小崽子赶紧回家去了。 长海让李老四晚上带老爷子来家里吃火锅，李老四痛快的答应了。 长海在家院里，找了一个他爹以前用的刨子，卸了两条羊腿，用刨子刨着羊肉片。 两个小崽子要玩狗崽子，窝头紧紧的护着，狗崽子馒头一出狗窝，窝头就把它叼回去。 气的小红红一个劲儿的用小手拍打窝头，窝头也不急眼，爱咋咋地！小东升抠它眼珠子它都不生气。 老爷子带着小东升坐小车来的，看见长海坑次憋肚的刨肉片，一把把刨子抢过来“完蛋玩意儿，这点活都干不好，你看看你刨的，进锅里都找不到，学着点！” 老爷子前腿弓后腿绷的有模有样的刨羊肉，别说，真比长海整的强不少，长海把铜火锅找出来，洗干净，又捞了两颗酸菜，洗完了开始切。 等着大部队陆陆续续的来家的时候，这爷俩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妈赶紧接手，长海扶着老爷子进屋，李老爷子甩开长海“一边待着去，我还没老到哪个地步”长海讪讪的跟在后面。 一如往常，李老爷子盘腿大坐的坐在炕里，三个小崽子跟挂件一样，磋磨着老头，老爷子也不急不恼，还乐的够呛。 火锅上桌，火锅是刀切冻螃蟹，干虾，干贝，蛎蝗这些海货做锅底，酸菜填锅，羊尾油润锅，开锅后下羊肉片。 一屋子人，一起下筷子捞肉的捞肉，捞海货的捞海货，很是热闹，老爷子和小崽子们都乐出声了。 突然老爷子对长海说“小海呀，这次你办了件了不起的事儿呀！爷爷给你记一功” 长海低头正往嘴里塞酸菜呢，含糊不清的回着话“爷，就一顿火锅就给我记功啦，回头孙子给您弄个烤全羊，你还不把我送上天啊！” 李老四在边上捅了他一下说“咱爷说的不是火锅，是肉的事儿” 长海嘴里含着羊肉和酸菜，傻乎乎的看着李老四和老爷子。 老爷子白了李老四一眼“你以为就你姐夫哪点脓水儿能搞到这么多粮食？累死他，一次两次有可能，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俩的事儿了，是我让他瞒着你的，这些肉有大用途，你也别多问，反正出不了事，小海你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爷爷给你兜着，妈个腿的跟你俩还掺和一起了，这叫啥事儿。” 李老爷子说完喝了口酒，又夹了口羊肉吃进去就不说了。 长海一头雾水，李老四跟他夹夹眼，长海就明白了，也不在意。反正安全就行！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围着火锅跟过年了一样！ 第130章 商量收网 第二天在李老四的防空洞的办公室里，李老四跟长海讲了是咋回事儿。 原来是长娟在家里把王尚友的事儿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听上心，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一来二去正好碰上苏爷他们过来送海货，老爷子听说这么大量的海货，还是你负责带去换东西，不用想，肯定是我也有参与，于是就把我揍了一顿后我就全交代了。 说实话，这么多东西我一口吃下去还真有点费劲。老爷子出手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老头咋联系的，就几个电话，好像还是人家求着他一样。 你就看见那一车粮食了，在警备区库房里整整一库眼全是军车拉过来的。具体咋回事儿我也没敢问。全当个跑腿的得啦，本来还想大赚一笔的，这回好了，白玩儿！ 事情都这样了，长海也不能说啥了，只能安慰他。 “四哥，你也别委屈了，下次，我跟苏爷说一声，到时候我留出来一部分，等爷爷完事了，你再去换不就完了吗。但是不能太多了，多了老爷子能揍死咱俩” 李老四眼睛又亮了“对呀！出多少货还不是长海说的算呀，少留下来一部分那不太简单了吗” 两个人正聊着天呢，就看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门缝里钻进来一个月球脸出来，冷不丁的给长海吓一跳。 “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不会敲门呀？每次来都跟做贼似的” 来的人正是钱大赖子，李老四没好气的骂着他。 “哎呦！海哥也在呀！今个儿我老钱可是太荣幸了，四哥，海哥给兄弟个面子，中午咱们鸭江春饭店，兄弟做东……” 钱大赖子还要继续嘚吧，李老四赶紧打住他。 “有话说，有屁放，干啥来了？” 钱大赖子凑过来，一张脸抽抽着就跟被陨石砸了一样。 “四哥！您让我安排的那两个尖货这都多长时间了，您准备啥时候收口呀，再不收口我这两块肉可就要喂狼了，那爷三真不是个东西，老的不嫌乎小的，小的不嫌乎老的，都快骨碌一起去了” 长海一听立马说“就让他们骨碌一起，正好抓他们个现行，这效果好！” 钱大赖子一听，转过脸跟长海说“海哥，您早说啊！我还费啥劲呀，在医院我就安排他们了，整的我还跟那个老瘪犊子一个病房待了四五天” 原来为了安排人勾引这爷三，李老四找韩小伟安排钱大赖子去住院，跟党副局长住在一个病房，钱大赖子又安排手里的两个“破鞋烂袜子”装成他媳妇儿和妹妹照顾他。 一来二去的这两个娘们儿就和这爷三搭个上了，这两个娘们儿手腕也高，在爷三中间来回勾引，弄的爷三颠三倒四的。 李老四不紧不慢的问长海“小海，你看看，差不多收了得啦，时间也不短了” 长海点点头答应了，李老四又跟钱大赖子说“老钱！你先别急，回头我找个地方，给他们都弄一起，到时候抓个先行” 钱大赖子赶紧说“四哥呀！找啥地方呀，都他妈现成的，二粮库的库房里，那个老瘪犊子和两个小瘪犊子都约我的尖货去了好几次了。只是没下手而已，你就定时间吧，药我都配好了，只要他们爷三喝上，畜生干不出来的事儿他们都能干出来” 李老四看看长海，长海说“老钱，就定后天吧，我这面在找点人咱们演场大戏” 钱大赖子如释重负，然后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跟李老四说“四哥，你看这次事儿完了之后，您答应我的事儿啥时候兑现” 李老四想了想说“明天你就安排人过来吧，给你三个摊位，摊位费一分不能少，但凡让我发现你敢在我这倒腾违禁品，我给你脑瓜子摘下来当夜壶” “得嘞，有四哥您一句话，兄弟肯定守规矩，那我就赶紧回去安排事儿去了，有机会咱再聚”说完赶紧跑了。 长海冲他喊着“老钱，不是去鸭江春吗？你等会儿我俩呀” 钱大赖子本来是走着的，结果长海刚说完，变成小跑了。 “小海，你快别逗他了，就他一分钱都能磨成面花的主，有机会你问问他，鸭江春饭店门朝那开” “四哥，后天我带援朝和孙小欠过去，剩下的人你安排吧” 李老四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别出面了，让哪爷三看到你不太好，那样不就漏了吗？” “没事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咋回事儿，没事儿惹谁不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长海就要回家了。 防空洞的市场很大，可以算得上他们市里最大的黑市了。两个小崽子跟两个地赖子一样，从市场这头溜达到市场那头，后面跟着李老四安排看着他俩的人，就跟古装片里高门大户家的纨绔子弟逛街一样。 长海在市场里找到他俩，还像上次一样，小崽子抱了一堆好吃好玩的。只不过长海之前就把钱给了看着他俩的人，但凡小崽子看好啥想要，一定要给人家付钱。 无聊的长海带着两小只在市里逛了一圈，原本繁华的中心地区也显得萧条了，一些小吃摊也不见了，就连摆摊出租小人说的摊子都没了。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堆小人书，都是成套的，又去鲜族饭店吃了顿饭，好在鲜族饭店的食品还是相对丰富一些的，可能是有政策好像。但是也是限量供应。 三碗拌饭，一盘子打糕，大酱汤，辣白菜，拌明太鱼。还是跟上次一样两小只拦着长海不让他吃狗肉。 吃完饭长海又好说歹说求人家打包了一份打糕，然后领着两个小祖宗又去了他们厂医院。 “铁蛋儿，看我给你拿啥好吃的来了”长海献宝一样把打糕放在抗美办公桌上，他知道抗美从小就愿意吃粘食。 “你在哪整的？我都好长时间没吃打糕了”抗美欢喜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我带两个小崽子去鲜族饭店吃饭，今天正好碰上，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有，我就多要了一份，知道你愿意吃，就给你送来了。” 抗美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点呀，中午食堂苞米面菜干粮，又苦又涩，就这我还造了两个呢，昨晚上一顿羊肉火锅，今天苞米面菜干粮，我这落差太大了” 抗美一边吃，一边抱怨。 第131章 不堪入目的爷三 长海又在家糗了一天，看着两个小崽子，为了哄他俩，长海和援朝在水龙头边上不影响人们走路的地方，刨了面积挺大的一块浅坑，然后放上水，冻成冰。就成了一块冰场。 这回好了，不光两个小崽子高兴的不得了，一胡同的小崽子都有玩的地方了。各家大人也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这帮小孩偷着跑去江边玩了。 晚上李老四现跑过来跟长海约了明天的时间，钱大赖子那面已经定好了，两个娘们儿已经约了父子三人去二粮库的一个空库房去。啥理由约的没说。说了作者怕审核不过。 第二天是礼拜天，长海跟王尚友把所有事儿都说了，长海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结果老王同志听完还挺兴奋，给长海好顿夸！ 这给长海气的，早知道这样早就办这爷三不就得了吗？这老登，越来越不着调了。 王尚友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长海也跟着他。 王尚友说“这事儿不能就咱们去抓，这不是明显打击报复吗，容易翻车，我去找吴进明借几个人，最好让他们局里带人去抓” 长海在家等着王尚友的消息。 下午王尚友回来了“小海，成了，晚上治安队带人直接过去，咱们不用露面，就办那爷三！” 晚上七点多钟，李老四，钱大赖子，二货三人组还有几个棒小伙子，拎着搞把子，铁锹 在二粮库围墙外面等着，里面给他们信号，王尚友带着吴进明和几个警察也过来了。 钱大赖子一看见警察，转身就要跑，结果让李老四给拽住了。 王尚友过来就问“老四，啥时候里面给信儿？” “干爹，快了进去都半个多小时了”李老四一边说一边给几个警察发烟。 他们在外面守着，没多一会儿趴在墙头等信的人就看里面的门伸出一把手电筒，亮了几下就收回去了。 李老四跟王尚友说“干爹，你们过一会再进去，我们先去抓个现行” 王尚友点头答应着，李老四和钱大赖子带着人就从粮库大门冲了进去，门卫直接长海和援朝给控制住了。 钱大赖子一脚把门踹开，库房里面不堪入目呀，桌子上酒瓶子酒杯哪哪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几个人躺在在面袋子堆上面。 爷三没穿衣服的躺在一堆面袋子上面。（具体细节没法写，审核不过去已经修改过了） 但是有一点，这爷三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钱大赖子上去一把就给党副局长给薅起来了，紧接着一缸子凉水就泼脸上了。 党副局长立马清醒过来。李老四和其他人对党卫东和党卫军也如法炮制。 这爷三一看这场面，再看看钱大赖子，都吓傻了。 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两个女的，已经穿好衣服，然后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哭。 长海他们后进来的，看见这个场面一直憋着想笑。 钱大赖子薅着党副局长的头发，大嘴巴子左右开弓，几下子老逼登的嘴角就冒血了。 “钱兄弟！你放过我吧，有啥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这爷三跪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放过你？美死你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正说呢，吴进明领着警察就进来了。 “都待着别动，你们三个把衣服穿上，所有人跟我们走” 治安队的一个警察指挥着，爷三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然后这几个警察压着他们走了。 出了粮库大门，吴进明把长海他们打发回家去了。王尚友跟着他们去等结果去了。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援朝，孙小欠，一起回家等着，张静秋让长海送他姐哪里去了，小红红在她老婆婆家里。 长海回家弄了点花生米，炒了个鸡蛋，切了盘红肠，又开了两盒罐头。 哥四个就在他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王尚友回来。当然了孙小欠喝的是茶水。 “小海，你是没看见我们冲进去的那个场面，那叫一个扎眼睛，爹跟儿子一起……滋滋滋！不敢想，不敢想！这大赖子以后离他远点，他的药太厉害啦” 李老四给他三讲着他看到的细节，孙小欠都听傻了，顺嘴角往下流茶水。 十点多王尚友回来了，老王同志一屁股坐桌子边上，也不管谁的酒杯，拿来就喝。 “咋样？师傅”长海急切的问他。 “妈的，老小子根挺硬，但是局长是别想当了，在局子里一直喊冤枉，一个劲儿的要挂电话，最后让他挂了电话，没想到上面领导让等等再说。” 李老四气不愤的说“哎呀我去，这种事儿还有人往上凑？我看看他根在哪里，我给他撅了” 王尚友摆摆手让他消停点，然后接着说“一开始两个女的一口咬定，她们俩为了找这老瘪犊子批点粮食补贴家里，这爷三以此为要挟两个女的就犯，再加上抓的现行，基本上就没啥可说的了，结果这老瘪犊子一个电话，就他妈等等了！” 几个人都有点泄气了，折腾个一溜十三招，现在是这么个结果。 王尚友看看他们又说“别不高兴了，这么大个事儿至少这个副局长他是别想当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气了” 李老四起身就要回家，一边走一边嘟囔“唉，还不如一顿搞把子给这爷三削躺下呢” 二货三人组在长海屋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起去厂里上班。 几个人的情绪都不高，三个人一起巡逻都没精打采的。 路过团委的时候，团委门口写板报的几个人把长海他们拦住打听那哥俩的事儿。 长海都纳了闷了，这时代也没有网络呀，消息咋传的这么快呢。这才一上午，他们团委就知道了。 二货三人组装做啥也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哥俩在团委的人缘肯定不咋地。打听消息的无一不咬牙切齿的诅咒他们万劫不复，别再回来了。 事情的转机是在过了第四天的时候传过来的，并且得到了证实。 爷三定的强x罪，贪污受贿罪给拘留了，虽然没有最后判决，但是给他们爷三送大西北去是肯定的了。 长海他们还纳闷呢，王尚友给他们解惑了，原来他们陈厂长在他们刚抓进去的第二天，联合了几个厂子的主管厂长副厂长一起去市纪委举报了党副局长，据传说还牵扯出一个保他爷三的副市长。反正说啥的都有。 二货三人组挺高兴，王尚友也挺乐呵，特意大方的决定，晚上在家门口的小酒铺请他们三还有李老四喝顿酒。 长海很鄙夷王尚友的大方，但是没办法，没了外快的王尚友，现在只能是在小酒铺消费了，就这还是长海给的他零花钱，他咬牙才决定的。 第132章 要登记了 晚上王尚友和二货三人组在小酒铺里等着李老四，徐慧娟破天荒的大发慈悲给了王尚友两块钱和二斤粮票。 对于自己媳妇儿的做法，王尚友激动的差点没给徐慧娟跪下。 一盘花生米还是煮的，一盘猪皮冻，一盘猪皮炒黄豆，一盘拌蛰皮，一人一壶二两半装的烧酒（东北散喽子）孙小欠没有份，他只配喝山里红皮泡水。 李老四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中午得的信儿，干老丈人请一次客可是千年不遇的时候。给媳妇儿送回家，又请了假，就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了。 李老四神神秘秘的让长海和援朝先敬他一杯酒。 结果这两个小舅子谁也不吊个他，没办法他才说出来咋回事儿。 “咳咳！”李老四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做报告，王尚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说。 “老爷子让我捎个话，长海和援朝明天带着抗美和小白去厂部开介绍信，不用自己所在的直属单位开，然后下个礼拜一去街道登记领证” 长海一口酒喷了李老四一脸，援朝直接坐地上了，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跑出门去了，不用问找白小白去了，孙小欠一听“我擦！这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让我爹去穆秀兰家提亲，我正好岁数够了，我也要结婚”孙小欠也跑了。 长海还算有点理智，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才跑的。 完犊子啦，就剩王尚友和李老四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把杯里的酒干了，打包回家。 王尚友拎着菜回了家，一进屋就挨个屋找抗美，不出意料，抗美没在家，王尚友阴着脸，拎着铲煤用的小铁铲就要出去。 徐慧娟照着他后腚就是一脚，然后扯着他后裤腰带就给他拽屋里去了。 王尚友屋里的炕上，摆着小炕桌，炕桌上摆着小酒铺里带回来的菜，一个大茶缸子里烫着一壶酒，王尚友眼含热泪的自斟自饮着。 能好受吗！自己精心养了快二十年的一盆花，马上就要让人家连盆一起端走了，能好受？ 小红红趴在炕桌上，小手直接抓着猪皮炒黄豆里的黄豆往嘴里塞。 “老公公，你别伤心啦，我抗美姐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以后心疼我就行了” 王尚友眼睛又亮了，一把把小红红给拎到自己腿上坐着，小乐乐也跑过来坐在他另一条腿上。 “哈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还有红红呀，对了送出去一个抗美，援朝不还娶回来一个白小白吗，这买卖划算。” 两个小崽子只顾着挑黄豆和花生米吃，对于已经疯魔的王尚友他俩没感觉。 长海家里，长海和抗美隔着炕桌坐着，但是手还是握在一起的。 “铁蛋儿，礼拜一你就是我的人啦，你有啥想说的” 抗美低着头小声的说“滚一边去，俺还没答应呢” 长海一听，把炕桌往旁边一掀，一把把抗美搂住“咋滴！你要变卦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于是就开始动上了手。 抗美俏脸一怒，反手一个擒拿就给长海胳膊背过去摁在炕上。 “反了你了，还没跟你登记你就想上天，还收拾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抗美气的就要掐长海。 可能是跟援朝和孙小欠在一起时间长了，长海也犯彪劲儿了。 “你收拾我也行！你松开我，咱俩先把衣服脱了你再收拾” 完犊操了！抗美学他妈，直接给长海把膀子给卸了。疼的长海嗷嗷叫唤。 就在这个时候，援朝在门外敲窗让长海开门，长海忍着痛给他把门打开，看见援朝，长海赶紧让他帮着把膀子给按上。 援朝也不知道着啥急，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膀子按上，疼的长海都想揍他。 屋里援朝领着白小白看见抗美也在，先是一愣，然后说“小海，你和我姐去干妈屋里，我和小白在你屋里，咱们各扯各的犊子……” 话还没说完，抗美和长海一起动手给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就这样援朝嘴还哔哩吧啦的说着他的理论“都快领证了，怕啥呀，也不差这两天” 气的抗美要拿炉钩子刨他，要不是白小白紧着拦着，援朝弄不好得去医院。 最后抗美领着白小白回家了，长海和援朝一对难兄难弟，被褥都没放，就这么样和衣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 扯犊子的道路充满曲折，他俩还得慢慢忍受煎熬呀！ 抗美在回家的路上问白小白咋想的“援朝不着调，你咋也跟着不着调” 结果白小白的理论让抗美又破防了。 白小白说“我觉得援朝说的挺对的，也不差这两天，俺是他的女人听他的没错，俺也愿意跟了他” 抗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新社会，咋还有这种思想的女人呢。难道是自己错了？要不回去跟长海…… 孙小欠家更乐，孙主席和媳妇听了自己儿子说的，当天晚上就拎着东西去了穆秀兰家，穆秀兰父母倒是不反对他俩，但是太突然了，所以说话就有点含蓄。 结果孙爹孙妈说了，只要是答应他俩领证结婚，孙小欠倒插门都行。孙小欠在家是多么招人烦，他爹他妈恨不得把他给送走。 没办法穆秀兰父母勉为其难的也同意了，早晚的事儿，再说两个孩子都情投意合，当父母的有啥可拦着的。但是马上领证还得合计一下，还有一些事情得商量。 第二天礼拜六，长海和援朝打扮的板板正正，各自领着各自的媳妇儿，去厂部开了介绍信，气的孙小欠一天都没跟他俩说话。 晚上两家人都去了李老爷子家，长海和抗美，援朝和白小白跪在地上一起给李老爷子磕了头。 李老爷子乐的直咧嘴。虽然他们可以领证了，但是婚礼还是定在了六月份。 一个原因就是，王尚友申请的房子还没批下来，二一个结婚的东西啥的都没准备好，还有一个就是想等着长娟生完孩子过满月一起办。一是图个热闹，二是这个时候也省点事儿，别让人家说他们家多张扬，办完婚礼办满月的，别人家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还这么扬巴。这不是招人恨吗！ 白小白现在也管张静秋叫干妈，张静秋决定也风风光光的给他置办一套嫁妆。 长海又拿出一个镶嵌好的狼牙递给白小白，这是他们这辈人还有以后的下一辈都有的信物。 第133章 房子下来了 礼拜一上午，长海和抗美，援朝带着白小白在街道张主任的亲自办理下，领了结婚证。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跟一张奖状一样，上面有夫妻二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不同的是没有照片而已。 领了结婚证的两对新人，在长海的建议下去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起去鸭江春饭店吃了一顿表示庆祝。 下午，回到处里的长海和援朝，拿着结婚证四处显摆，给欠哥和欠嫂气的又一起去找他爹商量登记结婚的事儿去了。 王尚友把他俩的结婚证给要了过来，乐乐呵呵的去了厂办，有了这个换房子的理由可就理直气壮了。 都没用上一个小时，王尚友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王尚友一家，长海两口子还有援朝两口子搬到长海家后面的四合院。 两进的四合院，长海和援朝平分前院，王尚友一家单独住后院。长海原来的房子依然由张静秋居住。 长海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了，这回好，回头让张静秋去四合院住，他和抗美还是在老房子，独门独院多舒服。 其实厂里是有考虑的，长海爹是烈士，再一个长海本身就有资格分房，还有就是王尚友早就有资格换大一点的房子了，综合考量就有了这个结果。 王尚友去找孙小欠他爹登记完，去房产科办理了住房凭证，拿了钥匙。 “你俩提前回家吧，把钥匙给你们妈，让她们回头去看看，哪里需要找人维修，到时候我再找房产科的人去修” 长海和援朝乐的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现跑去找各种的媳妇儿，然后让她们请假，再一起回了家。 供销社里，两个妈拿着结婚证还有房子钥匙，乐的当场买了一斤糖块，花生瓜子给同事还有街坊四邻分了。 两个妈带着两对新人去了这套四合院。其实这不应该算二进院，说是三进院也没问题。 一般的二进院是进门影壁墙，然后是南倒坐房，过垂花门进后院，是正房，东西厢房的布局。 可这个四合院却不是。 门打开就是一个影壁墙，往左就是一个是回廊，回廊头直通后院，没有倒坐房，过垂花门就是前院，前院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东西厢房的游廊也通后院，后院也是一个跟前面一样的院子，也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以及游廊。 结构就跟两个四合院结合在一起一样。 两套院子里都是青石铺底，前院地中间一口养鱼用的青瓷大缸。 整个房子还算完好，就是时间长没人住有点霉味。具体哪里有损坏还得找人来看。 两个妈挨个屋看着，商量着咋收拾，布置，需要添置些啥样的家具，摆设。 最后决定王尚友一家住前院正房，援朝小两口住前院东厢房，张静秋住后院东厢房房，后院西厢房依然留给长海，而后院正房留给李老爷子住。 长海坚持他和抗美还在原来的房子住，这样的话，他在四合院的房子就留给长娟两口子平时回来住。 后来援朝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在理“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院子了，全收拾出来，谁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呗，但是正房得给老家儿住” 两个妈头一次一起表扬了援朝，张静秋让长海去把老爷子给接过来看看。 长海骑着摩托车去请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听长海一说，抱着小东升坐着小车就过来了。 看见给他留出来的正房，李老爷子很激动“这才是我的家呀！回去我就打报告，搬家！” 大家伙都很高兴，晚上依然是再一起吃一顿，由于上一次涮火锅的效果很好，晚上依然是又吃了一顿火锅。 没想到饭桌上最高兴的竟然是李老爷子和李老四，这爷俩同时有了一种有家的感觉。 饭桌上老爷子和李老四好几次激动的要掉眼泪。 第二天下午，王尚友带着房产科的维修师傅过来检查了一下房子，小来小去需要修补的地方也不少，大约需要十天半拉月的时间能修完，比如换瓦片，重新盘炕等等。 年前想搬进去是别想了，只能过了年再说吧。 过了两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消息是，孙小欠也登记领证了，而且还分了房，房子还是王尚友之前的那套。 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没办法人家爹正管这块。并且人家也有说法，孙小欠他爹提厂领导，人家也有资格换房，人家啥要求没提，给儿子要一套房咋了？ 长海有点挠头，这回他们这个胡同改名得了，别叫江海胡同了，直接叫“彪呼呼”胡同得了。 一切安顿好了，可以静心的上班了，没想到又有来找事儿的了。 白小白他舅和她舅妈来厂里闹了起来，不光打了白小白，还要求白小白把工作让出来给她舅妈。 援朝听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趁长海不注意，把长海得手枪夺了过来，拎着枪就要去毙了白小白她舅。 长海和孙小欠好容易拽住他，然后和他一起去了小白的车间。 车间主任办公室，白小白在角落里哭，脸上明显的五个手指印。 她们车间主任在边上安抚着她舅和舅妈，小白那个倒霉舅妈跳着脚的骂着大街，说小白忘恩负义，白眼狼啥的。 援朝一进办公室，揪着这个老娘们儿的头发，正反大嘴巴子瞬间就扇了六七个。 小白他舅刚要往上上，孙小欠一个“断子绝孙”脚就蹬了上去，一脚就给他窝墙角去了。 长海上去，手铐子一掏直接把这两口子就给铐在一起。他和孙小欠拎着这对无赖就走，至于援朝，他有更重要的事，安慰白小白呀！ 保卫处审讯室，这对无赖两口子被铐在栏杆上，长海和孙小欠也不说话，只顾着往桌子上摆着皮带，警棍，鞭子，搞把子这些玩意儿。 小白他舅妈都已经吓的尿裤兜子了。她舅也直哆嗦。一个劲儿的问。 “警察同志，我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我们是来找白小白的，我们到底犯了啥事儿……” 孙小欠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拎着皮带走过去，刚把他揪起来，这个没用的玩意儿就开始嚎“警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小欠也没废话，一顿皮带抽的他直到没动静为止。 然后长海和孙小欠啥都没说，直接出了审讯室。就把这两口子铐在里面。 第134章 解决白小白的心病 长海和孙小欠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水，中午在食堂啃了一顿苞米面菜干粮。 吃完饭，安慰完白小白的援朝气呼呼的回来了。 要不是长海和孙小欠拦着，援朝能冲进审讯室，把这对无赖给卸吧了。 一直等到去市局开会的王尚友回来，长海给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尚友也挺生气，想了一会儿，又和长海合计了一下，然后领着长海就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这对无赖蔫头耷拉脑的苟在墙角，手还被铐在栏杆上。 王尚友瞅着这两个人，也来了火气。 “就你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呀？”王尚友没好气的问他们。 白小白他舅一看就知道这是领导，赶紧说“领导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们厂子的人无缘无故就打我们，还把我们两口子铐在这儿，你得管管呀！” 王尚友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两口子又吓毛了，这是啥意思？咋滴？领导也要揍我们一顿呀。 王尚友开口了“我叫王尚友，是厂保卫处处长，我儿子叫王援朝，我儿媳妇叫白小白，你说你是白小白的养父母，那你们就是我的亲家了！说吧！都是亲戚你们来找白小白有啥事儿，我看看我这个老公公能不能做得了主。” 白小白他舅和舅妈又懵逼了，这是啥意思啊！听说白小白结婚了，但是没想到嫁的人家的老公公还是个领导。 小白他舅仗着胆子说“我们也是听说小白结婚了，就过来看看” 王尚友站起来疑惑的说“啥？自己闺女登记结婚你们当父母的不知道？你们说你们是小白的养父母，那小白的户口咋是单独的呢？你们有啥证据说明你们是她的父母，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登记结婚了吗？” 小白他舅蒙圈了，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是她舅，她小时候过继给我的，她亲生父母能证明，还有，她每个月还给我们十块钱呢。” 王尚友压不住火了，破口大骂“俏丽哇的，你他妈还好意思说给你十块钱的事儿，马勒个屁的！你们都赶不上个畜生，我告诉你，小白跟我儿子领了证了，那就是我老王家的人了，你们从小就虐待她，现在还要喝她血，还有脸来我们厂跟她要工作？你是我们厂人事处长呀？你们两口子现在涉嫌干扰我们厂正常生产，威胁敲诈我们厂职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定个破坏革命生产罪给你们送进去，你们说咋办吧？” 两口子又吓尿了，小白他舅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我说咱俩别来厂子闹，你不听，这回完犊子了，咱俩都蹲笆篱子儿子可咋整啊！呜呜呜” 长海听着闹心，拿着皮带往桌子上一抽，然后厉声喝止道“把嘴闭上，赶紧说事儿，没工夫跟你们瞎勒勒” 王尚友看差不多了，跟长海摆摆手，然后说“我也不是那个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俩好赖不济也算是养了我儿媳妇几年，我说个章程，你们看行不行？第一，跟白小白脱离关系，不许再讹诈白小白跟她要工作。第二，每月的十块钱不许再要，白小白以前给你们的就算补偿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从此以后你们跟白小白再无瓜葛，行同路人。” 这两口子琢磨着，突然小白她舅妈不知道又犯了啥病，眼珠子一瞪开口说道“呸！想都别想！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仗势欺人，我就不信我们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我告诉你，白小白必须把工作让给我，每个月的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小白他舅一个劲儿的捅咕她都不好使。这该死的老娘们越说越来劲儿，掐着腰还站起来了。 王尚友也不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吩咐长海说“给分局挂电话，让他们来人把他俩拉走” 长海答应着，跟着王尚友出了门，这爷俩也没走远，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长海掏烟给王尚友递上去一根，老王同志顺手把整盒都拿走了。 就听审讯室里，鬼哭狼嚎的，小白他舅一连气的扇着他媳妇儿的大嘴巴子。一边扇一边骂。 “俏丽哇的，我咋娶了你这么个傻逼娘们儿，这回好了，弄不好吃枪子儿吧。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着横事，你他妈的就是没事找事儿。我他妈掐死你得了” 小白他舅妈一开始还跟老爷们对着干，一个劲儿的朝着老爷们儿脸上挠，慢慢的就落了下风。 两个人可能是都累了，女的被他家老爷们儿扇的披头散发，嘴角冒血。男的被挠的满脸血糊里拉的。 王尚友听着没啥动静了，跟长海点点头，长海马上心领神会。 长海来到审讯室，冲着他俩说“别他妈装死蝲蛄，赶紧起来，分局没有人过来，让我们给你俩送过去。” 小白他舅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跟长海说“领导，帮我跟你们王处长说说，我们同意他说的，我们再也不找白小白了。” 长海没动弹，小白他舅踹了他媳妇儿一脚，小白他舅妈也紧着说“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长海不削的说“草！早寻思啥呢！等着吧，我们处长同意不同意还两说呢，再说了，分局那面都通知了，人家追究谁负责？” 长海一边说一边出去了，回了办公室，跟王尚友说了，王尚友也没动弹，爷俩继续抽烟，唠嗑，喝茶水。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才又来到审讯室。 长海给他俩把手铐子打开，扔给他俩一张纸一支笔“把我们处长说的要求都写下来，然后签字，摁手印。算你俩命大！” 这两口子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趴在小审讯桌上写着，期间还换了好几张纸，长海气的拿皮带又吓唬了他俩好几回。 终于写完了，也签了字，摁了手印。长海拿去给王尚友看了看。王尚友点头，长海去把他俩给放了，他俩临走的时候，长海还吓唬他们说“告诉你们，我们已经给你们街道挂电话通知了。但凡有下一次，直接给你们抓起来，新账老账一起算。滚吧！” 晚上，在长海家，张静秋和徐慧娟搂着白小白安慰着，王尚友倒是挺乐呵，自顾自的喝着他媳妇儿特批的虎骨酒。 这也算是解决了儿媳妇一直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病。 第135章 全厂参与投机倒把 解决了养父母纠缠的白小白，更加阳光了，平时都是援朝主动去找她，现在可好，更多的时候是她去找援朝。 全厂都知道享誉全厂的二货三人组都领了结婚证。尤其是王援朝，没有不认识他的，这回也都认识他媳妇儿了。 白小白也有了新称呼“援朝媳妇儿”每次别人这么喊她，她就特别高兴。 上了几天班的长海很郁闷，不为别的，食堂的饭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连菜干粮都减量了，厂领导也愁，但是没办法，全国都这样，东北还算好的呢。 长海倒是可以自己带点好的来单位，可是别人啃菜饼子，你拿个大白馒头吃，这不是拉仇恨吗。 反正就一顿饭，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有时候长海也拿点豆饼出来，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然后分给单位同事。就这还有的同事不舍得吃，装起来拿回家留给孩子吃呢。 长海又找到扒树皮的蒋小勇，给了他三十斤苞米面还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并且告诉他，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送，并且是不能拒绝那种。蒋小勇告诉长海，他奶奶在家给他立了个牌位，天天念叨保佑长海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长海听完，总觉得后背冒凉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四合院的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李老四自从知道有他两口子的房间后，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一天能跑过来八趟，倒是省了监工了，啥事他就定了，厨房，厕所，仓房，地窖就连窝头和馒头的狗窝，以及两家养的老母鸡的鸡窝他都特别找的人给修的。要不是张静秋拦着，猪圈他都能找人给盖上。 房子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全都不用其他人操心，他特意拉着两个妈去了他的防空洞市场，只要是两个妈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不用两个妈吱声，直接安排人搬走。 李老四这些日子在两个妈的眼里地位直线上升，长娟有时候要跟他发火都得合计合计。 二货三人组又到了出差的时候啦，这次苏爷他们村拉来的海货是上一次的一倍还带拐弯，足足有七千五百斤。 这次苏爷他们卖给厂子四千斤，剩下的是他们村自己的。 厂子里各个部门，各个分厂都过来凑热闹要买海货，就连附属企业也掺和着要买。 保卫处处长办公室里闹闹哄哄的，王尚友急的直接站在桌子上嗷嗷喊，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老办法，保卫处自己留五百斤，剩下的全归厂办，让领导去分。 陈厂长听完还挺高兴，认为王尚友会办事儿，尊重领导。其实老王同志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还是厂领导有办法，按照各部门，分厂，附属企业的大小，分发配额。由厂办登记，等长海他们回来按登记的配额领取肉类或者粮食。 陈厂长特意见了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你可帮了我们厂大忙了，下次您可一定要多弄一些，我跟你保证，有多少我们厂收多少” 苏爷听完这话，乐的满脸都是皱纹，这可是造纸厂的大领导发话的呀！副厅级领导！ 苏爷和他侄子大队长苏永富甚至都合计，能不能以他们村的名义弄个海船，他们直接去海里捞海货，大干一场！ 由于海货太多，厂领导跟铁路申请多加了一节车厢用来装海货和换回来的东西用，去的时候盖上苫布，回来的时候上面装上木材。押运人员再费点心看着点。 长海看着他们厂这么重视，都有点心惊肉跳，这他妈不是全厂参与“投机倒把”吗！ 长海害怕姨姥爷那面有难处，提前在厂里给杨书记挂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杨书记都没打哏儿，只说了一句“你们来就完了” 长海他们上车的时候，头一次这么受到重视，厂领导，各个单位，他们三个人的媳妇儿，跟欢送会一样，就差敲锣打鼓，彩旗飘飘了，鞭炮齐鸣了。 援朝和孙小欠扬巴的不像样，小脖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长海都不愿意跟他俩在一起，拉着抗美去边上说悄悄话去了。 可是这两个货的媳妇儿却满眼都是小星星，觉得他俩帅的一批。 火车在众人的目送中启动了，热闹也没了，二货三人组也消停了，精神也紧张起来。 能不紧张吗！后面车厢里拉着将近四吨海货，虽说以前这玩意儿在他们这不值啥钱，可是现在是啥时候呀？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就是值钱的！ 三个人排班在车厢门口守着，通过门上的窗能看见后面的车厢。 车上其他的同事有时也帮忙替个班啥的。都是一个厂的，还经常一起出差，彼此都熟悉。 经过三天煎熬，终于到站啦，长海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姨姥爷。 杨书记办公室里七八个人在屋里，长海敲敲门，刚一露头，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立马退了出去。 杨书记亲自出去把他给拉进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跟他说“这一屋子人都是等你的，你还往哪跑” 长海很纳闷，杨书记跟他解释说“这都是过来换海货的，除了林业局，还有地方上的机关单位，就这还有一些别的单位厂矿啥的没排上号，只能等着下一次你来再说了。” 长海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跟这帮人介绍着他这次带来的东西情况。 “各位领导，我这次一共拉来七千五百斤海产品，我能给你们留六千斤，剩下的是别人订好的。具体咋分你们跟杨书记商量，我回火车上等你们，咱们三天后交换，你们看咋样”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闹闹着，长海又跟他们解释了几句，跟姨姥爷打个招呼求他明天早上安排个卡车送他去松林镇后就跑了。 他也不愿意跟这帮人算烂账，学他师傅，把重要的事情交给领导处理。 第二天一早，杨书记派的卡车，拉着一千五百多斤海货，还有他们三个二货去了松林镇。 送给司机师傅几条冻鱼，司机师傅乐够呛，在孙叔家门口，帮着他们把货给卸了下来。 孙叔一听到卡车动静就出来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喊“老蒯，去军子家把军子喊过来，小海他们过来了” 孙叔拉着板车往家院里运，长海他们三人往板车上装。 姜喜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后面跟着呼次带喘的孙婶子，姜喜军也伸手帮着搬运海货。长海一边搬海货一边说“孙叔，军哥，这次一共一千五百来斤，你俩自己合计咋分，我就能待到后天早上” 孙叔一听，豪气的说“放心吧小海，保证不能耽误你时间，我一会儿就去找人，东西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第136章 雪貂 孙叔和姜喜军商量着如何分这些货，二货三人组让孙婶子拉进屋里歇着。 最后孙叔决定，这些货由他自己全收了，姜喜军要多少上他这取多少就完了。 董亚菲背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过来帮孙婶子做饭。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两包糖给姜依娜小朋友，小丫头扒开一块就往狗剩子嘴里塞，正处于“无齿下流”阶段的狗剩子，突然品尝到如此美味，高兴的“啊哇啊哇”的叫着。 董亚菲看见小丫头拿着糖往她弟弟嘴里放，害怕狗剩子出事儿，赶紧过来制止她。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天到晚就知道祸祸弟弟，今天喂辣椒，明天喂白酒，我看了早晚有一天狗剩子得让你给祸祸没了”董亚菲一边数落小丫头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小屁股。 小丫头也不哭不闹，你说你的，我干我的，反正只要是你看不见，狗剩子就是我的大玩具。狗剩子就是不会说话，但凡能说话就会说“我能活下去全是老天爷有眼，绝对是个奇迹” 中午这顿饭长海特意露了一手，海货有的是，不吃干啥啊，鳕鱼炖豆腐，白灼虾，干烧鲅鱼，螺片炒白菜。再加上小野鸡炖蘑菇，干的山野菜炒咸野猪肉，狍子肉炖酸菜，红烧土豆哈什蚂，这是孙叔找人抓的，特意留着给长海他们吃的。 八个菜，山珍海味都有了。孙婶子和董亚菲要抱孩子去隔壁屋吃，长海他们没让，拉着他们都坐在一起吃。反正狗剩子也睡着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董亚菲不能喝酒，要不长海还真想跟这位传说中的酒神比量比量。 饭桌上，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这几天没啥事，跟我去塔头甸子抓马鹿去吧，前几天我在甸子边上发现了鹿踪，我就做了几个桥碓（捕鹿的一种机关），秋天的时候还有两个鹿窖（一种有翻板的陷阱）我也收拾了一下，撒了盐和碱面子。我还想着这几天找人和我去看看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当天去当天回，也没啥危险” 长海他们当然乐意去了，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长海疑惑的问姜喜军“军哥，我咋每次来你都在家呢，你不是林场护林队的吗，为啥不去上班啊？” 姜喜军两口子，还有孙叔两口子听完哈哈的乐。 孙叔解释说“大冬天的，伐区里都是砍伐队的人，还有倒楞的，满那都是人，他们护林队从春天到入冬遭了大半年罪了，还不让他们歇歇呀？你们是不知道他们那罪遭的有多苦，不说别的，单说夏天林子里密不透风，再加上蚊子，小咬儿，长虫这些个玩意儿，一般人干不了这活儿，也就军子他们这样有经验的猎手能行吧。” 长海听完解释才明白，原来干啥都不容易啊。 孙小欠急着说“军哥，要不咱们下午就去就去吧，说不定还能打点别的野物呢” 姜喜军看看媳妇儿，董亚菲瞅了他一眼说“看我干啥？你啥心思我还不明白啊！在家待两天心跟长草一样，去吧去吧！” 姜喜军欢喜的答应了，于是几个人酒也没多喝，吃饱了饭，收拾装备就出发了。 四个人拖着爬犁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姜喜军说的地方。 塔头甸子其实就是林区的沼泽，而塔头则是沼泽里的苔草不断的反复生长腐烂再生长而堆积起来形成高出水面的草墩子。 冬季的塔头甸子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整个湿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一个个高出水面的塔头，此时被雪包裹，形似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馒头，又像千姿百态的白雪蘑菇，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是白雪皑皑的松林，树枝上挂满了梦幻般的雾凇，与塔头甸子的雪景相互映衬。天空湛蓝纯净，与白色的雪形成鲜明对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冬日画卷。 天色也晚了，姜喜军检查了两个鹿窖，都没啥收获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个人在塔头甸子边上的松树林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把带来的干粮热上，长海拿了几盒罐头还有几盒压缩饼干，四个人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一顿，姜喜军对压缩饼干很感兴趣，长海答应他下次给他多拿一些，这玩意儿吃着方便，热量还高。对于姜喜军来说是最好的食品啦。 晚上睡觉，长海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啥东西在他旁边来回拱。 长海不动声色，突然一翻身，用盖在身上的羊皮大衣一下子就把这玩意儿盖上了。 守夜的援朝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姜喜军和孙小欠也醒了，毕竟是野外，谁也不能睡的那么实诚。 长海的羊皮大衣下面，明显有东西在顾涌挣扎。 姜喜军拿着枪托上去就是砸了几下，看见没了动静，才算完事。 长海小心翼翼的掀开大衣，孙小欠眼尖，直接来了一句“我草！黄皮子，还是白色的” 等把羊皮大衣打开一看，姜喜军乐了，跟孙小欠说“这那是黄皮子，这是黄皮子的表亲，这是雪貂，小海，这趟可没白跑，这玩意儿的皮可值钱啦” 长海提搂起来跟面条一样软的雪貂，仔细打量着。 姜喜军接着说“这玩意儿可能把咱们当死物了，想吃咱们的肉。既然有这只，就说明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雪貂，等天亮咱们找一找。” 四个人全都没了睡意，把篝火捅旺，姜喜军一边扒雪貂皮，一边给他们讲雪貂的习性还有如何捕猎这玩意儿。 姜喜军后悔没领猎狗过来，要是有猎狗，发现这玩意儿，一追一个准。 早上，四个人简单吃了一口，顺着这只雪貂的足迹找了起来，码着踪在离他们三四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 姜喜军乐的眉开眼笑的，找了一根两米来长的木头棍子，捅进洞里，来回的搅和着，木棍子突然有点吃劲，姜喜军赶紧往外拉，木棍子刚拉出洞口，就看一只雪貂身上的皮毛被搅在木棍头上，雪貂已经被木棍子搅的奄奄一息了。 姜喜军很高兴，又拿棍子往里探了几下，然后说“捡点柴火，里面还有，用烟熏” 二货三人组一听立马行动，不一会儿柴火枝子，烂树叶子弄了一大堆，火升起来很旺的时候，用雪盖上一些，然后把烟往洞里扇，没用上十分钟，里面陆陆续续的就跑出来五只小不少的雪貂。 长海和援朝负责抓，凭他俩的身手，五只小雪貂一只都没跑。用孙小欠说的话“你俩比猎狗得利都好使” 第137章 雪貂皮很值钱 五只小雪貂长的萌萌的，援朝把他们抱在怀里，他们吓的直哆嗦。 姜喜军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上，长海还喂了他们点肉罐头，一开始不敢吃，后来没够吃。 姜喜军抓的那只大的到底没坚持住，咽气了，姜喜军也给扒了皮。 “小海，有这两张雪貂皮咱们这趟算是赚大发了，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呀！就这两张皮子，能赶上一头半大黑瞎子” 姜喜军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雪貂皮。 长海也挺高兴，倒不是为这皮子，他比较喜欢几只小雪貂，他想带回去一只养着。 孙小欠催着他俩说“哎呀我去！咱来是干啥滴？找鹿去呀” 姜喜军一拍大腿，赶紧说“走走走！正事儿要紧，我带你们去溜桥碓去” 二货三人组拉着爬犁跟在姜喜军后面，走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听见有啾啾啾的叫声，姜喜军赶紧往前跑，三个人在他身后跟着。 一个桥碓不远处，趴伏着一只马鹿，并且是一只顶着大板角的公鹿，目测能有将近三百斤。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就要跑上去，让姜喜军给拽回来了。 这要是让这玩意儿垂死挣扎的用大板角给顶一下，不管是谁都有他受的，就这么大的雄性马鹿，有时候遇见豹子，猞猁啥的都不怵它们。 长海端枪瞄准，就一枪，正中脑袋。四个人看见不挣扎了，这才上前收拾这只马鹿。 姜喜军开膛破肚，把肠肚给援朝和孙小欠让他俩去挂树上，这俩货还挺愿意干这活，孙小欠一边挂，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说啥，没一会儿就看援朝和他撕吧起来了。 姜喜军要去拉，长海拦着没让去。 “军哥，没事儿！他俩就是闹着玩儿，一会儿就搂脖回来了” 姜喜军也没管，用水壶把鹿心血接了，鹿鞭，鹿尾切下来，鹿角也给砍了下来，一边砍还一边说“可惜不是春天的角呀，再一个要是梅花鹿就更值钱了。” 长海也不明白，姜喜军解释，鹿茸以梅花鹿的最好，马鹿的只能值梅花鹿一半的价格，再一个都是春天割的鹿茸才是最好的，因为春天是鹿茸的生长期，茸体粗壮饱满，组织内含血量丰富，营养价值高。 姜喜军一边剃着鹿筋一边给长海讲解着。长海认真的听着。 没出意外，援朝和孙小欠还真是搂着肩膀回来的。 姜喜军纳闷的问“你俩刚才干啥撕吧起来了？” 援朝解释说“还不是他，瞎几把念叨，咱是敬山神爷老把头的，他倒好把跳大神那套嗑给念叨出来了，我说他，他还不听！” 孙小欠辩解说“都是咱东北的神仙，给谁不一样呀！把头爷去串门还能空手去呀？我这是替把头爷送礼了。” 姜喜军乐的都拿不稳刀了，长海让他俩闭嘴得了。 说说笑笑的收拾利索，把马鹿绑爬犁上，四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 太阳落山的时候，四个人才到家，孙叔家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换货。 孙叔把换货的活交给孙婶子，出来帮姜喜军他们卸爬犁。 “军子，不错呀！还真弄了一只马鹿，个头不小，小三百斤能有” 几个人都挺高兴！七手八脚的把马鹿搬到院里。 孙婶子也忙活完了，来换货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走了。 孙叔给马鹿过了秤，连皮带肉二百六十斤，姜喜军做主把皮肉还有鹿角都卖给了孙叔，孙叔给了三百五十块钱。 姜喜军神神秘秘的拉着孙叔进了屋里，从怀里掏出两张雪貂皮。 皮子一掏出来，孙叔眼珠子都瞪圆了。接过来在手上摩挲着，反复的检验着。 “军子！还有这稀罕物？我都两三年没收到雪貂皮了，大皮（貂皮）倒是有，可这一码色（shai）的雪貂可有日子没见过了，还是两张，并且没伤没眼，军子！一张四百，你看行不行？”（作者参考85年东北野生貂皮售购价格，当时普通野生貂皮价格就达到800到1000元） 姜喜军看着长海他们，长海说“军哥你就做主吧” 姜喜军冲着孙叔点点头，孙叔兴奋的喊着“老婆子，赶紧拿一千二百块钱过来” 孙婶子在里屋一顿翻腾，然后拿着一捆钱过来。 孙叔说“军子，两张大皮加上马鹿，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我给你们凑个整，一千二，收好！” 姜喜军也不矫情，当场就要平分，长海他们赶紧制止，每次都这样。这回说啥也不能平分。 最后二货三人组每人拿了二百五，这个数倒是很符合他们的气质。 姜喜军把鹿鞭和鹿筋给了长海，让他回去送给王尚友。 长海也没矫情，欣然收下了。然后从怀里拿出装小雪貂的布袋子，把雪貂给掏了出来。 结果一看，五只小雪貂都没了动静，身子跟面条一样，咋摆弄没动静。 长海卸了气，完犊子啦，本来还想拿回去养呢，结果全死了。 孙叔孙婶子在边上乐，长海看的莫名其妙。 “小海，它们没死，就是睡着了，这玩意儿就这死样，睡觉跟死了一样，你把它们放炕上，睡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找个木头箱子装他们” 孙叔说完就出去找木箱子去了。 晚上董亚菲让孙婶子给喊了过来，两个人忙活着做饭。 姜依娜小朋友，挨个抓着小雪貂玩，还别说，真跟孙叔说的那样，姜依娜玩了一会儿，五只小雪貂就醒了，二货三人组和小丫头手忙脚乱的满炕抓雪貂。 都给他们塞木头箱子里面，然后关上盖。孙婶子给它们割了点肉让姜依娜喂他们玩。 长海看小丫头喜欢，就送给她两只。小丫头乐的直蹦高，董亚菲也挺高兴，至少有段时间这个小丫头不至于祸祸狗剩子了。 剩下的三只，二货三人组正好一人一只，援朝和孙小欠也挺稀罕这玩意儿。 晚上这顿饭几个老爷们儿可是敞开了喝，姜喜军又是董亚菲用爬犁给拖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长海他们起来后，孙婶子把早饭都收拾好了，孙叔在外面往牛车上装肉。 二货三人组赶紧出去帮忙，长海一看，没别的全是野物的肉，野猪肉比较多，剩下的犴达罕肉，狍子肉，黄羊肉都有。临到最后，孙叔又从雪堆里扒拉出来十几只野鸡兔子给塞到装肉的缝隙里才算完事。 第138章 胜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和孙叔出门的时候时候，姜喜军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塞给长海一包东西。 “小海，这是一包去年我妈割的鹿茸片，梅花鹿的，你们三个人分分，泡酒用” 长海也没推脱，东北老爷们儿就这性格，假假咕咕的反倒是招人嫌弃，让人觉得不实在。 姜喜军让孙叔回家，他赶着牛车送他们，牛车让都没他们坐的地方，三个人只能趴在盖在肉上面得苫布上。 赶着中午前才回到列车车厢里，长海拿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扔给看车的同事，让他们吃。 二货三人组拉着姜喜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才把他放走。 长海自己去林业局找姨姥爷，援朝和孙小欠回车厢上，不光是去看着货，还有三只小雪貂没喂呢。 杨书记办公室里，长海坐在杨书记对面，杨书记不断的扒拉着电话，通知准备好物资的单位去车站交换。 等杨书记挂完电话，又给长海开了一张介绍信还有证明材料。这才让他走。 火车站货场，闹闹哄哄的，援朝过秤，孙小欠开票，长海和几个同事负责分发。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儿。换过来的物资五花八门，猪牛羊肉，野生口肉这些就四千多斤，剩下的粗粮五千斤，这是当地政府部门跟他们换的，还有一千五百斤白砂糖，长海按供销社供应价算的，一斤海货换一斤半白砂糖。 一切收拾妥当，长海去找了林业局货运队，找他们用木头钉了个架子，架在这些物资上面，然后架子上面装的木材。 货运队队长也没二话，吩咐人就去整，敢说啥二话，杨书记亲自吩咐的对他们要格外照顾，长海送给队长一条大生产，外加两瓶白酒。队长乐的亲自跑去帮着干活。 一直弄到晚上七八点木材盖在上面才算完事儿。 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帮着忙活一下午，连口热水都没喝。 长海之前就拽了一只黄羊出来，黄羊都是收拾好的，长海把肉剃下来，就在车站货场，找了一块清静地方，生上篝火，弄出火炭，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围在一起，烤着羊肉，喝着酒。热热闹闹的折腾半宿。 孙小欠出息了，这次喝了两水壶盖的白酒才躺地上。 第二天早上，杨书记的司机过来，又送给长海一大包豆面和苞米面煎饼还有一捆都扒好的大葱，这是姨姥弄了半宿给他们烙的，让他们留着路上吃。 没到中午，火车出发，二货三人组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虽然物资上面压着木材，但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时期，木材也是紧俏货呀！ 提心吊胆的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但不枯燥，三只萌萌的雪貂给他们增添了乐趣。 由于谁看了都喜欢这小玩意儿，慢慢的小雪貂也不害怕，也不乱跑，只要是找不到它们，一条子肉就能给逗出来。 三天后的下午，他们厂的车厢甩进厂储木场。 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往车下一看，都吓到了，比他们走的时候还要过分，全是人呀！ 厂领导一堆，各部门分厂领导一堆，看热闹的工友们一堆。 二货三人组一下车，人们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闹闹哄哄的问着长海他们。 长海抱着一趟雪貂的箱子，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好了。 王尚友带着保卫处的十几个小年轻的一顿忙活才把人群分开。 陈厂长，拽住长海，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小海，咋样？物资回来了吗？路上稳当不？没出啥事儿吧” 长海已经宕机了，机械的从兜里把清单递给陈厂长，然后抱着箱子就跑了。 陈厂长看着清单，乐的直拍大腿，招呼储木场厂长，赶快安排人卸车，厂车队队长安排车过来拉物资。 并且把苏爷他们村的三千五百斤肉给捎带脚的给送过去。 苏爷和苏永富一直站在人群外面，听到陈厂长这么说，赶紧过来跟陈厂长表示感谢。 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加大力度呀，多弄点，这可解决大问题啦” 二货三人组交接完工作，跟王尚友打个招呼就拿着各自的东西跑了。 长海把雪貂还有一包鹿茸跟援朝和孙小欠分了。然后把孙小欠送回家，他拉着援朝骑着摩托车去供销社找两个妈去了。 供销社门口，还没等长海下车，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就跑过出了。 两个妈，拉着着长海和援朝问东问西的，两个小崽子爬上摩托车，打开他俩的背包翻找好吃的东西，结果他俩很失望，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煎饼，瘪瘪着小嘴看着两个大哥。 长海和援朝都乐了，从车斗里拿出来木头箱子，打开后两小只看见两只雪白的小雪貂，立马满眼都是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头捅一下，然后马上再收回来。 两个妈也很好奇，这两个玩意儿是啥。 徐慧娟看完，拍了长海和援朝一人一巴掌。 “你俩个不着调的东西，黄皮子的崽子你们也不放过，这玩意儿整回来干啥？赶紧放了” 长海赶紧搂着她肩膀说“我滴师娘呀！这是雪貂，是我们好不容易抓的” 张静秋在边上仔细的看着说“慧娟，还真不是黄皮子，这玩意儿还挺可爱的，长海它们吃啥呀？” 说完就要进屋去找东西喂它们，长海赶紧说“妈，雪貂是肉食动物，吃肉的，其他的蛋黄或者小鱼都行，吃不多少” 两个妈一听“啥！吃肉？人都吃不饱，这玩意儿还得吃肉，赶紧的给我处理了去” 两个小崽子一听，哭叽尿嚎的不干了，趴在两个妈大腿上求两个妈把小雪貂留下。 长海笑着说“妈，没事儿的，咱家又不缺这一口，到时候我有时间去捞点鱼，或者找苏爷换一些都行，再说了这玩意儿还能抓耗子呢，蚂蚱啥的它们也能吃，好养活” 两个妈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援朝抓着两只小雪貂塞进两小只的怀里，两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抱着。 两只小雪貂好像天生就跟两个小崽子有缘一样，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两小只摆弄。 晚上，王尚友拎着一堆肉回来了，但是好像不太高兴。 原因就是，长海他们带回来的粮食和白砂糖成了抢手货，结果陈厂长一句话，全归了厂部。其他单位分厂一丁点都没捞着。本来王尚友觉得，这是长海他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自己要一点没啥问题，结果陈厂长也没给面子。 其实厂里也不好过，厂领导对于这些物资的安排也是要补充一线职工的，工人吃不饱，生产任务又重，用陈厂长的话说“我去食堂，恨不得自己跳进锅里给大家伙儿加个肉菜” 晚上两个妈破天荒的主动烙的纯白面饼，一大锅疙瘩汤，蒸了一大碗油汪汪的肉。 长海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疙瘩汤，援朝五碗，这还不算烙饼呢。徐慧娟都害怕他撑死。 就连两只小雪貂都吃的一脸油，这都是两个小崽子的杰作，瘦肉全喂雪貂了。 两个妈给两只小雪貂起了名，一只叫“饺子”一只叫“包子” 理由就是，它俩是白色的，还吃肉，饺子和包子都是肉馅的。 长海也无语了，他家的动物全是面点。 刚吃完饭，就来人了，是苏爷赶着马车过来的。 长海，王尚友赶紧出去，苏爷停好马车，跟王尚友说“尚友！赶紧把车上的肉搬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王尚友和长海一掀盖在马车上的苫布，半拉猪肉拌子放在车上。 王尚友赶紧推脱“苏大叔，这可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赶紧的赶着车回去” 苏爷白了他一眼，啥话也不说，自己伸手就去搬肉。 王尚友没办法只好和长海接过来，三人一起把肉给抬进屋里。 进了屋，两个妈又是一顿推让，最后苏爷都急眼了，这才算收下拉倒。 长海屋里，王尚友，长海和苏爷聊着天。 长海跟苏爷说“苏爷爷，跟您商量一下，我姐夫再去换肉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个三四百斤，然后他第二天再去你们那里换一次，具体咋回事儿我不能跟您多讲” 苏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不算事儿，不就是费个二遍劲儿的事吗，没问题” 这时两个小崽子追着雪貂跑进长海屋里，两个小崽子抓住雪貂，抱在怀里。 苏爷一看惊讶的说“哎呀！雪貂呀！这可是稀罕物，小海这也是你抓的？” “苏爷，还是您老有见识，这么多人看了都说是黄皮子” 苏爷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黄皮子长脸，身子长，腿长，这玩意儿腿短，圆脸，体型跟猫差不多” 两个小崽子认真的听着，小乐乐插话问苏爷。 “苏爷爷，我妈嫌弃他们吃肉，不想让我们养，您能不能帮我们给他们抓些小鱼吃呀” 苏爷爷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跟自己请求，伸手把他抱起来说“这有啥啊！以后苏爷爷去给你爹他们送菜，顺手就把小鱼给你爹，到时候让你爹带回来给你们喂它们好不好” 两个小崽子乐的抱着小雪貂一个劲儿的蹦。 王尚友又郁闷了，得！自己又多一个活。自己儿女还没养活明白，又多了两个祖宗。 苏爷跟长海定好了明天换肉的数量和时间后就走了。 送走苏爷王尚友和援朝被两个妈抓壮丁，在外屋地砍肉分肉，两个小崽子摆弄着雪貂，还把狗崽子馒头给抱了进来，奇怪的是，狗对雪貂这玩意儿应该是看见就咬的，但是长海家的窝头不光不咬他们，还很喜欢的样子，就连狗崽子馒头也能跟两只小雪貂玩到一起。 长海拉着抗美在他屋里腻歪，自从领了证，抗美反倒是没了以前得矜持和娇羞，面对长海贱手贱脚也不那么扭捏了，但是有一点还是不变的，“那就是小麻花”是一个不少。 第二天，长海带着两小只，两小只抱着雪貂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办公室，长海跟他讲着昨晚跟苏爷定下的事情。 “四哥，苏爷给爷爷他们三千斤，给你留四百斤，他们自己留一百斤，你那四百斤明天去拉，你看行不行？” 李老四挺激动，赶紧说“行行行，四百斤肉正好，不用找别人我就能吃下，合适，合适，小海咱们可赚大发了” 李老四急三火四的回家去找老爷子去了，长海拉着两小只直接去了苏爷家。 苏爷家里依然是一屋子人，苏爷先打发苏洪领着两个小崽子去泡子滑冰玩，苏永富又安排人去砸干坑，给两个小崽子捡鱼。 临近中午，李老四带着两辆军车过来了，一万五千斤粗粮卸下来，苏爷他们又把三千斤肉给搬上去，交易结束，军车自己走了。 李老四留了下来，李老四跟苏爷商量。 “苏爷，我看你们换的都是粗粮，明天我用细粮跟你们换行不行？” 苏永富一听，赶紧说“咋不行呢，太好了，我们还愁过年没有细粮呢，老四兄弟，你是帮我们个大忙呀！咋换你定！” 李老四一听，想了一会儿说“苏队长，两斤换一斤你看行不行？” 苏永富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 中午还是在苏爷家吃的饭，苞米碴子粥，小野鸡炖土豆贴饼子，韭菜炒鸡蛋，砸干坑捡得鱼没敢吃，两个小崽子看的死死的，生怕他们吃了，自己没东西喂雪貂了，其实这次捞的鱼别说雪貂吃了，就是人吃个两三顿都够，十多斤鱼，并且一多半还是活的。 吃完饭，长海拉着李老四和两个小崽子回了家。 在四合院里，李老四跟建筑工程师一样给长海讲解着他的功劳。 四合院完全可以搬进去了，两个妈定的过年前搬，这期间烧烧炕把屋子烘一烘，毕竟时间长没人住，再加上又重新粉刷的，屋子太潮了。 四合院最合两个妈心意的就是，两个院子都有自来水，这可是在这个年代更牛逼的事情，李老四更是找人把自来水直接接进了厨房，还改了下水，以后再也不用拎着水桶排队接水了，也不用拎着泔水桶去倒了。要不说李老四在两个妈心里地位直线上升呢。这闺女女婿上哪去找啊。 第1章 重生 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一辆冒着白色蒸汽的列车拖着长长的车厢从北往南疾驰着。 列车冲积起来的雪跟西北风扬起的雪尘混合在一起，显得是那么有气势。 跟车头紧挨着的第一节车厢里，于长海懵懵懂懂的从裹在自己身上的羊皮大衣里伸出头来。 于长海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他是2024年的一个穷屌丝，搬过砖，送过外卖，干过快递，好容易买了个老破小的二手房，还没住上一天就跟朋友喝酒猝死啦。 长海穿越到了1958年，东北辽省东部的一个边境小城，有山，有江，有海。 家里有一老妈名叫张静秋，是街道供销社的售货员，父亲因公去世两年多了，有一个姐姐于长娟已经出嫁，还有一个妹妹于长红今年还不到五岁。 于长海今年刚十七岁，初中毕业就接了他父亲的班，进了造纸厂，当上了一个火车押运员。 造纸厂的主要原材料就是木材，还有芦苇这些东西，芦苇本省靠海的滩涂就有，木材则需要从大小兴安岭运过来。 于长海主要负责就是木材的押运以及安全等工作。同行的还有质检，检尺等四五个同事。 长海从怀里拿出水壶，狠灌了一口。水已经凉了，一口下去困意瞬间消散。 长海看了看车厢其他几个人，都在围着大衣躺在长座上迷糊着。 长海起来，给炉子捅旺，又加了点煤。拎着暖水瓶就去厕所准备洗脸。 厕所里长海用意念进到自己的空间里看了看。 这是他穿越过来自带的一个空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一半黑土地，一半光秃秃的。黑土地可以种些植物，光秃秃的地方时间相对静止。 空间里放着一些他用冻的海产品换来的野鸡，野兔，野猪肉这些东西，地里种了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 长海看了看里面没啥变化，意念一动就回到现实，兑了点温水把毛巾打湿，简单的擦擦脸就算完事。 东北的大冷天洗的太仔细脸很容易被冻皴，甚至冻伤。 靠北边的东北小孩出门，家里大人得先用雪给小孩搓搓脸。要不然东北风能跟小刀一样给皮肤吹的全是小裂口。 长海回到车厢，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啦。“长海，起的挺早呀。一会去看看咱的猪肉冻的咋样了，不行再弄点雪给埋上。再跑一天温度就没这么低了，回头别臭了。” 跟他说话的是他们押运科科长王尚友，也是他师傅。他们科隶属造纸厂保卫处，这时候的造纸厂属于国家大型二档企业副厅级，77年升级成一档企业，为正厅级。 长海答应着，放下洗漱用品带上狗皮帽子就去了车厢连接处。连接处还是室外，在护栏上绑着几个麻袋。 长海打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的野猪肉，又伸手摁摁。冻的跟石头一样。这是他们押运人员的特殊福利。 肉是他们用冻的海产品，带鱼，鲅鱼还有干海货，海带，海米，虾皮这些跟伐木工换的。 领导也不会管，不光不会管还会参与一份，但是不能过火，换来的东西回去后参与的同科室人员一起平分。 长海去厕所接了点水，又泼在麻袋里。然后哈着气，搓着手又回到车厢。 “师傅，肉冻的杠杠滴，我又泼了点水。问题不大” “行，赶快过来吃点东西，然后去车头暖和暖和，今天下午就能到沈阳，晚上我带你去吃老边饺子”王尚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这个徒弟。 于长海一边应着一边来到炉子边上，炉子上烤着四五个苞米面饼子，还有一些小咸鱼。 长海拿起饼子啃了两口，又咬了一口咸鱼。饼子的焦香混合着咸鱼的咸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饿了一宿的长海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进肚子里。 吃了两块饼子又把水壶灌上热水，长海别上大黑星（54式手枪）去到火车头。 “大头叔，你这火车开的也不行啊！这也太晃荡啦” 火车司机刘大头看都没看于长海，拿起跟他五号头一边大的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口水。 “瘪犊子玩意儿！老子当年抗美援朝立功受奖的时候，副司令都夸我火车开的好，现在还让你看不起啦。” 长海从兜里拿出来一盒大前门，拍在刘大头旁边的机台上。“我顺我师傅的，这盒孝敬您啦。嘿嘿！” “哎呀妈呀！你小子行呀？王大本事的烟你都敢拿！你不怕他一巴掌给你扇没影喽！” “我师娘说了，我师傅敢动我一指头她就把我师傅腿儿掰折了做成烧鸡”长海仰着头赞（zhan三声）扬的说着。 “你跟你师娘就欺负你师傅吧，小子，去帮你陈叔加几锹煤，我跟你陈叔抽根烟。” 长海接过副司机兼司炉工老陈的大板锹，乐呵的说着“大头叔你就瞧好吧，我加完这几锹煤我陈叔就歇着了，保证够你跑到沈阳” “去边拉吧，你个小屁崽子，抡不上一个小时就能给你累啦啦尿了，毛还没长齐呢。小毛驴没长劲” “大头叔，敢不敢跟我噶个东（打赌的意思）我要是不歇气的抡一小时你就把我师傅的酒壶给我行不行，我要是累放屁了，回头到沈阳我给你整一条大生产烟外加一瓶老龙口，行不？” 刘大头一听“好小子，爷们跟你噶啦。当年总司令都表扬过你爹说他是条好汉，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你爹当年的那股尿” 于是刘大头跟老陈抽着烟，喝着茶水，长海吭哧瘪肚的抡着大板锹往炉子里添着煤，一板锹煤连煤带锹能有三四十斤，车头煤没有了还得去后面的煤水车厢把煤给运过来。三个人插嗑打诨的唠着，火车继续奔驰着。 第2章 逛沈阳 洗大澡 在车头抡了一个小时大板锹，满头是汗，一脸却黑的长海回到车厢。一屁股坐车座上。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灌水。 王尚友跟车厢里的几个人愣愣的看着他，一拍桌子“刘大脑袋，我抄你姥姥！我徒弟你都敢欺负。我一巴掌呼死你” 王尚友一边喊着一边就要往车头去。长海一把拽住他师傅，也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白钢小酒壶递给了王尚友。 王尚友接过来一看，拉拉着的脸立马凑在了一起，跟一朵菊花似滴。 一边嘟囔着一边摩挲着。“老家伙又回我手里啦，长海你真是我的好徒弟。回头师傅再带你去喝羊汤吃回头（清真食品）” “师傅，我还搭了您一盒烟呢！这大头叔跟陈叔一个小时就抽了半盒，车头外面冒着汽，车头里面冒着烟跟着火了似滴”长海哀怨的嘟囔着。 “不亏！一条烟都不亏，这玩意儿当年我一共就缴获了三个，一个让军长没收了，一个给了你爹，这个是我跟刘大头拼酒，他他妈的让他徒弟给他倒水，给我倒酒让他骗走的。好孩子，回家后别跟你师娘讲昂！让你师娘知道了又给我没收啦” 王尚友珍惜的把酒壶揣进怀里，拿出毛巾给徒弟擦着脸。 气势雄浑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继续的飞驰在白茫茫的土地上。 车厢里的几个人围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一边吃着换来的松子一边听着王尚友讲着当年战场上的故事。 下午三点来钟，火车到达了沈阳苏家屯编组站，王尚友跟长海安顿好物品，检查完货物，又跟站里的保卫人员交接一下，领着长海坐着公交车去到市里。 两个人来到北市场老边饺子馆，点了半斤三鲜馅蒸饺，半斤酸菜馅水饺。又来了一盘子大白菜拌蜇皮，一个皮冻猪头肉拼盘。还有一瓶老龙口酒。 这时候的东北饺子是按照面一斤算的。你要是按一斤饺子要，实际上饺子能有二斤二两。 王尚友滋啦了一口酒，扔进嘴里一个饺子，看着吃的正欢的长海。又拿出他的小酒壶看了看。 “当年从对岸回国，第一顿饭就是饺子。当年你爹流着泪一口气吃了九十三个饺子，吃一个饺子念一个名。我们连当年过江一共一百三十五人，一共牺牲了九十三人，回来的就剩四十二人，还有十七个是残废，连一级领导就你爹跟我啦。” 王尚友红着眼睛讲着当年的经历。“过江的时候你爹是指导员，我是副连长。有一次我们连负责穿插阻击，后续大部队进行包抄。” 王尚友喝了一口酒继续讲着“我们连一宿突进四十多公里，到达地点正好碰上一个敌人的补给站，你爹跟连长孙大明白都没商量，互相看了一眼，带着人上去就给他们缴了，前后不到三分钟。你都想象不到，你师傅我是嘴里叼着羊腿，架着机枪阻击的敌人，那一仗打的别提多过瘾啦，我们换上敌军的衣服，把他们的旗子一插，飞机也不炸我们，还跟我们晃翅膀” 长海一脸羡慕的听着，都忘了吃啦。王尚友讲完，长海赶紧给他把酒满上。 “师傅，你们当年过的那才叫过瘾啊，我要是有你们的经历就好了，我这辈子也值了！” “去边拉去！我们要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个后代能过上安稳日子，谁他妈愿意去拼命。去倒两碗饺子汤去” 长海乐颠的倒了两碗饺子汤，又吃了几个饺子跟菜。王尚友喝了能有半斤白酒，问道“吃的咋样？饱了没？” “饱了，剩这些饺子跟菜可咋整？”王尚友嘿嘿乐着，从带来的兜子里拿出来两个饭盒，长海一看赶忙接过来，把剩下的饺子跟菜打包好。 两个人出来天色还早，王尚友领着长海在北市场又逛了一圈，在商店王尚友给媳妇买了点毛线，长海则买了几瓶八王寺汽水给他的水壶灌满了。两个人出了商店四下望了望。 “走，师傅领你去泡个澡”长海一听心里话说“我擦！这是要安排我一条龙吗？这师傅够意思！我一个穿越过来的今天也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洗浴文化” 爷俩来到北市场大澡堂，对，名字就叫“北市场大澡堂”这个时代有名的还有“北市场小澡堂”“澄瀛泉浴池”“北市场工人澡堂” 买了票爷俩进了大厅，长海一看，心里暗说“要不说后世讲全国洗浴看东北，东北洗浴看沈阳呀”你看看这个年代这大厅里，拔罐刮痧的，按摩修脚的，喝茶唠嗑的，下棋打牌的。服务员吆喝着，吹牛的比划着！太热闹了。 爷俩脱光衣服进了堂子，王尚友用手先试了试温度，然后迈进去一条腿同时嘴里斯哈着，再是另一条腿，适应了一会后，嘴里发出嗯哼一声，一屁股坐了进去。 长海憋着乐，心里想出一幅五十多年后，着名笑星尼古拉斯.四儿的经典作品。 爷俩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长海觉得自己都快迷糊啦。王尚友要找搓澡的。长海说“拉倒吧师傅，咱俩互相搓搓得啦，别花那冤枉钱，你也让我孝敬孝敬您” 王尚友笑着点头称是。爷俩这就互相搓了起来，搓澡这技术好像是东北人天生就会的技能，别管搓的咋样，只要是一上手，都像那么回事儿。 这爷俩是泡了两遍，又搓了两遍，然后冲了冲身子，就又回到大厅。长海感觉身子都轻快了不少。 两个人裹着浴巾，王尚友要了一杯茉莉花茶，给长海要了一碗酸梅汤。就在休息床上半躺半靠的歇息上了。两个人不时的还跟旁边唠嗑吹牛的人搭着话。就跟认识多年的熟人一样。 长海心想“自来熟这可能也是东北人印在骨子里的吧。社交牛逼症是东北人基本技能，包括社恐，自闭的东北人” 爷俩喝完茶水，又进堂子里泡了一遍。出来后穿上衣服就出了澡堂子。一出门小风一吹，长海就感觉自己快飘了起来。自身一点重量都没有啦，手脚都没有力气啦。 王尚友哈着气，领着他坐上有轨电车去到北站，找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来到房间，王尚友让长海把打包的饭盒拿到锅炉房去热一下，顺便打一壶开水。 长海热好了饺子，打了一壶开水回到房间。爷俩就又开始造了起来。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肚子里的这些碳水化合物跟蛋白质基本上也消化的差不多啦。于是王尚友喝着酒吃着菜，长海喝着茶水吃着饺子。不是长海不喝酒，这是规矩，“父子不对饮，叔侄不同席”但是说长辈让你喝那就另当别论啦。 第3章 回家 长海跟师傅王尚友吃喝完，长海收拾好饭盒，爷俩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领着他找了一家有早餐的清真馆子，要了两碗羊杂汤，六个回头，一屉烧麦。 两个人吃饱喝足，王尚友让长海把剩下的三个牛肉回头跟几个烧麦装好留着中午吃，出了门坐着公交车就回到编组站。 两个人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了看带回来的肉，没啥问题后就上了车。十点左右火车又开始启程奔向目的地。 下午四点多钟火车到达目的地，在铁路货场分好各个单位的车厢，再由其他车头拉走。 六点钟左右列车进了造纸厂的料场。王尚友安排长海去借了一辆三轮车，他跟料场保卫人员交接完工作后，两个人蹬着三轮车，车上放着三个麻袋跟两个大布兜子，两个人吭哧瘪肚的回到保卫处。 保卫处门口，处长吴进明搓着手在门口张望着。看到两个人影一露头，赶忙冲着屋里喊“赶快出来帮忙” 呼呼啦啦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六七个人，迎着王尚友跟长海跑了过去，几个人帮忙把车推到门口。合力的把麻袋抬进小库房。 吴进明搂着王尚友呵呵的乐着“老王这趟辛苦啦，咋样？弄了多少？”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野猪肉三百三十斤，狍子肉一百二十斤，还有两口袋松子跟榛子。我跟你说吴大疤瘌，这肉可全是净肉除了肘子都没骨头，回头我跟我徒弟可得先弄点好的” “明白明白！还得是你王大本事啊，明天可着你师徒俩先挑我们然后再分”处长吴进明笑的跟朵花似的说着。 安排好东西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说“明天你俩过来分完肉，给你俩放五天假。放完假再回来上班” 王尚友应着声，喊了长海就往家走去。两家都住在一个大院“江海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点的胡同，胡同里能有二十几家人。还有一个三层的筒子楼，基本上都是造纸厂的职工。 王尚友住在胡同口，长海家则在胡同里面。长海跟师傅分了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把自己格外换的东西拿出来一些，就往家里走去。 已经八点多了，但是长海家一直亮着灯，长海在门口喊着“妈！我回来啦，给我开门啊。” “唉唉！妈来啦！”长海妈张静秋一边应着声一边跑出来开门。看到自己儿子帽子上的白霜，跟扛着的麻袋。张静秋眼泪就流了下来。拽着长海的胳膊就进了屋。 “妈，有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饿死我了”长海一边放下麻袋，一边摘下帽子说 “有有！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给你在锅里热着呢”张静秋麻利的去厨房炉子上把热着的饭端出来。 四个两和面馒头，一大碗酸菜炖肉滋拉。长海直接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张静秋在一边帮他把外面的棉大衣脱掉。 “慢点吃，喝点酸菜汤，都到家了我就放心啦”张静秋一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海吭哧吭哧的啃着馒头，大口的吃着酸菜，一边吃一边说“还是我妈做的好吃，外面饭再好吃总感觉吃不饱” 长海一口气吃了四个馒头，把酸菜连菜带汤一起打扫个干净。他妈张静秋乐不颠的收拾好碗筷。 长海把带回来的麻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野猪肘子，小半扇狍子还有两只野鸡。麻袋里面还有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是一些松子榛子，还有他在哈市买的红肠，面包还有六根奶油雪糕。 “大哥，是你回来了吗？”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长海一看，他的妹妹于长红小朋友，光着脚，揉着眼睛的走到他的屋里。 张静秋一看赶忙把她抱起来，照着小红红的小屁股拍了两下“你个小瘪犊子，也不怕冻着”然后捞过来长海的棉被给她包上。 “大哥！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你咋走了这么长时间啊，你不想我啦？我都想你啦！我都好长时间没吃糖了，你给我买糖了吗嘚啵嘚嘚啵嘚……” “大哥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先别说话了，大哥听着都累的慌”于长海一边哄着她，一边拿出几块高粱饴，扒开一块塞她嘴里。 小丫头眯着眼睛吧唧着嘴，窝在棉被里看着她妈跟哥哥在收拾东西。 “长海，你咋换了这老些东西？你跟你师傅可得注意点啊别回头让人说三道四的”张静秋一边麻利的收拾着一边担心的说着。 “妈，你就放心吧，你当我师傅的外号王大本事是白叫的呀？我们处里押车的好几个组，为啥每次带同样的东西我师傅换回来的东西就比别的组多将近一半？上到厂部下到科里，没一个敢说他一个不字的。你没看我师傅去林场，他们林业局的副局长都过来请我师傅吃饭。我看了我师傅这辈子除了怕我师娘其他人太还真没怕过” “别胡说八道，在家里说说就得啦你可别在外面扬巴，回头给你师傅找麻烦，你师傅牛那是你师傅有牛的资本，你可不能那样，别给你爹跟你师傅散德行”张静秋提醒着长海。 “妈妈，我好像又饿了，大哥，能给我弄点好吃的吗？一点点就行哟”小丫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她妈跟她哥。 收拾东西的娘俩都乐了，张静秋点着小丫头的肚子说“你是肚子饿了吗？我看你是眼睛饿了吧？” 长海掰了一小块大列巴，还有小半根红肠递给她，小丫头兴奋的接过来，一口面包一口红肠的吃了起来。 张静秋一边说着“你就惯着她吧，红红吃完这些就睡觉吧，吃多了再伤食了” 小丫头把身子别过去，也不搭话，继续啃着手里的红肠。一边吃还一边来回的扭着小身子，嘴里不时的还哼哼着。 长海又从兜里掏出一把钱跟票据，递给他妈。张静秋愣了楞神的看着他，接过钱跟票。 “儿咂！你可不能干犯法的事啊！你爹英雄了一辈子，你可不能败了他的名声，你要是出点啥事儿你妈我可就没法活啦”张静秋担心的说着。 “妈，你放心吧，这些票是我跟师傅跟人家林业局用东西换的，这些钱一共是三十八块钱，这是我跟我师傅等他们装车那几天去山里打猎，本来想着打野猪来着，结果在一个雪窝子里面发现了六只狼，六只狼全陷在雪窝子里不能动弹了，我俩就给收拾了，回头我俩就卖给了林业局的供销社，你看哪里还有供销社给的收据呢” 张静秋还真看见有一张收据，拿出来仔细一看还真是供销社给的收据。 “儿子，咱以后就安安稳稳的上班押车，可不能去冒险呀，那可是狼。你一旦有个好歹可咋整！” 长海一边应着一边说着“没事儿的妈，不准成的事儿我肯定不能去。你就放心吧” 张静秋收起三十块钱，又把剩下的八块钱递给长海“你也上班了，兜里揣点钱，时不时的孝敬孝敬你师傅别老让你师傅花钱，你师傅哪点私房钱还不够你爷俩造败的” “妈，你都知道我师傅有私房钱呀，完犊子啦，回头我师娘不得挠死他呀”长海一边说着一边乐着。 “我也是听你爹活着的时候说的，我跟你师娘可没说过，你也不能说啊。回头你师傅再挨顿揍不值当，你师娘大大咧咧的，拿你当亲儿子，你说完了再给她气个好歹” 长海乐呵的应着，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倒在炕上睡着啦，小手里还拿着剩下的小半块红肠放在嘴边。小嘴还不时的嚅动着。 张静秋抱起小丫头“儿咂！你也累啦赶紧收拾睡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说完抱着小丫头就回她的屋里啦。 第4章 老公公抱着儿媳妇亲 一夜好眠，一大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被自己家的狗“窝头”的叫声给叫醒了。 “这倒霉狗，猫的活你也干，鸡的活你也干，你咋那么能格呢？有能耐你下几个蛋呀！”长海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穿衣服。 长海开门来到自家的小院里，这时候“窝头”也不叫唤了，伸着舌头，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哈哈的声音看着长海。 长海过去撸了撸狗头。“窝头”又蹭了蹭他的腿，长海安慰了一会，窝头就又回窝里继续窝着啦。 长海抻了抻腰，摆起了架势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练了一套太极拳。 这真是长海从小跟他师傅王尚友学的，王尚友老家河北，据王尚友说他爹当年师从武术大家孙禄堂，学得形意拳，八卦掌，还有孙氏太极拳。皆是正宗。 张静秋也早早的起来啦，一边做着饭一边看着自己儿子在院子里打着拳，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儿子。 看长海收了架势，张静秋冲他喊着“别收劲，去给我打两桶水，家里的缸里快没有水啦” 长海应着声，拎起两个铁皮水桶就去了院外，胡同里有一块开阔地，这里有两个自来水水龙头。冬天用破棉被，棉衣啥的包了起来防止冻上。旁边有几个已经过来接水的邻居在排着队。 “哟！长海，啥时候回的？这趟车走的时间可不短呀！”跟长海搭话的是他家邻居是他们造纸厂子弟中学的周老师，也是长海的班主任。 “昨个儿夜里回的家，周老师您也亲自打水呀？”长海不咸不淡的回着话，同时也跟其他邻居打着招呼。 这个周老师在大院里得口碑可不咋地，就拿长海来说，当年长海他爹于震山活着的时候是保卫处处长，长海在学校里这个周老师对长海是无微不至，结果于震山一死，这个周老师立马就变了一个人。对长海爱搭不理。这回看着长海又接了他爹的班进了保卫处，又开始热情了起来。 长海因为练完功也没收劲，心想不跟他一般见识，插个空赶忙接完水拎着两个桶就回了家。 回家后把水倒进缸里，急急忙忙的拿着草纸去了厕所。解决完回来，洗了脸刷了牙，他妈饭也做好了。 一锅二米粥，一笸箩苞米面饼子，一盘蒸的小咸鱼，一碟子芥菜丝，还有给小丫头单独蒸的一碗鸡蛋糕。 长海呼噜着喝着粥，啃着饼子，张静秋把一个扒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长海用筷子夹成两半，给了他妈一半。 张静秋也没说啥，说也没用，娘俩都那样没必要推来推去。 “红红，把你的鸡蛋羹给哥吃一口呗？哥今天带你去厂里玩，然后带你去买小人书吃好吃的行不？” 小丫头不假思索的把她的鸡蛋羹的碗用两个小手捧给长海。“大哥，都给你吃。” 长海跟他妈哈哈的乐着。小丫头也咧开嘴不明所以的傻乐着。 “妈！俺们处长给我跟我师傅放了五天假，今天我去厂里分肉，红红就不用跟你去供销社啦，我带她去玩” “行吧！但你可别给她乱花钱，这小丫头在供销社都让这帮人给惯坏了。现在鬼精鬼精的” 吃完了饭，长海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他妈喂好了看家大将“窝头”又给小丫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娘三个就一齐出了门。 来到王尚友家门口，还没等长海喊，就看王尚友一家五口也一起出了门。王尚友媳妇徐慧娟跟长海他妈都在供销社上班，三个孩子，老大王抗美是大姐，老二王援朝是儿子姐弟俩是龙凤胎，跟长海同岁。老儿子王建设小名乐乐比红红大半年。 小乐乐屁颠屁颠的先跑了过来，拉着小红红的手两个小人在一边嘀咕着，长海跟他妈同王尚友，徐慧娟还有抗美援朝挨个打个着招呼。 王尚友小跑过来，推开自己家的儿子。一把就把小丫头抱了起来。 “红红！这么长时间没看见老公公，想没想我？”王尚友满脸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老公公我都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啦，乐乐说你跟我大哥去工作不要我了，我不信，我就把乐乐打哭啦”小丫头一脸真诚的说道。 “老公公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呀，今天跟我去厂里，我给你挑一个结实的木头棍子，你以后就用它揍小乐乐，来，让老公公蹭蹭” 长海在一旁都呆了，这他妈叫啥事儿啊！自己家的妹妹，让他老公公抱着又蹭又亲的，反倒是两家人还都没话说，还在一边乐！长海看着他师傅心里腹诽着“这个老变态”又看了看一边都快要急哭的小乐乐，心里又感叹到“又是第二个王尚友呀，这怕老婆还能遗传吗？” 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在王尚友怀里说“我不要我不要，把乐乐打死了我就没男人啦” 又引起一顿大笑，王尚友把小红红放了下来，两个小孩牵着手又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 徐慧娟一手扯着张静秋一手扯着长海，笑的都露出十六颗牙了，冲着张静秋夸着长海“俺家老王说长海是真的长大了，肯定能赶上他爹，静秋，你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长海他爹没了两年了，要不是你们家帮衬着也不能出息了他，以后他成家立业了要是不孝敬你们两口子，我就扒了他皮” 长海在一旁听着，心想“赶快催他们走吧，这磕再这么唠下去地上的雪都能化了，这也太他妈热情四溢啦”于是他赶紧催着两家人去上班。 两家人都没骑车，大冬天地上雪挺老厚，人摔个好歹不说，自行车可金贵着。 几个人分成三组，王尚友一手一个的领着两小只走在前面，不时的找着跟镜子面一样的冰，带着两小只打着呲溜滑。 张静秋跟徐慧娟互相搀着，同时互相说着能让人酸倒牙的话。 王援朝搂着长海问东问西的，王抗美在一边看着他俩，满眼的小星星。没错抗美援朝就是长海以后的媳妇跟小舅子。 王抗美在造纸厂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也是刚上班不久，王援朝过了年一开春也去保卫处上班。 第5章 分肉，逛街 供销社就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徐慧娟跟张静秋两个人进了供销社，平时小红红跟小乐乐两个都是他们的妈带着在供销社。今天由于长海要带着小丫头去厂里，所以小乐乐也要跟着。 剩下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造纸厂，王尚友脖子上架着小丫头，长海领着小乐乐，王援朝跟在后面。几个人一进保卫处，就看一堆人围在办公室门口的院子里。 众人看见王尚友跟长海来了，立马迎上去热情的打着招呼。处长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哎呀老王你赶快跟长海过来把肉拿走吧，我快拦不住啦，再过一会这群瘪犊子玩意能把我分喽。” 处里一共四十多人，没人能分十来斤肉，昨天晚上吴进明算好账，一大早就找食堂师傅把肉都分好了。 王尚友师徒俩挑了两份相对肥点的。其他人一看呼啦啦上去，给吴进明急的都快掏枪啦。 好容易大家伙都分完了，吴进明拽着王尚友去办公室谈事儿。长海在他的办公室跟同事一起吹着牛哔。 “长海，我听质检的小刘说你跟科长在林子里整了六只狼？真的假的？”同事赵卫东问长海。 长海拿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不紧不慢的说“那还有假！六只狼陷在雪窝子里，没用枪全是用棒子敲死的，供销社的都说这狼皮筒子真漂亮！” 旁边的同事羡慕的称赞着。“卫东，下趟货应该是你跟你师傅的一组了吧？我跟你说，多带点干海带跟虾皮，跟他们伐木工换飞龙还有沙半鸡，那才好吃呢。海带跟虾皮便宜，他们都愿意换！” “行！俺知道啦，我是大后天走，你跟你师傅掺一股不？”赵卫东仗义的说着。 “我师傅说我俩就不参与了，半个月后我俩还有今年最后一趟去七台河，到时候再说。” 长海的办公室里一群人热闹的聊着天。旁边的后勤办公室里，一群老娘们儿搂着小红红跟小乐乐。小乐乐已经懵逼啦！ 小丫头站在一群人中间唱着儿歌，调都跑天上去了，旁边还有人给拍着点。小乐乐让人涂了两个大红脸蛋，额头还点了个红点，更可乐的是还扎了一脑袋小揪揪，本来头发就不长，离远了一看跟个刺猬一样。 小乐乐一脸木然，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哭了一阵了，结果还让他爹还有小红红一顿数落。心理极大的需要抚慰。 小丫头绝对是个头子，社交牛逼症已经不适合形容她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能对上话，只要是唠上了肯定不能让话掉地上。并且还能同时跟若干人一起唠不同的话题还不乱套。 长海待了一个多小时，问了问他师傅回不回家，王尚友因为有事要谈就不回去了。 “吴叔，我跟我师傅的假从今天算还是明天算？”长海出了处长办公室的门，回过头趴在门边一脸谄媚的笑问着。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净想美事儿，这次再奖励你一天，从明天算”吴进明笑着指着他说。 “哎呀我可谢谢吴叔啦，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啦”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水房，用温水给他俩卸了妆，又去办公室喊了正在把玩着一把空枪的王援朝，拎着肉一起回了家。 到了供销社跟两个妈打了个招呼，把肉放回家。长海跟援朝领着两小只就出了门。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聚隆街市电影院这里，从这里一直到站前火车站都是市中心所在，电影院，商店，国营饭店。这个时候电影院门口还有摆小吃摊的。长海知道这些小吃摊都是跟街道等部门合作，每月分账的。但是再过几年这样的小吃摊就很少见啦。 临近中午，长海问王援朝还有两小只“你们都想吃啥？今天我请客！”长海豪气的说。 “我要吃水煎包，我吃焖子，我吃豆腐脑跟油饼，我还要吃吊炉饼，我还要吃馅饼，我要喝骨头豆腐汤”王援朝跟两小只一起叽叽喳喳的争先恐后的喊着。 “停！想吃的话都得听我的，要不谁也别吃啦”瞬间安静了，长海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做焖子的小吃摊，小丫头要吃焖子于是就给她要了一碗，焖子就是红薯粉做成的块状物，用油煎好后，放进拌好的麻酱，虾油，蒜水等调味品，是辽东特有的一种小吃。 “安奶奶，我去别的地方买点别吃的，俺们借您这个地吃完可以吗？”长海跟卖焖子的安老太太说。老太太的焖子摊很多年了，全市基本都认识她。 “没事儿，孩子你去买你的。就在我这吃完再走。”老太太慈祥的说着。长海在旁边的几个小吃摊上买了王援朝要吃的水煎包，小乐乐要吃的馅饼豆腐脑，还有小丫头要的豆腐汤跟他自己吃的馄饨，一样一样的把食物搬了回来。 几个孩子唏哩呼噜的吃着小吃，不时的还互相的推让着，叽叽喳喳的叫着。惹的旁边的路人跟食客都侧目看他们。 一顿饭花了七毛多钱，还有一斤多粮票。长海不由的感叹这个时代的物价。关键是这个年代的食材没有科技与狠活呀，绝对的货真价实。 吃完饭，长海跟援朝抱着两小只朝着新华书店走。主要是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觉得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很不适应，想了想也只有看书能解决问题啦。 在新华书店里两小只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王援朝眼睛都快贴在小人书的柜台里了。长海给他们买了十来本小人书，这个时候的小人书从几分钱到几毛钱一本。全套的六十本三国演义小人书十几块钱。 长海又买了一本平装本的三国。几个人就坐上公交车往家走。 回了家两个小人还有援朝迫不及待的趴在炕上翻起了小人书。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满满一水壶的八王寺汽水，于是拿出杯子就给他三分别倒了三杯。 两个小人美美的小口小口的喝着汽水，王援朝一口气干了一杯，嘟囔着“跟咱们市里的汽水也没差哪去” 第六章 吃饺子，逗媳妇 长海在厨房忙活着，他想包顿饺子，正好有拿回来的狍子肉。 “长海，昨天苏洪跟我说他们村明天去东沟送石料，船回来的时候装白面。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一会儿去他家问问他，老苏爷一句话的事儿！”王援朝一边翻着小人书一边高声跟长海说着。 “去呀！肯定去，你也别一会儿啦，赶紧的骑车子去问问明天几点发船，这次咱们有肉，跟他们多换点大米白面，赶着过年家里的细粮也就够了”长海伸着脑袋冲援朝说着。 “我现在就去，回头早点回来吃饺子”王援朝放下小人书，起身穿好衣服。 “你把这条肉给苏洪送去，咱们班就咱仨关系好，一年年的光吃人家的菜了”长海趁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一条子五六斤野猪肉。 援朝接过肉，找了两张报纸把肉包上，这要是明晃晃的拿着一条子猪肉在大街上溜达，回头还不让人给抢去喽。 王援朝拿着肉出了门，长海继续在厨房忙活着切肉和馅。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屋里小乐乐哇哇的哭了起来。 长海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进屋，进屋一看，小乐乐盘坐在炕里，头顶着墙角，一边哭一边抽动着。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趴在炕上看她的小人书。 “你俩又咋啦？小红红，你又揍人家了是不是。” “他太烦人啦，我看哪本他就凑过来跟我看，给他他又不看了，烦人精！都赶不上个好老娘们儿” 长海登时就乐啦。“你个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一套套的？” “我老婆婆就这么说我老公公的呀！”小丫头歪着头认真的说 “乐乐，过来别哭了，大哥给你拿奶油雪糕吃好不好？” 小乐乐立马没了动静，转过身噔噔噔的爬过来“嘿嘿，大舅哥你真好，我要跟我媳妇一起吃” 长海一脸无语，心想着“真他妈是王尚友的种呀，纯纯老婆迷，让媳妇揍一顿，有好东西还得想着媳妇，自家妹子给他倒也挺好” 长海去仓房找出他在哈市买的老毛子口味奶油雪糕，找了一个碗，把雪糕用菜刀剃下来装到碗里，又拿了两个小勺一齐给两小只。 长海继续忙活着，没过多一会屋里就听到两个孩子哈哈哈的笑声。 长海腹诽着“年轻真好！”和好了馅跟面，长海把东西拿进屋里，放上桌子，就开始包了起来。两小只也凑了过来帮倒忙。长海揪了两块面给他俩撵到一边玩去！ 五点多钟长海刚干一半，两个妈就下班回来了，进门一看长海正忙活着，给两个妈惊够呛，尤其是徐慧娟，摩挲着长海笑的眼睛就成一条缝了。 “妈，师娘，今天正好拿了一块狍子肉回来，我跟我师傅在沈阳吃了一顿饺子，我就寻思给你们也包一顿，我就试吧上了，你俩帮我尝尝这馅咋样” 徐慧娟一边闻着馅一边说“我女婿整的，就是鞋垫子都好吃” “你们两口子就宠他吧，都快惯的没边了”张静秋洗了手跟徐慧娟一起忙活了起来。 两小只人来疯的站在炕上一边蹦着一边跟两个妈絮絮叨叨的讲着今天他们都吃了啥好东西。听到最后给三个人烦的照着两小只的屁股拍了几下才消停了。 刚包完饺子，王尚友就回来啦，一进门就嚷嚷着“这死冷的天，我一回家看门锁着，就知道你们娘几个在这，抗美今天晚上替人值班就不回来了，哎呦！包饺子了呀，今天我可得好好喝点。” “师傅，赶紧进屋，饺子一会儿就得，我一会儿去给抗美送饺子” “老王！听没听到？还得是我闺女女婿，多知道疼媳妇。比你这老丈杆子强多了，你多学学吧”徐慧娟又眯起一条缝的眼睛看着长海说。 “我擦，我这嘴呀，咋滴自己媳妇自己不疼还让别人疼呀！姥姥！卵子儿给他掐出来当泡踩。哎呀我去，这都哪跟哪呀！”穿越人于长海胡思乱想着。 忙活了一阵，张静秋又炒了个花生米跟红肠拼了一盘，拌了个大白菜。几个人放桌子就准备开饭。 “长海，明天太平公社七点发船，苏洪他爷管三条船，让咱俩六点半左右去就行。”王援朝还没进屋在院里就嚷嚷上了。 王援朝一进屋，身上冒着寒气，两个胳肢窝夹着两颗白菜。愣愣的站在门口。 “你瞎嚷嚷个啥？不怕别人听到，赶紧脱衣服过来吃饭。”王尚友说着大儿子。王尚友其实对这个大儿子还是很满意的，从小就听话，功夫也学的相当不错，最起码比当年的自己强。除了有点一根筋，愣了八正以外没啥毛病。 张静秋接过白菜放好拽着援朝“儿咂过来跟干妈坐一起，别听你爹那个老瘪犊子白话（hu）你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你。” 王援朝坐在干妈张静秋边上，也不矫情拿过蒜酱自己盛上，唏哩呼噜的就开始吃。 长海在一边往饭盒里装着饺子一边说“援朝我俩明天跟送石料的船去东沟，后天回来，这次船回来运的是白面，我俩去看看能不能跟粮库换点大米白面” “注意安全！我那里还有两捆关东烟，你给老苏头带去一捆，能换就换，别冒险！全当溜达玩了”王尚友一边喝着酒一边叮嘱着。 “我知道了师傅，你放心吧，大米白面不敢保证，弄点蚬子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回来给你下酒。你们慢慢吃，我去给抗美送饭”长海一边说一边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长海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王援朝嘴里含着一个饺子，含糊的说着。 “去你奶奶个腿儿你去，消停的吃饭，显着你啦？你去干哈？二百瓦大灯泡”老王家出气筒王援朝被他妈拍了两下子就闷头跟饺子使劲了。 长海乐呵的出了门。把饭盒包好放在怀里。顶着小西北风朝厂子卫生院走去。 进了卫生院找到王抗美的办公室就看见大姑娘正拿着一个苞米面饼子啃呢，桌子上还有半饭盒土豆丝汤。 “抗美，别吃了，尝尝我包的饺子”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把两个饭盒放到王抗美的办公桌上。 “你咋来啦？这是你包的？涨能耐了呀。我可得尝尝味咋样！”王抗美兴奋的说着，脸上露出一抹霞红。 “你爸说你今天替人值班，我正好包点饺子怕你吃不到，就给你送过来啦，这还有点红肠，我这还有半壶八王寺汽水，下午给援朝还有两个小不点喝了半壶，我跟你说都是倒出来喝的就是我都没对嘴喝，你可别嫌乎！”长海拿着水壶递给抗美。 “德行！我又不嫌乎……”王抗美接过水壶，脸上红的都快成一张大红纸啦。 长海看着，心里这个美呀。上辈子穿越过来前自己就是个穷屌丝，别说对象了，就是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这辈子白捡个媳妇不说，这媳妇还是青梅竹马，长的漂亮身材还好，关键是对自己哪是没话说。这跟谁说理去！自己不主动点回头媳妇跑了，自己还不得窝囊死呀。 “你要是不嫌乎，让我亲一口呗！”长海腆着一张狗脸凑了过去。 于长海就觉得自己肋巴扇的软肉一阵疼痛“你咋那臭不要脸，啥话都敢说”抗美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啦！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臭不要脸的逗着准媳妇，一个不好意思的低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饭。 第7章 上船，可爱的老苏爷 长海陪抗美吃完饭，又陪着她待了一会儿，直到来了两个急诊，长海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缝补着长海的衣服，炕上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小手放在小脑袋边上，嘴里不时的还咩咩的吧唧着。 长海推门进来“妈，你咋还没睡呢？” “我这不是等你吗，我看你晚上没吃多少，锅里给你热的饺子，你再吃点” “不吃了，抗美晚上在食堂打的饭让我给吃了，给她的饺子她没吃完，饭盒明天她下班给你带回来，我去睡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快去睡觉吧，明天上船一定要注意安全，别逞能，长点眼式” 长海一边答应着一边回了屋，简单的洗了洗就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五点来钟长海正收拾着自己的大帆布双肩包，这还是他爹当年在对岸缴获的。 自己虽然有空间，但是也得伪装一下不是。刚装好东西，就听见王援朝在门口喊他的声音。 张静秋打开门把援朝让进来“援朝，时间来得及，过来吃点饭热热乎乎的再走” “干妈，我都吃过了，我妈给我煎的饺子，我都吃撑了”王援朝一边放下包一边回应着他干妈。 “你妈今天出息了，能起这么早还给你煎饺子吃，今天我可得夸夸她” 长海在一边霹雳扑喽的吃着饭。也不搭话。没一会吃完饭跟他妈打了招呼，跟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刚过六点就来到太平公社，前太平村。来到江边村里的小码头，就看江里排着一溜七八条机帆船，船上堆着全是石材。 岸边生产队长苏学文老爷子正指挥村里的人往船上送一些生活用品。 “老苏爷，俺俩来麻烦您啦！”长海离着老远就喊上了。 老苏头回头一看，咧开嘴嘿嘿的乐着。招呼着长海援朝他俩就迎了过来。 “老苏爷，这是我爸让我给您的关东烟，就两捆，给您一捆，我爸说了要是好抽回头再给您弄点。”援朝把一捆烟叶递给苏老爷子。 “好东西呀，好些年没遇到这么味儿正的烟啦。替我跟你爹谢谢，有机会让你爹来家喝酒”老苏头一边闻着烟叶一边客气着。 “老苏爷，这两瓶老龙口您拿去喝”长海也从包里掏出两瓶酒递给老爷子。 “哎呀！这可金贵呀！拿回去孝敬你师傅去，我哪能要这么好的酒啊” “老苏爷您就放心的喝吧，这要是拿回去给我师傅，让我师娘看见了还不得给摔个稀碎呀，回头我师傅再被挠个一脸花，我这罪过大了”长海腹诽的说着。 苏老爷子也不推脱，小心的把酒装进随身背的兜子里。 “你俩跟我上第一条船，苏洪今天跟他爹去工地了，就不上船了，你俩跟着我就行。”老苏头一边说一边拽着他俩往船上走。 到了船上，给他俩安顿好了。老爷子继续指挥其他人忙活着。每到七点七八条船排着队就向下游驶去。 驾驶室里长海跟援朝陪着老爷子唠着嗑。“老苏爷，咱这石材送了能有一年了吧？咋还没送完呀？”援朝疑惑的问着。 “这还得感谢国家呀，这不是在咱们这修国道吗。修道炸山，咱这的山看着不大，可都是石头。咱们这又用不了多少，东沟那地方又是一马平川，还全是水田，修渠筑坝的石头用量大了去了，这点玩意儿算个啥”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继续说着。 “咱们公社全是菜农，各个生产队土地也少，一年挣的都不够一家吃的，以前到了冬天全都猫冬了，这回不光修路用工给工分，咱们运石头还给咱们算工分。日子要比以前强太多啦”老苏头感慨的说着。 “老苏爷，您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苏洪学习好考上了俺们厂技校，等他毕业了最低也是个技术员”王援朝羡慕的说着。 “嗯！要说咱们几家的缘分可不浅。那年秋天各个公社秋菜上市，集中往城里送，可是市里的收购点太少，那送菜的车排了能有半个城，当时咱们村的车就排在造纸厂门口，都排了两天了都没动弹，长海他爹还有援朝你爹看见了，就跟我唠嗑，我把事说了一遍，这俩人跑前跑后，跟市里协调又跟厂里申请，最后全都让厂子给收了，一斤价格还高出两厘。后来年年咱们都给厂里送菜。厂里也从不亏待咱们。再后来我才知道我孙子跟你俩还是一个班的，关系处的还挺好。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老苏头说完哈哈的乐着。 机帆船慢慢的行驶着，由于是顺流而下，因此不用开启发动机。只用把稳舵顺着航道走就可以了。 对面逆流行驶过来两条对岸的船，长海跟援朝兴奋的跑出去站在船边跟他们挥着手，嘴里欧欧欧的喊着。对面的船上也响应的回应着。 长海心想着“过几年他们就不会这么热情了，一直到了三十多年后关系才会有所缓和” “你俩轻点嘚瑟，别掉江里，虽说咱这条江流速大，冬天不冻，可是水还是凉的。快进来暖和暖和”苏老爷子担心的说着。 “苏爷，您会说对岸的话吗？”进了驾驶室的长海问道。 “你给我扶着舵”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就看老爷子站在船边，滴里嘟噜，噼里啪啦的冲着又驶过来的几条船喊着，就看对面几条船上猛的冲出几个人拿着棒子，板子冲着咱们嗷嗷叫唤。 苏老爷子嘿嘿嘿的乐着进了驾驶室，接过船舵。长海跟援朝一脸懵逼的瞅着他。 “老苏爷！你跟他们说啥了？咋还急眼了呢？”长海疑惑的问着。 “我骂了他们一顿，爷爷年轻的时候上游还没修水电站，咱们村就是个水陆码头，上游放木排的都在咱这停一脚，对岸的也在咱们这停，当年还是伪满时期，小鬼子把咱们分成三六九等，一等是小鬼子，二等是对岸的，咱们最低等，小鬼子能吃细粮，对岸能吃高粱米这些粗粮，咱们只能吃混合面。对岸自觉着比咱们高一等在码头上就欺负咱们，当年为了跟他们干仗就学的全是骂人的话。你让我跟他们说客气话我也不会说呀。”老爷子调皮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愣了一会儿，立马大笑起来，眼泪都出来了“苏爷，您骂完他们不能引起啥外交事件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不能，别担心，咋滴一个屯子里的邻居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呢，为这点事儿不至于。夏天他们过来打鱼还跟咱们要酒喝呢，有一次喝多了把咱们在江边玩的几个孩子给打了。这让咱们人给揍的都不成人形了，结果还让咱们给关了一个礼拜笆篱子（监狱）”老爷子一脸不屑的说着。 第8章 到港，换海货 船慢慢的行驶着，到了出海口江面变宽，流速变慢，几条船就支起了船帆。船的速度马上又快了起来。 下午不到两点到达目的地，老苏爷指挥着其他船跟着引导到了一个相对小点的码头。 老爷子靠了港，上岸跟接货的人对接完，就指挥人们开始卸货。 长海跟援朝在船上看着。等他们这只船卸完货就靠到一边等着。 “长海咱们这次赶的巧，刚才听说一会儿有渔船回来，咱们能跟他们换些海货。晚上爷爷给你们酱焖杂拌鱼吃”老苏爷乐呵的说着。 长海跟援朝听完也兴奋起来，看样这次最起码不会空手回去啦。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就看远处几条挂着冰壳的渔船远远的驶过来。 渔船靠港后岸边等待的人一拥而上，从船上往下抬着一筐筐的海产品。 老苏爷找到一条后面还没卸货的渔船，冲他们喊着“船老大，有啥好货？跟您换点行不？” “哎呀！是苏队长呀！真是太巧了又来送石料啦，您上来看看吧，鱼，螺，蚬子都有，您想吃啥就弄点，啥换不换的” “原来是老孙呀，这也太巧啦，可不能白拿，我这来了两个本家的孙子，想过来换点海货，你看看咋个章程？”老苏爷一看对面人他还认识，以前换海货打过交道。就不客气的说了。 对面船把船靠了过来，搭上跳板，老苏爷领着长海他俩还有两个本村的小伙子就上了船。 长海看着船舱还有甲板上的货，心里不禁感叹着，这个时候的生态真是太好了，仓里满的，甲板上还有一堆没来的急挑拣的海货。关键是这还是冬天呀！ 长海拿出一个野猪前腿跟一只野鸡，援朝拿了一条子十来斤的野猪肉还有一些票据。递给孙老大。“叔，你看俺们这些东西能换些啥？” 孙老大吃惊的看着两个小伙子“哎呀呀！这也太精贵了。仓里来个人多拿几个空筐”别看这些渔民在海边常年打鱼。可是这个年代肉类还是很稀缺的。冷不丁有人拿出几十斤猪肉跟他们换在他们眼里不值钱的海货，当然惊讶。 孙老大把空筐放到他们跟前“你们自己挑，船上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你就装，这几个筐装满了算” 长海看着跟前七八个大竹筐心里腹诽着“这是把我们当小杠子（船上的力工）使呀！”于是二话不说，鲅鱼，刀鱼，偏口鱼，石浆子鱼，海螺，香螺……通通的往筐里划拉。回头一看援朝，这玩意拿了一把铁锹，一锹一锹从仓里往筐里装蚬子。 长海上去踹了他一脚“差不多得了，你咋还用上家伙事儿啦，不嫌丢人啊” 旁边跟老苏爷唠嗑抽烟的孙老大一看，扭头说着“你这孩子就是不实在，有啥丢人的，就用锹撮（装的意思）也不是啥值钱的东西。你问问你苏爷爷，他们夏天一船菜换我一船半虾爬子，香螺，你再问问老爷子他们回去把海货干啥了？全都呕粪了。你们就可劲搂”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看老苏头。老爷子跟他点点头。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搂就完了。装到最后，长海又看见甲板上一堆海货里有一条能有四五十斤重的结巴子鱼（安康鱼）喊着援朝一起抬了出来。 “这俩小伙子，不识货，这破鱼你要它干啥，这堆货没挑，要是挑的话这条鱼都是扔了的玩意儿，没人要”孙老大埋怨着他俩。 “嘿嘿，孙大爷，我妈以前就是海边人，她说这种鱼肚子里都是它吃的小鱼，回家弄出来晒鱼干正好，并且她也愿意吃这个鱼”长海心想，你也不知道后世这个鱼啥价格呀。别看长的丑，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呀。 “你娘看来以前也是苦命人呀，俺们海边以前没啥吃的才吃这鱼。孩子我这仓里还有二十来斤大蟹子，全是满黄的母蟹，给你一半，回家孝敬你娘” 长海一听，赶忙去自己的兜子里又翻出两瓶本地产的老窖酒，递给孙老大“孙大爷，俺不能占您便宜，这酒您收着，有机会俺再给您带。” 孙老大一看是瓶装的酒，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接过来凑到瓶口一边闻着一边说“海边人不跟你矫情，你这两瓶酒我收下了。里面人，把大蟹子给这俩孩子装一半。我跟你说孩子，这蟹子回家别急着吃，冻上，回头过年的时候吃锅子（火锅）当锅底，那汤别提多鲜灵啦” 船上的小杠子把蟹子给他们装上，并且服务非常到位的把装好的筐搬到苏老爷子他们船上。苏老爷子又跟孙老大客气了几句领着他们就回了自己的船上。 “苏爷爷这回可是掏上啦，我都没想到能换这老些东西，我以为换点蚬子，杂鱼就不错啦”长海兴奋的跟老爷子说着。 “傻孩子，也就你们小孩子觉得玩意儿值钱，就那破蚬子，夏天的时候三五分钱一大铁锹的卖都没人买。也就这鲅鱼，刀鱼还有人认。今晚上给你俩炖杂鱼贴饼子吃”苏老爷子笑呵呵的说着。 临近傍晚，苏老爷子他们的石料全都卸完了。老爷子在港上借电话跟粮库联系了一下，定好了明天装船的时间。这个时候的电话还是手摇的，通了以后跟接线员再说接哪里。电话机有时候摇多了还电人。老爷子这次就被电了一下，挂完电话，老爷子骂骂咧咧的回到船上。 晚上各个船都各自开火做饭，今天基本上都是炖鱼，他们也都用船上的物品换到了相应的海货，但是换的都不多，没别的原因，要说有原因就是，这个年代海货这玩意儿没油水，不顶饱，吃多了拉肚子，做它还费油。因此尝个新鲜就得了。哪有咬一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好吃。别说海货了，就是牛羊肉都比猪肉便宜。因为油水少。 苏老爷子在船上用炉子炖了一锅海杂鱼，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老苏爷，长海跟援朝，还有两个船工，围着炉子就吃了起来。苏老爷子拿出一个大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又要给长海他俩倒，长海赶紧推过去“苏爷爷，可使不得，俺俩在您面前差着辈分呢可不能这样”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天冷，在船上全指着喝点酒去去寒气。你俩不喝我就不让了”说完把酒葫芦递给两个船工。 一顿饭吃的两个大小伙子汗吧流水的。锅里的一圈饼子都没够吃。又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充了数。 第九章 听书，换粮，巧吃白面 吃完饭，各个船除了喝多了酒在船舱躺下的以外，所有人都跑到苏老爷子的船上。闹闹着让苏老爷子讲一段评书。 长海惊喜的看着老爷子问“苏爷爷，您还会讲书呢？” “嗨！年轻的时候各个地方闯码头，啥棉袄棉裤都得会点，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能换饭吃，再说了听的多了自然就会了”老爷子一边点着汽灯一边说着。 船舱里人挨着人的都坐好了，等着老爷子开场。挂着的汽灯映着老爷子红通通的脸庞。 老爷子说“那我就来一段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吧”然后用他铮亮的烟袋锅敲了一下跟前的小桌子就开了腔。 “东汉末年烽烟起， 董卓专权乱朝纲。 十八路诸侯兴义兵， 共讨逆贼保家邦。 虎牢关下风云变， 吕布一骑独称雄。 方悦穆顺皆败北， 武安国伤退不胜。 忽闻一声霹雳响， 张飞挥矛跃马冲。 黑面环眼声如雷， 誓要生擒恶贼凶。 关羽横刀立阵前， 青龙偃月寒光闪。 武艺超群智勇全， 兄弟同心志如磐。 刘皇叔催马随后至， 仁德之名天下知。 三英聚力斗吕布， 虎牢关前展雄姿。 激战连环难解难， 天昏地暗云遮日。 终使吕布不敢前， 联军士气振山河。” 定场诗念完，众人一阵鼓掌。老爷子喝了口水继续讲道。 “东汉昭宁元年九月初一，奸臣董卓废了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汉献帝……” 一群人入神的听着，老爷子声情并茂的讲着，讲到热闹处，两只手还比划着。长海感觉苏老爷子讲的不比后世的几位说书大家差。关键是接地气呀。 “虎牢关前战鼓擂， 三英合围显神威。 激战良久难决胜， 吕布败退暂收兵。 联军士气振山河， 壮志凌云气吞虹。 英雄豪杰留佳话， 忠义仁勇传千秋。 三国演义传佳话， 英雄辈出永流芳。” 随着苏老爷子说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声烟袋锅敲在桌子上的声音中，这段三英战吕布讲完了。 一群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周围没有一点动静。过了好一会随之而来的发出热烈的掌声。 老爷子嘿嘿的乐着，两只手安抚着大家伙。催着人们回各自的船上早点休息。 众人意犹未尽的起身回去。长海跟援朝崇拜的给老爷子倒着茶水，点上烟袋锅。 “苏爷爷，你教教我说书呗？”王援朝扶着老爷子的胳膊求着他说着。 “学这不入流的玩意儿干啥？都新社会了，你过了年就是个工人啦，学这不着调玩意跌份儿。好啦，你俩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两个小伙子悻悻然的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边回味着精彩的说书内容一边互相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自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听见外面人们吆喝着，穿好衣服出了休息舱就看见岸上两台拉着面粉的吉斯-5卡车停在那里。工人陆陆续续的卸下面粉往船上运着。 “醒啦孩子？干粮都热好了在炉子上，有咸菜凑合对付一口，中午爷爷给你们烙饼吃。对了你俩还有多少要换粮食的肉？一会儿我去跟他们商量。正好村里也要换点就给你俩带出来啦。”苏老爷子同长海跟援朝他俩商量着。 “苏爷爷，我俩这一共还有大约三十多斤肉跟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兔子。您拿去看着办，能换多少换多少，大米白面都要”长海昨天就跟援朝把肉都合到一起了。反正两家都不计较多一点少一点的。 苏老爷子接过装肉的包，急匆匆的就朝两台车走了过去。跟他们管事儿的嘀咕了一阵。找了个人少不注意的地方，就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了对方。然后又兴冲冲的回来了。 “孩子，他们能给你俩四十斤白面，还有六十斤大米，但是有一点，大米有一半是碎米。你俩看行不行？不行我去把肉再要回来。”苏老爷子担忧的说着。 “行行行！太行了。太谢谢您老啦了。要是我俩连门都找不到。我俩还想着跟当地农户换呢”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道。 “傻孩子，现在农村都吃大锅饭了，平常人家哪有存粮。唉！这么整呀眼前看着是挺好，日子长了可咋办啊！既然行你俩就等着吧，一会他们就能给送过来” 长海跟援朝也没闲着，一边帮着搬白面，一边帮着计数。这两台车快装完后又来了两台车。 工人继续的忙活着，跟苏老爷子交易的那个人在车驾驶室里忙活了一阵后，又喊了一个人，拿着两个面袋子就送了过来。 苏老爷子看见后领着长海接了过来，然后就送到了自己的船上。安排长海他俩哪也别走看住了自己的东西。 老爷子下了船又跟那个人说着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年代这种情况也是没办法。尤其是这两年，放卫星，刮大风。一亩地上万斤。实际这个年代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百斤高的能到五百斤这还是东北地区产量高的。小麦平均更低的才一百五十斤左右。各个生产队为了达标甚至把口粮跟种粮都交了上去。 这也为一年后的全国性粮食危机埋下了一个炸弹。 装完了船，还不到八点，苏老爷子跟其他带队的碰了个头，就指挥发船了。 船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着长海跟援朝“小子，你俩中午想不想吃烙白面饼？”援朝急切的说着“想想，白面饼谁不想吃呀？可是苏爷，咱们也没有白面呀，您要是想吃，我拿我俩换的白面给您” 苏老爷子嘿嘿笑着说“好孩子，你俩的心意爷爷知道，谁说咱们没有白面，咱们拉的是啥？” “苏爷爷，您可不能犯错误呀，我听岸上的人说这次拉的面有一多半是部队上的，您要是打开了让人发现可是大罪呀”长海担心的说着。 “爷爷今天就让你俩看看咱们是咋吃的白面饼。”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根扒了皮的柳木棒，喊过来两个船工。船工一看都乐了。 就看船工，把柳木棍沾上水，就开始在面袋子上拍，拍完这袋换下一袋，不一会儿就看柳木棍上沾了一层白面，把白面撸下来，继续沾水拍，直到撸下来的白面够吃了，才停下来。 长海在船尾看到各只船上都这么操作，心里不禁感慨道，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这办法也太他妈高了。诸葛小明活着也就这高度啦。 中午，一个船工替老爷子掌着舵，老爷子烙着饼，还用烙完饼的锅就着锅里的油做了个萝卜丝海蛎子汤。 长海跟援朝吃着饼喝着汤，烙饼的麦香跟海蛎子汤的咸鲜，真是绝配。长海心里想着，他上辈子也吃过这样的饭菜，但是咋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吃完了饭，长海跟援朝主动收拾好碗筷，在驾驶室继续听着苏老爷子说古论今。 由于回程是逆流而上，全程开着发动机，所以高声的说话声跟机器的突突声还有时不时的笑声混在一起。让这段路程显得不是那么漫长。 下午将近四点船队回到了前太平村的码头，苏老爷子安排好卸船的事情，去村部推来了一辆三轮车，让长海跟援朝把换来的海货跟粮食装上。长海要留给老爷子一筐海货，老爷子说啥都不干。原因还是没油水，吃多了拉肚子，还费油。后来给老爷子留了几条带鱼跟几条鲅鱼才算完事。 老爷子还帮他俩用破麻袋做了些遮挡，又在上边放了一些树枝跟柴火。这才算完事。长海跟援朝就推着车朝家走去。 第10章 回家 师傅升官了 前太平村其实不应该算农村，按照后世算也就是城乡结合部。跟长海家的江海大院距离也不算太远，步行半个多小时，骑车也就十几分钟。 长海吭哧吭哧的推着三轮车，援朝卖力的蹬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大院胡同口。 王尚友正在门口劈柴火生炉子，不出意外又让徐慧娟收拾了。因为看脸色看动作就不正常。一斧子下去跟劈山救母似滴。 “爸，快来帮我们推一下呀！”援朝离着挺远就喊上了。 王尚友抬起头看见儿子跟徒弟正推着车跟胡同口的小上坡较着劲。赶紧跑过去，抓着车把就给拽了上来。 “累着了吧，两个小毛驴没长劲儿”王尚友接过三轮车说着。 “啥呀师傅！过镇江桥的时候桥上那个大坡跟镜子面似滴。我俩折腾了二十来分钟才推上去，早就没劲了”长海嘟囔着。 “你俩呀还是小，两个妈跟小不点都在你家，就推你家吧，正好你家还有个小院”长海家是胡同里为数不多的有院子的。 爷三个把车推进长海家院子里，两个妈也出来了。等把车上的伪装物拿下来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你俩上货去啦？咋整这么多？”徐慧娟惊奇的问着。 “赶紧往屋里搬，注意点别让别人看见”王尚友提醒着。 于是几个人就往屋里搬。 几个人围着七八个大筐。愣愣的发呆。这时候两个小不点从里屋跑了出来。 “驴，大驴，大哥大驴，爸爸大驴，妈妈大驴，老公公大驴，驴……”两小只看见筐里的鱼兴奋的发音不清连蹦带跳的喊着。 两个妈抱起两小只，各自在他俩的小屁股上一顿拍。 “长海妈，你做饭，我跟老王挑海货，赶紧让两个孩子歇歇，累坏了”徐慧娟急切的说着。 张静秋急忙开始收拾做饭。王尚友跟徐慧娟，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给海货分类。 “妈，有大头鱼，你炖一个呗？”长海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他妈说。 “行，正好我今天买的豆腐。”张静秋笑呵呵的应着声。 长海和援朝进了屋，一个趴在炕上，一个躺在炕上。累倒是不累，就是乏。两个小不点噔噔噔跑过来，直接就骑在他俩的身上。长海和援朝起身就跟他俩玩了起来。 “妈！我跟援朝的背包里是我俩换的粮食，您拿出来，一家一半分好”长海突然想到了还有粮食。 张静秋把粮食分成两份，又把收拾好的大头鱼块放在炉盖子上烤。为啥？为了省油！炖鱼只有把鱼用油煎了才能炖出浓汤。可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油多金贵。 就拿长海来说，一个月三十二斤粮，三两油，六两肉。别说炸了，就是用油煎都是奢侈。 大头鱼烤完再炖的效果跟煎出来是一样的。张静秋跟徐慧娟都是海边人。因此对于做鱼还是很有心得的。 长海歇了一会也出来跟着分海货。一边分一边讲着这两天的经过。听的三个大人一愣一愣的。 几个人分好了海货，帮着张静秋把晚饭也收拾好了。进了屋就开饭。 桌子上就两个菜。大头鱼炖豆腐，汤浓鱼白，上面撒的嫩绿的大葱葱花显的那么有食欲。煮好的蚬子直接用盆端了上来，扒开壳拿出蚬子肉，沾点白醋，别提了！能鲜到灵魂深处。 两个妈照顾着两小只吃着饭。长海和援朝不用说了，早就饿的冒星星了，哥俩跟饿狼一样。王尚友桌子跟前的蚬子壳跟个小山一样。三杯酒都已经喝进肚子里啦。 “长海，过了年师傅就升官啦！当处长。”王尚友放下酒杯，一脸通红的看着长海。 于长海愣了一会。眼睛一亮，惊喜的问道“师傅真的假的？那吴叔去哪？再一个你还是个科长，咋能一下子当处长呀！” 王尚友喝了口酒，又扔进嘴里一个蚬子肉，慢慢的说道“吴大疤瘌调进市局二处当处长，算是平调，咱们处里两个副处长，刘全德有病常年住院，方虎当年因为散离职守导致你爸牺牲挨了处分，所以也不能是他当。又不能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处长过来，不懂业务瞎指挥。我虽然是个科长，但是我的级别是正科，当年要不是踹了刘副书记一脚，方虎的这个副处长就应该是我的，结果给我了一个科长，级别还按正科待遇” 长海点着头，认同着他师傅说的“师傅，那你以后就不用跟车啦，我咋办呀？” “没事儿，还有段时间呢，我还能带你出两趟车，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成手啦，明年开春援朝也上班了，让他跟你一个组，到时候安排你俩固定跑兴安这条线。哪里都是我跟你爸的战友，你怕啥？”王尚友不在乎的说着。 “行！师傅我听您安排，来师傅，我敬您一杯，恭喜您升官。”长海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他妈泡的山里红皮水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向王尚友。 “喝鸡毛水呀，你也成人啦，今天高兴，你也来一杯，把你手里那破玩意给援朝，今天陪师傅喝两杯。”王尚友把酒瓶子递给长海。 “我咋就得喝水？我要喝酒。我也成人啦。”王援朝一边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杯一边不满的嘟囔着。 “滚一边拉去。你还成个人啦，成天领着一堆小崽子串胡同，你说你领那一帮小犊子最大的有八岁吗？”援朝妈剜了一眼王援朝。 王援朝满不在乎的一仰脖把山里红水干进嘴里“真甜，干妈再给我来一杯” 张静秋乐呵的给援朝倒水“我看了你们两口子成天就拿援朝出气。援朝以后他们要是说你你就找干妈。” 王援朝接过水杯，应着声，又一口干了。徐慧娟在一旁拍了他两巴掌“你不能慢点喝呀” 一顿饭吃完，王尚友彻底喝高了，徐慧娟跟援朝把分好的海货还有王尚友一起扔在三轮车上给拖回了家。 长海帮他妈收拾好饭桌，刷好了碗，就陪着张静秋在厨房砸海螺，煮蚬子。 带壳的必须把肉弄出来冻上。要不然回头都死了再吃容易拉肚子。 小丫头抱着自己的一个小搪瓷缸子，里面是热的山里红水。小丫头小口小口的喝着。也蹲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用小手指捅捅这捅捅那。 “妈，过了年把小红幼儿园吧，这样您就不用成天带着她了。” “唉！前两年你爸刚去世，小丫头还小就一直带在身边，你师娘为了照顾我把小乐乐也带在身边陪她玩没送幼儿园。都习惯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了，再带她一年就给她送育红班了。” 娘三个一边干着活一边唠着家长里短。不出意外的是小丫头的眼睛又饿了。 长海给小丫头煮了个比他拳头还要大的大海螺，煮好后去掉肝胆肺不能吃的，切成小块，浇了点酱油递给小丫头。 小红红坐在小板凳上，直接用小手抓着往嘴里送。小身子又一扭一扭的了。 等她吃完张静秋给她洗漱干净，又给她喝了点水就安顿她睡觉了。然后跟长海俩继续收拾剩下的海货。 第11章 妹妹是个暴力小渣女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是让他家“窝头”的叫声给吵醒了。穿衣服起床，打拳。重复着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自从长海学了功夫，不管刮风下雨，就算天上下刀子，家里都是他最先起来，后来养了“窝头”以后他就排第二了。 长海收了功准备去打水的时候就听他妈屋里传出来小红红的哭声。长海急忙进去看看。 就看张静秋一边拆着被套跟褥子，一边埋怨着“你个小东西，昨天晚上喝那么多水，睡觉前让你撒尿你说没有，这又把炕给尿了。再说了我又没说你，你哭啥啊” 小丫头包着一个小被子窝在炕里的墙角，看见她哥进来急忙低下头用小手捂住脸。 “哎呀！咱家小不点又画地图啦，这回画的是哪个国家呀？”长海逗着他妹妹。 小丫头一听，打开小被子跑到炕琴（放在炕上装被褥的一种家具）哪里，打开炕琴就钻了进去，关上门就听里面急切的说着“不是窝尿滴，是昨天的红红尿滴” 张静秋打开炕琴一把把她薅出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不是你尿的你躲啥。” 于是又传出了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长海从他妈手里接过小丫头，给她穿好衣服就给她抱到自己屋里。 长海在自己屋的柜里拿出两块桃酥，用碗装上，再倒上热水放一个羹匙递给眼泪把擦的小丫头。小丫头哭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拿着羹匙挖着泡成糊糊的桃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长海出去排队打水，跟周围的邻居互相打着招呼。长海拎了三趟把水缸装满，又给他妈格外拎了两桶水，因为要把被套跟褥子上的“地图”洗干净。 回来后他妈饭还没热好，长海进屋就看见，小红红把她的布娃娃放在墙边，手里拿着长海以前抽陀螺的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布娃娃，嘴里嘟囔着“让你尿炕，让你尿炕” “我擦！我妹妹还是个恐怖暴力小渣女呀！”长海腹诽着。 张静秋进屋一把把她抱过来“你再祸祸东西我以后就这样抽你”小丫头害怕的拱进张静秋怀里。 长海跟小红红洗漱完，吃完饭。张静秋就去上班了。把小丫头留在了家里。 长海看泡在盆里的被套等东西，二话不说的就洗了起来。 长海正在院里晾衣服呢，就看见他的准媳妇王抗美朝他家走过来。 长海赶忙开门把她让进来“你这才下夜班呀，赶紧进屋” 王抗美进了屋，小红红扎撒着小胳膊就从炕上跑了过来。王抗美从兜里掏出两个果丹皮放进小丫头的小手里，小丫头跟个无赖一样斜靠着坐在炕上的王抗美，扒着果丹皮的包装纸。 “我今天休息，明天夜班，今天咱们厂俱乐部放电影列宁在1918，我们护士长给了我两张票……”后面的话除了抗美自己就没人听见啦。 长海拿过电影票，一看是晚上六点的场。心里不由得一阵小激动。 “哎呦！还是晚上六点场的呀！看完电影天不都黑了吗。真好！”长海用话逗着王抗美。 “你咋那么坏呢，不跟你说了，我回家补觉去了”王抗美一脸通红的扭身出了门。 “晚上我去找你，别吃饭，我带你吃好吃的”长海追出去冲着大姑娘的背影喊着。 长海回了屋，兴奋的抱着小丫头亲了好几口。嘴里吃着果丹皮的小红红用小手抹着脸说着“大哥不要脸，臭流氓，就能欺负我，你咋不敢亲抗美姐，我都敢亲乐乐” “这妹妹不能要了，找个机会赶紧给王尚友家送去得啦，整个一个恐怖暴力流氓小渣女”长海心想着。 临近中午，长海用煮蚬子的汤做了一锅面条，照顾着小丫头他俩提前吃完。又盛了一小盆用手巾包好装进布兜子里面，抱着小丫头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 “妈妈，老婆婆我跟大哥给你们送饭啦”刚一进供销社门小丫头就喊上啦。 “哎呀！我闺女女婿做的饭我可得多吃点”徐慧娟从柜台里面急匆匆的走出来，接过长海手里的饭盆。 “真香啊，以后我闺女可有福啦，真没想到我女婿还有这手艺”徐慧娟一边打开饭盆一边感慨着。张静秋在边上笑着不说话。这还说啥“丈母娘瞅女婿，越看越喜欢”早晚是人家半拉儿。 被放在柜台上坐着的小丫头趴在徐慧娟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 “是吗？那回头我让你抗美姐亲你大哥行不行？”徐慧娟逗着小丫头。小丫头使劲的点着头。然后喊着“乐乐哥，你过来让我亲一口，让我大哥看看，我都敢亲你，他都不敢亲抗美姐” 小乐乐跟个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他妈把他抱到柜台上，他小脸凑过去。小红红抱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我擦，这都哪跟哪呀？于长红你这瘪犊子玩意儿你就气我吧，还要不要脸啦。”长海心酸的寻思着。 “妈，晚上我不在家吃了，抗美弄了两张厂里俱乐部的电影票，我俩晚上去看电影”长海跟他妈说着。 吃着面条的张静秋，立马笑的跟个花一样“兜里钱够不够？带抗美吃点好吃的。别欺负人家” “我还嫌长海不欺负抗美呢，早点欺负了咱俩好早点抱孙子。我说静秋呀，要不咱俩家早点把他俩的事儿办了得了，等到了岁数再领证呗。又不是没有这么办的”徐慧娟兴奋的自顾自的说着。 “师娘！您才是我亲妈呀！我在心里给您磕一百零八个头。这不是丈母娘呀，这是大母狼呀！自己闺女就这么着急的送出去啦？”长海激动的想着。 这时候供销社其他的员工也都凑过来“对！我大伯哥这岁数都当爹了。怕个啥乡下这个岁数孩子都满地跑。”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 长海一看他再不跑这帮人这么唠下去，他孩子满月的事儿都能定下来。 “妈，我先回去了饭盆你下班带回去就行”长海红着脸出了门。后面跟着手拉着手的两小只。 回了家，长海让两小只在炕上自己玩。然后烧了水洗了头，拿出他爹的刮胡刀刮了刮自己嘴边刚冒出来的绒毛。又把他妈用的万紫千红扣了半盒擦了擦脸。兴奋的就等着傍晚的约会啦。 第12章 准媳妇的两幅面孔 度日如年的长海在家里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下午王援朝丧着个脸过来找长海。 “你咋啦，谁又给你气受啦”长海看着脸色（shai三声）不好的王援朝问他。 “我姐呗，他晚上去看电影，明明有两张票她不带我，我跟她要，她就揍了我一顿”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羞愧的挠着头“昂，那个我跟你姐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援朝愣了一下，跟变脸一样，满脸的兴奋感，立马凑到长海跟前“咋样？今天能把我姐拿下不？你抓点紧把她赶紧办了，早点领你家得了，晚上我把干妈叫我家去，给你俩腾地方” “去他妈的，这都啥小舅子！王尚友你家还有一个着调的吗，对了除了我媳妇”长海一边揍着王援朝一边腹诽着。 又挨一顿揍的援朝一下午只能跟两个小崽子窝在炕上看小人书。 下午四点半一到，长海赶紧收拾好自己的军绿小挎包。从空间里拿出来花生，瓜子，烤鱼片，牛肉干……这都是之前他在外地跟人家换的。 喊着王抗美，两个年轻人慢慢的朝着俱乐部走去。路过供销社，有人看见了他俩，急忙喊张静秋跟徐慧娟。两个妈望着他俩的背影异口同声的说着“真般配！” 两个人一路上东一句西一句的互相自说自话着，不到五点就来到厂俱乐部门口。 俱乐部很大，是造纸厂搞活动，开大会用的，大礼堂平时周末就对外放电影，也接受别的企事业单位借用。所以这是他们厂区周边范围最热闹的地方。 “抗美，我请你去饭店吃点饭吧”长海殷勤的跟抗美说着。 “不去，有点钱给你烧的。还有一个小时开场了。门口吃碗面啥的得了”抗美颠怪的说着。 两个人来到小吃摊，长海要了一碗馄饨，抗美要了一碗打卤面。长海张望了一下，跟抗美说“我去买块烤地瓜，糖炒栗子啥的”这回抗美没拦住他。 糖炒栗子，烤地瓜，糖葫芦，还有两瓶汽水。长海正划拉着买东西呢，就看很多人朝着他俩吃吃面的地方跑，还有人喊“打起来啦打起来啦”长海一听赶紧也跟着跑过去。 刚到跟前，就看见地上已经躺着一个小青年，抗美那两条大长腿抡的跟风车一样正踢着一个男的，后面一个小青年正要拿起旁边的长条板凳抡向抗美。 长海一看不好！上去照着小青年的腿弯处就是一脚，小青年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长海一手拿着东西，一手薅着他的头发往后一带，这哥们就躺地上了，长海右腿直接横着跪在他的胸口跟脖子交接的地方，大嘴巴子扇就跟不要钱一样。不一会这小子就“睡着了”长海心说“年轻真好，躺下就睡” 长海起身再看抗美，只见抗美拎着一根擀面杖，地上坐着一个男的两手拄着地，眼神恐怖的往后退着，嘴里威胁到“你别过来啊，我跟你说我爹是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你打坏了我没你好处，我爹马上就是处长了” 长海跟抗美一愣，长海心说“完犊子啦，我师傅在外面有私生子？” 等长海回过神，就看抗美揪着对方的脖领子，一个大嘴巴子跟着一个大嘴巴子。一边打还一边骂“瞅你长的那个德行？都赶不上我爸脚后跟好看，我爸还成你爸啦”几个大嘴巴子，对方口鼻冒血。 这个时候，保卫处处长吴进明领着人扒拉开围观人群。一起来的还有派出所王所长。 进来一看是长海跟抗美“长海抗美，咋是你俩”长海赶紧上前“吴叔您来啦，我跟抗美来看电影……”这时抗美接过话“吴叔，长海哥去买东西，这三个人过来调戏我，还动手动脚的，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有一个人说他爹是我爹王尚友，您看着处理吧” 吴进明一听眉头紧锁，心说“他妈的这是看我要走，老王要升官给我俩上眼药了，这事不简单了” “我知道了，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剩下的我处理”吴进明指挥着人抓着三个倒霉蛋往厂里押。一起来的派出所王所长也没说啥，本来俱乐部就是他们派出所跟造纸厂保卫处共同管辖，再说了吴进明副处级，他才副科级。人家马上还要去市局当副处长。派出所乐不得的少件事儿。 押着人的赵卫东还有其他同事路过长海跟抗美，都跟他俩立大拇哥，赵卫东还说“长海，你媳妇真猛，你小心以后成第二个你师傅”结果就是挨了长海抗美两口子一人一脚。 等人都散了，抗美拉着长海掏钱要给面摊老板赔钱，其实没啥损失，就一开始抗美拿桌子上的半瓶子酱油砸倒了第一个躺地上的。 面摊老板使劲的摆着手说“哎呀！赔啥钱！就半瓶子酱油，再说了王科长可没少照顾我们这些摆摊的。再跟我撕吧可就外到了。我要是知道你们俩是王科长的孩子，面钱我都不能要” 直到面摊老板把他俩推到俱乐部门口，这钱说啥也没要。 长海跟抗美捡了票找到座位坐下，抗美又变成一副娇羞的模样，长海跟后世的多啦a梦一样，一样一样的从兜子里往外掏着各种吃的。王抗美看的都目瞪口呆。 “你拿了这么多吃的，咱俩还吃啥饭呀？真不会过日子”王抗美白了于长海一眼。 “嘿嘿嘿，都是我的错，以后过日子还得靠你。你赶紧吃，刚才饭都没吃肯定饿啦”长海一边说一边就要喂抗美吃东西。 不出意外的于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又被扭成了一个小麻花。 电影开始后长海非常痛恨自己“带那么多吃的干啥！这抗美，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牛肉干，一会烤地瓜的。两只手一起忙活着。这要是不吃东西，我趁黑拉拉小手，多好”长海胡思乱想着。 抗美一边忙活着吃着东西，一边入神的看着电影，中间拿过汽水瓶子一口咬开瓶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半瓶。 长海心里这个不自在啊“师傅呀，你家人都有两幅面孔呀，抗美呀没想到你真是来看电影的呀？平时挺娇羞可爱的，今天也太豪迈啦。一个小姑娘跟三个老爷们对打，放倒俩！开瓶子不都是女孩娇羞的让男人开吗？我他妈瓶起子都带来啦。” 随着电影情节的进入，慢慢的两个人也带入到了剧情中。 当电影放到瓦西里跟妻子见面拥抱并且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剧场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有小声的嘀咕声。 长海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攥住，扭头看向旁边的抗美，抗美正全神贯注的关心着剧情。 长海心里这个激动这个美呀！借着电影里的台词“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不就有了吗！谁他妈发明的处对象看电影，也太睿智了”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手拉着手，一个关注着荧幕，一个借着荧幕的光不时的瞅着对方。 第13章 青春的爱情很美好 电影结束，放映厅一开灯瞬间一片明亮，王抗美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红彤彤的低下头。 于长海在一边一动不动，只顾着嘿嘿嘿的乐着。抗美在一边实在受不了啦，举起秀拳就是一顿“飘飘拳”嘴里埋怨着“烦人，不要脸……” 于长海挨了几拳后一把抓住抗美的双手，深情的看着抗美说“抗美，我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王抗美抽回手低下头，扭过身子，脸上红的能滴下水。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等所有人都离场才最后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长海牵着抗美的手，虽然都带着棉手焖子，但是两人也能感受到对方手上的温度。 这个年代两个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走是一个很大胆的行为。遇到好事儿的老头老太太能上来指着对方一顿教育，你还不敢还嘴！ 但是这是大冬天，还是晚上，大街上本来就没啥人，再说了一对情到深处的情侣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一路上两个人羞涩的说着一些他们认为的情话。感觉没多大功夫就走到了抗美家门口。两个人两双手互相的牵着，两双眼睛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对方。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就这么看着对方。 突然，长海松开手，捧着抗美的脸，一张嘴就亲了上去。王抗美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弹了。 雪地，月光，小巷，一对有情人就这么拥吻着。 突然抗美家外屋的灯亮了，两个人急忙分开，长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喊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去上班” 长海回家进屋的时候，一直是傻乐着的，他妈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直直的就回屋里啦。 他妈刚要去他屋问问他咋样？后来一寻思，会心一笑的就回自己屋里了。 这一夜，两个年轻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常起来练拳，打水。回来吃饭，他妈就看着他乐。都给长海整毛楞啦。 张静秋上班前拿出一个大面口袋，让长海今天给他姐于长娟家送去。安排完领着小丫头就去上班了。 长海收拾完，从仓房里把自行车抬出来。因为他姐家离的有点远，在城市的最西面。 长海骑着车就往他姐家去，这一路上摔了能有三四跤，终于到了他姐家，因为今天是周日，他姐应该在家。 到了他姐家门口，就看见他姐于长娟后背背着孩子，坐在院里搓着一大盆衣服。 长海立马就来了火气，他姐没出嫁的时候在家是多么娇惯的一个人呀，哪里干过这样的活。 长海一边喊着他姐一边进了院“姐！这大冷天你咋就在院子里洗衣服呢？孩子咋还你背着？咋不放屋里？” “长，长海你咋来了？哦！你姐夫在屋里睡觉，他嫌孩子哭太嘲我就背着了……”于长娟一边说一边的就流下眼泪。 长海搬起他姐的脸，就看见他姐脸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 长海扒拉开他姐，握着拳头就进了屋，一脚把里屋门给踹开，就看见他姐夫周清明（你看这倒霉名起的，就不能是的人）衣服也没脱盖着被躺在炕上呼呼的睡着。 长海二话不说把被一掀，上了炕骑在他身上，两条腿压住周清明的两条胳膊，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大嘴巴子。 周清明被打的惊醒过来，一看打他的人是他小舅子，也来了火气，张嘴就骂“于长海我敲你娃，你凭啥打我，哎呀，哎呀别打啦”长海听他骂自己，直接改用拳头砸。 于长娟这时进了屋赶紧把长海拉了下来。于长海站在地上，于长娟死死的拽着他。 “姓周的，你凭啥打我姐，大冬天的把她撵在外面背着孩子洗衣服，你是不是欺负我们老于家没人啦？”长海大声的骂着。 周清明也跳下炕“于长娟你还是打的轻了，你敢让你弟弟过来打我，回头看我不打死你” 长海一听上去就是一招推山入海，给周清明直接放躺倒在地上，长海把他翻过身子，抓着他的头就往地上磕。于长娟拽都拽不住。 周清明连连求饶，长海松开手，周清明爬起来伸手，指着他们姐弟俩“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长海一看他还不服气，一把抓着他的手指头一掰，周清明又蹲了下去。 “周清明！我要跟你离婚，这日子我跟你过到头了。自从我爸去世你就欺负我，现在你连孩子你都打，他还不到三岁，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于长娟哭喊着。 长海一听，一手掰着他的手指头，冲着周清明的肚子又踹了两脚“我告诉你姓周的，我爸在有我爸是我姐的靠山，我爸不在我就是我姐的靠山，你不服你就试试，我让你生不如死，姐！咱走！”长海说完于长娟在屋里的柜里收拾好一些物品，长海拉着他姐就往外走。 来到外屋地，长海拿起斧头直接把大锅给砸了（在东北砸人家锅这是死仇）又砸了水缸。走到门口又一脚把一盆没洗完的衣服给踹翻了。 出了门让于长娟坐上自行车，长海推着他姐就往回走。 长海考虑到他姐还背着他的小外甥周东升。就把他姐送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于长娟低着头小声的跟长海说“弟儿！我没有钱坐车，你揣钱了吗” 长海一听心里又气又疼，赶紧从怀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一把钱连零带整的塞给他姐。车来了把于长娟跟小外甥送上车。 长海骑着车在公交车后面跟着，他怕周清明再跟过来，大冬天公交车跑的也慢，再加上还有公交站停车，长海快点骑倒是能跟上。 回去的路上长海的骑的车反倒是一跤没摔。到了站，长海接上他姐推着她娘俩往家走，到了家先把他姐安顿好。长海就出了门去供销社喊他妈。 张静秋看见于长海还纳闷他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当听到长海说了经过，张静秋跟供销社主任打了个招呼就往家跑。 刚进家门就看长娟抱着哇哇哭的小东升从屋里出来“妈！东升发烧了” 张静秋接过孩子摸了摸“赶紧去医院”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找小被就把小东升给包上。正忙活的时候，王抗美推门进来了。 “抗美，你咋过来啦？”长海冲着抗美疑惑的问着。 “我看见你推着姐回来，我又看你急急忙忙的把干妈喊了回来，我就感觉有事儿，这不就过来了吗！”抗美接话说着 “小东升发烧了，我们正要送他去医院呢”长海跟抗美说。 “我看看”抗美走过去看着在炕上躺着的小东升。 “不用去医院，我家里就有药，前些日子小乐乐感冒发烧，我开回来的药准备在家里给他扎，结果他吃了点药一宿就好了，药就没用上，我这就回家取去”抗美说完急急忙忙的就回家取药去了。 第14章 大姐要离婚 扎上吊瓶的小东升还在哇哇的哭着，于长娟把他放在自己的怀里一边哄着，一边掉着眼泪。 自己跑回来的于长红小朋友进屋看见自己的小外甥扎着针，还在哭，找出自己的百宝盒，挑了一块大虾酥糖，扒开包装纸就放进小东升的嘴里。然后跟个小大人一样在一边帮着她大姐哄着。 张静秋也流着泪，一边给长娟擦着泪一边抚着头发问“闺女！跟妈说说到底咋啦？你上个月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 “妈！周清明他就是个畜生”于长娟抱着他妈就大哭起来。 于长娟比长海大五岁，小时候就是邻居眼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妥妥的学霸。 中专毕业就进造纸厂当了一名会计，在一次全市企业联谊会上跟市拖拉机配件厂的技术员周清明认识了。后来就结了婚，工作也调去了拖拉机配件厂。 “妈，两年前我爸刚一去世那年，周清明就跟我们厂里来技术支持的一个老毛子女人就混在一起，两个人不清不楚，我想着孩子还小再一个为了他的前途，就忍下来啦。反正老毛子女人待不长就得走”长海给他姐倒了一杯水。长娟喝了一口。接着说。 “后来这个女的走了以后，周清明就跟没了魂一样，开始喝大酒，回家后也开始骂我，我也跟他吵过。再后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耍上了钱。工资也不交，输光了就跟我要，我不给就打我，今天早上回来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又打了我，小东升去拉着他，他一脚把孩子给踹倒了”于长娟哭的泣不成声。 “更可气的是他趁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带女人回家”于长娟又扑到张静秋的怀里。 “周清明，我俏丽哇，我他妈的弄死你”长海说着转身就要出门。抗美一把把他薅了回来。 “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挨了打，你咋不回来跟妈说呀？”张静秋又气又恨的说着自己闺女。 “一开始我想着我爸刚去世，我兄弟还小，咱家全靠着您，我就不想给您添堵，忍一忍就过去啦，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今天长海去了，揍了他一顿，我也想明白了，这日子到头了，我要跟他离婚。妈！我回家行吗？”于长娟小心的问着他妈， 这个年代离了婚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错与对，都是会让不明所以的外人所诟病的。 “有啥不行的，这不就是你的家吗？”张静秋拍了长娟一下说着。 娘几个正说着呢，王尚友跟徐慧娟两口子就进了门，王援朝领着小乐乐跟在后面。 徐慧娟问张静秋咋回事？抗美在一边把所有事情跟他爸妈又讲了一遍。 王尚友听完，气的一拍炕桌，站起来在地上走了两圈，怒道“他妈的欺负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闺女，跟他离，明天干爹跟你去你们厂子，咱们先找工会，再找街道跟妇联，要求离婚！就把事闹大，给这个畜生搞臭。回头我再跟刘大脑袋说一声，把你的工作再调回咱们厂。刘大脑袋的老领导就是你们厂的书记。保证没问题” 长海暗自的称赞着他师傅“不怪是经历过战争的老连长，遇事儿条理清楚，解决问题有理有据” “师傅，明天我跟你一块去，我废了他。敢这么欺负我姐。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下死手”长海跟他师傅请求着说。 “你滚边拉去，有你啥事儿！你去了再把他当场打个好歹，咱们有理也没理啦。等所有事儿办完了再说。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尚友冲着长海说着。 扎着针的小东升在于长娟的怀里已经睡着了，长娟把他轻轻的放在炕上，两个妈在一旁安慰着长娟，两小只在炕上小心的瞅着小东升。抗美在一边看着吊瓶。 “静秋，下午你就在家陪着娟儿，我去替你跟主任说一声，你的班我替你。你也赶紧给孩子们做点饭，我跟老王回去啦。老王，你下午就去找刘大脑袋，把事情定下来，晚上去陈厂长家问问，娟的工作调回来有没有问题”徐慧娟一边安排着一边说着。她们供销社都是串休，今天徐慧娟休息，张静秋上班。其实都无所谓，就在家门口。 长海腹诽着“还得是师娘，看看这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尚友跟媳妇领着援朝就回了家，抗美留下来看着扎针的小东升，小乐乐要跟小红红玩也没走。 张静秋和长娟去厨房做饭，抗美跟长海说“你去给东升弄点营养品，你看这孩子瘦的” 长海点着头说“妈！我去给东升买点奶糕，炼乳还有点心啥的。回头他醒了给他吃”这个年代哪有那么多奶粉啥的。大的城市会有，但是一般的城市市面上根本很少见，即使是供给到普通城市，市里面也都截留了，当做特殊营养品给医院，荣军疗养院，或者给特殊人才。 那个年代小孩子小的时候要是没有奶吃或者需要点营养品，一般都是奶糕，或者炼乳这样的奶制品。这还是家庭条件好的才能给孩子吃。 长海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回屋拿了个口袋，去仓房装装样子的拿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长海准备去自由市场去淘换点这些东西，自由市场其实就是黑市，前些年政府打击。后来考虑到民众呼声还有民生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要是不太过火，民不举，官不揪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海不是不想去商店买，关键是这样的东西得有票，有的时候还得医院或者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者证明。 长海来到自由市场，他把狗皮帽子的两个耳朵放下，再把套帽套在外面，就露两只眼睛。溜达了两圈，用两只野鸡还有五斤野猪肉换了两桶炼乳，两包奶糕。 长海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家，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长海回过头就看一个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低声跟他说“哥们要票吗？” “你有啥票？” “你要啥票？” 长海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废啥话啊，一听就是二道贩子。 这个人拽住长海急忙说“哥们别着急啊，你先看看我的货” 长海回头一看，这哥们手里攥着一把票据递给他看。 长海本想逗逗他就问他“特供票有吗？都要甲等的” “有呀！但是价格贵点，我这不要钱只换东西”这个人赶紧说着。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跟他说“我要四张特供甲等烟票，四张甲等酒票，你要啥？” 这个人想了想说道“我看你用野猪肉换了炼乳跟奶糕，这样吧你一共给我十二斤猪肉行不行？” 长海也不矫情，跟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肉拿过来”长海说完就往外走。这个人找了个嘎啦一蹲，等着长海。 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拿出两条子肉，能有十四五斤，没办法，他又没有刀。 回去找到这个票贩子，把一口袋肉递给他，这个人把票递给长海后掂量了一下口袋，又从兜里拿出几张普通乙级烟票跟乙级酒票递给长海。长海心说“还他妈挺讲究” “哥们，以后想换啥票你就来这，一打听李老四，基本上都知道”咱们回见了。说完转身就走了。长海摇头乐着，也往回走。 第15章 我要给亲人们安稳幸福 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长海路过商店，进去买了两条牡丹烟，两瓶西风酒。这个年代烟酒也是分档的。长海买的这两种都是甲级，最好的啦。 哪那么容易就是茅台酒，中华烟的。这两样由于历史原因以及特殊人物等因素，你有票也不是那么好买的。 就拿烟来说吧，普通职工每个月就那么十张八张的烟票，还是丙级的，普通干部可能是乙级的，甲级烟票那得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才有的。并且还是一张烟票一盒烟，有时候赶上哪个月调整，两张烟票一盒烟的情况也是有的。 长海换的烟票是特供票，一般都是供应给休养的老红军，老干部等这样的群体的。这样的票是可以一次用一张买一条的。 长海没有先回家，而是先来到王尚友家“师傅，这两条烟跟两瓶酒您收着，回头去办事情好说话”长海把东西递给他师傅。 王尚友也没推脱“行！你放心吧问题不大，这些日子你也别满哪跑，在家里老实待着，你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这二十块钱你回去给你姐，这是你师娘让我一会儿送过去的，正好你就来了给捎回去得啦，我一会儿就去找刘大脑袋”王尚友把钱递给长海。 “不用师傅，我带我姐回来的时候我给我姐钱了，之前咱俩在兴安卖狼皮的钱我留了一部分，够花了”长海推脱着。 “这是给你姐的，你做啥主？赶紧拿回去给你姐。滚犊砸”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撵他走。 长海把钱揣上就回了家。家里的几个人都已经吃完了饭，抗美和两小只在长海的屋里睡觉。 张静秋收拾着于长娟出嫁前住的屋子，小东升还在睡着，吊瓶还没扎完，于长娟坐在边上发着呆。 张静秋看长海回来，给他收拾好饭，长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长娟也出来看着他。 长海把换回来的炼乳，奶糕还有王尚友给的二十块钱，递给他姐，结果惹的长娟又是一阵大哭。 这时屋里传来小东升哇哇哇的哭声，三人赶紧进屋，看了看吊瓶还有不少药，张静秋上了炕就把外孙子抱了起来哄着。 “姥姥，尿”小东升仰头跟他姥姥说着。“长海，去外屋地把泔水桶拎进来” 长海屁颠的把桶拎进来，张静秋把着小东升撒尿，撒完了，长海还揪着小东升的“小牛牛”抖了抖，小家伙还不好意思的扭过头拱进他姥姥的怀里。 张静秋伸进小东升的衣服里摸了摸“孩子退烧啦，应该没啥问题了，受了惊吓，再加上冻的孩子能不发烧吗。这回回来啦我可得给我这宝贝疙瘩好好补补，看这瘦的” “东升，大舅给你泡奶糕吃好不好？”长海想着孩子应该饿了，就逗着他说。 在小东升的印象里，根本不知道奶糕是啥东西，因为根本就没吃过，于是愣了一会神就说“舅舅，吃，吃，吃糕糕” “哎呀咱们小东升都能一下说三个字啦，大舅马上给你泡糕糕”在长海的心里非常可怜他这个外甥，按照长海两世为人的经历，清楚的知道小东升还有两小只一生要经历啥。 再过一年多就要经历全国性的粮食危机，赶着上学的时候遇上了那个热烈的时代还有上山下乡，回城后就业难，好容易参加上了工作，没几年又要赶上企业改制光荣下岗。下海没资本，创业没人脉，蹉跎时日年华就老去啦。 所以长海心下定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对以后时代的了解，给自己身边的亲人们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 长海用小碗给东升泡了两块奶糕，张静秋用小勺喂着小不点，一开始小不点还有点小心翼翼，因为没吃过，看了看妈妈，妈妈冲他笑着点点头，他就小口的尝了尝。感觉到好吃后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长海又拿了块桃酥，掰碎了放到碗里又倒了点热水泡上，这回小东西更愿意吃了。 就这样看他吃完，长海又冲了一碗炼乳泡了一块桃酥给他，小东西才算吃饱。吃饱后长海在炕上抱着他给他翻看着小人书，讲着连长海自己都不明白的故事。 吊瓶快完事儿的时候，抗美也醒了，过来给小东升拔了针。又看了看小不点说“没事儿啦，多给他喝点水”说完就要回家。 张静秋和于长娟拦着她，让她晚上在家吃完饭再去上班“咋啦？干妈家的饭没有你家的香呀？那今晚上让长海做”于是一脸通红的抗美就留了下来。 赶着快下班的时候，张静秋打发两小只去王家喊徐慧娟过来吃饭，结果只回来的是王援朝。援朝告诉张静秋他妈要等王尚友，两小只被他妈一大碗鸡蛋羹给留家里啦。援朝不愿意凑合吃，就跑过来吃啦。 张静秋心想着“得！这就一个换一个了，倒是不亏。”晚上张静秋蒸了一大碗蒸肉，又炖了一盆安康鱼，还做了一盆大米饭。让长海给他师娘送过去一大碗饭菜后。娘几个就开始吃饭了。 长娟很惊讶自己家现在的生活，不是因为这顿晚饭，是做饭的时候看见家里的粮食还有物品而感到惊讶。问了他妈才知道这都是长海参加工作后往家里划拉的。这让长娟感到很欣慰。欣慰的是自己的弟弟终于成人啦，能顶门立户了，能成为自己的靠山啦。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王尚友就过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让长海倒水喝。 长海一看他师傅这又是没少喝，赶紧倒了一茶缸子凉白开给他师傅，王尚友一口气就给干了。喘了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下午先去了陈厂长家，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陈厂长都没打艮儿就答应了，正好卫生院没有专职会计，一直都是后勤处会计兼着，这回长娟回来直接去卫生院。调令明后天就下来”长海又给他递了一缸子茶水，王尚友又喝了半缸子。接着说 “完事我又去了刘大脑袋家，赶巧了这货正好串休在家，我跟他一说，他二话没说就领我去了他老领导家里，我把情况一说，给他老领导气够呛，答应了放娟儿调回咱们厂，还让我明天领着娟儿去他们厂工会，他亲自处理。对了娟回头你去咱们厂子弟中学一趟，陈厂长他媳妇是你中学班主任吧，她挺想你的，回头你去看看她”王尚友一口气说完，继续喝着茶水。 张静秋跟长海还有抗美欣慰的笑了，于长娟在一旁一边哭一边跟王尚友道着谢。 王尚友摆着手说着“咱们两家的孩子互相都是两家大人的亲闺女，亲儿子，谢个啥！再说一个谢字就把咱们两家的情谊谢薄了” 长海一看王尚友的酒劲快要彻底上来啦，赶紧招呼援朝扶着他爹，他和抗美也收拾好一起扶着王尚友回了家。长海则直接送抗美去上夜班。 第16章 有味道的一天 长海跟抗美走在路上，抗美这一路把长海想象成了假想敌“你以后打我咋办？你以后对不起我咋办？……嘚啵嘚啵” 长海这个累呀！赌咒发誓的求了一道。到最后也就换了抗美一个大白眼跟两个字“德行” 在厂卫生院门口，两个人又依依不舍的互相看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难舍难分。最后实在是不得不分开后，两个人才一步三回头的分开了。 长海回了家，他妈跟他姐还在唠着嗑。小红红在炕上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搂着小外甥，天马行空的又说又笑的。得！大姐回家给小丫头倒是带回来一个大玩具。还是活的。 长海去仓房拿了些榛子松子过来，又泡了一茶壶橘子皮水。他妈跟他姐一边扒着松子继续唠着。长海在一边喂着两个小东西。不时的给他俩喝点橘子皮水，坚果吃多了容易上火，橘子皮水去火。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娟跟他妈一个炕，原因是她闱姑娘的时候住的屋，炕根本不好烧，他妈决定瞅个好天找人再重新盘一下。 小东升跟长海玩的起劲儿，结果就让长海抱到他屋里搂着睡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不是让“窝头”的叫声给叫醒的，而是让小外甥的一顿“无影连环脚”给踢醒的。 长海一睁眼，小东升的两只脚丫子，一只在他脑门上，一只在他嘴上“呸呸呸，还挺咸” 长海起来继续练功，打水。张静秋起来的也挺早，今天闺女得早点走去单位。 娘几个一起吃了饭，小东升还是泡奶糕，核桃酥。小丫头还把自己的鸡蛋羹不时的喂给自己的小外甥。弄的小东升都懵逼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待遇。长海心里嘀咕着“小不点还是小呀，江湖险恶没经历。外甥跟着小姨混，混三天揍九顿”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王尚友过来，领着长娟骑车就走了，张静秋心里就又忐忑起来，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不知道干点啥。后来还是长海让他妈去供销社上班得了。今天张静秋休息。去上班跟人串个休，找个日子好把长娟屋里的炕给盘上。张静秋一寻思也对，急急忙忙的也走了。 长海在家里收拾着屋子，小红红折腾着小外甥，一会儿把他藏炕琴里，一会给他埋被垛子里。小东升也不激恼，反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倒是给长海整急眼了，跟在后面紧收拾。最后一瞪眼，把两个小东西都吓哭了。 又是一顿哄，才算消停，没一会儿，大闲人王援朝领着终极小舔狗乐乐小朋友过来了。抗美今天连班，再以后就是白班啦。 这回更乱套啦，三个小的在一起呜哩哇啦的，就跟一万只苍蝇在一起一样。 长海给他三个包裹严实，全撵院子里玩了。他跟援朝在屋里商量着以后咋收拾周清明这个畜生。 不一会儿就听院子里孩子的叫声，看门大将“窝头”的哼哼声混在一起。 长海援朝出门一看，小乐乐搂着狗头，小红红抱着小东升要往“窝头”背上放，看样是想让小东升骑上去。“窝头”扭着身子，抗议着。 又把几个小崽子领屋里，长海把自己还有他姐小时候玩的玩具找出来给他们，这才算消停了。 长海弄了点两和面发上，又拿出一骨碌猪脊骨泡上，捞了颗酸菜切好，投干净。 中午长海做的酸菜炖脊骨，蒸的两和面发糕。给三个小不点炒了个鸡蛋跟大米粥。结果三个孩子跟骨头较上了劲。炒鸡蛋根本没吃多少。 吃完了饭，长海领着三小只还有援朝去给两个妈送饭。供销社以徐慧娟为首的七八个老娘们，给长海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给张静秋美的都找不到北啦。 回家的路上，就听胡同里“砰”的一声响。几个人愣了一下。三个小东西反应最快，撒丫子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扯着脖子喊，“蹦爆米花，蹦爆米花，花，花花”小东升还不会说那么多字。 回了家，长海拿面口装了能有一斤多大碴子（东北的一种玉米粒脱皮后磨碎的粮食，颗粒比较大）长海考虑三个孩子小，带皮的苞米豆蹦完以后皮有点硬，小孩吃剌）嗓子。 领着三个小崽子还有援朝，排队等着，长海掏了一毛钱糖精钱跟蹦锅钱，蹦了两锅。三小只兴奋的争抢着。 长海要领他们回家，他们不干，大冬天的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被大人圈在家里，难得有这么一个由头出来，平时难得一见的小朋友又汇集到一起。还有蹦爆米花这么有意思的玩意儿。那个小朋友愿意回家？ 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爆米花跟好久没看见的小朋友们交换着吃。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长海跟和援朝抱着小东升蹲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他怕声音吓到小外甥，还不放心两个小东西，小东升的小脑袋都快拱进装爆米花的面口袋里啦。 不一会儿就看见小红红的社交牛逼症又犯了，跟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聊上了，没一会儿就看小丫头噔噔噔的跑回了家，没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挺大的地瓜。 就看小丫头把地瓜递给蹦爆米花的老爷子，老爷子把地瓜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就开始转了起来。 四五分钟后，老爷子在一群小崽子们殷切的目光中，一脚朝着压杆踹了下去，砰的一声响后，等烟气消散，就看接爆米花的笼子里，还有胡同的墙上，以及个别胆大离得近的小朋友身上，一片屎黄。 周围一片寂静，在一阵香甜的烤地瓜味道飘过后，有一个年岁大点的孩子从墙上抹下来一块放进嘴里，瞬间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再然后就是一群孩子趴在墙上是抠，是抹，还有直接舔的。 这给长海恶心的，都没法看了。因为自己家的两个小崽子也在墙上抠着屎黄的烤地瓜。自己怀里的小外甥也挣扎着要冲上去。 蹦爆米花的的老爷子赶紧着收拾着家伙事儿“不能待了，太他妈丢手艺了，让一个小丫头一顿彩虹屁给忽悠的不知道自己是啥啦，地瓜能他妈蹦吗！能蹦也是好了以后，慢慢放气，我他妈还上去一脚，赶紧走” 胡同口走过来两个居委会大妈，远远的看着一胡同的屎黄，老远就捂着鼻子。再走近点一看一群小崽子趴在墙上舔，一个大妈当时就哕了。 两个大妈过来了解了一下后也是无奈的乐了，找了几家家里有人的邻居回家拿拖布出来给收拾干净。把一群小崽子全都撵回了家。 第十七章 我管你叫春咳咳姐吧 一下午三个小崽子都让长海摁在家里，王尚友和长娟下午三点钟左右回来了。 看长娟眼睛都哭肿了，王尚友倒是乐乐呵呵。给长海整的一脑门子问号。 王尚友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跟长海说“你放心吧，事情办理的都挺顺利，厂子还有街道，妇联一起联合办公，你姐婚离了。孩子归你姐，那个畜生让厂子安排到后勤扫大街去了，考虑到他还得给你姐跟孩子抚养费的问题，工资就没给他降，他的工资每个月厂子直接把你姐跟孩子的抚养费钱扣除来。你姐每个季度去领一次。你姐的工作问题也安排了，咱们厂的调令一下，他们厂就放人。” 长海这回放心了“师傅，姓周的没跟您呲毛吧？” “一开始挺嚣张，我跟你姐先去找的他，他跟我一扒拉两个角（jia三声）的，我也没跟他一样的，后来他们书记过来了，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他才老实。后来你姐咬死要跟他离婚，他彻底爆熊了，又赌咒发誓的又痛改前非的，你姐也没心软。全部完事人都呆了，我警告他，以后胆敢来找你姐麻烦就让他小心点，顺手我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师傅还得是您呀！”长海给他师傅吹着彩虹屁。 “行了，你也别给我捧臭脚了，你给你姐整点吃的，他这一天光哭了，中午都没吃饭，我去供销社跟你两个妈说一下，对了明天上班你别忘了。”王尚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长海送走他师傅，回来赶紧给他姐下了一碗挂面，还窝了两个荷包蛋。 长娟捧着碗，又哭了起来，小红红倒是挺有眼力见，她怕小外甥也跟着哭，就把小东升给抱走了。 “弟儿，姐的命咋这么苦呀，这离了婚以后咋整？东升以后不得让人指指点点呀！”长娟哭诉着。 “姐！你这不是回家了吗，再说也不怨你，以后认识你的都知道咋回事。不认识的你管他呢！再一个家里有咱妈，还有我。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回头你把户口迁回来，把东升的姓改成姓于。你还年轻。又是干部编制，找啥样的没有。”长海安慰着。 长娟欣慰的点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下了班两个妈都跑了回来。一边跟着哭一边安慰着长娟。 长海实在是受不了啦，这两天都快让眼泪给淹到了。他一想，抗美还没下班，穿好衣服就要去接抗美下班。结果两个妈还有他姐一听，立马不哭了，女性的八卦天性爆发，开始跟他问东问西。又嘱咐着他别欺负抗美啥的。 长海一看赶紧跑。家里的三个女人继续憧憬着长海跟抗美以后的日子，就连生几个孩子都商量好了。 长海到了卫生院，值班的一个小护士告诉他抗美还得一会儿下班，有一个急救病人还没处理完。 长海在办公室等着抗美，值班的护士问着长海。 “唉！你是抗美的对象吧？你也是咱们厂的吗？车间的还是机关的？你今年多大了？你叫啥？我跟你说，我们医院有好几个男的追抗美，厂里也有不少人看样也挺喜欢抗美的，我看抗美好像对几个男的也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追她可得抓点紧，看住了。” 长海心里想着“这都啥人啊？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这问题跟机关枪一样，一整一串，还这么八卦，还好多人喜欢抗美，咋滴你告诉我我还得念你好呀？还是你想挑拨我俩关系” 长海假装咳嗽了两下开口回答道“我叫于长海，在保卫处上班，是抗美他爸的徒弟，同志，您贵姓啊？”长海没好意思说是抗美的对象。他怕说了抗美在单位不好意思。 “我姓孙，我叫孙春淼，春是春天的春，淼是三个水的淼”小护士回答着问话。 “哇！姐姐，你好多水呀，以后我就管你叫春，咳咳，姐吧，名字真好听”长海心想“我他妈两世为人还收拾不了你啦” “滚犊子，你给我出去等着去！”叫春的姐姐骂着长海，给他轰出了办公室。 “咋还急眼了呢？就这两下子。还敢混社会”长海心里轻蔑着对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办公室。 抗美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长海打招呼，就被叫春的护士给拽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好长一段时间。 抗美换完衣服出来后，白了长海一眼，自顾自的就往家走。 长海在后面紧跟着解释“抗美，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知道她多烦人，跟个农村大喇叭老娘们似的，问东问西的，嘴太碎啦。还说你对几个男的都有那么点意思，我听了这不是来气吗，我就故意逗她玩。你别生气啦！我知道错了……” 抗美停下来，转过身拉着长海就踹，一边踹还一边骂他“臭流氓，臭流氓，你咋啥话都说呢！还跟一个不认识女生开那样的玩笑” 长海一边笑着，也不躲还跟抗美说“我把以后再也不跟别的女人开玩笑了，你要是愿意听，我只跟你说” 抗美更生气了，于是又把长海肋巴扇上的软肉拧成了一个小麻花。 长海忍着痛，四下张望着。瞅见周围没有人，冷不丁的捧着抗美的脸就亲了一口。然后撒腿就跑。 抗美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在路边握了个雪球冲着长海就扔了过去，赶的也寸，一雪球挨在长海的后背，长海正跑在一块铮亮的冰上，一激灵，脚下不稳，一个大马趴，顺着冰就出溜了出去好几米。 抗美在后面乐的花枝乱颤。长海爬起来，呲着牙，看见抗美乐了，也顾不上疼，拍了拍身上的雪，跟一个二哈一样乐不颠的跑到抗美身边。抗美装着板着脸，又拍了他几下。于是两个小情人又和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着，长海给抗美讲着他姐今天的事儿，抗美不禁唏嘘不已。 长海又把今天小丫头蹦地瓜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给抗美乐的眼泪都出来了。 长海给抗美送到家门口，两个人又是依依不舍，到了该分开的时候，长海又趁抗美不注意亲了她一口。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他师傅两口子，站在不远处，他师娘乐的跟朵花一样，王尚友则板着一张脸。 长海挠着头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王尚友冲着他说“长海呀，我说你，是吧，那个啥是吧……滚犊砸！”王尚友突然变脸，然后的踹了他一脚，长海捂着屁股就往家跑去。徐慧娟也在王尚友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 第十八章 上班日常 第二天一早，长海找王尚友还有抗美一起去上班。王尚友死活不让他跟抗美走一起。 两个人刚一到单位就被处长吴进明给叫去了。 进了屋，王尚友坐着，长海站着。吴进明要给王尚友倒水，长海赶紧抢了过来。 “老王呀，副处长方虎经厂党委决定撤去副处长职务，调离咱们处，跟他一起调离的还有治安科的老张，武装部的老李等六个人。对于你的安排是年前就接我的岗，还有你儿子他们这些开了春才过来上班的，也需要提前来上班。处里人手不够，大后天你跟长海再跑一趟兴安，回来咱俩就交接，以后长海就得当老人用了。你看看还有啥意见”吴进明跟王尚友交代着。 王尚友都懵了，啥情况？几天没来上班单位这是咋啦？ “老吴，处里啥情况？方虎犯啥事儿了？咋处理这么多人？”王尚友不明所以的问。 “咋滴！你还不知道啊？大前天长海跟你家抗美在俱乐部门口给三个小地痞好顿揍。其中一个说是你的儿子。后来我带人去给抓回来的，结果一顿皮鞭子沾凉水，全撂了。这次你升处长，方虎心里不得劲，就安排人趁着我没走你没上来的时候，弄点动静给咱俩上眼药，处理的其他一些人都是跟他一起搞事情的。我把这些都跟厂里上报了，礼拜六就出的处理结果。” 王尚友瞅了一眼长海，这才弄个所以然。那还有啥好说的，接吧！ 两个人回了自己各自的办公室，长海一进屋，屋里就四个人，大老姜跟李大个子看着报纸唠着嗑，陈凯搂着孙小欠两个人疯闹着。其他人都支援其他科室去啦，看门的看门，巡逻的巡逻，押车的押车。 长海脱了衣服，换上保卫服，这个时候的保卫服装跟警装没啥区别，因为他们除了厂里的领导以外，还受市局二处管理。 孙小欠，欠不登的过来问长海“小海，以后你跟王抗美结了婚，到时候你俩吵架，你俩谁能打过谁？” “滚一边拉去，欠登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长海顺势给了他一脚。 这时候去巡逻的王解放还有张志强回来了，后面跟着综合科的刘大姐。 刘大姐一边搓着手一边嘀咕着“这天真冷呀，还是咱们屋里暖和，跟被窝似滴” “你家被窝里男男女女好几十人呀？”孙小欠欠不登的接着话。 刘大姐瞅了他一眼，扭身就回自己办公室了，没一会儿，四五个老娘们一起过来了，薅着孙小欠就出去了。就听着外面都不是人动静。跟杀猪似的。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一脸的生无可恋，两条腿扎撒着，跟他师傅大老姜打了个招呼请了个假，还跟他师傅借了个刮刀，拿着洗漱用品就出去了。 后来等刘大姐过来，他们才知道，一群老娘们，给他扒的就剩一条内裤，然后在他裤裆里抹了半盒黄甘油。在厂矿敢跟一群老娘们逗闷子，能让你生不如死。大老姜听完以后，拍着大腿说“这瘪犊子玩意儿，可惜了我的刮刀了，不能用啦”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尚友过来，安排长海还有陈凯去厂区巡逻。长海穿上大衣拿着警棍和陈凯就出去巡逻了。 整个造纸厂厂区很大，全厂以及附属单位职工近万人。整个厂区转一圈也得近两个小时。 两个人溜达到料场，整个场地里放着一堆一堆的木头。四周一圈低矮的围墙。 他们保卫处在这有一个值班室，24小时有人。长海他俩过来暖和一下。 值班室里是处里老人儿老张头，老爷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瞅着料场。 “林教头，这草料场可曾有啥事情否？”陈凯掐着嗓子，学着戏腔逗着老张头。 “小瘪犊子，净拿你爷爷我寻开心。”老张头一边说一边给他俩倒着热水。 长海跟陈凯陪着老张头聊着天。突然老张头跟他俩说，你俩出去，把那几个刚跳墙进来的小年轻给撵出去。 陈凯往外面一看，五四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跳墙进来了。 长海跟陈凯拎着警棍就出去了，几个半大小子一看他俩冲着他们过来了，赶紧又爬墙要翻出去，等他俩到了跟前，一人就薅住一个，他俩一人拎着一个回了值班室。 结果一问，这几个孩子就是好奇，跳进来就想爬爬木头垛玩。 老张头一顿教育，安排两个人劈了半小时柴火才给他俩放了。 这个是必须要教育的，一旦木头垛倒塌出了事儿咋整。别说是外面跑进来的，就是料场的职工每年都有死伤的。 料场远处还有几个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甚至还有几个孩子，这都是厂里外包给周边居民的，一个是确实需要这道工序，二一个也是跟周边街道联合给一些困难户一点帮助（作者的一个同学小时候就是他奶奶还有他靠着这份工才生活下去的） 临近中午，两个人去食堂打了饭，回到办公室，填好巡逻记录就跟着办公室一群人热闹的边吃边聊。 孙小欠也神清气爽的拿着饭盒回来了，大老姜摁着他一顿踹。让他必须买个新刮刀给他。 “师傅，刮刀我都洗干净，一点骚味都没有，不信您闻闻”孙小欠苟苟着脸说着。 长海，陈凯，王解放等一群小年轻拖着孙小欠往厕所去，他们要看看刮完后啥样的。看完后的结果就是，孙小欠又多了一个外号“小青龙” 下午的时候王尚友还有综合科的赵大姐一起过来了，因为他跟长海大后天要去押车，赵大姐过来负责统计一下都有谁参与换东西跟收钱。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参与，傻子才不参与，打比方拿三块钱，别的组回来就能分五六斤肉，王尚友跟长海回来能分十来斤。 王尚友一看，跟明天去东沟东方红农场拉芦苇的车队联系了一下，明天他跟长海跟车一起去，东方红农场紧靠海边，并且还有自己的打鱼船跟加工厂。通过关系不用票就能买齐他们需要的海产品。 第19章 让别人笑话的赶海 晚上下班，长海没等他师傅，赶紧跑去卫生院找到抗美拉着她就往家走。 不出意外的是半路就让王尚友给截住了。跟一个老兵抖机灵，那不是纯多余了吗。 回去的路上长海在心里念叨着“老逼登，你等着！以后我跟抗美生他十个八个孩子让你看着，累死你。” 到了家一进屋，长海就看见小红红面冲着墙角在那里罚站，炕上放着一个大盆，小东升一丝不挂的坐在盆里，张静秋跟于长娟一起给小东升洗着澡。 长海一问他妈才知道，小丫头下午在供销社王主任的办公室拿了一盒印泥，给小外甥涂的满头满脸，就连穿着开裆裤露在外面的“小牛牛”跟小屁股都没放过。 长海过去扒拉扒拉小丫头，小丫头跟她哥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他哥帮她说说情。结果她哥给她来了一句“活该” 小丫头一瘪瘪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然后就是她妈的一句“你给我把嘴闭上，再哭一声你看我削不削你？”于是世界安静了。 吃饭的时候小丫头还是小外甥给她解救了出来，小东升拿了块两和面馒头凑到他跟前捧着给她吃，张静秋看了也心软了，就放过了她。 晚饭是一盘子海螺片炒白菜，还有一大盘子炒土豆丝。给两个小的蒸了个蛋。 长海跟他妈讲了单位的事儿，告诉他妈大后天得去押车。张静秋又紧张的叮嘱他凡事要小心。 长娟告诉他今天户口也迁回来了，小东升以后就姓于啦。 长海挺高兴，吃完饭，又给两个小豆丁拿了根奶油雪糕吃。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长海又是让小外甥给拍醒的，睁开眼一看，好嘛！小东西直接撅着腚趴在他身上。现在小外甥挺依恋他，晚上偏要跟他睡，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长海讲的故事比他妈讲的有意思。 长海起床还是老一套，然后吃饭上班，路上王尚友还是横扒拉竖挡的，长海跟抗美只能不时的眉目传情。 到了厂子，王尚友带着长海去到车队，两个人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王尚友找到老熟人，把需要的东西跟人家一说，对方算了价钱把钱给人家一递，等着就行了。 长海闲着无聊满哪乱串，等装完车得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完事。长海打听到这个时候刚退完潮。 于是就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跟着农场去赶海的拖拉机就跑了。 其实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要比夏天好很多，尤其北方冬天赶海的海货，品质更优。 尤其是海蛎子，贝类这些东西是最肥美的，动物界都是这样，吃了一年了就赶着这一年存下来的这点养分过冬呢。所以能不肥吗。 在拖拉机上长海听他们说昨天海上刮大风，今天海滩上肯定有货。 到了地方一群人下了拖拉机，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了，这群人以为长海就是来玩的也都没管他。 长海扛着一把铁锹拎着两个麻袋，没办法，没找到合适的家伙事儿，只借了一把铁锹。 长海来到一片礁石区，就看礁石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蛎子，这给长海兴奋的，这不掏上了吗。拿着铁锹就开始戗了起来，戗下一堆装上一堆，大部分都进了他的空间里。麻袋里装了大半麻袋。 等过了这片礁石区就看见不远处的海滩上有一片棕红色的东西。长海走近一看，我擦！海肠！在后世这可是好东西啊，就不说价格了，关键是这玩意鲜呀那味道别提了。 赶紧划拉，同样也是大部分进了空间，留了五六斤在麻袋里，收完了海肠，又在旁边的一堆海草里发现了十来个海参，这可是正宗辽参呀，这个时代的资源真是太丰富了！收了，都收了！ 收完这些，长海扛着麻袋往回走，其他跟他一起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往拖拉机那里汇合。 一群人互相参观着对方的战利品，看见长海麻袋里的海蛎子跟海肠，让一群人给好顿笑话。 长海都懵了，咋滴！瞧不起谁呢？你们捡到鲸鱼了是咋滴？笑话我！ 别人都是各种的螺，还有挖出来冬眠的螃蟹以及窝在水坑里的鱼啥的。对于长海捡的这些东西人家根本瞧不上。 原因就是没人吃这玩意儿，海蛎子开壳费劲，一煮没啥玩意儿了。海肠子更不用说了，收拾完就一层皮，一过水就抽抽没多少东西啦。 最后一群人每个人都给了长海一点他们认为的好东西，有一个老奶奶还给了他一小桶海钱儿，跟海瓜子。 回去后王尚友为了等他也没吃饭，长海扛着麻袋跟王尚友去食堂找到大厨，给了人家二斤粮票人家才给加工了一盆螺跟海蛎子，其实就是蒸了一下，主食在长海的强烈要求下，用海肠子煮了一锅面条。 这顿饭给这爷俩吃的，都快成仙了，太鲜了！两个人恨不得每人长两张嘴。 吃饱喝足，就等着往回走了，刚装完车，王尚友的老熟人安排人拉过来一堆王尚友要的海货，加一起能有五六百斤，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给扔车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是冻板鱼，以及一些干海带，虾皮，海米啥的。 回到厂子都快七点了，车开到保卫处门口，值班的人出来一起把东西卸了下来。长海把处里的三轮车登了出来，连他师傅跟一麻袋他捡的别人认为的“破烂”扔车上，他一齐给蹬回了家。 到了家，给他师傅分了一半，长海就回了家。 家里老老小小的都在等着他，他妈是不放心，他姐是想告诉他厂子里的调令已经下了，小红红是想吃好吃的，小外甥是等他晚上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长海想这就是家的幸福吧。张静秋给长海收拾饭菜，长海让他妈又把海钱儿跟海瓜子给煮了。 他妈看了看他赶海的海货，也是一脸鄙夷。长海心想“你们也不知道啥是好东西呀” 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张静秋跟长娟用缝衣针扣着海钱儿，扒着海瓜子喂着两个小豆丁。有时也时不时的攒上一小堆放到长海的碗里。 在这个外面寒风凛冽的寒冬里，一家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暖！ 第20章 砸大轮 长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单位，跟王尚友去后勤财务领了出差的票据还有费用。其实也用不了多少。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业局还有人招待。但是这不也是一个福利吗！干啥不要？ 两个人回到处里收拾了要带的东西，又把枪支给检查一遍，去武装部领了子弹。 吴进明给他俩放了假，因为火车是凌晨两点多就发车。 长海回了家，先去供销社跟他妈打了声招呼，又把三个小豆丁给领回了家。 回家后，贴饼子，蒸些小咸鱼，再捞点咸菜备上，留着在车上吃。 三小只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车，今天特别懂事，也特别黏人。长海没办法弄完这一切后领他们去二商店买的“茧蛹子糖，绿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只都乐疯啦。 晚上张静秋还有长娟回来的都挺早的，张静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呼的，长娟则是去办理工作调动的事儿，也办理清楚啦。 张静秋晚上做饭，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红烧肉。烧的鲅鱼，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饺子。 饭菜收拾妥当，长海，长娟眼睛都直了。过年也没这样呀！“妈！咱家不过啦？”姐弟俩异口同声的问他妈。 “妈高兴，娟儿的工作办立正啦，小东升改了姓也变成孙子啦，再一个小海晚上出车，又是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给他贴点膘”张静秋一边端菜一边说。 吃饭的时候，张静秋和长娟紧着往长海碗里夹菜，小红红的筷子抡的都飞边子了，小东升拿着小勺往自己脸上抹着，弄的满脸是油。 吃完饭长海赶紧睡觉，小东升蹬着两条腿嗷嗷叫的让他妈给抱走啦。 半夜一点左右，长海起来了，洗了把脸，背上背包，扛着口粮就要出门，张静秋也起来了，一顿叮嘱，陪着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门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来送王尚友。 长海一看他师傅就乐啦，两个黑眼圈，一只手捂着后腰。就出来了。 爷俩走出去挺远，长海跟王尚友说“师傅，回头我去林场跟他们给你换点嗷嗷叫草（肾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机会再给您弄根鹿鞭泡点酒” “给我滚一边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个毛”王尚友倒不出手来，要是能倒出手，长海少不了一顿揍。 到了单位，爷俩跟值班的人员一齐把海货送上了车，安顿好后，又帮着质检还有供销科的人员也把各种货安顿好。生了炉子。几个人凑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着。 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跟老陈。王尚友去车头跟他互相打着嘴炮。 发车后有几个睡觉的，长海守着炉子抱着一本三国演义看着。 临近早上，列车快到沈阳了，长海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十来个海蛎子，放到炉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长海递过来的海蛎子，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 就着海蛎子，王尚友啃了三个大饼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蛎子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龙活虎的啦。 在沈阳停留了半天，列车又开始往东北方向奔驰。 晚上的时候到达了哈城，列车需要重新编组，因为跨了两个铁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车继续行驶着，过了扎兰屯就进入了大兴安岭林区，列车的速度也慢了了下来。 望着外面，天上下着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火车在林间穿行。冒着白气，不时的还呜呜的叫着。 列车行驶到挺长的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突然整个车身紧急的刹了车。把车厢里的几个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长海马上警觉起来，从柜里拿着枪就往车头冲了过去，在车头跟车厢的交接处，长海麻利的上到了车顶。 王尚友到了车头就看离车头十来米的距离前，横着几根木头，刘大头跟老陈也端着枪，四下警觉着。别奇怪，这个时候铁路是半军事化单位，列车配枪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车顶上还有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芜的大西北还有马匪横行。 长海趴在车顶，喊他师傅注意两边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两边的山上隐隐约约的下来能有十几号人。 等他们都下来后，就看打头的一个人拿着一把水连珠（莫辛纳甘步枪），后面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还有几个人拿着扎枪头子。 就听打头的那个人喊着“蘑菇？（干啥的）是绺子？是空子（同行还是外行）……” 王尚友一听“也去你妈的吧，啥年代了，咋还出土匪啦，也别客气了，你不整这套棉袄棉裤我还能跟你们客气客气，跟我来这套，就说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别客气了” 就看王尚友瞄着前面的几个人的下盘“踏踏踏的就开了火”刘大头也不含糊，端着五六半就搂。 王尚友喊着长海注意后面车厢别上来人。长海应着声。 拦车的这群人一看对面开火了，瞬间鸟兽散。有一个拿着老洋炮的，趴在拦路的木头后面冲着火车头就开了一枪，结果火车头没事儿，他倒是炸了个满脸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刘大头一看这帮犊子要跑，于是跳下车，喊着长海警戒，他俩就撵了上去。 长海在车顶上看着，有两个不知死的刚准备回身开枪，长海直接点名。 刘大头朝天又开了两枪，扯着脖子喊“都他妈站住！缴枪不杀” 听见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来，有两个都跑到山坡上的还想继续跑，王尚友开枪就打在他们前面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刘大头把他们都归拢到一块，这时候老陈也下了车拿了一捆绳子。 长海站在车头顶上警戒着，王尚友挨个的踹着他们，指挥没受伤的把横在铁轨上的木头搬开。一共打死四个，受伤三个，全须全尾的九个。 看他们搬完木头，又把他们全绑了起来，他们手里拿的那些烧火棍，划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几个打死的摞在车厢外面，受伤的，长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霉素擀成面，混在一起给他们摁上，再扯开他们的破棉袄简单的包扎一下，问为啥不用绷带，原因就是这群犊子不配用。 上了车王尚友揪过来一开始喊话的那个人，王尚友一开始就没想打死他，两条腿各挨一枪。 “报个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脸不屑的问着他。 “灯笼蔓（姓赵），今天兄弟我砸大轮（抢火车）掉了脚。兄弟我认栽……”这个人斯哈着呲着牙拱着手说。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妈的，给你脸了，还他妈砸大轮认栽了，再给我不说人话，我他妈给你扒光了挂外面” 就看这个货马上变脸，一脸谄媚，也顾不上伤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说了。 原来这帮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没啥营生又不愿意去林场伐区倒套子（拉木头）出大力，就琢磨着截火车，还学着以前土匪的那套，因为往林区去的火车都是拉着林区需要的生活物资等物品。出来的拉的都是木材。他们这才打上了这趟车的主意。但是一群山里的农民，哪里知道火车上的配置。让他们直接爬正在行驶的火车，还没有那个能耐。就这样，一群刚起绺子的队伍就被火车上的三四个人给剿灭了。 第21章 师傅的老领导 王尚友问完话，刘大头把火车发动后交给老陈，也跑过来问明了情况。气的他脱了鞋拿着鞋挨个的扇了一遍后才跑回车头开车去了。 打死的四个人里有两个是长海打死的，就是那两个回身想开枪的两个。 王尚友害怕长海第一次开枪杀人，心理有啥负担，就旁敲侧击的开导着他。 结果发现这小子跟没心没肺的人一样，一边看押着人还一边跟他们唠嗑。就跟之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王尚友心里琢磨着“是块好料，就是生的不是时候，这样的心理素质，放到战争年代肯定是个牛逼的人物，天生的杀手材料，以后可得给他顺溜直了，一旦走上歪路，那就是个狠角色” 火车又跑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牙林林业局。 王尚友下了火车，跑去派出所喊人。长海在车上同其他同事一起看押着这群人。 没一会儿就看呼呼啦啦来了二三十号警察，上了车先把四个打死的跟扔猪肉拌子一样扔车上。又把受伤的给架到骑过来的偏三轮摩托上。最后才把剩下的几个胳膊腿儿都好使的拴了一串给押走了。 长海跟王尚友背着枪，也下了车，王尚友要找个饭店犒劳犒劳这个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 长海乐不颠的跟着他师傅。刚出车站，就看见开过来一台嘎斯69型吉普车。 王尚友嘿嘿一乐，今天的饭辙有人请了。 车在他俩的跟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来岁一身中山装的人。 来人好好的看了看长海，冲着王尚友说“大本事，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吧？跟他爹真像！可惜了振山啦！上次你们过来我去开会没见到，这次咱们回家好好喝点。” “老团长，就别去你家啦，给嫂子添麻烦，找个饭店吃点得了”王尚友小心的说着。 长海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他爹说过的杨团长。 “添啥麻烦，就跟到家了一样，你嫂子你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吧？再一个振山的儿子不得让他大娘看看呀”别废话跟我走。 王尚友和长海上了车跟着杨团长就去了他家。 在车上长海才知道，杨团长现在是林业局的书记，上次来请王尚友吃饭的副局长就是他安排的。 到了杨书记家看见他媳妇王秀珍，长海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娘跟他娘还有他师娘都是一个村的。他姐于长娟还是这位大娘给接生的。他小时候老两口还抱过她。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准备的饭菜很丰盛，炒的鹿肉，鹿筋，飞龙炖的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手撕熊肉。喝的是虎骨酒。 酒，王尚友拦着没让长海喝。长海也很有眼力见的伺候着杨书记跟他师傅。 席间这两个人聊着以前的过往，也互相讲着现在经历。多数还是讲长海他爹跟长海。 当王尚友把今天收拾“土匪”的事儿讲给杨书记的时候，杨书记很正色的看了看长海。 “小子！你比你爹强，你爹当年当兵的时候第一次上战场我就是他连长。他第一次打死敌人我就在旁边，当时你爹就吐了”杨书记拍着长海的肩膀说着。 长海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心说“我他妈两世为人，这点心理素质再没有可完啦” 吃完喝完，都快凌晨了，杨书记让他俩就在家里住。王尚友考虑到火车上还有东西，也不能让刘大头一直帮忙看着。就一定要回去。 杨书记一听也没啥好说的，就答应了，并且告诉王尚友，明天他安排林业局食堂过去把他们的货全换了，他们需要啥回头跟食堂的人说一声就行。 这给长海乐够呛。长海琢磨着回头把空间里的海参拿出来送给杨书记。也算是回个礼。 杨书记叫车把他俩又送回了车站。长海跟他师傅上了车。王尚友一改醉态，逼着长海又给他烤了十来个海蛎子，他也知道长海没吃好，于是爷俩围着炉子又吃了一顿。王尚友还把已经睡的刘大头喊了起来。两个人又喝了一瓶白酒。 长海也不知道他师傅到底能喝多少酒，反正从小到大没见过王尚友醉过。 第二天师徒俩一直睡到食堂来人过来拉货才起来。 过来的是林业局后勤处长跟食堂主任。还开了一台货车过来。最后连着质检还有供销科他们带来的海货也一起收了。 其实都不用杨书记发话，因为他们带来的海货在这里那是抢手货。反过来讲杨书记也有面子。 最后王尚友带来的货一共是五百六十斤。王尚友不好意思的告诉人家他想换些野猪肉狍子肉啥的。 结果人家后勤处长一摆手，要啥野猪肉呀，就给猪肉，一斤顶一斤，五百六十斤猪肉！ 这可给王尚友乐坏了，野猪肉能跟家养的猪肉比吗？且不说野猪肉腥臊味重。单单是油水也没家猪肥呀。这把可是捞上了。 其他部门的他就没管，让他们自己谈去，反正人情我都给到了。 王尚友跟长海商量着，他俩自己留六十斤，给处里五百斤。长海没意见。 下午长海把海参拿出来用饭盒装上，给王尚友意思是让他给杨书记送去。王尚友一看这玩意儿。眼睛瞪溜圆。点了点一共十三根，于是自己又拿出三根。拉着长海就去了林业局。 路上他跟长海说“以后我就不能带你出车了，这些关系以后都是你的，这次多跟杨书记接触接触对你以后有好处！” 长海打心眼里感激王尚友。 杨书记看见两饭盒海参（海参个头有些大装了两饭盒）都愣了。还有这好东西啊。自己除了去京里开会吃过一回。再没吃过。 结果就是又拉着王尚友爷俩去他家喝了一顿大酒。 吃饭的时候长海跟杨书记说明天他跟他师傅想进山打猎。杨书记二话没说，当场挂电话安排了一台轱辘码子（在铁轨上靠人力驱动的一种车）明天拉他俩去伐区，又安排了人手带他俩。 这可给长海兴奋够呛。心想最好能打一头大公马鹿，回头能给他师傅泡酒喝。说不定他师傅跟他师娘老树开花，再给他弄出来一个小师弟师妹呢！ 第二十二章 进山 第二天一早，长海跟他师傅刚吃完饭，就有人来火车上找他俩。 见了来人，原来就是昨天安排送他们爷俩去伐区打猎的。 坐上轱辘码子，其中一人在下面先推着车跑起来，然后一下子蹦上车，两个人一人一头握着杠杆来回的压着。 轱辘码子跑起来速度也不算慢，一路上爷俩跟这两个人闲聊着。 跑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歇息了两次，长海也压了一阵。其实这玩意儿他们厂也有，但是长海没玩过。 到了林场，这个林场的场长亲自接待的他俩，接到办公室，告诉他俩等一会儿，给他俩找了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带他们进山。这个人一会儿就到。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办公室就进来一个长海在后世纪录片里才能看到装容的人。 来人全身上下就露一双眼睛，这还是他把防风镜架在帽子上才露出来的。狗皮帽子，翻毛羊皮大衣，棉裤上绑着狍子皮护膝，一双高腰的棉兀辘让长海觉得自己穿的皮靴是那么的娇小可爱。 来人摘下帽子，看样子能有三十七八岁，也许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一副红通通的脸庞透着一股憨厚劲儿，让人第一印象就感觉实在。 场长赶紧介绍“王同志，于同志。这是我们林场护林队的姜喜军。参加工作前就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炮手。别看咱们大兴安岭不像长白山那面猎人多，可是他的手艺可一点都不比他们差。这次安排他带你们进山。千万记住一条，遇到危险一定要听他指挥。关键时候赶紧跑” 王尚友，长海听完介绍赶紧上前跟他握手。并自我介绍着。姜喜军点着头憨厚的笑着。 “王同志，于同志你俩就穿这一身准备进山？”姜喜军疑惑的问道。 “咋啦？上次我俩来也是这样的，在27伐区还抓了六只狼呢”长海显摆的说。 “嗨，那是你们运气好，再一个你们当天去当天回，这次我准备带你们往里走，得在露天过夜。你俩在这等会儿我，我去给你们整点东西”姜喜军说完就出了门。 两个人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回来了，还抱着一堆东西。 王尚友一看，两件羊皮大衣，两个狍子皮褥子，剩下的都是一些皮子。 姜喜军也不说话，蹲下身子给他俩腿上，鞋上绑上皮子。绑鞋子前还让他俩把鞋脱了，然后给鞋里续上了一些乌拉草。 弄完这些长海感觉自己身上加了能有四五十斤东西。 三个人跟场长告了别，一出门就看见门口院里有一个爬犁，爬犁边上趴着两条猎狗，一条狼青，一条说不上来啥品种的狗，反正看着都挺凶，两条狗也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姜喜军介绍说，这两条狗都是我带来的，那条狼青叫“得利”绝活是码踪（寻找猎物）那条叫“得宝”绝活是锁喉。 三个人把物品往爬犁上一扔，拖着爬犁跟着狗就往山里走去。 别以为打猎那么容易，单单一个去猎场就得走多长时间。那些个讲啥上午去下午回，打的还是豺狼虎豹，野猪狍子的，这些纯纯扯淡。要是真那样，附近的人都得让野牲口给祸祸了。像长海上一次抓的六只狼，那也是狼群一走一过，陷进雪窟窿里让他爷俩碰上的。跟中彩票没区别。 东北这面冬天猎人去猎场最快也得两三天。要不时间长了就这零下四十来度的气温就能给你冻哏儿屁喽。 还有打猎也不是满哪跑的，一般都是有固定范围的猎场。在猎场周边都有猎人一起建立的补给点，也许是个地窨子，好一点的就是一个木刻楞（木头建的房子）里面有约定俗成，各个猎人放进去的粮食。 要不然冒着懵漫山遍野的跑，还不跑迷路啦。莽茫的大兴安岭方圆上千里，再赶上冒烟雪，分不清方向。就直接躺平就可以啦。来到开春连骨头都不带剩下滴。 三个人顺着雪道走着，不时的看见上山倒套子拉木头的人，有跟姜喜军认识的还打个招呼。 走到中午他们才走出伐区。姜喜军找了个地方，生了堆火。三个人各自拿出干粮准备吃饭。 长海拿出两和面饼子，结果冻的跟砖头没区别，再看王尚友，从自己怀里把干粮拿了出来，一点没冻不说还有点温度。 “老奸巨猾，你咋那么尖呢”长海在心里默默的鄙夷着他师傅。 姜喜军一看乐了“来尝尝我带的饼，用熊油烙的，多冷都是软乎的”姜喜军拿出一张大饼，撕开两半递给他俩。 长海，王尚友也不矫情，接过了饼。长海咬了一口不自觉的嘟囔一句“真他妈香” 长海又把自己带的小咸鱼拿了一些给姜喜军，姜喜军尝了尝，又撕开半张饼卷着咸鱼就吃了起来。 三个人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再往里走就看不见有人类的痕迹啦。“得利”四下闻着。姜喜军也开始码踪（寻找猎物的踪迹）然后或是下套子，或是做陷阱。 一路上走走停停，期间两条狗还抓了两只兔子，临近黄昏姜喜军领着他俩来到一个地窨子的地方。 地窨子里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有，晚饭炖了一只兔子，原想着两只都炖了，长海想吃烤的。就又把另一只给烤了，头蹄下水喂了狗。 晚上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炉子里的火生的很旺，长海感觉里面能有零上二十多度。门缝挂了挺厚一层霜。 三个人聊着天，后来聊天才知道姜喜军才二十七岁，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人看着年龄挺大。 王尚友今年四十二，于是姜喜军就管他叫王叔，长海管他叫军哥，他叫长海小海。 姜喜军感慨林区现在的日子要比以前好太多了。参加工作挣着工资不说，各种福利还不少，单单每个月的奖金有时候都比工资高。 长海仔细的打听着，才知道难怪后世都管他们叫“林老大”就姜喜军一个月连工资加奖金都要比他师傅挣得多。 第二十三章 黑瞎子 三个人窝在地窨子里，轮流值夜，两条得字辈的猎犬守在门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把昨天剩的饭菜热了一下，简单的吃了一口，又给两只猎犬喂了个半饱，打猎的时候不能给狗吃饱，那样后就不会主动去寻找猎物了。 天色大亮，三个人继续跟着狗出发了。他们这回才算是深入到了真正的猎场。 厚厚的积雪由于白天阳光的照射，再加上温度太低，因而在表面形成了一个比较硬的壳。人走在上面基本上不会像刚下完雪那样深一脚浅一脚。 三个人跟着狗翻过两道山梁，两只狗开始急躁起来，冲着前面不断的叫着。 三个人跑过去，但是没看到野牲口。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 姜喜军突然拽住王尚友跟长海，又打了个呼哨把两只狗唤了回来。两只狗兴奋的在他跟前转着圈。 “王叔，咱们挺有命呀，前面有一个熊仓子”姜喜军又高兴又紧张的说着。 “军哥，在哪呢？在哪呢？我咋没看见呢”长海兴奋的问着。 “你们看下面那片空地上的那个有三人抱的半截子椴树。你看那上面都挂的霜。黑瞎子就在那里面冬眠，那个霜就是它呼出来的气”姜喜军一边指着一边解释着。 “我看见了，军哥咱们过去，对着树干突突它几枪，不就给弄死了吗，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长海不屑的说着。 “你消停的快把嘴闭上吧，你咋跟你师娘似滴。嘚吧嘚吧个没完。听你军哥安排”王尚友不乐意说着长海。 “我回去就跟我师娘说，说你嫌乎她嘚吧！”长海使出看家法宝。 “小瘪犊子，你赢了！”王尚友蔫了。 姜喜军心想“这他妈真是爷俩呀” “小海，你不懂，按你的办法弄死它倒是不难，还安全，但是你把它打死了咋把它弄出来？把树放倒？倒是可以，但是等你把树放倒了，熊胆也化了，膛子也臭了。这只熊除了皮跟掌还有鼻子其他的都没有用啦”姜喜军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这才明白“军哥那咱们咋整？” 姜喜军嘿嘿一乐“咱们呀按鄂伦春的办法打。先敲树桩子，把它弄醒，让它自己出来，然后再激怒它，这样它的胆才能变的又大又好” 熊胆按颜色分草胆，铁胆，铜胆极少的能碰到金胆。有人说熊胆是按季节分颜色，也有的人说是按熊的怒气值分。没有具体定论。都是靠运气。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熊越生气胆就越大。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枪，这么冷的天气，枪在身上冷热交换容易凝霜把枪栓给冻住，别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跟给野牲口送口粮没区别。 姜喜军检查完后又砍了三根手腕粗，两米半左右长的木头杆子。又把杆子头削尖。 姜喜军安排分工，他一会儿领着狗上去敲树桩子，把它给弄醒。等它一露头，就用木头杆子捅他，把它给激怒。等它跳起来王尚友和长海就开枪，尽量打头跟腿。 安排完，长海和他师傅离着树桩子能有十几米的两棵树后面就埋伏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一把手斧咚咚咚的就开始敲了起来。结果敲了半个多小时里面都没动静。两条狗一直在边上叫唤着。 “军哥，能不能是狗熊出去串门了”长海在远处喊着。 姜喜军没有回答他，一边喘着气一边琢磨咋整。突然他想起来，自己的兜子里带着麻雷子。 姜喜军掏出麻雷子，点着了顺手就撇进树仓子里。 轰的一声，紧接着就听里面“嗷”的一声低吼。没一会就看一个比篮球还大两圈的黑乎乎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长海眼睛都直了，他也就在动物园看过，这回是离自己十来米的真正的野生的黑瞎子。 就看这只黑瞎子刚露出一只前爪。姜喜军就用木头杆子朝它的下巴壳子捅了上去。 黑瞎子一吃痛，低吼着，身子往上使劲一蹿，大半个身子就冒了出来。由于树桩子，上方有点腐朽，承受不住它，突然碎裂，熊瞎子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掉到地上，姜喜军又用杆子照着它脖子顶了上去，结果这只黑瞎子用爪子一拍，木头杆子一下子就断了。姜喜军丢下杆子转身就跑。 王尚友和长海一看姜喜军跑开了，立马准备开枪，就在这个时候两只狗扑了上去。“得宝”冲过去下子蹿起来冲着熊脖子就扑了过去“得利”在后面一口咬住熊屁股，往后面拖着。 姜喜军一边跑一边喊“注意点别伤了狗” 王尚友和长海这才没开枪。但是还是在瞄准着。 再看这只黑瞎子，一巴掌把挂在它脖子上的“得宝”扇飞了出去，回身就想抓咬它屁股的“得利” 就看黑瞎子转了一圈“得利”死咬着不松口，黑瞎子一急眼，往后面一坐，就听见“得利”噶的一声，就不动弹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瞎子一抬头看见刚停下脚步准备举枪的姜喜军。于是不管不顾的放开四条腿，冲着姜喜军就跑过去了。 谁说黑瞎子笨，行动慢，这玩意儿跑起来的速度要比马还要快。三个人也就各开一枪的功夫，这玩意儿就快跑到姜喜军跟前啦。 姜喜军拿的是一把水连珠，刚要拉栓。就看黑瞎子就快到了跟前了。姜喜军转身就绕着一棵大树跑。 三人三枪王尚友一枪打在熊肚子上，长海打在熊侧面的屁股上。这只黑瞎子都没当回事儿。 王尚友长海一看由于射界让姜喜军挡了一多半，于是把枪往后一甩。拿着杆子就冲了上去。 王尚友一杆子顶上了黑瞎子侧面的肚子，长海拿着木头杆子朝着黑瞎子的后腿就抡了上去，木头杆子应声而碎。 黑瞎子一吃痛，转回身就看见长海，冲着长海就扑了上去。 长海一激灵，身子往后一倒，一只脚往地上一蹬，同时伸手把五六半拽了过来。身子贴着地面朝后滑了出去。 这时黑瞎子张着大嘴也扑了过来，长海把五六半往前一伸，手指连续勾动扳机，两声枪响。黑瞎子嘴含着一半枪管扑在了躺在地上的长海的腿上。就算这样长海腿上绑着的狍子皮跟外面的棉裤还被熊爪子豁开两道口子。 四周寂静了几秒，就看王尚友嗷嗷嗷的喊着冲了过来。 王尚友红着眼睛冲到长海跟前，啥叫血灌瞳仁。人只有在不顾一切的时候才能做出来的应激反应。 就看长海支着枪满脸通红的瞪着双眼躺在地上。 姜喜军也冲了过来，看到长海没事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24章 卖黑瞎子 王尚友薅着长海的肩膀把他给拖了出来。然后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长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气温，王尚友吓的一脑门子汗。 姜喜军也帮着查看。吓的王尚友就差把长海裤子都给扒啦。要不是长海一个劲儿的喊着“我没事儿，我没事儿”现在的他就已经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儿啦。裤腰带都给解开了。 姜喜军在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差点出大事儿。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领着狗就跑，后来就不会这么惊险了” “没事儿！军哥，你快别自责啦。多过瘾呀！我草！快看看狗！”长海一边提裤子一边急忙说。 三个人跑过去看狗，“得宝”趴在地上哼哼的叫着，后背三条血槽深可见骨。“得利”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姜喜军抱着“得利”一个劲儿的叫着它的名字。 王尚友过来拉着姜喜军让他先给“得宝”的伤给处理一下。 姜喜军给“得宝”伤口周围的毛用刮刀都给剃干净了，然后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药面子给它敷上，再给它包扎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宝”没一会儿就消停了。 长海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对着“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姜喜军过来说“小海，别捂秋啦（东北话处理的意思）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里，也算是它的光荣了”正说着，就看“得利”“哏儿”的一声晃晃脑袋“噗楼”一下就站了起来，嘴里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这给姜喜军乐的，抱着“得利”就一顿撸。“得宝”也凑过来冲着“得利”的后腚闻着。突然“得宝”就往“得利”的后腚趴了上去。“得利”回身就要咬它。姜喜军上去就是一脚“滚边拉去，你个骚泡篮子。啥时候都想着那点事儿” 王尚友这时候已经把黑瞎子给开了膛了，但是他不会收拾，喊着姜喜军过去收拾。 姜喜军和长海一起过来，长海就闻到很浓的骚臭味儿。 姜喜军拿出手插子，先把胆给取了出来，这颗胆有成年人两只手抱在一起那么大，鼓鼓的，姜喜军看了看说“叔，可惜不是铜胆，是颗铁胆。” “不错啦不错啦，这么大个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着手，笑的五官都凑一起啦。 姜喜军摘下肠子让王尚友和长海挂在旁边的树上。看他俩挂完冲着他俩说“王叔，小海你俩敬了山神爷，以后也算是这片林子里的的猎人啦” 长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个工作名额” 姜喜军把熊心还有肝弄下来喂了两条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两条子好肉分别喂给它们。 弄完这些，姜喜军在王尚友跟长海的帮忙下又把熊皮给扒了下来。 姜喜军问他俩“王叔，长海你俩是想带肉回家还是想卖钱，这只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卖的话连皮加胆差不多能卖七八百” 两个人不加思索的异口同声“卖钱” “要不还是留五十斤肉吧，回去给家里人也尝个新鲜”王尚友想了一下说。 于是三个人一齐把黑瞎子给卸吧了，要不这么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姜喜军还烤了几条子熊肉，长海吃的满嘴油渍麻花，虽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里比较好的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姜喜军烤的肉上面抹的自家做的大酱，虽然有点咸，但是很好的掩盖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饱喝足，三个人收拾好家伙事儿，把熊肉抬到爬犁上，还把“得宝”也给绑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伤口给扯开了。 三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他们路过地窨子一看天色还早就没在地窨子里住，晚上三个人弄了一个雪窝子，生了几堆火，轮流值夜。 第二天临近中午三个人拖着肉回到了林场所在地的镇子上。 王尚友去林场想跟场长打个招呼，结果场长去局里开会没在。找了旁边办公室的人留了话就出来了。 “王叔，长海这黑瞎子你们是想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私人？”姜喜军问王尚友跟长海。 “有啥区别？”王尚友回问道。 “区别就是，供销社收的价格低，还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销社能出证明，私人价格高，但是没收据这些” “卖私人，卖私人。证明有个屁用，我花钱还问我钱哪来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说着。心里还想着“上回的那六只狼他就觉得卖亏了” 于是三个人又拖着肉跟着姜喜军来到镇子边上一个临街的普通人家门口。 姜喜军喊着“孙叔，开门给你送好东西啦” 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一脸笑容的说“哎呀是军子呀，这是又打到啥好贺（好东西的意思）啦？” “孙叔，我家来了两个本家亲戚，我带他俩进山玩玩，碰见一个仓子，这不就弄了个黑瞎子吗。”姜喜军打着马虎眼的说着。 孙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宝也不要啦？” 三个人哈哈笑着赶紧把“得宝”给扯了下来。 孙叔扒拉了一会儿，又接过姜喜军递过来的熊胆，看了看“分开卖，还是一堆一块的卖” “就一堆一块吧，但是俺们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满不在乎的说着。 “痛快人儿！分着卖能多个几十块钱，您既然这么痛快，还是军子的亲戚，价格我给你高点。”孙叔乐呵的说着。 于是几个人帮忙，卸爬犁，称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还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还有胆，孙叔给了八百四十块钱。 接钱的时候长海说“孙叔您给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给我，我还想要几个熊爪子回去给我弟弟妹妹挂着玩” “嗨！这都不算事儿，八百四你拿着，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干了磨成粉治疗抽风吧？熊爪子你就别要了，回去还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这有现成焙干的熊鼻子粉，一会儿给你拿几包，够你用了。我再给你几根狼牙，那玩意儿辟邪，比熊爪子强。”孙叔满不在乎的跟长海说。 长海一顿千恩万谢，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孙叔又给了他一罐头瓶子獾子油。 三个人出来后，王尚友要把钱平分。姜喜军说啥也不要，还十分歉意的说这次差点出了事儿。哪里还有脸分钱。 最后在一顿东北特色的极限拉扯下，姜喜军只要了四十块钱。这还是王尚友真的发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姜喜军有一个要求，他们爷俩必须去他家坐坐，吃顿饭！ 第25章 老毛子媳妇 王尚友看看时间，反正也到晌午头子啦。于是就答应了。 姜喜军乐的就拖着爬犁在前面领路，半路上王尚友反应过来就这么空着俩爪子去人家也太没规矩啦。于是就问长海。 “小海，你背包里还有啥拿得出手的东西没？咱也不能空手去呀！” 长海把背包摘下来，打开翻找起来，实际上意识进入了空间看了一下，在空间里找到五六斤干大虾，跟三四斤蚬子干。于是就掏了出来。 王尚友一看，也把自己的大背包翻出来，里面拿出来两瓶老窖酒还有一包茶叶。 “够啦，四样礼。吃的喝的都有”王尚友乐不颠的说。 于是两个人赶紧跟上姜喜军。 姜喜军家就在镇子的另一头边上，三间砖瓦房，还带一个小院子，一看就是小康家庭。 姜喜军到了门口，推开门就喊“媳妇儿，快出来咱家来且（客人）啦！” 王尚友和长海也一前一后跟着进了院儿，但是刚看见应着声出来的女人，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站在那里。 就看从屋里出来了一个身材略微丰满，但是面容精致的“老毛子”（苏联）女人。 “老毛子”女人一边走一边问“当家的，谁来家啦？”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 愣在当院子的王尚友跟长海，一个搓脸一个掏耳朵。这啥情况？这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看模样肯定是外国人，但是就这口音比他妈东北人还正宗。 这时就听姜喜军开口道“王叔，小海这是我媳妇，姓董，叫董亚菲”然后又小声的趴他媳妇耳边说“这就是场长安排我陪着打猎的客人，王叔是局长的老战友，小海他爹都是局长以前的生死弟兄” 然后就听董亚菲高兴的说着“哎呀妈呀！这可是贵客呀，赶紧的，进屋！” 王尚友先反应了过来，拉着一脸懵逼长海跟着姜喜军进了屋。 爷俩被姜喜军两口子连推带拽的让上了炕。在东北让上炕那是很高的礼节，一般去别人家一句“进屋，上炕”那说明是对你的重视。但是这要是在南方可就不好使啦。这要是跟你来一句“进屋，上床”你咋想？ 董亚菲里出外进的端上来一堆榛子，松子，茶水。然后笑着跟王尚友和长海说“王叔，小海兄弟，看见我这样的是不是给你们惊到了？” “嫂子，你是中国人还是那面人？”长海疑惑的开口问。 董亚菲捂着嘴乐着，然后开口说道“我当然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呀。民国时期我们老家战乱，我的家族是受打击对象，于是我爷爷就带着一家子跑了过来。五年前，就是五三年，咱们国家给俺们这样的人定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王尚友和长海听完，恍然大悟，然后王尚友又疑惑的问“军子媳妇，你是咋嫁给军子的？” 姜喜军接过话说“我二姑嫁到了黑省嘉荫县，我二姑父跟她爹是同事，于是就把她介绍给我了。” 长海听完，冲着姜喜军竖着大拇指。这时候就看走进来一个能有五六岁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和（huo混血儿）水”的孩子。 “爹，是你回来了吗。哎呀！咱家来且啦？”小姑娘一开口所有人都乐啦。 董亚菲抱起小姑娘，跟他说“依娜，他们是你爹的朋友，这是王爷爷，这是小海叔叔，赶紧叫人”东北的孩子从小的教育就是不认生，遇到人要张嘴。 “王爷爷，小海叔你们好！我叫姜依娜”小姑娘一张口，一下子就把王尚友和长海给萌化了。 王尚友赶紧翻包，把准备的四样礼给拿了出来，把干大虾扒了一个递给她。小丫头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妈。 姜喜军两口子一看，赶紧推让“王叔！你咋还跟我客气呢，这些东西太珍贵啦，你快收起来” 于是又是一顿东北式的拉扯，最后还是在王尚友生气要走的情况下。这两口子才收了东西。小丫头也心满意足的在炕上坐在王尚友的怀里吃着大虾干。 “媳妇，赶紧掂对点饭，俺们还没吃饭呢，多整几个硬菜儿，我跟咱叔还有咱兄弟喝点儿”姜喜军催着董亚菲去做饭。 董亚菲拍着姜喜军说“你咋不早说，饿坏了叔跟兄弟咋整！叔，小海兄弟你们在坐着，今天尝尝俺这个老毛子的手艺咋样！” 王尚友和长海在炕上一边逗着小丫头一边跟姜喜军聊着天。 姜喜军拿出烟笸箩来跟王尚友和长海说“来尝尝俺们这的亚布力烟”烟笸箩里还有两个手摇卷烟器。 王尚友一看乐了跟姜喜军说“军子，这卷烟器你在哪整的？当年我们师政委有一个，还没你这个精致。就是你这烟纸咋用的报纸呀” 姜喜军嘿嘿乐着说“叔！你要是喜欢就拿一个，这烟纸也是没办法，俺们林区哪都好就是一些生活物资缺乏，这烟纸有时有有时没有我就用报纸了” “嗨！你不早说，俺们造纸厂就生产这玩意，你等着”王尚友又翻着他的背包，不一会儿就掏出来一摞没裁过的烟纸。一边递给他一边说“这些够你抽一年的了吧。这都是我们厂剩下的边角料，下回我再给你多带点”姜喜军接过烟纸，高兴够呛，这个年代职工每个月给的哪点烟票根本不够抽，烟叶子不要票，还便宜所以就成了广大烟民的首选，不是自己卷就是烟袋锅子。不信你注意观察现在七八十岁的老烟民，基本都会卷烟。东北管这样自己卷的一头大一头尖的烟叫“卷蛤蟆头” 这个时候，董亚菲进屋把姜喜军叫了出去，就听董亚菲跟姜喜军说“当家的，你去界别（紧挨着墙的邻居）柱子家整几条好鱼，我炖个茄子干。对了你过去可别瞎说话，昨个儿，柱子媳妇跑破鞋，把镇子上小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给领家里去了，结果让柱子给堵在屋里，柱子把这两个货这顿削呀！拖当街（gai一声）削的，脑袋瓜子差点没给削放屁了！” 姜喜军回话说“放心吧，我咋那么欠呢，你以为我跟你们老娘们一样，嘴跟棉裤腰似滴！对了菜整硬点，昨天要不是王叔跟长海兄弟豁出命救我，你爷们就扔山里啦” 董亚菲吃惊的问着他。于是姜喜军又简单的把事情跟她讲了一遍后就出了门。董亚菲在厨房更加的忙活了起来。 姜喜军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几条嘎鱼扔给董亚菲，就进屋继续陪王尚友和长海了。 屋里，长海逗着姜依娜小朋友，王尚友用卷烟器卷着烟，都卷了一小堆了。 “叔！喜欢，走的时候揣一个，这玩意不值钱，都是我老丈杆子跟那面换的”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一听来了兴趣“军哥，还能跟那面换东西呢？那不是走私吗？抓住可咋整？” 姜喜军乐呵的回着他“抓啥呀！我老丈人就是那面跑过来的人，再说了咱们大兴安岭绵延千里的边境线，能来回通过的地方太多了，只要是不被抓现行就没事儿，我老丈人过去了就说是那面人，他们也分不出来，回来了有人问他，他一张嘴把身份一说就是咱们人。你说咋抓？再说了，都是小来小去的换些生活用品，时间长了都知道咋回事儿，有时候抓的紧了，还有人叮嘱一下” 长海听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人家的长相跟身份就是天然优势呀。这回好了，再过一年多，等到困难时候过来跟他们换些必要的东西可就有门路啦” 三个人聊着，没一会儿饭菜就好了，董亚菲一盆盆的往桌子上端。 王尚友一看摆上来的菜就知道，这是真把自己当成贵客了。 “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子，排骨炖干豆角，嘎鱼炖茄子干”正宗东北四大炖。还有切好的萝卜跟酸菜芯蘸酱，一盆东北冬天必不可少的酸菜汤，旁边放着几根烤的胡巴秧的干辣椒，谁爱吃谁往自己碗里的酸菜汤里放。 就这饭菜，省长来了都不能说是慢待了。再要高点的那就是熊掌，鹿尾，飞龙，虎鞭酒这些山珍啦。但是这不是普通家庭吗，要说姜喜军真要弄这些也不是太难，但是这不是急忙弄的吗。 姜喜军拿出来一个酒桶跟王尚友说“王叔，家里没啥名酒，这是一个蒙古族的朋友给我的他们哪里的酒，叫闷倒驴，今天您尝尝”说完就给王尚友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给长海倒，长海推辞着，后来王尚友发话说“今天难得，你就喝点吧，就一碗！” 姜喜军端起酒很正式的跟王尚友和长海说“叔，兄弟，昨天要不是您俩，我这一百来斤就扔山上了，别的感谢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就当亲戚处，你就看我以后咋做就完了，这碗酒我干了，叔您岁数大意思一下就得了，兄弟你小你就随意”说完一仰脖，涓滴不漏，全进肚了。 王尚友心说“说谁岁数大呢，我他妈喝酒都能把喝水的给喝吐了。我还岁数大了，你看着”端起碗也是点滴不剩，全喝了，并且别人喝酒都是倒进嘴里，他可倒好，抽进去的。 长海心里也嘀咕着“还嫌我小，我师傅不让我喝是怕我以后成大酒包，我他妈六岁在我师傅家就用水舀子喝了半水舀子酒，完事还出去玩了一下午都没事儿。你看着”想完跟他师傅一样也抽了个一点不剩。结果让他师傅给来了一个大脖溜子。 姜喜军一看这爷俩儿是个人物呀！马上拿起酒桶就给王尚友又满上了，又要给长海倒，王尚友死活没让。姜喜军也就没勉强。 王尚友一看董亚菲没上桌，于是就喊“军子媳妇，赶紧的过来吃饭” 董亚菲抱着孩子进了屋，笑着说“叔！爷们喝酒，娘们家的哪有上桌的理儿。今个您和小海兄弟能来俺家那是俺们家的贵客，俺咋能不按规矩来呢。再说外屋地俺都留出菜了，我喂这孩子，别让她给您们添乱。俺听俺当家的说了您跟小海兄弟救了他的事儿，今个俺就敬您一碗酒，以后您就是俺的亲叔公公啦”说完端过姜喜军满满的一碗酒，一仰脖也干了。 王尚友心想“这娘们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这酒量也挺吓人，敢跟老爷们端酒的老娘们就挺吓人了，别说这还是个老毛子娘们”王尚友端起酒碗还是一滴不剩。 董亚菲一看王尚友这么给面子，也露出真诚的笑。 东北就是这样酒桌上就看你实在不实在，你实在说明你不装，看得起我。要是你一劝一紧紧。去他妈的，别管你啥身份，老子不尿你。 董亚菲看王尚友也干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着孩子就出去了。 姜喜军跟王尚友说“王叔，不是我替我媳妇吹，真不能让她上桌，去年夏天我舅家弟弟结婚，寻思她长得一个外国脸，让她去充个场面，当个支宾（招待客人的意思）负责陪娘家且，一共六桌，三悠（来客轮着吃），娘家人两桌，结果让她喝躺下一桌半，剩下半桌全是小孩，后来不是我给她拽走，她能把全院子人喝躺下，就这样下午回来还洗了两盆衣裳” 长海听完，心里默默的说“你媳妇儿真是条汉子” 三个人终于正常吃饭喝酒了，期间姜喜军后悔没把他媳妇给喊上桌，他是发现他真喝不过王尚友。人家是端碗就干呀，虽说他家喝酒的碗小点，但是一碗也有半斤呀。你在看这王叔，几碗酒下肚，面不红，心不跳，说话还不走板。 长海在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中间姜依娜小朋友跑了进来，被长海抱进了怀里，他妈要把她抱出去，让长海给拦住了。 长海一边逗着她一边喂她吃她要吃的菜。小姑娘也懂事儿。不哭不闹。 三个人一直吃到掌灯。一桶酒最后就剩点底啦。要不是王尚友拦着姜喜军还要出去买酒。其实姜喜军的酒量也不是盖的。但是谁让他碰上王尚友了呢。最后还是让他媳妇给架出去的。 第26章 长海，你是我师傅 王尚友和长海在姜喜军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爷俩起来，董亚菲早早的已经起来把早饭给做好了。 二米子粥，油旺的卜留克咸菜丝，用油煎的小河鱼，一盘子摆的跟花一样切好的咸鸭蛋，还有一摞子熊油烙的喷香的饼。 不是昨天晚上的剩菜都吃光了，而是这样显得对客人的重视。 看着这样的早餐，都给王尚友爷俩整的不好意思啦。 昨晚上喝大发的姜喜军，吃饭的时候还张罗着再整点酒透一透。王尚友一顿推让，最后就是被他媳妇董亚菲一巴掌呼的不放声啦。 在东北，在外面或者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老爷们儿哪是“扬巴（显摆）的”绝对有面子的，自己媳妇在不出格的情况下一般都是顺着自家老爷们儿。但是！一旦发现有点儿不像话的苗头，老娘们儿绝对是不惯毛病，都不用别的，就一个大嘴巴子，一句话“给我家去”你就看百分之八十的老爷们儿俩个膀一抱，头一低，转身就走。这个方法还适用于家里大姐教训弟弟成功率更高，百分之九十五。 王尚友和长海顺顺溜溜的吃完早饭，稍微的休息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走的时候，在睡觉的褥子底下放了二百块钱。 姜喜军两口子给他俩拿了一些干木耳，干蘑菇还有松子啥的，又给他俩送出去挺远，分开的时候姜喜军还是给王尚友揣了一个卷烟器。 爷俩都快到林场办公室了，就看姜喜军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喊的过来。原来是发现了他俩留下的钱。 姜喜军一脸怒容“叔，小海兄弟！你们这是骂我呢，这不是跟扇我大嘴巴子一样吗？你们咋那么不实在呢？赶紧把这钱拿回去！” “军子，这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你就收着吧。夏天有机会领媳妇孩子去我们那里待几天”王尚友推脱着。 “不行！叔，你俩救了我一命，反过来还要给我钱，我要是把这钱收了，你们是骂自己还是骂我呢，这钱我花着太烫手了，今天你俩要是不收回去，我现在就给这钱扬了”姜喜军是真的生气啦。 王尚友和长海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俩心里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用别的方式给补偿吧” 看他俩收了钱，姜喜军立马露出了笑模样，陪着他俩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跟二斤点心，找到了场长。又是一顿推让。最后场长收下东西，又安排了一台去局里送木材的卡车给王尚友爷俩送走了。 长海和王尚友刚回到火车上，他们一起来的同事就跑回来跟他俩说“王科长，出事儿啦。咱们来的时候你们剿灭的那些人的家里人来林业局闹啦，能有将近一百来人呢。现在正要求抓你们呢” 王尚友一听就乐了“哎呀我去，土匪家属还学会发动人民群众啦。我去看看去” 爷俩把东西放好，背着枪，溜达的就往林业局走去。到了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蹲在林业局的大院里，边上除了警察拿着枪站在一边，还有一队部队的军人也拿枪看押着这群人。 王尚友疑惑的过去，就看杨局长站在前面正慷慨激昂的说着啥。 这爷俩也没过去打扰，就在一边看着。没一会儿这群人就全被押走了，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是给抬走的。 就看杨局长朝他家招了招手，爷俩赶紧过去。杨局长笑了笑啥也没说，领着他俩回到了办公室，倒上水坐下后开了腔 “放心吧，没你俩啥事儿，都送去学习去啦。一群闲人出了事儿在一起一锵锵，再有几个拱火的，头脑一发热就来围攻了。一吓唬，就老实了，然后再给点甜头就没事儿了，要不然真有几家确实困难的，还能不管吗！” 长海暗自给这位杨伯伯以极高的赞赏。不愧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领导，看待事物跟处理问题都那么的透彻跟利落。 “大本事啊，明天你们就能装完车了，今晚上来家吃个饭。跟你嫂子告个别，我跟你嫂子没孩子，这次看见小海她老是念叨。”杨局长真情实感的说着。 “行，我晚上过去，跟嫂子告个别！”王尚友答应着。 爷俩出了门，回到火车上，同事们不是去工作就是在招待所待着。车上就剩刘大头一个人了，老陈出去溜达跟人家换土特产啦。 王尚友回来给刘大头高兴够呛，还给了他五六斤熊肉。然后坐下来就开始吹牛哔。给刘大头听的一愣一愣的。 晚上，王尚友领着长海拿着几样礼去了杨局长家。 杨局长媳妇王秀珍怪他还这么客气。长海看见王秀珍正在包饺子，赶紧洗了手帮起了忙。 王尚友陪王局聊天，王秀珍跟慈母一样问着长海一些家里的事儿。 吃完饭，王秀珍拿出一件鹿皮夹克送给长海。长海一顿推辞。最后还是没推过三个长辈。 爷俩吃完饭，就告辞回车上了。不是他们不住招待所，而是这爷俩，主要是王尚友想藏点小金库，这样省下来的差旅费不就全揣自己兜里了吗。 晚上，王尚友一边跟长海聊着天一边拿出卷烟器卷烟，卷完的烟还往空烟盒里装。 长海疑惑的问他师傅这是干啥？ “你懂个屁老丫子，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我这样每个月的烟钱不就省下来了吗？烟票还能换钱。嘿嘿嘿！小屁孩学着吧”王尚友沾沾自喜的炫耀。 “回头我就跟我跟我师娘说”长海威胁着说！ 王尚友一拍脑门“大意了，这瘪犊子玩意儿又要讹我”于是说道“你要是跟你师娘说我就让抗美不搭理你” “不搭理我我俩就私奔。除非你再领我去沈阳鹿鸣春吃顿好的” “行！成交！小瘪犊子玩意，你是我师傅！”王尚友咬着牙答应了。 结果就是一晚上这爷俩谁也不搭理谁。半了夜，王尚友拿出他截留下来的三根海参煮好后，蘸着大酱又喝了顿酒，长海看见后又讹了他一次去澡堂子洗澡。 这给王尚友气的，心里琢磨着回去后怎么撺掇抗美收拾他。 第27章 分手饭 第二天一上午，王尚友都在哄着长海。他琢磨了一宿，感觉这次出差事儿太多。 “长海开枪杀了人，斗黑瞎子差点没命，再加上自己在他手里的把柄。那件事儿回去后让自己媳妇知道了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条命呀，就是自己的小棉袄抗美知道了，也得变成全是窟窿的跨栏背心” 王尚友一边哄着长海，一边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回去后啥话能说，啥话不能说。 结果给长海一上午“扬巴的”让王尚友都想掐死他。 中午火车头跟他们的车厢，调转过来，接上列车，下午两点准时出发。 一路上所有人都心情舒畅，因为终于要回家了。 长海坐在一边在一张纸上写着，到了哈城想要买的东西，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兜里攒的钱跟他妈给的，基本上都花的差不多了。这次卖黑瞎子，他们爷俩一人分了四百。他可要多整点好吃好喝的。 “啊！那个！小海呀！”王尚友一脸不自在的跟长海搭着话。 “咋啦？师傅” “那个！卖黑瞎子的钱是吧，啊！你回去准备交给你妈多少？”王尚友终于露出了老狐狸尾巴。 长海一听“这是怕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在跟我师娘说。老东西，让你每天上下班不让我跟抗美一起走。” 长海很自然的脱口而出“我准备在哈城买些特产，回头剩下的都交给我妈，我可得让我妈给我攒着，回头我好娶抗美用” 王尚友脑袋瓜子都冒白烟啦“这小瘪犊子，这是跟谁学的，要不舍财，要不舍闺女。唉！算了，闺女大了，自己还能拦着呀！再说自己不也看好两个孩子吗？只不过小棉袄就这么让他穿走，心里不得劲儿而已，还是钱放在兜里安心呀，以后抽点烟，喝点酒啥的，不至于让媳妇卡着” 王尚友想明白后跟长海说“娶抗美花几个钱，到时候抗美还有陪嫁呢。我跟你说男人兜里得留点过河儿钱，再说了你现在跟抗美出去，兜比脸还干净，是不是不太好。打比方说，那天你跟抗美一起下班，抗美要吃个小吃零食啥的是不是？” 长海一听，心里这个乐呀“老逼登，终于把你拿下了。再让你跟我和抗美一起走的时候横扒拉竖挡的。服不服？” 长海也不逗他啦，于是顺着他说“还是师傅你说的对，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办吧，你给我师娘多少钱，我就给我妈多少。我保证不说出去” “好孩子！师傅没白疼你，我准备给你师娘二百五十块钱，你看咋样？”王尚友高兴的说。 长海心想“你看你给的这个数！说你不是二百五都没人信！”长海不打哏儿的就一个字“行” 火车拖着长长的车厢在一片白茫茫的林海里穿行，覆盖在一堆堆木材上面的积雪，扬起一片雾蒙蒙尘雪，车头喷着白气，不时的呜呜呜的叫着。整个列车就像一条巨龙在在片片白色的云中舞动着，嘶吼着。 将近晚上十二点，列车到达哈城编组站，王尚友带着长海跟站里的保卫交接一下。爷俩就回去睡觉了，明天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去逛逛东北“小巴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在长海的催促下，不情愿的领着他吃了顿早餐。 爷俩直奔中央大街，在王尚友一顿目瞪口呆的眼神里，就看着长海一顿神操作。 这货先是找了个黑市，拿着他攒的全国粮票换了一堆哈城本地的肉票，粮票还有单位的福利票，王尚友一看也跟着他一起换了。然后爷俩这顿采购呀。“红肠，松仁小肚，列巴，糖块，还有二十个根奶油雪糕” 王尚友也不管了，长海买啥他就买啥。最后爷俩一人拎着能有二十多斤的东西喜滋滋的回到了车上。 “瘪犊子玩意儿，你跟我说你是咋找到的去跟人家换票的？”王尚友回到车上就问长海。 “就是上次呗，我上次去买东西咱们外地人可以买一定数量的食品，并且不用票，我装着挺着急，想多买点，后来哪个售货员小声的告诉我的。就这么简单！”长海显摆的说着。 王尚友听完，心里想着“真是他于振山的种呀，不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啦。对了要不要鼓动他参军得啦，回头闺女还能在家多稀罕几年。还是算了吧，自己媳妇那关就过不去！” 王尚友问他“这回全国粮票都祸祸没了吧？我的反正是都换没了，你看咱们到沈阳咋去吃鹿鸣春。”王尚友一脸小得意的说着。 然后就看长海跟变魔术一样，掏出来一把全国粮票，扬了扬手说“那天我们在厕所里扒孙小欠裤子的时候，我用几张特供的乙级烟票跟几张乙级酒票把凯哥，小欠还有解放哥的全国粮票都给换过来啦。等到了沈阳，您花钱我出粮票，回头您在给我” 这给王尚友气的“死崽子，我给你个基巴，草！玩意儿不能给他，我还有用，妈的有这特供的票不知道孝敬我，便宜了那帮子小犊子啦。” 王尚友搓着脸，一点都不想跟这个倒反天罡的玩意儿说一个字。 这一路上最后还是长海许诺给他弄几张特供票，王尚友才露出笑模样。 第二天一早不到五点，列车发车，将近十个小时后到达沈阳苏家屯编组站。 王尚友还是例行公事交接工作后就在长海生拉死拽下，不情愿的坐公交车去了市里。 爷俩到了鹿鸣春饭店。这是沈阳很着名的馆子，历史也很长，83年首届烹饪大赛的冠军，被誉为“中国食神”的刘敬贤大师就是鹿鸣春的经理。 长海也没客气直接点菜“鹿鸣香鸡，溜肝尖，九转大肠，干炸丸子，锅包肉，干烧鱼”还没忘了给他他师傅来了一瓶“双沟大曲” 给王尚友气的直嘬牙花子。倒不是能花多少钱，花多少也是给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花的，关键是这小子太气人啦。这么多能吃完吗？这是想祸祸死我呀！ “小瘪犊子，点这些能吃完吗？”王尚友拦着他说。 “再来个葱烧海参”长海张嘴就喊。 这给王尚友吓的，赶紧说“不要海参，不要海参” 长海看着他师傅直乐。笑着跟他师傅说“我这不是想孝敬孝敬您吗！好容易吃一次，再想吃不知道那年那月了，再说了咱们还得吃两顿饭回家，打包回车上吃呗，您还能跟大头叔喝一顿。”长海一边说一边从挎兜里掏出三个饭盒。 王尚友无语了，菜上来后，这爷俩跟挣命一样，筷子都抡飞了。 吃完饭，长海借着尿道去把账给结了，一共花了十一块钱。 回到桌子上，把剩下的菜打包好，拎着菜，拉着王尚友就跑。 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王尚友给拽住了。上去就是一脚并且骂到“瘪犊子玩意儿，我真跟你丢不起那人，咱们又不是吃不起，你咋能干出这种事儿。” 说完，回身就去饭店付钱去了，长海也不管，就在原地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王尚友一脸堆笑的一边用手指着他一边朝他走过来。 “你个小瘪犊子玩意，我早晚死你手里！你咋不告诉我呢？给你这是饭钱”王尚友一边说一边把钱递给他。 “师傅，这回就算我孝敬您啦，您以后也不能带我出车了。我就寻思请您一回”长海诚恳的说着。 王尚友拍着他的肩膀欣慰着，突然一脸后悔的说“哪个葱烧海参可惜了” 得！又把长海给气到了。长海扒拉开搭在他肩膀的手说“洗澡还是得您请我，咱俩分道扬镳不能可着我一人祸祸” 王尚友毫不在乎的搂着徒弟说“走！今天让师傅好好给你搓搓，我搓不掉你两层皮算你长得结实” 第28章 前夫哥和他妈来找揍 爷俩找了一个能过夜的澡堂子，两个人跟上屉蒸地瓜一样，泡了三遍，搓了三遍。 长海真感觉快被他师傅给搓秃噜皮啦。身上都火辣辣滴。 他也没客气，酸梅汤一气喝了五碗。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又苟苟着脸让长海拖着喝了一顿羊汤。 两个人回到火车上，中午吃了饭，刚到下午两点列车就又出发啦。 还是六点多将近七点，终于到家了，爷俩蹬着借来的小三轮，吭哧吭哧的回了处里。 每次王尚友出车回来，吴进明都要值班等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弄的东西数量质量太招人恨啦。 当知道这次是五百斤肥的流油的纯家猪肉后，吴进明脸色（shai三声）都变了。 连夜找人把肉分好，锁了起来。真要是没看住让人抢了，醉过大了。 王尚友，长海爷俩回家的时候把他们该分的和他们自己的肉都用小三轮给推回去了。 他俩一人四十来斤猪肉，还有二十斤熊肉。他俩走的时候熊肉给了吴进明五六斤。吴进明一高兴给长海又放了三天假。但是王尚友可没这个待遇，他明天就得跟吴进明交接工作。 把王尚友送回家，长海推着小车也回了家，还是一样，他妈给他点着灯，留着门，老妈一边给小东升做着小棉袄，一边等着他。 一听到动静，张静秋都没用长海喊她就出了门。红着眼睛搂着儿子进了屋。 长海也没别的话，就一句就能代表广大儿子跟母亲的感情“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一小锅疙瘩汤，里面蚬子肉，海螺肉白菜丝，虽然有点坨了但是依然香甜。 长海霹雳扑喽的的喝着。饿坏了。他妈在一边一眼的看不够。 一锅疙瘩汤，让长海给吃个溜光。长海把装肉的袋子给扛下来，还有他背包里买的东西都放在他妈跟前。 张静秋眼珠子都直了“小海！你进货去啦？不能犯啥错误吧？” 长海也没回话，又掏出来二百五十块钱递给他妈“妈！这回去兴安岭，我见了我爸的老团长杨伯伯了，他现在是林业局书记，还见了他媳妇王秀珍大娘” 长海话还没说完，张静秋就打断了他“你个小瘪犊子，差辈了，你得叫姨姥，跟姨姥爷。王秀珍是你妈我的亲表姨。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得了也难怪你小，不知道！ 长海一脸的惊讶，然后他继续说着“这个猪肉是姨姥爷安排他们食堂换的，是食堂主动要给我们的，我跟我师傅格外留了六十斤，一人三十斤，还有十来斤是处里我们参与的人按人头分的，姨姥爷安排人带着我俩去打猎，我们干死一只将近五百斤的黑瞎子，我跟我师傅一人留了二十斤，剩下的卖了八百块钱，我师傅为了留点小金库，决定给我师娘二百五，让我也给你二百五。你回头别跟我师娘讲。我这剩下的钱我也想留下点回头给抗美送她一块手表。您看行不？” “你把你妈看成啥人啦，应该的，你跟抗美都大了，应该送人家点像样的物件，钱要是不凑手，妈给你添上。”张静秋接过钱满不在乎的说着。 “儿咂！妈跟你说，以后可不能去打猎啦，太危险啦，你有个好歹，咱家就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都没有啦”张静秋担忧的说。 “放心吧妈，没你想的那么危险，野牲口看见我们才害怕呢。不把准的事儿您儿子也不能干呀”长海安慰着他妈。 然后从大背包里面，掏出来他在哈城买的红肠，里道斯，列巴，糖果，奶油雪糕这些东西。 娘俩正整理这些东西呢，就看他妈屋门口，露出来两个小脑袋。然后就是于长娟的呵斥声。 “你们两个小瘪犊子，不睡觉又跳下炕干啥？还光着脚！” “舅舅，回家”“大哥回来啦”两小只怯懦的回答着。 别的地方不知道，东北的家庭里如果有一个大姐，那绝对是最权威的存在。姑奶奶回家，哪是能当家的！反正作者就是这样。 长海看见，赶紧过去把两小只给抱过来。小东升一到他大舅怀里，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妈妈，揍我！姨姨，揍我！舅舅，好，屁屁疼”东一句西一句的。 于长娟给他俩拿了棉袄跟鞋子穿上，挨个的点着他俩的小脑袋。 小东升拱在长海怀里，于长红小朋友脑袋拱在一堆好吃的里面。没有别的话就一句“我好像又饿啦” 长海还是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块红肠，还有面包。两个小不点拿着就直接跑长海屋里去了。他俩都害怕东西被于长娟给没收了。 于长娟帮着忙乎。关心的问东问西。收拾妥当了。张静秋得知长海明天不用上班，就把粮本，煤本找出来让他明天去把粮跟煤都给领回来。正好还有小三轮，再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收拾妥当，各回各屋，小东升终于在一顿嗷嗷叫的哀嚎跟长海的妥协中，脱离了他于长娟的魔爪。跟长海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难得的没让小不点给拍醒。但是一看，炕上根本没有小东西的踪影。 长海刚要下地，就看小东西裹着他的小被子，睡在地上。 这小东西晚上睡觉打把式，掉炕底下了，就这样都没醒。睡的呼呼的。 长海把他抱上炕。小家伙反倒是醒了。睡眼蒙胧的揉着眼睛。长海意思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直摇头。于是给他穿上衣服。又找了几个玩具给他。 长海继续在院里练功，他妈也还有他姐这时候也起来了，老妈做饭，他姐负责收拾家，以及揍两个小不点。 长海打完水，去完厕所，洗漱完。老妈的饭也做得了。 吃了饭，老妈和他姐都去上班，俩个小崽子死活不跟张静秋走。偏要留在家里。挨揍都不好使那种。最后只能妥协了。 长海把粮口袋，还有油桶找出来，又给两小只包严实了。把他俩放三轮车上，推着车就出去了。 到了王尚友家门口，喊着王援朝，王援朝一看长海要去领粮，回家也把东西收拾跟长海一起去了粮站。 援朝蹬着车，长海还有两小只以及两家的粮食一齐坐在车上。援朝反倒是还挺乐呵。 “长海，我爸跟我说，可能这几天我们这批人就得去处里报到上班啦。你说我能分到哪个部门？我想跟你一起，千万不能给我分到下面分厂或者附属企业。那跟看门老大爷有啥区别！” “放心吧，你肯定留在处里，本来咱们处里人员就不够，还得负责本场的保卫工作，四十来人好干啥的”长海安慰着他。 路过供销社，在付出了一人两块茧蛹子糖的代价，以及答应三个小崽子下午带他们去玩的承诺后，长海跟援朝才摆脱了三个小崽子的纠缠。 两个人把粮放回家，又跑了两趟把两家的煤领了回来。 中午张静秋没让长海做饭给她送，她自己早上带的饭。于是长海和援朝领着三小只蹬着小三轮，找了一个清真馆子，羊汤，芝麻麻酱烧饼还有红糖烧饼，馅饼，烧麦。 吃完饭，三小只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强烈要求带他们去冰场滑冰。 长海没办法，和援朝回家找出来他俩小时候玩的冰车，拖着三小只去到江边。 这条界江因流速的原因而很少有封冻的情况。但是因为涨潮退潮，钟会有一些小水泡之类的地方被冻上。于是这样的地方就成了小孩以及年轻人冬天的乐土。 三小只坐在冰车上，王援朝跟个老牛一样，在前面拖着他们跑。 长海在岸边捡了些柴火，生了火。在火堆下面还埋了几个地瓜跟土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起来只要是高兴了就没个头。三小只终于在王援朝趴在冰上直哼哼的情况下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几个人把火堆移开，长海把烤熟的土豆还有地瓜扒拉开。一阵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引得周围人都往他们这边瞅。 三小只吱吱哇哇的叫着。长海把凉好的地瓜土豆分给他们。然后抱着小东升，一口一口的喂着他。 援朝狼吞虎咽的吃着，小乐乐跟小红红抹的满脸都是黑不溜秋的。 领着三小只回了家，给他们洗了脸。三小只在炕上玩闹着，援朝捧着一摞小人书坐在外屋地，一边给长海烧着火，一边看着小人书。 长海掏着米，收拾着菜。只要是他在家做饭这件事儿他就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主要是他想多做点有油水的。切了块肉，炖个猪肉粉条。拿出两条鲅鱼，红烧。大骨头炖酸菜必不可少。酸菜心留出来再配一个鸡蛋焖子。齐活！ 供销社离的近，张静秋先回来了，看见长海这顿“祸祸”直嘬牙花子。长娟回来一看也骂他“败家” 长海也不在乎，做我都做了我还怕你们说呀。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 晚上张静秋让长海去把王尚友一家请过来，长海乐不颠的跑了过去，啥师傅，师娘的！哪有看见自己媳妇重要，你们都是捎带脚的。 俩家十口人，三小只都抱着，围坐在桌边。两家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只有王尚友每次看到长海跟他的小棉袄，眉来眼去都感觉到不得劲儿。然后再看见他家小舔狗小乐乐一个劲儿的舔着小红红后又能给他一些些许安慰。 “小海，后天你去单位一趟，老吴跟我正式交接了，大后天他就去市局二处了。我把处里做了一些调整，你们科副科长大老姜代理科长，半年后扶正，李大个子当副科长。孙小欠和你一组，回头援朝也分给你，以后你们三个就固定跑兴安岭这趟线。李大个子领陈凯还是跑长白这条线，大老姜领着解放然后再给他分一个新人负责短途。你们科以后在家人员除了支援其他科室以外。不再有其他工作。特殊情况除外。其他科室我也做了调整，细化得分了治安科，防火科，安全检察科，应急救援科，交通运输科，综合管理科，各科都各司其职！这还是你爸当年的想法。明天我就把报告交给厂里” 长海心里不由得给他师傅点了个赞。有水平！ 吃完饭老王家一家子回了家，抗美在王尚友的一顿咳嗽中跟长海眼神拉着丝儿的回了家。长海心里默默的诅咒他师父小金库被他师娘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正在院里练功呢，就听一个个老太太的声音在他们家门口骂街。 “姓于的家里有没有人？都死绝了吗？给我出来一个喘气的。你们家缺了大德的让我儿子扫大街，领走我孙子。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今天就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长海刚要去开门，张静秋和长娟就出来了。长娟一听立马开始哭了。一问才知道这是她前夫哥的妈周田氏。一个小脚老太太。 长海气不过，一把把门打开了，就看见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太，后面跟着长海得前姐夫周清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男的。 老太太一看长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骂了起来“你就是那个老于家把我儿子打了的小畜生吧” 周田氏正骂着，突然一桶泔水兜头就泼了过来。长海一回头就看见他妈正拎着泔水桶。 周清明和旁边的男的一看，立马冲了上来。长海马上反应过来，对着前面的那个壮汉就是一个拖掌，一掌顶在他的下巴上，这个壮汉直接后仰过去，躺在地上。 长海身形一矮躲过周清明的拳头，一记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站起身子对着正要爬起来的那个壮汉的肚子就是一脚，照着头就又是一脚，再回身一记鞭腿又把刚要爬起来的周清明给抽躺下了。 哪个壮汉彻底不动弹了，周清明还要挣扎着起来，长海上去一脚踩在他的胳膊上。就听一声惨叫，周清明也老实了。 周田氏一看儿子躺地上了，啊啊啊的叫着冲着长海就要扑过来，这时就看飞过来一把小铁铲，正好呼在她脸上。 然后就看长海他师娘跟他妈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这个小脚老太太给摁地上了。 两个人一个薅头发，一个扇大嘴巴子。 打的小脚老太太嗷嗷叫唤。之前躺在地上的那个壮汉正要爬起来，就看赶过来的王援朝拿着一把铁锹，一铁锹照着面门就拍了上去。长海就看这个壮汉两个鼻孔喷出两道血线，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 两个妈最后终于在居委会几位大妈的拉扯下松了手。 第29章 李老四，你给我出来 站起来的周田氏披头散发的，两边的腮帮子都肿了。但是嘴还是不闲着，嘟嘟囔囔的骂着，就是不能扯嗓子喊啦。一张大嘴，扯着脸皮疼。 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也都围了上来，有知道情况的给刚过来的人讲着出了啥事儿。 新来的居委会张主任领着两个人还有派出所的宋副所长也过来了。 徐慧娟还没等张主任开口问就喊道“张主任，宋所赶紧给这三个人抓起来，一大早就来静秋家门口骂大街，还要上来打小海。欺负静秋一家孤儿寡母。” 旁边的邻居也附和着，东一句西一句的。场面有点混乱。 周田氏，周清明还有哪个壮汉咬牙切齿的瞅着张静秋还有趴在张静秋怀里哭的都直哆嗦的长娟。 “都别吵吵啦！老于一家，还有慧娟嫂子，还有你们三个人都跟我先去街道。其他人该该上班上班，散了吧。” 于是一帮子人跟着张主任一起去了街道。 在街道办公室里，张主任了解了周田氏今天早上的行径，还有哪个壮汉是周清明的堂哥周青山。 其实于长娟的事儿街道基本上都了解，街道人员也都挺同情长娟的。但是没想到这前夫哥一家子这么无赖。还敢大清早堵着人家门口骂。 张主任还了解到周田氏以前不跟周清明住，而是在她闺女周清莲家给闺女看孩子，孩子都看到四岁了，而自己的大孙子除了长娟坐月子管了半个月，以后是一天没管过。 张主任联系了周清明的单位还有街道，让他们过来领人，具体如何处理回他们街道处理去。其实这样的家庭纠纷街道也不愿意太参与。 没想到，周田氏一听还要找周清明的单位，一下子急眼了，又哭又闹，还指挥着他儿子跟他侄子给办公室给砸了，张主任还被她给挠了。 攻击人民政府，打伤政府干部，这事儿可就得往大了说啦，再咋滴也不能轻饶了，派出所来人直接带走。 于，王两家人回了张静秋家，家里援朝在屋里看着三小只，小东升拿着小红红的布娃娃摁在炕上，小手一下跟一下的拍着布娃娃，嘴里喊着“打，打，打坏人” 小红红跟小乐乐拿着小勺一起吃着一碗泡着的桃酥。 回了家张静秋抱着长娟两个人一起哭着，徐慧娟也在一旁一边安慰着一边掉着眼泪。 长海一看，也没自己啥事儿啊。于是跟他妈说，他去供销社和造纸厂给两个妈还有他姐请假去。 张静秋突然想到了啥，喊住他“儿咂，我给你点钱，你回来的时候去二商店买点营养品，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晚上等你师傅回来你跟你师傅拿着东西去张主任家看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这个时候还是有农贸市场的，但是半年后，也就是五八年下半年全国就全部取消了。 长海答应着，去仓房的缸里又割了七八斤熊肉，和援朝就出了门。 两个人路过供销社，都没开口，王主任就说“小海，援朝让你妈在家好好的陪着你姐，三个孩子要是不方便就给我送过来，我看着”其他的同事也附和着。 两个人谢了主任还有其他大姨。就去了厂子。 长娟跟抗美都在卫生院，长海过来直接找了抗美，把事情一说这给抗美气的，拍了长海好几下。然后跑去给长娟请了假。 长海还想跟抗美腻歪一会儿，结果抗美因为长娟的事儿她没赶上，心思根本没在长海身上，再加上白天人多，长海捞着正跟一群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的援朝就往外走。 “小海，今天兄弟那一铁锹拍的咋样？你说我爸回来能夸我不？”援朝一脸兴奋的问长海。 长海瞅了他一眼说“不揍你你就烧高香吧，这回仗着是咱们有理，要是一般打架，你这一锹起步拘留十五天” 长海领着援朝去了黑市，他想找上次换票的李老四换点特供票 长海捂的严严实实的跟人家打听着李老四，但是都不知道。 援朝急眼的扯着嗓子喊“李老四，你他妈给我出来？” 喊完之后，整个黑市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欻欻他俩，一些摆摊的急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走。哪来的这么个虎逼玩意儿。 长海就感觉有人在他身后拽他衣服，还小声的说“跟我走” 长海一回身一看正是李老四，于是跟着他就出了黑市。 三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老四开腔就骂“俏丽哇的，你俩不想混啦？他妈的是不是想害死我” 援朝一听，揪着他脖子就给他提了起来“咋滴？试吧试吧呀” 李老四脚尖点着地跟跳芭蕾舞一样，嘴里喊着“兄弟！兄弟！误会误会！” 长海一看赶紧给他俩分开，李老四揉着脖子，态度也变好了。 “兄弟这回想换点啥？但是我还是不要钱，我得看看你有啥蹊跷东西”李老四问着长海。 “四哥，你别跟我兄弟一样，他上来一阵虎逼叨叨的。我想买点营养品，也不知道买点啥好，这不就来找你了吗！我这有七八斤熊肉你看看咋换” 李老四一听有熊肉，眼睛立马就亮了。赶紧说“跟我走，有这好东西我给你弄点不就完了吗。” 说完就在前面领路。长海和援朝跟着他。 走了半个来小时，等到了地方，长海和援朝都傻了。 李老四给他们领到军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还是大军区直属疗养院，里面都是有很高级别的老干部跟资历深厚的老红军。 就看李老四跟站岗的的哨兵说了几句话，招呼他俩就进去了。 长海在后面小声的叮嘱援朝别冒虎气，因为长海感觉援朝很看不惯李老四。他真怕援朝在这把李老四给揍一顿。那样乐子可就大了。 李老四给他俩带到最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楼，小楼边上松树掩映，一个院子能有一亩半地。 李老四直接给他俩领进屋，在客厅让他俩坐着等他。 没一会儿，就看他拿着几个罐子出来了。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跟长海说“这是两罐蜂蜜跟一瓶鱼油。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些了，拿多了让我爷爷知道就废了。我再补给你几张特供的甲级烟票，你看行不行” 这还有啥不行的！就七八斤熊肉，撑死卖能有几个钱？只不过在他们这没有罢了。 长海一边点头说行，一边把东西放进挎兜里。援朝在一边晃了晃脑袋说“这次便宜你了，你等下回的，再找不到你我就在疗养院门口骂你” 长海跟李老四瞅了瞅他，都没搭理他。 长海接过票揣进兜里，起身就要走。李老四告诉他，以后再有好东西，就到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留个话，定个时间就行！说完就送他俩准备出门。 第30章 老头，你瞅啥? 三个人刚要出门，就看一位满头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头拄着拐杖走进院子。 “小四儿，你不上班又跑回来倒腾啥？”老头一边走一边说着李老四。 就看李老四，腿都麻了，颤悠的回着话儿“爷，爷爷，我这不是新交了两个哥们儿吗，领家来，认认门” 老爷子站在院子里仔细的打量着长海跟援朝。 这一顿瞅呀！给长海都瞅毛啦。但是却不敢说话。 这时就听援朝来了一句“老头，你瞅啥？” “小瘪犊子，瞅你咋滴？”老头回着骂着。 援朝刚要说“再瞅一个试试”刚说了一半就让长海给他嘴捂上了。 长海都吓得快尿了，这是啥地方，给他俩打成蜂窝煤都没处说理去。李老四都坐地上了，整个疗养院里哪个人敢跟他爷爷这么说话啊？反正他是不知道。 “你爹是王大本事吧？还有你，你爹是不是于振山？”老爷子一脸严肃的对着长海和援朝说。 “我草！长海这老头不是人”援朝“虎逼病”彻底达到了巅峰啦。 长海上去就给他来了一脚，援朝一个趔趄一转身不放声啦。 “李爷爷，您是咋知道我俩的父亲叫啥名字的？”长海恭敬的问老爷子。 “哈哈哈！你这声爷爷叫的不亏，你爹于振山当年是我的通讯员，还有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王大本事还给我当了一年的警卫员”老爷子傲娇的说着。 长海挠着头疑惑的看着老爷子，心想我也没听我爸说过有这么一位呀。 老爷子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解释说“你爹参军不到半年，因为念过书，就给我当了通讯员，跟了我八年呀，要不是我跟你爹对脾气，一直不放他，他也不至于最后是一个副团级转业。你爹现在咋样了？” “李爷爷，我爸两年前为了保护厂子不被特务破坏去世啦”长海伤心的回答老爷子的问话。 就看李老爷子登时愣在那里，红着眼睛嘟囔着“振山呀，你咋就这么走了呀！我还欠你两条命呀。孩子！有时间你过来带我去你爹的坟上，我想跟他唠唠。” 长海马上上去扶住老爷子，长海心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爸感情最深的老领导，之所以没跟他说过，很可能是因为不想给老人家添麻烦。 长海扶着老爷子进了屋。老爷子坐下回过神才问了长海还有援朝叫啥，以及家里的情况。 长海也问了他爸当年的一些事情。就听老爷子开了口。 “你爹是个有大才的人，当年我把他放到身边也是出于对他的保护，要不你爹当年过江也不至于才是个连指导员。后来你爹回国后就升到团参谋长。这不得不说你爹是有本事的。”老爷子又看了看援朝接着说“比你爹强多了，王大本事，全他妈是假本事。回国当了个营长我看都高了” 援朝“哼”了一声，头一扭也不搭理老头。 “你跟我家小四是咋认识的？你们咋跟他混一起啦？”李老爷子疑惑的问长海。 长海一寻思还是跟老爷子交代了得啦。这老头不好骗，但是也不能把李老四给卖了。于是就说。 “我之前出车打了一只黑瞎子，留了点肉，就想找人换点票据啥的。也是朋友介绍才认识了四哥。”长海半真半假的说着。 老爷子也没计较，但是听到熊肉眼睛亮了。接话说“小四儿，真有熊肉？好些年没吃了，当年还是在对岸，捡了一头被炸死的吃过。” “李爷爷，您要是喜欢，以后有机会我再出车给你再弄点儿，不是难事儿。”长海往老爷子感兴趣的话题拐着。 “好孩子，有这个心就够了！不要刻意去弄，好好工作，别丢了你爹的脸。”老爷子又看了援朝一眼说道“小瘪犊子，回去跟你爹说，让他过来陪我喝顿酒，回头我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王大本事，打锦州，连我都不管了，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端枪，往前冲。这都是你那个不着调的爹干的事儿！” 援朝不情愿的应着声，他现在也知道了这老头他惹不起。回头还得挨他爹一顿揍。 长海又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知道。李老四不是他亲孙子，老爷子一辈子孑然一身，李老四是他在对岸捡到的孩子，一共四个，李老四最小，于是就给收养了，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被别的领导收养啦。组织考虑老爷子一身伤病，就把李老四安排在他身边工作，是军区疗养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但是这个货也不正儿八经上班，成天乱逛。但是有一点，他对老爷子哪是没得说，换的那些野味啥的蹊跷东西也都是为了孝敬老爷子的。 李老爷子要留长海中午在家吃饭，长海推脱家里有事儿，就告辞了。 李老四送他俩出去，一路上直拍胸脯，看援朝的眼神都是一脸的崇拜。心想“这要是自己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自己腿能让老头给掰折了插屁股里当烧鸡熏了” 长海领着援朝跟李老四分手告别。急急忙忙去农贸市场买了只大公鸡。中午在小吃摊吃了碗馄饨。援朝一气吃了三碗。化气氛为食欲。 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都在长海家，三小只老老实实的窝在长海屋里看小人书。 长海把蜂蜜，鱼油拿出来，给他妈惊够呛，蜂蜜不算稀奇，那瓶鱼油一看就是毛子货，市面上是看不到的，等长海把李老爷子的事儿说完，给两个妈又惊到了。 这是啥缘分啊！并且感叹着老领导还念着当年的情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老爷子。 晚上王尚友回来，听他们把今天所有得事儿说了一遍，当时脑子就宕机啦。自己媳妇和老嫂子领着孩子把人给好顿揍不说还见了官。两个小子还碰上了老首长，当援朝显摆的说跟老首长对着骂的时候。二话不说抽出皮带，就是一顿抽。 长海都无语啦。自己这兄弟哪都好，就是说不定哪天脑袋不跟摆设一样。 长海赶紧拽着他师傅去张主任家。看来以后几天援朝是回不去家了。 第31章 黄桃罐头，东北孩子的保护神 长海和王尚友拎着东西去了张主任家，张主任家离得不远，就在他们江海大院旁边的一个胡同里。 张主任顶着一张被周田氏挠的跟花猫一样的脸热情的把他俩请进了屋。 看到拿来的东西一个劲儿的推让，这还能推让过王尚友？后来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张主任又跟他俩讲了那三个人的处理结果，周清明跟他堂哥劳改三个月，周清明厂里给他留厂察看一年。 周田氏考虑到年龄问题，由街道监督劳动一年。 王尚友听完感觉处理的还算合理，也就没说什么。又聊了几句起身就告辞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王尚友跟长海询问着李老爷子的情况。 当听说让他有时间去陪老爷子喝顿酒，并且还要把他的酒壶还给他，立马乐够呛。寻思了半天跟长海说“有时间去你老苏爷家看看，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着收两条好鱼。回头我拿去给老首长。老首长就好吃点这样的东西” 长海应声的答应着。两个人回了长海家。援朝一听见他爹的动静，出溜一下就拱他干妈张静秋屋里去了。还不忘抱着小红红。因为他知道，现在也就这小丫头能帮他了。其他人不跟着王尚友一起抽他就烧高香了。 王尚友跟其他人把张主任介绍的情况说了一遍。大家伙都放心了。 长海回屋里就发现于东升小朋友蔫头耷拉脑的在炕上，小脸通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长海把他拽过来，一摸脑门都烫手。赶紧喊他妈。 两个妈，还有他姐跟抗美急忙进了他屋。抗美一看跟他说“白天受了惊吓，这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张静秋自责的说着“这不是造孽嘛！光顾着处理这些烂事了，东升晚上连他最喜欢吃的炼乳冲水泡槽子糕都没吃几口。大意了” 长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他妈，长海在自己屋里的柜里找着只有他知道的东西。 收拾妥当，长娟抱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东升，长海蹬着还没还回单位的小三轮，驮着他姐还有抗美就往厂卫生院去。 到了卫生院，值班大夫看完以后给开了药。直到给小东升扎上吊瓶，他们三个人才算安心一半。 长海照看着小家伙，抗美在一边安慰着长娟。没一会儿，就看援朝急急忙忙的也跑了过来。 “你不在家待着，跑过来干啥？”抗美生气的问着他弟弟。 “我傻呀？你们都走了，把我扔在家里，咱爸回过头想起我来，还不得揍我半宿呀”这王援朝也不傻呀！ 援朝看了看没人搭理他，一转身去护士值班室找人闲聊啦。 这人呀！老话讲的好，那叫“各吃一惊”别看援朝平时要不就闷了吧唧的，要不上来一阵跟个虎逼一样。但是在撩拨异性方面绝对有一套，那个表现的温文尔雅，谈吐不凡。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海都怀疑他和抗美不应该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另一个应该和援朝融为一体啦。 小孩子有病一看就知道，扎了半个小时的吊瓶，小东西逐渐有了精神。 “舅舅，渴，喝水”小东西虚弱的说着。 长娟刚要起身去给他倒水，就看长海从旁边的暖气片上拿下他的挎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瓶东北孩子小时候的保护神桃罐头。这就是之前长海从柜里，实则是空间里找出来的。 长海拿出一把水果刀，把罐头上的铁皮盖给割开，又拿出一把小勺，把暖瓶盖用开水反复的烫了几遍后，倒出来两块桃肉和罐头汤，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小家伙。 就是这么神奇，刚吃几口的小东升，挣扎着要从长娟怀里坐起来，还扎着针的小手就要自己捧着暖瓶盖喝罐头汤。 一边吃着桃肉一边还来回的扭着小身子。 长娟笑骂着“早知道一瓶罐头就给你治好了何至于嘚瑟的来医院挨一针” 连吃带喝的造了半瓶子罐头的小东升，终于吃饱了。 抗美看着小家伙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扎完，就想到长海还没吃饭，于是就催他去医院门口的小吃摊吃点东西去。 长海厚着脸皮的让抗美陪他一起去。不出意外的是，吃完饭的长海拽着抗美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这回不光亲了抗美，手还不老实的占了便宜。 回到病房的长海一直揉着自己的肋巴扇，这回扭的小麻花凑一起能有二斤。抗美红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长娟看着两个人直捂嘴乐。 小东升的吊瓶终于扎完了，小家伙也有了精神。长娟赶紧收拾东西。又把小东西包严实了，几个人就出了门。 出去没多远，才想起来，还有援朝这么个玩意儿没出来呢。长海赶紧跑回去喊他。 到了值班室，就听援朝“拳打东山猛虎，脚踢西山饿狼”的吹着牛哔。 长海都没敢进去，在门口喊着他赶紧走。就看援朝，立马潇洒的起身跟几个眼里冒着小星星的小护士告着别，然后头都不回的就出去了。 长海心里腹诽着他“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是一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人太多，长海让援朝蹬着小三轮驮着长娟跟孩子先走。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谁还看不出来！ 结果就是，抗美踹了他一脚后，跳上小三轮，催着援朝扬长而去。 在寒风中凌乱的长海，心里比室外的气温还要低。 长海抄小道往家走，他家的江海大院后面是一条商业街，解放前很红火，啥金号，银号，当铺银行就跟后世的金融一条街一样，这条街有一条小路直通他们家的大院，但是解放后这条街逐渐被改造成政府的一些机构所在地，主要的还是一些银行等单位。 因而晚上这条街没啥人，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街。 长海穿着小胡同，还没走到正街的时候，正好尿意袭来，四周也没人，他就找了个墙角放水。 放完水，正提裤子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长海警觉起来，四下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最后确定就在他刚才放水的那个地方的二楼。 长海想看个究竟，发现旁边有一根电话线杆子。 于是两手一搂，两脚一蹬，蹭蹭蹭的就爬了上去。 电线杆子离二层的窗户能有两米多距离，并且窗户还挡着窗帘，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长海又往上蹿了一咕噜。这回从窗帘下面的缝隙之中，隐约的看见有红色的亮光一闪一闪。 第32章 抓特务 长海悄悄的从电线杆子上出溜下来。然后小心的出了胡同后，撒丫子就往派出所跑去。 长海呼呲带喘的，跑到派出所，今天晚上正好是早上去长海家的宋副所长值班。 宋副所长看着一个劲儿的倒着气的长海，赶紧问“咋了？小海，出啥急事儿了。” “宋，宋叔，快，快点。我发现了有特务，发报”长海断断续续的说着。 宋副所长立马站了起来，摁着长海的肩膀问道“在哪？几个人？” 长海也不客气的拿着宋副所长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干了大半缸。一抹嘴就把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宋副所长低头原地转了一圈。马上喊道“吴国栋，杨新华马上过来” 就看两个二十多岁的警察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 宋副所长简单的跟他俩讲了情况，然后跟他俩说“你俩跟着小海，先过去，切莫打草惊蛇，看看周边情况，去居委会赵大妈家了解一下情况，摸清几个人。我随后带人过去” 两个警察跟着长海出了门。宋副所长在屋里打了两个电话，跟分局以及市局汇报了情况。 长海带着吴国栋先来到了地方，吴国栋用同样的方法，爬上电线杆子查看了情况。 不一会儿，杨新华领着居委会赵大妈过来了，指认了房子后，几个人找到一个背人的地方，赵大妈介绍了情况“这家姓孙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口子，没有孩子，另一个女的好像是老妈子，每天做饭收拾家，男人在银行上班。家里解放前是开当铺的，48年咱们这刚解放他家就关了门。后来这个男的也不知道咋弄的就去了银行上班了。我就知道这些。他们家从来也不跟周围邻居来往，很少看见有人去他家” 吴国栋跟杨新华互相点了点头。杨新华起身就回派出所去啦。 吴国栋跟长海蹲在二层楼下面的墙角，注意着情况。 过了十几分钟，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过来二三十号人。 吴国栋，长海赶紧过去，又把情况介绍了一下。其中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还拍了拍长海的肩膀。 于是就看这个人叫过几个人围在一起安排着方案。 完事儿后，几个人各领一帮人散开来去。 各个位置都到位后，就看一个在电线杆子上的警察，一下剪断了二层小楼的电线。 当看到一楼有烛光闪动后，一伙人上去一脚踹开门，一群人就冲了进去。紧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停顿了一会儿后，枪声更激烈的又响了起来。 长海一直苟在墙角那里。他还不时的注意着他发现情况的后窗。 突然长海发现后窗打开了，借着雪地映着的月光，长海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看他背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直接从窗户就跳了下来。 刹那间，长海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男人刚落地，还没站稳，就看长海飞起一脚就蹬了过来。 男人横着就飞了出去，长海一下不停，栖身前冲，一个滑铲冲着刚要起身的男人小腿就铲了过去。 刚要起身摸枪的男人又趴在地上，紧接着这个男人就地一滚，躲过长海的另一脚。 长海一看，又是往前一扑，在空中来了一招“扭身滚肘”一肘砸在男人脖子上。整个上半身压在男人身上。 这一肘给男人彻底砸趴下在地上，长海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刚一落地，再次蹦了起来，右腿屈膝，落下后结结实实的砸在男人后背。 就听男人嗯哼一声，不动弹了。这时候在远处的一帮警察也跑了过来。 长海起身。噗楼着身上沾的雪。几个警察摁着男人带上手铐，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发现这个男人根本站不起来了。 旁边一个岁数大的警察说，抬走吧，估计以后也站不起来啦。 这个时候二层小楼里的枪声也停了，没一会就看抬出来一个，架出来一个。 宋副所长领着之前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找到长海跟他介绍说“小海，这是咱们市局的郑副局长” 就看郑副局长笑呵呵的拍着长海的肩膀说“我就说嘛，振山的儿子肯定没得说，老于家个个都是人物” 长海心里想着“到底是正局长还是副局长呀？我爹人脉还挺广，谁都认识他”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警察跟郑副局长讲述了刚才长海抓人的经过，但是很尴尬的是，这个男人以后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长海跟着他们一起先去了派出所，郑副局长临时就把他们派出所当成了指挥部。并且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派出所灯火通明。 按照程序这种案件在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长海是不能走的。 于是长海无聊的的在派出所溜达着。看着里出外进的警察在忙活着。 没一会，宋副所长喊长海进屋吃饭，别说这晚上一顿折腾，长海还真饿了，于是接过宋副所长递给他的满满一大饭盒的面条就秃噜起来，里面肯定是特意的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长海正吃着呢，就听见王尚友喊他的声音，长海嘴里含着一口面条赶紧出去。 就看王尚友还有长海他妈，在派出所门口瞪着他。 这时候郑副局长也跟了出来，一看见王尚友和长海妈，赶紧过去，一脸笑意的说“振山家的，你跟振山生了一个好儿子呀！了不起啊，小小年纪有这样的心性还有这样的身手不简单呀，关键是遇事沉稳，有勇有谋……”一顿彩虹屁，长海感觉他家小红红长大了也就这水平吧。 长海妈，流着眼泪盯着长海，一声没出。把手里拎着的柴火拌子一扔，捂着嘴一边哭一边急步的回去了。 这时就看王尚友一拳砸在郑副局长身上，给他砸了个趔趄，就听王尚友红着眼高声说道“姓郑的！你他妈还叫个人啦？你们警察都死绝了吗？关键时候让一个孩子上？振山活着的时候你就打振山的主意，振山没了你又看上了他儿子！我跟你说，振山就这一根独苗。以后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和你玩儿命” 郑副局长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就听王尚友喊着长海“小王八犊子，赶紧跟我回家。再他妈给我惹事儿我废了你，我认头养你一辈子” “师傅，你等我吃完再走呗，他们这面条挺好吃的，要不你也来一碗”长海不知死的跟他师傅说。 就看王尚友一眼扫见张静秋扔在地上的柴火绊子，拎起来就要抡他。 长海一看，把饭盒一扔，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第33章 变形金刚王援朝 长海在前面跑，王尚友在后面追，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就看王尚友一哈腰，手里的柴火绊子贴着地皮，打着旋就飞了出去。 一柴火绊子就削在长海的脚脖子上。长海“啊”的一声，一个大马趴就趴地上了。 王尚友过来，揪着他的后脖领子，跟拎小鸡子一样。还踹了他两脚。 王尚友揪着他，一边骂一边往他家走。 进了屋，他妈屋里还亮着灯，但是能听见张静秋的抽泣声和长娟的安慰声。 王尚友把长海一把给摁在张静秋屋的门口，让长海跪在那里。 “嫂子，这小瘪犊子我给你抓回来啦。是打是骂你发话。我就让他跪在你门口”王尚友隔着门冲长海妈说着。 “干爸，您回去吧，一会儿我跟我妈教训他。天太晚了您明天还得带援朝去报到呢”长娟回答着王尚友。 不提援朝还好，一提给王尚友提了个醒，自己家的瘪犊子还在长海屋里呢。 王尚友撸胳膊挽袖子就进了长海屋里，于是就传出来援朝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长海缩着脖儿，心想“大姐呀！你可真是看眼不怕乱子大呀。” 王尚友出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脑门子上的汗。 王尚友冲着张静秋的屋里说“嫂子，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长娟你看着点这小瘪犊子，有事儿喊我去”说完就走了。 四下无语，只有张静秋的哭泣声。长海跪在地上，此时一晚上的惊险行为刺激他分泌的肾上腺素也逐渐消退。 长海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也在冷静的反思今晚上的事情该如何让他妈从担心，愤怒中平复过来。 长海想了一会儿就跟他妈说“妈！您别哭了，是我不懂事儿，让您担心了。您就原谅我吧。但是妈！我想说，我不为今天的举动后悔，因为我是于振山的儿子，我有跟我爹一样的血性。我已经成年了，我不能给我爸丢脸，如果今天我不冲上去，回头让别人咋说我？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即使今天我出事儿了，那也是您的光荣！您要打要骂，我今天晚上就跪在这，直到您打消气骂解气了算完！” 四下无声，都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听张静秋一声叹息后开了口“小海，你起来回屋吧，妈想开了，妈不求别的，只求你以后再遇到事儿，脑子里想一想家里的亲人，想想妈” 长海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答应着。抹着眼泪回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就看王援朝，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 长海看看他，也没发现哪有伤呀！就拍拍他说“这也没有伤，你刚才嚎个屁呀？赶紧起来放被睡觉。” 援朝躺在哪里突然流了眼泪，委屈的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他说明天我还得去厂子报到，脸上身上不能带伤，为了给我教训，给我胳膊腿儿卸下来，再按上，来来回回好几遍。太疼啦！呜呜呜” 这给长海心里乐的“这老逼登太有办法啦。也不怕给自己儿子弄成习惯性脱臼，这把自己儿子当变形金刚啦” 一宿无话，一大早两人都一起起来。这也是援朝从小和长海一起练功形成的习惯。 两个人在院子里练着，长海还是功夫招式，但是王援朝却不是，就看他一手拎着一个六十斤的石锁耍着花样，时不时的还抛起来，然后用胳膊肘接住。就这还是在他爹昨晚上卸了他胳膊腿儿玩的前提下。要不然他耍的更花花。 他俩从小跟王尚友学的就不一样，长海就是一招一式的跟着王尚友学了个十有八九，但是王援朝就是不愿意学那些个招式啥的，他就认准他爹说过的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于是王尚友也不强求他，在他练成一定的基本功的时候，就注重他锻炼力气。 援朝十五岁的时候，他爹带他去公园，一个能有三百斤的石墩子，他跟人家打赌他能举过头顶，还能翻过来给人家看看石墩子的底。 结果就是他赢了五块钱，让他爹没收买酒喝了。这些都是王尚友按照以前考武举人的办法平时训练的他。 两个人练着，长娟出来倒泔水桶，看见援朝就逗他“援朝呀！你这本事还上啥班呀，去公园耍石锁一天也能不少挣” 王援朝不想跟长娟说话，但是架不住长娟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哪是实打实的两家人的姑奶奶，跟他爹说句话甚至比他姐王抗美说话都好使。从小到大，他跟长海没少挨于长娟的揍。 “大姐，你昨天劝我爸，你提我的名干啥啊。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做一顿好吃的给我补一补”王援朝埋怨的说着。 “想的美，回头我就找干爸给你做一顿皮带炖肉”长娟乐呵的吓唬他。 几个人在院子里互相聊天打屁的玩闹着。 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包括最小的于东升小朋友，都很有眼识的小心吃着。 张静秋倒是表现的还跟以前一样。一边催着他们吃饭，一边喂着小东升。 吃完饭，援朝拉着长海就跑，他可不愿意跟他爹一起走。回头路上在挨一顿那可犯不上。 长海这个气呀，他还想跟抗美吹吹牛呢。 到了单位，长海带着援朝进了办公室，王援朝不用介绍，不说他们保卫处，就是厂子里都有不少人认识这个货。 孙小欠欠不登的又凑了过来“小海！这回你我援朝咱三一组，你知道不？太好了。我终于不用看我师傅那张老脸啦，一看见我就殇殇着。跟我欠他钱一样” 这时就看孙小欠他师傅大老姜，对了现在是姜科长，上来就揪着他耳朵说“小比崽子，你再说你不欠我钱？上个月借的三块五你还没给我呢！我的新剃刀呢？” 这给一办公室的人都给乐的前仰后合。有几个还要再扒一遍孙小欠的裤子，看看庄稼长没长出来。 各科室领导接了通知，在会议室老处长吴进明跟王尚友正式交接完毕，王尚友也讲了一下。 大老姜回科里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一个叫党卫东，一个叫党卫军。你瞅这名取得！ 算上王援朝他三是分给他们科室的这一批新人。 姜科长安排了工作分工，长海，孙小欠，王援朝一组长海组长负责兴安岭这趟车。 副科长李大个子陈凯带党卫东跑长白山这趟车，姜科长带王解放还有党卫军负责短途成品押运。 平时没有出车任务在家的负责其他本市需要押运任务的工作。 第34章 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 安排好工作，办公室里各司其职，写押车日志记录的，出去跟车的。还有半个月过年。 保卫处年前基本上没有远途的押运任务了。长海正写着押运记录。就听王尚友喊他。 长海一进王尚友办公室屋，就看好几个警察在屋里。其中就有昨晚上的郑副局长。 郑副局长起身拍着长海笑着跟他说“小海呀，感谢你昨天跟我们汇报的情况以及奋不顾身，不畏凶险的抓捕的主犯。但是今天我们来还有件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长海心想“借用一句后世的的名言: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光用彩虹屁喷我，给点实际的呀” 长海看了看一边啦啦个脸的王尚友，就看他点了点头。于是长海说“郑副局长，您说吧，还让我干啥？” 郑副局长一听哈哈大笑后说“昨天你抓的那个人是他们组织的首脑，但是因为你昨天下手太狠，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个人下半身废啦。他交代了一部分情报，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他非要见你才说” 就看长海满不在乎的说“咋滴？都这样了还想跟我比划比划呀？昨天我都手下留情了，我再狠点第一个照面就能要了他命。我跟你们去看看，中午我们食堂有红烧肉我可得早点回来”长海心里想着“帮你们忙也不能白帮吧咋滴不得给我弄一顿好好的呀，最起码不能低于红烧肉吧” “好！痛快！你去完了别说红烧肉，给你整个猪都行，老王人我请走啦，回头我给你送回来，你放心！少一根头发我还你一根手指头”郑副局长乐呵的说着。 一群人出了门上车就走，车开到公安医院。医院里外都已经被警察布置了岗。 在一个病房里，长海见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看见长海显得很激动，眼神能看出不甘心。 旁边的警察给他把病床摇了起来，这个男人开口开始问长海“你多大啦？” “马上十八”长海平淡的说着。 “学过功夫？你师傅是谁？” “学过，一直没扔下，我师傅说了你也不认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师傅的师爷是孙禄堂。我不管你为啥要见我，我想跟你说，有点职业操守，干你们这行的早晚的事儿，既然栽了，就别藏着啦，别跟下三滥一样玩不过就掀桌子。太掉价了，对了，你姓啥？” 站在一边的郑副局长暗挑大拇哥。心说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呀。天生干警察的料。但是一想到王尚友，就又觉得还是算了吧。 就看这个男的紧皱眉头的深思着。然后舒展眉头开口说“难怪原来是虎头少保的传人，我伤的不亏，小伙子，谢谢你能来，你放心你们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提心吊胆十来年，我也解脱了，你走吧” 长海转身就出去了，一刻停留都没有。 郑副局长出来后，抓着他的手又要放屁，长海赶紧让他打住。问他“他到底为啥要见我啊？” 郑副局长乐了，于是就跟他讲“昨天晚上他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突然要见你，我们最后问他为啥要见你，他说解放前他就是秃子那面的精英，还受过白头鹰国的专业训练，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并且还是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所以就要见你” 长海听完，就三字“神经病”说完就走。 出了门，等郑副局长安排完工作，长海就跟他说“领导，中午咋安排我？我跟你说菜不好我可转身就走，回头你跟我师傅说去” “叫啥领导，叫郑叔，今天叔不光让你吃好，还要送你个大礼”郑副局长一边搂着他说一边往局里去。 到了食堂，郑副局长去安排饭菜，然后拉着长海回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看郑副局长拉开抽屉拿了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并且开口说“这是去年才生产出来的长江750三轮摩托车，去年底刚配发给局里一批，这次你立了功，但是由于保密原因不能明目张胆的表彰你，所以局里决定给你们处里配发三台三轮摩托，但是其中有一台归你专属，这是钥匙，还有你的请功报告已经报上省厅，二等功没跑了，但是还是不能公开颁奖，回头会通报给你们厂领导，你们厂给你啥奖励局里就管不了咯” 长海听完心里乐的都开了花啦。长江750宝马血统，这在后世跟奖励一台迈巴赫一样。 拿着钥匙来回翻看着。食堂送过来的菜都忘了看啦。 一共四个菜，“整只的酱肘子，溜肉段，红烧肉，红烧鱼，一盆大米饭” 长海也不客气，端着碗一顿风卷残云。 郑副局长在一旁抽着烟乐呵的看着，越看越喜欢，于是就问长海“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借调来局里帮帮忙行不行？” 长海头不抬，眼不睁的回着说“跟我师傅说去，我做不了主。他急眼了，他儿子的胳膊腿儿都卸着玩”郑副局长无奈的摇了摇头。 吃饱喝足，长海一点不啰嗦，起身就要走，郑副局长，喊人拿来了几个已经装好的饭盒。跟他说“这些菜拿回去给家里人吃，跟我向你妈道个歉，有机会我亲自上门去谢罪” 长海心说“只要你不放彩虹屁就行，回头把我家小红红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都是一个门派的” 长海出了门，有人带他找到摩托车，长海也没客气，蹦上去踹着火，挂档扬长而去，上辈子送外卖，送快递啥车不会！ 回了单位一群人跑出来接他，对他又拍又抹的，给他都整懵了。 就看王尚友和他们厂陈厂长一起出来了，陈厂长也拍着长海的肩膀说“跟他爹真像，是于振山的种。老王呀，以后可得好好培养，爱护好他。过些天等上面批下来开大会给你俩授奖。让他准备准备，到时候让他上台讲话” 长海满脑子问号，不是不让公开授奖吗，陈厂长这是要干啥。 孙小欠在一旁问长海“小海，你当时杀人以后是啥感觉？害不害怕？” 长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说剿灭那帮二混子的事儿呀。 长海也没管其他人，拉着王尚友还有陈厂长进了屋，其他人在外面欣赏着摩托车。 他们处也有四五台三轮摩托车，但是太老啦，还是当年小本子投降后留下的，谁都不愿意开，害怕扔半道上。 屋里王尚友跟长海解释着“咱俩和刘大头还有老陈一起剿灭土匪的情况，他们当地处理完以后，通报了我们省厅，省厅很重视，就通报了咱们市局，和咱们厂，并且要给咱俩报功，陈厂长接到信儿就亲自跑过来问我。我就把情况介绍了，还把你昨天晚上的事儿也说了一遍，回头你准备一下过几天来会好上台发言。” 长海痛苦的挠着头，心想“这都啥事儿啊，想低调都不行，实力不允许呀！” 一下午长海就在一群人问东问西的过程中度过的，王援朝和孙小欠就跟一个保镖一个经纪人兼发言人一样。 临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兜里的瓜子都装不下啦，都是他欠不登的跟来问长海的人要的发言费。 一下班，长海跨上摩托车就要跑，援朝刚要坐斗里，让他一脚给踢了下去“滚犊子，我要去接你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寒风中凌乱的王援朝，心里诅咒着长海“一会儿我姐就得揍你个满地找牙” 他正在这想着呢，没注意到他爹深邃的眼神正锁定着他，没出意外，王援朝同志先满地找牙啦！ 第35章 难道我不帅吗 长海骑着摩托车开到卫生院，这时天上陆陆续续的下起了鹅毛大雪。 长海没有进去找抗美，而是半倚在摩托车车座上，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屈着蹬在摩托车上。 没一会，长海的帽子上，身上都落满了雪，但是长海没有去扫落它们，他觉得这样更帅，更能感动抗美。 卫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他，人们都寻思“哪来的这么一个傻哔，大雪天站外面，也不知道进屋里躲着” 又过了一会儿，抗美挽着长娟一起出来了，这时的长海就跟个雪人一样，抗美和长娟从他旁边路过都没认出他。 抗美还跟长娟说“大姐，这人不会是冻出毛病了吧，要不要回去喊人得啦” 这给长海气的，难道我不帅吗？难道我不浪漫吗？ 长海抖落掉身上的雪，回身就喊他俩。 抗美和长娟看见是他，跟看怪物一样。长娟过来又摸脑门又翻眼皮，还问他“小海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长海扒拉开他姐的手“我这不是弄了个摩托吗，特意过来接你俩，结果你俩都没搭个我” 这时她俩才注意到摩托车，抗美一边拍着摩托车还一边嘟囔着“我爹也太不像话了，刚升官就以权谋私，也不怕回头让人枪毙了” 长海都无语了“王尚友你家彻底沦陷了，一开始以为你家就抗美一个脑回路正常的，这回可以确定了，抗美应该是三胞胎，老三让抗美和援朝给吸收了，只不过援朝吸收的大部分，亲闺女呀！不望着自己爹点好” 摩托车上坐着三人，长海让他姐坐在斗里，抗美坐在后面。 长海想试试摩托车一刹车，后面的人一晃一晃的贴上他的感觉。 但是他忘了这是东北，还是东北的冬天，更重要的是车上拉的还是东北娘们儿。 长海一个刹车，整个车转着圈的就出溜了出去。 等车停下来，长娟拽耳朵晃他，抗美两只手怼着他肋巴扇。长海是欲哭无泪呀。 重新上路，他可老实了，长娟问他车是哪里弄的，长海老老实实的就跟她们讲。 结果一张嘴就是一嘴的大雪片子，一张嘴就是一肚子冷风，等到了王尚友家门口，长海都吃饱了。 王尚友家门口的门斗儿下面，小乐乐站在那里，伸着小手接着雪花玩。 看到长海骑着摩托车停下，兴奋的又蹦又跳，抗美打着招呼就回了家，长娟脱下大衣把小乐乐一包，就给他抱上车，冲着屋里喊“干妈！乐乐我抱我们家玩去了，回头吃完饭给您送回来” 长海把摩托车推进小院，小乐乐兴奋的冲进屋喊着小红红，一起出来看。小东升也扎撒着小手跑了出来，结果让长娟跟拎小狗一样拎着他背带裤后面的带子拎回了屋。 开啥玩笑，昨天刚挨一针，大雪天还想出去疯？ 长海心疼小外甥，把昨天他没吃完的半瓶桃罐头拿出来倒碗里喂他。瞬间不哭不闹。 长海把小勺给小东升让他自己吃，结果小东西直接上手抓，罐头汤直接捧着喝，长海也没管他，小孩子不都这样吗。 长海喝了两茶缸子热水，然后又趴在炕头烙着肚子，一肚子的凉风，回头再做了病。 “妈！明天我去东沟的东方红农场，您看看家里还缺点啥，我去看看他们方不方便我跟他们买点回来”趴在炕上的长海跟他妈说着。 在外屋地做饭的张静秋想了想说“弄点红小豆吧，前些日子我买了点江米面（糯米面）回头我做点粘豆包” 还没等长海回话呢，就听一声屁响，给正在认真吃桃肉的小东升吓得手里的桃肉都掉碗里了。 长娟在外屋地乐的都直不起腰了，冲着长海说“小海，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儿呀！对了，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再买点豆油，过年好炸丸子用” 长海应着声从炕上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两个破包袱皮，来到院子里，把两个在摩托车上爬上爬下的小崽子撵回屋里，又把被他俩绑在车斗里的看门大将“窝头”给解救了下来。 把摩托车盖好，搓着手就回了屋。 小东升很懂事的给小舅舅和小姨一人留了一块桃肉。三个小崽子凑在一堆嘿嘿嘿的乐着。 吃饭的时候，所有人强烈要求长海回自己屋里吃去。这屁让他放的，都不叫玩意儿啦，长短各异，音调不同能多花花就有多花花。 晚上长海搂着小外甥睡觉，没到半夜，小家伙就不干了，强烈要求去找妈妈。 长娟去长海的屋里抱孩子，都没敢开灯，她怕爆炸了，都辣眼睛！ 第二天一早，雪还在沥沥拉拉的下着，但是已经变小了，四周一片白茫茫，跟盖了一层白白的棉被。 长海起来先把院子里的雪简单的扫了一下，又把院门口路上的雪铲出来一条道。 上班的时候，长海满心欢喜的以为其他人都想坐摩托车呢，结果除了援朝以外，剩下的人谁都不感兴趣。开玩笑，但凡脑子没病这大冷的天谁坐这没遮没挡的玩意儿。 长海满心怨气的拉着援朝去了单位。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孙小欠跟昨天晚上出车刚回来的副科长李大个子还有王解放围在炉子边上唾沫星子乱飞的讲着昨天的事儿。 看见长海进来，李大个子赶紧拽着长海问东问西，孙小欠拉援朝左拦右挡的，还想跟他们要瓜子。 结果就是孙小欠让李大个子和王解放又给架厕所去了。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孙小欠现在经常刮，原因就是刚长出来的毛茬太刺挠了。冬天穿的太厚，挠还不方便。 长海坐在去农场的车上，晃悠的他昏昏欲睡，他想起来进空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出来换的。 空间里，除了他之前种的那些苞米，蔬菜还有葡萄跟苹果以外，他放进来的东西基本上没剩多少啦，还有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两板冻鱼，一板冻对虾，还有点虾皮蚬子干。罐头倒是还有四瓶。 苞米跟蔬菜已经收了，地里现在是空的，葡萄跟苹果也收了，现在葡萄藤还有苹果树上又结了一些没成熟的果实。 长海清点了一下，苞米大约有五百来斤，蔬菜能有三百斤左右，有芹菜，黄瓜，西红柿，辣椒茄子这些。 葡萄就一颗藤子，能有二百多斤葡萄。苹果七棵树收了一千三四百斤的苹果。 粮食不能拿去跟农场换，再说人家也不缺，蔬菜和葡萄更不能了，咋解释？你咋弄的？ 只能是苹果了，这玩意冬天有，还好储存，并且还抢手。 第36章 豆饼当饼干吃 到了地方，长海跟农场保卫签了到，就打听着他师傅之前的那个熟人。他只知道这个人姓钱，具体干啥的不清楚。 孙小欠和援朝则蹦着高的跑了，跟着别人去海边去啦。 有人带着长海找到了这个姓钱的，原来他是农场总务科的科长。 长海也不啰嗦，直截了当的说“钱叔，我想用苹果跟你们这换点豆油还有红小豆，不知道行不行？不行我买也可以” “嗨！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咋不行呢！你带了多少苹果？我看看给你掂对一些”钱科长豪气的说着。 这给长海乐够呛跟钱科长说“您等着，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给你扛过来”说完就往自己坐的卡车那里跑了过去。 卡车司机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反正车安排停好，农场就负责运芦苇过来装就完了。 长海在车后斗里拿麻袋在空间里装了满满一麻袋，较着劲自己就扛了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 当长海拿过来的时候钱科长正推着一个手推车过来接他，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个傻小子，我紧喊你你也不听，找个车推着多省劲呀” 长海把麻袋放到推车上。钱科长又找了称，称了一下，正好一百四十斤。 钱科长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些苹果我算你三毛五一斤，一共四十九块钱，我们农场留了一部分豆油，想着过几天当福利给职工发，我还能给你挤出来四十斤豆油，现在豆油八毛七一斤，你这没有票，我给你算一元。这样还剩九块钱，我再给你十斤红小豆算四块钱。我一会儿找给你五元。你看行不行？” “太感谢钱叔您啦，这有啥不行的，钱就别找了，我一会儿再看看我那两个兄弟想要点啥，说不定我还得给您钱呢”长海赶紧推辞着。开啥玩笑，能不给人家点好处，以后还咋处？ 钱科长领着长海去榨油坊取豆油，长海老远就闻到一股炒豆的香气。 又看见一群小孩在抢着一块豆饼。钱科长走过去，从油坊里又拿了一大块豆饼，递给他们，一群小孩欢呼着就跑了。 “农场的孩子，不像城里的孩子，平时零食就少，这喂牲口的豆饼就当饼干吃”钱科长无奈的摇头说着。 长海在屋里也拿了一块压好的豆饼嚼了起来，有点硬，但是是真香呀！这可是最早的方法笨榨豆油出来的豆饼。里面含油量还是很高的，完全可以当粮食。 长海知道再过两年，粮站里能有这样的豆饼那都是好粮食。 “钱叔，能不能卖我一些这个豆饼。我一个同学他们大队的牲口就吃这玩意儿，但是不好买。你看看多少钱我再给你”长海找了一个借口。 “要啥钱不钱的，本来就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你就装吧，能装多少装多少。我要是要钱，你师傅还不骂我呀。我可不找不自在。”钱科长不在意的说着。 长海跟他借了一个五十斤装的油桶，然后推着推车，先把豆油还有小豆给推回了卡车上，然后又推了两车豆饼，能有将近三百斤。 长海瞅着没有人的工夫，把豆饼留了两块剩下的全都收进了空间。 回头感谢完钱科长，也没提啥钱不钱的事儿。人家给面子还想要啥自行车呀？ 中午那两个去赶海的哼哈二将还没回来，长海在农场食堂吃完饭，我给他俩打了一份土豆丝，四个两和面的饼子。 下午，两个哼哈二将丢盔卸甲的回来了，援朝拎着两个桶，孙小欠拖着两条挺长的海带。 今天潮水小，海边也没啥玩意儿，他俩人就挖了两个半桶的蚬子，孙小欠腆着逼脸跟人家又要了半桶的泥螺。不甘心又拖了两条海带回来。 这俩人回来就开始分赃，平均分成三份，长海和援朝谁也没要海带，孙小欠想了想也不要了，他们家里都有干海带，这玩意拿回去吃不了就是扔。关键是太大了，不好拿。 当长海说他换了豆油还有小豆以后，这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想啥呢？一个人每月三两油，一家攒一年能省下几斤。 孙小欠要了十斤，钱明天给长海。援朝倒是没放声，因为他没资格，原因是他刚上班没钱，再一个他家还有他爸跟他妈呢，说啥也轮不上他呀。 两个不着调的玩意儿吃完饭，又灌了一肚子热水，总算是还阳了。 跟着装卸工车上车下的嘚瑟。长海又给了他俩一人一小块豆饼，还有两个苹果才算消停。 四点半左右装完车，就往回走，晃荡到七点多才到厂子。 长海给小欠分了油，红小豆他没要。骑着摩托车，带着俩人，先把孙小欠送回了家。 孙小欠他爸是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妈是厂劳动服务公司的，孙小欠原名叫孙向前，还有一个哥哥叫孙向北已经结婚单过去了。 就因为他从小就欠登的，就连老师都喊他孙小欠，一来二去大名反倒是没人知道了。 但是他为人很仗义，情商很高，所以人缘特别好，在学校的时候他比长海大一届。由于父辈的原因，他经常帮着长海还有援朝去跟外校或者高年级的打架。但是多数都是最后长海和援朝把他从一群揍他的人中解救出来。 回了家，长海先去了王尚友家里，把豆油跟红小豆一分两半，一家一半。徐慧娟要给他钱，他死活没要。 要钱！要啥钱？不说人家闺女都给你了，就说王尚友教他的一身本事吧。再一个你于长海从小到大威胁王尚友讹他给你买的好吃好玩的，值多少豆油？还敢要钱？他妈知道了能给他皮扒下来。 回了家，长海妈兴奋的赶紧拿桶把豆油倒出来，然后把倒出来的油桶吊起来，口朝下，下面还放了一个碗接着。一滴都不能浪费。 张静秋给长海收拾好饭菜，长海又把分给他的蚬子和泥螺拿了出来，张静秋是海边人，泥螺可是她的最爱，以前在家的时候这玩意儿赶海就跟咸菜一样，带两块干粮就行，泥螺扒上来，装在水瓢里洗干净，撒上一把盐，就着干粮，吃着泥螺，跟嗑瓜子似滴。 张静秋把泥螺洗干净撒上盐放在一边，然后煮蚬子，蚬子不煮回头死了就不能吃了。 长娟也出来跟着忙活，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没一会儿屋里的门后面又露出了两小只的小脑袋。 长海冲他俩一招手，两小只就跟小狗一样，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大块豆饼，用菜刀片下来两片，一人一片。然后又掏出来两个苹果给他俩。 张静秋怕他俩吃完这些不好消化，就给他俩只留了一片豆饼，跟一个苹果，苹果还切成两半，拿了两个小勺把苹果刮成果泥喂着他俩。 第37章 二货三人组 第二天早上，张静秋起来的很早，她看了看昨晚上接豆油的碗，还别说，接了能有大半碗。 张静秋一早破天荒的用豆油煎了两大盘子带鱼。给长海和长娟一人装了一饭盒。 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愿意坐他的摩托车。就连援朝也吭吭呲呲的，后来实在没办法援朝才上的车。属实太冷了。 到了单位，长海把油桶交给陈凯，他今天去农场，让他去还给钱科长。 等到王尚友来了以后，保卫处在单位的人员全体集合，除了综合科的几个女同志以外。 今天是他们厂发工资的日子，他们保卫处需要安排人员配合市局二处负责去银行押运。 这个年代，上万人的大厂发工资，还全都是现金，大几十万的现金，这跟五六十年后的几个亿现金没啥区别。 长海他们组三个人负责前面开道，长海开摩托车，孙小欠坐在后面，王援朝架着机枪坐在斗里。没错，是架着机枪，别说机枪了，他们厂武装部连炮都有。高射炮，山炮，野炮，迫击炮。厂民兵拉出去妥妥的一支正规军。 长海骑着车在前面，斗里的援朝感觉自己牛哔的不要不要的。大鼻涕冻的都过河了，自己都感觉不到。 后面的两台大卡车，一车拉钱，一车拉人，但是上面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造纸厂的保卫人员。车头也是架着机枪。这时跟他们押运的其实是公安军，隶属于人民公安的中央纵队，83年改为武装警察部队。 所过之处，人们都驻足观看。要不说也确实威风。 回了厂里，人家财务都抬着钱箱子回去了，王援朝和孙小欠偏要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厂里架着机枪溜达一圈。结果各个车间还以为出了啥事儿呢，都出来看这三个傻逼。 回了处里，三个人让王尚友一顿皮带抽的一声不放声。 “牛逼呀！威风呀！他妈的厂部电话都挂过来问我出了啥事儿了，机枪还架上了，你们仨不是觉得威风吗？下午你们三个就去厂大门口拿着枪给我站岗去。回头我去巡岗，但凡发现你们偷懒，我给你们扒光了挂大门上，我让你们彻底威风八面”王尚友是真的发火了。 三个人苟苟着，回去了，赶紧找人去借棉大衣之类的保暖衣物，这要是没人跟他仨换岗，大冬天在外面站一下午还不得冻成冰雕呀。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都没去食堂打饭，同时拿出了饭盒，等饭盒打开的时候，三个人同时都转过身去了，三个饭盒里都是煎的带鱼。 孙小欠给了长海十块钱豆油钱。然后又从长海的挎包里翻出一块豆饼，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面烤，不一会儿烤的滋滋冒油的豆饼香气就蔓延了整个保卫处。 在一顿争抢中，可怜的二货三人组一块豆饼都没吃进嘴里，就连带鱼都让别人抢走两盒。 下午三个二货在寒风中抱着枪，在大门口站岗。不时的有他们处里的同事过来嘲笑一下他们，但是不出例外的都给他三带点热水或者是围巾手套啥的。 后勤的刘大姐还特意给他三弄的姜糖水。过来巡岗的王尚友也无奈的没办法。 一直到将近三点钟，还是他们新上来的副处长兼治安科科长李焕新给他三救了，找了一个让他三回去领工资的理由，让人把他们给换了回来。 长海和孙小欠哆哆嗦嗦的签字领钱，援朝在一边羡慕的看着。他才刚上班两天，开工资也得下个月。 长海点着钱，他基本工资二十七块五，加上奖金补贴啥的，一共开了三十八块六。还有一些副食票据啥的。 三个人又去了劳服把这个月的肥皂，手套，澡票等等这些劳保用品给领了。 长海心里不禁感慨到“这个年代虽然是物质匮乏，但是真的是能感受到社会主义优越性呀，这福利还说啥了，可就是苦了农民啦，全国建设社会主义工业现代化，支撑起来的主要力量其实广大的农民兄弟。后世的三农政策也确实应该好好的回报他们” 回了办公室，刘大姐又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小本子，长海一看是加油本，每个月有定量，每次加多少油会划掉多少。这是市局特别补助给他的。长海仔细的收好了。 晚上回家，长海和长娟一起把工资全部交给张静秋，张静秋把长海的钱收了三十块钱，给他留了八块多，长海不要，说他兜里有钱，张静秋还是坚持的让他留着。 长娟的工资，张静秋是一分没要，让她自己攒着，给自己以后留个过河钱。后来拗不过就象征性的收了五块钱。 张静秋给他俩报着家里的家底“你爸去世，给评的烈士，政府给的抚恤金还有厂里给的补助一共是六百六十块钱，这个钱一分没动，我和你爸以前还攒了五百多块钱，再加上前些日子长海给我的也有二百块钱了，家里一共有一千三四百块钱了，你爸去世这两年就是我的工资还有厂里给长海和小红红每个月每人五块钱的补助挺过来的，现在长海也上班了，也能养家了，咱家算是挺过来了” 长娟听完，抱着他妈呜呜呜的哭着，说着他没能帮着家里，还给家里添了累赘啥的，张静秋安慰着长娟以后可不能这么说。长海也是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上张静秋高兴，特意剁了一大块肥肉蒸了一大碗。又炖了个鱼。蒸了一锅白面馒头。 小红红吃完饭撑的靠在被垛上不动弹，突然打了一个嗝，就看崩的一下，小丫头穿着的小棉袄的纽扣就蹦飞了出去。 给小红红羞得赶紧捂着脸就往被垛里面拱。给几个大人乐的前仰后合，小东升嘿嘿嘿的笑着还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还使劲的鼓着自己的小肚子，也想把自己的棉袄扣子给顶开。 张静秋赶紧去拿点山里红皮煮水，给他们喝。这要是撑个好歹可咋整。 第38章 煤渣山战役 第二天在办公室里，孙小欠穿着他师傅大老姜的一件中山装，还带了个眼镜，给新来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讲解着枪支的使用和保养。 结果拆了一桌子零件，自己安不上了。给旁边的副科长李大个子气的，一把抢过来，噼里啪啦的没一会儿就给装上了。 孙小欠也不脸红，还跟李大个子说“不错，老李同志，还没有忘记我当年教你的这些个本领……” 李大个子上去就是一脚，这逼让他装的“你小子马上给我滚犊子，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不是？”李大个子都气笑了。 长海出去打水，正碰上一脸严肃的发电分厂保卫科的周科长过来。 “周叔，你咋过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们送点好煤呀？”长海开玩笑的逗着他。 “一边待着去，还好煤呢，煤都让人给偷了。我来找你师傅给我支援呢”周科长严肃的说着。 长海一听跟着他就进了王尚友的办公室，进了门周科长就开口说“老王，这回说啥你也得给我支援点人，妈的我们科算我八个人都熬了两宿了” 王尚友赶紧让他坐下说，长海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周科长喝了一口，接着说“前些日子咱们电厂附近多了一帮十八九岁的小年轻，能有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开始他们就是欺负欺负在电厂捡煤渣和木料场扒树皮的那些小孩子，我们科的人看见就把他们撵跑了，咱们人一走他们就又回来，但是事儿都不大，我就没当事儿，这几天这帮比崽子变本加厉，盯上成品煤了，一开始就是几个人偷摸进来装几袋子就跑，我们就追，想着吓唬跑就得了，结果从前天开始推着独轮车过来推了，我们人一追他们就跑，然后另一帮人看你追出去他们又来几个人继续推煤，我们在哪里守着他们就不来，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在门口跟我们叫嚣。你给我安排几个人，想个办法给他们一窝端了” 王尚友听完，想了一会儿，长海这时跟他说“师傅，让我去吧，我先去看看，摸摸情况” “行，你去，注意安全，换身衣服别让他们注意你”王尚友安排着。 长海回了办公室，在自己的柜里换了一件便服。 木料场和电厂就隔着一条马路，长海还没走到电厂，在木料场围墙外远远的就看见有四五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年轻正围着两个小孩，时不时的还打小孩嘴巴子。 长海走过去一看其中有一个小孩他还认识，名叫蒋小勇，是个孤儿和奶奶相依为命，父亲原来是木料场工人，让倒塌的木头垛给压死了，母亲不久也因病过世了，他和奶奶每个月就指着厂里发的十五块钱和来料场扒树皮挣点钱过活。 长海赶紧走过去阻止这帮小年轻“唉，你们丢不丢人，这么大人欺负两个孩子” 五个小年轻一起扭头看他，其中还有一个女的。 “俏丽哇，谁他妈上厕所没提裤子把你露出来了，赶紧滚，要不连你也一起揍”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骂着长海。 长海也不惯毛病，一个冲天炮就捅他嘴上了，其他人一看纷纷上来。 长海身子往后一退，伸手握住一只抡过来的拳头，手一用劲儿往外一扭，抬腿就蹬在他肋巴扇上，人直接趴地上了。 长海又一扭身，手指半曲，对着另一个上来的人的喉结处就是一下子，只见这人捂着脖子就躺地下了。 剩下的两人一看，也不敢上前了，之前挨了一冲天炮的那个小年轻，捂着嘴冲着长海说“有种你等着，我他妈今天找人回来弄死你”说话明显漏风，至少掉了三颗牙。 长海揉着手腕看着他说“我等你，不服咱们就定个点，下午两点，电厂煤渣堆哪里，我就自己，谁不来谁小老婆养的” “你有种，下午两点，今天不废了你我们就不是十三太保”说完就领人跑了。 这给长海整乐了“我擦，还是个组织呀！还他妈十三太保。幼不幼稚？再说了历史上称这名号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这时蒋小勇对着长海说“小海叔，谢谢你救了我俩，你也赶紧走吧，最好喊几个人过来，他们人多你打不过他们” 长海蹲下来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和土，问到他“小勇，他们为啥打你俩呀” 蒋小勇红着眼睛说“他们欺负我们都十几天了，我们一起来扒树皮和捡煤渣的小孩都不敢出来了，他们让我们偷木料场绑木头的铁鹞子（铁丝或者铁片）给他们，还有让我们去偷好煤块，我们都不干，他们就打我们，今天我和我朋友过来看看有没有扒树皮活，结果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这给长海恨的牙痒痒。后悔刚才留了手。 长海从挎兜里拿了四个苹果递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回家，告诉他们，过了今天他们就能正常过来扒树皮，捡煤渣啦。并且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一定要去告诉他。 两个孩子很郑重的对长海鞠了一躬。结伴就回家了。 长海回了保卫处跟王尚友把情况汇报了。王尚友马上安排人下午针对一帮子进行抓捕。 中午吃饭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兴奋的问长海一些具体的事儿。 都是十七八九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听到这样的事儿哪有不兴奋的，没让他们出去找事儿就不错了。 赶着下午一点半多，长海来到煤渣堆这，堆的跟山一样的煤渣上面盖着厚厚的雪，煤渣堆下面还有刚推过来还冒着烟的新煤渣。 没一会儿，长海就看不远处来了一群人，能有十四五个，还有两个女的。 这帮人手里拎着搞把子，铁棍，还有两个人拿了两把菜刀。 就看领头的那个人问了问旁边上午挨揍的人，一指长海，举着搞把子就冲了过来。 长海一看，转身就往煤渣堆上跑，等长海跑上煤渣堆上面，这帮人已经爬了一半了。 最先上来的一个人拎着一根铁棍就朝着长海小腿抡了过来，长海瞅准了，一脚踩住铁棍，这个人一下子就松了手，长海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就看他叽里咕噜的就滚了下去，半道上还拽倒了好几个。 就看长海在煤渣堆上，左一脚右一脚，踢下下去四五个。 这时候保卫处安排的人也围了上来。他们在煤渣堆下面就跟捡人一样。骨碌下来一个收拾一个。 没被抓的还想跑，往哪跑？下面人枪都掏出来了。 就看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造的跟小鬼一样，身上脸上全是煤灰。 最惨的是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倒是没往煤渣堆上冲，可是架不住遇见了孙小欠和王援朝这俩二货，以他俩为首的几个小年轻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一顿扑喽，嘴里还说“你看看这给两个女同志造的，这也太埋汰了” 等把这两个女的押走的时候，清晰的能看见他俩后屁股裤子上印着的好几个手印。 第39章 偷光头饼 回了处里，这伙人全铐进了审讯室，但是其中两个女的还是分开安排进另一间审讯室。王尚友还特意喊了综合科的刘大姐和陈大姐负责审她俩。 长海在王尚友办公室汇报刚才抓捕的过程。没一会儿就听两个审讯室里传出来的都不是人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就看刘大姐和陈大姐胳膊上的衣服袖子挽的挺高，擦着汗骂骂咧咧的进了王尚友办公室。 “老王，都招了，太他妈不要脸了，这两个小丫头片子，都他妈不如解放前卖大炕的。家里条件还都挺好，你说图个啥？”陈大姐气够呛，跟王尚友说着。 长海跟王尚友请了个假，去厂澡堂子去洗个澡，他也造的灰头土脸的。 长海回自己办公室柜里拿了洗漱用品，就往外走，就看刘大姐一手揪一个人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你们两个小瘪犊子玩意儿，胆肥了？你俩跟小流氓有啥区别？赶紧给我滚” 就看援朝和孙小欠灰溜溜的就跑了。原来这两人瞅着两个老大姐出去汇报的时候，偷偷进了审讯室，还想“关心一下”两个“失足少女” 援朝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他显摆“小海，我跟你说，哪手感跟拿刚出锅的大馒头一样，要不回头找个机会你也去试试，我保证不告诉我姐” 长海拽过他就揍“这他妈还是个人啦，这不畜生吗，你爹卸你胳膊腿都他妈轻的。以后可得看紧点。还他妈不告诉他姐。我先告诉你爹吧” 长海正想呢，就看刘大姐领着王尚友就出来。王尚友手里还拿了一把炉钩子。这孩子不给点教训那还能行吗。再说这也太他妈丢人了啊。 援朝和孙小欠一看，撒腿就跑。王尚友一炉钩子就飞了出去，挨了一下的援朝都没停顿。直接就蹿出了门。 长海无奈的摇头乐着，自顾自的去洗澡去了。 洗完澡的长海直接就回了家，路过供销社看还没下班，于是就进去找他妈准备一起下班走。 长海一进供销社，就看小乐乐和小红红面对着墙老老实实的站着，小东升跟个小跟班一样，手里拿着小半块苹果，在那里一边啃着一边不时的看看两小只。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看长海回来了，赶紧招呼他。长海问两个妈这俩小崽子又惹啥祸了。 就听两个妈跟他讲了这两个小东西今天的事迹。 原来离他们供销社不远的二商店后院有一个糕点加工厂，生产一些槽子糕，桃酥，炉果，江米条之类的糕点。 但是生产这些糕点剩下的料还有一些差不多的残次品也不能浪费，于是就打碎后再加一些新料做成光头饼。 光头饼不像槽子糕这样的糕点，它口感哏啾的，味道有点糊香味。关键是这玩意儿不要票，所以多数时候都是普通人家里平时常买的糕点。 今天这两个崽子，仗着自己长的小，从大门栏杆拱进去，踩着砖头，在人家加工厂后窗，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绑了一根徐慧娟织毛衣的织衣针，趁人家不注意偷人家的光头饼。毛衣针一穿穿一串能有三四个。 结果就是让人家二商店的沈书记逮了个正着。后来跟人家好一顿赔礼道歉，人家沈书记倒不是为了几个光头饼，平时关系就不错，几个孩子夏天也经常去二商店乱蹿，也都认识，主要是怕孩子小，别学歪了。后来人家还送过来一包光头饼和炉果呢。 长海听完，再一想今天抓的那帮小年轻，不由得也来了火。过去照着他俩一人踹了两脚。 两个小崽子哇哇大哭。两个妈同时一声“闭嘴”就又没动静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长海讲了今天单位发生的事情，结果把张静秋的火又勾了出来，让小红红端着碗去墙角吃去。 吃完饭，长海寻思着，光教训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把小丫头抱过来跟他讲，以后想吃什么跟大哥讲，大哥给她买，切不能去偷去抢。说完还给了她两毛钱。 小丫头委屈的一抽一抽的，但是还是很珍重的把两毛钱叠的板板正正的放进兜里。 长海出门装着从摩托车斗里拎出来五六十来斤苹果，交给他妈，告诉他妈这是他今天跟人家用粮票换的，让他妈明天分一半给他师娘。以后每天给几个小崽子吃。 长海想着回头去淘换些糕点零食啥的，自己家的小崽子可别坑了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窝头”汪汪汪的叫唤，还有人喊他。 长海赶紧出去开门，就看王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冻的鼻涕了呵的勾着膀站在门口。 长海给他俩让进屋，孙小欠跟长海说“小海，给我俩弄点吃的，饿瘪瘪了。我俩是死走逃亡伤啊，援朝他爹下午找了我爹，两个爹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千里追杀呀。没办法才过来找你了。” “活该！你俩干的哪还叫人事儿？你俩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且不说你俩口碑啥的，就说回头人家告你俩耍流氓，你俩就得进去。再一个你俩就没考虑到你们爹呀，都是厂中层领导。丢人不？”长海数落着他俩。 两个二货蹲在一边跟两只鹌鹑一样。张静秋听到动静起来一看是他俩，赶紧要给他俩热饭。长海给他妈推回去了。他自己弄。 给他俩下了一锅挂画，还窝了两个荷包蛋。两个二货，一锅面条，七八个两和面饼子全造了。 晚上三个大人和一个小东升只能挤在一铺炕上。 第二天，王尚友办公室里，王尚友和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一人手里拎着一根警棍。 墙根里王援朝和孙小欠抱着头勾勾着身子躺在那里。 没办法，早进城，晚进城，早晚进城。这个事儿躲不过去。还不如主动点。 最后罚他俩去大门口站一个月岗。两个倒霉蛋互相搀着回了办公室。 昨天的那一伙小年轻已经送分局了，审出来的事儿还不少，关键是还挺严重。 短短半个月光他们电厂的煤就偷了三十多吨，一帮子还偷铁路维修物资。反正是这伙人这辈子算是完了。 第40章 钓野猪 上午长海知道了处理结果后，骑着摩托车特意的去了木料场一趟。 木料场里，一群小孩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寒风中弯着腰费力的戗着树皮。 长海不禁感慨着“环境给人们造成的苦难，人们却用生活顽强的改变了自己” 长海找到蒋小勇，把他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跟他说“小勇，昨天那伙人全都抓起来了，再也不会来欺负你们啦，还有以后冷了或者下雪刮风啥的，你们就去值班室找张爷爷，我回头跟他说一下就行。这是三十斤苞米，还有一兜苹果，拿回家给奶奶，以后有啥困难就找我。不能拒绝这是命令！”长海拿出两包东西递给蒋小勇。 九岁的蒋小勇咬着嘴唇，红着眼睛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很郑重的给长海鞠了一躬。接过东西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长海心里也不好受，在老张头的值班室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说了让他们小孩子来他这取暖的事儿。老张头满口答应“多了不敢说，让孩子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喝口热水不成问题，要不我这也冷清。正好多点人气儿” 回了处里烧了壶水，灌了两个水壶，用手巾包好给两个鼻青脸肿的倒霉蛋送去。 把热水壶给他俩的时候，两个人跟跳皮筋似滴，在地上乱蹦，别人都是四十分钟一班岗，他俩一个半小时一班岗。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跟他说“小海，下午给你放个假，你去找一下你老苏爷，一个是跟他说一下弄两条大一点的江鱼，再一个咱们保卫处和分出去的武装部过了年单独成立一个食堂，你跟老苏爷说一下，让他们以后可以直接给咱们处里送菜，具体事情让他过来一趟，我跟他讲。别的不敢说，他们小队的菜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我再联系一下别的分厂或者单独成立食堂的单位。” 长海答应着，吃完饭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到了老苏爷家，正好他同学苏洪也在家，两个人又热聊了一会儿。 长海跟老苏爷说“爷爷，我师傅想跟你买两条大一点的江鱼，不知道能不能弄到？他有用，还有我们处里跟厂武装部一起单独弄了个食堂，我师傅想让您过了年给我们食堂送菜，您要是答应具体事你抽时间去跟他细谈” 老苏头一听，一下子蹦下炕，激动的说“这是好事啊，你回去跟你师傅说别的不敢说，给你们送的菜肯定是最好最新鲜的” 这当然是好事了，给食堂送菜，肯定比给供销社的价格要高，最起码能取一个中间价吧！比送供销社价格高，比供销社往外卖的价格低。这样他们生产队和食堂这不是双赢吗。 爷俩正聊着，突然有人在外面喊“苏队长，快去看看吧，野猪进村了” 老苏爷赶紧出去，长海也紧跟着他，顺手还拿了一把锄头。 老苏爷抓着喊他的人问咋回事儿，就听这个人赶紧说“可能是后山炸山，给野猪惊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咋跑咱们村了，现在掉进了队部食堂后面得一个放地豆子和地瓜的地窖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苏老爷子一听，又问他“有没有人伤着？还有咋还掉地窖里啦” “人到是没伤到，中午吃完饭人们都回家去了，就剩老刘婆子在收拾东西，他看到野猪过来，躲在屋里没敢出来，直到野猪把地窖盖拱开，掉进去，她才出来喊的人” 苏老爷子披着棉袄，赶紧往食堂跑去。长海和苏洪赶紧跟着。 等他们来到食堂，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地窖里能清楚的听见野猪在哼哧哼哧拱食的声音。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有的说找一个胆大的，跟民兵借把枪，跳进去一顿乱枪打死，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就说地窖里面黑乎乎的，一旦没打死伤了人谁负责？ 还有人说用烟熏，熏死就好弄了，结果也不行，暂且不说能不能熏死，就是熏死了谁能下去？下去不也完蛋了！还有等把野猪熏死，一地窖的地豆子，地瓜也让它祸祸完了。 还有说给地窖扒了的，也不行地窖冻的钢钢的，那得啥时候呀。还有说灌水的，直接让人给踹出去了，杀敌一千二自损一万。上万斤地豆子地瓜不要啦。 这时就听长海大喊一声“停！我有个办法我不知道行不行！” 一群人看着他，也都知道他，长海小学和初中跟苏洪都是同学，经常过来玩，在村里也都混个脸熟。 就听长海说“咱们给它钓上来，你们看行不行” 四周一片安静，一帮人跟看傻子一样看他，紧接着又开始嗡嗡嗡的争吵着。 苏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寻思了一下。就喊“都他妈闭嘴！都听我小海孙子的，小海你接着说” 长海清了清嗓子说“爷爷，咱们食堂有没有挂猪肉绊子的铁钩子？还有咱们有没有黏米面？” 老苏爷点头说“都有都有，你想咋弄？” 长海接着说“爷爷，把黏米面兑点地瓜，揉个团，用油炸一下，别炸熟，黏米面团一出锅赶紧过凉水，然后用钩子放下去，只要是野猪咬上，它就跑不了” 老苏爷一拍大腿说道“哎呀还是你们年轻人呀，我咋就没想到啊，这还是你们小时候我给你们讲的江湖上偷狗的办法呀。我斗忘了，我看行。过来人赶紧去准备” 于是呼呼啦啦，有去炸面团的，有去拿绳子的，有去找钩子的 过了一阵，一切准备停当，在地窖口支了一个大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滑轮，一根挺粗的绳子套在滑轮上。一把钩子怕不保险，绑了三把钩子。 没一会就看有人拿来三个香气四溢炸好的黏米面团子，把团子挂在钩子上，就放了进去。 没过五分钟，就听见野猪的哼哼声，再一下就看绳子突然绷直。 拽绳子的七八个壮小伙子，被突然绷直的绳子拽的一趔趄。但是很快就稳住了。 也不知道这只野猪多大，七八个人拽不住它，来回较劲。 苏老爷子在一边紧张的直转圈，长海脑子也得快的想着办法。 突然长海跑进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一把杀猪刀。衣服一脱，把着绷直的绳子顺着地窖口就跳了进去。 第41章 杀猪，分骨头 跳下地窖得长海，稳住身形，紧贴着地窖口的墙。借着投射进来的光线，就看见就在他面前两米左右的地方，一头能有三百五六十斤的大炮卵子，两条腿伸的溜直，蹬着地，嘴半张着，糊的满嘴的黏米面团子还冒着热气，一把铁钩子正钩在上牙膛上。猪头还来回的扭着。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握紧刀对着猪脖子的位置就捅了过去。 长海左胳膊夹着猪头，右手握住捅进去的杀猪刀，手腕一拧，在再一挑，一股猪血就喷了出来。 炮卵子由于张不开嘴，只能在嗓子里发出闷哼声，没一会儿，炮卵子就卸了力气。它一卸力气。上面拽绳子的人可没卸劲儿。反倒是更加用力了。 炮卵子连着夹着猪头一直没放手的长海，一秃噜的就让人给拽了上去。 由于姿势原因，长海撅着的腚先出的地窖口，还仗着地窖比较大，地窖口留的也大，上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就把长海给揪了上来。 看见长海身上全是血，苏老爷子赶紧上去连摸带扒拉的，裤子都差点被老爷子给扒下来。长海一个劲儿得喊“爷，爷，我没事儿我没事儿，是全是猪血” 苏老爷子也不管，最后确认确实没事儿才松开他，松开是松开了，但是还是薅着他的脖领子，在他后腚用烟袋杆狠狠的抽了几下。 “小王八犊子，你想要了我的老命是不是？就你能耐？显到你啦！”苏老爷子动了真怒。 “苏爷，我这不是着急吗。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赶紧安排人烧水秃噜野猪吧，我看能有三百五六十斤呢”长海一边安慰老爷子一边岔开话题。 苏老爷子反应过来，从长海手里接过刀。这时野猪已经死透了。但是还是挂在那里。 苏老爷子上前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了，指挥人赶紧把野猪放下来，又安排人去烧水。 苏老爷子看看长海说“小海，赶紧进屋去，苏洪，回家拿一件你的衬衣给他换上。” “苏爷，不用了，一会儿就干了，我这身上还有血，就别祸祸苏洪的衣裳啦，一会儿我还得赶紧回去呢”长海拦着要跑回去拿衣裳的苏洪。 “走啥走，吃完杀猪菜再走，这头猪有你一多半的功劳，回头拿半扇猪回去”苏老爷子颠怪的说着。 “快拉倒吧苏爷，啥肉我也不要，你们也别整啥杀猪菜了，全留着食堂自己吃吧。正好过年了。你把猪肚子还有脊骨给我一截股就行。我妈胃不好，我听说大炮卵子的肚子焙干了磨成粉，冲水喝能治胃病。脊骨我回家炖个酸菜” “哪那行，今天不是你脑子快想办法，又他妈不要命的跳下去捅死这个畜生，我们就损失大啦，必须拿半扇猪……” 苏老爷子还要坚持，长海赶紧拦住他说“苏爷您都说了，我的功劳大，那是不是就得听我的？就按我说的办。要不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苏老爷子只能妥协，他也知道这小子得脾气。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收拾猪，长海在炉子边上烤着衣服。 苏老爷子又安排了几个打鱼的去江里把挂子下好。但是今天是不可能抓到鱼了，最快也得第二天下午才能去起挂子，鱼肯给是有，就看大小啦。 野猪收拾好以后，这帮人把整根的脊骨都给了长海，骨头上面还留了不少肉。把猪肚子也给他装好。有明白人跟长海说，这个肚子确实不错，上面全是疙瘩，那是野猪经常吃蛇后蛇毒留下来造成的，越是这样的猪肚子，治胃病的效果就越好。 长海拿着东西，骑着摩托车，就回了家，等他到了家已经挺晚了，一脱衣服，给他妈又吓的够呛。长海赶紧说“老苏爷他们今天抓了一头野猪，我帮着他们收拾猪，不小心蹭的猪血” 他妈这才放了心，长海把脊骨还有猪肚子拿出来，交给他妈，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了。脱下来的衣服，张静秋用凉水泡上，要是用热水泡衣服就得扔了，血根本洗不掉 晚上张静秋干巴楞的（只有一种食材）炖的脊骨，炖的时候放了很多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白酒去腥臭味的调料，并且炖之前还用凉水泡了一段时间，又焯了一遍血水。 这样做出来的野猪肉才能压制住腥臊味儿。 一顿饭，两小只抱着骨头啃的满嘴满脸都是油。主食一口没吃，啃骨头就啃饱了。 张静秋感觉这些日子家里吃的也太好了吧，两个小崽子明显见肉。小丫头都有点婴儿肥了。不行，年前这几天伙食标准得下来，这要是吃尖嘴了，过年还想吃啥？明天就蒸一锅窝头，先啃两天再说。 长海跟他妈说“妈，后天礼拜天，我去自由市场看看，您看看家里还缺啥不？” “不缺啥了，你拿回来的米面油，猪肉，海货还有蘑菇木耳啥的不都有了吗，家里白菜萝卜酸菜也都够吃。回头赶着腊月二十九我再去农贸市场买只鸡，也就全乎了。对了你再给东升换点票买点奶糕吧。”张静秋一脸满足的跟长海说。 这个年代家里有这么全乎的物资，还有啥不满足的？给个市长都不换。多少家庭三十晚上都包不上一顿白面饺子的。 第二天上班，长海拎了半根脊骨送给了他师娘，昨天晚上太晚了，再加上长海一身是血的，就没给他家送去。 办公室里，长海一直琢磨着自己空间里的这些个蔬菜如何能找个理由拿到明面上，一边想着一边跟同事聊着天。 不自觉的就聊到了新鲜蔬菜上，就听王解放跟他说“现在冬天也有新鲜的蔬菜了，黄瓜西红柿之类的都有，只不过产量太少，市面上见不到，就咱们市蔬菜研究所种出来的，长海你应该知道呀，他们有一个基地就在前太平村” 长海心里一声“我草，这不就是理由吗。回头找老苏爷去看看去” 一天也没啥事儿，无非就是帮治安科巡巡逻，再给两个倒霉蛋送点关怀。 这两人可是遭了大罪了。但是革命的乐观主义态度还是很旺盛。 还他妈有闲心在他们站岗的大门垛子边上堆了一个三米来高的雪人。结果还成了一处景观，惹的厂里的一群青春靓丽爱好情趣的年轻小姑娘过来看，不光看还给雪人打扮一下。 这下子可把两个二货美的鼻涕泡都飞了，没用上半天，只要是过来的小美女们，他俩就都混了个自然熟。下班的时候但凡有点姿色的两个人都能叫上名字。 这给原来站岗的人气的不行。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第42章 援朝对三国的总结 长海带着援朝回了家，援朝死活要在长海家住，不为别的，就为了明天礼拜天他能离他爹远点。 长海一进门，看见两个妈都在他家忙活着，一口大锅里烀着小豆，黏面子已经和好了。 两个妈在屋里包饺子，三样馅。看样是想包好冻上，留着吃的时候方便。 长海也伸手帮忙，援朝窜上炕，围着大棉袄拿着长海的三国演义瞎翻着。 王尚友，抗美和长娟都一起回来了，烧火的烧火，扒蒜的扒蒜，两家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忙活着。 吃饭的时候，王尚友跟长海说“你的两个二等功下来啦，下周二咱厂开表彰大会，各个分厂，车间，附属企业都派代表参加，到时候你得上台讲话，回头你准备一下。” 两个妈一听，兴奋的赶紧问东问西，当得知长海还跟王尚友剿灭了一伙土匪的时候，张静秋又沉默了。徐慧娟也拧着王尚友的耳朵不停的骂他。 然后就是两个妈在一起开始商量长海跟抗美不行赶紧结婚得啦，先生个孩子留个种呀。啥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到岁数再补呗。 就按长海这么折腾，一旦有个一差二错的，两家人还活不活了。留个种是不是还有一个念想。 长海在一边浑身难受啊，抗美端着一盘饺子去另一个屋吃去了。 王尚友还寻思着，再让这两个妈知道这小子还差点让黑瞎子给啃了，我能让她俩给撕成肉丝。 吃完饭，两个妈，王尚友还有长娟继续包饺子，咱也不知道东北人对于饺子的执念为啥那么强烈。 长海屋里，援朝趴在炕头继续看着三国，抗美拿着半拉苹果用小勺刮着果泥喂小东升，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一个苹果在那里啃着。 长海想单独和抗美在屋里待会儿。三个小崽子好对付，就是援朝这个二货“戴草帽看猪x，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于是长海就跟援朝搭着话“援朝，三国看的那么认真，能看明白吗” “咋看不明白，书上不都写的吗！”援朝头都没抬的不屑的说着。 “那你就说说呗，你看的都有那些心得？”长海问援朝。 “且！你就看他们起的名就知道都是啥人。你看孙坚给两个儿子起的名，孙策，孙权，又要计谋又要权利的。再看看刘备，本身就准备着，儿子叫刘封，刘禅，封禅这不明摆着要当皇帝吗。”援朝总结着 “那曹操呢，你咋不说了？”长海接着问。 “曹操最不是个东西，你看他家人取的名，一家骚炮卵子，曹操，曹仁，曹真，曹爽。你看看。”援朝气愤的从炕上爬起来。 长海和抗美听完，愣了一会儿，就看抗美薅着他的头发就把他从炕上拽了下来，一脚给踢了出去。 长海借着机会把三个小崽子也给撵了出去。把门一关，回身抱着抗美就亲。 抗美在他肋巴扇上扭小麻花他也忍着不松口。 最后抗美狠狠照着长海脚跺了上去，然后屈膝一下子顶在他小肚子上，长海这才松开抗美。 不教训他不行了，手都伸进衣服里啦。 抗美也没走，只不过一下接一下的用拳头怼着长海，长海也不躲。只是嘿嘿嘿的笑。 第二天一早，长海吃完饭收拾好就准备去找李老四换点营养品之类的票据啥的。 长海喊援朝一起去，援朝死活不干。冻了两天的他现在觉得哪里也不如热炕头好。 长海到了自由市场，没先打听李老四在哪，而是先逛悠起来，在一个卖旧货的摊前他看到一副纯银的筷子，长海想到他还有好几个狼牙呢，弄点银子给包上，过年的时候送给抗美，援朝还有几个小崽子也挺好。 长海跟老板正讲着价呢，就感觉有人拍他，一回身正是李老四。 “小海，你在这干哈呢？相中这个啦？你拿走就行，回头算我的”李老四豪气的说着。 “哟，四哥，我还想找你呢，这不是正好看见这副银筷子了吗，我有几颗狼牙，我想用银子给做个装饰”长海跟李老四解释着。 “我曹！你还有这好玩意儿，给我弄一个呀，这副筷子算我的啦”李老四说完拿着筷子就走，摆摊的啥话都没说。 两个人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长海开了口“四哥，再给我弄点营养品的票，小外甥奶糕快吃完了。” 李老四一听，赶紧翻兜拿出来七八张票，一股脑的揣长海兜里了，还说着“换啥换，有我在，咱家小外甥还能断顿了，对了这几天你抽时间跟你师傅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成天念叨你，还有去的时候千万别把上次的哪个傻逼带去，上回没把我吓尿了，狼牙做好了给我留一个” “没问题四哥，我周三争取去看老爷子，还有，四哥我能弄到一些新鲜的蔬菜，有黄瓜，西红柿，芹菜，辣椒，茄子这些，大约能有二百多斤，你看看有没有门路给我换出去，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 “你能弄到啥？新鲜蔬菜？二百多斤？我擦，这可是紧俏货，不能说没有，一露面就抢光了，现在都比猪肉贵很多。礼拜三你来家里，咱俩细聊，这回赚的咱俩平分”李老四兴奋的说。 长海点头答应着，跟他告个别就往回走，路过副食品商店看见有卖冻梨冻柿子的，赶紧一样买了二三十斤。 去了二商店给小东升买了四包奶糕还有两桶炼乳，就回了家。 家里几个大人全在炕上包着粘豆包。援朝好像又挨揍了，老老实实的在外屋地烧火。 王尚友拿着一个水盆，给粘豆包挂蜡（沾上水再冻）然后再把冻好的粘豆包和饺子通通倒进屋外的缸里。 长海把冻梨，冻柿子拿出来，长娟赶紧拿个盆装上水，缓上一些。这玩意可是东北冬天各个家里的心头好。 长海把奶糕还有炼乳给他妈放好。结果三个小崽子看见了死活要吃，张静秋又给他三一人冲了一碗炼乳，泡上点炉果。三小只吃的开心快乐。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三小只看见一桌子又是鱼又是肉的，一脸的沮丧。 第43章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周一一上午，长海都在厂子的机修车间，找了他们厂最牛逼的一个八级钳工魏师傅把银筷子加工成银片，然后再捶打成坑坑洼洼的样子，又找了实验室的技术员弄了个做旧处理。 再回去让魏师傅给狼牙用银片包上，还打了孔。做好的狼牙简单而大方又不失古朴的感觉。 上午苏老爷子过来找了王尚友，给他送过来四条江鱼，两条鲤子，两条江鲈鱼。都在八九斤左右。 王尚友要给他钱，老爷子死活不要。后来王尚友硬是给了老爷子一条大生产，还威胁他说不要就不让他送菜了，老爷子才收下烟，两个人又定下过了年送菜的事儿。 王尚友还联系了几个附属企业的食堂，但是具体的事儿得老爷子自己去谈。 中午长海回来吃饭，碰上了苏老爷子，长海带老爷子去食堂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长海详细的问了老爷子蔬菜研究所在村子里的事儿。 老爷子从陆陆续续的就给他讲了起来。 “咱们村以前不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以前就是江面，四零年上游小本子修好水电站，江水一截后咱们这才露了出来，后来就全成了菜地，没想到种出来的菜比别的地方的菜都好，前年蔬菜研究所在咱们村整了十多亩地搞研究，后来又弄了一个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种菜，里面还有火墙，晚上还给房子盖被，我觉得得花老鼻子钱了！玻璃房子里面冬天也产新鲜菜，黄瓜茄子啥的都有，还有桃树跟西瓜这样得水果，咱们也没吃过，就是有时候看过。有人说这都是给大干部吃的。” 长海听完知道了，这不就温室大棚吗，只不过是玻璃的而已。现在倒是有塑料布，但是专业的还是没有，即使是有，更换的造价也太高了。玻璃的反倒是节省不少。 老爷子吃完饭，王尚友安排长海骑摩托给老爷子送回去。 回了处里，王尚友让长海写明天开大会的发言稿。长海百无聊赖的应付着。 下了班，接上冻的嘚呵的王援朝赶紧回家。两个妈知道长海明天立功受奖，都请了假，要去厂子看看，两个妈在长海家里翻箱倒柜的找穿啥衣服。 第二天早上长海和王尚友直接去了厂俱乐部，王援朝和孙小欠是没资格去了。他俩还是继续在大门口挨冻。 俱乐部大礼堂，上下两层，全都坐满了人，不光是造纸厂，还有市局，以及市宣传部门的。 王尚友和长海直接安排在主席台，主持大会的就是孙小欠他爹孙副部长。 在陆陆续续的几位领导讲完话以后，开始给王尚友和长海颁奖。 颁完了奖由长海代表发言。 长海走到发言台，也没拿稿。王尚友看见后急的都想上去踹他。但是就听长海直接开始开了口。 “各位领导，工友你们好！我是咱们厂保卫处的押运员于长海，今天在这样一个庄严肃穆的场合给我授奖，我感到很荣幸，也很紧张，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但是党和组织却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这又让我很惭愧。我是新中国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也是咱们厂的子弟，从小就是听着父辈们的英雄故事长大的，我的父亲就是为了保护厂子而英勇牺牲的，当我遇到党和国家的财产将要受到危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因为我的父亲我的师傅以及千千万万的英烈们，他们曾经付出鲜血和生命的事迹教育过我，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今天给我颁发的这个二等功它将会是督促我前进的动力。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中，我将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牢记使命，不忘初心，砥砺前行！谢谢！我的讲话完了。” 上千人的会场沉默了两秒，然后突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坐在一起，张静秋掩面痛哭。 主席台上，造纸厂姚书记转头问着陈厂长“这小子是不是党员？” “还不是，但是是共青团员”陈厂长回话。 “安排他入党，编制转成干部编，先按二十四级”姚书记做主说着 陈厂长接话说“老姚，这小子还有一个二等功呢，只不过不能公开，前些日子他还帮市局抓了一伙特务，主犯就是他舍命抓住的” 姚书记惊讶的看着陈厂长，开口说“还有这么大的事儿？那就按二十一级算，给他做为第三梯队后备干部培养，一定要记住不管是哪个单位过来要人，一律不给，这小子是个宝贝，我看假以时日比他爹要强” 长海以后的政治生涯就这样被他们厂的两个最大的脑袋在主席台上就给定了性。 大会结束后，长海被市宣传部门还有市局的以及他们厂的宣传部的人给围上了，又要他发言稿的，又要他写文章的。反正是各种的要求。几伙人还差点打了起来。 长海好容易挣脱了出来，骑上摩托车就跑了，最后还是跑到木料场老张头那里才算消停。 中午吃饭长海都没敢回去，食堂更是没敢去，自己去国营饭店买了两碗馄饨，和老张头对付了一口。一下午都待在老张头值班室。 下班后，长海都没去接援朝，直接回了家。 家里，张静秋和徐慧娟看见长海回来这顿稀罕呀，我儿咂可露了大脸了，我女婿可涨了志气了。 开玩笑，不到十八岁，一下子两个二等功。千人的大会上面不红，心不跳，不拿稿慷慨激昂的发言！还有谁？ 晚上俩家还是在一起吃饭，饭桌上，王尚友跟长海说“厂里决定给你转为干部编制，按二十一级算，这几天你把入党申请书写好交上去，厂里准备重点培养你。对了明天你去一趟厂部，厂里给你还有一些实物奖励，好像是一张手表票，一张自行车票，二百四十块钱，还有一些书。你现在还可以申请住房了，这个我看不急，过两年你跟抗美结婚的时候再申请也赶趟，咱们院就有不少空房子。” 徐慧娟赶紧拍了王尚友一巴掌说“啥不着急？咋不急？赶紧的申请下来，抓紧时间把两个孩子的事给办了，我还想早点抱外孙呢” 长海挨个的瞅着他师傅，他妈还有他师娘，抗美红着脸，头都快拱桌子底下去了。 结果悲催少年王援朝接了话“对对对，赶紧申请，回头就算我姐和长海不结婚，我和长海住也行呀” 两个妈和王尚友一齐瞪着他，王尚友过去就把他给薅住了，俩手掰过来摁在炕上就拍他，徐慧娟也上手揍他，就连抗美都踹了他两脚。 王八犊子玩意，不想着他姐点好，啥叫他姐不和长海结婚了？不和长海结婚和谁结婚？ 挨了揍的援朝，又眼神空洞的看着天棚，生无可恋啊。 这回是侧底没人搭理他了，就连三个小崽子在王尚友揍他的时候偷摸的还上去拍了他几巴掌。 长海心想“活该，跟啥人学啥样，成天跟孙小欠在一起，他也学得欠登的，揍他都轻的，但是抗美的反应自己还是很满足的” 第二天长海去厂部取了票和钱还有几本书。然后又在一群人的拉扯下找了个借口跑回了处里。 一路上遇到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不管是认识不认识的。厂区的大喇叭里不断的念诵他和王尚友还有他父亲的事迹。还把他大会上的发言加工后给念了出来。 长海都感觉这个厂里没法待了。他都寻思着不如去找找郑副局长，投奔他去得了。 回到处里，也不得消停，处里的同事总是围着他也就算了，各个车间，分厂，附属企业得这个团委那个党支部的都过来找他，要他去给讲讲。 中午吃完饭，长海把自己关在审讯室，搜肠刮肚的写着入党申请书。 临下班的时候，王尚友找到他，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去军区疗养院。 一路上王尚友的表情严肃，一句话都不说。 到了疗养院，长海去门岗讲了找谁，门岗挂完电话狗让他在门口等着。 没一会儿，就看李老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李老爷子得两层小楼门口。 李老爷子站在台阶上背着手瞅着门口，王尚友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帽，小跑的跑到老爷子跟前，一个立正，军礼“报告首长，原二十五团四连副连长王尚友向您报道” 老爷子就那么瞅着他，然后伸手紧紧握住他敬礼得手给他放下。 此时的王尚友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两手握着李老爷子的手呜呜呜的放声痛哭“老首长，我没保护好振山，您处理我吧！” 李老爷子也是老泪纵横，拽着他就往屋里走。 屋里的桌子上摆了两坛子酒。还有两根大葱。 老爷子手一指，跟王尚友说“大本事，陪我把这酒喝了。振山的事儿我知道了，他是好样的，我不怪你，说句私心的话，振山跟了我八年，我把他当儿子一样，当年让你俩下部队我就有心里准备。你不用有负担” 王尚友泣不成声的点着头。 就这样，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口大葱，一碗酒的喝了起来。 长海跟李老四在隔壁房间没敢打扰。 “四哥，老爷子这么喝没事儿吧？” “没事儿，放心吧。这点酒不耽误事儿。你那个蔬菜啥时候能到位，我都联系好了，就等你的货了” “四哥，这个礼拜天吧，时间太早，离过年时间太长，人家拿回去等吃的时候菜别坏了” “行，礼拜天我在门口的军人服务社等你，你直接去哪里找我就行” 两个人聊着天，李老四又收拾了些饭菜，两个人吃饱喝足，等着老爷子和王尚友。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老爷子和王尚友才完事儿。 李老爷子和王尚友跟没事儿人一样，出门的时候，李老爷子拍着长海说“小子，记住了我以后就是你亲爷爷，有事儿没事儿多来看看我，还有，得了两个二等功千万别骄傲，刚才我还想跟你师傅说想把你弄部队上锻炼锻炼，后来一想算了吧，现在也不打仗了，你小子也挺上进的。但是不管在哪里你要记住你是战斗英雄于振山的儿子！” 长海用力的点着头答应着，心想“这回又多了一个爷爷，回头要是让这老爷子知道我跟他孙子投机倒把，这老爷子还不得用迫击炮给我轰了呀！” 第44章 卖菜 回了家，他妈还在等着他，看见他到了家赶紧催他回屋睡觉去。 长海屋里，王援朝斜横在炕上，小东升上半身盖着被，下半身光着腚，一只小脚搭在援朝的脸上，大姆脚趾头还插在他鼻孔里面。 长海把他俩归置好，简单的擦了把脸和脚，把小东升搂进被窝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保卫处的办公室里，好几伙分厂还有大车间的人抢着长海去他们那里做报告。 此时的长海非常想念孙小欠和王援朝，有这两哼哈二将在还用他说话呀，最起码也能收几兜瓜子呀。 一直到周六，长海嗓子都哑了。档期全满了，要不是长海嗓子不哑，礼拜天都不能放过他。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空间里把菜整理了一下。 一共三百三十多斤，长海留了五十斤，感觉俩家吃也够了。 把剩下的二百七来斤菜，装进了三个麻袋，放进车斗里面，又拿两个破被给盖上，怕冻了。急急忙忙的就去找李老四了。 到了军区疗养院旁的军人服务社，就看李老四在门口张望着。看见长海过来，赶紧跑过去。 李老四把长海带到服务社旁边的一个闲置的小破房子里，两个人把麻袋卸下来，又把屋里的炉子生着。 “小海，别着急，买菜的人一会儿就过来，这玩意儿现在可不敢拿明面上，真有吃生米的。这把枪你先拿着以防万一”李老四说着，递给长海一把“大黑星” 长海看了看，摇摇头没接，在屋里撒么了一圈，看见墙角有一把铁锹把，过去拿手里掂量了一下说“这玩意儿就行，你那东西容易要命” 李老四知道他的本事，啥也没说就把“大黑星”收了起来。 过了能有半个小时，陆陆续续的来人啦，但是李老四没开始把货亮出来。 这要是来一个人拿一些蔬菜走，陆陆续续的还不让人给盯上呀。 没多大会儿，小屋里就来了不少人了。 李老四一看差不多了，就开了口“各位朋友，今天过来捧我老四的场，我表示欢迎，但是哥们手里的货也挺紧俏，一共二百五十斤（他自己留了二十斤）不管啥玩意儿一斤一块五，钱也行，票也行，东西都行。咱们商量着来。想耍花样别怪我不客气，现在开始卖货，都把钱准备好” 就看这帮人很自觉的排着队，李老四收钱，收票还有东西完事去长海那里拿蔬菜。 拿啥来的都有，花钱的，拿票过来换的是大部分人，还有一部分是拿东西过来换的，有拿罐头的，布料的，烟酒的，还有一个人拿了小半扇羊肉的。 人们有秩序的买着菜，并没有出现呜嗷乱叫，吵吵嚷嚷的现象，可能是看见李老四腰上别的，还有一只手里拿的“大黑星”的原因吧。 人们正常的交易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个头不高，矮粗胖的身材，一脸的坑坑洼洼，跟他妈月球表面一样。 这人进来就蹿到李老四跟前，拉着李老四就说“老四，你有这好贺咋不给哥哥留着呀，你给哥哥留二十斤，哥哥把我新处的马子送给你扯两天犊子，你看行不行？” 这个人一边说一边拽过来一个女的，就看这个女人长的真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一张大饼子脸，五官倒是不缺，但是好像互相都没啥关系，都各长各的，趴趴鼻子，鼻孔下面还有一个带根毛的大黑痣，离远了看跟太君似滴，离近了看跟一块鼻嘎一样。 脸上也不知道擦的啥，确白确白滴，还有颗粒感，隐隐约约的还往下掉东西。 就这样还不时的冲着李老四飞着眼。 这给李老四恶心的，李老四一把扒拉开他的手张嘴就骂“我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今天诚心是来恶心我的吧？搅和我买卖的是吧，赶紧给我滚，慢一步别怪我手抖”李老四一边说一边把两把枪顶在钱大赖子头上。 钱大赖子一看，这是一点缝都没有呀。于是赶紧拉着他的“女朋友”出去了，但是也没走，他在门口跟那些拿到蔬菜的人搭个着，还别说有几个荤素不忌的倒霉蛋想摸一把占个便宜，结果让钱大赖子还真讹了几斤菜。 没到一个半小时，除了李老四留下的二十斤，其他的一点不剩。 李老四点着钱和票据，一共一百八十六块钱，烟票，酒票，布票，肉票等等各式各样。还有十一瓶各式各样的罐头，十五盒各种烟，两瓶西风酒，小半扇羊能有十来斤。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东西嘿嘿嘿的乐着，就看李老四开口了“小海，这些个钱和东西我说个章程你看行不行？这些票据和烟酒归我，剩下的你拿走，要是不够，回头我换了钱再找补给你，你看行不行？” 长海赶紧跟他说“四哥，说好了平分的，这样你也太吃亏了，咱俩还是二一添作五吧，我这些东西也没啥本钱” 李老四打断他的话说“你有没有本钱不管我事，你要是觉得分你的够用，你就收着，不用跟我客气，别推让了，赶紧收拾收拾走，我怕这帮人回头再反夹咱俩。” 长海听完，赶紧收拾东西装好后两个人出了门就跟互相不认识一样，分道扬镳！ 回了家，长海把罐头和羊肉拿出来给了他妈。 张静秋问他这些东西哪来的？ 长海骗他妈说这是李老四帮他把厂里奖励给他的自行车票跟人家换的。 张静秋听完还怪他，咋不换点粮油布之类的。 他家本来就有一辆自行车，只不过冬天没人愿意骑，长海现在还有了一台摩托车，他也用不上，张静秋上班就在家门口，根本不用，留着长娟天暖和了骑就行，厂里奖励的自行车票根本用不上。 要说给王尚友家，人家也有自行车，这次奖励王尚友也有一张自行车票。买那么多自行车干啥？ 三小只看见长海拿回来的罐头，蹦着高的要吃，不给吃就打滚，揍也不行。 长海没办法，给他三个开了一瓶他们可能最不愿意吃的山楂罐头，结果三个小崽子吃的一点不剩，就连罐头瓶子都用水涮了一下给喝了。 第45章 手表，信物 中午吃完饭，长海他妈喊着长海和长娟在家里又是拆被面，又是洗窗帘的。 好容易有个休息天，得赶着过年前把家里该洗该涮的都收拾了。 没一会儿，抗美跑了过来，红着脸把正在拆窗帘的长海拽到他屋里，这给长海兴奋的，这是要干哈！难道今天要长大了吗？要不窗帘再挂上？ 结果就看抗美从挎包里拿出一条驼色的围巾，给他比量着围在脖子上，然后又好顿打量了一下，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跑了。 长海心里这个扎挺呀。多待一会儿呗！ 长海就这么直愣的带着围巾赶紧追出去送抗美。 长海妈和长娟看在眼着长海带着的围巾，笑的都合不拢嘴。 不知道别的家庭啥样，作者的印象里，每次家里大扫除，家里的小孩子就是最多余的，帮不上忙不说，在哪里都挡害。 三个小崽子凑在一起，一脸惊恐的不知道待在哪里好。 长海帮他妈干完他能干的活，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挺不自在的。 看看抗美给他的围巾，就想着趁着天早去商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士手表。 这时候我国的手表产业刚起步，商店里卖的手表很有限，更别说女士手表了。 于是长海跟他妈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门，三个小崽子死活要跟着他一起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在家里说不定哪一次让大人看着不顺眼就会莫名其妙的挨顿揍。 结果小红红和小乐乐成功被解放了，小东升，被长娟摁在炕上老老实实的待着。哭？哭也没用！ 长海给两小只放到车斗里，还拿了一件军大衣给他俩包上。 这是两小只第一次坐他哥的摩托车，只露着两个眼睛的小脸，可以看的出很兴奋。 长海大半下午在市里各个商店转了个遍，一块女士手表都没寻摸到，两小只反倒是混了个肚圆。 最后长海还是去了自由市场找了李老四，让他帮忙看看自由市场有没有。 李老四一听长海说要给对象弄块手表，二话不说，领着长海就在市场找了一个人。 “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过年要跟对象定亲，你那里有没有啥好一些的女士手表？告诉你别拿这些破烂糊弄我，小心我给你脑瓜子塞皮燕子里”李老四胡说八道的吓唬着他找的这个人。 “四哥，跟您我哪敢呀，正好这些日子弄了几块好货，您放心肯定不是横兰容割道上来的，都是赶着过年家里不宽裕过来出手的。您跟我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您看看货”这个孙胖子一脸谄媚的跟李老四说着。 几个人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就看孙胖子解开大衣，又连着解开两件衣服，一敞怀，在衣服里面挂了十来块手表。跟对面国家的将军挂了一面子勋章一样。 孙胖子拿下两块比较新的女士手表，一块“英格纳”牌一块“梅花”牌。全是进口手表。 李老四先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递给长海，又冲他点了点头。 最后长海选了“梅花”牌的，那款“英格纳”有点太偏向中性了。 下面就是讨价还价了，在孙胖子一顿小故事的前期铺垫后，张嘴就要二百六十块钱。 李老四一听，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骂到“俏丽哇！孙胖子，这是我亲弟弟，是我爷爷的亲孙子，比我还亲的亲孙子，要不要我们家老爷子去找你爹唠唠？” 长海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孙胖子很害怕李老四刚才说的话，一张肥脸都有点哆嗦了。 长海赶紧把他俩分开，开口说道“四哥别这样，做买卖吗，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孙哥这样吧，我说个价，我给你一百二十块钱，再加一张手表票你看行不行？” 孙胖子赶紧点头说“行行行！我不知道您是老爷子的孙子，我还以为四哥框我呢，您出的价也是我收的价，就当兄弟给您的贺礼啦” 长海把钱和票拿出来递给他，李老四再边上气不过，一把把钱抢过来，抽出两张后又把钱塞给孙胖子，然后拿过手表递给长海，拉着长海就走。 孙胖子在寒风中凌乱着，心里想着“妈的，本来还能赚十块钱，这倒好，赔啦！” 两个人来到停摩托车的地方，两小只在车斗里一个啃着烤地瓜，一个撸着糖葫芦，长海把用银片包好的狼牙递给李老四，然后跟他说“四哥，本想着再配个链子的，但是属实不好找，您自己淘换吧，这玩意我一共做了九个，咱们这辈还有下一辈我准备一人弄一个。” 李老四红着眼睛接了过来，反复的看着，他知道长海这是把他当成自己亲人一样。孤儿出身的李老四内心翻腾着。 “小海，哥啥也不说了，回头有时间你带我去家里认认门，我去给咱妈磕头”李老四感动的说着。 长海看天不早了，跟李老四告了别赶紧往家跑。 回了家，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张静秋忙乎着做饭，长娟还在洗衣服。 小东升坐在炕上，抱着一个冻梨使劲的嘬着，但是明显看的出来肯定是下午让他妈给揍了，因为他看见长海回来冻梨都扔了，一脸委屈的扎撒着小手跑过来让长海抱。 在长海怀里一边流眼泪一边用小手指着长娟说“妈，妈妈，打，打屁股” 长海一边哄着他，抱着他回了自己屋里，把他放到炕上。小红红还拿了一块绿豆糕逗着他。 长海把狼牙拿出来，给了长娟一个，又把三个交给他妈，让他妈做三根红绳啥的给三个小崽子戴上。 长海交代完，揣着手表就去了王尚友家里。 王尚友家里也是忙乎了一天，长海过来先拿出两个狼牙递给抗美和援朝。给他俩喜欢的不得了。 徐慧娟拽着王尚友和王援朝去了外屋地，就留了长海跟抗美在屋里。 “抗美，一直想送你个手表，也没碰上合适的，今天找人淘换了一块，虽然是二手的，但是是块进口的女士手表，你别嫌弃，以后要是碰上有更好的我再送你”长海语无伦次的跟抗美说着。 “长海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赶紧退了吧，回头你自己买一块戴，我爸说了，到时候给我陪嫁一块”抗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你的陪嫁是你的陪嫁，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长海还有点霸道总裁得意思。 这给在门口扒着门偷听的徐慧娟急的，一推门就进来了，把手表往抗美手里一塞，然后说“小海给你你就拿着，回头我让你爸把手表票给你，你再给小海买一块，也算你俩的信物啦” 这给抗美臊的呀，一跺脚跑了出去。长海嘿嘿嘿的傻乐着，咋出的王尚友家的门他都不知道。 第46章 卡车上的两个后大灯 周一上班的长海，为了躲清闲，在付出了一盒大生产烟的代价后跟陈凯他们组换了班。又跟王尚友请示了一下，暂时让援朝和孙小欠跟他一起跟车又去了农场。 到了地方，三个人急三火四的交接好工作，跟着拖拉机就去了海边。 王援朝和孙小欠很兴奋，可算是能放放风啦，成天站在厂大门口，就跟孙猴子压在五行山下一样。 在海边，援朝和孙小欠学着海边的渔民，人家干啥他俩干啥，还别说还真捡了一些海螺之类的。 长海还是拎了把铁锹，拿着几条麻袋去了上一次他弄海蛎子的那片礁石。 这次海蛎子可没有上次那么多了，长海扣了小半麻袋，就出了礁石区。 然后就看见上次他捡海肠的那片海滩上，黑压压一片。 长海跑过去一看，全是海虹，南方叫淡菜，外国叫贻贝。 这还说啥了，装呀。长海带来的三条麻袋都装满了，海滩上的海虹就跟一点没少一样。 把援朝和孙小欠喊过来，这两个人也开始往带来的麻袋里划拉。 三个人坑次憋肚子的把带来的七条麻袋都装满了，然后又来回搬了三趟，才把这些海虹给装拖拉机上。 等其他赶海的渔民回来，看见他三弄的海虹，全都笑不活了。 这玩意儿在他们眼里最不值钱，海滩上有这玩意儿，他们都不带看一眼的。 除了老头老太太没啥事儿，去海滩弄回来一些，煮熟了扒肉晒干，留着冬天炖个萝卜丝汤之类的，就这样还是挑最大个的捡。 于是一些渔民又可怜他们三个，又给了他们一些海货，有一些沙蚬子，还有七八只虎头蟹子。这也是渔民不太看的上的东西，但是咋滴也比海虹强呀。 他们回到农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长海又是拿出了七八个苹果给食堂厨师后，人家才给他们三个人做了点饭。 好说歹说的还给他们三个煮了满满一大洗衣盆的海虹。 援朝和孙小欠这俩个二货，饼子，面条都不吃了，头都埋盆里去了，只吃海虹，满满一盆，这俩人生生吃光了，也吃撑了，长海还告诫他俩少吃点，或者配点苞米面饼子吃，像他俩这样吃容易蛋白质中毒拉肚子。 这两个二货哪里听的进去，往死里造。长海气的也不管他俩了，自己出去又找了钱科长，拿苹果又换了几板冻鱼和几板冻的对虾。 又是四点半多钟，车队往回走，这一路上可把司机给整激恼了。 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走一会儿就要下去拉一会儿，还没走三分之一的路呢，停了七八回。不是他要拉，就是他憋不住了。 最后有一个司机想了一个办法，让他俩坐在后车厢的车板子上，把腚露在车厢外面，前面多围点大衣，再用绳子给他俩固定住，反正车上装的都是芦苇，给他俩挡着风，也冷不到哪去，再说了天也黑了，又看不到他俩的脸。 一不做二不休，长海和几个司机，也不管他俩反对不反对，七手八脚的把他俩裤子一扒，把车厢后面得芦苇扒拉开个地方，就给他俩摁在车厢板上了再给他俩前面围上几件棉大衣。 于是就看一辆拉着芦苇的卡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跑着，车后面两个雪白的大腚露在车厢外面，跟卡车按了两个后大灯似滴，时不时的还喷出一些东西。 回了厂子，这两个人的屁股都冻的发白了，人都晃晃荡荡的站不稳了，别人咋摆弄都行了。 长海给他俩收拾妥当，赶紧送去卫生院。在卫生院差点给他俩抢救了。 等两个人安顿好，输上液，长海骑车先去了孙小欠家告诉他家人，又回了他师傅家跟他师娘说了。徐慧娟坐车去卫生院看了援朝的样子，又给他拍了一顿。 大夫说这两个人至少得住院观察两天。出了院也得好好休息，都拉脱水了。再加上冻的。一时半会儿是缓醒不过来。 大夫还说，这是身体素质好的，这要是身体素质差点，人说没就没呀！ 他仨带回来的海虹和一些别人给的海货，这两个人死活不要，看见都想吐，以后的若干年这两个人都不吃带壳的。 长海没办法，拿了大半麻袋海虹，还有别人给的沙蚬子和虎头蟹子回了家，剩下的留在单位，谁愿意要谁就要，不要就在单位煮出来，让几个老大姐烘成干，留着炖汤。 长海回了家已经半了夜啦，张静秋听见动静，起来给他开门。 屋里外屋地，张静秋把给长海留的饭又热了一下，长海狼吞虎咽的吃着饭，饿透腔啦！ 张静秋看着他带回来的海货，除了她比较满意的几个冻板的鱼虾以外，剩下的是一脸的嫌弃。 海虹就不用说了，海边人没人要，沙蚬子里净是沙子，想吃还得扒了肉涮干净了，虎头蟹子更不用说了，壳硬的跟石头似滴，大钳子都得用小锤子砸。 长海第二天去上班，处里凡是没事儿，在办公室的人，都让后勤的几个老大姐薅去扒海虹肉了，长海为了躲别的单位来人找他做报告，找了个去分厂送文件的借口就跑了。 大冷的天也没啥地方可去，总不能老是去老张头那里吧，再说了一个快退休的老头，跟他也没共同话题呀。 想了半天决定去卫生院看看那两个二货。 从空间拿了一兜苹果，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还有两包槽子糕，溜溜达达的就去了卫生院。 到了卫生院，把苹果送给抗美，各位别以为两个二货有资格吃，给他俩吃都白瞎啦。两个臭流氓。 让抗美把苹果放医院里，要是在家给她，她一准留家里了。再说他家长海让他妈已经给过了。 病房里，两个二货，一人鼻子上贴了一张纸条，谁也不说话。 长海推门进来，带来一阵风，就看冲着长海坐着的援朝鼻子上的纸条先动了。 孙小欠手疾眼快的，伸手就把桌子上的一个咸鸭蛋给抢了过去。 这两个人为了一个咸鸭蛋，打赌谁先喘气，谁就输，咸鸭蛋归赢的那个人。 长海问他们，为啥不跟食堂打两个咸鸭蛋，原因就是，就剩一个了，并且大夫告诉他俩，这几天只能吃点粥，配点咸菜，咸鸭蛋对于他俩来说就是配粥唯一能吃的奢侈品。 第47章 老韩小伟 中午长海没管这两个二货，拉着抗美出去找了一家鲜族饭店吃了个拌饭，还有一个大酱汤和拌明太鱼。 下午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回的单位，整个办公室都是烘海虹的那个腥刺赖嚎的味道。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长海把五十多斤各式各样的蔬菜拿了出来，给他妈看的时候，张静秋都不敢信，这个季节能有顶花带刺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嫩绿的芹菜！ 长海骗他妈说是老苏爷给他联系的蔬菜研究所，他跟人家买的。回头让他妈再给老王家送去一半。 这一晚上，张静秋和长娟没忙活别的，拿报纸挨个给这些菜给包上了，长海给小红红和小东升一人一个西红柿，两个小崽子抱着啃的满脸都是西红柿浆。 接下来上班的几天，虽说来找他去做报告的少了，但是却又给他增添了新的烦恼。 长海就纳了闷了，他们厂咋就那么多保媒拉纤的呀。 时不时的来一个，来了就开始查户口，那口气你还不能拒绝，了解完事转身就走，并且还都是统一话术“小于同志，你就等好消息吧”长海内心给她们统一起了个名“造纸厂丘比特”都他妈经过我同意了吗，上来就用箭射我？ 长海都怀疑是不是组织派来考验他的。在厂里巡逻和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有不少女青年主动跟他搭讪。还有凑在一堆指着他小声嘀咕的。 长海不厌其烦，我是很专一的好不好！我只属于王抗美一个人的。 虽然他很烦恼，但是他身边的两个哼哈二将确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了。 两个人得风格还不一样呢，王援朝是大网抄底，不管质量只要数量，每次有女青年找长海他都是用话接过去，完事就看他身边不一会儿就围了一群，就看他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但确是让人看着很潇洒。反正长海从小到大的那点破事儿全厂的大姑娘基本都能背下来啦。 孙小欠则不同，他只截胡他看的顺眼的，跟人家聊一会儿就给约到一边开始介绍起自己了，总把自己很隐晦的描述成高尚，英勇的影响，其实无非就是他念书的时候帮着长海和援朝去打架，结果他让人圈踢的那些事儿。 对了，这两个二货出了院，鉴于他俩的身体情况，就对他俩网开一面，暂时回处里上班啦。但是也没让他俩闲着，打扫厕所归了他俩。 烦恼的于长海，琢磨着我不能阻止别人，但是我可以改变影响呀。我没事儿多去找抗美呀。 时间长了，他们是不是就知道我有对象了，并且我还是跟忠贞不二的那种。 所以这几天抗美看见他来就烦，一天能跑她们卫生院五六趟，有时候抗美兑药他给掰瓶，抗美给人扎针他给人绑止血带。后来护士长都给他找了一件白大褂穿着。 这天下午，他又腆着大脸来找抗美，结果抗美去急救了，他就在办公室等。 上次哪个水很多的小护士孙春淼跟他讲，最近他们院韩院长家的公子韩小伟，时不时的总是来骚扰抗美。 听了这话，长海心想“哎呀我去！还真有吃生米的呀！咋滴？想碰碰呗。真不知道我两口子的战斗力了是不是？” 打听了老韩小伟具体在哪上班，这小子原来也在医院上班，在总务科。 各位看官解释一下，造纸厂级别不低，当时属于国有直属二级企业，副厅级，73年升为一级。因而下属的一些配套单位也很全，级别也不低。虽是卫生院，可是跟一般医院不遑多让，并且这个时代的这种企业直属医院待遇要比普通医院好的多。 下班的时候，长海驮着援朝去了卫生院，他俩没打扰抗美，但是看到了老韩小伟骚扰抗美，就看抗美指着老韩小伟的鼻子，情绪很激动的说着。 看到这样的场景，长海内心还是很熨贴的，这说明自己媳妇还是很忠贞不渝的。 他俩等抗美和长娟走了以后，骑着摩托车追上了老韩小伟。 援朝二话不说，拿了一条麻袋从后面就给他套上了，然后拿绳捆住，扔车斗里，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走。 到了江边一处没人的地方，把老韩小伟放了出来。 这家伙都懵了，这俩想干啥啊？我爹贪污也没我啥事啊，对了肯定是我爹跟哪个女下属扯犊子，然后我爹拔吊无情人家来报复了。 长海对他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援朝跟着就是一脚。 “狗懒子，告诉你，以后再敢骚扰王抗美，给你裤裆里的哪一嘟噜拔下来塞你嘴里” 给这小子吓得坐在地上，脑袋直晃悠，紧着说不敢了，不敢了。 两人一看也是个怂包，就没对他再下手段，但是临走的时候，裤腰带还有一双鞋，都让援朝扒下来给扔江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还是那样，只不过骚扰长海的女青年少了，也不能说少了，只是有一多半冲着援朝和孙小欠去了。 长海还有点失落，心里骂自己“渣男”并且对这些个女青年很是不满“中华民族伟大女性的忠贞美德都哪去了？一点都不专一，还有你们都是啥眼光呀，这两个二货哪一点值得你们看上的。” 这天下班，长海骑摩托刚走出单位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刚一拐弯，迎面就飞过来一块砖头。 一看躲不过，一低头脑袋直接就顶了上去，仗着带着的棉帽子，也没啥事儿。 就看前面七八个小年轻手里拿着一水儿的钢管站在不远处，长海也没停车，直接冲了过去。 把这帮人冲散后，摩托车一个甩腚，冲着他们又停了下来。 这帮人二话不说，抡着钢管就上来了，长海和援朝蹦下车，也冲了上去，长海是一个照面就放躺下一个。 当长海整躺地上四个的时候，再想找人已经没有了，全都让援朝给摔地上在哪里嚎呢。援朝不像长海有些技巧，他就是简单粗暴，拽过来一个直接举起来往地上砸。 第48章 一片灰暗中的一点星光 几个小年轻都放倒啦，援朝一手拎着一根钢管，指挥他们起来蹲好。 长海让援朝在这看着他们，他去派出所找警察过来。 几个小青年抽抽着脸求他别去找警察。长海没搭理他们，我哪一砖头子白挨啦！ 等长海领着派出所王所长还有几个警察过来的时候，给几个警察整乐了。 就看一排小年轻，撅着腚，伸着舌头舔在旁边一家单位院子外的铁栏杆上。 长海问援朝这是咋回事儿，援朝说“憋犊子玩意儿，你刚走就想偷袭我，我就又是一顿削，我怕他们再跑了，我就摁着他们给他们全沾栏杆上了，对了那边有两个是过路的，看他们舔栏杆，好奇，自己也上去舔，结果自己也沾上了。” 警察都笑不活了，这是啥脑子，咋想的办法！东北这大冬天，露在外面的铁见点水就是冰，舌头舔上去能给你沾的老老实实。 警察找旁边居民家里要了几壶温水，往他们舌头上浇，几个小青年终于解放了，但是各保各的全都大舌头啦。 那两个好奇也沾上去的小年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神奇，铁还是甜的”一看就不是东北人。 派出所里，长海和援朝两个人做了笔录，并且把之前警告韩小伟得事儿也跟王所长说了。 王所长也是老熟人了，王所长告诉他俩，再不许跟别人说了，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让他俩回家去了。 到了家，长海跟王尚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让在一边听着的抗美气的不行。 抗美还寻思着，自己找一个机会狠狠的教训韩小伟一顿，结果让长海给截胡了。 王尚友告诉他这件事儿派出所明天肯定会来找处里，涉及到厂子里的人都会跟处里打招呼，让他俩老实的待着，剩下的事儿就不用管了。 长海回家援朝死活要跟着，他怕他爹这个老阴批回头喝点酒再削他一顿。 第二天一早，王尚友直接去卫生院找了韩院长，薅着韩院长的脖领子就是一顿臭骂“你们老韩家还有他妈好人吗？一家子骚泡篮子，你啥德行全厂谁不知道？你他妈的你哪个倒霉儿子还想撩败我闺女！还他妈找人堵我女婿！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回头我就安排人查查你” 韩院长是真怕王尚友呀，心里也在暗骂自己儿子，惹谁不好，去惹王抗美干啥？全院谁不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这个主还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主。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侦一说，但是有一个名词叫经济警察，也是隶属于公安二处负责，因而一些大的厂矿的保卫机构也负责本厂的一些经济类案件的查处工作，要不他们处里留那么些老大姐干啥滴？都不是吃干饭的。 韩院长这几年要不是上面有人替他说话，早就进去了，单单一个生活作风问题就够他喝一壶。他是真怕王尚友较真，一旦人家不管不顾查出来点铁证，这个年代谁说话也不好使啊。 王尚友骂完他，回去安排人就把韩小伟给逮了起来，派出所来人的时候也证实了昨天找人堵长海的人就是他，直接带走。 这么一闹，全厂基本都知道了咋回事儿，长海和抗美的事儿也公开了，长海也彻底清静了，谁还敢过来扯猫篓子，有王尚友那么一个大神守着，谁不怕？一天时间”造纸厂丘比特”们一个都没有啦。 些事儿让援朝和孙小欠很郁闷，这样一来他俩每天的那一点念想也彻底歇菜了。生活又变得一片灰暗。 但是在这一片灰暗中又给了他俩一点星光。 之前围着援朝听故事的一群女青年里，有一个粉碎车间的质检员，叫白小白。 就她现在每到吃饭的时候，还是总爱往援朝身边凑合。 旁边人都觉得这个小姑娘对援朝有心思，反倒是援朝却突然又变得木讷起来。 也不是小丫头长的丑，反倒是细看还很耐看那种，人有点呆呆的，还挺萌。 孙小欠可没有援朝这样的点气，但是他瞄向了他们厂的厂花，厂播音员黄晶晶。 有事没事找了理由就去广播室找人家。还搞起了文学创作，说是要投稿，到时候让人家黄晶晶给他广播。 长海看在眼里，明面上没有参与，但是背地里却对这两个人搞起了背调。 结果就是，这个黄晶晶是不堪入目，比孙小欠大五岁不说，那感情历史何其精彩。跟她有名有姓的何止正反两手之数。要不咋还不结婚呢。长海打听的时候人家还以为他有啥想法呢！ 而那个白小白就有故事啦，小姑娘比援朝大三岁，家原来是农村的，因为是个女孩，从小就没人待见她，后来她舅舅舅妈没孩子就把她过继给了她舅舅。 结果没两年他舅妈就生了一个儿子，咱就迷信点讲，这不是小姑娘给你家带去的福气吗？可人家舅舅一家可不这么想。认为她是个拖油瓶，也开始不待见她，于是他在家里就跟个小保姆一样。 但是小姑娘从小就要强，学习就好，考上了他们厂技校，毕业就分在他们厂。可是每个月开资需要交给他舅舅一家十块钱，一直交六年。因为六年后他舅舅的儿子初中毕业，这他妈等于小姑娘给他舅舅养儿子一样，并且还把她赶了出去，小姑娘现在在厂宿舍住。 虽然身世挺艰辛，但是白小白生性乐观，不管是工作还是跟同事相处，周围的人都对她印象很好。 白小白喜欢找援朝的原因就是，她喜欢听援朝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她觉得很有意思，因为白小白小时候没有这样的经历。 长海分别找了他俩，把他了解的情况跟他俩说了一遍。 对于孙小欠，长海是推心置腹的让他别那么专情，别回头当个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孙小欠翻着大白眼，说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给长海气的，摁着他就是一顿揍。 援朝更是油盐不进，对于长海说的让他要是有想法就跟人家多接触接触这样的话更是不屑一顾。留六个字“没玩够，不想找” 不想找？不想找当初你和孙小欠在审讯室摸啥大馒头呀？你不纯纯耍流氓吗！ 没办法，长海又找了抗美，抗美又跟他妈讲了。徐慧娟听完倒时很感兴趣，咱们这样的家庭虽说自家男人是个领导，但是也不讲啥门当户对，只要是人好，能对自己儿子好就行，就自己儿子啥德行，他这个当妈的还不知道？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孩那是援朝的福气。 结果抗美和徐慧娟跟援朝讲，回答他俩的也是六个字。气的徐慧娟跟王尚友烦烦，王尚友倒没啥意见也没啥建议。有也没有用，家里大事儿他做主，小事儿媳妇做主。结婚二十多年，家里就没大事儿。 但是为了平复自己媳妇的怒火，王尚友还是找了一个借口当着徐慧娟的面把援朝狠揍了一顿。 援朝彻底不回家了，死活也要在长海家。结果小乐乐的一句玩笑话让他脑子露出了一点缝。 小乐乐安慰他哥说“大哥，你愿意玩就玩，不找媳妇就不找，反正我有媳妇，到时候我和红红生了孩子，多给你几个不就得啦”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在一边的长海听完，这个气呀！薅过来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小乐乐也不哭，蹦地上就一句话“你等着我找我媳妇收拾你”噔噔噔的就跑了，结果就是，小红红两天没跟他哥说话。给好东西吃都不好使那种，东西留下，人我该不搭理还是不搭理。 援朝听了他弟弟的话，感觉自己也应该寻么一个啦，于是就让长海给他出主意。 给长海这个气呀，王援朝！你他妈的这个智商也就在五六岁晃荡啦。 第49章 出师了 长海也没管援朝，扔给他一句话“跟你弟弟学就行，都赶不上个小崽子”多余管他俩，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反正是以后的几天，长海也不过问援朝和孙小欠他俩的破事儿。 孙小欠依然是没事儿就往广播室跑，援朝却有一些变化，每次遇见白小白的时候还是有些木讷，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冷范儿，还透着一股霸道总裁的感觉。 援朝有时候从兜里掏个苹果，糖块，或者给白小白多打一份甲等菜，霸道的给人家。然后决然的就离开。不管是从行为还是言谈举止上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又欲罢不能的感觉。反正是很高级。 这天下午长海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郊区的一个乡镇找了一家很有名的烧锅，好说歹说的跟人家在酒流子上接了二十斤小烧。 分成两桶，一桶给王尚友，一桶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去了疗养院，只见到了李老四，李老爷子去军区开茶话会了。 把酒给李老四，长海就要回家，结果李老四偏要去他家看望张静秋。 李老四拎着一个猪前肘子还有两包点心，长海拉着他就回了家。 两个人是赶着下班回的家，张静秋正在做饭，李老四一进门，东西一放，直接跪下磕头“妈，您儿子李胜利给您磕头了” 这给张静秋吓得“这啥玩意儿啊！我贞烈了大半辈子了，咋冒出一个儿子啊，有儿子我咋不知道呢？我啥时候生的？” 张静秋正纳闷呢，长海赶紧跟她解释说“妈，这是李老爷子的孙子，李老四，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张静秋恍然大悟，赶紧拉起李老四，给他让进屋里。 长海不得不佩服李老四，不愧是成天在街面上晃荡的大混子。这自来熟太自然了。一度让长海感觉他是来串门的。 张静秋也是内心好奇，跟查户口一样，最后几个人终于弄明白了李老四的身世。 原来当年李老爷子在对岸收留他的时候他都十二三岁了，他们整个村子都被屠了，只剩下他们四个在山上找吃的孩子。 李老爷子带队伍过来的时候就收留了他们，后来给他们送到他们国家自己的队伍上，结果去了以后因为岁数太小，不能参军，又因为岁数大了保育院之类的机构又不收。 几个孩子为了生存就跟民夫干一样的活，机缘巧合下又遇到了李老爷子，老爷子和几个战友心疼他们，就把他们带在身边。后来回国的时候就索性带了回来。还给他起了个名叫李胜利。 但是所有认识他的人，从小就叫他李老四，或者是小四儿。大名也就是他在正式场合才说。 李老四晚上理所应当的留下来吃饭。张静秋也高兴，做了一桌子菜，还把老王家一家给请了过来。 三小只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大哥很是感冒，紧贴在李老四身边，不为别的，就为了看能不能把他兜里的好东西给掏空了。 李老四为了逗这三个小崽子，一会儿掏几块糖，一会儿掏几个果丹皮或者牛肉干啥的。给几个孩子看的觉得他很神奇。 吃饭的时候长海总是感觉不自在，也说不出来哪里不自在，观察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李老四时不时的眼神老是往长娟那里瞅。倒不是说特意的去瞅去看，只是眼神略过长娟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刹那停留，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来。 长海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这样该咋办？李老四倒是说不出来有啥毛病，并且从某些角度看还很优秀。 别的不说就孝敬，顾家这方面就没得说，从他性格上来讲他完全可以在老爷子的庇佑下在军队有一番作为。可是为了照顾老爷子人家对这样的安排不屑一顾。 可是从名声上看，又是一个不着调的大混子。长海心里翻腾着，自己亲姐要是被他缠上，他该咋办？自己姐要是同意他该咋办？不同意他该咋办？哎呀！闹挺！不想了！ 吃完饭，长海骑摩托送李老四回去，一路上李老四零敲碎打的打听着关于长娟的事儿。长海总是一带而过。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这玩什么聊斋。别说老子还经历过一世。就是没经历，就凭我这优秀的基因还能让你个大混子给我装进去。 长海回了家以后，王尚友还没走，看样是特意等他。 “小海，你也大了，也算顶门立户了，有些事师傅觉得应该你来做主了。今天这李老四过来，我看他对……”王尚友刚要往下说，长海赶紧打住他。然后接着说 “师傅我知道您要说啥。别的我不管，我就这么一个姐，还经历过那么一段失败的婚姻，她这一辈子不可能不找，但是一定要谨慎，李老四从条件上来说那是没得说的。人家还是单身未婚，我姐还是离婚还带个孩子。但是这不是我姐就能随随便便就能找个人的借口。别的我不多说，就看这李老四以后有啥行动吧，只要我姐不同意，谁也不好使。” 长海说完，王尚友抽着烟琢磨了一会儿。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往外走，在门口回头笑着指着他说“你小子成人啦，在我这你今天就算出师啦” 这一句话让长海一宿没睡好，这句话算是对自己的认可了吗！ 第二天，晚饭王尚友又把长海一家给叫到他家，特意弄了一桌菜，在桌上王尚友开了腔“今天这顿饭算是给长海办的出师宴，我就收了他这么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昨天他的一段话让我觉得他的翅膀硬了，能给家里人挡风遮雨了，我也没啥可以教的啦，功夫他学了十成十，做人做事更是让我很欣慰。所以从今天开始长海就算正式出师了” 长海红着眼，在地上给王尚友两口子磕了头，然后又敬了酒。 还没等长海起身，王尚友又开口说“以后我老王家有事儿长海必须参与，我们两口子百年以后，老王家由长海当家掌舵” 坐在王尚友身边的徐慧娟脸上笑的跟一朵花一样，自己家小事儿她做主，大事儿王尚友做主，这件大事儿她是一百个赞成。 长海愣在哪里“这都哪跟哪呀，啥玩意儿就做你老王家主呀，再近一层我也就是你家女婿，还不是倒插门。啥叫我就放你们家的主了，援朝，小乐乐咋办？”长海胡思乱想着。 徐慧娟拍了他一下“傻孩子，还不再给你师傅敬杯酒” 于是长海又磕头敬酒。一顿饭两家人吃的有说有笑，除了长海，给他整的莫名其妙。 第50章 过年 随着春节的临近，大街小巷也逐渐的有了过年的味道。 造纸厂保卫处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决定保卫处人员，实行轮休，让大家伙都有点时间去收拾收拾家，买买年货啥的。 长海，援朝，孙小欠他们这些个小年轻就成了处里的主力，啥岗缺人他们去哪个岗。 直到腊月二十九下午长海才排上休半天，但是三十那天还得去值班。 中午长海没吃饭就跑了，来到供销社看看他妈还有啥要买的，他就一起买回去。 赶着中午供销社没啥人，一进门就看五六个老娘们围着他们王主任，指着鼻子数落他，没别的原因，就是这次王主任去肉联厂进回来的猪肉比别的供销社的肉瘦。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年了，不管谁家不论穷富都赶着过年割点肉，花同样的钱谁不想多弄点油水。你这的肉太瘦了那不是找挨骂吗。 其实也没瘦到哪里去，这个年代还没有以前的那种一年能长四百来斤的大白猪，基本上都是我们本土黑猪。一年能长二百五六十斤那就是见不得啦。但是这种猪肉是真香啊。 张静秋看自己儿子过来了，也退出了批斗他们主任的队伍，把她在供销社买的油盐酱醋调料，还有一些新盘子新碗，花生瓜子，反正是杂七杂八这些东西都让长海拉回了家。 回了家，长海也没闲着，和面，擦萝卜丝，烀地瓜，收拾带鱼，小黄花鱼等这些晚上需要炸的食材。 晚上张静秋和长娟回来也没咋用张静秋动手，只不过就是在她指导下长娟和长海姐弟俩干的。 三个小崽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两家来回跑，一会儿说老王家炸的面食好吃，一会儿再去告诉徐慧娟长海炸萝卜丝丸子比他家好吃。 长海闲下来用罐头瓶做了两个用手提着的小灯笼，里面放上点着的蜡，给小红红和小乐乐拿着玩，小东升太小拿不住多一会儿所以就没给他。 由于长海他爹去世没到三年，所以按规矩他们家不挂灯笼，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多，王尚友一家子过来找张静秋他们家一起去澡堂子洗个澡。忙活一年了咋滴也得干干净净的过个年不是，太早去澡堂子人又太多，这个点去了正好。并且洗澡水都是新换的。 一顿大澡洗的，给长海累够呛，人太多啦，王尚友这么想的这个点人少，可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呀！ 澡堂子的水池子里白花花一片，都看不见水面，淋浴头三个人能共用一个都是幸运的，搓澡工关节上贴的都是膏药，你想拔个罐，刮个痧多余啦，所有师傅全部轮流上岗搓澡。 两家人一场澡洗了两个小时，主要是女同志们洗的慢，王尚友领着长海，援朝还有小乐乐和小东升，在门口小吃摊吃完了一碗馄饨，几个女同志还没出来。 回了家凌晨两点了，长海倒炕上搂着小外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在他准时的生物钟和“窝头”的双重打击下睁开了眼。 拉着援朝去了单位，然后就是全厂溜达巡逻，这个时候主要是防火。 两个人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在厂区巡逻，孙小欠这个不要脸的说是要去黄晶晶家，也不知道大年三十他去人家家里干啥。两个人也没跟他计较。 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巡逻的他俩就看料场方向通红一片，长海大叫一声“不好” 让援朝赶紧去防火科喊人，他自己就往料场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看见的人赶紧跟他去救火。 等他到了地方，就看有一大堆挨着围墙的芦苇垛着火了，火苗子能有七八米高，还打着旋。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现场了，可是谁都靠不上跟前。长海高声喊着“赶紧打火道（做隔离带）” 这帮人一听，立马拿着工具开始收拾周围的芦苇。但是毕竟人太少。 长海急的够呛，四下一看，离料场不远的地方就是车队的停车场，停车场有十几台卡车停在那里。 长海在现场找了一个他认识的司机，两个人一起跑过去，开着一台车就来到现场。 于是，汽车在前面顶着没着火的芦苇垛往安全的地方推，后面跟着的人收拾剩下的的一些杂草。 没一会儿，厂防火科的救火车还有消防队的救火车都到了，来救火的人也多了。 这个时代的救火车还是人工加压的，车上两个人互相压着压杆，前面的消防队员扯着消防水枪救火。 历经一个多小时，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在场的人全都是一身汗。一个个跟小鬼一样。 王尚友也是一脸花的在一旁骂着防火科科长许大富和防火科值班的科员。 陈厂长过来拽着王尚友，还劝他消消气，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出这种事儿，好在发现的早，也就损失了一垛芦苇，人员没有伤亡。这就算不错了。过年外面家家户户放鞭放炮的，落进来点火花在所难免。 直到现场不见了明火，王尚友又安排了人员在现场观察，防止死灰复燃。一群人才散了。 陈厂长又安排已经放假的厂澡堂子临时开门，让参加救火的人员都去洗了一个澡。所有值班人员分批去食堂吃饺子。 长海回了家，家里人都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得知没有事儿，两家人才放了心。 王尚友在厂里值班，于是两家人凑在一起，都在长海家一起吃。 晚上一张大桌子上，放了一个铜火锅，锅底是劈成两半的冻蟹子，还有海蛎子和海米，汤是熬的奶白色的骨头汤，然后用酸菜填锅，酸菜上面是摆着整整齐齐一圈的烀好的五花肉。 火锅周围是切好的猪肝，皮冻，手切的羊肉，大虾，海螺片，白菜。还有各种蒸的，炒的，溜的，炸的菜。反正是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王尚友不在家，两个妈就当了家，其实他在家也就是个吉祥物。他还敢有啥意见啊！徐慧娟削不死他。 第51章 炸碉堡 饭桌上两家人其乐融融，三个小崽子吃了没几口就要出去看别人家放鞭炮。 其他人也没管，一下午小崽子的嘴也没闲着，援朝也跟着他们跑出去玩了。 老于家虽然不能放鞭放炮，可是人家老王家不耽误呀，年前援朝就赖着长海买了一堆小鞭和烟花，还有十多个二踢脚和麻雷子。 吃完了饭，桌子也没撤，长娟，抗美和长海又搬过来一张桌子，三个人一起包饺子。 两个妈得了清闲，坐在炕上，嗑着瓜子，轮流用扑克抽着十二月，看看明年的运势咋样。 包好一盖帘子，赶紧煮好，长海又装了一些菜，拿了瓶酒，去给他师傅送去。 厂子里，王尚友还为料场着火的事郁闷着，自己刚当上处长没到一个月就出了这么个事儿，这不是上眼药吗。 长海给他把饺子，菜都摆好，又把酒给他拿出来。王尚友瞅了瞅，让他把酒拿回去。 “师傅，过年了您就喝点吧，少喝点没事儿，食堂今晚上还管酒呢”长海劝着。 “一边拉去，全厂都喝了我也不能喝，再出点事儿，出来一群酒蒙子，那不成笑话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王尚友把长海撵回家了。 长海刚到家门口，就看援朝领着两个小豆丁还有其他一些邻居都在他家邻居老李大娘家门口聚着。 看见长海回来人们赶紧冲着长海说“小海，快！老李大娘大儿媳妇要生了，你赶紧开车给送医院去” 长海把车头挑过来，就看屋里长海妈，他师娘，长娟，抗美还有其他邻居，反正是一堆人抬着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孕妇就出来了。 李大娘大儿子李洪臣抱着媳妇坐在车斗里，抗美跳上车后座，长海赶紧骑车就往医院去，后面一群妇女或是骑自行车，或是走路，拿着一些必要的物品跟着。 到了卫生院，长海帮着把孕妇送进病房，又跑回去接了几趟人。 长海妈让他在医院等着，看看有没有啥需要用车的，抗美也临时当了妇产科护士，没办法，大过年的，值班人手不够。 十一点五十六，孕妇顺利产下一个女孩。给这帮在医院等着的老娘们气的不行。 你说你哪差那四五分钟呀！这小丫头得生日也太小了。 李大娘乐的脸都抽筋了，他们老李家好几代都没生过丫头，这赶着大过年的家里添丁进口，还是一个心心念念的丫头，能不乐吗。 老李家一家人，跟邻居们千恩万谢，特别是长海和老王家。 长海骑摩托又来来回回好几趟把一堆邻居拉了回去，到家都后半夜一点了。 长海拉着抗美最后一个回的家，家里人都没睡，正热烈的讲着晚上发生的事儿。 看见长海他俩回来，又给他俩煮了点饺子。两个妈还有长娟继续的聊着，看样是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长海屋里，小东升光着腚，四仰八叉的在炕上睡着，炕上太热了，一整天都没断火，小崽子热的小脸红扑扑的。 援朝和小红红，小乐乐坐着小马扎在地上，把捡回来没响的鞭炮扒着皮，然后把里面的火药收集起来。 长海问他们这是准备要干啥？ “大哥，我要当董存瑞，我要炸周老师家的厕所”小乐乐一脸认真的说着。 “董你奶奶个腿儿，还去炸厕所！你说啥？炸人家周老师家，人家咋滴你啦？”长海扒拉着小乐乐的小脑袋问他。 援朝结果话说“还不是周老师他那个倒霉媳妇儿，我带着胡同里得孩子在胡同放鞭，就离他家近点呗！它拿个笤梳疙瘩出来就撵这帮孩子，要不是我拦着她差点抽乐乐身上，完事就是李大娘家嫂子要生了，就没跟她计较。你们都去医院了，这帮孩子就商量着去炸他家厕所，反正街道让他家把院里的厕所给拆了，他家就不干，孩子们把他们捡的小鞭都给我了，让我做一个大一点的炸药包，一下子给他家厕所平了” 长海一听“我擦！这年过的，稀碎！这都啥事儿啊。从早到晚就没消停，但是你要打我们家的孩子可不行，这仇必须报” “援朝，回去把你那些二踢脚和麻雷子都拿来，一起扒了，要做就做个大的。回头我再给你买” 援朝一听，起身就往家跑。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堆炮仗。 长海，援朝和两个小豆丁忙活半宿，扒了能有将近半斤多火药，长海用报纸给火药包上，他怕起爆量不够，又在火药里掺了一些引信和小鞭。把用报纸包好的所谓“炸药包”还用和煤的黄泥给包上放在炕上烘干。 第二天早上，各家都起的很晚，昨天晚上熬一宿睡的都晚。 可是总有例外，周老师家就是，尤其是周老师他那个媳妇。 咋形容呢？说她跟猪站起来了都有点侮辱猪了。就那个体型都有点跟人类不沾边。 高一米五，宽一米五，厚一米五。就这么个样子。主要爱好，睡觉。副业，站门口骂大街。 但是人家有一个好爹，她爹是市里二轻局的一位领导，要不周老师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后来还成为一名老师。 周老师虽然很势利眼，但是一般的人情世故还是懂得，可是他家这个，四五六不懂，人揍的不是。逮谁骂谁。还就奇了怪了，人家两口子感情还挺好。用邻居陈大妈的话讲“这就叫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亲家” 长海和援朝撒么着胡同里没人，瞅着不注意长海点着了“炸药包”一下子就撇在周老师家院里的厕所盖上了。 就听“轰”的一声，震的周围房子上的冰溜子都往下掉。 等硝烟散过，周老师家院里用石棉瓦做的厕所没有了。 就看周老师趴在茅坑上面，手抱着头，身上还有一些落下来的石棉瓦碎片，露着雪白的大腚，腚沟子里还有半截没夹断的xx。 长海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拉着援朝回家，他也没想到周老师能在厕所里。 听见动静的邻居纷纷出来看咋回事儿。谁家放的这么响的大麻雷子？这是在哪买的？日杂商店也没见过呀！ 第52章 泼妇 骂大街 躲在家里的长海，吓的够呛，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情况。 于是身上披着大棉袄，装着刚起来的样子就要出门。 刚到院子里，就听周老师老婆扯着脖子的骂街声。 长海来到胡同里，周老师家门口远远的围着周围的邻居在看热闹。 长海跟邻居打听到底咋回事儿？几个出来早的就跟他讲“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谁家倒霉孩子放麻雷子还是二踢脚，结果扔周老师家厕所上了，结果把厕所震塌了，正上厕所的周老师吓得裤子都没提就趴地上了。” “周老师没事儿吧？”长海担心的问着。 “咳，一个麻雷子，能有啥事儿？再说还有厕所盖挡着呢，就是周老师蹭了一裤子屎，正在家里洗呢”旁边人介绍着。 长海心里长舒一口气，他都做好投案自首的准备啦。 “谁家放的知道吗？”长海继续问着旁边人。 “这上哪找去，大清早的，都在家睡觉呢，再说了就是找到了能咋滴？也怨他家该着了，街道给咱们胡同盖了两处公共厕所，让他家把厕所扒了，他家不干，不干也行，但是你得把下水道修到公共厕所的化粪池里，他家还不干，这不就是老天爷看不惯，大过年得第一天就给他扒了吗！”这分析，给个赞！有道理！ 一帮子邻居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正在这时候，就听胡同口的街上“嘭”的一声，众人齐齐望向胡同口，紧接着在周老师家不远的上空，又是“嘭”的一声，给一帮子邻居吓够呛。 但是正是这个二踢脚，更加坐实了大家伙的分析。 周老师老婆也没了动静，回身就回家里拿了一把炉钩子，跟个坦克一样奔着胡同口的街上跑去。 到了胡同口，哪有人呀！大清早的，很可能就是谁家孩子调皮，故意在街上放炮，吓唬正在睡觉的人们。 周老师老婆这回更不行啦，天上地下，人体器官，凡是她看见的挨个骂。 邻居们也没人劝，傻呀！谁不知道她啥揍性。找不自在呢。 过了一会儿，就看街道张主任几个人，还有派出所的两个民警走了过来。 “梁淑珍同志（周老师老婆名）请你把嘴闭上，也不嫌磕碜！大过年的骂大街，有事儿说事儿，不还有组织吗？”张主任也知道她这号人，也是勉为其难的开口说她。 咱就说，街道领导还有民警都来了，你该闭嘴就闭嘴得啦，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讲了，求一个妥善解决多好。 这个梁淑珍可不管，冲着张主任就去了，开口就骂“你们街道的，缺了八辈祖宗德了，为了让我家拆厕所，你们大过年的拿炮轰，我家老周差点没掉茅坑里，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他妈以后就去你们办公室上厕所”一边说一边还要上去撕吧张主任他们。 两个民警看着赶紧给她拉住，她也是不管不顾，谁上来就挠谁。 有的邻居看不过来，赶紧去她家找周老师，周老师这会儿，刚擦完。正往腿上套秋裤呢，嘴里还自言自语的说“让你们坏我们家，这回不算完，先让你们看看我媳妇儿的厉害，回头我再找你们算账” 结果让去他家的两个邻居听个正着，邻居心想“这一家子都是啥人啊”得了着解决眼前事吧。 告诉周老师，他媳妇跟街道办事处和警察干起来了，让他赶紧过去拉开。 周老师一听，棉裤都没穿，就穿了条秋裤就跑了出去。 到了地方，就看梁淑珍正躺在地上嚎天喊地的骂，旁边人就这么看着，人们都寻思这不纯纯精神病吗！咋不给她送精神病院去呢。 张主任一看周老师过来，赶紧喊他过去劝劝他媳妇。 周老师一脸为难的过去拉梁淑珍，结果又让梁淑珍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还骂他跟别人是一伙的，自己家得厕所都让人家架炮给轰了，你自己差点让炮给炸死，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 旁边有知道他家咋回事儿的邻居跟张主任说“不行去把周老师的老丈杆子找过来吧，她自己爹总能管得了吧” 张主任赶紧让周老师去找他老丈人。 长海看的心惊肉跳，后来让他姐给拽回了家。 一上午长海家除了长海和援朝以外，其他人该干啥干啥。 长海严厉告诫援朝还有两小只，别出去透露半个字。 赶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才算消停，长海装着出去打水的样子又去扫听了一下事情的发展。 得到的消息就是，梁淑珍让她爹给接回娘家了，周老师去居委会，派出所做了笔录。后来也去了他老丈人家。 还有消息说，梁淑珍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仗着自己是个领导的身份，竟然给张主任和派出所下命令。张主任也没惯他，两句话就给他怼了回去，还当着他的面安排人下午去他家把茅坑给填平了。 长海总算是放心一半了，吃了饭，援朝招呼也没有就跑了。 下午没啥事儿，该串门的邻居在上午得这场闹剧中也都互相的拜了年。 三个小崽子，每人都给了一份压岁钱，每人五毛，小东升拿了钱顺手就给了长海，意思是让他舅舅回头带他去买好东西吃，这让长娟好顿吃醋。 更可气的是小乐乐，把钱很郑重的给了小红红，还告诉小红红让她攒着以后两个人过日子用。 两个妈看了没啥感觉，因为在供销社两个小豆丁这样得场景太多了。 但是这让长海很吃味，老王家舔老婆的传统也太根深蒂固了。 两个妈和抗美还有长娟在炕上打着升级（一种扑克的玩法）长海一边看孩子，一边时不时的捅咕一下抗美。 上午回来的王尚友，中午吃完饭还喝了不少酒，下午就在长海屋里补觉。 谁成想，下午回来的援朝把他“媳妇”白小白给带了回来。 这一下子可把两家人给惊够呛。这是咋回事儿啊，还没确定关系自己儿子大过年的就把人家姑娘领家里啦！你好歹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爹妈也有个准备不是。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妈，干妈！小白太可怜啦，我去她宿舍找她得时候，他就吃水煮挂面呢，昨天她回他舅舅家，结果他舅舅把她拿回去的东西都留下了，把她却给撵了出来，我看不下去了，我就把她拖来了” 弄明白了咋回事儿，这给两个妈还有王尚友心里整的，既为这个姑娘感到心酸，又为儿子高兴，这个二虎玩意儿可算开窍了。 白小白一脸通红的小声的说着“王处长，阿姨给你们添麻烦啦，王援朝同志偏拉着我过来，大过年的我还空着手，太不好意思啦” 听着这话，给徐慧娟乐的眼睛都称一条缝了“多好的姑娘，就是身世太可怜啦” 两个妈赶紧下地收拾饭菜，晚饭提前啦！抗美和长娟拉着白小白在屋里聊着天。 长海被援朝拉着询问上午的事情。 屋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疑惑的打量着白小白，一边观察着一边听着两个姐姐和它的聊天。 社交达人小红红又开口了“小白姐姐！你是我援朝哥的媳妇吗？你要是的话，那咱俩就是妯娌啦，你就是我嫂子，咱们都是老王家的媳妇呦” 在门口听风的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听的心花怒放，老王家大小子的媳妇还是他兄弟和兄弟媳妇给说和成功的。就这小丫头的话，这层窗户纸不就捅破了吗。大人们还操啥心啦。 第53章 家庭会 白小白让小红红这一顿问的，羞得她恨不能找个砖头缝拱进去。 徐慧娟进屋赶紧把两个小豆丁给赶到长海的屋里，她怕再给人家姑娘问的不好意思，人家脸皮薄再给人家问走了。 两个妈在厨房忙活着，长娟和抗美陪白小白在屋里聊天，时不时的用话套着问她对援朝的印象咋样。 王援朝腆个逼脸倚在门框上跟个傻子似的瞅着人家姑娘乐。后来让长娟一脚给踢了出去。 王尚友领着长海回家接待来给他拜年的同事和朋友去了。 两家人正忙活着，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还没等屋里人看清是谁呢，就看这人跪下就磕头，还说“亲妈，儿咂李老四给您拜年啦”咣咣咣的头就往地上砸。 张静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把李老四给拽起来。一边给他拍打着裤子一边乐呵的埋怨他“你这孩子，给我吓一跳赶紧进屋暖和暖和，一会儿吃饭” 李老四兴奋的应合着，这时候援朝冲着他开了腔“你来俺家干啥？哎呀！不对！你咋管我干妈叫亲妈呢？干妈呀！你和我干爹是二婚呀？这咋还多了一个儿子呢？” 抗美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徐慧娟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拎，院子里抗美和长娟给这虎了吧唧的傻逼倒栽葱的插雪堆里了。 快开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也都回来了，看见李老四他俩也挺高兴，问了李老爷子咋样，李老四告诉他们老爷子都挺好，王尚友决定明天两家人都去拜望一下老爷子，认认门。 吃饭前，李老四把带来的礼物给拿了出来一边分给他们一边说着“王叔，这件皮夹克是给您的，是我爷爷特意给您从空军哪里淘换的，亲妈，徐婶子这两幅羊皮手套是老毛子货，也是爷爷交代给您俩的，长娟这双女士皮靴是我在服务社特意给你弄的，3515厂的，你放心肯定合脚，我刚参加工作就在服务社卖鞋，你穿多大的我一眼就知道” 这给长娟弄的很不自在，收还是不收呀！长娟一边推辞着，一边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当看到他妈和长海都点了头，这才说着谢谢的把鞋收下了。 李老四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大饭盒，冲着三个小崽子说“小家伙们都过来，看看给你们的是啥好东西” 三个小崽子小脑袋碰在一起的瞅着打开的方法，就看里面是满满一饭盒的散装巧克力。 三个小崽子都没吃过，疑惑的抬头看着李老四，李老四反应过来说“这是外国的糖，叫巧克力，可好吃啦，来一人先拿一块尝尝” 分了巧克力的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小口咬了一口，兴奋的表情马上表现出来，小红红立马抱着饭盒跑了出去。其他两小只也跟了出去。 王援朝眼巴巴的等着李老四给他的礼物呢，结果等了个寂寞，于是开口就说“咋滴？俺们啥都没有呀？真不是个东西。” 这次没用徐慧娟出手，长海和抗美又把他拖出去插雪堆里了。 由于人多，分了两桌，女同志们在炕上，男的在地上摆的桌。 王尚友也破例让长海和援朝喝了酒。三个小崽子炕上，地上的乱串。 徐慧娟照顾着白小白，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白小白自从进了门就跟发烧了一样，小心翼翼的。 张静秋抱着小东升时不时的瞅着李老四，又看看自己闺女，又看看怀里的小外孙，心里七上八下的。 地上王尚友把来回乱窜的小红红给抓住抱在怀里，一边喂着她，一边喝着酒。小红红则把她碗里的好吃的不断的往旁边小乐乐的嘴里塞。 长海陪着李老四喝着酒，再偶尔的敬王尚友一杯，李老四的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偷瞄我炕上的长娟。 大虎逼王援朝不管不顾的抱着一骨碌肘子啃的满嘴流油。 一顿饭吃的在场的人心里各有心事。 吃完了饭，李老四跟王尚友定好明天的时间，起身告辞。长海负责给他送了出去。 白小白也要走，援朝开口就说“走啥走，就在俺家住” 这给白小白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往墙角缩缩。 援朝继续说着“你回去干哈？宿舍就你一人儿，冷冷清清的，在俺家你住我姐的屋，让我姐跟长海住” 没出意外，他又让抗美给踹出去了，长海心里那个激动呀，啥时候还得是自己兄弟，关键时候自己双胞胎姐都能卖了。 最后白小白还是要走，徐慧娟和张静秋分别从家里给她装了一大包袱的吃的用的。然后又让援朝把她送了回去。 送走两个人，王尚友把两个妈还有长海都叫在长海屋里，王尚友坐在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拿出它装在大前门烟盒里，自己卷的烟抽着，开口冲张静秋问道。 “嫂子，这个李老四你咋看？我之前跟长海聊过，就是上次李老四过来那天，当时我和长海就看出来了。今天更明显了，您要是看不上，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把事儿挑开，没啥了不得滴” 张静秋寻思了一下说“尚友，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啥主意。但是我觉得这事儿还得看长娟咋想滴” “小海，过去把你姐叫过来”王尚友指挥着长海说。 长娟过来了，小红红和小乐乐也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 王尚友又开口问长娟“娟子，干爹不跟你拐弯抹角，今天这个李老四过来，你可能也看出来点他啥意思！现在干爹就想知道你是咋想得？你要是觉得不行，干爹到时候给你出头，咱就让他早点断了念想，要是行，我明天就过去跟老首长提一嘴，上把弦，早点多接触接触。你看行不行？” 长娟咬着嘴唇，两只手扭着衣襟琢磨着。其他人都静静的看着她。 小红红着急了，一边拍着她大姐一边说“大姐，你快点同意呀，四哥给你了鞋，他还有那么多好吃的糖，你就答应了吧，要是我，我就答应” 刚说完，在一边的小乐乐张嘴就哇哇哇的哭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我媳妇不喜欢我了，哪个破巧克力一点都不好吃” 张静秋一把把小红红拽过来就骂她“哪都有你，你咋那么多话，显照你啦，你一天天的喝粥你溜边，吃粑粑你欻（吃的意思）尖。你咋那么尖呢？赶紧去把乐乐哄好，要不别怪我大过年的跟你动手。” 小红红吓得赶紧跑出去哄她的“小老公”去了。 长娟红着脸跟王尚友说“干爹，其实我也想过，我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在娘家，靠着自己妈和兄弟，可是我是个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人家条件又那么好……” 王尚友一摆手，打住了她，开口说到“闺女，别说了，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跟老首长说去，咱可不能自轻自贱，他要是真心，就不能嫌弃你和东升，没事儿，有事儿还有干爹给你兜底，干爹不在了，还有你几个弟弟，咱家啥都不怕” 长娟又红着眼睛出去了。王尚友又开口说了“娟子的事儿明了啦，媳妇咱家哪个瘪犊子咋整？” 长海在边上开了腔“师傅，这事儿您就别管了，您也插不上手，到时候我师娘让您干啥您就干啥得了，援朝那里我看着，问题不大。您就放心吧” 王尚友听完，看着他媳妇儿一脸邪魅的笑，站起来一摆手来了一句“散会”推门就回了家。 第54章 三家成一家 第二天一早，两家人吃完早饭，收拾利索，就准备一起出发。 长海拿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张静秋夹着一个包袱卷，王尚友拎着两瓶茅台。 长海接过茅台一看，原来是五四年的茅台，这个时期的茅台商标还是金轮牌的，用的是土陶瓶，瓶口是油纸包木塞封口。 给大家你讲讲这个时期的一点茅台的资料，这个时期的茅台产量其实不是很高。 五四年的产量只有163吨，直到五九年茅台商标又注册了飞天牌，其产量才达到820吨。 换算成瓶，大家看看一共才多少瓶？就按照五九年的产量来算，除去一些特殊部门以及特供单位和招待用的，每个城市能分到多少？这个不是说随便就能买到的。这还没算上出口了多少。 虽然按照当时的价格来讲是可以接受的，作者的姑父当时是12级副厅，每月工资一百七十多块钱，听他讲，五十年代末的茅台价格不到三块钱，但是市面上很少能看得到。 书归正传，长海骑着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妈，还有三个小崽子，小红红跟个假小子一样，偏要坐在驾驶座前面的油箱上。摩托车发动了，援朝一高蹦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坐着。 长海也不敢开快，就在前面慢慢的跑着，后面王尚友单独骑着自行车，抗美也骑了一台自行车带着长娟。 两家人浩浩荡荡的往军区疗养院走去，李老四在服务社门口等着，看见长海他们，赶紧跑过去把他们领进去。 到了老爷子住的小院，就看老爷子背着手不停的张望着。看见他们快步走到门口。 两家人停在门口，三个大人先跟老爷子拜了年。 李老爷子笑着点头连连说好，然后单独跟张静秋说“小秋呀，咱们十多年没见了吧，当年还是我给你和振山主持的婚礼结果第二天队伍就有任务出发了” 张静秋含着泪说“老首长，难得您还记得我，振山活着得时候就跟我说没必要的事情不能麻烦您，更不能旁孩子们知道有您这层关系，所以这些年也就没找过您，没想到咱们离的能这么近，对了这个狼皮褥子是振山淘换的，他说有机会要送给您今天俺就把他这个心愿完成了” 张静秋说着就把拿来的那个包袱卷递给了李老爷子。 老爷子仔细的抚摸着，不住的点着头。 李老四一看，插话说“咱们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屋” 张静秋和徐慧娟赶紧扶着老爷子往屋里走。 进了屋，王尚友介绍着几个孩子，等介绍到小红红得时候，就看小红红拉着小乐乐，扑通一下给李老爷子跪下，嘴里奶声奶气的说“李爷爷，我叫于长红，他叫王建设，小名叫乐乐，他还是我男人，我俩给您拜年啦，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长命百岁……嘚吧嘚，嘚吧嘚” 这给老爷子乐的，一把把这两个小豆丁给抱在怀里，逗着他们。又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两个子弹壳做的小坦克和小飞机送给了他俩。 然后是长娟抱着小东升，旁边是长海，抗美个援朝，一齐给老爷子鞠躬拜年。 李老爷子的情绪更加兴奋了，嘴里连连说着好，从兜里掏出红包挨个的发着，然后又接过长娟手里的小东升。 小东升也不害怕，不哭不闹，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长命锁，给他戴上，哄着他让他叫老祖，小东升手里捂着长命锁，一脸呆萌的喊了一句“老举” 这给一屋人乐的前仰后合。 张静秋，徐慧娟还有长娟跟抗美一起到厨房做饭，李老爷子提前安排勤务人员就把东西买好了，也把家里的负责做饭的勤务人员给放了假，这才算是一大家子过年吗。有外人在多不自在。 几个女人手脚也是麻利，临近中午收拾了一大桌子菜。 饭桌上，老爷子开了口“今天这个日子是我李开山梦里才有的日子，你们两家让我享受到了四世同堂的感觉，我今天卖个老脸跟你们请求一下，我一辈子无儿无女，孤身一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儿女，孙子，孙女，别人家咋样，咱们就咋样，平时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没事儿去你们家里坐坐，过年过节的咱们就在一起，你们说行不行” 这还有啥说的，且不说去世的于振山和李老爷子啥关系，单说王尚友也是个孤儿，两个妈的娘家离这好几百里地，而且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家人都已经没有了消息。 有这么一个长辈说出这样得话，那是给他们多大得荣幸呀。 王尚友两口子和张静秋赶紧开口答应着。 饭桌上老爷子对三个小崽子挨个的逗着，时不时的还拿筷子头沾点酒喂着小东升。结果没几下，小东西小脸红扑扑的就迷糊了过去。 几个女同志吃完就下了桌，王尚友一看找了一个借口把援朝也给撵了下去。 桌上就剩李老爷子，王尚友，李老四和长海了。 王尚友看了看李老四，就开口跟他说“小四儿，今个儿我过来主要是给老爷子拜年来的，顺便还有一个事是因为你来的” 李老四心理马上明白王尚友要说啥，这些年社会白混啦。于是放下酒杯很郑重的跟王尚友说“叔，您要说啥，我知道，我清楚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但是我是真心的，我看见长娟第一眼就认定了它，不瞒您说她跟我梦里见过的人一模一样，就连身世都一样。我这人虽说有点不着调，但是我有底线，有原则。您要是有啥要求您就说。我一定做到” 在一旁的李老爷子一听，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紧接着就开口骂道“小四儿，你个王八羔子，这么大个事儿你咋不先跟我说？你是多大的胆子呀。我当年咋要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我他妈一枪毙了你”说着老爷子就要找去找东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边赶紧拦着老爷子。王尚友紧着说“老首长，您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是个好事儿” 老爷子听了这话，疑惑的看着他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王尚友接着说“小四儿，其实你第一天去长海家，长海和我就看出来了，昨天我也问了娟子，她也没说啥，可以和你接触接触，但是她就怕你嫌弃她是离过婚的，还带个孩子” 李老四一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赌咒发誓的说“我不嫌弃，我也喜欢小东升，我俩真能在一起，东升就是我亲生的” 李老爷子听完，用手指点着李老四的头说“小四儿，但凡我听到你有一点对娟子不好我要了你的小命” 李老四赶紧应着说“爷爷，您放心，我就是对不起任何人，我也不能做出对不起长娟娘俩的事儿” 王尚友和长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第55章 扯犊子的孙小欠 王尚友和长海又陪着李老爷子聊了会儿。因为造纸厂一共就放三天假，两家人想早点回去把家收拾收拾。 李老爷子也没强留，两家人定好了正月十五一起过来陪老爷子，李老爷子乐呵的够呛。 看着喝高了，还没醒的小东升，老爷子把他自己授衔时的将校呢大衣给找了出来把小东西包了个严实。还叮嘱长海慢点开车。 李老四把两家人送出去很远才回家。 晚上，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长海把冻的跟石头一样的羊肉和五花肉，拿刨子刨成片，两个妈又收拾了一些大虾，海螺，蚬子之类的海鲜，菜只有大白菜和酸菜了。 两家人又热热乎乎的涮了一顿锅子，吃完了饭，除了冻梨冻，柿子，苹果，坚果这些，长海把之前买的雪糕拿了出来，每个人都吃了一根，就连小东升也喝半根雪糕化成的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到单位，同事们互相拜着年，王尚友把各个分厂保卫科的科长还有处里的科级以上干部喊到一起开了个会。 主要是针对年三十的那场火，给防火科科长一顿批评，他也做了自我批评。说是等着厂里的处分。 结果，处分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给予他们的表扬，表扬保卫处在遇到情况时的积极反应，还特别提到了长海，说他机智勇敢。 但是也点出了保卫处的不足之处。希望他们以后改进。 王尚友内心不由得感慨，厂领导的管理艺术。自己还是嫩呀。 三天没见的孙小欠，刚上班就蔫头耷脑的没精神，两个眼眶子却青。 长海问他咋回事儿，他也不说，还说“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啥，大人的事儿别瞎打听” 最后还是让长海和援朝给他堵在厕所里他才交代清楚。 原来这三天他和哪个黄晶晶一天都没闲着，两个人年前就搞上了。昨天晚上更是折腾一宿。 孙小欠说完还挺展扬，给长海气的，你他妈嘎嘎新的大小伙子让一个大你五六岁的破烂货给祸祸了，你有啥可扬巴滴！ 长海也没管他，王援朝确很感兴趣的跟他问东问西，长海怕援朝跟这个傻逼学一些下三滥的东西再去给白小白用上，薅着他就回去了。 这个孙小欠要不不说，说出来了就停不下来，追着他俩死皮赖脸的要给他俩讲。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就跟他说“小欠，你比我大，但是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得关系，我把你当兄弟，这个女人啥名声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劝过你，现在你俩已经这样了，我觉得你想甩也甩不掉了，但凡你跟她有过不去的的那一天你跟我俩说。我俩帮你” 孙小欠看长海说的很认真，自己也沉默的开始寻思了起来。 中午办公室的人基本上都没去食堂吃饭，家里过年吃的好东西都自己带了过来，保卫处跟聚餐一样。 援朝让长海给撵去找白小白去了，还给他拿了两饭盒的菜。 下午工作安排出来了，长海三人组后天出车，长海在单位问了一圈有没有人参与换山货和肉的，结果一个都没有，一是年前该换的都换了，二是过年花销大，都想省点钱。等下个月开了资再说吧。 长海却觉得他不能空手去，大过年的，一是要去看看姨姥爷杨书记和姨姥王秀珍，二一个还得去看看上次打猎认识得姜喜军大哥。 长海跟王尚友说了他的想法，王尚友也同意，安排他明天跟车去趟农场，还挂电话给他联系了钱科长，让钱科长弄点好东西。 晚上回家常海跟他妈一说，张静秋又开始担心起来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别往山里跑，别去打猎。 第二天长海一个人跟着车去了农场，钱科长是真够意思，给长海弄了三斤海参，四板冻的大对虾，还有四条一米多长的大鲅鱼。 长海问他多少钱，钱科长却说不要钱，问他还有多少苹果，要是方便的话他想跟长海这弄个百十来斤。现在不方便，回头让人送来也行。 长海一听没问题呀，让他等着，借了一个小推车就跑卡车那里去了，在后车厢里，长海取出来一百来斤苹果，觉得不太好意思，又拿出来四串葡萄。 送给钱科长的时候，钱科长看着葡萄都愣了，这季节能有这玩意儿？长海跟他解释是蔬菜研究所种的，他有关系。 钱科长也不矫情收下水果，又给他拿了六七个大飞蟹。 长海回了家还是晚上七八点钟，他妈在家给他收拾着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正在吃饭的长海。 长海离开家的时候谁都没打扰，喊了援朝让他帮着扛着东西就去了火车编组站。 孙小欠卡着点来的，依然是蔫头搭了脑的状态，到了车上裹着大衣躺下就睡。 长海和援朝也不计较，例行公事的检查了车皮，车厢，又检查了枪支。 也不知道咋就那么巧，这趟车司机还是刘大头和陈师傅。 长海和刘大头拜了年，又介绍了援朝和正在睡觉的孙小欠。完事又扔给刘大头和陈师傅一人两盒牡丹烟。这是在李老爷子家，跟李老四哪里顺的。反正以后弄不好就是他姐夫了，他敢说个不字？小舅子揍姐夫，天经地义。 往沈阳开的路上，援朝总想着把孙小欠的裤子扒了，看看他的小青龙有没有啥变化。 长海给他塞进车厢以前列车员值班的小隔间里，他才算是消停了，这是援朝第一次出车，显得很亢奋。 早晨列车到了沈阳，睡了半宿的孙小欠勉强算是还了阳，可是依然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跟个熊猫似的。 长海领他俩去喝了碗羊杂汤，吃了三屉烧卖。孙小欠可算是完全回过神了。 这个二货为了扯犊子，除了在单位领的差旅费和票据，其他的啥也没准备。 长海一边骂着他一边带他去买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啥的，要不光吃长海和援朝的倒是饿不死，但是也吃不饱呀。长海还想攒点全国粮票呢。 火车过了中午，终于开始出发了，一路上孙小欠拽着援朝给他绘声绘色的讲着他扯犊子的细节。援朝听的津津有味。 长海实在没办法了，把援朝撵到车头，告诉刘大头让他看着援朝，让援朝替陈师傅加煤。啥时候给他累的没囊水儿了啥时候算完。 第56章 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 临近傍晚，王援朝回来了，就看他一张脸带脖梗子造的却黑，淌下来的汗水在脸上形成一道一道的痕迹，反差最大的就是一口的大白牙，他就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大衣，棉袄还有秋衣都在他胳肢窝夹着。 就看他一步三回头的一边走一边骂“姓刘的老逼登，你给我等着，你别落o)我手里，要不是你拿我爹吓唬我，我给你挂火车头上” 援朝气呼呼的走回来，拿起长海的大茶缸子，一口气给干了。 长海赶紧给他拿盆倒水，援朝霹雳噗噜的就在车厢炉子边上开始洗，一边洗一边脱，等他洗吧完了也脱光了，站在那里浑身冒着气。 长海给他找了一身干的内衣换上，又把自己的羊皮大衣给他围上，两个人坐在炉子边上给他烤干他的衣裳裤子。整个都让汗给塌透了。 孙小欠欠不登的在小隔间里跟其他部门的同事交流着扯犊子的经验，这个话题对于有过经历的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最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长海安慰着援朝说“援朝，我第一次跟车你爸也是这么整我的，他说这是所有上车的都要经历的。一会儿就到哈城了，我下车去给你弄点好贺补补”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我要吃烧鸡，对了你再给我买两盒烟，他妈的，这两个老王八犊子，一下午烟就没断过，一根接一根，车头里看人都模糊，加煤到是没啥事，这顿烟给我熏够呛，我现在都有瘾啦。我跟他俩要根烟抽，他们不给不说还拿我爸吓唬我。” 这给长海气的，合着你不是为了干活累的呀。这活让他干的，还添了一个嗜好。再说了这两个人他妈抽多少啊？一下午给一个抽二手烟的大小伙子整上瘾啦？ 火车到了哈城编组站，长海自己跑下去检查了车皮，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完事急急忙忙的就跑出去找了个副食品商店，买了只烧鸡，还有一块酱牛肉，又找供销社买了两盒哈城牌烟。 回了车厢，援朝已经穿戴整齐了，也算像个人了。孙小欠在边上给他又揉肩又捶腿的。 长海把熟食拿出来摆上，援朝把他妈给他炒的肉酱拿了出来，孙小欠一看这饭菜，撕了一条鸡大腿，一边拎着一把水壶往外跑一边喊让他俩等他回来再吃。 两个人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就看这个欠登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一个纸包，胳膊还夹了几根大葱和一瓶白酒。 “这饭菜，咋能没有酒呀，咱这到哪了？哈城！能不喝点啤酒？”就看孙小欠把东西一一摆上桌，原来纸包里是一卷子干豆腐，水壶里是他买的散装啤酒。 干豆腐卷大葱，再抹上援朝妈炒的肉酱，配上这个时代的鲜啤酒，哎呀我去！东北老爷们整完这一顿，都能让老娘们半夜给踹炕底下去。 啥意思？一根葱，十分钟，一捆葱立一冬。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不信自己查去。 二货三人组这顿造，酒也喝干了，桌子上就剩一堆鸡骨架了。就连两盒烟也只剩半盒了，这还是援朝紧鼻子瞪眼强留下的。 这点酒对于长海根本不算啥，都给他喝了也就是甜吧甜吧嘴的效果，援朝也没啥事儿，可是孙小欠不行，刚开始一缸子啤酒脸就通红。等着喝完人都秃噜地上了。 援朝提搂着他，给他放在车座上，瞅着长海不注意，到底是给他裤子扒了，还用手扒拉扒拉，自言自语的嘟囔着“这也没啥变化呀，真他妈能吹牛哔，说自己都大了好几圈，肿了吧！” 长海看见他，踹了他一脚，然后又把孙小欠裤子给穿上，又给他盖上大衣。 第二天一大早，火车继续往目的地奔驰。过了扎兰屯进了林区，援朝兴奋的在车厢和车头来回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莽莽林海在一片雪白的映衬下的壮阔景象。 下午四点半多终于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跟车站保卫交接了工作，回车上拿着东西留下两条鲅鱼和两个冻板大虾，就准备去杨书记家，孙小欠很有眼力的就不跟他们走了，再一个他昨晚上喝的酒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长海和援朝扛着东西往外走，援朝嘴里还嘟囔着“就这两逼下子还张罗喝酒，就这样我看你扯犊子也强不到哪去” 长海欣慰的想着，我以前哪个可爱的王援朝小朋友又回来啦。又能用他奇思妙想的脑子分析问题啦。 长海领着援朝直接去了杨书记家，杨书记家。长海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姨姥，姨姥爷，我是长海，我来给您拜年啦” 其实没必要大声喊，主要是他拿着东西，杨书记又是领导，回头别让外人拿这个说事儿。自家亲戚就没啥问题啦。 开门的是王秀珍，也就是长海的姨姥，一看见长海赶紧拽着他不撒手，还埋怨着说“小瘪犊子，你咋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呀，赶紧进屋，冻坏了了吧” 杨书记站在厅里笑呵呵的看着长海和援朝。 长海拉着援朝开口说“姨姥，姨姥爷，这是我师傅的儿子王援朝，我俩这不是过来出差吗，刚到就过来给您二老拜年来啦” 王秀珍打量着援朝说“这就是狗剩子呀！当年他和他姐铁蛋儿还是我帮着接生的现在都出息成这样啦” 长海一脸疑惑，后来王秀珍解释说，狗剩子和铁蛋儿是援朝喝抗美的小名，后来在辽东落户上户口两个孩子才有的大名。 长海心说“这回可好玩儿了，回家就找抗美喊她铁蛋儿” 杨书记问着家里的情况，王秀珍看着长海拿来的东西嗔怪着，这么老远拿这老些东西多麻烦。 杨书记安排自己媳妇赶紧掂对饭菜，没一会桌子上就是满满一桌子菜。 杨书记拿出一个酒坛子，倒了一大茶缸子，然后又把酒给烫上。大冷天的喝凉酒容易做病。 饭桌上长海和援朝轮流敬着杨书记，还求他明天能不能帮他俩找个车给他们送上回他们去的林场，对于杨书记来说都不算个事儿，让他们明天早上在火车上等着就行，长海和援朝一口气给杨书记喝大发了，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啦。 长海一看赶紧告辞，回头要是姨姥爷来了兴致，在让他俩给喝个好歹的罪过可就大了。 第57章 滋得拉斯韦杰 两个人回到车厢，孙小欠都已经睡着了，听见他俩回来，迷迷糊糊的起来。 “小欠，明天我俩去林场，你去不去？有机会的话还能去打个猎。”长海问孙小欠。 “去呀！傻子也去呀！”孙小欠一听来了精神。 “草！你就是个傻子”援朝又在一边嘟囔着。 孙小欠怒看着他，没敢反驳，因为他打不过这个虎逼。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早早的就起来了，吃了饭，检查了枪支，长的短的都带上。 刚到八点，车厢下面就有人喊他们，三个人赶紧下车，问清楚来人是过来接他们的后，高高兴兴的就跟着走了。 车是杨书记特意安排的，一辆嘎斯69，这让长海很感激。 车直接开到了姜喜军家门口，三个人下了车，感谢完司机后，长海隔着板杖子就喊“军子哥，嫂子我是小海，我来看你们了……” 就看屋里有了动静，姜喜军和他的老毛子媳妇董亚菲一起出来了。 “哎呀妈呀！真是你小海兄弟呀，快快快，赶紧进屋，院门没插”这两口子争先恐后的说着。 长海推开院门拎着东西就进去了“军哥，嫂子给你们拜年了，我这又来打扰你们啦”一边说一边把东西一样一样的递过去。 “兄弟，来就来拿啥东西呀！我滴妈呀这是啥鱼呀，咋这老大尼，跟大马哈似滴”董亚菲一边客气着一边惊讶着。 两口子让着长海进屋，都走到门口了，长海才想到，还有两个人呢。 长海一回头就看援朝和孙小欠，张着大嘴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哎！你俩傻啦？进来呀！”长海冲着他俩喊着。 两个人缓过神走了进来，就听孙小欠来了一句“滋得拉斯韦杰（俄语你好的意思）” 姜喜军两口子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哈哈大笑，长海气的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子骂他“显着你啦？就你会说上学那会儿你他妈去哪了？嫂子是正宗中华人民共和国俄罗斯族人” 长海接着介绍“军哥，嫂子，这是我的两个同事，也是兄弟，这是王援朝，是我师傅的儿子，这是孙向前，我们都管他叫孙小欠，你们叫他小欠就行” 姜喜军两口子满心欢喜的跟他俩打招呼应着。进了屋，让上炕。董亚菲里出外进的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干果毛嗑啥的。 姜喜军问“小海，王叔咋没来呢？还怪想他滴，我还寻思跟他再喝一场呢” “我师傅升处长啦，以后出差的机会就少了，这不就给我两个兄弟安排跟我一起了吗”长海解释着说。 “真滴啊！太好了，我就瞅着王叔不是凡人”刚进来端着一盘子松子的董亚菲接话说。 “嫂子，闺女呢？咋没看到小丫头？”长海疑惑的问。 “过年的时候回家，让她爷奶给留下啦，说是没亲够，过了十五再让俺们去接” “媳妇，赶紧去张罗些好菜，这大过年的，兄弟来了可嘚好好整点”姜喜军催着他媳妇说。 长海赶紧拦住他“军哥，别麻烦了，你先听我说，我这次来时间有点紧，但是还想进山过过瘾。我寻思看你能不能再带我进趟山” 姜喜军一听哈哈大笑“哎呀！你呀你呀，咋就那么大瘾头子呢？你要不提我还不好意思说呢。你要是再来晚一会儿我就出发了，年前下面村子有人说，樟木沟发现了犴达罕（驼鹿），但是家家户户都忙活着过年，谁也没顾得上去收拾它，我这不也是跟人家串休了好几个班才赶一起，寻思着今天去撒么撒么，有机会给整回来吗。你们来了，正好我还不用找别人了。走！咱们收拾一下一起去，正好离得也不远” 三个二货一听，乐的够呛，纷纷跳下炕，跟着姜喜军忙活着。 董亚菲一边帮他们收拾东西一边埋怨姜喜军说“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小海他们刚来，屁股还没坐热乎，你就张罗着进山，着啥急呀！” 虽说是埋怨但还是帮着给他们找了些装备，尤其是孙小欠，就穿了一件军大衣。 几个人在一通又穿，又绑之后，一个个都胖了好几圈。 姜喜军和长海拖着两个爬犁，得利和得宝两只狗在前面跑。 援朝和孙小欠包的跟球似滴，紧紧的跟着。 一行人走了大约两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叫樟木屯的小山村。 姜喜军找了一户认识的人家，吃了口热乎饭，稍微打了个停。几个人就正式的进了山。 两条训练有素的狗，进了山不用告诉，自己就开始寻踪，姜喜军也开始注意经过的地方有没有野牲口的足迹。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突然两只狗警觉起来，冲着前面叫了两声后就蹿了出去。 四个人赶紧跟着狗跑。跑了大约五六分钟，在一个山头，两只狗停了下来。 四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去，就看山头下面的一个小山坳里，有两只大犴达罕在互相对峙着。 姜喜军赶紧招呼他们趴下来，紧接着小声的说“真有命呀！两只公的犴达罕，还顶上了，这玩意儿鼻子特别灵，要不是这两个玩意没顶上，弄不好就闻到咱们了。” “军哥，这就是他们鄂温克族驯养的驼鹿吧？公的不是有角吗，这咋没有呢？”长海疑惑的问。 “对，就是驼鹿，公的在秋天的时候为了交配，一般都把角都给弄掉了，春天再长出来，还有公鹿都是独居，母的才是一群一群的”姜喜军解释着说。 “军哥，咱们咋整？”援朝迫不及待的在一边问着。 姜喜军呵呵的乐着说“咱们四个人四把快枪，如果盯着一只打，把握很大，如果盯着两只打，一旦没打正，这玩意儿跑起来可不慢，还有别看它是鹿，一般的野牲口都不是对手，急眼了都能跟山君（老虎）比量比量。你看这两只，每一只都不下八百多斤” 一边的长海寻思了一会儿说“军哥，我想两只都打，我是这么想的，即使打不正也能伤了它，回头咱们继续码着踪追呗” 姜喜军笑了，接着他的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位置有点远，你看哪里，那是这个山坳的口，还是下风口，咱们把哪里给堵上，即使它们跑也是往山上跑，速度也快不哪去，再说还有雪呢，咱们现在摸过去，凑的近了一起喽火”姜喜军手指着一个山口解释着。 第58章 地狱的恶鬼 四人两狗悄悄的退回去，从山腰处绕到姜喜军指的那个地方。 四个人趴在雪地里，两只狗也被姜喜军安抚住了，老老实实的在后面不动不叫。 几个人慢慢的往前爬着，尽量得想离的近一些，打的时候有把握。 离着能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几个人不动了。这个犴达罕的嗅觉太灵了，这个玩意儿天生的近视眼，平时都是靠着嗅觉寻找食物，甚至哪里有水源都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这时候的两只犴达罕似乎有了警觉，他们也不对峙了，只是站在原地四下张望着。 几个人之前就安排好了，觉得自己有把握就瞄着腿打，没有把握就瞄着头或者脖子打。 姜喜军瞅了一眼，长海几人都已经端枪瞄上了。 他也深吸一口气把枪瞄上。就听姜喜军低声说“搂火” 于是就听噼啪声不断，四把枪一声跟着一声。 长海就放了两枪，立马蹲起身子，架上枪继续开枪。 两只犴达罕身上顿时激起一个个如同小红花一样的血雾。 其中稍微大一点的那只，直接跪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另一只，一转身也没跑出去二三十米，也是后腿一跪，趴在地上。 姜喜军冲着狗子打了个胡哨，两只狗跟箭一样就冲了上去。 四个人赶紧起身跟上，跑到犴达罕跟前，姜喜军和长海，分别照着犴达罕脑袋开了一枪。于是这两只犴达罕终于不挣扎了。 姜喜军把两只狗撵走，乐呵的把刀掏了出来，准备开膛，放血。 援朝激动的绕着一只犴达罕摸摸这摸摸哪，最后看到犴达罕脖子下面的肉铃铛，他拿手在那里摆弄着，回头冲着长海喊“小海，你看这一嘟噜一挂像不像孙小欠裤裆里那玩意儿？” 长海和孙小欠在一旁帮忙，两人抬头看他，长海冲他说“滚犊子吧，这个有毛，他那个玩意儿没毛，差远了” 孙小欠又郁闷了，没办法这事实。 姜喜军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再过一会儿马上黑天了，于是开口说“援朝，小欠兄弟，你俩拖着爬犁去多整点柴火，咱们把这周围多点几堆篝火，看来今晚上要在这过夜了，一会儿血腥气一起来，别把其他野牲口招来，多点火他们不敢靠前” 援朝和孙小欠赶紧拖着爬犁去捡柴火。 长海帮着姜喜军开膛扒皮，长海把开完膛的肠肚挂在山根下的一棵树上，回来后又要把心肝喂给两只狗，结果让姜喜军给拦住了。 “小海，这个肝可别给狗吃，可惜了啦。这可是好东西。一会儿弄给你吃，这玩意儿明目，鄂伦春人就吃这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一趟趟的拖回来的柴火跟摆阵一样，在周围一口气点了六个火堆，还要再点，让姜喜军给拦住了“你俩要放火烧山呀？点的多了咱也照顾不过来，差不多得啦” 两个人这才消停了，忙活了两个多小时，可算是弄完事了，皮扒了，肉也卸吧了，天也黑透了。 四个人借着火光，准备吃饭。吃啥？当然是吃犴达罕呗。 四个人弄了一堆通红的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木头棍子，上面串着一大条子或是坐着或是蹲着的在那里烤着。 烤到八分熟的时候，姜喜军又拿出来一瓶子自家的大酱，挨个的给抹上。一阵肉香飘起。援朝和孙小欠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姜喜军刚说能吃了，这两个二货，也顾不上烫嘴，抱着木头棍子就啃。 姜喜军和长海乐呵得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俩。 “小海，这俩兄弟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呀，我看了一下，这两只犴的腿上基本都是他俩打的”姜喜军问着长海。 “嗯，援朝和我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面，后来父亲转业，单位每次打靶训练我俩只要是放假有时间就去过瘾，尤其是援朝特别喜欢打靶，孙小欠属于天分好吧，他的视力特别好，我们离远了看人就是一个小点，他他妈的能分清是谁。”长海解释着。 “嗯！太难得啦，天生猎人命。来小海，援朝，小欠过来尝尝这个肝”姜喜军说着把之前的那个犴的肝拿了出来。 几个人凑到一起，就看姜喜军把肝用刀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拿出一包盐，只见他拿着一条生肝，沾了一点盐面，直接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就咽进去了，嘴角还有血水溢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还有点恐怖。 孙小欠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摆着手连连说“我可享受不了，妈呀……！”转身跑了。 援朝看着他，不削的说“两逼下子，还他妈打猎，这有个啥”说完拿起一条肝，也没沾盐直接塞嘴里，嚼了几下，连连点头，又去拿了几条，这回沾上盐开始吃。 长海一看，也拿起一条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咋说呢，非常嫩，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很重，却有一种独特的清香味。 孙小欠蹲在旁边一堆火堆边上，扭头看着三个满嘴血次呼啦，争抢着吃生肝的人。在篝火火光的反衬中感觉跟三个地狱出来的恶鬼一样，孙小欠吓得脸都白了。 一顿烤肉，几个人都撑着了。四个人围着火堆，烧着水，听着姜喜军讲着打猎还有这大山里的传说，时间倒也不觉得过的慢。 几个人商量好值夜的安排后，铺上狍子皮褥子，盖上羊皮大衣轮流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几个人就都起来了，简单的热了点干粮，吃完了饭。四个人把犴达罕肉从雪堆里扒出来，整整装了两个爬犁还没装下，后来姜喜军又砍了几棵小树又绑了一个大一点的爬犁才把所有的肉都拉上。 援朝和姜喜军各自拖着一个爬犁，长海和孙小欠拖着一个爬犁。 四个人走走歇歇的中午才到了樟木屯。姜喜军用二十斤肉跟他认识的那家人借了一辆牛车，四个人这才算歇了下来。 到了镇上，姜喜军问长海他们“兄弟们，到家了，这两只犴你们打算咋处理？” 长海开口说“军哥，咱就按山里的规矩，你是把头，你说的算，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留个二三十斤肉，回家给家里人尝尝鲜” 援朝和孙小欠也应合着。于是姜喜军直接说“没问题！那咱们就直接去卖了去，过完秤，咱们再把自己要留的肉分出来” 几个人一致同意，于是姜喜军赶着牛车朝着上次卖熊肉的那个孙大叔家走去。 到了门口，姜喜军喊开了门，孙大叔笑呵的出来，开口问道“呦军子，到底是你把这个犴给拿下啦。哎呀这不是年前我给你狼牙的那个叫小海的小兄弟吗？这回走过来啦？” “孙大叔过年好啊，您记性可真好，我这不是出差吗，一是过来看看我军哥和嫂子，二一个带我这两个兄弟进山过过瘾，没想到运气不错”长海客气的说着。 孙大叔把他们让进院里，问道“军子，这两只犴达罕，你想咋卖？” “咳！叔，咱爷们儿之间还有啥说的，就这一堆一块你看着赏就完了，但是俺们四个人想留一百斤肉分，到时候您给俺们分出来就行”姜喜军客气的说着，并且把要求也说了。 “行！这都不算事儿，军子我看你这犴收拾的也差不多了，皮都扒立整了，这么办吧猪肉净肉都快八毛了，你这个连皮带肉我给你算八毛五，你看行不行？”孙大叔跟他们商量着。 姜喜军没说话，看着长海他们，长海冲着他点点头。 姜喜军开口说了“就这个价了，叔，过秤。” 几个人一顿忙活，最后连皮带肉一共一千六百三十斤，孙大叔又给他们四个人每人分了二十五斤肉，钱一共算了一千三百零五毛。五毛钱几个人也没要，孙大叔又给了长海六七颗狼牙。 第59章 又分钱啦 四个人离开孙大叔家，坐在牛车上，姜喜军就开口说“兄弟们，来咱们分钱，一共一千三百块钱，咱们四个人一人三百二十五” 三个人同时一愣，长海最先开口“军哥，可不能这么整呀！你是把头，消息是你的消息，犴是你带我们打的，再说还有两只狗的功劳呢，最少你得拿一半” 援朝和孙小欠不住的点头称是，孙小欠还说“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过过瘾的，那还想着分钱啊，军哥可别这么分，要不我们三个现在就走。” 最后在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拉扯下，姜喜军让步说“那就这么办，我拿四百，剩下的你们一人三百，就这么定了，你们再跟我拉扯以后就别来找我了。我是把头就这么安排了” 三个人一看姜喜军这是真的快要生气了，于是就答应了。 四个人兴高采烈的分了钱，这里面最兴奋的还是王援朝。长这么大他也没拿过这么多钱啊。就算开工资，第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七块五的一级工工资。这三百块钱赶上他一年工资啦。 跟着姜喜军回了家，董亚菲看他们平平安安的回来也终于放了心，高高兴兴的张罗着做饭。 姜喜军在柜子里翻找着，就看他拿了一个牛皮纸包的东西递给长海。 “小海，这回王叔没来，上次就想送他这个的，结果喝高了给忘了，这是我跟鄂温克人用酒换的鹿鞭，你拿回去给王叔泡酒用” 长海推辞着说“军哥，这玩意儿太珍贵啦，我可不能给我师傅做这个主” “珍贵个屁，你要是说山君的或者是豹子的不好弄，那算珍贵，我们这一桶酒换好几根，你看”姜喜军又从柜子里面拿出四五根出来。 那就啥也别说了，收着吧。孙小欠从长海手里抢过来翻来覆去的看。 “拉倒吧你，你要是弄一根回去还不是孝敬你爹啦，你泡好了酒藏哪？”长海一把夺了过来。 姜喜军嘿嘿一乐跟孙小欠说“咋滴，小欠兄弟对这个感兴趣啊，你们正当时，用不了这玩意儿，你说你们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就跟老洋炮一样，火药放的本来就够了，再往里加药，那不就炸膛了吗。不是军哥扣，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嗷嗷叫，你回去泡水喝，这玩意儿正好！” 孙小欠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问姜喜军啥是“嗷嗷叫” 姜喜军给他解释完，孙小欠仿佛看见了黄晶晶跟他不断的…… 几个人在炕上聊着天，董亚菲没一会儿就张罗了一桌子菜。 长海三人强烈要求董亚菲上桌一起吃，也没长辈，啥规矩不规矩的。 姜喜军这回可有了依仗了，喝酒！他媳妇可是打遍南北东西十六屯无敌手的存在。再牛逼的老爷们一看他媳妇端杯，都能吓啦啦尿。 上次让王尚友给喝高了，这次可得把面子找回来。 孙小欠就不用说了，就一碗，他啃的一块脊骨还没啃上一半，自己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让姜喜军没想到的是，这个长海和援朝不比王尚友差到哪里。 两个小伙子给他媳妇喝的一只脚踩着炕沿，一只手掐着腰，一只手端着碗，在哪里唱“喀秋莎” 长海一看，拉倒吧，再喝下去，把这两口子都给喝躺下，可咋整，于是捅咕捅咕援朝，援朝还不知道咋回事呢，就看长海出去放了个水。回来就说迷糊了，援朝也明白咋回事儿。于是也说不行了。这才算是完事儿。 姜喜军心满意足，乐呵的对长海和援朝说，你俩赶王叔还是差不少，但是也挺厉害。 在东北尤其是林区或者是草原上，喝酒不是说要跟你比个高低上下，他们认为酒是粮食生产的，是珍贵的，把珍贵的东西给远来的朋友是他们最大的真诚。 再一个，林区，牧场八百年不来个外人，来人了能不掏心窝子的招待吗，咋能看出招待好了，就看你喝没喝好呗。作者有一年去呼伦牧区，三天没看见菜啥样，差点饿死。 这一宿，孙小欠倒是人事不知的呼呼大睡，可把长海和援朝闹挺毁了。 不是孙小欠作妖，而是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回屋里，换了一身布拉吉，又是唱又是跳的，折腾半宿，后半夜好容易不唱不跳了该消停了吧，这两口子又整上了。 哎呀我去！这给长海难受的呀。他就看援朝看孙小欠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长海吓得，骑他身上就是一顿揍，也算是发泄一下吧。 给援朝弄的莫名其妙，问他“咋啦？你打我干哈？” “干哈？你说干哈？你想对小欠干哈？”长海气呼呼的回问他。 “我能对他干哈！我就是生气，咱仨凭啥他能最先扯上犊子。我就想揍他一顿。不行！回去我就去找小白，问问她能不能跟我扯上一回”援朝看到了希望。 “你他妈回去要是敢找小白扯基巴蛋，我就跟你爹一起扯你基巴蛋，睡觉！”长海气呼呼的说完，蒙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虽然有点没睡好，但是多年的生物钟习惯还是起来了。 孙小欠还是跟一滩烂泥一样，虽说是醒了，但是还是手脚丢当着，就连衣服裤子都是长海和援朝帮着给他穿上的。 姜喜军两口子倒是起来的挺早，董亚菲满面红光的收拾着早饭，姜喜军有点蔫头耷拉脑的帮着忙活，时不时的还用手捶着腰。 几个人吃完早饭，长海也不过多停留，姜喜军赶着牛车把他们送到镇子上林场的小火车站，跟站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几个人就在哪里等着去局里的小火车，姜喜军临走的时候塞给孙小欠一大包“嗷嗷叫” 跟脑血栓患者一样的孙小欠还不忘说着“谢谢军哥”手这会儿倒是有劲了，死死的抱着这包“嗷嗷叫” 坐着小火车回到车站，援朝背着孙小欠，把他扔到车座上就不管他了。 长海去看了一下木材的装运情况，大约明天下午就能出发，他寻思着还得去跟姨姥爷告个别。 下午，长海自己去了局里，找到杨书记跟他说了第二天就回去。 杨书记让他等会儿，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还抱着一个酒坛子，跟长海说“小海，这是给你师傅整的虎骨酒，你帮我给他捎回去，今晚上来家里吃顿饭，跟你姨姥告个别，你姨姥托人弄了一些驼毛毛线回头你给你妈也拿回去” 长海点头答应着，晚上又是长海自己去的杨书记家，没办法，孙小欠死活不让援朝走，这货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长海在杨书记家吃完饭，拿着王秀珍给他的一大包毛线就回了车厢。 第二天，孙小欠还是软绵无力的状态，给长海吓得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孙小欠死活不去，直到下午火车出发，这货立马生龙活虎。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给他怼进小黑屋一顿踢。 第60章 马家烧卖 孙小欠一通求饶，最后答应到了沈阳请他俩吃一顿马家烧卖，这两人才算放过他。 给援朝气的都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卸他“嘎拉哈”了。 火车过了哈城终于在第三天下午到了沈阳，三个人忙完工作，急三火四的坐公交车去了小北东路的马家烧卖。 店面不大，能有三十多平米，赶着下午还没到饭口，也没人吃饭。 三个二货找了个靠炉子近的桌坐下，长海和援朝也不客气，坐下就点菜。 “羊肉烧卖，牛肉烧卖，三鲜烧卖各来三屉。扒肉条，扒口白，焦溜胸口，红焖羊肉，爆肚，回民套肠，素炒干豆腐，手把羊排……”长海和援朝你一个我一个的轮流点着。 孙小欠都傻啦，没这样的！砸明火呀？赶紧制止他俩说“我说祖宗，差不多就行了，咱又吃不了，我不是怕花钱，咱又不是没有钱，咱们不得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吗，浪费可耻呀！” 长海和援朝瞅了他一眼，长海接着说“吃不了打包，拿走，回家吃，再来一个大碗羊汤”长海接着点。 援朝也不示弱，也喊着“再来一个牛肉锅包肉，给我直接装我这个饭盒里，我拿回去给我兄弟媳妇小红红吃”饭盒都掏出来了。 孙小欠都把眼睛闭上了，心说“是死是活吊朝上吧，爱咋咋地，发昏大不了死。一会儿多吃点争取撑死就不用花钱了” 在服务员多次确认后，烧卖和菜陆续上来了。盘子压盘子，一大桌。 现如今都感觉东北，菜量大，那你是没见过这个年代的量！这就是传承！ 三个二货甩开膀子，谁也不说话，唏哩呼噜的往嘴里塞，跟吃完这顿以后就不吃饭了一样。 当三个人都靠在椅子上不动弹的时候，桌子上的烧卖和菜还剩一半。 歇了一会儿，长海和援朝各自把带来的空饭盒拿了出来，开始折箩。 又给孙小欠气到了，这两个人装就装呗，还他妈互相交流，比如“小海这个你拿着，回去给干妈吃。援朝这盒没咋动你回去给师娘和抗美吃。” 孙小欠不想听，撑着腰去结账，一顿饭吃了他半个月工资。 三个人剔着牙，斜腰拉胯的出了饭店门，东张西望的撒么了一会儿。 长海寻思寻思，这俩货第一次跟自己出来，啥也别说了来个基础套吧。 就看他大手一挥“走！领导带你们腐败去。” 两个二货眼里都是小星星，跟哈巴狗一样跟着长海。 等到了澡堂子门口，两个人失望的泄了气，咋滴？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呀？啊，不对，三个人就长海是干部编制，他俩还是工人呢，不是！工人也不行呀，工人阶级也不能用这个来腐蚀呀！ 长海买了票，租了三把锁头，又买了几套洗漱用品，进了澡堂子这三个人就不一样了，争先恐后脱的溜光的往池子里跑。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跟孙小欠待在一起，满澡堂子里没有不看他的。他倒是不在乎。 泡了两遍，搓了两遍，三个人出去要了两壶茉莉花茶，然后往躺椅上一趄歪，四下看着热闹。 孙小欠欠不登的跟旁边唠嗑的人接着话，人家认识他是谁啊。唉！他就有这个本事，没一会儿就成了焦点，周围还围着一群人。 长海和援朝丢不起那人，赶紧找一个清静地方看着他白话（hu）。 就看孙小欠可算是找到了他的用武之地，唾沫星子乱飞，手还比划着。又过了一会儿，就看他一只手提搂起他那一嘟噜玩意儿，一只手拿着也不知道谁给他的一把剃刀，在那里比量着。 这给长海吓的，这要干啥，有啥想不开的呀。长海和援朝赶紧过去把他拽回来。三个人穿好衣服急忙出去，孙小欠还回头跟人家告别呢。 回编组站的公交车没有了，长海把他俩领到铁路招待所，拿出介绍信开了一间大一点的房间，就住下了。 经过一顿澡堂子的洗礼，三个人都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和援朝又连吓唬带逼迫的让孙小欠请了一顿油条豆浆豆腐脑。 三个人心满意足的回了车厢，下午两点左右火车继续出发，终于要到家了。 还是老时间，晚上六点半车皮甩进了造纸厂料场。 王尚友就在料场骑着长海的边三轮等着他们，当长辈的还是不放心啊！ 看见他仨全须全尾的下了车，王尚友才算是舒了口气。 三人扛着各自得东西走过来，长海最先开了口“师傅，咋滴？不放心呀？安全到家！对了，这是我姨姥爷给你得虎骨酒，这是军子哥给你的鹿鞭，正好现在给你，我怕回家给你再让我师娘知道了给你没收了。” 王尚友接过东西，一张脸乐的跟个“菊花”似滴连连说“你师娘不能，不能，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感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把老脸板住。让他三个赶紧骑摩托回家去，他还得值班呢。 长海先把小欠送回家，三个人一致决定瞒着家里人不说去打猎的事儿，更不能说分了钱。 援朝要抢小欠的“嗷嗷叫”结果让长海给拦住了，还说他“你又不扯犊子，喝那个玩意儿干哈” 援朝哀怨的嘟囔着“那我不得时刻准备着吗，一旦那天小白想扯呢” 长海连踢带踹的给他你上车，骑着车回了家。 还跟以往一样，家里外屋地的的灯是亮着的，透过窗户那昏黄的光亮是那么的温馨，让人心里暖暖的。 长海刚停下车，还没等喊妈，张静秋就出来了，赶紧开门，又是一顿扒拉一顿瞅。生怕少点啥似滴。 进了屋，张静秋赶紧给长海收拾饭，一小锅海鲜面条，配着爽口的小咸菜。长海吃的是相当满足。 还是一样，没一会儿，里屋的门口又露出两个小脑袋。 长海招了招手，小红红和小东升就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拿着小棉袄的长娟。 两个小崽子依偎在长海怀里，长海把几个饭盒拿了出来，打开装锅包肉的那个饭盒，给他俩一人拿了一块。 两小只让长娟抱到一边上吃着锅包肉，长娟怕他俩吃的太甜了，又给他俩倒了一大缸子的凉白开。 长海吃完面条，赶紧把东西拿出来交给他妈“妈，这是姨姥给你的驼毛毛线，这是二十五斤犴肉，是上回带我们打猎的姜大哥给的。” 张静秋抱着毛线看着桌子上的肉说“哎呀！这老姨，这一包毛线能有六七斤呢！小海呀，别往家里整肉了，年前的肉还有一多半没吃完呢，天也快暖和了，放不住只能腌咸腊肉啦。” 长海点头应着，又从兜里掏出一把他之前攒的和跟人家换的全国粮票递给他妈，张静秋在供销社，这些票据更好安排咋用。 第61章 带娃的一天 张静秋收拾完东西，催着长海赶紧去睡觉，长娟提搂着两个小崽子去洗手，小红红哭叽尿嚎的还要再吃一块锅包肉，结果让它妈踹了一脚，老实了。 反倒是小东升，一声不吭，任由他妈提搂着，小嘴一个劲儿的嗦喽着小手上沾着的锅包肉汤汁。 等洗完了手，小东升自己抱着他的小枕头动作麻利的跑进长海的屋里，把枕头往炕上一摆，啃啃次次的踩着小板凳爬上炕，拱进被窝，等着正在洗脚的长海给他讲故事。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张静秋安排在家休息的长海扒一些花生，榛子这样得干果，碾碎了以后她回来做元宵馅。 结果招到了长海和长娟的一致反对，长海劝他妈说“妈，可不惜的整吧，怪麻烦的不说，咱自己骨碌出来的元宵皮有厚有薄，有那功夫赶不上去清真粘食店买点，也花不几个钱，甚至比你自己做的还省钱呢！” 长娟也在一边附和着，张静秋想了想说“那行吧，我也嫌麻烦，今年就听你们的，小海你休息，没事儿你就去买回来得了，一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粮票” “妈，不用给我，我这还有，花不多少，我这花没了再跟你要”长海制止了要去拿钱和票的张静秋。 张静秋和长娟去上班的时候，长海把昨天带回来的几饭盒折箩给他妈和他姐装上带饭。 张静秋和长娟走后，小红红就露出了她的本性，不停的跟长海翻番，家里几个人在她眼里的各种不是，最终的一个意思就是谁都不惯着她，大哥你能不能补偿一下小红红受伤的心灵。 这对于长海来说肯定没问题啊。过了不大一会儿，援朝背着小乐乐过来躲难了，因为他爹下夜班回来了。 长海告诉援朝，今天他要上街溜达溜达。援朝一听兴奋的直蹦。因为他兜里有钱了。可不得去消费啊！ 边三轮上，小丫头自然要坐在邮箱上面，车斗里援朝搂着小乐乐和小东升。 应三个小崽子的强烈要求，长海带他们去了镇江公园，他们听说公园来了一只东北虎。 到了公园，援朝主动跑去买票，进了公园三个小崽子兴奋的在前面跑，嗷嗷叫唤着。 这个公园在伪满时期建立起来的，当时号称东北八大园林之首，园区奇珍异树不胜枚举，景色四季不同。 在老虎笼子跟前，三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瞅着里面的东北虎，小东升还疑惑的问小红红“小姨，大老斧，大老斧，吃，吃我” “大老虎，一口就能把你吞了”小红红不耐烦的冲他说。 在一边的援朝跟长海说“小海，这也没啥啊，以后咱们再进山，看看能不能也干他这么一只。” “给你能个地。你去干吧，你在它眼里就是个点心。还要干山君，多大本事自己没个逼数呀！”长海鄙夷的说着他。 领着三个小崽子，又看了猴子，青狼，骆驼，还有黑瞎子，三小只还从自己背着的小挎包里掏出几个爆米花喂着动物。期间还带小崽子们在儿童乐园玩了滑梯，秋千，跷跷板……这些。 不知不觉的长海和援朝领着小崽子们就到了公园的最高点，望江亭。在亭子里可以俯瞰全市，心旷神怡。 往回走的时候可遭了罪了，三个小崽子都走不动了，坐地上开始放赖。 没办法，援朝背一个抱一个，长海脖子上架一个往山下走。就这样三个小崽子还是直哼哼，又饿啦！ 在公园大门口，给他三，一人买了一个茶叶蛋，这才算消停。 开车去到市里的高丽饭店，长海想吃他家很长时间啦。 长海点了四碗拌饭，一盘打糕，一盘米肠，大酱汤，拌明太鱼，泡菜。还要再点一盘狗肉的时候，结果让三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给制止了，他们不吃他家“窝头”的同类，两个大哥吃也不行！ 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碗拌饭，其余两碗拌好后给小东升分出来一点就够他吃了。 吃饱了，三个小崽子又开始闹妖，非得去新华书店买小人书，因为离高丽饭店不远就是。 没办法，去吧！援朝领着三个小崽子选着小人书，长海四下逛着，他发现有卖那种纸板航模的，就是一张纸板上有航模的图形，回去裁剪下来再拼接到一起就是一款航模的那种玩意儿。 长海立马掏钱买了两套，又花了一毛二买了两盒蜡笔，他发现小红红现在没事就拿着能画出颜色的东西四处乱画，小东升深受其害。家里不缺纸，买两盒蜡笔给她，还能让她消停会儿。 援朝给他们买了一摞子小人书，用牛皮纸绳绑着，三小只跟在援朝后面感觉很牛叉。 长海开车又去了清真寺，在清真寺外面就是清真副食品店。 副食品店外面排队买元宵的人还真不少，长海让援朝看着三个小崽子，他去排队。 买了两斤什锦馅的，两斤芝麻馅的，两斤花生馅的，还有两斤花生芝麻馅的。还给小崽子们买了几个豆面卷子（驴打滚）和馓子。 结果买完让援朝好顿嘲笑他“你都买芝麻馅和花生馅的了，为啥还买花生芝麻馅的？脑子咋想的？” 长海想了想，觉得也对！自己这是咋了？不管了反正是两家分，就把花生芝麻馅的给援朝就得了。 骑着摩托车往家走，到了二商店门口，三个小崽子就跟商量好了一样，又开始放赖，不去二商店逛逛誓不罢休。 长海寻思着“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小崽子们，你们等着！” 进了商店，小皮球两个，不到翁一个，啪叽贴纸十张，还要买玻璃球，长海死活没同意，他怕几个孩子小，尤其是小东升，啥东西都往嘴里塞，别到时候再给吞了。 可算是到家了，长海也不管他们了，躺炕上先歇一会儿，终于知道为啥都不愿意带孩子了，为啥他妈和他姐时不时的就揍他们一顿了。 援朝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着三个小崽子把买回来的玩具，和小人书摆了一炕。 长海鄙夷的瞅着援朝，心里琢磨着“就这傻逼现在还和小崽子一块玩，还能处对象，还想扯犊子！他这脑子里是个啥结构？” 第62章 失恋的孙小欠 晚上还是长海做的饭，捞的米饭，酸菜五花肉，又烧了一个鲅鱼，炸了碗鸡蛋酱，酸菜芯和萝卜蘸着吃。 三小只晚上偏要吃元宵，没办法就给他三个小崽子单独煮了十来个。 吃完饭王尚友一家子过来串门，长海把分好的元宵给了他师娘，王尚友过来告诉他俩，让他俩明天去上班，人手不够，除了去农场的以外，他们科长带人去吉林押运化学品去了。他们科就剩陈凯在家留守。 长海满口答应着，援朝却满嘴牢骚，结果还是晚上在长海家躲难。 第二天在单位，长海和援朝就看孙小欠又耷拉着脑袋过来了。 但是看样子不像是扯犊子扯到蛋得样子，一顿追问下才知道，孙小欠失恋了。 孙小欠咋问黄晶晶，人家也不说，就一句话“咱俩不合适” 长海和援朝挺高兴，长海是为了孙小欠能摆脱这么和定时炸弹高兴，而援朝是为了这个二货以后不会再为了他能扯上犊子而炫耀感到高兴。 一上午，孙小欠这张嘴就跟棉裤腰似滴，逮着谁都问“为什么”没用两个小时全厂都他妈知道了。 中午吃饭，对了，他们处里有了自己的食堂了。 吃饭的时候，孙小欠周围围了一圈他们处里的老大姐，刨根问底，连吓唬带哄的让孙小欠把来龙去脉说了好几遍。 最后经过刘大姐分析，原因找出来了。 原来，宣传部部长要调到省二轻工业厅工作，而孙小欠他爹扶正的呼声最高，也是最好的人选。 而他们广播站站长隶属宣传部，站长最有可能升宣传部副部长，这样广播站副站长就又扶正了，并且少了一个副站长，刘大姐分析这个黄晶晶可能想通过孙小欠这个关系，让小欠他爹说句话，那还不是水到渠成呀。 结果现在来了准确消息，宣传部部长由一位部队转业的政工干部接任。这一下子黄晶晶可能看不到希望了，于是就把孙小欠蹬了呗。 孙小欠哪里呢你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结果他的一句话又让这帮人破防了。 “不对呀，我回来那天我爹就接到通知，让他交接工作，提他当工会主席呀！”孙小欠疑惑的说。 工会主席那是厂党委成员，妥妥的厂级领导班子成员，正处级。 他正说着呢，就看他们处里食堂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拎着铁锹把子，气哼哼的走了进来。 看见孙小欠，一指他骂到“孙小欠，你个王八犊子，年纪不大学会跑破鞋了，你跑就跑呗，跟谁跑不好你他妈找了那么一个破掉底的玩意儿” 孙小欠一看，连忙喊“哥，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真爱” 就看孙小欠他哥抡起锹把子就要削他，长海赶紧上去拦着。 “向东哥，陈萍嫂子，你俩先坐下听我说。回头再收拾他也不迟，也跑不掉他” 孙向东和他媳妇陈萍一看是长海，也就没说啥。 这个孙向东在他们这帮小年轻的厂子弟里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小就是长海他们这帮小孩的偶像。 主要是人家干啥像啥，不管是学习，捣蛋，还是混社会都是头子。 人家也没靠自己老子，现在是全厂最年轻的车间副主任。 长海接着说“东子哥，谁还没年轻过，不都犯过错吗，这回黄晶晶主动跟小欠断了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要是再揍他一顿，给他逆反心理揍出来他再去缠着黄晶晶，可咋整。拉倒吧，回头我看着他” 孙向东想了想，点头答应着。起身就走，回头冲着孙小欠说“王八犊子玩意儿，你要再有下回再，你看我削不削断你的腿” 孙小欠看他哥走了，心有余悸的凑到长海跟前说“小海，今晚我去你家躲躲吧，我哥真能给我腿掰折” 援朝在一旁看不惯的说“你瞅你哪个窝囊废样。你扯犊子的时候那点脓水哪去了。反正你也扯不上了，那包嗷嗷叫给我得了，没准过几天我就和小白扯上啦” 长海气的，一把薅住他的裤裆，恶狠狠的说“你他妈要是敢，我就给你蛋黄子扯出来煮熟了给你大补” 援朝的孙小欠两个二货，相互搂着肩膀走了。 下午长海没事儿偷着跑去卫生院，现在该叫职工医院了。 看见抗美，把事先拿出来的葡萄给了她两串。又跟她腻歪了会儿。 没想到在医院看见了李老四，李老四过来找长娟的。看见长海一脸尴尬。 长海倒是没觉得咋样，还揶揄他“哟，四哥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来医院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呀，咱这里有人，我姐就是医院会计，说话好使！” 李老四面对这个准小舅子紧张的说都不会话了“昂！是小海呀！我脚气犯了，过来开点安乃近” 这给抗美笑的都肚子疼，她赶紧打住长海说“你快别逗四哥啦，这些日子你不在，四哥经常过来，四哥你等会，我去给你喊我姐”抗美说着，拉着长海就走了。 长海准备回单位的时候，李老四跟着跑过来跟他定了明天十五去老爷子家的时间。 李老四要走，长海叫住他问他说“四哥，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你对我姐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你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我不怪你，但是你趁早别招惹我姐” “小海，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对你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晚上睡不着觉就问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后来我知道我是真心的，原因就是我一想到不能见到你姐我的心跟针扎一样”李老四解释着。 “四哥我信你，我只求你以后善待我姐，不能动她一指头，但凡我知道一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我姐欺负你了，你就来家里，我和我妈给你做主”长海也掏出真心话。 李老四，红着眼睛拍拍长海。转身走了。以后很多年直到李老四和长娟都老了，李老四还是经常往长海家跑，让长海给他做主。 晚上下班，两家人凑一起商量明天咋安排，厂子不放假，只能是下班的时候，两家人在厂里集合了，三小只明天跟着长海，援朝去厂里。 第63章 三小只黑恶势力保护伞 正月十五这天的保卫处，直接被三个小崽子给接管了。有求必应。 综合科办公室里，小红红和小乐乐画的跟个小鬼一样，站在办公桌上反复唱着《小兔子乖乖》《卖报歌》还有白毛女的插曲《北风吹》等等这样的歌曲。 小东升站在椅子上面，手里拿了一个大苹果啃着，小裤子已经退到脚脖子了，光腚拉撒的站在那里。但凡进来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揪个鸡吃。索性小家伙裤子都不提了。 王尚友想去管一管，结果刚进办公室，还没开口说话，就让几个老大姐给撵出去了。 直到中午三个小崽子才算消停会儿，食堂刘师傅对三个小崽子也是喜欢的不得了，鸡蛋糕，酥白肉，酥黄菜，雪绵豆沙，溜肉段……。以后日子不过了，你们大人啃一个礼拜酸菜帮子去吧，刘师傅哪怕挨骂也要给三个孩子弄好吃的。 下午综合科的几个老大姐又母爱泛滥，谁也不让进，三个小崽子躺在用棉大衣铺好的办公桌上睡起了午觉，一帮子老娘们一边织毛衣一边静悄悄的瞅着。 晚上张静秋拎着一大条子犴肉，徐慧娟拿了两瓶长海捎给王尚友的虎骨酒过来跟他们汇合。 王尚友也从单位借了一台边三轮，三个小崽子依依不舍的跟一群老娘们说再见。 去了职工医院，接上长娟和抗美，两家人就往疗养院赶去。 李老四还是在服务社等他们，看到他们直接带到家里。 李老爷子高兴的脸都抽筋了，三个小崽子就跟挂在他身上一样。 张静秋和徐慧娟领着长娟和抗美在厨房忙活的，李老四陪着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在客厅聊天。 李老爷子早就没影了，他亲自挂电话让疗养院院长把他们已经下班的服务社门打开，他领着三个小崽子去打劫服务社去了。 直到饭菜都上桌的时候，他们才回来，就看老爷子怀里，果丹皮，花生占，水果糖，江米条，绿豆糕，还有两罐进口的肉松，三个小崽子一人抱了一瓶罐头，还是不一样的。 两个妈气的直咬牙，指着他三说“你们给我等着！等回了家再” 三个小崽子一脸惊恐的躲在老爷子身后，这句话代表着挨顿揍不说，还得好几天不能为所欲为了。 李老爷子脸呱哒一下就撂下来了，冲着三个大人说“你们给我听着，这三个崽子就是我的眼珠子，谁敢动他们一指头，可别怪我翻脸” 完犊操了，三个崽子这个黑恶势力团伙有保护伞了。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坐在老爷子身边，小东升乖巧的被李老爷子抱在怀里。 他三要吃啥，老爷子就给夹，别人给夹他们还不愿意，这给老爷子哄的，嘴就没闭上过。 最后又在饭桌上达成协议，以后每个礼拜六把三个小崽子送过来，礼拜天晚上再给接走。 吃完饭，三家人都坐了下来，没别的意思，还是李老四和长娟的事儿。 通过这半个来月，长娟和李老四的接触，她感觉李老四不像他表面表现出的那样玩世不恭的样子，反倒是是一个家庭观念很强的那么一个人。 李老爷子也没管三个大人，直接去问长娟“娟子，你是个啥意思？你要是觉得这个瘪犊子还有啥毛病，你现在就说，我当场就给你把他掰过来。要是没意见你就点点头就行” 长娟脸红的都能滴出血来，看看他妈，张静秋能说啥？他又看看一脸无奈的长海。 最后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给老爷子乐的，抱着小东升就是一顿亲。 然后一拍桌子说“静秋，大本事你们两口子，咱们一起参谋参谋，选个日子把他们得事儿办喽” 李老四一听屁颠屁颠的跑去把日历牌给拿了过来，李老爷子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咱们又不看黄历，你拿这玩意儿干啥！这么办吧，我说个日子，就定在五一劳动节吧，你们看行不行？正好还能让他俩再处一处。到时候你们啥也不用准备，全是老头子我的，需要啥告诉我就行” 两家人纷纷表示可以，就这么定了。李老四的眼睛盯着长娟就没挪开过。 两家人回了家，小红红和小乐乐到底是没躲过一顿揍，小东升要不是长海拦着，也得让长娟拍俩巴掌。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三个小崽子，彻底飘了，回了家指使两个妈和哥姐们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瞅着他们就来气的几个人哪里还管他们有没有保护伞了，揍一顿再说。 长海屋里，小东升听着姥姥屋里他小姨的嚎叫声，胆怯的把装着橘子罐头的小碗推给长海，小声的说“舅，舅，我怕” 这个小玩意儿他的意思是用罐头贿赂长海，让长海保护他。 长海乐的赶紧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喂着他吃罐头，一边说“看你们以后还扬巴不，分不清大小王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正在踹摩托车的长海，就看小红红披头散发的往他摩托车斗里爬，张静秋跟出来，提搂着它的脖领子给拎了回去。 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等援朝的时候，同样也听到小乐乐的嚎叫声。 到了单位，长海远远的就看见黄晶晶站在他们单位门口，本想躲着走的长海到底是没躲过去，黄晶晶拦住他，想让他帮忙喊一下孙小欠。 长海只好敷衍着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孙小欠架着二郎腿，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在那里悠闲自在的坐着。 “哎！你的哪只破鞋在门口找你，你咋不出去看看呀？”援朝贱不呲的喊着他。 “我都跟她说清楚了，他还缠着我，当时是她跟我拉倒滴，现在看我爹上去了就又凑上来，我傻逼呀？”孙小欠不屑的回着话。 长海一听，心说“还行，还没彪透腔，脑子还能运转” 援朝冲他说了一句“陈世美，提上裤子就翻脸，我可得去慰问一下我家小白去了” 援朝拿着昨天从小乐乐手里划拉来的零食和罐头，转身从长海手里把摩托车钥匙抢过来就出门了。 第64章 入党行!去团委?不干! 长海闲着没事儿，寻思着好长时间也没关照一下他的这个丐版的空间了。 意念进入空间，就看里面乱七八糟，一堆苞米豆子，一堆豆饼，几块冻板鱼虾，还有一堆苹果和葡萄。 地里除了几棵苹果树和葡萄藤子上有一些还没成熟的果实，剩下的地都荒着。 长海想着，马上要开春了，回头去老苏爷那里多弄点种子种上。 觉得没啥意思，意念出来，起身去倒点水的时候，综合科的陈大姐过来喊他，让他去厂办。 长海应着声，回身穿上大衣就走，心里还合计着“能是啥事儿啊，我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人物，能让厂办喊去” 到了长办，接待他的是厂党委徐副书记，徐副书记笑呵呵的跟他说“小于呀，准备一下，后天安排你们一批年轻要求上进的青工正式入党，还有你，厂里特别安排你从下个礼拜去区党校学习半个月，回来准备调你去厂团委工作，你看看有啥想法没有？” 长海又懵了“啥情况，入党可以，这事儿年前他就知道，让他去团委，干啥？成天给团员讲课，做思想工作，唱歌跳舞，满厂子写板报？杀了我得了！还让我去上学！半个月？快拉倒吧，我能干我师傅都不能干” 于是长海赶紧跟徐书记讲“领导，入党是我的梦想，能加入组织是我最大的荣誉，我感谢厂领导对我的重视和培养，但是我还不想离开保卫处，因为这是我父亲生前工作战斗过的地方，我想继续替他守着这块阵地。我觉得在这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还有去学习这个机会我也感到很荣幸，但是我深知自身的不足，自己上学的时候就不是一个能坐的住的学生，但是我是这么想的，在我们这个红旗飘扬的新时代，在哪里都是我们学习的好课堂，我以后会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跟那些值得我学习的老师傅，先进事迹学习，提高自己。去团委和党校学习的事情我看还是让给更适合的人去吧，这就是我的想法还请领导考虑” 徐副书记拧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展颜说“好小子，能有这样的觉悟，你的想法我跟姚书记再考虑一下，这可是姚书记特意为你安排的。你先回去准备后天的入党宣誓去吧” 长海从厂办出来，心里一顿腹诽自己“于长海，你咋这么能个儿尼！关键时候咋跟小红红一样，彩虹屁还一串串滴，还把自己老爹拿出来说事儿。还有厂里咋想的？让自己去团委，那还不得乱套啦。外过个八九年，那里可是重灾区。离远点！” 回了处里，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尚友，王尚友的意见也是不去团委，成天组织一群小年轻读书看报，唱歌跳舞写板报的，那是个老爷们干的事儿。但是不去党校学习就有点可惜了啦。 长海一看他师傅也没啥意见，就算放了一大半心啦，最起码到时候有他师傅给拦一道，那就差不少呢。 回办公室的时候，碰上了过来送白菜的老苏爷，老爷子正好要往回走。 长海赶紧把老苏爷让进办公室，倒了一缸子茶水，就跟老爷子聊了起来。 “老苏爷，你们啥时候还去送石料，我再跟你们跑一趟呗”长海跟老爷子打听着。 老爷子抽了口烟袋锅子说“最近去不了啦，前几天炸山，炸出来一面子山的趴山皮（蛇）黑压压一片呀，工程指挥部找的部队准备去清理，公社去山上干活的人都回家了，等通知” 长海突然感兴趣的问“苏爷爷，咋就那么多蛇都聚在一起呀” “嗨！谁说不是呢，要说这玩意儿冬天冬眠聚在一起不稀奇，可是这么多我活这么久都没见过，都麻凛人呀！”老苏爷心有余悸的说着。 长海想了想接着说“苏爷爷，您等会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给你拿点东西，回去您给去山上干活的乡亲分分，能防这玩意儿” 苏老爷子一听，连说“好好好”长海从已经回来的援朝兜里又把车钥匙拿回来，骑着摩托车就去了漂白车间。 “向东哥，给我整点硫磺，多弄些”长海找到孙小欠他哥孙向东。孙向东正好是漂白车间副主任。 孙向东二话不说，拎了一桶就给了长海，但是他还是问了问他要干啥。 长海把情况一说，孙向东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桶。然后让他回去写一个情况说明，再让苏老爷子他们生产队给写一个表扬信，弄不好报到厂里还能弄个表扬啥滴。 长海不得不佩服孙小欠他哥这个脑子，转的真快，孙小欠能有百分之一也不至于彪成这样。 长海把两桶硫磺交给苏老爷子，给老爷子乐够呛。长海又让老爷子回去找大队写个表扬信。回头送菜的时候捎过来。老爷子赶紧答应。 送老爷子回去的时候，长海又提了一下种子的事儿。老爷子满不在乎的说“不算事儿，别的咱没有，种子咱还能少了吗，另外今年蔬菜研究所跟大队里合作，今年还要整一些新品种的菜和果，回头我给你弄一些种，苗之类的。” 回到办公室，援朝正在哪里卷着烟，嘴里还叼着一根卷的歪曲扭八冒着烟的“蛤蟆头”（手工卷的烟的俗称） 长海看他被烟熏的眯着眼，歪着嘴的在哪里舞秋着就说他“你现在差哪几个烟钱呀！至于吗？” “咳咳咳，苏爷这关东烟可真他妈冲，我不是没票吗，有票我还不会买呀”援朝哀怨的说着。 长海一寻思也对。于是翻了翻自己兜里，还有几张上个月发的烟票和之前跟李老四换的特供乙级烟票，于是一股脑的都给了他，没办法，要不是自己折腾他去车头干活，这鳖货也不能填上烟瘾。 援朝接过来，往兜里一揣，急三火四的就跑出去买烟了。 王尚友倒是不管他和长海抽烟，喝酒，反倒是还有点赞成，用他的话讲“老爷们，抽烟喝酒才叫老爷们。没点爱好紫定是有啥毛病” 长海深表赞同，但是他师娘确不认同，要不他师娘教训他师傅的时候最先损失的就是王尚友的烟酒。 第65章 除四害 日子平淡的过着，长海顺利的入了党，援朝和孙小欠看着眼馋，也交了入党申请书。 团委还把他俩定为入党积极分子，这让长海很是郁闷，啥人都能入党呀！一个彪子，一个傻子这不是污染党组织的纯洁性吗。 妇女节这天抗美放假半天，长海晚上又和她去看了场电影，在奉献了二斤小麻花的前提下，如愿以偿的过了嘴瘾和手瘾。 这个月中旬，长海三人组又跑了一趟牙林。到此牙林的木材押运任务就算完成了。再去就得下一个深秋或者冬天啦。那需要看厂里的计划。 这次去牙林他三没去麻烦姜喜军，老是去找人家总是不太好，人家也有工作生活。三个人在林场伐区周边跟伐木工换了一些野鸡，兔子啥的。长海还换了一瓶子獾油。 回到厂里的时候，就看厂子里除了生产车间正常生产以外，剩下的人一群闲人，在工会和团委的组织下，拿着破盆，烂锅敲打着满世界的追“家雀（qiao）”抓耗子。 他们处里还下任务，每个人每个月要交三根耗子尾巴，综合科的老大姐毛衣都不织了，成天去料场和成品仓库守着，还别说真有收获，倒是没有一人三根耗子尾巴，但是三个老娘们儿能分一只耗子。 长海一想就明白，这是国家号召的“除四害活动”开始了，可是自己去哪里弄耗子尾巴呀！ 最后还是过来送菜的老苏爷给他把事儿解决了，老苏爷说“这有啥可为难的，农村的地窖，苞米仓子，牲口圈里面不有的是吗。别说每个月三根，三五十根都不算个事，实在没有，去大江边上挖，哪里更多，大水耗子有时候都成群” 这可给长海他三乐够呛，援朝还找人去凤山县给老爷子捎回来二斤特等烟叶，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老爷子每个月多给他弄点耗子尾巴。这货一是想着他的白小白，二是想用尾巴换烟票。 长海奇怪的想，援朝这脑子有机会去检查一下，最近咋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了。 长海没想到的更多，后来随着活动的发展，耗子尾巴都成了硬通货，甚至能在黑市换东西。 他更没想到的是，孙小欠这个骚泡篮子，竟然用十根耗子尾巴通过他们厂一个“暗黑丘比特”给他又拉个了一个“破掉底的鞋”扯起了犊子。用援朝的话讲“这回孙小欠的两只脚算是都穿上鞋了，可是都没鞋底” 没了长途押运任务，他们处里给他们的工作也做了调整，二货三人组负责短途成品货物运输的押运任务，跟轻松，基本不出省，大多都是沈阳。这让张静秋很高兴。 又是礼拜六，是送三小只黑恶团伙去他们保护伞家里的日子，保护伞给他们提供两天短暂的保护和美食以及心灵上的抚慰，他们三个则贿赂保护伞情绪价值。 长海晚上下班，骑着摩托车车斗里坐着抗美抱着小乐乐和小东升，小红红还是坐在油箱上。 让抗美和长海一起去送三个小崽子，长海对这个安排很满意，看来他师娘是真的想抱外孙子啦。 一到疗养院，现在根本不用打招呼，门岗一看见是三个小崽子，直接放行，小红红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 李老爷子一见这三个小崽子，仿佛忘了整个世界，脖子上架一个，怀里抱俩，让他干啥就干啥。 长海和李老四简单的聊了一会儿，赶紧走，他还想和抗美过家家呢。“咬咬牙今天小麻花让抗美吃个饱，嘿嘿嘿！” 长海拉着抗美走的江边，在一处没人的凉亭处两个人下了车，一起来到凉亭里面。 让长海没想到的是，这次没用小麻花，抗美上来主动的抱着他。长海很激动，也很鸡动！ 两个有情人，拥抱在一起，长海捧着抗美的脸，深情的吻了上去，这次抗美没有以前那样的紧张，身体僵硬。反倒是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 初春的江水里漂流着碎冰，冰和冰时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岸边的残雪映射着月光，亭子里的一对情侣像一尊雕塑一样拥吻在一起。 回了家，王尚友依然是站在家门口气呼呼的等着他俩，长海也不搭个他，反倒是他师娘，眉开眼笑的瞅着长海，感觉自己这个女婿哪都好。 别的地方作者不知道，作者一个老大哥嫁闺女，婚礼当天一个五十来岁的硬汉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婚礼都没参加。自己穿了二十多年的“小棉袄”脱下来给别人了，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作者身边有闺女得哥们基本上都是这样。平时聚会喝酒啥的，自己都喝的里了歪斜了，最后一句话也是“给我闺女烤点肉串拿回去，她愿意吃”或者是其他闺女爱吃的东西。 礼拜天，一大早长海还没吃饭呢，李老四就跑来了，背了一袋子大米，还拎了一桶豆油。放下东西就喊“妈，有吃的吗？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张静秋就跟习以为常一样答应着“有有有，赶紧坐着，我给你下碗面条” 这给长海郁闷的“咋滴？都这么和谐了吗？这还是自己的亲妈吗？妈呀！您儿子早上还喝苞米面糊涂粥呢，凭啥给他下面条呀？不对，妈你咋还拿鸡蛋干啥？还俩个！” 吃饭的时候李老四也没管长海，霹雳噗噜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筷子插着荷包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长海，然后塞进嘴里。哪个意思就像是说“咋滴？你有意见呀？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长海咬着牙喝了一碗粥就不吃了，他怕他忍不住把桌子掫了。 吃完饭，长海气呼呼的回了自己屋，李老四跟个哈巴狗一样抢过长娟手里的碗就刷。长海听着外屋地三人有说有笑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家门了，他咋就跟个外人一样呢。 外屋地收拾完，李老四叼着烟进了长海的屋，从兜里掏了几张票说“小海，我这有几张市歌舞团的演出票，我跟娟子一起去，你和抗美去不去？晚上六点半的场。” 长海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抢过来，看了看说“算你还有点良心，晚上我请您们吃饭” 第66章 悲催的王尚友 中午吃完饭，长海去了疗养院，他要把三个小崽子早点接回来，晚上他们去看节目没时间接，所以就早点。 结果一进院，就看疗养院的小树林里，以李老爷子为首的一群老头，拿着破盆的，拿着竹竿子上面绑着红布的，领着三个小崽子满院子撵家雀。 还别说，三小只手里的鸟笼子里面还真有几只明显是累的都站不起来的家雀。 李老爷子看见长海来了，一脸的不情愿。一群老头解散了，带着长海和三个小崽子回家。 长海把意思说了，李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埋怨“小瘪犊子，你们晚上去乐呵，图省事，老头子我你们就不管了，还要把几个宝贝旮瘩给我领走，滚犊砸！明天再说！你给我赶紧滚蛋，看见你我就烦” 得！崽子们没接成还挨顿骂。长海悻悻然的往外走，三个小崽子从始至终都没抬头看他一眼，小红红手里捧着一只家雀跑到老爷子跟前说“爷爷，家雀真可怜，我们今天晚上炸着吃吧！” “去你大爷滴吧，是他妈可怜，落你手里更可怜。可怜你还要炸着吃”长海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结果让老爷子听见了，顺手拿着门口的一把笤梳就要削他，长海撒腿就跑。 回了家，看见院子里李老四敞胸露怀的在那里劈柴火，他姐刚端着一茶缸子水出来递给他，等他喝完，还给他假么假事的擦汗。 哎呀我去！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呀。妹妹没了，外甥没了，大姐也成人家的了。 摩托车一停，就跟没看见人一样，直接进了屋，可人家两口子根本就没搭理他。 跟他妈说了，老爷子不放孩子，结果张静秋更高兴，手里活一扔，跑去王尚友家了。 没一会儿王尚友过来找长海，跟长海手里拿了五块钱，原来这两个妈商量着去逛商店，晚上两个人去看电影，让老王同志自己解决晚饭问题。援朝一大早就跑了，去找白小白了。 王尚友自从不出差了，小金库也干涸了，现在的他兜比脸都干净，没办法只能找长海打秋风。长海一听又给了他师傅二斤粮票。同病相怜啊。 下午四点半，长海骑着摩托车，后面坐着李老四，车斗里长娟抱着抗美出了胡同。 出来送他们的王尚友站在嗖嗖的小北风里形单影只。等到看不见他们了，就看他一转身一脸的奸笑，两只手搓着，小碎步紧跑着朝着胡同边上的一家国营小酒馆跑去。 市歌舞剧院离的有点远，长海他们到了都五点啦，在附近找了一个饭店，李老四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六个菜。 吃到最后，长海为了不浪费，把自己撑的都不敢弯腰。 几个人瞅着还有点时间，就在剧院门口溜达，李老四跑前跑后的，一会儿糖炒栗子，一会儿花生瓜子，一会儿地瓜干，都要进场了，他还呼呲带喘的拎了半打汽水回来。 看节目的的时候，李老四和长海纯纯的小跟班，狗奴才。把扒好的零食紧着往自己媳妇手里塞，有时候看人家手里东西拿不下了，就直接喂，给旁边人膈应的都躲了。 长娟和抗美专注的看着节目，倒是没啥反应。直到演出结束，两个狗奴才都不知道今天舞台上都演了啥。 把李老四送回家，长海贱兮兮的又去问了问三个小崽子回不回家，结果人家都睡觉了，李老爷子气的又是一顿臭骂。 长海回了家，刚到老王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他师娘骂王尚友的声音，三个人赶紧进屋寻思着看看咋回事儿。 刚一进屋，两口子看见三个孩子进来立马没了动静，徐慧娟装着去外屋地打热水给老王泡脚，老王则拉着长海往外走，要去长海家跟长海说点事儿。 说啥呀？明显是去躲难的呗，脖子上那几道肉丝还不能说明问题呀。 原来这个老王在小酒铺喝酒跟人家吹牛逼忘了时间，徐慧娟回来去找他，结果在小酒铺门口就听见他在里面吹自己在家咋有地位，咋让媳妇趴着，它不敢躺着（这段别瞎想昂）啥滴。 给徐慧娟气的，薅着他的头发就给他拽回了家。结果就是老王要去徒弟家躲难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回了家张静秋也给王尚友一顿数落，连着长海也没饶了。 师徒俩哑么悄声的回屋睡觉去了，谁敢扎刺？两个妈废他武功！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俩骑着摩托车就跑了，早饭都没吃，就连援朝都扔了。 在国营饭店门口的早餐摊，王尚友一口气吃了六根油条，三个发面火烧，喝了三碗豆浆。都给长海吓到了，后来才知道昨天晚上王尚友光喝酒了，就点了一个猪皮冻跟一个花生米，剩下的那点钱和粮票也让他师娘给抢走了。 长海看他师傅可怜，又给了他五块钱和二斤粮票。王尚友觉得这个徒弟比儿子好。 到了单位，王尚友的围巾就没拿下来过，太丢人了。大老爷们喝点酒，吹点牛逼结果让媳妇给挠成这样。让综合科那群老娘们看见还不窝囊死呀。 长海办公室里，孙小欠迫不及待的拉着长海要跟他分享扯犊子的经验，长海一脸嫌弃的把他撵走了，结果援朝来了以后，这两个臭狗屎合在一起说的眉开眼笑的。 后来援朝跟长海说的，孙小欠这回是一把一搂，扯一次一结账，不拘于钱，票，物。 常海这个气呀！这不就是逛窑子，卖大炕吗，你孙小欠还玩的还有滋有味儿的。还他妈满世界扬巴。 这回头想坏你给你举报了，到时候给你挂一脖梗子破鞋游街示众，然后再判你几年你就老实了。 援朝心思也活泛了，结果跟长海一说，长海拎着炉钩子撵着他绕厂跑了两圈。最后跟把它和孙小欠给抓到一起，把利害关系一讲，援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孙小欠更是吓的一身冷汗。 不为别的，一旦黄晶晶拿他这个事儿告发一下，他这一辈子不就一悲子了吗。 第67章 置办嫁妆 下午的时候长海接通知，明天押运成品去沈阳，三个人提前下了班。 长海和援朝先把孙小欠送回家，然后去疗养院。 到了李老爷子家就看见，小红红拿了一把小红缨枪，小乐乐拿了一把不知道谁给刻的木头手枪，满屋子追着李老爷子跑，老爷子头顶一个破锅，满屋子躲，嘴里还喊“我是汉奸，我再也不敢了” 看见长海进来，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吃了饭再带他们回去吧，我还能跟他们多待一会”李老爷子落寞的跟长海说。 “爷，我不是来接他们的，我明天出差沈阳，我想带我妈一起去，到时候给我姐置办些结婚的东西，三个小崽子只能麻烦您再带两天了”长海把想法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一听，眼珠子瞪溜圆，高兴的说“好好好，放心吧！宝贝疙瘩就放我这，少不了一根汗毛，你等会儿，我给你拿钱和票，我再给军区挂个电话，到时候让他们派个车去接们” 长海赶紧摆手说“爷爷呀！千万别弄这么特殊，您也别给我钱，我姐结婚嫁妆啥的哪能让您掏钱呀” “滚边拉去，我是嫁孙女，嫁妆当然得爷爷出，你再敢说个不字我，我抽你”李老爷子撒么一圈从小红红手里拿过来那把红缨枪就要抽他。 长海没办法，只能答应了，但是安排人去接他还是拒绝了，太高调影响不好。老爷子也没强求，反倒是觉得他懂事。 老爷子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盒票据，收手表票，自行车票林林总总。 “赶紧滚蛋吧，我这不管饭”李老爷子给长海拿完钱，就撵他走。回头又和三个小崽子疯去了，都没搭理他。 “啥玩意儿啊！接崽子管饭，不接了饭都不管！没这样婶儿滴。”长海嘟嘟囔囔的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张静秋还没下班，长海去了供销社。 “妈，你明天请个假呗，我明天出差去沈阳，我想带您一起去，给我姐置办些嫁妆啥的，三个小崽子老爷子给带，老爷子还给拿了八百块钱和一些票”长海一边跟他妈解释为啥没接孩子回来，自己自己的想法。 张静秋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然后又说长海“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咋能拿老爷子的钱呢！赶紧送回去，给你姐置办嫁妆咱家有钱，快！听话再跑一趟把钱送回去” “我可不去了，您以为我想拿呀？我不拿他就削我” “那行吧，回头花多少咱再添上给你姐拿回去，你等会儿我去请假”张静秋说完就跑后面跟他们主任请假去了。 出来的时候，张静秋让长海拉着他去了一趟副食品店，张静秋一顿买，干豆腐，烧鸡，花生瓜子之类的。 回了家，又是翻箱倒柜的一顿拾掇，也不知道找些啥玩意儿。晚饭都是长海做的，他姐让抗美带话，晚上不在家吃了，李老四晚上带他姐请同事吃饭。 长海这个郁闷啊“你们等着，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折腾死你们”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带着他妈和援朝来了单位，他先去供销科拿了交接单等一些单据，然后又把他妈送到车厢，领着两个二货查点了装车货物后签字上车。 有张静秋在二货三人组都老老实实的，一个个殷勤的不要不要的。 张静秋把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掏，花生瓜子，糖块，饼干，苹果，烧鸡，酱牛肉，还有两饭盒卷好的干豆腐卷大葱。 这一路上几个人的嘴就没闲着，用孙小欠的话说“干妈！不能再喂啦，腮帮子吃的都抽筋了” 火车到站，三个人分工，长海负责跟接货方交接，孙小欠看着清点，援朝负责保卫。 工作完成，他们得买票等第二天的列车坐车回去，所以时间上他们可以自动调解。这就有了去逛街的时间了。 出了车站，坐上公交几个人直奔铁百（铁西百货）张静秋楼上楼下的溜达，三个二货就跟古代的狗腿子跟班一样，在后面跟着拎东西，锅碗瓢盆，毛毯被面，痰盂暖瓶……还给李老四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 长海一个劲儿的说“我滴亲妈呀！这些个东西咱们市里也有，在这买拿回去这不是没事儿找罪受吗” 结果让他妈一顿数落“小孩子丫丫的你懂个屁，就一商店二商店的那些破烂哪里赶的上省城的东西，跟着拿东西就得了” 出了铁百，几个人不得不雇了个三轮车拉着货去站前招待所开了房间放下才算完事。 长海也想着给他姐陪送点物件，然后让两个二货帮他想想送啥，还别说，孙小欠还是有主意。 “小海，给大姐买个金镏子吧，我哥结婚的时候，我妈就给了我嫂子一个，我看挺好的” 长海豁然开朗，就这么定了，三个人也顾不上累了，拽着张静秋就去了萃华金店。 三个二货都挑花眼了，张静秋拦着不让买，结果让援朝给抱出去了，最后定了一个一钱多不到两钱的金镏子，价格一百二十块钱。 长海准备掏钱的时候，援朝和孙小欠不干了，给大姐买东西凭啥你自己掏钱，没有他们的份？必须有他俩一份。 “滚一边拉去，我给我姐的陪嫁，你们掺和啥，要想买自己买去”长海不耐烦的说着他俩。 “我们买你也得掺和一份，还跑了你个卖梨膏的啦，我再给咱姐挑一副耳环”孙小欠这回倒是胆子挺大的敢这么跟长海说话。 “你快停吧，大姐都没扎耳朵眼，买啥耳环！真他妈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呀？”长海拦着他。 最后二货三人组三一三十一，一人掏四十块钱给长娟买了一个金镏子。 出了萃华金店，张静秋挨个骂“一群败家子儿，买这么个不当吃不当用的玩意儿干啥？” 说到败家子，长海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管他妈说啥了，领着他们就去了宝发园饭店。 这个饭店可有说道，这可是东北最大的败家子喜欢的饭店，尤其是熘肝尖，溜腰花，溜黄菜，煎丸子。这四道菜可是败家子推荐的招牌菜。 进了饭店找桌位坐下，长海直接就点了“败家子套餐”让他妈点，张静秋耷拉的脸都吓人，最后还是援朝和孙小欠又一人点了一个菜。 二货三人组吃的志得意满，长海不住的暗叹“这败家子儿是他妈会吃” 只有张静秋没吃几口，她还想着她带得干豆腐卷大葱还没吃完呢。 第68章 清明节 第二天，长海又领着他妈和援朝孙小欠，去了一趟大东副食品店。 到了这里，张静秋可算是眉开眼笑的见了晴天。 就看张静秋一顿划拉，熟食类:熏鸡，烧鸭，猪头肉。 杂粮类:红豆，绿豆，红枣，核桃。 调味品:酱油醋（特别提示这还是她们市产的，她们供销社就有），糖，味精，辣椒酱。料酒，花椒大料，桂皮香叶…… 要不是长海催着他妈说火车快到点了，他都怀疑他妈能去找人家领导把自己工作调这来。 四个人手里拿的，身上挂的，叮了当啷的，列车员看见赶紧过来帮忙。 长海后悔的想着“以后他结婚可不能再领他妈来了，要不是有援朝和孙小欠，他就彻底废了。” 四个人坐好，火车一发动，张静秋就跟摁了开关一样，往外翻吃的东西，挨个往他们仨嘴里塞。它是越看这几个孩子心里越高兴。 火车咣当到下午到了站，长海又雇了个三轮车，总算是把这一堆东西送回了家。孙小欠半路直接回家了，张静秋一个劲儿的拽他去家里吃饭，他都不干，他说他就想回家躺着，嘴更不愿意吃东西和说话了。 徐慧娟看见他们回来，假都没请，直接跑去长海家，帮着把东西往家里搬。 两个妈在张静秋屋里叽叽喳喳的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长娟的嫁妆，剩下的张静秋都给她带了一份。 徐慧娟拿着一塑料桶酱油闻着说“静秋，要不说还是省城的东西好呢，你看这酱油，虽说是咱们市生产的，可是味道就是比咱们供销社卖的味道正” “没法听，没法听！一样的东西咋就出了两个味啦，难怪两个妈从小就是闺蜜，真是啥人找啥人呀”长海不想再听了，拉着援朝回了自己屋，两个二货躺在炕上都不想翻身，太累啦！ 长娟下班回来，也加入其中，长海更郁闷了，老头子，儿子都不管啦？不做饭啦？ 没办法，长海起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简单，炖了个酸菜汆白肉，剩下的就是她妈买的熟食了。 晚上两家人又在一起吃的，王尚友倒是吃的兴致很高，还跟两个妈商量着长娟结婚的事儿。 长海和援朝则一口熟食没动，盯着酸菜白肉一顿造，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呀。 吃完饭，长海把金镏子给了他姐，告诉长娟这是他们三个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给长娟感动的又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长海和援朝的头一顿撸。 一直到半夜，长海看他妈屋里的灯都没灭，娘俩嘀嘀咕咕的说了半了宿悄悄话。 第二天在单位，二货三人组还没缓过精神来，综合科的刘大姐给他们三个一人发了一把苍蝇拍，告诉他们一人一个礼拜交一百只苍蝇。 得嘞！有活干了，这一天天的去哪里找苍蝇呀？四月初，哪有啥苍蝇？全厂人都比苍蝇多。 南厂听说北厂发现一只苍蝇，能跑去二百来号人。厕所里都挤不进去，全是守着打苍蝇的。都没臭味啦。全让他们吸肚子里啦。 二货三人组也没办法啦，爱谁谁吧，反正是拎着苍蝇拍满厂溜达，捎带脚算巡逻了。 晚上下班，长海和援朝去接三小只黑恶势力团伙，这回李老爷子没说啥，反正他的三个宝贝疙瘩过两天就又送回来了。 李老爷子给崽子们拿了一大包零食，一老三小依依不舍的告别了。 出了疗养院的门，小红红立马就变了一副嘴脸，一个劲儿的说她哥的好话，时不时的还从挎着的小兜子里拿些好吃的往长海嘴里塞。 长海心知肚明的知道这是怕回家他妈找理由收拾她们，给她们立立规矩。现在贿赂自己到时候好让他替她挡枪呀。 回了家，小红红很疑惑，他妈咋不像以前那样了看家她就不烦别人了，还抱着她和小外甥一顿亲。 谁家孩子送出去好几天，当妈的能不想？一天两天的还行，超过三天你看看，别看平时瞅着她们恨不得一脚给踢没影儿了。真让当妈的三天见不到，还真受不了。 小红红一脸的小心翼翼，小东升则是傻吃彪喝糊涂睡，爱谁谁，我还是那样。 晚上张静秋把所有的肥肉都炼了油，三个小崽子坐着小板凳一人一小碗油渣拌白糖。吃的一个个小眼眯缝着。 张静秋又拿剩下的油渣烙了几张饼，还用淀粉蒸了一锅粉饺。 这都是给三个小崽子吃的，还别说他三还真挺愿意吃的，尤其是小乐乐，要不是他妈徐慧娟拦着，都能吃冒漾了。 “你个小瘪犊子，饿死鬼投胎的呀？一锅二十个粉饺，你自己吃了八个，你不怕你放屁都喷粉面子呀”徐慧娟教训着小乐乐。 小乐乐也是一脸的无赖派，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反正我就在家待两天。 晚上长海没捞着搂小东升睡，两个小崽子都让他妈给抱走了。 一大早长海要去上班的时候，张静秋给长海一个大包袱，告诉他里面是一些贡品，长海才想起来今天是清明节，张静秋前几天请了两天假不好意思再请了，就让长海中午抽时间去他爹的坟上看看。 一上午，二货三人组还是拎着苍蝇怕巡逻，三个人连个苍蝇腿都没看见。 快中午的时候，有人喊长海说有人在单位找他。 长海回去一看原来是李老爷子坐车过来了，王尚友在边上小心翼翼的陪着。 “小王八犊子，清明节也不知道去接我，一会儿带我去你爹的坟头看看，我得跟他说说话。”李老爷子冲着长海说着。 长海缩缩脖子，还没等他接话呢，旁边的援朝来了一句“我草，老爷子你还会说鬼话呀？” 完犊操滴！保卫处鸡飞狗跳，王尚友追着援朝满哪跑，李老爷子还在后面喊“大本事，给我抓住他，狠狠的揍。进医院我掏钱！” 长海没管他，去把他妈给收拾好的贡品拿出来，这时候长娟和抗美也过来了，都知道今天要去祭拜长海他爹。 援朝最终还是让他爹给抓住了，下场就是让他爹直接把下巴壳子给摘下来了。他爹当侦察连长抓俘虏的那点手法在他身上用的是一点不剩。 一行人，老爷子带着长娟和抗美坐着他的小吉普，长海带着王尚友在前面领路。援朝则张着嘴被绑在办公室椅子上，饭都不让他吃。 于振山的坟就在他们造纸厂的后山，他们厂有一个自己的烈士陵园，里面有十几位各个时期为了保护厂子而牺牲的烈士。 长海摆好贡品，闺女和准儿媳妇给敬了酒，王尚友点了三根烟放在墓碑前。 李老爷子，看他们都忙活完，摆了摆手把他们都撵走了，然后直接盘腿席地而坐，从兜里掏了一瓶酒和一纸包花生米，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地上倒酒。 几个人远远得看着，也听不见他说啥。王尚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长海心情也不好，从他师傅兜里掏了一盒烟，抽出一根来也跟着抽了起来。 第69章 长娟结婚 将近半个多小时，李老爷子终于站了起来，长娟和抗美赶紧过去扶着他。 回了办公室，援朝还在椅子上绑着，孙小欠一只手搂着他的头，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壳子在那里捂秋着。 援朝“啊呜啊呜”的叫唤着，看见他爹和长海回来，眼泪都下来了。 王尚友走过来，孙小欠赶紧放手，王援朝踹了援朝一脚骂到“王八犊子，以后嘴还欠不欠了？没大没小，跟谁你都敢犯贱” 一边说一边给他把下巴壳子给送上了，援朝说话还不清楚，腮帮子都肿了。 王尚友刚出去，援朝拽着孙小欠就揍，含含糊糊的大约能听出来，孙小欠在这段时间没闲着祸祸援朝。 下午，老苏爷特意跑来了一趟，他给长海送种子过来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种子，还有几颗草莓苗和西瓜苗，这是老爷子在自家炕上栖苗栖出来的。 长海收下种子和苗，感激万分，在援朝兜里和他的办公桌抽屉里翻了六盒烟要给苏爷爷，老爷子脸一板不乐意的说“小海呀，生分了，这都是自家留的，要不也用不了。你那个烟我又抽不惯，你还是省省吧，哦对了你给我的硫磺，别说还真管用，前些日子边江大队就有两个社员被长虫咬了，咱们的人说他们碰见长虫，长虫都绕着跑，他们都把硫磺抹在裤腿上或是鞋上，确实好用” 长海乐呵的说着“老苏爷能帮上你们就行，回头用完了，您提前告诉我，我再给您弄点” 苏老爷子点头应着告诉长海过几天再暖和了再给他拿一些苗给他，说完起身就要走，长海给他送出门去，老爷子赶着马车就回去了。 长海回了办公室，高兴的把各种种子摆在桌子上，每个包上都写着种子的名。 晚上下班，援朝死活不回家，在长海家里，张静秋看着他肿起来的腮帮子，还以为是肿柞水（腮腺炎）呢，赶紧把两个小豆丁都给撵屋里躲起来了。 援朝流着眼泪，跟他干妈呜啦呜啦半天，最后还是长海说了事情经过，张静秋才听明白咋回事。 “该！你个死孩崽子，没大没小的，跟谁你都接话把呀？这回长记性了吧。可是你爹也太不是个物了，下手太狠了，不行我得找他说道说道去”张静秋到底是心疼援朝，替他出气去了。 长海又无奈了，心说“妈呀！你去就去呗倒是把饭做完了呀，做一半算啥事儿啊，还有，于长娟同志，挨你啥事儿，你倒是留家里做饭呀，跑去看哪门子热闹啊。” 长海接着他妈干了一半的活做着饭，这些日子净吃长海之前带回来的海货了，全是咸鱼，蒸的，煎的，炒的。除了去沈阳和回来那两天。长海觉得自己都快成咸鱼了。 吃饭的时候，还是小红红跑去把张静秋给喊回来的。饭桌子上听长娟说，两个妈给王尚友好顿收拾。张静秋拿笤梳疙瘩抽的王尚友，笤梳疙瘩都抽散花啦。 援朝一听，眼泪都下来了，还是干妈疼他呀，他可不回家了，他爹记仇，回去再挨顿揍犯不上，还是干妈家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长海就进空间里忙活，他算了一下，这个空间里的底里种的植物基本上都是在一个月左右成熟，这次苏老爷子给的种子和菜苗，他准备成熟了之后留种，为了以后好用。 日子按部就班的度过着，长海三人组基本上每个礼拜都跑一到两次车。平时也就是巡巡逻啥的。 时间很快来到月末，长娟和和李老四的婚礼也要办了，二货三人组和抗美还有他们一堆同事朋友抽了个礼拜天帮着长娟把婚房收拾妥当。 李老爷子跟疗养院借的食堂，准备在五一那天摆上几桌。 结婚当天，李老四借了两台吉普车接亲，老于家这面也不跌份，陈厂长亲自开车给长娟送亲，二货三人组一人一台边三轮开道，后面还有一群蹬着自行车的同事，朋友，邻居跟着。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结婚配置那是相当奢华啦。赶上五一大街上没有不停下来瞅的。市长家孩子结婚也没这样呀！ 疗养院食堂，造纸厂陈厂长给证婚，李老爷子上台讲的话，但是感觉不像是孙子娶媳妇，反倒是像孙女招上门女婿。 一共摆了十桌，老于家老王家的同事，朋友还有要好邻居各一桌，长娟的同事一桌，老爷子的战友还有从省城和京城赶过来的，李老四的朋友还有他的三个哥姐都来了，让人没想到的是，王尚友的很多战友都没通知也都赶过来了，桌不够又加了一桌。 这顿婚宴敬酒敬的都乱套啦，本来是李老四和长娟两口子挨桌敬，结果王尚友领着长海挨桌走，老爷子喊着长海给他挨个介绍他的老战友，老部下，也是挨个敬酒。 最可气的是，小红红和小乐乐这“小两口”拎着汽水瓶子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也挨个敬酒。两个小崽子拿汽水放躺下好几个大老爷们。 婚宴持续到下午将近三点，大部分人都喝高了，王尚友送陈厂长走的时候，陈厂长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老王呀，你以后前途无量呀！” 切！能不无量吗，也不看看李老爷子那群老战友都是啥排面！哪一个不是带着司机警卫过来的。 二货三人组可忙活够呛，孙小欠让长海拦着没喝酒，三个人挨个送人回家，摩托车都加了两回油。 一切收拾妥当，李老爷子晚上还要跟几个要好的老战友再聚一聚。长海把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和三个小崽子送回家，二货三人组和抗美又领着他们的同事朋友在鸭江春饭店又摆了两桌，感谢他们这几天的帮忙。 反正这些天热闹确实是热闹，但是也把长海他们累够呛。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李老爷子又来长海家了，原因就是你们走就走呗，把三个小崽子给我领走干啥？他来抢他的宝贝疙瘩的。 张静秋和徐慧娟没办法，只能是给崽子们收拾东西，让老爷子屁颠屁颠的给崽子们领走了。 第70章 李老四被家暴 长娟结婚了，长海倒没啥感觉，反倒是他妈觉得空落落的。家里的崽子也不在家。 张静秋这几天成天研究长海，感觉看他哪都不得劲儿，家里光往外送人了，啥时候这个小瘪犊子能把抗美领家里来，再给她生几个小崽子玩呀！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晚上长海家张静秋正在做饭，长海和援朝在屋里教小红红和小乐乐认字。 就听门口有人哭叽尿嚎的喊着“妈，给我开门啊，我们爷俩活不起啦！” 长海一开门，就看李老四抱着小东升站在门口，小东升一看长海，扎撒着小手就要长海抱。 给李老四让进屋里，李老四就委屈的哭述着“妈呀！你管管娟子吧，你看它给我挠的。”一边说一边把脖领子拉下来，就看脖子上好几道红檩子。 张静秋问咋回事？李老四也含糊得不说。没办法，先吃饭吧。结果没一会儿，长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一进门指着李老四就骂“你个大老爷们儿还有点爷们样吗？哪有两口子吵架往丈母娘家跑的？赶紧跟我回家” 张静秋拍打着长娟说“你给我坐下，以前咋没看你有这章程？就欺负小四儿老实是不是？” “他老实？他要是老实这地球就没老实人了。说出来都丢人啊妈，小东升在院里跟其他小孩玩，结果东升要抢人家的小木马，人家不给，东升就在哪里嚎，结果让老四给看见了，他不光不制止还把人家孩子的小木马给抢过来了，人家大人跟他理论，他把人家大人还给打了，我和老爷子上门给人家一顿赔礼道歉。妈你说该不该收拾他，你说我挠他，我要不挠他，他能让老爷子把他腿给掰折。惯孩子哪有这么惯的。李老四，赶紧跟我回家，老爷子还在家给东升做小木马呢”长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一通翻番。 张静秋也是无语了，这都叫啥事儿啊。但是话说回来了，女婿上门找丈母娘做主，她也只能是说自己闺女。 “你咋那么多话！小四儿惯孩子还有错了，就算他有错你也不能挠他呀。他一天到晚在外面不要个脸面了呀？就是给你惯的。这回又有老爷子给你撑腰你倒是当上家了。赶紧给小四儿赔礼道歉”张静秋本想做做样子，结果越说越来气。 李老四一看自己丈母娘是真给力呀，端着饭碗往桌子上使劲儿一放还“哼”了一声。 这给长娟气滴呀，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就要往外走，还说“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拿上把了” “哎哎哎，媳妇儿，媳妇儿我不敢了，我这就走”李老四哀求着。 张静秋上去把他俩扯开，拿着笤梳就要打长娟，长娟也不管了，转身就走，回头指着李老四说“有能耐你别回家” 李老四看看丈母娘，又望了望自己媳妇儿，一脸苦逼的说“妈，我还是回家吧” 这给长海气的呀“这不纯纯大冤种，贱皮子吗！挠你都挠的轻了” 张静秋也没办法了，只好说“小四儿，这么办吧，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跟老爷子说点小话，你也认个错，就过去了” 李老四一听，一个劲儿的点头，张静秋为了说服李老爷子，最后一想，把小红红小两口喊过来，准备给老爷子送过去。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真是一个有想法的战略家。 大晚上的，长海拉着他妈和三个小崽子，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看见三个小崽子，立马眉开眼笑，然后指着李老四说“瘪犊子玩意儿，你们两口子以后再为了崽子吵架，你再把崽子抱走，你就给我滚出去” 长海一听，合着老爷子是生李老四把东升抱走的气呀！ 张静秋又是一顿说和，这两口子才算是拉倒了。反倒是小东升却不搭理他妈了。一直缠着老爷子或者是李老四这个“亲爹” 回了家，援朝在长海屋里也呼呼的睡着了。这娘俩在外屋地的小马扎子上坐着，谁也不说话，然后娘俩一起笑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李老四能这么样惯着孩子，并且还这么低声下气，就说明长娟嫁的人没错。长海知道李老四在外面是个啥样人，两个人买点菜，他都能拿枪顶人家脑门子上面，黑市里跺一脚乱颤的主，在家能让长娟这么欺负。就说明人家心里装着你。还有啥可要求的。 收拾收拾睡觉，第二天一早长海拉着王尚友和抗美去了单位，对！没有援朝了，因为天暖和了。援朝只能吭哧瘪肚的在后面蹬自行车了。 到了单位，厂销售科来找王尚友，有一批紧急货需要送到京城，他们处里需要马上安排人员押运。 长海一听，立马主动请缨。去京城呀！机会可不多啊。 王尚友把他们姜科长喊过来，让他掂对人手，最后姜科长带队，二货三人组还有陈凯他们五个人一起负责押运。 二货三人组都很兴奋，孙小欠张罗着把他爹的相机偷出来，回头去天安门，故宫照相。 长海野琢磨着去了以后能买点啥带回来。 发车时间是晚上，王尚友安排他们提前回家做准备，长海和援朝回了家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赶紧去给他俩准备东西。 他俩反倒是省事了。结果又是满满两大包东西，都五月份了，张静秋还把长海跑牙林时候的羊皮大衣给带上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不拿还不行。两个人吃了中午饭，拎着东西又回了单位，结果一群人围着他俩，主动给他们钱和票，让他们捎东西。 长海划拉划拉，还真不少钱，六百多块钱，一水儿的全国粮票还有特供票。他们单位还真是有能人呀。 下午到了货场，长海才知道，他们厂的主打产品新闻纸被京城调拨过去了。厂里很重视，再加上要的急，所以他们就赶上了这次。以后也会经常往京城跑。 这次还有他们负责生产的刘副厂长带队，一行十几号人。 长海挺期待，终于能看看属于这个时代的京城是个啥样了。 五点左右一群人上了车，火车发动后，几个去过京城的人被他们围着，讲着京城里的事儿和特产。 第71章 进京 火车上，长海和援朝倒是无所谓，可是孙小欠确是老老实实的，没办法，他们科长大老姜哪是他师傅，大老姜对他好是好，但是他犯点事儿那是真揍呀。 晚上十几个人也睡不着觉，都把自己带的吃的喝的全翻了出来，能喝的就喝，不能喝的就吃。 赶着长海和援朝把两个妈给他俩带的东西拿出来，所有人都惊到了，烧鸡，猪头肉，咸鸭蛋，干豆腐卷大葱，两和面馒头，素鸡，大萝卜四个，两罐头瓶子炒的肉酱。更可气的是徐慧娟给援朝还拿了两团山野菜。 长海寻思着“我滴亲妈呀！我就去个三四天，带这些东西，这不赔了吗？虽说我现在一个月划拉划拉也有七十来块钱，咱也不能这么造败呀！不行还得弄钱。咋滴也得供上自己老娘花钱的速度呀” 一群人瞅着他俩直乐，刘副厂长过来拍着长海说“小海呀，你妈这是以为你去春游了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边上，一手拿一个鸡大腿，嘴里还嚼着鸡屁股的援朝，含糊不清的问刘副厂长“领导，交接完，俺们能逛逛京城不？俺还想去看望一下伟大领袖呢！”他的意思是去天安门看看相片。 可是谁听这话不以为他要去见见老人家，刘副厂长白了他一眼说“你还去看望一下，你也不怕把你打成筛子，咱们全厂可能也就小海他爹当年参加全国战斗英雄表彰大会见过” 援朝不放声啦，鸡大腿塞在嘴里也不搭理其他人了。 一车人有说有笑的，倒不觉得无聊，长海吃了点东西，就把他们同事让他捎的东西给整理出来。 结果一看，五花八门，啥玩意儿都有，除了大部分是买一些特产，比如烤鸭，点心之类的，还有让他捎猪肉的，捎锅碗瓢盆的，更可气的是还有捎肥皂牙膏毛巾这样洗漱用品的，且不说这玩意儿那没有卖的？就说他们市就有全国驰名的日用化学品厂，肥皂，牙膏雪花膏都生产，再说了肥皂这样的东西厂里每月都发，这不是每卵子找茄子提搂吗。 长海合计一下，不管了，全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回去他们爱谁谁！ 火车跑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将近九点到达西直门火车站，这时的西直门火车站还是客货两用车站。 下了车二货三人组和陈凯负责保卫，刘副厂长领着一众人等跟接收单位交接。 一直等到交接完事儿，回来个人跟他们四个人说他们明天下午五点前必须在京城火车站售票处集合，如果没看见人自己想办法回去，回厂还得受处分。 四个人一听去车站公安局把他们带的枪交给公安局保管，然后撒丫子就跑了，够了够了，两个白天还不够他们耍的呀。 四个人在火车站旁的一个招待所用介绍信开了两间房。把不需要的东西一放，打听了去天安门咋走。直接奔着就去了。 长海特意领他们走的西四奔中南海那条路，给他们指了指中南海所在地，援朝和孙小欠两个傻逼一听就要往哪里跑，要不是长海跟陈凯拽的紧，这俩人可能就被放躺下了。 这一路长海和陈凯还行，毕竟陈凯岁数大比较稳重，两个傻逼跟外星人一样，看啥都新鲜。 到了天安门广场，这两个人让长海想到了上一世西游记里孙悟空出世的镜头，整个放飞自我了，两个人绕着广场并排跑，对着跑，最后站成一排仰着头跟照片敬礼。 给站岗的哨兵看的都想给这两人抓起来，广场上的人还以为这是整的节目呢。 孙小欠到底是把他爹的照相机给偷了出来，还拿了不少胶卷。 四个人各种照，你一张我一张，我跟你来一张，咱们仨来一张，大家一起照一张。 一直到中午，几个人商量吃啥，最后都听长海的，东来顺走起。 顺着东长安街到王府井，往北走不远到了东来顺， 四个人十六盘羊肉，外加糖蒜，白菜粉丝这些，一共花了不到六块钱。 陈凯拦着他们三个，抢着把钱付了，用他的话讲“我岁数最大，第一顿老大哥请了” 吃饱喝足四个人又跑回去逛了一圈故宫，一下午根本光不完，再加上援朝和孙小欠这两个彪子，看见啥都稀奇，见到啥都想摸摸，在太和殿门口援朝就要进大缸里看看，孙小欠把钥匙都掏出来了，他也不知道听谁说这个大缸是金子做的，要拿钥匙刮点下来，还让他们给他放风，援朝看见殿里的龙椅死活要上龙椅上坐会儿。最后是让三个人给抬走的。 出了故宫，给长海和陈凯累够呛，真想狠揍他俩一顿。 几个人溜达到地安门，长海望着南锣鼓巷的方向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哪个满是禽兽的院子”又一想，我他妈的是现实穿越，又不是穿书，咋可能有那么一群禽兽加二傻子。 几个人在长海有意的引领下绕过景山溜达到了丰泽园，长海抬腿就往里走。 陈凯一把拽住他说“小海！这地儿我可听说过，可不是咱们能吃的起的，拉倒吧，找一个小馆子吃的还舒服” “凯哥，你就别矫情了，好容易来一回，现在吃不起以后想吃还不知道啥时候呢！今天我请你，你就放心吧”长海说着。 孙小欠和王援朝也在旁边附和着，最后还是三人给他架进去的。 “九转大肠，糟溜鱼片，干烧大黄鱼，水晶肘子，油焖大虾，葱烧海参”长海都没看菜谱一口气点了丰泽园的几个特色菜。 最后陈凯死活没让服务员把葱烧海参记上，在服务员的建议下最后又加了一个乌鱼蛋汤才算完事。 长海又要了两瓶二锅头，给孙小欠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孙小欠好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人搭理他，就他那个酒量，谁愿意背他回去。 长海感叹着，不愧是老北京最有名的酒楼，这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四个人吃的那叫一个尽兴，援朝半道又要了一个水晶肘子，两个肘子基本都让他给承包了，谁也没有跟他计较的，最后又点了烤馒头和银丝卷。 一顿饭长海要自己去结账，援朝和孙小欠死活不同意，最后三个人平分，一共花了十六块多。长海只让他俩一人拿五块钱得了。 吃完了饭，四个人一边溜达着回招待所，一边商量着明天如何去给单位同事们大采购得事儿。 第72章 大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长海又领着他们吃了一顿卤煮，援朝一人干了三碗。要不是长海告诉他中午领他吃更好的他还能吃三碗。 在火车站长海找了一个板车，最后三块钱一天包了车，并且板儿爷负责带他们去采购各种东西。 “大叔您贵姓呀？”长海坐在车上问着板儿爷。 “哎呦，可别贵不贵的，小同志瞧得起喊我一声老李就行”板儿爷回答着长海 “那太不礼貌了，我们就叫您李叔吧”长海客气的说。 “得嘞！您抬举了，你们这是出差开京城的吧？” “对，我们是东北的，来出差，今天晚上就回去，李叔跟您打听个人，解放前拉黄包车的，据说解放后也蹬板车，不知道您认识不？”长海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一个影视人物《狼烟北平》里的文三爷。 “我解放前就是拉黄包车的，您说说看备不住还真认识” “我就知道人们都叫他文三，还有叫他文爷的”长海说着。 “哈哈哈，孩子，别拿叔打擦，都拉车了还敢叫啥爷呀，解放前我们这行哪是最底层的，前清的王爷都拉车了，也没敢叫个爷，您说的这人我还真没听过”李叔回答说。 “李叔那有没有一个叫同和的车行呀？”长海继续问。 李叔仔细的想了想说“这还真没听说过，有叫仁和的，但是同和这个名也是个商号的名，人家备不住跟谁家车行有股也说不定” 长海想了想有说“李叔，您说骆驼祥子真有这个人吗？” 李叔又想了想说“哎呦我说孩子呀！你说的是舒先生写的书吧？嗨，哪有这个人呀，我们这行里还真就聊过这个，最后可以肯定的是祥子是好些拉车的事情混在一起的事儿，再说了，要都像祥子那样，我们也就值了，别说人家是不是靠着老婆还是咋滴，人家最起码有自己的车，人家也阔过，哪像我们大部分人还是赁着车行的车，交了车份儿钱，一天能买上二斤棒子面，一家老小不饿死就算不错了，哪天干不动了，往路边一躺，就成路倒了” 长海深思着“文学作品和现实生活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文学作品里加入了作者的理想意识，即便是融入更多的现实事情也是为了体现出作品的冲突性和落差感，并不能完全表现出一特定群体的真实状态，读者只能说是窥一斑而知全豹吧。” 长海沉思着，援朝又来了精神，喊着李叔停下，就看他下了车抓着李叔给他放到后面板车上，他自己跳上去开始蹬。 这给李叔吓得连连说“这小伙子还真有劲儿，孩子赶紧下来，哪能让你蹬车呀？” 醒过神得长海和陈凯赶紧拉着李叔说“叔，您就让他蹬吧，他就这样，有劲没处使，您给我们指路就行” 李叔没办法，按照他的指挥，四个人先来了全聚德，在这还碰见了销售科的同事，正好！长海一顿安排，一个人买六七个，他把李叔都给拽上了。 长海害怕一个人一下子跟人家买好几十个烤鸭，人家不卖。分散开就没得说了，谁出差一趟京城不捎回去几个。 要说这时候的烤鸭可真不便宜，一只八到十块钱，四十多只鸭子，四百来块钱，这还不算票据呢。这时候娶个媳妇才几个钱呀！ 等着烤好了鸭子，一群人都跟着援朝蹬着的板车在后面走。 李叔又带他们去买了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必居的酱菜，大小八件，京城蜜饯，大虾酥等等特产。 李叔还带长海买了京城绒鸟，一种用蚕丝绒做成的鸟兽的工艺品，还有一套鬃人，也是一种用秫秸杆，泥巴和猪鬃做成的工艺品，也是一种玩具。在张一元买了一斤茉莉花茶，往回走的时候还买了四瓶二锅头。 一通大采购，李叔帮着他们送到地方，长海给他结完了账，拽着他非要请他吃顿饭，李叔最后拗不过只好跟着长海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烤肉宛。 吃完了饭，李叔又蹬着板车给他们送到车站，并且还找了好几个大布口袋帮着他们把买的东西分好拉到火车站，才跟他们依依惜别。 下午五点，刘副厂长和几个领导也是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过来跟他们汇合，清点一下人数，一个不少。 把车票分好，准点上车，一路上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讲着这趟京城的见闻。 又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到家了，长海他们先回了单位。 当他们把捎回来的东西往办公室一放，办公室里人挨着人都过来取自己让他们捎的东西。 王尚友气的拿着搞把子在门口挨个往外面拽人，最后所有人都混成一排，排着队等着拿东西。 二货三人组和陈凯，对让他们捎锅碗瓢盆和洗漱用品的几个人表达了强烈谴责，并且郑重的告诉他们，已经给他们改成京城特产吃食了，他们爱要不要，不要退钱，然后别人可以竞价购买。并且不要票。 哪有不要的？傻呀！那几个傻瓜只不过是当时急的，也不知道京城有啥，就知道自己家里缺啥，才让他们捎的。 长海点名，陈凯记录，孙小欠负责分发，王尚友爷俩一个屋里一个门口，拎着搞把子维持秩序。 忙活一上午，可算是分完了，所有人都对长海他们安排的特产表示满意。 长海去了王尚友办公室，一进门一脸谄媚的递上一个纸包和四瓶二锅头“师傅，这是张一元的茉莉花茶叶和二锅头，我特意孝敬您的” 王尚友拿起茶叶来，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味道是正，算你小子有良心”然后又拿着一瓶二锅头，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就下去小半瓶“哈！赶烧刀子差点劲儿，但是挺壮口！一会儿你回家告诉两个妈，今晚上一起吃饭” “得令！徒儿告退！”长海打着哈哈就跑了出去。 二货三人组拿上在京城买的东西，骑着边三轮先把孙小欠送回家，告诉他限他把照片三天之内洗出来，如若不然让他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 到了供销社，两个妈一看见他俩，又没请假就跟着跑回了家。 哥俩一样一样的往外掏东西，长海每样东西都是三份，一份给老爷子和他姐和姐夫的，两家一起吃一份，另一份是给他妈买的，张静秋半辈子为了几个孩子省吃俭用，长海想着逼也要让他妈吃下去。 第73章 三家又聚 下午，长海开着边三轮去给老爷子送东西，顺便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接回家。 李老爷子的院子里，小东升坐在一个小木马上晃悠着，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奶瓶子，里面还有大半瓶奶随着他晃悠的身体晃荡着。 李老爷子，坐在一个藤椅上，戴个眼镜看着报纸，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茶壶和茶杯，老爷子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正在旁边林子里喂羊的小红红和小乐乐。 老爷子为了三个小崽子，托人买了一只正产奶的母羊和一个羊羔子。母羊产奶给三个小崽子喝，羊羔子主要是给小红红玩。 “爷爷，您老挺悠闲啊！咋样？三个小崽子没闹您吧”长海笑呵呵的问候着老人家。 李老爷子低头把眼镜摘下笑着跟他说“小海来啦！闹啥闹，他们越闹我越高兴，现在这个院里，我可是头一份。咋滴！听你姐说跑了一趟京城？看样这是给老头子我送好吃的来了” 长海走过去，拿了一把小崽子坐的小板凳在老爷子身边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还没等说话，老爷子就拍了他一下。 “造尽了，这可是雨前的龙井，他们前些天才给我送来的” “切！也没啥味儿呀，还不如我们厂车间发的防暑降温茶好喝，一大缸子一口半缸，那多过瘾”长海不屑的说，他还真没品出啥味。 “老头，别说我不想着您，给，烤鸭，天福号酱肘子，六必居酱菜，大小八件，蜜饯。豆面卷子还有豌豆黄啥的我没买，我感觉好像没咱东北做的好吃，关键是个头太小，您要想吃，下回我再给您带”长海一边说一边往外拿东西。 “嗯，我也不愿吃那玩意儿，还是这肉好吃，好孙子，还能想着爷爷，下回再去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人接你们，回头他们给你啥？你就拿啥，不拿白不拿”老头贱兮兮的跟长海说。 “行老头，孙子就听您的了，咱就不拿白不拿，对了，我想把红红和乐乐接回去，晚上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两个妈也想他俩了” “瘪犊子玩意儿，你们吃饭不想着我？还你们两家，谁辈分大不知道呀？你跟我给他俩收拾东西，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回头让你姐夫去接你姐咱们回家一起聚个餐”这老爷子还不愿意了。 长海没办法，只能跟着老头去屋里给两个小崽子收拾东西，老爷子给疗养院办公室挂了电话，告诉李老四咋回事儿，让他提前去接长娟。 长海开着边三轮在前面带路，老爷子的车跟在后面。 回了家，两个妈在供销社看见长海和老爷子一起回来的，赶紧请了假都回长海家收拾菜。 老爷子一来就跟在疗养院他的那个小楼不一样的感觉，就连长海家的“窝头”都不叫唤，还冲着老爷子摇尾巴，让人觉得就跟平常人家的老人回家了一样，长海本想把它让进他妈住的正屋里，结果老爷子不愿意的说“不懂规矩，你是长孙，当然是去你的屋了” 长海纳闷了“啥时候我还成长孙了，李老四往哪排？真成倒插门啦！” 老爷子进屋就上炕盘腿正坐，张静秋给他沏上茶水，摆在炕桌上，长海要去给他买烟，老爷子没干，喊着徐慧娟回家把王尚友的烟笸箩给拿了过来。 长海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卷了一根，老爷子抽了一口就说“大本事是有本事，这么好的关东烟给他抽可惜了啦，回头我拿走” “完犊操滴，王尚友本就不富裕的兜里又雪上加霜了”长海心里暗自替他师傅鸣不平。 三个小崽子在炕上蹦来蹦去的玩闹着，长海想起来给他们买的鬃人和绒鸟，于是赶紧拿出来给他们玩，要不真怕他们把炕给跳塌了。 鬃人下面有一个铜盘，拍着铜盘，铜盘上面的鬃人就会跟着跳动，就跟木偶一样。三个小崽子立马被吸引住了。 长海在屋里一边陪着老爷子，一边哄着三个小崽子。 下班的时候，王尚友自己回来了，李老四骑着车带着长娟和抗美一起回来的，就差援朝了，结果没一会儿，这货领着白小白回来的。 这可把两个妈给乐够呛，援朝也不要脸的宣布，白小白答应跟他处对象了。 这给人家姑娘臊的呀，躲在抗美身后不敢见人了。 李老爷子难得的夸了他一次“小王八蛋，你小子还有点你爹的尿性。像个爷们” 援朝是真怕了这个老登啦，两次他爹给他卸吧成零件都是因为这个老登。珍爱生命，远离老登。 吃饭的时候，还是分成两桌，只不过这回是男的在炕上，女的在地上摆了一桌。 老爷子把长海给他得烤鸭和肘子都给拿了回来，长海负责把鸭子片成片，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鸭架子长海上手做了个汤。 他还想炸一个椒盐鸭架子，结果两个妈都没让，一个骨头架子你用油炸，犯得上犯不上，这不纯纯败家子吗。 两个妈还做了五六个菜，满满两桌子菜。 所有人都坐好了，老爷子开了腔“今儿个是老头子我赶上了，今天才是我心里真正意义上的全家团圆，坐在我孙子的这铺炕上我才感觉是在家里，我李开山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有今天这四世同堂。小海，等爷爷不能动弹那天，爷爷想在你的这铺炕上让你送我走，行不行？” 长海一口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爷子哈哈大笑，也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 其他人也把自己的酒喝了，就连小东升也举着他的羊奶瓶子跟老爷子和他的便宜爹李老四碰杯。 两张桌，三家人有说有笑，就跟一家人一样，两个妈和长娟，抗美一个劲的的照顾着白小白，并且定好了，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家吃饭，两个妈下定决心要给这姑娘给补回来。白小白感动的稀里哗啦，徐慧娟搂着她也是泪眼婆娑。 小姑娘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的关爱，这样的家庭氛围也是她向往的。其实一开始援朝虎了吧唧得跟她说要跟她处对象的时候还真给她吓够呛。 虽说援朝虎了吧唧的在全厂都出名，可是人家是啥家庭呀，她一个跟野草一样的小姑娘，每个月还得给她舅舅家十块钱。凭啥能让人家看上？ 就凭自己愿意听王援朝讲故事？后来还是抗美和长娟，没事儿总去找她，跟她不闲着说她们家对她的看法和家里大人的态度，她才动了心，也是援朝一有时间就往他们车间跑。撵都撵不走那种，就连他们车间主任撵援朝，让他别总来找小白，都被援朝给差一点动手给揍了，就凭这股劲儿，白小白才算是答应。 第74章 生日 一顿饭，四瓶二锅头没够喝，徐慧娟高兴，让援朝跑回家又取了两瓶她没收老王同志的老窖酒。 吃饭中间，李老爷子的司机小陈不喝酒，最先下了桌，李老爷子打发他开车先回去了，让他明天早上再来接老爷子。长海怪不好意思的，送小陈出去的时候给他拎了一兜子苹果。 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张静秋给打的洗脚水，长海给老爷子洗的脚。老头坐在炕沿边上一手搂着小东升，一手搂着小红红。乐的一张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晚上爷俩躺在炕上，长海跟老爷子说“爷，给我讲讲您和我爹得事儿呗”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那就讲讲”于是披着被就坐了起来，又卷了一根蛤蟆头，点着了抽了两口。 “那是四零年小鬼子反扫荡，我记得你妈刚怀上你，部队得到命令分散突围，我们把老百姓护送到安全地点后，才转移。我和你爹还有一部分机关人员一起突围。打到后来人都打散了，我和你爹还有一匹马刚冲出包围圈，经过一个炮楼，又让一小队鬼子和伪军给咬上了”老爷子抽了口烟，继续讲。 “我俩骑着一匹马，也跑不快啊。再说马都累的快吐沫子了。 在一个两山夹一沟的葫芦口地形的地方，你爹蹦了了下来，让我骑马先跑，他留下来狙击敌人，没办法呀，最后我把子弹都留给了他。你爹具体咋狙击的我不知道，等我领着队伍回来救他在山下把鬼子和伪军消灭了以后，上山上找到他的时候，就看见他蹲守的山上，躺着八九个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旁边还摆着四个小鬼子的人头，你爹浑身是血，还光着膀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的树上还绑着两个活着的伪军” 老爷子又抽了口烟，接着说“我赶紧过去检查你爹咋样，你爹一手握着大片刀，一手握着一颗手榴弹，两把盒子炮子弹都打光了，我是硬掰开你爹的手才把大刀和手榴弹给夺下来的，他冲着我嘿嘿一乐就昏过去了，他当时浑身上下被捅了七八个眼，整整躺了二十来天。杀红眼了” 老爷子讲完，爷俩都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第二天一大早，老爷子吃完早饭，抱着小东升就回了疗养院。 单位里，下午在食堂，王尚友拿着报纸，组织处里的人员学习中央关于“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总路线” 长海知道轰轰烈烈的时代开始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六月中旬这一天一大早，张静秋早早的就起来忙活，打水回来的长海，水还没倒进缸里，他妈就拿着一件中山装在他身上比划着，又让他穿上试了试。张静秋左看右看的很满意，让他今天穿这件衣服去上班。 吃饭的时候，单独给长海下了一碗面条子，还有两个荷包蛋跟两个煮鸡蛋，惹的小红红嗷嗷瞧叫唤。长海分给她一半才消停了。原来今天是长海的生日。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王尚友家门口等老王和抗美，结果老王同志今天死活不坐摩托车，也不让援朝坐。整的长海莫名其妙。 给抗美送到医院门口刚要走，抗美喊住他，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说了一句“生日快乐”转身就跑了。 长海一看，原来是一块上海牌手表。心里这个美呀。十八岁了，还有两年就能结婚了！嘿嘿嘿！ 办公室里，援朝嘴巴大，挨个告诉人家长海今天过生日。 孙小欠跟在后面不要脸的跟人家要东西，给啥都行，不给他就上手翻，一块糖，一把瓜子，几根烟都行，更可气的是王解放兜里啥都没有，就半盒火柴他都没放过。 长海回来知道后，拎着皮带追着他俩绕厂又跑了一圈。没办法，他俩用他的名义“勒索”的东西是别想拿回来了，作为补偿，长海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单位的人一人加了一个茶鸡蛋。 晚上下班回家，家里一屋子人，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都回来了，吃饭前长娟送给长海一双三接头皮鞋，王尚友送给他一只钢笔。最炸裂的是李老爷子，给了他一把“马牌撸子”还有一个枪证。 “你成天往外跑，多一把防身用，子弹用光了，我再给你要”李老爷子漫不经心得说着。 “这个时代真是太可爱了，我真是太喜欢了，生日礼物送把枪，谁能想象”长海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李老爷子现在多了一个习惯，每个礼拜必须来家吃顿饭，和长海住一晚上。这样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小红红和小乐乐不用一到礼拜六就往他那里送，礼拜天再去接回来了。不好的就是两个小崽子每个礼拜必挨一顿揍，原因就是老爷子一来，他俩就不服天朝所管了。 晚上包的饺子，两个妈还拌了海蜇，炒的花生米，猪头肉，两只烧鸡，一只不够吃。 饭桌子上，两个妈又商量起长海和抗美的婚事来。李老爷子一听，开口说“等什么两年，再过四个月，小美的生日一过，就给他俩把事儿办了，我看谁敢说啥？实在不行我去找他们把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岁数给改喽不就得啦。” 长海心想“这老爷子真不愧是革命出身，这咋跟土匪一样。” 长海再看抗美，我擦！抗美正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啥情况？最近长海都很纳闷，以前想跟抗美亲热亲热，抗美都很羞涩，最近时间羞涩没有了，反倒是有时候还很主动。 长海赶紧跟老爷子说“爷爷，快停，不是说不行，关键是我师傅好歹也是厂子里的中层领导，我也是个标杆，回头别让人说了闲话，再有啥活动让人抓了把柄不好” 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可是再看地上一桌子的女同志们，一个个恶狠狠的瞅着长海。 小红红听完蹦上炕，搂着老爷子的脖子说“爷爷，我大哥现在不结婚，要不你让我和乐乐先结婚吧，我们俩给你生好多好多重孙子玩，好不好” 这给一屋子人乐的前仰后合，老爷子一口酒都喷了出去。 第75章 热情的红色年代 过完了生日，生活，工作就跟这条界江一样平静的流淌着。 二货三人组的工作也在按部就班的度过，时间来到六月末七月初。 现如今的厂矿，街道，乡村人们的情绪热情高涨，大街上人们举着红旗，拿着条幅，喊着口号。 长海感到很郁闷，他倒不是反对这样的庆祝和激励的形式，他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还有他很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厂里去团委工作。 这些日子来找长海的人和部门很多，一是他是个标杆，父亲还是烈士，根红苗正。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部分人都盯上他的边三轮了。 每次庆祝游行就给他的边三轮打扮的五彩缤纷，然后让他骑着走在队伍的前面。 后来孙小欠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所以每次长海都把车钥匙扔给他，让他替自己去。 援朝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儿很鄙视孙小欠，每次有游行活动，用援朝的话讲“都没个老爷们样，欠欠个腚跟个掉腰子的公狗一样，就爱往老娘们堆里钻，挨个闻人家后腚” 长海这阵子可没闲着，除了上班出差和或者跟抗美独处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是跟他姐夫李老四凑在一起。 长海空间里的作物都成熟了好几茬了，他和李老四除了自己卖，李老四还联系了几个部队的食堂，对于长海空间里的反季节作物，比如葡萄，六月初时候的西瓜，桃子等等这样的作物，李老四又在服务社旁边的空房子里弄了几次拍卖会。还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这一段时间两个人不算票据，一共卖了两千五百多块钱，按着长海的意思是两个人平分，可是李老四不干，他只拿了八百块钱，但是票据他多要了点。 长海分批，分时间的买了很多粮食跟副食品，一小部分让张静秋储存在家里，大部分他又放在了空间里，就这样，他还剩五百多块钱没花出去。 李老四听他的也在黑市收了不少能储存的粮食，今年是过江部队全体撤回国的最后一年，李老四还通过关系弄了十六箱缴获洋鬼子的压缩饼干。 李老四给长海拿了一半八箱，这给长海乐够呛，特意去他家装模作样的替李老四壮胆说他姐，结果两个人一起让长娟一顿笤梳把子给抽了出去。 长海还发现，这个李老四每次长海去找他，两个人忙活完分完钱，要去庆祝一下，这货从来不掏钱，一问才知道，他是一分钱不留，全交给长娟了。 长海才反应过来，不是他不跟自己平分，原来是把他当成小金库了。 所以长海现在的压力很大，每个月他师傅的烟酒钱，和偷摸去小酒铺的钱。自己和抗美约会的消费，时不时的还得刺激一下自己老娘的消费欲望。压力很大呀。对了还有三个小崽子的零食，玩具。 这天单位有活动，长海下班早，在供销社门口就看见，一群六七个老大娘戴着红胳膊箍坐在供销社门口互相交流情报。 而指挥这群老大娘的正是他们家的“小得瑟”于长红小朋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也做了一个红胳膊箍，还有一个小皮带扎在腰上，头发在脑袋后面挽了个不大点的疙瘩揪。掐着腰站在一群老大娘面前，也不知道她说着啥。 小乐乐，穿了一件他妈用王尚友旧军装改的小衣服，也扎了个小皮带，还带了个小八角帽，看着挺精神。但是一看动作和表情就想揍他。 一手抱着一个大茶缸子，长海都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供销社晚上化了的冰棍水，张静秋每天晚上都要拿回家一大缸子，也不贵，一大缸子三分钱。小乐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蒲扇，在那里给小红红扇着风。活脱一副小汉奸走狗。 长海骑着摩托车来到跟前，两小只一看见他哥，扔下一群老大娘就往边三轮上爬。 偏要他哥开车带他俩去转一圈，长海跟两个妈打了一个招呼，又把放在车斗坐上的两个大西瓜先放回家，然后开着边三轮，带着两小只就往江边走去。 江边凉风习习，吹的人身上很舒服，刚刚因为退去的潮水而露出来的滩地散发着江水的土腥味。 长海开的不快，两小只却很兴奋，一手扶着车斗把，一手手里还拿着彩纸做的标语旗一边摇晃着一边嗷嗷叫的喊着。 长海一直开到他们厂在江边的水厂，这是他们厂自己在江边建设的一个取水泵房，大家叫惯了就都叫它造纸厂水厂。 他们水厂边上就是一条当年过江时的临时建造的木质铁路桥，但是桥面已经被炸没有了，只剩下一堆堆得木头桥桩子立在滔滔江水里。 长海站在大坝边上深吸着江边的空气，两小只在边上的草窠子里找着蚂蚱。 这时落日的余晖照在江面上，反射出一片红光，配合着江水得波浪一闪一闪的是那么的漂亮。 就在这个时候小乐乐跑过来拉着长海说“大哥大哥，你看下面那个水泡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长海顺着小乐乐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江边一个退潮留下的小水泡子里有东西在蠕动，有时还掀起一阵水花。 我擦！这还等啥啊！肯定是困在水泡子里的鱼呀，并且还不小。 长海一边往下跑一边喊“你俩老实的在上边看着摩托车，大哥让你俩今晚上吃鱼”得给他俩找点事儿，要不肯定得跟下来。 长海也顾不得脱裤子衣服了，直接就进了水泡子，好在水不深，也就三四十公分。 长海就看见一条能有六十公分，金丝金鳞的大鲤鱼困在里面，不远处还有一条跟它差不多长短的鲶鱼也在这里。 长海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一把把大鲤鱼给抱住了，但是是尾巴朝上，头朝下。就看大鲤鱼一顿折腾，鱼尾巴抽了长海好几个大嘴巴子。 长海一下子松了手，又扑了几次，还是没抓住。长海登时来了火气。气呼呼得上了岸，在旁边得柳树林子里阙了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树枝，再次来到水泡子里，一顿连抽带砸，终于大鲤鱼不动弹了，同样那条鲶鱼也是一顿砸。 长海用树枝子串着两条鱼给扛上大坝，这给两小只乐的一边蹦高一边拍手。 长海也顾不上自己跟落汤鸡的样了，赶紧骑着摩托车，带着两小只往家跑。 第76章 向于长海，开炮 虽说是夏天，可是长海骑着摩托车吹着风也是直打哆嗦。 刚到供销社正好看见两个妈锁门下班，两个小豆丁，在车斗里，蹦高喊着“妈妈，妈妈，你们快过来看呀，大哥抓了两个大鱼，这么大呢”一边说一边用小胳膊尽量的抻长了比划着。 两个妈听见后赶紧过来看了看车斗里的鱼。 “哎呀妈呀，小海你咋整的这么大的鱼呀”徐慧娟惊讶的问他。 还没等长海说，小乐乐先开口了“妈妈，是大哥在水里打死的鱼……”还要继续说，小红红打了他一下，生气的掐着腰说“以后让我先说，咱们家我说的算” 两个妈看了看长海还在那里打哆嗦，赶紧催着他们回家。 到了家，长海进屋换了身衣裳，等他出来的时候，两个妈在外屋地都把鱼给收拾的差不多了。 “小海，你在哪里抓的这么大的鱼，两条鱼加一起能有十一二斤呢”徐慧娟一边收拾着鱼一边问长海。 “就在老木头桥桩子那里，两条鱼困在水坑里，还是乐乐最早发现的呢” 小乐乐赶紧接着说“对的，是我告诉大哥的，大哥还让大鱼打了好几个嘴巴子呢……呜呜呜”红红一把把乐乐嘴给捂上了。 张静秋一听，赶紧起身看长海，仔细一看，长海下巴壳子通红一片。 气的张静秋说他“活该，一天到晚虎道道的，这么大的鱼在水里是你能抓的住的呀？晚上睡觉前抹点药，要不就得肿起来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妈，晚上用这两条鱼炖茄子吧，我看前天我拿回来的茄子还有不老少呢，再煮一锅面条，用鱼汤一拌，哎呀！我都溜哈喇子啦” 张静秋指着他说“瘪犊子玩意儿，就你会吃，听你的，今天就下面条，我看你还抱了两个西瓜回来，去接点凉水把西瓜拔上，你师傅他们回来吃正好” 两个妈在外屋地忙活着，长海拎桶去接了两桶水，把西瓜扔进去拔凉。 王尚友，援朝还有抗美陆续下班回来了，他们都习惯了，只要是看见自己家门锁着，都不用开门回家，直接就来了长海家。 三个人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回来一个掀开锅看看，给两个妈气的给他们都撵在院里不让他们进屋。 长海家的小院里，摆着一张小方桌，桌子上是切好的一牙一牙西瓜。 几个人聊着天，吃着瓜，两小只吃的满脸都是西瓜汁，前衣襟湿勒勒的。 面也煮好了，鱼炖茄子也出锅了，徐慧娟麻利的把他们吃的西瓜皮收拾洗菜盆里，西瓜皮也是好东西，拌个凉菜，炒着吃，做汤都行。 院子里，一人端着一个大碗，面条拌着鱼汤和茄子，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着，两个妈给两个小豆丁挑着鱼刺。 王尚友和援朝一口蒜一口面吃的那叫一个过瘾。长海和抗美我给你夹块鱼肉，你给我夹条茄子的卖着狗粮。 援朝看着长海和他姐，气呼呼的扒拉完他吃的第四大碗面条，跟张静秋说“干妈，给我装一饭盒面条和鱼，我给小白送去” 两个妈一听，赶紧安排，援朝拿着两个饭盒，又切了四分之一西瓜，从长海裤兜里翻出摩托车钥匙就去献爱心了。 第二天上午在单位办公室，长海正跟人吹牛逼讲着昨天逮鱼的经过，突然，党卫东和党卫军向长海开炮了。 “于长海同志，今天我们在这里郑重的对你提出批评，昨天咱们厂团委组织的活动，为什么你要提前离开？鉴于你平时的表现我们严重怀疑你对中央提出的xxx活动有抵触情绪，还有，你利用特权长期霸占国有财产三轮摩托车，我们要对你进行质疑，请你做出解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懵逼了“啥情况？这两个二逼这是咋了？疯了吗？” 长海心里立马乐了，心说“符合时代特征的人终于出现了，还他妈是针对我的，行！小比崽子，我陪你们慢慢玩，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长海笑着看着他俩开口说“好吧，我先解释你们的问题，但是我解释完以后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你们看行不行？”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点头答应着。 长海接着说“首先我回答你得第一个问题，昨天是团委的活动组织者过来找我借摩托车装扮彩车，并且答应我游行队伍到达目的地，我可以提前离开，去清洗车辆，不知道这个理由你们满不满意，如果想核实你可以去找团委刘副书记” 党卫东寻思寻思回答说“行！我们会去核实的，请你继续” 长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你们说我对活动有抵触情绪，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咱们厂不论是本厂还是分厂，不论是团委还是工会，但凡有活动需要我，我都是义不容辞，甚至我出差时间不允许，我都安排别人给出车。请把你们看出的抵触情绪指出来” 两个人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党卫东说“好吧，算我们调查的不全面，但是意见我们保留，请你继续回答” “好！我继续回答你们的问题，你说我长期霸占边三轮，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这台边三轮隶属于哪个单位？”长海准备开始反击了。 “还能是哪？不就是咱们保卫处的吗！你仗着王处长是你师傅你长期霸占你还想解释什么？”党卫军抢着表现。 “呵呵！这台边三轮的交接档案在厂部档案室，你们可以去查阅一下。哦！对了你们还没有资格去调阅档案，那我就告诉你吧，这台边三轮是公家的不假，但是却不是咱们厂的财产，它隶属于市局，是市局奖励给我，而我只有使用权。至于为啥奖励给我，你们俩更没有权利知道，如果确实想知道你们可以跟省厅申请，然后去市局调取档案。我的解释你们听明白了吗？” 两个傻逼有点懵，心想“咋滴？摩托车不是厂里的。这我们也不知道呀。” 两个人勾勾着脸跟长海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算我们不了解情况，跟你道歉了” 长海啪的一拍桌子“道歉？道歉有用还他妈要警察干什么？现在你俩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我不满意，别怪我不客气”长海说着从后腰里把“马牌撸子”给掏了出来。 两个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说“于长海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有枪？” “妈的，还要我给你解释解释？你看看这是哪里给我发的枪”长海拿着枪证挨个拍着他俩的脸。 两个人看完枪证上面的信息后感觉腿有点打颤。 “来来来，我问你俩，你俩口口声声说你们你们，你们代表着谁？还有我要问问你俩，你俩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两个傻逼愣在哪里，咋解释？就想着开个炮表现一下，回头去团委卖个好，让他们看看我俩在单位多有力度，连保卫处大红人都给批判了。到时候先当个团员再调去团委不就水到渠成了吗。谁成想踢铁板上了。 要是别人，这时候给长海道个歉，态度诚恳点，旁边人再说点好话就拉倒得了。可是谁叫卧龙边上必有凤雏呀。 没咋说话的党卫军开了腔（真对得起他这名，有胆量）“我们指的是代表党和广大人民群众，还有我俩当然是隶属于厂保卫处职工” 长海乐了，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说“代表党和人民群众？据我了解你俩别说党员了，就连团员都不是吧？我可是经过厂党委研究通过的正儿八经的党员，还是21级干部编制，你们俩是质疑我还是质疑厂党委？你俩还代表人民群众？来来来，咱们办公室现在十好几人，你给我找出来委托你俩的人民群众出来” 两个人侧底傻了，因为他俩不知道长海是党员，而且还是干部编制，这两个傻逼一天到晚净想着走捷径，一脑门子外路精神，再加上参加工作来的晚，哪里知道这些事儿。 长海接着问“你俩还知道，你俩是保卫处的职工呀！我以为你俩调团委或是去工会了呢，看看你俩，一天到晚小腚飘轻的，哪有活动奔哪去，外路精神十足，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你俩有两次出差任务都因为你俩要去参加活动而请假了吧？还知道自己是干啥的吗？” 两个人瘪茄子了，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那里。 科长大老姜一看，该我上场了，我再不上场，这事儿下不了台。 于是过去喊他俩“党卫东，党卫军你俩跟我去旁边办公室一趟” 第77章 孙小欠命里的她 也不知道姜科长在办公室里跟这两人说了什么。反正大老姜出来后就去了王尚友的办公室。 没一会儿王尚友和大老姜就出去了，这两个傻逼，在办公室里面不咸不淡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跟前，也没人搭理他们。 中午吃饭前，援朝和孙小欠胳膊挽着胳膊，另外一个手拿着这个小本本放在胸前，迈着正步就进来了。 今天是他俩入党宣誓的日子，一早上就去厂党办。这是才回来。 两个人感觉办公室里的情绪不太对劲儿，气压有点低。 孙小欠挨个打听，可谁跟他一样跟个老娘们似滴，都没人搭理他俩。 他一看没办法就去了保卫处“信息传播交流中心”综合科，去找他那帮老大姐去问了。 结果可想而知，这货从综合科一出来，找了把警棍，进了办公室冲到党卫东和党卫军他俩跟前，一脚就踹了上去，举着警棍就要往他俩身上砸。 好在旁边的王解放一把把他给抱住了。 “狗篮子，你俩是个啥东西自己没点逼数吗？今天你俩还翻盆了！小海平时跟你俩有过儿吗？那次回来不分你们点好贺。你俩还起了兴了，咋滴？想踩着小海上天啊？别他妈迈不上腿，把卵子给扯掉了……”孙小欠一顿输出。 王解放赶紧把他给抱出办公室，援朝在旁边一脸懵逼，寻思寻思，他也跑综合科去了，陈凯我和副科长李大个子一看，我草，这犊子要是知道了咋回事，那可不是孙小欠那样能按住的，两个人拉着长海赶紧跟他去了综合科。最后终于在三个人的安抚下，援朝才消停下来，眼珠子都红了。 就这样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也没算完，搬了两把椅子坐在院里，跟他妈说相声的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大街。 给长海气的，拿皮带要抽他俩，他俩看见就跑，完事儿回来接着骂。 吃饭的时候，就连食堂的大厨刘师傅都看不惯瞎基巴开炮的这两个人，给他俩盛菜的勺子一顿抖，跟脑血栓患者似滴。 王尚友和姜科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孙小欠和王援朝端着饭盒在院子里面，一边吃一边继续骂大街。 给王尚友和大老姜气的呀，一个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徒弟。两个人也没手软，薅着他俩的头发。就给揪到食堂后面的柴火堆边上，一顿柴火绊子给他俩抡趴下了。就这样孙小欠嘴还不闲着呢。 下午长海害怕这两个二货再惹出点事儿啥的，领着他俩去了料场老张头那里待着。 援朝好像肾上腺素分泌过量似滴，跑去帮着正在扒树皮的蒋小勇祖孙俩扒树皮去了。 晚上吃完了饭，王尚友来到长海家，爷俩坐在小院里，王尚友一边卷着烟一边问长海“今天这哥俩你咋看的？” 长海给他师傅倒了杯茶说道“都是活动闹的呗，您看看现在这些人，有激动过头的，有浑水摸鱼的，还有就跟这哥俩一样想借机上位的，都说多快好省，力争上游，可是有这精神头多用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多好。” “你小子还算看的明白，今天我和大老姜去了团委，工会，劳资科，最后去找的姚书记。厂领导的意思也是这样，都成啥了，前几天料场四个搬运工运木材，二十几个人在边上唱歌喊口号的加油鼓劲，纸浆二车间负责兑料的梁师傅，十几年没出过事故，结果正兑料呢，车间门口突然敲锣打鼓，给他吓得一桶料全掉槽子里了，一槽子纸浆废了。厂领导明天就开会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讨论。还有这哥俩我不准备留了，鸡毛不是，有点机会就想整事儿，这样的人不能留，爱去哪去哪。我跟劳资科说了，再要四个人，把他俩调走。” 第二天，姜科长安排二货三人组跟车去沈阳送货。明摆着是怕他三有底火再惹出点事儿来，去沈阳消停两天，消消气。 等他三回来的时候，“放炮兄弟”已经不在他们处里了，听说是让他们回家待岗，但是他们科里却多了四个人。还有一个女青年，并且长得还挺漂亮。 孙小欠，眼珠子瞪溜圆，又跑综合科跟他的好姐妹们扫听人家去了。了解了个臭六够。 就看他，很郑重的走到这位女同志跟前伸出手说道“您好，我叫孙向前，很高兴能跟你成为保卫处交通科的同事，能跟你认识一下吗？” 就看这位美女，大白眼一翻瞅了他一眼说“呸！还孙向前，孙小欠就孙小欠呗，全厂谁不认识你这只骚狐狸，还跟我认识认识！你扒了皮我认识你骨头。” 孙小欠收回手，纳闷的瞅着这位美女，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咋，这，这么说话呢！唉，你认识我？” 美女忽的一下站起来冲着他说“王八蛋，你仔细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孙小欠欠着腰凑近了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指着她说“我擦！你你你，你是穆大鼻涕，你咋长成这样了？” 就看美女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往桌子上猛的一摁，孙小欠再一抬头，一抹鼻子，一手鼻血，他赶紧仰着头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穆大鼻涕，你等着，你今天让我见红，早晚我让你见红。”说着一溜烟就跑水房去了。 原来这位美女名叫穆秀兰，其实是孙小欠小时候家门口的邻居，后来父母工作变动一家都搬走了，小时候孙小欠仗着自己大人家一岁，成天欺负人家小姑娘，但是两家大人关系却很好。小姑娘对于孙小欠小时候欺负她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王尚友去要人，特意要了一位女青年给他们科，不为了出差，就为了平时给他们填写一些出差记录，巡逻记录等等这样的文案工作。 阴差阳错的这位穆秀兰同志年初刚参加工作在他们厂工会，知道这个事儿后主动请缨要来保卫处。不为别的，就为了报复孙小欠。 在水房里，长海和援朝拉着孙小欠问他他俩是咋回事？孙小欠也不隐瞒，一股脑的都说了。 长海意味深长的说“欠哥！你命里的哪个她来了！” 第78章 小东升要当哥哥了 孙小欠一听长海这么一说，赶紧拉着长海问“咋滴，小海，你能算出来呀？” 长海都不愿意瞅他，会他妈说话吗？但是不得不说。 “啥叫欢喜冤家？啥叫两小无猜？啥叫青梅竹马？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俩这不就是吗？这是书里才有得情节，一边琢磨去吧。对了咱们的出差记录你负责跟人家对接昂”长海不耐烦的应付他，还给了他一个机会。 留着孙小欠傻乐的在那里琢磨着，长海拉着援朝就走了。 这一天，办公室都不能待了，孙小欠直接把自己和援朝共用的办公桌给搬到穆秀兰的对面，美其名曰“能更好的沟通工作” 结果这一次又让人家姑娘给孙小欠揍了好几顿，孙小欠坚定不移的坚持住，誓要追到人家，让她“见红” 下午，得到消息，“放炮兄弟”的工作安排有结果了，去厂清洁队。 其实一开始，还是有别的地方能要他俩的，但是厂领导一场讨论会开完，谁都开始嫌弃他们这种人了。 最后没办法，厂里决定他们这种人全去清洁队，你们不是爱表现吗，不是想借机混水摸鱼吗。这回去表现吧。 一直到下班，孙小欠和王援朝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了一下午，不用寻思，肯定是商量咋去报复这哥俩的。完犊操滴！让他俩盯上没好！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刚进门就看见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在院子里逗着“窝头”玩，“窝头”哼哼唧唧的往狗窝里钻，李老四抱着小东升，小东升拉着“窝头”的尾巴往外拽。 “四哥！咋了？又让我姐给挠啦？东升，快放手，拽窝头尾巴它好拉稀了”长海一边说一边过去抱小东升。 “舅舅，窝头不和我玩儿”小家伙最近长胖了好多，肉嘟嘟的小脸，用那清澈无害的眼神看着长海。 长海把他抱起来，心说“跟你玩，窝头都活不过明天早上，你不是抠眼珠子就是掰狗牙滴。谁能受得了！” 长海看了看李老四，又问道“四哥，这回是拥护点啥？我看你也不像是受伤了呀” 李老四递给长海一根烟，长海摆摆手没要，李老四一脸兴奋的说“嘿嘿嘿，你姐怀孕啦！今天去医院给东升扎疫苗顺便给你姐检查了一下，确认了，这不是回来跟咱妈报喜来了吗！” 长海一听，把小东升往他便宜爹怀里一塞，赶紧进屋。 屋里，长娟坐在炕里，两个妈一人拉着一只手问东问西的。 长海刚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问啥！站在门口看着他姐笑。 “滚出去，你笑啥？烦死我了都”长娟赶着长海出去。 没一会儿，王尚友，抱着小红红，抗美领着小乐乐，后面跟着援朝也过来了。 “嫂子，咋滴！听红红说，娟子又有啦？”王尚友还没进屋就喊上了。 徐慧娟赶紧出去，冲着他说“喊啥喊！娟子脸皮薄，赶紧进屋” 两家人围着长娟，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最后还是两个妈给他们撵了出去。 在长海屋里，长海问李老四“四哥，爷爷知道吗？” 就看李老四脸色（shai）都变了，一拍大腿，跟长海说“小海，摩托车给我用一下，我回去告诉爷爷一声，要不他能打断我腿” 李老四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结果还没出胡同口，就让坐车过来的李老爷子揪着耳朵给提搂回来啦。 “大本事，把这个畜生给我绑上，我他妈今天不把他脑瓜子削放屁，我跟他姓”老爷子动了真气了。 援朝在边上来了一句“擦！老头，你跟他姓不也姓李呀！” 完犊操滴，王援朝呀，你是跟啥人学啥人啊，嘴咋那么欠呀。 长海上去就是一脚，把援朝给踹出屋了，援朝反应也快，撒腿就跑，王尚友在后面追。 李老四抱着小东升，苟苟在墙角，坐在小板凳上，最后还是小东升救了他一命。 “太爷抱，不打爸爸”小东升奶声奶气的替李老四求情。 老爷子一把抱过小家伙，指着李老四说“王八犊子玩意儿，老头子我等了你一下午，你倒是挂个电话也行呀！今天看在东升的面子上这顿揍我先给你存着。”说完老爷子抱着小东升就去看长娟了。 王尚友到底是没追上援朝，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长娟到时候生个大胖小子这样的话。 结果小东升一句话一屋人都没了动静。 “妈妈，生，妹妹给我，玩儿”小家伙现在说话有时候还是断断续续的。 老爷子和两个妈一听，立马愣住了，有时候一些事情不得不相信。 李老四一听，抱着小东升眉开眼笑的亲了亲他说“对，生妹妹，生妹妹好，嘿嘿嘿，我就喜欢闺女。” 一屋子人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老爷子也一边笑一边念叨着“对，就要个丫头，丫头才贴心呀！”只有长娟一脸不愿意，她还是想给老李家生个小子。 张静秋看出自己闺女的心思了，在她旁边说“娟子，别往心里去，管他丫头小子的，你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 长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这让在长娟旁边的李老四美的大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吃完饭，李老爷子抱着东升和长娟坐车走了，李老四蹬着自行车回去的 赶着睡觉的时候，援朝才回来，张静秋又给他收拾好饭菜，援朝是一顿狼吞虎咽。 张静秋和长海在旁边数落着他，他也只管埋头吃饭。 第二天造纸厂在清洁队上班的党卫东和党卫军这哥俩可是倒了大霉了。 上午刚收拾完的厕所，没一会儿就有人跑过来找他们，让他们回去再收拾，他俩去了一看，满地满墙的大粪。 刚收拾完他俩分管的一段大马路，他俩刚走，检查工作的人就找他俩回去重新收拾，他俩回去一看，比他俩打扫前还埋汰，全是树枝子烂叶子。 下午更过分，收拾好的厕所，回过头再去，都进不去人，让烂树叶子都给堆满了。 打扫完的大马路上，他们刚一走，再回来，马路上都不能走人了，全是大粪。 他俩知道这是谁干的，知情的人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是你知道了能咋滴？ 一个是全厂出了名的大虎逼，一个是全厂都认识的二世祖，跟这两个人躲都来不及，谁敢往他俩身上惹。非死即伤呀！ 第79章 孙小欠，痛并爱着 这哥俩坐在大马路边上呜呜痛哭，没办法啊，找领导反映，领导说回头调查，让他俩去找王援朝和孙小欠，他俩又不敢。 党卫军腾的站起来，怒骂道“俏丽哇！不能就这么完了，明的整不过，咱也给他们来暗的” 党卫东一听，眼前一亮接着说“对，先拿最软的收拾，先弄孙小欠，下班了我就去找人” 这俩人还在预谋着，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却凑在一起乐的不行。 长海不知道他俩干的这缺德事儿，他俩也没敢跟他说。说了弄不好就是一顿连击。 孙小欠出事儿是在第二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本来他是可以避免的。 从厂里到他家，路不是很远，并且都是主干道，赶着下班点路上有很多人，可是这个倒霉蛋不是缠上穆秀兰了吗！ 下班的时候孙小欠偏要送人家穆秀兰回家，咋踹都不走，就是跟着。 穆秀兰回家习惯抄近路，但是要路过一个挺长的胡同，胡同还挺偏，过往的人也少。 就在他俩经过胡同的时候，前后一共四个人，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把他俩堵住了。 别看孙小欠平时在长海和援朝跟前显得挺怂，但是见真章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怵。 开啥玩笑！从小就跟人打群架出身的，长海和援朝都是在他挨揍的保护下成长起来的。当年别管对方多少人，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肯定是他，等他都躺地上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跑回家端上饭碗了。 孙小欠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了，把背着的饭盒包缠在手上，又把捆着的武装带给解开拎在手里。 “大鼻涕，他们是找我麻烦的，一会儿动起手来，我拖住他们，你瞅机会赶紧跑”孙小欠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是他担心穆秀兰呀，毕竟她是个女的。 四个人走到他跟前啥话都不说，拎着钢管，搞把子就抡了上来。 孙小欠冲着他俩前面的两个人就撞了上去，他要把这两个人冲开，好制造机会让穆秀兰跑。 本来穆秀兰都跑出去了，可是她一回头就看孙小欠抡着武装带一边打一边往后退，可他后面就是墙，也没退路了。 穆秀兰脑袋一热，就想上去帮他，然后两人一起跑。 这个丫头也不白给（好像东北的虎老娘们打架这方面都不白给）一个助跑，上去就是一个大飞脚，一脚就把一个拿着钢管哈腰要抡孙小欠腿的人给踹出去了。 正当她要去拽孙小欠跑的时候，一个大搞把子照着她得后脑海就砸了过来。 孙小欠看了个满眼，没有想法，本能反应，孙小欠一把搂住穆秀兰，一转身就扑倒在地上，直接把穆秀兰护在了身下。 可想而知，搞把子，钢管，四十二码的鞋雨点一样的全部落在孙小欠身上。 孙小欠和穆秀兰四目相对，孙小欠还骂她“你他妈的傻逼啊”后来慢慢的孙小欠嘴角就流出血来，再后来就没了动静（读者别害怕，晕过去了） 还是几个带红胳膊箍的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看见这几个人行凶，喊人来才把他们吓跑的，临走的时候还对已经昏过去的孙小欠说“俏丽哇，再他妈敢欺负党卫东哥俩就灭了你” 看看这哥俩找的人，这不纯纯傻逼吗！自己把上家给供出来了。 长海和援朝得到信儿之后去医院看了眼昏迷中的孙小欠，这哥俩一句话都没说，长海拎着他的“马牌撸子”援朝拿着他锁自行车的铁链子就出了医院。 抗美大嘴巴子挨个扇他俩都没好使。 打听到这哥俩的家，长海和援朝开着边三轮就去了他们家。 打孙小欠的人回去后，把情况跟这哥俩一说，还炫耀的把最后警告孙小欠的话也跟他俩说了。 这哥俩一听脸都不是色（shai）了，于是乎这哥俩跑路了。 长海和援朝到了他们家，还别说这哥俩还有点背景，父母都是区里的领导干部。 长海砸门，开门的是这哥俩的爹，这倒霉爹刚要开骂，援朝抓着他的头发正反手就是五六个大嘴巴子。 长海拎着枪在他家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对着正被援朝掐着脖子顶在墙上的倒霉爹说“回头告诉你那两儿子，别想跑，也跑不了。主动投案还可能有条命，让我们抓住，我大卸他们八块” 孙小欠昏迷了两天一宿，肋巴扇断了三根，脑袋缝了二十三四针，昏迷时间长主要是脑震荡引起的。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王援朝腆着一张大脸，坐在他的病床上，还把他挤在一边，手里拿着一瓶橘子罐头，用勺一口接一口的自己吃着。 援朝瞅了他一眼，都没反应，继续跟他手里的橘子罐头较劲。 孙小欠“哎呦哎呦”的叫唤了两声，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长海把援朝给拽了下来。赶紧凑到孙小欠面前。 “欠哥，感觉咋样？”长海急切的问他。 “瓦西里，告诉捷尔任斯基，布哈林是叛徒”孙小欠还欠不登的虚弱的说了一句《列宁在1918》的台词。 这给在他病床跟前的人气的呀！给他哥孙向东气的，照着病床腿就踹了两脚。 “王八犊子，咋不打死你，你说你这顿揍挨的，一点都不屈”孙向东骂着他弟弟。 只有一个人一脸慌张的跑出去找大夫，没错，就是“欠嫂”穆秀兰。 大夫过来了，几个人才感到紧张，怕孙小欠不会是真的让人打傻了吧。 大夫问了孙小欠几个问题，孙小欠一开始还想胡说八道，但是看了看他哥和他嫂子，真没敢！孙小欠在家虽然跟个透明人一样，但是上来那股劲儿，他爹他妈拿他还真没办法，唯独他哥和他嫂子。真不惯着他呀。 孙小欠认真的回答了大夫的问话，大夫也给出了结论，基本没事儿，基本属于正常人。剩下的就是养伤，恢复了。 一群人听完后，也都放了心，呼呼啦啦的都走了，就连他哥和他嫂子看都没看他一眼也走了。 唯独剩下“欠嫂”穆秀兰自己主动留了下来照顾孙小欠。 孙小欠这个美呀！心里还感谢长海他们，真够哥们儿意思，知道给他创造条件，集兄弟之所想，解兄弟之所急。 穆秀兰一边用小勺喂着孙小欠喝水一边问他“你把我护在身下的时候，为啥骂我？” 孙小欠咽下去一口水后说“说你不是傻逼谁信啊，你都跑了还回来干啥，我一个人本来有机会脱身，你一回来我不得护着你呀” 穆秀兰照着他的大腿里着就掐了下去，可是孙小欠没感觉到疼，反倒是还觉得挺幸福。 小海，你是真会算呀，这次还得加一条，我跟“欠嫂”还是“患难与共” 第80章 要当先进的小豆丁 党卫东和党卫军是在孙小欠住院的一个礼拜后，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其实也是他们父母害怕了，当他们父母打听到孙小欠他爹是造纸厂的班子成员后，立马去乡下把哥俩抓回来送去的派出所。并且来医院看孙小欠，想求得谅解。 小欠他爹后来想了想，毕竟自己儿子不去祸祸人家，哪会有这事儿。于是就原谅了这哥俩，但是公安那面咋处理他就管不了啦。 党卫东和党卫军父母不光负责了医药费，还额外拿了二百块钱作为补偿。 后来听说，这哥俩被拘留了一个月，而行凶的四个人却被劳动教养一年。 孙小欠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待了一个星期，说啥也不愿意待了。 原因就是看不到他媳妇儿啊。小欠他爹妈倒是挺满意，认为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顿揍挨的还因祸得福了，两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并且两个孩子小的时候就开过娃娃亲这样的玩笑。没想到长大以后还有这样的姻缘。 这阵子出差，单位给长海和援朝安排的挺满，主要是怕他俩再出啥幺蛾子。 这天，刚从京城出差回来的长海和援朝，一进自己家的胡同，就看一帮人聚集在水龙头边上的那块开阔地，开阔地上建了一个小土高炉。 街道张主任在一边指挥着，李大妈他家的大儿子正准备点火呢，旁边还放着一堆的废铁和焦炭。 不用问，响应国家号召，争取年底钢铁产量翻一番，长海这一路看见的太多了。 长海和援朝卖了会儿呆就回了长海家。 长海一进家门，就看小红红和小乐乐两个小豆丁，手里拿了一把螺丝刀子正在撬窝头狗窝上的钉子。 长海问他俩这是干啥？小红红一看是两个大哥回来了，赶紧跑过来跟长海说。 “大哥，你回来啦？快！你先帮我把窝头的窝拆了，我要拿钉子去献废铁，我要当先进” 长海接过螺丝刀子，照着她俩的小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滚犊子，回家去，显着你们了，狗窝拆了，窝头住哪里？” 两个小豆丁，低着头，灰溜溜的进了屋。 屋里，长海和援朝卸下背包，两个小豆丁站在墙边，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长海看着他俩一脑门子的汗，想起来自己还用军用水壶给他俩装了一水壶的北冰洋汽水。 于是长海拿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两个小豆丁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 小红红感觉她大哥态度可能好点了，就跟长海撒娇说“大哥你最好了，我俩要当先进，你给我俩想想办法呗！求求你了！要不你把你的摩托车拆几个地方给我们也行” 长海揪着她和小乐乐的脖领子就给他俩扔了出去。这都啥玩意儿啊！纯纯败家子儿吗不是。 援朝一进屋就没心没肺的躺炕上睡着了，长海想了想，如果不给两个小豆丁想点办法，这两个小崽子回头说不定能领着胡同里的一群小崽子惹出啥祸来。 长海去仓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几块他小时候玩的磁铁，又找了两根绳子分别把磁铁给栓结实了。 去胡同把两个小豆丁喊回来，一人腰上绑了一根绳子，然后让他俩离那堆废铁，和供销社旁边的废品收购站门口跑，跑一圈后回来找他。 两个小豆丁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是大哥发话了，就去跑吧。 长海拿出来两个西瓜，用凉水拔上，搬了个板凳就在院门口坐着等两个小豆丁。 两个小豆丁腿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回来啦，长海把他俩绑着的磁铁拿过来，又找了一个木头盒子，然后后就在两个小豆丁惊讶的眼神里将磁铁上沾着的铁屑和几个铁钉扒拉下来，竟然有一小堆。 两个小豆丁瞬间明白咋回事儿了，自己重新把绳子往身上一绑，撒丫子就又跑出去了。 一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俩都没回来，长海和援朝去供销社给两个妈送饭，在收购站门口才把他俩给揪回来。 两个小崽子，造的跟个小鬼一样，但是却很兴奋，一上午，两个小崽子划拉的铁屑和一些小一点的铁块足足有满满一木头盒子。 这两个小崽子还挺聪明，怕街道不要，还先去问了一下人家，结果让张主任给好顿表扬。 可是总是有那么点不协调的动静，放暑假在家的周老师就在边上不咸不淡的说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结果让老李大妈和几个老姐妹一顿撅。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铁屑，两个孩子不收集，也就浪费了，这才叫颗粒归仓，反倒是你周老师有啥贡献？还不如两个孩子，就会挑拨离间，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要不是周老师走的快，这群老娘们都有可能上去挠他。 吃完午饭，长海强摁着他俩在家睡了半个小时，等两个小崽子下午再出去的时候，满胡同一群小孩都拖着吸铁石来回跑。 小孩子就是这样，人一多就有了兴致，两个小崽子赶紧加入进去，没一会儿小红红就成了领头的那个，她指挥这帮小孩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就看二三十个小崽子在胡同里面来回跑，整个胡同暴土扬尘的。一个个小崽子造的跟唱戏的画脸一样。 大人也没法管，这咋管？上午人家张主任都表扬老于家和老王家的小崽子了。再说了一群小孩，你一家抻头去管自己家的孩子，让别人家咋说？就你家孩子金贵？索性就不管了，晚上回家揍一顿就完了呗。 晚上快下班前，这群孩子把收集的铁屑集中交到废铁收集点，还别说这一下午这群孩子还真收集了十好几斤铁屑，张主任又表扬了他们一次，并且还要把孩子们的做法写成报告报到区里乃至市里，作为典型。 一群造的跟小鬼一样的小崽子，兴奋的拍着手又蹦又跳，这下子回家家长也不能揍了，他们有功了。 晚上长海和抗美做饭，两个妈在院子里用早上就开始晒的热乎乎的水给两个小崽子洗澡。 两个妈是骂不得，打不得。让她们夸这两个小崽子，更不可能。给两个妈弄的激恼滴。 第81章 王尚友有点上头 本来长海和援朝想偷赖在家赖一天不去上班的，因为是礼拜六，上一天就礼拜天了。 结果头天晚上长海跟王尚友说的时候，让王尚友好顿骂。没办法第二天只能灰溜溜的去单位了。 造纸厂也建了土高炉，总厂建，分厂也建。厂子还号召职工献废铁，可是落实到下面就成了硬性指标，原因就是各个车间，分厂，乃至机关都要比一比，厂领导一看都这么积极，那好吧，设立奖励，鼓励职工们的热情。 保卫处也没落）下，本来他们处里人就少，但是别的单位都这么搞，他们不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王尚友跟两个副处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跟奖金挂钩。 长海没事儿在厂区巡逻，援朝借机会又跑去找白小白了，孙小欠虽然也上班，可是他的肋巴扇还没恢复好，现在在办公室的工作就是伺候他媳妇穆秀兰，长海也不计较。 在他们总厂废水沉淀池边上立着一个土高炉，机修车间里面王大拿，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炉里的情况。 长海溜达到这，看见王大拿喊了他“大拿叔，你咋在这儿呀？又犯错误了，给你发配啦？” 王大拿回头一看是长海，笑着说“小兔崽子，有日子没看见你了，净拿你叔开玩笑，你叔还能总犯错误呀，咱们厂这不是弄了个高炉吗，厂领导钦点的我，还给我安了个炼钢副总指挥的名头。我们车间就我是个闲人。我不来谁来？” 长海从兜里掏出来大半盒牡丹烟，自己抽出来一根，剩下的都塞给了王大拿。 长海接着问“叔，你说这样的高炉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吗？” 王大拿四下瞅了瞅，看着没人，接着就说“合格个屁，炉温不够，炼钢材料质量不统一，怎么可能炼出来合格的钢材，这些材料都浪费啦” “那您咋不跟厂领导反映呀！这不是您的风格啊”长海疑惑的问着。 王大拿抽了一口烟“我他妈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豆腥呀！去年咱们厂升级改造，我跟老毛子来的专家对着干，结果差点没把我给抓起来，还给了我一个全厂通报批评，可最后还不是我的建议才把问题解决了吗，可是我的处分却没解除。这回呀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得了。” 长海看他烟抽完了，又从自己的兜子里拿出来两根黄瓜递给他。 王大拿拿着黄瓜，撸吧撸吧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长海“说吧，找你叔有啥事儿？你小子从小就溜精八怪的，你肯定有事儿，跟大拿叔别客气。” “嘿嘿嘿，大拿叔慧眼如炬啊！叔，能不能多借我一些吸铁石，我们要求每个人每个月交三到五斤废铁，我上哪弄去啊，我寻思着，弄吸铁石去江里溜溜看” 王大拿把黄瓜根扔嘴里嚼了，然后说“你小子，从小我就看你聪明，这还真是个办法，你在这替我看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王大拿临走还要从长海的兜子里面翻黄瓜，没办法长海主动又给他拿了四根。 王大拿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木头箱子放到长海跟前，然后跟他说“这还是这几年咱们厂更换厂区大喇叭我拆下来的，一水儿的铝镍钴的强磁，你用完了给我送回来就行” 长海兴高采烈的搬着箱子就跑了，喊着援朝让他扛着箱子，援朝也没问是啥。是啥都得他扛着。 回了办公室，援朝把箱子打开一看全是吸铁石，立马就明白了。 他们科长大老姜问长海“小海，你弄这么些吸铁石干啥？” “姜叔，我准备去江里捞废铁，弄好了我们科的废铁任务量我承包了”长海豪气得说。 科里的人一听，都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没办法啊，各家街道要废铁，单位也要废铁，有的人家里别说锅碗瓢盆啦，就连门窗合页，把手都拆下来捐了。 听见长海有办法，能不关心吗。 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于是说“行！小海，你去弄，我给你请假，你师傅问，我给你顶着，一会儿我再给水厂泵站的张站长挂个电话，他们有船，你去了直接用就行，咱们科可就靠你啦，你姜叔家的饭锅，饭勺都让你婶给捐了” 大老姜都快掉眼泪了！ 孙小欠这会儿也不装虚弱了，也要跟着长海去。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援朝和孙小欠直接去了他们厂在江边的的水泵房。 张站长没二话的就把船给他们了，这条小木头船是去江里检修吸水井，水泵的检修船。 援朝划着船，长海挨个把绑好的吸铁石扔进水里，再把绳子另一头绑到船上。孙小欠则拿了一把抄网捞鱼捞虾玩。 还别说，真让长海蒙到了，水里面能吸上来的废铁还真不少，三个人沿着江边溜着，废铁皮，船钉子，破锅烂勺子，还弄上来一个能有七八十斤重的废船锚，这还是长海和援朝一起跳下水给抬上来的。 三个人中午饭都没吃，一直干到下午将近四点，他们才赶着涨潮把小木头船给划了回去。 车斗里放的全是废铁，孙小欠坐在车斗后面的备胎上面。 三个人一回单位，整个保卫处都轰动了，所有人都过来看。 综合科刘大姐拿着秤过来，最后一统计将近二百六十多斤。 长海他们科别说这个月了，再有两个月的任务也够了。 王尚友在人群外，满脸是笑的叼着烟，心想“小瘪犊子，有点脑袋瓜” “长海呀！你这个办法不错，这几天就别干别的啦，咱们处里的废铁任务就交给你们组，这次咱们处里不光要完成上报给厂里的任务，我们还要超额完成，争取拿到厂里的奖励”王尚友豪气干云。 这给长海气的呀“我擦！师傅呀！你咋还上头了呢？你以为咱们这条江产废铁呀？只不过是这些年没人这么干，还要跟人家挣厂里得奖励，人家一个大车间大几百人，累死我们三个人也干不过人家呀。” 长海虽然这么想，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说。只能服从命令得了。反正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第82章 捞废铁 晚上回家，又是三家聚餐的日子，李老爷子坐在院里，三个小崽子折腾着窝头。 长海回屋洗了把脸，搬了个马扎坐在老爷子边上陪他聊天。 援朝一进门的时候，看见老头转身就跑了，这老头有毒。 李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长海了，就问了他一些近况。 长海简单的讲了讲，在旁边用卷着烟的王尚友还跟老爷子表扬了长海去捞废铁的事儿。 “哦！小子你还挺有办法，你跟我说说对这个炼钢的活动的看法”李老爷子好奇的问长海。 长海看看王尚友紧接着就说“我说了你们当长辈的可不能揍我啊！”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老爷子也说，年轻人有想法想到啥就说！怕啥！ 长海于是就开口说“要我说就两个字，浪费” 王尚友还没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老爷子站起来上去就给王尚友来了一脚。然后让长海继续说。 长海于是就把王大拿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 王尚友还要反驳他，老爷子摆摆手打住他，然后沉默的寻思了起来。 长海和王尚友都没敢出动静，等着老爷子出声。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开口说“大本事，孩子长大了，有他们的看法了，就这件事来说上面的决策自有以后的历史去评判，也不能说小海说的对，也不能说他错，要从不同角度去分析。对了小海，你都在哪里捞废铁？” “还能在哪里，就沿着岸边呗，夏天总有人在岸边洗锅洗盆，还有刷自行车的，再一个咱们这以前还是个水陆码头，水里面总能有些铁吧，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老爷子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说你聪明吧你还没找对地方，说你笨吧你还能想出来这个办法。你咋不去断桥和废木头桥桩子那里去看看。当年洋鬼子的飞机炸桥的时候那些铁件不都落在江里啦” 长海乐了“爷，我倒是想去呀，回头让河道管理处或者边防军给抓走咋办？” “废物玩意儿，怕啥？抓你你不会跑呀！就算你被抓了，到时候爷爷去捞你不就完了”这老爷子是一点好的不教呀。 “咱可说定了爷爷，别到时候我被抓了您别不管我们了。” “不能，爷爷肯定去捞你”老爷子给长海打了包票。 晚饭一顿海鲜大餐，这是李老四弄回来的。 长娟却是一口都不想吃，因为她害喜，吃啥吐啥。 没办法长海切了一些西瓜，西红柿，黄瓜，然后用炼乳给拌上，这样的东西长娟见了才有点食欲。 第二天，长海和援朝去水厂划着小木船顺流而下，一直到了断桥附近，还真别说，废角铁，铆钉，炸弹皮子，航弹弹壳，弄了多半船。 尤其是一些废角铁，工字钢之类的，这是这座铁桥被炸断后掉进江里的，有很多次两个人都没拽动，只能用力把磁铁拉上来。没办法水太深人下不去。 两个人送回厂子一趟，中午简单的买了几个馒头凑合一口下午继续捞。 一天时间，两个人捞了六百多斤废铁。 还别说还真没有人过来管他俩，巡逻的船和边防从他俩船边过去，还好奇的问他俩干啥。在他俩跟前看了会儿，还帮他们捞了不少。 就这样，从礼拜一一直到礼拜五，二货三人组成天在江里忙活着，晒的后背都脱了两层皮，眼瞅着三个人瘦了下去。 处里的老大姐心疼得不行，只要是他们一回来，赶紧的嘎啦油，万紫千红，友谊牌雪花膏……一起往他们脸上胳膊上甚至后背上抹。 用穆秀兰的话讲，雪花膏的香味跟他们身上得汗味混在一起，苍蝇蚊子都能熏死。 王尚友看了也心疼他们，于是决定周六他们再干一天就拉倒了。也不管啥奖励不奖励了。儿子徒弟不能不要吧！自己媳妇这几天看他的眼神都渗人。 周六一大早，长海指挥援朝直接去了下游的修造船厂。因为江边已经有别的人开始学他们也在江里捞废铁了。 结果还没等他们的小木船到人家修造船厂跟前，就让人给撵走了。 三个人贴着岸边划到中午才回到水厂这，但是三个人不甘心。 吃了饭长海才想起来老爷子说的，老木头桥桩子他还没去呢。而且还就在水厂跟前，距离不过二三十米。 下午，三个人就在桥桩子这捞，还别说东西真不少，道钉，炸弹皮，小块的铁轨都有。 小船往江心去，突然吸铁石被吸紧了，援朝拽了拽，挺吃劲。 长海看看，觉得可以下去捞，因为这块江水不深，一个猛子下去憋着一口气，就能把绳子给东西套上。 长海一猛子扎下去，用手一摸，原来是根铁轨，用手搬动一下，还有点松动的感觉。 长海把绳套给套上，然后浮上来，指挥援朝用力拉，援朝一较劲，小船差点翻了。 三个人把船划到岸上，三个人一起用力往岸上拽，还别说真拽动了，但是也是真费劲啊。 等三个人给拽上来后才看清楚，是一整根十二米半的铁轨。 三个人都挺高兴，长海感觉，有一根就应该还有另一根，于是又划船过去了一趟，还真别说，还真有，但是不是整根的，也就四米左右长。 等拽上岸，他仨又犯愁了，咋运回去啊。十二米半长的标准铁轨，一米就七十六斤，这一根八百多斤将近半吨，你看它在水里三个人，尤其是援朝有劲儿他们能给拽上来，但是他三个可抗不回去。不对，不是三个人，孙小欠只能算废人。 长海赶紧骑摩托回厂，大老姜一听，拉着长海就去了车队，拉着车队队长上了一辆卡车，开车就走，又在处里喊了七八个小伙子一起去。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终于把铁轨给架在卡车上了。 回了处里，把这些废铁卸下来一称，差一百五十斤够一吨。 二货三人组一个礼拜的收获了将近四吨。 别的单位听到消息，也都过来参观。 大部分废铁都是当年敌人的飞机轰炸我们铁路桥落进江里的配件和材料，其次就是炸弹皮子，航炮弹壳，长海他们捞的光铁桥的角铁就有一吨半。 王尚友美的，“皮燕子”褶都开了。但是三个孩子是真遭了罪了，累够呛不说，大太阳晒的一个个跟非洲人一样。后背爆的皮一块块的，跨栏背心都泛碱了。 第83章 第三次让人嘲笑的赶海 王尚友给他们三人连着礼拜天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长海和援朝让两个妈给闷在家里老老实实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每天除了拖着吸铁石在胡同里和一群小崽子来回跑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两个小孩骑在两个大哥的后背上撕他俩爆起来的死皮。给这两人撕的跟斑点狗一样。 两小只和胡同里的孩子们收集铁屑的举动还真让街道张主任给报了上去。 日报社还派了记者过来采访，还给一群造的却黑，跟小鬼一样的孩子们照了相，上了报。 街道给一群小崽子奖励了蜡笔和图画本，发奖励的那天，张主任还自掏腰包给一群小崽子一人买了一根小豆冰棍。 长海和援朝再上班的时候，发现他们自己的办公桌上每人放着一双用牛皮纸包着的回力牌运动鞋，还是出口款的，长海很惊讶。一是这个款式不好买，二一个价格不低啊，最普通的回力帆布鞋都得六七块钱，这个款的就算出口转内销也得将近十块。这要比皮鞋都贵不少啊。 他们科长大老姜跟他说“这个月厂里的评选下来了，咱们处全厂人均废铁贡献量排第一，厂里决定咱们处本月奖金每人多发五元钱，这还是你师傅把废铁交上去一半的量呢，处里同事为了感谢你们三人，就集资给你们三一人买了一双回力鞋，这还是杨大姐他爱人在商场特意留下来的。你们就收着吧” 三人兴高采烈的把鞋收好，大老姜又告诉他们另一件事儿“党卫东和党卫军他父母找人托关系，把这哥俩提前放出来了，还回清洁队上班，但是每天要来咱们处治保科报道，我可跟你们说，别再惹事儿了。本来咱们占着理，回头让他们抓住把柄了就不是那么好抖搂掉的啦” 孙小欠眼珠子都冒火了，援朝直接就去拎警棍去了，长海赶紧去拽援朝，穆秀兰也把孙小欠拉着，摁在椅子上。 长海劝他俩，咱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名声都臭大街，还进过“笆篱子”得两个臭狗屎现在去报复他们丢人不？ 好容易给两个人安抚住，长海觉得不踏实，这两个瘪犊子，说不定哪天就得惹出啥事。于是他又跟大老姜申请这些日子去农场出差的活，反正也不累，事还少。还能离这哥俩远点。大老姜觉得是个办法。就让他三从明天开始每天跟车去东沟。 第二天，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跟着车去了农场，这对于三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来说，这就不是工作，这就是度假。 八月底的农场，除了海产品，地里的蔬菜以及瓜果梨桃的啥都有。 三个二货下了车，匆匆忙忙的交接一下就坐着去海边的拖拉机跑了，其实他们的工作是需要有人留守看车的。但是都习以为常了，几个岁数大的司机也不愿意动弹，有他们在，和农场成天打交道还能有啥事啊。 三个人一开始还一起捡海货，捡着捡着长海就不干了，这两个逼玩意儿，带壳的一律不捡，专门找水坑捡鱼。气的长海就自己行动去了。 长海又抠了半麻袋海蛎子，还抓到五只大飞蟹。 他又在最早捡海肠的地方发现了一海滩的海哲。 自己库库的装了两麻袋，又跑回去把援朝喊过来，援朝也装了一麻袋。这玩意儿他就知道凉拌或者哲头腌上，留着过年拌凉菜吃。 三个人一起回到拖拉机跟前，不出意外的又让一群渔民给嘲笑了，长海捡的海哲就不用说了，就连海边的小孩都不捡的玩意儿。 援朝和孙小欠倒是捡了三条海鲈鱼和一条比较大的牙鲆鱼（比目鱼的一种），可是他俩的麻袋里还有半麻袋海里的“四大丑”之一“海猫子”也叫先生鱼。这是他俩在好几个水坑里捞的。当时他俩感觉自己这回算掏上了。 因为长的丑，脑袋还大，皮还厚，所以人们都不要这玩意儿。其实这种鱼非常鲜美，营养价值也高，蒜瓣儿肉，一根刺。 旁边的几个老大娘把自己带来防止被海哲哲伤用的白矾给长海的海哲抹上，这个作用一是让海哲脱水防止腐烂，二一个主要是去除海哲的毒素。 三个二货也不在乎一群老渔民对他们的嘲笑，反正很过瘾。 中午农场食堂的大厨“讹了”他仨一共五斤粮票，才给他们单独做的饭，用辣椒，香菜，白糖，白醋，少量的盐拌了个海哲，酱炖了一个牙鲆鱼，还用海蛎子肉和萝卜丝做了个汤。 配着苞米面大饼子，三个人唏哩呼噜的一顿造，这段时间可给他们三人给壳唠到了。中午基本上就没正经吃过饭，甚至有时候都不吃饭，晚上下班回家也是简单吃一口赶紧上炕歇歇。 就连饭量最小的孙小欠现在来说，一个能有半斤的大饼子，他都能造四个。 下午，三个二货又跑去了农场的果树园子，正好桃子成熟了，长海空间里还真没有桃树。 三个人连吃带祸祸，最后一人买了一大布兜子桃子。但是管理果园的却说别看买的多，可是根本没赚钱啊，这三个人跟他妈三个孙猴子一样，也不怕桃毛蹭身上，直接趴树上啃，不甜就不摘。 长海还在果园子里扣了一些桃树，梨树，枣树，栗子树这样的树苗。也不多一样也就三四棵。多了他的空间也种不过来。 果园管理员也不跟他计较，只想着让这三个瘟神赶紧走，这几根树苗也没要钱。 由于夏天白天时间长，所以他们车队回厂的时间也早。 三个二货平分了他们的“脏货”孙小欠知道他媳妇“欠嫂”爱吃螃蟹，于是用他分的“海猫子”把长海和援朝的飞蟹都给换了过来。 长海和援朝回家，把海货往地上一倒，又没出意外的又让两个妈给嘲笑了一顿。 晚上两家一起吃饭，炖的“海猫子”清蒸的海鲈鱼，煮的海蛎子，拌的海哲。 两小只刚开始看见“海猫子”吓得都不敢靠前，结果吃饭的时候，尝了海猫子鲜美雪白的蒜瓣肉后，给他俩吃的直哼哼。 王尚友对一大盆海蛎子和拌的海哲情有独钟，海蛎子就不用说了，拌海哲下酒呀！徐慧娟破例得让他多喝了几杯虎骨酒…… 第84章 杀神于长海 二货三人组一连气的跟车去农场十天，最后农场受不了啦。 农场挂电话给王尚友，让他赶紧换人押车，他们不想再看见这三个“孙猴子”了。 现在农场一看见他们仨，菜园子和果园子立马严阵以待，只要是发现他们仨靠近，铁锹，搞把子伺候。 其实这么大一个农场，倒不是差他们几个人弄点东西，他们也给钱给票，但是架不住这三个人祸祸呀。 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园子专挑好的整，菜园子拔的都斑秃了，果园子里果还在树上呢，你再看备不住上面就缺一口。 王尚友给这三人，关在审讯室里一顿大皮带炖肉。给他三饿了一天一夜才给放出来，这回三人才老实了。 科里也不给他们安排出差任务了，每天就他仨，轮流出去巡逻，而且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签到。就怕他三偷懒。 这天下午，孙小欠满头大汗的巡逻回来，一进屋就抱怨“这活儿真他妈不是人干的，这秋老虎也太晒了” 在他们科送材料的陈大姐接话说“就你们干的这点活，就抱怨啦？给我配条狗，我就干了” 孙小欠一贯的接话快“切！那是你配狗还是狗配你呀？” 完犊操啦，陈大姐直接薅着他的头发就出去了，谁拦着也不好使，给他拖进综合科关上门，没一会儿就听里面跟杀猪一样的叫唤。 一下午，被剃了光头还有眉毛的孙小欠，被五六个老大姐扒光了衣服，就留了一个裤衩子，把他挂在他们处门口的大铁门上面。 还有两个老大姐拎着皮带在边上看着，谁来说情也不好使，王尚友出来命令也不行，要不就把事闹大。 孙小欠跟耶稣似滴挂在大门上，秃瓢上还有刮刀留下的几个小伤口，脑袋上还有血。可以肯定的是，这货现在浑身上下一根毛都不剩了。 穆秀兰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去了工会把孙小欠他爹给喊来了，孙主席来了给几位老大姐一顿赔礼道歉，这才把他给放下来。 长海和援朝帮着他把衣服裤子给穿上，这货眼神都空洞啦。 他爹当着一群人又是一顿踹，结果孙小欠连哼都没哼一声，生无可恋呀。全厂出名啦。 接下来的几天，这货天天描眉画眼，没头发带个帽子就行，裤裆没毛，谁也不能扒他裤子看，可是眉毛没了不行呀，天天用火柴点着了，吹灭后描眉毛，有时候一出汗，再一擦又掉了。 长海和援朝都不愿意跟他一起待着，因为时不时的就得帮他描眉毛，也就欠嫂不离不弃的帮他画。 三个二货让王尚友圈在保卫处半个多月，白天溜腿儿，晚上时不时的还得去值班。 直到中秋节前，才算饶了他们。 每年的中秋节两个妈都会跟几家邻居一起做月饼，今年也不例外。 王尚友和几个邻居趁着礼拜天，在土高炉边上又垒了一个烤月饼的炉子。 中秋节的前两天，几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了，馅料都是几家人凑的，花生瓜子仁，干果仁，青红丝，几家人平时关系好也不拘于多点少点，面粉白糖和油则是谁家要多少就拿多少。 几家的女人在炉子边上忙活着，以小红红和小乐乐为首的几个小崽子，站在旁边，一个个小脑袋左右晃着的唱着 八月十五月儿明呀， 爷爷为我打月饼呀。 月饼圆圆甜又香啊， 一块月饼一片情啊…… 这给几个老大娘给萌的，放下手里的活，搂着几个小崽子挨个亲。 其实几家人就图聚在一起比较热闹，一家做的哪几斤月饼不比买现成的便宜，甚至还贵一些。 这几天长海一到晚上就去找李老四，他想趁着过节前把这些日子空间里的蔬菜和水果都给倒腾出去，然后再换一些副食品啥的。 但是没想到他俩让另一伙也是大院子弟的人给盯上了，为首的外号叫“二毛驴”他爹是军区后勤部在他们市的转运站领导。 一开始还拉拢长海和李老四，但是就他俩的脾气根本就不尿他。用李老四的话讲“别说在市里，就算在省城咱都是他妈的横晃的主，他爹来了都得立正站好” 结果这天晚上刚从黑市出来的两个人就让他们给堵住了。 对方二十来号人，巧的是长海和李老四因为天热穿的少，别着枪不方便，再加上这个地方的黑市也算是李老四的根据地。两个人就没啥担心的。 “二毛驴”上来就跟他俩要钱，也不知道他咋算的那么准，长海和李老四这段时间一共赚了一千四百多块钱，“二毛驴”张口就要一千五。 李老四装着说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回去拿，可是“二毛驴”不干，让李老四跟他走然后找地方挂电话，让长娟过来送钱。 我擦！这不就是绑票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长海和李老四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立马明白，就看长海冲着“二毛驴”下巴壳就是一拳，李老四转身就跑，这个地方离黑市不远，他要是速度快就来的急跑回去喊人过来。 “二毛驴”一个趔趄，立马从后腰拔出一把菜刀就朝着长海砍了过去，长海身子一偏，菜刀贴着他的鼻头下去的。 长海顺手抓住他拿刀的手腕子，往上一提，手再往下一压，就听“二驴子”手脖子“咔”的一声，菜刀也脱了手。 菜刀还没落地，长海的另一只手就已经接住了菜刀把，反手往“二驴子”胳肢窝一扬，就看“二驴子”的右胳膊就耷拉下来了。 “二驴子”嗷嗷叫唤着喊“都他妈楞着干啥？给我砍死他” 除了几个追李老四的人，还有十好几人冲着长海就过来了。 长海面对这样的阵势，一咬牙也下了狠手。先冲上来的一个人刚把菜刀抡到长海跟前，长海一侧身，左胳膊一挡对方的胳膊，右脚朝对方小腿一蹬，这人身子一踉跄，长海一菜刀就剁在对方脑瓜顶上。 这一下子，这人直接就跪在地上了，旁边的几个人一看马上收住脚步，他们离得近的都听见菜刀砍在脑袋上“咚”的一声，就看长海往上拔菜刀的时候都有点用力，这完全是刚才菜刀砍进骨头里啦。 这回可把这帮人给镇住了，他们虽然也敢拿刀往人身上招呼，但是他们却不敢直接要人命呀，刚才那一刀完全是要给人劈了的感觉，这是出手就是杀招呀，他敢杀我们，我们却不敢跟他下杀手呀！ 长海看他们都有些含糊了，于是二话不说，也没管其他，就跟狼入羊群一样，拎着菜刀就冲着一群人砍了过去。 这班人，有吓的不会动弹的，有转身就跑的，也有四五个要跟长海比量一下的，无一例外，只要是没跑的，胳膊腿没有一个不受伤的，长海也没能全身而退，眉骨让菜刀刮了一刀，弄的满脸是血。 李老四喊了三四十号人冲过来的时候，就看一脸是血的长海跟个杀神一样，挨个拖着躺地上的人往旁边的小树林深处去呢。 这给李老四可吓到了，他可是知道长海曾经是杀过人的，难道这个小舅子这回杀红眼了想把他们给拖林子里给都给卸吧了？ 第85章 李老四和长海成了传说 李老四抓着长海，浑身上下的摸着，看他哪里受伤了。 长海被他摸的很不自在，赶紧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就是眉骨被划了一刀。 长海把躺在地上没跑掉的人往小树林拖，是因为他怕过路人去报警，虽然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有过路人。 长海问李老四“四哥，这几个人咋整？” 李老四满不在乎的喊了几个人过来，安排他们骑自行车的，一人驮一个，把他们扔医院门口就行啦。躺地上没跑掉的也就四五个人。 李老四又安排一些人去抓“二驴子”。 这玩意儿一开始看见长海拿刀剁在人家脑袋瓜子上的时候，自己嗷的一声，第一个先跑的。 李老四骑着摩托车带着长海去了医院，长海眉骨缝了两针，然后用一块纱布给贴上就完事了。但是让长海纠结的是，你缝针就缝针呗，给他把眉毛刮了干啥？难道大夫知道他和孙小欠是一伙的呀！ 从医院出来的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夜宵摊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这事儿咋办。 “四哥，我觉得这事儿尽量不能见官就别见官，咱俩的屁股也不干净，回头再让人家弄咱俩一个投机倒把，我觉得犯不上” 李老四也是这个意思，他接着长海的话说“其实见了官也不怕，我就是怕老爷子，这让他知道了，先不说咱俩投机倒把的事儿，单单一个我把你扔了去喊人，你还受伤了，老爷子就能要了我的命” 长海对他姐夫说的话深信不疑，两个人吃完馄饨，长海先把李老四送回疗养院，然后就回了家。 长海一进胡同就看见，王尚友和李大妈的大儿子坐在土高炉边上喝酒聊天，小桌子上一小蝶花生米，一盘拍黄瓜。 王尚友一看长海脑袋上贴着纱布，赶紧问他这是咋回事儿。 长海骗他说，走路没注意，让树枝子给划了一道口子。 王尚友也没太往深了寻思，让他赶紧回家，王尚友得看着烤月饼的炉子，里面还有一炉月饼没烤好呢。 长海用同样的说词骗了他妈，张静秋气的拿笤梳疙瘩拍了他两下。 第二天在单位，同事都问长海咋回事儿，长海还是同样的说法。 但是孙小欠却高兴的不得了，搂着长海说他，真够哥们儿意思。 结果这句话让援朝听见了，他自己觉得很吃味，三个人平时“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事儿他不能落空。 于是，自己偷摸的拿着刮刀去水房把自己的眉毛也都刮干净了。 长海看着感动的抱在一起的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吩吩的，拿着炉钩子就要刨他俩。 一上午厂子里就传出，王处长和工会孙主席得儿子跟着于长海练功夫，把眉毛都练没了，还有的说他们三个人加入了啥门派，人家门派要求剔眉毛。 王尚友气的，给他三又来了一顿大皮带炖肉。 没办法了，就这三人的模样别说出差了，这回就连巡逻也不行了，丢不起那人啊。这让厂里看他们保卫处的人都是傻逼吗？ 晚上临下班前，过来接长娟的李老四跑过来找长海。 “小海，昨天晚上在一家医院就把二驴子给抓着了，以前我听别人说他也算一个人物，结果昨晚上，一顿搞把子这玩意儿连粑粑带尿拉了一裤兜子，最后他主动掏了一千块钱，我给其他兄弟分了五百，剩下这五百你拿着” 长海推着他一分钱没要，告诉他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以后谁也别提。 李老四也不矫情，都是一家人，以后多往家里置办些东西全都找补回来了。 可是谁能想到，这件事儿在全市大大小小的混子圈里都传开了，最后演艺成，李老四和他小舅子，一人拎着两把菜刀，从东城砍到西城，杀了十好几个人。李老四一战成名！ 晚上，徐慧娟特意买了只老母鸡，用红枣炖上的，她可得给自己女婿好好补一补。 吃饭的时候，小红红和小乐乐看着长海碗里的鸡大腿，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鸡脖子，瞬间感觉这饭不香了。 两个小崽子，往炕上一躺，开始放赖，不管咋哄，咋厉害他俩都不好使。 王尚友心疼的赶紧把长海的鸡大腿塞给他俩，就这也不行。 最后还是长海答应他俩，晚上给他俩一人买一个大螃蟹和大海螺吃，这俩玩意儿才算善罢甘休。 作者小时候就有晚上推着车子或者背着一个箱子，走街串巷卖烀好的螃蟹和海螺海螺丝的小贩，还有卖凉粉，以及花生毛豆这样小吃的。听老辈人讲除了那十年，以前都有这样的小贩。 晚上在土高炉旁边，两个小崽子到底是讹了他哥给他俩一人买了一只大螃蟹和大海螺。 长海还得在旁边伺候着他俩，海螺肉是切好的，还可以给你拌上蒜泥，但是两个小崽子怕辣就没要，长海在边上扒着螃蟹，时不时的瞅准机会把扒好的螃蟹肉趁机塞进他俩的嘴里。 结果两个小崽子大海螺没吃完就迷糊了，原来是海螺的肝没挤出去，两个小崽子吃了都犯迷糊了。 把他俩抱回家，这样的情况一般躺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螃蟹和海螺算是便宜了王尚友，他和老李家大儿子还有邻居董大爷晚上又喝了一顿，结果就是，他媳妇没让进家门，他晚上跟长海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是中秋节，晚上三家人又聚在一起，李老四还搬来了一台崭新的“标准牌”缝纫机。 这给两个妈喜欢的直蹦高，两个妈早就想买一台，可是缝纫机票不好淘换不说，价格也让人心疼呀，最便宜的也得一百四十来块钱，李老四搬过来的这个“标准牌”得二百块钱。 李老爷子搂着小红红和小乐乐，让他俩反复的唱着《爷爷为我打月饼》这首歌，两个小崽子用力的扯着脖子唱，他俩知道把老爷子伺候好了，他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长娟跟大熊猫一样，进屋就被安排在炕上，啥活都不让她干，你不是害喜吗？家里能吃的都给你摆跟前，没有的，你说话马上打发长海去买。就这样还得抗美和白小白在旁边陪着。 第86章 抢购 中秋节的晚饭还是东北节日特色，饺子。两个妈另外还炒了两个菜，拌了两个凉菜，外加猪头肉，香肠花生米之类味道。 王尚友陪着李老爷子喝着酒，李老爷子抱着小东升，不时的用筷子头点点酒喂给他，这小玩意儿看来还挺得意这口，每次喂完他，他还斯哈一下，惹的一群人直乐，但是没多一会儿就仰着红扑扑得小脸睡觉去了。 吃完饭，两个妈又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放上各种瓜果梨桃，还有月饼，又在旁边放上一碗清水。三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吃着水果，月饼聊天，赏月。 李老爷子给几个孩子们分月饼，能看得出老爷子脸上的幸福感很浓。 小红红和小乐乐吃了几口月饼，就跑出去跟胡同的小朋友玩去了，只不过一会儿一趟的跑回来喝汽水，长海之前就买了一箱汽水放在家里，结果李老四过来的时候也拿了一箱。这可给两个小崽子乐够呛。 一直到月亮西斜，老爷子才抱着小东升和李老四，长娟坐车回去。 第二天一早，长海还在院子里练功呢，就听他妈在屋里说“小瘪犊子，你赶紧给我起来！别给我装死蝲蛄。你是不是又把炕给尿了……” 张静秋一顿输出，没一会儿就听见小红红的哭喊声“大哥救命啊！呜呜呜，咱妈哈呼我，我要去找我老婆婆，呜呜呜” 长海赶紧收功，进到屋里，抱着小红红就去了他的屋里。 没一会儿，张静秋端了一盆水也进来了，一边给小红红擦洗一边点着她的头说“昨晚上一眼没看住，这汽水让你俩喝的，走道都晃荡，你都多大了，晚上有尿不会起来尿呀？还要找你老婆婆？乐乐弄不好也得尿炕，到时候你俩让你老婆婆一起揍” 小红红委屈的小声说“可是昨天晚上我做梦明明都找到厕所尿了呀，为啥早上还是尿炕了？” 给张静秋和长海都气乐了，长海在边上说她“你在梦里吃饭了为啥醒了还要吃呢？” 小红红懵圈了，这个问题她得跟小乐乐一起探讨。 张静秋一早上就得把褥子和被套给拆了泡上，也就没功夫做饭了，长海给小红红冲了碗鸡蛋水，泡了两块槽子糕，小丫头自己拿小勺猛次猛次的吃了，它还觉得她尿炕还挺好，每次大哥都能救她，还能给她吃槽子糕或者桃酥之类的好东西。 张静秋分析的一点没错，小乐乐也尿炕了，长海去接王尚友和抗美上班的时候，小乐乐已经挨了徐慧娟一顿揍了。小崽子同样的说辞，只不过是小乐乐喊的是“我不在家待了，我要去我丈母娘家” 保卫处，“无眉派”三位元老被王尚友安排打扫处里的卫生，和中午去食堂帮厨。没办法，这形象咋往外面派！ 没干几天，援朝和孙小欠间歇性二逼症又犯了，堵着厕所门口跟人收费，也不多每人一次一分钱。还可以包天，一天五分钱。 也不是所有人都收，领导和女同志除外，其他和他俩半大半的小年轻，一个不落）。 长海跟他俩也是无语了，索性不管了，就是贱皮子，挨揍没够。 这两个人有恃无恐，中午给人打饭还他妈学会了抖勺，可是你抖就抖呗，光顾着抖了，也不抬头看看人，结果援朝给他爹抖，孙小欠给他师傅抖。 这回可好，都没用处里老娘们儿出手，王尚友和姜科长出手把他俩给挂大门上了。 长海陪着这两个活宝在保卫处痛并快乐着的熬日子。 这天晚上下班，李老四又跑过来找长海，告诉他一个消息说“上面有令，全国取消农贸市场，京城八月份就已经实施了，所有生活物资以后采用配给制，长海你回家跟妈说一声，让咱妈去买几只下蛋鸡啥的，但是不能多养，有规定，回头最起码吃个蛋啥的方便不是吗” 晚上下班回家，长海跟两个妈一说，两个妈就紧张起来。结果就是他俩半宿没睡觉，算计着该买些啥屯上。 第二天，两个妈直接把长海留下来陪她俩去大采购，王尚友也不敢说一个不字。敢说就给他挠成京酱肉丝。 两个妈跟供销社的几个同事说了一遍，结果供销社就剩他们主任和三个搬货的老爷们看家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个妈，全市挨个农贸市场逛，各种杂粮，花椒大料，桂皮香叶，辣椒面，豆油，粉条子，锅碗瓢盆，笤梳，竹筐，针头线脑……等等一大堆。 长海一趟趟的来回跑，两个妈觉得李老四说的对，应该养几只鸡啥的。 结果就买到两只老母鸡，还不知道能不能下蛋，张静秋倒是找人去孵化场买了十只鸡崽子，反正两家分，再去了保不齐死个几只，也差不多符合规定。 一直采购到下午三四点，长海才带着两个妈回了家，去供销社接上两小只，供销社主任还有点依依不舍，这两个小崽子都能帮他买货了，虽说是只能帮着他拿一些他们认识和能拿的动的东西。但是供销社主任还是很欣慰，感觉平时没白疼这两个小崽子。 对于两只老母鸡和鸡崽子，小红红和小乐乐还有“窝头”都表现的很兴奋，他们都以为这是奖励他们的。想的太美了。 两只老母鸡看见鸡崽子，好像天生的一样就有保护欲，给蠢蠢欲动的“窝头”叨的都不敢出窝。但是对于两个小崽子对小鸡仔的喜爱却表现的很宽容。 两个妈在屋里收拾了今天一天的“战果”两个小崽子趴在外屋地放鸡崽子的纸壳箱子跟前观察鸡崽子吃食。 刚想歇一会儿的长海，张静秋也没让他闲着，在窝头对面的墙角，让长海用板子间壁出来一个鸡窝。然后又去街道报备了一下。 长海一直干到王尚友和援朝回来还没干完，王尚友和援朝帮他弄好，然后又去王尚友家弄了一个鸡窝。等他们干完天都黑了。 晚上两个妈也累的不愿意动弹，简简单单的一顿炸酱面，吃完就都躺下了。 谁知道第二天，别说他们胡同了，整个市都知道消息了，大街上满哪都是抢购的人。 两个妈很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下手快。但是还是有点后悔买的有点少了。 第87章 又要进山啦 经历了几天的抢购风潮，终于在政府了干预下消停了下来。 农贸市场也取消了，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全部开始采用配给制。 可是没想到，这个规定让李老四的黑市买卖却变得异常火爆， 李老四是提前知道的消息，所以他就提前收购了大批农贸市场上的物资，这里面还有长海一份，因为之前他俩卖菜卖水果的钱有一部分还没分给长海，李老四征得长海同意就给用了，但是不多，李老四给长海算了两成股。 以前的那个在江边小树林的黑市，由于政府打击力度加大，所以就解散了，李老四看准机会，找人在他们疗养院后面山上的一个废弃的防空洞又开了一个，并且招了一些知根知底的待业人员负责维持秩序和放哨等工作。 谁都没想到，李老四成了他们市里地下产业有名有号的一方人物了。 长海知道李老四干的这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参与，对于给他的两成股份，他也没说不要。这对于长海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最起码以后淘换东西方便不说，他再拿出来点物资也有出处和理由啦。 国庆节放假，李老爷子被车接走去京城参加座谈会等活动。老爷子特意来长海家一趟，把小红红和小乐乐给带上了，于是领着李老四和长娟再带着三个小崽子就去了京城。 没了三个小崽子的假期虽说少了点热闹，但是两个妈也难得清闲两天。 国庆节当天一大早，长海就跟两个妈说“今天咱们都不在家吃饭了，咱们都去逛街，在外面吃，难得放假休息一下，也让两个妈歇一歇” 两家人一致同意，两个妈很感动，王尚友很失落，没办法，他得值班！ 国庆节，市里的各种活动很多，两家人去的江边公园，逛了公园，划了船。 中午长海领着他们在市里的鸭江春饭馆吃的饭。一顿饭花了长海五块多，给两个妈心疼的直骂他败家。可是她们心里却很温暖。 下午又逛商店，两个妈主要是给抗美和白小白挑合适的衣服。 长海提前就给了援朝布票，工业票这些东西。让他给白小白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逛了一下午，长海给抗美买了一件列宁装。援朝除了给白小白买了衣服以外还买了一些雪花膏，发卡，小镜子之类的物件。 晚上两个妈借口回家给王尚友做饭，让他们自己去看电影去了。 国庆节就这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上班前的一天晚上，长海又给了张静秋三百块钱，这是李老四临走前塞给他的，就是让长海过节和给家里添置些东西用的。 长海把他跟李老四弄了个地下市场的事儿都跟张静秋说了，张静秋除了担心倒也没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现在市里由于取消了农贸市场，现在干这个的太多了。 过完国庆节，二货三人组也算有点人样了，眉毛基本都长出来了，只是孙小欠还是留着大光头，他说这样方便，每天洗脸洗头一起解决。 从京城回来的老爷子，都没回疗养院，直接来了长海家。 晚上三家人把国庆节的那顿饭给补上了。三小只可是牛皮带闪电了。 小红红一手抱一个布娃娃，小乐乐拿着玩具枪时刻跟在她旁边，小东升拿着玩具小火车在炕上地上来回蹦跶。 三个小崽子是让李老爷子给惯的有点飘大发了。小东升还行，毕竟还小。另外两个可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竟然敢跟两个妈用命令的口气说话了。 老爷子回去后，两个妈给他俩摁在炕上这顿揍呀，连着揍了三天，全家人都没给他俩好脸，除了王尚友。 两个妈决定，过完年就给他俩送育红班去，再不教育就没法管了。 这天来处里送菜的老苏爷碰上了长海，长海把他让进办公室，爷俩就聊起了天。 “苏爷爷，今年收成咋样？” “咳，别提了，下半年就开始旱，好在咱们村离这条大江近，但也受了影响，这不上级让报产量，让他妈翻番上报，这不是弄虚作假嘛，不这么报还要受处分，村书记和主任没管那套，但也也多报了两成。队里的食堂我看也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都是把社员当天的口粮发回去，社员回家自己做。” 长海听完跟老苏爷说“苏爷爷，回去多囤点粮食，别以后日子不好过呀，您要是有啥困难就过来找我，我给您想办法” “孩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的地方咱不知道，但是咱们村已经这么干了，好在家家户户的都有点自留地，这个收获不用上交任务啥的，还算能过得去，今年我这个小队仗着你们厂的几个食堂，队里给的提留也富裕，我都他妈换成粮食给他们分了。你说老农民怕啥？就怕个灾年啥的，一旦年头不好，哪是要出人命的” 长海对这通话深以为是，送走老苏爷，长海跟他们科长请了个假，骑着摩托车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现在每天去单位点个卯就跑，他们疗养院的领导也都知道他干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老四也没亏了单位的这些同事。赶荒不节的弄点紧俏货给他们分分，这些同事也利用他捣腾一些东西，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儿。 长海跟李老四说，每个月分给他的利润，一半现金票据，一半帮他换成粮食或者副食品啥的。 李老四也没问他这是要干啥，对这个小舅子，李老四是无条件的服从。 长海想，虽然自己改变不了这个时代的轨迹，但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身边需要的人还是能办到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入冬时节，长海他们又要押车去林区运木材了。 今年还是他们二货三人组跑牙林局这条线，计划是每月两趟，任务很重。 长海他们三人很兴奋，憋了大半个夏天，终于能去深山老林里撒欢儿去了，关键是能打猎呀！打到了野牲口自己还有外快不是吗！ 第88章 野猪群 经过两天的准备，二货三人组就要出发牙林了。 由于初冬，他们辽省的气温还不是那么的冷，所以冻板海货根本带不了，一旦路上化了冻，就完犊子啦。 所以长海他们三人带的都是些海米，虾皮，干海带，咸鱼干，腌渍的海蜇头这类的东西。另外他三还买了一些大虾干，干贝，蚬子干之类的，这是长海他们准备送给杨书记和姜喜军两口子的。 张静秋还跟丝绸厂淘换了一匹计划外的丝绸，让长海给他姨姥捎过去。 傍晚三人出发的时候， 王尚友和两个妈一起送他们上的火车，还给长海和援朝一人拿了三大饭盒饺子。 火车出发后，三人整理行李物品，这次他们三人可是准备充分，军大衣，羊皮大衣，护膝，毛袜子……他三准备去大干一场。 在火车上晃荡了三天终于到了牙林，照例还是长海去看望了姨姥爷和姨姥。 杨书记还是把长海带来的干海货让后勤给收了，对于内陆地区来说这可是好东西。 杨书记也没亏待长海他们，他们林业局之前跟草原换了一批黄羊，这次直接给了长海他们十五只，全是扒了皮，去了内脏的。能有六百多斤。 长海三人决定一人留一只，剩下的留给处里的同事们分。援朝和孙小欠一百万个同意。 他们能待四天，第二天长海没有麻烦杨书记，而是他们三人自己找了一台去下面林场的卡车，给了司机两个牡丹烟，司机乐不颠的给他们送到了地方，还跟他们说了他的车几点回去，意思是他们还能坐他的车。 可是三人到了姜喜军家，他家除了两条狗看家以外，家里铁将军把门。 跟路过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姜喜军媳妇董亚菲怀孕马上要生了，但是他们镇里的卫生院妇科大夫随军调走了，姜喜军只好领着老婆孩子去市里待产去了。 三人一听，得！这还玩个屁呀。就算姜喜军在家，也不能让人家领他们进山了，人家不得伺候月子呀！ 长海不甘心，于是领着他俩又去了林场，找了林场场长，还别说，这个场长记性还真好，过了一年多还记得长海。 长海把意思跟场长说了，没二话，赶紧安排一辆去下面伐区的卡车，长海送给场长一包海米和一包干虾。 卡车带着长海三人去了下面的伐区，三人四处跟伐木工还有拉套子的临时工打听周围野牲口的情况。 还别说，还真有消息，一位拉套子的临时工告诉他们，这个时候正是野猪交配的时候，虽说有点晚了，但是正是一些一开始没抢上优先交配权的炮卵子开始交配的时候。 在他们伐区不太远他们就发现过几群不大不小的野猪群。他们还打过几只。如果长海他们运气好，说不定就能碰上。 三人一听，又来了兴致，又问了一些具体情况，顺着这位临时工的指点就往林子深处走去。 随着几人的深入，长海也学着姜喜军教过他的方法和经验码踪。长海还教援朝和孙小欠一些码踪的口诀。像啥。 “春找湿泥夏找水，秋寻草籽冬寻堆（粪便堆）。 兔子脚印成一线，梅花点点是鹿羊。 野猪脚印圆又深，拖泥带水好区分。 狐狸脚印似花瓣，前后交叉步儿乱。” 还真别说，长海没注意，到让孙小欠发现点东西，他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孙小欠就发现一些松树上面有野牲口蹭过的痕迹，雪地上按照长海讲的口诀，有一片野猪凌乱的脚印。 但是他们仨看不出来能有多少只野猪，这就是经验问题啦，老猎人一打眼看脚印就能知道这个野牲口群有多大，野牲口有多重，甚至公的母的都能看出来。 三个人顺着脚印又往前走了能有半个小时，援朝开口说“这地方腥臊味咋那么大呢！”长海和孙小欠都没咋注意，孙小欠还揶揄援朝说要真发现野牲口了，援朝干脆当猎犬得了。 但是长海还是警觉起来，三个人悄么声的爬上一个小山岗，就看离他们下面能有五六十米的小山坡有一群能有二十来只的野猪聚在一起。 十几只半大的黄毛子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拱着，吃那些还没落地的“嘟柿子”（野生蓝莓）最小的黄毛子也有七八十斤。 旁边空地上，四五只炮卵子围着三只成年的母猪来回的闻着。 三个人退回来，长海开始分析咋打这群野猪“我看了一下地形，这个小山坡下面就是一个沟趟子，并且雪还挺深，咱们就在山岗上开枪，尽量把他们往沟趟子撵，你俩负责看住往两边跑的野猪，我在中间。把他们撵进沟趟子里的雪窝子，就好收拾他们了” 三人商定好，相距二三十米分散开。长海瞄准一只母猪先开的枪，一群野猪一怔愣，立马开始四下逃散。 援朝和孙小欠也开始针对往两边跑的野猪开枪把它们往沟趟子撵。 除了三四只炮卵子和一只母猪跑出去以外，剩下的全都撵到了沟趟子里的雪窝子。 一进雪窝子，野猪就陷进去了，猪头往前拱着，四蹄紧着往外刨着。 长海招呼援朝和孙小欠赶紧冲过去解决它们，三个人往山下跑过去，小山坡上被他们放躺下的一只母猪和三只黄毛子他们都没管。 站在沟趟子边上，三个人端着枪挨个点名，没一会儿除了少数几头大一点的野猪还在哼哼，剩下的都没了动静。 援朝和孙小欠虎了吧唧的就跳进雪窝子里准备去拖野猪，两个人在齐腰深的雪窝子里，抓着野猪往外拖，长海则在上面接着。 有那样没死利索的，援朝和孙小欠也不废话，直接用刀放血。 长海在山坡上也没闲着，赶紧开膛破肚，以免别臭了膛子。 援朝和孙小欠把最后一只大的老母猪给拽上来，三个人一数，大小一共十五头野猪，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就一只炮卵子和两只母猪。 三个人很亢奋，这是第一次他们三人自己独立进山的成果。 长海看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于是赶紧让援朝和孙小欠去捡些柴火，他们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 援朝和孙小欠也没二话就跑去收集柴火去了。 长海则继续收拾着野猪，他把所有的肠肚下水都挂在沟趟子边上的树上。反正他们也没有猎狗。 这群野猪都不太大，那只炮卵子最大，也就三百五六十斤，剩下的黄毛子平均也就百八十斤，两只母猪加一起能有六百斤吧。去了下水也就一千六七百斤那样。 援朝和孙小欠收集了不少木头，援朝还拖了一棵六米来长的倒伏木回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三个人点了四堆篝火，割了十几斤猪肉留着晚上吃，剩下的都用雪给埋上了。 第89章 狼来啦! 三个人扒拉一些火炭，一人拿着一根树枝子串着一条子野猪肉烤着。 从猪肉上滴下来的油脂落到火炭上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散发的油脂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长海拿出咸菜瓶子，把咸菜汤淋到野猪肉上，援朝一看把自己带的大酱也拿出来抹在猪肉上。 孙小欠啥也没有，他就带的两和面馒头和咸鱼。结果他倒好，拿过长海和援朝的咸菜和大酱，一面抹咸菜汤，一面抹大酱。 三个人配着两和面馒头啃着烤猪肉，吃的油光满面。 晚上三个人轮流值夜，援朝和孙小欠捡的柴火也足够用。 半夜一点左右，正好是孙小欠的班，他就隐隐约约的听好像有动物啃食东西的声音。 孙小欠赶紧把长海和援朝叫起来，三个人屏着呼吸，仔细的听着。 就在长海挂野猪下水的地方就听见“卡次卡次”的啃食动静。 长海找了一根有松树油的柴火，点着了后猛的就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 火光略过，三人同时发现，至少有七八匹狼在那里啃着已经冻的梆硬的猪下水。 孙小欠一紧张，二话没说就朝哪个方向来了两枪，就听一声哼哼唧唧的哀嚎声，再就是动物的奔跑声传了过来。 三个人也不敢动弹，等了一会儿没了动静。援朝不耐烦了，捡了一个粗一点的柴火，点着了就往那边走过去。 没一会儿就看援朝突然把手里的火把给扔了出去，紧接着就端起枪就开了两枪，然后再看他，转身就跑，半路还哈腰捡了个啥东西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狼来啦！狼来啦！” 等他跑回来，长海和孙小欠才看清原来他手里拎着的是一只被打死的狼，看样就是孙小欠刚才开枪瞎猫碰死耗子打到的。 援朝回来是回来了，可是狼群也跟来了。 就见他们火堆周围，能有将近二十来双发着绿光的眼睛的狼在他们不远处围了上来。 当知道了对方的情况的时候，三个人也就不害怕了，开玩笑！出来的时候每人都带了五十发子弹，现在每人至少还有三十多发。 长海和援朝就不用说了，孙小欠的枪法在他们处里哪是一等一的存在，他师傅就说他长的不是人眼，飞过去的苍蝇，他都能分得清公母。 三个人二话不说，互相背靠着背，这时候纯纯是练习枪法的时候，这不比夜里打香头简单多了吗。 三个人自由发挥，随着几声狼的哀嚎声，一群狼又掉头跑了。 援朝乐的还要跑出去捡死狼，结果让长海给他拽住了。 没出长海意料，就听见一声狼的长嚎。紧接着就看见一群眼睛冒着绿光的狼往他们这跑过来。 长海和援朝反应最快，把枪一扔，立马掏出短刀在手，两个人把孙小欠夹在中间。孙小欠也不含糊，端着枪就开始射击。 先冲过来的狼有八九只，前面冲上来的两只狼，是奔着援朝上来的，就看援朝一手掐住最先扑上来的那只，另一个拿刀的手往另一只扑上来的脖子上一划，这只狼连叫唤声都没有就落在地上了。 另一只，援朝掐着狼脖子的手一使劲儿，就听几声嗯哼，这只狼也不动弹了。 长海这边，就看他两只手正反两把刀，对着往他身上扑的狼就是一顿捅，身下也有两条在地上抽搐的狼。 最可乐的是孙小欠，这货子弹已经打光了，但是来不及上子弹了，一只狼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一紧张，对着张开的狼嘴就怼了上去，结果狼向他扑，他往上怼，两下一就乎，枪管怼进去就有点深，狼嘴都贴到五六半自动那个斜着的抢梭子哪里了，要是没有抢梭子挡着，还能进去些。 孙小欠一紧张，就连枪带狼一用力就给举起来了，上下甩着，这时候又一只狼在他身后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这时候往前一迈步，这条狼没扑到他后背，反倒是一口咬住了他军大衣后屁股的位置。 就看孙小欠，举着枪，枪上面穿着一只狼，狼还来回晃悠着，身后挂着一只死死咬着他军大衣的狼。绕着火堆转圈来回的跑。 援朝摔死最后一只狼后，和长海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转着圈跑着，还嗷嗷喊的孙小欠。 援朝走过去，一把掐住孙小欠后面那只狼的后脖子一下子就给薅了下来，狼嘴里还有一嘴的军大衣里的棉花。 就看援朝两手抓着狼脖子，举起来狠狠的就往旁边的一根比较粗的柴火上砸，一连砸了七八下，才算完事，其实第二下的时候这只狼就已经废了。 孙小欠回过神，一下子就把串着狼的五六半给扔地上了，长海过去一看，上面的狼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个人不敢大意，援朝和孙小欠又把火堆生旺，长海把周围的死狼收集一起，开膛破肚，让他扒皮他还不太熟练，所以就只能是先开膛再说吧。 援朝不在乎的跑出去又捡回来了五六只死狼。其中有一只能有一百三四十斤的公狼，长海说看样子这就是这群狼得头狼。长海数了一下，一共打死十七只狼，他们开枪打死的有九只，剩下的都是跟他们搏斗死的。 三个人都没睡觉的心情了，援朝很想尝尝狼肉啥味道，于是就割了一块烤上了，也没抹啥调料，胡吧烂啃得就吃了一口，还没嚼呢就给吐了，骚臭味太大，一直到天色见亮。援朝又去砍了几棵胳膊粗的小树，回来绑了两个大一点得爬犁。 三个人先把野猪肉和狼给搬到小山岗上，然后再把野猪肉和狼绑在爬犁上。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拖着爬犁往回走，援朝自己一个人拖一个，长海和孙小欠拖一个，援朝的爬犁上的东西还要比他俩的东西多，但是走的却比长海和孙小欠还轻松。 孙小欠就说援朝简直就不是人，纯纯是个牲口，长海就埋怨孙小欠跟个娘们儿似滴没有劲儿。 三个人一路上吵吵闹闹，走走歇歇，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他三生生走了七个半小时。 下午将近两点，三个人才走到伐区看见人，伐区都炸锅啦。 看看人家三个外来的小伙子，连条狗都没带，十几头野猪，十几只狼。说出来跟吹牛逼似的。谁能信任呀！可偏偏东西就放在眼前，你们还说啥？并且人家三人毛都没少一根！ 第90章 卖肉分钱 三个人见到人，一屁股坐地上，张着嘴跟狗一样喘着气，帽子也脱掉了，脑袋跟蒸熟的馒头一样冒着热气。 孙小欠连军大衣都脱了，一位拉套子的老大爷过去赶紧给他把大衣披上，这时候脱衣服纯纯找死不是吗。 三个人一开始拽着爬犁还算行，后来遇到爬坡就三个人一起拽一个爬犁，再后来就是遇到一个山包就把肉都给解下来一点点搬上山包。然后再装爬犁上顺着山坡放下去。 就这样三个舍命不舍财的守财奴，硬生生的走了七个半小时，才看见人。 伐区砍伐队长过来看他们仨跟看怪物一样，三个小青年打了一吨多肉的野牲口，其中还有十多只狼，还他妈硬给拖回来啦，不是怪物是啥？ 长海两条腿都打颤的站起来，解开一只七八十斤的小黄毛子扔给队长说“叔，这只半大黄毛子给你们开开荤，您帮我找台车把我们和这些肉给送镇上呗” 队长乐的眉开眼笑，这有啥不行的，昨天这三人来的时候，司机就替场长捎话说他三可得招待好。 队长跑去喊了一辆正在装木材的卡车过来，木头装了一半都停下来了。 又喊人七手八脚的帮着长海他们把这些肉给扔车上了。剩下的木材也不装了，长海三人上车直接就往镇上去。 长海跟司机说了去镇上收山货姓孙哪里，司机都没细问就知道是哪里。 到了地方，三个二货也歇的差不多了，上车上霹雳扑喽的往车下扔猪肉跟狼。 最后又给司机师傅砍了一头母猪的前后两个肘子送给他，司机师傅乐的眉开眼笑。 这会功夫，收山货的孙叔也听见动静出来了，看见是长海三人，惊讶的张着嘴瞅瞅他们三人，又瞅瞅地上一堆的肉。不会说话了。 长海赶紧上去打招呼“孙叔，我们又来麻烦您了，快推个车，把肉往院里运呀” 孙叔醒了醒神，赶紧说“好好好！小海你等会儿，我这就去” 孙叔和他们三个人一通忙活，把猪肉和狼都给搬进院里后，几个人这才倒出功夫讲话。 长海简要的把他们来找姜喜军，姜喜军没在家，他们三人就想去林子里碰碰运气，结果就弄了这么些肉。 给孙叔听的一愣一愣的，等长海讲完，孙叔意味深长的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小海，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干啦，再有以后要是再过来，军子没在家，你们还想进山，你就过来找我，我给你安排。这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咋整？” 长海感激的答应着，剩下得就是研究价格了。 孙叔给他们，野猪肉按四毛一斤算，这个价格就不低了，野猪肉本来就比家猪便宜不少，但是长海他们这些大部分都是半大的黄毛子，肉质对比成年野猪要强不少，所以孙叔每斤就给提了五分钱。 狼更好算，全是成年狼，平均算，一条狼连皮带肉四十。平时孙叔收也就三十多块钱这样，但是这里有好几只狼身上没有刀伤跟枪伤，全是援朝给摔死的，对了，还有一条是孙小欠用枪管子插狼嘴里给怼死的，这样的狼扒出来的皮筒子价格要高出来不少。 长海又跟孙叔说“孙叔，我三想留三条狼皮，可是我们扒皮的手太潮，能不能麻烦您给扒出来，多少钱您扣除去就行” 孙叔摆摆手说“外道了，啥钱不钱的，去三条狼，就按十四条算，狼皮我给你们收拾，狼肉就算熟皮子钱了，但是这次你们可能拿不走，狼皮还得熟出来，要不你们回去也不会整，等你们下回过来上我这来取（qiu）就行。” 长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于是就答应了。接下来就是算账了，野猪肉一共一千六百二十斤，共六百四十八块钱，狼一共五百六十块钱。两下加一起总共1208块钱。 长海索性八块钱不要了，孙叔又挑好的狼牙拔下来十好几个给了长海。 跟孙叔告别的时候，长海又拿了一包海米送给他。这给孙叔整得更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往林场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人四百块钱分了赃，孙小欠和王援朝觉得不符合规矩，长海是把头，他应该多拿点。就一人又拿出一百要给长海。 结果长海一顿大飞脚给他俩踹跑了，这时候讲究起来了，以后少他妈跟你俩沾包就啥都有了，你俩还要按规矩来，你俩是他妈猎人吗？山神爷都没敬过的玩意儿！ 跟林场场长告个别，三人坐上林场的通勤小火车就回了牙林。 到了车厢上，三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援朝兜里又鼓了起来，闹闹着要出去吃顿好的补一补。 长海觉得也应该去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于是三人在火车站不远的国营饭店点了八个菜，二十个大馒头，还要了两瓶白酒。 在一群吃饭的人惊讶的注视下，他三不到一小时就吃的啥都不剩。就连盘子都用馒头给蹭的溜干净。 没有悬念，还是援朝背着喝多的孙小欠，长海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把孙小欠扔到一个房间，长海和援朝一个房间。三个人一觉到天大亮。 一早上从洗漱开始援朝就骂孙小欠，说他没酒量还他妈张罗喝酒，不给他喝他还生气，结果一杯都没喝完就趴桌子上了。让他以后再要喝就用酒瓶子盖喝得了。 孙小欠也不敢放声，唯唯诺诺的洗脸刷牙。今天长海和他俩要去看望一下姜喜军两口子，来一趟还赶上人家媳妇生孩子，三个人一人准备了五块钱，这个礼就不小了，这个年代赶上婚殇嫁娶的也就是一对枕套，一个盆啥的，能拿一块钱都是相当有关系的啦。 三个人来到林业局医院，找到妇产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姜喜军两口子，董亚菲孩子已经生了，是个儿子。病房里姜喜军的妈，嫂子还有其他女的都在里面。男的都在病房外面看着孩子，聊着天。 姜喜军看见长海很是惊讶，赶紧迎上去说“哎呀妈呀！小海兄弟你们咋过来了？这可咋话说的呀！” “军哥，我们这不是来出差吗，去你家看你，邻居说嫂子来市里生孩子，我们三就没过来打扰，前天我们去伐区边上的林子打了几只野猪和几条狼，卖给孙叔了，今天下午火车就要回去了，我们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嫂子跟大侄子吗” 姜喜军兴奋的拉着他们仨，破例的把他们带进病房，董亚菲是昨天半夜生的，现在还没醒。姜喜军他妈抱着孩子，递过来让他们三人看了看，孩子还没长开，满脸褶子，但是却很白，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是一个很帅的混血宝宝。 长海把带给姜喜军的干海货都掏出来送给他，姜喜军也不矫情，感谢完以后就收下了，当三个人把钱递过来的时候，他说啥也不要，都发火了，长海也不管那套，把钱往病床上一扔，拉着援朝和孙小欠就跑了。 姜喜军手里拿着钱，站在走廊红着眼看着他们三人跑走的身影。 长海又去了一趟林业局，跟姨姥爷打了声招呼，杨局长拿了一盒鹿茸切片和一盒哈什蚂油递给他，让他拿回家给他妈补补身子用。 三个人回到车厢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第91章 孙大神 下午两点多火车出发了，二货三人组算是消逼停了。 长海和援朝摆弄着孙叔给他拔下来的狼牙，算上这次的长海手上有十七八颗狼牙了。 孙小欠看见长海和援朝脖子上挂的狼牙，缠着长海也给他弄两个，没办法！长海答应了他。 他们三个人一直到沈阳才下车去溜达溜达。援朝要去吃马家烧麦，孙小欠要吃老边饺子，长海要吃鹿鸣春。 最后决定吃老边饺子，不去吃，孙小欠就躺地上装死倒，更主要的是孙小欠答应请长海和援朝。有这话就好办了。不要他半条命，也扒他一层皮。 老边饺子馆里，服务员以为这三人是来砸场子的呢，三个人点了“二斤酸菜蒸饺，二斤三鲜水饺，二斤牛肉胡萝卜水饺，二斤羊肉白菜水饺，还有拌蛰皮，猪皮冻，猪头肉，老龙口四瓶，八王寺汽水十瓶” 在服务员再三确认下，才去下的单，孙小欠脸都不是色（shai）了，没这样的！二斤饺子实际分量就是四斤多，四样饺子就是十六七斤呀。还有就是，你俩要四瓶白酒也就算了，十瓶汽水啥意思？我也就能喝两瓶呀！ 饺子上桌长海和援朝也不放声，咧开大嘴叉子就往嘴里扔饺子，白酒一人拿一瓶，跟喝汽水一样，两个人从小到大的默契，跟不用语言，一个眼神就够了，孙小欠反应过来，也赶紧跟着他俩抢着吃。 没等孙小欠吃几个，长海又给援朝一个眼神，两个人放下筷子，拿出饭盒就开始打包，汽水一人五瓶，全灌带来的水壶里了，老龙口一人一瓶半装起来。 给孙小欠这个气呀！合着这两个人点这些东西就没他的份呀！ 架着孙小欠把饭钱给付了，出了饺子馆，孙小欠彻底破防了，坐地上就不走了“没这么玩儿人的，饺子啥味的都没尝出来呢！” 长海回头看看他说“我俩去澡堂子，你去不去？介绍信我都带了，咱们找个能过夜的澡堂子，洗完了，晚上咱仨再好好吃一顿咋样？” 孙小欠一听，屁股上就跟按了弹簧一样，一下子蹦了起来，搂着长海和援朝说“哎呀我滴妈呀！你倒是早说呀，这给我窝囊的，走走走！洗澡也算我的” 澡堂子里，长海和援朝还是不愿意跟孙小欠在一起，这货现在处理他哪一嘟噜玩意儿跟刮胡子一样，满澡堂子没有不看他的。 又是两泡两搓，三个人晃晃悠悠的在大厅里找了三个躺椅，要了一壶茉莉花茶躺了下来。 援朝对拔罐感到好奇，孙小欠也想试试，两个人就找了两个师傅趴在那里拔罐。 可是孙小欠哪里是个闲得住的主呀，一边拔罐，一边跟旁边的人搭着话，没一会儿这货就来神儿了。背着一后背的竹罐子，站在按摩床上，光腚拉撒的开始吹牛逼他这次打猎的事儿。 还别说，周围人都被他吸引了，慢慢的聚过来不少人，孙小欠人来疯的特质彻底放开了，连比划带蹦高的，跟八九十年代评书大家田老爷子有一拼。 孙小欠在那里呜呜渣渣，时不时的还用脚踹踹援朝，援朝也给他面子，在边上跟着他附和着，两个人就跟说相声一样。 孙小欠的按摩床周围至少围了三四十号人在听他白话。 就看他手舞足蹈，到了关键时刻还亮个相。一到这个时候，他没毛的哪一嘟噜玩意儿乱丢当着，有时候后背拔罐的小竹筒还会崩出去一两个。每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喝彩鼓掌。 等孙小欠蹦跶完事儿，后背拔罐用的小竹筒一个不剩，全都崩出去了。 旁边也有质疑他的，结果他又来神了。从按摩床上蹦下来，拉着长海，打开放衣服的柜子，抓了五颗狼牙就又开始给人家显摆起来。 我擦！这回更神了，长海在躺椅上看着他，都觉得有点恍惚了，这货就是个后世直播卖货的。 就看他，拿着一根狼牙比量着，挨个狼牙讲着故事，再加上他赌咒发誓的。别说99.99%的人都他妈信了。 当场就有人要买他手里的狼牙，孙小欠站在按摩床上喊着长海“小海，你是把头！你说的算，卖还是不卖？”然后又转过头跟一群人说“我跟你们讲，这位可是我们的把头，那是安岭方圆五百里第一炮头，死在他手里的山君，熊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长海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扭过头冲他摆摆手，意思是“你可他妈别挂链我啦，爱他妈卖就卖吧，我跟你丢不起那人” 孙小欠一看立马明白了“得勒！把头放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瞬间他又成了拍卖师了，按着狼牙的个头大小开始让人竞价。 又闹闹了将近一个小时，孙小欠和援朝拿着一把钱还有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壶茶水和三杯酸梅汤。 长海无语了，五颗狼牙，让他卖了四十二块钱。茶水是买他狼牙的一个澡堂子管理员送的。 一顿折腾，三个人也都饿了，拿出饺子，小菜还有两个半瓶白酒，三个人盘腿大坐，开始吃喝起来。 长海特意给孙小欠倒了一杯酒，让他喝躺下就睡觉得啦，这一宿说不定还整出啥幺蛾子呢。 孙小欠一杯酒下肚，世界安静了。援朝夹着他，给他找了一个冻不死的躺椅给他扔上去，就不管了，回去接着和长海边吃边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援朝夹着跟面条一样的孙小欠和长海又泡了个澡，除了孙小欠，长海和援朝神清气爽的出了澡堂子。 一顿豆腐脑儿豆浆油条吃完以后，孙小欠才回神。 三个人回到车厢，中午把剩下的饺子热了一下，不够吃他三又垫吧了几个两和面大馒头才算完事。 下午两点，火车出发去往终点。 将近七点，火车把他们车厢连着木材的车节甩进他们厂的料场。 王尚友一如既往的骑着长海的摩托车在料场等着他们。 三个人一下车，王尚友就迎了上来，保卫处的几个值班的小年轻，兴高采烈的把十几只长海换回来的黄羊，搬上三轮车蹬了回去！ 第92章 回家!分肉 王尚友拉着长海询问着这趟车的情况，话风一转，又问长海进没进山。 长海心想“老逼登，都是老中医，少给我下这偏方，你哪点心思我还不明白吗？不就是想跟我这打打秋风吗！都给你准备好了” “师傅，这趟属实进山了，并且还没少整，这二十块钱还有这瓶酒是徒弟孝敬您的”长海把早就准备好的钱跟酒递给王尚友。 王尚友跟做贼似滴接过来，老龙口直接揣军大衣兜里。一脸谄媚的拍着长海说“师傅真没白疼你，等我老了，让你师娘跟援朝或者乐乐过去，反正到时候我跟你和抗美过，你得给我养老” 长海心里这个不得劲儿啊“这是个啥老逼登啊，这还沾边赖呀，我还得管他后半辈子呀，老登你等着，到时候别说拔管儿了，我他妈管儿都不给你插” 扛着黄羊往摩托车斗里放的援朝催着长海赶紧回家。结果又让王尚友给拽起来了。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你爹在这呢，你就没啥表示？养你这么大你是不是得孝敬孝敬我？赶紧的，你长海哥都告诉我了，要不我回头就告诉你妈，给你都没收了” 长海在边上搓搓脸，心里又想“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够够的了，自己儿子，徒弟都打劫，还他妈威胁，收保护费” 援朝极不情愿的掏了五块钱给他，结果王尚友拽着他踹了两脚，又在他兜里翻出来一瓶老龙口，二十多块钱和一堆烟票，烟票还是长海给他的。 王尚友骂骂咧咧的把钱数了数，加上援朝之前给他的五块钱，他就拿了二十，剩下的又揣回援朝兜里了，但是烟票一张不剩的都眯下了。 援朝苟苟着脸，拉着长海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先把孙小欠送回家，长海带着援朝就回了家。 一如既往的是长海妈在外屋地坐在小板凳上织着毛衣等着长海。 长海拎着整只的黄羊进了屋，张静秋赶紧起来帮他把羊和背包放下来。 长海没有别的话第一句还是“妈！我饿了” 这句话张静秋听的是无比的满足，不管儿子多大，回来都是找妈！ 二米饭，咸腊肉炖土豆干豆角，雪里蕻炖豆腐。全是下饭菜。 长海唏哩呼噜的把一小锅二米饭都给造了。 刚吃完，还是老套路，小红红露着小脑袋趴在里屋门口看着她哥。 长海看见她，把她招过来，从背包里找出来同车的同事给他的一根红肠，掰了三分之一放在她手里，又用碗给她倒了小半碗八王寺汽水给她。 小丫头就依偎在她大哥的怀里啃着红肠，小口的喝着汽水，还不时的偷偷的看看她妈，她也害怕晚上再尿炕，回头她妈再收拾她，可是汽水的诱惑力确实抵挡不住呀！ “妈，这是姨姥爷给我换的黄羊，单位还有我一份，现在天还不算太冷，您多分出来一些，连着明天我把单位那份我给爷爷送去。还有这是姨姥爷让我带给你补身子的鹿茸片和哈什蚂油。” 张静秋接过长海递过来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说“我才多大岁数呀，补啥补！你明天都给老爷子送去，我一会儿卸两条羊腿加上你单位那份也送过去” 长海想了想说“妈，这个哈什蚂油您留着吧，把这个鹿茸给爷爷就行，您也别推了，就这么定了。” 张静秋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行！听儿子的，儿子大了，能做妈的主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在王尚友家门口，徐慧娟也出来了，援朝手里拎着一扇羊排和一条羊后腿，徐慧娟也让长海把这些连着援朝单位那份给李老爷子送去。 长海也没推辞，拉着抗美和援朝就去了单位。 单位食堂门口，保卫处同事都聚在门口，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拎着警棍守在门口，每次放进去两个人领羊肉。 二货三人组排在最后，结果就剩羊排，羊头，羊蝎子这些了，但是大厨刘师傅留了一个心眼，这些骨头没剃那么干净，上面留了不少的肉。他想着，即使是剩下了没人要，回头食堂做几次羊汤也不错吗。 长海要了一扇羊排跟三个羊头，援朝和孙小欠各要了一扇羊排和两根羊蝎子。 王尚友给他们仨放三天假，孙小欠留在办公室跟欠嫂腻歪着。 长海则带着援朝，先去了白小白那里，援朝给了小白一条羊腿和一扇羊排。然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就去了疗养院。 现在长海进疗养院根本不用登记打招呼了，基本上门岗都认识。 两个人直接去了老爷子的小院，就看在院子里面，李老爷子和另外一个老头在下棋，小东升趴在老爷子后背，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头枪，瞄准着，嘴里啪啪啪的学着打枪的声音。 “爷爷！”“老头！”长海和援朝同时喊着他俩对老爷子的称谓。 现在老爷子也不跟援朝一样了，知道他有阶段性二逼症。能跟一个彪子生气吗！ 小东升一看长海和援朝，赶紧从老爷子后背出溜下来，一边喊“救救，救救”一边扎撒着小手跑过来。 小玩意儿挂在长海腿上，跟个挂件一样，长海手里拿着羊肉空不出手来抱他。 “救救，你拿的是什么啊？”现在这个小东西说话强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样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 “东升，舅舅拿了羊肉，今天给你吃羊肉好不好？”长海逗着他。 小东升，看看羊肉，又看看院子里树上拴着的一大一小两只羊。懵圈了！ 小玩意儿举了举挂在脖子上的奶瓶，小手指了指那只母羊“救救，我有，我有”说完噔噔噔的跑羊羔子那里拿着地上的一根白菜梆子扔给羊羔子。 老爷子乐呵呵的过来“小海回来啦，看样老头子我今天有口福啦。哎呦，还有羊头呀！这可是我的心头好呀，当年在西北，能吃口羊头肉那跟过年一样呀！小海今天尝尝爷爷的手艺。保管你吃一次想一次。” 老爷子回头冲着跟他下棋的老头说“老陈头，今天你可借我孙子的光了，羊头，羊腿，羊蝎子，咱们吃个够” 这位陈老爷子也不矫情，开口回到“那感情好，你先弄着，我家里还有几瓶汾酒，我去拿过来，吃羊肉配上西北的汾酒那才有滋味呀” 第93章 老爷子做羊肉的手艺 其实老爷子所谓的手艺，无非就是白水煮羊头，羊肉。只不过他先用凉水给羊头，羊肉拔上而已。 那位陈老爷子也回来啦，还拿了两瓶汾酒，两瓶西凤酒。 两个老爷子在厨房忙活着，长海在边上帮忙和面，扒蒜打着下手。 长海想起来还有一盒鹿茸片呢，于是就从背包里拿出来递给李老爷子“爷爷，这是我姨姥爷给我妈拿的鹿茸片，我妈不要，让我给你拿过来” 李老爷子疑惑的问“你姨姥爷？我记得你妈还有大本事媳妇跟杨永合他媳妇儿跑到西北的时候说家里都没啥人了，你咋又冒出来个姨姥爷呢？” 长海想了想，杨永合不就是杨书记吗，于是就说“杨永合就是我姨姥爷呀，他现在是牙林林业局的书记，我每次去都会去他家” 这时候旁边的陈老爷子开口了“啥？杨粪蛋都他妈当书记啦？这跟谁说理去！写个报告一百来个字有他妈一半画圈圈，那圈圈画的跟羊粪蛋一样，要不他的外号咋得的” 长海疑惑的看着呵呵乐的两个老头。 “哦！小海呀，这是你陈爷爷，当年他是团政委的时候你姨姥爷就在他手底下当营教导员”李老爷子给长海解释着。 长海郑重的给陈老爷子敬了个礼。 “小子，下回你再见到你姨姥爷，就说我说的，让他有时间过来看看我，妈的！没有我他后来能当团长？违规结婚！当年他根本就不够资格”陈老爷子抱怨着。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解释一下“当年我们干部有规定，得有一定资历才能申请结婚，简单来说就是得够二五八团，这个回头给你说，你姨姥爷当年不够团级，就结了婚，要不是老陈，别说当团长，都得撸了他” 长海这才明白咋回事，接着说“陈爷，您放心，话肯定给您带到，最不济也得让他出点血孝敬孝敬您！” “嗯！你小子不错，咋样？想不想来部队锻炼锻炼？我听你爷说你是块料，和你爹有一拼……” 陈老爷子还没说完话，李老爷子就打断他“陈大炮，你给我滚一边拉去，我孙子你也想打主意，吃完饭赶紧回军区去” 原来这个陈老爷子是过来疗养的，特意来看看李老爷子这位老战友的。 忙活了一上午，都快十二点半了，羊头，羊排，还有两条羊腿才煮好。 很简单，这些东西就用白水煮的，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放点盐加点底味就得了。神奇的是这样的羊肉一点不膻。 长海弄了不少蒜泥，兑上咸盐，羊肉也不用筷子啥的，就用手撕下来蘸着蒜泥吃。 两个老头一人一瓶白酒，一个羊头，手法很熟练的扒着羊头肉，然后一口肉一口酒，吃的酣畅淋漓。 长海和援朝抱着小东升没跟两个老头坐在一起，倒不是啥规矩不规矩的，两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头，还有啥顾忌的！没跟他俩一个桌是因为小东升看着煮好的羊头呲着牙有些害怕。 长海喂着小东升吃羊肉，结果这小玩意儿没吃几块就跑了，其实在老爷子这，这小东西基本上饿不到他，一天到晚的嘴不闲着，老爷子一看到他嘴里没有的吃的就赶紧给他拿，更别提羊奶瓶子不离身。 长海和援朝也是一口酒一口肉的豪情满怀。 两个老头喝了不到三瓶酒。一人吃了一个羊头，外加一大碗羊汤手擀面。吃的两个老头满脸红光，脑门子上都是汗。 长海和援朝也差不到哪去，也是满脸是汗的正抱着大碗往嘴里扒拉着面条。 陈老头看着他俩说“老李，你比我大六岁，我不知道你在他们这个年纪是啥样？我就知道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当兵，哪个时候就为了吃口饱饭，你看他们现在多好！” 李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说着“咱们为了啥？我反正现在挺知足，有他们几个小崽子我还能多活些年” 长海和援朝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陪两个老头聊了会儿就告辞了。 长海带着援朝去了疗养院后山的防空洞，也就是李老四弄的黑市。 正值下午，市场也没啥人，远处望风的也都认识长海，就给他放进去了。 李老四在防空洞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收拾了一个办公室，现在他不光倒腾一些物资，还收管理费，也不多进来的人每人一毛钱，长期摆摊的一个月五块，临时摆摊的两毛。 李老四和长海在小屋里聊着天，援朝看啥都新鲜，在市场里溜达逛着。 “四哥，给我淘换几个袁大头呗，这回进山打了几只狼，又整了十来根狼牙” 李老四羡慕的说“行呀小海！没问题，回头我就给你送去，上个月你应该分二百二十块钱还有一些票啥的，一会儿带走。我还给你换了一些罐头你也带走。” 援朝溜达完事儿进来，他也不客气，看见李老四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大半条大生产，二话不说，直接装兜子里。 李老四也不说啥，还给了援朝几张乙级和丙级的烟票。 长海揣好钱和票，援朝拎着一大兜子罐头，坐着摩托车就回了家。 这一大包罐头能有六十多罐，猪肉的，牛肉的，鱼肉的，还有老毛子那面的酸黄瓜。 援朝拿了十几个，跑回家放了起来，然后又跑长海家又拿了四五个肉罐头，骑着摩托车就跑了。 不用问又给白小白献爱心去啦，长海留了十来个，剩下的都放进空间里了。 长海在家又开始和面，他准备晚上包一顿羊肉饺子。 正忙活呢，小红红和小乐乐嗷嗷叫唤的跑回了家。 由于天冷，又下了雪，胡同小崽子们收集铁屑的活动也熄火了。 但是土高炉周围却成了他们做游戏的乐园，没别的原因，就是土高炉周围不太冷，看高炉的人还能帮着看孩子。这个年代孩子就跟大家伙一起养的一样，看一个也是看，一群也是放。 两个小崽子小脸蹭的却黑，看样是吃了烤地瓜，烤土豆之类的东西了。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看大哥在家，赶紧喊“大哥，大哥，给我拿两个土豆和地瓜，我们没够吃” 长海故意逗他俩“你俩咋那么败家呢？都拿去烤了咱家吃啥？” 两个小豆丁站在那里满脑门子问号“大哥咋了？平时不是有求必应吗？今天咋这么抠啊” 长海问他俩“你们有多少小朋友一起玩？” 小红红扒拉着小手数着“柱子，东东，腊梅，二幺，振宇，秀秀……” 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长海，完犊子啦数不明白了。 能数明白才怪呢，一群小崽子，一会儿让家长拎回家，一会儿再跑回来几个。咋数明白。 长海也不逗他俩了，装着去仓房，然后从空间找拿出来一包他种的栗子。 两个小豆丁接过栗子，嗷嗷叫唤的又跑了。 第94章 王尚友强大的基因 因为羊肉是冻的，需要缓一会儿，长海没啥事儿就去土高炉那里看看热闹。 高炉周围用苇席子围出来了一个区域，邻居董大爷坐在里面一边看着炉子，一边用小刀割着栗子。 一群小崽子被董大爷笼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 董大爷看见长海进来，跟长海打着招呼“爷们儿，这是休息啦？过来坐，这暖乎” 长海在董大爷边上的一个小马扎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口说“董大爷，咱这高炉炼的铁咋样啊？” 董大爷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说“嗨！出了三四炉，没一炉合格的，我约莫着过几天就得扒了” “不能扒，不能扒，扒了我们就没地方玩了！也不能烤土豆了”一群小崽子七嘴八舌的叫唤着。 董大爷摸了摸他跟前的几个孩子的头说“小海，你看这个炉子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能给这群孩子烤土豆地瓜了，哈哈哈” 长海帮着从炉子里铲出来一些炉渣，地上有一个孩子们挖的小土坑，把董大爷割好的栗子放进去，然后把炉渣再盖在上面。 没一会儿烤栗子的香气就弥散开了，小崽子们都嘶溜着口水等着。 董大爷在边上看着，不让他们靠近炉子和废铁堆这样危险的地方。 没用多长时间，栗子就烤好了，长海扒拉开炉渣，拿了一块废铁盆，把烤好的栗子都捡到里面晾凉。 每个小孩分了五六个栗子，一个个的都低着头认真的扒着栗子皮。还有两个岁数小的，董大爷就把他俩抱在怀里给他们扒。 长海待的也差不多了，看看天色渐暗，好些家长也都出来喊各家的小崽子回家去了。 长海跟董大爷打了个招呼，领着红红和乐乐也回了家。 长海回家剁肉，和馅，今天是羊肉大葱馅的。长海自己忙活着。两个小崽子继续他俩扒栗子的伟大事业。只不过是造的都没孩子样了。小嘴，小脸，小手黑乎乎的。长海要给他俩洗洗，他俩还不干。 张静秋和徐慧娟一起回来的，看见正在忙活的长海，赶紧洗手帮忙。 徐慧娟更是把长海撵走了，自己女婿哪能干这活儿。 长海没啥事儿，看着两个已经吃完烤栗子的两个小鬼儿，躲在长娟之前住的屋里不敢出来，这两个小崽子也知道自己造的这样，要是让两个妈看见，肯定就是一顿揍。 长海倒水给他俩洗干净，两个小豆丁仰着小脸问长海“大哥，还有啥能烤的吗？” 长海一想，自己缓的羊肉还有不少，给两个小崽子烤个羊肉串也不错。 长海找了一个竹坯子，削了七八根竹签子，然后用开水烫上。把剩下的羊肉切成块串好。 用几块砖头在院子里摆成一个长方形的槽，又从灶坑里面弄出来一些火炭放进去。 长海坐在小马扎上烤着羊肉串，也没啥调料，就是盐跟十三香，两个小崽子又不能吃辣的，所以辣椒面也不能放。 小红红和小乐乐跟两个肉球一样蹲在长海跟前。闻着散发出来的烤肉香气，哈喇子淌了一下巴壳。 烤好的羊肉串，两个小崽子一人四串，拿着肉串，跑进屋里，争先恐后的给两个妈显摆。 只不过是小红红让自己的老婆婆先吃，小乐乐让自己的丈母娘先吃。 两个妈都气乐啦，把他俩抱上炕，两小只在炕上撸着串，长海又给他俩一人倒了一杯汽水。两个小崽子感觉提前过年了。 王尚友和抗美一起回来的，一进屋看见长海在烧水准备煮饺子，抗美也蹲在一起帮他。 屋里王尚友装着要抢两个小崽子手里的肉串，逗的他俩满炕跑。还是小红红跟她老公公关系好，给了王尚友一块吃，但是也就仅限一块。 开饭的时候，两个小崽子悲催了，一下午嘴没闲着，烤土豆，烤地瓜，烤栗子，还有羊肉串，长海弄的肉串不小，单单肉串就能让他俩吃饱。 饺子上桌的时候，两个小崽子眼睛都直了，可是鼓起来的小肚子告诉他俩，你俩吃不下去了。 两个小崽子硬撑着吃了两个饺子，就不动弹了。 援朝是在他们都吃了一半的时候回来的，看见包的饺子，又把饭盒拿了出来，赶紧装了两饭盒，又跑了。 徐慧娟骂着他“完犊子玩意儿，跟你爹一样一样滴，就跟媳妇亲！我看了等我老了是指望不上他了，还得是我女婿” 一桌子人都愣了，王尚友一张老脸脸红一阵白一阵心说“媳妇，你是骂孩子还是骂我呀！我跟你亲还亲出错啦！我跟别人亲你能让是咋滴？” 小红红一看，一下子趴在徐慧娟后背上，从后面搂着徐慧娟的脖子说“老婆婆，等你老了我和乐乐养你，给援朝哥踹出去，他有了小白姐姐后，都不给我们买糖了” 一群大人又乐的前仰后合的。张静秋把乐乐抱在怀里问他“丈母娘老了你咋办？” 小乐乐的回答更气人“我不知道啊，我们家都是我媳妇说的算，红红说咋办我就咋办” 完犊操滴，又来一个，王尚友你的基因太强大啦。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徐慧娟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给长海比量着。张静秋拉着抗美在炕上说着话。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逗着他俩玩。 张静秋想到了什么，跟长海说“小海，这两天你没事儿去你姐夫那里看看，多弄点粮食吧，我感觉今年这吃的东西咋有点紧张呢，多预备点总没坏处” 长海不得不佩服他妈的感觉很敏锐，其实也不是啥敏锐的问题，今年年底副食品供应紧张的问题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他们供销系统首当其冲的就能感受到。 长海答应着说“我知道了，我今天去爷爷家的时候，又去了我姐夫的哪个小市场，我早就跟他说了，外屋地的柜子里还有我拿回来的肉罐头呢，师傅，你家那份援朝已经拿回去啦” 两家从来都不分你我，早就是一家人了，所以王尚友和徐慧娟也不用那样假惺惺的装矫情。这让长海觉得很自然很舒服。 第95章 啃人的黑瞎子 半夜，援朝又敲长海屋的窗户，长海下地给他放进来。这二货喝了两缸子热水才缓醒过来。 长海听援朝讲的意思，要不是厂子里管宿舍的大姨，拿扫地笤梳给他打出来，他今天晚上就跟小白扯上犊子啦。 长海决定明天让抗美找小白唠唠，可不能让这虎逼玩意儿给提前祸祸啦。 第二天一早，长海照例在王尚友家门口等着，倒不是他有多孝顺，关键是他疼媳妇儿。虽然天冷了，抗美不太愿意坐他这个四面敞篷的摩托车，但是架不住长海脸皮厚。 给抗美送到医院，长海就不打算继续送王尚友啦，咱们的王处长傻呵呵的坐在摩托车上还等着送他闺女进医院的长海出来呢。 结果人家长海就没打算出来，王尚友跟来来往往认识的人打个招呼，看看表都他妈迟到啦。他跑进医院，找到长海的时候正看见长海殷勤的帮着抗美打开水呢。 王尚友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从长海兜里翻出车钥匙就走，长海在后面跟他喊“下个月零花钱，扣五块” 王尚友回头怼他“你扣一个试试，我让你一个月看不见你媳妇” “好吧，老王你赢了！” 长海意外的在医院看见了老韩小伟，这货拘留了半个月，回来后安排到食堂打杂。他爹也因为他给撸了下来，现在在分厂的一个卫生所当大夫。毕竟他爹还有点人脉，不至于彻底拍死。 韩小伟看见长海，扭头就跑，长海为了逗他，就在他后面追。一直给他堵在医院后院的墙角。 这货吓得都快啦啦尿了。哆嗦的问“你你，你要干啥？我告诉你打人要犯法的” “俏丽哇的！你跑啥？我又没说要打你”长海指着他骂他。 “那你撵我干啥？吓死我了都”韩小伟舒了口气。 “给你个任务，平时给我看着点，看看还有没有不长眼跟你一样的流氓分子来骚扰抗美或者别的护士大夫啥的，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我会不定期的来找你。记住了没有？”长海这是把他发展成了线人。 韩小伟两腿一并，敬了个礼，来了一句“保证完成任务” 长海又乐又气“去尼玛的，干活去吧！” 老韩小伟跑了，长海又从空间拿了一兜子水果去药房看看他姐长娟。 长娟现在已经显怀了，也不害喜了，口还挺壮，时不时就饿。可人家男人照顾的好呀，李老四基本上一天三趟，早上送来，中午送饭，晚上过来接。零食每天一兜子。 长海感觉他姐也不一样了，小时候哪个跋扈自恣的于长娟又回来啦。 自从他姐生了小东升，父亲去世，前夫背叛。长娟顾虑这娘家名声就忍气吞声。都让人觉得窝窝囊囊的。 长海给她接回家，王尚友跑前跑后的给她主持公道，母亲对她的劝慰安抚，让她又有了自信。只是这个自信让长海替李老四感觉委屈。 “小海，我跟你讲昂！少跟你姐夫打链链，他干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头犯了事儿别把你给挂链了！”“咔嚓”长娟啃了一口苹果。 “知道了，我就是找他换点烟票，酒票啥的，你干爹你还不知道啊！”长海应付着长娟，心里却想“晚啦！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你家那口子和他小舅子的名声，都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了” 长娟又从兜子里拿了一大瓶子羊奶和一小包杏仁，还有两罐麦乳精。 “这个羊奶，是老爷子给红红和乐乐的，以前都是让抗美捎回去，这个杏仁跟羊奶一起煮，羊奶就不腥了。这是老爷子战友送的叫麦乳精的营养品，老爷子也让拿给咱妈喝，你都拿回去吧” 长海自从穿越过来还总想着再尝尝麦乳精的哪令人怀念的味道的，但是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跟奶粉一样不好买。 长海把东西装兜子里面，跟长娟告个别就走了，长娟这时候第二个苹果都造一半了。 长海打算跟抗美告个别就回家，结果刚到抗美他们急救科，就看见一群老爷们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脸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抗美领着这群人往急救室跑，看都没看长海一眼。 长海很好奇这个女人是咋啦？看样子像是啥动物啃的。 长海也不走了，就待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看玩意儿。 急救室门口的木头长椅上，坐着刚才抬担架的几个老爷们。 长海翻翻兜，还有半盒他之前在火车上买的烟，于是就递上去几根跟人家打听着。 没错！这个时候的医院没人管你抽不抽烟，大夫看病的时候时不时的还点一根呢，公交车司机还叼着烟开车呢。 “大哥！急救室里面的那个人咋伤成这样的呀？”长海问着他身边的一个农民打扮的老爷们。 这位老大哥，抽着烟打量了一下长海说“嗨！这是我兄弟媳妇，我弟弟去公社参加劳动，他媳妇自己在家，趁着下了雪想着把山上的柴火捞下来，结果就让黑瞎子给舔啦” 长海很疑惑接着问“啥？黑瞎子？你们是哪里的呀，咱这还有黑瞎子？” 老爷们接着说“谁说不是呀，我们是虎头山乡的，野猪倒是有，也见过打过，黑瞎子还真没看到过，光听老辈人讲过我们山上以前有” 老爷们抽了两口烟接着说“要说我这兄弟媳妇也是命大，听她断断续续的讲，就说好像有个人把手搭在她肩膀头上，她一回头就让黑瞎子把脑袋瓜子抱上了，然后就开始啃，后来她一顿噗楼，一模发现是只公的黑瞎子，她也是急的，就把自己裤腰绳拽出来，给黑瞎子哪一嘟噜给系上了，就这样她才跑的，乡卫生院昨天给处理一下，今天让转到你们这来。” 长海这才听明白，都传说黑瞎子舌头带钩，一舔就是一块肉，纯属扯淡，黑瞎子因为嘴张的不大，再加上鼻子挡害，所以对待猎物就是啃食，獠牙一啃就能刮下一块肉，所以显得像舌头舔的一样。 长海心里又激动了，这回不用去老林子了，咱们跟前就有这大野牲口。这回高低得去看看，不是说还有野猪啥的吗。正好！一勺烩。 第96章 仓促进山 长海也没和正在忙活的抗美告别，赶紧就去了自己单位。 王尚友办公室里，副处长李焕新正跟老王同志商量着事儿。 长海一边敲着门，一边直接就进去了。 王尚友看看他，也没搭理他，长海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凑到王尚友跟前。 “师傅，跟您商量个事儿呗？我想多请几天假，您老开开恩呗！下个月给您整两瓶西凤，行不？” “滚犊子吧你，你又要起啥秧子？给你三天假还不够啊！”王尚友还是没消火。 长海没办法了只好把医院听到看到的事儿跟他师傅还有李副处长都说了。 长海又跟王尚友和李副处长说“师傅，李叔，弄到熊最好，弄不到我也有把握打到别的野牲口，回头咱们处里分一分，食堂再留一点咱们聚个餐多好，全当福利了呗” “去边拉吧，说的轻巧，多危险你不知道啊？上次都把我吓的半死，快拉倒吧。”王尚友还是不同意，他对上次打的那只熊的经过还是心有余悸。 李副处长在边上听着可来了神儿，跟王尚友说“老王，我看行，小海说的那个虎头山乡，我熟悉呀，他们乡长和派出所所长我都认识，你要是不放心，我和小海去，要不再多带几个人，子弹多备点，我觉得问题不大” 王尚友考虑了一会儿说“老李，那你就帮忙给那面联系一下，让长海他们组三个人去就行，他们有经验，人太多反倒是容易出意外。千万保密，倒不是害怕别人知道，就是怕熊没打到，人出去嘚瑟一圈空手回来。丢不起那人。” 长海一听王尚友这么说，立马乐的蹦了起来“师傅，李叔我现在就去领装备，李叔你给我开个手续” 李副处长负责枪械，装备这方面，李焕新笑着给他写手续“小海，千万别逞能，有危险赶紧跑，知道不？” 长海哪还顾得上这些，拿着手续就跑了，手续上写的是保卫处训练打靶用弹药。 长海先回的他们科办公室，不出意外，孙小欠还是趴在穆秀兰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瞅着“欠嫂” 穆秀兰也不搭理他，自己干自己的活，孙小欠哈喇子都快淌桌子上了。 长海薅着孙小欠的后脖领子就走。 “欠哥，跟我去领装备，一会儿咱们出发去虎头山打熊” 孙小欠一脸懵逼的问“啥玩意儿？打熊？别扯了，那地方能有熊？” 长海又把医院的事儿，还有两个处长给的假，又跟他说了一遍。孙小欠这才相信。 两个人一共领了三把半自动，二百发子弹，还有三枚手榴弹。 手榴弹是长海想一旦遇见熊趴在仓子里，去他妈的，直接用手榴弹连熊带树桩子一起给炸啦。 两个人又去厂后勤仓库把边三轮给加满油，又另外装了两桶油备用。回食堂拿了一些干粮。 跟王尚友打了个招呼，长海带着孙小欠就回家接援朝。 三个人又跟两个妈说，单位有临时任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两个妈又要给他们准备东西，长海告诉她们用不上给拦住了。 三个人顶着西北风，骑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虎头山乡。 在乡政府，长海拿着介绍信，找到了他们乡长，李副处长早就给乡长打过电话了。 这位乡长也没说啥，安排人领着他们去了出事儿的哪个村子。 到了地方，村长接待的他们，其实人家村里还有乡里已经派民兵进山了，人家还是找了老猎人跟着民兵进山的。所以对长海他们三个小年轻根本就没看上，态度也是爱搭不理的。就以为他们就是城里有家世的子弟过来玩的，也不可能往深山里去。 长海本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给找一个向导啥的，但是一看这个态度，还是算了吧。 反正现在山里也有人上去了，寻着踪迹也问题不大。 长海仔细的打听了位置，领着援朝和孙小欠就往山上去。 这座山是长白山东南方向余脉的最末端，但是山势也是层峦叠嶂，林木植被跟长白山一样也都是深山老林。 并且此地战略位置特别重要，甲午战争时期敌人就是在这里泅渡过江，然后架起浮桥，占领的这里，又从这里开始彻底占领了辽东地区。 长海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又叫“缸山”因有三座山峰状如倒扣过来的大缸而得名，这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场。 长海他们顺着别人的脚印往山上走着。天色渐晚的时候碰上了下山的民兵。 他们能有十五六人，还牵着四五条狗，拖着的爬犁上面还有两只狍子和几只野鸡。 民兵跟长海他们互相询问着，还好心的劝他们别瞎费功夫啦，他们这么多人，黑瞎子吓也吓跑了。 二货三人组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儿，跟他们说再遛一遛一会儿也下山。 这群人还给了长海他们一条狍子腿，这是山里打猎的规矩，这就叫“见者有份” 长海他们又往山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三个人找了一个背风的石头砬子附近就准备过夜。 依然是援朝把孙小欠去捡柴火，长海用雪堆了两个雪墙。 三个人点了三堆篝火，一边烤着馒头，一边烤着狍子腿。 三个傻小子还挺乐呵，虽然这次希望不大，但是这样的体验他们却很享受。 吃饱了肚子，三个人也不困，坐在一起吹着牛逼，憧憬着明天发现黑瞎子，两枪就给放倒，然后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下如何扬巴起来！ 援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钢酒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长海。 援朝把他爹的酒壶给偷出来了一个，里面的酒还是满的。 长海接过来，也喝了一口，看着伸手等着酒壶的孙小欠，长海直接把酒壶盖拧上，把酒壶给揣兜里了。 孙小欠破防了“咋滴！虽说我酒量差，可也不差这一口呀！” 孙小欠搂着长海就要从他兜里掏酒壶，长海是故意逗他的，两个人撕吧了一会，就给孙小欠喝了一口。就限一口。 一晚上，三个人也没咋睡，都是两个人聊天，一个人假寐。 长海也觉得这次有点仓促，不光是没人领着，就连条狗都没有，觉得自己打过几次野牲口就是老猎人啦？ 长海决定，明天稍微往山里走走，没啥发现就赶紧下山。不为自己考虑，这还有两个二货不是吗。 第97章 手榴弹vs黑瞎子 第二天上午，三个人继续循着昨天上山的民兵脚印往山里走。 可能是昨天一群人进山闹的，这一路上三个人连只耗子都没看到。 慢慢的脚印的痕迹变少了，长海决定再往里走个一两个小时就往回返。 三个人又翻了两个两个小山包，还是啥都没有，孙小欠一路上从一些树上摘了不少山里红，软枣子，榛子这些东西。还给长海和援朝分了不少。 长海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决定休息会儿，然后就往回返。 三个人在一个背风的小山坳生了一堆火，拿出吃的，一边烤一边吃。 援朝憋不住尿，跑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去放水。 刚尿完，就看他急三火四的跑回来，拉着长海和孙小欠就往他撒尿的地方去。 孙小欠还不愿意的说“咋滴！你还让我们闻闻味儿，记住你划的地盘呀？” 援朝也没搭个他，把他俩拽过去就说了一句话“别出声，仔细听” 其实不用他提醒，长海已经听到有动物发出的“啾啾”叫的声音。 长海赶紧跑回去拎着枪，然后就循着声音找去。 声音是下面的一个小山坡传过来的，长海他们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只梅花鹿侧躺在地上，脖子和后背处明显有伤口，伤口还冒着血。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一蹦三尺高，援朝掏出刀撒腿就跑过去。 长海走过来，援朝这时已经把梅花鹿的气管给挑开了。 长海仔细看了看鹿的伤口说“小心点，这是被其他野牲口咬的，可能这只鹿当时没躺下跑到这坚持不住才倒下的，咱们注意点，防止野牲口跟过来” 孙小欠一听赶紧说“卧槽！完了！枪没拿过来，就揣了个手榴弹” 援朝更不用说了，除了两把匕首啥玩意儿都没有。 长海把半自动递给孙小欠，因为他的枪法最好，把孙小欠的手榴弹塞给了援朝，他自己把李老爷子给他的马牌撸子拿在手里。 三个人拖着鹿往山上走，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身后有“呼通呼通”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回头一看，“卧槽”一只能有五百多斤的大黑瞎子正从下面跑上来，溅起来的雪沫子形成一片雪雾。 孙小欠反应最快，抬枪就搂火，可能是紧张还有时间短来不及瞄准的原因，两枪打在熊肚子上，两枪打在熊肩膀头子上，再想开枪黑瞎子已经快到跟前了。 但是关键时候，孙小欠还是跟他小时候帮着长海他们打架那样，一边开枪一边喊“小海，援朝赶紧跑，我顶着” 长海也顾不上了，手枪连着开火，可是打在熊身上根本没啥效果，也就孙小欠哪几枪还有点作用，让熊停顿了两次。 瞬间黑瞎子就到了跟前，冲着孙小欠就扑了上去，孙小欠连连后退，刚开一枪黑瞎子同时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孙小欠要不是长海在他后面薅着他的脖领子往后拽了一下，黑瞎子的这一巴掌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就这样，半自动还让黑瞎子给拍飞了。 长海一手拖着孙小欠往后退，一手开枪，手枪里仅剩的三发子弹，全都招呼在黑瞎子头上。 虽然没打死，但是黑瞎子也受了挺严重的伤害，紧着用爪子扑喽着自己的头，还发出嗷嗷叫的吼声。 这时就看援朝突然蹦了起来，一高蹦上黑瞎子后背，一手拿刀就往黑瞎子的脖子上攮了上去，可是匕首太短，造不成太严重的伤害，在加上黑瞎子一个劲儿的挣扎，援朝在黑瞎子后背也不能持续的造成伤害。 时就看援朝一只手死死薅住熊脖子，另一只手把匕首往黑瞎子后背一插，然后从后腰摸出手榴弹，手榴弹的后盖已经打开了，就看援朝身子紧贴着黑瞎子，伸手一探就把手榴弹塞嗷嗷叫唤的熊嘴里，顺势一拉手榴弹弦，援朝就势往旁边一滚，叽里咕噜的，骨碌出去挺长一段距离，然后抱着头趴在地上。 长海和孙小欠一看，同时大喊一句“我去你妈的！”也赶紧往旁边的雪窝子里面拱了进去。 就听“轰”的一声，硝烟散尽后，三个造的灰头土脸二货，从地上爬起来，不约而同的摸着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啥的。 三个人看着已经炸没半拉脑袋的黑瞎子，互相嘿嘿嘿的傻乐着。 还等啥啊，赶紧开膛破肚吧，长海负责收拾黑瞎子，援朝收拾梅花鹿，孙小欠跑去把枪捡回来负责警戒。 长海把水壶里的水倒干净，让援朝把梅花鹿的心头血接到水壶里面。 长海还发现，这只熊的“旦旦”上还有绑着一骨碌红色的布腰带，可以肯定就是那只啃人的熊了。 长海把熊胆给摘了下来，鼓鼓的熊胆跟个皮球似滴，但是是个铁胆，长海单独把胆给放了起来。 内脏下水，让援朝和孙小欠给挂到树枝上，这让他俩高兴坏了，这也算是个猎人了吧。 绑了个大爬犁，把熊和鹿一齐翻到爬犁上。三个人一齐拉着爬犁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 可能是跟黑瞎子搏斗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还没消耗光，三个人都很兴奋。一路上拖着爬犁，还唱着歌。 等到三个人看到山下隐隐的灯光的时候，长海看看表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他们三个人很生气，本来就是沟通过乡里介绍来打野牲口的，结果这个村里人爱搭不理不说，三个人在山上待了快两天了，也不安排人去找一下。 长海他们连村子都没进，继续拖着爬犁往乡政府走。等到了乡政府都快半夜十二点了。 三个人把爬犁栓在偏三轮车后面，发动摩托车就要走，乡政府里打更的老头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是他们，还有车后面爬犁上的黑瞎子跟鹿赶紧说。 “哎呀我滴妈呀！真让你们给打到了，你们先别走，我这就去找领导过来” 孙小欠气哼哼的说“滚你奶奶个哨子吧，你们这的人还叫个人啦，爱搭不理的不说，我们在山里待了两天，连个人都不派去迎迎我们，有事儿让你们领导跟我们处长说去吧” 长海这时也把摩托车给揣着了，三个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第98章 这肉真不好分! 三个人骑着摩托车连夜往市里走，这时候的公路还不像后世那么普及，基本上都是土路，但是好在全是已经压实的雪。 摩托车后面拖着好几百斤的爬犁，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分量，路上还有雪，大半夜的可是遭了罪啦。 长海开的很慢，虽说地处辽省东南部，气温不像黑省那么冷，可是这个时候的晚上也有将近零下二十来度。 跑了半路就加了两回汽油，两桶油还剩一桶多不点，长海计算着差不多将将够到厂子。没办法这个边三轮本身就费油，再加上重载，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个年代汽油是很珍贵的物资，公交车还背个煤气包呢。也就是他们厂矿有这待遇。 走了一多半，三个人实在是受不了，长海停车，三个人在路边捡了一些柴火生了两堆篝火。 三个人带的干粮也没剩多少了，长海拿刀和斧头好容易砍了一大块熊肉下来，架在篝火上烤着。 一大块烤的糊焦烂啃熊肉，三个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一人分一块，狼吞虎咽的就吃了，援朝还把小酒壶里剩下的酒拿出来三个人分了。 肚子里有食儿，人就不感觉那么冷了，再加上野牲口肉本身就燥，吃完以后身上可算是有点热乎气了。 长海骑着摩托车一口气，终于在天色大亮的时候进了市里。早上赶着上班的人，不管是骑车的还是步行的，都追着看摩托车后面驮着的黑瞎子和鹿。 冻了一宿的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看这情况，一边喊着长海慢点开车，一边又扬巴起来了，跟他妈领导检阅部队一样，四处跟人招手。 也不看看自己都啥逼样了，鼻头冻的都发紫了，大鼻涕跟两根冰溜子一样挂在鼻子下面，眉毛上面全是白霜，羊剪绒棉帽子上的霜都挺厚一层，帽檐下面都成冰壳了。 终于回到厂里了，但是保卫处算是彻底在厂里轰动了，长海他们后面至少跟了二三百人往他们保卫处跑。 长海他们三人是王尚友，李焕新跟其他同事给抱下来的，三个人被架进屋里，给他三放在炉子跟前，王尚友赶紧用雪给他们搓，搓的通红有刺痛感后，再用白酒搓。 三个人的手脚和脸都冻伤了，长海的套帽摘下来的时候就跟一个冰壳一样。 大厨刘师傅急忙做了一盆胡辣汤，煎了一大摞油饼给他三端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一人喝了两大碗胡辣汤后才算回了神，就这样身上还往外冒凉气儿呢。 孙小欠回神的第一句就是跟李焕新埋怨当地村民不待见他们的事儿。 李焕新都没等他说完，一边骂一边回办公室挂电话去了，没一会儿，全保卫处的三层办公楼都能听见李副处长骂人的声音。 院子里，黑瞎子和鹿已经被吊在保卫处平时锻炼用的单杠上了，就这黑瞎子的腿还当啷在地上。 造纸厂姚书记，陈厂长还有其他部门等等的一群领导全都过来了。 王尚友牛逼带闪电的跟厂部领导讲着事情的经过，一群人围着黑瞎子和梅花鹿打量着。 他们处里除了王尚友和李焕新副处长接待着来参观的领导以外，剩下的人在刘大厨的指挥下烧水的烧水，帮忙的帮忙。 刘大厨亲自操刀扒皮，卸肉，黑瞎子也没称多少斤，按刘大厨的预估五百三四十斤是有的。 王尚友又郁闷了，不管是来的厂领导还是其他部门，这只黑瞎子和鹿咋分？ 厂领导你敢不给？其他部门，分厂你以后不打交道啦？ 最后索性面对一屋子闹闹着的人，王尚友做了决定，黑瞎子四个掌还有二百斤肉，外加五十斤鹿肉和鹿筋（母鹿，没鞭）保卫处留着，剩下的都上交厂部。 疑难问题让厂领导解决去，姚书记让他给整乐了，最后又跟他讨价还价的要了两只熊掌和半条鹿筋才算完事。熊胆根本就没提，人家三个小年轻白忙活呀？差点没冻死！ 二货三人组半躺在办公室用椅子拼成的床上，来来往往的人就跟看动物园的动物一样过来欣赏他们三人。 厂领导特意过来看望他们，并且当场研究表态给三个人多奖励一个月奖金。 保卫处忙活了一上午，黑瞎子和鹿的肉也让厂部来人给分走了。人群散去这才算是消停了。 办公室里，孙小欠站在办公桌上面，跟他在沈阳澡堂子里讲评书相声一样，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是如何打的黑瞎子，那情节让他讲的真是荡气回肠。只不过有点遗憾的就是他跟在澡堂子有点不一样之处，那就是他现在穿的衣服，在澡堂子他是一丝不挂。 长海被王尚友叫进他的办公室，把剩下的两只熊掌和一半鹿筋递给长海。 长海把两只掌用报纸包上，一只放在王尚友桌上，一只放在李副处长桌上。 两个处长愣愣的看着长海，长海解释说“我的两位亲爹呀！你俩这是高兴过头啦？姚书记和陈厂长都看见了的东西，你俩好意思啊？”说完就跟一个老谋深算的老领导的派头一样，背着手就出了门。 王尚友和李焕新，大眼瞪小眼，然后互相用手指着对方埋怨说“两个四十来岁的人都赶不上个孩子” 然后他俩就商量，晚上分别都去谁家送熊掌。 长海回办公室，把呜呜渣渣的孙小欠跟在旁边捧哏的援朝拽到没人的地方。 长海把熊掌的事儿跟他俩说完，又把鹿筋拿出来要平分，结果这两个人对于熊掌根本就没想法，鹿筋也都不要。 援朝好解释，分给他回家也是两家一起吃，所以有啥好分的，孙小欠理由更充分，厂部拿走的一半他爹肯动能分到，并且还是做好的，所以他不要，但是，他有一个要求，就是，黑瞎子的“旦旦”他想要。 长海让他去找刘大厨去，反正他跟援朝没人要那玩意儿。 王尚友决定，保卫处职工每人一斤熊肉，包括分厂的保卫科人员，剩下的几十斤熊肉和鹿肉留在食堂做菜。除了保卫处和分厂保卫人员，其他别的单位人员一律禁止来他们食堂打菜。 孙小欠到底是把黑瞎子哪“一嘟噜”给拎走了，长海也没空手，他和援朝把熊和鹿的“嘎拉哈”都给抠了下来，拿回家给红红和乐乐玩。 第99章 变形金刚之父王尚友 中午吃饭，刘大厨单独把鹿心和鹿尾做了两道菜让王尚友和李焕新整了个特殊化。 两个人也没吃，都收起来留着晚上拿回家去。 二货三人组中午在食堂吃完饭，把枪一交，摩托车加满油，就回家啦，王尚友看着他们冻的那个样，又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长海和援朝刚骑到供销社门口，准备跟两个妈打个招呼，就看两个妈一人拎着一根铁锹把，就出来了，长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赶趟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揍，两个妈也不管他俩丢不丢人，就在大街上，把他俩摁在摩托车上就是一顿铁锹把子。 张静秋和徐慧娟这次是真的动火气了，一边揍一边哭，两个小崽子在旁边吓得也抱在一起也哇哇哭。 后来供销社的人都出来了才把她俩给拉开。 长海和援朝低着头也不敢放声，他俩还纳闷这两个妈消息咋就那么灵通啊。 他们哪里知道，供销社的消息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谁家饭菜是啥，还能有供销社不知道的事？ 再说了，他们这个供销社，那是各个街道，社区小脚侦缉队互相交流情报的联络点。不夸张的说，长海他们今天早上回来，人还没进厂子呢，消息可能就已经传到他们街道啦。 长海和援朝灰溜溜的回家去了，两小只也不想在供销社待着了，太可怕啦，跟着也跑回家了。 回了家，长海把熊和鹿的嘎拉哈拿出来给两个小崽子玩，两小只乐够呛，援朝又把孙小欠给他俩的山里红和软枣子倒出来给他俩吃，虽然卖相不好看，但是经过霜冻雪打后的山里红和软枣子，那味道绝了。 长海把拿回来的鹿肉，鹿筋和熊肉用凉水给拔上，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老娘不能跟他善罢甘休，于是安排援朝在家看着小崽子，他骑车去了疗养院。 李老爷子听了长海讲述的过程，乐的够呛，指着他说“你小子也有害怕的一天，看你溜精八怪的没想到还有你哄不好的人，一会儿爷爷跟你一起回去，你再去跟你姐说一声，让她晚上也回家，正好我也尝一口野味儿” 就这样长海把李老爷子这尊大佛搬回家了，路过厂医院，又跟他姐说了一声，结果又让长娟和抗美来了一顿女子双打。 回了家，援朝一看老爷子来了，立马跟长海抢过来车钥匙骑车就跑了，就听他说晚上带小白回来吃饭。 外屋地，长海和李老爷子研究着这些肉咋吃，熊肉好安排，直接加重料烀烂糊了撕一撕蘸蒜酱，鹿肉爆炒一个，和土豆炖一个。 最后纠结在鹿筋上，长海觉得红烧好吃，李老爷子骂他浪费好东西，说是和蘑菇炖个汤，那营养才好呢，最后拗不过老头就定下炖汤。 一老一少在外屋地手忙脚乱的忙活着，屋里红红和乐乐“哄着”小东升，与其说是他俩哄，还不如说是他俩弄了个大玩具，小东升也不哭不闹，只顾拿着山里红和软枣子吃，“小姨”和“小姨夫”爱咋滴咋滴。反抗是没用滴！ 张静秋下班回家一进门看见李老爷子也在，马上明白咋回事，这让她又气又乐。 李老爷子看见她，马上跟她说“小秋呀！今天我卖个老脸，给这个瘪犊子求个情，你就饶了他吧，再说了他不也大了吗，没把握的事儿他能干吗！他瞒着你也是在乎你这个妈，要不但凡他有点办法也不能把我找来不是？” 张静秋点着头，红着眼说“他爷爷我知道孩子大了，有主意了，我是生气他瞒着我” 李老爷子朝着长海就是一巴掌“给你娘跪下，跟她保证以后不论啥事儿都不能瞒着她” 长海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跟张静秋发誓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张静秋把长海拽起来，给他拍了拍裤子，又把长海手里的锅铲子和李老爷子手里的勺子给夺了下来，然后让长海去喊他师娘过来帮忙。 还没等张静秋说完话，就听屋外面好几个人喊，长海和张静秋一出门就看见，长娟和李老四扶着王尚友，抗美则拦着徐慧娟，徐慧娟手里还拎着一块柴火绊子，嘴里还骂着王尚友。 王尚友吊着两个膀子，呲着牙，看见长海赶紧说“小海，赶紧给我膀子上上，我让你师娘把膀子给卸下来了。” 长海赶紧上去按着王尚友的肩膀子，一扭一送就按上一个，另一个如法炮制。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老爷子进了里屋，几个女的在外屋地安抚着徐慧娟。 原来这一天徐慧娟都憋着火气，儿子彪呼呼的也就算了，这个当爹的也不着调，一开始就瞒着她。 所以徐慧娟下班后就在家门口堵着王尚友，一见面也没发火，瞅王尚友不注意就把他肩膀子给卸了，怕他自己能给上上去，又把另一个膀子也给卸了。 这个手法还是当年王尚友教给徐慧娟防身用的，只不过徐慧娟学了一半，只学了卸胳膊腿，没学咋给恢复上。 仗着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回来的及时，要不然王尚友还得挨徐慧娟拿柴火绊子一顿削。 这给其他人乐的，没想到堂堂武林高手，王大侠也有能治他的人。 屋里，王尚友闷头不放声的抽着烟，长海看着他师傅这倒霉样，还不敢笑，于是拽了拽老爷子。 李老爷子马上明白了，指着王尚友说“你看你炕头汉子样，蔫头耷拉脑的，让自己媳妇收拾一顿能咋滴？再说了收拾的也对，没事儿啦，我去卖卖脸给你求个情儿，事儿就过去了” 王尚友激动的就差给老头跪下了。老爷子也不搭理他，掀开门帘子去了外屋地给他求情了。 吃饭前援朝领着小白也回来了，三家人围着一张大桌子，手撕熊肉蘸蒜酱，土豆炖鹿肉，鹿肉爆炒洋葱，鹿筋清炖蘑菇，还有王尚友带回来的炒鹿心和红烧鹿尾。 张静秋和徐慧娟又拌了个白菜海蜇头，还有东北蘸酱菜。 王尚友倒酒的时候，长海想起来，他的水壶里还有一壶接的鹿心血。 老爷子和王尚友一听，眼珠子都亮了，王尚友赶紧拿过来，给老爷子杯里先点了几滴，然后又在自己喝酒的茶缸子里倒了能有半两。 结果，王尚友喝了没有三四口，鼻子就开始冒血，止不住那种，给这些人吓得，要把他往医院送。 李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说“用不着，给他脑袋插雪堆里，一会儿就好，年纪轻轻的不知道轻重，大本事家的，今晚上伺候好他，这个鹿心血拿回去一半，十斤酒掺一斤血，放个把月，每天喝一小盅就行。” 徐慧娟一听，乐的眉开眼笑，长海为他悲催的师傅默哀着！ 第100章 蔫坏的小乐乐 吃完饭，徐慧娟没坐一会儿就拽着王尚友回家了，仔细看徐慧娟，嘴角上扬，脸色（shai）泛红。 谁都没说啥，剩下的人在屋里聊着天。 李老爷子看着长海说“小瘪犊子，好东西还不拿出来呀？”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从兜子里面把皮球一样的熊胆拿了出来。 李老爷子看了看说“可惜了是个铁胆，这要是铜胆就好啦，但是也不错，个头大！” 李老爷子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小海，你想咋处理？” 长海挠挠头说“爷，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我觉得还是换了钱的好，还有我同事孙小欠的份呢” 老爷子点点头说“行！这要是铜胆咱自己就留下了，卖了就卖了吧。我给你联系，你看行不行？” 长海连忙点头，这还说啥了，老爷子出马还能亏啦？只不过再看李老四在边上用眼睛看看老爷子又看看长海。 都不用问，李老四肯定心里埋怨老爷子撬他行。要不然这颗铁胆肯定由他出手。 李老爷子把熊胆递给张静秋说“小秋呀，烧点开水，把这颗胆烫一下，烫抽抽了就行，然后挂干燥阴凉的地方晾干。回头我联系好，你再让小海给我送过去” 张静秋小心翼翼的接过熊胆，去外屋地忙活去了。 李老爷子又跟长海说“熊鼻子没留下来呀？那玩意儿可是好东西” 在边上的援朝接话嘟囔着说“你这老登，惦记的倒挺全乎！还要熊鼻子，我一颗手榴弹给黑瞎子脑瓜子都炸没半拉，去哪里找那玩意儿” 李老爷子满炕寻么家伙事儿就要削他。 “小瘪犊子，你一天没大没小的，我今天削不死你”完犊子操了，援朝又一次把老头惹火了。 援朝拉着小白，赶紧跑，骑着摩托车就没影啦。 长海也是无语了，援朝从见到老头那天起两个人就犯冲，援朝好像见到老头就不会说人话，老头子也不待见他。 长海从他自己的柜里找出来两包之前孙叔给他的熊鼻子粉和一罐头瓶獾子油，递给老爷子。 “爷，我这有现成的熊鼻子粉，这还有獾子油，这给您拿着” 李老爷子接过来看看说“行，那我就收下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老爷子起身要走，长海又把剩下的半壶鹿的心头血给了李老爷子。 送走李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抗美也要抱着乐乐回家，结果没等长海说话，就让张静秋先说了。 “抗美，今天就跟干妈住吧，都这么晚了，别回家打扰你爸妈啦” 抗美听完，脸皮刷的一下就红了，再一想想干妈说的她爸妈，她的脸都能滴出血了。然后点点头就往屋里走。 长海听完心里这个心花怒放呀，长海心想“媳妇儿你有啥害臊滴呀！咱俩小时候又不比红红和乐乐差哪去，谁没见过谁呀？你还弹过我呢，我说啥啦！” 长海继续胡思乱想着“妈呀！您是我几辈子的亲妈呀！还是想着儿子呀！师傅唉，以后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嫂子哟” 回了屋里，抗美帮着张静秋收拾好桌子就要去张静秋的屋里，长海一看赶紧一手拎一个小崽子给撵他妈屋里“你俩去找妈给你俩好好洗洗，一天到晚造的跟小鬼似滴。抗美，我给你打洗脚水。一会儿再过去” 张静秋在外屋地都乐出声了，两个小崽子冲长海做完鬼脸，撒腿就跑了。 抗美更不能在他屋里待啦，又在长海肋巴扇上扭了一个小麻花，转身就跑了。 睡觉前，长海把光腚拉撒的乐乐给提搂他屋里了。 “还反了你啦，都没个茧蛹子大，凭啥你就能享受这待遇！我跟你姐还没一个被窝呢！”长海和乐乐心里互相诅咒着对方，然后又互相恶狠狠的瞪着。 “哼！大舅哥，你等着，我让我媳妇收拾你”乐乐直接出绝招了。 “你也给我等着，你敢让红红收拾我，到时候我就不让你俩结婚”长海逗着他。 小乐乐小身子一扭，拱进自己的被窝里就不搭理长海了。 这时外面援朝又从院墙跳了进来，然后打开门把摩托车推进来。 援朝进了长海屋里，长海问他“你咋不回家睡去？” “我是彪，不是傻！这时候回去那两口子还不得把我吊起来揍呀，赶紧的帮我打点热水，冻屁了”援朝一本正经的说。 长海又无语了“王援朝呀王援朝，你对自己的定位确实很准确，可是你这一阵正常一阵不正常的毛病有没有点规律呀，就你刚才说的话，说你正常一点毛病没有，还能分析出来他爹妈的情况，说你不正常吧，哪有说自己彪的” 长海摇着头，去给他打热水去了。 第二天一早，长海就感觉自己的褥子湿哒哒的，长海赶紧起来。 当他起来的时候，就看小乐乐一骨碌爬起来，从炕上蹦下地，噔噔噔的就往张静秋的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哥尿炕了，大哥尿炕了” 长海这个气呀！心说“小瘪犊子，你是有仇不过夜呀，蔫坏的玩意儿，你这随了谁了？” 张静秋来他屋里一看，又听长海一讲，乐的都直不起腰了。 长海自己拆着褥子和被套，一边拆一边嘟囔着准备收拾这个小东西，长海决定回头就教红红卸胳膊腿的功夫，等他俩长大了也让红红卸他胳膊腿。 上班的时候，王尚友两只手捂着后腰，两眼雀青的来长海这骑摩托车，摩托车还是长海帮着踹着的。看样老王同志昨晚没少忙活。 再看，过来找张静秋上班的徐慧娟，反倒是满面红光。 长海心想“师傅呀，当年您就没得到啥阴阳双修的功法吗？你这一天天的虎骨酒，鹿血酒补着还造这逼样，要是不喝的话，你是不是人早就没了？” 把所有上班的人都送走了，长海和援朝在家百无聊赖的那也去不了，没办法脸都冻伤了，现在通红通红的，张静秋早上用泡了一宿的干茄子根煮的水，让他俩热敷冻伤的脸，还给他俩弄的生姜泥，让他俩热敷完以后，把生姜泥抹在冻伤的地方。就这形象两个人还咋往外跑？ 第101章 赶海已经麻木的于长海 长海和援朝待在家里，援朝趴在炕上无聊的翻着小人书， 长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屋地，一边守着炉子一边瞅着他妈屋的门。 自从乐乐跑进去以后，两个小崽子插上门就没敢出来。长海就在外屋地堵着小乐乐。敢往大舅哥被窝里面撒尿，反了天啦！ 援朝也从屋里出来了，没办法，炕上烘的尿湿的褥子和被，发出来的味道受不了。 长海找了块羊肉出来，跟上次一样，把羊肉用调料腌上，又做了一些竹签子，就着炉子火又烤上了羊肉串。 长海和援朝你一串我一串，援朝拿着一把肉串放在门缝，还拿一个蒲扇往里面扇味道。 屋里的两个小崽子终于没忍上两分钟就投降了，打开门，呲着牙，喊着“大哥” 长海没管那套，拎着乐乐就进了屋里，摁在炕上，小棉裤往下一退，露出跟蒜瓣一样的小屁股，拿着刚才准备好的竹条就是两下。 小红红看的都傻了！在旁边拉着长海喊“大哥，大哥，你别打乐乐啦，他知道错了” 小乐乐也哭喊着，嗓子喊的都劈了音啦。 援朝在边上倚着门框，撸着肉串瞅着，还一个劲儿的说“抽他！小瘪犊子，没少让我妈揍我” 小红红一看她哥这是真生气了，转身两个小手抹着眼泪就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哭喊着“呜呜呜，我要去找咱妈，我要去找老婆婆，我要去找老公公，我去找爷爷，我去找两个大姐……” 反正她能想到的人都念叨了一遍，其实长海就装模作样的吓唬吓唬乐乐，也没真用力，这时候已经给他摁在炕上的墙角哪里让他面壁罚站了。 都要出院门的小红红也让长海给拎回来了，跟乐乐同样待遇，面壁思过，只不过手里多了四五根援朝给她的羊肉串。 外屋地，援朝继续自己在炉子上烤着肉串，长海在边上和着面，准备蒸包子。 就听屋里，小红红童言童语的教训小乐乐，意思是说他不应该往大哥被窝里撒尿啥的。 援朝听完叹了口气说“唉！夫妻本是同林鸟啊” 长海惊讶的看着援朝，这还是他认识的援朝吗？ 长海和完面，把面放到他妈屋里的炕上醒发上。 然后回自己屋，冲着两个小崽子问“你俩知不知道错啦？” 两个小崽子争先恐后的细数自己的错误，跟长海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 给他俩放出来，这两个玩意儿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忏悔，就是为了援朝手里的羊肉串。 长海一边剁着酸菜，一边看着锅里犒的熊油滋啦。昨天长海特意拿了一大块肥熊肉，单位的人也没意见，熊都是人家打的。还能说啥。 援朝还串了两串熊肉给两个小崽子烤了，但是他俩就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嫌弃腥臊味道太大，援朝到不嫌弃，就着大蒜几下子就撸嘴里了。 长海自己包着包子，援朝看着两个小崽子，一会儿逗他俩一会儿再吓唬一顿，反正两个小崽子这一上午就在两个大哥连哄带吓唬的白色恐怖中度过的。 中午照例还是给两个妈去送饭。两小只跟着去，然后死活就不走了。还跟两个妈告状。给长海气的牙根直痒痒。 就这样长海和援朝在家待了两天，那也没去，但是李老四连着两天给长娟中午送完饭就过来看长海，还给他拿了十几块“袁大头” 终于上班去单位啦，办公室里，穆秀兰坐着，孙小欠仰着脸蹲在地上。穆秀兰小心翼翼撕着孙小欠脸上曝起来的死皮。完事还给他擦上嘎啦油。 给长海和援朝腻歪的呀。这好白菜能让孙小欠这样的给拱了，老天真不开眼了。 长海拿着袁大头和一小包狼牙又去机修车间找到上次的那个八级钳工魏师傅。 上次魏师傅做这个银片包狼牙都有经验了，这回更是轻车熟路了。 长海拿了一条烟和两瓶酒给魏师傅算是酬谢，魏师傅也没客气就收了。 下午二货三人组接通知，后天晚上出车，三个人一算时间，等他们回来正好是元旦。所以他们三人这次需要换的东西很多，不光他们处里的同事，就连厂部也掺和进来了。 晚上下班，李老四和长娟又跑来找他，还给了长海一盒五十发手枪子弹，之前那一梭子都打光了。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照例还是跟车去的农场，这时的农场刚刚把十一万亩芦苇塘划归给他们造纸厂。所以他们跟农场也算半个同事关系。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需要的东西清单还有钱，票一股脑的塞给农场钱科长，坐着拖拉机就跟着一帮人去赶海了。 援朝和孙小欠跟着一群老娘们儿满哪找水坑捡鱼，他俩自从上次当了一回“人形后大灯”之后，对于带壳的海产品看都不看一眼。他俩一致认为还是海鱼好！ 长海没管他俩，自己还是去了那片礁石区，挑大的海蛎子抠了小半麻袋。又来到那片捡海肠的海滩。 海滩上有一片挺大的浅滩，刚退潮，浅滩周围是一层薄冰。隐隐约约能看见水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长海穿着水靴，下了水，水也不深。拿铁锹扒拉上来一看，全是紫海胆。 这给长海兴奋的不要不要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那味道就别提了。 长海当场收拾好了一个就吃了，那鲜甜的味道。跟把大海放进嘴里一样。 长海赶紧拿铁锹往上扒拉，他嫌慢，又跑回去把孙小欠手里的耙子给抢了过来。 随着长海扒拉上来的不光有海胆，还有三四十根海参，长海单独把海参收到空间里，在看看还有一些“海皮燕子”就是海葵，我们这叫它“海皮燕子” 长海知道这玩意儿也能吃，但是上一世他没吃过，不管了装麻袋里，回去让食堂师傅做一顿尝尝。 装了满满一麻袋半海胆，还有一些大的长海跟海参都收在空间里，把孙小欠和援朝喊过来，援朝虎了吧唧的往肩膀上扛，结果被海胆刺扎的嗷嗷叫唤。 回到拖拉机这，查看收获，孙小欠和援朝收获倒是不错，他俩跟着一群老娘们儿分了六七条刀鱼，两条鲈鱼，还有一桶扒皮鱼。 长海麻袋里的东西，一如既往的又被一群老渔民给嘲笑了。海胆这玩意儿是能吃，但是不好收拾，能吃的部分还没多少玩意儿，根本就不是渔民考虑的东西。 长海已经麻木了，每次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他又没法跟人家说“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值多少钱。”没办法嘲笑就嘲笑吧！反正自己认为值得就行！ 第102章 出发前的准备 还跟以前一样，给了农场的食堂大厨五斤粮票，人家才给他们仨单独做了一顿饭。 炖了两条刀鱼，又用大酱爆炒了个“海皮燕子” 对于爆炒的这道“海皮燕子”长海吃不惯，总觉得有股怪味，但是孙小欠和援朝吃的还挺香，还连说好吃。 下午钱科长把他们买的海货都备齐了，好家伙！整整半卡车的东西。 长海又单独找钱科长换了十几个冻板海货，有鱼有虾，还有扒好的海螺肉这些东西。 回去的车上，长海装作睡觉，实际上是意识进到空间里进行盘点了。 空间里最多的东西就是苞米，长海一直没处理，苞米基本上一个月收一次，一次能有一千斤左右，现在一共能有一万斤左右。 其次就是一些细粮，这都是这大半年他跟李老四换来的，大米白面各有两千斤，还有一些杂粮，跟副食品罐头之类的，还有十六箱压缩饼干。 长海地里长的蔬菜和水果，已经攒了好两三个月了，一直也没送给李老四去卖，主要是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卖不上价格。 长海划拉划拉，蔬菜能有将近两千多斤，水果也差不多，光西瓜就八百多斤，关键是空间里树上的果实成熟的稍微慢点。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零零碎碎都是一些算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啥冻板海货，海参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他在李老四那个小市场淘换的一些小玩意儿，啥清末的老家具，日俄战争时期的老毛子的军刀，伪满时期的小鬼子的宣传图书这类的破烂，还有一些烟酒糖茶糕点零食这类东西。 长海回了神，车也快到厂子了，长海跟卡车司机商量了一下，想明天用车帮他给李老四送一趟蔬菜和水果。 司机师傅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两个人约了时间，地点长海就定在他跟李老四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黑市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没有市场了，过往的人还少，靠近江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比较隐秘。 回了处里跟值班的人员交接完，三个人就骑车回家，长海告诉欠哥和援朝明天帮他去干点活。二人没有二话。 看着长海拿回来的一麻袋多海胆，张静秋都想揍他，这玩意儿谁要呀？张静秋都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跟援朝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长海还拿回来一条海鲈鱼和一些扒皮鱼，这两种鱼张静秋还是挺满意，当看见“海皮燕子”的时候张静秋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她的心头好。 晚上，清蒸鲈鱼，酱焖扒皮鱼，凉拌“海皮燕子”，长海动手做了六七个海胆蒸蛋。 今天晚上吃饭就他们家自己，外加一个乐乐，小乐乐彻底成了他们老于家倒插门女婿了。基本上成天在他家，撵都撵不走。 “海皮燕子”除了张静秋，谁都不吃，两个小崽子海胆吃的摇头晃脑。一个劲儿的舔呗长海。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长海就起来，骑着摩托车去小树林，把蔬菜和水果放好，然后用大苫布给盖上，然后急急忙忙的回家接上援朝和欠哥又返回小树林。 孙小欠看着一堆新鲜蔬菜和水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援朝则没管那套，一手拿根黄瓜，一手拿个西红柿，左一口右一口就开吃。孙小欠紧着往自己兜子里装。 长海也没管他俩，往死了吃能吃多少？自己供他俩一百个来回都富裕。 没一会儿，司机师傅开车来了，长海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包蔬菜水果扔进驾驶室，司机师傅啥话也没说，下车跟他三人一起装车。 司机拉着援朝和欠哥，跟在长海后面去了李老四的那个防空洞，在山脚下，长海就让车停在那里。 不一会儿就看李老四和几个人一起过来了，李老四上车一看，乐的前仰后合。赶紧安排人推车运货。 援朝和孙小欠嚷嚷着早饭还没吃呢，李老四又给他们安排饭。 这个年代，谁家早饭是大米饭，小鸡炖蘑菇呀。援朝和孙小欠吃的满嘴淌油。 长海和李老四在办公室唠着“四哥，这批货尽快处理了，我争取年前再给你弄一次，但是不一定有这么多，我那份还是一半粮食和副食品，一半现金和票据” “没问题，三五天的事儿，对了小海，你再弄到野牲口或者好山货，想着点四哥，我也跟别人想想面子啊！” “没问题！对了四哥，你给我点特供票，我有一个山里的猎人朋友媳妇刚生完孩子，我想给他弄点营养品” 李老四一听，直接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他拎着一个大兜子，递给长海“还弄啥票，你忘了咱们干啥的了，拿着！” 长海打开一看全是奶糕，炼乳，肉罐头，红糖这些东西，更可乐的是还有一包应该是欧洲进口的酒心巧克力，这玩意儿长海还是在这个时代第一次见过，他的印象这玩意儿应该在八九十年代才出现的吗。 长海也不管了，反正很满意，也不多说，就收下了。 三个人临走的时候，援朝依依不舍的把玩着一把小鬼子切腹用的短刀。 李老四二话不说，送给他了。给援朝乐的差点抱着李老四亲一口。 长海把他俩送回家收拾行李，他又骑着摩托车去了他们厂旁边的丝绸一厂保卫科。 他们章科长也是长海他爸和他师傅的老朋友，以前去市局开会经常在一起，再一个两个厂子紧挨着，有事儿没事儿经常在一起搞个活动啥的，所以人头都熟。 长海想找章科长买点丝绸，算是给姜喜军的礼物。章科长二话没说带着长海去供销科买了两种最畅销的丝绸，每样半匹。 完事长海送了章科长一兜子苹果和梨。章科长又拉着长海去厂子后面的库房，找人给长海弄了好几铁锹“水缫蛹”（蚕茧缫丝后剩下的茧蛹） 这玩意儿在他们这里不值啥钱，作者记得小时候八几年那会儿，父母一下班路过他们厂子后面，他们厂子就在卖这玩意儿，两三毛钱一铁锹或者一撮子。回家炒着吃，拌着吃或者炖白菜大豆腐都行。 长海把丝绸收进空间，拎着一大兜子茧蛹子回了家，在供销社，张静秋把茧蛹子给同事分了分，太多了两家根本吃不了。 张静秋和徐慧娟请了假回家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长海又去二商店卖了个虎头帽，虎头鞋，拨楞鼓，小皮球，积木这样逗小孩玩的东西。 第103章 看望狗剩子 张静秋在家蒸着馒头，还给长海做了十来个包子。 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一块小面团在面板上玩着。 长海想逗逗两个小崽子，于是就把酒心巧克力给拿了出来。 两个小崽子一看，乐的直拍手，长海心想“小瘪犊子，我还治不了你俩了，看你俩耍酒疯是个啥样！嘿嘿嘿” 结果是长海想多了，小红红吃了三块就小脸通红，没一会儿就开始胡说八道，又唱又跳的，还抱着她妈，长海还有小乐乐挨个亲，闹的没劲儿了，然后趴被垛子上就睡着了。 可是小乐乐吃了五六个跟没事儿人一样，还能照顾小红红。 长海暗叫“他妈的，失算了，忘了这个小瘪犊子是谁的种啦” 长海赶紧把巧克力抢过来，交给他妈，让他妈藏起来。 张静秋吃了一块立马知道咋回事儿，一边乐一边骂长海。但还是把酒心糖给藏起来了。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的饭，炖了个刀鱼，做了个红烧肉，剩下的两个菜都是茧蛹子，炒了一个，拌了一个。 长海和援朝临出门的时候，两个妈和王尚友紧着叮嘱他俩。 王尚友骑着摩托车给他俩送到的厂子，然后回的家。 小白和欠嫂也来送援朝的欠哥，这反倒显着长海有点形单影只了，可是长海也不羡慕，在家的时候长海和抗美就已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互相“拔罐子”了。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列车，长海和援朝，欠哥检查完。也上了车。 列车启动发往目的地。 车上三个人跟同车的同事没事儿侃着大山。吹着牛逼，全都是围绕着他们三个打黑瞎子的事儿。这一宿一帮子人也没睡觉，瓜子皮磕在地上挺厚一层。 这一路上，连着三天，二货三人组除了到达哈城下车吃了顿热乎饭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在车上。 长海明显感觉到这个时候困难时期的苗头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 比如他们三人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几个饭店都开始限量供应了。几个人想补充点副食品，一些副食品店物资都开始紧张。 长海让他俩尽量多攒点钱和票，瞅着有机会多囤点粮油之类的东西。这两个人看着平时不着调，但是对于长海的提醒和自己的观察，很认可长海的忠告。 三日后的下午，列车到达目的地牙林林业局。长海还要去看望姨姥爷和姨姥，援朝和孙小欠谁也不跟他去，两人嫌见长辈拘束。 在杨书记家，长海给杨书记送了十七八根海参，又把这趟带的东西数量跟杨书记说了。 这次一共带了一千一百多斤冻海货和干海货。长海还有点怕他姨姥爷为难。 没想到杨书记还挺高兴，马上挂电话安排，就按一斤换一斤的价格给长海他们猪肉和羊肉。 长海还想起来在李老爷子那里看见陈老爷子的事儿。 杨书记听完很激动说“哎呀！都多少年没看见老政委了，我是得有机会去看看他，他可是我的贵人呀，小海你回去的时候过来一趟，帮我给陈政委和李老爷子捎点东西” 长海答应着，临告辞的时候又请姨姥爷帮他找车明天送他们去林场的松林镇看望姜喜军。 第二天，还是老套路，直接来人找的长海，来人还是杨书记的司机。 三个人拿着东西坐着车，司机轻车熟路的给他们送到地方。 姜喜军正在门口铲雪，看见吉普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挺纳闷，当看见长海他们三个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下车，激动的把手里的铁锹一扔，又搂又抱的迎接他们三人。 让进屋里，董亚菲还在坐月子，姜喜军他妈在家伺候，董亚菲不方便出来，长海他们三人也很懂规矩的就在屋门口看了看姜喜军他妈抱过来的小婴儿。 小东西一打眼就知道是两和水的孩子，白的都发光，奶萌奶萌的，姜喜军也挺有文化给起了个名叫“姜德烈”小名是他妈起的，叫“狗剩子”这就很东北啦。 能看出来，坐月子的董亚菲很着急，紧着喊姜喜军安排长海他们三人。没办法，坐月子的女人出不来。 长海把拿来的东西给铺了一炕，一大兜子营养品，这可是他们山里见不到的好玩意儿，丝绸，给“狗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还有玩具，十根海参给董亚菲补身子，还有两板冻鲅鱼，和两板冻虾。 姜喜军他妈，老太太摸着丝绸不住的感叹着，小丫头姜依娜对一堆玩具很感兴趣，在那里挨个摆弄着。 长海抱起她逗着她问“依娜，你喜不喜欢小弟弟呀？” “小海叔叔，狗剩子不好玩，老是哭。他一哭我就不喜欢了，可是他不哭我又喜欢他了”小丫头童言童语的回答。 “弟弟的小名叫狗剩子，那你有没有小名呀？”长海继续问。 “有呀，有呀，也是奶奶和爷爷给我起的，叫虎妞妞呀，比狗剩子好听多了，我是老虎，弟弟是小狗，以后他就得怕我……”小丫头还想说，结果让她奶奶给接过去了，老太太轻轻掐了她的小脸说“你个小丫头净胡说八道，咱们不打扰爸爸跟叔叔们说话，跟奶奶回屋去玩小弟弟好不好？”小丫头很听话的点着头。 长海他们三人听完差点没笑出声，这老太太也是个“重女轻男”的主，这个大孙子简直就是姜依娜小丫头的玩具了。 老太太抱着小丫头回到董亚菲的屋里去了，不打扰自己儿子和长海他们唠嗑。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倒上茶水就说“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回了家听林场工人们讲了你们三个人的事儿，我都后怕呀！你们咋那么虎呀，一旦踢蹬在山里可咋整？哪是野猪群和狼群呀，就算一帮子好炮手进山打围碰上这么多也不敢轻易出手，你们三连只狗都没有就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宿，你们是真能个呀” 长海说“嗨！军哥，这可能就是无知者无畏吧，我现在想想也后怕。” “我请假在家伺候你嫂子，我妈也在家，我也没啥事，你们要想再过过瘾，正好前天他们进山打围回来的人告诉我在哑巴沟有狍子，离咱这也不远，下午咱们就去，打这玩意儿没啥问题，你们看行不行？”然后就看姜喜军悄默声的接着说“我在家也憋的慌，正好你们来了，我也能去放放风” 这给三个人乐的呀！ 第104章 全歼傻狍子大队 姜喜军和长海他们一起聊着天，老太太在外屋地张罗饭菜。 老太太也是个麻利人儿，没多长时间四个菜，小野鸡炖蘑菇配着贴饼子，酸菜汆白肉，酱炖杂鱼，蘸酱菜。 长海三人也不客气，盘腿上炕，姜喜军又拎出来一壶酒。长海赶紧摆手说不喝，但是架不住劝，除了孙小欠，每人喝了一缸。 吃饭的当口，姜喜军去他媳妇坐月子的屋里跟董亚菲请假，很顺利，他媳妇儿也知道他一个成天漫山遍野乱串的人冷不丁被圈在家里，但是有老婆婆在家管着姜喜军，自己一个当儿媳妇的也不好替他说话。 正好借着这个理由，也让姜喜军出去透透气。 姜喜军眉开眼笑的回来继续喝酒吃饭，酒没足但是饭已饱的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 一切妥当，四个人只领着得宝出发了，没办法姜喜军家不单单是他媳妇儿生了孩子，猎犬得利也刚生了四只狗小崽子。这就叫“添丁进口”“六畜兴旺” 这一路上姜喜军给他们讲着打猎的一些故事和要领，还有各个地方打猎的规矩。 孙小欠好奇的问他“军哥！你打过老虎吗？” 姜喜军乐呵的看着他说“你以为是个炮手就能打过山君啦？那咱们东北的山君也就太不值钱啦，别说打了，我也就见过两回，一次是我十六岁那年，我跟我爹和我大哥去熏獾子。远远的看见一只山君和一只她的崽子，哪是两只过山虎，可是我们爷仨就一杆老洋炮，别说去攒其（骚扰的意思）人家了！光知道跑了。还有一次是三年前，我去三江地区跟人家打围，我们十七个人隔着一条沟塘子看见一条能有八百来斤的山君，后来炮头没让俺们动它” 孙小欠听完有点遗憾，姜喜军继续跟他们讲着打猎的规矩。 “咱们今天去的地方是打狍子，别听那些顺口溜说的啥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纯扯淡，说傻狍子，它要是傻还不让豺狼虎豹给吃光啦，这玩意儿警觉性特别高，跑起来速度还快，你根本没反应，但是打它也有诀窍，那就是打低不打高，一般狍子开始跑的时候都是一高蹦跶起来，打它的时候就等它往下落的时候打，你们记住，一句话叫，打高打脊，打低打蹄” 三个人就差拿个小本本往上记了。姜喜军继续说“咱们这嘎达打猎的猎人跟三江地区和长白山那面没法比，人家那面规矩也多，咱们这除了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达斡尔族这样的渔猎民族。像我这样的在人家那里只能算个半拉炮，你们有机会去哪面试吧试吧。能学到不少东西” 长海他们三人对他说的这些，深以为意。 走了一大半下午，四个人才到地方，据姜喜军讲这地儿以前是一个鄂温克的围场，后来因为周围林场的推进，一些野牲口就往更深的林子里迁移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像鹿还有狍子等等这样习惯回老地方习性的动物出现。 这条哑巴沟里有一条常年不冻的山泉，山泉周围，存不住雪。一些食草类动物或者鸟类经常出现。 四个人看看天也晚了，挨着这条小河沟就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吃完干粮，一直缠着姜喜军讲着打猎的故事听到半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姜喜军从兜子里拿出来三个罐头瓶子，里面装的是苞米碴子，但是明显是用啥东西泡过的，长海他们也起来了。 姜喜军领着他们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片桦树林子边上，然后打开罐头瓶子，把苞米碴子撒在林子边上。 长海一闻就知道这是用高度白酒泡过的苞米碴子。长海问姜喜军这是干啥？ 姜喜军笑着说“咱们先回去收拾收拾，等天大亮了，咱们再过来捡沙半鸡儿，今天早上咱们吃沙半鸡儿” 很多人都把沙半鸡当成飞龙，其实这两个连表亲都算不上，沙半鸡倒是跟鹌鹑有亲戚关系。 长海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请沙半鸡喝酒啊！本身沙半鸡就不咋善于飞行，吃了用酒泡过的苞米碴子，就跟喝醉一样。可不就是捡吗。 四个人回到篝火边上，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四个人又回到桦树林那里。 就看地上二三十只喝多的沙半鸡载歪在地上，有的还扑喽着翅膀还想飞走，有的看样酒量跟孙小欠一样，已经一动不动了。 援朝和孙小欠嗷嗷叫的拿着大布兜子跑过去捡沙半鸡。 一共捡了三十三只沙半鸡，四个人在篝火上烤着沙半鸡，孙小欠和援朝一手拿一个烤着。 姜喜军把他事先准备好的调料拿出来，撒在沙半鸡上面。四个人吃的油光满面。 援朝吃的高兴，又把他爹的白钢小酒壶掏了出来，几个人挨个传着喝。但是除了孙小欠。 一人两只沙半鸡，两张熊油烙的油饼。这顿早饭吃的长海他们是心满意足。就连得宝都啃了只囫囵个的沙半鸡。 把其它的沙半鸡收好，四个人拖着爬犁继续山里走。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翻过眼前的这座山岗子呢，就看得宝，突然在他们前面警觉起来。 姜喜军一看，赶紧过去安抚住得宝，没让它发出声音。 四个人悄么声的来到山岗子上面，四个人往下一看，离他们能有七八十米的山脚下，有九只撅着后腚一片白毛的傻狍子，正在那里，一边用蹄子刨着积雪，一边吃着刨完露出来的草。 就在这时，还没等姜喜军说话，安排咋打呢，孙小欠欠不登的枪就响了！ 长海反应最快，跟着也开了枪。援朝傻愣着还趴在地上看眼呢，仿佛他背的枪就是个摆设，跟他没关系一样，他就是个看眼的。 姜喜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开了一枪，孙小欠和长海的枪声就停了。 这时就看下面这九只狍子，就跑了一只，剩下的还有几只还没等跑到树林子里面就躺下了，直接爆头打死三只。 四个人一条狗，连滚带爬的冲了下去。 姜喜军和长海下来就开始一人一只开始收拾狍子，援朝和孙小欠把狍子捡回来堆到一起。 得宝冲进林子里面去了，没一会儿，就看得宝，坑比扯犊子的，咬着一只狍子的脖子给拖出了林子。至此，九只狍子一只没跑掉。长海和姜喜军收拾狍子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孙小欠自己就打死了六只，长海两只。得宝拖回来的那只，其实是姜喜军开的那枪打在后腿上没跑多远，让得宝给咬死拖回来的。 四个人很高兴，开门红！全歼傻狍子大队。 第105章 孙小欠旋一个 四个人分工明确的各忙活各的，猎狗得宝可算是掏着了，狍子下水可劲儿造。 长海一边收拾狍子，一边跟姜喜军讲着他们三个人打黑瞎子的事儿。 姜喜军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劲儿的叮嘱他们，以后可得小心呀。这是你们手里家伙事好。这要搁在过去，一群人打围就那么几杆老洋炮的时候，这是很危险的。 姜喜军跟他们讲“人在临死之前还要挣扎一下，就别说动物了，就拿这狍子来说，当年我就吃了亏” 姜喜军把扒下来的狍子皮放好，继续讲“哪一年我刚成手，跟着我两个叔伯哥进山。我们三个人，放躺下四只狍子，有一只是我打的，当时就跟你们一样，高兴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跑过去，结果刚到跟前，这只狍子一高蹿起来，冲着我的肚子就拱了过来，当时我也躲不开，心想一只六七十斤的傻狍子能有多大劲。谁都没想到，就这六七十斤的傻狍子，给我拱断了两根肋巴骨。我爬起来的时候，再看这只狍子也没了气。” 长海他们三人听着，也都不说话了，长海心里想着“军哥说的是对的，人要有敬畏的心，万物皆有灵性，自己自从打猎以来，虽然有点惊险，但是还算顺利，可就是这样的心理让他们有点飘飘然了” 援朝在边上突然问“军哥！你吃没吃过熊掌呀！那玩意儿好吃吗？” 姜喜军扭头笑呵呵的看着他说“咋了？兄弟，你们打了一只黑瞎子，熊掌还没捞着呀？” 援朝气哼哼的说“妈个腿滴！都让领导划拉走了，我们连个味都没闻到” 姜喜军接着说“其实这个时候的熊掌还不算最好的，最好的是等到天最冷的时候，那个时候黑瞎子窝在仓子里，没有吃的，只能是舔自己的掌，再一个熊掌一般最好的是左前掌，当年咱们东北进贡的都是左掌，右掌算白送，剩下的后掌才能在市面上见到，这是因为，黑瞎子大部分先舔自己的左前掌，把上面的死皮，老茧都舔没有了，血脉舔的都很通透，舔的实在没啥了才舔其他的掌，再一个夏秋时候的掌没法吃，那正是黑瞎子用掌的时候，皮肉都硬，腥臊味还大。我家里还有两对，回头你们拿走。在咱们这不算啥稀罕物” 长海三人赶紧摇头不要，姜喜军脸一耷拉说“咋滴？不拿俺当哥啦？俺让你们拿就拿，也不是啥贵重东西，拿去牙林卖一斤才四五块钱还不算骨头（作者参考八二年哈尔滨饭店收购价格）一只掌也就是十七八块钱，全当军哥请你们吃饭了。对了，前几天我朋友来看你嫂子还给我送来几个犴达罕的鼻子，回头一起拿走，那玩意儿做好了可比猪拱嘴儿下酒。上次咱们打罕光顾着吃肝就把这个忘了，这次你们拿回去也尝尝。” 长海心里知道姜喜军这是真心拿他们当兄弟，也算是还他们个人情。再推辞就有点装假了。所以就没推脱。 几个人收拾完狍子，姜喜军生火做饭，一人一条子狍子肉，一人一只沙半鸡，放在火炭上烤着。 烤熟以后，姜喜军又拿出熊油大饼，还有一兜子扒了皮的大葱白和自家的大酱。 三个人用大饼卷着烤肉，大葱，抹上大酱，咬上一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进肚子。 长海来了情绪，装做翻找背包，实际是从空间拿了两瓶酒出来。 其他人看见白酒更高兴了，野味儿配酒这才是正道，除了孙小欠以外，这两瓶酒对于他们三人就是矿泉水一样。 酒瓶子在他们三个人手里传着，孙小欠的眼神就跟着酒瓶子移动着。 趁着他们没注意，孙小欠拿起援朝放在身边的酒瓶子，对着酒瓶子嘴直接就“旋”了一口。 长海反应过来赶紧从咱们欠哥嘴里把酒瓶子拔下来。就看孙小欠，眼神迷离，嘿嘿一笑，仰头就躺下了。 长海看看酒瓶子“妈的，这一口，旋进去能有三两多。” 吃完饭，除了孙小欠，三个人又绑了个爬犁，把狍子连肉带皮放在一个爬犁上，孙小欠给他铺好狍皮褥子，盖上两件大衣，把他绑在另一个爬犁上，由援朝拖着。 援朝气的踹了欠哥两脚，嘟嘟囔囔的说“完犊子玩意儿，不能喝瞎基巴喝，还享福了！” 被踹的欠哥，睡的跟小孩一样，嘴角上扬着，时不时的还吧唧嘴。气的援朝停下来又给了他两个嘴巴子。 长海和姜喜军拖着一个爬犁，姜喜军问长海这些狍子想咋处理。 长海跟姜喜军说“军哥，咱们进山你就是把头，您说的算，你想咋处理都按你说的办” 姜喜军想了想说“这玩意儿这个时候也不值多少钱，要我说，你们就都拿回去，回家了给爹妈亲戚朋友啥的分分，比卖钱强，皮子我留下，我给皮子熟好了，让我妈和你嫂子给你们一人做条褥子，再做几条护腿，等你们再来的时候你们再拿” 长海对于姜喜军说的话很感激，这位老大哥从认识他从来都不为他自己考虑。 “军哥那可不行，你是把头，这些狍子你咋滴也得拿一半，我们一人有个一两只就够了……” 长海还要说，姜喜军赶紧打住他“兄弟，别拿规矩说事儿，要是按规矩来咱们都不能进山，按照打围的规矩，进山的人数不能是双数，咱们四个人，你说咋说吧？” 援朝在上边拖着爬犁来了一句“军哥，我爬犁上的这个不算人，顶多算条狗” 姜喜军乐了“你们就听我的吧，回家你们看看我后院雪堆里埋的就知道了，你嫂子生孩子，我的那些朋友，同事送的这些野牲口，天天吃，吃到夏天都吃不完。你们也别跟我客气啦，拿走，都拿走！在跟我争强（jiang）我可生气啦” 长海知道他说是真的，而且这也是真心话，所以就不推让了 “行！军哥就听你的，我们走的时候就带走” 三个人拖着爬犁，冬天东北天黑的早，尤其是安岭这地方，下午四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三个人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到了镇子，路过收山货的孙叔家门口的时候，长海才想起来，上次孙叔给他熟的皮子让他这次来的时候取。 长海和姜喜军说了这事儿，姜喜军冲着孙叔家就喊“叔，小海兄弟来了，去我家喝酒呀！” 话音刚落，就看孙叔一边套着大棉袄一边往外跑。还回头跟屋里喊“老蒯，我去军子家喝酒，晚上给我留门昂” 第106章 龙江菜大厨 一出门就看见长海的孙叔一愣，赶紧笑着说“哎呀！小海你们来啦？光听见军子喊我喝酒了，小海你等会儿我去把狼皮给你拿来” 孙叔说完转身又跑了回去，姜喜军笑着跟长海解释“孙叔也是个老酒腻子，他家婶子看的紧，不让他喝大酒，也就是我找他，婶子才放心……” 话还没说完，就看孙叔夹着一卷狼皮，手里还拎着两只飞龙，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纸口袋又跑了回来。 “军子，这两只飞龙和这包猴头菇炖个汤，也让小海他们尝尝鲜” 姜喜军接过东西，顺手放在爬犁上。孙叔这才看见他们拉的爬犁上的狍子和孙小欠。 “军子！出事儿啦？小欠咋是拖回来的？”孙叔脸色（shai）都变了。 姜喜军赶紧解释说“没有！小欠在山里灌了一大口酒，然后就这样啦。没办法只能给拖回来” 孙叔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们去刀把子岭找那只熊罴去了呢！听说都踢蹬三个炮手啦！你可老实的在家待着。” “没有，前些日子他们打围的告诉我，哑巴沟有狍子，正好小海出差来看狗剩子，我借着这个引子和他们出来放放风，这不打了九只狍子。这玩意儿现在也不值个钱，我就让他们走的时候带回去。”姜喜军跟孙叔解释着。 “嗯！不卖就不卖吧，我都不想收这玩意儿啦，今年也不知道咋滴了，这玩意儿真多，价还上不去。走走走，去你家喝两口”孙叔急捞捞的催着赶紧走。 姜喜军一进家门，就看见他妈在外屋地忙活着。 老太太看见他们回来就说“界别柱子刚才过来送鱼告诉我看见你们从山上下来，我就赶紧给你们收拾饭菜” 老太太看见援朝背着孙小欠，赶紧问“军儿，这是咋滴啦？让野牲口踢蹬啦？” 这次是长海抢过话说“大娘！没事儿，我们中午喝了点酒，他本身不能喝，还逞能，就喝大了” 老太太这才把心放下来，孙叔开口说“嫂子，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整几道硬菜，俺都挺长时间没吃你做的菜啦” 老太太笑着白了他一眼说“滚边啦去，让个礼拜你哥回村走的时候，你才在我家吃的，咋就好长时间啦，咋滴？给你卤的猪头肉吃没啦？回头我再做，让军子给你送去” 孙叔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们老爷们进了屋，把孙小欠放到炕头，姜喜军倒上茶水，拿出烟笸箩，放到炕桌上。几个老爷们儿侃着大山。 孙叔纳闷的看着孙小欠就问“我说，小欠这是喝了多少酒，一下午了还没醒，不能出啥事儿吧？” 援朝闷声闷气的说“还喝多少酒，就他妈喝一口，就成这样了，孙叔没事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闻见菜味儿保证能爬起来” 时间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等姜喜军他妈把菜端上桌的时候，长海和援朝都惊呆了，色香味俱全不说，就连摆盘都很讲究。 长海觉得跟后世的高档酒店名厨做的菜都要高级不少。 老太太一边上菜一边解释说“之前知道你们着急上山，就没咋给你们做，现在没事啦，你们也尝尝大娘的手艺” 老太太一一介绍桌子上摆着的菜，野猪肉烩蕨菜，溜罕鼻，清烹沙半鸡，麻辣狍肉条，鸡汤猴头菇，三鲜鹿尾，飞龙汤，得莫利炖鱼。 长海和援朝一个劲儿的点着头，躺在炕头的孙小欠，闭着眼紧着吸着味儿。然后猛的坐起来，也是傻傻的看着一桌子菜。 旁边的孙叔解释着说“军子妈可是个能人呀，军子爷爷的那些手艺都让他这个儿媳妇学了去，军子爷爷活着的时候，那可是有名的龙江菜大师傅，据说就是因为给伪满皇宫做过菜才跑到咱们这的。咱们这别说林场啦，就是局里有啥重要事情都得军子妈出手。我今天是沾了你们小年轻的光了” 长海听完，赶紧让着老太太上桌吃饭，老太太死活不干，还说“你们吃你们的，菜不够我再做，菜我都留出来了，我还得照顾亚菲，和孩子呢。你们今晚上就敞开了喝” 老太太说完就回了董亚菲坐月子的屋里。 姜喜军把拿了一个二十斤的酒桶，里面的酒几乎是满的，长海赶紧把酒桶抢过来，按着长幼顺序依次给他们的酒碗里倒上酒。就连孙小欠也倒了一碗。 长海想法是“欠哥不是人菜瘾大吗，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彻底大发一次。尝到滋味就长记性了” 姜喜军先敬的酒，然后依次是长海，援朝他们。等这一轮敬酒完事后，孙小欠又躺炕上了，一口菜都没捞着吃，一碗酒也就喝了一半。 长海和援朝吃着姜喜军他妈做的菜，不住的点着头，援朝还拿勺子往张着嘴醉过去的孙小欠嘴里喂他喝飞龙汤，差点没把欠哥给呛死。 被呛醒的孙小欠满哪找水，看见桌子上的酒碗，二话没说直接干了，最后一次吃口菜的机会也被他错过了。 孙叔的酒量赶不上他们，但是他喝的慢，长海，援朝和姜喜军端起来就是半碗，孙叔则是陪着一口。 菜合口，酒下的也快，并且气氛到位，喝酒人的酒量也大不少。 酒桌上，四个人还是围绕着山里打猎的一些故事聊着天。 孙叔作为老猎人，给长海他们讲的故事和规矩更有吸引力。 几个老爷们儿聊着天，这时就听见一声奶萌奶萌的声音问他们“爸爸，你们吃的菜够不够，我让奶奶再给你们做几个菜吧” 几个老爷们儿一看，姜依娜小朋友，怀里抱着两只狗崽子，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着他们。 姜喜军他妈，在后面一把把她抱起来，点着她的小鼻子说“你是不是又偷狗崽子准备往被窝里放啦，得利急的都瞧叫唤，赶紧把狗崽子给奶奶，奶奶给得利送回去” 原来是小丫头去偷狗崽子，看见他爸还在屋里喝酒，就学着大人的模样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小丫头极不愿意的把狗崽子交给她奶奶，老太太抱着狗崽子给送回狗窝去了。 长海一把把小丫头抱上炕“依娜，告诉小海叔想吃啥，小海叔给你夹” 小丫头晃着小脑袋说“俺想吃糖，可是妈妈和奶奶晚上不让俺吃，白天才能吃一块……” 小丫头颠三倒四的说着自己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长海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一包他之前去京城买的大虾酥糖，实际上这也是他放在空间里的，只不过用背包做个掩护。 “依娜，晚上吃糖对牙不好，这包糖给你留着白天吃，但是不能多吃，下次小海叔叔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长海哄着小丫头，姜依娜小朋友，两只小手捧着一包大虾酥，使劲儿的点着头。 没有意外，这包大虾酥还是被进来的老太太给没收了，但是老太太心疼大孙女，破天荒的给小丫头吃了一块。 第107章 准备回返 姜喜军他妈又给他们做了一个干煸鹿肉丁和一个松仁野猪肉。都是配白酒的下酒菜。 长海在酒桌上跟姜喜军和孙叔说“孙叔，军哥多备点粮食吧，你们这离得远，消息闭塞，现在关里已经开始闹饥荒啦，我们过来的路上，不少饭馆，副食品店啥的也都开始限购啦。多备些粮食，终归没啥毛病” 姜喜军很往心里去，孙叔则不以为然的说“怕啥，咱们守着这片老林子呢，还能饿死咱们呀？” 谁也没劝他，这是个人认知问题，再说了人家说的没错，又或者孙叔有别的门路能，再咋滴也是个收了很多年山货的老把头了，说不定人家路子野呢！ 援朝问孙叔“叔儿，在你家门口你说的那个熊罴咋回事儿，给俺讲讲呗。” 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孙叔瞅了援朝一眼，板着脸说“咋滴？你还想去照量照量呀，那可是熊罴，不是黑瞎子，听他们说这只至少能有八百多斤，应该是老毛子那面跑过来的，今年山周边的鹿，狍，麂，兔啥的多，很有可能就是这玩意儿给撵出来的。” 援朝小脖一梗梗，冲着孙叔说“八百斤咋啦，俺用手榴弹还干死一只五百多斤的老黑瞎子呢……” 他还想炫耀，让长海给了他一个大脖溜子后，不放声啦。 长海跟孙叔解释着说“叔儿！别跟他一般见识，纯彪子一个，叔，这只熊罴咱们就没组织人手去围一下吗？” 孙叔对援朝的不忿也不在意，抽了口烟接着说“咋没去呢，没说吗，去了两帮人，踢蹬了三个炮手，还有四五个在卫生院躺着呢，我去看了，有两个算是废啦。” 长海接着问“孙叔，按说这个季节熊不是应该冬眠吗，这熊罴咋还出来晃悠呢？” “谁说不是啊，往年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按老话讲，管熊在山里叫山把头，有时候蹲在树仓子里，受到打扰啥的，一急眼能直接把树仓子给撑开，同时跟着叫唤声，都能给猎狗吓啦啦尿。这只熊罴，我分析也是这种情况。反正你们几个，包括军子，你们就别想啦。” 长海挠挠头说“嘿嘿，叔儿，我就是好奇，顺嘴问一下，再说俺们明天就回去了，想打也没时间呀” 四个人一直喝到半夜，二十斤的酒桶，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多。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略微有点醉意，喝的最少的孙叔，早就秃噜桌子底下去了。 长海看看表，都快半夜一点啦，赶紧止住正在倒酒的姜喜军说“军哥，天太晚了，咱们就碗里酒，结束吧！你看孙叔都不行啦” 姜喜军，看看顺嘴角淌着也不知道是酒还是哈喇子都孙叔，点点头说“行！听兄弟的，别耽误早上你们往回赶” 说着姜喜军端起酒碗，一口就干了，长海和援朝一看，也不含糊，也把自己的酒给给干了。 姜喜军给孙叔架起来，往后背一背，就要出门，长海赶紧说“军哥，不行让孙叔在家待一宿吧” 姜喜军笑着跟他说“小海，你不知道，孙叔今晚上要是回不去家，以后至少三天别想进家门，你们别管了，赶紧上炕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长海不放心，和援朝一起跟着把孙叔送回了家。 一夜好眠，一直到早上将近九点，姜喜军和长海他们才起来，长海和援朝这是很多年很少有过这个时间起床的时候。除了还在睡着的孙小欠，其他人都起来了。 姜喜军妈，老早就收拾完他们昨天晚上的饭桌子。锅里给他们热的饭。 一锅小米粥，羊肉馅的馅饼，油汪汪的卜留克咸菜，还有特意给他们醒酒用的酸菜汤。 小丫头姜依娜手捧着一个煮鸡蛋，坐在小板凳上，瞅着长海他们吃饭。 长海递给她一张馅饼，小丫头摇着头不要，又从自己的小兜子里面掏出来一个煮鸡蛋递给长海。长海也学她摇头不要。 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哪三张狼皮你也放我这吧，回头让我妈和我媳妇一起给你做成狼皮褥子，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拿” 长海赶紧点头感谢“那就麻烦大娘和嫂子啦，我们过来给你们填麻烦啦” 这时候就听屋里坐月子的董亚菲喊着“啥麻烦的，我都快憋死啦，有点事儿给我干我得谢谢兄弟你们” 长海和姜喜军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吃完饭，姜喜军就开始给他们收拾东西，给长海他们拿了两对熊掌，三个罕鼻子，还把已经让老太太收拾好的沙半鸡全都给他们带上了。 长海和援朝紧着跟姜喜军推辞着不要这些东西，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马，长海才算作罢。 姜喜军和长海，援朝，依然是拖着两个爬犁去林场跑通勤的小火车站赶中午的小火车。 姜喜军给长海他们送上火车，依依挥手惜别。 回了车厢上，长海怕两三顿没吃饭的孙小欠饿个好歹的，冲了点红糖水，让援朝喂给他，最起码把命给吊住呀。 长海急急忙忙的去找他姨姥爷杨书记，光想着打猎了，正事儿都忘了，带来的海货还没跟人家交接呢。 杨书记在办公室里，给后勤和食堂挂了电话，然后又拿了两个纸包递给长海。 “小海，这是两根虎骨和两只鹿鞭，你回去交给老爷子，告诉他这是两份，老爷子留一份，转交给陈政委一份”杨书记叮嘱着长海。 长海点着头，把东西放在背包里，等了一会，后勤和食堂的人过来，带着跟长海交换的肉和长海一起回到他们的车厢。 一共五只一百六十多斤的生猪，和五只六十来斤的羊换了长海他们一千一百多斤的海货，给他们后勤和食堂的人乐够呛，好像是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两下子搬运完事，后勤那个管事儿的领导又安排人格外扔给长海和援朝一只生猪和一只羊，说是是杨书记掏钱买的，让长海带回去。 长海赶紧掏钱，掏粮票让他们给杨书记捎回去，可是人家根本就没给长海机会，上了卡车直接就走了。 孙小欠也不知道是喝了点红糖水，还是饿的实在受不了的原因，艰难的睁开了眼。 嗓子都哑了，就说着一个字“饿” 长海从背包里面翻出一个他之前带的猪肉罐头，打开后放在炉子上热着，又拿了两个两和面馒头，掰成小块用温水泡上。 孙小欠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看得出来，这是真饿了。 第108章 长海挨枪 吃了点东西的孙小欠终于有了点精神，坐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猪肉罐头盒，一手拿着块馒头一点点的蹭着罐头盒里剩下的油汤。 长海和援朝在外面检查着已经装完的车皮，和车站人员交接工作。 下午两点多，火车开动，开始回返。车厢里面吃完东西的孙小欠，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跟其他同事手舞足蹈的吹着牛逼。 在旁边的援朝看他吹牛逼的样儿，哪是“掐半拉眼珠”的看不上。 “小海，你兜子里面还有酒吗？我去给他灌半瓶，让他消停点得啦” 长海笑着没说话，拿着斧头去砍了一条子猪肉和一条子羊肉，然后用水缓上，留着晚上吃。当然了，砍的不是杨书记给他的，而是单位换的猪肉和羊肉。 由于哈局列车改了时间表，他们的列车晚上十点多才到达哈城。 二货三人组晚饭就在车厢上面吃的，长海在炉子上烤的猪肉和羊肉。弄的车厢里全是烤肉的味道。 其他同事也学着他们三人，把各自换来的野味儿拿出来放在炉子上烤。 长海看着烟雾缭绕的车厢，仿佛回到了上一世的烧烤店。 车厢里面是别想睡觉了，其他同事火车一停全都跑了，找招待所睡觉了。 二货三人组只能守在车厢里面看着，没办法上千斤的肉都在这里，一旦丢了那罪过就大了。 第二天一早不到六点，火车出发，下午四点左右到了沈阳。 孙小欠还是念念不忘的想去澡堂子，长海不放心车上的东西，给了孙小欠和王援朝一点钱和票，让他俩给捎点给家里小崽子吃的特产啥的。 晚上，整个车厢里就剩长海自己一个人了，长海拿出来姜喜军他妈给他们带的熊油大饼和大葱，熊油大饼这玩意儿不管多冷还是放的时间多长，始终是软乎的。 长海一手大饼，一手大葱，就着他妈给他带的咸鱼就把这顿饭对付过去了。 吃完了饭，长海检查了一遍，没啥问题，就回车厢里包着大衣，靠在炉子边上似睡非睡的歇着。 半夜的时候，长海就听见车厢外面有脚步声，人还不少，能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长海还以为是他同事回来了，但是一看手表，长海立马警觉起来。 都凌晨两点了，同事根本不可能这个点儿回来。也更不可能是车站的人，因为接的通知是早上七点才轮到他们列车编组。 长海弯着腰，悄么声的挪到车厢门口，从窗户往外看，就见五个人正在他们对面的火车车厢里上去下来的翻东西。外面还有一个人朝着他们的车厢用手指着。 长海借着雪光还看到这伙人手里还有两杆老洋炮猎枪。 长海挪到枪柜处，拿出来一把半自动，然后就藏在他们放肉的那个小隔间里，隔间里面除了肉全是冻肉用的雪。 过了半个小时，长海就听这帮人上了他们车厢。 这帮人胆子倒挺大，在他们车厢里就跟土匪进村一样，四下翻着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长海一不做二不休，踹开门大喝一声“不许动！动一动打死你们”然后就朝没人处开了一枪。 也不知道是对方肆无忌惮，还是被吓得紧张，一个拿着老洋炮的人直接就搂了一枪。 老洋炮就是装火药和铁砂子的老式猎枪，打出去的铁砂子呈扇射状。 这个开枪的人八成是紧张的，因为他前面还有一个同伙，仗着这个同伙替长海挡住了大半铁砂子，要不然这一枪咱们的主人公就直接下线啦。 就这样长海的左胳膊还是挨了几颗铁砂子，而那个挨了枪的同伙直接就趴地上了。 长海也没顾得上疼，立马开枪，那个拿老洋炮的人直接就躺地上了。他身后的人赶紧趴到旁边的座椅后面躲起来。 长海咬着牙喊着“不想死的把家伙事儿都扔出来，裤腰带解开趴到地上” 长海稍等了一会儿，看见没人放声，朝着地上又开了两枪，这回好了，剩下的四个人，噼里啪啦的把手里面的家伙事儿都扔了出来。 这伙人的家伙事儿是五花八门，一杆老洋炮，菜刀，砍刀，撬棍，扳手，斧头，匕首。 然后这四个人按着长海的指挥一个个的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又把鞋脱了，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 这时候车站的保卫人员和公安可能是听到了枪声，也都跑了过来。 他们上了车厢后，就看长海左胳膊都让血染红了。 跟长海认识的一位老公安，赶紧给长海包扎上，其他人则给四个趴在地上的人戴上手铐子。 之前的那个开老洋炮的和那个挨老洋炮的看样是没抢救的必要了。 挨了老洋炮的人后背都被打的烂糊了，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主要是离得太近了，而开老洋炮的那个人胸口中一枪，脖子中一枪。都已经死透了。 这时翻看死者的领队公安大喊一声“来人，去把今天值班的赵家俊给我抓起来，死的这个他妈的是他小舅子” 剩下的事儿长海就不管了，认识长海的那个老警察带着长海去医院治伤去了。 长海的这个伤搁在后世，那可了不得，拍片化验，专家会诊啥的一系列的流程不说，没个几万能让你出门才怪呢。 但是时代不一样啊，大夫摸摸长海骨头没事儿，扎上麻药，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就给长海抠抢砂子。 一共抠出来八粒枪砂子，大夫确认没有后，又给长海进行了创口处理，然后缝合，扎了破伤风针，开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后，就算完事儿了。 长海都郁闷了，咋说他也是枪伤呀，咋滴不得挂个消炎药，让我躺两天呀！ 长海好说歹说的让大夫给他开了一个青霉素。大夫还说他真矫情。没办法这个时代就这样，他这点伤在大夫眼里跟手剌）个口子没区别。 一通折腾，长海扎上吊瓶的时候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是紧张之后的精神放松，还是那个二把刀大夫给长海扎的麻药有点过量，反正是长海睡了过去。 长海是被孙小欠喊护士拔吊瓶的喊声吵醒的。 长海睁眼看见援朝和孙小欠站在他病床边上，两个人都是两只手在身前抱着，略微的低着头，跟他妈给遗体告别似的。 长海起来蹦地上，挨个踹着他俩，他俩也不跑，反倒是挺高兴。这说明长海没啥大事儿。 第109章 全家出动接长海 援朝和孙小欠挣着背长海回列车上，这一路上援朝背一会儿，孙小欠再背一会儿。给长海折腾够呛。 长海让他俩雇个车也行啊，他俩还不干，偏要背着他，还说雇车体现不出来他们的兄弟情深。去他妈的兄弟情深吧，你两个傻逼少惹点事儿比啥都强！ 回到车厢，其他同事也都过来嘘寒问暖的问候长海，长海光黄桃罐头就收了十几瓶。 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过来跟长海做了笔录，还要了联系方式，要不是经常有交往，长海可能得待上几天。 长海也打听了一下哪几个小偷的情况，哪个开枪被长海打死的就是他们的头，剩下的都是些二流子，嘎杂子的一类社会边角料。被打死的那个人的姐夫是编组站保卫科人员，他们利用他姐夫的关系最近没少在铁路的货场，停车场盗窃物资。 这些人至少发配去“修地球”弄不好就得吃“花生米” 剩下的就不是长海他们操心的事儿了，中午饭可是太丰盛啦，四五饭盒的炒菜不说，光烧鸡就整了三个还有酱牛肉，猪头肉之类的。都是同事们给长海买的，要不是长海，他们损失可就大啦。 下午两点列车出发，依然是晚上七点列车进了造纸厂储木场。 下车的时候，长海站在车厢门口都没敢往下走，除了王尚友以外，两个妈领着两个小崽子，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就连李老爷子都来了。 原来是派出所挂电话到他们厂核实情况，其实就是告诉跟王尚友一声。老王同志刚一听这个消息，腿都麻了，后来听说长海没事这才回了神，赶紧回家通知两个妈，结果在供销社就让自己媳妇儿给挠了，往常都是长海给拦着，这回可倒好，张静秋吓得都瘫地上了。最后还是四五个供销社的老娘们给这两口子分开的，就这样，王尚友被挠的跟大花猫一样。 长海是援朝和孙小欠给抱下来的，没办法，他堵着门不走，后面人下不去。 几个女同志眼睛哭的跟桃一样，张静秋和徐慧娟仔细的翻看着长海。这给长海弄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王尚友也过来查看情况，结果让徐慧娟一个大脖溜子扇一边去了，虽然天黑，但是借着灯光明显看得出来，王尚友脸上，脖子上让徐慧娟给挠的一绺一绺的血道道。 长海心想“我这点伤算个啥，比起这个老逼登那不差远啦，这都快毁容了” 李老爷子背着手走过来，拽着长海的胳膊仔细的看“嗯，问题不大，没伤到骨头，是机砂，要是自制的就废了” 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说“爷爷，还是您老有经验呀！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李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说“小王八犊子，那么多人你不会瞅机会跑呀，找人回来再抓他们呀！你倒好呈啥能！还打死一个，你不怕剩下的人一急眼跟你搏命呀！” 长海挠挠头说“当时没想那么多，他们又没啥好家伙事儿，我就想着吓唬他们一下，谁成想被我打死的那个人一紧张开了枪，还把自己人给崩死一个” 长娟两口子过来赶紧说“爷爷，你也看到了，小海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就别在这待着了，赶紧回家吧” 老爷子和两个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着收拾东西往李老爷子的车上搬。 保卫处和厂部的肉王尚友都安排人去搬运了。剩下的全是长海他们三个人的。 九只狍子，一只生猪，一只收拾好的羊，还有一些单位同事送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他们的行李背包。 分给孙小欠三只狍子，一套罕鼻子，五只沙半鸡，熊掌长海要给他一对，孙小欠死活没要，说是留着给长海补补，最后拗不过孙小欠只拿了一只，王尚友又给小欠格外从换回来的生猪和羊上面砍了一条肘子和一条羊腿。这是格外的，王尚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再说了说是一斤换一斤，但是每次都能多那么几十斤，这是看不出来的。换句话讲，不得给三个孩子点辛苦费呀！ 援朝骑着摩托车送小欠回家，老爷子车里基本上都装满了，老爷子打发司机小陈开车拉着长海先回去，把车卸完再回来接他们。 抗美和长娟两口子则蹬着自行车往回走。 所有人都回了家，全都聚在长海的屋里问着长海和援朝这趟车的所有细节。 长海坐在炕上，抗美在边上拿着急救箱，一边给他检查着伤口一边给他上药，而且还吐槽这说“这啥大夫呀，这针缝的跟衲鞋底子似滴，都赶不上个实习生” 长海对抗美说的话深表认同，要不说还得是专业的呀，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个大人对长海的话都不咋信了，这小子光讲不咸不淡的，无关紧要的说。 结果就是援朝成了重点审问对象，援朝从他们出发到他们去打猎，再到他们回到家，事无巨细的说了好几遍，过程中还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援朝感觉他这辈子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烧水壶里的水都让他喝光了。 几个大人听完，除了长海挨了一枪以外，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打猎也不那么紧张了。再说这回打的还是狍子。 看他们三堂会审完毕，长海问他妈“妈呀！有饭吗？我饿啦！” 张静秋一听到长海这句话，眼睛立马红了，哽咽着说“那这就去给你下面条” 李老爷子一看，也没啥事儿了招呼李老四和长娟就要回家去。 张静秋拦着不让他们走，李老爷子索性也不走了，在炕头腿一盘，拿着长海带回来的一网兜黄桃罐头逗着三个小崽子玩。 两个妈和抗美在外屋地忙活做饭，长娟挺着肚子也帮着忙活。 援朝和李老四帮着长海分捡带回来的东西。 长海和援朝的东西都合在一起了，两家也不分你我。 六只狍子，两套罕鼻，十只沙半鸡，三只熊掌，一只生猪，一只羊。这些东西都堆在地上。 两个妈进屋看着地上的一堆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害怕。这个年代，普通家庭粮食都得算计着吃，可是他们家肉堆的都跟小山似滴。这别让人知道了这不是遭祸吗。 后来还是老爷子深谋远虑，狍子一家留一只，剩下的李老四拿去换粮食，老于家老王家一家一半，猪肉按着长海一家跟老爷子认亲的名义，给朋友邻居一家分上个一斤半斤的。剩下的两家一家一半也行还是卖了也行。熊掌，罕鼻子，沙半鸡就留着吧，是送送礼也行，或者过年过节的自己吃也行。 最后张静秋又给老爷子一对熊掌和一套罕鼻，老爷子也没推辞。有啥可推辞的，都是一家人。 晚上，两个妈炒的干吧愣子沙半鸡，烀的狍子肉蘸蒜酱，狍子肉炖酸菜，猪排骨炖干豆角，这是长海和援朝从小的最爱，还有长海带回来同事给他的烧鸡，酱牛肉这些菜。 第110章 小红红要离婚 吃完饭，老爷子和长娟两口子在家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长海坐着老爷子的车去了他们厂，没办法，不去不行，毕竟长海打死了一个，市局来人需要备案。 保卫处办公室里面，王尚友和陈厂长在办公桌两头互相瞪着对方。 因为一千一百来斤的肉厂部要拿大头，王尚友不干。 办公室门口围着一群等着分肉的同事，长海和援朝，孙小欠一出现在门口同事都围过来跟长海嘘寒问暖的打着招呼。 这时办公室里终于有了结果，厂部拿七百斤肉，保卫处留四百斤，但是厂部得批给保卫处二十吨好煤。（作者查到五八年国家定价一吨无烟煤平均价格是15.84元） 二十吨煤给处里职工发发福利也挺好，一人能分个半了吨煤。 陈厂长气呼呼的往外走，都快出门了又回头指了指王尚友，两个人都笑了。 保卫处对王尚友的安排很满意，大冬天的各家各户煤本上的那点煤根本不够用。 王尚友冲着门口拎着大砍刀的大厨刘师傅说“老刘，按着一人六斤分肉！剩下的食堂留着改善伙食” “好勒！处长您就擎好吧！”老刘答应完就被一群人簇拥着去了厨房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三人，把他们叫进办公室，然后给市局挂了电话，让他们来人做一下记录。 “小海，做完笔录，你们三个去你们陈大姐那里领钱和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些花生瓜子，汽水啥的，对了，还有两筐橘子和两筐苹果你师娘是特意给留出来的，你们一起拉回来，咱们处里元旦要搞个联欢会。” 长海答应完出了门，三个人也跟着一群人闹哄哄的在食堂分肉。 长海没想到的是市局过来给他做笔录的竟然是郑副局长亲自来的。 办公室里，郑副局长拍着长海的肩膀，眼神满是欣赏。 “老王！我就说这小子有出息，面对六名歹徒，这个年纪能做到，临危不乱，有勇有谋，机智果敢……”郑副局长还想继续说。 王尚友赶紧拦住他“老郑你给我打住，我警告你，别打这小子的主意，不可能给你，赶紧的，该干啥干啥得了” 长海也受不了这位局长的彩虹屁，等着有机会让小红红跟他比量比量。看看到底谁厉害。 笔录做的也很简单，也就是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遍，再回答一下几个必要的问话就算完事儿。 郑副局长和他带来的警察给长海做完笔录，依旧恋恋不舍的拉着长海聊着天，王尚友害怕夜长梦多，让刘师傅剌）了一条猪肉给郑副局长和两个办案警察打发走了。 二货三人组中午都没在食堂吃饭，在陈大姐那里取了钱就跑了。没办法食堂都进不去人，中午做的大葱炒羊肉和酸菜烩白肉根本没够分的。长海他们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三个人找了一家清真馆子，一人一大碗羊汤，一人四个芝麻酱烧饼吃的五饱六饱的。 供销社里两个小崽子谁也不搭理谁，小红红一看见长海来了，哭着就扑到长海怀里“大哥，你给我做主，我要跟乐乐离婚！呜呜呜” 一屋子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小乐乐在炉子边上低着小脑袋，小心翼翼的抬眼瞅着长海。 “你俩都没结婚，离的哪门子婚？”长海把小丫头给抱了起来。 “乐乐这个败家爷们，把昨天大姐夫给我俩的巧克力糖分给秀秀吃了，他不喜欢我了，哇哇哇”小丫头越说哭的声越大。 小乐乐赶紧在旁边说“大哥，大哥，没有，没有，我是用糖跟秀秀和二幺换的糖葫芦和冻梨，我喜欢红红，我不离婚！呜呜呜” 供销社一群售货员，全趴在柜台上嗑着瓜子，全都笑不活啦，看着两个小崽子的表演。 小乐乐一抽一抽的继续说“红红你不也是吃了糖葫芦和冻梨吗，那就是我跟他们换的”乐乐说完继续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长海抱着小红红哄着她，援朝抓着乐乐装着样子踹了他两脚，结果小红红又不干了。 “大伯哥，不许你打乐乐，你再动我男人试试，我让我老婆婆削你” 这给援朝气的呀，啥玩意儿啊，全家他也就能欺负欺负这个弟弟，结果人家现在还有人护着。去他妈的，爱谁谁吧。 长海把小丫头放地上，两个小崽子又和好了，守着炉子，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俩明白的话。 长海把需要的东西单子交给供销社主任，主任安排人称东西，也没多少，只不过是苹果，橘子还有汽水占地方。 长海胳膊还吊着呢，援朝和孙小欠骑着摩托车跑了两趟才把东西送回处里。 还有三天元旦，三十一号厂里有个年度表彰大会，晚上处里有联欢会。 联欢会前两天二货三人组没事儿就休息了。 援朝骑摩托回来了，还给两个小崽子揣了七八个橘子。 小红红纯纯属狗脸的，这给援朝一顿夸的呀。都飘了！ 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回家?点油滋啦吧，晚上包点酸菜篓子吃呗” “行行行！?大油的时候小心点昂，你胳膊不得劲，别烫着”张静秋叮嘱着。 长海和援朝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 长海动嘴，援朝动手，还别说援朝这个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次干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两个小崽子，搬个小板凳离祸远远的坐着等着油滋啦出锅。 长海这次带回来的肉，早上张静秋和徐慧娟都已经分好了，并且趁着早上上班按照李老爷子说的，给邻居和同事每家都分了一两斤，就连周老师都给了，周老师媳妇儿破天荒的跟她俩说了谢谢。 送肉的时候，两个妈统一编的话就是“家里的孩子们认了爷爷，这事儿就不摆酒席了，老爷子高兴从部队托关系买的肉让给大家伙分分”邻居也都知道有李老爷子这么个老头，长娟结婚的时候，以及平常周末都见过。所以就没人说啥。 一百六十来斤的肉剩了不到八十斤，两家也把猪肉和羊肉一家一半给分了。 援朝回家也把肥猪肉给分出来，在长海家一起?成猪油。 肉滋啦出锅了，援朝和两个小崽子又争了起来，红红要吃拌白糖的，乐乐要吃拌盐面的，援朝跟着起哄要吃拌酱油的。 长海没办法一人一小碗，爱拌啥拌啥。 第111章 元旦联欢会 援朝三口两口就把自己的肉滋啦给吃光了，两个小崽子看他吃完，护着自己的小碗，跑进长海屋里去了，援朝气的站在门口骂他俩“小没良心的，我还偷橘子给你俩呢” 门开了一个缝，伸出一个小手，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就听屋里乐乐说“大哥，先还你一个橘子，等你老了没人要，我俩养活你” 援朝傻傻的接过橘子，就看门一下子就关上了，并且还插上了。 援朝反应过来，差点把门给踹开进去揍两个小崽子。 长海笑着拦住他，又让他和面，馅得等两个妈回来调，酸菜篓子的馅长海掌握不好。 晚上，两个妈加上抗美一边包，一边蒸，就这样都没供上王尚友，长海和援朝吃。 一个酸菜篓子连馅带苞米面能有三两，王尚友自己就造了十二个。 两个妈算算这爷三和两个小崽子一共吃了三锅。 徐慧娟骂王尚友“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皮燕子都没褶了还吃这么多” 王尚友假装没听见，一抹嘴，走了！ 在家里闷了两天，长海都感觉自己快长毛了。终于到了厂里搞活动这天。 长海作为保卫处的先进工作者，上午得参加厂里的表彰大会。 长海在他们厂俱乐部门口，抗美喊住他，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把他胸前的大红花给摆弄摆弄。抗美就跟自己得奖一样。 长海跟着一群先进工作者上台领了奖，一张奖状，一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的搪瓷缸子。 本来是要长海发言的，长海觉得自己吊着胳膊形象不好，就给推了。 长海问旁边的人“以前不都是给个跨栏背心吗，这咋改茶缸子啦，我的背心让我妈给绞了准备给我姐的孩子当尿戒子，我还想这回换一个呢” 旁边人瞅了他一眼说“你傻呀！大冬天给你发跨栏背心，你能在外面穿出去呀？” 长海对这个解释表示认同。 中午厂子给全厂职工提前发的餐券，厂食堂中午的菜也不错，四喜丸子，白菜粉条炖肉，葱炒肉，再加一个萝卜丝粉条汤，汤里一层油花，零星的还能看见几个肉滋啦。每人每道菜都是一份。 王尚友安排援朝和长海替各个值班点的人送饭。 长海去储木场的时候，远远看见蒋小勇和他奶奶还在那里扒树皮。 长海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王八犊子，咋把这一老一小给忘了” 长海安排援朝去给老张头送饭，还把援朝的餐票给抢了过来，借了几个饭盒，又打了两份饭菜，又从空间拿出三十斤苞米面，十斤大米。 “小勇！看看我给你带的啥？”长海离着老远就喊蒋小勇。 这一老一小抬头看长海，蒋小勇赶紧跑过去迎着长海。 “蒋奶奶，小勇，咱们厂过节会餐，这是食堂的菜，我给你们打了两份。你们拿回家热热吃，还有这是两袋粮食蒋奶奶你也拿回家，过节了，算我的一点心意” 老太太和蒋小勇一个劲儿的推辞，最后长海把脸子耷拉下来。老太太一看他不像是装的，也就把东西收 长海露出了笑模样，转身就走，老太太摁着蒋小勇跪下冲着长海磕了个头。 晚上下班，抗美拉着长娟两口子又找了白小白，也来他们保卫处看热闹。 晚上保卫处的会议室热闹非凡，下午一群老娘们儿拉着几个小年轻就给布置上了。 棚上拉着五颜六色的小彩旗，办公桌围了一圈，给场地中间空了出来。 桌子上花生瓜子，糖块，汽水，苹果橘子都堆满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主持活动的竟然是欠哥和欠嫂。 长海心说“怪不得援朝说欠哥这两天和欠嫂鬼鬼祟祟的，他还以为他俩扯上犊子了呢。原来是憋了个大招呀。这对狗男女！” 各个科室都有节目，大多都是革命歌曲和戏曲。 伴奏的是副处长李焕新的手风琴和大老姜的二胡。 让人惊艳的是孙小欠和穆秀兰，他俩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首《山楂树》这两人唱的，很对得起长海心里骂的那句“狗男女” 长海真没想到，欠哥和欠嫂还有这两把刷子，其实也没啥，孙小欠他爹解放前就是搞宣传的，吹拉弹唱啥不会，欠哥熏也熏出来了。 长海作为处里的团宠，一群小年轻闹闹哄哄的让他也来一个节目。 长海也不推辞，想了想后跟他们说“一会儿我唱一个我跟别人学的类似二人转的歌，但是你们得等一会儿，我得跟李处长对对谱子”众人也不反对，结果把王尚友给坑了，刘大姐拽着王尚友要跟他来一段白毛女给长海垫场。 王尚友还让一帮老娘们给打扮上啦，弄的跟杨白劳还真有七八分像。关键是刘大姐比王尚友还大两岁，扮演喜儿。 长海想到了上一世的一首《东北的冬》这首歌，他跟李焕新对着谱子，长海唱一句，李焕新记一句。 还别说，他们保卫处真是藏龙卧虎，李焕新就听了一遍，基本上就能用手风琴拉的差不多。 李焕新还即兴编了一段前奏，中间那段女声唱的《月牙五更》长海拉着抗美找了个没人的办公室“嘴对嘴”教了她几遍，跟李焕新对了两遍，长海觉得没啥问题了。 这时王尚友和刘大姐的白毛女也演完了，大家一致表示，黄世仁如果看见这样的杨白劳和喜儿，不光不能收租子，抢喜儿，就连地都能送给杨白劳。 长海上台，清了清嗓子，等李焕新的前奏完事，开嗓就是…… 打冰尜 欻嘎拉哈 成串的辣椒在墙上挂 窗户上都结霜花 兜里都揣着爆米花 纯粮的酒它火辣辣 大铁锅里贴饼子 大茶缸子老红茶 扭起来秧歌吹喇叭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半夜三更总雪打灯 大棉裤它最抗风啊 夹鞋片子冻脚疼 打出溜滑堆雪娃 冰车一滑就不回家 粘豆包儿得蘸白沙 酸菜缸里开白花 东北的冬 刮西北风 大雪壳子三尺冰 热炕头上最招风 火盆一围就满脸红…… 抗美的那段月牙五更更是让所有保卫处的同事都扭了起来，长海觉得自己媳妇唱二人转很有天赋。 在场的同事，敲桌子打着点的，起着哄的，还有一群老娘们儿和老爷们直接下场扭起了秧歌。 保卫处的元旦联欢会，彻底达到了高潮！ 第112章 做熊掌 联欢会的节目在刘大厨的一声“吃饺子”的吆喝声中结束。 除了值班，出差，巡逻人员以外，保卫处加上各个分厂的保卫人员能有七八十人一起在食堂里聚餐。 长海嫌太闹腾，拉着抗美就跑了，瞅着没人的地方长海在空间找了些东西，骑着摩托车带着抗美就来到江边一处沙石滩。 长海四处捡了一大堆柴火，点了一个火堆。怕抗美还冷又把自己的军大衣给她围上。 长海拿出来一只收拾好的山野鸡，用调料涂抹好，从火堆里扒拉出来一些火炭，把野鸡架在上面烤。 害怕抗美饿了，又拿出好几盒罐头让抗美先吃。 抗美从兜子里面拿出一个饭盒，里面是一盒饺子，放在火炭边上烤着。 两个有情人，坐在火堆边上，长海望着被篝火映红脸庞的抗美，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抗美也觉得这样挺有感觉，很自然的头就靠在了长海的肩膀上。长海伸手搂着抗美的肩膀。 他俩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野鸡冒出糊味儿了，他俩才发现。 一只野鸡，除了烤糊的地方长海给吃了，剩下的全让长海塞抗美嘴里了。 除了野鸡还有饺子和罐头，抗美让长海塞的都走不动道了。 天都很晚了，两个人才收拾好回了家。 张静秋依然是亮着灯，坐在屋里等长海。 长海进屋，张静秋赶紧拉着他说“你师傅和你师娘过来说，想找找人把你的户口本改一下，趁着过年的时候就让你和抗美把婚事给办了” 长海心里倒是挺激动，抗美岁数够了，自己还得一年半才够。 “妈！我没意见，抗美应该也没意见，我就是怕别人说三道四的” 张静秋看看他“行！回头我再跟你师娘商量商量，指着你师傅白费！赶紧睡觉去吧，明天元旦休息，还得去老爷子那里。” 长海临回屋的时候，把睡的跟小猪一样的小红红的小脑袋一顿呼噜，到底是给小丫头弄醒了，红红气的就要蹦地上打长海，刚从炕上准备往下蹦，就让她妈给提搂起来，摁炕上了。 张静秋拿着笤梳疙瘩打了长海一下“赶紧滚蛋，好容易给她哄睡着了，你又给她折腾醒了” 第二天早上，长海因为胳膊上有伤，就没练功，闲着难受，用那只好胳膊拎着水桶去打水。 水井边上，邻居董大爷和李大娘大儿子李明架着柴火在那里烤着水龙头。 “董大爷，大明哥水管子咋又冻啦？”长海跟两人打个招呼。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是长海，董大爷开口说“小海呀，包水管子的破棉被昨个儿让几个小崽子拆去玩了，一宿冻了个严实。” 水管子得慢慢烤，反正今天都休息，也不着急，长海把水桶扣过来坐在边上聊着天。 “董大爷，我大山哥啥时候回来啊？不都从对岸撤回来了吗？” “正办理复员手续呢，年前就能回来，”董大爷露着笑脸跟长海说。 董大爷的儿子四年前参军，因为从小就跟董大爷学得一手木匠手艺，就安排当了工程兵，正好对岸战后重建，他们部队就过江去了。 李明在边上接着说“我大山哥回来就去俺们建筑公司，这回好了董大爷，大山哥，还有我都在一个单位了。小海，天太冷了，你把水桶撂这，回头我给你把水打回去，伤口别冻了” “没事儿的，大明哥，我这练不了功，闲着难受，拎桶水不耽误” 这时水管子发出呼噜噜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就听噗呲一声，水龙头就冒出水了。 董大爷和李明让长海先接了水，长海拎着水桶回家，又接了三趟才把水缸接满。 吃完早饭，在老王家汇合，王尚友骑着摩托车拉着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先走了。长海也能开摩托车，但是受了伤的那只手总是不方便。 援朝骑自行车带着长海，抗美自己骑一辆自行车。 两家人都来到老爷子家，李老爷子早早的就在院子门口张望。 小东升跟个肉球一样，在老爷子身前身后绕着。 老爷子看见他们来了，立马眉开眼笑，两个小崽子跟两个挂件一样搂着老爷子的腿，一声跟一声的叫着爷爷。 没管三个大人，老爷子拢着三个小崽子就回了屋。 长海，抗美，援朝到的时候老爷子家已经是热火朝天啦。 两个妈在厨房收拾饭菜，长娟挺着肚子哄着三小只，李老四在边上看着，害怕小崽子没轻没重的碰到他媳妇儿。 老爷子和王尚友喝着茶水聊着天，李老四时不时的还得过来伺候着。 三个年轻人进了屋，跟老爷子问了好，李老爷子破天荒的冲着援朝问道“小瘪犊子，你媳妇儿呢？咋没给接过来？大过节的你就把人家一人给扔宿舍呀” 援朝都愣了，这是啥情况，这老登咋突然关心我了，平时不都是要削我吗，长海踹了他一脚“赶紧的，去吧小白接过来” 援朝才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转身就跑了。 老爷子招招手让长海到他跟前，然后跟他说“小海，你经常打猎，野物吃的也不少，熊掌还没吃过吧？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爷爷的手艺，你妈给我拿的一对熊掌我连着你姨姥爷给拿的东西送给老陈一只，剩下的这只两天前我就收拾好泡上了。今天就给你们做一个扒熊掌” 长海附和着说“爷，您还有这手艺哪，您没参加革命前当过厨子吧” 老爷子笑着白了他一眼，接着说“去边拉去，我要是厨子就不参加革命了，都饿的活不下去了才闹的革命。这个扒熊掌，还是当年三下江南，四保临江的时候，一次战斗结束突击营占领了一个师指挥部，指挥室整整一桌子菜没动，他们连桌子都给抬回来了，这桌子菜里就有一道扒熊掌，后来我先问的他们的厨师这道菜的做法。这回好了，终于可以试试手了” 长海对老爷子的手艺深表怀疑，光吃过没做过，还信心十足。好在姜喜军送给他熊掌的时候，他仔细的跟姜喜军他妈问了如何做熊掌。 长海想着，一会儿老爷子伸手的时候，自己过去帮着打个下手。这要是糟蹋了可就暴殄天物啦。 第113章 准备结婚 老爷子和长海来到厨房，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特意留的是只左掌。 并且也已经刷洗干净了，老爷子指挥，长海伸手干，找了一个瓦罐，把熊掌放进去加凉水煮，煮到熊毛能薅下来的时候趁热去毛去黑皮。 然后再放进罐里闷煮，等着熊掌壳翘起来后，去壳，去爪，去骨。 然后熊掌焯水加白酒去腥，然后切片跟配料，发泡好的香菇，火腿等等一起装进一个大碗里面，灌上鸡汤上锅蒸。 老爷子和长海在厨房手忙脚乱的忙活着这一道菜，两个妈和抗美全都在边上跟着配合，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那叫一个闹挺呀。 最后老爷子还是长娟和小东升给拉回屋里去了，这老爷子再在厨房忙活会儿，别说吃饭了，作战地图都能挂厨房，都快让他整成作战指挥室了。 长海跟两个妈讲了一下熊掌的做法，两个妈一听就明白了，常年做饭，做菜，知道程序就能整的差不多，好吃不好吃的无非就是火候问题啦，这个不难，勤着尝尝就行了。家里做饭没那么多讲究。 没了老爷子和长海的捣乱，两个妈和抗美反倒是做菜做的更麻利了。 随着张静秋一声“放桌子，开饭”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了，搬桌子，椅子，擦桌子，收拾碗筷。 李老四去拿酒和汽水，三个小崽子跟在他后面捣乱。 援朝这时候也带着小白回来了，抗美埋怨他说“早让你去接小白，你不去，多跑一趟好受了？”说完拉着小白进了屋。 所有人收拾妥当，围坐在一张大桌子，两个妈和抗美一上午没白折腾，一共十六个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那道扒熊掌，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儿，人家还做了一个溜罕鼻，这也是光听长海叙述，人家两个妈做出来的。 除了十六个菜，还包了狍子肉馅饺子当主食。长海觉得这两个妈以后开个饭馆绰绰有余。 在李老爷子将近三分钟的祝酒词后，所有人都开始动起了筷子，而且都是不约而同的伸向熊掌。 大人们对这道扒熊掌很感兴趣，老爷子尝了一口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没想到老了老了大孙子给爷爷弄了个熊掌吃，值啦！” 长海又给李老爷子夹了几片罕鼻，然后说“爷爷，您再尝尝这个罕鼻，我那位打猎的朋友他妈是一位龙江菜高手，这个熊掌，罕鼻，飞龙，还有猴头可是号称龙江菜的四珍” 老爷子尝了一口罕鼻后不住的点头说“好吃，好吃，这可是下酒的好东西啊，来来来都尝尝” 三个小崽子不太喜欢熊掌，可能是太腻口的原因吧，每人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只对着一大碗水果罐头使劲。 王尚友敬完老爷子一杯酒之后跟老爷子讲“老首长，有个事儿得您拿主意” 老爷子喝了口酒，看着他问“咋滴？还有你大本事做不了的主？” 王尚友接着说“还不是长海和抗美的事儿吗，两个孩子同岁，抗美到年龄了，可是长海不行啊，还得等一年半。我们三个大人商量着实在不行给长海把户口改了，但是长海是厂后备干部，又怕别人拿这个说事儿” 老爷子桌子一拍“去他妈的，谁他妈敢说让他来找我，改个屁户口，我安排，咱又不是不领证，就是岁数不到呗，只不过让他们提前把证发给咱们。” 老爷子冲着长海放低声音问他“孙子，跟爷爷说你想啥时候结婚？” 长海扭头看看坐在他边上的抗美，然后回过头跟老爷子说“嘿嘿！爷爷，当然是越早越好”话刚说完就哎呦的叫唤起来。 抗美又赏了他一个小麻花，惹的所有人都一通大笑。抗美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时援朝不干了，闷声闷气的说“咋滴！俺和小白就不能结婚啦？俺也要结婚” 一群人愣愣的看着他，紧接着又是一通大笑。老爷子更是乐的前仰后合。 “好好好，好事成双，那就把援朝的事儿也一起办喽，小白丫头你是咋想滴？有啥困难想法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 李老爷子听说过白小白的身世，通过平时几家人聚餐也了解了小白。并且非常认可这个能吃苦，还很阳光的丫头，要不然也不能撵援朝先去接她过来。 小白低着头说“俺没话说，爹妈早就不认我了我回过几次家都把俺给撵了出来，只是怕俺舅他们闹，再一个俺每个月还得还俺舅十块钱，还得还四年多……” 李老爷子不等她说完一拍桌子骂到“生儿不养，妄为父母，不认就不认，这里即是你的婆家也是你的娘家，振山家的，回头丫头出嫁就从你家走，丫头，你那个舅你也不用搭理他，他敢闹我他妈毙了他，还每个月十块钱，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股尿敢花这十块钱” 张静秋把呜呜哭的小白搂在怀里安慰着，徐慧娟已经美的不要不要的啦，这回好了，即当了丈母娘又要当老婆婆，于是开口说“老爷子既然您都拍板了，您看看啥时候给他们办事情” 老爷子想了想说“没多少日子就过年了，时间不跟趟，太仓促，过完年娟子月份大了五一就要生了，这样吧，就定六月份，娟子的孩子满月一起办，三喜临门，你们看咋样？” 长海和援朝很不满意，不是说了他们着急嘛，这咋一杆子支半年后去了，大姐你也是，就不能现在生呀，过年正好满月，到时候四喜临门。 长海愁的直挠头，抗美看出来他的小心思，食指单曲照着他肋巴扇就怼了一下，长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媳妇儿可比他师娘厉害多了，小时候一起练功，有时候还真打不过她。 对于老爷子定的时间，王尚友和两个妈都很满意，时间充分，可以好好准备一下。 张静秋更是高兴，一是对于老爷子顾及他家长娟生孩子的事，感到老爷子对娟子的重视，二一个对于小白在他家出嫁，张静秋对小白很可怜这个丫头，恨不得认成闺女，这回咋滴也得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小红红和小乐乐在边上急的团团转，也插不上话，终于大人们都不说话了，小红红开始了“你们都说完了吗？大哥跟大姑姐，大伯哥跟小白姐姐一起结婚，那我和乐乐咋办？爷爷我俩啥时候结婚？你给我俩定个时间呗” 老爷子乐的一把给她和乐乐抱起来说“哎呦！咱们小丫头也着急啦？等你长得跟你姐一样大的时候爷爷就给你和乐乐办” 小丫头有点失落，长娟在边上点着她说“你还要结婚？你都结了几次啦，我跟你姐夫结婚那天，都不够你俩嘚瑟滴，挨个敬酒，你姐夫单位一个主任一个处长都让你俩给灌桌子底下去了” 小红红听完不好意思的从老爷子怀里蹦下去，拉着小乐乐就跑了，后面跟着肉球一样的小东升。 第114章 荷花池里荷花漂，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 吃完午饭，王尚友，长海，李老四陪着老爷子聊天，女同志则围着长娟问东问西的，还时不时的逗一下抗美和白小白。 援朝拿着一挂一百响的小鞭，领着三个小崽子在院子里拆开了放。 “爷爷，去年年底的形势就不太好，我出差这一路上很多供销社，商店，饭店都已经开始定量供应啦，我妈他们供销社也有很多商品都断货了，您感觉能不能出啥事儿？”长海故意想听听老爷子的看法。 李老爷子，盯着他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呀应该相信党，相信领袖，但是也要防范于未然，你们以为小四儿干的事儿我能不知道吗？只不过是我不说而已，从去年取消农贸市场我就知道，但是我觉得他干的事儿，抛出去啥投机倒把犯不犯罪不说，最起码能帮助到一些人，所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的消息不能跟你们说，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国家” 长海对于老爷子的话表示赞同，经历枪林弹雨死人堆爬出来的人，看待事物很通透，老爷子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不容易啦。 李老爷子又跟李老四说“小四儿，我告诉你，你干的事，弄好了功德一件，弄不好万丈深渊。你自己琢磨，你要是遇到对得起良心，但是又办不了的事儿告诉我，反过来说，你要是干了天理难容的事儿，别怪我大义灭亲！” 李老四吓得赶紧跪下来，跟老爷子保证，一定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长海听完老爷子这么说，感觉老爷子知道的信息要严重的多，后果老爷子也有预料。 长海虽然上一世听说过这三年的情况，但是没有经历过，一些所谓的印象也都是从老一辈人的述说中听过。因此没经历过的长海还有点紧张。 下午众人看到李老爷子有点乏累，就赶紧告辞回家，老爷子让两个妈把中午剩下的菜和饺子拿回去，省得晚上再做饭了。 他们疗养院晚上食堂还有一顿好的，到时候老爷子带着长娟两口子和小东升去吃就行。 两个妈也没推辞，收拾好东西，跟老爷子告了别，一众人就往家走，只不过这次长海是抗美骑着自行车带着他。他坐在后座上搂着抗美的腰，说着俏皮话“荷花池里荷花飘，公蛤蟆搂着母蛤蟆腰。”（下两句作者不能写，长海也不能说，作者写完就得关进小黑屋，长海说完就能让媳妇打下线啦！抱歉！） 这给抗美气的，想收拾他还够不着，更气人的是，长海时不时还用那只搂她腰的手隔着衣服捏捏他肚子上的肉肉。 给长海带到她家门口，抗美车子都没停，一个后摆腿，就给长海扫了下来，车子往墙上一倚，照着撅着腚拱在雪堆里的长海就踹。 长海挣扎着爬起来往家跑，一边跑一边说“小娘们儿你等着！咱俩结婚哪天就是老子报仇之日，看我到时候咋收拾你！” 抗美气的冲他喊“咱俩结婚哪天看我收拾不死你！” 长海对于这句话很满意！ 长海回了家，张静秋就开始收拾饭菜，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小红红可能是玩乏了，在长海屋里趴在被垛子上睡着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一摞钱能有四百多，递给张静秋。 “妈，这是我跟姐夫做生意的分红，你收着，回头给小白置办一份嫁妆，老爷子今天说的话，您也听到了，家里的粮食这些吃的您不用操心，我都有准备” 张静秋现在对于长海说的话很往心里去，儿子大了，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了。虽说有时候干一些危险的事儿，可是张静秋是谁，当年于振山枪林弹雨的都经历过心理承受力还是很强大的。 这次老爷子拍板，半年后就给他办事情，到时候给她生个大孙子，瘪犊子玩意儿爱去哪疯去哪疯。 张静秋把钱收起来，接着长海的话说“那天让抗美和你姐把小白接家里，认个干亲，到时候也算名正言顺，还有跟你姐夫一定要加小心，还有伤良心的事儿千万不能干” 长海答应着，并且心里默默的为援朝默哀，完犊操的，这回好了，有加一个管他的人啦。 再说援朝，援朝驮着小白回宿舍，白小白在宿舍门口低着头，红着脸问着援朝。 “援朝，你不会看不起我吧？我虽然有父母可是跟孤儿一样，我很羡慕你，但是我更害怕你骗了我。今天就这样把咱俩的事儿定下来，我就跟做梦一样。我紧张，更害怕……” 援朝跟变了个人一样，一把把小白搂在怀里，跟她说“小白，自打我认定了你，我的眼里就看不上其他女人啦，你放心，但凡有一星半点我对不起你的事儿，就让我灰飞烟灭”援朝不亏是变形金刚，胳膊腿儿多变，性格也多样化。 小白听完赶紧把援朝的嘴给捂上说“我信你，即使你骗了我，和你一起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多年以后，王援朝和白小白老两口在一群孙男弟女的目送下，手拉着手，脸上含着笑一起去世的。 五九年的元旦就在快乐，担忧中过去了。 长海不愿意在家待着，成天吃饱就睡，所以他没事儿就吊着胳膊去单位溜达。 两天后，终于可以拆线了，在医院的处置室里，长海都喊出杀猪声了“来人救命啊！能不能给我换个人拆线？别让王抗美给我拆。她得弄死我啊！” 抗美拿着剪子，镊子带着口罩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瞅着长他。 “你喊！你喊破天都没人来救你这个癞蛤蟆，老天爷开眼，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都没让我等到咱俩结婚，臭蛤蟆，躲了我两天。我今天让你生不如死” 长海白毛汗都吓出来了，没办法，自己一条胳膊有伤，动个武把抄未必是媳妇儿的对手，就他媳妇儿那两条大长腿抡起来能抽死他。 而且自己今天是咋想的，跑抗美的地盘来拆线，这不羊入虎口么。 在一声声哀嚎中，长海的线拆完了，处置室外面围的人一层接着一层。 长海小脸煞白的出来了，回头看看屋里收拾东西的媳妇儿，撂下一句狠话“你等着，结婚那天，我让你三天爬不起炕” 抗美也没说话，拿着剪子冲着长海比划了几下，吓得长海撒腿就跑。 第115章 准备打熊罴 长海回了家搂开衣服看，从肋巴扇往下所有的软肉的地方，跟老丑国的星星旗一样，全是抗美拧的紫红色小星星。 小红红在长海身前身后数了三遍也没数明白，反正是大约能有三十多个紫红色的印子。 长海把衣服放下，直接唱了一句“哎呀我说，命运呀！”王尚友亲传弟子。以后的双修功法都继承啦。 长海又晃悠了两天，终于轮到他们组出车啦。长海虽说胳膊有伤，但是已经可以轻微的活动了。 由于元旦都分了肉，其他出车的组也带回来了东西，所以这次保卫处基本上没啥人要换东西。 长海也不能说赶紧多备点物资啥的，这不是散布紧张气氛吗。他们不换就不换，反正长海他们自己换。 提前一天去农场，长海借口自己胳膊不方便就没去赶海。 然后找钱科长用水果和新鲜蔬菜换了三百斤冻板，二百斤干海带，还有八十多斤的海米，虾皮，海虹干这样的东西。 长海等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这些东西收进自己的空间里。 也别说之前的老渔民嘲笑长海，你看看人家援朝和孙小欠两个人，跟着老渔民赶海弄回来的是啥？ 一人拎着一串大黄鱼一共有八九条，两个人每人还拎着一桶海螺。 （插一句题外话，据作者大姑说五十年代末她曾经四颗鸡蛋换了一条二斤多的大黄鱼，作者也查过资料，五十年代末黄海的大黄鱼一斤只要六七分钱） 长海看着这两个人那副得意洋洋嘴脸，真想踹死他俩。 长海二话没说，上去就抢，还是挑大个的抢，援朝和孙小欠也不拦着，只要你生气就行。 这次在农场食堂给大厨粮票都没好用，不是粮票的事儿，因为农场食堂已经开始定量供应了，你们外来人员，没赶上饭口，额外给你们做一顿，这个粮食谁出？虽说大厨有办法，但是人家也得分个里外吧。 长海回车里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两包槽子糕两盒鱼罐头，实际是从空间里的拿出来的。 两个傻逼就差给长海跪下喊祖宗了。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把槽子糕和鱼罐头吃的一干二净，还弄热水把罐头盒泡上喝了。 即使是这样，也一口没吃长海烤熟的大海螺。这俩个货上次是真拉肚子拉的坐下病啦。 回了家，张静秋对这次长海出差很介意，按她的意思长海请个假，在家再养一段时间。 王尚友也赞同，可是长海偏要去。儿大不由娘。 张静秋连夜给长海做了一个棉套袖，让他护住有伤的胳膊。长海也没拒绝。 第二天晚上两家人吃完饭又是一起送他们上车。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援朝和孙小欠照顾好长海。 长海心说“让他俩照顾我？我是嫌命长吗？他俩还不把我给送走啦” 这一路，三个人基本上没下车，下车也没啥可吃的，不管是国营饭店还是副食品店，都是限量供应。饭店也不像以前点啥都有，有的小一点的饭店连纯白面馒头都没有，所谓的白面馒头就是包了一层白面皮，里面是苞米面，只能骗一骗眼睛。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还是一个人去了杨书记家。 给杨书记送了两包大海米，两板鱼，两板虾，还有五斤干海带。 长海又跟杨书记说了这次他带来的东西，看看他姨姥爷能给他换啥？ 可以看的出来，杨书记有点为难，杨书记跟长海也开诚布公的说“小海，这一路上你可能也看到了，咱们林业局的情况也不太乐观，这次我只能安排一部分，然后再加上一些山货和野味儿给你啦” 长海当然理解姨姥爷他们的处境，其实相对来说他们黑省在这个特殊时期还算可以，黑省以一省之力三年支援了全国二十八亿斤粮食，一直到六二年还支援了两亿斤，凑成了三十亿斤。就东北来说相对于关里的情况还是能强一些。之前的那种说大话的情况不是很严重。 长海告别了杨书记，回到车厢，这次他没提去山里的事儿，一是不想总麻烦姨姥爷，二是姨姥爷知道他胳膊有伤，长海怕跟姨姥爷说完再挨顿骂，犯不上。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跟着进场的通勤小火车去了林场。 三个人拎着海米和冻板海货，来到姜喜军家，赶的也巧，姜喜军跟人串班正好在家。 并且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也刚出月子，二货三人组的到来让董亚菲高兴的不得了。 姜喜军埋怨长海他们，每次来都拿东西，长海跟他说“军哥，这不是跟你客气，这是礼数，你跟我们的师傅一样，来师傅家哪有空手的道理？” 董亚菲把小狗剩子抱出来，长海抱着狗剩子，逗着他。 小崽子已经长开了，雪白雪白雪白的，还是个天使宝宝，不哭不闹，除了饿了，拉尿了能吭叽几声，平时根本不咋哭。除非是他姐姐姜依娜摆弄他，他才嚎几嗓子。 董亚菲忙活着掂对菜，姜喜军把之前长海留在他这的狍子皮和狼皮拿了出来。 姜喜军他妈给他们一人做了一条狼皮褥子，狍子皮做了一件皮坎肩，还有护膝。 这次装备可算是全了，再不用使唤姜喜军以前的装备啦。 姜喜军把长海带的海货分了一半给孙叔送去，又喊了孙叔过来喝酒。不用问，喝酒这事儿孙叔必到。 董亚菲还得喂狗剩子，所以就不能喝酒，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了。 几轮酒喝下来，节奏放慢了下来，孙小欠只能在边上看着，援朝警告他，他敢喝一滴酒，就给他腿插皮燕子里。 孙叔问姜喜军“军子，明天去打围，你带小海他们呀？” 姜喜军无奈的跟长海说“小海，我没顾得上跟你说，明天镇里和林场组织我们这些炮手去刀把岭打围，主要是为了那只熊罴，已经踢蹬五条人命啦，伤了八个。这次如果还不行就得报市里或者局里联系驻军啦。我怕太危险，所以我看这次你们就别跟着啦” 援朝不愿意啦闷呼呼的说“军哥，咋滴看不起我们呀？这次给我配两个手榴弹，我炸死他个王八犊子” 姜喜军无奈的摇摇头，孙叔解释说“援朝呀！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一旦出点事儿我们可担不起啊，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猪指的是孤猪，因为一般的孤猪都是大炮卵子，急眼了它能跟你拼命，二熊指的就是熊罴，这玩意儿可不是黑瞎子能比的，遇到山君老虎它都敢跟着比量” 长海听完，想了一会儿说“孙叔，军哥，你们就带我们去吧，我们就想见识见识，我们就跟在你们后头，一旦有事儿我们肯定先跑还不行吗？” 孙叔和姜喜军互相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16章 进山，打围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姜喜军又去孙叔家喝了一顿。 孙叔一儿一女，都已经成家，女儿嫁在城里，儿子也分出去单过了。家里就老两口。 孙叔老伴儿平时在林场伐区做饭，也算是临时工，孙叔在家收山货，不忙的时候下个套子，药个鹿啥的。日子过的也挺好。 喝到深夜，孙叔就让长海他们在他家住，姜喜军家里孩子小，有时候不方便。 二货三人组认为很有道理，姜喜军自己载歪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孙叔老伴儿早早的做好饭，几个人吃完早饭一起去姜喜军家汇合。 还别说，三个人套上狍子皮坎肩，绑上护膝，戴着狗皮帽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孙叔背着一杆老毛子产的toz-b的双管猎枪，腰上捆着子弹带，子弹带上是一圈十六号霰弹。 孙叔还把三把侵刀递给长海他们，还有三根一米半长的刀杆。 “小海，你们把侵刀插到杆子上，一旦遇到情况，这玩意儿可比枪好使” 孙小欠把玩着侵刀，还用自己的头发试试锋不锋利。 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过来人，跟孙叔打着招呼。 姜喜军从家出来，媳妇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跟出来送他。 姜喜军看着门口的人到的差不多了，一招手说了一声“走，先去连部” 呼呼啦啦的加上长海他们能有二十七八号人，还有十二三条猎狗。 他们镇子民兵连，姜喜军还挂个副连长的名头，在民兵连，给几个还拿着老洋炮，单打一的炮手领了几把水连珠。 援朝闹着要两枚手榴弹，长海气的踹了他一脚，他才没再放声。 姜喜军倒是听到了，还真安排人去给他领了四枚手榴弹。 援朝美滋滋的挨个把手榴弹别在后腰上。 镇领导，还有林场的领导也都过来了，简单的讲了两句，主要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完事儿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就出发了。 镇里还安排了四架牛车送他们。 牛车跑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刀把岭的山脚下。 牛车再不能往里走了，刀把岭山高林深，安岭少有这样的山势。 山脚下，姜喜军安排所有人分组，三四个人一组，每组相距一二里地，发现踪迹赶紧发信号，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等人员聚齐统一安排。 所有人全都附和着，姜喜军领着长海他们和孙叔，沿着一条缓坡山沟就进了山。 猎狗得利在前面跑，有的地方雪还没冻硬实，得利时不时的还会掉进雪窝子里，他们还得把得利给挖出来。 由于这里的山势陡峭，姜喜军他们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翻了两个山头。 眼看着中午了，姜喜军招呼孙叔，长海他们歇息，吃点东西。 长海坐在地上，好奇的问孙叔和姜喜军。 “孙叔，军哥，一旦发现踪迹，咋传信号呀，要是放枪，那不就把猎物惊动了吗” 姜喜军笑了，孙叔忍不住说“现在打围也不那么讲究了，以前还得拜山神老把头，还得分炮头，二炮头，端锅啥的，遇到猎物各个地方的方法都不一样，蒙族的猎手他们就是靠喊，喊的词也不一样，比如他要是喊，玛拉嘎呀，这就是通知其他人往山顶围过来。还有的是吹号角，放烟的，敲木头，吹口哨。五花八门，但是不管用啥方法咱们打围的基本都会明白，这是发现踪迹了，其他人就都会围过去，然后再安排咋打。这就叫打围” 孙小欠真拿个小本子在那里记着，援朝还在边上帮他补充。 长海接着问“那咱们的信号是啥呀？” 姜喜军笑了，从怀里掏了个东西扔给长海说“一旦咱们发现踪迹，你就发信号，连发三个长音就行” 长海接过来一看，嗨！这不就是上学的时候体育课老师用的口哨吗。 孙小欠凑过来问长海“小海，口哨的哨字咋写？” 长海白了他一眼“去你奶奶个梢子滴” 孙小欠认真的点着头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转身认真的记他的笔记去了。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五个人一条狗继续顺着山势往里面走，猎犬得利还是一边跑一边四下嗅着，时不时的还是掉雪窝子里。 一直到天色见暗也没发现啥大野牲口的踪迹，得利倒是掏了两个野鸡窝，孙叔也码着踪打了三只兔子。 “小海，吹哨子，两声短一声长”姜喜军停下来让长海召唤其他猎手。 长海连着吹了三遍，陆陆续续的也听到了别的组吹口哨的回应。 二货三人组主动去捡柴火，孙叔和姜喜军收拾野鸡和兔子。 过了半个小时，就有其他猎人过来了，无一例外，他们手里都拎着猎物，野鸡，兔子，灰鼠子居多，还有一组拎了一只四十来斤的半大狍子。 不到两个小时，所有人全都齐了，姜喜军也把心放下了。 不用指挥，各司其职，看样以前他们跟姜喜军都配合的很默契。 晚上，围着四个大火堆，烤着野物，经过姜喜军和孙叔的介绍，这帮人都挺喜欢长海他们三个。 当知道就是他们三人一晚上灭了一群野猪和一群狼之后，更是跟长海他们亲切的不得了，他们还以为长海是姜喜军特意请来的高手呢。 孙小欠又来神了，直接把他们在虎头山用手榴弹炸黑瞎子的事儿，添油加醋的现编成段子给他们表演上了。 一群人听的有滋有味儿的，有的人烤的野物都糊了也不管。 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长海还能不知道吗！长海听着孙小欠那不着四六的故事都他妈的替他丢人。 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硬是让他讲的有声有色，再加上援朝傻大彪呵的在旁边附和，还真把这帮人给唬住了。 “军哥！你带酒了吗？”长海实在听不下去了，用绝招吧！ 姜喜军扔给长海一个酒囊，长海接过来，打开塞子，走过去搂着孙小欠的脖子，捏着他的鼻子，直接就把酒囊嘴塞他嘴里了。 控制好量，约莫能有一两多酒，长海赶紧把酒囊拿下来。 孙小欠，弯着腰紧着咳嗽，没出十个数就迷糊了，不到一分钟，援朝拖着他，就给他扔狼皮褥子上去了。 长海跟一群人解释着说“各位叔叔，大哥，他就是个彪子，别听他胡咧咧，再让他吹一会儿这天都不带亮滴，天上全是小母牛” 众人听完全都哈哈大笑。 第117章 杀熊! 众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谁困了就去眯一会儿，也不用安排守夜的。 天色渐亮，姜喜军招呼人们起来，收拾东西，热点干粮吃饭。 孙小欠还呼呼的睡着，援朝捧了一把雪直接糊在他脸上，然后一顿搓。 孙小欠瞬间惊醒，差点操枪要崩了援朝。 他俩闹完，也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也开始收拾装备。 姜喜军看着山势，跟众人说“今天日头偏西，如果还没找到“山把头”（山里人管熊叫山把头）咱们就下山。全都惊细着点，别愣儿八正，别撂单，实在不行两组并一组” 众人应和着，组着队纷纷散了出去。 姜喜军还是带着二货三人组和孙叔跟着得利往山里走。 太阳升起，天已大亮的时候，姜喜军就听见哨子声，并且是发现踪迹的信号声。 五个人一条狗赶紧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他们赶了能有不到二里地的距离，就看一组四个人趴在一个小山梁子上面。 姜喜军他们也悄么声的爬了上去。 姜喜军冲着其中一个人问“老五，啥情况？” 老五指着山梁下面一片平坦的山沟说“军子，你看西面那个石头砬子中间那个洞口，刚才我们过去发现是个地仓子，里面有活物，我们没敢比量，就通知你们啦” 这时陆陆续续的从周围都过来了人，大家伙了解了情况后。姜喜军开始布置。 根据地形，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最好的狩猎位置，居高临下，视野开阔。 姜喜军安排两伙人在地仓子两边埋伏好后，然后看了看孙叔。 孙叔二话不说，大羊皮袄一脱，拎着他的双管猎就下去了。 长海赶紧就要去拽孙叔，姜喜军拦着长海说，孙叔是去敲仓子，把熊给引出来。你在这等着就行。 还没等长海说话呢，援朝一高蹦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从后腰把手榴弹给扽了出来。 长海一看赶紧要去拽他，可是不赶趟了，这个虎逼，一边跑一边把手榴弹后盖拧开，都没管孙叔，跑到地仓子跟前，一拉弦就给手榴弹撇进去了。 孙叔一看，骂了一句“我草！你个虎逼玩意儿”直接就趴地上了。 援朝也趴在地上，听到手榴弹的炸响，援朝瞅了瞅，看没动静，又把第二个手榴弹掏出来，拉了弦刚要往里撇，就听“嗷呜”一声吼。 一只体型跟座塔一样的棕色熊罴直立的站在洞口。 孙叔大喊“快跑”然后转身就跑，援朝的第二个手榴弹直接朝着熊罴砸了过去。 熊罴伸爪子一巴掌就把手榴弹给拍边上了，援朝转身就跑，大喊“小海！救我” 手榴弹一声炸响，这给熊罴吓了一跳，这就给援朝争取了一线生机。 援朝光想着拿手榴弹炸熊了，枪都没带。 这时候四下的枪声响了起来。 谁说熊傻还笨，这玩意儿在山里能成一霸哪有傻的，不信你看看马戏团的熊，比他妈人都聪明，说它笨！你信不信一匹好马在山里跑不过它。 棕熊四下腾挪着，仿佛打在它身上的子弹就跟蚊子咬了一口一样，根本不在乎。 但是她的目标始终是援朝，孙小欠一梭子子弹都光了，但是距离有点远不说，这玩意儿动作也太快了，孙小欠换了援朝的枪继续射击，但是有点怯手啦，一梭子没放倒，而且还有其他人开枪。这是个啥怪物？ 长海由于胳膊有伤没好利索，所以就没拿枪，但是孙叔给他们的侵刀都在他这。 长海眼珠子都红了，一手拿着一杆侵刀就冲了上去，姜喜军一把没拽住他。 姜喜军赶紧喊“散开，停火”他怕子弹误伤了长海和快要跑上来的援朝。 长海和援朝一擦身，长海扔下一杆侵刀，双手持刀冲着已经站立起来准备扑向长海的棕熊就顶了上去。 就听噗的一声，侵刀直接捅在棕熊的肚子上，长海一压刀杆，又豁开一条十几公分的口子。 棕熊吃痛，一巴掌就把侵刀杆给拍断了，低吼着又站起来向长海扑过来，长海赶紧向侧面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 这时，就看援朝捡起另外一杆侵刀，一跃而起，一刀就捅在熊脖子上，直接洞穿。 侵刀从熊脖子另一面露出来能有二十公分。 棕熊这时动作突然就慢了下来，用爪子划拉着淌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孙小欠这时也冲了下来，枪顶着熊脑袋一直把枪里的子弹清空。 熊罴铁塔一样的身子轰然倒下，顺着山坡骨碌下去，脖子上还插着一杆侵刀。 孙小欠一直端着枪不动弹，援朝一屁股坐在地上，长海躺在山坡的雪地上长出一口气。 长海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蹦起来，跑到援朝跟前，一脚把他踹躺下，骑他身上拳头跟雨点似滴砸在他身上。 孙小欠也反应过来了，在旁边抽空踹着援朝。 援朝捂着脑袋，也不放声，你们爱咋滴咋滴吧。 姜喜军和孙叔还有一帮子人赶紧过来把长海拉起来，劝着他。 长海气的指着援朝骂“妈了个x的！再他妈让我看见你摆弄手榴弹，我他妈就把手榴弹塞你裤裆里拉弦，炸死你我他妈也省心了，回头我替你给你爹妈摔盆打幡” 援朝嘟囔着说“要不我爹也说过让你摔盆的” 长海本来都消停了，听他这么一说，拎着半截侵刀杆就要继续揍他。 援朝撒腿就跑，孙小欠也气的捡了根树枝子朝他扔个了过去。 众人一顿劝，孙叔又把援朝给领了回来。又是一顿说和，这才算告一段落。 众人围着棕熊，孙叔操刀，别看这一群人都是他们镇子有名的炮手，但是真正见过这么大的熊罴的还真没有几个。 也就孙叔和姜喜军早些年打猎的时候跟着大猎帮收拾过。 孙叔清了膛子，熊胆黄澄澄的，能有六两重，鼓鼓的跟个小皮球一样。 孙叔笑呵呵的说“能有十几年没见到过这么大的铜胆啦，可以算得上宝啦”孙叔将熊胆交给姜喜军，因为姜喜军算把头。 孙叔拎着一套肠子领着二货三人组找了一棵风倒树的树桩子，让他们三个人把肠子挂在旁边的树上。 孙叔问长海要了三颗烟，援朝赶紧把自己的烟掏出来递了上去，孙叔把烟点着插在树桩子上，然后带着他们三人跪了下来。 “山神爷老把头，今天他们三人打了这个山把头，您可别见怪，，这头畜牲祸祸了五条人命。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给您上颗草卷加上一套下水算给您赔罪了，望您勿怪！磕头” 二货三人组跟着孙叔很虔诚的冲着树桩子磕了三个头。 第118章 二货猎帮成了 磕完头，孙叔领着长海他们又回来了，熊罴脑袋已经分割下来，熊皮也快扒的差不多了，一帮子人在边上绑着爬犁。 孙叔和姜喜军抽着烟说着“军子，进仓子看看吧，也许还剩点尸骨啥的，敛吧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姜喜军想了会儿点点头，捡了根松树明子，点着了，孙叔又喊了几个胆子大的炮手一起跟着姜喜军进了地仓子。 长海和援朝也在后面跟着，孙小欠犹犹豫豫的想了想也跟上了。 仓子不深，一进去一股让人窒息的腥臭味让人喘不上气。 走在前面的两个炮手，刚走到里面，“嗷”的一声，当场就吐了。 长海和援朝好奇的扒拉开其他人，凑上去一看，借着松明子的火光一看，地上散落着一些撕碎的衣物，一地的白骨，有的上面还沾着血肉，可以看出来一多半是人的骨头，还有三颗被啃食的已经不完整的骷髅脑袋也散落在地上。 长海和援朝虽然没吐，但是看到这个场面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孙小欠紧着喊“咋啦，咋啦？让我瞅瞅”扒拉开一众人，就一眼“嘎”的一声，眼珠子一翻躺地上了。 援朝一把揪住他，就俩大嘴巴子就给他扇醒了，然后就看孙小欠扶着石头哇哇的吐。 援朝在旁边一边拍他后背一边骂他“完犊子玩意儿，都是死物有啥好害怕的” 孙叔出去把先前吐完跑出去的那两个人给拽了回来，又从地上捡了几个还算完整的衣物，扔给他们，包括孙小欠，然后说“这些尸骨必须你们殓了，要不以后你们胆就没了，心里总有个疙瘩，这是给你们去去心魔，别害怕这是积德的好事儿，他们的家人还得感谢你们” 加上孙小欠，三个人哆哆嗦嗦，炸着胆子在孙叔的指挥下把人的尸骨都捡到衣服上包好。 一众人出了仓子，孙叔留在里面，点了三根烟，又是一顿念叨，然后就出来了。 外面熊肉也卸吧完了，爬犁也绑好了，姜喜军指挥把熊肉分成三个爬犁装上。启程回家！ 孙叔约么这只熊罴接近千斤，一颗大脑袋就能有一百多斤。 回程的速度走的很顺当，人也多，拖着爬犁也不费劲，中午简单的吃了口，有些炮手割了几条子熊肉烤着吃，长海他们三人是一口没动。因为心里觉得，吃了人肉的熊，再吃熊肉有一种也吃人肉的感觉。 还别说，捡完尸骨的孙小欠还真没了那种心理负担了。一些炮手打开衣服包看，他还凑上去给人家讲解。要不是长海给他拖回来，他现场又能编一段。 下午三点多，一群人终于出了山，四架牛车一直在山下搭了个窝棚等着。 车老板儿看见打头的爬犁上的那颗大熊脑袋，嗷嗷叫的赶着牛车过去接他们。 把爬犁绑在牛车后面，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往家走。 可能是驾车的牛也感到了人们高兴的感觉，跑起来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两个多小时的路，这次拖着爬犁一个半小时就跑到了。 松林镇政府院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有窃窃私语的，有围在熊罴跟前不住的砸吧嘴的，声音最大的还是家里有让熊罴祸祸的家属的哭喊声。 镇领导和林场场长，在办公室门口听姜喜军和孙叔讲着过程。 没一会儿姜喜军喊长海他们过来，二货三人组已经在人们的赞叹声中快迷失自我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滴，走了过来。 林场场长认识长海，拍着长海的肩膀说“不愧是局长老战友的后代，英雄出少年啊” 镇长，镇书记也在边上附和着，镇长说话了“这事儿我们马上上报，然后通报你们单位给予你们嘉奖。” 林场场长也说“对！还有我们林场一份，这要是杨局长知道了，他能高兴坏了，真给他长脸呀” 二货三人组没羞没臊的跟着说了一堆的客气话，尤其是孙小欠，一套套的，跟他妈做报告一样。 姜喜军把熊胆掏了出来，几位领导一看，我擦！这是宝贝呀！当场就争了起来。 姜喜军拿着熊胆说“领导，俺们不图别的，熊脑袋算是给受害家属的交代，熊肉就算是给这次打围人的辛苦费啦，熊掌和这颗铜胆，你们领导做主，俺们不要，但是有一点，卖的钱得分给几个让熊祸祸的猎人家属，好赖不计的算个意思吧。” 镇长拍拍姜喜军的胳膊说“军子，你放心，胆跟熊掌咱们就作价，然后分给家属，并且之前咱们镇子就有章程，政府还会给他们一部分补助，这你就放心吧” 林场场长也说“虽说，受害人不是林场的，但是作为林场也会有相应的表示”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闹闹哄哄的，过节赶大集也没这么热闹。 孙叔和几个炮手，给熊肉过秤，最后一算，九百七十多斤。这可是棕熊里面算的上大的啦。 然后分肉，长海他们三人谁也没要。姜喜军知道咋回事儿，也没多说啥。 几家受害人的家属，也在镇政府的工作人员的劝说下消停了下来，他们临走前纷纷要给长海他们三人跪下来磕头，吓的长海他们赶紧躲了起来。 一直闹闹到七八点钟人们才散去了，最后熊掌归了镇政府，熊胆林场场长先挂电话跟局里请示一千五百块钱他们林业局收了。 熊肉也分完了，熊皮归了姜喜军，他是把头，咋滴也得特殊一点。 五个人一起去了孙叔家，董亚菲抱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也过来了。 孙叔老伴儿和董亚菲在外屋地做饭，姜喜军抱着狗剩子在炕上，说来也怪，可能是他们几个老爷们儿刚下山，身上的血腥味重的原因，不管谁抱狗剩子，他都哭，一放到炕上他们离得远点就好了，没办法，看孩子的任务最后只能是让姜依娜小朋友代劳了，还别说这小丫头照顾她弟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五个老爷们儿坐在炕上，喝着茶水聊着天，孙叔开口说“小海，你们三人这趟山没白上，你们这个小猎帮也算成了，虽说还有点生涩，但是紧要关头都不拉梭子。为了兄弟都能舍命。这就是最重要的条件。今天但凡你们三人差那么一点，就得有一个人得踢蹬在山上”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比较认同孙叔说的话。 第119章 山里老爷们儿的爱好 长海想着“虽说今天援朝虎了吧唧的冲上去，但是关键时刻，看见自己去救他，他没跑，还给了棕熊关键的一刀，欠哥更不用说了，从小到大都帮着他俩跟人打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也能不要命的端枪冲上来给棕熊最后一击，这就看的出来这两个兄弟是可以托付性命的。” 三个人都很高兴，孙叔也来了兴致，喊着“孩子他娘，多整几个硬菜儿，俺们爷们儿今晚上得喝躺下” 孙婶子掀开门帘，拿着饭勺子指着孙叔说“老瘪犊子，你躺下行，可别祸祸几个孩子，人家水光溜滑的，让你们弄的跟糙老爷们儿似滴，就认喝酒，进山和娘们儿” 屋里的几个人听完哈哈大笑，孙叔红着脸说“你个败家娘们儿，怪话真多，做你的饭去吧，头发长见识短！能喝酒，敢进山的才叫爷们儿。你知道个屁” 孙婶子笑着用手点着他说“老瘪犊子，今天有孩子在这，你等着回头看我咋收拾你，给你脸了”说完继续做饭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饭菜陆续摆上桌，干辣椒炒兔肉丁，小野鸡炖蘑菇，手撕带皮狍子肉蘸蒜酱，狍子排骨炖酸菜，卤猪头肉，土豆片炒蘑菇，酱炖牛尾巴配粉条子。一成不变的蘸酱菜，外加一桶苞米白酒。 饭菜齐整，孙婶子和董亚菲抱着狗剩子和姜依娜小朋友去对面屋吃去了。 饭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吃着菜，孙小欠打死都不喝了，太耽误事了。顿顿喝他都容易饿死，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跟他们比量着。 孙叔喝的高兴给他们讲着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和经验，比如如何打狗围，如何赶杖子，一群人如何码踪等等，长海他们听的是受益匪浅。 长海问姜喜军“军哥，为啥今天是孙叔去敲仓子？” 姜喜军说“早些年打围的规矩呗，敲仓子最危险，一般都是由经验丰富岁数大的老猎人干这事儿，换句话说就是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孙叔接话说“早些年都是猎帮一起上山打围，很少有三俩个人就进了山的，哪像现在，还是装备的事儿，以前有把老洋炮就了不地了，基本上一多半都是弓箭，侵刀，扎枪，遇到大牲口那都是一群人冲上去搏命” 长海继续问“孙叔，我看你的那把双管猎不错，咋弄的？” 孙叔笑呵的说“小子，挺识货呀！方圆百里我敢说，就我这么一把，这是当年我救过的一位鲜族抗联老战士送我的，当时他们部队准备往毛子那面跑，他们连负责断后，跑到咱们这嘎达的时候，队伍都已经打花哒啦（打散了）他腿受了伤，都化脓了，我在山里下套子让我给救了，给他送在一个猎场的地窨子里藏了起来，又给他治了伤，半了年好了以后，我又护送他到了毛子那面，四八年底咱们这解放，他领着队伍来找我，送了我这杆猎枪，说句实话，我始终没噶实（舍得）用，所以说这还是一把一枪没放的新枪呢” 长海继续问“孙叔，您跟这位老战士现在还有联系吗” 孙叔喝了一口酒，遗憾的说“唉！开始还通过几次信，后来听说他们两个鲜族师全都派回他们国家去了，再就没有联系啦，也不知道前些年跟洋鬼子的仗他有没有命活下来。” 长海看孙叔有点伤感，赶紧端起杯又敬了孙叔一杯。 五个人一直喝到半夜，姜喜军还是董亚菲过来找了两趟后给架回家去的。 第二天一早，二货三人组就起来了，孙叔因为岁数大了，进了一趟山，再加上喝了半宿的酒，睡的很沉，孙婶子咋叫都没起来。 长海拦着孙婶子别叫了让孙叔好好歇歇吧，孙婶子给三个人收拾好早饭，三个人洗漱完吃完饭，坐着通勤小火车回车站。 三个人也很乏累，长海想着，他的空间里还有海货还得跟杨书记交换呢。 于是长海拍板，找个澡堂子，洗个澡，再找个招待所美美的睡上一觉解解乏。 援朝和欠哥根本没二话，把枪锁进枪柜就往车下走，长海跟其他同事打个招呼，又扔给人家一兜子苹果才跟着援朝他俩走的。 澡堂子里，泡在池子里的三个人，感觉跟成了仙一样。 三个人泡了一上午，都泡的发白了才从澡堂子出来。找了一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三大碗玉米面碴条。 拿着介绍信在林业局招待所开了三间房，一人一间，援朝和孙小欠进屋倒头就睡。 长海一看赶紧去林业局找杨书记去问问换东西的情况，再一个，明天走不得跟人家打个招呼吗。 杨书记办公室，长海笔管条直的现在屋里，杨书记拍着桌子骂他“小瘪犊子玩意儿，我以为你每次来也就是进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就得了，没想到啊，熊就弄死了两头，还有啥野猪，狼，犴达罕，狍子，你他妈玩的挺全乎呀！这次更牛逼，还跟人家进山打围，打熊罴？真能个呀！你要是出点事儿咋整？你妈，你师傅我就不说了，就李老爷子就能过来给我皮扒了。”说累了，杨书记喝了口水。 长海贱兮兮的说“姨姥爷，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还有你说错了，我都打了三头熊啦，我在我家那面还弄死个黑瞎子，我也算是个老炮手啦” 杨书记气的，用手点着他，眼睛却满哪撒么找东西要揍长海。 长海赶紧上去抱着杨书记，紧着道歉说“姨姥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以后我就打个兔子，抓个野鸡还不行吗” 杨书记喘着粗气说“这是你说的昂，再有下次，让我知道，我给你腿敲折” 杨书记坐下接着说“但是这次打死的这只熊罴，你们三个人是头功，政府会给你们一份奖励，我们林业局也有表示，但是你们走之前是别想拿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单位邮过去，你们就等着吧” 杨书记喝了一口水说“这次给你换的东西只能给你二百斤猪肉，二百斤羊肉，还有三百多斤的干蘑菇和松子核桃这类山货，你就收着吧，算姨姥爷欠你一份人情啦” 长海紧着摆手说“不欠人情，不欠人情，姨姥爷，这都相当不错啦！我知道现在的形式有多严峻。我明白！” 杨书记看着他，点着头！ 第120章 匿名信 杨书记挂了个电话，然后让长海回火车上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拉着东西去找他。 长海乐不颠的跑回车厢，把提前买好的澡票送给他们车厢的同事，其实就是把他们给支走。 不到半小时，林业局后勤和食堂的人拉着两辆大板车就找了过来。 长海在同事走后从空间里把冻板海货全拿出来放在车厢里。 林业局的人跟抢了一样，都没用长海伸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带的东西给卸到车厢里，又七手八脚的把冻板海货给装上板车，急三火四的就跑了。 长海等到四下无人，赶紧把这些肉类和山货收进空间。只留了二三十斤的猪肉和十几斤的山货。这是准备他们三人分的，两个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出趟差咋滴也得有点表示呀。 长海把肉和山货放好，等到晚上其他同事也没回来，援朝和孙小欠倒是回来了。 两个人埋怨长海把他们扔了自己跑了，长海把肉和山货拿出来，跟他俩解释，自己去跟姨姥爷告别去啦，这是姨姥爷给他们的。 孙小欠从背包里面拿出一大包，苞米面的酸菜包子，援朝拿出来一包花生米和猪皮冻。 “小海，真买不到啥好玩意儿啊，就这些还是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带的，咱晚上就凑合凑合吧”孙小欠有点懊恼。 “这还啥凑合呀！不错了，我这还有罐头，咱仨带的干粮热热，不也挺好吗”长海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拿了三盒肉罐头。 援朝从裤兜子里拿了一瓶白酒“限量，就买了一瓶” 三个人靠着炉子，炉子上热着包子和干粮，长海和援朝一人一缸子白酒，给欠哥用军用水壶的盖倒了半盖，欠哥自己又兑了半盖水，就这还给他喝的满脸通红，说话拌蒜。 第二天早上六点，火车就出发回返，到达哈城，他们下车，溜达了大半天，一人就买了一斤红肠，一块大列巴。 就算你有票也不行，每人限量购买。三个人也没脾气，都这样，你还能改变咋滴？ 傍晚找了个饭店寻思省会城市能强点，也那样，三个人一盘辣椒炒干豆腐，一盘摊黄菜，一大碗酸菜汤，一斤半两和面发糕。 三个人根本没吃饱，再买发糕，不卖！窝头倒是有，没办法，一人又啃了三个窝头。 回车上没用两小时三个人又造了一顿，这晚上才算对付过去。 到了沈阳，三个人又找了一个清真饭店，只有羊杂面，面还是两和面的，好在不限量。三个人中午晚上连吃两顿，还告诉他们同车的同事也过来吃。 在火车上瞌涝了三天，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两点多回了厂子。 这次王尚友没来接他们，三个人交接完工作，拿着各自的东西先回了处里，处里的气氛很微妙。 王尚友，李焕新都不在，就连几个科室的科长都缺了好几个。 欠嫂穆秀兰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跟他们说“出事儿啦！咱们处让人给告了，两位处长还有几个科长都去市局了，说是咱们利用职务之便投机倒把” 援朝一听，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要出去，长海赶紧拽住他，然后跟欠哥说“欠哥，你人头熟，去打听一下到底是咋回事儿，最好能问出来是谁捅的” 孙小欠把背包东西交给欠嫂，转身就出去了。 还没等欠哥出大门，就看王尚友和李焕新黑着脸回来了，后面跟着陈厂长和市局二处处长吴进明，吴进明在陈厂长边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啥。 王尚友看见长海他们，也没说话，直接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听办公室里面王尚友的骂娘声。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陈厂长送吴进明出来，等到吴进明一个人了，长海赶紧凑上去问“吴叔！到底咋回事儿？” “小海呀！嗨！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人匿名告你师傅利用职务之便，进行投机倒把行为，市局接到举报，这不就让举报信里涉及到的人员去进行说明吗” 长海急了“吴叔，别人不知道咋回事儿，您还不知道呀？您没走的时候咱们不就这么整的吗！再说了咱们又没倒买倒卖，就是大伙凑钱换点东西。要说我师傅有事儿，您也跑不了”说完长海扭头就走。 吴进明刚要解释，长海都回办公室了，他只能笑着摇头。 王尚友办公室里，陈厂长继续劝着他和李焕新。 陈厂长说“老王，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给你个系统内通报批评的处分也是没办法，如果没结果，不是害怕告你们的人继续上告吗！就知道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 “厂长，我不在乎啥处分不处分的，在队伍上我处分多了，可这事儿跟他妈吃个苍蝇似滴，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举报信还是报纸剪下来的字贴的，你说这人得多费尽心思吧”王尚友埋怨着。 长海他们三人趴在门口听着，王尚友从门缝看到他们，冲着他们喊“你们三个滚回家休息去，这几天不用来上班，别给我出去找事儿，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三个人灰溜溜的跑了，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他俩，先给欠哥送回家，又拉着援朝回了家。 供销社里冷冷清清，一个买货的都没有，往常快下班的时候是他们一天最忙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无聊的用小木棍抠着红砖地上的砖缝。 长海和援朝趁他俩不注意，揪着他俩背带棉裤后面的带子就给他俩提搂起来了。 两个小崽子嗷嗷的叫着，惹的屋里的人哈哈大笑。 把他俩放下，两个小崽子又扑过来抱着各自的大哥要好吃的。 两个妈把小崽子赶走，又是一顿嘘寒问暖，然后让他俩先回家。 长海家里，两个小崽子一人拿了半根红肠坐在灶坑边上的小板凳上，美美的吃着。 长海把东西放下，就开始忙活着做饭，他妈屋里的炕上，有一盆发好的面，长海拿过来，准备蒸馒头。 援朝把东西放回家，也跑过来帮着长海烧火。 “小海，你说能是谁举报的我爸，还挺有办法，用报纸举报，你帮我想想，我爸得罪过啥人没” 长海一边揣着面团一边合计着说“我跟你说援朝，有可能不是你爸得罪了谁，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党卫军，党卫东……” 第121章 王尚友想换房 援朝，火也不烧了，站起来就要出去找人。长海又把他给拽回来。 “咱又没有证据，你找人家他们能承认吗？你别管了，回头我找人查一下，我跟你说，即使咱们确定了是这哥俩干的，咱们也不能明着收拾他们。以免让人说咱们仗势欺人，这样对师傅的名声不好” 援朝气鼓鼓的坐下继续烧火。 长海把馒头放进蒸锅里，又把他拿回来的猪肉和蘑菇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捡了两个不小的土豆子，拿了两个小铁勺，安排两个小崽子刮土豆皮。 “我告诉你俩，刮不好不让吃饭，刮好了，晚上奖励一瓶橘子罐头”长海胳膊受伤的时候收了很多水果罐头，这是两个小崽子每天心心念念最想得到的。 两个小崽子很认真的蹲在援朝边上用小勺刮着土豆子。援朝偷摸想帮他俩，他俩还不干，偏要自己干。 长海把猪肉煮上，又把蘑菇泡上，猪肉煮的有六分熟，捞出来过凉，切成半公分厚的大片，然后码在大碗里，再放盐，酱油，花椒，大料，姜片，葱段这些一起放进蒸锅里蒸。 长海的蘑菇都泡好，洗干净了，两个小崽子的土豆子还没刮完皮，给他俩急的满头汗。小乐乐恨不得用牙啃。 长海乐的从他俩手里夺过土豆，小红红急的呲哇乱叫“大哥，大哥你等一会儿，快刮干净了，我的橘子罐头！呜呜呜”小丫头直接急哭了。 长海把她俩抱起来，送进自己屋里，然后从他自己的柜里拿了两瓶罐头递给她俩说“虽然你俩没能完成任务，但是你俩的表现大哥很满意，大哥多奖励你们一瓶，有一点吃完饭再吃，还有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你俩又好尿炕了” 两个小崽子，一人抱着一瓶罐头在炕上喊着“大哥万岁” 两个土豆子到底还是援朝给收拾干净，切成片的。长海炒了一盘土豆片炒杂蘑。又做了一个萝卜丝海蛎子粉条汤。 两个妈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快好了，张静秋拍着两个小崽子说“去喊你爹和大姐过来吃饭” 两个小崽子一人手里拿着半拉馒头，嗷嗷叫的跑去喊刚回家的王尚友和抗美去了。 桌子放上，饭菜摆上，王尚友抱着两个小崽子进了屋，抗美看见长海白了他一眼。 长海心想“你等着，王铁蛋！找机会我非办了你不可” 长海给王尚友倒酒“师傅，这也不算个啥事儿，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市局和厂长这么处理也是给别人做做样子，再说了系统内通报，又不计入档案，又不影响您以后升官，您怕啥？” 两个妈听的云山雾罩的，抗美就给两个妈解释了一遍。结果两个妈脾气更火爆，要不是几个孩子拉着，就要去陈厂长和吴进明家去要个说法。 徐慧娟指着王尚友说“你看看你，跟个鳖头似的，要处分，咋不给他吴进明也处分了，对了厂部也有份，供销科，材料科哪个没有份？偏偏给你个处分。回头我就找老吴他媳妇儿好好唠唠” 几个孩子又是一顿劝，王尚友也不敢放声。媳妇儿说啥就是啥得了，再说了夫人外交还是有很大效果滴。 长海为了转移话题，就把他们这次进山打围的事儿给讲了，换来的是两个妈和他媳妇王铁蛋的又一顿埋怨，王尚友给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徒弟呀，不对！是自己女婿！你们瞅瞅我老王的眼光，这女婿挑的！关键时候能给老丈杆子挡枪” 吃完饭，两家人坐在一起扒着松子，核桃，聊着天。 两个小崽子吃饭的时候就没好好吃，心心念念的罐头让援朝给打开了，结果罐头汤让援朝一口喝了一半。 两个小崽子哭叽尿嚎的让援朝赔，没办法援朝从长海那里赊了一瓶黄桃罐头才算把事儿平了。 “师傅，我差不多知道是谁背后捅的咱们处里” 王尚友看了长海一眼“还用你说，除了那哥俩还能有谁？” “爸！您知道呀？那就好办了，您等儿子给您报仇”援朝气哼哼的说。 “瘪犊子玩意儿，你敢给我惹事儿我给你脑袋瓜子摘下来。你俩听着，回头跟小欠也说一下，近期别惹事儿，我倒不在乎啥处分，就是最近我给你俩看中了后面那个老财主那个二进的四合院，我正跟厂里申请换房呢！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能不上火吗，还有这哥俩他爹现在是区粮食局二把手，掐着咱厂食堂的脉，还真没办法把他俩咋滴，厂里还把他俩调团委去了。有机会再说吧” 长海一听“我擦！要不说还得是他老丈杆子，老侦查兵出身，一下午就把事情连调查带分析全都弄清楚了，这回好了，知道咋回事儿就能从根上办他们了” 两个妈听完只对房子感兴趣，徐慧娟赶紧问“当家的，你说的是哪个静秋家后面的那个老财主房吗？哎呀！这可好，别说两个孩子结婚用，就是咱们都搬进去也够住呀” 王尚友闷声叹气的说“我早就琢磨了，按说我提了一级早就可以换房了，我憋着没换就是看中了哪个院子，之前是咱们厂钱总工一家子住，后来他们一家子全去支援三线了，一直空着，长海也是干部编制，结婚也可以申请住房，我再提出来，到时候长海再提一下用这套房换，我觉得问题不大” 张静秋也心动了，跟王尚友说“他干爹，这事儿不就是小欠他爸管吗，就咱们几家的关系还用说吗，再说了咱们用两套带院子的房换一个四合院，厂里也不亏。” 王尚友说“嫂子，本来都跟老孙打好招呼了，就等着厂领导例会表决了，并且问题都不大，可这个时候出了这事儿，我看只能等过了年再说了” 两家人又都不放声了，都在心里骂哪两个不是人的哥俩。 长海心里合计着“看来年前就得把这俩人给办了，这回下手就从根上来，他爹不是扬巴起来了吗，那好了，就办他爹！” 第122章 草!多深的根呢 第二天一上午，长海骑着摩托车把空间里一多半的东西一趟一趟的运去了李老四那里。 “四哥，这些东西都给我换成粮食或者罐头这样的东西” 李老四摸着大肥猪肉，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没问题，小海，下回多整点这些山货，出货快，利润大！对了这是六百块和一些票，是上次那批水果和蔬菜还有两个月的分红，还有一百斤白面，四十盒罐头，两箱压缩饼干，走的时候带上” 长海点头答应着，也不用客气自己姐夫，有啥客气的。 “四哥，你得帮我点忙！” 李老四疑惑的问“咋啦？遇到啥难事了？说！” “我师父让人点儿了，背后举报的人大约可以肯定是谁，我想办了他” “干爹的事儿你姐回家的时候也跟我说了，别的不说，那也是我干老丈杆子，小海你说吧咋办？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完事儿大不了给个几百块钱，找个关系送外地去，这样的人哥这有的是。” 长海听完，赶紧摆手说“四哥，咱可不能这么干，这不把自己的把柄交人家手里了吗。我是想让你先找找关系，摸清底细，然后再想办法一次性解决” 然后长海又把那哥俩的事儿和他爹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老四一听，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烟往地上一扔“草！我以为多深个根呢，就一个副科级，我小老弟他爹就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一句话的事儿！两天，你等我信儿” 长海紧着嘱咐他“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我得想个邪招让这爷三万劫不复。” 李老四点着头答应着“对了小海，你跟妈商量商量呗，你姐肚子越来越大了，家里爷爷和我都是老爷们，东升还小，我想接咱妈过来帮帮你姐。” “行，四哥，我回去就跟咱妈说，问题不大，我走了我去看看爷爷去” 长海拉着东西，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东西都收进空间。 李老爷子家里，老爷子正教肉球小东升数数呢，小崽子都能数到二十啦。 长海拎着一条子猪肉刚进院就喊“爷爷，东升，咱们今天吃红烧肉啦” 老爷子出门一看，笑着指着他“昨个儿回来的？” “嗯那！爷爷你看这条子下五花咋样？今天孙子给您整一个红烧肉行不？” “哟！这可不是五花肉，这比五花肉可要好太多啦，这叫七层楼，你做肉，爷爷做面条” 爷孙俩在厨房忙活了两个多小时饭菜才好，一大碗红烧肉，一个蘸酱菜，还有一碗蘑菇，木耳丁蛋花卤子，一盆手擀面。 小东升也不用人喂了，就是小嘴抽面条抽的，面条是进嘴里了，卤子全留脸上了。 李老爷子美滋滋的喝着酒，听着长海讲这次进山打熊罴的事儿。 “小海，再有这样危险的事儿，可不能虎了吧唧的往上凑，还有这次你的做法很好，多给死了人的家属点钱让他们日子好过点比啥都强。” 长海一直陪老爷子聊了大半个下午才骑着摩托车回家。 长海在没人的地方，又把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大米和二十斤白面，以及一些十几个罐头出来。这里有一半是给师傅家的，另一半留自己家平时吃。 供销社门口正好碰上下班锁门的两个妈，两个小崽子自从昨天给他们三瓶罐头，长海在他俩心目中绝对头子的地位。 两个小崽子，吭哧吭哧的爬上摩托车，嗷嗷叫的让长海开车。 长海把车上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徐慧娟，徐慧娟也没推辞啥的，他们跟一家人有啥区别。 长海家里，长海跟他妈说“妈，我姐夫想让你去他家住段时间，照顾一下我姐” “行倒是行，可你自己在家咋办？吃饭咋整？” “哎呦我滴妈呀！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再说了我不会去我师傅家吃呀！” 张静秋白了他一眼“就你师娘做的菜，除了你师傅说好吃，你们几个从小就不乐意吃，行吧，你自己愿意吃啥就做啥，反正白天我还得回来上班，也能回来看看” 长海帮着烧火，张静秋忙活着做饭，小乐乐彻底的成了他们老于家的倒插门女婿了，都快半个月没回家了。 小乐乐趴在长海后背小声的说“大哥，你明天带我俩去玩爬犁呗，二幺他哥都带他和秀秀去玩了好几次了，二幺跟我和红红说了好几遍了” 长海一把把他横着抱在怀里“行！大哥明天就带你们去，咱们去苏爷爷家那里玩” 小乐乐听完，“欧欧欧”的跑回长海屋里跟小红红报告去了。 长海想着要不也得去看看苏老爷子去了，苏老爷子对他不错，也有段时间没去看望了，再一个也给苏爷送点粮食啥的。 第二天，长海车斗里面，装着一百斤苞米碴子，十斤白面，还有几斤蘑菇山货，两个小崽子坐在上面，人也看不出来。 本来想着带援朝一起去的，结果这玩意儿，一早上就跑厂里找小白去了。 苏爷家门口“苏爷开门啊！是我，长海” 出来开门的是长海的同学，哥们儿苏洪“别嚎了，你咋得空过来啦？” “切！你可算是在家了，我又不是来看你的，咋滴？咱爷没在家啊？没在家我可走了！” 念书的时候，长海，援朝和苏洪关系最好，但是苏洪跟长海和援朝不一样，人家学习那绝对是学霸级别的，打架斗殴啥的从来找不到人家。 就连老师都奇怪，苏洪跟长海玩也就算了，毕竟长海学习也说得过去，可是跟援朝的关系要比跟长海的关系还好，这就让人纳闷了。 援朝和学习成绩低的，哪是能破全校历史历史记录的存在，关键是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成天苟在一起讨论学习问题，有时候还讨论的头头是道，可是一考试就是两个第一，一个正的，一个倒数。 “别废话，赶紧的，我拿了些粮食过来，帮我拿回去，回头吃没了再跟我说”长海催着苏洪拿粮食。 苏洪也没二话，他们之间不用客气，两辈人都有交情，老于家和老王家每年的冬储菜啥时候花过钱！更不用说平时的菜了。 小红红冲着苏洪说“洪哥，你有爬犁吗，我大哥说你的爬犁做的最好了，能带我和乐乐玩吗” 苏洪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你哥可算是说了我一句人话，一会儿我就给你找出来，回头爬犁就送给你和乐乐啦！” 第123章 砸干坑多一个货源 两个小崽子一听苏洪这么说，高兴的直蹦高，苏洪把长海让进屋里。 “苏爷去哪了？”长海看着这个他小时候经常跑来玩的屋子问。 “唉！食堂办不下去了，我爷他去队部商量着咋办好，把粮食分了怕上面批评，不分！真吃不饱，现在各家全靠自留地和在工程队出工给的哪点粮食撑着。咱们小队还能强不少，仗着给你们厂送菜给的价格好。其他的小队有的一天就一顿饭啦。” 他俩正说着呢，苏老爷子背着手回来了了，看见长海和两个小崽子也在，乐的胡子都颤悠。 苏爷一手一个的抱起两个小崽子说“红红，乐乐苏爷家的大白菜甜不甜呀？” 两个小崽子异口同声的说“甜！可甜了” 苏老爷子更高兴了，给他俩放地上才对长海说“小海呀！今个儿咋有空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啊？” “没事儿，苏爷，这不我出差回来休息，这两个小崽子缠着我带他俩玩，我想着好长时间也没看您了就带着他俩过来了” 苏洪接着说“爷，小海还拿了好多粮食和山货呢，能有一百多斤呢” 苏爷吓得赶紧摆手说“小海呀，可使不得，赶紧拿回去，现在的粮食可金贵” 长海摁着苏爷的肩膀让他坐在炕上，然后跟他说“苏爷，您咋总那么见外呀？那咋地我回家再把您给的秋菜给您拿回来呗！您就放心吃，吃没了我再给您送” 苏爷没办法的笑着摇摇头。 “小海呀，让我咋谢谢你，今天在队部开会听着都闹心啊，食堂不办了，可是粮食分下来，每家就算一天一顿都坚持不到开春，唉！愁人呀！” 长海想了想说“苏爷！您信我不？” 苏爷抬头看他，眼睛一亮，赶紧问“小海，你有办法吗？” 长海又考虑了一下说“苏爷，您也知道，我经常出差去黑省林区，他们那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能好不少，我单位之前经常用海货跟他们林区换一些山货，野牲口之类的。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不是经常去东沟送石料吗，您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码头上的渔船换一些海货啥的，我们单位每次都是拿钱和票跟农场换冻海货，然后再去林区换山货，我琢磨着农场的海货也不会那么好换了，不如在您这换，到时候你们赚个差价，或者参一股换山货，我还有路子能换来粮食，虽说不多但是维持个生计应该没问题，挺到夏天地里有了收成不就好了吗。” 苏爷听完，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锅琢磨着，然后一拍大腿“干了，咋滴也不能饿死人，出了事儿我老头子顶着” 长海不得不得不佩服这位老爷子，这个年纪，还有股子闯劲儿。 “苏爷，我这是刚回来，大约再有个七八天还能出差，我会提前来找您，咱们再商量”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事儿我还得找队里商量商量，就算是他们不干，我肯定干，又不是啥投机倒把的事儿，出了事儿我扛了” 两个小崽子在边上等的不耐烦了，拉着长海问“大哥，去不去玩爬犁啦？” 苏爷赶紧捏捏他俩的小脸说“哎呦！耽误你俩的大事儿了，马上让你大洪哥带您们去” 苏爷又跟长海说“我现在就去找几个人商量，你们去玩，中午来家吃饭，对了，苏洪，就带他们去后山边上的泡子玩，哪里基本冻干锅了，安全！你再把冰镩子拿着，看看有没有鱼” 苏洪答应着，出去找爬犁和冰镩子，长海领着两个小崽子和苏爷出了门。 他们来的这个水泡子就是以前炸山取土留下的一个大坑，水面也不小，但是不深，这时候除了中间最深的地方下面能有点水，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冻到底啦。 冰面上有不少孩子在划爬犁，还有几个大人也拿着冰镩子凿冰“砸干坑” “砸干坑”也是东北冬天抓鱼的一种方式，冰快冻到底的时候，下面的水基本上就快干了，一些没来得及往更深的水里跑的鱼就聚集在这里，把冰砸开，直接捡鱼就可以啦。 两个小崽子嗷嗷叫唤的在冰上互相推着爬犁跑着，苏洪的这个爬犁大，有时两个小崽子一起坐在上面也行，但是跑不快，他俩太小，用蹬爬犁的冰镩子蹬不动，就只能你推我一会儿，我推你一把。 苏洪和长海找了一个没人祸祸过的位置，轮流凿冰。 两人轮换着凿了能有一个小时，才把冰砸开一个直径将近两米的洞。 还别说他俩选的地方还真不错，冰下面基本上没水了，全是稀泥，里面还真有不少鱼，但是大的没有，顶到天也就是四五两左右的鲫鱼。 苏洪拿着抄罗子在稀泥里搅和，然后再连泥带冰还有鱼扣在冰面上，长海则扒拉着把鱼捡到水桶里。 两个小崽子玩了一会儿看见他俩在捞鱼，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帮忙。 虽说小崽子人小，但是捡鱼这个活还是比较胜任的，而且还挺愿意干，就是有一点，把自己身上造的全是泥点子。 长海趁他俩捡鱼，他拿着冰镩子在这不太远的地方又开始凿冰。 苏洪这个坑基本捞的差不多的时候，长海那面也凿开了。 苏洪过来继续捞，两个小崽子却累跑了，没办法长海继续捡鱼。 等这个坑捞完，两个人约摸了一下，能有十五六斤鱼，但是鱼都不大。 快到中午了，喊着两个小崽子回去，两个小崽子已经和冰上其他玩的小孩混在一起了，他俩走的时候还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苏爷家里，好几个老爷们儿在家等着长海他们，苏爷的老伴儿苏奶奶在外屋地和着两掺的苞米面。 长海他们回来，苏奶奶接过鱼，苏爷赶紧把他们拉进屋里，先把两个小崽子抱上炕暖和暖和，还给他俩拿爆米花吃。两个小崽子也不客气。坐在炕里自顾自的吃着。 苏爷开口说“小海，这是咱大队书记兼队长苏永富，是我亲侄，你叫二叔就行，这几位都是个小队长，他们来就是想听听你说的办法” 长海也没隐瞒，就把他之前跟苏爷说的又跟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没有具体说自己咋能给他们换粮食。 长海想的是“就现在这个形式看，农场毕竟是公家的，一旦在哪里买不到冻板海货了，这里是不是能多一条路子，毕竟他们是可以直接从渔船上弄到海货的。多少只要不上岸过秤，谁也不知道捕捞多少。这不就多了一个货源吗，并且自己是真心想帮苏爷。何乐而不为呢” 第124章 血脉压制 几个大老爷们坐在苏爷家的炕上，听长海说完，互相议论着。 大队长苏永富，卷着烟，皱着眉深思着。 老苏爷等不及了。 “永富，咋啦？干不干给个痛快话，让公社整怕啦？” 苏永富抬头看了看苏爷。 “二大爷！我怕啥！去年底公社让咱把产量翻两番上报我都没干，后来让我去学习班待了半个月我都没在乎，这回是能让咱活下去的好事儿，我怕啥！” 苏爷一拍炕沿，激动的说“是咱老苏家爷们儿说的话，你说吧，还有啥担心的？实在不行，二大爷替你担着” “二大爷，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这事儿给长海露出去不就完了吗！” 长海一听，赶紧说“永富叔，这您可就不用担心了，你们换你们的，苏爷不还给我们食堂送菜吗，到时候直接让苏爷把海货送到我们单位，我们给你们结算的时候除了正常的钱和票以外，其他海货部分用山货或者粮食给你们不就行了！都是公对公的事儿，剩下的就是我咋把山货换成粮食的事了” 其他几个队长纷纷附和着说“队长！干吧，咱们不能等死吧，你放心俺们谁要是说出去，你就给谁沉江里” 苏永富又想了一会儿，一咬牙就说了一个字“干” 中午就两个菜，蘸酱菜，一大盆酱焖小河鱼，主食是贴饼子。 就这饭菜，对于他们村现在来说，就跟过节一样，难得吃一顿干的。冬天没啥农活，去修路的还能在工地吃一顿，在家的妇女孩子，一天也就一顿饭，还没啥油水。 几个老爷们儿唏哩呼噜的把饭菜吃的一干二净，碗盘子都不用刷那种，苏奶奶一口没吃，自己在外屋地弄了点苞米面糊涂粥凑合了一口。 长海也没吃几口，他看见苏奶奶的做法，感觉心里酸溜溜的。 长海从背包里拿了几包槽子糕和四五个猪肉罐头硬塞给苏奶奶，还当场打开一包槽子糕，看着苏奶奶吃了两块才算罢休。 长海临走的时候，永富叔跑回去给他拿了一大捆蒜苗和一捆韭菜，这是他们村冬天没啥事儿自己建的一个暖棚，系的蒜苗。 暖棚就是自己盖的一个土房子，在里面生上暖墙，但是不见阳光只能弄一些蒜苗，韭菜这样的蔬菜。 永富叔跟长海定好，明天他和苏爷去给保卫处送菜的时候跟王尚友细聊些事儿。 长海骑着摩托车拉着两小只回了家，两个小崽子是彻底玩累了，回家爬上炕就迷糊的睡着了，长海把他俩的外衣裤给扒下来泡上洗好，又把他姐屋里的炕烧热，把衣服裤子烘上。 要不两个妈回来一看这两个小崽子造的这样，连着长海也跑不掉，全得吃顿笤梳疙瘩炖肉。 长海带回来不少韭菜，家里养的鸡也下蛋了，张静秋和徐慧娟除了给两个小崽子吃以外全都攒着，长海也不管那套，韭菜盒子搞起来。 等着长海开始烙韭菜盒子的时候，两个小崽子也醒了，穿着毛衣毛裤就蹲在边上等着，长海怕烫到他俩，咋撵都不走。 没办法赶紧烙了两个，装碗里给他俩打发走了。 晚上两家人还在一起吃饭，说来也巧，李老四带着长娟也来了，李老四给家里拿了一桶豆油送回来的。 饭桌上，长海把今天去苏爷爷家的事儿跟王尚友说了一遍。 王尚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小海，这是好事儿，你不知道，现在农场那面也挺难，陈凯他们组上次就没买到啥东西，这回好了，不用咱去了，苏爷这里就能给送过来，走的还是食堂的明路。也不担心有人背后捅咕啦，明天我跟永富定一下，这是积德的事儿” 李老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还能跑了他吗！这不又多了一个货源吗！ “小海，有机会带我见见苏爷，咱是干啥的呀！到时候给苏爷他们肯定绝对合理” “四哥，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下次出差前还要去一趟苏爷家，到时候我喊你” “行！我等你信儿，对了小海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了，我还派了几个人轮流盯着。你说啥时候办他们，咱就啥时候办他们，王八羔子，反了天了敢背后……” 李老四话还没说完，就被长海一张韭菜盒子塞进嘴里了。 这姐夫平时眼睫毛都是空的，插个尾巴比猴都精的人咋也有二逼倒灶的时候呢，王尚友和两个妈还在呢！ 王尚友盯着长海“小瘪犊子，不是说了让你别管了吗？你还找上你姐夫了，你姐夫干啥的你不知道啊？一旦让人家反夹，抓住把柄不就坐实了投机倒把的事儿啦” “干爹，没事儿，我就是找人打听打听，没出手，这种小坷垃咪我都没用眼瞧他……哎哎哎，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李老四还想显摆呢，长娟一直压着火，再也压不住了，揪着李老四的耳朵就往外走。 两个妈上去拦着，给他俩分开，李老四委屈的在外屋地蹲着。 “不着调个玩意儿，一天跟个小痞子似的，没事儿找事儿，还有你，于长海！” 长海一听，完犊子啦，他姐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后果比他妈发火都可怕。 长娟继续骂他“于长海，你别以为你跟你姐夫一天到晚捅捅咕咕的我不知道，你等我生完孩子再说。我不把你俩收拾的卑服的我管你叫哥！” 长娟气的转身就走，李老四推着自行车赶紧在后面跟着。 就连王尚友吓的都大气不敢喘，连没喝完的半碗酒都倒回酒桶里了。 这是谁，这是大姑奶奶呀，还是怀孕的大姑奶奶，谁敢惹？ 从小就拔尖，除了上一段婚姻和父亲去世那几年，顾虑家里忍气吞声，不想给家里找麻烦以外。 现在才是长娟的本来面目。急眼了家都得她做主。 长海是真怕他姐发火，小时候惹祸爹妈不舍得动手揍他，他姐从来不惯他毛病，纯纯的血脉压制，别看你练过功夫，在大姐面前你就是神仙都得挨几下笤梳疙瘩。 两个妈看着唯唯诺诺的长海和王尚友，乐的前仰后合，指着他俩说“该，一个老不着调，一个小不着调，就得老大收拾你们。抗美以后和长海过日子多跟你大姐学学” 抗美跟领了圣旨一样，愉快的答应着。 第125章 二老板于长海 第二天，王尚友和苏永富定下来，以后送来的蔬菜还是用钱和票结算，海货单独算。 长海百无聊赖的在家哄孩子，给两个妈或者给抗美送饭，再就是偶尔去李老四或者李老爷子那看看，因为王尚友的原因暂时没有实施他们的报复计划，但是李老四一直安排人盯着党卫军兄弟俩和他们父母。 这天中午在他们职工医院，长海带着两小只来给抗美送饭。 韩小伟特意跑过来找长海跟他汇报情况。 “海哥！跟你说件事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韩小伟神秘兮兮的把长海拉到没人的地方跟他说。 “有话说有屁放，再一个别叫海哥，整的咱们挺熟似滴，叫于哥！”长海故意逗他。 “唉唉！于哥于哥，是这么个事儿，我不听说咱师傅王处长让人背后写匿名信举报了吗！我就留意这个事儿了，后来我团委的哥们告诉我，八成是党卫军哥俩干的，现在这哥俩在团委挺扬巴，谁都不放眼里，我哥们儿看不惯就跟我说了” 长海从兜里掏出盒牡丹，自己抽了一根，然后把一盒都塞给他了。 “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于哥！前天，党卫东陪他爹来咱们院看病，好像是胰腺炎，现在在内科病房住院呢，好像要手术。于哥你也知道我爹虽然不着调，但是手术这块还是挺牛逼的，大概率我爹主刀，你一句话，我让我爹多剌）点儿东西下来轻轻松松” 长海听乐了“滚边啦去吧，你他妈还没你爹着调呢，再说了你让你爹剌你爹就剌呀？出了事儿你们爷俩儿都得挨枪子儿，还有啥情况” 韩小伟挠头想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这个老东西绝对是个骚炮卵子，听他们内科护士说，都他妈疼那样了，呲着牙还摸给他扎针护士的手呢。我看跟我爹有一拼” 长海朝着他踹了一脚“滚蛋吧你，就这还有点用，有事儿我再找你，那你去忙吧，帮我盯住了” 老韩小伟美吧滋的一蹦一跳的跑了，感觉长海那一脚好像是给他的奖励似滴。 长海想着事儿，抗美从他后面突然揪着他的耳朵就给他提搂起来了。 “出息了！跟大衙内混一起啦，咋滴？让他给你拉皮条呀？” “铁蛋！松手，快松手，疼，疼，我就是安排他给我盯个人，媳妇儿，铁蛋，抗美，姑奶奶还不行吗，松手吧，耳朵掉了” 抗美把手送开，现在长海叫她铁蛋，她已经免疫了，因为已经传开了，她们急诊科护士长现在都喊她铁蛋。 “你让他盯着谁？院里还有我不认识的吗？” 长海揉着耳朵说“党卫军他爹在内科住院，我让他盯着点，就这点事儿” 抗美白了他一眼“这还用他盯着，我早就知道了，他爹来的时候就是挂的急诊，他爹明天上午就手术，还别说还真是韩小伟他爹主刀，我可跟你说别轻举妄动，让我爸知道了能扒你皮。他爹捏着咱厂食堂的脖子呢” “切！回头我捏他全家的脖子，你看我咋办他们爷三吧，铁蛋儿，千万给我保密，你就当不知道” 长海说完，从抗美手里拿过她洗干净的饭盒，又从兜子里掏了两个西红柿塞给抗美，转身去办公室领着两小只走了。 长海带着两小只去厂里找援朝和孙小欠去。 援朝已经成了白小白他们车间的人啦，白小白一天都不用干活了，只要是有活，援朝就抢着干。 接上援朝，又去处里找孙小欠，孙小欠没比援朝好哪里去，欠嫂干活，他伺候着，欠嫂不干活他也得伺候着。 长海把他喊出来，欠哥还有点不乐意呢。 “这几天你俩轻点嘚瑟，那个哥俩他爹在咱们医院住院，等他爹做完手术我准备办了他们爷三，你俩待命就行” 援朝和孙小欠听完长海的安排，都挺兴奋，之前他俩祸祸这哥俩就没尽兴，这回好了，机会又来了。 长海跟他俩说完，带着两小只又去了李老四那里。 在李老四办公室里，还没等长海说李老四就开口了“小海，最近哪哥俩的爹住进你们医院了，好像是胰腺炎，他妈的没长哪个肚子往死里吃，还能好，盯着他的哥们说，自从这逼当了粮食局二把手，成天胡吃海塞，花天酒地，放屁都能嘣出二两油来，这回好了，胰腺炎！活该！” “四哥，我就是为这事儿找你来的，我刚从医院过来，韩小伟跟我说，这逼还是个骚炮卵子，我想咱们是不是从这个角度看看弄他一把” 李老四看着长海，两手一拍“小海，还是你黑呀！这太行了！我现在就去找钱大赖子去，仙人跳哪是他的老本行，手底下一帮破鞋烂袜子” 长海脑子里浮现出一张跟月球一样的脸，就是长海第一次和李老四买菜，要拿自己马子换蔬菜那个人。 “四哥，不着急，他明天上午手术，手术后还得恢复几天，咱们商量好了再办他” 李老四摆手说“你就别管了，剩下的事儿我安排，到时候喊你过来定个时间就得啦。” 长海也没多说啥，李老四这个女婿要在干老丈杆子面前表现表现，他一个当小舅子的拦个啥劲，再说了，李老四认识的那些个驴马烂子，干这种事儿哪是专业的。没看自己刚一说完一个思路，李老四马上就有人选应对吗。 长海又聊了一会儿就要走，找两小只的时候都没眼看了。 两个小崽子怀里抱着一堆玩具还有吃的，积木，七巧板，九连环，沙包，小皮球，糖人，糖葫芦，烤地瓜…… 两小只一边走，一边掉往地上东西，然后再一边捡。捡完再继续掉。 “你俩把摆摊的打劫啦？赶紧给人家还回去！”长海装着生气跟他俩说。 原本还挺兴奋的小红红看长海生气了，于是低着头说“大哥，这都是他们送给我们的，我兜里有钱，给他们他们也不要” 这时一个在边上摆摊卖旧货的摊主说了“哎呀！他俩是二老板的弟弟妹妹呀，俺们还真不知道，这俩孩子可没白拿，他俩帮着不少摊位卖了不少货呢，咋能让他俩白干活，这都是摆摊的那些人给他们的辛苦费，二老板你就别说他俩了” 长海经常过来，李老四手底下的人都管长海叫二老板，所以这些摊主也就跟着叫他二老板了。 第126章 奖励到了 长海坚持要给他们摆摊的钱，这帮人全都不要，后来李老四出来把长海给推走了。 两个小崽子滴了当啷的跟在后面，长海拉着他俩回了家。 长海在家又糗了两天，李老四找了过来。 “小海，钱大赖子派人已经拉格上了，可是这逼玩意儿刚做完手术，不好在医院下手。” “四哥，不着急，实在不行等我出完差回来再办他也赶趟。你问问大赖子，还有没有合适的，给那哥俩也下个套。要办就一起办了” “没问题，大赖子手里一大把，正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并且全当替他介绍生意了。他还得谢谢我呢” “四哥，下午没事儿咱俩去趟苏爷家，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单位换给苏爷他们的东西，他们肯定得换粮食，到时候你直接安排人跟他们对接就行，今天我就带你去认识一下” 李老四一听，赶紧催着长海走，于是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拉着扛着爬犁的两个小崽子，又去了苏爷家。 先把小崽子弄到大水泡那里让他们自己玩，反正冰上人也不少，并且上一次跟两个小崽子玩的小孩也有。 苏爷家里，大队书记苏永富跟李老四聊着细节，还有兑换比例这些事情。 长海和苏爷约定了把海货送到他们单位的时间。 都聊完了，苏爷又给他们拿了不少韭菜还有小葱，长海和李老四又去冰上接两个小崽子，结果两个小崽子又造的没孩子样了，几个砸干坑的大人还给了他俩三四斤小杂鱼。 这给长海气的，回家还得给他俩洗棉袄棉裤。 晚上李老四回去把老爷子，东升和长娟接了过来。 长海在家和面，拌馅包饺子，虽说这几家吃顿饺子不算啥事儿。可是大环境都这样，谁家不得仔细点过日子。 就拿他们街道粮站来说，这个月去领粮的时候，去晚了细粮就没有了，只能是换成粗粮。 听说有的街道粮站，粗粮都有点供应不上了。 副食品商店更不用说了，时常断货。早上排大队买副食品的人天天不断。 就拿二商店来说，以前不要票的光头饼，现在都限量供应。 几家人对这顿饺子的热情非常高，长海特意多和了些面和馅儿。吃不了冻上呗！ 一群人忙活着包饺子，李老四和王尚友聊着天，李老爷子在炕上哄孩子。 两个小崽子因为李老爷子的到来，而躲过两个妈的一顿揍。没到一个礼拜，棉袄棉裤让长海洗了两遍，棉花不都洗绦了吗。 长海去外屋地，把小崽子赚的小杂鱼给收拾出来，用油炸了一盘子，剩下的酱焖了。 炸鱼的时候给两个妈心疼的都哆嗦，紧着喊长海少倒点豆油。 韭菜猪肉馅饺子，炸小鱼，酱焖小杂鱼，嫩绿的小葱蘸酱。 王尚友一边吃一边说“下班的时候就有件事要说，一看包饺子就忘了，长海，你们在山里打熊罴的嘉奖信发过来了，还是从厅里转过来的，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的评价很高，厅里给你们小组一人奖励一百块钱，人家当地政府和林业局给你们三一人奖励一把五六半，咱们厂给小海的级别升一级从二十一级升到二十级，援朝和小欠以工代干，考察半年，表现良好就可以转为干部编制。” 满桌子人一听，还有这么好的事儿，徐慧娟揪着王尚友耳朵说“这么大的事儿，看见顿饺子你还能给忘了，你还能干点啥？” 老爷子举杯“今天这顿饺子，吃的正好，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出息啦，来！把酒都倒上，干了！” 一屋子人有说有笑，互相庆祝着。 王尚友终于吐口让长海他们回处里上班了，他们处里也都知道二货三人组打熊罴，并且啥都没要全给遇害者家属这件事。 中午二货三人组在食堂吃饭，他们食堂细粮根本没有，只有窝头，窝头吃嘴里都剌嗓子。 大厨刘师傅愁的脸都凑一起了，看见长海赶紧过去跟长海说“小海，你就不能想个急招把哪哥俩给收拾了，给咱们食堂供应粮食的粮站，棒子面都快续不上溜儿了，以前去领粮跟咱们态度可好了，现在爱搭不理，还他妈告诉我，下个月棒子面儿都没有了，只有啥带食品，我一问才知道就是土豆子，南瓜之类的，可人家别的食堂多多少少还能有点细粮，棒子面儿也是苞米豆子磨出来的，咱们这可倒好，不足量不说，一半苞米面，一半是苞米骨子磨的粉掺和在一起的……” 刘大厨嘚吧嘚的跟长海他们叨叨着，给援朝和孙小欠气的就要去团委揍这两个王八蛋。 长海把他俩按住，然后跟刘大厨说“刘叔，明天我给咱们食堂先弄三百斤苞米面，您先顶着，等我出差回来，用不上多些日子就就能把问题解决了。” 刘大厨乐的眉开眼笑“哎呀我去！小海，有了这三百斤苞米面可就解决大问题了，你放心，我肯定能顶到你出差回来。” 吃完饭，长海心里很不得劲儿，他没想到，这才刚进入特殊时期，形势就这么不乐观，据他了解，东北地区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情况要比关里的省份强很多。可就是这样所谓的强很多，也出现了替代粮。 长海在办公室里假装睡觉，进入空间盘点他的储备。 还是苞米最多，能有将近两万斤，空间的土地基本上一个月成熟一次，每次一千多斤苞米。 大米两千多斤，白面三千多斤，这都是这一年来李老四给他的分红，自己在黑市自己换的，豆油三百多斤，杂粮七八百斤。 各种肉食罐头二百来盒，压缩饼干六箱全都是进口货。 各种肉类加一起能有六七百斤，对了还有三百斤豆饼。 其他长海空间地里生长的蔬菜水果，长海没算，这都是要拿去李老四哪里换取物资和钱，票用的！ 长海又数了一下现在他放在空间里的钱，一共有将近两千来块钱，其实不止这些，很多时候他还给他妈一些，还得给王尚友一些零花钱。 长海决定以后不管是空间地里产的蔬菜水果，还是李老四给他的分红，通通换成粮食，以及副食品。 第127章 货很抢手 二货三人组上了两天班，终于轮到他们又要出差去了。 三个人这次没有去农场，苏爷他们把海货直接给送他们保卫处来了。 海货的质量那就不用说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并且种类繁多，一些贝壳类都有，冻的螃蟹，虾爬子，海螺肉等等。 还有不少不少干货，海带这类东西。零零总总加一起能有两千六七百斤冻海货，五百斤干海货。 保卫处，厂部，供销科，后勤食堂他们这些经常换东西的部门加一起拿钱和票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冻海货。剩下的都是都是他们太平村的。 二货三人组这次带着这个艰巨的任务，出发了。 三个人这次不敢大意，老老实实的在车厢里待了三天三宿。 到了牙林，长海赶紧去找杨书记。 杨书记办公室“姨姥爷，这次我带的货你得帮帮忙，一共两千七百斤冻海货和干海货，你看看你们能吃进去多少” 杨书记有点犯难，东西是好东西，可是他们林业局现在也不好过呀！ “小海，我吃进七百斤，我马上给你联系其他单位，看看他们能要多少” 杨书记说完就开始扒拉电话，忙活一下午又弄出去一千二百斤冻海货，三百斤干海货。 全都是一斤海货换一斤肉，要不就是换五斤粗粮。 第二天，杨书记亲自领着各个单位的人，带着肉和粮食送了过来。 二货三人组有序的把海货给他们分下去，结果这些单位看到这批海货不是以前的冻板，并且种类还多，纷纷要求再加一些。 长海想着剩下一些送到松林镇孙叔那里看看，于是就留了三百斤冻货和一百斤干货。 下午，长海找杨书记联系了一辆卡车，他们三个人带着东西去了松林镇。 在孙叔家门口，三个人开始卸货，孙叔听到动静，出来一看。 “小海！这可使不得呀！你这是干啥？我和你婶子吃一年也吃不完这老些呀” 孙叔误会了，以为这是长海给他送礼呢。 长海早有准备，拎了两条八九十公分长的鲅鱼，还有一包干贝递给孙叔。 “叔，这是给你吃的，我这趟过来是有事儿求您” 孙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摸着头说“我说也是，你小子不能这么虎，你是不是想让我收了这些货？” 长海贱兮兮的笑了“孙叔，要不老话说得好，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不好拿，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揍你个小兔崽子”孙叔装着要揍长海。 “小海，这点东西一点问题都没有，别说这些，再有十个这些都不算事儿，你们直接帮我搬仓房去。今晚上我都不用出门就能给鼓动出去，对了，一会儿我领你们去镇政府一趟，你们三去把枪给领走，要不是我说你们还能过来，他们就给你们邮寄过去了，那要是丢了可就事大了。” 长海把东西搬进仓房，跟着孙叔去了镇政府，领了三把全新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还有三十发子弹，一人一张奖状。 回去的时候特意去了姜喜军家，把他家一家四口喊着，都去了孙叔家。 长海同样也送了姜喜军跟孙叔一样的海货，其实姜喜军对海产品不咋感兴趣，但是他媳妇董亚菲和小丫头姜依娜很爱吃。 孙叔家屋里，孙婶子一顿捯饬，又是沏茶倒水，又是拿零食的。 都坐下来聊天的时候，孙叔开腔了“小海这些东西你咋个换法？” “孙叔，这些冻的和干海货一斤换一斤肉，山货两斤换一斤，粮食五斤换一斤您看行不行？” 孙叔听完从炕上蹦地上“老婆子，把大秤找出来，给小海带的东西过秤。小海呀！你这点玩意儿叔直接给你肉，我全收了，你也别管叔能赚多少，有一点你得答应我，从下次开始你有多少叔收多少，尽管往叔这送” 姜喜军也急的直挠腚，在边上紧着说“叔呀！你别吃独食啊，我山里也有关系，我工友也不老少，您也让我赚点外快呀！” 孙叔翻了他个白眼说“你要多少到时候就过来称就完了呗，我又不赚你钱，你卖出去多少是你的。这样小海不也省事吗” 长海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抢手，听孙叔说的意思，看样利润空间还不小。 “孙叔，你有把握吗？别赔了！这玩意儿也就一冬天的事儿，可存不住” 孙叔卷着烟说“你叔我解放前就是个跑腿子，哪里货好走门清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你小子现在拉泡屎，你叔趁着热乎气都能给你倒腾出去。” 援朝一听立马就要脱裤子，这货就愿意拔犟眼子。 长海踹了他两脚，他才消停。要是没人拦着他真敢当场表演。 孙叔接着说“小海，下次多整些鱼，山里人多是跑山下地的，平时吃的东西也单一，这稀罕物他们弄回去淹好了，再熏一下放的时间长，吃着也方便，招待个客（qie）这都是好东西，还有咱这里离鄂温克，达斡尔，鄂伦春这样的少数民族聚居区近，他们对这样的大鱼很喜欢。这些干货平时你婶子赶集下乡这都是抢手货，你就不用担忧啦。” 长海啥也不说了，来之前他还怕这么多东西倒腾不出去呢，他都想了，实在不行，他就用自己空间里的粮食顶。以后再想办法往外倒腾，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晚饭在孙叔家吃的，姜喜军两口子也挺高兴，虽说姜喜军是护林队的，但是哪点工资养活一家子，还得给双方父母邮点，也挺紧吧，仗着姜喜军有打猎的本领，能贴补家里。可是他一进山，全家没有能睡好觉的。这回能有这么个来钱道，也就跑跑腿，磨磨嘴皮子，这不比进山跟黑瞎子，野猪摔跤强呀！ 饭桌上长海问孙叔和姜喜军“叔，军哥咱们林区现在日子过的咋样？” 孙叔先开口了“我知道的能多点，暂时咱们这儿的形象还不大，咱们牙林是蒙区，又靠近黑省，物资相对来说还算充裕，但是也有一些波及。我看问题不大，换句话说就咱们这片老林子，还养活不了这些人？” 在哪个特殊时期，蒙区利用它广袤的大草原放养的牛羊，收留了三千多魔都以及其周边的孩子。 第128章 顺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晚上在孙叔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姜喜军就过来找他们。 “走，我带你们去遛套子去”姜喜军平时在周边的山上下套子。 三个人跟着他进了山，姜喜军一边走一边收猎物，还有套子和夹子，二货三人组也帮忙收着。 “军哥，你一趟能下多少套子和夹子？” “五六百个吧，这就跟摆阵一样，下十个八个的跟撞大运有啥区别？我这还不算多呢，他们山里的最多一人能下两千来个。钢丝套子还有狼牙夹子都用爬犁往山上拖，下一趟得两三天呢。收一趟都得赶着牛车去” 四个人忙活大半上午，十三只野鸡，九只兔子，六只飞龙，十多只沙半鸡，还有一些灰鼠子跟一只三十多斤的半大子野猪。 四人拉着爬犁去到孙叔家，孙叔家院里能有十来个人，闹哄哄的。 他们一问才知道，全是找孙叔来买海货的，四人一看，拉倒吧！别影响孙叔卖货了。四人就去了姜喜军家。 董亚菲在家背着狗剩子，忙活着做饭，小丫头姜依娜，怀里抱着四只狗崽子挨个搓摆着。急的狗妈得宝在边上憔叫唤。 四个人把收的野物卸下来，长海逗着小丫头，小丫头挨个把狗崽子往长海怀里塞。然后拿着长海给他的绿豆糕喂得宝去了。 姜喜军看长海挺喜欢狗崽子，于是就说“狗崽子都满月了，我也留不了这些，喜欢就拿一只走，看家护院的差不了！” 长海也不客气“军哥，说好啦！我真拿一只，你可别心疼” 小丫头姜依娜先说话了“小海叔叔，拿走吧，它们可烦人了，晚上还往我被窝里撒尿，妈妈还揍我了呢！” 董亚菲揪着她脖领子就给她拎进屋里去了“你还好意思说！偷摸在被窝里搂四个狗崽子，急的得宝挠了半宿门。还把被窝给尿了。揍你都揍的轻了！” 中午，一盆猪肉炖粉条子，一盘子干巴愣子炒沙半鸡，晒干的猴腿儿（一种蕨类野菜）炒咸野猪肉，酸菜汤。 几个老爷们儿没喝多少酒，下午长海他们就要回去了。 吃完饭，姜喜军给他们拿了不少野物，山鸡，野兔，飞龙，沙半鸡还有一大包蘑菇，又用一个小筐铺上小破被给长海装上一只狗崽子。 孙叔家终于消停了，孙叔老两口一直乐呵着，坐家里就把货卖了何乐而不为呢。 孙叔把牛车套上，把几百斤肉和姜喜军给拿的野物装上，又给他们三人一人一罐子熊油。 姜喜军没用孙叔赶车，他赶着牛车给长海他们送回了火车站。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车上，所有的换回来的东西都集中放在车厢里两头的小屋子里，屋子的窗开着，用破纸壳挡了一下。 长海盘算了一下，这次换回来的东西。 一共三千二百斤的海货，换了两千七百斤的肉类，还有两千多斤的粗粮。 至于回去咋分，他就管不了啦，那都是领导的事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领导们吵吵把火的争起来是肯定的，能不能动手就不知道了。 晚上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一起在车厢里聚餐了一下，这么多肉！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第二天早上，原本长海打算去跟姨姥爷告别的，没想到杨书记直接过来了。 “小海，把这个证明材料拿着，以防万一，一旦有人上车查，你也有个证明，这包包子拿着路上吃，轻易别下车。把东西看住了。下次来，我帮你多联系一些单位，还有下面的林场。问题不大！” 长海很感动，还是长辈考虑的周全。 跟杨书记告了别，火车没到中午就开车往回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谁也没下车，还别说真让杨书记说准了，哈城就有公安上来检查，把长海带到派出所进行了询问，还挂电话跟牙林林业局进行了证实，折腾一大顿才把长海他们放走。 这回别说他们了，其他同事也都不下车了，长海晚上都是搂着枪睡觉，轮流值夜。 终于三天后到家了，这回好，厂子跟迎接重要人物一样，姚书记，陈厂长，其他有货的部门领导全在储木场等着他们。 长海一看这阵势，吓得赶紧把这批货的清单给王尚友，简单的交接一下工作，三个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跑了。 保卫处，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都在办公室等着。 储木场里工人们头一次看见一群领导脸贴着脸，互相争的面红耳赤，这群工人都做好一旦自己的领导跟其他领导动手，他们冲上去是先打人还是先抢货的准备了。 最后还是姚书记和陈厂长扯着脖子喊，才给他们制止住了。 几个部门老老实实的拿着之前买海货的单子，按比例分了肉或者是粮食。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都跟王尚友客客气气的，王尚友现在就是他们的财神爷，没看姚书记都不叫老王了吗，一口一个尚友的叫着。 折腾到快下班了，他们保卫处的人才拉着剩下的肉跟粮食回了保卫处。 保卫处把自己的份额给留下，剩下的都是苏爷他们的。 苏爷他们一共剩了一千五百斤肉和一千斤粮食。 苏爷和苏永富都吓傻了，全村也没见过这么多属于他们自己的肉呀！虽说一半是野物，野物那也是肉，还有一千来斤粮食。 王尚友看着跟雕塑一样的两个人，笑着说“苏大爷，永富！咋啦？懵逼啦。赶紧套车拉回去呀！”苏永富来的时候把民兵都带来了！ 长海没走，苏爷喊他“小海！明天你带你姐夫来俺们村一趟” 长海点点头，送苏爷出门，临出大门，苏永富拽下来一只羊，扔给长海，啥话没说，赶着马车就走了。 长海把羊捡起来，无奈的笑着摇头“这是怕刚才人多，单独给他不好” 长海趁着没人，赶紧收进空间里。 保卫处也挺热闹，这次处里的同事之前没想到长海他们组还能换到这么多东西，农场那面已经买不出来冻板海货了，跟农场员工还能换一些干海货。 还有其他几组跑别的线路的同事，也都换不到啥东西，再不就是交换的价格不合理。 所以长海这次出发前，处里的同事就没多少人参与。 这回好，王尚友很轻松的就把剩下的肉给分完了，然后拎着他还有二货三人组的那份去找长海，援朝还有孙小欠去了。 第129章 神秘的李老爷子 长海他们办公室里，一群人围着援朝和孙小欠，听他俩吹牛逼。 王尚友把人都撵走了，都他妈下班了这帮人都不走。他们决定下次长海他们组再去出差，一定参上一股。 王尚友把孙小欠的那份肉直接扔给穆秀兰了，孙小欠还挺高兴。 长海骑着摩托车在外面等着王尚友和援朝，王尚友领着援朝出来，坐上车一起回了家。 两个妈挺高兴，两家人还是在一起吃的饭。 王尚友给长海他们放了三天假，其实就两天，有一天是礼拜天，长海还想争取一下跟王尚友喯叭的，结果就是一顿踹。 “你老母猪戴草帽，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你现在可是厂领导眼里的红人，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房子的事儿落实了，放几天假赶紧上班！还有，看住那两个王八蛋，别惹事儿，半年后就是干部编制了。” 长海听完他师傅的话，不得不佩服“这老瘪犊子，真是老奸巨猾，善于抓住任何得好处的机会” 王尚友临回家的时候，又从长海这讹了二十块钱以及七八张乙级烟票。 老王家人都走了，长海从摩托车里面把带回来的东西，还有那只羊顺手也拿了出来，让张静秋放起来。 两个小崽子，抱着长海带回来的狗崽子，从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嘚瑟。 狗崽子让他俩折磨的就剩一口气了，张静秋把狗崽子抢下来，送到窝头的窝里，看门狗窝头好像有以生具来的母性，没几下就给狗崽子舔精神了。 张静秋给起了个“馒头”的名字，意思是以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见天吃馒头！ 第二天早上，长海拉着两个小崽子，去找李老四，李老四看见长海，急不可耐的上了摩托车。 苏爷爷家里，一屋子老爷们儿围着长海和李老四。 苏永富跟李老四说“老四兄弟，这些肉你都能收了？” 李老四正眼都没瞧他“苏队长，别说你这点玩意儿，再有六七个这些我也能吃进去，下午我就把粮食给你们拉过来，你们准备好过秤。” 长海留在他们村，李老四骑着他的摩托车回去拉粮食去了。 长海没走的原因主要是怕苏爷爷他们不放心，怕李老四一去不复返。还有就是两个小崽子玩上瘾了，村里人特意给他俩做了两个爬犁，一个双人的，一个单人的，就连爬犁上的冰刀都是村里铁匠先打的。 中午，苏爷爷家，一大盆酸菜汆白肉，酱焖河鱼。一群老爷们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聊着。 其实就算李老四不给他们换，就他们手里现在这些肉，只要是露点风声出来，也是抢手货。 可是换给一人，跟换给多人风险是不一样的不是，再说了，李老四就是搞这个的。黑白两道横晃的主。 下午两点多钟，李老四带着一辆军用卡车，拉着粮食过来了，开车的还是个当兵的。 李老四这里的关系，长海也不问，更不想知道。 村民七手八脚的把粮食卸下来，苏永富手里一共一千五百斤肉，他留了二百斤，剩下的一千三百斤全换成苞米面儿了，一共是六千五百斤，加上长海之前带回来的，一共七千五百斤粮食。这还不算他们卖给厂里海货的钱和票，那就算本钱了，这些粮食直接就是利润。 将近四吨粮食，一群老爷们儿围着乐的眉开眼笑，这才是一趟赚的呀。长海他们再走几趟，他们村八百多口子这一冬加开春不光饿不着，还能过个不错的年呢。 长海和李老四，好说歹说的拒绝了苏爷他们的邀请，抱着两个小崽子赶紧回家去了。 长海让李老四晚上带老爷子来家里吃火锅，李老四痛快的答应了。 长海在家院里，找了一个他爹以前用的刨子，卸了两条羊腿，用刨子刨着羊肉片。 两个小崽子要玩狗崽子，窝头紧紧的护着，狗崽子馒头一出狗窝，窝头就把它叼回去。 气的小红红一个劲儿的用小手拍打窝头，窝头也不急眼，爱咋咋地！小东升抠它眼珠子它都不生气。 老爷子带着小东升坐小车来的，看见长海坑次憋肚的刨肉片，一把把刨子抢过来“完蛋玩意儿，这点活都干不好，你看看你刨的，进锅里都找不到，学着点！” 老爷子前腿弓后腿绷的有模有样的刨羊肉，别说，真比长海整的强不少，长海把铜火锅找出来，洗干净，又捞了两颗酸菜，洗完了开始切。 等着大部队陆陆续续的来家的时候，这爷俩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个妈赶紧接手，长海扶着老爷子进屋，李老爷子甩开长海“一边待着去，我还没老到哪个地步”长海讪讪的跟在后面。 一如往常，李老爷子盘腿大坐的坐在炕里，三个小崽子跟挂件一样，磋磨着老头，老爷子也不急不恼，还乐的够呛。 火锅上桌，火锅是刀切冻螃蟹，干虾，干贝，蛎蝗这些海货做锅底，酸菜填锅，羊尾油润锅，开锅后下羊肉片。 一屋子人，一起下筷子捞肉的捞肉，捞海货的捞海货，很是热闹，老爷子和小崽子们都乐出声了。 突然老爷子对长海说“小海呀，这次你办了件了不起的事儿呀！爷爷给你记一功” 长海低头正往嘴里塞酸菜呢，含糊不清的回着话“爷，就一顿火锅就给我记功啦，回头孙子给您弄个烤全羊，你还不把我送上天啊！” 李老四在边上捅了他一下说“咱爷说的不是火锅，是肉的事儿” 长海嘴里含着羊肉和酸菜，傻乎乎的看着李老四和老爷子。 老爷子白了李老四一眼“你以为就你姐夫哪点脓水儿能搞到这么多粮食？累死他，一次两次有可能，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俩的事儿了，是我让他瞒着你的，这些肉有大用途，你也别多问，反正出不了事，小海你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爷爷给你兜着，妈个腿的跟你俩还掺和一起了，这叫啥事儿。” 李老爷子说完喝了口酒，又夹了口羊肉吃进去就不说了。 长海一头雾水，李老四跟他夹夹眼，长海就明白了，也不在意。反正安全就行！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的围着火锅跟过年了一样！ 第130章 商量收网 第二天在李老四的防空洞的办公室里，李老四跟长海讲了是咋回事儿。 原来是长娟在家里把王尚友的事儿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听上心，就安排人去了解情况，一来二去正好碰上苏爷他们过来送海货，老爷子听说这么大量的海货，还是你负责带去换东西，不用想，肯定是我也有参与，于是就把我揍了一顿后我就全交代了。 说实话，这么多东西我一口吃下去还真有点费劲。老爷子出手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老头咋联系的，就几个电话，好像还是人家求着他一样。 你就看见那一车粮食了，在警备区库房里整整一库眼全是军车拉过来的。具体咋回事儿我也没敢问。全当个跑腿的得啦，本来还想大赚一笔的，这回好了，白玩儿！ 事情都这样了，长海也不能说啥了，只能安慰他。 “四哥，你也别委屈了，下次，我跟苏爷说一声，到时候我留出来一部分，等爷爷完事了，你再去换不就完了吗。但是不能太多了，多了老爷子能揍死咱俩” 李老四眼睛又亮了“对呀！出多少货还不是长海说的算呀，少留下来一部分那不太简单了吗” 两个人正聊着天呢，就看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门缝里钻进来一个月球脸出来，冷不丁的给长海吓一跳。 “俏丽哇，钱大赖子，你不会敲门呀？每次来都跟做贼似的” 来的人正是钱大赖子，李老四没好气的骂着他。 “哎呦！海哥也在呀！今个儿我老钱可是太荣幸了，四哥，海哥给兄弟个面子，中午咱们鸭江春饭店，兄弟做东……” 钱大赖子还要继续嘚吧，李老四赶紧打住他。 “有话说，有屁放，干啥来了？” 钱大赖子凑过来，一张脸抽抽着就跟被陨石砸了一样。 “四哥！您让我安排的那两个尖货这都多长时间了，您准备啥时候收口呀，再不收口我这两块肉可就要喂狼了，那爷三真不是个东西，老的不嫌乎小的，小的不嫌乎老的，都快骨碌一起去了” 长海一听立马说“就让他们骨碌一起，正好抓他们个现行，这效果好！” 钱大赖子一听，转过脸跟长海说“海哥，您早说啊！我还费啥劲呀，在医院我就安排他们了，整的我还跟那个老瘪犊子一个病房待了四五天” 原来为了安排人勾引这爷三，李老四找韩小伟安排钱大赖子去住院，跟党副局长住在一个病房，钱大赖子又安排手里的两个“破鞋烂袜子”装成他媳妇儿和妹妹照顾他。 一来二去的这两个娘们儿就和这爷三搭个上了，这两个娘们儿手腕也高，在爷三中间来回勾引，弄的爷三颠三倒四的。 李老四不紧不慢的问长海“小海，你看看，差不多收了得啦，时间也不短了” 长海点点头答应了，李老四又跟钱大赖子说“老钱！你先别急，回头我找个地方，给他们都弄一起，到时候抓个先行” 钱大赖子赶紧说“四哥呀！找啥地方呀，都他妈现成的，二粮库的库房里，那个老瘪犊子和两个小瘪犊子都约我的尖货去了好几次了。只是没下手而已，你就定时间吧，药我都配好了，只要他们爷三喝上，畜生干不出来的事儿他们都能干出来” 李老四看看长海，长海说“老钱，就定后天吧，我这面在找点人咱们演场大戏” 钱大赖子如释重负，然后又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跟李老四说“四哥，你看这次事儿完了之后，您答应我的事儿啥时候兑现” 李老四想了想说“明天你就安排人过来吧，给你三个摊位，摊位费一分不能少，但凡让我发现你敢在我这倒腾违禁品，我给你脑瓜子摘下来当夜壶” “得嘞，有四哥您一句话，兄弟肯定守规矩，那我就赶紧回去安排事儿去了，有机会咱再聚”说完赶紧跑了。 长海冲他喊着“老钱，不是去鸭江春吗？你等会儿我俩呀” 钱大赖子本来是走着的，结果长海刚说完，变成小跑了。 “小海，你快别逗他了，就他一分钱都能磨成面花的主，有机会你问问他，鸭江春饭店门朝那开” “四哥，后天我带援朝和孙小欠过去，剩下的人你安排吧” 李老四想了想说“要不你还是别出面了，让哪爷三看到你不太好，那样不就漏了吗？” “没事儿，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咋回事儿，没事儿惹谁不好”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细节，长海就要回家了。 防空洞的市场很大，可以算得上他们市里最大的黑市了。两个小崽子跟两个地赖子一样，从市场这头溜达到市场那头，后面跟着李老四安排看着他俩的人，就跟古装片里高门大户家的纨绔子弟逛街一样。 长海在市场里找到他俩，还像上次一样，小崽子抱了一堆好吃好玩的。只不过长海之前就把钱给了看着他俩的人，但凡小崽子看好啥想要，一定要给人家付钱。 无聊的长海带着两小只在市里逛了一圈，原本繁华的中心地区也显得萧条了，一些小吃摊也不见了，就连摆摊出租小人说的摊子都没了。 长海领着两小只去新华书店买了一堆小人书，都是成套的，又去鲜族饭店吃了顿饭，好在鲜族饭店的食品还是相对丰富一些的，可能是有政策好像。但是也是限量供应。 三碗拌饭，一盘子打糕，大酱汤，辣白菜，拌明太鱼。还是跟上次一样两小只拦着长海不让他吃狗肉。 吃完饭长海又好说歹说求人家打包了一份打糕，然后领着两个小祖宗又去了他们厂医院。 “铁蛋儿，看我给你拿啥好吃的来了”长海献宝一样把打糕放在抗美办公桌上，他知道抗美从小就愿意吃粘食。 “你在哪整的？我都好长时间没吃打糕了”抗美欢喜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我带两个小崽子去鲜族饭店吃饭，今天正好碰上，他们也不是每天都有，我就多要了一份，知道你愿意吃，就给你送来了。” 抗美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早点呀，中午食堂苞米面菜干粮，又苦又涩，就这我还造了两个呢，昨晚上一顿羊肉火锅，今天苞米面菜干粮，我这落差太大了” 抗美一边吃，一边抱怨。 第131章 不堪入目的爷三 长海又在家糗了一天，看着两个小崽子，为了哄他俩，长海和援朝在水龙头边上不影响人们走路的地方，刨了面积挺大的一块浅坑，然后放上水，冻成冰。就成了一块冰场。 这回好了，不光两个小崽子高兴的不得了，一胡同的小崽子都有玩的地方了。各家大人也放心。最起码不用担心这帮小孩偷着跑去江边玩了。 晚上李老四现跑过来跟长海约了明天的时间，钱大赖子那面已经定好了，两个娘们儿已经约了父子三人去二粮库的一个空库房去。啥理由约的没说。说了作者怕审核不过。 第二天是礼拜天，长海跟王尚友把所有事儿都说了，长海都做好挨揍的准备了，结果老王同志听完还挺兴奋，给长海好顿夸！ 这给长海气的，早知道这样早就办这爷三不就得了吗？这老登，越来越不着调了。 王尚友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就要出去，长海也跟着他。 王尚友说“这事儿不能就咱们去抓，这不是明显打击报复吗，容易翻车，我去找吴进明借几个人，最好让他们局里带人去抓” 长海在家等着王尚友的消息。 下午王尚友回来了“小海，成了，晚上治安队带人直接过去，咱们不用露面，就办那爷三！” 晚上七点多钟，李老四，钱大赖子，二货三人组还有几个棒小伙子，拎着搞把子，铁锹 在二粮库围墙外面等着，里面给他们信号，王尚友带着吴进明和几个警察也过来了。 钱大赖子一看见警察，转身就要跑，结果让李老四给拽住了。 王尚友过来就问“老四，啥时候里面给信儿？” “干爹，快了进去都半个多小时了”李老四一边说一边给几个警察发烟。 他们在外面守着，没多一会儿趴在墙头等信的人就看里面的门伸出一把手电筒，亮了几下就收回去了。 李老四跟王尚友说“干爹，你们过一会再进去，我们先去抓个现行” 王尚友点头答应着，李老四和钱大赖子带着人就从粮库大门冲了进去，门卫直接长海和援朝给控制住了。 钱大赖子一脚把门踹开，库房里面不堪入目呀，桌子上酒瓶子酒杯哪哪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裤子，几个人躺在在面袋子堆上面。 爷三没穿衣服的躺在一堆面袋子上面。（具体细节没法写，审核不过去已经修改过了） 但是有一点，这爷三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钱大赖子上去一把就给党副局长给薅起来了，紧接着一缸子凉水就泼脸上了。 党副局长立马清醒过来。李老四和其他人对党卫东和党卫军也如法炮制。 这爷三一看这场面，再看看钱大赖子，都吓傻了。 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两个女的，已经穿好衣服，然后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哭。 长海他们后进来的，看见这个场面一直憋着想笑。 钱大赖子薅着党副局长的头发，大嘴巴子左右开弓，几下子老逼登的嘴角就冒血了。 “钱兄弟！你放过我吧，有啥要求您尽管提，我一定答应” 这爷三跪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放过你？美死你吧！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正说呢，吴进明领着警察就进来了。 “都待着别动，你们三个把衣服穿上，所有人跟我们走” 治安队的一个警察指挥着，爷三哆哆嗦嗦的穿着衣服，然后这几个警察压着他们走了。 出了粮库大门，吴进明把长海他们打发回家去了。王尚友跟着他们去等结果去了。 长海和李老四还有援朝，孙小欠，一起回家等着，张静秋让长海送他姐哪里去了，小红红在她老婆婆家里。 长海回家弄了点花生米，炒了个鸡蛋，切了盘红肠，又开了两盒罐头。 哥四个就在他家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等王尚友回来。当然了孙小欠喝的是茶水。 “小海，你是没看见我们冲进去的那个场面，那叫一个扎眼睛，爹跟儿子一起……滋滋滋！不敢想，不敢想！这大赖子以后离他远点，他的药太厉害啦” 李老四给他三讲着他看到的细节，孙小欠都听傻了，顺嘴角往下流茶水。 十点多王尚友回来了，老王同志一屁股坐桌子边上，也不管谁的酒杯，拿来就喝。 “咋样？师傅”长海急切的问他。 “妈的，老小子根挺硬，但是局长是别想当了，在局子里一直喊冤枉，一个劲儿的要挂电话，最后让他挂了电话，没想到上面领导让等等再说。” 李老四气不愤的说“哎呀我去，这种事儿还有人往上凑？我看看他根在哪里，我给他撅了” 王尚友摆摆手让他消停点，然后接着说“一开始两个女的一口咬定，她们俩为了找这老瘪犊子批点粮食补贴家里，这爷三以此为要挟两个女的就犯，再加上抓的现行，基本上就没啥可说的了，结果这老瘪犊子一个电话，就他妈等等了！” 几个人都有点泄气了，折腾个一溜十三招，现在是这么个结果。 王尚友看看他们又说“别不高兴了，这么大个事儿至少这个副局长他是别想当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气了” 李老四起身就要回家，一边走一边嘟囔“唉，还不如一顿搞把子给这爷三削躺下呢” 二货三人组在长海屋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起去厂里上班。 几个人的情绪都不高，三个人一起巡逻都没精打采的。 路过团委的时候，团委门口写板报的几个人把长海他们拦住打听那哥俩的事儿。 长海都纳了闷了，这时代也没有网络呀，消息咋传的这么快呢。这才一上午，他们团委就知道了。 二货三人组装做啥也不知道就搪塞过去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哥俩在团委的人缘肯定不咋地。打听消息的无一不咬牙切齿的诅咒他们万劫不复，别再回来了。 事情的转机是在过了第四天的时候传过来的，并且得到了证实。 爷三定的强x罪，贪污受贿罪给拘留了，虽然没有最后判决，但是给他们爷三送大西北去是肯定的了。 长海他们还纳闷呢，王尚友给他们解惑了，原来他们陈厂长在他们刚抓进去的第二天，联合了几个厂子的主管厂长副厂长一起去市纪委举报了党副局长，据传说还牵扯出一个保他爷三的副市长。反正说啥的都有。 二货三人组挺高兴，王尚友也挺乐呵，特意大方的决定，晚上在家门口的小酒铺请他们三还有李老四喝顿酒。 长海很鄙夷王尚友的大方，但是没办法，没了外快的王尚友，现在只能是在小酒铺消费了，就这还是长海给的他零花钱，他咬牙才决定的。 第132章 要登记了 晚上王尚友和二货三人组在小酒铺里等着李老四，徐慧娟破天荒的大发慈悲给了王尚友两块钱和二斤粮票。 对于自己媳妇儿的做法，王尚友激动的差点没给徐慧娟跪下。 一盘花生米还是煮的，一盘猪皮冻，一盘猪皮炒黄豆，一盘拌蛰皮，一人一壶二两半装的烧酒（东北散喽子）孙小欠没有份，他只配喝山里红皮泡水。 李老四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中午得的信儿，干老丈人请一次客可是千年不遇的时候。给媳妇儿送回家，又请了假，就急三火四的跑过来了。 李老四神神秘秘的让长海和援朝先敬他一杯酒。 结果这两个小舅子谁也不吊个他，没办法他才说出来咋回事儿。 “咳咳！”李老四装模作样的像是要做报告，王尚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让他赶紧说。 “老爷子让我捎个话，长海和援朝明天带着抗美和小白去厂部开介绍信，不用自己所在的直属单位开，然后下个礼拜一去街道登记领证” 长海一口酒喷了李老四一脸，援朝直接坐地上了，然后爬起来转身就跑出门去了，不用问找白小白去了，孙小欠一听“我擦！这不行，我得赶紧回家让我爹去穆秀兰家提亲，我正好岁数够了，我也要结婚”孙小欠也跑了。 长海还算有点理智，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他才跑的。 完犊子啦，就剩王尚友和李老四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把杯里的酒干了，打包回家。 王尚友拎着菜回了家，一进屋就挨个屋找抗美，不出意料，抗美没在家，王尚友阴着脸，拎着铲煤用的小铁铲就要出去。 徐慧娟照着他后腚就是一脚，然后扯着他后裤腰带就给他拽屋里去了。 王尚友屋里的炕上，摆着小炕桌，炕桌上摆着小酒铺里带回来的菜，一个大茶缸子里烫着一壶酒，王尚友眼含热泪的自斟自饮着。 能好受吗！自己精心养了快二十年的一盆花，马上就要让人家连盆一起端走了，能好受？ 小红红趴在炕桌上，小手直接抓着猪皮炒黄豆里的黄豆往嘴里塞。 “老公公，你别伤心啦，我抗美姐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你以后心疼我就行了” 王尚友眼睛又亮了，一把把小红红给拎到自己腿上坐着，小乐乐也跑过来坐在他另一条腿上。 “哈哈哈，老天爷待我不薄，我还有红红呀，对了送出去一个抗美，援朝不还娶回来一个白小白吗，这买卖划算。” 两个小崽子只顾着挑黄豆和花生米吃，对于已经疯魔的王尚友他俩没感觉。 长海家里，长海和抗美隔着炕桌坐着，但是手还是握在一起的。 “铁蛋儿，礼拜一你就是我的人啦，你有啥想说的” 抗美低着头小声的说“滚一边去，俺还没答应呢” 长海一听，把炕桌往旁边一掀，一把把抗美搂住“咋滴！你要变卦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收拾你”于是就开始动上了手。 抗美俏脸一怒，反手一个擒拿就给长海胳膊背过去摁在炕上。 “反了你了，还没跟你登记你就想上天，还收拾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抗美气的就要掐长海。 可能是跟援朝和孙小欠在一起时间长了，长海也犯彪劲儿了。 “你收拾我也行！你松开我，咱俩先把衣服脱了你再收拾” 完犊操了！抗美学他妈，直接给长海把膀子给卸了。疼的长海嗷嗷叫唤。 就在这个时候，援朝在门外敲窗让长海开门，长海忍着痛给他把门打开，看见援朝，长海赶紧让他帮着把膀子给按上。 援朝也不知道着啥急，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膀子按上，疼的长海都想揍他。 屋里援朝领着白小白看见抗美也在，先是一愣，然后说“小海，你和我姐去干妈屋里，我和小白在你屋里，咱们各扯各的犊子……” 话还没说完，抗美和长海一起动手给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就这样援朝嘴还哔哩吧啦的说着他的理论“都快领证了，怕啥呀，也不差这两天” 气的抗美要拿炉钩子刨他，要不是白小白紧着拦着，援朝弄不好得去医院。 最后抗美领着白小白回家了，长海和援朝一对难兄难弟，被褥都没放，就这么样和衣躺在炕上，谁也不说话。 扯犊子的道路充满曲折，他俩还得慢慢忍受煎熬呀！ 抗美在回家的路上问白小白咋想的“援朝不着调，你咋也跟着不着调” 结果白小白的理论让抗美又破防了。 白小白说“我觉得援朝说的挺对的，也不差这两天，俺是他的女人听他的没错，俺也愿意跟了他” 抗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新社会，咋还有这种思想的女人呢。难道是自己错了？要不回去跟长海…… 孙小欠家更乐，孙主席和媳妇听了自己儿子说的，当天晚上就拎着东西去了穆秀兰家，穆秀兰父母倒是不反对他俩，但是太突然了，所以说话就有点含蓄。 结果孙爹孙妈说了，只要是答应他俩领证结婚，孙小欠倒插门都行。孙小欠在家是多么招人烦，他爹他妈恨不得把他给送走。 没办法穆秀兰父母勉为其难的也同意了，早晚的事儿，再说两个孩子都情投意合，当父母的有啥可拦着的。但是马上领证还得合计一下，还有一些事情得商量。 第二天礼拜六，长海和援朝打扮的板板正正，各自领着各自的媳妇儿，去厂部开了介绍信，气的孙小欠一天都没跟他俩说话。 晚上两家人都去了李老爷子家，长海和抗美，援朝和白小白跪在地上一起给李老爷子磕了头。 李老爷子乐的直咧嘴。虽然他们可以领证了，但是婚礼还是定在了六月份。 一个原因就是，王尚友申请的房子还没批下来，二一个结婚的东西啥的都没准备好，还有一个就是想等着长娟生完孩子过满月一起办。一是图个热闹，二是这个时候也省点事儿，别让人家说他们家多张扬，办完婚礼办满月的，别人家都快吃不上饭了，他们还这么扬巴。这不是招人恨吗！ 白小白现在也管张静秋叫干妈，张静秋决定也风风光光的给他置办一套嫁妆。 长海又拿出一个镶嵌好的狼牙递给白小白，这是他们这辈人还有以后的下一辈都有的信物。 第133章 房子下来了 礼拜一上午，长海和抗美，援朝带着白小白在街道张主任的亲自办理下，领了结婚证。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跟一张奖状一样，上面有夫妻二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等信息。不同的是没有照片而已。 领了结婚证的两对新人，在长海的建议下去照相馆各自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起去鸭江春饭店吃了一顿表示庆祝。 下午，回到处里的长海和援朝，拿着结婚证四处显摆，给欠哥和欠嫂气的又一起去找他爹商量登记结婚的事儿去了。 王尚友把他俩的结婚证给要了过来，乐乐呵呵的去了厂办，有了这个换房子的理由可就理直气壮了。 都没用上一个小时，王尚友就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王尚友一家，长海两口子还有援朝两口子搬到长海家后面的四合院。 两进的四合院，长海和援朝平分前院，王尚友一家单独住后院。长海原来的房子依然由张静秋居住。 长海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了，这回好，回头让张静秋去四合院住，他和抗美还是在老房子，独门独院多舒服。 其实厂里是有考虑的，长海爹是烈士，再一个长海本身就有资格分房，还有就是王尚友早就有资格换大一点的房子了，综合考量就有了这个结果。 王尚友去找孙小欠他爹登记完，去房产科办理了住房凭证，拿了钥匙。 “你俩提前回家吧，把钥匙给你们妈，让她们回头去看看，哪里需要找人维修，到时候我再找房产科的人去修” 长海和援朝乐的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现跑去找各种的媳妇儿，然后让她们请假，再一起回了家。 供销社里，两个妈拿着结婚证还有房子钥匙，乐的当场买了一斤糖块，花生瓜子给同事还有街坊四邻分了。 两个妈带着两对新人去了这套四合院。其实这不应该算二进院，说是三进院也没问题。 一般的二进院是进门影壁墙，然后是南倒坐房，过垂花门进后院，是正房，东西厢房的布局。 可这个四合院却不是。 门打开就是一个影壁墙，往左就是一个是回廊，回廊头直通后院，没有倒坐房，过垂花门就是前院，前院分为正房和东西厢房，东西厢房的游廊也通后院，后院也是一个跟前面一样的院子，也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以及游廊。 结构就跟两个四合院结合在一起一样。 两套院子里都是青石铺底，前院地中间一口养鱼用的青瓷大缸。 整个房子还算完好，就是时间长没人住有点霉味。具体哪里有损坏还得找人来看。 两个妈挨个屋看着，商量着咋收拾，布置，需要添置些啥样的家具，摆设。 最后决定王尚友一家住前院正房，援朝小两口住前院东厢房，张静秋住后院东厢房房，后院西厢房依然留给长海，而后院正房留给李老爷子住。 长海坚持他和抗美还在原来的房子住，这样的话，他在四合院的房子就留给长娟两口子平时回来住。 后来援朝他的一句话说的很在理“反正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院子了，全收拾出来，谁愿意住哪里就住哪里呗，但是正房得给老家儿住” 两个妈头一次一起表扬了援朝，张静秋让长海去把老爷子给接过来看看。 长海骑着摩托车去请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听长海一说，抱着小东升坐着小车就过来了。 看见给他留出来的正房，李老爷子很激动“这才是我的家呀！回去我就打报告，搬家！” 大家伙都很高兴，晚上依然是再一起吃一顿，由于上一次涮火锅的效果很好，晚上依然是又吃了一顿火锅。 没想到饭桌上最高兴的竟然是李老爷子和李老四，这爷俩同时有了一种有家的感觉。 饭桌上老爷子和李老四好几次激动的要掉眼泪。 第二天下午，王尚友带着房产科的维修师傅过来检查了一下房子，小来小去需要修补的地方也不少，大约需要十天半拉月的时间能修完，比如换瓦片，重新盘炕等等。 年前想搬进去是别想了，只能过了年再说吧。 过了两天，让人意想不到的一个消息是，孙小欠也登记领证了，而且还分了房，房子还是王尚友之前的那套。 这给长海和援朝气的，没办法人家爹正管这块。并且人家也有说法，孙小欠他爹提厂领导，人家也有资格换房，人家啥要求没提，给儿子要一套房咋了？ 长海有点挠头，这回他们这个胡同改名得了，别叫江海胡同了，直接叫“彪呼呼”胡同得了。 一切安顿好了，可以静心的上班了，没想到又有来找事儿的了。 白小白他舅和她舅妈来厂里闹了起来，不光打了白小白，还要求白小白把工作让出来给她舅妈。 援朝听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趁长海不注意，把长海得手枪夺了过来，拎着枪就要去毙了白小白她舅。 长海和孙小欠好容易拽住他，然后和他一起去了小白的车间。 车间主任办公室，白小白在角落里哭，脸上明显的五个手指印。 她们车间主任在边上安抚着她舅和舅妈，小白那个倒霉舅妈跳着脚的骂着大街，说小白忘恩负义，白眼狼啥的。 援朝一进办公室，揪着这个老娘们儿的头发，正反大嘴巴子瞬间就扇了六七个。 小白他舅刚要往上上，孙小欠一个“断子绝孙”脚就蹬了上去，一脚就给他窝墙角去了。 长海上去，手铐子一掏直接把这两口子就给铐在一起。他和孙小欠拎着这对无赖就走，至于援朝，他有更重要的事，安慰白小白呀！ 保卫处审讯室，这对无赖两口子被铐在栏杆上，长海和孙小欠也不说话，只顾着往桌子上摆着皮带，警棍，鞭子，搞把子这些玩意儿。 小白他舅妈都已经吓的尿裤兜子了。她舅也直哆嗦。一个劲儿的问。 “警察同志，我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我们是来找白小白的，我们到底犯了啥事儿……” 孙小欠恶狠狠的瞅了他一眼，拎着皮带走过去，刚把他揪起来，这个没用的玩意儿就开始嚎“警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孙小欠也没废话，一顿皮带抽的他直到没动静为止。 然后长海和孙小欠啥都没说，直接出了审讯室。就把这两口子铐在里面。 第134章 解决白小白的心病 长海和孙小欠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水，中午在食堂啃了一顿苞米面菜干粮。 吃完饭，安慰完白小白的援朝气呼呼的回来了。 要不是长海和孙小欠拦着，援朝能冲进审讯室，把这对无赖给卸吧了。 一直等到去市局开会的王尚友回来，长海给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尚友也挺生气，想了一会儿，又和长海合计了一下，然后领着长海就去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这对无赖蔫头耷拉脑的苟在墙角，手还被铐在栏杆上。 王尚友瞅着这两个人，也来了火气。 “就你俩是白小白的养父母呀？”王尚友没好气的问他们。 白小白他舅一看就知道这是领导，赶紧说“领导呀！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你们厂子的人无缘无故就打我们，还把我们两口子铐在这儿，你得管管呀！” 王尚友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也不说话。 这两口子又吓毛了，这是啥意思？咋滴？领导也要揍我们一顿呀。 王尚友开口了“我叫王尚友，是厂保卫处处长，我儿子叫王援朝，我儿媳妇叫白小白，你说你是白小白的养父母，那你们就是我的亲家了！说吧！都是亲戚你们来找白小白有啥事儿，我看看我这个老公公能不能做得了主。” 白小白他舅和舅妈又懵逼了，这是啥意思啊！听说白小白结婚了，但是没想到嫁的人家的老公公还是个领导。 小白他舅仗着胆子说“我们也是听说小白结婚了，就过来看看” 王尚友站起来疑惑的说“啥？自己闺女登记结婚你们当父母的不知道？你们说你们是小白的养父母，那小白的户口咋是单独的呢？你们有啥证据说明你们是她的父母，父母都不知道自己孩子登记结婚了吗？” 小白他舅蒙圈了，结结巴巴的解释说“我是她舅，她小时候过继给我的，她亲生父母能证明，还有，她每个月还给我们十块钱呢。” 王尚友压不住火了，破口大骂“俏丽哇的，你他妈还好意思说给你十块钱的事儿，马勒个屁的！你们都赶不上个畜生，我告诉你，小白跟我儿子领了证了，那就是我老王家的人了，你们从小就虐待她，现在还要喝她血，还有脸来我们厂跟她要工作？你是我们厂人事处长呀？你们两口子现在涉嫌干扰我们厂正常生产，威胁敲诈我们厂职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定个破坏革命生产罪给你们送进去，你们说咋办吧？” 两口子又吓尿了，小白他舅妈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我说咱俩别来厂子闹，你不听，这回完犊子了，咱俩都蹲笆篱子儿子可咋整啊！呜呜呜” 长海听着闹心，拿着皮带往桌子上一抽，然后厉声喝止道“把嘴闭上，赶紧说事儿，没工夫跟你们瞎勒勒” 王尚友看差不多了，跟长海摆摆手，然后说“我也不是那个不讲情面的人，你们俩好赖不济也算是养了我儿媳妇几年，我说个章程，你们看行不行？第一，跟白小白脱离关系，不许再讹诈白小白跟她要工作。第二，每月的十块钱不许再要，白小白以前给你们的就算补偿你们的养育之恩了。从此以后你们跟白小白再无瓜葛，行同路人。” 这两口子琢磨着，突然小白她舅妈不知道又犯了啥病，眼珠子一瞪开口说道“呸！想都别想！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仗势欺人，我就不信我们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了，我告诉你，白小白必须把工作让给我，每个月的十块钱少一分都不行。” 小白他舅一个劲儿的捅咕她都不好使。这该死的老娘们越说越来劲儿，掐着腰还站起来了。 王尚友也不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吩咐长海说“给分局挂电话，让他们来人把他俩拉走” 长海答应着，跟着王尚友出了门，这爷俩也没走远，就在隔壁的办公室里，长海掏烟给王尚友递上去一根，老王同志顺手把整盒都拿走了。 就听审讯室里，鬼哭狼嚎的，小白他舅一连气的扇着他媳妇儿的大嘴巴子。一边扇一边骂。 “俏丽哇的，我咋娶了你这么个傻逼娘们儿，这回好了，弄不好吃枪子儿吧。都说家有贤妻男人不着横事，你他妈的就是没事找事儿。我他妈掐死你得了” 小白他舅妈一开始还跟老爷们对着干，一个劲儿的朝着老爷们儿脸上挠，慢慢的就落了下风。 两个人可能是都累了，女的被他家老爷们儿扇的披头散发，嘴角冒血。男的被挠的满脸血糊里拉的。 王尚友听着没啥动静了，跟长海点点头，长海马上心领神会。 长海来到审讯室，冲着他俩说“别他妈装死蝲蛄，赶紧起来，分局没有人过来，让我们给你俩送过去。” 小白他舅就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跟长海说“领导，帮我跟你们王处长说说，我们同意他说的，我们再也不找白小白了。” 长海没动弹，小白他舅踹了他媳妇儿一脚，小白他舅妈也紧着说“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们同意，我们同意” 长海不削的说“草！早寻思啥呢！等着吧，我们处长同意不同意还两说呢，再说了，分局那面都通知了，人家追究谁负责？” 长海一边说一边出去了，回了办公室，跟王尚友说了，王尚友也没动弹，爷俩继续抽烟，唠嗑，喝茶水。 一直等到下班的时候，王尚友和长海才又来到审讯室。 长海给他俩把手铐子打开，扔给他俩一张纸一支笔“把我们处长说的要求都写下来，然后签字，摁手印。算你俩命大！” 这两口子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趴在小审讯桌上写着，期间还换了好几张纸，长海气的拿皮带又吓唬了他俩好几回。 终于写完了，也签了字，摁了手印。长海拿去给王尚友看了看。王尚友点头，长海去把他俩给放了，他俩临走的时候，长海还吓唬他们说“告诉你们，我们已经给你们街道挂电话通知了。但凡有下一次，直接给你们抓起来，新账老账一起算。滚吧！” 晚上，在长海家，张静秋和徐慧娟搂着白小白安慰着，王尚友倒是挺乐呵，自顾自的喝着他媳妇儿特批的虎骨酒。 这也算是解决了儿媳妇一直以来最大的一块心病。 第135章 全厂参与投机倒把 解决了养父母纠缠的白小白，更加阳光了，平时都是援朝主动去找她，现在可好，更多的时候是她去找援朝。 全厂都知道享誉全厂的二货三人组都领了结婚证。尤其是王援朝，没有不认识他的，这回也都认识他媳妇儿了。 白小白也有了新称呼“援朝媳妇儿”每次别人这么喊她，她就特别高兴。 上了几天班的长海很郁闷，不为别的，食堂的饭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就连菜干粮都减量了，厂领导也愁，但是没办法，全国都这样，东北还算好的呢。 长海倒是可以自己带点好的来单位，可是别人啃菜饼子，你拿个大白馒头吃，这不是拉仇恨吗。 反正就一顿饭，凑合凑合就过去了，有时候长海也拿点豆饼出来，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然后分给单位同事。就这还有的同事不舍得吃，装起来拿回家留给孩子吃呢。 长海又找到扒树皮的蒋小勇，给了他三十斤苞米面还有五斤大米，五斤白面，并且告诉他，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他送，并且是不能拒绝那种。蒋小勇告诉长海，他奶奶在家给他立了个牌位，天天念叨保佑长海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长海听完，总觉得后背冒凉风。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四合院的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李老四自从知道有他两口子的房间后，就跟扎了兴奋剂一样，一天能跑过来八趟，倒是省了监工了，啥事他就定了，厨房，厕所，仓房，地窖就连窝头和馒头的狗窝，以及两家养的老母鸡的鸡窝他都特别找的人给修的。要不是张静秋拦着，猪圈他都能找人给盖上。 房子修的差不多的时候，家具，摆设一应物品全都不用其他人操心，他特意拉着两个妈去了他的防空洞市场，只要是两个妈多看两眼的东西，都不用两个妈吱声，直接安排人搬走。 李老四这些日子在两个妈的眼里地位直线上升，长娟有时候要跟他发火都得合计合计。 二货三人组又到了出差的时候啦，这次苏爷他们村拉来的海货是上一次的一倍还带拐弯，足足有七千五百斤。 这次苏爷他们卖给厂子四千斤，剩下的是他们村自己的。 厂子里各个部门，各个分厂都过来凑热闹要买海货，就连附属企业也掺和着要买。 保卫处处长办公室里闹闹哄哄的，王尚友急的直接站在桌子上嗷嗷喊，这些人才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老办法，保卫处自己留五百斤，剩下的全归厂办，让领导去分。 陈厂长听完还挺高兴，认为王尚友会办事儿，尊重领导。其实老王同志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还是厂领导有办法，按照各部门，分厂，附属企业的大小，分发配额。由厂办登记，等长海他们回来按登记的配额领取肉类或者粮食。 陈厂长特意见了苏爷和大队长苏永富，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你可帮了我们厂大忙了，下次您可一定要多弄一些，我跟你保证，有多少我们厂收多少” 苏爷听完这话，乐的满脸都是皱纹，这可是造纸厂的大领导发话的呀！副厅级领导！ 苏爷和他侄子大队长苏永富甚至都合计，能不能以他们村的名义弄个海船，他们直接去海里捞海货，大干一场！ 由于海货太多，厂领导跟铁路申请多加了一节车厢用来装海货和换回来的东西用，去的时候盖上苫布，回来的时候上面装上木材。押运人员再费点心看着点。 长海看着他们厂这么重视，都有点心惊肉跳，这他妈不是全厂参与“投机倒把”吗！ 长海害怕姨姥爷那面有难处，提前在厂里给杨书记挂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杨书记都没打哏儿，只说了一句“你们来就完了” 长海他们上车的时候，头一次这么受到重视，厂领导，各个单位，他们三个人的媳妇儿，跟欢送会一样，就差敲锣打鼓，彩旗飘飘了，鞭炮齐鸣了。 援朝和孙小欠扬巴的不像样，小脖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长海都不愿意跟他俩在一起，拉着抗美去边上说悄悄话去了。 可是这两个货的媳妇儿却满眼都是小星星，觉得他俩帅的一批。 火车在众人的目送中启动了，热闹也没了，二货三人组也消停了，精神也紧张起来。 能不紧张吗！后面车厢里拉着将近四吨海货，虽说以前这玩意儿在他们这不值啥钱，可是现在是啥时候呀？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就是值钱的！ 三个人排班在车厢门口守着，通过门上的窗能看见后面的车厢。 车上其他的同事有时也帮忙替个班啥的。都是一个厂的，还经常一起出差，彼此都熟悉。 经过三天煎熬，终于到站啦，长海急三火四的跑去找姨姥爷。 杨书记办公室里七八个人在屋里，长海敲敲门，刚一露头，看见屋里这么多人，立马退了出去。 杨书记亲自出去把他给拉进办公室，进了办公室跟他说“这一屋子人都是等你的，你还往哪跑” 长海很纳闷，杨书记跟他解释说“这都是过来换海货的，除了林业局，还有地方上的机关单位，就这还有一些别的单位厂矿啥的没排上号，只能等着下一次你来再说了。” 长海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跟这帮人介绍着他这次带来的东西情况。 “各位领导，我这次一共拉来七千五百斤海产品，我能给你们留六千斤，剩下的是别人订好的。具体咋分你们跟杨书记商量，我回火车上等你们，咱们三天后交换，你们看咋样”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闹闹着，长海又跟他们解释了几句，跟姨姥爷打个招呼求他明天早上安排个卡车送他去松林镇后就跑了。 他也不愿意跟这帮人算烂账，学他师傅，把重要的事情交给领导处理。 第二天一早，杨书记派的卡车，拉着一千五百多斤海货，还有他们三个二货去了松林镇。 送给司机师傅几条冻鱼，司机师傅乐够呛，在孙叔家门口，帮着他们把货给卸了下来。 孙叔一听到卡车动静就出来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喊“老蒯，去军子家把军子喊过来，小海他们过来了” 孙叔拉着板车往家院里运，长海他们三人往板车上装。 姜喜军急三火四的跑过来，后面跟着呼次带喘的孙婶子，姜喜军也伸手帮着搬运海货。长海一边搬海货一边说“孙叔，军哥，这次一共一千五百来斤，你俩自己合计咋分，我就能待到后天早上” 孙叔一听，豪气的说“放心吧小海，保证不能耽误你时间，我一会儿就去找人，东西早就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第136章 雪貂 孙叔和姜喜军商量着如何分这些货，二货三人组让孙婶子拉进屋里歇着。 最后孙叔决定，这些货由他自己全收了，姜喜军要多少上他这取多少就完了。 董亚菲背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过来帮孙婶子做饭。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两包糖给姜依娜小朋友，小丫头扒开一块就往狗剩子嘴里塞，正处于“无齿下流”阶段的狗剩子，突然品尝到如此美味，高兴的“啊哇啊哇”的叫着。 董亚菲看见小丫头拿着糖往她弟弟嘴里放，害怕狗剩子出事儿，赶紧过来制止她。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一天到晚就知道祸祸弟弟，今天喂辣椒，明天喂白酒，我看了早晚有一天狗剩子得让你给祸祸没了”董亚菲一边数落小丫头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小屁股。 小丫头也不哭不闹，你说你的，我干我的，反正只要是你看不见，狗剩子就是我的大玩具。狗剩子就是不会说话，但凡能说话就会说“我能活下去全是老天爷有眼，绝对是个奇迹” 中午这顿饭长海特意露了一手，海货有的是，不吃干啥啊，鳕鱼炖豆腐，白灼虾，干烧鲅鱼，螺片炒白菜。再加上小野鸡炖蘑菇，干的山野菜炒咸野猪肉，狍子肉炖酸菜，红烧土豆哈什蚂，这是孙叔找人抓的，特意留着给长海他们吃的。 八个菜，山珍海味都有了。孙婶子和董亚菲要抱孩子去隔壁屋吃，长海他们没让，拉着他们都坐在一起吃。反正狗剩子也睡着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董亚菲不能喝酒，要不长海还真想跟这位传说中的酒神比量比量。 饭桌上，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这几天没啥事，跟我去塔头甸子抓马鹿去吧，前几天我在甸子边上发现了鹿踪，我就做了几个桥碓（捕鹿的一种机关），秋天的时候还有两个鹿窖（一种有翻板的陷阱）我也收拾了一下，撒了盐和碱面子。我还想着这几天找人和我去看看呢，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当天去当天回，也没啥危险” 长海他们当然乐意去了，于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长海疑惑的问姜喜军“军哥，我咋每次来你都在家呢，你不是林场护林队的吗，为啥不去上班啊？” 姜喜军两口子，还有孙叔两口子听完哈哈的乐。 孙叔解释说“大冬天的，伐区里都是砍伐队的人，还有倒楞的，满那都是人，他们护林队从春天到入冬遭了大半年罪了，还不让他们歇歇呀？你们是不知道他们那罪遭的有多苦，不说别的，单说夏天林子里密不透风，再加上蚊子，小咬儿，长虫这些个玩意儿，一般人干不了这活儿，也就军子他们这样有经验的猎手能行吧。” 长海听完解释才明白，原来干啥都不容易啊。 孙小欠急着说“军哥，要不咱们下午就去就去吧，说不定还能打点别的野物呢” 姜喜军看看媳妇儿，董亚菲瞅了他一眼说“看我干啥？你啥心思我还不明白啊！在家待两天心跟长草一样，去吧去吧！” 姜喜军欢喜的答应了，于是几个人酒也没多喝，吃饱了饭，收拾装备就出发了。 四个人拖着爬犁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姜喜军说的地方。 塔头甸子其实就是林区的沼泽，而塔头则是沼泽里的苔草不断的反复生长腐烂再生长而堆积起来形成高出水面的草墩子。 冬季的塔头甸子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整个湿地变成了银白的世界，一个个高出水面的塔头，此时被雪包裹，形似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雪馒头，又像千姿百态的白雪蘑菇，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远处是白雪皑皑的松林，树枝上挂满了梦幻般的雾凇，与塔头甸子的雪景相互映衬。天空湛蓝纯净，与白色的雪形成鲜明对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冬日画卷。 天色也晚了，姜喜军检查了两个鹿窖，都没啥收获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四个人在塔头甸子边上的松树林扎了下来。 晚上四个人把带来的干粮热上，长海拿了几盒罐头还有几盒压缩饼干，四个人就这样凑合着吃了一顿，姜喜军对压缩饼干很感兴趣，长海答应他下次给他多拿一些，这玩意儿吃着方便，热量还高。对于姜喜军来说是最好的食品啦。 晚上睡觉，长海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啥东西在他旁边来回拱。 长海不动声色，突然一翻身，用盖在身上的羊皮大衣一下子就把这玩意儿盖上了。 守夜的援朝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姜喜军和孙小欠也醒了，毕竟是野外，谁也不能睡的那么实诚。 长海的羊皮大衣下面，明显有东西在顾涌挣扎。 姜喜军拿着枪托上去就是砸了几下，看见没了动静，才算完事。 长海小心翼翼的掀开大衣，孙小欠眼尖，直接来了一句“我草！黄皮子，还是白色的” 等把羊皮大衣打开一看，姜喜军乐了，跟孙小欠说“这那是黄皮子，这是黄皮子的表亲，这是雪貂，小海，这趟可没白跑，这玩意儿的皮可值钱啦” 长海提搂起来跟面条一样软的雪貂，仔细打量着。 姜喜军接着说“这玩意儿可能把咱们当死物了，想吃咱们的肉。既然有这只，就说明这附近还有其他的雪貂，等天亮咱们找一找。” 四个人全都没了睡意，把篝火捅旺，姜喜军一边扒雪貂皮，一边给他们讲雪貂的习性还有如何捕猎这玩意儿。 姜喜军后悔没领猎狗过来，要是有猎狗，发现这玩意儿，一追一个准。 早上，四个人简单吃了一口，顺着这只雪貂的足迹找了起来，码着踪在离他们三四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洞。 姜喜军乐的眉开眼笑的，找了一根两米来长的木头棍子，捅进洞里，来回的搅和着，木棍子突然有点吃劲，姜喜军赶紧往外拉，木棍子刚拉出洞口，就看一只雪貂身上的皮毛被搅在木棍头上，雪貂已经被木棍子搅的奄奄一息了。 姜喜军很高兴，又拿棍子往里探了几下，然后说“捡点柴火，里面还有，用烟熏” 二货三人组一听立马行动，不一会儿柴火枝子，烂树叶子弄了一大堆，火升起来很旺的时候，用雪盖上一些，然后把烟往洞里扇，没用上十分钟，里面陆陆续续的就跑出来五只小不少的雪貂。 长海和援朝负责抓，凭他俩的身手，五只小雪貂一只都没跑。用孙小欠说的话“你俩比猎狗得利都好使” 第137章 雪貂皮很值钱 五只小雪貂长的萌萌的，援朝把他们抱在怀里，他们吓的直哆嗦。 姜喜军找了个袋子给他们装上，长海还喂了他们点肉罐头，一开始不敢吃，后来没够吃。 姜喜军抓的那只大的到底没坚持住，咽气了，姜喜军也给扒了皮。 “小海，有这两张雪貂皮咱们这趟算是赚大发了，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呀！就这两张皮子，能赶上一头半大黑瞎子” 姜喜军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雪貂皮。 长海也挺高兴，倒不是为这皮子，他比较喜欢几只小雪貂，他想带回去一只养着。 孙小欠催着他俩说“哎呀我去！咱来是干啥滴？找鹿去呀” 姜喜军一拍大腿，赶紧说“走走走！正事儿要紧，我带你们去溜桥碓去” 二货三人组拉着爬犁跟在姜喜军后面，走了两个多小时，突然听见有啾啾啾的叫声，姜喜军赶紧往前跑，三个人在他身后跟着。 一个桥碓不远处，趴伏着一只马鹿，并且是一只顶着大板角的公鹿，目测能有将近三百斤。 援朝和孙小欠乐的就要跑上去，让姜喜军给拽回来了。 这要是让这玩意儿垂死挣扎的用大板角给顶一下，不管是谁都有他受的，就这么大的雄性马鹿，有时候遇见豹子，猞猁啥的都不怵它们。 长海端枪瞄准，就一枪，正中脑袋。四个人看见不挣扎了，这才上前收拾这只马鹿。 姜喜军开膛破肚，把肠肚给援朝和孙小欠让他俩去挂树上，这俩货还挺愿意干这活，孙小欠一边挂，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说啥，没一会儿就看援朝和他撕吧起来了。 姜喜军要去拉，长海拦着没让去。 “军哥，没事儿！他俩就是闹着玩儿，一会儿就搂脖回来了” 姜喜军也没管，用水壶把鹿心血接了，鹿鞭，鹿尾切下来，鹿角也给砍了下来，一边砍还一边说“可惜不是春天的角呀，再一个要是梅花鹿就更值钱了。” 长海也不明白，姜喜军解释，鹿茸以梅花鹿的最好，马鹿的只能值梅花鹿一半的价格，再一个都是春天割的鹿茸才是最好的，因为春天是鹿茸的生长期，茸体粗壮饱满，组织内含血量丰富，营养价值高。 姜喜军一边剃着鹿筋一边给长海讲解着。长海认真的听着。 没出意外，援朝和孙小欠还真是搂着肩膀回来的。 姜喜军纳闷的问“你俩刚才干啥撕吧起来了？” 援朝解释说“还不是他，瞎几把念叨，咱是敬山神爷老把头的，他倒好把跳大神那套嗑给念叨出来了，我说他，他还不听！” 孙小欠辩解说“都是咱东北的神仙，给谁不一样呀！把头爷去串门还能空手去呀？我这是替把头爷送礼了。” 姜喜军乐的都拿不稳刀了，长海让他俩闭嘴得了。 说说笑笑的收拾利索，把马鹿绑爬犁上，四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 太阳落山的时候，四个人才到家，孙叔家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换货。 孙叔把换货的活交给孙婶子，出来帮姜喜军他们卸爬犁。 “军子，不错呀！还真弄了一只马鹿，个头不小，小三百斤能有” 几个人都挺高兴！七手八脚的把马鹿搬到院里。 孙婶子也忙活完了，来换货的人看了一会儿热闹也走了。 孙叔给马鹿过了秤，连皮带肉二百六十斤，姜喜军做主把皮肉还有鹿角都卖给了孙叔，孙叔给了三百五十块钱。 姜喜军神神秘秘的拉着孙叔进了屋里，从怀里掏出两张雪貂皮。 皮子一掏出来，孙叔眼珠子都瞪圆了。接过来在手上摩挲着，反复的检验着。 “军子！还有这稀罕物？我都两三年没收到雪貂皮了，大皮（貂皮）倒是有，可这一码色（shai）的雪貂可有日子没见过了，还是两张，并且没伤没眼，军子！一张四百，你看行不行？”（作者参考85年东北野生貂皮售购价格，当时普通野生貂皮价格就达到800到1000元） 姜喜军看着长海他们，长海说“军哥你就做主吧” 姜喜军冲着孙叔点点头，孙叔兴奋的喊着“老婆子，赶紧拿一千二百块钱过来” 孙婶子在里屋一顿翻腾，然后拿着一捆钱过来。 孙叔说“军子，两张大皮加上马鹿，应该是一千一百五十，我给你们凑个整，一千二，收好！” 姜喜军也不矫情，当场就要平分，长海他们赶紧制止，每次都这样。这回说啥也不能平分。 最后二货三人组每人拿了二百五，这个数倒是很符合他们的气质。 姜喜军把鹿鞭和鹿筋给了长海，让他回去送给王尚友。 长海也没矫情，欣然收下了。然后从怀里拿出装小雪貂的布袋子，把雪貂给掏了出来。 结果一看，五只小雪貂都没了动静，身子跟面条一样，咋摆弄没动静。 长海卸了气，完犊子啦，本来还想拿回去养呢，结果全死了。 孙叔孙婶子在边上乐，长海看的莫名其妙。 “小海，它们没死，就是睡着了，这玩意儿就这死样，睡觉跟死了一样，你把它们放炕上，睡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找个木头箱子装他们” 孙叔说完就出去找木箱子去了。 晚上董亚菲让孙婶子给喊了过来，两个人忙活着做饭。 姜依娜小朋友，挨个抓着小雪貂玩，还别说，真跟孙叔说的那样，姜依娜玩了一会儿，五只小雪貂就醒了，二货三人组和小丫头手忙脚乱的满炕抓雪貂。 都给他们塞木头箱子里面，然后关上盖。孙婶子给它们割了点肉让姜依娜喂他们玩。 长海看小丫头喜欢，就送给她两只。小丫头乐的直蹦高，董亚菲也挺高兴，至少有段时间这个小丫头不至于祸祸狗剩子了。 剩下的三只，二货三人组正好一人一只，援朝和孙小欠也挺稀罕这玩意儿。 晚上这顿饭几个老爷们儿可是敞开了喝，姜喜军又是董亚菲用爬犁给拖回家的。 第二天一早，长海他们起来后，孙婶子把早饭都收拾好了，孙叔在外面往牛车上装肉。 二货三人组赶紧出去帮忙，长海一看，没别的全是野物的肉，野猪肉比较多，剩下的犴达罕肉，狍子肉，黄羊肉都有。临到最后，孙叔又从雪堆里扒拉出来十几只野鸡兔子给塞到装肉的缝隙里才算完事。 第138章 胜利完成任务 二货三人组和孙叔出门的时候时候，姜喜军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塞给长海一包东西。 “小海，这是一包去年我妈割的鹿茸片，梅花鹿的，你们三个人分分，泡酒用” 长海也没推脱，东北老爷们儿就这性格，假假咕咕的反倒是招人嫌弃，让人觉得不实在。 姜喜军让孙叔回家，他赶着牛车送他们，牛车让都没他们坐的地方，三个人只能趴在盖在肉上面得苫布上。 赶着中午前才回到列车车厢里，长海拿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扔给看车的同事，让他们吃。 二货三人组拉着姜喜军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才把他放走。 长海自己去林业局找姨姥爷，援朝和孙小欠回车厢上，不光是去看着货，还有三只小雪貂没喂呢。 杨书记办公室里，长海坐在杨书记对面，杨书记不断的扒拉着电话，通知准备好物资的单位去车站交换。 等杨书记挂完电话，又给长海开了一张介绍信还有证明材料。这才让他走。 火车站货场，闹闹哄哄的，援朝过秤，孙小欠开票，长海和几个同事负责分发。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完事儿。换过来的物资五花八门，猪牛羊肉，野生口肉这些就四千多斤，剩下的粗粮五千斤，这是当地政府部门跟他们换的，还有一千五百斤白砂糖，长海按供销社供应价算的，一斤海货换一斤半白砂糖。 一切收拾妥当，长海去找了林业局货运队，找他们用木头钉了个架子，架在这些物资上面，然后架子上面装的木材。 货运队队长也没二话，吩咐人就去整，敢说啥二话，杨书记亲自吩咐的对他们要格外照顾，长海送给队长一条大生产，外加两瓶白酒。队长乐的亲自跑去帮着干活。 一直弄到晚上七八点木材盖在上面才算完事儿。 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帮着忙活一下午，连口热水都没喝。 长海之前就拽了一只黄羊出来，黄羊都是收拾好的，长海把肉剃下来，就在车站货场，找了一块清静地方，生上篝火，弄出火炭，二货三人组和同事们围在一起，烤着羊肉，喝着酒。热热闹闹的折腾半宿。 孙小欠出息了，这次喝了两水壶盖的白酒才躺地上。 第二天早上，杨书记的司机过来，又送给长海一大包豆面和苞米面煎饼还有一捆都扒好的大葱，这是姨姥弄了半宿给他们烙的，让他们留着路上吃。 没到中午，火车出发，二货三人组这次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 虽然物资上面压着木材，但是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个时期，木材也是紧俏货呀！ 提心吊胆的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但不枯燥，三只萌萌的雪貂给他们增添了乐趣。 由于谁看了都喜欢这小玩意儿，慢慢的小雪貂也不害怕，也不乱跑，只要是找不到它们，一条子肉就能给逗出来。 三天后的下午，他们厂的车厢甩进厂储木场。 二货三人组和其他同事往车下一看，都吓到了，比他们走的时候还要过分，全是人呀！ 厂领导一堆，各部门分厂领导一堆，看热闹的工友们一堆。 二货三人组一下车，人们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闹闹哄哄的问着长海他们。 长海抱着一趟雪貂的箱子，都不知道跟谁说话好了。 王尚友带着保卫处的十几个小年轻的一顿忙活才把人群分开。 陈厂长，拽住长海，好像怕他跑了一样。 “小海，咋样？物资回来了吗？路上稳当不？没出啥事儿吧” 长海已经宕机了，机械的从兜里把清单递给陈厂长，然后抱着箱子就跑了。 陈厂长看着清单，乐的直拍大腿，招呼储木场厂长，赶快安排人卸车，厂车队队长安排车过来拉物资。 并且把苏爷他们村的三千五百斤肉给捎带脚的给送过去。 苏爷和苏永富一直站在人群外面，听到陈厂长这么说，赶紧过来跟陈厂长表示感谢。 陈厂长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加大力度呀，多弄点，这可解决大问题啦” 二货三人组交接完工作，跟王尚友打个招呼就拿着各自的东西跑了。 长海把雪貂还有一包鹿茸跟援朝和孙小欠分了。然后把孙小欠送回家，他拉着援朝骑着摩托车去供销社找两个妈去了。 供销社门口，还没等长海下车，两个妈和两个小崽子就跑过出了。 两个妈，拉着着长海和援朝问东问西的，两个小崽子爬上摩托车，打开他俩的背包翻找好吃的东西，结果他俩很失望，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煎饼，瘪瘪着小嘴看着两个大哥。 长海和援朝都乐了，从车斗里拿出来木头箱子，打开后两小只看见两只雪白的小雪貂，立马满眼都是小星星，小心翼翼的用小手指头捅一下，然后马上再收回来。 两个妈也很好奇，这两个玩意儿是啥。 徐慧娟看完，拍了长海和援朝一人一巴掌。 “你俩个不着调的东西，黄皮子的崽子你们也不放过，这玩意儿整回来干啥？赶紧放了” 长海赶紧搂着她肩膀说“我滴师娘呀！这是雪貂，是我们好不容易抓的” 张静秋在边上仔细的看着说“慧娟，还真不是黄皮子，这玩意儿还挺可爱的，长海它们吃啥呀？” 说完就要进屋去找东西喂它们，长海赶紧说“妈，雪貂是肉食动物，吃肉的，其他的蛋黄或者小鱼都行，吃不多少” 两个妈一听“啥！吃肉？人都吃不饱，这玩意儿还得吃肉，赶紧的给我处理了去” 两个小崽子一听，哭叽尿嚎的不干了，趴在两个妈大腿上求两个妈把小雪貂留下。 长海笑着说“妈，没事儿的，咱家又不缺这一口，到时候我有时间去捞点鱼，或者找苏爷换一些都行，再说了这玩意儿还能抓耗子呢，蚂蚱啥的它们也能吃，好养活” 两个妈勉为其难的同意了，援朝抓着两只小雪貂塞进两小只的怀里，两个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抱着。 两只小雪貂好像天生就跟两个小崽子有缘一样，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两小只摆弄。 晚上，王尚友拎着一堆肉回来了，但是好像不太高兴。 原因就是，长海他们带回来的粮食和白砂糖成了抢手货，结果陈厂长一句话，全归了厂部。其他单位分厂一丁点都没捞着。本来王尚友觉得，这是长海他们辛辛苦苦弄回来的，自己要一点没啥问题，结果陈厂长也没给面子。 其实厂里也不好过，厂领导对于这些物资的安排也是要补充一线职工的，工人吃不饱，生产任务又重，用陈厂长的话说“我去食堂，恨不得自己跳进锅里给大家伙儿加个肉菜” 晚上两个妈破天荒的主动烙的纯白面饼，一大锅疙瘩汤，蒸了一大碗油汪汪的肉。 长海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疙瘩汤，援朝五碗，这还不算烙饼呢。徐慧娟都害怕他撑死。 就连两只小雪貂都吃的一脸油，这都是两个小崽子的杰作，瘦肉全喂雪貂了。 两个妈给两只小雪貂起了名，一只叫“饺子”一只叫“包子” 理由就是，它俩是白色的，还吃肉，饺子和包子都是肉馅的。 长海也无语了，他家的动物全是面点。 刚吃完饭，就来人了，是苏爷赶着马车过来的。 长海，王尚友赶紧出去，苏爷停好马车，跟王尚友说“尚友！赶紧把车上的肉搬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王尚友和长海一掀盖在马车上的苫布，半拉猪肉拌子放在车上。 王尚友赶紧推脱“苏大叔，这可使不得，你们也不容易，赶紧的赶着车回去” 苏爷白了他一眼，啥话也不说，自己伸手就去搬肉。 王尚友没办法只好和长海接过来，三人一起把肉给抬进屋里。 进了屋，两个妈又是一顿推让，最后苏爷都急眼了，这才算收下拉倒。 长海屋里，王尚友，长海和苏爷聊着天。 长海跟苏爷说“苏爷爷，跟您商量一下，我姐夫再去换肉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他留个三四百斤，然后他第二天再去你们那里换一次，具体咋回事儿我不能跟您多讲” 苏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不算事儿，不就是费个二遍劲儿的事吗，没问题” 这时两个小崽子追着雪貂跑进长海屋里，两个小崽子抓住雪貂，抱在怀里。 苏爷一看惊讶的说“哎呀！雪貂呀！这可是稀罕物，小海这也是你抓的？” “苏爷，还是您老有见识，这么多人看了都说是黄皮子” 苏爷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黄皮子长脸，身子长，腿长，这玩意儿腿短，圆脸，体型跟猫差不多” 两个小崽子认真的听着，小乐乐插话问苏爷。 “苏爷爷，我妈嫌弃他们吃肉，不想让我们养，您能不能帮我们给他们抓些小鱼吃呀” 苏爷爷看着他奶声奶气的跟自己请求，伸手把他抱起来说“这有啥啊！以后苏爷爷去给你爹他们送菜，顺手就把小鱼给你爹，到时候让你爹带回来给你们喂它们好不好” 两个小崽子乐的抱着小雪貂一个劲儿的蹦。 王尚友又郁闷了，得！自己又多一个活。自己儿女还没养活明白，又多了两个祖宗。 苏爷跟长海定好了明天换肉的数量和时间后就走了。 送走苏爷王尚友和援朝被两个妈抓壮丁，在外屋地砍肉分肉，两个小崽子摆弄着雪貂，还把狗崽子馒头给抱了进来，奇怪的是，狗对雪貂这玩意儿应该是看见就咬的，但是长海家的窝头不光不咬他们，还很喜欢的样子，就连狗崽子馒头也能跟两只小雪貂玩到一起。 长海拉着抗美在他屋里腻歪，自从领了证，抗美反倒是没了以前得矜持和娇羞，面对长海贱手贱脚也不那么扭捏了，但是有一点还是不变的，“那就是小麻花”是一个不少。 第二天，长海带着两小只，两小只抱着雪貂去找李老四去了。 李老四办公室，长海跟他讲着昨晚跟苏爷定下的事情。 “四哥，苏爷给爷爷他们三千斤，给你留四百斤，他们自己留一百斤，你那四百斤明天去拉，你看行不行？” 李老四挺激动，赶紧说“行行行，四百斤肉正好，不用找别人我就能吃下，合适，合适，小海咱们可赚大发了” 李老四急三火四的回家去找老爷子去了，长海拉着两小只直接去了苏爷家。 苏爷家里依然是一屋子人，苏爷先打发苏洪领着两个小崽子去泡子滑冰玩，苏永富又安排人去砸干坑，给两个小崽子捡鱼。 临近中午，李老四带着两辆军车过来了，一万五千斤粗粮卸下来，苏爷他们又把三千斤肉给搬上去，交易结束，军车自己走了。 李老四留了下来，李老四跟苏爷商量。 “苏爷，我看你们换的都是粗粮，明天我用细粮跟你们换行不行？” 苏永富一听，赶紧说“咋不行呢，太好了，我们还愁过年没有细粮呢，老四兄弟，你是帮我们个大忙呀！咋换你定！” 李老四一听，想了一会儿说“苏队长，两斤换一斤你看行不行？” 苏永富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 中午还是在苏爷家吃的饭，苞米碴子粥，小野鸡炖土豆贴饼子，韭菜炒鸡蛋，砸干坑捡得鱼没敢吃，两个小崽子看的死死的，生怕他们吃了，自己没东西喂雪貂了，其实这次捞的鱼别说雪貂吃了，就是人吃个两三顿都够，十多斤鱼，并且一多半还是活的。 吃完饭，长海拉着李老四和两个小崽子回了家。 在四合院里，李老四跟建筑工程师一样给长海讲解着他的功劳。 四合院完全可以搬进去了，两个妈定的过年前搬，这期间烧烧炕把屋子烘一烘，毕竟时间长没人住，再加上又重新粉刷的，屋子太潮了。 四合院最合两个妈心意的就是，两个院子都有自来水，这可是在这个年代更牛逼的事情，李老四更是找人把自来水直接接进了厨房，还改了下水，以后再也不用拎着水桶排队接水了，也不用拎着泔水桶去倒了。要不说李老四在两个妈心里地位直线上升呢。这闺女女婿上哪去找啊。 第139章 金镶玉龙凤玉牌 王尚友给二货三人组放了三天假，这回是实打实的三天假期。 长海每天就是在家带着孩子，中午给两个妈还有自己媳妇儿送饭。 第二天中午长海去抗美办公室，在门口就看见办公室里，穆秀兰，白小白，还有长娟围着抗美，抗美则摆弄着一个骷髅架子，好像给她们讲解着啥玩意儿。 长海也没敢打扰她们，就趴在门口偷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他媳妇儿正给几闺蜜讲解如何修炼“分筋错骨手”呢。已经讲到大胯的结构了，看样下巴壳子，胳膊，膀子已经讲完了。 长海冷汗直冒，这都是啥媳妇儿啊！回头三天两头李老四，援朝，孙小欠，对了还有王尚友找他按胳膊腿，这叫啥事儿啊！ 长海赶紧进屋，不耐烦的让她们赶紧走，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娘们儿弄一起就干出不了啥好事儿，一大半是研究他们老爷们儿的。 长娟踹了他一脚，穆秀兰白了他一眼，就连白小白都没正眼看他，转身走了。 “铁蛋儿！我告诉你昂！别教她们卸胳膊腿那套活，回头俺们可丢不起那人” 长海说是说，但还是乖乖的把饭盒给抗美放到桌上，打开，摆好。 抗美没搭理他，注意力全在饭盒里，大半饭盒黄瓜片炒鸡蛋，小半盒鲜族辣白菜，一饭盒二米饭。 长海还拿了两个西红柿，放在边上给她当水果吃。 抗美的饭量和长海差不多，从小就这样，可能是一起练功的原因吧，两个人从小就互相比，因而抗美练就了一口好饭量，但是是属于那种干吃不长肉的类型。 用徐慧娟的话讲“大丫头的饭都白吃了，还赶不上抓一头猪羔子” 从长海进屋一直到抗美吃完饭，抗美就跟长海说了一句话“去！把饭盒刷了” 长海也是无奈，自己媳妇儿还能揍一顿是咋滴！再说了也舍不得呀，并且还未必能打过人家。那大长腿抡起来，跟大风车一样，那么好看，谁舍得揍呀！ 长海屁颠屁颠的去把饭盒刷了，然后回来跟抗美告别回家。 没想到抗美主动搂着他给他拔了个罐。 长海都飘了，咋出的医院都不知道，骑摩托去李老四哪里都不知道咋去的，得亏这个时代大马路上车少，人少。 李老四办公室，李老四递给长海八百块钱还有一捆票据，然后跟他说。 “小海，你能不能再整点新鲜菜还有水果啥的，快过年了，年前那几天肯定抢手，你有关系赶紧早点联系一下，咱也很赚一笔” 长海这才想起来，空间里的蔬菜水果，他都攒了两个月的了，地里的这茬也快成熟了。 长海答应着，李老四还给了他二百斤大米和二百斤白面，六十多盒肉罐头。让他走的时候带走。 长海想给抗美寻么个礼物，两个人领证，他还没送人家礼物呢。之前两个人互相送的手表那是定情信物。 大老爷们儿娶媳妇儿不得有点表示啥的吗，李老四听长海这么说，赶紧跟他说。 “一会儿我带你去溜达溜达，粮食紧缺，不少以前有钱的人家，都把家里的存货拿到这来换点物资，有不少好东西，前些日子我还给你姐用六十斤大米换了个金镯子呢。” 长海一听觉得靠谱，于是就在市场溜达起来。 李老四带他到了一个专门卖这些值钱物品的区域，这里让李老四给圈了起来，并且安排了几个人看着，防止发生偷盗抢这样的情况。 长海在这里转悠着，最后看好了一对金镶玉的龙凤玉牌。最后用了五十斤大米二十斤全国粮票给换了下来。 长海心满意足了，把粮食罐头装上摩托车，告别了李老四，长海就回了家。 晚上，长海拿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还有五百块钱出来，一起给了他妈。 张静秋对长海的这种操作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也知道自己儿子和女婿现在干啥呢，李老爷子都没说啥，她一个妇道人家还有啥可说的。 长海每个月的工资现在全都由王尚友带领，然后交给张静秋，长海现在是二十级干部编制，也就是二级办事员，基本工资就七十来块钱，加上奖金，补助，津贴啥的能到九十来块钱。 张静秋一分都没花，全给他攒着，长海时不时的隔个三两个月几百块钱几百块钱的给她。 家里的存款都有三千多了，仓房还有地窖里的粮食，肉类，菜，海货。这么说吧，只要是保管的好，老于家和老王家吃两年没问题。 长海又把金镶玉的一对龙凤玉牌拿出来递给他妈。 “妈您帮我看看这对牌子咋样？我想和抗美一人一块” 张静秋手拿着牌子，借着灯光仔细的看着。 “小海，你这是多少钱买的？” 长海也不瞒着他妈。 “妈这是我用五十斤大米还有二十斤全国粮票换的，你看合适不合适？” 张静秋赶紧说“合适，合适，别说五十斤，五百斤都算是白捡的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金子比玉值钱？”长海点点头。 张静秋接着说“其实这个玉要比金子值钱，这是翡翠，并且这个龙牌是绯色的，凤牌是绿色的，还都是阳色，水头也足，说是宝贝也不为过。你和抗美好好收着，这是能传家的物件，也不知道你走了啥狗屎运，能让你碰上” 长海很震惊自己妈的本事，自己妈不就是一个小渔村的村姑吗，咋会有这见识和眼力？ 张静秋可能看出他的疑惑，于是就跟他解释说“你姥爷年轻的时候，在城里的当铺当过朝奉，你姥爷经常带我在当铺里玩，一直待到小鬼子进来。你妈我时间长了连听带看，熏也熏出来了” 长海看他妈说的时候有点伤感，也就没再往下问。 长海看时间还早，跑去王尚友家找抗美，现在长海找抗美没了以前的不好意思了，进了屋大摇大摆的就进了抗美的闺房。 抗美被褥都放下了，只穿着衬衣衬裤在屋里，长海觉得很养眼。抗美觉得要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哈喇子都淌地上了。 长海把金镶玉龙凤牌子拿出来，递给抗美，抗美拿在手里来回反复的看着，长海在边上又把他妈讲的话跟她说了一遍，抗美更喜欢了。 长海挨着抗美头顶头看着玉牌，可手却没闲着，等抗美反应过来的时候，长海嘿嘿嘿的笑着跑了，长海一开门，趴门口听动静的援朝和两小只被撞了一个四仰八叉。 长海也没管他们，抱着两个小崽子，跟抗美喊着“媳妇儿，把东西收好，以后得把这玩意儿当传家宝”说完就跑回家了。 第140章 出事故了 长海又在家当了一天孩子王，他是彻底不愿意在家待了。 两个小崽子，把胡同里的好朋友陆陆续续的都找在家里看雪貂，两只小雪貂被他俩喂的都走不动路了。 看门狗窝头成了保姆，护着雪貂和狗崽子。 长海面对一院子的小屁孩，感觉就跟一百万只苍蝇在边上嗡嗡一样。并且还得照看好他们，一会儿帮他们捞点小鱼，一会儿再给他们讲解问题。 中午去送饭的任务都没完成。长海决定晚上给两个小崽子找点毛病，让两个妈揍他们一顿。 晚上都没用长海出手，两个妈回来一看，这两个崽子造的都没孩子样了，小脸冻的通红通红的，袄袖子，前衣襟为了捞鱼喂雪貂，让养鱼缸里的水弄的全湿了，在外面一嘚瑟都冻上了。 两个妈一人胳肢窝里夹一个，笤梳疙瘩抽的一下跟着一下。两个小崽子嚎的都没人动静了。 就这样，挨完揍一人抱着一个雪貂，苟苟在炕琴边上，委屈的一抽一抽的。 回来的人都没搭理他俩，只有王尚友贱呲呲的凑上去安慰他们，结果徐慧娟一声吼。老王也哆嗦。 第二天在单位，二货三人组成了香饽饽，只要是他们三个在厂区出现，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跟他三打招呼。 孙小欠，走哪讲到哪，身边从来不缺捧场的人。 中午吃饭，依然还是苞米面菜干粮，萝卜丝汤，但是难得的是汤里有油水，崩星的还能看到几个油滋啦。 长海打了两个菜干粮就跑了，他要去找抗美，自己平时吃点无所谓，媳妇儿可不能克劳着。 长海拿了一盒猪肉罐头，偷摸的塞给抗美，抗美也是在没人的地方吃了半盒。 这个时候老于家和老王家的人，感觉别人看他们的眼光都不一样。 不为别的，别人现在都是面有菜色，全都瘦的不像样，这两家人可倒好，不说油光满面吧，至少脸色看着红润有光泽。 尤其是在老爷子和李老四看护下的长娟和小东升，长娟根本不缺嘴，口袋里，兜子里零食不断，小东升已经成了一个球了。 下午没事儿长海在王尚友的办公室里把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 于是两人决定，两家人全都动起来，小红红和小乐乐从现在开始，正式练功。 两个妈，家务活加量，伙食标准降低，几个年轻人加强锻炼，至少不能让别人说他们家日子过不错。以免招人嫉妒，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晚上王尚友在饭桌上一宣布，除了两个小崽子直叫唤以外，剩下的人全都同意。 余下在家的日子，伙食就不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的有鱼有肉，换着花样的吃了。 全天喝稀的，用猪大油炒个白菜都算是油水大了。长海，援朝还有抗美，每天早上拎着一根竹竿子看着两个小崽子练功。 两个小崽子平时的零食，水果，长海也给掐了，但是有时候会当成奖励给他俩发一点。 两个小崽子每天都生无可恋的样子，用小乐乐的话讲，“我要是一只小雪貂该多好呀！” 没了精气神人的面色自然就难看了，没几天，就没人注意他们了。 这天长海中午依然在陪抗美吃饭，现在他们职工医院里每天都有好几个，因为营养不良昏倒的，医院也没办法，只能是葡萄糖发点滴。 长海和抗美刚吃完饭，就听外面嗷嗷喊的声音“大夫！快来救人啊” 抗美赶紧一边套着白大褂一边往外跑。长海也跟着跑了出去。 就看一群人抬着两个人，往抢救室送，被抬着的两个人已经看不出人模样了，浑身上下全是纸浆。 长海拉住一个跑在后面的人问是咋回事儿？ “唉！是我们纸浆二车间常师傅饿的，再加上硫化氢一熏，一头栽进纸浆槽子里，他徒弟大刘去拉他，结果也进去了，已经没气了” 抢救室里，没用上多长时间，大夫就摇着头出来了。 陈厂长和姚书记等一些厂领导也跟了过来。 纸浆二车间李主任，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陈厂长也红着眼安慰着李主任。李主任抬头看了看陈厂长。 “厂长，想想办法吧，生产任务重，工人吃不饱，在这么下去人就完啦！” 陈厂长啥话都没说，还说啥？一万多人的厂子就是一万多张嘴，这后面还有一万个家庭，常师傅就是，一家七口就他一人养家，舍不得吃中午饭，留下来拿回家给孩子吃。生生给自己拖垮了。 从去年底到现在才两个多月，就成这个样子了。 长海心情很不好，耷拉着脑袋回了处里。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聊天的内容都是纸浆二车间的事儿。 但是聊着聊着就会转移到吃的方面，长海心里不得劲儿，看着自己的同事们，觉得他们很不容易。 长海装着出去拿东西，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半块豆饼，同事们看见，都凑了上来，长海拿刀一片片的切下来，分给他们。 有的同事放到炉子上烤，有的默默的装起来，还有的直接就塞嘴里了。 王尚友在长海身后拍了拍他，长海回头，王尚友冲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晚上下班回家，两个妈也知道他们厂出了事故，饭桌上，虽然是一桌子人，但是谁都不想说话。 沉重的日子一天天过着，人们慢慢的没了以往的精气神。厂里大喇叭号召克服困难，力争上游的的口号还有鼓舞人心的歌曲轮流播放着。 但是整个环境显得是那么的沉闷，压抑。人们机械的重复着劳动。 唯有饭口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能看到一些生气！ 这天又到了长海他们出差的时候了，苏爷和苏永富提前一天把海货送了过来。 这次一共将近七吨海货，因为前两次他们赚了钱不说，还有很多票据，于是苏爷他们就从修路施工队收石料，然后一趟趟的往东沟跑，甚至还跑到更远的大庄坞河县去换海货。 石料这个时期是很抢手的建筑材料，苏爷他们村公对公的跟港上捕捞队交换，捕捞队很乐意。 第141章 救厂里燃眉之急 陈厂长和姚书记亲自过来迎接苏爷和苏永富。 姚书记握着苏爷的手说“老哥哥，求您了，海货多匀一些给我们厂，算是厂里欠您份人情啦” 苏爷和苏永富商量了一下，一开始想着一半一半的换，既然两位大领导都这么说了，于是决定他们只留两吨，剩下的五吨全部卖给厂里。 姚书记和陈厂长，高兴的直搓手，两个人当场决定，这批海货由厂里特批一笔钱和票据收购，其他下属单位，分厂不得私自购买。长海他们换回来的物品由厂里统一分配到各个一线单位，保证生产。 长海给杨书记挂电话的时候，姚书记也跟杨书记通了话，杨书记没有二话，让长海只管过来，剩下的就是他的事情了，他是全力支持。 二货三人组这次出车显得有点悲壮的感觉，送他们的人分明能看出对他们的期盼。 孙小欠还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结果让长海和援朝摁在车坐上拿他的鞋垫子照脸抽的嗷嗷叫唤。 又在火车上待了三天三宿，到达牙林林业局后，长海急三火四的跑去杨书记办公室里。 “小海！这次别满哪跑了，我给你们联系了好些个单位，还有几个离咱们很远的林业局和林场，我跟他们说的，尽量用粮食，糖，还有油换，你就在列车上等着。过来一份你就换一份。” 长海恨不得给他姨姥爷跪下磕一个。 在林业局车站这三四天，长海他们是没得闲，每天都有过来换货的单位，也不都是来用粮食过来换海货的，东西五花八门。 最后长海一算账，粮食一共换了二十吨，白砂糖一千五百斤。 猪大油五百斤，这玩意儿一斤换两斤冻鲅鱼，这是人家要求的。 剩下的还是各种肉类，一共四千斤。 长海一看，正好把四千斤肉给苏爷他们，剩下的基本上能解厂里的燃眉之急。 二货三人组也没功夫去找姜喜军和孙叔去了，只能下次再抽机会去吧。 这次的物资装了能有半货车厢，物资上面还是压上木材。 长海他们在第四天上午启程回家，一路上长海提心吊胆，不光怕有人偷盗抢，还怕有人上来检查，虽说他有自己厂里的证明材料，以及杨书记给他开的证明材料和介绍信。 但是这么多物资，难免让人眼红，就是给你扣下来，咋整？ 直到列车进了沈阳编组站，长海的心才放下一半。 即使是这样，长海神经也紧绷着，援朝和孙小欠也知道咋回事儿，都打着十二分精神。 好在有同车的同事们下车去寻么些特产，二货三人组把钱和票给同事，让他们帮忙捎一些回来。 二货三人组真没想到，他们的同事们本事也很大，给他们带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而且还很有特色。 “特拉古斯香肠，但是数量有限一人就半斤。庆丰糖果厂的牛轧糖，就是后来沈阳特产不老林糖的前身，一人也是半斤。最牛逼的是一人十张杨家吊炉饼。这可是纯白面饼呀！太难得啦！” 虽说长海不见起能看上这些东西，但是在这个时期能淘换到这么多紧俏货，那是很不容易的。 这次他们谁都没吃，都装了起来留着拿回家。谁好意思装基巴灯在火车上吃这些玩意儿？你家里得多富裕呀！ 第二天刚过中午，火车就到了造纸厂储木场。 这次更严重，厂领导要求保卫处将储木场给“戒严”了。人手不够，从分厂调来的保卫人员，持枪在外围警戒。 长海几乎是让陈厂长给抱下来的，关心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就差问长海一天拉几泡屎了。 长海把清单递给陈厂长，并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陈厂长乐的都要蹦高了，赶紧安排人手卸车，还是一样，帮苏爷村里把肉给他们用卡车送了过去，并且派保卫人员押运。 二十吨粮食，再加上他们厂食堂的配额，眼前基本上能解决问题了，别说还有五百斤猪大油，一千五百斤白砂糖，这都能给一线的职工补充营养。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可爱的，装卸工，即使饿的眼冒金星，面对如此丰富的物资却没有一个人眼红，陈厂长当场让储木场烧热糖水给装卸工补充体力。一茶缸子白糖水就能让人们充满干劲儿。 二货三人组交接完工作，又去回处里交了枪还有出差记录。三个人骑着摩托车回了家。 供销社门口，依然是两个后背趴着小雪貂的小崽子嗷嗷叫唤的跑出来，然后往摩托车上爬，再翻两个大哥的背包。 当两个小崽子看见长海和援朝托同事买的东西的时候，都张大了嘴，发出“哇”的声音。 但是平时两个妈的教育有了成效，这次两个小崽子没像以前那样拿出来就吃，而是赶紧把背包盖上，然后拉着长海和援朝的手催他俩赶紧回家。 跟两个妈打了招呼，带着两个小崽子回了家，在家里，长海一人分了他俩一块牛轧糖。 也不知道是两个小崽子长大了还是懂事了，小红红用力的咬了一半，剩下的分给了小乐乐。而另一块则由她收进了她的百宝囊。 援朝把东西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进兜子里，跟长海要了摩托车钥匙就去找白小白去了。 安排好两个小崽子，长海伸手做饭，炖大白菜土豆粉条，盖帘上蒸一盘子咸鱼，把吊炉饼放在咸鱼边上溜热。 炉子上的饭锅里是苞米面糊涂粥，长海拿饭勺不断的搅拌着，直到熬熟，要不就糊了。 晚上两家人在一起吃饭，白菜土豆炖粉条，蒸咸鱼，还有一盘子切好的香肠。 两家人也算是开了荤了。尤其是两个小崽子，半个多月没见到啥荤腥了，每天抗美拎着竹条子看着他俩练功，为啥不是竹竿子了？因为抽他俩变成了竹条子。 两小只已经跟抗美一个星期不说话了，但是抗美该训还是训，该揍还是揍，一点情面不讲。 用抗美的话讲“这两个小瘪犊子玩意儿，让长海和他爹已经惯的无法无天了，再不收拾归拢，这两玩意儿长大了就是两个祸害！” 第142章 人贩子 两家人吃完饭，坐在一起跟长海问东问西的。 援朝还没回来，看样子是在白小白宿舍里陪小白吃饭了。 两个妈商量着四合院收拾的差不多了，年前就搬进去。到时候也不让白小白住宿舍，给她收拾一间屋子，搬过来住。 正聊着天呢，苏爷赶着马车又来了，依然是半拉猪。 王尚友和长海一起搬进屋里，把苏爷让进来。 “苏大爷，可不能再给我们送肉了，每回你都这样，只要是有下一次我就不给你们村换海货了” 苏爷吊着烟袋锅子，乐呵呵的说“这有啥滴，不换我也给你们送，你们救了我们一村子人，这点东西算个啥。如果肉不行，我就送粮食，嘿嘿嘿” 长海一听，也是无语心想“这老头咋还成无赖了” 苏爷又去马车上拿了一个桶进来，大家一看全是活着的小江鱼儿。 “红红，乐乐过来看，苏爷爷给你们的小雪貂送鱼过来了” 两个小崽子扒着水桶看着，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趴在他俩后背都雪貂要不是长海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都能蹿水桶里。 把鱼倒进长海专门放在外屋地的养鱼用的水缸里，现在这里能有十七八斤活鱼，别说雪貂够吃了，就连狗崽子每次喂雪貂都能分几条。 苏爷没坐多一会儿就走了，王尚友两口子和抗美也回家了。 长海准备睡觉的时候，援朝才回来，他妈没给他留门，只能跑过来找长海了。 援朝有点沮丧，长海一问才知道，这货今天晚上差点和小白扯上犊子，后来小白的同事回来了，他才回来的。 长海跟他说，年前就往四合院搬，并且给小白先收拾一个房间住。 援朝听完立马眉开眼笑，拉着长海聊了半宿。 大清早儿，长海，援朝顶着黑眼圈在院子里练功，抗美在旁边拿着竹条子教训着两小只。 两个小崽子眼睛时不时的看着长海和援朝，希望两个大哥能给他俩讲讲情。 长海心说“你俩是真不知道大小王是谁啊，我给你俩讲情，那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了” 上午在李老四办公室，长海通知李老四去苏爷家拉肉，还是一样，给他留了五百斤。 李老四也没管长海，让他帮忙看家，他风风火火的跑了。 长海百无聊赖的在市场晃荡，两小只一会儿帮这个摊位卖点东西，一会儿又拿人家人家给他俩的好吃的好玩的去换别的东西，反正是给他俩忙活够呛。 长海也不管，反正整个市场没有不认识他俩的，老板的弟弟妹妹，谁敢欺负！ 话虽这么说，没一会儿就听防空洞门口有叫骂声，一群人还往那面跑。 长海也跟着跑了过去，就看两个三十左右岁的一男一女，男的抱着小红红，女的抱着小乐乐，男的手里拿着一把军刺来回挥动着，还叫喊着“都他妈别过来，谁敢过来我就先捅死这个小崽子” 长海浑身毛都炸起来了，这是他妈的人贩子，把两个小崽子给劫持了。 李老四手底下的一个管事儿的小弟叫小东的跟长海说“海哥，洞口还有路口都堵上了，这两个人跑不掉” 长海慢慢的走过去“哥们儿！冷静点，你就是为了求财，只要是你把孩子放下，我保证你的安全，我是这个市场的二老板，我说话肯定好使，并且我还会给你们一笔钱，你们看行不行？” 小红红呜呜呜的哭，喊着“大哥救我”小乐乐反倒是比较冷静，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身子不停的扭动着。 这个男的冲长海说“别给我灌迷魂汤，赶紧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 话还没说完，就看旁边抓着小乐乐的女人嗷的一声惨叫，就看小乐乐一下子就从她怀里窜到地上，照着女人的小腿就是一脚，然后蹦起来就是一个冲天炮，动作有点像后世游戏机里的“耗油根” 小红红趁机也从男人怀里秃噜了下来，长海一看，蹭的一下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男人握刀的手，身子转，肩膀一抗匕首就落地了，再从胳膊下一转身，手上用力一扭一扽连胳膊带膀子就卸了下来。 旁边的女人也被小东带人给摁在地上，这时人们都围了上来，铁锹，镐把子，不分尺码的鞋一起往两个人贩子身上招呼。长海一个劲儿的拦都拦不住，一直打到没了动静才算拉倒。 小东和几个手下人拖死狗一样给他俩拖到办公室。 长海吩咐人找来绳子给他俩捆上，扔在墙角。 两个小崽子，跟没事儿人一样坐在办公桌上，互相关心着。 市场里摆摊的不断的有人进来看望两个小崽子，钱大赖子特意跑过来送给他俩一包“abc米耗子奶糖”这是大白兔奶糖的前身。 长海看钱大赖子一脸得慈爱样反倒是有点顺眼。 两个小崽子也没吃，反倒是把一包奶糖倒了一桌子，然后你一块我一块的分了起来，分好后再由小红红统一保管。 直到中午过来看望两个小崽子的人才算消停，办公桌上吃的玩的都堆满了。 两个人贩子也醒了，话都说不清楚了，两个人满嘴牙都被人们打掉了。 李老四手下把饭菜送过来，长海和两个小崽子也不管这两个人，唏哩呼噜的吃着饭。 下午李老四回来听说市场来了两个人贩子，还把自己的小姨子和小舅子给劫持了，气的在办公室又是一顿毒打。两个人贩子没醒多一会儿就又昏死过去了。 “四哥，这两个人你说咋办？也不能给送局子里，这要是送去，咱们这市场就别干了” 李老四想了一下“先捆在这儿，我让人看着，明天我忙活完肉的事儿再处理他俩” 长海暂时也没好办法，就听李老四的吧，于是领着两小只回家去了。 晚上长海把事情跟王尚友和两个妈讲了一下，给两个妈吓的直哆嗦，搂着两个小崽子一个劲儿的扑楼，还跑去十字路口给他俩叫叫魂儿。 王尚友问长海准备这两个人咋处理，长海想了想说“师傅，我想这两个人不能留，回头我找机会给扔山里，用不上一冬天就啥都不剩了” 王尚友紧皱眉头考虑了一会儿说“找个稳妥的地方，你看着办吧” 说完背着手回了家，第二天两个妈说啥也不让长海带着两小只满哪跑了，一人抱一个带去了供销社。 长海去了李老四那里，李老四办公室里，两个人贩子已经是不成人样了。 两个人苦苦哀求放了他俩吧，长海和李老四也不背着这两个人，讲着想法，还有用啥方法送他俩走。 两个人听的连屎带尿造了一裤裆，办公室里味道属实不好闻，李老四安排人把他俩拖到防空洞深处的一个封闭房间里关着。 这时一个老大娘来李老四办公室交摊位费。 “小李呀！这两个人贩子可不能轻饶了，早些年可有专门对付他们的办法” 李老四搬个椅子过来“李奶奶您老就卖几个鸡蛋，不用交钱了，您说说是啥办法” 老太太也不坐，接着说“大黄米饭做熟了，过凉水给他们吃，肠穿肚烂” 老太太说完把钱放办公桌上就走了，李老四又让人拿着钱追了出去。 长海一听，是个办法，回头找个没人的地方，尸体收进空间，出差去山里扔进山沟子喂野牲口，到时候去哪找去。 李老四也觉得不能让这两个畜生死的太容易，于是安排人去弄大黄米饭，李老四也不差这点玩意儿。 大黄米饭做好，过了凉水，李老四带人去给这两个人掐着嘴喂了进去，没一会儿两个人贩子满地打滚儿，一直折腾了四五个小时才咽气。 装上麻袋，长海跟李老四说他有摩托车，拉到远一点的地方去处理。 李老四同意了，长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麻袋收进空间，然后回了家。 第143章 搬家了 由于长娟肚子越来越大，再加上这个特殊时期，李老爷子好长时间没来家里吃饭了。 张静秋倒是经常两头跑，照顾长娟。 这个周六两家人一起来到疗养院，李老爷子盼了很长时间的聚餐又来到了。 虽说是聚餐，但是也没有以前那种大鱼大肉一桌子的样子。 一碗蒸肉，一大碗酸菜汆白肉，剩下的都是些素菜，炒土豆丝，溜豆腐，白菜炖粉条，蒸咸鱼。 但是一桌子人还是很高兴的，肉球小东升围着两小只摆弄着雪貂玩。 李老爷子催着尽快搬家去四合院住，王尚友告诉他，下个礼拜就准备搬家，今年过年三家人就在四合院热闹。 老爷子听了很高兴，连干了两盅白酒。催着李老四还有两个妈，明后天过来帮他收拾东西。 吃完了饭，告别了老爷子，两家人回了家。 从回家开始，两家人就没闲着，收拾东西，搬运东西去四合院。 第二天礼拜天，白小白也过来帮忙了，张静秋拉着她去选房间，白小白在张静秋的房间旁边选了一个小屋子。 张静秋本想着东厢房旁边的屋子先让李老四两口子住，这样也好照顾长娟，西厢房给小白住，到时候出嫁就从这走，可是小白怕别人说三道四，就选了东厢房边上这个小房间。 李老爷子派李老四和司机小陈再拉着两个妈，一趟跟着一趟的倒腾东西过来。 忙活了一整天，才搬完了一半。从周一开始两家人利用下班时间陆陆续续的又忙活了一个礼拜才算彻底搬完。 又是一个礼拜天，天上飘着雪花，李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在四合院里前院后院的逛着，又在各个屋里看着。 老爷子把疗养院的小楼交了，警卫人员，公务人员一律不要，只跟上级说了要去小辈家里享福去了。 最后上级部门没办法特意给老爷子拉了两根电话线接到四合院，以便有啥事儿沟通方便。 两个小崽子带着小东升，后面跟着狗崽子馒头，两个雪貂，前后院的撵着一群老母鸡跑，看门狗窝头，无奈的趴在李老四给它做的新窝里瞅着这群小畜生。 晚上，李老爷子做主，做一顿大餐，包饺子，鸡肉，猪肉，羊肉，鱼全都有了。 三家人在后院正房的厅里，围着一张李老四特意定做的大饭桌上吃饭。 李老爷子看着“满堂儿孙”老泪纵横，自己戎马一生，死人堆里爬了好几次，无儿无女，到老了却能过上这儿孙绕膝的日子，不得不感谢老天爷对自己得善待！ 四合院里没有长海的屋子，因为他不要，他还住原来的小院，李老爷子把他住的正房对面屋留给了长海，不管长海要不要，住不住，这套正房都是长海的。 这也表明长海在老爷子眼里的地位，以及以后的当家掌舵人是谁。 没人反对，不光不反对还都赞成，尤其是王尚友两口子，都说是一个女婿半个儿，可人家这个女婿还是儿徒弟，还是干儿子，这要是加起来不比亲儿子分量还重呀！他不当家谁当家？ 让援朝那个大虎逼当家？那还不得房倒屋塌呀！还有小乐乐，就他这个老婆迷的发扬光大者，还不如援朝呢。 三家人安顿下来，周一上班，孙小欠和穆秀兰请了假没来。 等着长海他们下了班一回家，就看见王尚友之前的院子里住进了人，再一看，还能有谁？欠哥和欠嫂里外忙活着。 孙小欠招呼长海他们进屋参观一下，援朝气呼呼的说“参观个屁，我住了七八年了有啥可看的，看你俩上炕扯犊子还差不多” 抗美踹了她弟弟一脚，援朝这才没再放声。长海拉着孙小欠到一边问他。 “欠哥！你咋跟欠嫂同居啦？你不是说好了跟我和援朝咱三一起办婚礼吗？” 孙小欠白了他一眼说“同居咋了？我又不犯法，我跟我家秀兰是有证的，我老丈人都没说啥，还怕别人说呀！” 长海和援朝又不淡定了，各自看着各自的媳妇儿。抗美拧着长海的耳朵就出去了。 小白不是不敢拧援朝，而是舍不得，在她眼里援朝就是它的太阳一样，但是太阳也有晃到眼睛的时候，于是小白只是低着头跟着抗美跑了出去。 晚上，长海拎着一条子猪肉，抗美拿着一套枕巾，援朝拎着一只鸡，小白拿着对新暖瓶，长娟和李老四直接搬了一个梳妆架过来给孙小欠“温锅” 没想到的是，欠嫂一手的好厨艺，做的饭菜不比饭店的差。 援朝看孙小欠不顺眼，一杯白酒就给孙小欠送桌子底下去了。 把孙小欠放炕上，长海，援朝和李老四三个人自顾自的喝酒聊天，四个闺蜜则在边上说着悄悄话。 早上的四合院前院，简直就成了演武场，李老爷子太极，王尚友八卦掌，长海和援朝推手，抗美在边上教小白和欠嫂擒拿，顺便教训着两个小崽子，就连眼神还有些迷离的孙小欠也在边上抻胳膊蹬腿的活动筋骨，肉球小东升拿着一把李老四给他做的木头刀呼哈的抡着。 上班也是一大特色，长海的摩托车带着长娟和抗美，后面援朝和白小白，王尚友自己，然后是两个妈断后，三个小崽子则留在家里陪着李老爷子。 厂里自从长海拉回来的那批粮食，食堂伙食有了很大改善，最起码定量供应的额度提高了，一线职工的伙食也强了不少，不是苞米面菜干粮了，菜里也能看见油花，一线车间备上了糖水。 二货三人组的名声在厂里有了新高度，厂领导亲自在大喇叭广播里表扬了他们。 长海算着日子，过年前他们还有一次出差得任务，这次得多弄点紧俏的东西回来。 还有空间里的水果蔬菜也收了，长海统计了一下，苞米已经有十来吨了，蔬菜两千来斤，水果更多能有四千多斤，光是西瓜就有两千斤，现在这些东西可是稀缺资源，留一半，再去姨姥爷那里看看能不能换一些好东西，最起码换一些细粮也不错，实在不行让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联系一下看看他们对面老毛子有啥物资可以兑换。 第144章 紧俏的蔬菜水果 长海在出差前，蚂蚁搬家似滴陆陆续续的把一多半的蔬菜水果用摩托车拉到李老四那里。 李老四看到这么多新鲜蔬菜水果，眼珠子瞪溜圆。安排好几个人拿着家伙事儿看着。 一些其他的黑市贩子听到消息也都过来找李老四套近乎想整一些蔬菜水果。 李老四的办公室成天的烟雾缭绕，闹闹哄哄。 长海也不掺和，反正他只管收益就得了。 长海在出差前一天，在防空洞附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把剩下的蔬菜水果藏好。 找厂里的车队借了一台卡车，拉着援朝和孙小欠当劳动力，把这批蔬菜水果装上了车。 长海告诉援朝和孙小欠，这批蔬菜和水果换回来的东西有他俩一成份子。 这俩人高兴的抱在一起，差点互相给对方拔罐。 苏爷他们这次运来的海货要比上次的数量将近翻一番，能有十三吨。 卖给了厂里八吨，他们留五吨。这些东西加上长海的蔬菜水果，在这个时候装在列车上，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富贵列车了。 发车当天二货三人组才知道，王尚友也跟他们一起上车。 老王同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在车上，二货三人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没办法，这次货太多了，要是全换成粮食的话，得装两个车厢。 厂领导不放心，王尚友也提心吊胆的。索性跟着上车，有他坐镇，遇到情况处理起来也方便。 可苦了二货三人组他们，本来就精神紧张，王尚友一天天还摆着一张严肃的老脸，见不得他们三个闲着，一会儿指使干点这活儿一会儿干点别的活，他三还得轮流值夜看着后面装货的车厢。 好容易被折磨了三天，到了牙林林业局，王尚友和长海去找了杨书记。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挂电话跟杨书记沟通好了。 杨书记指着王尚友说“大本事，我看了小海不愧是你的徒弟，这点小年纪，就能办这么大的事儿，比你强！你们这次带的东西，我都跟其他单位沟通过，你们放心，都能吃下去，但是也是极限了” 王尚友无比激动的握着杨书记的手，老领导老领导的叫的那叫一个腻歪。 长海跟杨书记说“姨姥爷，我还带了将近一吨半的新鲜蔬菜水果，你还能吃下去吗？还有这些海货我想留两千斤运松林镇去，我哪里得两个朋友也需要。” 杨书记一听，啥？新鲜蔬菜水果，这玩意儿这时候能有？ “小海，你别骗你姨姥爷，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要是真的我头拱地也要了” 长海和王尚友领着杨书记来到车厢上，这些蔬菜水果是放在他们生活的车厢里，毕竟怕冻了，就这样，还是用大棉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个严实。 杨书记看到新鲜的黄瓜，西红柿，茄子，芹菜等蔬菜，更惊讶的是还有大西瓜，葡萄这些水果。 杨书记感觉自己是不是穿多了，这是大冬天吗？要是冬天咋会有这些东西？ “小海，跟姨姥爷说，你想用这些东西换啥？咋换？” 杨书记语气肯定的说着，看那个样子就像是，你就是要换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给你弄来。 长海也不客气，张嘴就说“这是我们蔬菜研究所培育的，我也是给人帮忙，我要细粮，一斤蔬菜水果换三斤细粮，油也可以，一斤换一斤” 杨书记都没打哏儿，一口就应承下来。 长海和王尚友都觉得要少了，这个老狐狸还是有油水滴。要是换成细粮，七八千斤呀！这个时候这可不是小数目。 杨书记说完赶紧就要回单位张罗物资，并且告诉长海他们，明天就开始换货。 长海给杨书记拿了两兜子蔬菜水果，让他拿回家。 杨书记拎着二十多斤蔬菜水果，感觉自己犯罪一样。可是这是外甥孙孝敬的，自己又说不出啥来。 杨书记答应长海明天给他派台车，拉两千斤海货去松林镇。 长海第二天早上跟着装海货的卡车去了松林镇，援朝和孙小欠则被王尚友给强行留下来，都跑了谁干活？还不得累死老王同志！ 在孙叔家里，把海货都卸在孙叔家的当院子里，用雪给埋上，也不用怕猫狗啥的过来偷吃，冻的梆硬，根本啃不动，再说了，用不上一天，就能分出去。 上次的那批货，没用三天就分光了，就这还有好几个伐区没弄到，早早就定下来再有货一定先紧着他们，就这两千斤还不一定够不够分呢。 长海还给孙叔和姜喜军两家一家拿了十多斤蔬菜水果。 长海原本想着，如果姨姥爷吃不下这些蔬菜水果，就找孙叔或者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联系看能不能弄到老毛子那里去。现在看来暂时不用。所以就先不用提这个事儿。 孙叔和姜喜军很高兴，尤其是姜喜军，上一批货，他自己就倒腾出去五百多斤，要不是货少，一千斤也能弄出去。这些海货让他和孙叔很赚了一笔。 孙叔忙活完让姜喜军招待好长海，他则出去张罗换海货的肉去了。 长海也就能待到明天中午，他不放心列车上的东西。 姜喜军跟长海说“小海，打猎你已经算是一把好手了，想不想试试打鱼，渔猎渔猎，不打鱼算啥渔猎” 长海眼睛一亮，赶紧问姜喜军“军哥，有路子？” 姜喜军看着他乐，也不逗他了。 “我们家界璧邻居柱子不就是打鱼的吗，老婆跑破鞋，让他给打跑了，你嫂子给他在你嫂子家那面又介绍了一个寡妇，他去想看去了，来回好几千里地，他放在河里的挂网我就让给我，让我收。你要是感兴趣我一会儿带你去收网” 长海一听，立马跳下炕，还等啥？走呀！ 姜喜军无奈的笑了，跟孙婶子打了招呼，两个人就出了门，路上还遇到过来帮忙做饭的董亚菲。 姜喜军跟董亚菲说了情况，董亚菲也没反对，还是去了孙叔家陪孙婶子去。 姜喜军领着长海回家拿了冰镩子，爬犁等物品。 大河离得不远，这是一条属于额尔古纳河水系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大兴安岭西面。 两个人走了半个来小时就到了地方，大河已经封冻，冰层能有将近七八十公分厚。 打渔人事先将绳子捅在冰面下，然后再一个冰窟窿一个冰窟窿的把绳子顺下去，再用绳子把挂网拉到冰面下。到时候就等着收就行了。 第145章 打鱼 姜喜军找到事先下网的冰窟窿，拿着冰镩子凿着冰，长海在旁边用抄网把碎冰捞到旁边。 两个人一替一换的忙活了一上午，一共凿透了六个冰窟窿。 就这样才有两盘网才能拉动，两个人一起用力慢慢的拉着渔网，这两盘网一大一小，大的是网大鱼的，小的专门捞小鱼儿。 两个人先拉大网，网很沉，不光有水的阻力，渔网本身就不轻，在加上冰面滑，脚蹬不住，所以很费劲。 拉了渔网的三分一还没见到个鱼毛，长海都有点泄劲了。 姜喜军乐的告诉长海“别着急，要不就没鱼，要是有你都忙活不过来” 正说着，就感觉渔网传过来震动的感觉，姜喜军赶紧放慢速度，一点点的拉网，长海也加着小心，压低身子慢慢的顺着姜喜军的节奏拉网。 没用两分钟，鱼就露头了，随着渔网这条鱼也上了冰面，没想到竟然是一条能有一米多长的哲罗鲑，这可是东北“三花五罗，十八子，七十二杂鱼”里“五罗”的头一罗。也是体型最大的。 姜喜军一看都很兴奋，要不是怕网出溜进水里，他俩都能扑上去。 随着渔网慢慢的出水，各种鱼陆续出了水面。种类还不少，除了又上来一条哲罗鲑以外，还有雅罗（也叫华子鱼，也是五罗之一）和黑斑狗鱼（俗称狗鱼棒子，十八子之一） 这盘大网全拉上来，长海和姜喜军也累的不行了。歇了一会儿，赶紧把鱼摘出来。 两条哲罗，四条雅罗，四条狗鱼棒子。姜喜军说“要不是这两条哲罗，鱼不能少了，哲罗一折腾，其他的鱼就都跑了，但是有这两条也值了” 没用一会儿几条鱼就冻成鱼棒子，码在爬犁上绑好。两个人继续拉另一盘小网。 小网相对来说就轻松很多，但是上来的鱼也小，都是一些柳根子，细鳞子之类的还有两条相对大一点的鲤拐子（小鲤鱼）但是胜在数量多。 就这一网，长海强拉起来，连鱼带网能有一百六七十斤。 鱼也不摘了，拿回家加上董亚菲和孙叔孙婶子一起弄，还能快点，他俩要是在冰面上摘鱼，用不上鱼摘完了，他俩就冻成棍了。 两个人拖着爬犁往回走，到了孙叔家里，都下午三点多了。 孙叔家的院子里人来人往，卸肉的，装海货往外走的。都没搭理姜喜军和长海，顶多打个招呼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这些人生怕被别人抢了一样。 姜喜军也不在乎，孙叔跟姜喜军说“军子，给你留八百斤，货我先替你垫上，到时候还给我就行”姜喜军乐的眉开眼笑。 两个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孙婶子和董亚菲赶紧给他俩收拾饭，先垫吧一口，晚上再喝酒。 小丫头姜依娜，在炕上看着弟弟狗剩子，狗剩子难得没睡觉，小拳头塞在嘴里，哈喇子满嘴都是，姜依娜看到他吃自己的小拳头就给他把手拿开，姐弟俩就这样互相较着劲。 长海从背包里拿了一个西红柿和两个苹果给她。小丫头第一时间就掐了一块西红柿往狗剩子嘴里塞。 要不是孙婶子眼疾手快的从狗剩子嘴里抠出来，狗剩子就能呛到。 小丫头意识到自己惹祸了，抱着苹果和西红柿就跑到炕里苟了起来。 狗剩子也不哭不闹，还一个劲儿的吧唧嘴，回味残留在口腔里西红柿的味道。 孙婶子把他抱起来，宠爱的亲了两口。 “亚菲，我见过这么多孩子，头一次看见这么省心的。” 董亚菲笑着说“现在看是挺省心，就不知道以后啥样，伊娜小的时候也好带，谁成想现在跟个假小子一样” 董亚菲和孙婶子在外屋地一边聊着孩子，一边摘鱼。 长海和姜喜军一人一大碗大碴粥，一盆酸菜粉条子，没一会儿就进了五脏庙。 孙叔一直忙到天黑才算完事儿，除了给姜喜军留下的八百斤海货，他自己还留了三百斤，这是答应给别人留的，肉早就送过来了。 孙叔，姜喜军加长海摘鱼，孙婶子和董亚菲收拾饭，有哲罗鲑那就省事儿多了，哲罗鲑包饺子，那是一绝。 等鱼摘完了，饺子也出锅了，配上卜留克咸菜，酸菜心蘸酱吃到肚子里那叫一个美。 长海仿佛在这里没感觉到跟家里那面这个时期的困苦感。仿佛日子是那么的有滋有味。不愁吃喝，生活美满，还有啥强求的。 长海告诉姜喜军和孙叔，王尚友也来了，只不过走不开没能过来，两个人一听，明天高低送长海回去的时候要见一见王尚友，咋滴也得喝一顿。 在孙叔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几个人一起忙活，把肉装上牛车，这次可是两架牛车了，一架倒也能拉，可是还有三个老爷们儿坐哪？ 临近中午到了车站货场，姜喜军看见王尚友赶紧过去来了一个东北老爷们儿的拥抱。孙叔也乐呵的和王尚友握着手问候着。 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肯定是要喝一场的。 哪也没去，姜喜军和孙叔拉的野物有的是，本身就多出来很多。不吃留着干啥？ 姜喜军把昨天剩下的那条哲罗鲑也送给了长海。包的饺子也拿了不少。 在货场边上一个清静地儿，篝火升起来，野物烤起来，散篓子倒上。这就是男人们的快乐。 一直吃到下午两点，由于还有别的单位过来换货，几个人就到此为止，以后有机会再聚。 长海中午没咋喝，他回来了就让王尚友回去歇着吧，王尚友把情况跟他交代清楚，就去歇着了。 别说昨天一天加上今天一上午，老王和援朝，孙小欠基本没得闲。 杨书记很给力，长海带来的蔬菜水果一共是两千七百斤，为了好算账，杨书记给了七百斤猪大油这还是老毛子货，剩下的全是面粉，一共六千斤，也是老毛子货。 长海查看了一下已经装车的货物，除了粮食，糖跟猪油以外，还有不少猪蹄子，猪尾巴，猪头。 长海奇怪的找王尚友问这是咋回事儿，王尚友解释说“这也是老毛子货，咱们给他们猪肉顶账，可是他们不吃头蹄下水，把这些就给退回来或者通过关系倒卖回来的。我跟他们换货的说，这玩意儿不能一斤换一斤，得两斤换一斤” 长海不得不佩服老王同志，还是有点做生意头脑滴！ 第146章 王尚友的讹诈 长海带着援朝和孙小欠又干了一天，所有物资才算换完。去杨书记家吃了一顿饭，告个别，他们就准时返程。 杨书记还是按照要求，八吨海货换了两千斤白砂糖，一千斤猪大油，三十吨粗粮。 剩下的肉类都是苏爷他们村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全是猪蹄子，猪耳朵，猪尾巴猪头这些头蹄下水，能有十来吨。 王尚友在炉子上炖着猪蹄子，一个劲儿的骂“倒霉的老毛子，这玩意儿都不要，纯纯的傻比吗。这不糟尽东西吗” 那些蔬菜水果换来的六千斤细粮和七百斤猪大油，长海跟援朝和孙小欠商量着。 “欠哥，援朝我当初答应你俩，一共给你俩分一成，这样就是六百斤面粉和七十斤猪大油，你们看是要东西还是要钱？” 孙小欠想都没想直接说“东西，要东西，这年头有钱能买到这玩意儿吗？” 援朝无辜的看着王尚友，也不放声，他也没想到他爹能跟车一起来。这还有他说话的份吗！ 王尚友扒拉着锅里的猪蹄子，这都是第三锅了，没办法锅太小，人太多，算上他们四个人还有其他同事，八九个人呢，一人咋滴不得造它三四个。 “小瘪犊子，你瞅我干啥？还用问吗！当然是换钱了” 王尚友有他的小心思，现在三家都在一起吃，虽说都交伙食费，伙食费由两个妈统一安排，可他还是兜比脸都干净，每个月长海给他的十块二十块的根本攒不下来，这回可有机会了。自己儿子，徒弟兼干儿子兼女婿不坑他俩坑谁？还薅羊毛？羊皮都能给你带下来。 长海无语了，这老逼登！不做生意可惜了。为了一点私房钱费尽心机。 长海也不啰嗦，直接算账。 “师傅，现在粮站面粉价格一毛八，我按两毛钱给你，援朝应该分三百斤白面，那就是六十块钱，市场猪板油现在七毛五一斤，?成猪大油我给你算一块钱，援朝应该分三十五斤，这样加一起就是九十五，我再给你相应的票，你看行不行？” 长海故意按市场平价给王尚友算钱。 老王同志脸都绿了。手指着长海骂他。 “我看了顶不是东西的就是你了，我给你六十块钱，你给我买三百斤白面，我给你三十五你给我买猪大油去！奶奶个腿的白疼你了，你这是把我闺女骗到手就卸磨杀驴呀” 老王觉得说的不对马上“呸呸呸”的吐了几口。然后接着叨叨。 “别抓唬我，我陪陈厂长去黑市都打听了，面粉都六七毛一斤了，猪大油更是有价无市，这些玩意儿少了三百块钱不好使，要不然回家我就和抗美收拾你。” 长海看着也差不多了，这也是老王同志为数不多的机会，这次给完他，他手里有点底儿，以后也能宽裕点。 但是该讲价还是得讲价，又是一顿掰扯，最后以二百五十块钱跟一堆烟酒票成交。这个数很符合这个老逼登的气质。 老王眉开眼笑，援朝无比沮丧，老王同志勉为其难的给了援朝十块钱。 这趟返程车可给车上这帮人美坏了，猪的头蹄下水可劲造。用孙小欠的话讲“妈的，放个屁都能嘣出油星来” 临着火车到达厂里，王尚友做主给车上的所有人每人一大包头蹄下水，因为是老王同志过的秤，他知道，这些头蹄下水至少能多出来一千来斤，他也明白这是杨书记特意安排的。 火车到了储木场，迎接他们的场面依然既紧张又热烈，厂领导挨个给他们以热情的拥抱。 陈厂长和姚书记看着清单，三十吨粮食！六万斤！就不算厂里的配额，这些粮食仔细点吃都能造半个月二十来天。 王尚友跟过来接货的苏爷和苏永富也把情况跟他们说了一遍，苏爷当场决定给厂子扔下五百斤得猪头表示感谢！ 陈厂长都不淡定了，握着苏爷的手一个劲儿的晃悠着。 卸货的卸货，装车的装车，苏爷和苏永富跟着卡车回了家。 长海愁了，他的货咋整？最后在王尚友的讹诈下，以付出一张特供甲级烟票为代价，王尚友同意长海把他的货放进保卫处的小仓房里。 长海带了二百斤白面，一百斤猪大油，还有两大包头蹄下水回了家。 晚上，没别的一桌子猪蹄子，猪头肉，猪耳朵，猪尾巴做成的菜，主食都没人吃了。 就连“窝头”“馒头”“饺子”“包子”都搂着一堆猪骨头啃。 苏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来送东西，十个大猪头，六面袋子的猪蹄子，猪尾巴。 这次没人推脱，推也没有用，还不如痛快的收下。 让人没想到的是，苏爷竟然认识李老爷子，原来当年过江打仗的时候，苏爷是他们村的担架队队长，李老爷子给他们做过战前动员。还和他握过手。 苏爷很激动，李老爷子也很高兴，两个老头重新摆上炕桌，一直喝到半夜。 第二天开始可有的长海忙活了，骑着摩托车来回的拉粮食，给家里放了两千斤白面，又拿回来一百斤猪大油，剩下的全都收进空间。 李老四带人去拉肉，苏爷没按以前一斤换五斤那样，这次只要按二斤就可以了，可能是昨晚李老爷子跟他说了一些话，又或者是看在李老爷子的面子才这样换的，但是他们村留了一吨肉，过年的时候村里人每人也能分上两斤。 李老四这次一点没捞着，白忙活。谁让两个老头现在直接对上话了。 长海安慰他，差不多得了，咱还有那么多蔬菜水果呢，赚点得了，要多少是多？ 李老四好像是天生干投机倒把的，在长海出差这几天，谁也没教他，他无师自通的把这些蔬菜水果，搞起了饥饿营销。 蔬菜水果一天一个价，最后蔬菜按两卖，水果论个卖。 三千多斤蔬菜水果硬是让他卖了将近两千多块钱，票据无数。 给长海分了一千一百块钱，还有一饭盒装的票据。 长海都不敢相信，就这还没完，还有一些罐头，营养品也一股脑的给了长海。 长海一连气的忙活了两天才算彻底完事。 第147章 有嫌疑的董大爷 长海他们依然是放三天假，长海忙活了两天，第三天可算是能歇歇了。 大清早练完功，吃完饭，长海百无聊赖的又回屋躺了下来。 现在有李老爷子看着三个小崽子，长海也得了清闲。 睡了一个回笼觉，眼看中午了，长海悠闲的去四合院做饭。 前院，李老爷子和邻居董大爷在下棋，小红红和小乐乐带着雪貂前后院子的跑，肉球小东升，只能祸祸窝头和狗崽子馒头。 董大爷看到长海过来做饭，起身告辞，长海想留他一起吃口饭，董大爷说啥也不干。 董大爷退休前是汽车改造厂的职工，当年过江打洋鬼子的时候，董大爷就是汽修所的修理工。 还是金陵人，有一肚子墨水，两个儿子也挺出息，老二在仪器仪表厂当技术员，老大是电机厂的工程师。 跟两个小崽子一起玩的二幺就是他的小孙子。 董大爷闲不住，在二商店边上摆了个修车摊，赚的钱跟街道分成。其实也赚不了多少，每个月除去街道的，能剩个十块八块就不错了，因为来修车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邻居，少来少去的董大爷也不要钱。再说本身就有退休金就是图个闲不住。 今天早上下雪，董大爷就没出摊，于是就被李老爷子喊过来下棋。 董大爷走了，李老爷子问长海。 “孙子，今天中午咱们爷几个吃啥？” 长海吆喝着“热汤面给您伺候着，外加猪头肉您看合您口吗” 老爷子背着手点着头说“嗯！多来点蒜头” 长海应着声，去厨房擀面条去了，李老爷子搬了个板凳，在厨房门口扒蒜头。 “小海，这个老董头，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多注意点他，他的身份可不一般” 长海擀面条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老爷子。 “爷爷，你是发现啥了吗？” 李老爷子手上扒蒜的动作不停，继续说着。 “我这辈子打交道时间最长的就是g军反动派，他们身上都有着一股子味，说不上来，但是只要是跟我打过照面，我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当年过江战役，一院子俘虏，能有四五百人，我一眼就能把他们化妆成厨子的少将师长给找出来，凭的就是这个感觉” 长海也不擀面条了，蹲在李老爷子跟前问他。 “爷爷给我深点讲讲呗，这个董大爷咋回事儿？” 李老爷子看看他“别耽误吃饭，干你的活” 长海继续回去擀面条，李老爷子继续讲。 “虽说这个董老头有文化，但是我跟他聊天，他对于解放前，尤其是抗战时期，g军很多内情都有了解，虽说谈得不深，但是没当过军官的人是不会有他说的那么专业的，而对于解放战争时期的一些事情，他却没有任何见解，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就我的分析，有他这样谈吐跟见解的，如果是军官，至少也是师旅一级的。可是为啥对于解放战争他却没有经历，我就纳闷了。所以我让你注意着点他，一旦发现他有企图或者证实了他是特务，到时候你也算立个功” 长海这回算明白了，老爷子这是想给他找个功劳干干。 就凭老爷子的手段，找人偷摸调查一下，不是分分钟的事吗，用得着这么费劲吗。而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董大爷在李老爷子眼里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留意着点。 长海应承下来，就没有再深问下去，继续做他的热汤面。 中午是蘑菇丁白菜丝热汤面，老爷子抱着小东升单独一盘猪头肉，长海领着两个小崽子吃另一盘。虽说有猪头肉，但是不多。 老爷子一口面条一口蒜头，然后再来上一口酒，喝的有滋有味儿。 两个小崽子也跟小老虎一样，唏哩呼噜的往嘴里扒拉着面条，小东升还是一样，面条抽进嘴里，那点汤全在脸上。 长海和老爷子把这点猪头肉都划拉给三小只了。 不是舍不得给他们多吃，孩子小，不懂事，怕他们出去瞎勒勒遭人嫉妒，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他们家的生活条件，整个街道也都以为是李老爷子带来的，老爷子搬家的时候部队上的领导就不说了，就连副市长都来看望，还有就是为了给老爷子拉电话线，光电线杆子就立了十多根，并且还是两条线路。平时过来找老爷子的人都不少。还都是领导。 所以邻居都认为四合院这几家吃饱饭是没问题。 但是别人认为是别人认为，咱总不能在人家还饿肚子呢自己去显摆吃了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老爷子也是这种想法，所以平时对于这些小辈给予他的照顾全都拒绝，一家人，一个标准。 两个妈现在坚决不让长海去送饭，不为别的，长海做饭太败家，长海在家做饭，两个妈都不敢看，看他倒油心生疼。 都说长海做菜好吃，能不好吃吗！他倒油一个菜用的油够两个妈用一个礼拜。 长海吃完饭又装了一小盆面条，面条下面是十几片猪头肉。 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媳妇儿，还指着她生大胖小子呢，老于家就长海一根苗，这是所有人的期盼，虽说长海喜欢丫头。但是传宗接代得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两个小崽子挣了命的也要跟长海去送饭，以前跟着两个妈在供销社，还有点意思，现在在家陪老爷子，几天倒是行，时间长了两个小崽子也待不住。 长海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俩去，老爷子也知道他俩想出去放放风。 李老爷子带着东升去睡午觉，小东升年纪小，没咋在胡同跑过，并且自从跟了李老爷子就成了老爷子的挂件了，一步不离，他已经成了老爷子的第二个逆鳞了，谁敢动他一指头那就跟抠老爷子眼珠子一样，但是除了长娟，当妈的管孩子，还是要尊重的。 带着两个小崽子来到医院，抗美在办公室捧着一个大眼窝头啃呢，饭盒里一成不变的还是萝卜丝汤，饭盒盖上倒是还有两条小咸鱼。 看见长海进来，抗美赶紧把窝头放下，把掉在手心里的窝头渣子吸进嘴里。 然后埋怨说“我要是等你给我送饭我都得饿死，赶紧的，我都造了一个窝头了，今天是啥好吃的？” 长海把一小盆热汤面给她摆在办公桌上，看看没人，又拿了一盒肉罐头打开倒进面条里面。 抗美埋怨说“你傻呀！这味道不传的满哪都是呀！” 于是抗美又把小盆装上，拉着长海去院子里的凉亭吃去了，大冬天这里基本没人，但是这个大冬天能坐在这里吃饭也是一景。 两个小崽子早就跑去找长娟去了，他俩现在又添了个爱好，那就是摸长娟的大肚子，每天长娟一回家他俩就缠着又摸又听的，这让李老四很郁闷，因为他只能在晚上他们两口子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摸。 第148章 可燃气体制造厂 抗美饭量是不小，一小盆面条，还有剩下的那个窝头也扔在面条里泡着吃了，还有猪头肉，猪肉罐头。 你们要问了为啥不给长海他姐送饭，废话！人家有老公，显着你个当弟弟的当的那头大瓣蒜。 这是李老四明确要求的，要不李老四一天三趟，早上送上班，中午送饭，晚上接下班。 抗美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往回走，长海跟个“狗汉奸”一样跟着，到了办公室，又拿了两个苹果，两个冻梨塞给抗美。 长海去找两个小崽子，在长娟的办公室里，两个小崽子老老实实的站在墙角，长娟拿着一根也不知道在哪里弄的量布料用的木板尺，一手撑着腰，一手拿尺子教训他俩。 长海倚着门看他俩的笑话，原来长娟办公室旁边就是处置室，长娟去刷碗，就让旁边处置室的护士帮着看一会儿两个小崽子。 小红红社交牛逼症犯了，跟处置室的护士聊的火热，再加上小乐乐还在边上捧哏。 没一会儿处置室的瓶瓶罐罐小红红就认的差不多了，趁着两个护士去给病人扎针的功夫，两个小崽子喝了小半瓶葡萄糖。 两个小崽子你一口我一口的正喝着呢，正好长娟过来领他俩回去，一眼看见两个小崽子抱着一个滴流瓶子往嘴里灌，差点给长娟吓的坐地上。 把瓶子夺下来，喊护士回来，经过护士的反复确认确实是葡萄糖，长娟这才放心，长娟自己交钱，又给人家补了一瓶葡萄糖。 但是这口气是下不去了，给两个小崽子一顿拍。 两个小崽子对于任何人揍他俩都嗷嗷叫唤，只有长娟揍他俩不敢叫唤，越叫唤揍的越狠。 长娟看长海过来领他俩，气的让长海赶紧把他俩领走。 两个小崽子如蒙大赦，跑过去拉着长海就往外走，长海特意把桌子上剩的大半瓶葡萄糖顺手拿了起来，灌了一口“嗯！真挺甜，找机会弄些这玩意儿屯点” 长娟以为长海故意气她，拿着木板尺给他三赶了出去。 长海又把葡萄糖给了他俩，两个小崽子一边走一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全给造了。 弄的医院里看病的人都看这两个小孩儿，这是咋了？点滴不用扎啦？改成口服啦？ 由于早上下了雪，也没啥可逛的，再加上这个时期，用李老四的话讲“动物园都该改成屠宰场了”他的防空洞市场就在公园后山。 没办法，养不起，与其饿死不如宰杀。其实这也不是普遍情况，就当时全国动物园来看，是有主动减少动物数量的行为，但是大部分动物还是能得到妥善照顾的，比如无锡动物园政府特批鱼，肉，并且由专门部门配送。 拉着两个小崽子回了家，李老爷子坐在厅里抠着一小筐山楂核，长海一问才知道，老头要给三小只做糖葫芦。 长海让老爷子先弄着，他跑出去待了一会儿，从空间拿了一些草莓，橘子，还有一小串葡萄出来，这是他特意留的，还有十几个大西瓜在空间里，地里的还得半个多月才能成熟。 李老爷子看他拿的水果也不惊讶，爷俩忙乎着，三个小崽子在旁边捣蛋。 长海把两个小崽子在医院的“壮举”讲给老爷子听，老爷子听的哈哈大笑，然后问两个小崽子，葡萄糖好不好喝。 小乐乐回味一下说“好喝”李老爷子马上拿起电话，找人抽空送过来几瓶。 长海都无语了，有惯孩子的，但没见过这样惯孩子的。就因为老爷子的这个举动，之后的好几天，长娟看见拿着葡萄糖当水喝的两个小崽子就来气，肚子也不让他俩摸了。 各种各样的糖葫芦爷俩儿做了一大托盘，三个小崽子能吃多少，就算家里人都吃也吃不了。 李老爷子让三个小崽子送给邻居的小朋友，但是只限于送山楂的，长海心想“唉，再过些日子，你要是给人家送这玩意儿，态度好的就是婉拒，态度不好的能给你骂出去，啥意思？这玩意儿助消化，增强食欲，本来就吃不饱，你还送这玩意儿” 小孩子不管这套，一胡同的小崽子，拿着糖葫芦在水池子边上的那块冰上一边玩一边吃，长海在边上看着。 这也是这帮小孩最后难得的童年快乐，往后的日子更加困难，更多的记忆只剩下饥饿。 长海又拢了一个火堆，又把豆饼拿了出来，切成片，找了几个瓦片放在火炭上，再把切好的豆饼放在上面烤，一群小崽子，围着火堆瞅着，等着，烤好了也很有秩序得等着长海分配。 长海拿了一整盘豆饼，能有二三十斤，一片片的切的跟大饼干一样，烤出来的香气弥漫着整个胡同，一圈小孩子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每个小孩分了能有一斤多，这个时候的孩子别看小，但是都懂事，除了掰一小半自己吃以外，剩下的都拿回了家，长海也是这个意思，全都帮，帮不过来，时不时的接济接济这群孩子或者老人还是能办到的。 长海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副作用很快展现出来了，烤过的豆饼是香，可是这玩意儿跟吃豆子是一个效果，没一会儿一群二十来个小孩，你一个屁我一个屁，都接上溜了。 有那二逼小崽子还比上了，看谁在规定时间放的数量多，声音大，还让长海当裁判。 长海赶紧领着两小只回家，去边拉去吧，可不跟你们这群小崽子混了，再过一会儿能熏死。 小崽子们的放屁交响乐继续着，更糟糕的是晚上，各家拿回家的豆饼，大人吃了也放屁，二十来家，大人孩子一起放，整个江海大院成了可燃气体人工制造厂。 长海想着以后这玩意儿还是少拿点，别到时候出力不讨好。 晚上，两个妈回到家就唉声叹气，原来是粮站过年细粮按人头定量供应，就那么几斤，并且去晚了就没了，就连苞米面也不像以前那样纯，里面明显掺了苞米皮子，甚至还有苞米瓤子。豆油还是每人一个月三两。 虽说他们家不在乎这点，可是就这个情况，谁的心情能好！ 第149章 收小弟 终于挨到上班，长海趁着巡逻的时候去了木材厂，他想去给蒋小勇送点东西，好过年了，除了粮食以外，他还拿了两三斤肉准备给他。 但是长海没碰到蒋小勇，于是他就在老张头的值班室等，还送给老张头二十斤苞米面，二斤白面。 老张头轱辘棒子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全吃食堂，中午打饭就把晚饭带出来，早上愿意吃就对付一口，不愿意就挺着。 他们保卫处都很照顾他，时不时的都能接济他，就长海给他的这些东西，他就能吃好长时间。 外面五六个扒树皮的半大小子好像吵了起来，一边吵着一边互相推搡着。 老张头出去把他们呵止住，就看老张头把地上的一堆树皮，分成几份，挨个分给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老张头回来，长海问他咋回事儿？ 原来是几个半大小子，为了几根榆树皮起了争执，最后老张头不偏不向，给他们平均分了。 长海知道，榆树皮晒干了磨成粉配着别的粮食是可以食用的，榆树皮面做的面条就很滑溜，但是这玩意儿吃多了不好消化，还有的人对这东西有过敏反应。 长海问老张头“张大爷，这咋都成这样了，我感觉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老张头白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说“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能来这扒树皮的孩子，那个家里好过？家里都是一个人养活至少五六口人，甚至像蒋小勇那样的，除了有扒树皮这点收入以外就没收入的也是大有人在，就这半大小子，也没个工作，能帮家里就帮一点，至少他拿回家的这些榆树皮能省下几斤粮食，也就代表能多活几天。” 长海不说话了，不管啥时候都不缺底层人民，那种困苦是你想象不到的，就这样挣扎的活着，还能强求他们什么。 在生存和尊严这两者之间选择，大部分人选的是前者，但是能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人们还保持高昂的斗志，不得不感叹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还有我们的人民是多么的善良。 长海胡思乱想着，这时候蒋小勇和他奶奶过来了，长海赶紧拿着东西出去。 蒋小勇看见长海很兴奋，老太太也很激动，长海把东西递给蒋小勇。 对于粮食老太太和蒋小勇可以接受，但是肉他们死活不要。 长海把蒋小勇拉倒一边，把肉硬塞给他，然后跟他说“小勇，这肉你不白拿，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蒋小勇眼神真诚的看着长海说“于大哥你说吧！上刀山下火海俺都不带眨眼的” 长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勇，那倒不至于，我看你平时不咋跟其他扒树皮的孩子有来往，这是咋回事儿” 蒋小勇难为情的说“其实也不是不跟他们来往，就是他们都分帮立派的，我不愿意跟他们掺和，但是他们几帮人里我都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他们也拉拢我，我嫌跟他们一起扯淡耽误功夫，有那个时间多扒点树皮多好。” 长海乐了，然后跟他说“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拉拢他们，你也形成个团体，只有抱团取暖才能生存下去，单打独斗终会坚持不下去，你先收几个人，告诉他们每个月给他们粮食，或者钱，这个我来给，我没别的要求，就要求你们给我当线人，我会看你们完成我分配的任务情况给予你们奖励。” 蒋小勇的神情有些紧张，没办法，这个时代谁听了这样的话能不害怕，国家成立还不到十年，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你现在告诉我要我成立个团体，你要干啥？ 长海看出来他的心思，于是赶紧说“小勇别害怕，我不是特务，也不是敌人，而我要你们查的就是我怀疑的有可能是特务或者是敌人的人，你们年龄小，活动范围广，目标不起眼，所以这个工作很合适” 蒋小勇听完这才放心，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倒不是为了别的，他就是怕干不好。 长海也没强求，让他试试看，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潜力。 长海又把董大爷的情况跟蒋小勇说了一遍，让他物色完人选后平时多留意一下董大爷和他两个儿子的情况。 长海交代完就回了保卫处，二货三人组一起出去巡逻，长海是最先回来的。 援朝不用问，又在白小白她们车间当编外员工，孙小欠说不定正站在那个单位或者车间的桌子上挥之方遒，指点江山呢。 临近过年，他们保卫处除了他们已经改名的交通管理科以外其他科室都挺忙。 科长大老姜，用废报纸正在练毛笔字，他说今年他们处里各家各户的对联他包了。 长海凑热闹过去看了看，还别说，大老姜写的字真能用得上，先不说能不能当对联用，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辟邪！ 这字让他写的，十个字能认出三那是高手，认出四个那是文化大家，五个以上绝对不是人。 长海也不好意思埋汰他，再咋说也是领导，还是欠哥的师傅。终归要给点面子。 勉为其难的夸了几句，大老姜来神了，拽着长海把他当成知己。 甚至拿出来一张不知道在哪弄的“高丽宣”要给长海题副字。 长海很可惜这张“高丽宣”据宇宙第一大棒子国为“高丽宣”申遗的说法，当年王羲之的兰亭序用的就是“高丽宣” 这纯是胡说八道，王羲之东晋人，“高丽宣”明朝才传过来。王羲之那个时代他们所谓的国家跟他妈渔村没啥区别。 大老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题啥词，拿着毛笔跟定住一样，好容易有了点灵感，还把毛笔塞嘴里抿一下，结果也不是啥好墨，弄了嘴里一股子酸臭味，赶紧跑去水房漱口。等他回来灵感又没了。 长海趁机赶紧跑，没地方去，跑去食堂帮厨，大厨刘师傅很喜欢长海。 刘师傅手艺不错，平时还接一些私活儿，给人做个席啥的，长海也愿意跟他聊天，两个人除了研究吃的，没别的。 第150章 惹祸的情书 今天中午的饭菜可是不错，海带丝炖土豆，这菜必须用猪大油，味道那是相当不错。 苞米面和豆面做的窝头，配上一碗海带丝炖土豆，再烤点干辣椒扔进去，能吃你一脑门子汗。 援朝跑回来打完饭，又死乞白赖的跟长海要了一盒午餐肉罐头又跑去跟白小白献殷勤去了。 午餐肉还是李老四在长海回来的时候给他的，没几盒，长海不太喜欢这玩意儿，个人口味而已。 家里其他人也不咋得意，也就援朝把它当成好东西，跟棒子国一样，折箩泔水当成宝，起个名叫“部队锅” 家里人针对这玩意儿还有一次大讨论，就为了一点，午餐肉里有没有肉？是啥肉？ 李老爷子不发表观点，因为他吃过类似这样的玩意儿，当年小鬼子所谓的牛肉罐头就跟这个类似。说实话后期小鬼子的这个玩意儿里面真没肉。 小日本的牛肉罐头经历过几个阶段，一开始其实就不是啥正经好肉，都是牛内脏这些东西，再后来由于食品短缺就用豆制品加牛血代替，最后就是大量掺入蔬菜进行顶替。味道属实不咋地。 两个妈的理由就是，好好的肉何必打成这么细，跟泥一样做成这个样子？ 年轻人的理由是为了营养好吸收，方便包装。 最后认为肉肯定有，但是是多少的问题！再一个结论就是就算是有肉也不是啥好肉。 梅林牌午餐肉五九年才上市，现在是年初，市面上还没见到，李老四弄的是别的牌子专门出口剩下的，天津生产的。 大家伙还是觉得香肠比较符合口味，因为眼睛能看到肉的存在，口感也能吃出来。 孙小欠回来的时候累的呼哧带喘的，嘴角因为讲话产生的白色沫子都没擦干净。 来了两大碗海带丝汤，啃了四个窝头才算完事，趴在桌子上开始写写画画。 长海一看标题“造纸厂保卫处孙小欠同志光荣事迹演讲稿” 还别说，这小子继承了他爹的一点玩意儿，没一会儿功夫洋洋洒洒六七千字。 但是不能看内容，看完了撕了他的心都有。 太能给自己吹牛逼了，跟后世玄幻小说有一拼。孙小欠绝对适合去江对岸，用不上几年就凭着他的文笔给对岸的那个拯救了宇宙的大太阳编故事，孙小欠至少能当个部级干部。 也不知道欠嫂咋想的，就这么个东西还当个宝一样，看着写稿子的孙小欠，欠嫂满眼宠溺。 谁成想就这么恶心的一对，下午就打起来了。 原因是这样的，由于孙小欠满哪嘚瑟，并且由于跟着长海实实在在的给厂里解了燃眉之急。因而他在厂里现在已经有了一批数量不少的所谓崇拜者。 这些拥趸们，大部分是年轻女性居多，不乏有很多爱慕者，有被他忽悠的，有看好他条件的，还有别有用心的。 由于还没办婚礼，所以基本上没啥人知道他结婚了，其实即使结了婚也有别有用心者上杆子往上凑合。 下午欠嫂去下面分厂取材料，分厂保卫科的同事交给她一摞子信，也没瞒着欠嫂就两个字“情书” 欠嫂一听扎的两个麻花辫都立起来了，王八犊子，你癞蛤蟆睡青蛙，你长得丑玩的花！ 还他妈情书！你不勾引人家人家就给你写情书啦？ 情书内容五花八门，有叙述爱慕之情的，有表达崇拜之意的，更有甚者内容相当露骨的，直接约定时间地点，以及要干啥的。 欠嫂回办公室，二话不说，一摞子情书就甩欠哥脸上了，然后把一脸懵逼的孙小欠摁在桌子上就要卸他膀子。 由于跟抗美学得时间不长，手艺有点潮，膀子没卸下来，倒是给孙小欠疼的嗷嗷叫唤。 欠嫂一边舞秋（东北话摆弄的意思）着一边骂“你个西门庆，玩的真花花呀，之前就听说过你跟姓黄的跑破鞋，我不计较，现在还不死心，咋滴？嫌弃我呗。我今天就让你以后只能靠想象……” 欠嫂嘚吧嘚的骂着，这时候援朝回来了，看见欠嫂教训欠哥，干摆弄他的膀子也没卸下来。 援朝在听了大概内容后，走过去，抓着孙小欠的膀子问欠嫂。 “嫂子，你这跟抗美学得不咋地啊，你看着点我咋操作的，一会儿你再练练” 援朝话还没说完，孙小欠“嘎”的一声叫唤膀子就让援朝给卸下来了。 然后又一下子援朝又给按上了，欠嫂注意力马上改变，她第一次尝试，感觉挺好玩，扒拉开援朝，想着援朝刚才的手法，就听孙小欠又“嘎”的一声醒了过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四五遍，最后还是长海从外面回来才算救了孙小欠。 膀子虽说是按上了，可是疼呀！孙小欠吊着膀子还得哄媳妇儿。没办法，以前在家地位低，这回有了媳妇儿地位更低了。 长海怕他没练过，反复脱臼容易出事儿有炎症，去医院给他开了消炎药吃上。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反正后来再没有给孙小欠写情书的事儿发生。 孙小欠也恢复了以往成天围着欠嫂转的状态。 还有一个礼拜过年，人们虽然过的有点难受，但是该准备还是得准备，物资虽然没有以往那么充足，但是包顿饺子还是必须有的吧，吃点肉不过分吧。 李老四的生意异常火爆，李老四又收拾了两个辅助性的防空洞，现在每天来摆摊的光摊位费一天就能收二三百，李老四手底下十四五个人忙活的脚打后脑勺。 李老四也不亏待他们，摊位费的一半收入归他们，一个人这样算下来平时一个月至少能有一百多的收入，像过年这样火爆，他们至少能分二三百。 在这个平均工资不到三十块钱的年代，一个月赚普通职工半年工资。这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眼珠子都红了，谁要是敢跟他们老大李老四稍微有一点不和善的眼神，他们能争着上去给对方脑瓜子削放屁喽。 李老四这段时间晚上也要开市，两个妈不放心，晚上就让长海和援朝去看着。 还别说真有吃生米的，看着李老四生意好，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151章 周秃子 李老四的防空洞黑市，晚上更加热闹，尤其是快过年，下班后来这里淘换物资的人甚至比白天还多。 长海和援朝吃完饭一起来找李老四，在李老四办公室，援朝翻出来半口袋花生，拎着就出去摆摊去了。 李老四和长海也不计较，这两天都习惯他这样，援朝就图个乐，顺便给小白换点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一直折腾到半夜，都快十一点左右，市场才散。李老四收拾一下，安排四五个人值班。他和长海，援朝骑着摩托车往回走。 下山的路上黑乎乎的，一个人没有，就摩托车得大灯亮着，李老四还不敢开快，因为路上全是雪，虽然李老四安排人撒了炉灰渣子，但是也不是那么好走。 下山路走了一半，路上横着一棵倒伏的树，长海有经验，他和王尚友剿灭土匪就是这个情况。 李老四急刹车，长海伸手从后腰就把手枪给扽出来。李老四也从腰里拔出两把大五四，递给援朝一把，援朝没接，从小腿上拔出来一把军刺。 这时就听“轰”的一声，一听就是老洋炮的声音。 就看前面不远处有四五个人影跑过来，其中还有两三个人端着家伙事儿。 李老四也管不了那么多，抬手“哐哐哐”左右开弓，两把手枪，冲着前面就打。 冲过来的人赶紧趴在地上还击。 三个人从摩托车上窜下去，趴在路边，抽冷子放上一枪。 这时就看他们后面也上来三四个人，也拿着家伙事儿，还朝李老四他们开了两枪。 于是李老四看着前面，长海看住后面，进行还击，他们知道，听到枪声，李老四山上的小兄弟们肯定能来支援他们。 援朝不知道啥时候没影了，长海此时也顾不上他。瞄着后面的人，时不时的来上一枪，但是虽说是动了枪，但是长海没有喵着要害打，他想抓活的。 这时就看后面过来的几个人，接连传出哀嚎声，长海伸出头借着微光一看，明显是援朝的身形，此时正举着一个人往地上砸呢。 长海赶紧跑过去，这时候就看从山上跑下来四五个人，一边跑一边喊“四哥，海哥我们来了” 李老四安排值班的小兄弟们冲下来了，长海一边跑一边也喊“快去支援四哥，这里有我呢” 四五个人端了两把五六半，小东拿着一把手枪。 李老四此时听到声音，两把手枪打的跟炒豆一样。 小东跑到他跟前，李老四站起来，抓过来一把五六半，旁边的小兄弟跟着，就朝前面冲了上去。 前面拦他的五六个人，撒丫子就跑，李老四喊着“我要活的，朝着腿打” 这五六个人也不管有路没路了，反正是没有从路上跑的，都顺着山坡骨碌下去的。 李老四追了一半停了下来，大半夜的，山坡树林子里，出点啥事儿不好办，小东拿着手电筒，往地上照，地上有明显的血迹，还有一杆丢下来的老洋炮。 李老四突然想到长海和援朝，带着人赶紧跑去找长海。 来到长海这里，就看长海在训援朝。 “傻逼呀你！你当他们是黑瞎子呀？一个没气了，一个也够呛，剩下那个脚筋还让你给挑断了，我要是不过来你是不是还想开膛破肚，然后挂起来敬山神爷？我他妈跟你操不完的心” 援朝蹲在旁边，一声不吭，拿着军刺在雪地上蹭上面的血迹。 李老四的小兄弟们都看傻了，这是啥人啊，出手就要命。 再看躺在地上的三个人，一个身上没有血迹伤口，但是看脑袋扭过去的角度，明显是脖子被扭断了，另一个，后背一个伤口，还再冒血，人也只有出气没了进气，还有一个身子扭动着，不断的发出哀嚎。 李老四拉了拉长海，意思是说两句得了，长海白了援朝一眼，就不骂他了。 李老四安排人把这三个人抬回防空洞，回到防空洞，长海让人把这两个死人装麻袋藏好，回头他过来处理，那个被挑断脚筋的给他简单包扎一下，又喂了点止疼片，好不好使就这样了，至于给他找大夫，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一会儿问问是咋回事儿，能不能留他一条命还两说。 收拾完，在李老四办公室里，这个人被绑好扔在墙角。 李老四和长海坐在他对面，援朝和小东抱着一小盆冻梨，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啃。 “赶紧交代，你们是哪来的？领头的是谁，背后有没有人”李老四问着话。 这个人还挺有刚，咬着牙一声不放声。 长海气的，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把他薅起来，然后跟李老四说“四哥，别费劲了，我去处理，你就别管了，反正也没了两个，不差他一个” 李老四点点头说“行！问不问也没必要，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收拾干净点” 长海拖着人就往外走，这个人一看不像是吓唬他，并且已经弄没两个人，而且当时援朝的手段他是亲眼目睹，那叫一个“稳准狠”他都没反应过来，从旁边山坡下面冲上来一个人，直接拧断这一人的脖子，回手一刀插在另一个趴在地上的人的后背，然后给他面门上去就是一脚，抓起他来就往地上砸，然后骑在他身上，一句话都不说，两条脚筋就这么断了。 “四哥，四哥，我说，我说，求求您饶我一命” 在门口，长海又把他放下，然后看看李老四，李老四又让长海把他拖了回来。 “说吧，你们头是谁，啥目的？你又是干啥滴？”李老四不急不缓的问。 “我们是周秃子的人，我是他弟弟，人们都叫我二周子，我哥看你生意好，把我们的生意都冲了，就想着给你点教训，顺便打打您的秋风，截点钱或者货啥的，没想到栽了！” 李老四看看小东，小东嘴里叼着一个冻梨，赶紧拿下来说“四哥，周秃子就是西城帽儿山那个市场的老板，据说他爹挺好使，是个领导。” 李老四又看看长海，他的意思是看长海想咋处理，毕竟也是二老板呀。 第152章 又是一年新年到 长海跟李老四点点头，两个人去外面商量着。 “四哥，人不能留下，就算没有之前援朝杀的两个，他也不能留，人都废了，这是死仇” 李老四抽着烟想了一下说“我也这个意思，回头要是周秃子找过来，我就来他个死不承认，不光不承认还得找补点回来” 两个人商量完，李老四又把小东喊了出来，嘱咐他几句，小东回屋拖着二周子就去了防空洞深处。 晚上长海和李老四在长海的屋里聊了一宿。 第二天，长海顶着大黑眼圈去上的班，长海挺郁闷，就昨晚上的事儿来说，自己这不成了悍匪了吗！虽然对方不是啥好东西，人也不是自己弄死的，可是这跟黑社会争斗有啥区别？越想越懊恼！ 下午长海请了个假，跑去李老四那盯着，他怕周秃子带人过来闹事儿。 李老四看见他乐了“周秃子上午带人过来了，跟我要人，我装着啥都不知道，最后他还急眼了，让我带人给打跑了，我安排人去他那里盯着去，不让他彻底灭火，我就不是李老四” 长海还有些担心，李老四反倒是劝他别太往心里去。这都不算啥事儿。对于已经硬实起来的李老四来说，就算见了光也能摆平，大不了离开这里，回沈城而已，风声过啦再回来就是。 三具尸体长海都拉走，趁着没人收进空间，现在里面已经五具尸体了。 但是长海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之前的两个人贩子的尸首好像变得透明了，有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就像快要消失了一样。 长海想“按照前世自己看网文小说的经验，这是不是空间的一种成长方式，在过些日子看看，看看尸体还有啥变化，空间再有啥变化” 临近过年，两个妈很是忙活，购置年货，收拾家，虽说物资有些不太好买，可是两个妈是干啥的！供销社售货员，妥妥的八大员之一，不光忙活家里，胡同邻居关系好的都能照顾到。 老爷子在家也闲不住，也不知道这老爷子在哪弄的四五十斤黄豆，在家里研究做豆腐，还别说真让他给摆弄出来了，自从搬了家，养的两只羊不方便在四合院养，就给留在疗养院，虽说不定时的有人把羊奶给送过来，却不是那么方便，这回好了，三小只有了替代品，喝豆浆吧。 李老四和长海一看，轮番往家拿黄豆，给李老爷子气的直骂他俩。 “王八犊子，你俩这是想累死我是咋滴？” 于是长海和援朝还有李老四又多了个活，每天轮流推磨磨豆浆，李老四还好，躲在防空洞，等着晚上才回来，可苦了长海和援朝了。 胡同邻居基本上都分到了豆腐，并且还不少，没办法，太多了，也不能卖，只能送。 年前腊月二十九，厂里开表彰大会，不出意外，二货三人组一人拿了好几个奖状，还有笔记本，钢笔，暖水瓶这些奖品。 孙小欠作为代表，上台演讲，这回他可算是过了瘾啦，嘚吧嘚嘚吧嘚的讲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他爹上台把他拉下来的，下了台就让他爹踹了两脚。 保卫处和长海他们交通运输管理科也成了先进单位，厂里还要把长海他们往厅里报。 大年三十早上，王尚友带着长海和援朝贴对联，挂灯笼，李老爷子看着三小只前后院跑。两个妈带着两个儿媳妇忙活做菜，李老四专门伺候重点保护对象长娟。 中午，李老爷子正房厅里，一大桌子菜，李老爷子脸都乐抽筋了，讲了一大通感慨的话，最后还是小红红催着说“爷爷，啥时候能吃呀？我拿杯子的胳膊都酸了” 一桌人哈哈大笑，老爷子掐着她的小脸说“现在就吃，现在就吃，累到我乖孙女可不行” 小红红一听，拿着一杯汽水跟老爷子碰了一下，一仰脖就干了。给老爷子喜欢的把一杯子白酒也干了。 桌子上，两个妈紧着给老爷子夹菜，老爷子反过来给三个小崽子夹，长海和援朝还有李老四各自照顾各自的媳妇儿，弄的抗美，长娟还有白小白没办法就给两个妈夹菜，王尚友成了孤家寡人，反正他也不在意，有酒就行。 中午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收拾好桌子，李老爷子带着小东升去眯一会儿。 两个妈和儿媳妇准备包饺子，李老四陪着王尚友聊天，长海和援朝带着两小只在外面放炮。 虽然今年日子不太好过，但是终归是过年，人们互相见面还是喜气洋洋，吉祥话互相问候着。 也不知道援朝从哪里弄了个破饭盒，带着胡同里的小崽子们拿着小鞭点着了把破饭盒扣上，看谁把饭盒蹦的高。 长海都没法看他，就这谁能看出来是一个结了婚，还杀过两个人，用手榴弹炸黑瞎子的主。 领着十多个小屁孩儿嗷嗷叫唤。最后还是援朝拿了一个麻雷子，把破饭盒蹦到周老师家房子上才算完事儿。 援朝和一群小崽子一看，都呆了，蹦到谁家房子上都没啥说的，这是周老师，他媳妇儿那可是沾上伤，碰上亡的存在。 长海在旁边大喊一声“快跑呀！”一群小崽子呜嚎着鸟兽散。 援朝气呼呼的跟长海说“马勒戈壁滴，那天给周老师他媳妇儿卸吧了得了” 长海几脚就给他踹回家去了，没出意外，周老师他媳妇儿站在门口一直骂到天黑。 两个妈弄了三样馅的饺子，酸菜肉的，韭菜鸡蛋虾仁的，海螺白菜的，还在里面放了年糕，糖块，花生，大枣这些东西，谁吃到就代表谁有福气。 饺子下锅，王尚友挑着一挂长鞭炮站在院子里，长海点鞭，家里所有人都捂着耳朵看着。 放完了，两个妈赶紧跑回去捞水饺，一顿饺子，给白小白吃的热泪盈眶，没办法一个是感动，二一个今天她吃到的饺子里面糖块，大枣，年糕，花生最多，也最全乎，全家人都说她最有福气。 吃完饺子，李老爷子被安排在厅里的正位坐好，从长海开始，小辈挨个给老爷子磕头拜年，老爷子激动的有点手足无措，拿着准备好的压岁钱挨个发。 压岁钱也没多少，就是几个钢蹦，一人五毛钱，十个五分钢蹦儿。 小乐乐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都交给小红红保管。 长海很郁闷，他作为老爷子和几家共同认定为以后的掌舵人，他也要给发压岁钱，最后兜里平时准备的不到二十几块钱，全让援朝领着三个小崽子给抢走了。 第153章 李老爷子引起的轰动作用 大年初一，长海家的四合院乃至整个江海胡同都炸锅了。 胡同里人来人往，胡同外面大街边上，至少停了七八辆汽车。 全都是来看望李老爷子的，李老四和长海成了接待员，两个妈被老爷子安排专门收礼物，三个小崽子跟在老爷子身边成了气氛组。 中午老爷子留了几个比较有分量的在家里吃了顿饭，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算消停。 长海和李老四都累瘫了，两个妈也累够呛，晚饭是抗美和白小白还有长娟做的。 老爷子把收到的礼物按照家里人的需要全分了，都是些紧俏货，吃穿用的一堆东西。 第二天也没得闲，街道，区里，邻居也都过来拜年，邻居好理解，以前老于家和老王家过年的时候也走动，可是街道和区里的领导过来，很意外，但是也好理解，大年初一，军方的，市里的，军区的来人家忙活了一天，你们这土地爷能眼看着自己地面上来了这么一位大神而不表示一下。 不指望有啥帮助，最起码以后领导问起来也能有所了解吧！ 王尚友也忙的不可开交，好赖他也是个厂中层领导，处里面各个单位，分厂的同事，下属都来看他，再加上去年二货三人组给他争了不少脸，今年来的人更多，长海是前后院的忙活，比昨天还累，李老四倒好领着长娟跑了，说是去逛街看电影。援朝更指望不上，让他来捣乱行，接人待物的还是算了吧，冷不丁来上一句能把人噎死。 可算是到了大年初三上班了，长海感觉上班是那么的美好。 巡逻在料场，蒋小勇领着七八个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半大小子过来给长海拜年，这都是蒋小勇收的“小弟” 长海每人给了五块钱还有二十斤苞米面，单独给了蒋小勇十块，三十斤苞米面，蒋小勇不要，长海装着生气，让他收下了。 据蒋小勇反应，董大爷没啥特别的反常举动，他们甚至还半夜趴过董大爷家墙根，也没有啥收获。 长海告诉他们，不用太刻意去留意董大爷，又安排他们找周秃子的消息。 长海倒没想着从他们身上能得到啥消息，纯是想培养他们。为了以后着想。 长海深知，再过个七八年在哪个动荡不安的时候，自己手下有一批二十啷当岁的年轻小伙子是多么的重要，再把他们历练十年，到了改开年代，又是一批年富力强有见识有底蕴的队伍，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长海对这七八个小伙子挨个问了问话，第一感觉就是蒋小勇眼光不错，都是身家清白，有内秀的孩子。 长海告诉他们，以后每个月给他们每人二十斤苞米面，外加五块钱。如果有啥任务完成的好还有奖励。 这七八个半大小子很高兴，这些粮食还有钱至少养活自己没有问题，这就给他们家里减少了很大负担。 晚上长海把自己找了这几个半大小子的事儿跟李老四讲了，长海的意思是以后咱们不能光关门做自己的事，也得有一套自己的消息来源渠道，这群孩子平时在街面上，或者学校的同学里打探消息不会引起注意，并且还能培养一下，以后还能当个帮手啥的。 李老四觉得长海的做法很好，也就欣然答应了，并让长海有时间把他们带到防空洞去，李老四有专门人带他们，工钱粮食啥的也不用长海操心了，全算在他们的收益里，一点东西和钱，真不算个事儿。 长海乐的清闲，答应着李老四，抽空就带他们过去。 过完年这几天，两个小崽子心情不好，原因就是，大人们合计要送他俩去育红班了，快七岁了，上一年半育红班就该正式上学去了。 老爷子倒是不想让他俩去，可是这是大事儿，胡同里一多半孩子都去，他俩哪能落下。 两个妈用破布头给他俩缝着小书包，小红红挑三拣四的，一会儿这不行一会儿那不行的，结果挨顿揍老实多了。 大年初七，二货三人组又出发了，这次跟上回一样多的海货，王尚友过几天要出差去省厅就没跟着。 这次长海他们到了牙林林业局很清闲，杨书记直接把货给拉走了，留了两千斤长海送去松林镇。换的东西等长海他们回来直接装车就行。 在孙叔家里，孙叔和姜喜军高兴的不得了，长海上次那批货，他俩赚的都不少。 长海担心过完年他的海货不好卖，孙叔却说“这个你不用管，有多少只管运过来，他自办法倒腾出去，并且他的利润还不小，趁着天冷还能多赚点，要不然天暖和了，长海他们也不过来，去哪找这个玩意儿” 长海也不多问，人家有人家的路子，咋好意思打听！ 援朝和孙小欠只对打猎感兴趣，之前来了都没过瘾，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姜喜军有些为难，年前忙活着卖海货，也没打听到那个猎场有猎物。 还是孙叔这位老猎户有办法“军子，带他们沿着河往上走，这个时候河边有狍子，给狍子撵到冰面上，在冰面上还好抓” 姜喜军一拍大腿说“我咋把这个办法给忘了，走走走” 董亚菲也没说啥，抓个狍子没啥危险，又不是往深山老林里去。 二货三人组套好装备，四个人拉着爬犁就往河边走，这次带了猎犬得利。 沿着大河在冰面上往上游走，一直走了大半天，中午简单的吃了口干粮凑合凑合，长海这次过来送给姜喜军一箱压缩饼干，姜喜军舍不得，全给留家里了。 四个人在冰面上走着，逐渐的就进了山区里面，一开始还有星星点点的人家，慢慢的就只有白皑皑的山丘和一块块的密林。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狍子的踪迹，孙叔说的有道理，虽说这个时节这里还是冰封大地，但是由于河水边上的积雪因为冰下水的比热的原因，雪层要比林子里的雪薄一些，再一个起风的时候河边因为没有遮挡物，一些雪会被风吹走，因此一些食草类动物会跑到河边，刨开雪层寻找下面的干草充饥。 第154章 吃人的空间 四个人在附近的树林子里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拢上篝火，下午的时候猎犬得利还抓了两只兔子，四个人烤着兔子，就着干粮，聊着天。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值夜的孙小欠就摇晃长海和姜喜军，两个人睁开眼，孙小欠就跟他俩说“你们听这是啥野牲口的叫声？” 姜喜军打起精神，仔细的听着，别说还真有一种沙哑而短促的“嗷嗷”叫声。 姜喜军乐了，拍拍孙小欠。 “来货了，这就是狍子的叫声，，并且可能遇到啥危险了，这是求救的动静” 长海一骨碌爬起来，抓起枪就要朝声音传过来的地方去。 姜喜军拦住他，然后喊“得利！上！”已经等的急不可耐的得利跟一根箭一样，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它早就等不及，可是没有主人的号令，它又不敢去。 援朝也醒了，四个人顾不上收拾，提着枪跟着得利就跑了过去。 等四个人跑到河边，四个人都乐了，冰面上，三大一小四只狍子，再加上得利一只猎犬，在冰面上打“滑刺溜”呢。 那只能有三十来斤的小狍子，两条前腿直接劈开趴在冰上站不起来，后蹄一个劲儿的蹬着，得利是四个蹄子紧蹬着就是不走道儿，急的直哼哼，三只大狍子相对情况能好一点，但是也是一走一跟头的直摔跤。 四个人一人一个，他们的鞋提前都用茅草绑上防滑。三个大的是姜喜军，长海和援朝的，孙小欠对付那个小的。 在冰面上就好对付了，能抓活的谁要死的！抓回去，在家附近林子里围一个狍子圈，养起来，繁殖也行，割角也行。 四个人手脚麻利的把狍子放倒，拿绳子给捆上。援朝跑回去把爬犁拖了回来，四只狍子挤挤巴巴的放在爬犁上。 有了这四只狍子他们心里就有底了，这趟就没白来，姜喜军提出再沿着河边往里走走，实在没啥玩意儿再回家去。 二货三人组都同意，早饭都没吃，四个人喝了点热水就往山里去。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左右，掏了一窝两只野鸡，得利又逮了三只兔子。 四个人感觉也差不多了，也就这样了，早点回去得了。 长海想着把空间里的尸首扔进林子里，处理掉，于是就跟他们说，肚子有些不舒服要去林子里处理一下。 姜喜军他们也累了，就在河边歇着等他。 长海往林子深处走去，在一个洼地，长海看姜喜军他们已经看不到他了，赶紧意识进入空间。 这一进去不要紧，五具尸体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堆衣服裤子，空间里多出来一条小河，从边缘虚蒙中流淌出来，然后又流到另一边的虚蒙中，并且地块面积好像也增加了不少。长海感觉能增加了之前的三分之一多。 长海既高兴又郁闷，高兴的是，这个丐版的空间可算是开发出来它的成长方式了，郁闷的是，这个成长方式也太残忍了吧，吃人的尸体。合着要想让它成长还得杀人喂它呀！ 长海不敢多寻思，想着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研究，把一堆破衣服裤子扔进洼地里，用雪给埋上，然后就往回走。 刚走不远，长海就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长海刚想回头，突然觉得不对，这他妈事“狼搭肩”你一回头，狼一口就能掏你脖子上，这是山里孤狼惯用吃人的办法。 长海伸手往肩膀上一拍，一只毛乎乎的爪子就让他抓住了，身子一低，手一用力，一个“背口袋”就把这只狼给摔了过来。 摔倒地上长海也没松手，拎着狼爪子就把狼给甩了起来，朝着旁边的一棵白桦树就抡了上去。 都说狼是“铜头铁腿豆腐腰”还真是这样，可能是长海使得劲儿有点大，这只老狼抡在树干上之后，就哼哼两声就没了动静。 长海不放心，抓着狼爪子朝地上又摔了好几下才算拉倒。 当长海拖着狼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姜喜军他们都愣了。 援朝说“小海，你咋拉泡屎还把狼给勾引出来啦！不行我也去拉一泡” “去边拉吧，别让狼给你裤裆里那一嘟噜给掏喽。军哥！我遇到狼搭肩了，差点回头，我薅着狼爪子给摔死的” 姜喜军把这只死狼接过来看看，又上下检查了一下长海。 “你小子成老手啦，一般的老猎人有时候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有马虎的时候，你能有这个警觉性，不容易啊” 姜喜军拔狼皮给扒了下来，肠子挂上，下水给得利，得利对于这趟打猎很郁闷，四个狍子一套下水没捞到，还不让它吃饱。对于这位“表亲”的下水得利勉强凑合凑合吧。 一切收拾妥当，四个人沿着大河往家走，由于不需要码踪，所以走的也快。 下午三点多到了孙叔家里，孙叔看到四只活的狍子，还有一只狼皮筒子，也挺高兴。 狍子对于山里人来说算不了啥，可是活的确不好抓，这玩意儿跑的太快了，即使是下套子下陷阱抓到的也有伤，受了伤这玩意儿气性大不好养。 四只狍子外加一条狼皮筒子，孙叔给了他们三百块钱。 姜喜军又要平分，长海他们死活不干，最后一人只拿了六十块钱算完事儿了。 晚上在孙叔家连吃带住的，孙叔给他们的肉早就装牛车上了，就等着明天往牛脖子上一套送他们回去就行。 第二天一早，孙叔和姜喜军赶着牛车，拉着二货三人组回到了车站货场。 中午长海请他俩在饭店吃完饭才让他俩走，下午长海跑去杨书记办公室，杨书记都没用他开口就挂电话通知后勤去仓库拉货给他们送列车上去。 长海回到车站的时候，已经开始装车了，东西跟上一次的种类和数量都差不多，只不过粗粮的质量不太好。长海也不能计较太多，别说这里啦，现在他们家街道粮站的苞米面质量还不如这个呢。 连着装车带往上面压木材，一直折腾到晚上八点多，长海过意不去，拿了一条烟还有两瓶白酒送给装卸队队长。 第二天上午所有木材全部封好，列车准时出发。 第155章 上学的小崽子 有了前几趟的经验，这次往回走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路过哈城，二货三人组轮流跑下去买了些红肠之类的副食品，虽说不多，但是拿回家给家里人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再一个，长海家里还有三个小崽子每次赶着长海出差回家，必须翻包，没有好吃的好玩的，小崽子多失落！ 三天后回到厂里，依然是很隆重的接待方式，长海把清单一交，陈厂长安排人手卸车。 二货三人组一起跑去澡堂子洗澡去了，厂澡堂子主任特意把澡堂子清出来，重新换上水，偌大的一个澡堂子就他们三个人，说话都带回音儿。 泡完澡出来后主任还给他三一人准备了一瓶汽水。 长海怪不好意思的，从背包里拿了一包干蘑菇送给澡堂子主任，主任激动的又给了他三一把澡票。 长海自己回了家，援朝和孙小欠去找各自的媳妇儿去了。 李老爷子屋里，老爷子跟长海问东问西的，长海讲着这次出差的经历，就连“狼搭肩”都跟老爷子说了，李老爷子听的也是一身冷汗，张罗着要挂电话找人再给长海安排一把手枪。长海赶紧拦住。 这是干啥呀？惯孩子也没这么个惯法的，要那么多枪干啥？造反呀？ 三个小崽子坐在炕上，围着一盘切好的香肠，你一片我一片的吃着，小东升不愧是跟老爷子时间最长，拿着香肠总往老爷子嘴里塞，还要爬到柜子上拿酒瓶子倒酒给老头喝，给老头喜欢的又是亲又是拱的，还把小裤子扒下来，装着掏小牛牛下酒喝。 晚上家里很热闹，由于长海和援朝出差，正月十五没赶上在家过，老爷子做主把长海上回拿回来的那条哲罗鲑包了饺子。 孙小欠和穆秀兰两口子晚上也在他们家一起吃的，平时他俩也就回来睡个觉，下了班不是去欠哥父母家蹭就是去欠嫂父母家蹭。主打一个能不开火尽量不开火，实在没办法，宁可下馆子也不做饭。 倒不是说欠嫂不做饭，而是欠嫂做的饭就连长海家的窝头都不愿意吃。孙小欠更不用说了，煮个粥都能嘣一锅爆米花。 张静秋和徐慧娟心疼他俩，让他俩口子以后就在四合院吃，孙小欠还不干，最后穆秀兰决定有时间就过来跟两个妈学做饭。 别看这俩人这样，很多年之后，这两口子在他们市里开了好几个相当有规模的大酒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长海他们又跑了一趟，又拉回来一批粮食，肉类等物资。 杨书记那面也不好换海货了，不是没东西换而是开春了，冻海货不好储存，人们都不愿意换了，可是孙叔却依然来者不拒，长海后来才知道，原来孙叔在一个山里有一个山洞，里面深处常年零下十几度，洞里孙叔不光储存长海的海货，就连冻梨冻柿子他都存着，等到天气暖和，这都是紧俏货。要不说孙叔对这些货很感兴趣，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使是孙叔有办法，但也要不了那么多。再多就有风险了。 这一冬天二货三人组的出差计划算是顺利完成。还给厂里筹措了将近一百来吨粮食，以及猪油，白砂糖，肉类等物资。 厂里已经考虑让长海当他们科副科长，结果跟长海谈话的时候长海给拒绝了，他不想这么早就冒头，不到二十岁，全厂，乃至全系统最年轻的副科长，正股级。背后说他的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王尚友对于长海的做法很生气，李老爷子反倒是很赞成，李老爷子的话说“如果是解放前，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即使不是咱的咱都要挣一挣，现在不同了，还是稳一稳再说的好” 小红红和小乐乐终于要上育红班了，去上学的早上，两个妈千叮咛万嘱咐的，两个小崽子情绪都不高。 他俩的书包里除了有限的几本书跟铅笔橡皮以外，剩下的全是吃喝的东西，饼干，槽子糕，绿豆糕，果丹皮，茧蛹子糖，苹果，水壶一人背两个，一壶凉白开，一壶汽水。 就这两个小崽子手里还拿着鸡毛毽，沙包，嘎拉哈。 吃喝都是李老爷子给弄的，两个妈忍着火没法发出去。 两个妈的想法是“现在这个年景，这两个小崽子装这么多好吃的，这不是炫富吗，多遭人恨呀！还有又是吃又是玩的，这是去上学还是去郊游？” 两个妈之前说过一次，李老爷子当时也表示赞同，可是等到这两个小崽子早上要走的时候，李老爷子又变卦了，一边跟两个妈保证就这一回，一边往他俩书包里塞东西。 其实这时候的育红班还没有全国大范围开办，只有一些大型厂矿为了照顾双职工家庭，模仿苏联经验开办的一种附属单位，一直到七十年代才纳入正式教育体系全国大范围推广。九十年代逐渐取消。 长海这回好了，又多了一个工作，接孩子，不光下班接，中午也得接，因为育红班没有食堂，他得把两个小崽子接到保卫处吃饭。 中午长海去接两个小崽子的时候，这两个玩意儿还吃中午饭？书包里的零食没了一大半，两个小崽子都快吃冒漾了。 在保卫处食堂，他俩是一口不吃，一人抱着一个水壶往嘴里灌汽水。 两个小崽子中午在保卫处让综合科的一群老大姐抱到他们办公室睡了一觉，起来后长海要送他俩去上学，结果一看，书包里面又满了，都是综合科老大姐们的零食存货，给他俩把书包又塞满了。 长海也是无语了，以后的几天，长海中午接完他俩，也不回保卫处，直接去职工医院，抗美可不惯他俩，不吃饭“揍”不听话“揍” 即使是这样，医院里的护士，大夫也都被小红红给拿下了，经常偷摸的给他俩塞零食，他俩则给他们提供情绪价值，最不济也能混半壶葡萄糖喝。 上了一个礼拜学，两个小崽子不出意外的成了育红班“小霸王”这不是贬义词。 而是所有小孩让他俩教唆的都听他俩的，老师还都说不出啥来，对他俩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两个小崽子学习还挺好，教啥会啥。就这样的孩子，老师能不喜欢吗！ 第156章 结婚 没了出差任务，二货三人组以及他们科里陈凯，王解放等几个后来的小年轻就负责厂里平时的巡逻任务，偶尔有几次短途押运任务也是当天去当天回。 时间慢慢的流逝，转眼过了清明节，李老爷子和长海一家还有王尚友一家又来给长海爹上坟。 这个时代也不讲究烧纸，烧香，也就是扫扫墓。 长娟马上到预产期了，彻底成了全家重点保护对象，严禁三个小崽子靠边，啥活也不让她干，只要是她想吃啥，想干啥，以李老四为首的长海，援朝，抗美，白小白一众人等，马上去安排。 五一当天就给她安排进了医院，要不也在医院上班，这回不用回家了。 两个妈这些日子忙活的脚打后脑勺，长娟生孩子，长海和援朝结婚，还有孙小欠也凑热闹要一起办。 五月四号青年节这天，长娟生了，真应了小东升的话，真是个小丫头。 李老爷子给起的大名叫李东霞，张静秋起的小名叫瑶瑶。 这样二货三人组结婚的日子就定在六月六号。连着瑶瑶的满月也一起办了。 二货三人组准备结婚的这段时间都快乐懵了，每天三个人凑在一起发呆，时不时的不是这个人傻乐，就是另一个人傻乐。孙小欠还能好一点。这货领证就上车。 援朝一天到晚缠着他取经，孙小欠也不嫌烦，有时候还带着援朝去找欠嫂问一些问题，欠嫂从来不惯毛病，两个人一起揍。 张静秋给白小白准备了一套嫁妆，还从里到外的做了一身嫁衣，并且给拿了二百块钱压腰钱。 结婚这天三对新人是在保卫处食堂办的，也没摆酒席，这个时候摆酒席不纯纯找麻烦吗，三家准备了一些花生瓜子，糖块，汽水也就算不错了。 造纸厂姚书记和陈厂长给他们三对新人当的证婚人。 长海在婚礼上唱了一首《依兰爱情故事》副处长李焕新和他们科长大老姜给伴奏，这也是长海提前准备的。 老妹儿啊 你等会儿啊 咱俩破个闷儿啊 你猜呐 我心里儿啊 装的是哪个人儿啊 美女儿啊 屌丝儿啊 他整不到一块堆儿啊 啥人儿啊 就啥命儿啊 咱俩就凑一对儿吧 你一笑啊 我刺挠啊 浑身都得劲儿啊 你一哭啊 我胆儿突啊 就掐我消消气儿吧 情人儿啊 给个信儿啊 咱俩啥前儿办事儿啊 一百年儿 一辈子儿啊 情愿你笑我呆儿啊 我活着是你的人儿啊 死了是你的鬼儿啊 你想咋地儿就啊 咋地儿啊 月亮它照墙根儿啊 我为你唱小曲儿啊 看你睡啦 我心里美滋味儿啊 媳妇儿啊 进门儿啊 咱俩过日子儿啊 我有情 你有意 生了个胖闺女儿啊…… 一首歌给抗美听的眼泪把擦的，两个妈从一开始就紧着抹眼泪。 闹闹哄哄的折腾一上午，下午回家，虽说不摆酒席，可是家里人咋也得摆两桌吧。 两个妈回了家就开始忙活，加上孙小欠他妈，他嫂子，还有他丈母娘，忙活一下午，弄了两桌菜。 几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了顿饭。邻居都没请，但是给一些关系好的邻居朋友送了喜糖，喜烟之类的东西，厂里的同事，朋友，邻居以及供销社，还有防空洞市场的人送了一大堆贺礼，长海数了一下，脸盆十五六个，暖瓶也十几个，还有枕巾，痰盂之类的五花八门。 三小只一整天由长娟看着，没敢嘚瑟，关键是他们仨是真怕长娟。 晚上，抗美在炕上铺着被，洗漱完的长海手足无措的在地上搓着手来回转圈，偶尔偷眼瞅瞅抗美。 没结婚之前，抗美还有那么一些娇羞，矜持，长海感觉写结完婚抗美咋跟变了个人似的，脸不红心不跳，该干啥干啥。 “上炕，睡觉！”铺完被的抗美用命令的语气喊着长海。 长海一愣，马上答应着“唉唉唉！来了来了” 上炕钻进被窝，长海紧张的身子蹦硬，一点都不敢动弹，抗美披着衣服，坐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瞅着长海，长海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抗美，眼神交汇到一起的时候，就跟过电一样，马上分开。 抗美气的，把衣服往后一抖落，钻进被窝，掐着长海的肋巴扇说“完犊子玩意儿，之前的脓水哪去了？这时候装啥人” 长海一听，立马来了情绪，一翻身压了过来，此处省略多少字你们想去吧！ 第二天早上，长海和援朝是这么多年以来少有的起来晚了，长海还是抗美揪着耳朵给拽出被窝的，他俩一晚上基本没咋睡！ 长海不情不愿的穿着衣服，抗美早就跑去四合院帮着做饭去了。 在四合院，长海看见正在刷牙的援朝，这货的精神状态还不如长海呢。 援朝看见长海，喷着一嘴的牙膏沫子就问“咋样？几次？我姐活行不行？” 长海揪着他脖领子就踹，援朝也感觉问的有点直，一边挨着踹一边换了个语气接着说“有啥不好意思的，肯定是我姐主动……” 气的长海拿着牙刷在他嘴里一顿搅和，终于援朝受不了跑了。 早饭摆上桌，两对新人给长辈敬了礼，问了安。 李老爷子乐的都说不出话了，怀里抱着的小瑶瑶好像也感觉出气氛，一个劲儿的吐泡泡。 他们结婚是有三天假期的，结婚当天算一天，还剩两天，三对新人，一起去看了电影，逛了公园，欠嫂和抗美张罗着要去逛商店，长海直接给他们领防空洞去了，商店里哪有这里的玩意儿多呀。 三个女同志头一次来，眼都花了，大到建材家具，小到针头线脑，新的旧的应有尽有。 欠嫂给孙小欠买了一个口琴，她知道孙小欠小时候就会吹这玩意儿，援朝给白小白买了一双新皮鞋，小白给援朝买了一个漂亮国产打火机，一看就是缴获过来的，这玩意儿不便宜，花了小白六块钱呢。 反观长海和抗美两口子就很实在，锅碗瓢盆，针头线脑，盘碗碟子，反正是平时过日子能用的上的，抗美紧着划拉。 逛够了回家，抗美和白小白很有新媳妇儿样，没等两个妈下班，饭菜都做的差不多了。 吃完饭，张静秋拉着白小白，徐慧娟拉着抗美回屋里说悄悄话，给长海和援朝急的在院子里抓耳挠腮，不是踹窝头一脚就是撵着老母鸡满院子跑。 两个妈听到鸡飞狗跳的动静，拎着笤梳疙瘩把他俩打跑了。 第157章 喜忧参半的回信 婚礼的喧嚣逐渐褪去，日子回归到往日的平静中。 夏天，由于粮食供应紧张，政府都开始推广粮食增量法了，比如苞米，先蒸半熟，然后再磨成粉，再加水做成食物，一斤苞米面按照这样的做法，能做出二斤半的食物出来。 缺点就是饿的快，本来就是，粮食没有增加，无非就是增加了水含量，而且更好消化。长时间这样吃就会引起营养不良，味道寡淡。 有的地方甚至玉米芯都磨成了粉掺到粮食里。山上的野菜，榆树皮都让人采光了。 造纸厂靠着长海冬天弄来的粮食物资也就坚持到了初夏就消耗光了，现在厂里不光是粮食，其他生产资料也都紧缺，就拿他们厂发电用的煤来说，现在的供应量也就是以前的一半。 有的车间经常的因为停电而放假，没办法，这都是计划内的给划拨的量。 工人职工仅凭着一股子热情坚持在岗位上，饿的受不了就灌一缸子水，糊弄糊弄肚子。 陈厂长找王尚友商量，看能不能跟牙林林业局联系一下，看他们需要什么，厂里找关系去车皮换上一趟。 王尚友给杨书记挂电话，得到的消息也不乐观，今年黑省持续干旱，乃至影响到他们那里，政府对粮食管控也变得严格起来。 别说支援他们了，就是他们林业局的粮食供应比他们厂都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小崽子上了几个月的育红班，也提前放假了。 老师都饿的头昏眼花，还得带着一群小崽子们上课，做活动，哪有那么多激情。 这天厂里通知因停电原因放假，保卫处安排人值班。 职工们都很沮丧，放假意味着奖金就少了，甚至没有，这对于花钱买粮吃的职工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很多人疑惑，你们这个城市，有江还有海，为啥不去打鱼补充食物！ 你去到那个时代看看，谁敢明目张胆的去打鱼？ 水里的鱼是集体的，是国家的，即使在水里也不允许私人捕捞。抓到以后不光收获没收，还会给你扣上各种罪名。 晚上一家人吃完了饭，王尚友和长海陪着老爷子聊天，无非就是讲讲当下局势，但是还是离不开如何吃饱肚子的问题。 长海突然想到，自己为啥不去联系一下姜喜军或者是孙叔呢。 姜喜军媳妇儿董亚菲他爹，凭着一张外国人的脸，不闲着跟老毛子交换物资，自己何不问问他们。 他把想法跟王尚友和老爷子讲了一下，王尚友有点犹豫，老爷子反倒是很感兴趣。 王尚友的犹豫是有道理的，今年初两国关系就很微妙，不似以往那样不分你我。 李老爷子也不管，他支持长海的想法，行不行的咱先问问呗！又没啥损失。 王尚友也被说服了，他决定明天去厂里跟厂领导汇报一下，行不行还两说呢！ 第二天王尚友跟陈厂长一说，陈厂长也拿不定主意，找了几个可靠的班子成员一起讨论一下，最后决定三个长海试试。 长海没记住姜喜军家的地址，于是给杨书记挂了电话，要了姜喜军家的地址，给姜喜军写了封信。 为啥不能在电话里说，因为这个时期长途电话都是被监听的，这个事儿在电话里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信里就两个问题，一是能不能办，二是拿什么东西办就是说老毛子那边需要啥？ 等信的日子是漫长的，因为姜喜军家跟他老丈人家距离也不近，将近两千里地，姜喜军也得写信联系。 放假在家的长海没事儿就去防空洞逛逛，遇到些后世值钱的物件他就收，空间里已经有不少金银首饰，古董字画了。 周秃子安排人在防空洞找了几次茬，以这个为借口跟李老四约了几次，最后的结果就是周秃子的地下生意这块彻底倒下啦。 至于他弟弟还有那两个手下，他又没有证据，至少尸首你得看见在哪吧！他爹他妈又找人，又报警的找了一大通也没结果。 李老四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的办公室就跟朝拜的圣地一样，社会上谁要是说跟“四哥”吃了顿饭，哪怕是“四哥”给了他一根烟，那都能吹相当一阵子！ 长海平时去防空洞不愿意去办公室，里面乌烟瘴气的，李老四也没办法，竟是些社会边角料，还不太好得罪，人家是仰慕你来的，跟你套近乎，你总不能给人家骂走吧。 长海空间里的蔬菜水果每个月都送给李老四处理，这成了他俩很重要的利润来源。 由于空间的变化，长海种上了水稻，已经收获了两次，品质还不错，他种了半亩地，每次能收四百斤左右，这些水稻他用意念脱壳弄成大米，全部存放在空间里。 由于物资的紧俏，黑市生意就变得繁荣起来，相应的政府打击力度也就加强了。 李老四是有关系，而且还很硬，李老四也不亏人家，每个月都会给关系们一些好处，但是架不住树大招风，同行看的眼气就举报你。 长海发展的蒋小勇这一帮子半大小子就起到了作用，好几次都是他们提前得到消息，通知的李老四。 李老四也不亏待他们，平时吃用他都管，而且吃的用的都还不错。 蒋小勇一伙半大小子干的也挺有劲儿。现在不光能给家里减轻负担，还能帮着家里度过难关。 又过了一个月，厂里食堂都开始吃替代粮了，就是土豆地瓜之类的东西。 长海期盼的姜喜军回信终于到了，长海打开信一看，喜忧参半。 按照姜喜军老丈人的说法倒是能办这件事儿，可是面对一个大型厂矿需要的量，这就很难办了，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办的。 并且还需要两方面关系相当可靠，董亚菲他爹在老毛子那面倒是有关系，可是办这么大的事儿，信里表示有难度，还需要贿赂更高一级的人。 而我们这面就没法说了，货运过来全凭老天爷睁不睁眼了。 一旦抓住，就等着吃“花生米”去吧。所以说很为难。 对于需要什么东西跟那面交换，长海早就想到了，他们这得特产丝绸在老毛子眼里就是很好的东西。 晚上长海和王尚友跟李老爷子商量着办法！ 第158章 十一大庆 李老爷子始终没说话，长海知道，如果找关系办这件事儿，老爷子肯定有办法，但是这分啥事儿。 如果说是长海办这件事儿，出了问题，老爷子可以出面，卖个老脸，求个人情把他放了，但是从一开始就让老爷子出面干这掉脑袋的事！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出事儿行，出了事儿就是万劫不复，再说了，长海去办，出了事儿老爷子顶天搭人情，老爷子出面办这个事儿，就算安全了，那不也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吗。 所以这场谈话无疾而终，王尚友拿着信明天去厂里跟领导汇报，造纸厂又不是他们家的。已经够意思啦。 不上班的日子也很无聊，长海的边三轮都很长时间没骑了，放在院里落灰。 不是他不想骑，是没汽油，厂里后勤这块全力保障厂里的运输任务，所以把长海这个二等功换来的特权就给停了。 别说长海的边三轮，保卫处的都停了，厂领导现在共用一辆小车，厂长，书记上下班一水儿的大“国防”牌二八自行车。 造纸厂施行半个班制度，就是职工分成两个班，一班上一天，休一天，即使是这样上班的时候还经常是半天班。 保卫处这个时候也不嫌人不够用，上一半都嫌人多。 长海索性请了长假，与其这样还不如去李老四那里呢。 时间慢慢的来到国庆节，十年大庆，人们虽说正在挣扎求存，可是这第一个大庆的节日，还是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激情。 国庆前夕，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厂矿，街道单位组织的活动，一波接一波。 京城来电报邀请老爷子去参加活动，老爷子以重孙女太小，自己身体不好等理由给回绝了。 李老爷子从八月份看了内参简报开始情绪就不好，好像要说很多话却有说不出来憋的难受一样。 长海知道是咋回事，跟老爷子聊了一场，最后一段话让老爷子释怀了。 “爷爷，历史自由后来人评说，您何必太去在意，您已解甲归田，就不要再去自寻烦恼” 老爷子释然了，自己告老还乡，连授衔都没在乎，何必去找麻烦触霉头。索性啥也不管了。 造纸厂虽说生产上不去，可是作为市里数的上的大厂，活动还是要举办的有特点有规模。 孙小欠成天小腚飘轻，他爹是宣传部长，所以他有便利条件，一赶上来个庆祝会，思想会啥的他就去当主持人，还拉着欠嫂去。 援朝两口子倒是老实，平时不上班，援朝要不跟着长海去防空洞，要不就在家看孩子，小白在家干干家务，实在没啥事儿就去街道领一些手工活回来做，其实则赚不到多少钱，比如缝“大布”（工厂用的抹布）缝一个还不到一分钱。 可是小白有秘密武器，李老四给张静秋送的缝纫机派上了用场，总结下来，一个月也不少赚。 长娟除了给瑶瑶喂奶之外，基本上这个闺女就不是她的，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李老爷子恨不得给含在嘴里，夏天热，小丫头胖，李老爷子就用大铝盆里面放上小薄被给她放进去，走哪端到哪，哪怕老爷子浑身是汗他也是笑呵呵的。 小红红和小乐乐领着小东升，组织胡同里的孩子，学着大人们拿着彩纸糊成的小旗满大街游行喊口号。 家里的动物全都看管起来了，窝头和馒头前后院一个院一只，还有六只老母鸡也都圈在窝里。 也就两只雪貂相对来说自由点，那也是在两个小崽子在家的时候，平时都在王尚友挖的一个池子里待着，池子还是砖头跟水泥弄的。 家里养的这些个动物，这个时候跑出去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进到别人肚子里。 长海的小院成了三对小夫妻的活动基地，他们平时没事儿都愿意来这待着，三个小崽子也愿意过来。 不为别的，在这里自在，没人管，三个小崽子愿意过来，是为了长海这里的小人书跟零食。 虽说现在对于给他们零食管控的挺严，但是长海还是会偷摸的给他们发一些计划外的。 几个大枣，一人一个核桃，一小把松子。三个小崽子也不贪，给多少都行，然后攒起来。 这天，抗美和白小白在屋里缝“大布”长海坐在炕上擦枪，援朝看小人书。 突然援朝问长海“小海，让我说哪吒就不是李靖的儿子！” 长海抬头看他，笑着说“咋滴？你又发现问题啦？” 援朝看长海有兴趣，也来了精神，凑到他跟前。 “你看，李靖的大儿子叫金吒，二儿子叫木吒，按这个排三儿子就应该叫水吒，可为啥叫哪吒？” 长海憋着笑问他“你说说看” 抗美和白小白也把手里的活停下来，看着援朝。 援朝接着说“你看这个哪字，这就说明问题啦，哪里，哪来的？李靖这是知道这不是他的种！他问的呗！他媳妇儿肯定跟人家跑破鞋怀的，并且还是玉皇大帝，要不咋叫哪吒三太子？所以李靖是被玉皇大帝给绿了，他还不敢说，只能起这么个名，再看他爷俩儿，那是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恨不得吃了对方。你们说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听他说完，抗美和白小白乐的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啦。 长海一边笑一边找了本《水浒传》扔给他。 “别看小人书了，看看这本，回头你再分析分析，我感觉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援朝看了眼，拿起来装他包里，继续翻着手里的哪吒闹海小人书。 过完十一，长海也不能总是不去上班，时不时的点个卯还是必要的。 这天在单位，没啥事儿干，长海跑食堂帮厨，实际上是找刘大厨探讨食谱去。 厨房也没啥活，中午一半菜干粮，一半替代粮，再来上一锅萝卜丝汤或者白菜汤。土豆子，地瓜都不去皮，还有一些辣椒叶子，地瓜梗，这些东西。 长海在食堂碰上了苏爷，拉着老爷子坐下聊了一会儿。 苏爷他们村的情况还是不错的，由于长海冬天给他们换的肉类，他们再换成粮食，虽说现在也不容易，但是全村八百多口子没有挨饿的。 用苏爷的话说“这要感谢长海你呀，现在他们村的好几个光棍都找上了媳妇儿，就是因为他们村能吃饱” 第159章 林业局也不富裕 进入冬季，厂里由于开工率不足，因此进购木材的计划也不多，二货三人组看了一下，基本上两个月跑三趟那是多的。也就是一个月一趟。 终于轮到他们出车，长海这次只带了两千多斤海货，还有托人在丝绸厂买的几块丝绸，这是给姜喜军他媳妇儿董亚菲捎过去的。 挂电话跟杨书记联系，杨书记也很为难，现在管控的很严格，基本上没有单位会拿自己的物资去换这种不必要的海货，先吃饱肚子才是真格的。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先去拜望了杨书记，还去他家看望了姨姥。送给杨书记一些冻板海货，给姨姥拿了一块丝绸被面。 别看这个年代物价低，可是这个丝绸却不便宜，就这么一块被面，就花了长海五十多块钱。这个时候丝绸是换外汇用的，长海他们市里，其他厂子都不好过，可是丝绸厂却没受影响，反倒是生产任务还加大了。职工待遇也不错。 杨书记依然是第二天给他三找了个去林场的卡车，长海他们装上海货就去了松林镇。 孙叔和姜喜军依然是热情似火，对于两千多斤的海货，也没表现出为难。 可是长海从聊天中感觉，这两千来斤海货也是孙叔和姜喜军能收购的极限了。 长海把剩下的三块丝绸料子拿出来，送给董亚菲看看，长海的意思不用明说。 董亚菲也知道长海的想法，并且丝绸这玩意儿可不是平常普通老百姓消费的起的。且不说那种整块的被面之类的料子，单单是普通的丝绸，一米都在十块八块左右。 因为制作丝绸的生丝在国际市场上是硬通货，是可以跟汇率挂钩的，当时我们跟美刀的汇率大约是一美刀换咱们两块五左右，而一磅生丝在国际市场上能卖到三美刀以上。所以丝绸就成了纯纯的奢侈品。 董亚菲拿着这几块料子很小心，生怕给刮起线了。 用董亚菲的审美观，老毛子要是遇到这样的产品，都能疯一样的抢购。 可是东西是好东西，就是弄过去容易，换的东西咋运过来。 董亚菲说“他爹以前换点东西，顶翻天了也就是一个爬犁拖回来就不错了，就拿长海给她的一块丝绸被面来说，只要是拿过去，至少能换二百斤面粉，可是咋运回来呀” 长海也不在乎，行就行，不行全当送给姜喜军两口子当礼物了。 董亚菲也没把话说死，就说试试看，等长海下次来再说。 二货三人组这次过来也没捞着去打猎，他们镇子上管理也挺严格，少来少去的撵个野鸡，抓个兔子还行，弄到大的野牲口肯定挨收拾，猎物没收，还得按个罪名。 别以为是啥保护动物，保护自然环境，其实就是不允许私人狩猎，因为猎物都是国家的，集体的，私人狩猎就是挖集体墙角，占国家便宜。 也不是说就不让打猎，打也行，得参加政府组织的狩猎队，可是打到的猎物也分不到猎人手里，全都统一上交还债去了，狩猎队除了在山里能打打牙祭以外，也就给算个工资，临时的会给一些工分补偿。 孙叔的生意也转入半地下状态，平时收点货也挺费劲，换个角度看，长海的这批海货还算解了孙叔的燃眉之急。 孙叔有路子，但是没有货也只能干瞪眼，时间长了，路子也就没了。 其实姜喜军也有去打猎的路子，只不过路太远，一去一回再加上打猎的时间，快的话也要一个礼拜。 不去这么远不行，近处的猎场都有狩猎队出没。就算打到猎物也得上交。 但是二货三人组好容易来了一趟，打不上猎，在周边转转也行呀。逮只兔子，抓个野鸡吃一顿也行不是。再不济打几只灰鼠子炖一炖也好吃，灰鼠子皮还能做手套呢。 在孙叔家吃完饭，孙叔去联系人过来换货，姜喜军领着长海他们去了伐区周边转悠。 二货三人组就孙小欠拿了一杆长枪，姜喜军在家里给长海和援朝一人一把绷弓子。 绷弓子是用来打灰鼠子的，这玩意儿要是用枪打，一枪就能给嘣碎乎了。 再者用绷弓子打兔子，打野鸡也好用，还不伤皮子，打的准，削脑袋上，也能放倒兔子跟野鸡，如果碰上沙半鸡，飞龙那就更不用说了。 在伐区周边的林场，四个人沿着山岗子走，还别说灰鼠子还是有的，并且还不少。 四个人里，长海的绷弓子打的最臭，姜喜军做的弹丸是用河泥晒干，再筛出来做成弹珠大小，然后再烧制成的，只要是灰鼠子挨上一发保证让它“入魂” 姜喜军一下午打了五只灰鼠子，一只野鸡，援朝打了三只，长海就打到一只，孙小欠倒是没打绷弓子，可人家用枪打了两只兔子。 长海气的爬树上，掏了两个灰鼠子窝，掏出来能有二斤松子，榛子。 长海还是生气，这倒霉灰鼠子，人们的日子过的艰难，怎么它们也不富裕，两个窝才这么点玩意儿。 姜喜军解释说“年头不好，今年一整年都是干旱，就没下多少雨，所以林子里的山货也少，像灰鼠子这样存粮的动物也就没多少食物存储，要不都这个时节吧，咱们也碰不到这么多灰鼠子，这都是没存够食物在外面继续觅食的” 二货三人组也很无奈，自然灾害，谁也没办法。 这些东西吃两顿还是够的，四个人回到孙叔家，孙叔家里已经有人过来了。 只不过要等到晚上才能交易，长海不想跟这些人有接触，一是怕孙叔多想，二一个不想让这些人了解到自己。在这个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已经满炕爬的狗剩子，真跟小狗一样，他姐姜依娜用一根布带子系在他腰上，一头拽着布带。 其实这是董亚菲让小丫头看着弟弟，别让狗剩子从炕上掉地下，小丫头图省事就给狗剩子绑上了，结果绑完觉得挺好玩，就牵着狗剩子满炕溜达。狗剩子还挺高兴，他可能感觉他大姐很愿意陪他。 长海进屋把狗剩子解救了，从背包里拿了一兜子苹果出来，给小丫头两个，小丫头抱着就跑炕里去了。长海用小勺刮着果泥喂着狗剩子。 第160章 董大爷有情况 二货三人组在孙叔家吃完饭，帮着孙叔把海货换完，孙叔给姜喜军留了二百斤，多了姜喜军也卖不出去。 折腾到半夜才算完事儿，在孙叔家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装上牛车，用苫布盖上，孙叔和姜喜军给他们送回火车上。 这一趟倒是轻松，孙叔和姜喜军给的肉特意多出来百八十斤，这也是他俩对于二货三人组结婚的表示。 安全回到厂里，厂子和苏爷他们村一家一半，多出来的长海早就留了下来。 厂里这一千斤肉，厂领导决定不换粮食，给食堂，每天做菜做汤的时候放进去一点，也算有点荤腥，本来厂子上班的职工就不多，多少是那么个意思。 苏爷他们村的那些肉还是被军车给拉走了，给了五千斤粮食，他们大队决定轻易不能动，看这形势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二货三人组又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状态，在家没事干，上班也是没精打采的。 这天在防空洞李老四的办公室里，长海跟李老四算着账，去年一年光给长海分的钱就有九千多，这还不算其他粮食，副食品，罐头，以及票据这些。 长海这一年给他妈跟他媳妇儿抗美的钱也有三千四五百，其他的还不算，可以说他们家在这个时候算得上是巨富之家了。 只不过这个富不能外露，平时家里的吃喝用度也就是略微要比平常人家好上那么一点，毕竟有一个李老爷子在那里摆着。 就算这样，时不时的两个妈也弄一顿菜饼子干粮，野菜汤啥的，也不是做给别人看，就是让大家伙感受一下。 李老四和长海说着话，这时小东还有几个小兄弟押着三个二十多岁的人进来了。 “四哥，海哥，抓了三个佛爷（小偷）他妈的，专摸老头老太太的兜，这三玩意儿装着买李大娘的鸡蛋，轮流一个人一个人过去买，一次买一个，李大娘卖一个丢俩个，最后跟李大娘撕吧的时候还把李大娘装钱的手绢给顺走了，让我们踢了一顿，四哥你说咋办吧？” 李老四过来挨个瞅了瞅说“老规矩，手指头砸断，扒光了扔后山” 三个佛爷一听嗷嗷叫唤的喊，小东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们三个，就出去了。 在市场里，小东他们把这三个人摁在地上，小东手里拿着铁棍，朝着三个一个劲哀嚎的佛爷手上砸了下去，不约而同的三个人都疼晕过去，市场里摆摊的商户还有过来买东西或者换东西的人群发出一片叫好声。 不为别的在这个困难时期，这帮子人还干这么缺德的事儿，本身就遭人恨，这几个还专偷老头老太太，没让人给打死就是上辈子积德了。 给三个人衣服裤子都扒了，就留了一身内衣，有一个连内衣都没有就一条裤衩。把他们三个拖到后山，顺着山坡就给踹下去了。 这个时节他们这个城市还不算太冷，三个人跑的快的话，不至于冻死。 办公室里，蒋小勇跑了进来，并且呼呲带喘的，看见办公桌上的茶缸子没有水了，就准备去倒水，李老四回身在地上的汽水箱子里拿了两瓶汽水儿递给他，蒋小勇也没客气，咬开瓶盖，一口气干了一瓶，然后打了个大大的饱嗝儿。 “小海哥，董大爷有情况，他去街道开了一张去牡丹江的介绍信，大后天走” 长海不以为然的说“这算哪门子情况，人家去办事，或者走亲戚咋了？” 蒋小勇一个劲儿得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有一次我们半夜爬他家墙根，听到的，他跟他老伴说要去把什么值钱东西给取出来一部分，要不然日子不好过啥啥的” 长海看了看李老四，又跟蒋小勇说“这几天多注意着点他，别让人发现了，再不许去趴人家墙根了” 蒋小勇嘿嘿嘿的应着，转身要走，李老四又拿了几瓶汽水，还有一包花生给他，蒋小勇抱着东西出去了。 李老四看着长海说“这个董大爷可不一般，五六年牡丹江就发现一批当年小鬼子留下的物资，除了军火炸药以外，还有大批黄金文物，我看这老小子应该是知道点啥” 长海点点头说“我想去一趟，要是能弄到些物资更好，弄不到就全当溜达了，我回去跟咱爷商量商量，看看他啥意思” 长海也不墨迹，起身就走，回了家就来到李老爷子屋里，李老爷子在屋里看着小东升和瑶瑶，小瑶瑶已经能翻身了，而且还很熟练，自己在炕上翻身，翻过来再吭哧吭哧的往前顾涌，小东升跟着她一起使劲儿，还在旁边教她咋爬。 长海进了屋把老爷子叫到厅里，接着把情况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李老爷子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说“没想到这个老小子藏的够深的，现在也不瞒你了，这个姓董的以前确实是南京那面的高级军官，后来抗战胜利，46年他们内部整编，他就被裁撤下来，47年中山陵哭陵，光头一气之下把他们都撤了，他就隐姓埋名跑了，我也就调查到这，你是啥意思？” “爷爷，我想跟踪他去一趟牡丹江，看看到底有啥值钱的玩意儿” 李老爷子想了一会儿说“千万注意安全，没有结果，就当啥事儿没有，有结果也不要打草惊蛇，东西你可以自己弄一点，但是大部分还是要交给政府的，董大爷能不惊动就不惊动，这个人跟我们党没有血仇，而且还帮过我们，咱们就别打扰他的生活” 长海听完，觉得老爷子这是咋了，作为一个老革命，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啥叫自己可以弄一点？这应该是这位老革命说的话吗？ 长海也顾不上了，跟李老爷子又聊了一些细节，李老爷子让他把援朝带上，虽然这货虎逼叨叨，但是一根筋，听话，功夫还好。有啥情况能帮上忙。 长海告别了李老爷子，跑去厂里，在单位找到王尚友，让他给开两张去牡丹江的介绍信，王尚友问他干啥？长海编了个瞎话说是李老爷子让他和援朝去找一个失散多年的老战友。 王尚友也没多想，撕了几张空白介绍信，盖上章递给了他，去哪里自己写，方便！ 第161章 意外，抗美要跟着 王尚友不光是给了长海介绍信，还给他找了陈厂长写了一封信。 信是写给牡丹江造纸厂的，牡丹江造纸厂跟他们厂同属一脉。 他们厂的三分厂是1936年建成的东北地区第一个卷烟纸厂，45年由民主政府接管，成立了一二三分厂，50年因为对岸发动战争，当时政府下令造纸厂集体搬迁，三分厂就搬迁到了佳木斯市，后来因为当时的松江省（后来的黑省）没有大型造纸企业，于是就用凤山煤矿换取了三分厂的造纸设备，五一年由佳木斯将设备运到牡丹江市五二年四月成立了牡丹江造纸厂。 所以这么些年两个厂都有合作联系，并且关系相当不错。 长海由于年轻，并不知道这些事儿，但是有这封信在手里，事情就好办很多，最起码食宿问题解决了，这个时期你一个外地人无所事事的在人家地盘，成天住旅店招待所，吃饭店。不用警察抓，小脚侦缉队就给你拿下了。有了这封信就有了由头。 拿着信，长海又跑去白小白的车间找援朝去了，现在长海得管白小白叫声姐，小白比他和援朝大三岁，按这个排，援朝还是长海的姐夫，但是从抗美那里算，长海又是援朝的姐夫。为这事儿两个人掰扯了一个礼拜也没结果。 不出意外，援朝真在这里，只不过是小白坐着跟人聊天，援朝却在干活。 也不是小白欺负援朝，而是援朝一根筋，平时受到他爹和他妈相处的习惯所影响，他认为这就是两口子相处之道，媳妇儿就应该这么惯着。 长海感觉抗美也有影响，只要是他俩单独在家，抗美绝对占据主导地位，就连晚上被窝里那些事儿也是一样。 小白见长海来了，招呼着他，然后接过援朝手里的尺子还有笔本，让他俩去说话。 长海只是告诉援朝大后天跟他一起去牡丹江走一趟，多了没说，说多了他怕援朝脑子不够用，反应不过来再宕机了。这时候犯了虎劲可就浪费了。援朝的虎劲在关键时刻作用还是很大的。 长海说完了就走，援朝也不管，从小白手里抢过来尺子继续干活。 长海又跑去职工医院找媳妇儿，虽说厂矿的情况不太好，可医院却从没有这种情况，而且因为营养不良引发的一些病情还多了不少工作。 抗美他们急诊科也是，一天接到的多数都是因为饿晕了送过来的病例。一开始还挺紧张，后来都习惯了，一瓶子葡萄糖扎上就没人管了，还有不少装病过来混葡萄糖的。他们也有办法，葡萄糖改生理盐水，反正都是你消费，终归是挨一针。 抗美刚忙活完一个饿晕的急救患者，在办公室里跟几个护士大夫聊天。 长海也没敲门直接就进来了，抗美他们科对长海的印象很好，且不说二货三人组在厂里名声响亮，单单就长海经常来找抗美，时不时的都会给他们科里的人送一些零食之类的东西，说话还客气，办事也痛快。要不是抗美跟长海青梅竹马，感情坚不可摧，这群小护士，大夫早就扑上去了。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包松子，一包瓜子放到桌子上，几个护士和大夫没一会儿就分光了，但是却没人吃。 开玩笑，这都是高热量坚果，拿回去得给孩子吃。大人扛扛饿就过去了，孩子则需要营养，这可能也是这个星球动物的本能，要不说母性的光辉是最伟大的。 抗美对长海的表现很满意，于是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装样子。 东北老娘们儿就是这样，处对象的时候有点拿捏，结了婚在家那是说一不二，但是在外人面前却要给足自家老爷们儿面子。 长海也很享受这样的待遇，跟抗美说了他大后天出差去牡丹江，抗美也没啥反应，简单的问了有啥特别需要准备的。 长海开玩笑说“啥都不用，你要是能揣兜里，把你带上就是最好的啦” 抗美和援朝是双胞胎，脑子可能多少有点相似之处，抗美二话没说，转身出去了，长海没在意，跟抗美的同事聊着天。 没一会儿抗美回来了，拿着一张请假条还有介绍信拍在长海手上。 长海看了看，一拍脑瓜子，不禁感叹“这他妈老王家都啥人啊，这虎逼娘们儿请了一个月的假，他们科主任也给她开。我他妈这趟差还不知道啥情况呢，带着她去这不是没卵子找茄子提搂吗” 长海也不好当着抗美同事的面跟她说，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抗美却很兴奋，结婚大半年了，能跟长海一起出去溜达溜达也挺好。 长海一直等到抗美下班，和过来接长娟的李老四一起各自领着媳妇儿回了家。 到了家，长海就把抗美领到李老爷子屋里跟她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抗美听完更加兴奋，这样的事儿找都找不到，多刺激啊！还有可能跟自己男人一起并肩战斗，如果再来一场生离死别，那是多么感人至深呀！ 抗美口无遮拦的咋想的就咋说出口，把老爷子和长海气的哭笑不得。 李老爷子也劝她别瞎胡闹，后来王尚友过来喊他们吃饭，老爷子把事情跟王尚友讲了，结果王尚友不但不劝他闺女，反倒是支持抗美跟长海去。 “李爹”现在王尚友和两个妈都改口管老爷子叫“李爹” “李爹，您就放心吧，这事儿抗美去挺合适，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吗，她那个十二路谭腿，您就问问长海能不能接的住，我看没事儿，他还能管的住长海和她弟弟，办事还能稳当些” 李老爷子白了王尚友一眼，这他妈也是当爹的？老王家一家子也就过着一个徐慧娟，要没徐慧娟当家，这个家就是一个江洋大盗窝点。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李老爷子也不跟他掰扯，四个字“都给我滚”王尚友带着长海两口子灰溜溜的就走了。 长海也不挣扎了，没办法挣扎，自己媳妇儿管不了，这回还有老丈杆子这个老逼登给抗美撑腰，还挣扎个屁啊！ 但是长海做了个决定，他要把自己穿越过来的事情该有空间的秘密跟抗美说了。 这是他想了很长时间的想法，一是这是亲两口子，还是青梅竹马，二一个两个人要过一辈子的，以后要是发现了咋办？ 第162章 跟媳妇儿的坦白局，完虐! 晚上，长海被抗美祸祸完一遍后，乖巧的拱在抗美怀里，抗美一脸满足感。 “铁蛋，跟你说一个我的秘密，你信不信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 抗美把怀里的长海推了出去“滚犊子吧你，有溜儿没溜儿？有溜儿睡觉，没溜儿再来一遍。” 长海也来劲儿啦，坐起身子就看他一边说一边意念一动“媳妇儿你看着！” 话没说完，他俩身上的被子就没了，两个人就这样“吃果果”的待在炕上。 抗美先是懵逼了一会儿，然后“嗷”的一声叫唤，紧接着，大长腿一抡就把长海抡炕角去了。 长海捂着肚子，又一动意念，被子又盖在抗美身上。 抗美愣了一下，反复的看着被子，他都不知道说啥，这个太惊悚了！ “王八蛋，你是不是又跟孙小欠那个犊子玩意儿学得啥把戏？你就学不出啥好赖。明天我就找秀兰收拾他。” 长海一看，咋滴？都这样了媳妇儿还不信！妈的！不装了，开大！ 长海意念一动，就听稀里哗啦的一顿响动，他俩在炕上，就被长海在空间里存放的一堆东西给埋上了。 抗美吓得直叫唤，两口子从一堆食品里扒拉出来，抗美一手拿着一盒肉罐头，一手拎着一只野鸡眼睛都直了。 长海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抗美没反应，长海一咬牙，在她胸前掐了一下，抗美反应过来，一野鸡又给长海抡一边去了。 抗美也不管长海，在这一堆东西里扒拉着，长海贱兮兮的又凑过来。 “铁蛋儿，这回你信了吧？这都是我存的，我有一个空间，里面能放东西，还能种地，这些蔬菜水果还有粮食就是我在里面种的，你之前吃的就是！” 抗美手里拿着一个橘子，一个苹果，反复看了看，又把橘子扒开，但是没敢吃，喂了长海一瓣，长海也没客气，抗美看他咽进肚子里，试着也吃了一瓣。 抗美吃完橘子，两只手抓着长海的脑袋反复的看。 “咋回事儿啊？是人呀！我在做梦吗？不对啊，不是梦！是真的！” 抗美终于回到了现实，长海也舒了口气，抗美让长海把东西反复的又收进去，放出来好几遍，抗美才确认这是真的。 长海把东西重新收进空间，留了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两口子穿上内衣，抗美一边审问着长海一边吃着水果零食。 长海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抗美讲了，抗美很惊奇，也很担心，甚至有点害怕，她怕长海有没有啥副作用，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了，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长海好一顿安慰解释，抗美才按下了担心的想法。 所有事情说开了，两个人约定这是他们两口子一辈子最大的秘密，就算以后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讲的秘密，是要带进坟墓里的。 抗美很激动，自己老公不是怪物，而是会特异功能，所谓的穿越，跟他妈做个梦有啥区别！老公还是自己的，还得往死里疼。 抗美想完上去就又把长海摁炕上了，长海挣扎着爬起来，跳下炕。 “铁蛋儿，你等会儿，老子喝杯鹿鞭酒，今晚上老子跟你拼了” 这一宿两个人就这样折腾到天亮，大清早，长海脑袋刺毛撅腚的耷拉在炕沿外。眼神空洞。 抗美已经去四合院做饭去了，走的时候哼着歌，神采奕奕。 老话讲的还是有道理啊“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抗美做好饭，直接把饭菜端回来伺候长海吃。 你们好问了，长海早上咋不练功夫呢！还咋练？都练了一宿双修功法。腿都打哆嗦还练功，再练就得吐血。 抗美请了长假，长海睡到中午才起来，但是却没啥精神头。 抗美在外屋地蒸馒头，发糕，烙饼。看到长海起来了，赶紧给他打洗脸水，挤牙膏伺候他。 一切收拾妥当，抗美又让长海从空间拿出来一些肉跟蔬菜，她要包包子，饺子。 长海纳了闷了，媳妇儿这是咋啦？ 抗美一边干这手里的活一边说“你那个破空间，放着也是放着，我多做点现成的，你放进去，咱们出差路上或者到了地方现吃现拿不是方便吗，还省钱。” 长海把抗美要的东西给她放到案板上，心想“方便倒是真格的，省钱可不一定，这顶花带刺的黄瓜，紫的发黑的大茄子，这大辣椒，西红柿……拿到防空洞都是瞬间就没的东西” 长海叹着气，转念一想“算了，自己家的败家老娘们儿，又没败祸到外面去，不都是进了自己肚子吗。祸祸就祸祸吧” 中午，两个人烙饼摊鸡蛋，还有土豆丝，酸菜炒粉条，和老爷子，长娟，还有三小只一起吃的。 长娟是中午回来给小瑶瑶喂奶回来的，其实她完全可以请假在家，但是她不干，小瑶瑶刚能吃点辅食，长娟就去医院上班去了，并且李老爷子在疗养院养的两只奶羊隔一天人家给送一次羊奶，足够小瑶瑶得口粮了。 长海吃完饭去给两个妈还有援朝两口子，以及王尚友送点过去。 两个妈每天带饭，她俩带饭基本上跟其他同事都差不多，一个窝头，或者两块菜干粮，偶尔带一个两和面馒头，那也是很少见面。 同事们都说她俩，一个家里老爷们儿副处级，一个儿子干部编制，且不说有没有李老爷子那层关系，单单这方面日子就不应该这样。 两个妈也不做过多解释，人家是这样说，但是你要是这样做了，别人就会有另一种说法啦，人言可畏，人嘴两张皮。少惹麻烦的好。 长海一共卷了五张烙饼，两个妈一人一个，张静秋在供销社里嗔怪着长海不会过日子，其实也是做给别人看的。 长海解释着的理由就是，自己后天和抗美还有援朝出差，老爷子心疼他们，提前让做点好的给他们补补。理由很合理。 去到厂里，先给王尚友送过去，老丈杆子午饭都吃完了，但还是三口两口的把一张烙饼给消灭了，完事儿还从长海这里讹了二十块钱跟一些烟酒票。 王尚友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后天也就是董大爷出发那天，陈凯他们组正好押车入七台河运煤。他们可以跟车一起去。 这个消息长海挺高兴，倒不是花不起那个路费，这个时代坐火车，没个三头六臂，火眼金睛的那就是去遭罪，受虐去的。 且不说火车票啥的不好买，长海有关系到不用发愁这个，就火车上的环境来说就够受的，你得坐卧铺吧，好吧，烟味儿，臭脚丫子味儿，打嗝儿放屁的味儿，大冬天火车还开不了窗。五味杂陈混合在一起，堪比生化武器。 再一个还不安全，啥人都有，佛爷，流氓，人贩子形形色色。 您好说了“可以买软卧车厢呀！不是有钱吗！包个软卧得了呗” 对不起！没有！不是没有，是你不够级别，不卖！ 第163章 到达牡丹江 长海又跑去白小白的车间给援朝两口子送烙饼。 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俩吃午饭，在大食堂打的饭，一成不变的菜干粮饼子，白菜汤。 这两口子凑在一起吃的还挺香，长海把卷好的烙饼递给他俩。 援朝看都没看，把两张烙饼全给了小白，然后把小白的菜饼子夺过来啃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长海挺感动，该说不说，疼媳妇儿这点上，长海还是佩服援朝的。 小白也是一个劲儿的让援朝吃烙饼，结果援朝还激恼了，小白一看也没办法只能低着头啃着烙饼。 长海坐在一边跟援朝说着后天出发的事情，援朝也没当回事儿，出差出习惯了。 吃到最后长海看出了端倪，合着援朝一点都不亏媳妇儿，白菜汤里还有整整一盒的午餐肉，这是援朝从长海还有李老四那里划拉去的。他们都不得意这玩意儿。有肉罐头谁要这个呀。 这都是李老四朋友拿肉罐头跟他换物资，肉罐头不够数用这玩意儿顶替的，三盒顶一盒猪肉罐头。 可援朝喜欢吃，好赖也有油水不是，平时就给小白带上，他俩吃饭的时候就藏到汤里。 长海想着回头多给他弄点这玩意儿，这是李老四的一个朋友从天津搞到的，据说还不少。 还没等吃完饭呢，厂里又停电了，等了半小时，通知除了机修工检修设备，其他员工放假。上班时间另行通知，各班组安排好值班人员。 三个人一起又回了家。抗美和白小白在家包了一下午的包子，饺子。 长海和援朝负责给包子饺子挂蜡冻上，然后再放缸里。 晚上当然得的是吃饺子，一大家子人也有好两个月没吃了，上一次还是十一大庆的时候包的。 全家人挺乐呵，老爷子和王尚友还有两个妈叮嘱长海他们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三个小崽子已经撑的东倒西歪了。 小红红在炕上倚着墙坐着，把小瑶瑶放在自己身前靠着自己，现在他这个小姨已经有两个小外甥，外甥女了，这在胡同里的小朋友中间也算有辈分的存在了。 “大哥，你啥时候让抗美姐生孩子？还有援朝哥，小白姐啥时候生？” 我擦！长海看了可不能让这小魔头吃饱了，她要是吃饱了除了祸祸家里人就没别的事儿干。 一家人全都看着两对新人，小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抗美在家大咧咧得习惯了，一边捡着盘子里的饺子，防止粘黏，一边说“着啥急，该有就有了呗” 她是不急，可老爷子急，两个妈急呀！白小白也急，他也想早点给老王家开枝散叶。 长海为了不尴尬，领着抗美就跑了，援朝也跟着，带着小白跑了，临走还来了一句“俺俩这就回去造小孩” 一屋子人乐的前仰后合，白小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天抗美和白小白又在家折腾了一天，啥该拿的不该拿的都倒腾出来，折腾到两个大包袱。晚上让长海把一些东西收空间里，他俩只留了，一个装衣服的箱子，一个装吃的包袱。 出发这天，长海他们谁也没用人送，直接去的货场，找到陈凯上了车。 陈凯也很高兴，平时他们几个在一起玩的就好，陈凯也成老师傅了，手里两个徒弟，一个叫孔繁强，一个叫孟庆国。人送他俩外号“二圣” 这两人也懂规矩，在单位对他们二货三人组就挺崇拜，能一起跑趟车也挺难得。 列车出发，他们这趟车也是由沈阳到哈城，然后再往东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七台河。 列车上长海给他们普及着牡丹江的一些知识，啥宁古塔，镜泊湖，东宁要塞，张广才岭，还有八女投江，智取威虎山等等一些故事，这都是长海这几天没事凭着记忆回忆起来的。 列车上的人都围着他讲的这些聊了起来，列车运行了不到三天，长海他们到站了。 长海和援朝还有抗美下了车，陈凯他们继续去七台河，其实离的也不远。 长海提前就打听了正常坐客运火车到达牡丹江的时间，按照这个时间推算，董大爷应该在明天早上不到五点左右到达。 他们还有一天的休整时间，他们三个人打听到牡丹江造纸厂的位置，抗美嫌花钱，觉得离得又不远，就做主走着过去。 其实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不到六里地，长海觉得顺便观察一下情况也不错。 三个人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到了造纸厂，拿出介绍信，门卫把他们领到厂办，厂里的刘副书记接待了他们，长海把陈厂长的信拿了出来，刘书记看完挺高兴，跟长海聊天得知长海的父亲是于振山，刘书记很是惊讶！ 刘书记是五四年转业过来的，在部队就听说过长海的父亲，所以倍感亲切，赶紧找人安排他们去招待所，又给他们写了条子，平时吃饭啥的就在招待所。都是兄弟单位有啥客气的。 长海他们安顿下来，临近中午，抗美又开始翻她装吃的小包袱。 援朝就纳了闷了，他姐这个小包袱咋那么能装呢？吃了一路了，这还有东西！ 长海和援朝一人两块大发糕，用油烙的咸鲅鱼。就是一顿午饭。 吃完饭，长海把这次来牡丹江的目的说了出来。 不出意外，援朝脑子宕机了，抗美之前就知道，所以没啥反应。 长海决定下午去车站踩点，在记录一下去各个牡丹江市辖区县方的车次如何走。 长海他们这次没带长枪，长海有两把手枪，从家走的时候李老四又给他拿了两把“大黑星” 长海给了抗美一把，给援朝援朝不要，他不愿意玩这玩意是，总说这是老娘们儿玩的，这货身上带了五把军刺跟匕首。藏在腰上腿上，还有怀里。 抗美倒是不嫌弃，援朝不要她要，这样长海两口子就成了一对双枪悍匪。 三个人出了招待所，一边打听一边朝着火车站走。 援朝遇到打听的时候都要问一下威虎山里说的“五合楼”还有没有。 长海气的踹着他说“去你的吧，回去我就告诉小白姐，你他妈的要逛窑子” 援朝听完长海的解释也消停了，抗美在边上骂他“活该” 三个人在火车站周边晃悠了一下午，还去了客运站记录了一下去各个县方的客车时间。 长海觉得董大爷去东宁和虎林的几率很大，因为这两个地方有当年鬼子修筑的要塞工事，东宁要塞号称“东方马奇诺防线”是亚洲最大的防御工事群，最多的时候鬼子有三个师团，一个旅团，以及两个守备队，总人数达到十三万。 并且从蒋小勇说的消息分析，董大爷很有可能知道一个秘密地点，而且这个地点有黄金，因为牡丹江本身就有金矿，并且离东宁要塞还不远。 第164章 追踪 三个人回到招待所商量着，援朝提出来一个问题。 “小海，你说咱们咋跟踪董大爷呀？他都认识咱们，要是跟着他一起坐车不就露馅了吗！” 长海也为这个问题发愁，抗美提出来去找找刘书记，看看能不能跟他借辆车啥的。 长海觉得应该可以，赶着下班前，长海又去找了刘书记，没想到刘书记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反正厂里的车都闲着，搭个人情的事儿。 长海没要汽车，还是挑了一辆边三轮，临走的时候还顺路把刘书记送回了家，长海从背包里拿了几盒肉罐头，还有两盒炼乳送给刘书记，一顿拉扯，最后还是长海骑着摩托车跑了才算完事儿。 有了这玩意儿就方便多了，刘书记还给他们特批了两大桶汽油绑在车上。 三个人晚上在招待所吃的晚饭，早早的就休息下来。 凌晨四点三个人收拾好出发，三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眼睛露着其他地方都包上了，抗美就连眼睛都带着风镜。 在火车站对面三个人就在摩托车上等着，抗美从她怀里的小包袱拿出来几个煮鸡蛋，还有大包子递给长海和援朝。 援朝已经不感到奇怪了，他姐这个小包袱太神奇了，鸡蛋和包子还是温乎的。 临近五点，从哈城过来的列车到了，出站的人还不少，抗美大大咧咧的走到出站口旁边瞅着。 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也没见到董大爷的影子，长海有点急，这个时候，就看站台里面，一个同样包裹的严实的男人，四下张望着，神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看身形正是董大爷。 一出出站口，就有两个人迎了上去，这是长海没想到的，他没想到还有人接他。 这两个人接到董大爷，就把他领到车站边上的一个国营饭店去了，长海他们三人就在饭店门口等着。 抗美没管那套，拍拍长海，到一边，两个人嘀咕了几句，就看长海从背包里掏了两个大茶缸子给抗美。 抗美拿着茶缸子就进了饭店，饭店里董大爷和这两个人坐在里面吃着早饭，抗美去柜台要了三碗豆浆，顺便瞅着董大爷他们。 董大爷他们吃的很快，吃完了起身就要走，抗美赶紧把豆浆倒进茶缸子，等他们出了门才出来。 援朝接过豆浆，也不嫌烫，一口气就干了，长海不喝，抗美就抱着茶缸子坐在车斗里。 远远的望着他们，董大爷他们朝着长途汽车站走去。 长海跟他们保持着距离，只要在视线范围内就行。 等了一个多小时，董大爷三人坐上长途汽车，由于离得远，没看清是去哪里的。 长海骑着边三轮远远的跟着，一直跟了将近两个小时，董大爷他们在穆棱下了车。 长海更能肯定自己的猜想，这个地区是有名的出产黄金的地方，开采历史能有一百五六十年。 长海他们没想到的是，还有一辆马车过来接董大爷。 这就没法跟了，你一个边三轮跑不过马车，那不是让人怀疑吗。 望着他们的马车走远，长海也不着急，就这雪地，回头顺着车辙找也跑不掉。 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长海出发了，顺着车辙跟着，又跑了四十分钟在一个山脚下发现马车拐进了山里，并且还有一趟明显又出来的车辙。 长海三人下车，捡了一些树枝荒草把边三轮藏好，三个人徒步进了山里。 在车辙消失的地方，明显发现有脚印进山的踪迹。 援朝观察了一下说“小海，他们能有七八个人” 长海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三个人就这样跟着脚印也进了山。 山势比较陡峭，有的地方还好，雪壳子已经冻硬了，有的地方一脚下去，雪都能没到大腿。 一直跟到下午三点多，也没发现他们人影，但是脚印却没断。 长海决定就地休整，让援朝在周边巡视一圈，找了下风口，在一处石头砬子边上扎了下来，长海又用雪围了一道雪墙。 援朝这时也回来了，长海一直担心抗美受不了，没想到的是抗美却觉得很有意思。 援朝捡了不少柴火，还拖了两根风倒木回来。 架上柴火升起篝火，有人说了，不怕被发现吗，其实没必要，他们在下风口，山里的西北风，烟升起来不用太高就吹散了，再说发现又能咋样？山里打猎过夜的很正常。 地上铺上狍子皮，狼皮，盖上羊皮大衣，军大衣，守着两堆篝火，别说冷，还挺暖和。 抗美的小包袱里又是包子，又是饺子，还有罐头汽水，眼见着没啥东西了，抗美拉着长海去一边嘀咕一会儿，小包袱又鼓了起来。 援朝也不管那些，有吃有喝就行，抗美跟个话痨一样问着长海一些问题。 长海也不嫌烦，他也不敢烦，不断的给抗美解释着，比如为啥没有野牲口，能不能有狼，这里有没有山君老虎，黑瞎子如何钻进树洞里去的这样的问题。 这一宿，抗美过的很舒服，两口子搂在一起，窝在羊皮大衣里，热的都出汗，可是援朝就招罪了。 一个人值了大半宿的夜，当他喊长海替他一会儿，抗美就踹他，他也不敢反抗，这是亲姐，双胞胎亲姐！没给他掐死在娘肚子里就是幸运的。 天一亮，抗美起来又拿出来一个小锅，开了两盒罐头倒进去，又热了几个馒头。三个人吃饱，收拾好东西，沿着脚印继续追踪。 走了一上午，翻了好几个山岗子，终于发现了董大爷他们的踪影。 长海他们在一个山岗上，发现对面的一个山头上有一片木制建筑。 观察后发现不像是村落，反倒是像土匪得据点，还有一些工事。 那里远远的望去，房子烟囱有烟升起，还有人里出外进的。 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进进出出的人能有四五个，屋里有多少人不知道。 但是没看见董大爷的影子。 “小海哥，咋办？”抗美从小就管长海叫小海哥，不像援朝成天小海，小海的叫，她揍了援朝很多次，援朝也不改。 “在这等着，等天色黑下来咱们摸过去，我看旁边还有地窨子啥的，到时候咱们就摸进去，等着他们” 第165章 进入工事 一直等到了天色渐暗，长海他们三人绕了一大圈，终于摸到了这片房子下面的山坡。 山坡外围有几处地窨子，好像是以前土匪放哨用的。 长海他们寻摸了一个钻了进去，里面很简陋，看样是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有两根横梁兜塌了下来，只剩一些木板子撑着。 三个人安顿下啦，也不敢生火，也不敢点灯，长海感觉这样不行，即使不被冻死，等到天亮三个人也动弹不了啦。 “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摸进去看看啥情况” “我跟你一起吧”抗美主动要求跟长海一起去。 长海以人多目标大为借口没让抗美跟着，给她留了五六十发子弹，他就摸了出去。 这里是前后两个大院，前面大院正面是大门，然三面都是成排的木刻楞，和干打垒的土房子。 后面院子好像是仓库之类的地方，再后院的山上，借着月光能看到隐隐约约的碉堡之类的工事，都是混凝土结构的，一看就不是土匪能够修建得了的。 长海这时也猜了一个大概，这可能是当年小鬼子投降丢弃的军事工事，后来土匪给占据了。 前后院子里只有前院正面的三间屋子有灯光，并且隐隐约约还有人的吵闹声。 长海从后院翻进去，摸到一处亮灯，并且吵闹声很大的房子后面。 就听里面有人说话“老杜，咱们兄弟在这破地方守了十几年，不就为了姓董的手里那张工事图吗，这次他过来了，人也给绑了，不带咱进工事我就宰了他，扔进山里得了，咱们也散伙，丢了念想，太他妈遭罪了” 长海纳闷了，合着这伙人跟董大爷还不是一起的，并且董大爷还被他们给绑了，这是咋回事儿。 就听里面又有一个人说话“田三儿，咱们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姓董的也想找黄金物资，要不这么多年他能突然联系咱们？没事儿，咱再问问” 先前说话的那个田三又说“还问个屁，他的意思就是想吃独食，没听他说吗，他要一个人进去，真有黄金，他再给咱们分点，有他妈这样的吗？拿我们当傻子啊” 屋里没人说话了，长海也听了一个大概，他想找到董大爷。 于是长海就又挪到另外两处房子后面，在把头的房子里看到了绑在屋里柱子上的董大爷，屋里还有两个四十来岁的人看着。 长海想把董大爷给救出来，凭他的身手这两个人应该不在话下，可是旁边的屋子里还有六七个人呢，并且长短家伙都有。 长海悄默声的又返回到地窨子，把情况说了一遍。 抗美觉得这好办，咱们三人在暗，他们在明，到时候他和援朝在山坡下面放枪，把人给引出来，即使董大爷所在的屋里剩下两个人长海也能对付。 长海觉得可行，一不做二不休，活动活动筋骨还不冷，长海又摸到后院，翻进院子之前，在山坡上拿手电筒晃了晃，紧接着就听见山下噼啪的响起了枪声。 黑夜里山林一片静悄悄，突然响起的枪声格外刺耳，子弹打在山门上激起一个个火花。 先前屋里的七八个人，一股脑儿的出了屋，手里都拿着长短家伙，还别说，看动作应该是行伍出身。 其中一个人喊着“田三儿，你带几个人从侧门出去，我带人在正门冲，妈的，这个姓董的小看他啦，背后还有人，老赵你跟老刘看住了姓董的” 就听董大爷所在的屋里的人答应着，董大爷现在也是一脸懵逼状态。 长海看他们都冲了出去，于是它从后院，对着后窗，一个助跑撞碎后窗，直接摔在屋里的炕上，然后身子一滚，往下一冲，在空中亮起架势，对这其中一个人，一个飞身砸肘，就看这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然后直接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长海落地也不停留，回身一个扫堂腿，又将另一个人放倒，再一飞身一个跪膝压在这个人的脖子上，这个人基本上是废了。即使不死，也是的高位截瘫。长海都听到嘎巴声了。 来不及多想，长海给董大爷解开绳子，董大爷现在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任由长海摆弄。 长海把董大爷从后窗给送了出去，然后又帮他从后院翻了出来。 长海在后山用手电筒又晃了晃，没一会儿就听山下的枪声少了。 等过了半个多小时，抗美和援朝呼呲带喘的跑了过来。 山下那帮人是啥情况他们不知道，反正一直到现在董大爷是一句话没说。 当看见抗美和援朝后，董大爷跟他们就说了一句话“跟我走” 长海他们也不停留，跟在董大爷后面，走了不到十分钟，在一个山洞口停了下来。 董大爷说“长海，我能猜出来个大概，我也知道你们是好人，信得过我我就带你们进去，这是当年小鬼子为东宁要塞修筑的后勤辅助工事，里面不小，我这也是第二次过来，一旦迷路走散，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你们跟住我” 三人没说话，点着头，董大爷看他们挺他们挺坚决，转身带着他们三人进了山洞。 山洞很大，他们往里走了大约能有三百多米，一扇大铁门拦住了他们。 就看董大爷从怀里摸了摸，掏出来一串钥匙，找了一下，拿出一把对着大门的锁孔插了进去，还别说，小鬼子的玩意儿还挺好，这么多年锁芯没生锈，钥匙还好使。 大门打开后，四个人一起走了进去。眼前是一条黑咕隆咚的通道，两边是混凝土墙体，通道能有四米多宽，高也有将近四米。 援朝和董大爷在前面打着手电筒带路，长海把抗美夹在中间，他断后。 一直走了能有五分钟，董大爷找到一个房间，可是门却是锁着的，看门上的小鬼子的字，这里应该是提供电力的房间。 董大爷也没钥匙，援朝从身后拿出来一把斧头，就一下，门就开了。 四个人进去，里面屋子挺大，而且还是套间，外面放着一些油桶，长海晃悠了几个，大部分都是空的，有几个里面还有一些汽柴油，但是都不多。 董大爷进了里面的房间，长海也跟着进去了，这里有两台挺大得发电机，长海对上面的鬼子字一个不认识，看标识只知道是三菱的。 董大爷检查了一遍，然后在发电机旁边找到一把摇把子，插进发电机里，然后看了看长海，长海不愿出力，把援朝喊了过来，援朝二话不说，抓着摇把子，身子一晃就给摇了起来，一阵突突突的声音，再带着柴油发电机的黑烟，别说还真让援朝一下子给摇着了，就是一开始的黑烟把援朝弄的跟个黑鬼一样。 第166章 董大爷的情况 董大爷走到旁边的配电柜，把两个电闸一推，就听“咣当”一声，紧接着灯就亮了。 再看走廊里，也是一片光亮。四个人出了配电室。 董大爷带着长海他们继续往里面深入，越往里走，房间就变得多了，还有一些岔路，但是他们没有去检查。 走廊里还摆放着一些空箱子跟沙袋，走了大约能有两千米，走廊到头了，但是出现了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董大爷带着他们走了下去，还是一个大铁门，董大爷又拿出来钥匙打开了大门。 进了门，董大爷在旁边的墙上找到电闸推了上去，里面的灯亮了，这是一个挺大的空间，约莫能有一千多平米，四边有三个岔路口，不知道延伸到哪，还有六个房间，房间有射击孔。 长海看董大爷有点累了，招呼着董大爷。 “董大爷，咱们在这休息一下吧，您也喘口气” 董大爷点点头，四个人找了一个墙边坐下，董大爷接过长海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问道“小子，你是咋怀疑上我的？” 长海笑了一下说“跟我可没关系，是我爷爷把您给看破的，他让我留意着您一点，后来我爷爷找人查了您，就查到您参加中山陵哭陵事件后，您就没了消息了，就是这样”至于蒋小勇趴他家墙根的事儿，长海没说，太下贱，丢人！ 董大爷点点头说“当年我看不惯光头的所作所为，哭陵事件之后就给我安排了一个闲职，一气之下我就隐姓埋名来到东北，你大娘就是辽东人，这个地方是我的一个老部下当年来东北收编土匪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后来他们也败了，他就带着一些部下在这躲了起来，他在被围剿之前把这个工事的图纸还有钥匙托人给了我，解放后我来过一次，这里的东西我也拿出来了一些，给他剩下的部下分了，可是谁想到他们中间有些人贼心不死，还想着反攻，一直在这守着，想利用这里的物资拉队伍，这次非逼我带他们进来，我没答应，他们就把我给绑了，事情就是这样” 长海点着头认同董大爷的说法，长海劝道“董大爷，咱们这次出去，您该拿的就拿着，剩下的您就报告给政府吧，我看您也是个有良心的人，与其这样担惊受怕，还不如一了百了” 董大爷苦笑着说“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也想报告政府，可是这样我之前的身份就会暴露，解放以后，这个运动那个运动的，大爷现在的日子挺舒心，我还想多活几年啊。” 抗美插话说“大爷，那还不容易，回头我们去报告给政府不就得了！您放心，政府给的好处我们都给您，我们就要个荣誉就行” 董大爷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说“这样也行，我啥都不要，我就在里面哪点金子，把眼下的难关过了就行，我也不想声张，政府真有啥表彰，奖励的都归你们，全当我报答您们救我的情了” 援朝四下溜达看着，在一个房间门口，这货拿着斧头，又是一斧头给门锁砸开了，进去一看，射击孔一挺日本92式重机枪，俗称“野鸡脖子”架在射击孔哪里，屋里还有两挺96式轻机枪，俗称“歪把子” 援朝抱起来一把“歪把子”检查着，还有一些弹药箱，援朝放下机枪，一脚一个的把弹药箱踢开，都是子弹，踢第三个箱子的时候，援朝欣喜如狂，一箱子手雷，还是小鬼子97式手雷，就是那种拉掉安全梢还得再磕一下的那种。 援朝背着一挺歪把子，一个胳膊夹着一箱子子弹，一个胳膊夹着一箱子手雷跑了出来。 长海对他玩手榴弹，心里都产生阴影了，但是这个时候备一些武器还是很有必要的，援朝看长海没说啥，就把手雷捡出来，往背包里，衣服兜里装，但凡身上能装得下的地方他都装，长海和抗美一人也装了三四个。 董大爷又揭开衣服，从内衣里撕开一个口袋，拿出来一张已经发黄的图纸，这就是这个地下工事的地图。 长海仔细的看着，董大爷解释说“咱们现在在二层，下面还有一层，下面那层才是物资得存放地，从现在开始再往里走就要加小心，里面岔路很多，一旦走差了，在往外走就不好找了” 三个人点头应着，正说着，援朝就说“别说话，好像有人来了” 几个人都是一惊，长海用手势安抚他们安静，小心，他悄默声的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从大铁门的观察口看，正是之前那八九个人。 只不过这几个人正在挨个房间踹门搜查着，嘴里还都骂骂咧咧。 长海把大铁门从里面锁上，然后回到董大爷这里。 “董大爷，是之前绑你的那帮人，您说咋办？” 董大爷想了想“这帮不知死活的王八蛋，能挡一阵就挡一阵，找机会把他们困住再抓” 援朝虎了吧唧的说“小海，你去把门打开，我他妈一顿机枪外加香瓜手雷，给他们都炸成饺子馅” 董大爷赶紧阻止你“孩子，你还小，少遭杀业，抓住他们你们也立功不是” 其实长海的想法也是就把他们在这里全部放倒。省得以后麻烦。可是董大爷这么说，他也不敢说啥。 董大爷起身，带着他们一起从左边的通道走了进去，长海留了个心眼，在中间的通道和右面的通道留了一些脚印，然后又在这个大厅里，胡乱的在地上的灰尘上踩了一些脚印。 跟着董大爷再往里走，就不是那么好走了，倒不是路不好，而是岔路太多，路也不直，七扭八拐的。 董大爷走一段就要把地图拿出来看一看，有时候还要返回去重走。 长海他们三人彻底是没有方向感了，只能是跟着董大爷转。 长海故意落在后面，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指南针，记下方位，然后在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了记号。 长海始终留了一个心眼儿，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是值得信赖的，这个董大爷讲的未必可靠，还有很多疑点值得怀疑。 第167章 金条，宝贝! 长海三人跟着董大爷走着，抗美看了看长海，长海冲着抗美眨眨眼，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就明白了。 援朝玩的可欢实了，手里拎着斧头，遇到门就砸，还别说还真有几个房间里有一些物资，但是都是些被服，设备，零件之类的东西。食品黄金则没看到。 大约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四个人又来到一处楼梯口。 董大爷又拿出来钥匙插进锁孔，但是这次却没打开。 董大爷瞬间脑袋上就冒汗了，援朝虎了吧唧上去摆弄了一会儿也不行。 长海接着过去摆弄，钥匙能转动，就是门打不开。 长海看了看门的结构，从兜里掏出来两个手雷，然后挂在门另一侧的门合页上，然后指挥他们沿楼梯上去，藏好后，长海让援朝再扔一颗手雷引爆这两颗。 就听两声爆响，铁门的合页处炸开了一个二十多公分的门缝。 援朝跑上去，在一个屋子里找了一根铁棍，插进门缝，生生别开能够一人进出的缝。 四个人从门缝里钻进去，长海让他们先进去找配电室，把电送上，他在这里把门收拾一下，防止那帮人们能很方便的跟进来。 其实长海是在这里用手雷做了两道机关，一是防止身后的那帮人，二一个防着董大爷。 这层是单独供电的，在门口一百多米处就是配电室，也是单独发的发电机组，送上电。 这层跟上一层差不多，岔路也很多，并且房间也多了。 援朝砸开几个房间，这回这些个房间里要比上一层强上不少，有粮食，但是无一例外的都酶化了。 抗美一阵惋惜，这要是没坏，能吃该多好呀！ 跟着董大爷走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路很宽，空间也很高，单单就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空间，里面有一个四米多高的大铁。 董大爷挺兴奋，赶紧跑过去又从怀里拿出来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还是一样，门没开。 援朝一看，从兜里掏出来几个手雷就要学着长海的操作去炸。 长海拦住他，然后跟他一起过去，就看长海把钥匙拔出来，然后做出推门的架势，看看援朝，两个人一起用力，门嘎吱吱的开了！ 董大爷老脸通红，满头是汗，长海看了一眼董大爷，啥话都没讲，就进了里面。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仓库，一排排的弹药箱子排在里面，还有山炮，野炮，还有汽车。 弹药箱子上还有一些枪支，长海打开几个箱子，在一个箱子里发现是一箱子鬼子产的手枪，长海拿了一把出来，然后喊着董大爷。 “董大爷，您也拿一把防身用”董大爷应着声接了过来，然后把枪别在后腰上。 董大爷没有满哪寻么，直直的奔着仓库后面去了，长海跟着他也走了过去。 仓库后面还是一个大铁门，门上面还有观察孔跟射击孔。 在后面有两堆盖着苫布四四方方的物品，董大爷一把揭开苫布，里面是一个个木头箱子，董大爷打开一个，里面黄澄澄的全是金条。 董大爷眼睛一亮，赶紧抓起来几根就往自己怀里揣。 长海没有理他，旁边得那一堆要比这堆至少大两三倍，长海揭开苫布，里面也是木头箱子，只不过有大有小 长海打开一个，里面是一条条用红纸包着得现大洋，再打开一个，全都是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还有玉石，宝石。 长海心想“我擦！前世就在影视作品里或者小说里见过听过，也没啥感觉，现在自己亲眼看见确实很震撼” 长海再回头看董大爷，这老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鬼子的帆布包，正往里装金条呢。 一包子金条，董大爷咬牙切齿的也没背起来，太重了。 倒出来一半，勉强背在身上。回身跟长海说“小子！你们也装一些，剩下的交给政府，我不说没人知道” 长海答应着，回身喊援朝和抗美，援朝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好几盒小鬼子的罐头，来到长海跟前，都没看金条一眼，献宝似的把罐头递给长海。 “小海，吃点罐头，这么长时间了补充补充” 说完就用匕首戳开一个罐头，一股子腥臭味传了出来，时间太长了，要不然后期小鬼子的这些玩意儿也不是啥好东西。 援朝一闻赶紧把手里剩下的几盒都给扔了，嘟嘟囔囔的说“妈的！我以为这玩意儿放个几十年都没问题呢”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几包压缩饼干递给援朝和抗美，却没有给董大爷。 董大爷正拖着一包金条往外走，也没注意到他们。 抗美又给了援朝一个水壶，然后跟援朝说“去看住董大爷，注意安全” 援朝从小到大，对于他姐和长海的命令从来都是无条件执行，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两人是他最值得信赖的。 援朝三口两口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又从抗美手里把另一块压缩饼干抢过来，拿着水壶就去看着董大爷去了。 长海和抗美对视一眼，长海开始了他的操作。 一共能有七八十箱金条，长海收了二十来箱，古董，金银首饰，现大洋的箱子，长海收了七八十箱。 这也就是分分钟的事了，抗美还觉得很神奇。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援朝大喊“快来，老逼登要跑” 紧接着就是两声爆炸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阵机枪突突突的声音。 长海和抗美赶紧跑过去，援朝正端着歪把子朝着大铁门外一个劲儿的突突。 而外面也有人朝他们里面开枪还击。长海拉着援朝往回跑。 三个人躲在一堆弹药箱子后面，这时就听董大爷跟他们喊。 “小海，今天你们就留在这吧，本来就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儿，这是对你们的惩罚，要不我只对付姓杜的一伙人就可以了，可你们却跟来了，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听他接着喊“田三儿，给我往里扔毒气弹，熏死他们，然后里面的宝贝都是咱们的” 长海一听不好，拉着抗美和援朝赶紧往后面跑。 这时就看抗美，再翻背包，然后从背包里拿出来三个防毒面具。 抗美一边给他们一边说，我刚才翻箱子找到的，我觉得这玩意儿带着回去坐摩托车不冻脑袋就给装包里了。 长海憋不住笑了，我这傻媳妇儿真是个宝贝呀。 第168章 炮轰仓库 三人带上防毒面具，长海又跑去后面的大门找到一个配电箱，胡乱的把里面的电闸推上，推到第三个，就看大门上面的四个风机开始嗡嗡响的转动起来。 援朝一个劲儿的搬弹药箱子，还有金条箱子，做了一个掩体，又和抗美一起拖了一架94式山炮架在掩体里。 长海跑回来，三人一起一人一挺机枪，就这配置，再加上这里面的物资，三个人顶上个把月没问题。 没一会儿仓库里的毒气就排的差不多了，但是三人也没掉以轻心，防毒面具还戴着。 一直等了将近三个小时，就听大铁门嘎吱嘎吱的慢慢的开了。 一共五个人，都戴着防毒面具，就听有人说话“董长官，他们应该都毒死了吧？” “加点小心，这三个小崽子鬼着呢”明显是董大爷的声音。 长海拍拍援朝，援朝马上心领神会，一拉94式山炮的拉火绳，就听“轰”的一声。 紧接着就听到了哀嚎声，94式山炮可以平射，射击角度从负十度到正四十五度。 炮弹是直冲着大铁门去的，当场炸躺下两个人，董大爷和田三儿外加另一个人反应快，扑在旁边的一堆破苫布堆里。 援朝来神了，装弹，调角度，拉线一气呵成。他们平时训练这都是基本操作，每年还有实弹训练呢，别说他们了，这个时期就连村里的民兵训练这都是基操，还有高射炮，甚至野炮呢。 抗美和长海也没闲着，王八犊子，毒气弹都他妈敢用，打死你们都不解恨，架着机枪一个劲儿的突突。 一直给这三人逼到墙角，由于有弹药箱子堆挡着，再加上怕引起殉爆。长海和抗美就停止了开枪。 可是援朝没停，炮弹不能直接炸到你们，但是可以埋了你们。 援朝调好炮口角度，对着董大爷他们藏身的角落上方，一气放了四五炮。 从顶棚掉下来的混凝土，石块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一开始还有哀嚎声，后来就没了，只剩下哼哼的动静了。 长海感觉差不多了，走出掩体，悄悄的接近董大爷他们。 援朝跟在后面，他还不放心，又扔了两颗手榴弹。 这回连他妈的哼哼声都没了，仓库里乌烟瘴气，所幸排风机好使，烟尘逐渐排了出去。 三个人一起来到墙角这里，一堆混凝土乱石头，堆了一大片。 董大爷身上压着一个人，另一个人已经没动静啦，应该是让援朝后来扔的手榴弹炸死的。 董大爷还有气，看样是挨炮轰的时候拉着身上的这个人做的掩护。 “董大爷，说说吧，咋回事儿” 长海蹲下，拿枪指着董大爷问他。 援朝上去把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拉开，董大爷自己爬了起来，靠在墙上坐着。 “小子，我认了，给我个痛快吧，已经是这个结果了，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有一点出入而已，他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我收拢的，想着趁机起事，年景不好，先前分给他们的黄金物资都用完了，要想重新进这里必须我跟那个姓杜的一起用钥匙打开，可是杜麻子有二心，再加上又让你们盯上了，都是天意，本来还得感谢你，你在门上下的机关把杜麻子给炸死了，现在看我也得死在你们手里。也挺好！” 董大爷语无伦次的说着，长海也听了个大概，抗美觉得应该把董大爷给带出去，交给政府，还能有个奖励啥的。 于是抗美过去就要给董大爷检查伤势，包扎一下。 抗美刚到董大爷跟前，长海刚喊出“别过去”就看董大爷从后腰拔出来一把枪，直接就顶在抗美眼前。 董大爷的脸上阴险一笑，勾动扳机，就听“嘎达”一声。 枪里没子弹，这把枪还是长海之前扔给他的，长海给他之前就检查了枪里，所以给董大爷的时候就是一把没子弹的枪。 抗美反应过来，身子一退，抬脚就把董大爷的枪给踹飞了。 就看抗美抡起两条大长腿，十二路谭腿，对着董大爷从头到尾踢了个遍。 长海和援朝在后面都看傻了，“这是我媳妇儿吗”“这是我亲姐吗” 不是这是母老虎呀！被踹完的董大爷都没人形了，身子一歪就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子一抖一抖的，嘴里的血一股股的往外吐。 抗美拍拍腿，转身拉着长海和援朝就说一个字“走” 长海转身又跑到董大爷跟前，从他怀里摸了摸，把之前的那张图纸找了出来。 董大爷此时已经没了动静，长海也没管他，把图纸揣进怀里。 抗美和援朝要按原路回去，长海却拽住了他俩。 “你俩傻啦！这个仓库里连汽车都有，咱们还用走吗？开车出去多好呀！” 抗美和援朝这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个汽车从哪里开出去啊？ 长海来到仓库的后大门，一通摆弄，还别说当年的小鬼子这玩意儿还挺先进，这个大门竟然是电动的，从里面就能控制，从外面却需要钥匙。这就是为啥他们刚进来的时候长海看董大爷用钥匙没好使，而他和援朝用力一推门就开的原因，时间长了没通电，门当然就是开的呗。 大门开了，三个人上了一台车，长海和援朝还骨碌上去一桶油。 长海摆弄了能有半个小时，终于打着火了，开着车直接就出了仓库。 地下的通道虽说能跑汽车，可是由于不熟地形，再加上还有岔路啥的，长海他们开车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开了出去，这还是仗着那张图纸。 出洞口依然是一个天然的山洞，他们进入工事的时候是晚上，出来的时候还是晚上，长海看看表，半夜十一点多。 于是三人就在山洞里面生上篝火，等着天亮再下山。 抗美又拿出她那个神奇小包袱，烙饼，馒头，还有酱肉，罐头，水果摆了一圈。跟露营似滴。 捡柴火回来的援朝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来就吃。 三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吃完东西，上了汽车驾驶室，三人互相依着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三人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长海发动汽车出了山洞。 山上白雪皑皑，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依稀能分辨出来以前的车道，就是雪太厚了，车上有防滑链，长海给车轮绑上。 一直开了能有一个小时，卡车终于不堪重负窝在了雪窝子里。 第169章 交给政府 三人弃车步行，长海拿出指南针，确认好方位，带着抗美和援朝朝山下走去。 步行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处村庄，打听到村部，拿出介绍信，说他们是进山找人，迷了路。 东北人还是热情的，尤其是这样的深浅山里，只要是你来路正当别说吃顿饭，住个个把星期都不是事儿，招待长海他们吃了午饭，又安排一辆马车送他们去他们下车的穆棱车站。 这个村子离他们进山的地方很近，马车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他们藏摩托车的那个路口。 长海给了车老板几盒烟还有几斤全国粮票。车老板很高兴。 三个人找到摩托车，长海和援朝换班连着踹了四十分钟都没踹着，生了一堆火，好容易烤热了才打着火。 三个人骑着边三轮，一路风驰电掣的往牡丹江赶。 下午三点半，牡丹江造纸厂刘书记办公室里。 刘书记在听完长海他们的讲述后，表情很丰富，又喜悦，又沮丧。 能不沮丧吗，他们厂完全有能力自己把这些物资弄到厂里。可是谁敢这么干？不要脑袋啦！ 刘书记挂电话联系了市局，并且跟市政府进行了报告。 没用上二十分钟，刘书记办公室里陆陆续续的就来了很多人。 刘书记介绍了长海他们，市局的崔局长，还有王副市长乐的脸都抽筋了。 市政府和市局派人，造纸厂配合，多少也得让人家沾点不是。 三人坐着吉普车又往工事的地方去了，车上长海和抗美一人手里一个松仁小肚，援朝自己抱着一只熏鸡啃。这都是领导特意安排的。并且还是牡丹江老字号正阳楼的特色。 长海带他们到了他们下山时候的那个村子，村子叫西沟村，村长姓刘，看到来的全是大领导，刘村长都蒙了，这可咋招待呀。 领导们也不停留，安排人征集周围村子里的牛马车，爬犁以及民兵，配合政府连夜进山。 长海他们感觉能有七八百人跟着他们往山上走。 崔局长和王副市长跟长海坐在一辆牛车上，长海一边带路一边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路过陷住卡车的雪窝子，长海还特意跟领导请求，能不能把这辆卡车送给西沟村。王副市长都没用想就点头同意了，赶着牛车刘村长就差给长海跪下磕头了，他现在都后悔咋不多留长海他们多吃几顿饭呀，就吃了一顿饭，安排了一辆马车，人家还给烟给粮票。 这要是多吃几顿，是不是还能多给几辆车？想的真美？ 人们打着手电筒的，举着火把的，跟一条火龙一样往山上走，多数人都不清楚政府这是干什么！为啥大晚上的进山。 再往山里走的路就能好走一些了，因为有长海他们开车出来压成的车印。 长海他们开车从山洞出来用了一个多小时，可是他们足足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才走到山洞口。 崔局长在洞口做了部署，进入工事的全部是警察及政府工作人员，并且全是党员。 民兵，以及村民由乡镇村领导组织，在洞口等待。 安排完毕，长海又将图纸交给了王副市长。王副市长看完又交给了崔局长。 长海他们在前面带路，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仓库。 望着仓库里面的物资，这群人都愣了。尤其是这些金条，珠宝首饰，文玩宝石。 这些人哪见过这么多东西，崔局长跟王副市长请示“领导，这可不是咱们能处理的，是不是得通报驻军呀，这里还有毒气弹呢” 王副市长沉思了一会儿说“是呀！真不是咱们能处理的，老崔你安排人通知驻军，我派人往省里报” 长海简单的把地上死的那几个人得情况说了一遍，就说他们是土匪残余。其他的没讲。 按照图纸的标注，这样的仓库还有两个，王副市长留了个心眼，安排人去找剩下的仓库，又安排人找其他地方，但凡能用得上的先拉一批回去。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但是武器，军火，黄金和珠宝文物却没敢动，这要是揪出来可是要命的。 长海他们没啥事儿了，但是也不能走，于是他们三人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歇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部队来人了，长海感觉能有一个营的兵力。 并且还是开着车上来的，不得不感叹咱们军队的实力，一宿的功夫就能修出来一条路。 王副市长一晚上拉了几台卡车，还有二三十牛车的物资下了山，大部分都是棉衣，布匹，棉花之类的物资。 军队全面接管了，长海他们也没啥事儿，简单的跟军队交接一下，长海跟着政府的人就下山回了市里。 造纸厂连夜拖了两台卡车回厂，还有一卡车的汽油跟柴油。 造纸厂好吃好喝好招待的留长海他们住了一个多礼拜。 最后军方以及黑省联合给辽省以及军区通报表扬长海他们，百分之八九十一个一等功是跑不了啦。 长海最后打听到，这个工事里拉出来的物资竟然足足运了一个礼拜。除了那些黄金，珠宝文物，还有其他的矿产品，各种金属，武器弹药，林林种种好几十样。 长海有点后悔，在里面多待几天就好了，是不是还能多划拉一些物资。 长海他们再待下去也没有啥用，跟几个领导打了招呼就准备回家去了。 市里，造纸厂给长海他们拿了很多土特产，西沟村的村长特意赶着马车过来，送给长海一只野生梅花鹿，还有一麻袋的蘑菇，木耳这类的山货。 刘书记安排厂里去沈阳送货的列车送他们，到了沈阳他们再买票回家，这样还能少遭点罪。 牡丹江造纸厂主要生产卷烟纸，沈阳卷烟厂也是他们的供货。所以很方便。 给他们送上车，长海跟他们告了别，跟车去了沈阳。 等他们到了沈阳长海却发了愁，这一堆东西可咋拿呀？ 要是他跟抗美还好说，收进空间完事儿。这不是还有援朝吗！ 跟援朝坦白？说自己有空间！这货一旦来神产生好奇心能把长海卸了研究，再说了，就他成天跟孙小欠哪个大喇叭在一起说不定哪天说秃噜嘴，这不就全暴露了吗。 三个人在货场正发愁呢，就听有人喊他们。 长海跟着声音看，好嘛！正愁没有胶，天上掉下个粘豆包。 他们副科长李大个子在一个车厢门口一手拉着门把手，身子探在外面，冲他们招手呢。 长海赶紧跑过去跟他汇合，原来他们厂现在往外送的产品，除了特殊产品有要求以外，其他普通产品都送到沈阳，然后再由需求方自己过来提货。李大个子负责短途押运工作，所以经常跑沈阳。 第170章 炕塌了! 李大个子帮着长海他们把东西拿到车厢上，这回好了，连回家的车票都省了。 抗美拿了几包土特产分给李大个子和他徒弟刘春生。李大个子还挺高兴。 晚上六点多长海他们到了厂里，没了边三轮，援朝又把处里的小三轮车骑了出来，驮着长海和抗美回了家。 一家人看到他们回来，都很惊喜，两个妈和小白给他们张罗饭菜。 三个小崽子抱着长海和抗美要好吃的，老爷子抱着小重孙女儿问着一些关心的话。 长娟两口子还有王尚友帮着收拾他们带回来的土特产。 长海把人家送的烟酒糖茶之类的东西分给了老爷子，王尚友跟李老四。 剩下的副食品跟蘑菇，木耳还有一只鹿交给了两个妈，这只鹿是扒了皮去了头蹄下水的，两个妈只需要分解开就行。 老爷子屋里，三个小崽子一人半拉松仁小肚坐在炕角吃着。 长海他们坐在炕桌边上吃着饭，两个妈用长海拿回来的熏肉炒的白菜木耳，还有炒鸡蛋，晚上他们吃的炖酸菜。主食是两和面馒头。 屋里除了几个小孩就剩老爷子抱着小瑶瑶了。剩下的人都在厨房收拾鹿，分拣蘑菇。 让长海没想到的是，老爷子对他们这次去冒险的经过了如指掌，都不用他讲。 “老董头他老伴前天就没影了，应该是被抓走了，两个儿子到没啥问题，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他亲生的，老大甚至还是他偷的。这个老王八犊子，死的不冤。” 抗美看见援朝的背包一直在身上背着，就伸手让他放下来，援朝不干。 抗美来了脾气，姐弟俩撕吧起来，架不住抗美的天然压制属性，最终给背包夺了下来。 抗美一掂量，我擦！很有分量，打开一看，抗美哭笑不得，满满一背包的小鬼子的手雷，援朝就这样背了一路给背回来的。 援朝赶紧把背包抱在怀里，饭也不吃了，就怕别人给抢走。 最后老爷子做主，援朝愿意留着就留着吧，援朝这才有了笑模样儿，继续啃馒头。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来几根金条给老爷子看，老爷子拿在手里端详半天。 “这都是老金沟产的黄金呀，你们拿点就拿点吧，以后用到正地方就行” 长海把五根金条转手又给了援朝，援朝接过来看都没看，顺手就揣兜里，继续吃饭，吃完了饭援朝赶紧跑出去，拉着白小白就回自己屋。 长海也没待多长时间，反正都回来了，有啥话白天有的是时间讲。跟李老爷子告了别，两口子回自己小院去了。 抗美进了屋，里外门窗全部检查一遍，都给插上，门帘子，窗帘全都拉上。 拉着长海就上炕，长海还很激动，看来媳妇儿比他急呀。 两口子坐在炕上，抗美跟长海说“赶紧的！拿出来呀！” 长海一听，马上开始解裤腰带，抗美嗔怒的拍了他一下。 “想啥呢？你那玩意儿有啥看的，从小看到大，我说的是空间里的东西” 长海很沮丧，但是媳妇儿说的有道理，小时候他媳妇儿就研究过，还弹过呢，有啥可看的！ 长海意念一动，陆陆续续的把金条全放了出来，抗美拿着金条，从炕头摆到炕梢。 还没摆到一半呢，炕塌了，太沉了。这还有七八十箱金银首饰，文玩古董，宝石现大洋没拿出来。 长海赶紧跑外屋地把炉子还有灶坑里的火给灭了，他们不在家，平时老爷子没事儿就挨个屋给他们烧炕。 屋里不能待了，全是烟，长海也不敢埋怨抗美，收了金条。领着抗美又回到四合院。 两个妈收拾山货，李老爷子，王援朝还有李老四就在厨房摆上桌子又喝了起来，三个小崽子和小瑶瑶被长娟领着回屋睡觉去了。援朝和白小白的屋里早就关灯了。 “妈！你帮我把小白姐出嫁的那个屋子收拾一下呗，我屋的炕塌啦，屋里全是烟，住不了啦” 长海求着他妈，张静秋抬头看看他，徐慧娟在旁边乐着说“小瘪犊子，你俩就不能轻点折腾，炕都折腾塌啦！” 李老四拿着酒杯说“小海，你俩这是去了趟长白山遇到老神仙教你俩神功了吧，这威力可不小，有时间教教我呗” 长海红着脸冲他挥挥手，两个妈捂着嘴一边偷着乐一边往外走，去给他们收拾屋子。 抗美也造了一个大红脸，跟着两个妈跑了出去，收拾屋子，再烧炕得一段时间，王尚友招呼长海坐下再一起喝杯酒。 男人在一起就那么回事儿，喝上酒，有酒遮脸啥尴尬不尴尬的。 桌上的几个人都知道长海这次去是咋回事，长海也就不用避讳。 “爷爷，这次人家说要给我请功，弄不好还是一等功，您说我要还是不要？” 老爷子白了他一眼“废话，差点没命，凭啥不要！你们走了我就后悔，不给你们三个一等功，我去中央找他们去” 老爷子还急眼了，长海赶紧说“我想着我倒是无所谓，我想让抗美去医学院学医，她现在是护士，我感觉当个大夫更好不是” 老爷子还没说话，王尚友一拍桌子说了声“好，就这么安排，当年我就想让她学医，但是中专没这专业，这次补上挺好！” 老爷子也点头答应了，但是有一个问题，长海和援朝这个一等功好办，因为他们保卫处双重管理，还隶属于市局二处，所以他们可以走公安系统的荣誉体系，可是抗美就不行了，他就是个护士，普通群众是没有一等功这一说的。 老爷子最后说“没关系，档案里留个底，给个见义勇为积极分子的称号，不影响推荐上学，提干就行” 几个人觉得老爷子说的也对，长海又犯愁了，他现在的级别是二级办事员，二十级。 要是凭着一等功再升就是副科级，他们科正副科长齐全，再说了他还不想当官，主要是年纪小，他想苟着混下去，到了八十年代改开的时候再说。 王尚友明白他的心理，跟他说“先把级别提上去再说，你们科长大老姜也不能当一辈子科长不是？等他升了或者调走你再接任不就完了，至于厂领导那面我去协调” 对于老丈杆子的安排长海很满意，只要是能悄默声，平平安安的混过这十几年就行。 第171章 分金条 第二天上午，长海两口子还有援朝收拾着长海屋里的东西。 把东西物品全搬到另一个屋里，又把炕给扒了，然后跟李大娘借了一个小推车，把炕石板，黄土这些东西给运到院里。 李大娘的大儿子李家康在建筑公司上班，原来是学徒，去年成手当了瓦匠，现在一是因为冬天没啥活，二是跟其他企业厂矿一样的原因也放假了，听说长海要垒炕就跑过来帮忙。 收拾妥当，砌炕道，和黄土，垒炕石板，李老爷子把小瑶瑶哄睡觉了，也跑过来帮忙。 三个小崽子也不闲着，帮忙烧开水，冬天和黄土得用热水，李老爷子借了一把铡刀切着从供销社弄来的稻草和麻（这是和进黄土里面防止炕面开裂的） 李家康的手艺不错，炕道砌的挺规矩，炕石板垒的也板正，炕面黄土抹的也平乎。 反正是忙活了大半天，长海招待李家康在家吃的午饭，垒完了炕，李家康要走，长海又拿了一袋子能有十斤白面，还有一条子熏肉送给他。 李家康说啥也不要，啥家庭啊！这玩意儿就算再以前那也是金贵东西，长海一阵极限拉扯，一直给送到他家，放到他家桌上就跑了。 炕垒好了，剩下的就是生火把炕烤干，这活三个小崽子最喜欢。 长海给他们准备好了地瓜，土豆，还有开好口的板栗，三个小崽子一边生火一边烤地瓜，土豆。 长海和抗美商量着拿出来一部分金条，给长辈和援朝，长娟他们分一下，不为别的，就算是散财集福吧。 晚上吃饭前，长海把家里人都召集在老爷子屋里。 抗美拿了一个布包，挺沉的，长海开始简单把自己这趟出去的事儿讲了。 然后从抗美手里拿过来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 金灿灿，黄澄澄得一包“大黄鱼”家里人都傻了，除了李老爷子。 长海按家庭分配，王尚友和徐慧娟二十根，张静秋二十根，李老爷子二十根，李老四和长娟十根，援朝和白小白十根，之前给他的五根不算全当援朝的劳务费了。 全是“大黄鱼”一根312.5克的，因为这玩意儿是按照旧制16两算的，一两31.25克，“大黄鱼”一根十两，“小黄鱼”一根一两，长海收的全是大黄鱼。 因为每个家庭都有，所以也就没谁推脱，老爷子无所谓，请老爷子的经历啥玩意儿没见过？援朝也无所谓，可白小白却紧张的直冒汗，混几辈子的它也没见过送金条玩的呀，昨天晚上援朝就跟扔石头块一样扔给她五根，吓得她一宿都不敢睡觉，今天娘家干弟弟又给十根，干啥呀？不让人活啦！ 白小白拿着金条，一股脑儿的塞给干妈张静秋，张静秋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同意帮她保管，啥时候要再给她。 众人赶紧把金条收拾起来，这时三个小崽子跑了进来。 看着一屋子大人神神秘秘的，小红红掐着腰指着他们问。 “你们背着我们干啥啦？是不是有好吃的不给我们？” 一屋子人看着站在门口的三只“小花猫”都乐了，长娟逗他们说“对！就是背着你们，我们都吃好吃的啦，你们太能吃，就不给你们，尤其是你” 小红红信以为真来火了，顶着一张吃烤地瓜造的小花脸，趴在门框上就哭。 小乐乐看她哭也憋着一抽一抽的，只有东升小朋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在认真的抠着手里的板栗皮，抠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啃一点。 李老爷子心疼的把小红红和小乐乐揽在怀里，抱上炕，一边给他们擦眼泪一边安慰他们说“你大姐骗你们的，我们大人商量事呢，家里好吃的不都先让你们吃了吗” 一顿哄呀，两个妈还有长娟可不惯他们，转身去收拾饭菜去了，白小白拉着援朝跑回自己屋去拿另外五根金条给张静秋，要不今晚她还得睡不着。 抗美和长海还有李老四在炕上逗着小瑶瑶玩，王尚友在老爷子屋里寻摸有啥好酒适合今天晚上喝。反正是全家人各干各的，倒是很和谐。吃饭的时候老爷子很严肃的告诉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千万不能把金条的事儿说出去。 由于炕还没烧干，即使烧干了也得多烧几天，水汽都在屋子里，太潮了住不了人。 长海和抗美这几天就在小白出嫁前的屋子里住下了。 抗美请了一个月的假，离上班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决定到了时间再去上班，平时在她们急诊科，累的跟狗一样，难得有这么个时间休息一下。 长海把他想让抗美去学医的想法跟抗美讲了，抗美没反对也没显得多高兴，按抗美从小的理想，她想当兵，还是上阵杀敌那种，可是现如今都和平了，愿望破灭了，干啥工作就那么回事儿。 这天，王尚友亲自领家里来了几个公安警察还有几个军官。 这帮人看见老爷子先给老爷子敬了礼，然后找了长海，抗美还有援朝询问他们这趟去牡丹江的经过。 长海回答着他们的问话，但是随着他们的问话，长海越来越感觉不太对劲儿，这咋一个劲儿的往怀疑我们是特务的路上带呀！ 啥叫你们为啥特意跑去西沟工事群那里！啥叫我们如何知道哪里有工事群？ 之前不都说了吗，那是跟踪董大爷才去到那里的。 最后长海急眼了站起来转身就走。对于他们的问话一个字都不说。开玩笑，这是我自己家，大不了鱼死网破。 其中一个军官站起来厉声呵斥“于长海现在我们是代表政府，国家对你进行问话，请你配合” 长海来了脾气“去你妈的，你拿啥大xx吓唬小孩子，还代表政府国家，我还代表人民呢，对于你们的问题去黑省查去，当时公安，军方都有笔录，懒得跟你们废话，滚犊子” 这也就是长海敢这么说话，李老爷子也进来了，他都听到了。 “你们都给我滚蛋，让你们上级领导过来跟我对话，我倒要看看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么干” 老爷子就差掏枪了，这帮人也知道李老爷子，但是没想到这个老爷子能这么护犊子。 其中一个年轻的军人还要跟老爷子掰扯掰扯，结果让旁边的人给拽走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就是他们政治生涯结束的时候。 第172章 以退为进 这帮军官跟警察走后，老爷子气的脸色通红，王尚友莫名其妙的挨了老爷子一顿臭骂。 第二天，整个江海胡同热闹翻天了，从胡同口一直到老爷子的四合院，全是当兵的军官还有警察。 可是四合院倒好，从早上该上班的走了以后，就没开过门。 有那不知死的咣咣咣的去敲门，结果从门里直接飞出来一块破砖头子。 昨天来做笔录的两个军官，领章，帽徽都被摘了，来一波领导指着他们骂一顿，来一波骂一顿。 两个妈看不过去，中午回来把他们都让在长海家的院里，屋里进不去，还生火烘屋子呢，全是水汽跟黄土稻草味。 直到下午，应该是来了位大区的领导，年纪也不小，冲着四合院喊，老爷子这才给开了门。 就算这样都没让进屋，就在院子里，老爷子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小肖，你来干啥？当说客？拉倒吧，我一个解甲归田的没用老头劳动不了您的大驾，请回吧。” 这位姓肖的领导也有点不好意思。 “老连长，我这不是来给您赔礼道歉了吗！那两个军官我们一定严肃处理，您有啥要求尽管提” 李老爷子情绪有点缓和，转身问长海。 “孙子，你说有啥要求，尽管说，咱有理！” 长海抽抽着脸，这咋还把球传给我啦，我哪有啥资格，豁出去了，只要别有这么多破事儿烦我就行，太显眼啦！ “首长！我是当事人……”长海还没说完。这位首长赶紧打断他。 “老连长，这就是振山的儿子吗？哎呀我滴妈呀，是好样的！” 李老爷子不乐意的说“别扯那里根愣，让孩子说完” 长海继续说“首长，我不想为难组织，但是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受冤枉，既然组织有怀疑，那么我现在就把我的态度表明，这次的事情就全当没有发生过，啥功不功的我们也不要了，免得组织上为难，还有昨天的那两位首长请不要为难他们。我想他们可能也是代表了组织的意思，这就是我的态度，以后请不要打扰我们家的生活” 长海说完，转身回屋了，李老爷子一愣，然后眼神突然一亮，紧接着就说“老肖，我这一大家子人口，也不方便招待你，请回吧，我孙子说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现在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明天我就打报告，取消我的一切待遇。送客！” 李老爷子把手里的茶杯水往地上一泼，转身也回屋啦。进了屋老爷子就给长海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姓肖的首长立在当院子里“啥情况！这罪过大了，这老爷子可是无冕之王啊，把他得罪了，这事儿咋处理？本来人家就立了个天大的功劳，而且还是功臣后代，根正苗红，来了两个傻逼跟人家装大个儿，这要是哄不好就老爷子那些老战友不说给他穿小鞋了，脚都能给他剁下去。” 肖姓首长出了四合院的门，一群军官凑上来问。 “把昨天那两个王八蛋给我押起来，审审他们是咋想的？看看他们是不是混进我们队伍的敌人，他妈的！天漏啦！” 说完，出了胡同坐车就走了，那两个军官人都木了，被当兵的押上车带走了。其他人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陆陆续续的也都走了。 李老爷子屋里，老爷子用王尚友的卷烟器一边卷着烟一边夸长海。 “比你爹厉害，孙子，这步以退为进你是咋想的？我还想跟他们讨价还价呢，还是你这招高，到时候给的实惠更多，嘿嘿嘿！不愧是我孙子” 长海正给小瑶瑶换尿戒子呢，转头看看老头，疑惑的说。 “爷爷，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真不想要啥奖励，太扎眼了，我也没想到能闹成这么大的阵势，我就想着安安稳稳的过平淡的生活。” 老爷子此时觉得这个孙子更有觉悟，有想法啦。满眼都是喜欢。 换完尿戒子的小瑶瑶可能是舒服的，啃完小拳头的小嘴，在吐完一串泡泡后，“啊哇哎哇”的像是赞同长海的想法。 老爷子也放下手里的卷烟器，想了想说“是呀！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头我就给上面打报告，啥不啥功的咱家不稀罕了，咱不缺那玩意儿，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老爷子把调定了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跟王尚友还有两个妈把事情讲了一遍。 援朝无所谓，有吃有喝，自己媳妇儿过的好比啥都强，两个妈没啥感觉，儿子女婿把金灿灿的“大黄鱼”都弄回来了，还要啥啊！过犹不及！ 王尚友觉得挺遗憾，但是也无所谓，孩子优秀，家人平安比啥都强。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了几天，长海他们组又要出差了。 苏老爷子和苏永富过来送海货，还是两千多斤。 “小海，等你回来来苏爷家，苏爷带你去海上玩玩，咱们村弄了一条渔船，能自己去下网啦” 长海挺惊讶，苏永富解释了一下，原来石料现在很紧俏，他们送的石料好几个公社抢着要，后来跟拍卖竞价一样，一个公社为了定下这一冬天的石料，把一条打鱼海船作价给了他们村，还是机动船，价格也不高。而且附带所有手续。接手就能用。 长海挺高兴，苏爷偷着告诉他，这两千多斤海货就按两千斤算，剩下多的那二百来斤是给他们三人的，千万别露出去。 苏爷其实是怕每次他们回来，苏爷都要给他家送肉，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发现，这样混在大堆里，长海他们直接拿回家，就省了不少麻烦事儿。 这两千斤还是跟厂里一家一半，陈厂长也不知道从哪知道的长娟丈夫有路子能弄到粮食，于是就跟长海商量换回来的东西到时候由长海联系一起换成粮食。 长海也没在意，反正背地里都是老爷子联系的军方，肉是越多越好。至于用到了啥地方长海也能猜个大概，但是不能说而已。 长海也就答应了，二货三人组又一次踏上去往林区的火车。 第173章 意外的生意 上了车孙小欠一个劲儿的埋怨长海和援朝，说他俩不够哥们意思，去牡丹江这么有意思的事都不带他。 长海有点心虚，平时三个人关系铁的跟亲兄弟一样，结果发财的机会却给人家扔了，有点说不过去。 长海思前想后的，又找援朝商量了一下，其实找援朝商量也是白商量，从小到大都是长海说啥是啥。长海就图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长海把小欠拉到小黑屋，神秘的拿出来五根“大黄鱼”递给他。 “欠哥，别怪哥们儿没想着你，就这么个意思，但是有一点，藏好了，但凡你露出去一点风声，让我知道了，我死之前肯定先把你拉着垫背。” 孙小欠张着大嘴，大口的喘着气，结结巴巴的赌咒发誓。 “我孙小欠发誓，但凡以后我说出去一点今天的事儿，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结果这一路上，孙小欠就跟一个大内公公一样伺候着长海和援朝，而且还眉开眼笑的，但凡超过一个小时，两人没指使他干点啥，他就慌了，肯定跑过来问长海和援朝是不是自己有啥地方做的不好。 长海不厌其烦的劝他用不着这样，援朝倒是乐在其中。 孙小欠自己觉得长海没把他当外人，自己比他俩大，那就应该有个当哥的样。 “亲弟弟”给大哥五根“大黄鱼”开玩笑呢！亲兄弟有几个能做到的？五根！啥概念？解放前京城前门楼子跟前，整套的三进四合院也才要四根。 反正是但凡到了编组站，孙小欠都要跑下去，想尽办法的弄些好东西上来“孝敬”长海和援朝。 一直到了牙林，孙小欠这趟差领的粮票都花光了，兜里钱也所剩无几了。 长海依然是去杨书记家看望一下姨姥跟杨书记。 杨书记还是照常给他安排车，运海货去松林镇，并且告诉长海，收到野牲口肉，不好运的话直接去林场找场长，让他安排车，杨书记都已经打招呼了。 第二天，二货三人组带着海货去了孙叔家，到了孙叔家里，孙婶子赶紧跑去找姜喜军。 卸完了车，姜喜军急不可耐的拉着长海进屋。长海还挺纳闷，这是咋啦？ “小海，上次你拿的那个丝绸料子还能弄到吗？” 长海疑惑的说“能呀！我们市丝绸是特产，丝绸一厂跟我们厂紧挨着，平时关系都不错，咋滴，军哥，你还要呀！没问题，我回去就给你弄，回头找人给你捎过来” 姜喜军都快急出猴疮了。赶紧打住长海说“你是不知道，老毛子多喜欢你这玩意儿，上次的一块被面跟两块料子，被我老丈眼子换了二百斤面粉，外加五百斤苞米面。想给你写信，又不知道你们啥时候过来，怕弄两岔上，粮食我都给你们留着呢，这次你们都带走，再有就是商量一下以后咋用丝绸换东西的事儿” 长海一听“我擦！还有这好事？可是上次不是否决了吗，反正听听啥意思再说吧” 于是长海就说“军哥，那三块料子就是送给你的，至于你换了金山银山的跟我们没关系，你也别跟我撕吧，我说不要就不要，你说说嫂子她父亲是个啥想法” 姜喜军面露喜色，接着说“是这样的，我老丈人是这么想的，你把丝绸运来就行，他往外放货，边境线上千公里，现在跟对岸走货的人比比皆是，他就在家里往外放货，即使抓住顶翻天也就是个投机倒把，并没有参与走货，找找关系问题不大，至于如何交易也不用你操心，我老丈人在黑河铁路有关系，到时候直接把货给你送过来，只要你同意，下次你们过来，就能直接把货拉走，至于需要多少丝绸，我写信通知你，你看行不行？” 长海一听“军哥这老丈人不简单啊！这是要做大做强的意思啊，妈的有啥不行的，就是点丝绸料子的事儿呗，回去找找人，弄点计划外的都不算什么。而且也不用自己操心，送过来拉着货就走。上了火车就不怕啦，干了！” 孙小欠在旁边一个劲儿得捅咕长海“小海，犹豫啥呀！干啊！” 长海跟姜喜军点了点头，姜喜军又是喜笑颜开。 然后几个老爷们儿等着董亚菲过来，镇子上有人家办事情，董亚菲背着狗剩子，领着姜依娜去帮工去了，所谓的帮工说白了也算是帮工吧，更深的意思也是关系好的邻居朋友提前一天聚一聚，招待一下。 此时他们山里得生活条件没咋受到影响，毕竟自给自足，东北的浮夸情况不像关里那么严重，尤其是黑省还有他们蒙东地区，再说守着千里深山老林，还能饿到？ 即使是不让上山打猎，但是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还能往死里卡脖子呀？平时下个套子，弄点陷阱的抓点野鸡，兔子，狍子的，春天弄点野菜，草药，秋天弄些蘑菇木耳，松子榛子啥的，咋还不活人。 董亚菲帮完工就跑来了，长海拿了一包大白兔奶糖送给姜依娜小朋友，大白兔奶糖是五九年新出的产品，前身就是abc米耗子奶糖。 小丫头高兴的直蹦，能看出来他是多“喜欢”弟弟狗剩子，第一块奶糖就往狗剩子嘴里塞，狗剩子已经快两岁了，但是小嘴太小，小丫头就硬塞，弄的狗剩子嗷嗷叫唤，却不敢哭。 董亚菲拍了小丫头一巴掌，她就跑出去，抱着收拾饭菜的孙婶子诉苦去了。 董亚菲坐在炕上，又把姜喜军之前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就是商量按啥价格兑换的事儿。 亲是亲，财是财。关系再好生意就是生意，这是都要拿到明面上说清楚的。 长海盘算着自己找人从丝绸厂拿货得成本，上次他找丝绸厂供销科的关系买的，是按照市场凭票的零售价，就这普通料子合八元一米，而那种丝绸成品被面一块料子就要二十五块钱。 如果大量的那货，再从上头找找领导，或者直接拿粮食换，长海有信心普通料子能压到六块钱一米，被面十七八块钱就能拿下。 最后长海说了“亚菲嫂子，这么办吧，普通料子我按十五块钱一米给你，成品的被面我按三十五块钱给你，你们用等价值的粮食或者肉类跟我换，你看行不行？但是有一点粮食或者肉类的价格必须按咱们国内平价价格算。” 董亚菲合计了一下“上次它把三块料子捎给他爹，他爹料子一米换的粮食能合到二十六七块钱，哪块被面合到五十多块钱，这样算的话，去掉给走货人让的利，还有打点关系的费用，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所以董亚菲也没还价，直接就答应了。 有人好说了，这价格也太黑了，老几位，咱就别拔犟眼子啦！就是一个网文小说，话又说回来了，做这种生意利润不翻倍有啥意思？读读马克思的《资本论》。 第174章 吃席 事情定下来，孙婶子的饭菜也收拾利索了，狍子肉炖酸菜，酱炖胖头鱼里面还有粉条子，茄子干，土豆干，咸腊肉炖干豆角，萝卜酸菜芯蘸酱。 原本二货三人组还想着姜喜军能带他们去下套子，打野鸡兔子啥的，结果明天姜喜军家邻居办事情，就连孙叔老两口都得去参加。 这回好了，没啥心思了，敞开了喝呗，长海求孙婶子给孙小欠拿了一个“牛眼珠子”酒杯，就这都没给他倒满，孙小欠这回出息了，一杯不到一两的酒喝完没趴下，只不过满脸通红，就会在哪里傻乐。 姜依娜小朋友提前就吃完了饭，搂着狗剩子坐在炕角，看着孙小欠，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他爹身边，两只手捧起他爹的酒碗，冲着孙小欠说“欠叔你都赶不上俺们小孩” 就看姜依娜，说完话捧着酒碗咕咚咕咚的就是两口，姜喜军赶紧把酒碗夺下来，董亚菲上炕就把她给拽了下来，一巴掌拍她屁屁上，小丫头也不哭不闹，挣脱了他妈，一溜烟的跑院子里去了，狗剩子爬到炕沿含糊不清得喊着“姐姐” 这一溜操作，彻底给屋里人笑不活啦，孙小欠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还在那里张罗着再给他倒点酒，“小依娜敬我酒，我当叔的不能拉梭子” 援朝不惯着他，把自己的酒碗递给他，孙小欠就一口就出溜桌子底下去了。 把他弄到一边，谁也没管他，至少这次喝酒这货吃到菜了。 这回算是消停了，吃饭的时候长海把去牡丹江的事儿当别人的故事讲了出来。 孙叔和姜喜军没当回事儿，孙叔说“咱们蒙东这也有小鬼子当年修的工事，当年我二叔一家子就是被抓去修海拉尔的工事，结果一家五口，一个都没回来” 姜喜军接着说“当年我师傅带我打猎，也见到过一些废弃的工事，有的现在还成了炮手们休息过夜的地方呢，小海你说的工事里面有黄金这样的我是没听过，也没见过，不过你要是想要弄点金子的话到时很容易，额尔古纳河就产金子，他们鄂温克族就会淘金，平时就拿沙金出来换酒喝，我跟你嫂子结婚后给你嫂子打了一个金镯子就是用酒跟他们换的沙金打的” 长海一听，还有这好事儿啊，“军哥，咱不缺酒，有机会你领我们去长长见识呗” 姜喜军笑着说“没问题，但要做好心里准备，小欠兄弟就算了，你跟援朝还行，去他们部落没点酒量根本不好使” 这点长海不在乎，援朝更不用说了，长海的想法倒不是说他缺这点金子，空间里成吨的金条还有金银首饰，他还在乎这个。无非就是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索伦三部。 一顿中午饭一直吃到天落黑，除了放躺下的孙小欠，四个老爷们儿都没啥事儿。 晚上陆陆续续的就来人拉着爬犁，过来换海货，爬犁上都拉着野牲口肉。 长海，援朝还有姜喜军他们帮着孙叔过秤，装货。一顿忙活，两千多斤海货不到两个小时就全换出去了。 孙婶子把饭菜又热了热，孙叔又招呼他们再喝点透一透，并且告诉他们明天邀请他们去吃席。 长海有点不好意思，就想回绝，最后还是孙婶子定下来，一定要他们去。 孙小欠中间醒过来一次，孙婶子给他灌了一缸子蜂蜜水，这货又趴下了。 第二天一早，几个人先是把换过来的肉全装上牛车，孙叔还给他们多拿了好几十斤肉，长海也推脱不了，就收下了，每次换货孙叔大约能赚到六七百斤的肉，他也不瞒着长海，长海他们也不在乎，赚多少那是人家的能耐，自己那份不少就行呗。 临近中午，孙叔带着二货三人组去到这家办事情的人家。 孙婶子和董亚菲领着孩子早就去帮忙了，没想到的是姜喜军还是个执宾（负责接待的） 长海他们也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去写礼账哪里每人送了五毛钱礼金。 这就不少了，这个时代过年拿四个馒头就能走亲戚啦！ 姜喜军给他们安排了一张桌上，长海一看，还都认识，都是上一次一起去打熊罴的那帮子炮手。 这些人也认出来长海他们，而且都很热情，对长海他们三人他们都挺佩服，不说长海他们的能耐，单单就人家这哥们儿情谊就值得佩服，遇到危险没有拉梭子跑路的，都是不要命的往上冲，他们进山打猎就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关键的时候多一条命啊！要不说山里面跑山人都值得交往，重情重义，言而有信！ 一共摆了十二桌，结婚的也是一位老猎人的儿子。 办事这人家很热情，姜喜军特意带着婆家，娘家的长辈过来介绍认识，二货三人组经常来这里，基本上都混个脸熟，再加上上一次打熊罴，他们露了脸。这次能认识他们都觉得很荣幸。 从开始吃席，过来敬酒的人就没断过，长海和援朝倒是不打怵，孙小欠不行啊！这他妈能喝死他。 孙小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开始推了也就推了，总是不喝有点太装了吧，多少意思意思啊。 长海让跟着一群小崽子满哪乱跑的姜依娜去弄了一碗凉水。 孙小欠就端着这碗凉水应付着过来敬酒的人。 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才散了席，其实他们这是第一悠，这是流水席，一波吃完下一波再上菜接着吃。 其实东北所谓的“搂席”跟这种流水席有很大的关系，酒菜一上桌，人们就赶紧把酒菜装上，然后拿回家吃，这叫“搂席”其实这跟流水席的方式有关，“搂席”的本意跟出发点是好的，意思都是赶紧吃完或者赶紧把桌子让出来，好让下一悠过来赶礼的人早点上桌。 能来赶礼的都是本家关系好的亲戚朋友，都得互相照应着，早先本家对于这种行为不但不怪罪，反倒是还要心存感激，人们临走的时候本家还要说上一句“招待不周”一类的话。 长海他们由于陆陆续续的过来敬酒的人太多，所以一直吃到最后一悠。长海他们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啦。这成啥啦？有点不要脸了。但是本家却没觉得，反倒是感觉这顿席能请到长海他们很有面子。 第175章 拉虚脱的欠哥 长海他们吃完席，起身告辞，孙叔赶着牛车送他们，姜喜军还要当执宾，走不开就没送他们，反正该定的事情昨天都已经定下来了。 这一路可就看孙小欠的表演了，走不出三百米就要去拉一顿。 原来他为了不喝酒，还要装着能喝，让几个小孩给他偷摸的倒了七八碗凉水，人家一敬酒他就干一碗，至少是一大口。 长海也没留意他，还以为他一直是一碗凉水在那里影乎着呢。 这大冷天，七八碗井拔凉水下肚，再加上这两天吃的油水再大一点，啥好人能受得了啊。 最后拉的他都蹲不住了，一头戗雪壳子里拉。 这死冷寒天的，孙叔也没啥办法啊，只能是快点走赶紧送医院去。 长海想了个办法，让孙叔去近面点的人家买一个爬犁和一个水桶。孙叔拿着钱赶紧跑去找人家了。 还别说真买回来了，长海和援朝把孙小欠裤子一扒，给他坐在木头桶上，上面用大衣盖上，再把他连人带桶给绑到爬犁上，爬犁再栓在牛车后面。 这一套弄完，孙叔赶紧赶着牛车往城里跑，不得不说，孙叔赶车得技术，两个多小时的路孙叔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这还是冰雪路面。 先拉到林业局医院，找到大夫后，援朝和孙叔赶着牛车去车站卸货，留下长海带着孙小欠看病。 大夫都害怕了，体温四十度，还拉成这样！是不是疟疾呀？全院一顿防护，消毒，就连长海都给隔离啦。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了，不是疟疾，就是单纯的拉肚子，拉虚脱了。 各种吊瓶开了七八个，还别说这个时代的药真好用，扎上不到半小时就止住不拉了，其实也没啥可拉的，全是水。 孙叔和援朝卸完货特意跑过来看了一下，得知没事儿，孙叔才放心回家去了。临走还把爬犁拉走了，桶是不能要了，爬犁算借的，得还给人家。 孙小欠虚的都没有血色啦，嘴唇子漂白，长海出去在国营饭店买了一大饭盒子二米粥，还有卜留克咸菜，又从空间里拿了四五个咸鸭蛋，还有煮鸡蛋。 长海是预备着孙小欠有了精神头儿肯定要吃点啥啊。 半夜的时候，孙小欠回神了，喊着又饿又渴。援朝薅着他的脖领子就给他拽了起来，一缸子温乎的红糖水掐着他的脖子就给他灌了半缸子。 长海拿着大饭盒二米粥，跟填鸭似滴一勺接着一勺的往他嘴里塞二米粥，时不时的再配点咸菜，咸鸭蛋之类的。 饭菜都是放在暖气片上的，温度正好，一饭盒二米粥，加上两个咸鸭蛋两个煮鸡蛋，咸菜不算，没用上七八分钟就给孙小欠塞进去了。 孙小欠抻着脖子，揉着肚子，还一个劲儿的跟长海和援朝说着一些两肋插刀的感激话。 一直扎到半夜两点，开的药才扎完，这个点也回不去火车上了，三人再医院凑合一宿，第二天一早，在国营饭店吃完早饭才回的车厢上面。 虽说孙小欠没事儿了，但是还有点没精打采的，就昨天那么一顿折腾，眼窝都抠进去了，腮帮子也瘪了，本来孙小欠就瘦，这回更完了，感觉他的衣服都乱晃荡。 他们车皮还得装一天，明天上午才能离开，昨天卸肉的时候着急，孙叔和援朝就没把多出来的肉给分出来，今天长海和援朝就在后面车厢里，借了个秤重新分一下，如果是多个几十斤也就那么回事了，这次加上孙叔多给的能多出来二百多斤将近三百斤呢。 长海给孙小欠弄了两个水果罐头，几盒午餐肉，压缩饼干，还有一些糕点之类的东西，咋滴多少也得给补回来点呀！ 要不回去咋跟欠嫂交代，欠嫂哪里交代不过去，他们谁想过好了？这几个媳妇儿以岁数最大的长娟为首的“闺蜜”团有一个是好惹的吗？ 合着赶来的时候孙小欠伺候长海和援朝的那点情谊，回去的时候都还给他了。 又待了一天，第二天跟杨书记告了别，二货三人组就返程了。 几里咣当的跑了三天三宿多，终于到家了，还是老套路，陈厂长亲自迎接，这点东西可是金贵物资，必须领导亲自看着。 长海下了车没有直接找陈厂长说能用丝绸换粮食物资的事儿，他得回去跟王尚友，老爷子和李老四商量商量。 于是二货三人组把自己那份东西搬上小三轮车，援朝嘎吱嘎吱的蹬着他俩回了家。 多出来的肉分了三份，一人八十多斤，长海问孙小欠换不换粮食，孙小欠想了想，拿出来五十斤换成细粮，长海直接回家从空间里拿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送给了他。 欠嫂看着面无血色的孙小欠心疼坏了，赶紧收拾放被让他上炕躺着休息。 结果长海过来送粮食，跟欠嫂讲了欠哥是因为装逼喝凉水才造成这样的，欠嫂一听立马气的拿着笤梳疙瘩给欠哥就是一顿抽。 晚上欠哥两口子赌气，分批来长海家蹭饭，谁都不搭理谁。 闺蜜团商量着咋收拾二货三人组，长海跟王尚友，老爷子还有李老四把用丝绸换粮食物资的事儿讲了。 这事儿还得看老爷子的，老爷子同意，长海心里就有底，就算出了事儿有老爷子保着至少能留条命。 李老爷子不反对，能从老毛子手里再把物资弄回来，何乐不为呢！而且能解决上万人吃饭的大问题，再一个老爷子那面也能更加轻松不少。 王尚友很积极，马上就要去陈厂长家把这事给讲了，还是两个妈给他拦了下来。 李老四无所谓，这么大量，一次两次的对于他来说还行，时间长了可不行，太扎眼了，早晚出事儿，再说了回来的物资得先紧着老爷子那面，其次是造纸厂。 到时候他跟长海从中吃点渣渣就够了，不显山不露水的。 最后定下来，老爷子这面每次要计划的一半，价格上老爷子当场挂了个电话，定下来每米丝绸料子给长海他们提一块钱，成品料子每块提两块块钱，这就不少了，架不住量大呀。 长海决定造纸厂这块儿就按老爷子说的利润再加一倍。 倒不是长海不愿意多赚钱，他完全可以按照换回来物资再卖给老爷子支援的那里，还有也可以卖给造纸厂或者事更多的单位厂矿，可是真要是这么干了，麻烦事儿就多了。 你得用造纸厂的名义吧，你得用造纸厂的车皮不是，你用不用老爷子的能量给你保驾护航？ 就这利润已经很可观了，而且还得给杨书记那里留点好处，一旦有点情况，杨书记就能给处理了，还得借着人家的地盘呢！亲是亲财是财！ 第176章 丝绸换粮食 第二天，陈厂长办公室，长海和王尚友跟陈厂长汇报完能用丝绸换粮食的情况后。 陈厂长搂着长海“长海老弟！你可算是救了咱们厂呀，丝绸厂那面你放心，我跟他们都熟，价格不是问题，你们家老爷子那一块统一从咱们厂走账，这样还安全点” 长海在单位待了一天，期间陈厂长和姚书记商量了一下，通过关系从丝绸厂拿到了计划外产品。 普通料子五块五一米，成品料子十五块钱一块。现在就等着姜喜军那边来信，造纸厂就开始采购。 因为刚出差回来，二货三人组有休假，长海就在家待着。 李老爷子新添了爱好，胡同邻居陈大爷是一位手艺很高的传统老木匠，李老爷子就成了陈大爷的“关门弟子”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堆刨子，斧头，锯子，反正是林林种种一大堆，还有一堆木料，这是李老四给他拉回来的。 老爷子说，从现在开始就给小红红打家具，攒嫁妆。给小红红和小乐乐他俩美的不要不要的，成天围着老爷子转。 小瑶瑶现在会爬了，小东升成天在炕上看着她，防止妹妹掉炕底下，结果就是没看住，掉炕底下两次。 老爷子在炕沿上做了一个挡板，按上合页，拉锁。没人的时候就把挡板翻上来，这才让人放心。 长海在家待了三天，又上了四天班，姜喜军的信终于到了。 现在姜喜军老丈人一共准备了四十吨粮食，全是面粉，老毛子特产。还有五吨猪肉。 信里面说的，现在国内白面从一毛七到两毛六不等，就按两毛钱算，猪肉七毛六到八毛五，就按八毛钱算。 所以这批货的总价就是两万四千块钱，按照长海给他的价格普通料子一米十五块钱，成品料子三十五块钱。他需要一千米普通料子，剩下的全要成品料子，按价格应该是二百五十七块成品料子。 长海赶紧去找陈厂长，陈厂长立马和姚书记找人去丝绸厂采购，结果丝绸厂也不要钱，让他们按价格给他们粮食就行。 这样更好，老爷子得到消息，亲自来到造纸厂，陈厂长和姚书记赶紧热情接待。 两下一碰头，最后决定，也别给长海提多少钱，动了钱就犯毛病，就按所有粮食物资的一成给长海他们，至于长海需要打点那个方面那是他的事儿。 陈厂长很高兴，采购价一共才九千多块钱，而换回来的粮食确是价值两万四千块钱。这也太合适了。还有啥成品料子二百五十七块，凑整就给他们二百六十块。这样就是九千四百块钱。 关键是换回来的是白面和猪肉，拿出一半来再换成粗粮，粮食紧张的问题就彻底解决。过年的时候还能给职工改善一下。 长海在家还没待够，陈厂长找铁路关系，就给他们二货三人组特别安排了一趟差，并且王尚友跟车。 二货三人组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王尚友上了车，王尚友讹了长海三十块钱，以及所有这次长海领的全国粮票。 这一路上王尚友瘦驴拉硬屎，带着二货三人组吃了一路的国营饭店。长海心都在滴血呀。这老逼登，可算是放飞自我了。看样这一年多是给他憋坏了。 到了牙林林业局，长海没有直接去联系姜喜军，而是和王尚友先去找了杨书记。 把情况跟杨书记一说，杨书记都惊到了，他们林业局就有自己的铁路货场，长海想利用他们的货场跟仓库进行交易。 长海许诺每次交易给他们林业局留下半成的粮食和肉类。 杨书记一个人也拿不准，找了他们班子成员商量了一次，但是他没说粮食是怎么来的，只是说这些粮食有一部分是军方的。 结果他们局长都没考虑就答应了，半成粮食跟肉类那也是几吨粮食呀，能解决大问题的。 得到杨书记的答复，长海和王尚友去了松林镇姜喜军家。 没想到的是，姜喜军的老丈人也在，老爷子中文名叫董廖夫。看模样就是老毛子，但是一张嘴一口纯正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粮食和肉类全都运过来，放在孙叔找的一个仓库里。 长海和王尚友跟廖夫大爷讲了，以后可以把货物直接运到林业局货场仓库。 廖夫大爷说“这次比较匆忙，所以弄到的货不是很多，下次至少是这次的一倍还要多” 其实长海也明白，人家一开始心里也没底，但是能有这个魄力就已经很难得。看来这位廖夫大爷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长海找林场场长给杨书记挂了个电话，杨书记让林场派车把这批粮食直接运到他们货场，在货场，长海和廖夫大爷完成了交接。 给杨书记留下答应给他们的两吨面粉还有五百斤猪肉，二货三人组和王尚友押着剩下的粮食启程回家。 装货的车厢是经过伪装的，上面还是压的木材。 一路上提心吊胆，放飞自我的王尚友也没再嘚瑟，老老实实的在车上瞅着。 终于到家了，造纸厂储木场，车皮一进来，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当兵的给围上了。 原来是老爷子亲自带兵过来接货，厂里面也重视，班子成员全到场，二货三人组和王尚友一开始吓的都没敢下车，援朝虎逼叨叨的拿着两枚手雷要下车跟人家拼命。 让王尚友两脚给踹一边生闷气去了，他们听到老爷子的声音这才把心放肚子里。 下车，交接，老爷子带来的当兵的很利落的把白面和两吨猪肉没一会儿就扔上车车，并且码的整整齐齐。把给丝绸厂的粮食留下，就准备走。 陈厂长和姚书记一商量，把另外半吨猪肉也给了老爷子，算是支援国家吧。 老爷子很江湖的跟他俩握了握手，然后带着车就走了，长海求了一台厂里的车把他们应得的两吨白面还有五百斤猪肉运到保卫处小仓库。剩下的就是厂里的，他们就不管了。 回到家里，长海把孙小欠和援朝喊在他自己房间里。 “这些粮食和猪肉，你们俩每人有两成，你俩啥意思？要钱还是要东西” 长海征求他俩的意见，援朝无所谓，平时兜里比脸都干净，每个月除了交给两个妈里的生活费，剩下的全给了白小白，就连长海额外给他的都算上，反正要花钱他就找长海或者抗美去要，自己家的钱从来不掏。长海两口子也不跟他计较。平时也就抽个烟啥的，也没有恶习。 孙小欠喘着粗气，他没想到这还有他的份，他就以为这是为了解决厂里的问题才办的事情。 别看才两成份子，四百斤面粉，一百斤猪肉，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小钱，长海说的可不是按粮站平价的价格，那是李老四黑市的价格。 孙小欠也打听过，白面现货都已经炒到正常价格的四到五倍，猪肉更离谱，由于要还债，市场更是很长时间没有猪肉，黑市价格达到正常价格的七八倍都不止。 这些粮食和猪肉要是出手换成钱能有一千多块钱。 孙小欠也挠头，长海看他拿不定主意，于是就说，要不这么办得了，给你俩每人一千块钱，你俩留十斤猪肉，五十斤白面得了。你们看行不行？ 孙小欠和援朝一个劲儿的点头同意，有啥不行的。就拿孙小欠来说，上次长海给他的五十斤大米和五十斤白面，他拿了一半给他爹妈还有他哥送回去，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长海装着去拿钱，去别的屋里从空间拿了两千块钱回来分给他俩。 然后长海看天色还早，蹬上自行车去了防空洞，李老四看到他，马上明白咋回事，赶紧安排人找车，李老四和长海带着车去了保卫科小仓库，都没用别人，他俩自己装的车。 这可得赶紧运走，夜长梦多，把这些粮食和肉送到防空洞，安排人看好。 长海把孙小欠和援朝的那份留了出来，自己又拿了二十斤猪肉还有一百斤白面。 长海和李老四一人驮着一部分回了家，把孙小欠那部分路过他家的时候扔给他，剩下的全都拿回家。 援朝那份在援朝眼前亮了一下，然后就全交给两个妈。 “妈，我想吃肉滋啦酸菜馅饺子”长海臭不要脸的跟自己妈还有丈母娘点上菜了。 “我看你像肉滋啦！有点东西不够你嘚瑟的，饭都做好了，想吃明天滴。一天天提心吊胆的” 两个妈你一句我一句的给他怼的没话了。白小白拉着抗美过来找长海。 把他两口子拽到她屋里，从兜里把一千块钱给拿出来，递给长海。 “小海，这钱我跟援朝不能要，出差那是援朝的本职工作，跟你干那是他应该的，你们是兄弟，哪能要钱，你赶紧把钱收起来” 长海拿着钱，转身去了外屋地，回头问白小白“小白姐，你屋里可不暖和呀，我看炉子不太旺，正好这些钱扔进去炉子就旺了，我帮你给扔进去了昂” 白小白和抗美一听赶紧跑出来拦着他，抗美把钱抢过来塞进白小白兜里，回身又送给长海一个“小麻花” “小白姐，咱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大姑姐，你是我大姑姐，从小海哥那里论援朝是他姐夫，从援朝那里论长海又是他姐夫，你要是把这钱还给他，这不就是生分了吗，揣起来！” 长海都懵逼了，啥从哪论的，这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换亲呢，再说下去成近亲结婚了。 白小白急的直哭，援朝进来喊他们吃饭，看见他媳妇儿掉眼泪还以为出啥事儿，在看见他姐往小白兜里塞钱才明白咋回事儿。 “你就安心揣这，咱们一分钱不花，需要花钱就找他俩要” 抗美气的一个小擒拿就给援朝背过去。 “瘪犊子玩意儿，你再自己买东西不掏钱，找我跟你姐夫要钱，你看我卸不卸你膀子，人家铁公鸡还能掉点锈，你是瓷公鸡，一点渣都不掉，二分钱冰棍你都找你姐夫拿钱，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小白给你零花钱你是一分不花，第二个月再给小白。从小你就抠，长大了变本加厉是不是……” 完犊操滴，援朝是彻底把他姐的火给勾起来了。长海和白小白一顿拉扯才把这姐弟俩给拉开。 援朝赌气囊塞的挨着门框站着。 “我还不是怕小海瞎折腾，到时候连个过河钱都没有，我给你俩兜底吗” “去你奶奶个腿的兜底，你就不望着你姐夫点好，再一个从今以后我在听你喊你姐夫叫小海，我就卸你嘎拉哈，要不叫姐夫，要不叫小海哥。听见没有？” 援朝跟蚊子一样的动静说了一句“听见了” 抗美拉着长海出了门，回头又跟白小白说“小白姐，这王八犊子要是跟你犯毛病你就跟我说，我治不死他” 援朝吓得一哆嗦，他爹揍他他是怕挨揍，抗美要揍他他是打灵魂深处的害怕，也不知道啥原因，要不双胞胎，咋是抗美先出来的呢。 吃饭的时候，李老爷子情绪很高，还给长海和援朝倒了一杯酒，说了些国家要感谢他们，他们为国家做了贡献之类的话。 长海突然有了他妈的投机倒把，走私货物也很高大上的感觉。 长海心里也挣扎了“我现在干的这些事情，抓到了哪块都够喂枪子儿，可是没有自己做的这些事儿，造纸厂不好过，老爷子那面更难。真是一面佛一面魔” 第二天王尚友拉着长海和援朝，顺路喊了孙小欠一起去了厂里。 还是在陈厂长办公室，陈厂长还是搂着长海“老弟！辛苦你啦！解决大问题了。丝绸厂那面也很高兴，答应我们只要是我们要货，肯定全力以赴，厂里决定，于长海同志兼任厂团委副书记，关系还是留在保卫处，级别为正科级，王援朝，孙向前同志，级别提到二十级，为二级办事员” 长海一听，脑瓜子嗡嗡滴！王尚友你个老逼登，不是说好了你给我顶住吗？我他妈还不想当官。这倒好，一下子跨好几级，成了正科级。我他妈才十九岁。全系统也没有这个岁数的正科级干部吧！ 王尚友也蒙圈了，长海的想法，他和陈厂长私下里在小酒馆都说了，这咋厂里又变卦了呢。 陈厂长可能看出来他们的意思，于是就说“长海你的心思你老丈人都跟我说过，但是你给厂里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厂里不能一点表示没有，但是级别跟岗位挂钩，给你个团委副书记，就是给你个级别待遇，你以前该干啥还干啥，厂里也不公示，只是在团委留档” 长海这才舒了口气，孙小欠和援朝却很乐呵，自己待遇上去了，又有吹牛逼的资本了，虽说没有长海这个正科级牛，但是就这个岁数能当上二级办事员，也就大学生能办到吧，可你找找，有他妈十九岁二十岁的大学生吗？ 第177章 抗美学医 陈厂长还特批了一些汽油给长海，这回边三轮又能出去兜风了。 二货三人组出了陈厂长办公室，搭肩挎膀的一脸的喜气洋洋。 一路上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三个傻逼都跟人家打招呼。遇到熟悉的人还得聊上一会儿。 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孙小欠的老相好，厂播音员黄晶晶。 自从她主动跟孙小欠分了以后，就没主动找过孙小欠，欠哥也反醒过味，自己都结婚了，扯啥蛋！扯大发了，蛋都能扯掉。 黄晶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搭个上了厂宣传部新来的副部长，结果人家有老婆，而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后来在厂里闹的沸沸扬扬，副部长夫人来厂里闹的全厂都知道黄晶晶跑破鞋的事情。 所以她要提广播站站长的事情因为这顿闹也泡汤了。 黄晶晶所幸也看开了，只要是谁能给我实惠跟谁还不是一样。 二货三人组在厂里是红人，这回碰上了咋滴也得拉拉关系不是。 “哟！孙向前，有啥好事啊，这么高兴？” 黄晶晶跟孙小欠打着招呼，也不知道是人家叫他孙小欠他都习惯了，自己大名忘了。还是单纯的不想跟黄晶晶有瓜葛。孙小欠根本没反应。 给黄晶晶弄的还挺尴尬，长海能看出来孙小欠是不想搭个她，脚步明显快了不少。 三个人很快就走远了，黄晶晶有点失落的看着孙小欠的背影，好好的一个金龟婿让她放跑了，且不说人家现在在厂里多有出息，单单人家爹是厂班子成员，孙小欠妥妥的“衙内”呀！自己当个广播站站长就跟他爹放个屁一样的容易。 要不说这种豁出去的女人很可怕，此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既然做不成你媳妇儿，那我就当你小妈！ 二货三人组有三天假，长海突然想起来老苏爷他们村不是买了一条打鱼船吗。 征求了孙小欠和援朝的意见，两个人都要跟着去船上看看。 晚上在家吃饭，孙小欠两口子也过来蹭饭，李老爷子通知长海和抗美，抗美学医的事情办好了，不用脱产上学，以函授的形式学习。 长海和援朝的一等功，老爷子到底是给摁住了，不是说不要了，而是长海的话提醒了他，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让上面觉得欠了他们，这比给啥奖励都强。 那两个过来问话的军官，也处理了，转业都没捞到，按复员处理的。 长海和家里人说了，准备去找苏爷爷去海上玩玩。 老爷子，王尚友还有两个妈，没一个同意的，大冬天的去海上？开啥玩笑！危不危险不说，能给你冻啦啦尿。这个冷可不是他们去山里打猎的那个冷，在海上，寒风刺骨，还没有啥取暖的方式，顶翻天也就一个煤炉子。你在山里打猎冷大发了可以多生几堆篝火，在船上你烧啥？除非把船点着。 老爷子很严厉的禁止他们去，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 二货三人组也没脾气，老老实实的听话，比啥都强，回头给他们仨来上一顿老中青男女混合群殴，犯不上！ 抗美对于学医没啥感觉，平时她在急诊科啥病情没见过，多多少少都会一些诊断，开药的本事，并且这个年代只要你愿意学，人家也愿意教。 抗美决定学外科，两个妈却想让她学妇科或者儿科，家里以后生孩子，或者孩子生病方便不是。但是拗不过抗美，从小到大都这样。 在家待了三天，长海跟着老爷子做木匠活，老爷子的手艺真是一言难尽，准备做一对樟木箱子，结果做了一个月，最后做了一个搓衣板。 反正是李老四弄回来的木材，长海看了，百分之九十五都得当柴火烧。剩下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三个小崽子手里的两个陀螺，一块搓衣板，再加上为了小瑶瑶不掉下炕做的那块挡板。 老爷子自己忙活着，长海拿着一根“小黄鱼”用锤子在旁边“捶捶打打” 长海想给抗美做一个金手镯，过年的时候当礼物送给她，其实长海空间里有一堆现成的金首饰，但是自己做的不是更有意义吗！ 李老爷子一边干活一边骂他“败家玩意儿，多大家业有你这么遭败的？没事儿拿金条玩，王八犊子！你就不能用纸在下面垫上吗？你拿挫挫下来的都是金子呀！” 长海觉得老爷子说的对，找了张报纸垫在金条下面，继续捶捶打打。 忙活了一天多，金镯子终于做好了，长海是凭着上一世手工短视频的印象做的，还别说，至少比老爷子的手艺强，抗美戴上很喜欢，就是造价太高。一根“小黄鱼”31.25克，长海做完，顶天能有20克。 挫下来的金粉，老爷子都给收了起来，做个戒子富富有余。 终于上班了，厂里虽说还是实行两班制，但是由于长海他们弄回来的粮食和肉，上班的积极性就不一样。来上班最起码能吃饱，有的职工还能拿回家一些食堂打的饭菜。 中午长海在他们食堂吃饭，援朝打完饭就跑去找媳妇儿白小白一起吃。 保卫处食堂要比厂里其他食堂好一点，一是他们食堂人少，再一个，厂里因为二货三人组的功劳照顾他们，给他们批了不少细粮还有猪肉，苏爷现在给他们不光送菜，还送鱼之类的海货。 所以保卫处食堂的饭菜要丰富很多，不少别的车间，分厂的职工也会找关系过来打饭，王尚友明令禁止，老虎嘴里夺食。胆子不小。 长海打了两块煎的咸鲅鱼，一碗土豆丝汤，两个两和面馒头。 这饭菜在这个时候，放到一些困难家庭，赶上过节了。 吃完饭，长海和孙小欠继续在厂里巡逻，援朝基本上不用想指不上了。下班前你是看不到他，一下午就在白小白车间替媳妇儿干活呢。 长海惦记着蒋小勇的奶奶，于是去了料场，还别说蒋奶奶还真在，老太太明显精神头好了不少，蒋小勇现在在李老四那里，李老四挺喜欢这个有眼力见儿的半大小子，每个月不光是给钱给粮，衣服裤子鞋子都管了，还给他弄了辆自行车，方便他来回跑。 现在蒋小勇领着一群半大小子，活跃在全市各个黑市交易地点，甚至县方都安排了人，就是为了收集各个市场的情报，以及物资行情。 李老四通过他们汇总回来的消息，再调整手里的物资，别说有了他们，李老四的效益增加了很多。 第178章 两个媳妇儿怀孕了 蒋奶奶看见长海差点给长海跪下，老太太现在其实用不着过来扒树皮补贴家用了。 蒋小勇每个月赚的钱养活家绰绰有余，李老四又不亏待他，一般的工人家庭都赶不上蒋小勇。 蒋奶奶家里以前真的给长海立了一个长生牌位，现在又多了一个李老四的。 老太太经常来扒树皮，一是在家待不住，二来就是想能经常碰到长海好感谢他。 长海被老太太的热情给吓到了，赶紧和孙小欠跑了。 晚上下班，保卫处食堂发东西，长海去看立马乐了，原来是水缫蛹，一问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丝绸厂跟他们合作的这次，也尝到甜头，为了拉关系，给他们造纸厂送了一批水缫蛹，这玩意儿以前不值钱，五分钱一铁锹，经过缫丝处理过的茧蛹，味道总是不如新鲜茧蛹。 有点条件的家庭能买到新鲜茧蛹谁吃这玩意儿啊。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这玩意儿却成了好东西，再不济也是高蛋白呀，七个蛹就能赶上一个鸡蛋的营养（作者小时候，大人说的） 丝绸厂现在对这玩意儿管理的也挺严，但凡这个时候能吃的东西管理的都严。 厂里把大部分留给了各个食堂，给他们保卫处多分了一些， 王尚友和李焕新一商量，凡事保卫处以及下属分厂，附属企业的保卫科的职工，都过来领茧蛹子。 这玩意儿回家炒一下，还是很香的，但是大部分家庭不能这么干，一个月三两油，炒了它，还过不过日子！但是这玩意儿炖个白菜豆腐啥的别有一番滋味，而且白菜还容易烂糊。煮熟了撒上盐，腌上一阵子入了味也不错。 王尚友拎着长海和援朝的那份，骑车回家了，虽说陈厂长给长海批了汽油，但是长海还是舍不得用。 援朝和白小白人家两口子一台车下班，孙小欠更不用说，从来都是欠嫂骑车带着他，而且他还是坐在前大梁上面。长海就说欠嫂纯纯有毛病，自己还没生孩子呢，先把自己男人当儿子养。 长海的自行车早就给他姐了，人家抗美自己有车子。现在走到职工医院抗美弄不好都到家了。 长海只能两条腿走回家，回头去李老四那里再寻摸一台自行车，新车子倒不是买不起，别说自行车，就他一空间的金子，买坦克都够，也不是没有自行车票，别忘了李老四靠啥起家的。 长海只是单纯的不想太张扬，这个年代一家有一台自行车那就很不容易了，你们家条件是好，但也不能这么显摆不是。 那就有人说了，边三轮都骑了，还怕再买一台新自行车？ 两回事儿，那不是单位给的奖励吗！再说了现在不是不骑了吗！ 晚上吃饭前长海把要求跟李老四说了，让李老四给他划拉一台能骑就行的自行车，上牌照啥的长海自己办。 李老爷子听完来了精神，这些日子老爷子祸祸完那堆木材后，李老四后期的供应还没到位，老爷子没事儿就去物资回收站去溜达，找一些他感觉有兴趣的东西买回去研究。 他们街道的这个回收站还是张静秋他们供销社下属的。所以老爷子成天在这里溜达也没人管，但凡他看上的，也都是象征性的收点本钱让他拿走。 老爷子听长海要弄个自行车，他来了主意，回收站里他发现有几台很破旧的废自行车，他还问过回收站，这几台车还是建国前的老物件，是他们收拾一间废旧仓库找出来的。 老爷子让长海克服一个礼拜，到时候他送长海一辆。 长海心里不托底，这老头现在在家待的都魔怔了。 一桌人正研究自行车呢，抗美端着一盘炒茧蛹子一边走一边干呕。 长海立马紧张起来，赶紧过去接过菜盘子，抗美一转身就跑出去吐。 张静秋也跟了出去，徐慧娟在外屋地一个劲儿的乐，一群人的关注点都在抗美那里呢，白小白这时候也捂着嘴跑出去吐，徐慧娟一愣神，紧跟着笑的跟朵花一样跟着也跑了出去。 都不用去医院，王尚友和长海就会把脉，传统武术世家，多多少少都会一点。 不出意外，抗美和白小白都怀孕了，全家人这就跟炸了锅一样。 两个妈一个劲儿问她俩啥感觉，想吃啥？哪里不舒服。 老爷子乐的抱着三个小崽子和小瑶瑶挨个亲，王尚友和李老四在老爷子屋里四处寻摸好酒。 长海给抗美号完脉就剩下傻乐，援朝凑在两个妈，抗美和白小白还有长娟围成的小圈子外，急的乱蹦。 一大家子人晚饭都忘了吃，王尚友找了一大顿也没找到好酒，老爷子也没跟以前一样骂他，而且把手一挥“走！今个儿高兴，咱们荣陞园饭庄，小海掏钱！” 本来长海挺激动，老爷子最后一句长海掏钱他又破防了。 全家老爷们儿外加三个小崽子，收拾完，老爷子领着去了荣陞园饭庄。 女同志们的关注点跟他们老爷们不在一条线上，就都没去，对了还有援朝这个“老婆迷”也没去。 一顿饭没花多少钱，但酒钱花了长海三十多，酒票还是李老四拿的。就这王尚友偷摸的还藏了两瓶洋河大曲。 老爷子挺高兴，家里第四辈人接连不断的添丁进口，别管姓啥，都是一家人，这就是家族兴旺的体现。 咱们国人就是这样，啥叫发家？“添丁进口”“买房子置地”这叫发家，从古到今这是刻在基因上的民族传承。 一顿饭除了长海其他人吃的都是心满意足，长海倒不是因为花钱的原因，他是担心抗美，这顿饭钱算个啥，一天三顿，天天吃他也吃得起。 长海赶紧回了家，两个妈和长娟吃完饭还是拉着抗美和白小白聊呢，援朝在院子里直蹦高，两个妈连饭桌子都没捡。 援朝看他们回来，可算是盼到救星了，拉着长海进了屋，先把桌子收拾了，刚收拾完，援朝二话不说直接把白小白抱起来就回了屋。 长海也不管了，刚要去抱抗美，结果让抗美一脚给踹一边去，抗美自己下了炕，低着头拉着长海的衣袖回自己家的小院去了。 两个妈在后面急的喊“记住喽，别瞎扯淡，明天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第179章 怀孕后的待遇 第二天上午，老王家和老于家，加上李老爷子翘首以盼的都在紧张的等待抗美和白小白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长海中午抽时间跑回来告诉他们确诊了，都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 两个妈在供销社里，两个人两对胳膊互相扶着，乐的都掉眼泪。 老爷子得到消息，让长海去弄一些贡品酒之类的，去于振山的坟上告祭一下。 后来老爷子想了想，要跟长海一起去，张静秋请了假，回家看着小崽子们，这回好，转过年用不上秋天，家里至少又添两个小崽子，快成幼儿园了。 于振山的坟前，李老爷子坐在小马扎上，絮絮叨叨的讲着家里的事儿，长海在旁边摆着贡品。这个年代不兴烧香，烧纸，也没地方买。即使有，你要是烧了，让人发现那就是大搞封建迷信活动。 老爷子念叨了一通，长海也念叨了一阵子，老爷子很满意。 完事儿后，老爷子心情很舒畅，长海陪着他在烈士山上看着山下的景色。 老爷子无限感慨的跟长海说“孩子，爷爷这辈子值呀！参加革命，有幸看到了新社会，还有你们这一大家人，积德啦！……” 老爷子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说，长海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不要被现在的社会情况抱有不满情绪。 长海当然理解，任何社会，任何时代都有不尽如人意的情况，但是只要社会在向前发展，民族团结有向心力，那就是一个有发展的时代。 陪着老爷子在山上转悠一圈，把老爷子送回家，长海火急火燎的又跑去职工医院陪抗美。 这回不用说人家援朝老婆迷，长海有过之无不及，白大褂都穿上在急诊室帮着干活呢。 孙小欠得知消息后，坐不住了，就他那看欠嫂的眼神都让人慎得慌，倒不是说埋怨欠嫂的那种，用他们科大圣二圣他俩的话讲“看欠哥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当场就把欠嫂摁桌子上办了” 能不急吗，要说单是抗美，或者是白小白一个人怀孕还好说，这倒好两人一起，单单孙小欠和欠嫂没动静，本来孙小欠他俩扯犊子就早，结果这事儿落后了。 下了班，孙小欠和穆秀兰两口子急三火四的回了家，进了屋就再没出来过。 抗美和白小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待遇跟小瑶瑶有一拼，长海也管不了那么多，偷摸的空间里的蔬菜水果，副食品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倒腾，谁能想到，东北大冬天的抗美和白小白和四个小崽子们，一人抱着半拉西瓜，在炕上啃，炕上还有葡萄，橘子，苹果，干果等等一堆好吃的。 三个小崽子和“无齿的小瑶瑶”这回可搂着啦！小红红和小乐乐跟仓鼠一样，白小白抱着小东升喂，抗美刮着果泥喂小瑶瑶。 饭菜也是紧着她俩的口味做，白小白活了二十来年，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坐在炕上想一想就哭，然后再乐，快成精神病了。 抗美一个劲儿的安慰她，给两个妈吓得也过来安慰她，告诫她哭对孩子不好，小白一听赶紧抹掉眼泪，抱着张静秋就笑，可是一边笑还是一边掉眼泪，更像精神病人。这就叫“原来幸福也能让你掉眼泪” 小红红和小乐乐除了有好吃的可以混以外，他俩有点着急，怀孕竟然是这么好的事情啊！但是咋样才能怀孕呢？ 不知死的两个小崽子，挨个问！最后让两个妈摁着一顿五指山压顶（腚）才消停。 长海和援朝陪着各自媳妇儿的日子很快结束了，又要出差去牙林，这次姜喜军要的货比上一次翻了一倍还要多，而且还有苏爷他们村的海货需要带过去。 王尚友依然跟车，他不放心，虽说二货三人组就战斗力来说已经算是他们厂的天花板。但是毕竟年龄，经验，阅历在那里摆着。 一路平安的到了牙林，这次杨书记亲自派人接待的他们，只要是他们需要什么，尽量满足。 由于货比较多，长海他们没去松林镇，孙叔也是带着提前准备好的肉类来林业局货场跟长海他们交换的，王尚友装大个，请孙叔和姜喜军去国营饭店喝了一顿，算账的时候长海拉着抗美特意提前跑了。 王尚友没办法只能把孙小欠兜里的钱和票给搜刮过来，勉强结了账。 姜喜军的反馈，丝绸料子很抢手，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也只能做到现在这个规模。 长海觉得这样就挺好，两方面都能承受。 姜喜军老丈人的意思是想长期合作，即使是夏天也可以做。 长海做不了主，他得回去跟厂领导汇报，毕竟他们厂夏天没有采购计划。车皮到时候得申请。这是他办不到的。 这次给林业局留下的比上次多一倍多，林业局班子成员很重视，临近过年，物资紧张，这回好了，手里有好几吨面粉，上千斤猪肉，彻底算是解决问题了。 装好车，做了伪装，列车满载着众人的期盼回到了造纸厂。 还跟上次一样，军车早就等着，都不用造纸厂的装卸工，一群大兵霹雳扑喽的爬上车，分工明确，过秤的过秤，码垛的码垛。 造纸厂也痛快，装卸队跟一群大兵飚着膀子比谁装卸的快。到底是专业装卸的，当兵的是麻利，但还是赶不上人家专业团队，急眼的大兵，衣服一脱光着膀子上阵，陈厂长怕部队上没面子，偷着让装卸队把速度慢下来。 李老四带着车只能在外围等着，他和苏爷还有苏永富在储木场外面急的直转圈。 军方和造纸厂要是，李老四和苏爷他们急三火四的进去接货。 这回好了，苏爷他们省心了，之前给李老爷子的那份部队直接拉走了，李老四那份李老四拉走，苏爷和苏永富就是过来记个账。 长海他们也落得清静，至于谁有啥想法，比如要钱还是要其他东西，提前说一下，李老四回头给送过来就行。 上次的货，李老四连着每个月应该分给长海的钱一起给了长海，一共是四千多块钱。这次长海依然是给了孙小欠和援朝一人两千多块钱。 第180章 发大水，抓小偷 回家后的二货三人组，各自过着宠媳妇儿的生活，只不过方式不一样。 援朝依然是每天在保卫处露个脸后就跑去白小白的车间义务劳动去，长海则是不间断的一天七八趟的往医院跑，都快得焦虑症啦。 最可气的是孙小欠，本来就瘦，架不住成天跟欠嫂扯犊子，眼窝都抠进去了，成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抱着一缸子“嗷嗷叫”草泡的水喝。 欠嫂也着急，可这也不是急的事儿呀！现在也不在他们交通运输管理科待了，成天泡在综合科，跟着一群大老娘们儿学习经验。 他们闺蜜团看不下去了，长娟拉着欠嫂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结果很无语，欠嫂怀孕都快三个月了，但是她没啥反应，欠嫂想想都后怕。 这阵子跟欠哥一顿折腾，这要是孩子给弄没了，死的心都有了。 欠哥知道消息，茶缸子都撇了，办公室里当着一群人的面抱着欠嫂就啃。 跟欠嫂那里要了二百块钱，塞给长海别的不要，但凡能划拉到的营养品全给他划拉过来。 孙小欠他爹妈，还有他哥嫂子得到信儿也跑了过来，扶着欠嫂，乐的眉开眼笑，小欠他哥的孩子是个闺女，希望小欠这个是个儿子。 二货三人组又出名了，三个人一起结婚，各自的媳妇儿又几乎一起怀孕。都成了美谈。 反正现在一下班，闺蜜团就凑在一起聊的昏天黑地，二货三人组还得在旁边伺候着。 抗美和白小白害喜，啥也吃不下，也就吃点水果蔬菜，但是只要是闺蜜团在一起，立马龙精虎猛，精神十足，一散群，马上恢复病恹恹的状态，长海都怀疑是不是为了折腾他和援朝，抗美和白小白商量好故意的。 孙小欠他妈还有他老丈母娘，争着要过来伺候欠嫂，孙小欠拦着没让，腆着脸找长海他妈说每个月交生活费，要来长海家搭伙。 两个妈没意见，于是四合院每天吃饭成了一项大工程，十五个人的饭，两个妈全包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长海把姜喜军老丈人说的意思跟陈厂长做了汇报，看能不能长期合作，陈厂长求之不得，且不说现在是困难时期，即使是好年景，就换回来的这些东西也属于紧俏物资。 于是二货三人组的工作做了调整，每个月出差一次，以前是押运木材为主，捎带脚换点物资，现在反过来了，押运木材成了副业。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到了初夏，抗美和白小白还有欠嫂都顶着大肚子上班。 造纸厂的日子因为长海弄回来的粮食物资算是坚持下去了，其他的一些厂矿甚至出现了停工停产的情况，这一年的形势尤为严峻，粮站很多时候没有粮，市民领粮只能领到一些替代品，比如土豆，地瓜，甚至胡萝卜之类的，就这有时候还不是全额供应。 满大街都是面带菜色的人们，这时候的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填饱肚子，春天的时候山上的树皮都光了，刚发芽的杨树叶都被摘没了，榆树钱，槐树花。都成了人们口中的食品。 长海在路上救过好几个因为饥饿晕倒的人，长海经常去厂里的料场，那些扒树皮的老头老太太都出现了浮肿，长海本着能帮就帮一下的原则，经常的给他们一些吃的，长海的豆饼成了好东西，一些得了浮肿的人，长海给他们吃上几片豆饼，第二天立马消肿。 长海算了算，这几个月他光拿出去的苞米面就有将近一千多斤。 这不是他圣母心泛滥，而是本着本心在能力范围内做出来的。用书本上的话说算是人性的一种救赎吧。 今年东北的雨水尤其多，很多地区都发了大水，他们市的雨水也不小，胡同李大妈是老本地人，她说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雨水。 市里终于发水了，但是这条江从清末一直到解放后，对于水利的建设就没停过，而且对岸没有坝，因此更多的洪水都到了对岸，对岸受灾情况要比咱们这严重的多。 造纸厂早就做好防范准备，重要的物资设备早早的就已经搬迁去了地势高的厂区。 虽说市里的洪水没有漫过水坝，但是内涝，还有小的一些河流出现的水情也很严重，市里的一些地方都能划船，江海胡同位置能高一点，即便这样，水深也快到膝盖了。 李老爷子早早的就把一家人带到疗养院去了，家里的家具物品也都放到了高处。 保卫处的工作忙了起来，主要是厂区保卫。以及防范一些趁火打劫，顺水摸鱼的情况发生。 二货三人组被分配在厂里值班，厂里地势低，长海用三个油桶加上木板绑了个筏子，二货三人组成天就划着筏子在厂里穿梭。 别说还真有不长眼的跑他们厂来顺东西的，长海晚上他们划着木筏子在厂里巡逻，援朝拿着手电不小心掉水里不亮了。三个人就这样摸黑巡逻。 隐约的就看见几个人影在他们厂最大的食堂旁边趟着齐腰深的水，找地方准备进食堂。 孙小欠的眼睛就跟有特异功能似滴“小海，是二分厂周三狼他们那群瘪犊子” 长海揉揉眼睛都没看出来是男是女，孙小欠就一眼就能分辨出来是谁。真不是个人！ 长海跳下筏子，在后面推着筏子慢慢靠近，援朝也跳了下来，长海把手枪给了孙小欠，这货不光眼神好使，枪法也准。 孙小欠趴在筏子上，长海和援朝推着他。 周三狼他们一共五个人拿着撬棍正在撬窗户上的栏杆。 木筏子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孙小欠也跳了下来，三个人把筏子翻过来，这样就跟飘在水上的破油桶一样，三个人躲在油桶后面慢慢靠近他们。 这伙人也是个奇葩，五个人咋滴也弄个放风的呀，全他妈在撬窗户。 长海他们靠近的时候这几个人都没在意，窗栏杆已经撬了下来，一个人正往里翻呢。 孙小欠看了长海一眼，长海跟他点点头，孙小欠拿着手枪大喊一声“都他妈蹲下，双手抱头！” 可能是做贼心虚的原因吧，其中一个人一听孙小欠的喊声，还真的把手里的家伙事儿一扔，抱着头就蹲下去，就看水里面咕噜噜咕噜噜的只冒泡。 但是有不知死，想着趁着天黑偷袭长海他们，这时就看一根撬棍直接朝着孙小欠就横扫过来，孙小欠身子一矮，让了过去，可是他身边的援朝却躲不过去了。 就看援朝直接伸手一把就给撬棍抓住，然后往怀里一带，撬棍就到了援朝手里。 这时长海也动了起来，朝着其中一人一拳就挥了过去，由于有水的阻力，身子慢，这一拳让这人给躲了过去，长海化拳为掌朝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就砍了上去，这一掌倒是结结实实的砍在这人的章门穴上，就看这人一下子就趴水里了，这时先前躲过长海的那个人，挥拳上来就要打长海，长海掌尖朝着这人胸前膺窗穴一点，这人也直直的趴水里了。 援朝拿着撬棍朝着剩下的两个人抡着，这两人四处躲着，由于水的阻力，他们也跑不快，援朝动作也慢。 回过神的孙小欠，拿着枪朝天上哐哐两枪，嘴里骂着“俏丽哇的，不想死就他妈老老实实站住！” 第181章 说情，放人 听到枪声剩下的这几个人马上老老实实的站住，援朝走过去挨个把他们几个人的裤腰带解下来，然后用裤腰带把他们给绑在一起，这个年代有几个人有正儿八经的裤腰带，即便是有，这个时候也都珍惜的放在家里，大夏天的，还下雨发大水，烂了咋办？ 所以基本上都是用一条红布绳当裤腰带。最早蹲在水里那位，已经“漂”上来了，肚子滴溜圆，长海“戳”躺下那两位，长海也给他们弄到油桶上趴着。 援朝跟提搂小鸡似滴把他们都放在油桶上，然后再绑上。 孙小欠拿着手枪，四下小心的看着，完事儿，二货三人组就这样推着油桶回到了他们处里。 保卫处是一座三层楼，一楼已经进水，但是不深，也就过膝盖那样。 三个人把这五个小偷押上二楼，保卫处除了女同志，男的基本上都在值班，二货三人组把五个人扔进二楼的临时审讯室。然后出来跟王尚友汇报情况。 这个时候正愁没意思干呢，二货三人组抓的这几个人给他们这群老爷们儿带来乐子啦。 尤其是一群小年轻，有的得到消息，先从值守的地方回来瞅一眼，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个时候发国难财？ 王尚友和副处长李焕新听完汇报，李焕新带着治保科的人去审他们，没一会儿就听审讯室里传出来的都不是人动静。 这个时代的特征，他们保卫处一多半是部队复转军人，这里又有一多半是上过战场的，哪有那么多审讯技巧！ 但凡你不交代直接上手段，甚至审讯前啥都没问就先上手段，让你直接心理上先崩溃。 没用上半个小时，李焕新撸胳膊挽袖子的拎着一根皮带回来了，嘴里还喘着粗气，喝了半缸子茶水。 “马勒戈壁的！二分厂周瞎子的倒霉儿子周三狼，剩下四个都是二分厂的轻工。平时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又熊又不老实的货，发大水他们就想着趁火打劫。” 事情就这么简单，其实就是几个平时调皮捣蛋的，脑子一歪歪，干出来这么荒唐的事儿。 周三狼他爹是二分厂副厂长，一家子知识分子，他爹周瞎子的名称就是因为高度近视才得的这么个外号。 谁知道生的这个小儿子却成了他家的一个另类，成天打瞎子，骂哑巴，扒老太太裤xx。但凡是点人事都不带干的。仗着他爹的身份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人们看在他爹的面子，都不太跟他计较，或者没权没势的也是害怕。 这次性质就不同了，这叫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罪加一等。 公安部门发大水也忙，大半夜王尚友也没挂电话打扰分局，想着天亮以后再给他们送去。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的周三狼他爹，没到一个小时，周瞎子就来到保卫处，一进门握着孙小欠的手一个劲儿的说“王处长，太不好意思啦，我这儿子给你们添麻烦啦，王处长大人有大量看看能不能饶了他这一次” 办公室里一屋子人，都憋不住笑了，孙小欠还美不滋儿的跟着应和“周厂长客气了，客气了” 周瞎子觉得不对，收回手，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水汽又戴上，仔细一看是孙小欠，一摆手，转过头去挨个凑近了瞅王尚友在哪！ 一连看了三个人才把王尚友和李焕新给找到，又是那一套嗑，啥啥孩子小不懂事儿，给我个面子之类的话。 王尚友和李焕新跟他拉扯了半个多小时，后来陈厂长过来了，了解完事情经过后说“尚友！都是厂子弟，给老周个面子吧，咱们厂内部处理得了，就别送局子啦，这个时候送去，罪加一等不说，孩子就废了。” 其实按照管辖范围还有程序来说，这个时候的保卫处的职权还是很大的，保卫处的编制虽说在厂里，但是他们还受市局二处管理，当时他们还有一个称呼叫经济警察，甚至可以直接查处厂领导的违法行为。 就这几个小蟊贼，真要是往分局送，陈厂长也没话说，但是人家厂领导都发话了，能不给面子吗，再说了私下王尚友和陈厂长私交相当不错，都是小酒铺爱好者，要不王尚友每个月从长海那里弄的零花钱去哪了？ 王尚友安排人去审讯室把人带了出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周三狼恶狠狠的瞅着长海他们，孙小欠可不管那套，你不是能瞅吗？就看咱们欠哥上去左右开弓，直接两个眼炮就给周三狼眼睛封上了。 孙小欠可不管那一套，自己好赖不计也是造纸厂有名的大衙内，而且还是名声在外的大衙内，是为了厂子的生死存亡做过贡献的大衙内。 屋里的领导都没拦着，拦啥呀？这样的就是揍的轻，自己没上手就不错啦。 周瞎子把人领走了，保卫处该干啥干啥，二货三人组继续划着木筏子去厂区巡逻。 又过了一个礼拜，最后一次洪峰在全市人民的严防死守下平稳度过。 水位也很快退了下去，剩下的就是灾后重建，卫生清理，消毒等工作。 王尚友二十四小时都在厂里值班，二货三人组由于媳妇儿都快生了，也没人跟他们计较，他三就全跑回家去了。 江海胡同这个名起的真是恰如其分，水位最深的时候都上炕了。 四合院还算不错，地势相对高一些，就这样看痕迹水深也有五六十公分。 长海自己的小院就完犊子了，地上的淤泥都有三十公分厚。 长海和援朝拿着工具收拾着家里，李老四派了蒋小勇带着他的手下小兄弟们过来帮着长海干活。 长海在屋里用铁锹往筐里装淤泥，就看淤泥里面霹雳扑喽的一通蹦跶，给长海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两条七八十公分长的大鲶鱼。 这玩意儿生命力顽强，在淤泥里只要是淤泥不干，它能活挺长时间。 长海上次在泡子里面抓鱼，让鱼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现在他心里都有阴影了。 拿着铁锹一顿抡，两条鲶鱼不动弹了，长海拎着鱼出来。 “同志们，咱们今天有口福啦，中午我给你们做一锅鲶鱼炖茄子！” 院子里一阵欢呼声，蒋小勇手下一群半大小子凑过来看着长海手里的大鲶鱼。 第182章 铁锅炖 屋里是做不了饭的，长海在院子里用砖头盘了一个简易的灶台，把大锅坐在上面开始做饭。 虽说现在日子困难，家家户户粮食都不够，但是没想到的是一场大水却缓解了这个情况。 政府特批的救济粮，由街道发到老百姓家里，终于是不用吃那些地瓜土豆之类了。 孙小欠欠不登的拎着两条鲢鱼跑了过来，他家在胡同口，淹的更严重，这两条鱼也是他收拾院子抓的。 看样子欠哥也让鲢鱼给扇了，脸上明显有一条鱼尾巴的痕迹。 “小海，你先做着，做好了喊我，把鲢鱼头给我留着，我给你嫂子送去，多来点粉条子，秀兰愿意吃” 这货把鱼扔下就跑了，欠嫂现在住在老婆婆家，小欠妈特意请了假伺候儿媳妇，小欠他爹家是楼房，因此没有被淹，但是欠哥他爹和他哥都得上班，就没人帮着小欠收拾。 长海还想着自己家收拾完，他们一帮子人再去帮欠哥收拾呢。 孙小欠自从结婚以后有了很多改变，至少有责任心，不那么吊儿郎当了。 他爹现在对他很满意，也不像以前那样对他张嘴就骂，抬手就打，甚至有时候还能当着他的面夸奖几句。 孙主席认为这都是长海他们的功劳，认为当年让孙小欠去保卫科的决定很明智。最起码现在都有人喊他小欠爹了。这让他感觉很自豪。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 其实谁能想到，这二货三人组背地里竟干一些不着调的事儿。 长海这一锅鱼炖的简直绝了！主要是长海舍得放油，这玩意儿他不缺，再加上食材丰富，味道一出来一院子半大小子都不干活了，凑过来围着灶台一个劲儿的吸气。跟人工吸油烟机似滴。 胡同里也挺热闹，家家户户也都在门口支锅做饭，还别说，几乎家家都炖鱼，没办法就这玩意儿多，即使自己家里没有抓到，亲戚朋友的都能给你送过来几条。 胡同里传来周老师他老婆的骂街声，人们也不理会她，都习惯了，哪天不骂还觉得缺点啥，这次骂街内容没有特指哪一家，而是骂天咒地。 就她这奸懒馋滑蹭的特性，再加上一个四方体的体型，收拾家的活没干上五分钟就激恼了。 一开始在家里骂周老师，后来骂天老爷，急眼了就跑门口骂大街。从各家各户传出来的饭菜香，她一闻更来气了，嗓子都喊劈了，周老师还得拿着茶缸子伺候着。纯纯两个神经病。 长海用苞米面，白面，黄豆面和在一起，在锅里贴了一圈饼子，大锅边地方不够，长海直接把剩下的面做了一个“面被”盖在鱼上。 都说千滚豆腐万滚鱼，这一大锅炖了两个半小时，期间长海加了茄子，粉条，白菜，豆角，土豆进去。 李老爷子没啥事，抱着小瑶瑶回来看看长海他们，没想到还没到家呢就闻到味，小瑶瑶哈喇子直淌，顾涌着要从老爷子怀里下来，嘴里啊啊啊的叫唤，小手胡乱的指着。 两个妈还在疗养院老爷子之前的那个小楼住着，供销社也不用她们去收拾，前期一帮老爷们儿就干了。 抗美和白小白也请了假，这是老爷子的命令，再有一个月就生了，还瞎得瑟啥？ 三个小崽子成天在小树林里玩，放羊，遛狗，雪貂追着一群老母鸡跑，他三追着雪貂跑。一天天玩的不亦乐乎。 一锅鱼终于炖好了，一揭锅盖，一群半大小子同时“哇”的一声。 长海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副碗筷，一群人围着大锅就吃了起来，给欠嫂的那份鱼头，长海用小盆提前装好就等欠哥过来拿就行。 李老爷子抱着小瑶瑶也跟一群半大小子围着锅一起吃。 欠哥跑过来，长海把小盆递给他，孙小欠，也不怕烫，嘴里叼着一张饼子，手里拎着装小盆的网兜就跑了。 一顿饭吃的是天昏地暗，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一点不假，且不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吃不饱，就是好年景家里有这么两个半大小子也受不了。 一锅鱼跟饼子，一点不剩，锅要是能吃锅可能都剩不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都吃饱了，长海知道这群孩子能吃，一人按二斤粮食的量做的饼子。 一顿饭，老爷子跟他们打成一片，李老爷子很喜欢这群朝气蓬勃的半大小子，这群小子也喜欢听老爷子讲故事。 结果就是，饭吃完，没人干活了，围着老爷子听故事。 长海这个气呀！老头你这不是来捣乱的吗！长海也不好直说，就跟老爷子说“爷爷，您累了就去回去休息吧” 结果人家老头跟他摆摆手说“你干你的活，不用管我，我跟这群小鬼头挺投缘，我们聊我们的” 长海都无语啦，这叫啥玩意儿。野营？聚餐？茶话会？反正不管是啥，他和援朝成了服务员。 还是蒋小勇有眼色，瞅了个机会，打断了老爷子，招呼一群半大小子继续干活去了。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搓了搓脸，抱着小瑶瑶四下看了看，跟长海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长海他们一直干到天黑，总算是先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出来能住人啦。 晚上，李老四又拿来一堆菜，没有悬念的是还有几条鱼在里面，长海又做了一顿铁锅炖，李老四也在一起吃的，吃完饭带着一群半大小子走了，明天他们还得过来继续干。 长海和援朝还有孙小欠都住在长海收拾好的屋里。 天也热，三个人也睡不着，弄了两个大西瓜，在水里拔上，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援朝拔了一堆艾蒿，生上火，火旺了之后把艾蒿盖在上面，生出来的烟不光能熏蚊子，还有消毒防病的作用。 街道白天就安排人用艾草在街道点燃后来回熏。防止有疫情发生。 三个人坐在一起，聊着天，吃着西瓜，三个人的媳妇儿都快生了，欠嫂还要早点，孙小欠和穆秀兰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奇葩，且不说怀没怀孕的时候不知道这事儿，这两口子是一天没闲着，征求了大夫的意见，这犊子让他俩扯的，还差点把援朝带坏，两个妈知道了对着援朝一顿女子双打，白小白从此跟援朝分居了。 第183章 孙小欠当爹 二货三人组还有蒋小勇一众半大小子，一直收拾了一个多礼拜，连着孙小欠的家里也给收拾干净。 家里人都回来啦，两个妈把被褥，等等一切潮湿的东西都晾在院子里，各家各户都一样。胡同里就跟挂上万国旗一样。 街道大喇叭宣传着不要喝生水，食物一定要热透了再吃的一些防病，防疫知识。 长海他们造纸厂也恢复了生产，刚上班陈厂长就催着二货三人组赶紧去牙林把粮食换回来。 二货三人组不情不愿的跑了一趟，谁愿意去呀！三个人的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 要不是日子不好过谁他妈这时候跑这么远，好在这时候不像冬天那样，天寒地冻的，还得等着装木材。 去了交接完，杨书记安排的装卸工给他们装完车马上就往回走，铁路的关系，沈局这面是造纸厂负责，哈局那面是杨书记他们林业局的关系。 以前跑一次得十来天，现在一个礼拜就是一趟往返。 二货三人组回来后，下了车把货一交接，长海把他们那份扔给李老四，三个人骑着边三轮赶紧往家跑。 欠嫂已经去医院了，抗美和白小白还得几天。 小院里，抗美坐在椅子上看着医学书，白小白做着一件婴儿的小衣服。 长海和援朝满头是汗的跑了回来，抗美和白小白现在对于他俩出差这事儿已经不咋感冒了，一开始他们一走，总是有点恋恋不舍，现在就跟送他们正常上下班一样。 白小白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把援朝放在第一位，这点让长海和孙小欠很羡慕。 白小白进屋去抱西瓜，要拿出来给长海和援朝切着吃。 援朝赶紧跑过去把她拉住，摁在椅子上，然后把白小白有些水肿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用手揉着。 抗美看的眼气，一个劲儿用眼睛剜着长海，可能是体质问题，抗美除了一开始有些害喜以外，再没有其他症状，也没像白小白一样腿有水肿。就是一如既往的能吃，干吃不长肉那种，怀了孕很能吃。 长海进屋把西瓜切开，又投了两条毛巾，扔给援朝。 然后就是各人顾各人的媳妇儿，问东问西的。 两对小两口正腻歪呢，小红红和小乐乐跑过来，后面跟着小东升，小东升身上还趴着两只雪貂。 “大哥，大哥！小欠哥来电话让你们赶紧去医院帮忙，爷爷接的电话，让我们过来喊你们” 三个小崽子一边争先恐后的喊着，一边对着切好的西瓜动了手。 长海和援朝一听，赶紧安顿好各自媳妇儿，骑着边三轮就往医院跑。 半路上还碰到了孙小欠他哥和他嫂子，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拿着东西，骑着自行车也去医院，孙向东把东西放在边三轮上，长海骑着边三轮先走了。 他俩到的时候，欠嫂刚进产房，孙小欠跟不能活了一样，趴在门口鼻涕眼泪抹了一脸，嗷嗷叫唤的喊着“媳妇儿，坚持住呀！我等着你和孩子” 孙小欠他爹正拿着鞋底子在他后面拍他，欠哥跟没感觉一样。 援朝上去搂着孙小欠的腰就要把他拖走，结果这货两只手死死的拉着门把手不放，援朝往后面拉他，整个身子都成了一条直线。 直到产房里传出来欠嫂带着痛苦的喊声“孙小欠，你给我消逼停的，再喊一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啥叫一尸两命” 孙小欠一听，立马没了动静，两只手一松，紧接着头就拍地上了，援朝赶紧给他揪起来，两个鼻孔往外冒血。 孙小欠父母，欠嫂父母，孙小欠哥嫂，再加上二货三人组，甚至两个妈还有长娟也跑了过来。一群人等在产房门口。 孙小欠抓心挠肝的一刻不闲着，援朝嫌他闹挺，夹着他去了旁边院子里的一个亭子里面。摁着他不让他动弹。 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声婴儿的哭嚎声中，众人才放了心。 护士出来“穆秀兰家属！母子平安” 孙小欠一听，一拍手“儿咂！”一蹦高！抱着援朝就亲了一口，援朝一把把他给推了出去。 这货跟魔怔一样，嘴里念叨着“我当爹了，我当爹了，爹！老子也当爹了” 孙主席满脸是笑，一听他这么跟自己说话，脱了鞋就要抽他。人们拉着他，大喜的日子，就饶了他吧。 孩子抱出来，大人们围着看，人们都以为孙小欠能第一个冲上去抱孩子，要不说孙小欠自带高情商呢。 孩子出来了，可媳妇儿还没出来呢，孙小欠又趴着门喊上了“秀兰，秀兰你咋样啊！你咋还不出来啊！” 正喊着呢，护士就推着穆秀兰出来了，欠嫂很憔悴，出的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孙小欠一下子趴上去，给他媳妇儿擦着汗“媳妇儿！辛苦了！咱们有儿子啦！” 穆秀兰勉强的笑了笑，就发出“嗯”的声音，孙小欠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对孙小欠的表现很满意，女婿没说先顾孩子，而是对自己媳妇儿很关心。 长海和援朝帮着忙活完，看着也没他们啥事儿就带着两个妈回了家。 长海给孙小欠拿了不少猪蹄子，奶糕，水果之类的营养品。这让孙小欠爹妈还有丈母娘跟老丈人很惊讶。 这都啥年月呀，还能弄到这玩意儿？啥关系啊！孙小欠无所谓，平时三个人混在一起，孙小欠也知道长海干啥滴！每个月光给他分的钱现在加一起都有一万来块了。其他粮食猪肉不算。 长海和援朝也没把孙小欠当成外人，从小到大，且不说小时候孙小欠装大个，帮他俩打架，就说参加工作以后，三个人出生入死的就好几次。 过命的交情，而且还是世交，长海爹还有王尚友跟现在的孙主席关系就相当不错。长海分给他钱也没想着等不等价，值不值得这类的想法。亲兄弟一样！ 女人就是这样，抗美和白小白知道欠嫂生了，也开始着急起来，伴随着也开始紧张。 两个妈和长娟一个劲儿的安慰她俩，长海和援朝一商量，还是早点去医院吧。 两个妈也点头同意，虽说这个年代对于女人生孩子来说，不算个事儿，但是还是那句话“有条件为啥不用” 一般家庭，都是到了预产期再去，或者是啥时候发动啥时候生。农村条件不好的还是产婆接生，很多孕妇生孩子之前还在干活呢！这不就是各自条件决定的吗！ 长海家里不差这个，且不说老爷子的权利待遇这块，就王尚友也是个副处级领导呀！长海还是正科级呢。 第184章 两对龙凤胎 转过天，抗美和白小白在众人的小心护送下，住进了职工医院。 欠嫂还得再待一天，这回好了，欠嫂病房可热闹啦。抗美和白小白待在欠嫂的病房里，刚生出来的小婴儿在几个女人手里传过来，传过去。 屋里除了孙小欠，剩下的全是娘子军，欠嫂刚有奶水，抱着孩子喂呢，孙小欠坐在边上盯着看，眼睛笑的都眯一起啦，哈喇子都快淌脚面上去了。 职工医院的院长也会来事儿，一个病房四张床，院长直接给抗美和白小白安排进欠嫂的病房。并且打了招呼，即使欠嫂出院这个病房也不安排其他孕妇。 多会来事儿啊，这人情送的多够意思，开玩笑！前院长老韩小伟他爹咋撸下去的谁不知道？王尚友这个“经济警察”的头白当啦？ 病房成了老于家和老王家的临时招待所，长海和援朝在欠嫂出院后，就在病房里住下啦。 两个孕妇，好吃好喝的待了一个多礼拜，预产期也到了，可她俩啥反应没有，长海和援朝也不去上班，假也不请，爱谁谁！有能耐开除我俩。 每天伺候两个祖宗吃好喝好，陪着她俩打打扑克，说说话。小日子挺惬意。 又待了一个星期，抗美先发动啦，折腾了大半天给送进产房，家里人都到了，就连小瑶瑶都让老爷子给抱过来等着，没办法，所有人都在医院没人在家看着这几个小崽子们。 结果抗美刚进去不到半小时，白小白又不行啦，可能是刚才为抗美紧张的，大夫看完直接就给送产房去了。 给大家伙儿又是一顿紧张的上窜下跳，孙小欠也跑过来凑热闹，嚷嚷着看到底谁家的崽子先当哥哥或是姐姐。 长海现在能感受到孙小欠当时的心情，抓心挠肝呀，援朝倒是很平静，人靠在外走廊的柱子上两条胳膊抱着膀，眼神空洞，跟个雕塑一样。 除了他们这些家人外，厂里其他单位，部门的同事，朋友也来了一大堆，就连陈厂长都过来了，还给王尚友塞了几张肉票。 这就是很大情谊啦，这个时候肉票就代表着肉，这一年他们普通职工每个月的肉类供应量才三四两，这还是理论上的数量，很多家庭几个月都吃不上一顿肉。全攒着过年过节或者办点事情用。 再说了粮食都吃不上溜，别说肉类，有时候拿着肉票都没地方买去。 陈厂长也知道他们两家不缺吃的，每个月长海他们三人留下来的那部分就不是小数。 陈厂长给的就是个心意，王尚友也明白，都是老朋友，也不在乎这个，平时他坑自己女婿的好玩意儿不都跟陈厂长他们交流感情了吗。 这两个孕妇可真能折腾啊，从早上到下午一点半，护士可算是开门出来喊“王抗美家属，双棒，一丫一小，龙凤胎” 众人鸦雀无声，李老爷子先反应过来的，一拍大腿“老于家有后啦，还是他妈的花棒” 两个妈抱在一起一边掉眼泪，一边乱蹦哒，长海搓着手一个劲儿嘿嘿嘿的傻笑，援朝不淡定啦！ 学着孙小欠趴在门上一个劲儿的嚎“媳妇儿你也加加油啊！不能输给我姐呀！” 产房里要推抗美出来，结果让他堵着门，王尚友抓着他裤腰带就给他扯了起来，一把扔旁边地上，然后接着抗美出来。 孩子是跟着抗美一起出来的，两个小崽子，小脸抽抽着，跟两个小老头似滴，反正不太好看，放在抗美身边一边一个。 虽说一下子生了两个，但是抗美还挺有精神头，长海在她身边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着汗，抗美虚弱的说“小海哥，你当爹啦” 一众人七手八脚的推着抗美回病房，援朝挨个拉着不让走“你们都走了，我媳妇儿孩子咋整？” 大家伙都乐了，于是长娟和徐慧娟先跟着抗美回了病房。 又过了半个小时，护士又出来了“邪了门啦，你们家有秘方是咋滴？白小白家属，双棒！一丫一小，龙凤胎！” 这一下子轰动了，认识的的，不认识的，都凑了过来，老王家生孩子有秘方。还是生龙凤胎的秘方。一定得跟他要一份。 王尚友让一群人围着问他要生孩子的秘方，援朝虎了吧唧的跟着护士直接进了产房，跟着护士推着白小白出来的，白小白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张静秋赶紧过去拿着头巾薄被给白小白盖上，跟伺候亲闺女一样。 大家伙儿的心全放进肚子里，安心啦，换来的是高兴和喜悦。 李老爷子看着几个小崽子坐在病房走廊里，李老四和王尚友陪着，老爷子的脸都笑抽筋啦。这回好，一下添了四个，人丁兴旺啊！回头他再去军区，或者疗养院跟那一群老战友老朋友可有的牛逼吹啦。 两个妈准备的物品很充足，吃的，喝的，用的啥都有。 而且两个妈也商量好了，抗美和白小白生完孩子她俩就办理内退，并且跟他们供销社提前就打好招呼。 想不退也不行啊，原来就有四个，这回更好，又来四个。 内退很好办，他们家又不是有人等着接班那种，现在的待业青年一抓一大把，售货员在当时哪是人人羡慕的“八大员” 虽说内退以后退休金少了很多，可是他们两家还在乎这点吗？光王尚友一个月工资就一百四五十。 更不用说长海时不时给他妈张静秋的钱和票还有给家里置办的东西这些。 两个妈对钱不钱的没概念，尤其是张静秋都麻木了，一开始长海给她钱，她还害怕或者说舍不得花，可是随着长海不定时的总给，每次都是几百甚至上千块钱的给，慢慢的从心理上就起了变化，甚至她自己每个月开的工资拿到手里，很长时间都不动，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病房里，一张空病床上，两对，四个小婴儿一溜排开，虽说刚生下来模样还有些难看，但是打眼一看，四个在襁褓里的小孩子很是让人怜爱。 援朝在旁边眼珠子都不转的看着他自己的两个小崽子，生怕弄混了，徐慧娟却说“弄混了就混了呗，都是咱自己家的孩子，谁养不是养” 第185章 起名字 抗美和白小白在医院住了三天，李老爷子特意安排车接她俩回的家。 家里的格局一下子打破了，两个孕妇安排在张静秋的屋里坐月子，可怜的小红红被撵了出来，被长娟接管了，李老四又被长娟撵了出去，只能跟小舅子长海住在小院里。 反正是全家所有人都围着两个孕妇跟两对龙凤胎转。 起名字的活交给李老爷子，老头在屋里憋了三四天也没起出来满意的名，一下起四个，还有男有女，这不是难为一个老丘八吗。 最后一家十几口子坐在一起想名字，结果就是四个婴儿的名字都是长海想出来的。 他的一对孩子女儿叫“于思珊”儿子叫“于向山”就是纪念长海他爹的意思。 援朝那一对，女儿叫“王佑宁”儿子叫“王佑安” 家里人都满意，寓意都挺好，老爷子也说好，大名有了，小名交给老爷子应该没啥问题吧。 长海的一对，一个叫“如意”一个叫“吉祥”援朝的直接就是“萍萍”“安安” 两个妈办理了内退，再不用去上班了，家里两个孕妇，四个满哪跑的小崽子，再加上两对龙凤胎，两个妈一天天过的痛并快乐着。 每天一大早，练完功的小红红和小乐乐领着小东升就去张静秋屋门口挠门。非得看看四个小婴儿才算完。然后再跑去长娟那里祸祸一顿小瑶瑶，李老四说他们仨，比看家狗窝头和馒头都管用。 也别说，可能是年龄大了点吧，小红红和小乐乐也懂事不少，平时喂个狗喂个鸡啥的还真不用别人操心。有时候两个妈弄孩子忙不过来，让他俩接个水，拿个尿布啥的都挺痛快。 只不过小东升继承了这两个混世魔王的脾性，每天不把四个小婴儿还有小瑶瑶弄哭几次，他就跟浑身刺挠似滴，老爷子没办法专门看着他。再一个老爷子也是真真的喜欢这个皮小子。 孙小欠成天在家伺候月子，他妈和他丈母娘轮流过来。 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到国庆节了，所以孙小欠他爹给这个孙子起名就叫“孙国庆”小名“大庆” 孙小欠对这个名不满意，不满意也得受着，他跟长海商量让长海帮着起一个，到时候去上户口他直接偷梁换柱。 长海才不搭理他呢，到时候孙主席连着他一起骂一顿，犯不上！ 姜喜军来信说，临近国庆节，边境加强管理，所以只能等到天冷界河封冻在进行换货。 长海觉得也挺好，提心吊胆的大半年，休息一下也不错。其实长海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国关系现在很微妙，直接的体现就在边境上。 厂里的粮食富富有余，即使停了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的都够用。 二货三人组借着伺候月子的理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上班，王尚友也多余管他们，他们来上班无非就是巡个逻，跟车跑个短途押运任务啥的。 厂里的生产任务也不多，也不是不多，而是产能上不去，原材料，能源都供应不上，开工率不足。这样他们保卫任务也就相应的轻松不少。 李老爷子想张罗着给两对龙凤胎办个满月酒，得到了一家人的反对，现在啥情况啊！大办宴席，即使人家都知道我们家条件好也不能这么显摆吧。 最后决定算上孙小欠家，挑个日子，在家吃一顿得了。 出了月子的两对龙凤胎，养的白白胖胖，长海和援朝对抗美和白小白全力满足一切需要，只要你点出来想吃啥，马上就办，就怕她俩说“我也不知道想吃啥” 一听这句，长海和援朝都能急出猴疮来。就这样伺候两个孕妇的奶水能不好吗。 胡同邻居看到抗美和白小白出了月子，纷纷过来祝贺，有的拿点东西，无非就是几个鸡蛋，半斤红糖之类的。 长海都收下了，这是人家的心意，不收显得你家门槛太高了。这不是相处之道。 长海再借着满月的由头，每家又还回去二斤大米跟半斤豆油。 这也是长海早就想办的事了，自己有能力，能帮就帮上一把，有这么个理由，正好送点粮食接济接济。 邻居们也都很通情达理，平时两个妈的口碑就好，以前邻居去供销社买点东西，两个妈都是竭尽所能的帮着，有啥紧俏货，赶紧通知邻居们，谁家差一不二的钱不凑手，两个妈不是给留着就是先给垫上。 但是有处的好的就有哪吃醋见不得人家过的好的。 周老师一家就是，看着老于家和老王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周老师他媳妇儿经常在家里打骂周老师，埋怨他没能耐，势利眼，当年看于振山死了，就对人家长海不好。结果再看看现在！ 这次孩子满月，人家都去老于家和老王家祝贺，你知道关系不好，倒是去人家看看，哪怕不拿东西，说上几句吉祥话也行啊，再说了你家条件也不差。即使不去人家那就各过各的呗。互不打扰不也挺好吗！ 要不说咋是奇葩呢，知道长海跟人家挨家挨户的送回礼，就没来她家，周老师他媳妇儿这就不行啦，跳脚的站在大门口开始骂大街。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两口子结婚七八年都没有孩子，这回人家一下子生了四个，她能不嫉妒吗。 由于四合院离他家有点远，家里人都没咋听到，邻居李大妈现跑过来告诉的两个妈和长海。 两个妈气的就要出去撕了周老师他媳妇儿！长海和抗美还有白小白把她俩给拦住了。 长海和援朝安抚住两个妈，出门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儿，孙小欠也跑过来要跟他俩说这事儿，看到他俩啦啦个脸就明白了，孙小欠手里还拎着一根搞把子，一句话不说跟着他俩就出去了。 啥叫哥们儿！这就叫哥们儿，有事儿办了再说。 来到周老师家门口，周老师媳妇儿一声不停的骂着，倒是没有直接指出来是骂长海他们家，但是话里话外的一听就知道。 长海拿过来孙小欠手里的搞把子，走到她跟前，也不说话，就这么瞅着她。 杀过人的人的眼神如果透出来杀意，一般人还真受不了，可是这个玩意儿她不是一般人呀！ 看见长海过来瞅她，稍微打了个哏儿，继续接着骂，还拱着头往长海身上蹭。 长海这个膈应啊，这都啥品种？赶紧离她远点。 长海往后退，她就往前凑，长海赶紧转身加快脚步离她远点，好巧不巧，环卫处过来清理公共厕所。 一个环卫工挑着一担大粪路过，长海闪身让了过去，可是这个有缸粗没缸高的玩意儿低着头没看见，一下子就碰粪桶上了，结果下半身造了一下子的大粪，这下可好，热闹大了。 立马矛头对着环卫工去了，不光张嘴开骂，还上去挠人家。 干环卫工挑大粪的都是啥人啊，啥人人家没见过，也不管她三七二十一，一粪舀子就搂她头上了。 我擦！这回乐子大了，你不是能骂吗？张嘴吧，一张嘴“人生百味”全进嘴里。 给她气的“噶”一下子就躺地上去了！ 第186章 孙主席被出轨 周老师一直在家里面观望着外面的情况，看到自己媳妇儿躺地上，他也不得不出来。 顾不上一帮子环卫工人，周老师捏着鼻子，拖着他媳妇儿回了自己家的院子，然后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往他媳妇儿身上泼，看着还有点发泄心中郁闷的样子。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援朝和孙小欠还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长海拉着他俩回家，人家周老师家都这样了，你们还想咋滴？ 回了家把情况跟两个妈一讲，两个妈同时就说了两个字“活该” 抗美和白小白产假都是六十天，但是她俩出了月子，也不用长海和援朝在家伺候，就撵着他俩去厂里上班去了。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日子很平淡，长海过的很惬意，上班巡逻，短途押运，下了班回家亲亲孩子老婆，逗一逗老爷子跟几个小崽子们。没事儿跟邻居朋友一起聊聊天，吹吹牛。很舒服！ 可是平静的生活总会有点波澜，这不就来了吗，孙小欠家出事儿啦！ 小欠妈“离家出走”来小欠家住来了，一开始还以为小欠妈是为了照顾大孙子才过来住的，后来小欠受不了啦！他妈成天哭，穆秀兰成天骂孙小欠“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孙小欠跑长海家，来找两个妈帮忙，帮忙也得知道缘由啊。 孙小欠勉为其难的说了出来，原来黄晶晶趁着小欠妈没在家，孙主席自己在家的时候，去了孙主席家，小欠妈买完菜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黄晶晶搂着孙主席，两腿盘着孙主席挂在孙主席身上。 小欠妈好歹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出身，她也没哭没闹，收拾好东西就直接来了孙小欠家。 两个妈也不知道咋弄啊，但是有一点，还是骂的那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在这一点上，女人还是同情女人，矛头肯定一致对外。 不管咋地，几家关系都不错，两个妈过去安慰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长海和王尚友不相信孙主席能干出来这个事儿。 两人一商量，王尚友先去找孙主席聊一聊，平时都是哥们弟兄的称呼，这个时候能不帮忙吗。 长海拉着孙小欠，去厂里找人打听一下这个黄晶晶到底是咋回事儿，孙小欠人缘好，认识的人也多。长海面子大，他俩去打听这点事儿问题不大。 王尚友还找了陈厂长一起跟孙主席在一家小酒铺聊的。 孙主席其实挺冤枉，事情的原因其实是他们工会十一要搞一个文艺演出，黄晶晶是主持人，本来这些活孙主席都安排给下面人办，可是这个黄晶晶没事儿就拿着稿子来找孙主席，理由是请示汇报，再不就是请孙主席指正之类的。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这不赶上礼拜天，这个黄晶晶特意跑到孙主席家来找他，孙主席为了避嫌，连门都没关，可是谁能想到这个黄晶晶胆子这么大，直接蹦孙主席身上，还要亲他，赶的也寸，小欠妈正好买菜回家。碰一起了。 长海和孙小欠了解的情况也差不多，还有跟黄晶晶扯过犊子的厂里的几个二赖子，还说过说黄晶晶自己跟他们说的，早晚要给孙小欠当小妈。 这给孙小欠气的呀！跑食堂拎了两把菜刀就要去找黄晶晶。 长海给他拽住了，这他妈的一上头，干出点啥事儿，一家子还活不活了，再一个，回家问问王尚友那面啥情况啊。 长海骑着边三轮，拉着孙小欠，回了家，正好在家门口的小酒铺碰上了王尚友他们。 孙小欠从小跟他爹就梗梗，这次仗着“有理”更来劲儿啦！ “老登，骚泡篮子，还有脸喝酒，呸！……” 长海都听不下去了，孙主席也是英雄气短，事情都这样了，再跟儿子置气让人看着这不成了家门不幸了吗。 长海和王尚友还有陈厂长碰了一下，明白咋回事，这全是黄晶晶自己一手导演出来的。本以为孙主席也能跟别的男人一样，只要是她给点苗头人家就能上钩，可没想到孙主席不是那种人。 因此就出了这么个奸计，先把你家搅和乱套，到时候等你孙主席郁闷无助的时候她再出现，来一个顺水推舟。 陈厂长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王尚友白了他一眼“快拉倒吧，赶紧帮着孙哥想想办法吧” 陈厂长说“回头我就打个招呼把这个黄晶晶给调走，找个附属单位安排进去，离老孙远点” 王尚友也同意，长海突然灵光一闪，接着说“陈大爷，你看能不能把她安排去咱们厂子弟中学，最好安排她教语文” 陈厂长疑惑的看着长海，长海也不解释，就是求着他。 按照陈厂长的想法，给她安排去那个劳保公司下面的小厂子就得了，子弟中学可是好单位。 长海这是想把黄晶晶跟周老师给挂上钩，到时候来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要不说咋是兄弟呢，孙小欠一听长海这么说，马上明白了咋回事，也求着陈厂长。 对于这个自己看大的徒弟，现在是女婿，王尚友也明白长海是咋想的。 王尚友在心里想着“小瘪犊子玩意儿，这招太狠了，这都从哪学的，我也没教过呀！” 长海趴着陈厂长耳朵边，把计划说了一遍，陈厂长听完，表情很丰富，还想乐，还想装严肃，最后转身走的时候，一边指着长海一边说“你小子，哪天我要是落你手里，你要办我的时候，你可得告诉我” 回了家，王尚友和长海跟两个妈把情况说了一遍，两个妈也是唏嘘不已。 王尚友和两个妈带着孙主席去孙小欠家里找小欠妈“请罪” 两个妈跟小欠妈把情况说了一遍，小欠妈毕竟是一个知识分子，通情达理还是有的，再加上孙主席态度诚恳，并且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对孙主席还是了解的。 两个妈还有欠嫂再劝一下，找个台阶，小欠妈就下来啦，但是还是要住在小欠家，一个是属实稀罕这个大孙子，再一个听长海的安排，暂时麻痹黄晶晶。 孙主席家里让孙向东两口子搬回去住，以免黄晶晶再来一个趁虚而入。 第187章 进京，大人物 陈厂长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给黄晶晶安排去了子弟中学，她学历不行，特意安排给了周老师带她。 长海看事情都到这个份了，又找了邻居的李大妈，钱大妈，陈大妈等等一帮子胡同“小脚侦缉队”骨干成员，跟她们把情况一说，得嘞！这流言蜚语没用上半天就传到周老师他媳妇儿耳朵里。 这天白天，钱大妈和李大妈在四合院过来找两个妈聊天，现在两个妈也加入街道队伍里啦，平时这些人没事儿就在供销社门口交流情报，现在好了，地点搬迁到四合院了。 钱大妈有点精神不振，没办法，她家紧挨着周老师家，这几天周老师家里就没消停过，天天的两口子干仗，一干就是大半夜。 孙小欠得到的反馈，黄晶晶的日子也不好过，周老师他媳妇儿去学校找了她两次，给她挠了一脸花。就这还没完呢。 这回好了，全都消停看戏就得了，知道内情的都骂周老师家和黄晶晶活该，不知道情况的也没有同情他们的。 二货三人组的小日子又恢复到正常的悠闲时光了。 日子一晃到了十一，老爷子被邀请去北京参加一系列的会。 家里人不放心老头一个人走，李老爷子就让长海陪他一起去，还带上了小东升。 其实老爷子是有警卫人员的，自从老爷子搬到四合院，这些待遇他全不要，不想摆那个谱。 火车上老爷子是一个单独的软卧包厢，两个妈给带的东西不少，还是李老四帮着给送上火车的。 小东升第一次出远门，撅个小屁股趴在小桌板上，贴在车窗上就不动弹了，长海给老头安排好物品，沏好茶水，老爷子盘腿大坐的坐在铺上。一只手扶着小东升的小屁股，一只手拿着一瓶汽水等着喂他。 没一会儿天就黑了，外面啥也看不清。小东升很郁闷，长海看他终于把小餐桌让出来，赶紧把吃的喝的都拿了出来，对于老爷子，长海也用不着装穷，烧鸡，酱牛肉，蘸酱菜，花生米一股脑的放在桌子上，还有一瓶汾酒，这是王尚友贡献出来的。 老爷子很满意，长海陪着他喝着酒，聊着天，小东升一手一个鸡大腿，左一口右一口的跟个小老虎一样。在家他可很难这么放肆，他妈长娟揍不死他，即使有老爷子和李老四以及两个妈拦着都不行。 火车运行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八点多到达北京，一下火车，四名军人两台吉普车停在站台上，军人上前敬了个军礼“李老，我们奉命来接您，请您上车” 平时老爷子就跟普通人家的老头一样，但是这时候长海从后面看老爷子明显能感受到一股子威严，那么的有气势。 长海抱着小东升，东西包裹由几个军人帮着拎着。 吉普车开到一个大院，在一座独栋二层小楼前停下，在两位军人的引领下进了小楼。 老爷子就安排在这个小楼住下，收拾好东西，长海照顾老爷子洗了把脸，本来想让老爷子再休息一下，这时有人就在外面喊“老班长，我们来看你啦！” 老爷子起身出门，长海领着小东升跟在后面。 门口来了八九位年龄都不小的军人，见了老爷子无一不先敬礼，然后再上前跟老爷子握手。 老爷子给他们让进屋里，长海赶紧张罗给他们沏茶。小东升显着特别懂事，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依偎在老爷子身边，摆弄着长海给他弄的一把九连环。 长海刚沏完茶，李老爷子朝他摆摆手“小海！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他们” 长海放下手里的水壶，安静的站在旁边，这是一位略显年轻的军人跟老爷子说“老首长，这是振山的大小子吧，我滴个乖乖，都这么大啦！小时候我还抱过她，他还尿我一身呢” 老爷子乐呵呵的点着头，长海这是你爹的老战友，你叫许伯伯，长海跟这位许伯伯行了礼叫了一声“许伯伯” 老爷子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无一不认识长海他爹的。 在座的几位感慨的怀念长海他爹，老爷子有点伤感。 这时候小东升的九连环正好解开了，小家伙很兴奋，他都摆弄半个多月了，拿着九连环跟老爷子显摆，这时这群人才注意到这个小不点，老爷子把他介绍了一遍，当知道这是于振山的外孙子，这群大老爷们儿挨个抱着小东升逗他玩。 老爷子很自豪，跟他们说“这小子是他们这辈里最大的，他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长海和王大本事家的那个臭小子一人一对龙凤胎，而且还都是同一天生的” 这么一说了给这几位给惊到啦，其中一位一拍大腿说道“我就说大本事他家有秘方，我俩一个村的，大本事他爹就是龙凤胎，他闺女跟儿子还是龙凤胎，这回好了，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都是龙凤胎，回头有时间我就去找他，他要不给我，我就住他家” 一群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跟他说“老钟，你不如跟大本事结个亲，你那个小孙子才两岁，这不正好吗！” 一群人围绕着龙凤胎的话题聊的起劲儿，没多一会儿，不光两对龙凤胎，就连小瑶瑶都给这群人结上了亲家，小东升更狠，订了三个媳妇儿。 中午饭是勤务人员把饭菜端到小楼来的，饭桌上长海挨个敬酒，仗着长海酒量好，要不然换成一般人用不上半圈就得趴桌子底下。 吃完饭几位首长又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聊了一些时政问题，长海特意躲了起来。 送走几位首长，长海跟他们都留了联系方式。 李老爷子拉着长海告诉他“小海，这几位都是我以前的老部下，有几个甚至比你爹资格还小，跟他们经常走动走动，对你有好处，爷爷年纪大了，这以后都是你的资源” 长海明白老爷子这回特意带他来的目的，就是想把一些关系交给他，为他以后铺路。 照顾老爷子睡了一个半小时，小东升可能是坐火车乏了，一直睡的很香。 到了晚饭时候，还是有人给饭菜送了过来，这时候又有人来了，李老爷子和长海出门迎接。 长海一见来人，他都傻了，这位小个子首长那是他前世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大人物啊。 第188章 还是家里饭能吃饱 长海很紧张，首长握着李老爷子的手一起进了屋，长海照例沏茶倒水，然后笔管条直的站在旁边。 首长问候了老爷子，并且代别的领导也问候了一下。 李老爷子很客气，首长看了看长海，李老爷子赶紧介绍说“这个小子是我以前的贴身文书于振山家的大小子，现在是我孙子，长海赶紧问首长好！” 长海行了个礼“首长好，我叫于长海” 首长跟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跟他说“你父亲我是有印象滴，是战斗英雄，你爷爷更了不得，他是我们队伍里为数不多的老革命，建国后不要官，不要待遇，是我们值得学习的典范。你要照顾好他。” 长海紧张的都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李老爷子自谦的说“我这啥水平我知道，要不是领导当年非得赶鸭子上架让我带兵，我不就是个养马的马夫吗。现在有这生活我知足啦，不能再给组织添麻烦啦” 首长跟老爷子又聊了十多分钟，得知老爷子现在儿孙满堂，特别高兴，聊天过程中知道长海连一等功都没要，又很生气，老爷子把想法说了一遍。首长表示理解，并且告诉老爷子，这个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最起码也要有个备案，如果以后有困难有需要可以提。 这就等于给长海他们弄了一个特别功劳，但凡以后办点事情遇到阻碍，凭此功劳也能解决。 首长坐了半个小时，在陪同人员的提醒下走了。 长海和老爷子回了屋，长海还没缓过神呢，老爷子乐呵的跟他说“小子，咋啦？懵啦？都是那个年代交下的情谊，不用大惊小怪” 虽然老爷子这么说，但是长海还是很激动，这要是跟老爷子讲多年以后我们国家的情况，老爷子也会很吃惊。 接下来的几天，李老爷子带着长海四处采访，有时候开会也带着他，长海见识到很多大人物，这让他觉得这是穿越过来后最牛逼的日子，要是有机会再穿回去跟人家讲一讲……算了！太玄幻了，不可能有人信。 几天的行程很快就结束了，老爷子很多的老战友，老部下都来送他，为了不在火车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基本上都是头一天过来的，老爷子和长海走的时候这帮人送的东西另外用一辆吉普车拉的。 李老爷子特意挂电话让家里面安排车去接他们，小东升这几天可以说是玩疯了，模样可爱，又不失活泼，成天跟他小姨小红红混的嘴也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到了家，长海就觉得很奇怪，一下火车，李老爷子立马变得又跟以前一样，像一个普通老头似的，抱着小东升也不管其他人，出了火车站，汽车也不坐，溜达的往家走。 老爷子的司机小陈，先回的家，东西都卸完了，老爷子和长海还没回来，老爷子领着长海和小东升，找了一家还营业的回民饭店，喝了一大碗羊杂汤，冒了一头汗才回的家，这个时候很多国营饭店都不咋营业了，营业也没啥可卖的，无非就是一些菜团子，白菜汤之类的，但凡见点细粮没一会儿就卖完了。 回民饭店有政策，他们的供应相对还能好一些，但是也没强多少。 回了家，老爷子把所有人叫到他的屋里，没别的意思，开始“分赃” 这一车东西，即使你有钱都没地方买，奶粉，麦乳精，鱼肝油这些营养品全是抗美，白小白还有长娟她们的。 特供的香烟给了王尚友和李老四，还分了他俩四瓶茅台四瓶五粮液。 茶叶和糕点还有一些京城特产，比如八宝酱菜，酱肉，烤鸭之类的给了两个妈。 一些糖果，玩具分给了小红红和小乐乐，长海和援朝啥都没有，长海无所谓，跑这一趟他也见识了，这些东西他也不稀罕。 援朝大大咧咧的也不计较，只要是媳妇儿孩子有就行。 两个妈又是一顿忙活，中午做了一桌子东北特色菜，这是老爷子特别交代的，他说“在京城这几天，天天吃席，一顿都没吃饱过，就想着家里这口饭菜” 张静秋特意抓了一只已经不咋下蛋的老母鸡，早早的就炖上了，放上榛蘑，松散蘑加上点粉条子，再贴上一圈三和面的饼子，一锅鲶鱼，嘎鱼炖茄子，这些鱼还是苏爷十一特意送过来的，家里人都没吃，在缸里养着就等老爷子回来吃。 苏爷的孙子苏洪今年进厂，王尚友找的陈厂长，陈厂长一听是苏爷的亲孙子，本来应该下车间当技术员的，直接安排进的厂办。 中午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一大家子人乐乐呵呵的补了一顿国庆节聚餐。李老爷子吃的都快冒漾了，不住感慨说“以后哪都不去了，就家里饭能吃饱，出去时间长了能饿死” 生活又恢复正常，二货三人组在厂里成天乱溜达，其实更多的时候就长海自己溜达，援朝每天都趁机跑去找媳妇儿，现在白小白也上班了，孙小欠这个“街溜子”说不定走到哪个车间就让人给围上，来上一段“三英大战孙悟空” 但是这三人统一的动作就是，下班铃声一响，各找各自的媳妇儿赶紧回家，生怕自己家的宝贝疙瘩饿到，其实用不着这么样，每天他们媳妇儿到点都会回去给孩子喂奶，再说厂里不定时的就放假，上班也不是那么忙。 这几天长海很奇怪，好几天都没看到周老师他媳妇出来骂街了，还有点不习惯。 礼拜天，长海在家，李大妈过来还之前借的咸菜坛子，从李大妈口中得知，周老师跟他媳妇儿离婚了，据说闹的挺凶，周老师他媳妇儿拎着菜刀去学校劈了黄晶晶一刀，虽说没要了命，但是破相了，周老师他媳妇儿也被抓了起来，周老师就此跟她离了婚。 据说周老师趁机跟黄晶晶到底弄到一起去了，好像说等黄晶晶养好了伤就结婚。 两个妈看着长海，唏嘘不已，指着长海埋怨他“你看你出的馊主意，踢腾两个人，一个蹲笆篱子，一个破了相，倒是便宜了周老师这个王八蛋，再咋说破了相的黄晶晶也比那个泼妇强” 长海觉得委屈，这都哪跟哪啊！“当时你们咋不说这话，现在同情心又泛滥了” 第189章 黄晶晶成了邻居 长海把这个事情跟孙小欠讲完，欠哥立马跑去打听消息。 要不说欠哥一天到晚的满哪给人家讲演还是很有群众基础的。 孙小欠带回来更详细的消息，周老师他媳妇儿肯定是进去了，黄晶晶由于破了相，重新被安排去了造纸厂的一个附属企业印刷厂当了一名工人，周老师因为这件事的影响，也不再担任班主任。 但是有一点便宜了周老师，他现在住的房子，是他原来老丈人给他办的，这次老丈人觉得亏欠他，离婚的时候啥都没要，全就给他了。 长海还是没高兴起来，仇是报了，可是把黄晶晶又弄到家跟前啦。 欠哥家这还能消停吗？欠嫂还能睡好觉？不得眼珠子瞪溜圆的看着欠哥呀！ 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家里面两对龙凤胎被伺候的奶胖奶胖的，已经能颤颤巍巍走几步路的小瑶瑶也跟他们一起被喂的跟个肉球一样。 小瑶瑶每天不是是扒着抗美吃几口奶，就是扒着白小白吃。长娟已经给她戒了奶。 可是抗美和白小白的奶水太足，这下就便宜了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遗传了他爹李老四的那张嘴，不管吃完谁的奶，都跟人家叫“妈”气的长娟每天看李老四都不顺眼。 过了国庆节，天气逐渐变冷，姜喜军那边还没来信，陈厂长有点着急，倒不是说粮食不够用，能多弄点心里不是有底吗。 终于到了十一月下旬，姜喜军来信，告诉长海可以换货了，而且这次的货是之前的两倍还要多，不为别的，好容易有点机会，姜喜军他老丈人害怕说不定啥时候抓的又严，趁着这个机会多弄点是点。 陈厂长很激动，由于货太多，陈厂长决定单独派一趟车皮过去接货，押运人员由王尚友和大老姜带着二货三人组一起过去。 造纸厂采购完丝绸料子，装上车直接出发，老爷子提前联系的铁路部门，一路上畅通无阻，火车除了加水加煤停靠一会儿基本上都在路上跑，成了专列一样。 到了牙林，姜喜军和他老丈人早就在库房等着，杨书记甚至派了武装保卫在仓库守着。 交接货很顺利，姜喜军和他老丈人很高兴，长海来的时候告诉他，如果在边境我方遇到啥问题，可以直接挂电话找长海，这也是老爷子让长海告诉姜喜军的，因为这些粮食供物资已经引起重视，解决了很大的问题。只不过这种交易拿不到台面上。背地里该给的方便还是要给的，这就跟一张免死金牌一样。 王尚友他们也不敢逗留，姜喜军跟长海约定，等长海有时间带他们进山打狼，今年年景不好，山里的野牲口也下山欺负老百姓，尤其是狼，今年格外的厚。 带着满满五车皮做了伪装的粮食跟物资，又是一路风驰电掣的回了家。 陈厂长很有风格，除了给丝绸厂的成本，造纸厂还按以前的数量留下粮食，剩下的大部分都让给李老爷子支援国家去了。 现在也不用长海操心，李老四带着一帮兄弟轻车熟路的就把二货三人组那份装车拉走了，该给孙小欠和援朝的那份钱或者粮食肉之类的，只要他俩发话，直接就给他俩。 李老四和长海算是合伙人，现在是每个季度分一次账，由于长海弄的这些粮食肉类，还有长海空间里的蔬菜水果这些紧俏货，李老四的生意越做越大，就连外阜都来找他。 每个季度光分给长海的那份就有将近两万多块钱，这还不包括其他票据，稀罕物等等东西。 这次孙小欠和援朝每人分了三千来元，孙小欠不光自己家的粮食和肉类蔬菜管够吃，就连他父母，他哥家里粮食也是满满当当。 在孙主席眼里，孙小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二流子，通过黄晶晶事件孙小欠的处理反应，还有大孙子的加持，孙小欠在他爹眼里地位已经跟他哥平起平坐了，家里有啥事儿也会问一问他的意见。 唯一让人看不惯的还是这货喜欢嘚瑟的毛病，走到哪里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得跟人家喷一会儿唾沫星子。 二货三人组一回家就发现，黄晶晶已经搬到周老师家里了。 李大妈和钱大妈正好在四合院，两个大妈缝着“大布”两个妈一个做小鞋，一个洗尿戒子。 长海一打听才知道，周老师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刚跟他媳妇儿离婚，第二天就跟黄晶晶扯证登记结婚。 长海他们三人出差第二天黄晶晶就搬过来住了。也没请任何人，哪有那个脸呀。 两个妈看的挺开，各过各的日子呗，只要是不招惹到自己家，爱谁谁，至少比以前那个成天骂街的强吧。每年街道评比他们胡同都因为那么个奇葩玩意儿评不上先进。 长海他们回来的第二天，老爷子接了个电话后就安排车过来接他，说是要出差一趟，谁也不带，谁也别问！ 家里人都明白，两个妈急三火四的给老爷子准备了不少吃的用的。 长海找了一趟苏爷，告诉他们下次他们出差苏爷他们就能继续换货了，这是姜喜军替孙叔告诉长海的。 长海无聊，跟着苏永富上了一次船，长海谁都没告诉，上了船才让他同学苏洪去告诉的王尚友。 这个时候这条界江的出海口还在我国这面，往后的几十年由于水电站建设，水流变缓，淤泥在我国这面出海口淤积，逐渐的出海口就偏离到了对岸国家。 苏永富他们村这条船，是一条二十米长的机帆船。也不经常出海，主要是油不太好弄。 平时出海一次捞的海货根本不够油钱，倒不是说海货少，反倒是每次海货都能满仓，主要是这个时候的海货不值钱。 住在海边的老人能明白这个道理，在困难时期，一碗油汪汪的红烧肉跟一盆满膏满黄的大螃蟹，海边人肯定是吃红烧肉。 因为海货没油水，人越吃越瘦，能给人刮的一点油水都不剩。 苏永富他们捞的海货除了人们认为好的以外，大部分都沤成了肥。 第190章 青鱼群 长海到了海上就后悔了，太他妈冷啦，这个冷跟陆地上的冷不一样，不是你穿的多点就能解决问题。 透心凉啊！加上长海一共九个人，长海冻的直哆嗦，人家却啥事儿没有。 开船的船老大，就是他们太平村的，也姓苏，都是苏爷本家。早些年就在码头上跟船，后来成了船老大。 村里的这条船还是他联系相看的，凭着经验，在一处小岛附近七八公里的地方开始下网。 这时候没有天气预报，全凭经验，今天海上风浪稍微有点大，所以不太敢离岸太远。 船舷由于海浪打在上面，冻上了一层冰壳，几个干活的人七手八脚的把拖网放了下去，长海在仓里抱着膀守着炉子，正在做心理建设，要不要出去帮忙。 苏永富过来递给长海一个酒壶“小海，喝一口能顶不少劲儿” 长海拿过来咕咚咕咚就是一大口“地瓜酒，这玩意儿喝多了缠头，但是有后劲” 下完了网，船老大凭着经验拖着网跑着船，两个多小时后，船老大招呼起网。 这条船就很先进啦，这个时候就有起网器，只不过是人工的，两个人一组，摇着起网器，这玩意儿其实也是发动机带的，但是就为了省点油，就用人力来。 一网上来，全是海螺，虾和贝类这些玩意儿，鱼很少，大鱼更没有。 没办法靠岛子太近，水也不是太深，这一网东西也不太多，也就大半网，除了船老大，剩下的人七手八脚的分类，海螺除了成人拳头大的以外剩下小的都扔掉，贝类也是捡了两筐大的，剩下的也都扔回海里，虾全都要十七八公分以上的。 长海心疼啊，败家玩意儿！不用多三十年以后，这玩意儿可值钱啦。 他们捡的这些也不是为了卖，而是留着他们自己吃的。 船老大找苏永富商量，风浪太大，上岛上避一避得了。凭他的经验今天晚上后半夜风就能停。 苏永富也是这个意思，赶着潮水，他们上了岛，这个小岛虽说没人居住，但是面积不小，由于经常有渔船在周围打鱼，这个岛就成了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 岛上有一个渔民修的临时栈桥，他们的船就靠在栈桥旁边，岸上有几个临时的窝棚，但是都已经塌了。 苏永富他们带的帐篷，长海一看这个帐篷挺有意思，这是用降落伞改的，别说还挺结实。 拢上几堆篝火，拿出锅碗瓢盆，在海边就做上饭了。 长海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子白面，能有七八斤，苏永富跟长海也不矫情，用煮海货的汤扒拉了一锅疙瘩汤，临出锅切上白菜丝，再烧几根干辣椒，捏碎了放进去。 哎呀我去！这么说吧，这味道没谁了，喝上一大碗，浑身冒汗，多冷也不怕呀！ 几个船工都备的酒，喝着疙瘩汤，咬一口大海螺，再灌一口酒。简直太美啦。 天眼看着就要全黑下来，又来了两艘船，船老大拿着汽灯，跑到栈桥上来回晃着引导两艘船进岛。 半个小时，两艘船也靠在栈桥边上，这两艘船不大，船上一共下来七个人。 来人跟船老大还认识，拖了两筐青鱼过来扔给苏永富他们。 苏永富也大方，就着锅里的汤又扒拉了一锅疙瘩汤。请他们吃。 在海上就这样，碰上了就是缘分，能互相帮一把就帮一把。 船老大跟他们聊着天，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碰上了青鱼群，由于风浪太大他们的小船差点扣海里。 这帮人也不白吃白喝，让苏永富他们风一停跟他们一起去。 青鱼不值钱，但是这时候的青鱼都有籽，青鱼籽食品厂收。加工完这玩意儿能出口。 又加了几堆篝火，一群糙老爷们儿坐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谁困了就去眯一会儿。 后半夜三点多，苏永富把帐篷里的睡觉的长海给叫起来，风停了准备出海。 长海由于刚睡醒，只打冷颤。旁边一位船工看长海冷，拿出酒壶递给长海。长海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别说还挺管用。 简单吃了口饭，收拾好东西，天色渐亮，上了船，跟着两条小船出发了。 在海上跑了一个多小时，船停了下来，跟两只小船商量完，分好区域开始下网。 他们也不确定鱼群到底在哪，只是凭着经验以及根据洋流的分析来确定。 下网很快，拖着网，围着大圈跑了两个半小时，准备起网，两个大老爷们儿硬是没摇动起网器。 又上了两个人，将将能摇动，但是很费力，苏永富把起网器接上发动机，就听嘎吱嘎吱声，一帮人摒气凝神的看着海里。 等渔网出了水面，一帮老爷们儿全都欢呼起来，爆网了。 清一色全是青鱼，个头都不小，也不用咋分拣，倒进仓里，这天也不用担心臭了，没一会儿就冻硬棒了。 那两条小船也差不多的情况，船老大凭着经验，指挥又下了四网，都是一样的效果。长海帮忙累的浑身冒热气儿！ 不能再捞了，仓早就满了，还有不少鱼堆在甲板上，走道都绊脚。 再一个，再不回去油好不够了。那两条小船早就回去了。 苏永富决定往回走，他们来的时候是顺着水流，张着船帆来的，基本上没咋烧油，回去就不行了，全是发动机使劲儿，别说好处就是快。 就这样晚上八点多才到村里的码头，村里很多人听到动静都从被窝里爬起来跑码头上接船。 这一次算是满载而归，一条船满载是十吨左右，过完称他们这一趟足足弄了十三吨青鱼。 苏爷扒拉开人群找到长海，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给长海弄的都不好意思啦。 看到长海没啥事儿苏爷才吐了口气说“你老丈人来家里找了你两趟，我还以为你跟家里打好招呼了呢，一会儿给你装些海货，坐我的牛车赶紧回家去” 长海点头答应着，苏永富倒是大方，给长海装了两大筐青鱼，还有一大筐海螺，大虾之类的海货。 苏爷赶着牛车带着长海去了他家，家里还亮着灯，听到动静全家有一个算一个全跑出来接长海。 张静秋看到长海上来就是一个大逼兜，抗美紧接着就是一个大麻花。 苏爷赶紧拦着“都看老头子我的面子，饶了他这回吧，全须全尾的回来就得了” 苏爷都说话了，其他人就不好埋怨长海，七手八脚的把鱼跟海货卸了下来，徐慧娟给苏爷倒了两碗红糖姜水，苏爷也不客气，喝完赶紧往家走。 第191章 长海多了一个身份 苏永富给的青鱼能有三百多斤，其他海螺大虾之类的也有一百六七十斤。 两只雪貂趁着众人不注意，拖了两条青鱼跑馒头的狗窝里享受去了。 这两只雪貂，欺负馒头，把馒头的窝给霸占了，王尚友只能给窝头做了一个大一点的狗窝，两条狗凑合在一起。 两个妈又愁到了，这么多鱼，吃到那年那月呀。关键是这个青鱼没人愿意吃，毛刺太多。主要是做它还费油。 也就是腌上后晒个干，煎着吃还行，可是谁家哪点油不跟宝贝一样，谁舍得用油煎这玩意儿。 暂时收拾进仓房，反正都冻的梆硬的，一时半会儿的也坏不了。 收拾妥当，长海腆着一张狗脸，抱着抗美回自己家的小院去了，孩子吃不了的口粮晚上就是长海的。 给两个小婴儿的口粮都已经留出来啦，装在玻璃奶瓶里，放在温水里保温，四个小婴儿但凡有一个饿哭了其他三个都一起开嚎。 两个妈是遭了罪啦，轮流起来给他们喂奶，一天光尿戒子就够受的，好在长娟，抗美和白小白白天能回来干一些。要不真要了两个妈的老命啦。 第二天，两个妈给胡同关系好的邻居挨家挨户的送青鱼，平时买点青鱼倒是不用票，但是都是开膛破肚，去了鱼籽的那种，没去鱼籽的价格要贵不少，还得用副食品票。 送了一圈，家里还剩下一半，送这玩意儿也是，不能大水漫灌的给人家一拿一大堆，这让人家咋还礼，再一个让别人咋寻思？“就你家有？吃不了给我们呀？” 两个妈在院子里给青鱼开膛破肚，把鱼籽取出来，然后用盐埋上，开完肚子的青鱼也用盐腌上，然后再晒两天。 两个妈一边干活一边埋怨长海，这点鱼让他弄的，搭了二十斤咸盐不说，给两个妈累够呛。 对于收拾海货两个妈是轻车熟路，都是海边人，鱼籽腌上后，用重物压上经过一段时间，鱼籽就跟肥皂一样硬实，吃的时候切成薄片烤一下，配上白粥，美味无比。 青鱼也是，虽说海货没油水，可是青鱼一晒就能泛出油光来，烤着吃也不错。 长海晚上回来吃完饭，在院里用砖头垒了个炉子，从灶坑里面撮了火炭放进去，再拿一个铁丝网放在上面。 青鱼放上面一烤，滋滋冒油啊，王尚友拎着一瓶酒，凑过来，一个劲儿的催长海赶紧翻面。 烤好第一条迫不及待的拿起来，一口酒一口鱼，反正是喝的挺美。 李老四和援朝也凑过来，他俩也不客气，拿着王尚友的酒自己倒上就喝。 人越凑合越多，最后除了两个妈在屋里看着两对龙凤胎和小瑶瑶外，家里人全在院里烤鱼吃。 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拿着一条烤好的鱼跑回屋里送给两个妈，小东升捧着一小碗李老四给他挑去鱼刺的鱼肉，跑回去喂他妹妹小瑶瑶。 长海又拿了地瓜，土豆，栗子埋进炭火里，抗美和白小白又拿着海螺和大虾放在铁网上面烤。一顿海鲜烧烤就这么整上了。 一家人在这个寒冷的冬夜有说有笑，谁能想象到这是六零年最困难的一年。 李老爷子一走就是半个月，回来的时候是来电话让长海和司机小陈去机场接的他。 老爷子是坐军用飞机回来的，有点憔悴，但是精神很矍铄，看见长海兴高采烈的。 拿了一个皮箱子，递给长海，上了车就一句话“回家” 到了家家里人都很高兴，两个妈做了一桌子好菜犒劳老爷子，谁都没问老爷子去了哪里，干了啥！ 长海知道这一年十一月五日我国第一枚国产导弹“东风一号”发射成功。 老爷子出去的时间跟这吻合，但是长海不能说。 吃完饭老爷子单独把长海留下来，老爷子打开皮箱子，拿出来一套崭新的军装给长海。 长海一看，我擦！还是四个兜的。老爷子让他穿上试试。 长海套上后很合身，老爷子又拿了一个小本给他，长海接过来一看，军官证！还是正连级。具体单位长海吓了一大跳。不能说！ 老爷子笑着跟他说“给你要了一个身份，放心都是有备案有底子的，跟入伍军人一样，方便你干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只要你不仗着这个身份为非作歹就行，不必要不要拿出来，对了还有一份津贴到时候每个月有人给送过来” 长海很惊讶！这老爷子这是又给自己要了一份保命符啊！这玩意儿可太好用了。 再过个七八年这身份一亮，只要是有点头脑的就不会动自己。除非遇上那种脑瓜子让驴踢了，装了一脑袋鸡血的狂热份子。 长海很郑重的把军官证放好，又把老爷子给他的那把撸子拿出来装进武装带上面的枪套里，别说还挺威武。 臭美了一会儿，长海脱下军装，叠好放进箱子里面，连着箱子拿回了自己的小院。 老爷子也回复了普通居家老头的状态，去看了看四个小婴儿，然后抱着小瑶瑶和小东升，红红和乐乐搂着他的大腿不放，不用想了，这四个小崽子又能缠着老爷子闹半宿。 十二月初，二货三人组又跑了一趟车，除了丝绸料子以外，还有苏爷他们村的海货也送了过去，只不过这趟车跟上一趟一样，也是专门拉物资的，长海很失落，没时间跟姜喜军去打猎。 没办法，厂里开工不足，原产料用量不大，按计划冬天他们二货三人组也就有两趟去牙林正常押运原产料木材的计划。 长海回家又碰上钱大妈，李大妈在他家跟两个妈交换情报。 长海听了一会儿，感觉很吃惊，黄晶晶居然怀孕了。 这可是很有预测空间的，周老师跟他前妻七八年没有孩子，和黄晶晶结婚刚两个月就有啦？ 这说明问题出在周老师前妻上，再一个，黄晶晶扯过犊子的男人两只手都不够用，为啥以前没听说怀过孕？再一个，这个孩子是不是周老师的？ 这些话晚上长海在被窝里跟抗美研究了一下，抗美呸了长海一脸珍珠霜。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咋跟扯老婆舌，传瞎话的老娘们儿一样，就是给你闲的，别成天泡假条，赶紧上班去” 抗美没给长海好脸，晚上孩子剩下的口粮也没捞到吃。 第192章 踩箱喝汽水的小崽子们 长海该泡假条泡假条，去单位也没啥事儿，防空洞市场，李老四办公室。 “小海，这是两万六千块钱，还有一些罐头，麦乳精啥的一会儿你也拿走” 又到了跟李老四分账的日子，李老四扔给长海一个面口袋，里面全是一捆捆的大黑十。 长海也不客气，市场二老板，有啥客气的！长海把背包拿下来，把钱往背包里装。李老四在旁边抽着烟嘟囔着。 “小海，你说这困难时期啥时候是个头？要说吧这生活困难，咱这买卖就越好，可是我咋高兴不起来呢！你姐就骂我贱皮子，跟我说不高兴就别干了！可我不干这个干啥呀？” 长海装完钱放下背包，也拿了一根烟抽上。 “四哥，这就说明你是还有良知的，没让金钱迷了眼，别听我姐的，老娘们儿家家的，他知道个六，昨晚上吃完饭还揍了我一顿，四哥！最近有啥稀奇事没？” 李老四白了他一眼说“揍你活该，东升跟你要汽水喝，你倒好，一口气给他灌了两瓶，我都想揍你。稀奇事到没有，就是逃荒的不少，前几天边防还抓了三十几个要偷渡去对岸的。这他妈叫啥事儿！再咋滴也不能去对岸吧。” 长海对这感兴趣，赶紧让李老四详细说一下。 李老四抽了口烟，接着说“对岸的生活条件要比咱们强不少，别看今年夏天他们也遭了灾，可是人家有老毛子帮忙，就那么点人，巴掌大点地方，稍微救济点日子就能过的不错，我一个石油公司的朋友跟我说，咱们就困难成这样，每天还给他们定时定量的输送石油呢。逃荒过来的听说那面过的好，虎头山那面，一步就能跨过去，能不往那面跑吗” 长海对这点很认同，都是社会主义兄弟，地处位置有很重要，老大哥能不帮？ 别看咱们帮了他们打赢了战争，可是他们还是跟老毛子的关系要强过我们不少。 李老四喝了口水接着说“前些日子，我还在山底下服务社哪几个破房子里收留了十来个逃荒的，好的没有，一天两顿饭，苞米面粥，苞米面饼子配咸鱼，咱妈腌的咸鱼让我划拉了一大半，结果这帮王八犊子玩意儿，伺候习惯了每天张嘴等着，跟我欠他们的一样，我一生气给他们都赶跑了。就前天的的事儿。唉！这大善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长海觉得挺搞笑，劝着李老四说“四哥，光给他们饭吃也不是事儿，你应该让他们自食其力，给他们找点事情干就好了，你看小勇不就是个例子吗？” 李老四突然想起点事儿。“小海，小勇我让他去沈阳了，能待一段时间，过年前能回来，上个礼拜，跟四马路二彪子手下干了一仗，这小子吃了点亏，晚上带人就把二彪子老窝给抄了，一囊子给二彪子小舅子给扎躺下了，事儿我这面办呢，问题不大，我怕他在兴头上，再惹出来啥事儿，就给他打发去沈阳，咱们每个月发到外阜的货都要路过沈阳，也需要这么个人，我想锻练锻炼他” 长海听完不以为意，这两年由于日子不好过，社会治安也不像刚解放那些年太平，一些牛鬼蛇神都有冒头，还有一些手里有些权利的干部子弟也出来耀武扬威。 长海跟李老四这待了一会儿，把李老四给他的罐头，麦乳精等营养品装上边三轮，又抬了四箱汽水回了家，你不是不让给你儿子东升喝汽水吗？还要揍我？我一次就让你儿子喝个够。 回了家，李老爷子又在家鼓动做豆腐脑儿，长海跟着凑热闹。 老爷子做脑，长海做卤子，黄花菜，木耳，鸡蛋，虾皮等等这些玩意儿长海轻车熟路的打着卤子。 两个妈也没闲着，长海缠着她俩偏要吃纯白面的烙饼，不是家里吃不起，平时给老爷子吃的全都是细粮。 两个妈怕成天吃细粮，让别人说闲话，啥家庭啊！吃股息的资本家现在都夹着尾巴过日子，你见天吃细粮？ 中午老爷子，长海，两个妈还有四个小崽子，喝着豆腐脑，吃着烙饼。 老爷子一勺接一勺的喂着小瑶瑶豆腐脑，小丫头还挺愿意吃，自己造了一碗。 吃完饭，长海装了一小盆豆腐脑儿，拿了两张烙饼，去给抗美送饭。至于援朝和白小白他就不管了，本来就是出差休息，援朝偏要去跟着白小白上班，吃不到怨谁。 到了医院，抗美正要去打饭，长海跟她晃了晃手里的饭盆，抗美白了他一眼，扭身跟着他去了楼梯间。 楼梯间，长海端着饭盆，抗美拿着烙饼。急三火四的往嘴里塞。 害怕让人看见吃白面烙饼，回头说三道四的。 吃完饭，长海又给抗美一个水壶，里面是从李老四那里拿的汽水。 刚给完抗美水壶，长海喊了一句“不好”拿着东西就往回跑。 到了家长海赶紧找四个小崽子，他临走的时候跟四个小崽子显摆有四箱汽水，四个小崽子乐的直蹦，在白小白出嫁的哪个屋里看到了四个小崽子。 汽水瓶子轱辘了一炕，小红红和小乐乐还有东升三个小崽子都喝仰壳了。唯一幸存的小瑶瑶跟个小狗似的，趴在一个装了半碗汽水跟前，脑袋趴在碗上面小嘴撅撅着吸碗里的汽水。 看见长海进来，抬起头还跟长海傻笑，仿佛说“大舅，你真好，汽水真好喝” 长海赶紧把她抱起来，仿佛都能听到小丫头肚子里汽水的晃荡声。 点了一下，正好一箱，合着这几个小崽子“踩汽水箱子喝”倒是很符合东北人的气质。小红红和小乐乐撑的动弹不了，小东升揉着肚子哇哇哇的直哭。 两个妈趁着四个婴儿午睡时间，去街道开了个安全会，老爷子也午睡，本来小东升和小瑶瑶跟着老爷子午睡的，结果让小红红和小乐乐偷着给抱了出来。 两个妈回来看到这样，吓得不轻，老爷子睡醒也过来看。 一人一个，抱在怀里一顿揉，倒是没啥危险，就是这四个小崽子一下午轮流去撒尿，小瑶瑶属于半大婴儿，有时候知道喊人去尿，有时候就忘了，两个妈给她换裤子就换了三条，没办法又把尿戒子给她垫上了。 长海心想完犊子了，常娟回来肯定又是一顿揍。 第193章 臭显摆的周老师 没有意外，长娟回来，看见晾在院里小瑶瑶的裤子，一问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长娟揪着长海的耳朵就是一顿踹，抗美再旁边趁机再拧上几把。 小红红看不过去，跑回屋里拿了一根长海的武装带出来，一手掐腰一手拿着皮带指着长娟。 “于长娟，你给我住手，别欺负我大哥了，再踹一脚别怪我不客气！” 长娟一看乐了，小东西差点把你给忘了，你还蹦出来了。 长娟又踹了长海一脚，然后两步走到小红红跟前，一把就把皮带薅了过来。 “小瘪犊子，我看看你咋不客气的？” 小红红嗷嗷叫唤的转身就跑，长海趁机也想跑，没办法自己媳妇儿看着他。 长娟手里有了趁手的家伙事儿，朝着长海屁股蛋子就抽。 没一会儿，小红红和小乐乐又跑回来了，一人手里拿了一根老爷子做木匠活作废的椅子腿儿。 冲着长娟就要往上冲，抗美和长娟一人一把把他俩提搂起来，椅子腿又到了两个大姐头手里。 长海一看，我擦！两个小崽子，我求求你俩了，你这不光送人头，还送武器呀！ 长海一手一个，夹着两个小崽子就往外跑，这下子把长娟和抗美给造乐啦！完蛋玩意儿！ 长海不敢回家，没理呀！根本没人给他说情，就刚才那会儿，老爷子和王尚友花生米跟酒瓶子都摆好坐在屋里看热闹呢。 两个妈忙着做饭，白小白和援朝在屋里哄孩子，李老四还没下班。 带着两小只去街道的国营饭店看看，人家都下班了，即使没下班也没啥可吃的。 小酒铺倒是开门，可是里面除了酒，只有那么几样下酒菜，花生米都是紧俏货，一小盘就那么二十几粒，再就是腌白菜，咸菜丝，对了还有拌蛰皮之类的。这玩意儿吃多少能吃饱？ 以前小酒铺还有面条，馄饨啥的，现在根本不用想，有这玩意儿，用不上两个小时就能抢光了。 带着两小只回自己小院子吧，反正空间里啥都有，在院子里来顿烧烤也挺好。 路过周老师家，周老师站在门口跟人聊着天，看样还挺热闹。 两个小崽子一看，挣开长海的手赶紧跑过去，冲着周老师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豪气的喊了一声“恭喜周老师添丁进口” 结果让长海惊讶的是，周老师这个千年修炼的“青花瓷大公鸡”居然从兜里拿出来一个纸包，打开后给两个小崽子一人两块茧蛹子糖。 两个小崽子拿了糖，说了声“谢谢周老师”赶紧跑回长海跟前，拿着糖跟长海显摆。 原来刚才跟周老师聊天的那几个人也都是跟他打秋风的。周老师特意赶在下班都回家的这个时间在门口等着，意思就是说“我姓周的也有后代啦” 长海路过他跟前，为了不显得太尴尬，长海也说了一句“恭喜周老师” 周老师听完，一把抓住长海的胳膊赶紧说“长海同学，感谢你对我的祝贺，以前都是你前师母的错，你不要记恨，你是我这辈子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等你师母生完孩子，咱们一定好好聚聚，喝上一杯……” 长海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他妈叫啥事儿，我就跟你客气一下，你倒好，顺杆爬，爬的还挺快，一杆子支到你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去了。 长海又反应不过来了，咋滴？黄晶晶这下好了，成了我“师母”啦，不对！不光是我的，还是援朝和孙小欠的。我擦！关键是孙小欠还跟她扯过犊子。 长海汗都下来了，周老师这时候又把纸包拿了出来，刚要拿糖给长海，黄晶晶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了，黄晶晶脸上蒙着一个纱巾，由于天色渐晚，长海不大能看的清楚。但是能感觉到不是善意的眼神瞅着他。 “你还做不做饭了？在门口臭显摆什么？赶紧回家！” 黄晶晶冲着周老师喊着，周老师吓得赶紧把纸包揣进兜里，跟长海说“咱们下次聊，咱们下次聊”说完带着小跑的回了家。 两小只很失落，眼看着又要到手的茧蛹子糖没有了。 长海领着他俩回了小院，找了几块砖头垒了个灶，又找了一个破咸菜坛子，砸碎了，挑了一块大一点的碎块放在土灶上面，回屋从空间里拿了一些羊肉跟猪肉，又掏了棵酸菜切成丝。备好调料。 两个小崽子烧火是把好手，从小长海就带着他俩烧土豆地瓜之类的。 长海看坛子碎片温度差不多了，弄了点肥猪油放上去，又弄点葱花姜丝呛了个锅。 肉刚放上去，李老四抱着小东升过来了，不用问也是被长娟撵出来的。 “小海！你中午给他们几个喝了多少汽水？老爷子跟我都火了” 长海笑着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李老四也无奈。 跟着长海围在土灶跟前，长海回屋又从空间里翻出七八个两和面大馒头，这都是以前他出差，没吃完，装包里还占地方，临时丢到空间的。没想到这时候顶大用了。 煎肉的香气蔓延开来，仗着这个时候是冬天，家家户户门窗都严实，再一个这时候正好是做晚饭的时候，煎肉的香气混在一起别人家分辨不出来是谁家的。天也黑了也没人出来。要不然就这一顿煎肉，用不上一天举报信就能堆满街道张书记和造纸厂厂办的办公桌。 羊肉跟猪肉都富含油脂，等油脂出来长海在上面铺上一层酸菜，油脂迅速被酸菜吸收，再加上酸菜受热而散发出来特有的清香。李老四没吃呢，就着香味拿着长海准备的一瓶老窖酒就闷了两口。 三个小崽子的哈喇子一个劲儿的吸溜吸溜着，小东升伸着小手就要从里面抓肉，小红红一把给他拽住，要不然给他烫到，长海和李老四能让全家人轮流揍一遍。 终于能吃了，长海抱着小东升喂他，小红红和小乐乐已经用不着大人管了，他俩跟两个小老虎一样，一口肉一口馒头。 李老四光吃酸菜，不是他舍不得吃肉，而是吸满了油脂的酸菜要比肉还好吃。配上白酒那是绝对下酒。 长海准备的很多，这一锅快要吃完，接着往锅里续。 吃到一半，抗美回来了，看到他们这两大三小的操作，又气又好笑。 两小只由于烧火，熏的小脸跟花猫一样，嘴里塞的肉跟馒头，撑的小脸鼓鼓的。 抗美知道他们饿不着，但是没想到他们能有这个操作。索性坐下来把小东升接过来，让长海安安心心的吃。 第194章 四马路二彪子 长海老实了几天，但是能逮到机会不去上班他就不去。 在家做做饭，看看孩子，陪老爷子遛遛弯，小日子过的好不自在。 两个妈倒是很满意他，长海在家，两个妈轻快不少，至少尿戒子全都归长海洗。 长海很关注周老师家的情况，他倒不怕周老师，长海就怕黄晶晶出啥幺蛾子。 抗美就骂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都怀孕了还能嘚瑟个啥？ 还别说，自从黄晶晶嫁给周老师，周老师在胡同的人缘还好了起来。 黄晶晶虽说脸上围个纱巾，但是不耽误她闲不住的心，一有空就在胡同跟邻居打招呼，不了解她的还觉得她人还不错。再有就是一些二流子旮旯球之类的混子，没事儿就跟她瞎撩嗤。显得他们家在胡同人缘很好一样。 这天在防空洞市场，李老四办公室，长海和李老四没事儿聊着天，突然一个曾经蒋小勇手底下的半大小子跑了进来。 “四哥！快，快快去救人”这个半大小子呼呲带喘的，累的话都说不利索，棉袄咧开了，身上造的埋了咕汰的，明显是跟人家打了一架。 李老四站起来，把他摁在椅子上，给他起开一瓶汽水。 “二柱子，你慢慢说咋回事儿？” 二柱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汽水，打了个饱嗝儿。然后说。 “我们打听到市果品公司到了一批甘蔗，就想着去弄一批回来，条子都开好了，正往外拉货呢，四马路二彪子领着人把我们给截了，他们连人带货都拉走了，我是趁他们不注意，跳车跑回来的” 李老四一听就炸庙啦！“马勒个屁的，我给他脸了，上一次小勇扎了他小舅子，我觉得有点过分了，就给他摆了酒，赔了钱，他他妈的是不是觉得我李老四好欺负！东子！喊人，操家伙！敢截我的货我的人，我卸他八块。” 长海赶紧安抚住他，这时候东子领着一群人拿着各式各样的长的短的家伙事儿进来了。 长海说“四哥，二彪子敢截了咱们的货跟人就一定有准备，咱们这么去太危险，这么办吧，你回疗养院，借十来套军装，让小东他们穿上，然后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到！” 李老四很疑惑，长海看他这样，从兜里把老爷子给他的那张军官证递给他。李老四接过来一看，立马乐了，起身拉着长海就走。 长海骑着边三轮，先给李老四送回疗养院，然后又回了造纸厂。 长海没有先去保卫处，而是去了厂武装部，武装部以前隶属保卫处，没多长时间就分离出去了，现在跟保卫处平级。 武装部刘德水部长在办公室里闲的在炉子上蹦爆米花呢。 长海门都没敲，直接进屋。“刘叔，跟您借挺机关枪用用，我去杀几个人” 刘部长一听，吓得手一抖，攒了一手刚蹦好的爆米花，一下子全扬了。 “小瘪犊子，你老丈人欺负我，你也拿我打哈哈。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滚蛋” 长海一听，立马严肃起来，掏出来军官证甩给他。 “刘德水同志，我现在以一名现役军官的身份命令你配合我完成一件秘密任务，请你从枪械库里批一挺机关枪外加二百发子弹给我，并且协调车队派一辆卡车” 刘德水看了看军官证，给他吓了一跳，因为他也有，一看就不是假的，再说凭他跟王尚友的关系，他也知道长海家的情况，看长海不像开玩笑，赶紧写条子，挂电话给车队。 长海领完机关枪，扛着枪，拎着弹药箱，等着车队的卡车过来。 刘德水小心翼翼的问长海“我说海儿呀，真要杀人啊？刘叔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不能犯傻事呀！” 长海看他这个样子，笑着跟他说“放心吧刘叔，就是去吓唬吓唬人，你下班前就给你送回来。看给你吓得！” 刘德水按着胸口说“你爹，你老丈人就吓我，你小子也吓我，我早早晚晚得死你们家人手里，爱他妈干啥就干啥吧，给天捅个窟窿才好呢，到时候我一下子就过去了” 车队的卡车开了过来，长海又是一顿忽悠，司机都没用，长海给他写了个条子，就把卡车交到长海手里啦。 长海开着车，又把军装换上，军装一直放在空间里，为的就是遇到事情方便。 开着车回到防空洞市场，李老四带着一群换上军装的手下人等着长海。 还别说这群人换上军装还像那么回事儿。长海把机关枪扔给小东。 “东子！你拿着枪架在驾驶楼上，我让你开枪你就开枪，但是有一点，别朝着人打，主打一个吓唬。” 东子搂着机关枪，跟搂着媳妇儿一样，使劲儿的点着头，不住的答应着。东子也是部队大院子弟，对于枪械那是门清。 除了看家的人，剩下穿军装的全上了车，李老四坐在副驾驶，长海又安排几个人去山底下把军人服务社那几间空房子收拾一下，生上炉子，摆设都安置好，弄的跟审讯室差不多就行。 长海开着车，李老四指着路，朝着四马路二彪子的老窝开去。 二彪子弄的黑市不算太大，是一个废弃工厂，虽说不大但是他的位置好，周围不是政府家属院，再不就是工厂职工居住区。 卡车直接开进厂区，关着的大铁门，长海轻而易举的就给撞倒了。 二彪子还真有准备，市场都没开，他的手下听到动静拿着家伙事儿一股脑的都跑了出来。 李老四一看，还真有点后怕，院子里跑出来的人能有五六十号。别说藏起来的人呢！ 二彪子大马金刀的扛着一把双管猎站在人群中间。 等着长海把卡车开到他跟前的时候，二彪子有点懵逼。 这啥意思？咋来了一群大兵呀！还架着机关枪。干啥呀？我就截了几根甘蔗，抓了几个小崽子，本想着找点面子，借着李老四的名声涨涨自己的行市。咋还急眼了呢？部队都出动啦。 二彪子跟旁边的一个弟兄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这个弟兄撒腿就跑了。 长海和李老四跳下车，长海故意问李老四“老李，哪一个是你说的二彪子？胆子不小，敢抢部队采购物资，嫌命活的长了吧？” 第195章 懵逼的二彪子 李老四也会现学现卖，跟长海说“于参谋，就是这个拿猎枪的” 长海军官证上面职务就是参谋，长海把手枪掏了出来，子弹上膛，大步走向二彪子，二彪子都懵逼了，吓得刚要抬枪，又一想赶紧把猎枪放地上，两手举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长海来到他跟前，把手枪递给他。 “来，给你个机会，把枪拿着，打死我！” 二彪子都蒙圈了，“啥情况？咋还有比我彪的人！” 长海看他没反应，拿着枪一下子顶在二彪子脑门上。 “给你个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长海把前世的剧情跟台词都用上了，别说还挺好用。 卡车上小东跟一群李老四的小弟，一个劲儿的伸大拇指。“二老板真牛逼！” 二彪子吓得跪在地上，长海依旧拿枪顶着他。 “不牛逼了？让你的人把家伙事儿都扔车上，带我去找那几个孩子还有货” 二彪子赶紧让人把手里的家伙事儿扔车上，李老四安排人拿着枪把这五六十号人围上，全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李老四跟着长海去到一个废弃仓库里，在仓库的钢架上，吊着五个半大小子，明显的都挨揍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长海一看，一手枪把子就砸在二彪子脑袋上，当时就冒了血。 二彪子蹲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长海是真来气了，一脚跟着一脚的踹他。 “俏丽哇的，你一个社会有名的所谓大哥，欺负几个孩子，你是混到头啦” 李老四过去给几个半大小子放下来，其中有两个都站不起来了。 几个半大小子互相搀扶着过来，长海停下来。 “你们几个咋样？能动弹的给我揍他” 几个半大小子一听长海这么说，马上来了精神，一拥而上，有一个站不稳的，在地上爬着，捡了块破砖头，拱进去给二彪子一顿拍。 这时候小东端着机关枪进来了。看见长海就喊“海哥！四马路派出所所长领人过来了” 长海一听，让几个半大小子停手，然后他拎着手枪出去了。 院子里，来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位明显是领导。 就看他满脸堆笑的伸着手走过来“哎呀！这是出了多大事儿，还让部队领导亲自过来，咋没跟我们打个招呼呢” 长海一听，“我擦！这是套着近乎带着埋怨呀！我他妈还用给你好脸！” “少来这套，套啥近乎！还跟你打招呼？在你的辖区有这么大一个黑市交易场所，你不知道？他们今天都敢截我们部队采购物资跟人员。我跟你打招呼？你再给他们通风报信是不是？来人！把他们给我缴械，一起拉回去，让他们局长过来领他” 李老四手底下这帮弟兄可不管那套，都是大院子弟，这么显威风的事儿可太难得啦，以后在圈子里吹牛逼都能吹一辈子。 几个棒小伙上来就给三个警察摁了，原本三个警察还想反抗，再看东子端的机关枪，也没敢动弹。 长海和李老四商量着，就在大院里简单排查一下，主要的人员拉回去，剩下的就放了。 长海溜达的去了仓库，一进仓库，长海也很吃惊，东西物资真不少，在里面的墙角，还有一个酒柜，上面全是洋酒，长海也不客气，一招手全收了。 除了一些稀罕物长海收了，其他的都没动，李老四进来找长海，看见这么多物资，李老四也有点走不动道。 “四哥！咋样？用这些货换二彪子够不够？” 李老四想了想说“二彪子这回是栽了，面子没了，这些货再让咱弄走，我怕他急眼” 长海接着说“你就说要不要得了，怕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咋那么别扭” “去边拉吧，跟你姐结了婚，有了东升跟瑶瑶，我也不想干这么冒险的事儿，你看着办吧！” 长海啥也没说，跟着李老四出来了，院子里没多少人了，二彪子和几个手下，以及三个警察全上了卡车。 长海指着一个警察说“你下去，回去去市局找郑局长，就说这事儿是于长海干的，让他带人去军区第二疗养院，门口军人服务社找我” 说完，长海和李老四上车开着车就回疗养院去了。 疗养院门口军人服务社的几间空房子，李老四安排的人已经给收拾出来了，收拾的挺干净，桌椅板凳都安排齐全，炉子也生上，屋里还挺暖和。 把这几个人押进屋里，贴着墙根蹲了一排，长海坐在办公桌后面，之前报信的二柱子给长海倒了杯热水。 “二彪子，你过来”长海喝完水先审二彪子。 二彪子哆哆嗦嗦的来到跟前，长海示意他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椅子不够只有马扎。这马扎还是跟警卫班借的。 “说说吧！谁指使你截留部队采购物资和人员的？你的上线是谁？如何联系？你们是归岛上领导还是归洋鬼子领导？” 二彪子一听“啥玩意儿？啥上线？啥岛上领导，洋鬼子领导？把我当成啥了？特务？” 墙根底下躲着的两个警察一听彻底不淡定了，二彪子这是特务啊，跟我们可没关系，二彪子他二大爷是分局副局长，只不过跟我们打了招呼，平时照顾一下他，这咋还成了特务了。 两个警察争先恐后的趴在长海的桌子跟前，七嘴八舌的把这些情况跟长海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一遍，就连二彪子他二大爷请他们吃饭吃的啥都说了。 李老四一听，我擦！这罪名成立呀！我说这小舅子咋有底气敢讹二彪子库房里的货呢，这罪名一按，别说一库房的货，再要一库房也值。 二彪子已经吓尿了，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的辩解着根本不是这样的。 长海也不听，还是一个劲儿的让他交代，急的二彪子一个彪形大汉，哭的跟个小孩一样。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指着长海说“小海，你又瞎胡闹，整啥幺蛾子？连警察都敢抓。” 长海一看，原来是郑副局长，现在不能加副字了，正儿八经的正局长了。 “哟！郑叔您还亲自来了，我这不是处理点我们部队上的事情吗，您的手底下人过来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胡闹！你们造纸厂的事儿跟他们有啥关系，你还架着机关枪去抓人？赶紧的把人交给我得啦！” 长海啥话没说，把军官证递给郑局长，然后跟他说“郑局长，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挂电话查询一下” 郑局长看了看证件，也是一愣，然后把军官证还给长海。证件的真假他能不知道吗，再说了长海家啥情况他是一清二楚。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证，就算没有他身后还有一尊大神坐镇，谁敢惹得起？ 第196章 四爷，海爷 郑局长有点为难，要说这件事跟长海说的一样，鬼才信。但你说这是假的！人家拿出来的军官证又是真的。 长海看出他为难，拉着他去到旁边的一个屋里。 “郑叔，我也不难为您，到底咋回事儿您也差不多明白，但是二彪子截了我的货，打了我的人可不能这么算了，还有，这几个警察，光天化日的就敢明目张胆的过来拉偏架，在他们辖区就这么干，是不是有点责任！” 郑局长一听长海这么说，马上明白！这小子是给自己架梯子，让自己好下来呢。 “小海，你说咋办吧，抢劫跟伤人肯定会处理，至于你说的派出所是不是他们的保护伞，这个我得回去调查一下” 长海一听立马乐啦“好！这是您说的，刚才两个警察都交代了，我这有笔录，至于二彪子，咋处理是公安机关的事儿，但是补偿一定要给我，他哪一仓库的货我看就够，正好我们部队也缺这些玩意儿。剩下的您就看着办吧。” 抓了一辈子鹰的郑局长，这次让小家雀儿给啄了眼，郑局长这才听明白，好呀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想了想，跟长海说“你个臭小子，有时间我去你家，跟你师傅和你爷爷好好的告你一状，人我带走，回头等通知你们再去拉货。” 郑局长铁青着脸，出了屋，来到原来的屋里，指挥手底下人把二彪子一干人等，还有两个警察全都带走。 李老四看看长海，长海跟他点点头，李老四笑嘻嘻的送郑局长出了门。 李老四回来拉着长海问咋回事儿。长海就把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老四心花怒放，这一仓库的货少说也值十来万块钱，就这么到他俩手里。又是个肥年呀。 挨揍的五个半大小子，全都安排在疗养院自己的卫生院，都是皮外伤，那两个站不稳的，挨的揍是有点重，原因是他俩为了掩护二柱子逃跑，跟人家打斗过程中从高处跳下来摔的，检查完一个小腿骨裂，一个脚后跟骨裂，仗着年轻岁数好，养一养就完事啦。 李老四给他们安排在疗养院，每天好吃好喝的安排专人伺候。这件事儿完了可得狠狠奖励他们几个。 长海哼着小曲儿开着车准时准点的回了造纸厂。 刘德水部长坐立难安，就怕长海出点啥事儿，看见卡车回来，按着前胸跑过去，打开车门一看，机关枪安静的放在副驾驶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抱着机关枪，子弹都没数，刘部长就跑枪械库交差去了。 长海给他办公桌上放了一条烟，然后又去车队还车，给车队王队长，还有之前他给打条子的那个司机分了几盒牡丹烟，打点的他们乐乐呵呵。本来他们关系就不错。 长海回了家，李老四跟他前后脚也到家了，两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屋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事儿。 家里人没人搭理他俩，都知道他俩在一起搞不出啥好事儿，懒得搭理他们。 吃完了晚饭，没想到郑局长亲自来他们家了，进了门都没找长海直接找的王尚友跟李老爷子。 长海和李老四听到消息跑过来，已经不跟趟了。 郑局长把事情经过跟王尚友和李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倒是很平和，王尚友听完头发都炸起来了。 这叫啥事儿？这他妈的冒充军官，还想要人家一仓库的货，这跟抢劫有啥区别！ 王尚友看见长海，第一次发火“王八蛋，你还敢过来，给我跪下！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虽说长海成天跟自己老丈人嘻嘻哈哈，从小到大王尚友没真正意义上的跟他发过火，但是这次可是真的上头了，长海还真有点害怕。 老爷子发话了，“你跟谁说话呢，让这个跪哪个跪的，小海不用跪” 王尚友灭火了，铁青着脸坐在边上抽烟，郑局长看见长海和李老四过来，跟长海说“小海，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二彪子一伙倒卖物资，开设黑市，而且还涉嫌其他犯罪问题，已经关起来了，他的那个二大爷还有几个警察也抓起来了，我今天来晚上过来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二彪子的那些货，你只能拿走一半，没别的原因，抓贼抓脏，没有赃物咋定罪” 长海看看李老四，李老四有点茫然，两个人又看看老爷子，老爷子点点头说“小郑说的有理，就这么办吧！两个孩子也是为了给部队解决困难，手段有点下作，但是情有可原，小郑你就多担待点” 郑局长一看这位老神仙都发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然后让长海和李老四过几天去找他，他开条子，你们装货。 郑局长走了，老爷子火了，这回长海和李老四老老实实的跪在跟前。 李老爷子拿着皮带给他俩一顿抽，他俩一声没敢放声。 “瘪犊子玩意儿，江湖事江湖了，你俩充啥大瓣蒜，小海给你这个身份是让你以后办事方便的，不是让你耀武扬威的，哪怕今天你跟人家火拼出点事儿，我都不带怪你的，你狐假虎威的去吓唬人，以后还不得欺男霸女呀？还架着机关枪，开着车去的，你能耐大了。” 王尚友总算是可以显显威风了，在旁边，老爷子说一句他嗯一声，或者随着附和两句。 长海和李老四大气都不敢喘，老爷子骂也骂累了，打也打累了，最后跟他俩说“这批货你俩也别打主意了，回头我安排人去拉，全部贡献出来吧，本来你们就打着部队的旗号，这回顺理成章” 长海和李老四一听，跟泄了气的球一样，费劲巴拉的想过个肥年，这回好，鸡飞蛋打。 李老四还想争辩一下，长海捅咕捅咕他才算完事儿。 长海也有点不甘心“爷爷，仓库里还有我们的一批甘蔗呢，这玩意儿可得还给我” 李老爷子让他气笑了，拿着皮带又要抽他，长海站起来就跑。 李老爷子在屋里骂他“王八蛋，我稀罕你那几根破甘蔗，小瘪犊子，再有下次我给你腿掰折” 事情总算是完事儿了，长海和李老四弄了一场空，可是在社会上，这两人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后来社会人都管他俩叫“四爷”“海爷” 第197章 两位仁义大哥 李老爷子这么做其实也是保护长海和李老四。 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社会上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出来，回头这批货再通过他俩的手流到市面上，这又咋解释？ 再一个一旦让人抓住把柄，捅了上去，郑局长那面能给你们兜底吗？唯一的办法就是部队拉走，顺理成章！咋解释，部队一句话的事儿。 长海老实了几天，这天下午厂里没事儿长海提前回家，就看老爷子的正房门口堆着两捆甘蔗。 老爷子拿着一把匕首削着甘蔗皮，小红红和小乐乐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削了皮的甘蔗在那里啃。 小东升咬不动，老爷子就把甘蔗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碗里，小东升放在嘴里先咂吧滋味，再用力嚼着。 恶心人的是小红红，这个小瘪犊子，把嚼出来的甘蔗汁吐在碗里，准备喂给小瑶瑶喝。都吐了大半碗了。 小瑶瑶呲着上下四颗牙，张着大嘴啊啊啊的趴在摇篮车里，哈喇子流的满嘴都是。 长海进了屋，“爷！我这点甘蔗您老就这么给祸祸啦！” “滚边拉去，我就留了这两捆，剩下的你姐夫都拉走了。这根不咋甜，你吃吧” 老爷子这通话给长海气的哭笑不得，小红红觉得碗里她吐的甘蔗汁差不多了，端着碗就要喂小瑶瑶。 长海看见，一把给夺了下来，“于长红，你恶不恶心啊？” 小红红无所谓的态度看着长海“咋啦大哥？有啥恶心的！” 长海扒拉着她的脑袋“滚滚滚，一边啃你的甘蔗去，我给瑶瑶弄甘蔗汁” 小红红跟个小无赖一样，端着碗一口就把甘蔗汁给干了，瞅都没瞅长海一眼，跑到小乐乐跟前，又挑了一根甘蔗啃了起来。 长海去老爷子做木匠活的仓房找了点木料，然后就在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做了起来，老爷子觉得好奇，就过来看他要干啥。 长海准备做一个压甘蔗汁的工具，其实就是一根压杠，再加上一个接甘蔗汁的槽。 老爷子一听就明白，接过长海的工具和木料，自己做了起来。 “你会做个屁，别祸祸我这点硬柞木了，这可都是好料” 老爷子看不上长海那两下子，没用上半个小时就做好了。 把削了皮，切成块的甘蔗放进槽里，杠子往下一压，甘蔗汁顺着槽就流到碗里了。 别说还挺好玩，这爷俩儿你弄一会儿他玩一会儿，不知不觉一捆甘蔗就压成汁。 一开始小红红和小乐乐觉得这样省事多了，可是喝了一碗后还是觉得自己嚼有意思。 最得意的是小东升跟小瑶瑶，甘蔗汁过滤完给他俩直接装在奶瓶子里，长海考虑太甜了，我给他俩兑了一些温开水。这兄妹俩喝的一咕咚咕咚的。 晚上下班，长海，援朝，长娟，抗美，白小白，李老四围在一起啃甘蔗。 两个妈做完饭喊他们吃饭看到他们这样，就骂他们“一个个跟驴啃苞米杆子一样” 小红红和小乐乐吃不了饭了，甘蔗啃的太多，舌头和腮帮子磨的生疼，一嚼东西就刹的慌。 长海又气又心疼他俩，拿了一些奶糕冲好后让他俩喝。总不能饿死他俩呀。 吃完饭还是两个妈会整，用甘蔗煮的水，谁喝谁就倒。 还别说这玩意儿止咳祛痰挺好，王尚友晚上喝了一缸子，平时晚上睡觉前抽完烟都要咳嗽，喝完了这个咳嗽都轻了，第二天早上咳出来不少的老痰。 李老四一看这玩意儿还有这效果，第二天又从市场扛回来两捆。平时就喝这个啦。 自从收拾完二彪子，李老四的办公室又开始乌烟瘴气起来，过来拜访的，套近乎的人一趟跟着一趟。 就连在李老四市场摆摊的钱大赖子都涨了行市，请他吃饭要跟李老四和长海搭上关系的人都不少。 没办法，他现在是为数不多敢在李老四跟前喊“老四”的所谓江湖人。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他跟李老四关系有多铁呢。 社会圈里传的李老四和长海收拾二彪子的故事神乎其神，说啥的都有，什么李老四双枪无敌，于长海飞檐走壁，就连东子他们一帮人也被吹成了四大护法，八大金刚之类的。 蒋小勇也从沈阳回来了，现在领着一群半大小子，只要是出现在各个黑市，管事儿的人必定好吃好喝好招待。想打听点事儿也轻松不少。 长海和李老四给手底下这帮弟兄还有这些半大小子开了个会。 主要就是告诫他们，不要张狂，不要狐假虎威，更不能干出欺行霸市，伤尽天良的事儿，一旦发现，别怪两个大哥不讲情面，总归一点，越是人家给面子，咱们就要夹着尾巴做人，要从德行上让人佩服。 这帮人到底是李老四和长海起家的弟兄，还真听的进去，也是这么做的。而且社会上不管是谁遇到点困难，求到他们，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或者这个人口碑不咋地，但凡能帮就帮一把。因此李老四和长海的名声越来越好。仁义大哥的形象算是形成了。 这天晚上，吃完饭抗美把两个孩子抱回自己家，不能再让两个妈这么熬了，四个小婴儿放在一起，两个妈白天晚上的看着，有一个哭，四个就一起哭。 孩子已经会自己翻身了，长海觉得好玩，解开他们的襁褓，把他们放在炕上。 两个孩子一会儿他翻过来，一会儿她又翻过去，长海逗着孩子们玩。 把他们放在自己肚子上一个劲儿的颠着，逗的姐弟俩咯咯咯的直叫唤。 临睡觉前，抗美给他俩又喂了一遍奶，长海在旁边看着。 “你俩也太能吃啦，给你爹留点呗！” 长海一边看一边胡说八道，抗美气的大长腿一抡，长海就骨碌到墙角去了。 喂完孩子，一家四口都睡着了，长海感觉刚闭上眼没多一会儿，两个孩子就哭了，长海睁开眼，感觉抗美没啥反应。 打开灯，抱着两个孩子哄，摸摸小屁股上的尿戒子，没拉没尿，看看钟点，应该是饿了。 “这咋办？我又没那套设备，再看看抗美，呼吸匀称，根本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的娃不能饿着，长海爬到抗美跟前，悄默声的搂起抗美的内衣，先把丫头如意抱在抗美身上，小丫头小鼻子一嗅一嗅的，闻着味道就找到了地方，把小丫头放稳当后再把儿子吉祥抱上去。 看到两个孩子吃上口粮，长海才算放心，抗美再也忍不住了，睁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198章 咖啡兑炼乳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结果不睡了，抗美可不管，躺下就着了。 长海哄完闺女哄儿子，最后累的把两个小孩子放在身上，他们愿意干啥就干啥吧。 两个孩子不是抠抠长海眼睛，就是抠抠长海嘴。反正是不让你睡。 这期间两个孩子又拉又尿的，都是长海一个人收拾。 临近早晨，两个孩子才睡着，长海披着棉袄围着棉被盘腿坐在炕上，两个黑眼圈。一脸茫然。 早上抗美喂饱了两个孩子，两个妈过来把孩子接过去。 长海在院里就打了一套拳，本来想着在家补个觉，结果让王尚友掐着脖子去了单位上班。再不去闲言碎语的太多了。 二货三人组一个样，全都蔫头耷拉脑孙小欠还能强一点，他妈还在他家住，有时候孙小欠他爹也能过来住几天，主要是稀罕大孙子，后来知道黄晶晶跟周老师在一起，孙主席就不咋过来。 长海突然想起，收二彪子那些洋酒的时候，好像有几罐咖啡豆也让他收进来。 长海找个没人的地方，意念进入空间，还别说真有咖啡豆。 这玩意儿喝上可就不困了，拿出来一罐，去食堂借了一个蒜臼子，刷干净，再晾干。长海在办公室叮叮当当的砸咖啡豆。 砸完咖啡豆，找了个水壶直接煮，这一壶咖啡，整个保卫处小楼全都飘着咖啡的香气。 处里面没事儿的人闻着味都跑过来，交通运输管理科办公室，人都满了。 长海又去食堂借了块屉布，用来过滤咖啡，倒了一缸子咖啡，一群小年轻争着尝一下，凡是尝过的都吐了。 一群人悻悻然的都走了，总结就是，除了闻着香，根本不是人喝的东西。 关键是有认货的，综合科陈大姐还有刘大姐就认货，陈大姐有低血糖，平时备着冰糖，两位老大姐跟长海要了半壶，回自己办公室去品尝，长海还给她俩包了不少咖啡豆。 孙小欠见识过，看他们都走了，拿着茶缸子凑过来。 “小海，你是不是还有炼乳，兑进去，味道肯定好” 长海不得不佩服，这货跟他爹没学点啥好的，他爹的文采，能力他是一样没学，好吃懒做一样没落。 炼乳不用从空间拿，长海背包里就有，拿出来，孙小欠直接抢过去，拿个勺子弄了半罐兑进水壶里。 这回味道就对路子，谁说援朝虎逼，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掺和，就等你们弄好了再说，援朝拿了一个军用水壶，一把抢过水壶，到了一军用水壶就跑了。 不用问找媳妇儿去了，还有小半壶咖啡，长海和孙小欠俩平分。慢条斯理的在办公室享受。 还别说喝完了下午还真有精神，出去巡逻也不像上午那样蔫头耷拉脑。 临近下班的时候，得到消息，后天二货三人组出差，这回是去牙林押运木材，姜喜军来信说，临近过年的时候再要一批。所以这次就不用带丝绸料子去。 长海跑去厂办找他同学苏洪，让他回家告诉苏爷一声，最晚明天晚上把海货运过来，量可以多一些，这也是姜喜军每个月来信说的。 说是后天其实就是第二天凌晨发车，第二天中午苏爷就过来送海货，这次厂里一点没要，陈厂长的意思是说“苏爷他们村在厂里最难的时候帮着厂里渡过难关，现在厂里虽说也不容易，但是要比那个时候强不少，再说了，就这点玩意儿对于厂里也不好干啥” 苏爷他们一共送了三千四五百斤的海货，全是鲅鱼跟刀鱼，苏爷还给长海拿了两条大偏口鱼跟两条一米来长的鲅鱼。 王尚友也会来事，两条大偏口，陈厂长和姚书记一人一条。 晚上都没用长海要求，两个妈包了鲅鱼馅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半夜儿子就要出差，咋滴也得吃顿好的。 孙小欠一家也在他们家吃的，二货三人组半夜出发的时候，一人两大饭盒饺子。 孙小欠还背了一口锅，这一路上也没啥可吃的饭店，还不如拿口锅在火车上自己做点吃。反正长海厨艺好。 结果在火车上，二货三人组连带着其他同事，一口气吃了三天炖鱼贴饼子。吃的他们一张嘴都是鱼腥味。 到了牙林，姜喜军和孙叔就在铁路货场等的他们，长海去局里跟杨书记打了个招呼后，二货三人组连着海货跟姜喜军和孙叔一起又来到松林镇。 由于上次带的丝绸料子多，姜喜军老丈人收货，发货忙不过来，姜喜军媳妇儿还有他爹妈一起让他老丈人给“借走了” 现在姜喜军倒是轻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基本上都在孙叔家吃，就连他家的两只狗得利和得宝都不回家，全在孙叔家。 孙婶子看到二货三人组很高兴，里里外外的忙活做饭，姜喜军陪着长海他们在屋里聊天，孙叔又出去“放风”让换海货的人晚上过来拉货。 晚饭是一桌子山珍野味儿，飞龙炖猴头菇，狍子肉炖酸菜，红烧熊肉，手撕犴肉。野猪肉炒蕨菜，干炸苏鸟。 一桶二十斤装的高粱烧，也就是孙叔这样有门路的才能弄到。粮食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来酿酒。 他们一边吃，陆陆续续的就有人过来拉海货，孙叔和孙婶子出去忙活，二货三人组和姜喜军也不好意思，也放下酒碗跟着在外面帮忙。 这帮人跟长海他们都见过，也都互相打个招呼啥的。 有两个已经换完货的人还没走，拉着姜喜军聊天。 “军子！北荒沟村前天晚上遭了狼，给赵老六家的驴都给掏了，刘瘸子家的小孙子差点让狼给叼走，就这刘瘸子还让狼掏了两口，现在还在卫生院呢。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呗。今年也不知道咋了，野牲口太厚啦，收庄稼就闹野猪，入了冬狼也下来黑瞎子也下来，我三舅他们村，要不是军子你带人去蹲了两宿把那两头黑瞎子拿下，他们村的口粮都得让这两个畜生祸祸喽” 长海在旁边听的起兴，姜喜军抽了口烟说“我兄弟他们过来了，正好手痒痒，明天我们就去看看，这野牲口也太祸祸人。得跟镇里反映一下，不能总这样，赶在过年前组织人手上山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