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刀客柔情多》 第1章 家园覆灭 鸡鸣声还未远去,村庄里便已弥漫着青草与溪水交融的淡淡雾气。秋天的晨光如柔和的薄纱,铺洒在篱笆、菜畦和屋顶上。十五六岁的巽然坐在自家茅屋外的矮凳上,正在打量那几只在篱笆上啾啾鸣叫的麻雀。它们仿佛被晨露洗得羽毛松软,一跃一跳地寻找着食物,伴着乡村特有的安宁韵律。 巽然的母亲依旧忙碌在灶房。她的身影映在半扇木门上,时不时传来锅勺撞击的声响。温热的米粥香气正从屋里飘出,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巽然轻嗅那香味,心想着等会母亲会不会再从柴房里拿出腌好的小菜,一并端给大家享用。母亲很会做菜,咸菜、辣椒酱、米粥这些最平常的食物,在她的手里总能变出不同滋味,让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 屋里则传来妹妹叮叮当当地整理东西的声音——陶碗碰在一起,竹筐被放上小凳。偶尔能听见她的轻哼,像只尚未完全展开歌喉的小黄莺。听到那熟悉又欢快的曲调,巽然会心一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简朴,却是自己能想到的最幸福生活。 村头的叔伯牵着老牛下田,牛铃声清脆,一旁的小孩们光着脚丫,追着一只漂亮的花蝴蝶,笑闹着从巽然面前跑过。远远的,有几个婶子在院落前扫地,她们见巽然坐着发呆,笑着打趣:“巽然,还不快帮娘干活?要让她操劳到啥时候?” 巽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正要起身去挑水,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紧接着是踏破清晨宁静的喊叫。最初以为是哪位赶路的行商快马经过,但紧随其后的刀鞘磕碰声和刺耳的呵斥,却让人猛然警惕。那是完全陌生、凌厉的声响,与往常听到的商人呼喊截然不同。 不远处,一位婶子停下扫帚,疑惑地朝声源处张望:“这是谁家?”还没等她弄清状况,一道撕心裂肺的尖叫撼动了整个村子:“天极教!快跑啊!” 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如同惊雷般在巽然脑中炸开。他从小就听父亲提过江湖上的邪教乱党,最让人谈之色变的,便是这“天极教”。传闻他们手段凶残,又行踪莫测,常偷袭偏远村落,烧杀劫掠,几无活口所剩。可那是他当童话怪谈般听过的“传说”,没想到会真实降临在眼前。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村东方向的屋舍顶上已蹿起滚滚黑烟。火光中,凄厉的呼号和呼救此起彼伏,刀刃敲击声令人背脊发寒。 “救命!” “不要过来!” 伴随朽木梁柱倒塌的轰隆巨响,大人声嘶力竭的悲号、婴儿的啼哭齐聚一处,整个村庄顷刻从安详踏入地狱。那扑鼻的焦糊与血腥味,让人头皮发麻。 巽然心中如擂鼓般狂跳,他僵立在小凳旁,呼吸都变得急促。刚才还是细碎而恬静的晨光,这会儿已经被黑烟与杀戮笼罩。他颤抖地喊着:“娘——”只说出一个字,就见母亲神色苍白地跑出灶房,眼神里满是焦虑与惊恐,却极力克制着声音:“巽然,带你妹子快走!走后山路——娘随后就到!” 短短几句话包含了母亲全部的坚强。巽然回头看见妹妹腿都在打颤,紧抓住门框不知所措,他立刻冲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还没迈两步,远处的屋檐上竟跃下一个黑衣人,对方的衣摆翻飞、气息阴冷,手中的利刃反射出刺眼的寒光,让人心寒。 村东火光陡起,天极教黑衣人挥刀冲入,村民惊呼奔散。那群人似在搜寻某物,四处翻找。巽然猛然听到母亲嘶喊:“快走!”回眸时,她已被数名黑衣人围住。木刀再度震动,仿佛唤醒了某种力量。巽然攥紧木刀,拽着妹妹夺路而逃,心中万般疑惑:母亲留下的,到底是什么? 巽然和妹妹紧紧相扶,从家里后门的小路飞奔而去。那条崎岖的小路杂草丛生,半人高的荆棘划破小腿,露珠和泥水溅在衣衫上,但他们早顾不得这些刺痛与泥泞。背后传来屋梁倒塌的声响,夹杂着同村人凄烈的呼救。巽然几乎想要回头,却被妹妹挣扎的哭声与母亲先前的嘱咐拉回现实——他们必须逃,拼了性命也要逃。 穿过一片竹林,他看见几名同村幸存者正蜷缩在灌木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见到巽然,焦急地问:“孩子,你妈呢?” 巽然全身还在发抖,只能苦涩摇头:“娘让我带妹妹先走……”他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她说……会……随后赶来……”话未说完,就已泣不成声。 老者咬着牙,眼圈泛红:“我们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找人……先远离那个鬼地方吧。”再看向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的妹妹,“先活下去。” 那一刻,巽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无法挣脱无力感,却唯有竭力收拾情绪,与乡亲们继续逃命。翻过小山坡时,他最后一次向村子方向张望,只见滚滚浓烟不断升腾,好似灰黑的长蛇缠绕在天空。与记忆中那个温暖的家园再无相似之处。 午后时分,他们走了很远,暂时没再见到黑衣追兵。但人人都陷入悲恸与恐慌:家乡被毁,生死未卜。饥肠辘辘之际,他们也不敢放声哭泣,仿佛只要小声一点就能逃过噩运。 夕阳下,巽然站在一块岩石上,目光沉默地注视着故乡方向。心中默默呼唤:“娘……你一定要活着,我会回来找你。” 天极教的名字变成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的胸口。他想要报仇、想要强大,至少要弄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残酷地袭击一个无辜小村。 这一夜,他与其他十来名幸存者在林子深处合衣而眠。寒风夹着露水,让篝火几乎无法持续燃烧。巽然望着头顶微弱的星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去。 第2章 仓皇出逃 暮色渐深,深山中的风凉意犹存,巽然与十来名村中幸存者紧紧挤在一片灌木后,试图借此为屏障抵御夜风的入侵。他们是如此脆弱:没有篝火,没有干粮,身上只穿着白日仓皇逃出时的残破衣衫。巽然让妹妹靠在自己怀中,她轻轻抽噎,却努力不出声。巽然低语:“再坚持一下,明日我们去寻官道,一定能找到出路。” 妹妹点头,抹去泪痕,却不敢多言。老者在一旁背靠树干,眼神呆滞。另有一中年汉子低声叹气:“没粮食,怎么熬?”这话像钝刀在众人心中磨擦。巽然没有答案,他知道若此时有人慌乱痛哭,只会加深恐慌与绝望。他硬起心肠,深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坚定些:“我们还活着,这就是希望。” 夜深露重,草叶上的露水浸湿他们的衣物,每个人都在颤抖,却无人敢生火取暖。他们担心火光会引来天极教或者其他匪徒。巽然强打精神,半睁着眼,保持半清醒状态。他知道自己虽年少,却必须要有勇气。母亲不在身边,妹妹与乡亲都看着他。若他也颓然倒下,谁来带领这群人? 黎明来得极为缓慢,当东方微光渗入林叶间,众人已整夜未眠,饥肠辘辘。巽然慢慢起身,双腿发麻,却强撑下去。他不能示弱。他记得母亲常教他识别野果,避免误食毒物。如今,母亲生死不明,他只能凭记忆尝试。 在附近寻觅片刻,他在一株小树上发现几颗青涩小果,外皮光滑。巽然不敢贸然吃,将果子汁液抹在自己手腕皮肤上观察片刻,未见红肿刺痛,再轻轻咬一口,苦酸中无明显不适。他咬牙忍受酸涩,将果实带回分给村民。虽不能止饥,却略能缓解空腹的疼痛。 有人感激地点头,有人垂泪无声。巽然咽下酸果,胃中传来微弱满足感。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开始,我必须带他们找到更多资源。” 众人稍微恢复点力气后,按老者建议往南行走。老者说过,南面可能有官道,官道意味着人流与商旅,有交易就有机会生存。 他们穿过杂草丛与斜坡,脚底绊着无数树根,手臂被荆棘划破细小伤口,但与那晚的浩劫相比,这点痛算什么?村民中有人原本想哭喊,却在巽然安抚下忍住。因为稍大声响都可能引来不测。 半日过去,巽然的额头布满汗珠,嗓子冒烟般干渴。就在众人快撑不住时,午后阳光下,他意外在前方发现一条相对平整的土路。仔细观察,可见浅浅车辙印。巽然眼中亮起光芒:“这大概是官道,或至少是商路!” 众人闻言如逢救星,脚下生力气,加快步伐挨近那条路。官道虽不宽,却较丛林容易行走许多。巽然建议先在路边等待一会儿,看是否有行商路过。 他们在路边蹲守约一个多时辰,远远见到一队零散挑担小贩出现。巽然满怀希望上前,却见对方见他们衣衫褴褛、神色憔悴,提防心重,二话不说绕路而走,不给半点援助。巽然心中苦涩,但不忍发火,只能无奈目送对方离开。村民们叹气,有人甚至眼中又泛泪。 巽然擦了下满是泥垢的脸,安慰道:“别急,再等等。”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只能用毅力支撑。 黄昏将临,夕阳染红天际。有了上次的挫败,这次他们更加紧张。当一支由三辆马车组成的小商旅出现时,巽然立即上前恳求:“求各位行行好,给些粮食水,我们可帮忙做杂活。” 这商旅的人虽不亲切,至少肯停下来听几句。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显然不愿无偿帮助。巽然退而求其次,表示愿出仅存的零碎物件换点吃的。对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随手丢给他们几块干饼和半囊水。 虽甚微,但有总比无强。巽然与村民感激不已,不敢多求。待商旅走远,大家分食干饼,虽然又硬又干,但总能止住腹鸣。巽然啃着饼渣,心中满是酸楚:昔日家中母亲做的粥柔润清甜,如今吃到一块粗糙饼子竟也如珍宝。 夜深,他们在路边林地休息。巽然无法入眠,脑中反复回荡火光下母亲的面庞与天极教黑影。那残酷画面令他愤恨与无助并存。他多么想变强,有武艺可护家人,不至于在此卑微乞食。可眼下他只是一介弱者,只能咬牙隐忍。 第二天清晨,朝露濡湿野草,巽然再次等待奇迹出现。不久,又有一支商队路过,这回人数更多,但领队目光冷厉,听巽然恳求后摇头冷笑:“护卫不缺,多你不多,少你不少。走开。” 巽然只得含恨退让,看着他们车队扬尘而去。他意识到仅有恳求不够,他必须展现出他们的价值。村民本已疲惫绝望,有人低声哭泣,妹妹黯然垂首。巽然却忽然想到:若能为商队提供警戒、探路,减少对方风险,那或许能让下一支商旅考虑收留。 他将想法告知老者和青壮男子,得到赞同。他们将两三个年轻男子组织起来,准备在下次遇商队时提出“探路换粮”的条件。此举虽卑微,却是他们在困境中所能想到的法子。 又过半日,日头当空时,一队略有规模的商旅出现。这支商旅虽非特别庞大,但车子比前几个精致些,护卫也还算整齐。巽然再度上前,这次不等对方发问,便先自报愿探路保安全。 商旅领头的中年男子眯眼打量:“我们护卫不少,你们能做什么?” 巽然不慌不忙:“前方道路诡异,若有盗匪伏击,我们先去探查,可提前示警。这样你们少许口粮,就能减少许多麻烦。” 对方思忖片刻,当下局势不稳,多一层预警未尝不可。最终同意暂时让他们随行,但明确表示:“只要临时雇佣,没说收你们做长久队伍。” 虽是如此,巽然已庆幸有口粮不愁饿死。村民们受此安顿,暂且放下心。巽然知道这是过渡阶段,无根可依,但至少赢得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几日,巽然每天清晨出发,在商队行进前先探数里路段,留心脚印与异样声响。有次夜间他半醒间听到轻微树叶骚动,立报护卫,护卫戒备后发现两名可疑人士潜伏暗处,见势不妙逃窜。这让商队避免财物被劫。 商旅领头虽然冷漠,却不得不承认巽然等人有用,多给他们些干饼和淡水,却仍无长期收留承诺。巽然心里明白,对方只把他们当临时工具。一旦脱离危险区域,就可能赶人走。 村民中有人感叹:“这样一直飘零何日是尽头?”巽然安抚:“别急,我听说前方还有更大商队,其中一位女领袖仁慈,对弱者多有照拂。若能遇上她,我们就有希望长久安顿。” 这消息是巽然在与一名护卫闲谈中听来的。护卫随口提到南方有名商队领袖被称为仁心之人,以往有过救济难民举动。巽然当即将此讯息视为方向,他决定一旦遇该商队,定要展现诚意与能力,让对方收留。 商队继续南下,路途中风景渐有变化,丘陵绵延,路旁树木矮小。巽然探路时敏锐觉察一处可疑车辙,判断有盗匪出没。预先示警后,商队绕道避开,避免正面冲突。 这再次显示了巽然的用处,商旅领头虽不热情,但默认他们继续同行,口粮略有增加。村民渐有余裕,不再饥肠辘辘到无法走路。 然而巽然清楚,这商旅无意与他们结成长期羁绊。他观察护卫谈论,听到他们评论巽然等人只是临时手段,一旦前路无险就赶走。巽然不生气,只是暗暗憋着劲:必须等遇上那个传说女领袖的商队,才是真正机会。 又行数日,一名独行商人路过,与此商旅短暂停留。巽然从对方对话中听闻,一支来自南方的名声卓着的女领袖商队不久后将在此地段经过。时间不明,但机会终将到来。 巽然暗自欣喜。他不露声色,在此商旅中继续默默服务,不为别的,只为确保在下个路口等到传说中的仁慈商队。 有一晚,妹妹拉着巽然衣袖,小声:“哥,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她声音中带着惊恐记忆,怕再受伤害。 巽然微笑安慰:“不会,我们只是过渡一下。我已找到方向,下次有机会,我们就投奔更可靠的队伍。到那时,你有衣有食,我也能更从容学武,将来找回娘。” 妹妹点头,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希望。村民们看在眼里,对巽然越发信任。 第3章 险境初试 又是一个清晨,雾气像薄纱般笼罩着官道,树叶上还滴着未干的露珠,在微光中缓缓闪烁。巽然走在队伍最前方,神色凝重,脚步轻却带着谨慎。 每迈一步,他都留意地面是否出现可疑的车辙或脚印。身后不远处,是那支对他们冷漠相待、并未承诺长期收留的商队;巽然与村民仿佛挂在尾巴上的附属品,一旦无用或者局势安定,就难逃被抛弃的命运。 昨日的经历更加坚定巽然的自我认知:他是这群幸存村民的希望,暂且利用机敏和观察力换得口粮,否则他们早就可能饿死或被赶走。通过几日经验,他学会侧耳倾听风声、洞察路面凹陷,甚至嗅闻空气中的淡淡烟味,一旦有异样,往往预示潜伏者正在行动。倘若是天极教余党,他们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提前绕路或隐藏。 这天早晨,巽然刚行不久,便嗅到淡淡烟味。他心中警铃大作:此处荒僻,若非有人特意埋伏,怎会有如此炊烟?当即折返向商队护卫汇报。有人不耐烦:“是不是又虚惊?前天你也说有动静,结果只是几只野兔。” 巽然咬牙:“请再信我一次,这烟味诡异,像是信号。”商队老板皱了皱眉,虽面露不快,但谨慎起见还是让队伍后退进林。果然,不久前方便现出三四蒙面黑衣人,手持短刀来回巡逻,似等猎物自投罗网。若商队贸然前行,势必陷入围杀。 护卫们看在眼里,对巽然多了几分信任。老板也多发了几块干粮让村民休息,虽依旧态度冷淡,但不再苛刻。巽然明白:只要他有用,老板便不会撵人;可一旦无用或无险,这群人立时会被丢弃。 当夕阳西斜,队伍绕道前行又是一日劳顿。相对充分的干粮与水,让村民状态略有改善。妹妹吃完干粮后悄声对巽然:“哥,你真的救了大家。”她眼里闪过久违的光彩。 巽然抚她发梢:“我只是尽力。”可心底酸涩:若当初也有这份机敏和能力,母亲是否就能获救?但他没有沉溺于悔恨,而是提醒自己:唯有活下去,积累经验,才能找回母亲。 又过两日,他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荒野中随时可能藏有盗匪或天极教的爪牙,巽然几乎没一刻松懈。某天下午,一名独行商人骑着瘦马经过,商队老板无意停留,巽然却趁机上前打听前路。对方低声透露:“往南几十里,有支名声颇盛的大商队将经过,领袖乃女商贾慕清柔,素以仁义着称,救济难民不遗余力。若你们有难,多半不会坐视。” “慕清柔……”巽然默念这名字,心中微亮。或许这位仁慈的女领袖,会比冷漠的老板更能提供长期庇护。再者,如此有名的商队势力强大,消息渠道广,说不定能帮他打听母亲下落。他把此消息小心收藏,又与村民们悄悄分享。老者深感欣慰:“有希望就好。”妹妹更是眼眶泛泪:“哥,真能收留我们吗?”巽然轻声安慰:“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一试。” 那晚,巽然半躺在干草上,远处护卫们正闲聊,老板捧着账册不予理会。他在心中刻下两条底线:决不绝望,要寻突破;不可因眼前小利而放弃更好前途。他要像丛林间寻水的旅人,绝不止于半口雨露,还要找寻真正甘泉。 翌日阴沉,似有小雨将至。至一处山谷口时,巽然觉察石头摆放古怪,地面脚印交错,猜测极可能是伏击点。他向老板提议绕道,老板烦躁道:“又绕?费力费时!”巽然坚持:“若我判断有误,甘愿少分口粮,可万一真有埋伏,绕路能避祸。”老板盯着他许久,终究点头。队伍果然安全绕过,半日后得知另一小商队正好在此谷遭袭,死伤颇重。几名护卫对巽然的本领更加信服,低声感叹:“若他懂武艺,必是大才。” 黄昏时,队伍抵达平坦林地休整。老板看在巽然多次示警的面子上,额外给了村民些干粮和水。老者拍巽然肩膀:“孩子,你是咱们的希望啊。”巽然沉沉点头,虽心里依旧担忧母亲,但他至少能在这过渡期让同乡不至于遭难。 接下来几日,秋雨初霁,道路泥泞。巽然更仔细侦察可疑痕迹,几回成功避免险路。老板虽吝于表扬,却对巽然等人默认保留;村民温饱暂解,却也清楚这并非长久之计。 每到夜深人静,巽然便独自想象母亲是否安然,母亲一向坚强,此刻不知身在何处。若她被天极教掳去,又该如何救?巽然心中矛盾焦灼,却只能默默积攒力量。 某日,他们行至一岔路口,西道虽近,但路面留有新鲜车辙和粪便,疑似大股人马经过;东道虽绕远,却可能更安全。老板半信半疑,最终听从巽然建议。事后证实,走西道的另一商队遭重创。护卫们对巽然看法从质疑到信服,这也让巽然在队内有了些微威望。 然而,老板的根本态度并未改变。巽然深知只要前方不再多事,自己与同乡迟早被赶走。他不断打听慕清柔大队的确切行程,据说再过三五日,对方便会从南方贸易城出发,走这条路北上。想到还有几日就能“碰运气”,巽然暗自做了打算:若能遇上,必当毛遂自荐;若老板不肯放行,也要想法子离开。 那晚,围绕篝火的村民共享有限干粮与水。巽然趁护卫们闲聊时,留意到天极教近来在北方烧杀的传闻。他想起故乡惨状,心中又痛又恨,更渴望投身在更强大、仁慈的势力下,学武强身,最终才能寻母、复仇。 夜里,他走到营地外的林边,借月光凝视头顶繁星,泪水无声地滑落。若母亲仍在世,定希望他不向苦难低头。巽然擦干眼泪,暗下决心:哭无法改变现状,我要坚强到底。 翌日,商队再度启程。护卫们对巽然渐生好感,笑言:“小子,你简直天生探子。” 巽然自嘲:“待有机会,我一定学武,不想一辈子只能靠机警度日。” 前行中,巽然又提前发现前方道路泥坑,提醒老板绕开。虽然老板依旧冷脸,但默认这次规避,村民则暗暗庆幸。巽然越发期待慕清柔的商队,传闻她曾善待过无家可归之人,还帮他们安置到安全城镇;这样的势力,或许能帮他彻底摆脱寄人篱下的卑微处境,也加速寻回母亲消息。 暮色降临时,他与妹妹坐在篝火边看夕阳,那橙红霞光如红纱挂在天边。妹妹轻声道:“哥,我感觉我们快要迎来转机。” 巽然郑重点头:“只要不放弃,一定能等到。” 老者亦在旁低声:“若真有那个慕清柔商队,孩子,你可要好好说服他们收留咱们。” 巽然感到责任之重:“放心,我会竭尽全力。” 可是,就在村民们对“慕清柔”满怀希望的时候,一场内部争执却悄然浮现。那天夜里,商队扎营休息,余下的篝火只剩暗红余烬,护卫懒散地守夜。 几名村中青壮聚拢在一起,神色闪烁不定。有人颇为沮丧,压低嗓门道:“我们何必等什么慕清柔?就算她真出现,谁能保证她肯收留咱们?若她不要呢?我们还能去哪儿?” 另一个年轻男子咬牙:“早听说一些盗匪专门收拢流民,让他们替自己做苦役,可至少有口饭吃。要么,我们索性依附过去?别再漂泊了。” “可那是匪啊!”一位妇人惊呼,却又立刻被捂嘴,“嘘——小声点!我们现在跟着商队?商队哪天不用了就一脚踢开。盗匪再坏,至少还是条活路。” 这番言论惊动了在一旁半睡半醒的巽然,他震惊地看向那群人:“你们……想投靠匪徒?” 领头那青年抿紧嘴唇,脸上满是苦涩:“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咱们的主心骨,可是现在的路……太难走了。总比饿死、冻死、被赶来赶去强。” 听到这话,巽然心里一阵刺痛:这是残酷现实的逼迫,谁也不想当匪,但乱世中,活命有时比尊严更难。他看着同伴们苍白的脸,有人眼含泪水,似乎也在为这个主意纠结。 良久,巽然声音低哑却坚定:“就算再苦,我也不愿与盗匪为伍——他们烧杀无辜,咱们会走向万劫不复!再等等,我坚信慕清柔商队会出现,也许她真能帮我们。就算帮不了,我们也能另找出路,至少别去跟匪徒同流合污。生而为人,当有底线。” 一句话让四周陷入沉寂。有人垂头叹息,有人眼眶发红。最终,那几个动摇者暂时未再言语,但明显带着犹豫离开。 巽然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生存与道德、尊严与苟且,在这乱世中每个人都要面临抉择。他仅能用尽力劝阻来守住人心,可若再无法安顿……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深夜时分,巽然仍然坐立不安。他走到离营地更远的空地,掏出那把父亲遗留的木刀。刀柄上有母亲的掌纹印记,上面还残留着自己先前被荆棘划破时沾的血迹。他想擦净血渍,却发现木刀表面居然浮起淡红色的奇异纹路。 “这……怎么会?” 巽然惊疑地抚摸刀身,那符文像暗红的脉络,从刀柄蔓延到刀刃末端。正当他用布块仔细擦拭,符文突然闪烁剧烈光芒,刀身骤然滚烫,一股炽热刺痛贯入他的手掌。 “啊!”巽然闷哼,差点将刀扔掉。 刹那间,他脑海里映现出一幕可怕幻象:母亲浑身鲜血斑斑,被铁链紧锁在一个阴森漆黑的祭坛。周围隐约是天极教的黑衣教众,面容扭曲,发出狞笑。血腥气息和冰冷的铁链声让巽然心如刀绞。 “娘……!”他嘶喊着伸手想去救,却触碰到的只有夜风。等他猛地清醒,那血色符文已渐渐暗淡,恢复成普通木材的纹理,手心却被灼出焦红印记,疼得他额头冒汗。 “天极教……娘真的在他们手里?”巽然喘着粗气,心里狂跳不止。那把父亲留下的木刀似乎隐藏着某种秘密,能共鸣他的血,显现出母亲正处的险境?还是另有古怪? 想着这一切,巽然咬紧牙关,将木刀收好,再度确认手心灼伤无碍。他轻抚那焦痕,就像抚着一条通往母亲所在之地的脆弱线索。若母亲真被囚禁在天极教的祭坛,他绝不能坐视。 然而,此刻他只能把这惊人的发现埋在心里。一则村民们情况已够凄苦,再听见这样的噩耗势必人心崩溃;二则他也不清楚这木刀的来历与能力,需要时间摸索。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要赶快变强,赶快找到能帮助自己的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突破天极教的魔爪。 他紧攥木刀,目光凝重地返回营地,脑中仍回荡着那恐怖幻象:漆黑祭坛上,母亲的哀鸣、铁链的撞击、天极教徒肆意的笑声…… “娘……等我,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你救回来。” 第4章 流亡之路 这日正午,阳光从高空洒下,驱散前几日的阴霾。队伍来到一片平坦的平原地带,视野开阔,远处的地平线上有轻微尘土飞扬,似有另一队伍接近。临时商队的老板神情紧张,命护卫整队防范。巽然心也提到嗓子眼:若是强敌,能否再避过? 半柱香后,远方出现一支约十数辆大车的浩大队伍。他们的旗帜鲜明,护卫甲胄亮丽,车阵整齐,不像普通杂乱行商,更像训练有素的商旅团队。巽然心弦微颤:这或许就是传闻中的慕清柔商队?能如此严整、戒备森严又不显戾气的队伍,必是大有来头。 临时商队的老板上前,举手示意,对方护卫则警惕上前询问来历,不给直接靠近车阵中心。巽然在后方紧张张望,他看见那华丽主车上垂下淡色帷幔,内中隐约有人影端坐。护卫传话进去,不久车内传来柔和女声:“让他们过来。” 巽然心中一震,这声音虽隔帷幕却散发宁静与沉稳之气。临时商队的老板带巽然与数名代表上前。巽然低着头,心如擂鼓,不知那位传说中仁慈的女领袖是否会收留他们。 “我们是路上商旅,他们是难民,我暂时收留但无力长养。如夫人行善,可否收编他们?”临时老板语带恭敬。巽然闻言,心头激动:老板明确指出他们的身份与处境,大概也想借此摆脱这群无利可图的拖油瓶,将他们转手给更大的商队。 帷幔轻掀,一位气质高雅的女子露面。她约三十出头,姿态秀美,神色端丽,举止不卑不亢,目光中透出坚毅与温柔交织的光芒。巽然屏息凝神,心中惊叹,自己活到现在还从未遇见如此美丽的女子,真如天上仙子般,心中不免感慨一番,但旋即想到前几日所了解的仁慈女商家的信息,眼中尽是期待,这必是慕清柔了。 慕清柔淡淡打量众人,视线掠过巽然和衣衫褴褛的村民们,微皱眉头:“你们是真难民?可有劣迹?若曾助纣为虐,休想蒙混。” 巽然急忙跪地叩首:“在下巽然,家园遭天极教毁灭,母亲失散,只带妹妹与同乡逃亡而来。我们无财无力,但绝无恶行。若夫人施恩,我们愿尽力为您效劳。” 他声音中带着诚恳与渴望,不加粉饰。慕清柔静默片刻,显然在权衡。周围护卫不语,却似随时听令。巽然额头微汗,手心紧张得冒汗。若此刻被拒,他与村民将重回险境。 终于,慕清柔轻叹一声:“天极教荼毒无辜,乱世多有此类悲剧。我虽非圣贤,但能帮一帮亦无妨。若你们肯守我队中规矩,做些杂务,衣食我可供应。若今后有功,我不会亏待。” 此言如醍醐灌顶,巽然喜不自胜,叩谢:“多谢夫人恩典!”村民们闻言,多人泪流满面。这一刻,他们真正从生死线上稍稍后退,获得长期生存希望。 临时商队的老板叹息,把这些难民让给慕清柔后,自己轻松离去。巽然看着那老板远去马车背影,无恨无怨,只感庆幸已不需再看他冷脸。 慕清柔吩咐护卫分些干粮和淡水给村民,并为伤患简单处理伤口。巽然惊讶地发现,这支大商队管理井然:护卫纪律严明,不随意嘲讽弱者;伙计温和地给水;甚至有一名老成的账房先生来登记新加入人口数量。 巽然和妹妹领到一碗热粥与半块柔软饼子,当久饥后再尝温热食物,他几乎落泪。妹妹小口啜粥,眼神中恢复久违的生机。老者尝了口水,喉咙润泽后紧紧握住巽然手,声音颤抖:“是你带我们熬过来,终于遇善人。” 巽然笑着摇头:“若无你们陪我,我也独木难支。” 营地选在平原一隅,马车环绕成半月形的防线。暮色降临时,一道炊烟升起,不似之前临时商队那般吝啬柴薪。此队人多,资源丰富,气氛虽不轻松,却显得稳健。护卫巡逻有序,伙计分发饭食有章法。巽然坐在篝火边,抱着妹妹品尝粥米清香,满心感激。 他有心想与他人搭话,以了解更多信息。见不远处一名老护卫独自端茶喝,巽然走近拱手:“前辈,我初来乍到,不知可否请教些规矩?” 老护卫瞥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夫人仁厚,但有规矩:不许偷抢,不许挑衅护卫,也不可私自离队。你等若守规矩,自有饭吃,无须担心被赶走。” 巽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多谢前辈指教。夫人当真对弱者宽厚?” 老护卫点头:“夫人(慕清柔)出身书香之门,却遭家变流落,经商立足江湖已多年。她见多贫弱苦难,不忍任其自生自灭,常捎带难民,给份生计。许多和你们相似的人在她队里安身后逐渐自力更生。” 巽然眼眶微红,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善人。他再次道谢,老护卫喝茶不多谈,却已足够令巽然心存敬意。 夜色深沉,星光在平原上闪烁。村民们大多沉入久违的安眠:有饱饭,有安全护卫,不再整夜颤抖。他们从失亲丧家到漂泊无依,再到今日得遇善队,恍如历经数月苦难。尽管前路漫长,至少此刻无惧风刀霜剑。 巽然思绪翻涌,回想家园毁灭时的火光、黑衣人狞笑、母亲让他先逃的决绝眼神——这些记忆在脑海中依旧清晰刺痛,但如今伴随的是希望之灯:借慕清柔商队为起点,他要努力增值自己,学会武艺或谋略,将来有能力找回母亲,追查天极教恶行。 他曾想学武,如今在此大队中,或有机会向护卫请教基础招数。若能练出一身本领,岂非自保之道?他不敢妄想高深武学,但先学刀棍,日后也许可独当一面。 隔日清早,巽然主动帮忙运水、清理马车周边地面,给伙计递工具。伙计们态度平和,未像之前临时商队那般嫌弃。数天后,主队出发沿官道缓行,巽然注意到商队行进时防范严谨:前有先行护卫侦查,两侧有弓手准备,后方留余人殿后。 他加入不久,尚未成为核心,但已有足够安稳的饭食与清水。妹妹每天可吃上半碗热粥,不再形如槁木。村民也分得些简单杂务做,不用担心下顿粮。 巽然用余下时间观察护卫训练。他发现护卫早晚会轮班操练刀法和基本队列。一名中年护卫挥刀时姿态稳健,巽然在一旁仔细琢磨,他虽不能立刻学,但至少可记住动作节奏,将来有机会请教。 某晚,篝火旁,他犹豫再三,终于向一名护卫低声请教:“前辈,我无意冒犯,但若有空闲,可否指点我些基础刀棍招式?” 那护卫看他一眼,没有答应也无拒绝,只淡淡:“你先老实做事,日后或许教你两手。”巽然不气馁,至少没被斥退。 随着行程推进,巽然隐约感觉到这支大商队纪律的来源在于慕清柔的领导力。她出手不多,却常在关键时刻简短下令,维持秩序。在一次小骚乱中(有外来小贩欲强行入队占便宜),慕清柔派护卫温和但坚定地拒绝对方,未见乱动,就让对方知难而退。如此手腕示出她既非软弱之人,又不以强欺弱。 在这种氛围下,巽然心生崇敬。以前他未曾想过,一个女子可统帅如此众多护卫、商贩,且让他们心悦诚服。也许正是这份威严与仁慈并存的气质,使她有资格成为他求生与成长的导师般人物。 一天傍晚收营后,巽然与村民们围坐在篝火旁吃饭。饭食虽简单,多为粥和蔬菜干,但相比之前连干饼都不易得到的日子已是天堂。老者一边喝粥一边叹息:“若母亲也在此就好了。” 巽然心中一刺,却仍微笑安慰:“将来若有实力,我会四处打听消息。这里强者与行商多,情报流通广,说不定会发现母亲线索。” 村民们点头默契,一同祈愿。有了慕清柔商队这坚实平台,不再担心随时被抛弃,他们可在此安身立命。巽然不想一直依赖,他要趁此稳固生活,再图远大。 深夜,巽然独自走出营地少许距离,呼吸夜风。脑中回想这数日来从绝望到安定的历程。他想起第一次遇到临时商队时的屈辱与寒酸,对比如今至少有粥有炊烟。他内心感激慕清柔从未见死不救,不问他们能否立即回报,只先给他们容身之地与口粮。 在这黑暗乱世中,这样的领导者宛如一股清流,给人温暖。他暗暗发誓:将来若有能力,一定要报答这份恩情,不仅为自己生存,也为村民们寻得更好前程。 次日清晨阳光和煦,护卫们开始列队检查武器。巽然远远观看,不时将观察到的动作记在心中。虽没人正式教他,但他机敏过人,通过揣摩也能领悟些许基本概念,如站姿重心、手臂发力方式。 正午时分,慕清柔商队进入一段相对安全的路段。两名账房与一名管事检查存粮,对难民分配也稍微增加些量。巽然和村民把这些米面当珍宝悉心保管,毕竟有此队伍庇护,这份稳定来之不易。 在休憩时,巽然听到两名资深护卫谈起天极教近期动向:“听说天极教在北方密集出没,又毁数村,真是伤天害理。” 另一人啐道:“若非局势动荡,他们怎敢肆无忌惮?夫人多次在路上救人,若有朝一日实力更强,定会主持公道。” 巽然在旁侧耳,他心湖泛起波澜:原来不止他家乡,其他地方也遭殃。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但至少在此学习、成长,日后或能出力对抗天极教,还天下公道。 傍晚时,火烧云在天边绚丽,巽然与妹妹坐在车旁吃饭。她笑问:“哥,你说过想学武艺,现在有机会吗?” 巽然轻笑:“暂没明确人教我,但我可观察护卫日常操练,先记招式要领。待有机会请教,就能进步更快。” 妹妹眼中闪光:“嗯,我相信哥有一日一定会很厉害。” 这种简单对话中蕴含温情,让巽然更坚定:他必须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安定时光,酝酿未来的爆发。 夜深时,巽然在营地边想起娘亲。他无法立即返乡搜索,但至少现今不用担心随时饿死或被卖。慕清柔既然仁慈,也许将来可帮他搜集消息。想到此,他心中暖意升腾,对慕清柔的感激加深。 第三、四天过去,巽然已逐渐融入节奏:清晨帮助清理营地,中午协助搬运杂物,下午偶尔被派去探查前路水源。他用行动证明自己和村民不是累赘。护卫们对他语气缓和,伙计笑称:“小兄弟挺机灵。”村民们见他得人心,也更为放心。 巽然深知,一切源于慕清柔的默许。若她不点头,护卫和伙计也不会如此礼遇。她虽不亲自事必躬亲,但以威望和准则影响整支队伍的气氛。这是领袖之力。巽然每思及此,更想日后报答这份恩惠。 有一晚,他鼓起勇气向老护卫再次请教简单的武学入门。老护卫笑笑:“虽夫人不禁止教你,但你先学基础身法吧。每日晨间,我会教你如何站稳马步。” 巽然大喜过望,如获至宝。马步或许是最低等基础,但对一个毫无门路的农家少年,却是突破口。 次日天未亮,他便起身赴约,老护卫在营地边教他双脚开立、膝微弯、重心下沉。巽然腿抖得发酸,却死咬牙关坚持,满头大汗却不退缩。护卫颇满意:“嗯,有韧性。慢慢来。” 这只是开始,却意味着巽然已迈出学武的第一步。在此大商队中,他不仅有口粮、有安全,有朝一日还可习得武艺。这远比当初在临时商队中艰难求生要光明得多。 第5章 初涉庇护 黎明时分,巽然早早起身。露水尚未干透,他就来到营地外的小空地上等候老护卫。这是他加入商队后主动争取的第一项训练内容——学习基础马步与身法。 经过数日的相处,老护卫名叫郭三,是商队中的资深成员,也是商队中的护卫队长,多年行走江湖,平时性格沉稳寡言,虽言语不多,但稳重老成的气质,给巽然很可靠的感觉。郭三见巽然如此早到,点点头,未多话:“站好马步,双脚分开,膝盖微弯,重心向下沉。” 巽然按吩咐摆好姿势,一开始还能勉强保持平衡,可不过片刻,双腿就开始颤抖。他咬牙坚持,汗水顺着额头滚落。 郭三淡淡地道:“腿抖正常。你若撑不住,就没有后续的资格。” 巽然没有吭声,只是死死咬牙,一股倔劲涌上心头。他心里明白,这是自己从农家少年向武者蜕变的第一步,绝不能轻易放弃。 半柱香的时间后,他的腿已麻木,双膝几乎要跪下去。郭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够了,今天练到这里。身体需要逐步适应,急不得。” 巽然长舒一口气,跌坐在地,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他抬头看向郭三,眼神中满是感激:“多谢前辈指点。” 郭三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明天继续。” 巽然望着他背影,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多苦,我一定要坚持下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守护妹妹和村民们。 当天傍晚,慕清柔商队在一片较为开阔的树林中扎营。护卫们围成半圆形防线,伙计们搭建临时厨房,炊烟升起时,整个营地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巽然吃完晚饭后,独自坐在营地边缘,望着篝火发呆。他的心情复杂:既感激能加入慕清柔商队,又隐隐对未来感到茫然。他知道,仅靠马步和粗浅身法远不足以在这乱世中立足,他需要更多的指引。 这时,一道清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巽然,你在想什么?” 巽然猛然回头,看见慕清柔正站在几步之外。她身着简洁而不失优雅的衣裙,面容清丽,目光温柔却透着威严。他连忙起身,恭敬行礼:“夫人。” 慕清柔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无须多礼。我在马车内听护卫提起,你最近一直在勤练身法,可有进展?” 巽然略显羞涩地挠挠头:“还在学基础,不过感觉自己距离真正有用还差很远。” 慕清柔目光温和:“万事开头难。只要你肯下苦功夫,总会看到成果。” 她的话语像一股暖流,让巽然的心稍稍放松。他犹豫片刻,还是将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若将来有机会,我想习得更高深的武艺。不知能否请夫人指点一二?” 慕清柔沉思片刻,似在权衡。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她,生怕对方拒绝。 片刻后,她终于开口:“我虽非武道大家,但队中有几位护卫乃是武林出身。若你能坚持练好基础,我可以为你安排师父。” 巽然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得难以言表。他连忙跪地叩谢:“多谢夫人栽培!巽然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慕清柔扶起他,微微一笑:“天极教害你家园,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但你需记住,力量需与仁心并存,否则终成害人之刃。” 巽然连连点头,心中更加敬佩这位慈心夫人。 随着巽然逐渐融入商队,村民们的状态也显着改善。伤员在简单治疗后恢复了行动能力,饱饭和清水让大家的精神状态好转。虽然他们仍负责杂务,但每个人的脸上多了一分希望。 与此同时,巽然的努力也逐渐得到护卫们的认可。郭三经常用严厉的态度对待他,却也暗中提点;其他护卫在空闲时偶尔会教他一些简单的刀法技巧。巽然学得认真,每一招每一式都用心记住,私下里反复练习。 某天,一名年轻护卫好奇问他:“小子,你那么拼命练这些,不怕累死自己吗?” 巽然擦了擦汗,笑着回答:“我想活得更好,不想再被人随意欺凌。” 护卫轻哼一声,却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别让我失望。” 这样的交流让巽然在队伍中的地位逐渐提升。尽管他仍是一个新人,但他的勤奋与毅力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几天后,商队进入一片山林地带,路途变得狭窄而崎岖。护卫们变得更加警觉,巽然也主动跟随郭三,一同探查前方道路。 正当队伍小心前行时,前方突然传来异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粗野的喊声:“留下货物!饶你们不死!” 队伍立刻停下,护卫们抽出武器,迅速组成防御阵列。巽然心中一凛,紧握手中的木刀。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此刻微不足道,但也绝不能退缩。 对方是一群山匪,人数不多,却个个凶悍。为首的男子骑在马上,手持长刀,目光阴鸷。他扫视商队,冷笑道:“我们只要财,不伤人。识相的就快点把贵重物品交出来,否则可别怪兄弟们手下不留情。” 慕清柔从马车中缓步走出,身着一袭素雅青衣,虽身处险境,却气质优雅,神色镇定。她目光扫过眼前的匪众,语气清冷:“此路乃官道,你们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匪首见状,双眼瞬间被慕清柔的绝美容颜吸引,忍不住舔了舔嘴角,发出一声怪笑:“哈哈哈!天不绝我啊,竟然让我碰上这么个美人儿!什么官道?如今这世道,拳头才是规矩!若不想血流满地,就乖乖把财物留下……嗯,还有你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不如也留下,跟大爷乐呵乐呵,保你个平安。” 说着,他的目光上下打量慕清柔,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匪首得意地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语气轻佻:“美人儿,这可不是本大爷心狠,而是乱世无情。你这样的,可惜了跟这些废物混在一起,不如跟着我,包你吃香喝辣!” 慕清柔丝毫未被他的挑衅和轻佻所影响,神色无变,淡漠如常,巽然看了,心里不禁更加钦佩。 匪首被她的冷漠激得恼羞成怒,刚想继续出言不逊,护卫队中的郭三拔刀上前一步,语气如刀般冰冷:“放肆!再多废话,我先斩了你的舌头!” 局势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匪首虽心中一颤,却仗着人多势众,恶狠狠地瞪向郭三:“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本事!兄弟们,给我上!”匪众瞬间蜂拥而上,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护卫们神色凝重,但慕清柔毫无惧意。 她冷冷一笑:“这支商队可不是软柿子,想试试你们能撑多久吗?” 匪首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女子如此强硬。正当他犹豫时,郭三低声向慕清柔禀告:“夫人,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属下可带人将其击退。” 慕清柔略一点头,示意他行动。 郭三抽刀而出,带着几名护卫迅速冲向匪徒。巽然也提起木刀,咬牙冲在最后方,尽管他心中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护卫们配合默契,刀光闪动之间,几名匪徒已倒地不起。匪首见势不妙,大喊撤退,匪徒们狼狈逃散。巽然紧握木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第一次亲历这样的战斗,内心复杂而震撼。 战斗结束后,郭三拍了拍巽然的肩膀:“小子,今天表现不错。记住,练武不仅是为了强身,更是为了守护身边人。” 巽然点头,心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第6章 荒野危机 黎明的荒野在薄雾的笼罩下显得阴冷而寂静。晨风从树梢拂过,带来清脆的沙沙声,仿佛在提醒着商队,脚下的每一步都可能通向未知的危险。 巽然跟在商队的末尾,脚步轻快却不失警惕。他的目光在密林间扫视着,仿佛能感受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丝不安。尽管入秋的清晨略带寒意,他却汗湿了手心。 前方,护卫队长郭三停下脚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远处的林间空隙。他没有说话,却将手放在刀柄上,缓缓抽出一小段刀锋,寒光一闪,显得格外刺眼。 巽然快步上前,低声问道:“前辈,怎么了?” 郭三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安静点,树林太静了,静得不正常。” 巽然环顾四周,发现不仅鸟鸣不见,连树梢间常见的松鼠影子都没有。他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木刀。 郭三转头看了一眼,补充道:“不要慌张,可能只是路过的野兽。但记住,万一出事,跟紧队伍,不要乱跑。” 狼群的初现 正午时分,阳光洒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微风拂过,吹起草叶阵阵低语。商队停下来休整,伙计们熟练地将货物搬到地上,清点后开始分发干粮,护卫们则各自散开,警戒四周,防止突发状况。 巽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接过分发的干饼,但却没有胃口。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仿佛有种隐隐的不安压在心头。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盯着自己,那种冰冷的感觉像刀刃划过他的脊背,让人无法放松。 不远处,郭三的声音传来:“巽然,别分神。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突发情况。” 巽然点了点头,却还是难以将注意力从周围移开。他啃了一口干饼,但咽下去时仿佛咽下一块石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远处的林边,忽然发现草丛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立刻起身走向郭三:“前辈,那边的草丛……” 他指着刚才发现异样的方向。郭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猛地拔出刀,冷声喊道:“所有人,立刻进入战斗阵型!” 话音未落,几只灰狼从林间窜了出来。它们低伏着身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商队。巽然倒吸一口冷气,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猛的野兽。 “狼群来了!”巽然大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慕清柔的沉着应对 护卫们迅速围成一个半圆,将商队的货车护在中央。郭三站在阵型的最前方,冷静地指挥:“所有人听着,狼群只会试探性攻击,千万别乱动。等它们露出破绽再出手!” 这时,慕清柔从马车内缓步走出,身着一袭素雅长裙,虽处危局,却气质淡然如清风拂面。她扫了一眼逼近的狼群,转头对护卫们说道:“大家不必慌张,听郭三的指挥。这群狼虽然凶猛,但它们有所畏惧,谨慎行动,我们还有机会。” 她的声音如泉水般清冽,透着镇定与信心,让原本略显慌乱的护卫们不由得安下心来。 巽然看着她从容的神态,心中一阵感慨:面对这般凶险,她竟能保持如此冷静,果然是值得信任的领袖。 灰狼围着商队打转,低吼声此起彼伏,令人心神紧绷。为首的一只体型较大的狼低吼一声,几只狼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试图接近商队。 巽然的眼睛紧紧盯着一只试图绕过防线的狼。他大喊一声:“右边!” 一名护卫立刻迎了上去,挥刀将那只狼逼退,但狼群并没有退却,反而更加狡猾地寻找着破绽。 巽然注意到,有一只狼悄悄绕到货车后方,正试图撕咬捆绑货物的绳索。他立刻冲了过去,举起木刀用力劈向狼的脊背。狼发出一声惨叫,转身朝巽然咬来。 巽然迅速后退,调整姿势,再次挥刀砍向狼的头部。这一击将狼逼退,但它并未离开,而是绕了一圈,继续寻找机会。 “干得不错!”郭三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但记住,刚才你太冒险了。如果有第二只狼,你可能已经没命了。” 巽然点头,嘴唇紧抿。他明白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但他也清楚,如果不出手,这些狼会把商队逼入绝境。 就在商队勉强稳住防线时,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黑狼从林中缓缓走出。它的毛发乌黑发亮,眼中透着冰冷的寒光,锋利的獠牙让人不寒而栗。 “狼王!”郭三的声音低沉而紧张,“所有人小心,这是狼群的首领!” 狼王站在一块高地上,冷冷地注视着商队。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发出一声低吼,其余的灰狼立刻聚集起来,重新围住了商队。 巽然握紧木刀,手心满是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狼,更不用说面对它的气势。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妹妹所在的马车,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保护她!” 狼王突然发出一声长嚎,其余的灰狼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它们的动作更加迅猛,似乎受到了狼王的指挥。 狼王率先冲向郭三,速度快得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巨大的身影带起一道寒风。郭三迎了上去,他的刀法迅猛凌厉,每一击都精准地瞄准狼王的要害。然而,狼王的力量与速度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它的动作灵活得不像一头野兽,每一次的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两者缠斗中,狼王利用强健的后肢猛力一跃,从高处俯冲向郭三,刀光与利爪交织,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郭三的双臂因抗下巨大的力量而微微发麻,但他咬牙坚持,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比的专注与力量。 巽然站在后方,眼看郭三被逼得节节后退,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他内心一阵紧张,手心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握紧木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鼓起勇气。 “我来帮你!”巽然大喊一声,猛地冲了上去。 狼王听到巽然的喊声,立刻转身,冷冽的目光锁定了他。巽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直冲头顶,但他没有退缩。他挥起木刀,用尽全力劈向狼王的侧腹。然而,狼王的反应快如闪电,它灵巧地一跃,轻松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狼王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带着无尽的杀意扑向巽然。锐利的爪子直取他的胸口,巽然咬牙举起木刀挡住,却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双臂发麻,脚步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狼王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它的动作更加迅猛,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巽然竭尽全力侧身躲避,但木刀已被震飞,掉落在几步之外。他跌倒在地,眼看着狼王露出锋利的獠牙,朝他直扑而来。他的心瞬间被绝望填满,身体却因本能地恐惧而无法动弹。 “巽然,趴下!”郭三的一声怒吼如雷鸣般响起。 巽然在最后一刻猛地趴下,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刀锋破空的呼啸声。郭三的长刀从狼王的侧面狠狠劈下,精准地斩向它的脖子。刀刃切入狼王的皮肉,带起一道鲜红的弧线。 狼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形猛地一震,随后轰然倒地。它的眼中仍然带着不甘,但巨大的身体已无法动弹。余下的灰狼见状,发出低沉的哀嚎,纷纷掉头逃回林中。 巽然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双手仍在微微颤抖。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狼王尸体,心中既有后怕,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郭三缓缓收刀,走到巽然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小子,刚才的胆量值得称赞,但你的动作太莽撞。如果我晚一步,你可能已经被它撕成碎片了。” 巽然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前辈,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郭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检查其他护卫的情况。巽然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足,但今天的战斗让他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战斗结束后,商队的护卫们开始清点伤亡情况。几名护卫受了轻伤,但所幸没有人丧命。巽然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手心里全是汗。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狼王尸体,感到后怕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一股自豪感。 郭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刚才干得不错,但你太冲动了。记住,战斗的时候,先保住自己的命。” 巽然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谢谢前辈,我会继续努力。” 这时,慕清柔从不远处的马车前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块绢帕,目光落在巽然微微颤抖的手上,声音如清泉般柔和:“巽然,你没事吧?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冲上去?” 巽然抬起头,对上慕清柔关切的目光,心中一阵复杂。他本以为自己会因冲动被责备,却没想到她的声音中透着温暖。他勉强笑了笑:“夫人,我只是……不能让大家受伤,更不能让狼群靠近货车。” 慕清柔看着他满是泥土和汗水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蹲下,将绢帕递到巽然面前:“你的手都被汗浸湿了,擦一擦吧。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还年轻,未来有的是机会变强,别为了逞一时之勇而丢了命。” 巽然有些局促地接过绢帕,低声道谢:“谢谢夫人,我会记住的。” 慕清柔微微一笑,站起身,对身旁的护卫吩咐道:“尽快处理狼尸,避免吸引其他野兽。今晚加强戒备,所有人都辛苦了。” 说完,她转身欲离开,却又回头多看了巽然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和鼓励。巽然低头擦拭着手掌,却能感受到那道温暖的目光,心中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慢慢升腾。他握紧了手中的绢帕,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才能真正为商队出力,回报她的信任与关怀。 篝火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掩去疲惫,却燃起了新的决心。 第7章 初学武艺 阳光透过薄薄的晨雾洒在商队的营地上,映出一片明亮的光晕。昨日与狼群的搏斗虽已过去,但其紧张感仍未完全散去。巽然静静坐在营地边缘,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巡逻的护卫。他的手中紧握着那柄母亲给的木刀,神色中透着几分坚定。 清晨的风微凉,慕清柔从营地中央缓缓走过,经过巽然身边时微微驻足。她低头看了看他手中的木刀,轻声问道:“巽然,你似乎很想变强?” 巽然抬头,对上她温和的目光,心头一热:“夫人,我……昨天的事让我明白,如果没有力量,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降临,却无能为力。我不想再那样了。” 慕清柔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赞许:“这份决心很可贵,但武艺的修炼需要时间与毅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郭三护卫刀法颇为不错,你可以去请教他。” 巽然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他站起身,对慕清柔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夫人指点!” 巽然满怀期待地找到郭三,正见他坐在营地边缘,用磨石一点点打磨刀刃,昨日搏斗留下的细小豁口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郭三抬眼看了看巽然,目光透着审视,挑眉问道:“小子,找我有事?” 巽然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前辈,我想学刀法,想变得更强。请教我基础武技吧!” 郭三冷哼一声,将磨石随手扔在地上,站起身用刀指了指巽然:“学刀?你知道练武有多苦吗?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有成果的。” 巽然咬紧牙关,语气坚定:“我知道很难,但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要能变强,我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郭三沉默片刻,目光上下打量着巽然,似乎想看穿这个少年心中的真正意图。他从腰间抽出长刀,随手劈了个刀花,刀风卷起一缕尘土,显得凌厉无比。 “好吧,既然你有这份心,我就教你一些基本刀法。”郭三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先让你明白一件事——这世上强者如云,你能走到哪一步,除了天赋和努力,还得看机缘。” 巽然不解地看着郭三:“前辈,我想知道,像您这样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 郭三哈哈一笑,收起长刀,坐回原地:“高手?我不过是在‘劲力初现’的门槛上徘徊罢了。听好了,练武之道分九境,每一境差距如天地,能跨过一境的,已经算得上人中龙凤。” 郭三用刀鞘在地上划了几道痕迹,简明扼要地说道:“武道九境,分为下三境、中三境和上三境。每一境的实力差距,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来形容——凡力、劲力、罡力。” 下三境: 入门之境——气力初生 这是普通人锻炼体魄、入门武学的阶段。普通人只具备凡力,对应的便是日常体能,如挑水、搬运重物等。达到此境的武者,已能应付一般的斗殴和小规模冲突,便是地方上的精壮人物。 代表技法:横扫千军(利用身体力量的极限,进行简单但有效的攻击)。 基础小成——力随意走 这一境界的武者,力量开始与招式相融合,出招精准而稳定。可以系统学习武技,招式中透着力量的灵活掌控。此境者可自立门户,开设武馆,或成为地方上的知名豪侠。 代表技法:穿林击叶(力量集中于一点,快速穿透防御)。 劲力初现——内劲隐现 跨入此境的武者,可被称为江湖三流高手。力量不再只局限于表面,已能通过气力影响内在。此时的武者可以震断粗木,甚至以刀劈石,战斗力成倍提升。 代表技法:断石裂木(内劲融入力量,以劲破坚硬之物)。 中三境: 劲力小成——劲气贯通 内劲显现于体表,配合招式对敌时,可直接震伤对手。此境者在江湖中已颇具威名,能以一敌数,常为地方强者。 代表技法:寸劲震骨(短距离爆发劲气,直接伤及对手的内腑)。 劲力大成——气劲交融 劲力可通过武器或体表外放,形成短距离的“气劲”攻击。这类高手已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出招犹如猛虎,威力无穷。 代表技法:风刀气斩(以气劲延展刀锋,隔空击敌)。 罡力初显——罡气外放 武者可将罡气外放,形成实质性的护体和攻击手段。罡气不仅是攻防的保障,更是象征着武者的完全蜕变。此境者已是门派长老或地方霸主。 代表技法:气墙御敌(罡气形成屏障,直接反弹或抵御攻击)。 上三境: 罡力巅峰——罡气如虹 此境高手每一次出招都能掀起罡风,令人望而生畏。他们的攻击力可影响周遭环境,甚至改变地形,是江湖中的顶尖存在。 代表技法:千里斩风(刀锋纵横,数丈外斩断敌人)。 宗师之境——领域初成 宗师的威压可在战斗中形成领域效果,在领域范围内敌人将被全面压制,宗师实力得以进一步提升。此类强者多为隐士或门派掌门。 代表技法:威压领域(领域内增强自身实力,削弱敌人行动力)。 天人合一——领域无双 到达此境者已不再是凡人,几乎驾驭了天地之力,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他们的存在已成为传说,只存于数位顶尖高手之中。 代表技法:御风断岳(以天地之力横扫一切,威力不可阻挡)。 郭三说到这里,神色复杂,目光中透着感慨:“小子,能进入劲力初现者,已经是天资不错之辈。若你有机缘,或能走得更远。但记住,武道艰难,每一境都是血与汗堆积而成,没有捷径。” 巽然认真听着,心中既震撼又向往。他的拳头慢慢握紧,目光透着坚定:“前辈,我一定会努力,不让您失望!” 郭三看着他的模样,轻笑道:“很好。既然你有这份觉悟,从今天起,我会用最严格的方式教你。能不能撑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巽然重重点头,正式迈入了武道的第一步。 郭三带着巽然来到营地外的一片空地。这片空地被周围的树木包围,十分隐蔽,是练习武技的好地方。 “练刀之前,先练站桩。”郭三说道,示意巽然站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上。“站桩看似简单,实则是基础中的基础,只有扎稳马步,才能谈得上出刀。” 巽然按照郭三的指示,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下蹲成马步姿势。刚开始还算轻松,但没过多久,他便感到大腿肌肉发酸,冷汗顺着额头滴了下来。 “稳住!腰背挺直,双臂放松,但心要集中!”郭三在一旁低喝。 巽然强忍酸痛,尽力保持姿势,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他咬紧牙关,坚持了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才一炷香就倒下了?”郭三冷笑,“想练武,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变强?” 巽然擦了擦汗,咬牙重新站了起来:“我能行,再来!” 这一句“再来”,让郭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没有多说,继续让巽然站桩。如此反复,巽然几乎咬碎了牙关,却没有喊过一声累。 几天后,巽然的马步渐渐稳当下来,郭三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看来你还有点毅力。今天开始教你基础刀法。” 他说着,拔出自己的长刀,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弧线。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声,巽然看得目不转睛。 “基础刀法分为劈、斩、刺、挡四招,每一招都讲究稳、准、狠。现在,你试着模仿我的动作。”郭三说完,将刀递给巽然。 巽然接过刀,感觉刀身沉甸甸的,挥动时有些生硬。他学着郭三的样子,试着劈出第一刀,却因用力不均,刀锋歪歪扭扭,根本没有力度。 “太僵硬了!”郭三喝道,“用腰发力,而不是靠胳膊蛮干!” 巽然点头,重新调整姿势。一次、两次、三次……他的动作虽然生涩,但每一刀都比之前更稳一些。 练了大半天,巽然的手臂已然酸麻,但他没有停下。他知道,自己距离真正的强者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营地外的一片空地上,巽然挥刀的动作渐渐变得流畅起来。他的身影时而前冲,时而侧移,木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利落的弧线。尽管手臂已经发酸,他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他感受着刀锋划破空气时微妙的阻力,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与周围空气之间的平衡,那种全神贯注的状态让他兴奋不已。他挥刀的节奏渐渐统一,出刀时动作虽不算快,但却开始带上了一丝韵律。 郭三站在一旁,双手抱臂,锐利的目光观察着巽然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原本以为这个少年只是意志坚定,能坚持不懈便已不错,却没想到,短短几日,巽然的挥刀竟然隐隐透出了一种“力随意走”的雏形。 “这小子……”郭三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许。他点了点头,声音中透着满意:“不错,第一次练刀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看来你有点天赋。” 巽然听到这话,抬头看了郭三一眼,顿时士气大振。他握着木刀的手更加用力,挥刀的频率也随之加快。内心的疲惫仿佛被这句话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份机会,不辜负郭三的教导,更不辜负慕清柔对自己的期望。” 渐渐地,巽然发现每一次挥刀,他都能比之前更精准地控制力道。他尝试将刀势由劈改为刺,又从刺转为斩,每一次的动作都更加顺畅,仿佛身体和木刀之间已经建立了一种隐秘的联系。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再完全是依靠肌肉的蛮力,而是通过腰部的转动带动手臂出力,刀锋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劲”推动着,挥舞间竟然带出了一丝劲风。 “力随意走?”巽然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郭三提到过的词语。 虽还未达到真正的劲气贯通,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正在接触这种境界的门槛。 郭三眯起眼睛,注意到巽然的动作中多了一丝从容。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巽然,你出刀时,是不是觉得力量不再全靠手臂,而是从腰间传递出来?” 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眉头微蹙:“是的,前辈。刚才挥刀的时候,我觉得力量似乎……顺着一个轨迹自然流动了,感觉不再那么费力。” 郭三心中一震,面上却仍保持冷静。他轻轻点头:“不错,像你这样的新人,能触摸到‘力随意走’的边缘,算是极好的天赋了。但别高兴得太早,入门容易,精进却很难。你还差得远呢。” 巽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坚定:“前辈,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跨过这一步!” 夜幕降临,营地里升起了篝火,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巽然坐在篝火旁,手中握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反复比划着白天练习的刀法。他的手腕因为反复挥刀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力随意走……原来是这样……”巽然喃喃自语。 这时,一道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巽然,今天练了一整天了,该休息了。” 巽然抬头,只见慕清柔缓步走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汤,眉眼间带着一丝关切。 “夫人。”巽然放下手中的树枝,挠了挠头,“我只是觉得,刀法太深奥了,想多练练,早点掌握它。” 慕清柔看了他一眼,将热汤递到他的面前,语气温柔中透着几分劝诫:“练武需要坚持,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过度训练只会让身体疲惫,反而不利于进步。只有养好身体,才能走得更远。” 巽然接过汤碗,低声道谢:“谢谢夫人,我会注意的。” 慕清柔微微一笑,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你今天的表现不错,郭三提到你有天赋,但天赋只是一部分,未来的路还很长。” 巽然抿了一口热汤,感受到一股暖流滑入心间。他目送慕清柔离开,心中默默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自己的天赋,努力突破,保护好商队,保护好那些重要的人。 第8章 暂时安宁 商队一路辗转,终于在一片群山环绕的小村落停了下来。这里民风淳朴,四周的田野郁郁葱葱,潺潺溪流从村中穿过。对商队而言,这个地方仿佛是动荡旅途中的一处世外桃源。 巽然站在村口,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味的空气,感觉一身的疲惫都轻了几分。他回头望了望已经逐渐安顿下来的商队,心中也涌起一丝久违的安宁。 “真是个好地方。”郭三走到他身旁,语气难得带着几分轻松,“不过别忘了,我们只是在这里暂时歇脚,安全只是暂时的。” 巽然点点头:“前辈,我明白。即使在这里,我也不会懈怠练武。” 郭三哈哈一笑:“很好,小子,别让那把木刀生锈了。” 商队停驻在村口的一片空地上,村民们热情地接待了这些远方来客。妇人们送来热腾腾的粥和烙饼,孩童们围着马车好奇地张望,老人则在一旁抽着旱烟,闲聊商队的见闻。 巽然主动帮忙卸货,搬运物资,把队伍安顿得井井有条。他的干劲让商队中的护卫们纷纷点头,郭三也时不时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村中有一座小祠堂,供奉着山神,巽然在帮助村民修缮祠堂时,遇到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年轻女子。 她叫柳含烟,是村长的孙女,年约十七八岁,梳着一条长辫,穿着朴素却干净的布衣。她的眼神透着一丝灵动,手中拿着一个装满柴草的小篮子。 “你是商队的人?”柳含烟看到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巽然抬起头,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嗯,我是商队里的……杂役吧。” 柳含烟掩嘴笑了笑:“杂役?听说你昨天和狼群搏斗,可没看出哪里‘杂’了。” 巽然挠了挠头,腼腆地笑了:“那是多亏了护卫前辈,我不过是帮了点小忙。” 柳含烟上下打量着他,露出一丝欣赏:“不管怎么说,能对抗狼群,已经很厉害了。你们商队要在这里待多久?” “暂时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太久。”巽然回道。 柳含烟点了点头,又看了他一眼:“既然你们要住下,祠堂那边还需要帮忙,我正好去修整柴火,要不要一起?” 巽然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答应了:“好啊!” 接下来的几天,巽然一边继续练武,一边努力融入村庄的生活。他帮村民挑水、劈柴、修屋顶,甚至在村口帮助修补损坏的栅栏。孩童们也围着他转,拉着他玩游戏,听他说商队的见闻。巽然用真诚和勤快赢得了村民们的喜爱,村民们时常夸他是个踏实的小伙子。 而在这些日子里,柳含烟总是不时出现在巽然身边。她会带着巽然到村庄的田间地头,或是在溪边洗菜的时候聊起村中的趣事。有时,她还会指着某些看似普通的地方,讲述一些古老的传说。 这一天,柳含烟带着巽然走到村庄后面的一片山脚下。山风轻拂,杂草间点缀着零星的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你知道吗?”柳含烟指着远处一片被浓密树林覆盖的山坡,“那边的山后,有一座废弃的古庙。” 巽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古庙?看起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庙?” 柳含烟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很久以前,据说有个武者在那里闭关修行。他的武艺高超,甚至能搬山裂石。后来,他留下了一本武学秘籍,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巽然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那本秘籍呢?是不是还在古庙里?” 柳含烟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村里老人都说,古庙里有妖怪守护。进去的人,不是再也没能出来,就是疯疯癫癫地跑回来,大喊着什么‘有鬼’、‘有妖’。” 巽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妖怪?真有这种事吗?” 柳含烟耸了耸肩,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谁知道呢?或许只是那些人胆子小,自己吓唬自己吧。” “如果真有妖怪,那地方就真的太危险了。”巽然认真地说,“你以后还是别一个人过去了。” 柳含烟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关心我呀?放心,我才没那么傻。不过啊……”她顿了顿,目光若有所思,“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变得很厉害,也许可以去看看,说不定真能找到那本秘籍。” 巽然心中微微一动,尽管表面上他装作不以为意,但好奇心却悄然涌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但这段传说似乎为他未来的修行铺开了一条模糊的路径。 两人继续沿着山脚的小路行走,柳含烟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其实,我小时候差点进过那座古庙。” “什么?”巽然一惊,停下脚步看向她,“你进去过?发生了什么?” 柳含烟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那时候我才七八岁,跟着几个比我大的孩子一起去山里玩。他们说古庙里有宝藏,非拉着我一起去。我当时年纪小,胆子却大,就跟着他们走了很远。” “后来呢?”巽然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些许紧张。 “我们走到古庙门口时,天快黑了。”柳含烟回忆道,“那地方看起来破败不堪,门口长满了青苔,还有两尊倒塌的石像。我们正准备进去,突然听到庙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吼,又像是风刮过石洞的声音。” 巽然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呢?” “那些孩子被吓坏了,掉头就跑。我也很害怕,但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柳含烟轻轻叹了口气,“那一眼,我看到庙里有光亮闪了一下,像是什么东西反射了月光。” “光亮?”巽然抓住这个关键的细节,追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 柳含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某种金属器物,也可能是我当时眼花了。总之,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敢靠近古庙一步。” 巽然若有所思,心里却更加好奇:光亮的来源到底是什么?那座古庙,真的只是一个废弃之地吗? 两人返回村庄时,天色渐暗。柳含烟一路说说笑笑,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话题,但巽然的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古庙”和“武学秘籍”的传说。 他在心中暗暗决定,或许未来某一天,他会亲自踏入那座古庙,揭开它隐藏的秘密。但他也清楚,现在的他还远未准备好。在那之前,他必须更加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当天晚上,巽然站在篝火旁,反复练习郭三教给他的基本刀法。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专注,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份难以掩饰的期待。 篝火映照下,少年挥舞木刀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他隐约觉得,那座古庙的秘密,可能会成为自己成长之路上的重要一步。 夜幕降临,篝火在空地中央摇曳,火光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巽然站在篝火旁,手握木刀,反复练习着白天从郭三那里学到的基础刀法。他的动作虽然还带着些许生涩,但挥刀的节奏和力道已经逐渐流畅。 他每一刀挥出时,都会在脑海中回想郭三的指点:“力量从腰间发力,沿肩膀传递到手腕,刀锋的轨迹要精准,才能破防。” 汗水顺着巽然的额头滑落,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前方,目光专注而执着。他已经练了两个时辰,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仍旧不肯停下。 远处,慕清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站在一棵树旁,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的神色温柔而平静。郭三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夫人,这小子天赋不错,悟性也高。虽然才开始学刀,但比我见过的大部分新人都用心得多。” 慕清柔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他的努力值得被肯定。这个乱世里,像他这样肯吃苦又有天赋的少年,已经不多了。” 郭三笑了笑:“要是他能再坚持一段时间,或许真有机会迈入劲力之门。不过,这份路走起来可不轻松。” 慕清柔微微一笑,眼中浮现一丝期待:“希望他能扛住这份压力。毕竟,我们这一趟商旅,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练刀的巽然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但仍然咬牙坚持。他觉得,如果能再多练几次,自己一定能将刀法掌握得更加熟练。 “巽然。”一道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巽然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到慕清柔正朝自己走来。她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夫人。”巽然连忙放下木刀,有些局促地站直身体。 慕清柔走到他面前,将汤递给他:“练得不错,但也该歇一歇了。长时间超负荷训练,只会让身体更容易受伤。” 巽然接过汤碗,低声道谢:“谢谢夫人。我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好,想多练一练。” 慕清柔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关切:“巽然,练武的确需要勤奋,但也需要懂得分寸。休息和修炼同样重要,身体是根本,没有根本,一切都是空谈。” 巽然端着汤碗,感受到一股暖流从掌心传到心间。他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只是……不想拖累大家。” 慕清柔看着他,目光柔和中带着些许心疼:“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一个人真正的成长,需要时间。不要急于求成。” 巽然抬起头,看到她那双清澈而温暖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动。他轻轻点头:“我明白了,夫人。谢谢您。” 慕清柔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努力。” 巽然坐在篝火旁,喝着手中的热汤,感受到汤的温热滑入胃里,驱散了一天的疲惫。他抬头看向慕清柔的背影,心中既感激又充满敬佩。 “夫人真是个温柔的人。”巽然在心中默默想道,“她对每个人都那么关心,却从不让人觉得有压力。” 喝完汤后,他把碗放在一旁,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脑海中回想起慕清柔刚才的话。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透过言语传递给他一份力量。 巽然握紧了拳头,低声对自己说道:“夫人对我这么信任,我一定不能让她失望。我会努力变得更强,保护她,保护商队,保护所有重要的人!” 火光跳动,映出少年的脸庞,带着坚毅与一抹微笑。他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他已经找到了前行的动力。 几天的停留,巽然渐渐适应了村庄的生活。他帮村民干活,和孩童嬉戏,甚至学着修补田间的沟渠。柳含烟也经常带着他在村庄附近的山林里转悠,给他讲一些当地的传说和轶事。平静的日子让巽然感到少有的安宁,但他心里明白,这种安宁是短暂的。 每一天的清晨,他都会准时起身,在村口的一片空地上练刀。从起初的动作僵硬,到逐渐流畅,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步与刀法融为一体。郭三对他的指导也越来越严格,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而巽然也全力以赴。 这一天,巽然的训练比以往更加艰苦。郭三让他反复练习出刀,每一次都要求力道精准,速度达到极限,同时保持稳定的节奏。 “用腰发力,别只靠手臂!”郭三在一旁大声喝道,“力量要顺着身体流动,集中到刀锋上,每一刀都要有斩断一切的觉悟!” 巽然咬紧牙关,汗水浸透了衣衫,但他没有停下。他一次次挥刀,每一次都试图让动作更加连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手臂开始发抖,刀锋在空气中划出的弧线也变得歪歪扭扭。 “再来!”郭三厉声说道,“坚持到最后一刀,你才能真正明白力量的流转!” 巽然咬着牙,坚持到筋疲力尽,最后一刀挥出时,他几乎站立不住,木刀脱手而出,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巽然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身体的疲惫几乎让他失去知觉。但就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白天练习时的每一个细节——腰部转动的力量、手腕的角度、刀锋划破空气的轨迹。 “力量……是流动的……”巽然闭上眼,喃喃自语。他忽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明悟,那是关于身体与刀之间的联系。 他站起身,捡起地上的木刀,深吸一口气,再次举刀。随着刀锋挥出,他的动作不再僵硬,腰部的发力与手腕的转动完美融合,刀锋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嗡”声。 这一刀,不仅精准而有力,还带着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流畅与自然。 郭三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子,看来你突破了。” 巽然停下动作,握着木刀的手微微颤抖,但脸上却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前辈,我感觉……力量不再是单纯的用力,而是流动起来了。” 郭三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一丝欣慰:“你触摸到了‘力随意走’的门槛。这一步迈过去,你的刀法将不再是花架子,而是真正的战斗技艺。” 第二天清晨,巽然站在村口,眺望远处连绵的群山。他的手中握着木刀,感受着昨晚的突破所带来的变化。他挥了一刀,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那一瞬间,他感到刀锋与身体融为一体,仿佛自己的意志可以通过刀锋释放。 “我必须变强。”巽然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坚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那些重要的人。” 清风徐徐,带着一丝不安的气息。巽然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边的霞光。他的成长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他已准备好迎接更多的挑战。 第9章 邪影初现 太阳逐渐西沉,山林间的薄雾弥漫,商队的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发出吱呀声。经过几天的安稳休整后,商队继续踏上征途。巽然坐在车尾,双手握着木刀,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巽然,别那么紧张。”郭三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路虽然危险,但我们这么多人,没那么容易出事。” 巽然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片林子里似乎隐藏着某种不安的气息。 商队拐过一个山弯,路边的树木因山风摇曳,发出低沉的沙沙声。突然,一阵尖锐的破风声划过,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一支利箭呼啸而至,狠狠插入前方的地面,箭尾仍在微微颤动。 “有埋伏!”郭三几乎是本能地拔出长刀,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护住货车!护卫准备迎战!” 巽然紧握木刀,站在货车旁,心跳骤然加快。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四周,但林间的静谧反而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不远处的林中,草丛微微晃动。紧接着,十几名黑衣人从树后现身。他们身着天极教的服饰,面色冷峻,手持弯刀和短弩,步伐有条不紊地向商队逼近。 为首的黑衣人目光凌厉,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交出货物,饶你们不死。” 郭三提刀上前,语气低沉而充满杀气:“天极教的杂碎!我们商队可不是任你们宰割的肥羊。” 黑衣首领冷笑着打量了郭三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一个小小的护卫头领,也敢嘴硬。你以为这点人手能护住这些货物?” 郭三没有回应,手中的长刀微微一晃,做出防守的姿势。他看向巽然和其他护卫,大声命令:“保护货车,别给这些人可乘之机!” 黑衣首领见郭三毫不退让,目光一寒,扬手一挥:“动手!” 话音未落,数名天极教爪牙如猛兽般冲了上来。他们手中的弯刀在夕阳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杀气腾腾,直奔商队的货车而去。 尽管这些黑衣人的目标表面上是货物,但从他们的阵型与行动来看,巽然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观察到,这些人不仅紧盯着商队的货车,还时不时将目光扫向马车的中部位置,那是慕清柔所在的地方。 “难道……他们是冲夫人来的?”巽然心中一惊,迅速朝郭三靠近,低声说道:“前辈,他们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货物!” 郭三听后目光一沉,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到了。他们可能知道夫人的身份,想要的不只是钱财。” 巽然愣了一下:“夫人的身份?” 郭三没有细说,只是冷冷吐出几个字:“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专心战斗!” 事实上,这次埋伏确实隐藏着更深的目的。黑衣人中,为首的首领目光不时落在慕清柔的马车上,眼中透出贪婪和寒意。他冷笑着对身旁的同伴低声说道:“这批货物虽然值钱,但真正值钱的,是那个女人。慕清柔可是个能牵动各方势力的棋子,抓住她,咱们就能向天极教立下大功!” 另一名黑衣人点头附和:“没错,听说这女人在江湖上有不少联系,而且手上还有重要的商业情报。若能将她献给教主,我们的地位可就稳了!” 首领狞笑一声:“动手干净利落,货物可以抢,那个女人必须活捉!” 他们的计划很明确:利用这次埋伏抢劫商队的货物,同时绑架慕清柔,将她作为筹码交给天极教高层。这不仅是为了资源,更是为了在教中争得更高的地位。 巽然与其他护卫迅速组成防线,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刀光在山间交错。他们的攻击迅猛而有组织,显然不是普通的流寇,而是训练有素的武者。 郭三手握长刀,稳稳挡住黑衣首领的进攻,两人你来我往,刀锋相击,发出铿锵之声。 “巽然!”郭三一边抵挡首领的攻击,一边大喊,“保护夫人!绝不能让这些人靠近马车!” 巽然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握紧木刀,迅速朝马车方向冲去,拦下了几名试图靠近的黑衣人。他的动作虽然不如郭三那般凌厉,但胜在精准与灵活。每一刀挥出,都带着一股新手初战的拼劲。 一名黑衣人挥刀直劈巽然的肩膀,巽然侧身一闪,木刀猛然砸向对方的膝盖,将其击倒在地。 “还想靠近?”巽然低喝一声,迅速挡在马车前,用木刀逼退了另一个黑衣人。 马车内,慕清柔面色冷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掀开帘子的一角,看到巽然正拼尽全力保护自己,不由得心中一震。 “这个少年,果然是个可造之材……”她低声自语。 慕清柔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从马车内拿出了一把袖剑握在手中。她明白,天极教对她的图谋不仅仅是商队的货物,这些人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她。 经过几轮交战,商队护卫们虽然人数少,但凭借熟练的配合和郭三的指挥,硬生生顶住了天极教的进攻。 巽然的表现尤为亮眼。他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每一次出手都透着精准与果断。他不仅用木刀击退了几名黑衣人,还利用灵活的步伐保护了商队的货物和慕清柔所在的马车。 最终,在郭三的一记重击下,黑衣首领被击倒在地,天极教的爪牙见势不妙,纷纷逃入林中。 战斗结束后,天边的夕阳染红了林间的薄雾,带着一种诡异的沉静。郭三带着护卫们检查货车的损失,所幸货物基本无恙。疲惫的商队成员开始清理战场,而巽然则靠着一辆货车,缓缓平复急促的呼吸。 这时,慕清柔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她的面容依旧从容,但目光中透着一丝隐忧。她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巽然的身上。 “巽然,这次多亏了你。”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一份真挚的感激。 巽然站直身子,摇了摇头:“夫人,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慕清柔轻轻一笑,但眼神中似乎掠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郭三走到巽然身旁,沉声说道:“小子,这次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不再是个普通的杂役了。你的表现,堪称商队的第二高手。” 巽然愣了一下,随后挤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前辈过奖了,我还差得远。”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林间传来鸟鸣声,似乎在提醒着他们危险尚未远离。巽然抬起头,目光扫过逃窜的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知道,这次的埋伏绝不简单,天极教的阴影,正渐渐笼罩他的命运。 晚上,商队安营扎寨,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疲惫却警惕的脸上。郭三和护卫们在外围巡逻,确保不会再有伏击,而巽然则静静地坐在篝火旁,反复擦拭着他的木刀。 慕清柔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杯热茶,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跳动的火光。片刻后,她开口说道:“巽然,你觉得今天的埋伏,天极教的目标是什么?” 巽然愣了一下,抬起头:“货物?毕竟他们是劫匪,商队的货物很值钱。” 慕清柔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的洞察:“货物只是表面目标。他们真正的意图,恐怕与我有关。” 巽然皱起眉头:“夫人,您是说……他们是冲您来的?” 慕清柔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天极教的行动一向有计划,不会只是随机抢劫。他们知道我的商队经过这里,也知道我的背景,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埋伏。” 巽然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夫人,您……到底是谁?” 慕清柔沉默片刻,语气低缓:“我的家族经营商贸多年,不仅与许多武林势力有往来,还掌握着一些江湖秘辛。天极教之所以对我感兴趣,可能不仅是为了财物,更是为了我的人脉和情报。” 巽然听得一阵震惊,眼中透出几分不安:“那他们如果抓到您,会不会……” “他们会用我来威胁各大势力,逼迫我的盟友就范。”慕清柔平静地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冷意,“天极教的野心很大,他们不仅要控制武林,还想用商业渠道扩展势力范围。” 巽然捏紧了手中的木刀,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夫人,我会保护您,不会让他们得逞!” 慕清柔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巽然,你还年轻,不该卷入这些纷争。但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这场谈话之后,巽然对慕清柔的身份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天极教的爪牙虽然被击退,但巽然隐隐感觉到,这只是开始。 夜深人静时,他坐在篝火旁,望着远处的黑暗,心中不禁想到:“天极教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下一次行动,会更猛烈吗?” 而此刻的慕清柔,则在自己的帐篷内,拿出一份略显破旧的地图。她低头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一条隐秘商道,眉头微皱,似乎在权衡什么。 “如果天极教的目标真是我,那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难走。”她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希望巽然和郭三能撑得住” 第10章 危机四伏 商队的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经过天极教的埋伏后,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虽然他们成功击退了黑衣人,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场试探,真正的危险或许还在后面。 清晨,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蜿蜒的山路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湿润的草木气息。巽然站在队伍的前方,握紧手中的木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放松警惕。 郭三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小子,这段路是商道中最危险的一段。前方有几处窄道,容易遭到埋伏,得加倍小心。” 巽然点点头,问道:“前辈,如果再遇到天极教,我们该怎么应对?” 郭三眯起眼睛,神色严峻:“守住货车,保护夫人,这是第一要务。记住,若情况失控,优先确保队伍撤离,别硬拼。” 巽然握紧了木刀,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中午时分,商队行至一处峡谷。两侧山壁高耸,峭壁上长满了杂草与藤蔓,只有一条狭窄的官道蜿蜒穿过。这片地形显然是埋伏的绝佳之地。 “所有人注意,保持队形。”郭三在队伍前方大声命令。他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两侧的山壁,手中的长刀微微晃动,随时准备迎战。 巽然跟在队伍的中间,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不时回头看向货车后方的慕清柔,确定她的马车被护卫们牢牢守护。 队伍刚刚进入峡谷不久,突然,山壁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哨声。紧接着,大量滚石从山顶倾泻而下,轰隆隆地砸向商队。 “快躲开!”郭三大喊,挥刀劈开一块飞来的碎石。 巽然反应迅速,拉着身旁的护卫躲到一块巨石后方,险险避过一块砸下的滚石。货车则因为护卫的努力,大多幸免于难,但几名伙计却被飞溅的碎石击中,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天极教的杂碎!”郭三咬牙切齿,“他们还真是不死心!” 山壁上传来一阵喊杀声,几十名天极教的黑衣人从两侧冲了下来,手持弯刀和短弩,直扑商队而来。 巽然的机智与坚毅 “护住货车!优先保护夫人!”郭三的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护卫们迅速组成防线,与黑衣人激烈交战。巽然也拔出木刀,挡在慕清柔的马车前,眼中满是警惕。 一名黑衣人挥刀冲向巽然,刀势凌厉,直指他的胸口。巽然侧身一闪,用木刀猛力反击,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手腕。黑衣人吃痛,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巽然趁势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保护马车!”巽然一边大喊,一边握紧木刀,目光死死盯着迎面冲来的黑衣人,心中警铃大作,但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第一名黑衣人挥刀直劈而来,刀势凌厉,直指巽然的胸口。巽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对方的出刀轨迹。他微微弯腰侧身,险险避过那锋利的弯刀,脚下一错,将身体重心压低。木刀以奇异的弧线反击而出,“啪”地一声精准击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手中的刀顿时脱手而出,发出金属落地的脆响。 巽然趁对方痛呼之际,抬起膝盖猛撞对方的腹部,随后一脚踹在他的膝窝上,将黑衣人踢倒在地。他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用木刀的刀背狠狠砸向对方的肩膀,将其彻底击昏。 这一连串动作不过数息,但巽然的心跳已快如擂鼓。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看到另一名黑衣人正试图绕过他,直扑慕清柔的马车。 “休想靠近!”巽然怒喝一声,提刀冲上前,将木刀横在身前,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对方轻蔑一笑,挥刀直刺巽然的胸口。 巽然没有慌乱。他快速后退一步,身体微微侧开,让刀锋擦着自己的衣角划过,同时将木刀斜斜挥下,砸在黑衣人的刀柄上。那力道恰到好处,将对方的刀偏开数寸,而巽然则趁机一记横扫,将木刀狠狠砸在对方的肋骨上。 黑衣人闷哼一声,捂着肋骨踉跄后退,目光中终于露出几分惊惧。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虽手持木刀,却步伐敏捷,出招精确,完全不像一个初学武艺的少年。 巽然气喘吁吁,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但他的目光仍然坚定。他看了看马车内的慕清柔,轻声说道:“夫人,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靠近您。” 慕清柔坐在车内,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嘴角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端,郭三正与天极教的黑衣首领激烈交手。两人刀光碰撞,火星四溅,每一次对击都仿佛引发雷鸣般的巨响。 “你的刀法不错,但还不够看!”黑衣首领冷笑一声,弯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郭三的腰侧。 郭三冷哼一声,长刀反手挥出,刚劲的力道硬生生将对方的刀势挡了回去。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令人心悸的呼啸声。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郭三低喝一声,脚步一踏,刀锋横扫,逼得黑衣首领连连后退。他的刀法大开大合,既有稳重的防守,又不乏迅猛的攻势,每一刀都蕴含着压迫性的威力。 黑衣首领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意识到,眼前这个护卫头领绝非等闲之辈。他试图以诡异的步法绕到郭三的身后,却被郭三看穿了意图。郭三一个转身,长刀如闪电般劈下,刀锋掀起的气流直接将黑衣首领的面巾割裂,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 “认清楚差距了吗?”郭三冷冷说道,刀锋直指对方的喉咙。 黑衣首领咬紧牙关,不甘心地后退两步,举刀勉强挡住了郭三的下一击。然而,他的脚步已显得凌乱,刀势也不如先前那般凌厉。 郭三看准时机,猛地一个前冲,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斩而下。黑衣首领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仓促架起弯刀抵挡。刀锋相交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刀柄传到他的手臂,将他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弯刀险些脱手。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郭三冷冷说道,目光如鹰般锐利。 虽然郭三击退黑衣人首领占据了优势,但眼看天极教的黑衣人越聚越多,郭三意识到,商队已经无法在这里久留。他快速评估了局势,转头对巽然大喊:“巽然,带着护卫保护夫人离开,我来殿后!” 巽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郭三的意图:“前辈,那你呢?” 郭三冷笑一声,挥刀砍翻一名黑衣人:“别管我!保护好夫人是最重要的任务!” 慕清柔从马车内探出头,语气坚定:“郭三,我们不能抛下你!” 郭三没有回头,只是大喊:“夫人,您是商队的灵魂!只有您安全,商队才能活下去!” 慕清柔咬紧牙关,看向巽然:“巽然,听他的,带队撤离!” 巽然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不甘。他挥刀挡下冲来的黑衣人,大声命令护卫:“保护夫人!撤!” 护卫们迅速组成防御阵型,将马车围在中央,在巽然的指挥下缓缓向峡谷外撤退。巽然始终守在队伍的后方,双眼死死盯着追来的黑衣人。 一名黑衣小头目似乎看出了巽然的作用,挥刀直扑他而来。巽然稳住身形,迎着对方的刀势挥出一记横斩。木刀与弯刀相交,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臭小子,滚开!”黑衣小头目怒吼,用力压下弯刀,试图击溃巽然的防线。 巽然咬紧牙关,脚步微微一错,顺势将木刀一挑,借力将黑衣首领的刀势引偏,随后用刀背猛击对方的肩膀。黑衣小头目吃痛退开,巽然趁机回到队伍中,继续指挥撤退。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商队终于冲出了峡谷。天极教的黑衣人眼看形势不利,逐渐停止追击,退回了山林中。 商队的护卫们疲惫不堪,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巽然扶着木刀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汗水。 “巽然,做得很好。”慕清柔从马车中走出,语气中满是感激,“这次如果不是你,我们恐怕很难逃出来。” 巽然勉强笑了笑:“夫人,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郭三随后赶来,身上多了几道伤痕,但精神依然饱满。他拍了拍巽然的肩膀,低声说道:“小子,这次你真的长进了。巽然蹭了蹭鼻子,略显欣然。 巽然回忆郭三与黑衣首领的战斗。他看到郭三那种行云流水般的刀法,以及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心中不禁涌起强烈的向往。 巽然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目光中透着一丝坚毅。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平息,但天极教的威胁仍未消失。而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真正保护好这些重要的人。 夜晚,商队在一片空地上扎营。巽然坐在篝火旁,回想着白天的战斗,心中满是感慨。 慕清柔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巽然,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也看到了你的成长。这条路虽然艰难,但你一定能走得更远。” 巽然抬头看向她,眼中多了一份坚定:“夫人,谢谢您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清风拂过,篝火摇曳,少年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他的成长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前方的危机,却比他想象的更深、更险。 第11章 基础刀法 黎明破晓,薄雾弥漫,商队营地外的小空地上,一道刀光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巽然双手握刀,双脚扎在湿润的泥土中,身形稳若磐石。他的木刀快速挥舞,带起阵阵风声,动作刚猛凌厉,却不失流畅。 “住手。”郭三在一旁低喝一声,快步走来。他一把夺过巽然的木刀,眉头紧锁:“小子,你练的这是什么刀法?从哪学的?” 巽然微微一愣,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前辈,我只是按照您之前教的基础刀法加以改动,试着融入自己的节奏。” 郭三沉默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巽然:“自己改动?融入节奏?你小子胆子不小,还真敢乱来!” “前辈,我是不是弄错了?”巽然不安地问。 “错个屁!”郭三一声大喝,随后语气一转,忍不住笑骂道,“你这小子天赋好得离谱!连基础刀法都能在短时间内融会贯通,还加以创新。难怪练得这般顺畅!” 巽然挠了挠头:“前辈,我只是觉得基础刀法有些拘泥,试着让它更适合自己。” 郭三叹了口气,神情复杂:“你不是普通人,力随意走的境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在你这年纪达到的。既然你有这天赋,我也不能藏私。来吧,我教你更高层次的东西。” 郭三放下手中的木刀,走到巽然面前,语气变得严肃:“基础刀法只是让你学会用刀,但到了你这个境界,必须学会‘刀势’。刀不再是手中的武器,而是气势的延伸。你挥刀时,要让对手感受到威压,明白这不是刀,是你的杀意。” 巽然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专注。 郭三缓缓抬起手中的刀,示范了一招:“这一招,叫‘裂风斩’。刀势如风,快中带狠,一击必杀。看好了!” 他说罢,脚下猛然一踏,整个人如疾风般冲出,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风啸声。木刀劈在一棵手臂粗的小树上,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巽然目光一凝,仔细观察郭三的动作。郭三转身道:“刚猛中带柔,你试试。” 巽然深吸一口气,沉下气息,双脚微微一错步,长刀顺势而挥。他的动作虽显稚嫩,但刀锋带起的气劲已初显威力,草叶在刀风中微微摇动。 郭三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点头道:“不错,继续练。这招掌握后,我再教你‘断流三连’。”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郭三和巽然坐在火堆旁,闲聊间提到江湖中的功法。 “巽然,你知道江湖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郭三忽然问道。 巽然思索片刻,答道:“武功?” 郭三摇头笑了笑:“错,真正的关键在于功法。武功的强弱,很大程度取决于你修炼的功法种类。” 巽然好奇地问:“功法也有高低之分吗?” 郭三点点头,解释道:“当然有,江湖中的功法大致分为五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凡级、精级、地级、天级,以及传说中的绝世级。” 郭三继续说道:“每个等级的功法都有独特的特性,下面我简单举几个例子。” 凡级功法:基础入门 特点: 适合初学者,注重基础,没有太多复杂技巧。 例子: 《虎啸刀法》、《三清步法》。 点评: “这种功法大多只能提升基础实力,适合你现在的阶段。” 精级功法:流派中坚 特点: 技巧性与实用性兼备,多为江湖小门派核心武学。 例子: 《裂风斩》、《奔雷掌》。 点评: “像你练的‘裂风斩’,就是精级功法。实用性极高,足够对付大部分江湖人士。” 地级功法:强者之选 特点: 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威力巨大,多为名门正派镇派绝学。 例子: 《龙翔刀诀》、《寒霜剑意》。 点评: “地级功法已经足够称霸一方,比如慕清柔家族的某些武学,都是这个层次。” 天级功法:巅峰传承 特点: 极为稀有,威力惊人,修炼难度极高,多为宗门秘藏。 例子: 《玄雷天罡劲》、《赤焰诀》。 点评: “赤焰使修炼的‘赤焰诀’就是天级功法,一击之下足以撕裂天地。” 绝世级功法:传说中的至高武学 特点: 超脱凡俗,近乎神迹,仅存在于传说中。 例子: 《无相真经》、《九天神武》。 点评: “这种功法你别想了,连我都没见过,有时候都怀疑它们是不是真存在。 郭三补充道:“功法等级虽高,但也要看适合不适合。比如你现在练的‘裂风斩’,虽然只是精级功法,但已经够你用很久了。等你进入中三境,再考虑修炼更高层次的功法。” 巽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江湖中那么多人为了高深功法争得头破血流。” 郭三沉声说道:“对,所以江湖上最残酷的争斗,往往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功法。” 深夜,巽然站在营地外的空地上,挥舞着长刀,反复练习“裂风斩”。 巽然一边反复练习“裂风斩”,一边思考着郭三刚才提到的功法等级。练到第五十次,他终于忍不住停下来,走到郭三身旁,问道:“前辈,您的刀法如此精妙,教给我的也是精级功法,恐怕不是普通的江湖散人吧?” 郭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小子,别拿话套我。我不过是个闲散护卫,哪有什么来头。” 巽然却认真地摇了摇头:“前辈,您平日里虽然沉稳少言,但行事间透出的杀伐果断,还有您对武功的理解,绝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您身上一定有故事,对吗?” 郭三沉默片刻,低头看着手中的刀,眼神变得复杂。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低沉:“小子,你这话问得不错。既然咱俩算是过命的交情,我就告诉你一点。” “我曾是军人,”郭三缓缓开口,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峦,“我所在的军队,叫‘赤炎军’,隶属于大夏王朝。这支军队不归任何地方州府管辖,专门负责剿灭流寇、平定叛乱,是大夏最强的精锐之一。” 巽然目光一震:“赤炎军……大夏王朝的精锐部队?前辈,难怪您的刀法如此高明。” 郭三苦笑一声:“刀法高明有什么用?在那种地方,刀是杀人的,武功也是杀人的。赤炎军中的每一个人,从小就被训练成无情的武器。你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已经是命大了。” 巽然心中复杂:“那您为什么会退役?” 郭三闻言,神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这是个复杂的故事。等你有一天足够强了,自然会知道原因。” 他拍了拍巽然的肩膀,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赤炎军的战友们散落在江湖各地,他们有些还活跃在军中,有些则像我一样退役归隐。以后要是碰到一名叫凌秋雁的女军人,记得带几分敬意,她是我曾经的同僚。” 巽然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那凌秋雁小姐和您一样,也在赤炎军中服役过?” 郭三点了点头,神色中多了几分怀念:“不错。她曾是赤炎军的队长,能力远在我之上。至于她为什么会离开军队,我也不知道。” 巽然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同时心中对郭三的来历多了几分敬畏。他隐隐觉得,郭三身上一定藏着许多秘密。 夜色渐深,商队驻扎在林间的空地上,篝火燃得正旺。巽然坐在远处的一块大石上,木刀平放在膝头。他的目光越过火堆,落在慕清柔的身影上。 慕清柔正低声交代身边的侍女安排。她的语气温柔,却不失果断:“明日出发前,把所有货车的车轴检查一遍,确保不会出现问题。还有,昨天登记的货单,再安排账房先生对一遍账目。” 侍女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火光映得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巽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许疑问:“夫人……怎么看都不像只是普通的商人。这种气度,甚至连天极教的人都对她有所忌惮,她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低头沉思片刻,忽然起身走向郭三的方向。 郭三正在一旁整理自己的刀鞘,见巽然走过来,抬起头笑道:“怎么,练累了?还是想偷懒?” 巽然挠了挠头,带着几分犹豫说道:“前辈,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郭三拍了拍石头示意巽然坐下:“说吧,你这小子一肚子疑问,今天倒是开窍了。” 巽然看了眼篝火旁的慕清柔,低声说道:“夫人,她真的是普通商人吗?为什么她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决定,甚至连天极教的那些人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 郭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小子,居然主动问起这个来了。说实话,夫人的身份,我也不知道得太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不仅仅是一个商人。” 巽然一脸疑惑:“那她是什么?” 郭三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夫人出身的家族,在江湖上颇有分量。至于是哪个势力,你暂时不需要知道太多。总之,她的背景足以让许多人忌惮。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乱世中建立起这样的商队。” 巽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慕清柔的方向。郭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管好你自己的事吧。要是有一天夫人愿意告诉你,那才算数。” 巽然回到火堆旁,发现自己的妹妹正蹲在地上,用木棍拨弄着火堆边的石头。她的小脸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可爱。 “哥哥!”妹妹看到巽然,立刻跑了过来,拉住他的衣角摇晃,“你陪我玩嘛,你整天练刀,都不理我了!” 巽然无奈地笑了笑:“小洛,这么晚了,玩什么啊?” “就玩那个嘛!”小洛指着篝火旁的一块石头,“我们比谁能扔得远!” 巽然揉了揉她的头,正要答应,慕清柔的声音传来:“小洛,这么晚了,不该闹你哥哥。” 巽然转头一看,发现慕清柔正微笑着走了过来。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小洛的头:“你哥哥在练武,是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小洛也要懂事,好吗?” 小洛嘟着嘴:“我知道啦……夫人。” 慕清柔直起身,朝巽然点点头:“你也别太操劳,小洛还小,多陪陪她吧。” 巽然挠了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谢谢夫人,我会注意的。” 夜深,篝火逐渐熄灭,商队安静了下来。 郭三走到巽然身旁,语气平静地说道:“小子,明天的行程是去望月城,那是夫人重要的分店所在地。这一路上,可能会有些麻烦,你多提防点。” 巽然点点头,目光沉稳:“前辈,我一定会尽力。” 郭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练着吧。夫人看得起你,你别让她失望。” 第12章 护卫职责 清晨的篝火旁,巽然和护卫们聚在一起,郭三正认真地讲解商队护卫的职责。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目光中带着一丝严肃。 “记住,你们的职责不只是保护货物,还要护送商队安全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可能会有天极教的伏击,也可能会遇上盗匪,更可能遭到当地官府的刁难。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我们保持警惕。” 巽然低头思索,问道:“前辈,那护卫的未来发展方向是什么?难道一辈子都在商队做护卫?” 郭三笑了笑:“小子,护卫只是个职业。有人凭这门手艺闯出一片天,也有人终生庸碌。关键在于你自己想要什么。” 巽然点点头,但心中却有些迷茫。他虽然喜爱练武,但还未形成明确的目标。此刻,他只是想保护身边的人,让母亲和妹妹平安。 不远处,慕清柔正与几名商队的管理人员商议村民和难民的去向问题。她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村民,声音温柔却坚定。 “这批村民不能一直留在我们商队。根据之前的联系,前方的望月城官府同意接收他们。我们需要确保他们安全到达,同时帮他们安排合适的工作。让所有的孩子都能进学堂,成年男性可以进入城里的工坊,至于妇女,会安排一些轻便的活计。” 一名侍女有些犹豫地问道:“夫人,官府那边的条件苛刻,我们是否需要额外支付银两?” 慕清柔微微一笑:“适当的费用我已经安排妥当,不用担心。这是我的责任。” 巽然站在远处,默默看着慕清柔的背影。他发现,这位看似柔弱的夫人,实际上比所有人都更强大。她不仅能管理商队,还能影响官府的决定。 “夫人真是不简单。”巽然心中感叹,愈发对她的能力心生敬佩。 商队即将进入望月城,但在沿途一个小镇,遇到了一批急于售出的货物。这批货物因为存放时间较长,外包装略显破损,导致很难卖出。慕清柔微皱眉头,指着货物说道:“这批货物若不能尽快脱手,会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 巽然自告奋勇道:“夫人,不如让我试试?” 慕清柔有些诧异:“你?你会做生意?” 巽然挠了挠头,笑道:“我虽然不会,但可以试试。或许能用点小心思。” 在得到允许后,巽然带着几个商队伙计在镇上的市场设摊。他仔细观察路人的需求,发现许多人对货物的外观较为介意。他便想出一个办法,让伙计们将货物重新包装,并标上“特价处理,仅今日限量”字样。 不到半天时间,这批滞销的货物被一扫而空。巽然的聪明才智让慕清柔刮目相看:“巽然,你的天赋不仅仅在刀法上,在细节观察和判断力上,也颇有潜力。” 傍晚,商队在营地歇息时,郭三提起一个消息:“我听说,望月城最近有个小型武道交流会,正派弟子都有参加,其中有个叫慕灵珊的小姑娘,实力出众。” 巽然愣了一下:“慕灵珊?她是什么人?” 郭三摆了摆手,神秘地笑道:“你以后可能会知道。不过我听说,这慕灵珊不仅武功天赋极高,容貌也如仙子一般。不过她年纪还小,才十六七岁,现在还在名门正派‘云霞剑宗’学习剑术。” “云霞剑宗?”巽然惊讶道,“那可是江湖名门。” “不错。”郭三点头,“等到了望月城,你或许有机会见到她。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可别因为这些仙女般的人物分了心,记得自己在商队的职责。” 巽然嘴角微微扬起,心中却对慕灵珊多了几分好奇。 夜晚的篝火旁,巽然和郭三聊起商队与护卫的职责。谈话间,巽然忽然问道:“前辈,夫人以前提过她曾经嫁人……那她的丈夫呢?” 郭三沉默片刻,眼神略微黯淡。他看了看篝火,低声说道:“小子,这事儿你别随便问,夫人的过去……可不是什么寻常的故事。” 巽然皱眉:“那她的丈夫是?” 郭三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夫人曾经确实与一位名门之后订下婚约。那人姓白,乃是白家商会的嫡长子。白家商会是当时最显赫的商贾家族之一,白家公子不仅才华横溢,且人品端方,与夫人也是青梅竹马。” “那为何……”巽然欲言又止。 郭三的目光更加深沉,缓缓道:“白公子死在了婚礼前一夜。” 巽然一惊:“死了?!” 郭三点了点头:“那一夜,白公子被刺客伏击,倒在他自己的书房里,连凶手是谁都没查清。当时的情景,可谓震惊四方。夫人虽然极力压下内心的悲痛,却无法改变事实。婚约因此终止,她的命运也被彻底改变。” 巽然听得愣住:“凶手呢?难道白家没有追查?” 郭三苦笑一声:“追查?那可是白家嫡长子,天之骄子,白家又怎会不追查?他们用了所有人脉,但始终查不到真凶。有人说是商界的竞争对手干的,有人说是江湖仇杀,甚至有人怀疑是朝廷内部的阴谋……真相至今成谜。” 巽然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夫人她……一定很痛苦吧。” 郭三点头:“当然痛苦。但夫人是个坚韧的人,她没被这件事击垮,而是接过白公子未完成的事业,硬生生在乱世中闯出了自己的天地。如今的慕清柔,不仅是商队的领袖,更是江湖中许多势力都不敢轻视的人物。” 他看着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子,你以后会明白,这世上有些伤痕,即便表面上愈合了,内心却永远难以平静。” 夜色如水,商队的火堆逐渐熄灭,营地内渐渐安静下来。巽然坐在自己的铺位旁,又想起了白天郭三的话,想到夫人的遭遇,心里不禁一紧,同时也更加钦佩夫人的坚强,想到这里他手握木刀的手不禁紧了一紧,轻轻擦拭着刀身,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远处的山路。远方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幽深而神秘,让他忍不住心生向往。 “望月城……”巽然低声喃喃,“那里或许会有新的机会,新的答案,也许还能见到那些真正的名门弟子。” 他放下刀,抬头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郭三提起的“云霞剑宗”,还有那个叫慕灵珊的名字。他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云霞剑宗……那可是江湖名门,多少少年武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巽然自语道。他不是那种整天想要争名夺利的人,但他对真正的武道始终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对他来说,那是一种纯粹的热爱,一种内心深处对更高层次的追求。 不远处,巽然的妹妹小洛已经熟睡,脸上挂着一丝天真的笑容。巽然低头看了看妹妹,嘴角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 “无论如何,我都要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他轻声说道,目光中透着少有的坚毅。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既无法保护慕清柔和商队,也无法在乱世中给妹妹一个真正安全的家。他需要变强,但他并不急于争抢什么名声或地位,他更愿意通过自己的努力,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 慕清柔站在营地边缘,夜风轻轻吹动她的披风,篝火的余光映在她的侧脸上,为那双沉静的眼眸染上一层朦胧的暖意。她的手指轻抚着披风的边角,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想抓住某种无形的东西。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场大火的画面,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她闭了闭眼,将那些令人窒息的回忆压下。自那以后,她的人生再也没有真正的安宁。她从未对外提及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也从未让人看到她内心的波动。无论是商队的护卫、身边的侍女,甚至是郭三,都未曾听她诉说过往。 她深知,这个乱世中,软弱是一种奢侈。为了保护现在的一切,她必须将过往埋在心底,带着笑容与人周旋,带着冷静与敌人对抗。 慕清柔的目光落在巽然身上,他正坐在篝火旁,擦拭着木刀,动作专注,眼神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身影——温润如玉的庭月。他曾说:“柔儿,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可那个承诺,早已化为虚无。 庭月的死让她明白,江湖中再没有真正的依靠。人们的命运如风中浮萍,稍有不慎,便会被无情吞没。而那些影子般的杀手,那背后的阴谋,却仍像毒蛇一般盘绕在她的生活中,伺机而动。 她的目光在巽然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不由自主地移开。他的专注与坚持,让她想起了郭三,也想起了庭月。他们都有那种难得的气质,一种可以承载希望与信任的沉稳。但巽然还年轻,他的眼中多了一分少年独有的纯净与韧性,那是她已经失去许久的东西。 “他究竟会成为怎样的人呢?”慕清柔在心中轻声问自己。她对巽然的未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但同时也隐隐担忧——这样的人,注定会被命运卷入更大的风暴。 她不希望巽然重蹈庭月的覆辙,也不希望他成为江湖争斗的牺牲品。可她知道,有些事,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她转身望向远处的山路,那是通向望月城的方向。那里是商队的下一站,也是白家在边境最重要的据点之一。她的脚步迈向那里,既是为了家族的延续,也是为了完成某些未竟的承诺。 她知道,天极教的阴影正在逼近。最近几次袭击,虽然被护卫们化解,但绝非偶然。那些人,似乎在试探,似乎在等待什么。而更大的危机,也许就在不远的前方。 “希望到达望月城前,一切还能维持现状。”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 篝火的光逐渐暗淡,巽然放下木刀,抬头望向星空。他没有察觉到慕清柔的注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慕清柔转身离去,背影融入夜色。她心中清楚,有些事情迟早会被揭开,有些风暴迟早会来临。而她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将这一切安排得更稳妥些。 “希望,你能比我走得更远,更稳。”她轻声说道,声音随着风飘散,不留痕迹。 第13章 初入望月城 晨光微曦,望月城的轮廓在远处的薄雾中逐渐清晰。城墙巍峨高耸,护城河上倒映着晨光的粼粼波光。城门外,人群熙熙攘攘,有挑担的农夫、吆喝的商贩,还有穿着各式武服的江湖人士。空气中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和街市的烟火气息,令人心生向往。 “这就是望月城。”慕清柔轻声说道,纤手撩开马车的帘子,目光在城门上停留片刻,仿佛在回忆什么。她的语气平静,但眼底却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期待,又夹杂一丝隐隐的忧虑。 巽然骑在马旁,望着这座繁华的城池,心中涌起一股向往。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低声对身旁的小洛说道:“小洛,看,这就是望月城。” 年幼的小洛双手扒在车窗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城门外的热闹景象,满脸兴奋:“哥哥,好大啊!还有这么多人!那边是不是卖糖葫芦的?”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童真。 巽然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小洛的脑袋:“是啊,等我们安顿好了,哥哥带你去买。” 小洛雀跃地点头,脸上满是期待。她的天真与活泼,在阳光下宛如盛开的花朵,连一旁的慕清柔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浅笑。 巽然似乎察觉到目光,转头对慕清柔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慕清柔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垂下眼帘,轻声吩咐:“入城后,直接去分店。那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商队顺利进入望月城,穿过繁忙的街道,来到了位于城内繁华地段的白家商会分店。这是一栋三层高的建筑,朱漆大门,门口悬挂的匾额上书“白氏商行”四个大字,遒劲有力。 一位中年管事模样的男子已在门口恭候多时。他见到慕清柔,立刻快步迎上,恭敬地作揖道:“夫人,您终于到了!最近店里忙得很,正盼着您来主持大局。” 慕清柔点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安排人将货物卸下,其他事务稍后再议。” “是,夫人!”管事连忙点头,转身去指挥手下忙碌起来。 巽然站在一旁,望着这片繁忙的景象,暗暗感叹慕清柔的果断与从容。他心中对她的钦佩又多了几分,同时也对这座城市的繁华和规则充满了好奇。 小洛的可爱与主角的关爱 在分店安顿好后,巽然牵着小洛的手,在望月城的街道上四处走动。他带着妹妹熟悉附近的环境,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给她买些小吃或是指点一些有趣的地方。 “哥哥,这里好热闹啊!比我们以前的村子大太多了!”小洛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兴奋地东张西望,声音里满是欢快。 巽然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等我们住下后,哥哥带你多看看。” 小洛撇了撇嘴,咬了一口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就知道说这个,每次都带着我看看看看,我要吃好吃的!还有,哥哥,你的头发乱了,像个稻草人。” 巽然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好好好,吃的有,玩的也有。至于头发,稻草人怎么啦?稻草人还不一样护着你这只小麻雀。” “谁是小麻雀!我是……我是美丽的小仙女!”小洛挥舞着糖葫芦,仰起头,摆出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 巽然忍住笑,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好好,小仙女。那小仙女要不要去前面那家糕点铺看看?有好多花样的点心哦。” 小洛立刻眼睛一亮,扯着巽然的手就往前跑:“要要要!快点快点!” 两人跑到糕点铺前,小洛对着柜台里的各式点心挪不开眼睛。她指着一盘花形点心:“哥哥,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巽然无奈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银子:“小仙女,我看你是小馋猫吧。” 小洛听了,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仙女也是会饿的!你快点买,不然仙女生气了可不会保护你!” 巽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摇摇头:“好好好,小仙女饶命,我这就买。”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慕清柔看着兄妹俩的互动,眼中不由得泛起一抹暖意。她低声对身旁的管事说道:“他们虽然是难民,但这孩子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坚持与责任感。” 管事颇为认同地点头:“是啊,巽然的确是个难得的小伙子。” 小洛抱着一盒点心转头看到慕清柔,顿时站直身子,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夫人,您要不要也吃点心?我哥哥给您买!” 慕清柔微微一愣,随即掩嘴一笑:“谢谢小洛,不过我刚吃过,不用了。” 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夫人,小洛就是话多,您别见笑。” 慕清柔看着这对兄妹,眼中满是欣慰:“话多才可爱。你们兄妹俩,很让人羡慕。” 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巽然。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与韧性。她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既欣慰,又隐隐夹杂着些许不明的情绪。 小洛望着慕清柔的背影,小声吐槽道:“哥哥,夫人是不是特别喜欢你?她刚刚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巽然被她一语戳中,立刻正色道:“别胡说,夫人是大人物,哪儿会注意我这种小人物?” 小洛歪着脑袋,嘻嘻笑道:“可是哥哥你就是厉害啊!再说了,你这么傻,夫人肯定是怕你又闯祸。” 巽然哭笑不得,轻轻弹了一下小洛的额头:“小馋猫,吃你的点心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拌嘴,笑声融入望月城热闹的街道中。 午饭后,巽然在分店的后院练习刀法,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势。他的专注吸引了不远处慕清柔的目光。 慕清柔站在走廊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目光静静地落在巽然身上。她发现,他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刀势中已经显露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和精准。 巽然似有所觉,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即慕清柔微微一笑,掩饰性地低头喝了一口茶。 巽然则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略显不好意思的笑容,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意。 “夫人真是温柔,但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巽然低声嘀咕着,继续练习刀法。 慕清柔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心中却默默想着:“这孩子,未来会走到哪一步呢?” 下午,慕清柔召集巽然和几位得力的商队成员,准备为店铺补充货物。他们来到城内最大的货物集散地,那里商贩云集,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在与一名面容精瘦的供货商洽谈时,对方态度轻佻,言语中隐隐透露出占便宜的心态:“慕夫人,我这批货可是城里最好的,您要是诚心要,就按这个价格签了吧。” 巽然扫了一眼对方的货物,发现部分商品质量明显低于标准。他向慕清柔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夫人,这货不值这个价。他可能藏了次品混在里面。” 慕清柔微微点头,随即语气淡然地说道:“我们不急,还有其他家可以选择。” 对方见状,连忙改口:“慕夫人,别走啊,价格好商量!您说个数。” 巽然趁机上前,快速计算了合理价格,并指出对方货物中的瑕疵。一番交涉后,供货商只能无奈接受了更低的价格。 “巽然,你做得很好。”慕清柔在回程途中,满意地对他说。 巽然笑了笑:“夫人教导得好,我只是尽力而为。” 不久后,一位衣着华贵的商人上门拜访。他一身绛红色锦袍,头戴金丝玉冠,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后,直接落在慕清柔的身上。他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不适的侵略性,就像饿狼盯着猎物一般。 “慕夫人,久仰您的大名。”他露出满口黄牙,咧嘴笑道,声音刻意压低,带着几分讨好和别有用心,“这批货物可是全城上等的精品,我想着,像您这样眼光卓越的人,一定会感兴趣。” 慕清柔坐在主位上,身着一袭浅紫色丝绸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她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整个人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端庄中带着一丝妩媚,气质高雅而出尘。即便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多造次。 然而,那商人却似乎丝毫不觉羞愧,目光在慕清柔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停在她如雪的脖颈与锁骨之间,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 “夫人,这批货物若您看上了,不如今晚咱们再详细谈谈?”他故意拖长尾音,语气中的暧昧几乎显而易见。 慕清柔眉头微皱,冷漠的神色瞬间浮现:“不必了,我会安排管事与您接洽。” 她的声音虽温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让那商人心中微微一颤。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轻佻的模样,似乎觉得自己在这里占有主导地位。他舔了舔嘴唇,试图靠近几步,眼神中全然是不加掩饰的猥琐。 “夫人,我是真心想合作嘛。咱们私下聊聊,总比那些管事省事得多……” 他话音未落,巽然已经悄然站了出来,挡在两人之间。他站得笔直,眼神清冷如刀,语气平静却透着威严:“这位先生,请自重。” 商人被巽然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态度,冷笑着说道:“你不过是个护卫,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巽然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沉稳。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一股厚重的力道。那商人只觉得肩膀一沉,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若再无其他事,请离开。”巽然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冷厉。 商人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他怒瞪着巽然,想要发作,却又畏惧巽然刚刚展现的气势,只能狠狠咬牙,甩袖离去。 慕清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浮现一抹欣慰与赞许。待商人离开后,她柔声说道:“巽然,做得很好。多亏有你。” 巽然微微一笑,神色平静如常:“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慕清柔望着他沉稳的神态,嘴角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心中暗想:“这孩子,不仅有天赋,也有分寸与担当。”她的目光在巽然身上稍作停留,随即转身离去,但眼中却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情绪。 月色朦胧,白家商会分店的灯火依旧通明,几名伙计在后院忙碌整理货物。然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哐当!”分店大门被用力推开,几名满身酒气的地痞流氓闯了进来。他们手持棍棒,嚷嚷着:“店里的货有问题!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事儿没完!” 店铺里的伙计被突如其来的喧闹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巽然正站在柜台后,听到动静后缓缓走了出来。他目光冷冷地扫过几人,声音低沉而清晰:“交代?就凭你们?” 为首的流氓挑了挑眉,故意挥了挥手中的棍棒,嚣张地说道:“小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只找你们老板娘!” 巽然神色平静,但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不屑。他没有多言,只是缓缓握住了腰间的木刀,脚下一错步,整个人瞬间冲到了为首流氓面前。 快若闪电,破局于瞬 木刀如风,带起破空的啸声。巽然动作干净利落,手中木刀化作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斩向流氓的手腕。 “啪!”一声脆响,那人手中的棍棒应声而断,断裂的木头飞向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为首流氓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连退两步,捂着手惊恐地看着巽然:“你……你敢打人?” 巽然冷笑一声,木刀轻轻一挑,将地上的断棍踢飞到空中。他握住刀柄,动作随意地扛在肩上,神态轻松而惬意:“你们闹事,我当然敢打。” 另一名流氓见状,抄起手中的棍棒冲了上来。巽然脚步轻移,身形如同猎豹般灵动,轻松避开对方的攻击,随后反手一刀击向他的膝盖弯。 “砰!”那人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器也滑落在一旁。他抬头看着巽然,满脸惊恐。 “接着来。”巽然冷冷说道,目光直视剩下的几名流氓。 地痞们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犹豫是否继续动手。 巽然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你们不动手,那我就动手了。” 他的话音刚落,手中的木刀猛地挥出,带起呼啸的劲风,逼得几名流氓连连后退。巽然步伐轻巧,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他们的棍棒上,不到片刻功夫,地上已经满是折断的木棍。 “干什么的?敢来商会闹事!”一声沉喝从门外传来,郭三带着几名护卫迅速赶到。他手持钢刀,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 地痞流氓们见到郭三,如同老鼠见了猫,连忙捂着手脚狼狈地跪地求饶:“大哥,我们错了,我们马上走!” “滚出去!”郭三冷声呵斥。 几人不敢多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分店。 郭三走到巽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子,干得漂亮!但记住,别太冒险,下次留点机会给我们护卫露脸。” 巽然微微一笑,将木刀收回腰间:“郭三前辈,您这话说得好像我爱出风头似的。” 郭三哈哈一笑,随后吩咐护卫们检查店铺的安全状况。 不久后,官府的几名衙役也赶了过来。他们在郭三的描述下记录了流氓闹事的经过,并承诺加强附近的治安。 “幸好有巽然小兄弟,才没让这些人得逞。”郭三对着领头的捕头说道。 捕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身手,未来不可限量啊。” 巽然微微一笑,拱手说道:“捕头过奖了,保护店铺是我的职责。” 比武大会的消息 事情告一段落后,郭三将巽然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巽然,半个月后,望月城将举办一场比武大会。城内的武林高手和江湖人物都会参加,甚至连云霞剑宗的弟子也会到场。” “云霞剑宗?”巽然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精神一振。 “是啊,”郭三点头,“如果你能在大会上露露脸,说不定能吸引一些名门正派的注意,这对你的成长有很大帮助。” 巽然沉思片刻,目光逐渐坚定:“郭三前辈,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尽全力准备。” 夜深人静,巽然站在分店的后院,举起木刀练习着刚刚悟出的新招式。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翌日清晨,望月城的城郊,清风轻拂,远山隐约,晨光洒在一片宽广的仓库群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慕清柔带着巽然缓缓步入这片仓库。这里是商会的重要资产,也是商队货物的集散地,规模庞大,纵横成列,透着一股繁忙与秩序的气息。 慕清柔一袭浅蓝色长裙,裙摆垂落地面,随着步伐微微摇曳,如湖面涟漪般灵动。她身形纤细而挺拔,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仿佛晨曦下的洛神。微风拂过,她轻轻抬起手拨开额前的一缕碎发,露出白玉般的耳垂和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既有世家大族的端庄,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妩媚。 巽然默默跟在她身后,抬眼瞥见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震。他从未见过如此气质卓然的女子,仿佛这片晨光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柔和。他暗自感叹,却始终保持着恭敬,低着头,不敢多看。 慕清柔轻声开口,嗓音温润如泉:“这些仓库是商会的重要资产,运转是否高效,直接关系到望月城的生意布局。巽然,你怎么看?” 巽然听到她的提问,稍稍沉思后答道:“夫人,这些仓库的位置确实优越,距离城内和码头都很近,运输方便。但我发现,仓库周围的护卫力量似乎不足。如果能增加一些护卫,或者为每个仓库安装更牢固的门锁,可能会更安全。”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慕清柔,试探着观察她的反应。 慕清柔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化雪般动人。她的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带着几分赞许:“你观察得很仔细,也说得很有道理。安全确实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我会尽快安排。” 巽然心头微热,没想到自己的意见能得到夫人的认可。他稍稍放松了些,主动问道:“夫人,那些货物的进出记录是否有严格检查?如果仓库是开放式的,是否可能会导致账目出现偏差?” 慕清柔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思:“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 巽然认真地说:“或许可以建立一套严格的登记制度,每一批货物的进出都要由专人负责记录,货物数量与账本核对后再放行。此外,还可以设立一个货物验收环节,确保进仓的货物品质合格。” 慕清柔听完后,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赞赏:“巽然,你年纪轻轻,思路却很清晰,难得有这样的见地。” 巽然腼腆地挠了挠头:“夫人过奖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交谈,渐渐地,巽然不再拘束。他开始主动提出自己的看法,偶尔还会用手指比划仓库的布局,说着自己的改进建议。慕清柔一边倾听,一边不时点头应答,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夫人,”巽然突然问道,“您总是这么忙碌,是否会觉得累?” 慕清柔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转身看着他。晨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如玉的肌肤和深邃的眼眸。她笑了笑,轻声说道:“累是累,但身上的责任不能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的使命,就是守住商会和这份基业。” 巽然认真地看着她,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他低声说道:“夫人,我会尽全力帮您。” 慕清柔微微一愣,随即笑意更深:“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护卫能帮到什么地步。”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移开目光,慕清柔继续向前走,而巽然则暗暗握紧拳头,心中多了一份无法言明的责任感。 检查结束时,慕清柔站在仓库外的高台上,远眺整个望月城。她的长裙随风轻摆,发丝柔顺如云,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恍若洛神在世。巽然站在她身后,悄悄抬眼看着她,心中暗叹:“夫人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人,难怪那么多人对她仰慕。” 然而,这种仰慕只是一瞬,巽然很快收回了目光,将心思放在了如何帮助商会运作更好的问题上。他明白,慕清柔的高贵和责任让她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星辰,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她值得信赖的下属和伙伴。 慕清柔看着远方的街市,目光温柔却又深沉:“巽然,这座城池,表面看似繁华,实则危机四伏。要守住这份基业,需要的不只是武功,还要智慧和毅力。” 巽然点头,声音坚定:“夫人,我会记住您的话。” 巡视完仓库,巽然和慕清柔便回到分店,管事见了快步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件,神色间带着几分郑重。 “夫人,这封信是今日一早送来的,来自云霞剑宗。” 慕清柔接过信,微微颔首,拆开信封仔细阅读。她的目光扫过信件内容,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但仔细看去,眼中似乎多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巽然站在一旁,注意到她神色微变,忍不住问道:“夫人,信里说了什么?” 慕清柔将信件轻轻折起,递给巽然,语气柔和地说道:“巽然,看看吧。这封信提到了云霞剑宗派下山的弟子,你应该会感兴趣。” 巽然接过信件,目光落在纸上。他仔细读着内容,很快被其中提到的一个名字吸引住了。 “穆灵珊……”他轻声念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好奇。 信中提到,云霞剑宗此次派出了一批年轻弟子下山,其中一位名为穆灵珊的弟子尤为出色,年仅十六岁便已是宗门的佼佼者,被誉为“云霞剑星”。这次比武大会,她是受邀前来的重要人物之一。 “夫人,这位穆灵珊是什么样的人?”巽然抬起头问道。 慕清柔目光柔和,却又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天资出众,性格刚毅。她的出身……或许比你想象中更特别。” 巽然愣了一下,显然不太明白慕清柔话里的深意。 慕清柔微微垂下眼睑,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她缓缓说道:“穆灵珊是我认作养女的孩子,一个天资卓绝却又经历了许多磨难的孩子。”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抬头望向窗外,目光落在远处的街道上,神情间多了一抹复杂。仿佛这简单的一句话,掩藏着难以言说的过去。 巽然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想追问些什么,却又忍住了。他知道慕清柔不喜欢被逼问,便默默收回了目光。 慕清柔的指尖轻轻滑过信件的边缘,语气柔和却隐含深意:“灵珊是个很特别的孩子。她的天赋、毅力,都远超同龄人。如今在云霞剑宗,我希望她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也希望……她能安然无恙。” 巽然感受到慕清柔话语间的深意,不由得认真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提升自己,说不定还能在比武大会上帮得上忙。” 慕清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此刻,慕清柔心中涌起的并不仅仅是对穆灵珊的关切,还有一些无人知晓的隐痛。她用手轻轻掩住了胸口,仿佛这样可以平复内心的波澜。 “灵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她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深吸一口气,将思绪压下。 慕清柔转头看了一眼巽然,这个少年身上的朝气和执着让她感到一丝安慰。也许,他能在未来的路上成为穆灵珊的一个助力,或者……成为某种更重要的存在。 第14章 剑宗风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巽然正系着腰间的布带,准备带小洛出去玩。一旁的小洛则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地审视着她的哥哥。 “哥哥,你今天穿得这么朴素,是不是怕别人认不出你是个普通人啊?”小洛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嘴角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巽然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你要哥哥穿什么?金缕衣吗?” 小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当然啦!穿金缕衣才像个大侠嘛!否则你带着我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才是主角。” 巽然被她逗乐了:“行,那今天就让你当主角,哥哥当你的跟班。” 小洛立刻挺胸抬头,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指挥的姿势:“好!那跟班,咱们走吧!” 兄妹俩一路走到望月城最热闹的街市,小洛两只眼睛几乎不够用了,一会儿被街边卖艺的吸引,一会儿又对糖葫芦垂涎不已。巽然无奈,只得将几串糖葫芦买下,递给小洛。 “哥哥,你真是我的财神爷。”小洛含糊地说着,嘴里还塞着一颗山楂。 巽然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吃,小心被牙黏住了。” 小洛瞪了他一眼:“哥哥,你就是嫉妒我吃得香!你看你,都没有童心了!” 巽然失笑:“行,我老了,你最年轻行了吧?” 兄妹俩继续漫步在街市间,小洛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絮絮叨叨,嘴里从没停过。 “哥哥啊,你年纪轻轻,怎么就像个老头子一样?一点活力都没有,连糖葫芦都不吃。你这么闷,将来哪个姑娘会喜欢你呀?” 巽然无奈地笑了笑:“哥哥不吃糖,是怕给你留少了。” “哼!你就是不会哄人!”小洛不满地嘟囔,“我跟你说,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比你受欢迎!” 巽然看着她认真的小脸,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尖:“好啊,那等你长大了,哥哥就靠你养了。” 小洛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说道:“哥哥,你就只会欺负我!还有,你对夫人是不是藏着什么心思?整天瞅人家,眼神都快黏上去了!” 巽然被她这句话说得一愣,随即耳根泛红,故作镇定地反驳:“小孩子别瞎说,我是夫人的护卫,当然要注意她的安全。” “安全?你天天盯着夫人的时候,眼里那点东西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洛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秘密哦。” 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就不能省点心吗?” “省心?”小洛故意提高声音,“那夫人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吗?要不要我帮你去告诉她呀?” 巽然赶紧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胡闹!” 小洛使劲挣开他的手,一脸得意:“哼,哥哥害羞了!果然是心里有鬼!” 巽然摇头苦笑:“你这小鬼头,哪天不给我添乱,是不是就不舒服?” 小洛哼了一声,双手叉腰:“那是因为哥哥实在太好玩了呀!再说,你脸红的样子真有趣!” 巽然被她逗得又气又笑,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行了行了,吃你的糖葫芦吧,别再瞎说了。” 小洛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偷笑,眼里满是得意。她知道,她的话虽然总是调皮,但总能让哥哥露出笑容。兄妹间的这份轻松和温馨,是他们在乱世中最珍贵的依靠。 巽然坐在茶摊旁,喝了一口清凉的茶,正逗着小洛玩闹,忽然听到街道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他皱起眉头,向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城门方向,一行三人缓缓走来。他们步履从容,周围的百姓自发地让开了一条路。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女子,身着浅青色剑袍,腰间悬着一柄精致的长剑。她眉目如画,气质高华,既有英气逼人的一面,又透着一股隐隐的矜持。 身后的两人亦不凡。那名高大的男子面容冷峻,腰板挺直,目光锐利如鹰,步伐间带着一种习武之人的沉稳气息。而最后那位冷静自持的女子,一身月白长裙,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犹如江湖中的女侠典范。 茶摊旁的百姓窃窃私语:“云霞剑宗的人来了!” “听说云霞剑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下山必有大事。他们这次来望月城,怕是冲着比武大会来的。” “可不是嘛!云霞剑宗的地位在江湖中不言而喻,剑宗弟子个个剑术精湛,行事光明磊落,深得百姓敬仰。” 巽然听着,忍不住侧耳倾听。他对江湖的门派格局了解并不深,借此机会,他从百姓的议论中获取了不少信息。 “云霞剑宗坐落在中原的云霞山,剑法飘逸灵动,以快剑和奇招闻名。宗主慕云天更是当世剑道宗师,据说他的‘云霞九影剑’无人能破。”一个身穿短褂的老者说道。 “那可未必,”另一位老者摇头接话,“天下间岂止云霞剑宗一家独大?比如嵩阳派,他们的拳法刚猛无比,与云霞剑宗齐名。嵩阳派掌门嵩云志,外号‘铁拳无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巽然听得入迷,忍不住问道:“老伯,那还有其他门派吗?” 老者看了他一眼,抚须笑道:“当然有啦。比如北方的青狼帮,虽然名声不太好,但实力却不容小觑。他们以刀法闻名,帮主‘狂刀’风无忌,曾以一人之力力战十位江湖好手,名震北地。” “还有南方的白鹤山庄,轻功和内力功法独步武林。白鹤山庄的庄主鹤九天,据说能在半空中连踏九步,简直像飞一样。” 小洛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瞪大眼睛:“飞?你说他能飞?老伯,你是不是骗我!” 巽然笑着摇摇头:“不是真的飞,是一种轻功步法,靠强大的内力支撑,可以在空中连踏九步。” 小洛皱着鼻子,一脸不相信:“那不是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一边打圈圈一边掉下来吗?这庄主到底是武林高手,还是舞蹈演员啊!” 巽然差点笑出声来,赶紧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就你这鬼灵精的脑袋瓜子,总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鹤九天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据说他能在空中变向,敌人根本摸不清他的路数。” 小洛却哼了一声:“再厉害能飞上天不成?要我说,还不如哥哥你稳稳当当练好刀法,踏踏实实把人打倒地上才是真本事。” 巽然哭笑不得:“你这小家伙,就知道吐槽。放心吧,哥哥还没那么大野心。” “哼,那可不行!”小洛叉着腰,煞有介事地说,“你可是要保护我的大侠!不比鹤九天厉害,怎么行?” 巽然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小洛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好好,听小洛的话,以后一定变成比鹤九天更厉害的大侠。”“那正邪两道呢?”巽然继续追问。 另一位老者接过话:“正道上还有丹阳谷,医武双修,谷主素有‘药神’之称。他们多行善举,与云霞剑宗关系极好。而邪道中最令人头疼的,就是天极教了。他们势力庞大,遍布各地,不光暗杀行径卑劣,还常与正道为敌,是江湖中的一大祸害。” 巽然点点头,默默记下这些信息。听着这些门派的传闻,他对江湖的复杂和波澜渐生的兴趣更浓了。 正在巽然在茶摊与众人对话之时,云霞剑宗一行人终于走到茶摊前。街道上的百姓纷纷侧目,发出阵阵赞叹声。云霞剑宗的到来不仅展示了他们的高贵与威严,也让整个望月城为之一震。 穆灵珊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浅青色的剑袍随着微风轻扬,仿佛是一抹清风拂过尘世。她的身姿修长,肩背挺直,步伐轻盈却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眉眼如画,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那是自信与骄傲的融合。她的目光如清泉般清澈,但在清冷中又藏着一丝锋锐,让人不敢轻易直视。 腰间的佩剑微微晃动,剑柄上镶嵌的青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她那不染尘埃的气质相得益彰。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透着一股天然的贵气,而这份贵气并非单纯的家世,而是来自骨子里的高雅与力量。 穆灵珊没有刻意摆出任何姿态,但她的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的那种天然的优越感,足以让周围的百姓情不自禁地屏息而观。有人低声议论:“真是仙女下凡……这种人,恐怕连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吧。” 紧随穆灵珊之后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深蓝色剑袍,剑眉星目,面容冷峻。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周围时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压,仿佛仅仅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试图靠近的人。他的腰间挂着一柄宽剑,剑鞘雕刻着复杂的纹路,与他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 这人正是秦浩然,云霞剑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虽然比不上穆灵珊那般耀眼,但也足以让江湖人侧目。他走在穆灵珊身后,步伐稳健,宛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给人一种厚重而坚不可摧的感觉。 而最后一人,则是一位身形纤细的女子,名叫顾清影。她一身月白色长袍,裙摆带着微微的流光,优雅中透露出几分肃然。她的目光平静如水,举手投足间透着从容不迫,给人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她虽然不言不语,却总能给人一种如山般的压迫感,仿佛她就是整个队伍的灵魂稳定者。 这三人后方,跟随着十余名弟子,个个腰悬长剑,剑袍齐整,目光坚定。他们虽年轻,但身上已带着一股武者的凌厉气息。弟子们的实力虽不及穆灵珊三人,但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不凡,足以应对寻常江湖纠纷。 这一行人列队而行,队伍的整齐和肃穆令人侧目。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或低声议论,或投以敬畏的目光。许多人感叹道:“这就是云霞剑宗的气派,不愧是江湖名门大派!” 一个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感慨:“听说云霞剑宗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连最普通的弟子,打起架来都像猛虎一样。” “可不是嘛,”另一名围观的老人接话道,“上一次云霞剑宗来咱们这儿,还是五年前的事,那时他们一个普通弟子就把城里的头号恶霸打得屁滚尿流。” “不过,这次来的那个姑娘,听说是穆灵珊,云霞剑宗最年轻的天才!她可是被称为‘青莲剑影’,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啊。” 弟子们的存在虽不如穆灵珊等三人耀眼,但他们整齐划一的步伐、目光中透出的坚定,仍让人感受到云霞剑宗的底蕴与实力。这种大派的排场,无需多言,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折的威仪。即便在巽然的眼中,这支队伍也仿佛带着一股看不见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望月城。“那不是云霞剑宗的慕灵珊吗?”小洛惊讶地指着前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巽然点点头,目光跟随她们的步伐:“是的,云霞剑宗在江湖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派,慕灵珊是他们的天才弟子。” “小洛,你看那两个人,他们看起来气势不凡,是不是云霞剑宗的护法?”巽然低声问道。 小洛眨巴着眼睛:“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像电影里的英雄人物一样?太酷了!” 巽然听着这些评价,心中暗自赞叹云霞剑宗的实力与影响力。他看向穆灵珊,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她的举止不卑不亢,步伐间隐隐透着一股傲然之气,与她的绝美容貌交相辉映。 就在穆灵珊一行即将路过茶摊时,一辆马车突然从街道旁失控,快速朝她冲来。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叫着四散躲避。马车的主人是个小商贩,惊慌失措地在后方追赶,不断喊着:“停下!快停下!”但马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径直冲向穆灵珊一行。 巽然反应迅速,立刻站了起来,将小洛护在身后,目光紧锁着冲来的马车。手已经放在腰间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穆灵珊没有丝毫惊慌。当马车失控冲来时,穆灵珊的反应更是迅捷如电。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飞燕般跃起,裙摆如青莲绽放,整个人灵动却不失凌厉。她没有因为自身的从容避险而露出一丝多余的神情,而是迅速判断局势,用目光扫过周围的每一个细节,确保无伤无损后,才轻轻落地。 她的举止吸引了街道上的每一双眼睛。有人窃窃私语:“这就是云霞剑宗的天才弟子慕灵珊吗?果然名不虚传,不仅人美如仙,武功更是出类拔萃!” 甚至连巽然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小洛扯了扯巽然的衣袖,小声说道:“哥哥,她是不是比夫人还漂亮?” 巽然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摇头说道:“各有千秋吧。不过,她的气势的确与众不同。” 穆灵珊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也扫过巽然,稍稍停留了一下。她并未多言,但心中暗自评估着眼前这个少年——眉眼中透着沉稳与锐气,虽衣着普通,却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尽管初见时未能多言。 “大胆!竟敢如此鲁莽!”秦浩然怒目而视,抽出长剑,气势汹汹地走向马车。 穆灵珊则优雅地摆手示意秦浩然不要激动,随后她目光扫视四周,最后定格在巽然身上。 “你是何人?”穆灵珊的语气冷淡,但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压。 巽然微微放下戒备,目光平静:“路人而已。” 秦浩然冷笑一声,语气不屑:“路人?你竟敢挡我们的路?” 巽然挑了挑眉,淡淡道:“这可是望月城的大街,我站在哪里,恐怕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秦浩然明显被刺痛了自尊,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声道:“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吗?云霞剑宗的弟子!” 巽然依旧冷静回应:“云霞剑宗又如何?江湖中门派多如过江之鲫,但真正的高手,品德才是最重要的。” 秦浩然恼怒至极,显然不想再忍让,正欲上前与巽然理论,却被穆灵珊轻轻拦住。 “师兄,不必与他争辩,毕竟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穆灵珊的语气带着冷冽,却又透出一丝沉稳,她看向巽然时,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兴趣,“我虽不知你是谁,但刚才的举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巽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尊重。穆灵珊的身影渐行渐远,而秦浩然则愤愤地瞪了巽然一眼,随即不再多言。 “谢谢你,帮我挡了那辆马车。”穆灵珊的声音清冷而直接,像是一个毫不掩饰的感谢。 巽然稍稍低头:“不过是顺手而已,不敢当。” 穆灵珊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你虽年纪尚轻,但显然不简单。以后再有机会,或许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她的话让巽然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但他依然保持冷静,低声回应:“期待与您一较高下。” 穆灵珊轻轻点头,转身离去,留下巽然和小洛在原地。小洛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眨了眨眼睛:“哥哥,你刚刚跟那个姐姐说话,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巽然轻轻笑了笑:“那是因为她不一样,值得我认真对待。” 小洛撇撇嘴:“不过,我还是觉得她看起来有点高高在上,哥哥的气场更强!” 随后,马车车主与随后赶来的捕快一起去衙门做善后调查,街道上再简单收拾后又恢复了热闹,而穆灵珊一行人继续前行,城主和几名地方乡绅也早已在前方迎接。城主高声说道:“云霞剑宗光临望月城,实乃我等之幸!” 百姓们纷纷鼓掌喝彩,围绕着云霞剑宗一行人热烈地欢迎他们的到来。穆灵珊的队伍整齐划一,气势非凡,与当地官府和乡绅的互动充满了礼仪与尊重。 巽然和小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对云霞剑宗的敬畏之情更加深厚。 小洛兴奋地拉着巽然的衣袖:“哥哥,他们看起来好厉害啊!那位姐姐真漂亮,像个女神!” 巽然点点头,目光依旧追随着慕灵珊的背影:“是的,云霞剑宗的实力不容小觑。慕灵珊她们可是顶尖高手。” 小洛咬了一口糖葫芦,仰头说道:“那哥哥,你是不是也该向慕灵珊学学厉害的武功了?这样以后可以更好地保护我啦!” 巽然笑了笑:“我这点武艺还不够用,还是让云霞剑宗的人来教教我吧。” 小洛撇了撇嘴:“哥哥,你这是在为自己找麻烦呢!不过,我喜欢你努力的样子。” 巽然无奈地摇摇头:“那你今天好好享受游玩,别再乱说话了。” 穆灵珊的身影逐渐远去,但她的一举一动,已然深深印刻在了众人的心中。这个女子的出现,不仅让望月城的街头掀起了一阵热议,也为整个故事带来了新的波澜与未知。 第15章 禹王墓 白氏商会,分店前厅 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入白氏商会的前厅,厅内的气氛显得既庄重又带着一丝闲适。慕清柔与穆灵珊正并肩坐在主位,二人姿态端庄,仿佛一对不容亵渎的贵族女子。穆灵珊一袭浅青色剑袍,腰间佩剑,眉眼间带着不容忽视的英气。 “母亲,听说那巽然只是个护卫?”穆灵珊眉头微蹙,语气虽冷,却带着几分好奇。 慕清柔轻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肯定:“灵珊,巽然虽是护卫出身,但他的资质与韧性,远非寻常人可比。最近,他在望月城护商队的表现你应有所耳闻,他能在几次天极教的伏击中力挽狂澜,已经证明了自己。” 穆灵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显露太多情绪:“听起来有些意思。不过,母亲,我还是觉得他未必能应付我们此次的任务。” “无妨,见过之后你自会明白。”慕清柔淡然一笑,随即对一旁的管事吩咐道,“去把巽然叫来。” 片刻后,巽然牵着小洛踏入前厅。他目光平静,步履沉稳,虽面对两位气质出众的女子,却并未显得局促。小洛则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小声嘟囔:“哥哥,今天又是什么正经事啊?你别又让我站一边听你们讲那些我听不懂的事情。” 巽然轻轻拍了拍小洛的脑袋,示意她安静。随后他拱手向慕清柔行礼:“夫人,不知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慕清柔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巽然身上,语气温和:“巽然,我来为你介绍一位贵客。”她看向穆灵珊,眼神中多了一丝欣慰,“这位是云霞剑宗的穆灵珊姑娘,也是我的养女。灵珊,此次师门任务关系重大,我希望巽然能协助你完成。” 巽然转身看向穆灵珊,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与尊敬:“穆姑娘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穆灵珊也站起身来,目光直视巽然,带着几分审视:“巽然,我也听母亲提起过你。能在天极教手中保护商队周全,的确不易。只是……”她顿了顿,语气略显挑剔,“希望你的名声并非虚有其表。” 巽然不卑不亢,微微一笑:“穆姑娘尽管放心,巽然所做,皆是尽力而为,不敢言虚。” 小洛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小声嘟囔:“哥哥这话真是无趣。不过,这位姐姐看起来很厉害,就是有点凶。” 穆灵珊听到,目光扫过小洛,冷峻的神色微微软化了一些:“这位是你的妹妹?” “是,我的亲妹妹,小洛。”巽然点头答道,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 穆灵珊勾了勾嘴角,似是被小洛的天真逗乐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冷静,转向慕清柔:“母亲,既然您看好巽然,那我们便试着合作。但我需要他跟随的第一件事,便是调查那辆失控的马车的来历。” 谈话间,慕清柔主动转向了正事:“灵珊,此次师门让你调查禹王墓的消息,我心中始终有些担忧。传言天极教与地方的几个派系都盯上了那片遗迹,你们一行务必要多加小心。” 穆灵珊眼神微微一凝,语气果断:“母亲放心,云霞剑宗对此已有部署,此次调查只是初步探路,我并非独自前往,师兄姐和弟子都会同行。” 巽然一旁听着,忍不住问道:“夫人,这禹王墓有何特殊之处,竟会引起如此多势力的关注?” 慕清柔缓缓点头,解释道:“禹王墓据说是上古王族的陵寝,传闻中藏有一件可以撼动江湖格局的神器——山河图卷。此图卷据说可以镇山川,改气运,若被有心之人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穆灵珊补充道:“不仅如此,天极教的目的恐怕不仅是图卷本身,他们似乎还有更大的图谋。但具体是什么,还未可知。” 巽然若有所思,点点头:“如此看来,这一任务的确非比寻常。” 谈话结束后,穆灵珊告辞离去,准备前往云霞剑宗在望月城的临时驻地处理门派事务。而巽然则独自来到后院,开始日常的练武。他手中握着郭三传授的木刀,缓缓演练“裂风斩”。每一次出刀,空气中都隐隐传来风声,刀势已显得比前几日更加圆润流畅。 巽然收势站定,深吸一口气,闭目感受体内的变化。他能隐约感到一股内劲正若隐若现地流转在经脉中,仿佛随时会突破某种瓶颈。 不远处的郭三靠着院墙,默默注视着巽然的动作,眉头微皱,眼中却透着一丝欣慰。他缓缓走过来,开口道:“巽然,你最近的刀法进展不小,气息比之前更加沉稳,看来这套功法你已经渐渐融会贯通了。” 巽然睁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谦逊地说道:“多谢郭前辈传授功法,这几日练习,确实有些感悟,但总感觉差了一步,还请前辈指点。” 郭三点点头,语气略显郑重:“‘裂风斩’虽是精级功法,但重在基础扎实,威力极限还未能完全展现。至于你所感的内劲流转之象,若真能入门,便可算作第三境内劲显化的开端。” 巽然一愣,疑惑道:“内劲显化?” 郭三沉思片刻,解释道:“第三境,讲究内劲与外功的结合,气随意动,劲随气走。一旦内劲外显,不仅刀法威力更胜,还能在战斗中震慑对手。不过这种境界,可不是光靠天赋就能达到的,还得靠机缘和磨练。” 他说着,上下打量了巽然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实话,你的进境速度超出常人,尤其是内劲流转这种感觉,寻常人要花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摸到边,你却不到几月便初见端倪。我问你,你当真只是个农家少年?” 巽然被问得一愣,随即苦笑:“前辈,我确实只是农家出身。可能是因为从小干农活,锻炼了身体吧。” 郭三没有再追问,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若有所思。 稍作沉默后,巽然想起早晨慕清柔和穆灵珊提到的禹王墓,忍不住问道:“郭前辈,您知道禹王墓的事情吗?为何江湖中人如此关注?” 郭三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坐下,捻起一片枯叶,缓缓说道:“禹王墓的传说,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据说那是大夏开国大将军禹王的埋骨之地,禹王手握无上功法‘山河诀’,号称能改天换地,移山填海。后来,他功高震主,被奸人所害。临终前,他将毕生武学精髓封存在山河图卷中,与自己一同埋入墓中。” 巽然皱眉:“既然如此,这些年应该有很多人试图寻找吧?” 郭三点头:“当然。禹王墓的位置虽有传闻,但确切地点无人知晓。有人说它隐匿于群山之中,也有人说它藏于一片死地。而每一次传言引发的争斗,都会令当地民不聊生。” 他说着,目光深邃地看向巽然:“巽然,你若卷入此事,须得三思而后行。江湖中为一卷图、一门功法而丧命者,比比皆是。” 巽然点头:“多谢前辈教诲,我会谨记在心。” 郭三起身,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语气轻松而不失威严:“既然你已经练得差不多了,那不如让我来试试你的功夫,看看这几日你的进展如何。” 巽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拱手说道:“好,还请前辈赐教!” 两人站定在空地上,四周微风拂过,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巽然握紧木刀,目光专注,细细观察郭三的动作,而郭三则神色平静,刀随意垂,却隐隐透出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 四周的护卫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三三两两地聚过来观战。 “郭前辈竟然要亲自和巽然比试,难得一见啊!” “嘿,小子最近刀法进步很快,但郭前辈可是老江湖了,他能撑几招?” 人群中议论纷纷,场中却只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巽然率先动了。他知道郭三是老练之人,先试探才是明智之举。他脚下错步,刀光一闪,带着一丝劲风斩向郭三的右肩,招式中留有后招余地。 郭三却纹丝不动,直到刀锋即将逼近时,他才缓缓扬刀,将巽然的攻势轻描淡写地引向一旁。两刀相接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刀光一荡,巽然的攻势被化解得干干净净。 “不错,出刀果断。但试探之招,稍显拘谨。”郭三平静点评,脚步微移,长刀突然一扬,直刺巽然的肩膀。 巽然连忙挥刀封挡,却感到一股大力从刀上传来,震得他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来真的了!”巽然暗自一惊,心中同时涌起一股战意。他迅速调整呼吸,脚步一错,身形一转,再次挥刀而上。这一次,他全力使出了“裂风斩”,刀势中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至。 郭三目光微凝,刀锋翻转间一侧身,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两刀相撞时,气劲爆发,竟将地上的枯叶震得飞扬起来,周围的观众发出一阵惊呼。 巽然没有停顿,趁势衔接“断流三连”。刀光如疾雨般连续劈向郭三,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郭三步伐略微后退,刀势变缓,招招化解,仿佛大海中的礁石,无论浪花如何拍击,都巍然不动。 “这小子的出刀速度又快又狠,郭前辈竟然还能游刃有余,真不愧是老江湖!”护卫中有人感叹。 战至十余招,巽然突然变招,刀锋自上而下划出一道凌厉弧线,目标锁定郭三的腰侧。这一招变得极快,角度刁钻,令郭三的神色微微一变。 郭三脚下一点,身形轻退半步,长刀瞬间翻转,将巽然的攻势挡开。然而,巽然的步法随之变幻,刀锋不但未停,反而紧随而至,一道横扫直逼郭三的肋部。刀风呼啸,带起草叶翻飞。 “好小子!”郭三暗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他收刀化解横扫,脚下错步,整个人贴近巽然身侧,刀锋突刺,封住了巽然所有退路。 巽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不得不连连后退,竭力挥刀化解。但郭三的攻势如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反倒将巽然一步步逼入劣势。 “你的变招不错,但破绽太多。”郭三低声说道,刀势转变如雷霆一击,直接劈向巽然的刀身。强劲的力道通过刀刃传递而来,震得巽然的手臂一阵发麻。 巽然连退三步,险些失去平衡。他喘了口气,却没有气馁,反而咬紧牙关重新调整步伐。他意识到,单凭力量硬拼,绝非郭三的对手。 他深吸一口气,刀锋微垂,双目紧盯着郭三的动作。突然,巽然脚下一滑,身形如水般倾斜,刀光化作一片虚影,直逼郭三的上盘。 “不错,有些进步!”郭三低喝一声,长刀一挥,将巽然的攻击再次挡下。紧接着,他右脚猛地一踏,刀势翻转,如狂风骤雨般朝巽然倾泻而下。 巽然连忙封挡,但每一刀都被压得节节后退。他咬紧牙关,不断尝试反击,却始终被郭三精准地压制在防守之中。 战至二十余招,巽然逐渐显露疲态,而郭三依然游刃有余。正当巽然准备拼尽全力反击时,郭三脚下一顿,动作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巽然捕捉到这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迅速变招,刀锋改为横扫,直取郭三的腰侧。郭三虽及时后退,但落地时脚步却显得有些不稳。 趁此机会,巽然转守为攻,一刀直逼郭三的侧腹。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时,他突然察觉到不对劲——郭三的脸色微微发白,额角渗出一层冷汗。 巽然迅速收住刀势,后退一步,关切地问道:“前辈,您怎么了?” 郭三缓缓收刀,右手捂住胸口,喘息了几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之色。他摆摆手,低声说道:“无妨,是旧伤作祟而已。” 巽然满脸疑惑:“前辈,您受过重伤?” 郭三沉默片刻,目光复杂。他长叹一声,说道:“多年以前,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我与强敌激战,被逼到九死一生。这身躯也早已落下隐患,许久未曾彻底恢复。” 他的目光转向巽然,语气变得低沉而凝重:“但巽然,你的潜力远超我的预期。这几日练武,你的内劲已然隐现,再多磨砺几次,或许就能突破第三境。” 巽然闻言,心中一震。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前辈,多谢您的教导。我一定会珍惜这份机会,不辜负您的期望。” 周围的护卫此时已被两人的对战吸引,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巽然刚才那几招,刀势已经有些高手的气派了!” “是啊,没想到这小子成长得这么快,难怪郭前辈会亲自指点他。” “不过郭前辈的刀法,依旧是江湖上的巅峰,刚才那几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郭三缓缓坐下,眼中满是欣慰与希冀:“记住,江湖广阔,莫要局限于商队护卫的身份。你的天赋,值得你去追求更大的成就。” 巽然深深拱手,郑重道:“多谢前辈,巽然会谨记您的话。” 这一场比试虽未分胜负,却在巽然的心中种下了更深的追求。他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要以强者之姿站在郭三面前,再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 第16章 探访消息 白氏商会分店的院落内,巽然正在整理腰间的长刀。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却未曾抬头,心中仍然回味着昨日与郭三切磋的每一个细节。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刀法似乎只差一线,就能迈过那个门槛。 这时,慕清柔从后厅走出,一袭浅蓝色的衣裙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美。她的目光在巽然身上停留片刻,语气温和而带着一丝慎重:“巽然,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巽然抬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随即拱手道:“夫人请吩咐。” 慕清柔缓步走近,微微一笑:“灵珊此次下山,肩负师门重任。但望月城的局势复杂,暗中可能隐藏许多不安因素。我希望你协助她完成部分任务。这对商会和我们的盟友关系都有益。” 巽然略一思索,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一定尽力而为。” 慕清柔目光中多了一分柔和,她低声补充:“灵珊表面冷傲,但内心重情。她经历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你多用心,莫要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巽然沉稳地点点头:“夫人放心,我会尽力照顾穆姑娘。” 慕清柔满意地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巽然的衣襟,语气柔声道:“你也要小心,江湖险恶,凡事多想一步。” 巽然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一暖,正欲答话,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洛从后院跑了过来,抱着一小篮新摘的果子,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哥哥!夫人!”小洛气喘吁吁地站定,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随后将篮子递给巽然:“刚摘的果子,特意给你留的。” 巽然接过篮子,眉眼带笑:“谢谢小洛,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小洛撇撇嘴,一脸“我才不是为了讨好你”的样子:“哼,我是觉得你今天要去帮忙,怕你没力气。” 随即,她神色一正,难得流露出几分关切:“哥哥,你这次去是不是很危险?我听说那些大门派的人,一个个都厉害得不得了。你……小心点啊。” 巽然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小洛,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担心人了?” 小洛一跺脚,撅起小嘴:“哥哥!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你回不来,那以后谁给我买糖葫芦!” 巽然被她逗得失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你在家乖乖听夫人的话,别给大家添麻烦。” 小洛撅了撅嘴:“知道啦。不过你可要记得,回来给我讲那个冷冰冰姐姐的趣事!” 慕清柔在一旁看着兄妹俩的互动,眼中浮现出一抹柔光。她轻声说道:“小洛放心,有巽然在,灵珊会平安无事的。” 小洛嘟囔着:“夫人,您还是担心担心哥哥吧,那些大门派的人可厉害着呢。”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巽然,神情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巽然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朝门外走去,语气平静却透着坚定:“放心吧,哥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城北的一处茶楼内,雅座的屏风后透出三人的身影。慕灵珊正居中而坐,面容清冷,双手轻扣桌面,似在沉思。秦浩然则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一抹不屑的笑意,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顾清影一如既往地端坐,面色平静,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稳重的气质。 “灵珊师妹,比武大会虽是次要,但望月城牵涉到的势力不容小觑。尤其是禹王墓的传闻,已经引来不少江湖人物。如果这次稍有差池,咱们云霞剑宗的声誉必然受到影响。”顾清影语气柔和,但字字恳切。 秦浩然嗤笑一声:“有我们三人在此,望月城还能翻了天不成?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见到云霞剑宗的旗号,必然退避三舍。” 慕灵珊瞥了他一眼,声音清冷:“师兄,不要小看任何对手。越是这种风平浪静的局势,越可能暗藏危机。” 秦浩然耸了耸肩,语气依旧带着几分高傲:“灵珊师妹多虑了。不过,若真有麻烦,也不必担心,有我在呢。” 这时,茶楼的门被轻轻推开,巽然带着一身淡然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三人,随即拱手行礼:“穆姑娘,夫人命我协助你完成任务,请多指教。” 慕灵珊抬起眼,淡淡扫了巽然一眼,语气平静却不失威严:“你能做什么?” 巽然微微一笑,语气不卑不亢:“能用刀,能用脑。穆姑娘需要我做什么,我自会尽力。” “哈哈!”秦浩然嗤笑出声,目光充满不屑,“一个商队的护卫,也想插手云霞剑宗的事务?真是自不量力。” 顾清影轻轻皱眉,看向秦浩然,语气和缓却不容置疑:“师兄,既然是慕夫人安排的,自然有她的道理。此人若无用,灵珊自会判断,不必多言。” 秦浩然撇撇嘴,目光依旧充满轻蔑:“我只是提醒他,别自讨没趣罢了。” 慕灵珊沉吟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一丝不容抗拒:“既然是母亲安排的,我暂且给你一个机会。巽然,今日便与你同行。不过,我不希望你拖后腿。” 巽然目光平静,毫不动怒,拱手应道:“穆姑娘放心,巽然自有分寸。” 顾清影翻阅着手中的资料,沉声说道:“比武大会是扩大我们云霞剑宗影响的机会,但禹王墓的传说绝非空穴来风。我们需兼顾两头,万万不能疏忽。” 秦浩然点头附和:“师姐放心,我已安排几位师弟探访传闻的所在地。如果需要,我可以亲自带队,一定会有所收获。” 慕灵珊缓缓站起,语气冷静而笃定:“不用劳烦你了,禹王墓外围的消息,我亲自打探。巽然与我同行。” 秦浩然听后脸色微变:“灵珊,巽然不过是白氏商会的护卫,怎能与你并肩?” 慕灵珊目光一冷:“巽然的实力与智慧,我已有所见,足以信任。而且这是我的决定。” 秦浩然咬紧牙关,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巽然一眼。顾清影看了看两人,微微颔首:“既然灵珊主意已定,那我会在城内协调比武大会的事宜。你们多加小心。” 巽然与慕灵珊随后结伴离开,朝着禹王墓传说所在的偏僻村庄前进。路上,巽然看着慕灵珊平静的面容,忍不住问道:“穆姑娘,禹王墓的传说,究竟有多少可信之处?” 慕灵珊轻声答道:“关于禹王墓的记载虽多,但真假难辨。然而,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无论是真墓还是假墓,这里都曾是一个重要的历史遗址,极有可能隐藏着珍贵的功法或宝物。” 巽然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更加坚定:“那我们一定要小心,避免被他人抢先。” 两人到达禹王墓附近的小村庄时,发现村子里气氛异常紧张。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坐在地上,身旁散落着破碎的陶器,面前站着几名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狼头刀,正冷笑着逼近老人。 “老家伙,你要么老实交代,要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中年男子语气凶狠,眼中满是威胁。 巽然眉头一皱,低声对慕灵珊说道:“这是黑狼帮的人,看来他们也在寻找与禹王墓有关的线索。” 慕灵珊冷冷说道:“无论他们是什么人,欺负弱小就该管。” 巽然点头,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老人面前,语气坚定:“住手!” 黑狼帮的副帮主冷霜看了巽然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小子,识相的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巽然丝毫不退缩,淡然道:“要动手,先过我这关。” 冷霜冷哼一声,抬手挥刀直劈而下。巽然抽刀相迎,木刀与狼头刀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冷霜的力道十分刚猛,但巽然的“裂风斩”并不示弱,刀势以快制刚,巧妙化解了冷霜的攻击。 两人缠斗十余招,巽然的战斗节奏渐渐变得流畅,他利用步法优势,将冷霜压制得步步后退。冷霜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难缠。 巽然见机一招“断流三连”,刀势连绵不断,精准地劈向冷霜的肩膀。冷霜仓促格挡,却因力道不敌,被震得后退数步,脸色苍白。 “臭小子,别得意!”冷霜怒吼着准备再次出招。 这时,黑狼帮帮主铁狼举起狼头刀,打算亲自出手。但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剑气袭来,将地面劈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住手。”慕灵珊冷冷开口,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寒光刺目。 铁狼脸色一变,盯着慕灵珊,语气中多了一丝忌惮:“你又是何人?” “云霞剑宗,慕灵珊。”她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铁狼面色微变,随即咬牙说道:“好大的架子,管天管地也管不到我们黑狼帮头上!” 慕灵珊冷笑一声:“你试试看。” 铁狼愤然出手,狼头刀带着狂猛的刀风直劈慕灵珊。慕灵珊不慌不忙,手中长剑轻挥,剑气宛如流云,将刀风化解于无形。随即,她身形一闪,长剑刺向铁狼的肩膀,快得如同一道银光。 铁狼根本无法招架,仅仅三招便被慕灵珊击中肩头,狼头刀脱手而落。他狼狈不堪,脸色涨红,却不敢再战。 “滚。”慕灵珊声音冷厉,目光如寒霜。 黑狼帮众人扶起铁狼,仓皇而逃。 第17章 比武前夕 老人缓缓地坐在村口的石凳上,目光悠远,仿佛回到了许多年之前。他低声说道:“年轻时,我跟着父辈在这片区域生活,经常听老人们提起禹王墓的传闻。但真正见过禹王墓入口的,却一个都没有。不过,有一次,我在山脚的小溪旁歇息,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刻有奇怪符号的石碑。那符号我不认识,但我记得它刻得很深,像是某种古老的警告。” 巽然皱了皱眉,问道:“后来呢,那块石碑现在还在吗?” 老人叹了口气:“几十年过去了,溪水泛滥,那一带地形变化很大,石碑可能早已被水淹没。但那符号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他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下几个简单的符号。 巽然仔细看着这些符号,心中若有所思:“这可能是一种古老的警示语言,用于标记某些特殊的地方。” 慕灵珊也低头看了看,若有所思道:“这些符号像是某种方位标记,也许是通往禹王墓的路径,但具体位置还需要更多线索。” 巽然的分析 巽然看着符号,语气笃定:“老人说得对,如果禹王墓入口那么容易被找到,就不会让无数江湖人至今徒劳而返。或许,真正的入口并不在地面。” 慕灵珊挑眉看着他,略带欣赏地说道:“你认为禹王墓可能在水下?” 巽然点点头:“种种迹象表明,有这个可能。如果石碑被溪水淹没,那么它可能是在警示某个水下的秘密。加上禹王在传说中精通治水,也不排除墓地与水有关。” 慕灵珊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深思。她抬头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说道:“天色已晚,回去再说吧。” 晚间的讨论 回到白氏商会,慕灵珊将线索汇报给慕清柔,而巽然则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慕清柔听完两人的描述,缓缓从书架上拿出一卷旧地图,摊开在桌上。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地图,是白家祖上留下的。虽然很久未曾用过,但也许对你们有帮助。”慕清柔轻声说道。 巽然和慕灵珊凑近地图,仔细端详。地图上的地形与现今的地貌存在明显差异,其中一片标注为湖泊的区域,在现今的地图中已经消失不见。 巽然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区域,目光闪烁:“这里……这一片湖泊似乎不再存在。” 慕清柔点点头:“确实如此。根据记载,这片湖泊在百年前因水位下降而消失,周围地貌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巽然沉吟片刻,语气中多了一丝笃定:“这正是问题所在。大多数人搜索禹王墓时,都是按照现今的地形来推测,但如果禹王墓建在这片湖泊的底部,就难怪无人能找到。” 慕灵珊神色一动,指着湖泊边缘的一处小点:“那么这个点会不会是入口?如果禹王墓的设计与水有关,入口极有可能在这里。” 巽然仔细端详地图,目光停在一条延伸至湖泊中央的线条上:“这条水路可能就是关键。从地图的布局来看,它可能是一条隐秘的地下河道,与禹王墓相连。” 慕清柔看着两人的分析,眼中满是欣慰:“巽然,灵珊,你们的推测让我对找到禹王墓多了一份信心。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调查,尽快验证这个地点的可能性。” 巽然轻轻点头,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他看着慕清柔和慕灵珊的神色,目光越发坚定:“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答案。” 慕灵珊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柔和,她轻声说道:“巽然,你的聪明和分析能力让我刮目相看。接下来,我会和你一同深入调查。” 巽然微微一笑:“能与穆姑娘合作,是我的荣幸。”他转头看向慕清柔:“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负所托。 清晨,望月城内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挂满了官府悬挂的布告。布告上用苍劲有力的字写着:“比武大会,英雄争锋。”城中百姓围在布告前议论纷纷。 “听说这次比武大会是官府主持,奖品丰厚得很呢!” “是啊,据说前三名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官府的特别令牌,能让江湖人士在某些事上行走更便利。” “更别提云霞剑宗的人也会参与,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事!” 巽然经过人群时,听到这些话语,不禁心生好奇。他挤到布告前,仔细阅读上面的细则: 大会时间:三日后初选,七日后正赛。 报名条件:年龄不限,凡江湖人士皆可报名。 比赛形式:初选为擂台淘汰赛,正赛则采用晋级制,最后决出前三名。 奖品:金银奖赏、武学秘籍,以及一枚可以向官府借调兵力的特别令牌。 巽然看完,眉头微皱:“这枚令牌……为何要作为奖品?”他心中疑惑,但并未多言。 回到白氏商会,巽然将布告的内容告诉慕清柔和慕灵珊。慕清柔听后,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次比武大会恐怕不只是江湖盛事,更可能暗藏某些深意。”慕清柔轻声说道,“巽然,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巽然稍显迟疑:“夫人,我的武功比起那些江湖高手还有差距,贸然参赛,只怕难以出彩。” 慕清柔轻笑:“这不是输赢的问题。比武大会上,若能展现你的才华,不仅能为白氏商会争得声望,也能为我们在江湖中赢得更多合作机会。更何况……”她顿了顿,“你的潜力不止于此。” 慕灵珊坐在一旁,淡然道:“不过是些虚名,武者的真正实力,岂是通过这种大会能体现的?我云霞剑宗的人参加,不过是给大会捧场罢了。” 巽然侧目看向她,略带好奇:“穆姑娘既然如此不屑,那为何师门会派你们来?” 慕灵珊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这是师门的决定,与我无关。不过……”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若你真要参赛,我倒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些新鲜的东西。” 巽然听出她话中的轻视,心中却并不气恼,反而暗暗下定决心:“那就让我证明给你看。” 晚上,巽然找到郭三,告诉他自己决定参加比武大会的想法。郭三放下手中的酒壶,目光微微一亮:“比武大会?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巽然点头:“夫人希望我参加,为商会争取声望。我想借此历练自己,也许还能提升实力。” 郭三略一沉吟,语气变得严肃:“若你想参赛,就不能单靠日常练习。你的基础虽然扎实,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仍有许多不足之处。” “前辈,请指教。”巽然认真道。 郭三站起身,拍了拍巽然的肩膀:“好,我来给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这几日你得吃些苦头了。” 次日清晨,巽然便开始了郭三安排的训练。训练分为三个部分: 体能与基础力量 郭三安排巽然在望月城外的山路上负重跑,每天往返三趟。“没有强健的体魄,就无法支撑长时间的对战。”郭三说道。巽然咬牙坚持,每一次奔跑都感觉浑身肌肉如火烧,但他的目光中却多了一分坚定。 刀法精进 训练中,郭三以快攻逼迫巽然防守,让他不断寻找反击的机会。“你的刀法虽然熟练,但缺乏灵活性。学会在攻防之间迅速转换,才能在比武中占据先机。” 应变与心理素质 郭三设下种种突发场景考验巽然,比如突然从暗处出手偷袭,或者在关键时刻变招,让巽然在高压下保持冷静并迅速应对。“比武大会中,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慌,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 与此同时,望月城的比武大会报名处人头攒动,各路江湖人士蜂拥而至。有手持双刀的彪形大汉,有身形灵活的轻功高手,还有身着长袍、气度不凡的文士模样的参赛者。 “这次大会高手云集,可不是小打小闹。” “听说还有官府请来的特邀高手和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参加,真是龙争虎斗啊!” “谁说不是呢?光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巽然走在街道上,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也逐渐升腾起一种斗志。他知道,这次大会不仅是一次机会,更是一次挑战。 夜晚,巽然独自站在庭院中练刀,刀锋划破夜风,带起阵阵劲风。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更加沉稳,也多了一丝杀伐果断的味道。 “这不仅仅是为商会争得声望,更是为我自己。”巽然心中暗道。他明白,比武大会将是他进入更大江湖的第一步,而他绝不能退缩。 第18章 天极教的阴谋 夜色降临,阴影潜行 望月城的夜晚,显得格外安静,但这种平静下隐藏的危机,却让巽然感到一丝异样的寒意。他带着小洛从商会外回到住所途中,无意中瞥见几个黑影在街角快速闪过。他顿时警觉起来,示意小洛先回房,而自己则悄然跟踪。 几名黑衣人动作敏捷,步伐轻盈,显然都是身手不凡之辈。巽然藏身暗处,尽量降低气息,竖起耳朵倾听。 “据说云霞剑宗的弟子已经在准备进入禹王墓,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动手。” “可别大意了,这次任务可是堂主亲自交代的,云霞剑宗的人不好对付。”另一个声音低沉,却带着些许压迫感。 巽然皱起眉头,天极教的踪迹,竟然渗透到了望月城。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仅仅是禹王墓,还有云霞剑宗。 暗影中的对决 月光洒在巽然的脸庞,微风吹动他衣襟,夜色悄然包围了周围的街道。巽然目光坚毅,和郭三快速向天极教的小队藏匿的地点进发。他们两人已经在夜色中追踪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城外一片废弃的仓库区找到了目标。 “我们分开行动。”巽然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你从正面,我从后方。” 郭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抹战意:“小心,别让他们跑了。” 二人悄无声息地行动了起来,靠近了藏匿在仓库中的黑衣人小队。巽然轻巧地接近了外侧的哨兵,他屏住呼吸,步伐轻盈如鬼魅,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迅速而精准地刺入了哨兵的脖部。没有半点声音,哨兵瞬间倒地。 与此同时,郭三从正面突袭而来,刀光闪烁,刀锋劈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刀鸣声。三名黑衣人来不及反应,立即被长刀逼入了死角。郭三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什么狗屁天极教,今天我就教教你们什么叫规矩!” 黑衣人头目怒视着郭三,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立刻挥刀命令道:“集中力量攻击,把这两个杀手拿下!” 巽然眼见敌人数量不多,手中长刀一扬,快速闪入小巷,躲开了敌人的攻击。敌人追来时,他却猛地转身,刀光如裂风般扑向敌人。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刀啸,巽然毫不留情地逼退了两名敌人。 “你们可真是有点本事。”巽然面无表情,话语冷冷地落在空气中。“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活着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郭三的对战也愈发激烈,他面对的敌人明显更强,虽然他未能完全恢复,但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扎实的功力,依然能抵挡住对方的攻击。他身形灵动,手中长刀舞动成一片刀光,逼迫两名敌人后退。 “老前辈,您还是这么强。”巽然一边应战一边说,声音中满是对郭三的敬佩。 “嘘,小心。”郭三突然提醒,话音刚落,他猛地后退一步,躲避了敌人的致命一击。转瞬间,他借力反击,挥刀斩向敌人。 然而,敌人并未甘心就此退却,看到形势不妙,头目猛然一挥手,掏出一颗烟雾弹。白烟瞬间弥漫开来,敌人趁机借烟雾的掩护开始撤退。 “别让他们跑了!”郭三低吼一声,体内的内劲瞬间爆发,刀势如风,向着敌人扑去。 但对方的撤退已经计划得极为周密,烟雾弥漫中,一股阴冷的气息蔓延开来。黑衣人头目冷声喝道:“走!快走!” 眨眼间,黑衣人带着队伍在烟雾中消失无踪,只留下了被斩断的刀剑和地上血迹斑斑的痕迹。巽然站在原地,眼神锐利,目光扫过四周,“他们走得快,我们跟不上了。” 郭三气喘吁吁地停下,心头却依然紧绷:“他们走得急,恐怕另有目的。” 巽然点了点头:“应该是去报告给官府了。天极教不会善罢甘休。” 不久后,烟雾的味道逐渐散去,周围的街道又恢复了宁静。然而,官府的巡逻队已经接到了报案,几乎立刻派遣了队伍赶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里的街道如此混乱?”官府的队长问道,身后跟着几名士兵。 巽然见状,沉声回答:“这几名黑衣人可能与天极教有关,他们来此探听消息,刚刚已被我们解决。” 郭三一言不发,眼中依然警觉,显然没有放松警惕。 “你们是商队的人?”队长问道,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巽然点了点头:“我们隶属于白氏商会,来此调查一些事情。” 队长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会加紧城内的巡逻,避免再发生类似情况。你们要小心,天极教的动作不容小觑。” “多谢队长。”巽然低头行礼,心中却思虑万千。他知道,这一战虽然小有胜算,但天极教的阴谋并未真正结束。 天极教的小队被巽然和郭三成功伏击,虽然损失惨重,但这些人并非真正的主力。任务失败的小头目回到了天极教的暗巢。鬼枭,作为天极教的一名执行官,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回归。 “任务失败?”鬼枭站在昏暗的房间中,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充满威慑力。 他的身后是一道暗影,黑衣的侍卫静静站立,目不转睛。小头目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大人……我们失败了,白氏商会的人已察觉,逃跑时损失惨重……” 鬼枭轻轻摆了摆手,仿佛不想听到无用的解释。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冷冽,仿佛能穿透人心。 “失败……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走到小头目身前,语气依然平静。 小头目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但还是硬生生地咬住牙关:“我会……我会带领队伍再去……” 话未说完,鬼枭猛然一挥手。那一瞬间,小头目的脑袋便已被飞速掠过的刀锋切断,鲜血喷洒开来,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失败者,也敢浪费我的时间?”鬼枭轻笑着,眼神冷酷,仿佛这一切都不值一提。 侍卫们默默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对这一幕已习以为常。 鬼枭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随即转身回到大案桌前,冷声下令:“再派一队人手,务必带回云霞剑宗的情报,不惜一切代价。与此同时,白氏商会也不能放过,安排人在他们身边盯着。”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情的决心,仿佛一切阻碍都将被扫除。“禹王墓的秘密,云霞剑宗必然是我们的敌人。若不除掉他们,怎能称得上真正的权力?” 侍卫们低头应命,迅速离开。 鬼枭继续坐下,拿起桌上的地图,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条线索。自从得知禹王墓的传说后,天极教的野心已经暴露无疑。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宝藏,将改变整个江湖的格局,而云霞剑宗和白氏商会则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此事,不能急于一时。”鬼枭轻声说道,眼中露出了一丝深邃的光芒,“但既然他们已经露出了马脚,接下来便是我出手的时候。” 他挥手示意,侍卫们再次进入,开始布置下一个任务。这一次,鬼枭并不打算亲自出手,而是让手下们去完成。这些人能带回来的情报,将是下一步行动的关键。 与此同时,望月城的白氏商会分店内,巽然与慕灵珊正坐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任务。两人的合作逐渐步入正轨,虽然依然充满了彼此的挑战和冲突,但也有了更多的默契。 “禹王墓的传闻似乎越来越多,但我觉得,我们必须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真正的入口。”慕灵珊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巽然点点头:“是的,我们的目标不应仅仅是找到墓地,而是先人一步,解决所有障碍。” 两人眼中闪烁的光芒,似乎已经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降临。天极教的阴谋早已悄然展开,新的江湖风云也在此刻悄然酝酿。 与此同时,鬼枭已经在暗中布下了更多的棋子,等待着一场无声的决战。 第19章 墓穴入口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白氏商会分店的桌面上,照亮了巽然手中的地图。他凝视着那张略显陈旧的地图,眉头紧锁。虽然地图中标记了很多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总觉得某些线索并不完全,仿佛少了些什么。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小洛走进了房间,嘴里叼着一根木棍,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满身是土。 “在研究一些关于禹王墓的线索。”巽然低声说道,依旧紧盯地图。 小洛好奇地凑了过来,歪头看了一眼:“禹王墓?是什么地方?”她显然对这些古老的传说充满了兴趣。 “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据说埋藏着无尽的宝藏,连江湖上的高手都在争相寻找。”巽然轻描淡写地说。 “宝藏?那是不是可以用来给哥哥买好多糖葫芦啊?”小洛眼睛一亮。 “糖葫芦?”巽然笑了笑,“你啊,就知道吃,别总想着这些,咱们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此时,慕灵珊带着一份新得来的线索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一份纸条,神情略显严肃。她看着地图,随后说道:“这是我从云霞剑宗的一些长辈那儿得来的消息,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禹王墓的真正入口。” 巽然接过纸条,迅速扫视上面的文字。这是从某个古老的道场里流传下来的线索,上面提到了一些神秘符号和地理位置的指引。 “这些符号……我们之前见过。”巽然指着纸条上的标记说道。 慕灵珊点头:“正是。根据这些信息,禹王墓的入口隐藏在一个古老的水域之下。地图上标记的几处水流交汇点,应该是关键。” “水域?”巽然皱了皱眉,显然这和他之前的推测有些不同。“不过,我并不相信这些线索太过简单,如果真是这样,早就被人发现了。” “所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探查。”慕灵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断,“这些线索虽然显得简单,但它们隐藏着更深的谜团。如果我们错过,可能会永远找不到入口。” 巽然点了点头,和慕灵珊一起分析着地图上的标记和细节。就在这时,小洛突然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细绳子,显然想引起大家的注意。 “哥哥,我学会了编织这个!你看!”小洛兴奋地展示着自己编织好的物件,那是一条有些复杂的绳子,穿插着几种颜色的线条。 “嗯?”巽然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编织的,我可以用这条绳子绑住东西,缠成复杂的结。”小洛看着哥哥,期待地说:“像这样,看到没有?这是一种很复杂的编织技巧,可以锁住各种东西,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巽然被她的天真打动,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倒是聪明,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不过,今天不是学这些的时候。” “可是!”小洛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反而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吗?这些线的排列方式和你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些符号很像。是不是可以借此推算出更多的线索?像我学会的这些,和你画的地图很有关系!” 巽然突然一愣,仔细看了看她手中的绳子,以及她所编织的复杂结:“等等,你说的有道理!”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不就是一种线索的表达方式吗?这些符号与结局方式的联系,正如我们现在所分析的地图……” “怎么了,哥哥?”小洛疑惑地问。 “你给了我灵感!”巽然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你编织的这些结法和地图上的符号有些相似,我们可以用这些结法来推测不同的方向。” 慕灵珊听后也感到一阵惊讶:“这个主意不错,确实有可能通过这些细节找到更清晰的线索。” 两人立即集中精力,结合地图和小洛的编织技巧,开始推算禹王墓的入口位置。巽然深吸一口气,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交汇点:“看,这里是三条主要河流交汇的地方,而这条线条恰好对应了禹王墓的入口。我们必须往这个地方去。” 慕灵珊与巽然对视一眼,心中都闪过一丝激动。尽管他们并没有完全确定,但这一切的线索似乎指向了同一个地点。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墓地里的危险?”巽然问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慕灵珊冷静地回答,“这次我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贸然行动。禹王墓的入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地方,里面的机关和考验肯定无比危险。” “明白。”巽然点点头,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行动方案,“等我们做好准备再去,毕竟这些线索的正确性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慕清柔站在旁边,轻声说道:“你们俩的合作越来越默契了。希望你们能找到正确的答案,做好一切准备再去探墓。” “我们会的。”巽然和慕灵珊同时回应,彼此之间的默契愈发加深。 与慕灵珊探讨完禹王墓的入口后,慕灵珊因为宗门的事宜,回到了宗门驻地,慕清柔也去商会安排商会事宜了,而巽然回到后院开始了对刀法的研悟 直到夜色渐沉,月光洒满院落,柔和的光辉洒在静谧的后院中。巽然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双腿盘坐,手持长刀,闭目凝神,开始进入冥想状态。 突破的力量在他体内酝酿,内劲隐隐流转,刀法的招式也在不断变化,但他始终未能突破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到底差了什么呢?”巽然低声自语。 他放下长刀,双手平放在膝上,深深吸气,缓缓呼出。随着每一次呼吸的调整,他逐渐进入了一种极度安静的状态。无声的夜空似乎也在静静地陪伴着他,周围的风声渐渐消失,他只剩下与自己内心的对话。 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巽然忽然回忆起了郭三所说的话:“内劲不是外在的力量,而是你对自身的领悟与掌控。刀不是用来砍的,而是用来表达你的意志。你的刀法,要让天地为之震动。” “天地震动……意志。”巽然轻声重复着这些词汇,仿佛在寻找某种线索。 他的思绪慢慢回到了最初学刀的那一刻。刚开始,他的刀只是一个简单的武器,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而现在,这把刀已经成为了他力量的延伸,是他意志的化身。刀的力量并不单纯来自于肌肉的运作,而是来自于他对力量的深刻理解和对刀法的悟道。 这一瞬间,巽然的内心如同被点燃了一般,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紧握长刀,气息凝聚,整个人仿佛与刀融为一体。 刀法不再只是动作的连贯,而是与内劲合二为一,力量与心境达到了空前的统一。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大海中的潮汐,沉稳而有力,带着无法阻挡的气势。 巽然站起身,脚步如风,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风啸声。他从最基础的刀势开始,逐步引导内劲流动,每一招都变得更加有力,每一刀都带着天地间的磅礴力量。 “这是……刀法的本质!”巽然眼中闪烁着光辉,他终于明白了郭三的教诲,也终于领悟到刀法的真正含义。 刀法突破的瞬间,巽然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挥刀间带起的气劲仿佛让整个夜空为之颤抖。空气中的压迫感愈发强烈,周围的树叶被刀风扫过,纷纷落地。巽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每一次挥刀,气劲都能穿透空气,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院外的郭三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他眉头一挑,瞬间出现在巽然身前。 “不错。”郭三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欣赏,“你终于突破了。” 巽然的目光坚定,长刀握得更紧,气息平稳而沉稳:“前辈,我已经突破了内劲的瓶颈。” 郭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突破得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一场真正的切磋,看看你的刀法是否已经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树枝洒落在院中,巽然与郭三站在空旷的院落中央,彼此对视,气息交织。气氛一瞬间凝固,仿佛时间都因这场即将爆发的对决而停滞。 巽然握紧长刀,站定,双脚稳如泰山。他的眼神中不再是青涩与迷茫,而是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与决心。他知道,今天这场对决,不仅是一次武力的较量,更是对他心境和智慧的考验。 郭三站在他对面,脸色严肃,眼神透着一股锐利。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静静地盯着巽然,似乎在等待他的一举一动。长刀在他手中轻轻摇动,刀身闪过一道寒光,空气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这一次,你能突破多少?\" 郭三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巽然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劲开始流转,气场如同汹涌的波涛般涌动。他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增长,心神沉静,目光坚定。“前辈,请指教。” \"来吧。\" 郭三猛然出手,长刀如猛虎下山,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扑向巽然。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风啸声,威猛无比。 巽然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迅速反应。他身体微微一侧,躲开了郭三的攻击,同时用力挥刀回击。长刀带着内劲如闪电般迅速劈出,刀光如同一道寒流,瞬间逼近郭三。 郭三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迅速反击。两人的刀锋在空中交织,气劲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强烈的气流冲击,仿佛风暴来临。 两人的身形相互交错,刀光如流星划过,快速而凌厉。每一次刀锋碰撞,气劲便爆发出强烈的波动,空气中弥漫着强大的力量,周围的树枝都在刀风中颤抖,碎片四散。 \"不错,进步不小。\" 郭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刀锋突然加速,带着几分狠辣的气息猛地砍向巽然的肩膀。 巽然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长刀随即迎向,刀锋瞬间与郭三的刀刃交接,发出一声巨响,刀气爆裂。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并未退缩。体内的内劲如海潮般翻涌,每一刀每一招都带着威压,刀光越来越凌厉。 “你不退缩,是个好兆头。” 郭三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攻击越发凶猛,刀气汹涌而至。巽然每一次挡刀时,都会感觉到巨大的冲击力,内劲几乎要突破极限。 然而,在这一瞬间,巽然终于抓住了一个瞬间的破绽。凭借敏锐的直觉和对内劲的掌控,他突然改变了攻击的轨迹。长刀犹如破空之箭,猛地斩向郭三的侧腹。 郭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迅速用刀挡住,但已经略微迟了一步。刀锋擦过他的肋部,带起一阵剧烈的疼痛。郭三略微踉跄,退后一步,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好!” 郭三喘息着,看着巽然,眼中满是赞赏,“你已经能够应付这种局面了。接下来,我会全力以赴。”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巽然和郭三的刀光交织在一起,气劲对峙,仿佛两股强大的能量在空中碰撞,空气中充满了震动。每一次刀锋的碰撞都如同撕裂了空气,周围的环境仿佛都被两人的战斗压迫得变得扭曲。 巽然的内劲越来越强,刀法的变化也变得越来越迅速。他找到了与郭三对抗的节奏,刀光飞舞,气劲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最终,郭三的长刀缓缓停下,气息略显沉重:“不愧是我教出的弟子,已经接近我的水平了。”他笑了笑,眼中带着深深的认可。 巽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微微点头:“多谢前辈教诲。” 两人站在院中,呼吸急促,气劲的余波渐渐消散。虽然战斗结束,但巽然心中却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他距离真正的巅峰,还差得远,但今天,他迈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第20章 比武大会 月城的比武大会正式拉开帷幕,场地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街头巷尾的江湖人物都纷纷赶来观看这场盛大的赛事。比武大会的擂台搭建得气势磅礴,周围的看台已经坐满了人,四周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江湖的豪气与喧嚣。 就在比赛开始之前,云霞剑宗的代表——慕灵珊步入场地。她身穿一袭浅青色剑袍,腰间悬挂着一把长剑,整个人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利剑,气势逼人。她的容颜如同出水芙蓉,眉目如画,皮肤细腻如瓷,唇色如樱,微微扬起的嘴角透出一股淡雅的高贵气息。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与力量的结合,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台下的江湖人纷纷屏息,目光紧紧锁定在慕灵珊的身上。有些人忍不住低声议论,眼中闪烁着惊叹与贪婪。 “这就是云霞剑宗的灵珊姑娘吗?真是如传闻中一样美丽非凡。” “难怪云霞剑宗能成为江湖中的顶尖势力,光是她这一眼,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真不愧是天上仙女下凡,连气质都让人心生迷惑。” 此时,秦浩然站在一旁,眉头微微皱起,面上隐隐带着不悦。他环视四周,显然不满其他男子对慕灵珊的过度关注。“无聊。”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秦浩然站在一旁,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紧随慕灵珊的身影。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很快被他自己压下。他心中却难掩烦躁,眼前的这一切都令他有些不快。慕灵珊的高傲,他看在眼里,心里却难以平静。 他并非没有自信,云霞剑宗的高贵血统本就让他敬畏,但无论如何,他始终是云霞剑宗的一员。可不知为何,慕灵珊对他从未露出过哪怕一丝温柔,她的眼中,始终只有那份冷傲与疏离。每次他试图接近,她都像是一堵冰墙,无法穿透。 顾清影微微一笑,她早已看透秦浩然的内心,也理解慕灵珊的难处。她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巽然站在人群中,静静地注视着慕灵珊的身影,心中暗暗赞叹:她的剑法不仅仅是外表的华丽,更是蕴藏着某种无形的力量。而自己的刀法,虽已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能否与她一较高下,仍然是未知数。 慕灵珊站在离巽然不远的地方,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场中,她的姿态如同高高在上的观众,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穿着云霞剑宗的标志性服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场。虽然她眼中并未流露出明显的情绪,但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巽然身上,显然对他的表现充满了兴趣。 比赛的规则也很简单——所有参赛者依次登台进行单挑,胜者晋级,直到剩下八强。这八强将有机会与云霞剑宗的选手进行对决,争夺最终的胜利。 巽然站在比赛的第一个出场位置,对面是一名身形高大、胡子浓密的壮汉,手中握着一把重型铁锤。那名壮汉步伐沉稳,眉头紧锁,显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江湖中人。 “你就是商队的那个护卫?” 壮汉冷笑一声,“准备好接受我的‘锤’了吗?” 巽然微微一笑,握紧了自己的长刀:“请多指教。” 比赛开始,壮汉举起沉重的铁锤,狠狠朝巽然砸来。巽然迅速闪避,身形如风,灵活地躲开了铁锤的攻击,并趁机挥刀反击。那一刀如电光石火般劈向对方的肩膀,刀光锋锐,气势凛然。 壮汉大吼一声,举锤格挡,但由于力量差距过大,铁锤与刀锋相撞时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壮汉的双手因震荡而发麻,差点失去控制。巽然抓住机会,一脚踹向壮汉的膝盖,将他摔倒在地,随即长刀横在他的脖前。 “认输吧。” 巽然淡然说道。 壮汉眼中露出不甘,但却无力反抗,最终只能低下头认输。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掌声,巽然稳稳站在擂台上,脸上露出一丝冷静的笑容。 在比赛场地的另一侧,慕灵珊坐在贵宾席上,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巽然的每一个动作。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那份冷静与专注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巽然的表现,确实让她感到意外。他的刀法出奇的迅捷,每一招都带着强大的气势,而每一次动作的转换都显得自然流畅,仿佛在对付强敌时,他的动作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最让她震惊的是巽然在面对那名重型铁锤的壮汉时,出手轻松,步伐灵活,看似简单的刀法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这让她意识到,巽然的战力已经不再是刚才那名初出茅庐的少年,而是一个拥有足够杀伤力的强者。 “果然,母亲说得没错。”慕灵珊轻轻地自言自语,她的目光微微眯起,心中已然做出判断。 她记得母亲曾经向她提起过巽然,说他天赋异禀,武道修行进展迅速,潜力无限。慕灵珊当时只是略微关注了一下,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看来,商队的护卫和剑宗的弟子相差太大,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自己站在同一层次上。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巽然的实力。她终于意识到,母亲的眼光果然不同凡响。 “这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了。”慕灵珊心中暗自思量,她已经察觉到巽然身上隐隐透出的气劲,那是内劲隐现的表现。这种气劲并不是靠蛮力而得,而是通过内力的修炼与身体的磨砺,使得身体内的气流得以流畅,能够形成强大的威压。 这不仅仅是刀法的精进,更是武道境界的提升,内劲的运用让巽然的战斗力变得更加稳定和强大。 台下的观众席一片喧哗,大家纷纷对巽然的表现投以赞许的目光,甚至有人开始热烈讨论他的实力。虽然巽然出身商队,但从这场比赛来看,他的实力无疑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武者的水平,甚至可以与一些名门正派的年轻弟子相提并论。 “这位小兄弟,不简单啊,连老虎般的壮汉都能轻松压制。”一位老者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场上的战斗,低声与身边的朋友说。 “确实,且看他的步伐和气势,已经不是普通护卫能达到的水平。”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慕灵珊的眼神变得深邃,她低下头,轻声说道:“这个巽然,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他。” 她知道,虽然巽然天赋出色,但真正能在江湖中立足的,除了力量,还需要过人的智慧与勇气。巽然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还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应变能力,正是这种气度和从容,才使他在这场比赛中如此轻松地击败了对手。 “如果这小子能保持这种势头,未来不知能走到多远。”慕灵珊心中微微一动,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巽然身上,心中似乎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慨。 与此同时,秦浩然和顾清影的目光也在巽然身上停留。秦浩然的表情有些复杂,虽然他对巽然有些嫉妒,但也不得不承认巽然的实力让他感到震撼。顾清影则始终面无表情,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慕灵珊回过头,对身边的顾清影轻声说道:“看来母亲的眼光确实不凡。” 顾清影微微一笑:“她一向慧眼识英才,不论是你,还是他,都是她看中的人。” “嗯。”慕灵珊点点头,心中暗自决定,未来她会更多关注巽然的表现,毕竟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潜力,不容小觑。 而巽然此时正在擂台上,抬头扫视四周,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虽然这只是初步的胜利,但他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更加激烈,这场比武大会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心智和策略的较量。 “接下来,我会更强。”巽然心中默默下定决心,目光坚定。 与此同时,场下的慕清柔微微皱眉,轻声叹道:“这个孩子,确实让我越来越担忧。”她看着巽然那张清澈的脸庞,心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随着比赛的进行,几个比武场地的比赛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其间各派高手尽展神通,着实精彩纷呈,巽然这边因为实力过于强劲,没碰到几个像样的对手,很轻松来到了决赛圈的最后一场比赛。 对手是一名身形矫健、面容刚毅的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造型独特的长刀,刀刃寒光闪闪,气息凌厉。 “我听说你是商队的护卫,我看了你的比赛,你实力确实强劲,但是我也不是那些臭鱼烂虾,今天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吧。”对手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挑衅。 巽然微微一笑:“请多指教。”他并未露出任何过多的情绪,只是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对方的刀法虽然精湛,但巽然并未感到压力。相较于他之前的对手,这个对手倒是有几分挑战性。 比赛开始,双方对峙片刻,随即猛地出招。对手的刀光如猛虎下山,刀势犀利,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逼近巽然的身形。巽然的目光闪烁,双腿一错,身体迅速偏移,避开了那道疾风般的刀锋。 “好!”对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显然他没想到巽然能够如此迅速地躲过自己的攻击。紧接着,他再次挥刀,刀势如疾风骤雨般连绵不断。 巽然微微低头,心神沉浸在刀法的每一细节中,体内的内劲悄然流转。他知道,不能再仅仅依赖自己的刀法,而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与技巧融为一体。 在对手的连续攻势下,巽然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灵感,身体轻轻一跃,刀锋划过一道弧线,直接与对方的刀刃碰撞。空气中弥漫着剑气与刀气的交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场地的空气仿佛都为之一震。 对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咬紧牙关,突然大喝一声,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箭,刀锋带着凛冽的气势扑向巽然。那一刀,速度更快,威力更强,仿佛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刹那。 “烈火刀!”对手怒吼着挥出了这一招,刀光如火焰般炙热,瞬间照亮了整个擂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气势恢宏。周围观众纷纷屏息,似乎连空气都被这一刀的气息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巽然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能感受到对方刀法中的极致锋芒,这一刀的威力,若不及时应对,恐怕自己也难以抵挡。但他并未慌乱,而是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内劲再次运转,形成一股澎湃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彻底激活。 “裂风斩!”巽然低声说道,刀锋陡然挥出,长刀带起一阵飓风,刀气如雷霆贯穿长空,正面迎向那道烈火刀的撞击。 刀与刀交汇的瞬间,巨大的能量爆发,响声震耳欲聋。两股力量在空中猛烈碰撞,气流旋涡般四散开来,几乎让整个擂台摇晃。两人双双后退,巽然的双腿稳稳地踏在地面上,气喘微微急促。而对手则踉跄了两步,面色有些苍白,显然被巽然这一击震得不轻。 巽然稳住身形,内心一片平静,眼神锐利如刀,他看向对手,口中冷静地说道:“这招不错,但不够快,也不够狠。” 对手神色变幻,他知道自己已经吃亏,若再硬碰硬下去,恐怕自己难有胜算。于是,他强压住心中的不甘,强行稳定气息,猛地踏步,刀势再度转为凌厉。 然而,巽然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如影随形,迅速接近,长刀顺势一扬,刀锋直指对方的胸口。对手连忙格挡,但在巽然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两人的刀光再度交错,最终巽然的刀锋已然逼近对方的喉咙。对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刀,认输了。 “我认输。”对手声音有些沙哑,低下头,忍不住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台下的观众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巽然站在擂台上,目光冷静,脸上没有丝毫喜色。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看到慕清柔和小洛站在人群中注视着他,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慕灵珊和顾清影也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慕灵珊平时对巽然的表现并未有太多关注,但这一次,她不得不承认巽然展现出的实力超出了她的预期。 “没想到这小子能这么快进步,看来母亲真是选对了人。”慕灵珊心中暗道。 与此同时,郭三站在远处,脸上也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意:“这小子,果然不负所托。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 小洛在台下兴奋地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喊道:“哥哥太棒了!你果然是最强的!” 巽然听到小洛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轻轻抬手回应了她一笑。他知道,自己这场比赛的胜利,背后有着许多人的支持和期许,而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 第21章 崭露头角 比武大会的第一轮结束后,巽然凭借着稳重的心态和出色的武技成功晋级,连胜数场。每一场比赛,巽然都表现得极为冷静,技术精湛,凭借着精级刀法和内劲隐现的功夫,稳稳击败了对手。虽然慕灵珊始终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但她也难掩对巽然战斗技巧的认可。尤其是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巽然展现出的沉稳与精准,令慕灵珊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这个年轻的护卫。 “不错,巽然的进步比我预期的要快得多。” 慕灵珊暗自感慨,虽然她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但内心的欣赏已经悄然发生。她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依然冷静观察比赛,但她对巽然的评价已从最初的轻视转变为一种默许。 秦浩然则依旧对巽然持有一定的敌意,尤其是在巽然连胜后,他心中更是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尽管他并未公开表现出来,但从他偶尔的冷笑和轻蔑的目光中,仍然可以看出他对巽然的挑战和不满。 “看起来这家伙不仅是个商队护卫,实力倒是非同小可。” 秦浩然心中暗自嘀咕,眼神却始终锁定巽然。 然而,慕清柔看在眼里,心中却满是欣慰。她明白,巽然的表现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为商会争取了无形的声望和影响力。 “他做得很好。” 慕清柔心中默默地赞叹,内心的骄傲与对巽然的期望在此刻愈发坚定。 接下来的比赛愈发激烈,巽然的实力不断吸引着观众和各方江湖人士的注意。比赛的气氛愈加热烈,选手们为了争夺名次不惜全力以赴。各派高手的亮相让观众叹为观止,巽然的稳健表现也开始引起了江湖上更有影响力的人物的关注。 夜色渐深,白氏商会的分店安静如常,庭院里弥漫着花香与清风。巽然站在院中,回想起这段时间的修炼过程。如今,刀法与内劲已初步融为一体,力量与技巧的结合让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得更加精妙。虽然内心充满了对自己进步的满足,但他清楚,这才只是开始,未来的道路依然充满挑战。 就在这时,慕清柔带着小洛和郭三走进了庭院。 “巽然,今日的成绩,真是可喜可贺。”慕清柔温柔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欣慰,注视着巽然的眼神透着满满的期许。 巽然拱手,低头道:“感谢夫人关心,这些进步,得益于郭三前辈的悉心教导。” 郭三走上前,拍了拍巽然的肩膀,笑道:“小子,今天这进展不错。但别忘了,江湖之大,才刚刚起步,未来的挑战更为艰巨。你得保持冷静。” 小洛则开心地拉着哥哥的手,兴奋地说道:“哥哥,你真厉害,肯定能赢得比武大会!” 巽然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小洛的头:“只要我们努力,什么都能做到。” 慕清柔看着巽然,目光柔和且充满关切:“巽然,江湖上不仅仅是比武大会,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你需要时刻保持警觉,不要被眼前的成就所迷惑。” “我明白。”巽然认真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感谢夫人的教诲,我会谨记在心。” 郭三也补充道:“放心吧,小子。你有了相当的基础,接下来要锤炼的是心境。时刻保持清醒,不可过于自满。” 四人围坐在庭院的石桌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小洛一边咀嚼点心,一边不时投去崇拜的目光,巽然也放下了心中的压力,享受这一刻的平和与温馨。 不久,远处传来一阵鼓声,震耳欲聋,预示着比武大会即将正式开始。巽然微微抬头,目光远望,脸上露出一抹坚毅的笑容。他知道,虽然自己已达到新的高度,但这场比武大会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明天,就是比武大会的关键日子了。”郭三语气沉稳,“巽然,你的对手会越来越强,保持冷静,运用好你现有的实力。” 巽然点了点头:“我会的,前辈。” 小洛嘟起嘴巴,一脸不满地看着巽然:“哥哥,你这次可真厉害,打比赛赢得轻松,简直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哥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点心放进嘴里,眼睛偷偷瞄着巽然,“你就不能稍微谦虚点吗?难道你现在已经开始自恋了?” 巽然瞪了她一眼,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哥哥怎么可能自恋。”他顿了顿,接着幽幽说道,“倒是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管我了?” 小洛得意地挺了挺胸,嘴角扬起:“那当然,我是你的小管家,不管你怎么了,都得给我负责!你呀,赢了比赛就得休息好,不能太骄傲。” 巽然无奈地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就做我的小管家吧。” 小洛眼睛一亮,笑得越来越灿烂:“那我可得给你安排个‘考核’了!每天都得给我做任务,证明你不骄傲,不然我就取消你的小管家资格!” 巽然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宠溺:“好好好,按照你说的做,行了吧?” “那可不行!”小洛一脸认真,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张纸,递给巽然,“这是我的‘考核表’,你得按时完成,每天晚上给我报告!” 巽然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个小鬼,难怪我总是被你逗得哈哈笑。” “嘿嘿!”小洛得意地笑了笑,舌头还不忘调皮地吐了吐,“你可是我的‘大英雄’,每天都得给我带来新鲜的任务才行!”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又换上一副认真模样,“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巽然好奇地看着她:“什么事?” 小洛瞪大了眼睛:“你一定不能让那些比你强的人吓到!像你这样的人,不能怕任何人!” 巽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放心吧,没人能吓到我。你说的对,我要像个大英雄一样,不让任何人看轻我。” “这才对嘛!”小洛高兴地拍了拍手,“要像大英雄一样,不仅仅在外面,要在家里也做个大英雄!” 巽然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温暖。这小家伙,总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忘却一切烦恼。 愉快的谈话结束后,夫人带着小洛去休息了,郭三也回房休息了,巽然似乎有所感,来到了后院。 深夜的庭院,月光洒下,清风徐徐。巽然站在庭院中央,眼神专注地握着长刀,准备继续磨练自己的刀法。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今晚将会有一个非同寻常的对手出现——慕灵珊。 她悄然无声地走进院中,手持长剑,剑光幽幽,宛如夜空中的流星。月光下,她的身影如同修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优雅与威严。慕灵珊的目光扫过巽然,轻启朱唇:“巽然,我们切磋一番如何?” 巽然一愣,但看到她眼中的坚定与冷静,明白这并非一场简单的较量,而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拱手回应:“穆姑娘,能与您切磋,实乃荣幸。” 慕灵珊微微一笑,眼中却透着一股无声的锋利:“我不会手下留情。”她的剑轻轻从剑鞘中滑出,剑身泛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准备斩断一切。 慕灵珊的身形轻盈如燕,剑如天云飘荡。她的剑光在月下如行云流水般忽隐忽现,变化莫测。正是剑宗绝学天云剑舞,巽然微微低头,心神集中,凭借过人的身法迅速闪避开了她的第一波攻势。 “这剑法如云如风,迅疾无形,真是难以捉摸。”巽然暗自惊叹,身体随即一侧,躲过慕灵珊的剑锋,但他依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剑气划过他的脸庞。 慕灵珊似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轻松地调整步伐,仿佛与风同在。她的剑如云如水,点点滴滴,速度极快,难以追踪。每一剑都带着让人心惊的力道,巽然只得奋力反击。 “你不必硬碰硬。”慕灵珊淡淡开口,眼中带着一丝不耐,似乎在提醒巽然。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心中生出一丝警觉。 接着,慕灵珊变招如冰霜初降,剑气如寒霜般弥漫开来。霜华剑意,也是剑宗绝学,每一剑击出,都带着令人无法抵挡的寒意,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剑锋划过,空气中仿佛出现了冰霜,周围的温度也似乎瞬间降低了许多。 “这招威力不凡,果然不愧是云霞剑宗的顶尖绝学。”巽然心中暗道,身形迅速变幻,迅速地躲过了她的一记刺击,但剑气带来的冰冷仍然在他体内回荡,令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看来你已经感受到剑气的威力。”慕灵珊微微一笑,轻灵的步伐一转,剑身又一次划过巽然的防线,冷冽的剑气袭来。 这时,慕灵珊迅速转身,剑身如流水般顺势而出,剑光闪烁,犹如破月的流光,又使出一招绝学流霞破月,带着压倒性的气势扑向巽然。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龙蛇游走,凌厉且迅捷。巽然顿时感受到全身的气场压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招的攻击与防守结合得如此紧密。”巽然的心神随之沉淀下来,手中的刀不再是简单的工具,而是开始与他体内的内劲产生共鸣。他迅速起步,刹那间气劲流转,刀光与剑气交错。 两者的气势碰撞在一起,空气震荡,巽然用尽全力与慕灵珊交锋。刀锋与剑身碰撞,火花四溅,剧烈的冲击力几乎让整个院子都为之震动。 最后,慕灵珊施展出云霞剑宗最为强大的绝招——玉龙临渊。这一剑既具攻击力,又具有极强的防御性,剑气如龙般咆哮,直逼巽然的胸口。巽然只觉眼前的空间似乎被剑气填满,几乎没有躲避的余地。 “这招实在太强大。” 巽然心中感叹,身体迅速后退,试图避开这一击。然而,慕灵珊的剑意如同雷霆万钧,带着无法抵挡的压迫感,一瞬间便将巽然的反击逼退。 在夜色的笼罩下,慕灵珊的身影显得如梦似幻。她站在月光的洒落中,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所有的光辉都聚焦在她身上,赋予了她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与威严。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漆黑如墨,柔软地随风飘动,丝丝分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深邃。 她的剑身轻轻收回,如天际划过的流星,带着一缕不容忽视的寒气。剑光未散,但她已经缓缓站定,仿佛凝结了所有的力量与锋芒。她的身影轻盈如风,步伐却稳如磐石,宛如一位从仙界走下的神只,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仿佛天生注定要吸引世人目光。 “巽然,”她的声音轻如风,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你的进步让我有些惊讶。” 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坚定,仿佛要将对方彻底震撼。她的气质,不是外在的美丽,而是内在的力量,深深地吸引着巽然的注意。巽然站在那里,几乎被她的气息与剑气所震慑,他知道,眼前的女子远非表面那么简单,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露出她在云霞剑宗的深厚底蕴。 她的微笑如寒月照耀大地般清冷,透过她淡然的眼神,巽然仿佛能看到她心中无尽的坚持与决心。她既是武道中的顶尖人物,又如仙子般的美丽,剑与人合一,让她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慕灵珊转身准备离去,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她的存在所改变。她的衣袍随风飘动,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高贵、优雅的轮廓,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子,轻盈地飞翔在夜空中。她的离去,仿佛让夜晚都沉寂了几分,仿佛连星辰都在她的离开中失去了光辉。 巽然站在原地,心跳不由加快,眼中充满了敬意与复杂的情感。他不禁自问: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如此吸引人?她的冷冽与柔情、强大与温和,所有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你为何深夜来找我切磋?”巽然忍不住低声问道,心中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困惑。 慕灵珊的笑容如月光般清冷,却在此刻微微一颤,抿唇轻笑:“你值得我指点。”她的话语简单,但其中的深意却让巽然不禁陷入沉思。 她并未多说,转身踏入夜色之中,渐行渐远。月光洒在她的背影上,给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仿佛她与这片夜空、这片天地融为一体。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巽然的身上,照亮了他沉思的面容。他依然站在庭院的中心,凝视着远处慕灵珊消失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刚才与慕灵珊的切磋,不仅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也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云霞剑宗那精妙绝伦的剑法之美。 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无法形容的韵律与力量。云霞剑宗的剑法,绝不仅仅是武技,更是一种境界的体现,仿佛每一剑都能与天地之气相通,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又如雷霆万钧般威猛。尤其是在慕灵珊展示的“霜华剑意”和“流霞破月”中,那种剑气的威慑感,让他心生敬畏,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在这条道路上还有多远的距离。 巽然握紧了手中的刀,指尖微微颤抖。他已经感受到,自己虽然在战斗上有了很大的突破,但与慕灵珊所展示的剑法相比,仍然相差甚远。她的剑法如水般灵动,瞬间变化,让人难以捉摸。而自己,还只是学会了将刀法与内劲结合,虽强但远不及她的高深境界。 “她为何深夜来找我切磋?”巽然心中又冒出这个问题。明明自己与她的差距如此悬殊,为什么她在这个时刻会主动来演示这么多精妙的招式?是为了磨练自己,还是有更深的目的?她为何要如此关注自己? 慕灵珊的冷漠与深邃,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令巽然更加迷惑。他不禁抬头望向明亮的月空,心中暗自决心:如果想要追赶上她,必须继续突破自己的极限。她给予他的不仅仅是武技上的启发,更是心境上的挑战。 这一夜的切磋,已不单纯是武学的较量,更是一场心灵与智慧的对碰。而巽然内心的疑问与期待,也随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愈发强烈。 第22章 擂台血战一 比武大会的高潮即将到来,整个擂台周围的气氛愈发紧张。 经过几轮激烈的角逐,比赛终于进入了决赛阶段,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即将出场的八强选手身上。巽然站在赛场一侧,目光平静,心中已有决定,无论前方有多大的挑战,他都已做好准备。 8强已经在昨天决出,出人意料的是,云霞剑宗这次派出上场的弟子居然是秦浩然,随着秦浩然一身剑袍的亮相,整个比武大会的气氛立刻变得沸腾,场内响起了一片阵阵掌声与欢呼声。秦浩然的步伐如同云霞剑宗的风采一般优雅,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锋锐。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光如寒星闪烁,给人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 “云霞剑宗的剑法,必定无人能敌!” 一位江湖中人低声道,眼中满是赞叹。 “秦浩然已经是这一代最强的剑客,他的实力足以夺得这次比武大会的冠军。” 另一位观众补充道,眼中满是期待和激动。 慕灵珊依旧站在观赛台高处,冷静的目光扫视着擂台,身形如雪,犹如一位不染凡尘的仙子。她并没有对秦浩然的表现做出过多的反应,眼神清冷,保持着云霞剑宗弟子的矜持与冷静。毕竟,秦浩然作为宗门的优秀弟子,拥有过人的实力,能在比武大会上表现得如此出色,也并不令人意外。 她轻轻地撩了撩飘逸的发丝,目光却不经意地转向了巽然。他在擂台上的稳重与出色的表现,让她不禁在心中默默点头。昨晚的切磋过后,她已经对巽然的武学和潜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尽管她始终保持冷淡的外表,但内心的某些柔软已悄悄为巽然留下了些许空间。她的目光如同月光洒在水面,冷静却不失温度,落在巽然身上时,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然而,恰在此时,秦浩然从擂台上一侧目,突然捕捉到慕灵珊目光的转移。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目光居然在短短一瞬间多停留了在巽然身上。他眉头微皱,眼中掠过一丝不快。那一丝略带柔情的眼神,明显与她对自己一贯的冷漠态度截然不同。 “他不过是一个商队的护卫,竟然能引起灵珊的关注,真是可笑。”秦浩然心中暗自冷哼,目光一闪,心底的怒火顿时升腾。巽然的每一次胜利似乎都在不断挑战他内心的自尊,尤其是在慕灵珊的目光中,他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轻微赞许,这让他异常不爽。 “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秦浩然咬紧牙关,暗暗发誓,“下一场比赛,我必定让他跪在擂台上,永远爬不起来!” 慕灵珊依旧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保持着她那高高在上的气质,仿佛没有注意到秦浩然的情绪波动。她对巽然的关注与期待并没有显露在外人面前,仍旧以冷静和理智作为表象。 她缓缓地收回了目光,眼中不再有任何波澜。她不是云霞剑宗的典型代表,她与常人不同,有着属于自己的独立与高傲。而对巽然,她的期待早已超过了表面上的冷漠。 在这场比武大会上,秦浩然与巽然的对决是不可避免的,而这一场交锋,恐怕将会揭开他们之间更深层次的较量。 比武大会的紧张气氛逐渐升温,八强选手已经全部出炉,各位高手齐聚一堂,注定要上演一场场精彩的较量。观众们的期待已经达到顶峰,气氛愈加激烈。随着抽签的结果公布,最终的对阵名单也随之揭晓。 八个决赛选手分别是巽然、秦浩然、疾风刀客-李风、白羽剑仙-徐白羽、铁臂刀-常卫、雷震天-崔天柱、龙影神拳-白龙以及一个名字叫黑岩的诡异男人。 在八强的名单中,除了巽然和秦浩然,其他几位选手也都各具特色。每个人的武功路数和战斗风格都让人难以捉摸,尤其是其中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黑岩,他总是出现在场边,神色冷峻,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他的存在而变得凝重。他几乎不与其他选手交流,总是孤独地站在角落里,眼神深邃且有些不明的杀气,令周围的人对他多了几分戒备。 他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一种压迫感,那股从未见过的诡异气息,令比赛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来自何方,只是从他那隐匿不动的气势中,能够感受到一股无声的威胁。 在比武大会的八强选手名单揭晓后,巽然站在台下,目光扫过一一列出的名字,心中已经有了些许思索。他并没有过多去介绍自己的实力,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几位选手身上,尤其是秦浩然。 “秦浩然,云霞剑宗的弟子。”巽然低声自语,目光锁定了那个气度非凡的青年。他曾在昨晚的切磋中,体会到了一些云霞剑宗的剑法。慕灵珊的指导,虽是为了提升他的武技,却也无意中让他对云霞剑宗的武学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在慕灵珊的指导中,她展示了几招剑法,其中最为令人震撼的便是《天云剑舞》和《霜华剑意》。慕灵珊的剑法迅捷如风,气劲如龙,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迅猛且变化无常。巽然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悟性,终于明白了这些剑招的威力,内心有了些许警觉。 他回忆起慕灵珊冷静而高傲的面庞,以及那一夜她言简意赅的指导:“云霞剑宗的剑法以迅猛、精准、气吞万里着称。”她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却无不透露出对剑法的信心与自豪。 “原来如此。”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激:“慕灵珊的指导,不仅仅让我进步了刀法,似乎对云霞剑宗的剑法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明白,慕灵珊这番举动,虽然表面冷漠,但她背后的用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至此,巽然已经能够大致推测秦浩然的剑法路数,以及剑宗的武学特征。秦浩然的剑法,结合了《天云剑舞》的迅猛与《霜华剑意》的冰霜威力,足以让他在这次比武大会中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 巽然站在那里,心中逐渐升起一股紧迫感。虽然自己已经突破了内劲隐现的境界,但面对如秦浩然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必须更加小心应对,做好充足的准备。 目光转向台上的秦浩然,巽然知道,自己要想在这次比武大会中脱颖而出,必须在每一场战斗中不断适应、不断提升。尤其是与秦浩然的对决,必将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他的剑法迅猛而凌厉,若想战胜他,必须在速度与技巧上有所突破。 巽然目光坚定,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如何,既然我站在这里,就没有回头路。我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战胜一个又一个对手,最终进入决赛。” 同时巽然也分析了下其他几位选手,疾风刀客-李风,风出手如风,刀法迅捷无比,剑锋犀利。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在瞬间切开空气,带来一阵强风,令对手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因其刀法轻巧迅猛,常以速度制胜,给敌人带来“疾风般的打击”。跟他的刀法很像, 其次是“白羽剑仙” 徐白羽,徐白羽的剑法如同飞鸟翱翔,轻灵、优雅,举止如风,剑气犹如羽毛般轻柔却致命。他的剑法以巧妙变化和灵动性见长,总是让敌人难以防范,击中致命要害。因其剑法飘逸如羽毛,江湖上皆称他为“白羽剑仙”。 “铁壁刀” 常卫以防守见长,他的刀法并不以华丽或快速着称,而是以坚固无比的防御为主,宛如铁壁般不可破。他的每一招刀法都像是给自己筑起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防线,几乎没有漏洞,令对手很难找到突破口。在长时间的拉锯战中,常卫凭借着他的铁壁防御消耗敌人的耐性,一旦敌人露出破绽,他便会反击,刀锋如铁,迅猛致命。因此,他的“铁壁刀”不仅是对他刀法的形象描述,也是对他战斗风格的真实写照。 “雷震天” 崔天柱使用的武功以力道为主,招招猛烈,招式如雷霆万钧般威猛。每一击都像是雷霆轰击,声势震天。他的战斗风格如同雷电,攻击凶猛且瞬间爆发,给对手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因此人称“雷震天”。 “龙影神拳” 白龙的拳法如龙腾虎跃,迅猛凌厉,招式变化多端,能够快速扑向对手的要害。每一拳出击都如龙腾云海般令人难以捉摸,拥有强大的穿透力与速度。他的武功犹如龙影,迅速而有力,难以预料每一招的方向和威力。 巽然分析了一下,觉得果然到了决赛圈,对手的实力都十分强劲,巽然不禁心中一紧,斗志再升,能与天下高手同台对决,这在他还是个农家少年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抽签的场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擂台上,八强选手的名字被放入一个大大的锦盒中,观众的目光随着裁判手中的抽签筒移动,心跳仿佛与抽签的节奏同步加速。巽然站在一旁,微微皱眉,目光紧紧锁定着那个正准备抽签的裁判。这个时刻,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他必须尽力应对即将到来的对手。 裁判员将手伸入盒中,抽出了第一张签纸,举过头顶,声音浑厚:“第一签,巽然,李风!” 巽然心中一凛,随即放松下来。他虽然不知对方的真正实力,但从“疾风刀客”这个名字上来看,对手刀法定然异常快速和凌厉。此时,他的内心并没有一丝恐惧,而是更激发了他想要应对挑战的决心。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暗自思量:“‘疾风刀客’,看来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速战速决的较量。” 在远处的观众席上,慕灵珊、郭三、小洛等人也都在专注地看着这场比赛的抽签结果。慕清柔微微皱眉,似乎对“疾风刀客”这个名字略有担忧,但她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郭三则似乎没有过多担忧,他淡定地看着巽然:“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能见识到‘疾风刀客’的刀法,对你也是一种提升。” 而巽然,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出紧张,但他深知,这一战将决定他能否继续挺进下一轮。他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将是一个善于快速进攻、寻求瞬间突破的对手,这场战斗将充满挑战。 随着裁判宣布了巽然的对手是“疾风刀客-李风”,第二签也被抽出,裁判将纸条展示给所有人看:“第二签,秦浩然,对战白龙!” 全场一阵低语,尤其是秦浩然和白龙的名字引起了广泛的讨论。秦浩然作为云霞剑宗的代表人物,实力不容小觑,而“白龙”这个名字也让人心生敬畏。白龙,凭借其“龙影神拳”声名远播,这门武学的威力巨大,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道着称,可以瞬间击败对手。白龙在江湖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闻名,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他的攻击下幸免。 秦浩然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从巽然身上扫过,然后转向白龙。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漠,显然对于对手并不在意。 接着,裁判宣布了第三签:“崔天柱,常卫!” 两名选手相对而立,常卫高大魁梧,手中的长刀如同铁锤般沉重,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强大的力量;而崔天柱身形健硕,浑身散发着雷霆般的气息,双拳紧握,显然是一位力大无穷的强者。两人都是靠力量取胜的对手,这场对决必定充满了激烈的碰撞。 接着,裁判宣布了第四签:“徐白羽,黑岩!”,徐白羽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以精妙的剑法与无可匹敌的剑气闻名,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而黑岩则是一个神秘的对手,虽然外界对于他知之甚少,但他给人的感觉极为诡异,身形轻盈、步伐幽静,仿佛能在任何时刻消失于无形。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从他出场的气息来看,这场比赛注定会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悬念的较量。 随着裁判的宣布,所有的对战都已定局,赛场的气氛也愈发紧张起来。 第23章 血战擂台二 比武场上,巽然和李风对峙而立。李风手持一柄轻巧的刀,身形修长,眉目间透着冷峻与自信。他的每一次移动都如微风拂过,无声无息,却暗藏杀机。巽然紧握长刀,目光凝重。他知道,这场对决将是速度与力量的巅峰碰撞。 李风脚下一动,刀光如电,迅疾无比地划向巽然的侧颈。巽然不慌不忙,长刀微微一抬,以刀背轻松挡开。两人没有急于发力,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方的招式。 “他的速度果然快如疾风,每一刀都带着风压。”巽然心中暗忖,身形如风中芦苇般灵活,轻松闪避了李风的连续攻击。李风的刀招迅猛刁钻,但巽然凭借对风系刀法的理解,总能提前预判路线,两人一时间陷入拉锯。 观众席上的小洛看得心急如焚:“哥哥快点啊!别让那家伙打到!”而郭三则微微点头,低声道:“李风这家伙果然有些本事,巽然的沉稳应对很不错。” 试探之后,两人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一定了解,双方的攻势陡然升级。李风的身形猛然一晃,整个人如疾风般掠向巽然,刀光刹那间爆发出一片风暴般的光影。他的刀法如狂风骤雨,迅猛无比,逼得巽然不得不以刀挡刀,完全陷入防守。 巽然咬紧牙关,脚下游走,长刀化作一片光影,挡住了李风的所有进攻。空气中弥漫着刀锋的交击声,火花四溅,气流因两人的速度和力量而剧烈震荡。 “李风的刀法真是快得惊人,但巽然的稳重与精准应对也不同反响。”看台上的慕灵珊冷静地看着,心中暗暗评价道,“以快制快,这才是巽然的强项。” 两人之间的刀锋交错仿佛将整个擂台分割成了一片风暴的中心。李风的每一次挥刀,都带起一阵狂风,风声呼啸如利刃划过空气,刀光逼人。巽然的刀法虽然不及对方迅捷,但却如大海般深沉稳重,每一招都牢牢锁住了对方的攻势,绝不露出一丝破绽。 “当!”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气中回荡,两把刀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擦出了耀眼的火花。巽然脚下微微一滑,身形借力向后退开三步,化解了李风的快速追击。而李风却没有给巽然太多喘息的机会,刀势陡然一变,身影如风中落叶般飞快地缠上巽然。 巽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的身体微微一侧,长刀瞬间斜斩而出,刀光如同一道奔雷,直击李风的刀势中心点。 “嘭!”两股力量在空中猛烈碰撞,掀起了一阵劲风,刹那间将两人周围的空气压缩到极点。巽然借着对力道的巧妙控制,将对方的刀势稍稍震散了一分,随即反手一刀,直接逼向李风的侧身。 李风大惊,迅速后撤一步,险险避过了巽然这一刀。他的目光微微一凝,显然没料到巽然能够在他的疾风刀法中找到这样的破绽。 “好家伙,居然能在这样的快打快中逼退我。”李风心中暗叹,随即双手握刀,身形一震,刀锋在空中一转,蓄力后猛然斩向巽然,带起一股更加猛烈的风暴。 巽然看着迎面而来的刀风,心中冷静无比。他深吸了一口气,体内内劲如同流水般流转至全身。他的身形突然加速,手中长刀与李风的刀锋正面碰撞,力量与速度的极限交织在一起。 “当当当!”刀锋连续碰撞的声音在擂台上炸响,两人交手如狂风暴雨,台下的观众几乎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人。 “这刀法的速度和力量……简直是巅峰较量!”有观众惊呼出声。 “巽然果然厉害,但李风也不是泛泛之辈。这场比赛,真是棋逢对手啊!”郭三站在观众席上,眼中带着欣赏。 慕清柔则抿了抿嘴,目光中透出一丝担忧与期待:“巽然,你一定能赢。” 小洛则满脸兴奋,挥舞着拳头大喊:“哥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而台上的慕灵珊依然冷静,双手抱胸,目光锁定巽然的身影。她心中却暗暗赞叹:“没想到他在昨晚的指点后,已经能够将刀法与内劲结合得如此精妙。这一战,他已经逼出了李风的真正实力。” 刀光如电,剑气如虹,两人的交手逐渐进入了白热化。巽然的刀法越来越精湛,每一招都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迫使李风不得不连连后退,而李风的刀法虽然迅猛,但也逐渐露出了破绽。两人气息交织,刀锋碰撞的火花将整个擂台点缀得如同绚丽的战场。 这场快打快的巅峰较量,已然成为整个比武大会的焦点。 巽然与李风对峙在擂台两端,气氛已经凝结到了极点。两人身上的衣袍微微飘动,却无人率先出手。他们都明白,这一阶段的对决将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决定胜负的较量。 李风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股狠辣之意。他深吸一口气,脚下猛然一踏,整个人如疾风般冲了过来。他的身影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只见一道道刀光如银线般交织,顷刻间便笼罩了巽然。 “疾风连环斩!”有人在台下惊呼。 只见刀光如潮,狂风般将巽然完全包裹其中,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意,毫不留情地切向巽然的要害。李风的速度与力量完美结合,这一招,堪称他刀法的巅峰。 巽然瞳孔微缩,脚下一错,身形如游鱼般滑动,险险避过了几道致命的刀锋。然而,李风的攻势太快了,刀光如影随形,几乎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好快!”巽然心中暗道,但他的眼神越发冷静,体内的内劲随刀势迅速涌动。他低喝一声,脚下猛然一踏,手中长刀挥出,刹那间刀光如虹,带着凛冽的劲风直冲李风。 “裂风斩!” 巽然的刀气如一道锋利的长虹,撕裂了空气,带着强大的内劲直扑而去。刀气与李风的刀光在空中猛烈碰撞,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两股力量如同风暴交汇,掀起的气浪让台下的观众不由自主地后退,甚至有人被气浪掀得踉跄倒地。 “轰!” 刀气与刀光交错的一瞬间,整个擂台似乎都震颤了一下,石砖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巽然与李风的身影同时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退,双双退到了擂台的边缘。他们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微微苍白,显然这一招的碰撞对两人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巽然稳住了身形,微微喘息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刀刃。他感受到自己刀中的内劲已经有所动摇,但目光依然坚定。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李风,只见对方的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但眼神中却透着更为凶狠的光芒。 “你的刀法果然不错,”李风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冷冷一笑,“不过,我还有一击没用。接下来,你能接住吗?” 说罢,李风双手握刀,身形微微下蹲,整个人如弓弦般绷紧。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着他的动作而静止,他的刀上隐隐闪烁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刀芒,那刀芒如同狂风卷起的龙卷风般,带着无尽的杀意。他蓄力片刻,猛然爆发。 “狂风绝影!” 刀光如同风暴般撕裂长空,带着恐怖的速度与力量直扑巽然。这一击,不仅是速度的巅峰,更是力量的极致。 巽然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但随即冷静下来。他握紧了长刀,体内的内劲迅速流转,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刀锋之上。他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踏,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 “裂风天旋斩!” 刀气旋转着冲天而起,与李风的狂风绝影在空中正面碰撞。两股力量的交锋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冲击,擂台中央的石砖被彻底撕裂,碎石飞溅,观众惊呼连连,纷纷退后。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烟尘弥漫,整个擂台一片狼藉。巽然和李风的身影同时在烟尘中显现出来。巽然单膝跪地,手握长刀,刀尖点地稳住身形。而李风则跄踉退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刀从手中滑落。 “胜负已分!”裁判高声宣布,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巽然,胜!” 全场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哥哥好棒!”小洛兴奋地跳了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大声喊道。 郭三看着擂台上的巽然,忍不住点头赞叹:“这小子,果然不简单。裂风天旋斩的威力,已经堪比第四境的高手了。” 慕清柔则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巽然,他正在一步步证明自己。” 而慕灵珊依然冷静地注视着擂台上的巽然,心中却微微泛起波澜:“他的刀法,已经远超普通的第三境高手。这场胜利,实至名归。” 秦浩然站在人群中,目光如刀般锁定在巽然的身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并未鼓掌,双手交叠在胸前,眼中隐隐透着一丝不甘和敌意。 “这个商队护卫,果然有些本事。”秦浩然冷哼一声,内心却掀起了滔天波澜。作为云霞剑宗的代表,他本以为巽然不过是个运气不错的年轻人,难以威胁到自己。但眼下巽然展现的实力,却让他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 “裂风天旋斩……”秦浩然默念着这招名字,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会让你明白,江湖的天才只有一人,那就是我秦浩然。” 白龙目睹这一幕,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原本靠在擂台边缘的墙壁上,手臂交叉,满脸的不屑。但在看到巽然最后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后,他的眼神猛地变得锐利起来。 “这小子……果然深藏不露。”白龙低声说道,拳头紧了紧,“若是正面碰上他,恐怕我也得小心了。” 徐白羽轻摇折扇,目光却未离开巽然的身影。他脸上的笑意稍显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兴趣。他低声自语:“有趣,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刀法。看起来,这场比武大会并不会太无聊。” 雷震天和铁壁刀常卫的反应截然不同。常卫的眉头微皱,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神色颇为凝重。他目光盯着巽然,仿佛在反复推敲他刚刚的招式和招法逻辑。 而雷震天则更加直接。他大力鼓掌,发出轰然巨响,脸上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强者的敬意和豪爽的欣赏:“好刀法!这一招堪称绝妙!巽然,若有机会,咱们必须痛痛快快地切磋一场!” 黑岩却是唯一一个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人。他依然站在原地,周围的喧闹似乎与他无关。他的面庞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下,目光微垂,仿佛对巽然的表现并不感兴趣。可若是有人靠近他,便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隐隐的压迫感,宛如暗影中的毒蛇,等待着致命一击。 黑岩的这种异常平静,更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徐白羽这样的高手,站在黑岩不远处时,也下意识地往旁边移了一步,心底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 擂台下,观众的掌声和欢呼持续不绝,而巽然却并未为这些热闹分神。他缓缓收刀,朝裁判微微拱手,然后转身离开。他的步伐沉稳,神色冷静,没有一丝骄傲之意。他的胜利,没有让他迷失。 远处的郭三看着巽然的背影,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小子,心性倒是极好,难得难得。” 慕清柔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欣慰。 第24章 血战擂台三 巽然从擂台上走下,脸色略显疲惫,手臂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 郭三迎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这场打得不错,沉稳又有锐气。再接再厉,下一场可别大意!” 小洛则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喊道:“哥哥,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赢!” 慕清柔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欣慰:“巽然,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艰难,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应对。” 巽然微微一笑,拱手道:“谢谢夫人和前辈的鼓励,我会全力以赴。” 第二场 秦浩然对白龙 擂台之上,秦浩然与白龙相对而立。 风,轻轻拂过,卷起两人衣角。 四周,观众的喧嚣声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二人身上。 秦浩然,长剑斜指地面,剑身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寒光点点。 白龙,双拳紧握,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吐息都仿佛带着一股压迫感。 “云霞剑宗的秦浩然出手,这场比赛应该没悬念了吧。” “未必,白龙的‘龙影神拳’可是杀招频出,秦浩然未必轻松。”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每个人都紧张地盯着擂台。 突然,白龙动了。 他脚下猛地一蹬,地面微微震动,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秦浩然。 双拳交替挥舞,拳风呼啸,空气中传来阵阵爆鸣。 秦浩然面色平静,长剑轻抬,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叮!” 一声清脆的剑鸣,长剑与拳头碰撞,火星四溅。 白龙的攻势被阻,但他并未停歇,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千钧之力。 秦浩然身形飘逸,长剑舞动,剑光闪烁,将白龙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快速移动,拳来剑往,让人眼花缭乱。 突然,秦浩然眼中寒芒一闪,长剑一抖,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 “霜华剑意!” 人群中,有人惊呼。 只见秦浩然的长剑上,寒气弥漫,剑身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一剑刺出,剑光如电,直指白龙胸口。 白龙面色一变,双拳交叉,挡在胸前。 “砰!” 一声闷响,白龙被震退数步,双臂微微颤抖。 秦浩然得势不饶人,长剑连挥,剑气纵横,将白龙笼罩其中。 白龙怒吼一声,双拳挥舞得更加猛烈,但他的动作在寒气的侵蚀下,逐渐变得迟缓。 终于,秦浩然抓住一个破绽,长剑一挑,剑尖划过白龙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白龙吃痛,动作一滞。 秦浩然眼中精光一闪,长剑一转,剑身拍在白龙胸口。 “噗!” 白龙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胜负已分! 秦浩然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开。观赛众人惊奇不已,皆感叹到秦浩然实力强大,心中对云霞剑宗更是崇拜不已。 第三场:崔天柱 vs. 铁壁刀常卫 擂台之上,崔天柱和铁壁刀常卫相对而立。两人皆是以力量和防御见长,擂台之下,观众们的期待早已被点燃。 崔天柱,身形魁梧,犹如一座小山。他的拳头紧握,每一次轻微的摆动,都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呼啸声。他的武功“雷震天拳”以刚猛着称,出拳如雷,震慑四方。 铁壁刀常卫,则稳如泰山,他身材中等,但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座不可撼动的铜墙铁壁。他的刀法虽不以速度见长,却以扎实的防守和绝对的反击力闻名江湖。 比赛一开始,崔天柱便抢先出击。他猛地一踏地面,地面发出沉闷的震动声,整个人犹如一头暴怒的巨熊,拳头直直砸向常卫。 “轰!” 常卫没有选择闪避,而是举起厚背刀,硬生生挡住了这一拳。刀刃与拳锋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气浪激荡,震得台下的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这崔天柱的拳头,像是雷霆落下,谁能挡得住?”有人惊叹。 但常卫却纹丝不动,脚下的步伐甚至没有退半步。他嘴角微微扬起,低喝一声:“再来!”反手一刀横扫,刀势沉重无比,直逼崔天柱的腰侧。 崔天柱迅速后退,拳头收回,双拳交叉挡住了刀锋。刀刃贴着他的拳头滑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崔天柱不断出拳,拳势如风暴般猛烈,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他的拳头一次次砸向常卫,仿佛要将对手彻底压垮。 而常卫则冷静无比,他的厚背刀挥舞如盾,将崔天柱的每一次攻势都一一挡下。他的刀法如同水流般绵密,无论崔天柱如何进攻,都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铁壁刀名不虚传,这防御简直滴水不漏!” “可崔天柱的雷震天拳也不容小觑,他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 突然,崔天柱怒吼一声,双拳交叉猛地砸向地面。 “雷震山崩!” 随着一声巨响,擂台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巨大的气浪直冲常卫。 常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的脚步迅速错开,避开了最猛烈的冲击。紧接着,他低吼一声,厚背刀高高扬起。 “铁壁反击!” 这一刀斩下,刀锋带着厚重的劲力,直逼崔天柱的肩膀。崔天柱勉强抬起双拳格挡,但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震退数步,最终失去平衡,跪倒在地。 裁判高声宣布:“胜者,铁壁刀常卫!” 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但也夹杂着一些惊呼和惋惜。 “崔天柱的拳头太猛了,如果不是常卫防御如此强悍,恐怕他根本无法抗住。” “铁壁刀果然名不虚传,他的防守和反击简直无懈可击!” 擂台上,常卫缓缓收起厚背刀,深深看了倒地的崔天柱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敬意:“你的拳头很强,但终究少了一些变化。” 崔天柱苦笑着站起身,点了点头:“这次输了,下次再战!” 两人拱手致意,带着江湖人的豪迈气概一同离场。 第四场 徐白羽对黑岩 黑岩与徐白羽的对决仿佛黑暗与光明的碰撞,一开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徐白羽身着白衣,飘逸如谪仙。他的剑法轻灵迅捷,剑身寒光闪烁,每一招都带着优雅的韵律,如同飞鸟展翼,又似流水行云。他折扇轻摇,仿佛并不将这场战斗放在心上,然而剑光所到之处,却是杀机暗藏。 而黑岩则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他全身笼罩在一层诡异的气场之中,身影如鬼魅般闪动,令人难以捉摸。他的武功并不张扬,每一次出手都悄无声息,但却像毒蛇吐信,直刺敌人的最薄弱之处。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擂台上便弥漫出一股森然寒意。黑岩的动作缓慢而精准,似乎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而徐白羽的剑光虽然华丽,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到黑岩的身影。 “好快的身法!”徐白羽心中暗惊,他以“白羽剑法”闻名江湖,剑法以迅捷和精准着称,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然而,此刻的黑岩却像是游走在暗夜中的幽灵,无论他如何攻击,对方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 “这个人……到底是谁?”观众席中,许多人低声议论。他们被黑岩的诡异风格震慑住,那种无声无息却致命异常的压迫感,让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突然,徐白羽抓住一个空隙,剑锋直刺黑岩的胸口!这一剑速度之快,几乎带起了破空之声,全场观众都为之一震。 然而,黑岩的身影在剑锋即将触及的一瞬间,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好!”徐白羽心中一紧,身后猛然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他想都没想便转身挥剑,然而,黑岩的手掌已经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砰!” 徐白羽的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震飞数米。他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他咬牙试图站起身,但肩膀上的剧痛令他动弹不得。一股黑气顺着黑岩的掌力侵入他的体内,腐蚀着他的经脉,肩膀处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黑。 “啊……”徐白羽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冷汗直冒。 擂台下观众目瞪口呆,整个场地一片死寂。几秒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 “这黑岩是谁?武功竟如此阴毒!” “徐白羽的剑法那么快,居然连他都招架不住!” “这人身上的气息太诡异了,简直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擂台上,黑岩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冷冷地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四周,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他的双眼幽深而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秦浩然坐在观众席中,目光微微一凝。他看着黑岩,眼中闪过一抹阴沉的光:“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的武功……像极了某些邪派的路数。” 而巽然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刚刚的战斗尚未完全恢复,此刻的黑岩却给他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酷且精准的战斗方式,仿佛黑岩每一步都在计算着如何摧毁对手。 “他是谁?”巽然心中闪过疑问,但更令他担忧的是,自己的名字被排在与黑岩对战的下一场。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杂念压下,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不能败。” 慕灵珊冷冷地看着擂台上的黑岩,眼中透着一丝凝重:“这个人,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他的气息,太邪了。” 郭三站在一旁,沉声说道:“巽然,下场你可能会遇到此人。要小心,他的招式不仅仅是快和狠,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内劲腐蚀,千万别正面接触。” 小洛却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巽然的衣角,小声说道:“哥哥,这个人好可怕……你一定要小心啊!” 巽然轻轻点头,安抚地揉了揉小洛的脑袋,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擂台上的黑岩。 此时的黑岩,已然成为全场的焦点。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敢轻易靠近。而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巽然的身上,阴冷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抹轻蔑。 随着四场比赛的尘埃落定,比武大会的四强名单正式出炉。全场的喧嚣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裁判的宣布。 “进入四强的选手分别是——巽然、秦浩然、黑岩、常卫!” 裁判的声音铿锵有力,但这几个名字的背后,却蕴藏着无数精彩与震撼。观众席中,一片议论声开始此起彼伏。 巽然站在擂台边,长刀斜靠在地上,面容平静,但内心却有些复杂。一路的拼搏,刀刃的交锋与对手的较量,让他在每一场战斗中都获得了成长。他知道,接下来的对手将更为强大,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在另一边,秦浩然稳稳站立,长剑挂在腰间,目光扫过观众席,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冷笑。他的战斗并没有遇到太多阻碍,那凌厉的剑法让所有观众惊叹不已。尽管如此,他的目光却停留在巽然身上片刻,眼底隐隐透出些许不屑。 “有意思。”秦浩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想,“既然你进入了四强,我会让你明白,云霞剑宗弟子与外人的差距。” 铁壁刀常卫则站在擂台边,擦拭着刀身,神情严肃而专注。他的战斗风格稳如泰山,防御无懈可击,让对手无从下手。他的沉稳为观众所称道,但他的攻击也绝不简单,胜利来自于精准而耐心的反击。他缓缓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目光坚定而冷静。 而黑岩,依旧站在阴影中,他的眼神如毒蛇般阴冷。尽管他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但他始终保持着令人难以琢磨的沉默。许多观众对他充满了好奇,但却无人敢轻易接近。那阴冷的武功、诡异的招式,似乎让黑岩的身份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观众的议论声中,有人说: “巽然虽然只是个商队护卫,但他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居然能杀入四强!” “哼,秦浩然才是真正的强者,他可是云霞剑宗的弟子,冠军非他莫属!” “别忘了黑岩,那人的招式阴毒无比,连白羽剑仙都败在他手下,这人绝对不简单。” “铁壁刀常卫虽然是防御型选手,但他的稳健和精准反击也不容小觑啊!” 各方的声音此起彼伏,但目光却一致锁定在这四位选手身上。 巽然目光扫过其他三人,心中暗自思索。他知道,这些对手都非比寻常,尤其是黑岩,那诡异的武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秦浩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峻的光芒。 “无论是谁,我都必须竭尽全力。”巽然心中暗下决心,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远处的观众席上,慕清柔、郭三和小洛都在看着他。 “哥哥好厉害!居然进了四强!”小洛兴奋地拍着手,脸上写满了骄傲。 郭三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小子进步很快,但接下来的挑战才是真正的考验。” 慕清柔的目光则柔和而坚定,她轻声说道:“巽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他的成长超出了我的预期。” 而另一边的慕灵珊,则始终冷静地注视着巽然。她的目光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但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却没有逃过巽然的注意。她心中默默评价:“不错,巽然,你的成长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接下来……你能否超越自己的极限?” 裁判高声宣布:“两日后,比武大会的半决赛将正式开始!各位选手,请尽力备战!” 随着四强名单的确定,全场观众情绪高涨,纷纷期待接下来的巅峰对决。而四强选手,则各怀心思,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好准备。 第25章 暗夜突袭 半决赛的钟声还未敲响,但空气中已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巽然站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的喧嚣,嘴角微微上扬。 “巽然,你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慕清柔走过来,声音柔和。 “多亏了慕姑娘之前的指点。”巽然回应,目光落在慕灵珊离去的方向。 “哥哥,你真棒!”小洛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巽然的胳膊。 郭三拍了拍巽然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不过,接下来的对手可都不简单,要小心。” “我会的。”巽然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 夜幕渐深,巽然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静静擦拭着手中的长刀。月光洒在刀身上,映出淡淡的冷芒,刀锋如镜,仿佛能照出一个人的内心。经过白天的激烈比试,他的身体略有些疲惫,但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四周,一片静谧。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微风拂过的沙沙声,为寂静的夜增添了一丝生气。巽然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思绪逐渐飘远。比武大会一步步接近尾声,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股寒意悄然袭来。 巽然猛地警觉起来,握紧了长刀,目光迅速扫向四周。就在他身后的墙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无声跃下,带着冰冷的杀意直扑巽然。 “铛!” 长刀横档,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夜空中回响,火星四溅。巽然后退一步,稳住身形,眼神中满是警惕。对方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动作极为诡异,手中一柄漆黑的匕首反射着寒光。 “是谁派你来的?”巽然低声喝问。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匕首带着破空之声,迅疾地刺向巽然的咽喉。巽然侧身闪避,长刀挥出,刀光划破空气,如雷霆般直逼对方。黑衣人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避开了攻击。 刀光与匕首的交错,宛如夜间的闪电与疾风。黑衣人出招阴狠,步步紧逼,每一击都直指巽然的要害,而巽然则凭借凌厉的刀法稳扎稳打,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巽然心中暗暗震惊:“这人的武功路数阴狠毒辣,出手毫不留情,绝不是普通的江湖杀手。” 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快,甚至让巽然的眼睛都有些难以捕捉。他的匕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黑影,仿佛随时会刺穿巽然的防线。巽然见状,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步伐,将《裂风斩》的身法融入战斗中,与对方缠斗。 “砰!” 黑衣人一掌拍在巽然胸口,内劲透过掌风直击巽然的气血。巽然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而,他的目光依然坚定,长刀再次挥出,带着凌厉的刀气,直指黑衣人的肩膀。 “噗!” 刀锋划过,黑衣人的衣袖应声而裂,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渗出。黑衣人冷哼一声,似乎没想到巽然竟然还能反击。 “你到底是谁?”巽然再次问道。 黑衣人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身形微微一顿,随后突然扔下一颗烟雾弹。“嘭!” 一阵浓烈的烟雾迅速弥漫,遮蔽了巽然的视线。当巽然挥刀驱散烟雾时,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久后,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清柔、郭三和小洛相继赶到。看到一片狼藉的院子和巽然胸口的血迹,三人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巽然,怎么回事?”慕清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急。 “有人偷袭我。”巽然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眉头紧锁,“武功路数诡异,出手狠辣。” “是谁?”郭三沉声问道。 “看不出,但这人的身法和内劲都很强。”巽然回忆着刚才的交手,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我立刻去报官!”郭三话音未落,已快步离去。 “哥哥,你没事吧?”小洛紧张地看着巽然,眼眶微微泛红。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巽然轻声安慰,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 慕清柔仔细查看了一下巽然的伤势,确认并无大碍后,轻声叮嘱道:“最近的比武大会,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你要多加小心。这种偷袭,不会是最后一次。” 巽然点了点头,内心却更加沉重。他感受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比表面更加复杂的局势中。 夜深人静,巽然躺在床上,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黑衣人的身影,以及那股冰冷的杀意。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笃笃。”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谁?”巽然警觉地问。 “是我。”门外传来慕灵珊清冷的声音。 巽然迅速起身开门,看到慕灵珊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神色如常,却透着一丝关切。 “听说你被偷袭了,怎么样?”慕灵珊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巽然的胸口。 “只是小伤,无碍。”巽然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慕灵珊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去看过现场,那人的武功很像天极教的路数。他们擅长暗杀,出手狠辣,目标明确。” “天极教?为什么他们要对我下手?”巽然眉头微皱。 “或许,是因为你在比武大会上的表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慕灵珊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天极教一向不容威胁,或许你被他们视为一个潜在的威胁了。” “看来,接下来的比赛,我必须更加小心。”巽然沉声道。 慕灵珊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注意他们的动向。还有,比武大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寻找禹王墓的入口吧。” 巽然心中一震,抬头看向慕灵珊,眼中透着感激:“谢谢你,慕姑娘。” 慕灵珊轻轻摆手,声音依旧冷静:“不用谢,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后,慕灵珊便起身离去,巽然目送着她的背影,心中却生出几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未来的路将更加凶险,但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慕灵珊离开后,房间重新安静了下来。巽然坐在床边,刚打算运转内劲调息伤势,门外却又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巽然,是我。”声音温柔,带着几分担忧。 巽然愣了一下,连忙起身打开门,发现慕清柔站在门外。她身穿一袭浅紫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柔软的丝带,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轻轻飘动,宛如月下仙子,周身自带一种恬静柔美的气质。 “夫人,您怎么来了?”巽然有些讶异。 “听说你受了伤,我不放心。”慕清柔提着一个药箱,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巽然摇了摇头,虽然如此说,但心中仍然有些感动。 慕清柔轻轻一笑,迈步走进房间,将药箱放在桌上:“别逞强,还是让我看看吧。” 巽然略显尴尬,低声说道:“夫人,这……我自己来就好。” “你一个人怎么能处理得好?”慕清柔微微皱眉,声音依旧温柔,但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快坐下,别动。” 巽然只得坐下,缓缓解开上衣,将胸口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慕清柔看了一眼那微微渗血的伤口,心中一紧,随即低声说道:“伤得比我想象中重。”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粉,用纤纤玉手轻轻蘸了一些,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巽然上药。她的动作极其温柔,指尖触碰到巽然的皮肤时,带着一丝凉意,却又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夫人,我真的没事。”巽然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声音却有些不自然。 慕清柔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帮他涂抹药粉,轻声说道:“再小的伤也不能掉以轻心。比武大会尚未结束,你的身体状况可是重中之重。” 她的话语温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心。巽然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眉目如画,鼻梁高挺,唇色淡雅,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柔和而美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优雅与从容。 “夫人,您……”巽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慕清柔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疑惑。 巽然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没什么,只是觉得……夫人总是这样体贴,让人忍不住心生感激。” 慕清柔莞尔一笑,继续为他包扎:“你呀,少说这些见外的话。你是我信任的人,为商会,为灵珊都做了很多。我照顾你,理所应当。” 巽然心中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慕清柔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悸动。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心生涟漪。 当慕清柔帮他包扎好伤口后,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养好身体,明天还有比赛。”慕清柔率先打破沉默,站起身来,拿起药箱准备离开。 巽然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开口:“夫人,真的谢谢您。” 慕清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温柔如水:“好好休息,不要让我担心。” 说罢,她轻轻合上了门。巽然坐在床边,望着门外的月光,心中升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慕清柔的关心让他倍感温暖,但那种复杂的悸动,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第26章 夫人柔情 两日时光转瞬即逝,半决赛的序幕终于拉开。 比武场上,人声鼎沸,比之前更加热闹。 除了云霞剑宗的众人,官府的知府也亲临现场,为这场盛会增添了几分庄重。 知府大人身着官服,气度不凡,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本次比武大会,旨在选拔武林英才,扬我大乾国威。冠军将获得黄金百两,上品宝刀一柄,以及‘武魁’的称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黄金百两,上品宝刀!这奖励也太丰厚了!” “还有‘武魁’的称号,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 观众们议论纷纷,热情高涨。 “诸位,半决赛现在开始!”裁判高声宣布,“第一场,秦浩然对战常卫!” 秦浩然一袭白衣,腰悬长剑,步履从容走上擂台。 常卫则手持厚背大刀,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瞬间凝固。 “比赛开始!” 常卫率先发动攻势,大刀挥舞,带起阵阵风声,向秦浩然劈去。 秦浩然身形一闪,轻松躲过,长剑出鞘,剑光闪烁,直刺常卫要害。 常卫不慌不忙,大刀回转,挡住剑锋,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战作一团。 “这常卫的防御果然厉害,秦浩然的剑法虽快,却也难以突破。” “是啊,这铁壁刀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观众们看得目不转睛,赞叹不已。 巽然站在台下,注视着两人的战斗。 秦浩然的剑法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劲,显然已经突破到了第四境。 而常卫的防御虽然稳固,但在秦浩然的强大攻势下,也逐渐显露疲态。 突然,秦浩然一声长啸,剑势陡变,剑光暴涨,如狂风骤雨般向常卫笼罩而去。 “天云剑舞!” “这是云霞剑宗的绝学!” “常卫危险了!” 观众们惊呼。 常卫咬紧牙关,大刀挥舞到极致,却依旧难以抵挡这狂暴的剑势。 “噗!” 一道剑光闪过,常卫胸口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喷涌。 “我认输!”常卫捂住伤口,艰难开口。 秦浩然收剑而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秦浩然胜!”裁判宣布。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秦浩然果然厉害,这实力,恐怕已经是第四境的高手了!” “是啊,这下冠军非他莫属了!” 观众们对秦浩然的实力赞叹不已。 秦浩然走下擂台,路过巽然身边时,停下脚步,轻蔑一笑:“你的运气不错,居然能进入决赛。不过,你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巽然抬起头,平静地看着秦浩然:“是不是好运,比过才知道。” 秦浩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第二场,巽然对战黑岩!”裁判的声音响起。 巽然深吸一口气,走上擂台。 黑岩依旧是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比赛开始!” 黑岩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巽然早有防备,长刀紧握在手,警惕地扫视四周。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巽然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巽然反应极快,转身一刀劈出。 “铛!” 刀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 黑岩的身形再次消失。 巽然不敢大意,紧贴着黑岩,不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 黑岩的武功诡异莫测,擅长远距离偷袭,一旦被他拉开距离,巽然将陷入被动。 两人身形交错,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这黑岩的武功好生诡异,巽然能应付得了吗?” “巽然的战斗方式很聪明,不给黑岩施展的机会。” 观众们紧张地观战。 黑岩见无法摆脱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幽影刺杀术!” 黑岩低喝一声,身形突然一分为三,三个黑影同时攻向巽然。 巽然一惊,这招式太过诡异,难以分辨真假。 “黑夜迷踪!” 黑岩的声音在巽然耳边响起,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巽然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枯月绝息掌!” 黑岩一掌拍向巽然的胸口。 巽然强忍着不适,一刀劈出。 “噗!” 巽然的肩膀被黑岩的掌风扫中,一阵剧痛传来。 与此同时,巽然的刀也划过了黑岩的胳膊,留下一道伤口。 两人同时后退几步。 “小子,你很不错,居然能伤到我。”黑岩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过,你也到此为止了!” 黑岩眼中杀意暴涨,双手结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招式?” “好可怕的气息!” 观众们感到一阵心悸。 巽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劲运至极限。 “去死吧!”黑岩一声厉喝,身形化作一道黑光,冲向巽然。 巽然紧闭双眼,脑海中回想着慕灵珊指导他的云霞剑宗武学。 “天云剑舞,霜华剑意……” 巽然心中默念,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龙啸连环斩!” 巽然大喝一声,长刀挥舞,刀气纵横,迎向黑岩。 “轰!” 两人碰撞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气浪。 “噗!” 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出去。 黑岩也闷哼一声,倒退几步。 “哥哥!”小洛惊呼。 “巽然!”慕清柔和郭三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黑岩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踉跄着向后退去。 “啊!” 黑岩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你做了什么?”黑岩的声音颤抖。 巽然挣扎着站起来,嘴角带着血迹:“你的武功虽然诡异,但并非无懈可击。你的破绽,就在你的胸口!” 原来,巽然在最后关头,利用云霞剑宗的剑意,找到了黑岩的破绽,并将刀气打入了他的体内。 “天极教的邪功,果然有弱点!” “巽然居然找到了黑岩的破绽,太厉害了!” 观众们惊叹不已。 黑岩的脸色变得狰狞,他知道自己输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黑岩怒吼一声,转身就要逃走。 “哪里逃!” 云霞剑宗的弟子们纷纷出手,拦住了黑岩的去路。 “天极教的妖人,居然敢混入比武大会!” “抓住他!” 观众们也群情激愤。 黑岩见状,知道自己插翅难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黑岩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烟雾弹,扔在地上。 “砰!” 一阵浓烟升起,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好,他要逃!” “快追!” 众人大惊,纷纷冲进烟雾中。 然而,当烟雾散去时,黑岩已经消失不见。 “让他逃了!” “可恶!” 众人懊恼不已。 “巽然胜!”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 虽然巽然赢得了比赛,但黑岩的逃脱,给这场比武大会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极教的人居然混入了比武大会,这下麻烦了。”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 观众们议论纷纷,脸上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知府大人和云霞剑宗的长老们紧急商议对策,决定加强戒备,防止天极教再次作乱。 “决赛将在三日后举行,由秦浩然对阵巽然!”裁判宣布,“请两位选手做好准备!” 秦浩然冷冷地看了巽然一眼,转身离去。 巽然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夜风轻拂,远山在暮色中勾勒出黛青的轮廓,城中的微光如星点,延续着白日的喧嚣与紧张。比武大会的半决赛刚刚尘埃落定,尽管巽然赢得了胜利,但天极教的阴影再次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巽然缓缓离开擂台,胸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那场非同小可的激斗。黑岩的出场如同一把匕首,刺破了大会平静的表象,也昭示着更深层的危机。小洛紧紧跟在他身边,眼中满是担忧:“哥哥,你真的没事吗?我刚才看你受伤了。” 巽然对小洛露出安慰的微笑,温和地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他语气轻柔,却难掩内心的严肃。这次的对手实力之强、手段之诡,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这时,慕清柔也赶来,一袭浅蓝长裙随风轻摆,她的目光中透着关切。“巽然,你的状态如何?黑岩出手如此狠辣,必须尽快疗伤。”她语气中多了几分紧张,与平日的沉稳有些许不同。 巽然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多谢夫人关心,我确实需要处理伤口。” 慕清柔轻轻扶住巽然的手臂,对小洛和郭三说道:“你们先回去准备药材,我在这里为巽然检查一下伤势。” 小洛点头,转身小跑离开,郭三则皱眉沉思:“那黑岩的行事手段实在诡异,我去和官府那边协调搜查,争取找到线索。”他说罢,快步离开了场地。 夜色更深,月光如水,巽然随着慕清柔来到一间临时休息的厢房内。室内点着柔和的灯火,映照出一派恬静。慕清柔关上门,轻声道:“脱下外衣,我来为你换药。” 巽然心中微微一颤,他虽与慕清柔相处多日,但这样亲密的关怀仍让他有些不自在。轻轻解下外衣,露出上身的伤痕与肌理,伤口淤青正中,隐隐作痛。 慕清柔纤纤玉手轻轻触及伤口附近的肌肤,动作轻柔而谨慎:“疼吗?”她的声线温婉,如夜莺低吟。 “还好。”巽然咬咬牙,强忍住痛感,却又不禁被她的近距离温柔所打动。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掺和着药香,缓缓敷在伤口上,细心地为他上药、包扎。 灯光下,慕清柔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她的睫毛颤动如蝶翼,神情专注,嘴角微扬,似春日暖风吹过花丛,让人不自觉沉醉。她的发丝垂下,淡淡的幽香环绕在巽然周围。 巽然不由得心跳加速,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慕清柔的美。过去她对他更多是温柔关切的上位者姿态,但此时,她更像是一个温柔的长辈或知心人,用耐心与细腻的手法为他包扎,仿佛生怕触痛了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一丝紧张的情愫。巽然的脸庞微热,透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尽管他经历过无数挑战,但此刻却如同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被慕清柔的气质深深吸引。 慕清柔似乎感觉到巽然的微妙变化,抬头与他对视,眸子里闪过一抹轻柔的笑意:“巽然,你很勇敢。接下来的决赛,不论对手是谁,都要相信自己。” 巽然点头,声音略有些沙哑:“多谢夫人,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慕清柔轻轻收回手,动作优雅自然。“好了,药已经敷好,不要再触碰伤口。三日后就是决赛,你还有时间休息与调整。” 她说罢,站起身来整理长裙,垂眸一笑,转身离开房间。在她离去的刹那,巽然仿佛感到一丝失落,但随即振作精神,凝望她曼妙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只剩下巽然一人独处,房内烛光微闪。他轻轻触碰刚刚上过药的伤口处,仿佛还能感觉到她手指的余温与柔情。此刻,他心中更添一份斗志,不仅是为了在比武大会上一展实力,也为了证明自己不负众人的期待与关怀。 远处,夜空繁星闪烁,微风轻拂,城中仍有几点灯火晃动。巽然凝望窗外,眼神中的坚定从未如此清晰。 第27章 进入墓穴 夜色沉沉,屋檐下的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巽然独自在院中练刀,刀光闪烁,映着他紧绷的脸庞。 每一招每一式,他都竭尽全力,却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 他停下来,长刀驻地,眉头紧锁。 “还是不够。”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焦虑。 郭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巽然,你已经很出色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巽然转过身,脸上写满了不甘:“前辈,我总觉得还差得远,秦浩然的实力,我远远不及。” 郭三叹了口气:“武学之道,哪有那么容易一蹴而就,除非遇到第七境以上的高人传功,或者得到顶级功法,否则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巽然沉默了,他知道郭三说的是实话,可是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正午时分,阳光热烈。 慕灵珊出现在商会,她一身素雅的衣裙,却掩盖不住那股清冷的气质。 她径直走向巽然,开口便是正事:“巽然,天极教已经开始行动了,禹王墓的消息,他们也得到了。” 巽然一惊:“这么快?” 慕灵珊点头:“有村民被天极教的邪功所害,官府和云霞剑宗的人已经和他们交过手了,天极教此次来人众多,知府那边压力很大,已经向朝廷申请援助了。”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根据之前的线索,找到禹王墓的入口。” 巽然没有犹豫:“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根据地图的指引,一路疾行,终于来到了河流交汇之处。 河水奔流,在山脚下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水声轰鸣,震耳欲聋。 巽然和慕灵珊站在河岸边,望着眼前这壮观的景象。 “就是这里了。”慕灵珊指着漩涡的中心。 巽然眉头紧锁,河水湍急,漩涡中心更是深不可测,如何才能找到入口? 慕灵珊似乎看出了巽然的疑虑,她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地图,指着上面一个标记:“根据地图所示,入口就在这漩涡之下,但具体如何开启,还需要仔细观察。” 两人沿着河岸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河岸边怪石嶙峋,杂草丛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会不会是需要什么特殊的信物?”巽然猜测。 慕灵珊摇了摇头:“禹王墓非同小可,入口机关必定十分隐秘,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两人继续寻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却始终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巽然突然注意到河岸边有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这块石头呈圆形,表面光滑,与其他石头格格不入。 他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发现石头表面隐约有一些纹路,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巽然心中一动,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摸那些纹路,突然,石头发出淡淡的光芒。 “慕姑娘,快来看!”巽然招呼慕灵珊。 慕灵珊走过来,看到发光的石头,脸上露出惊讶。 她仔细辨认那些纹路,脸色逐渐凝重:“这是上古时期的符文,我曾在宗门的典籍中见过,但具体含义却不得而知。” 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破解符文的秘密。 “看来,只能用水试一试了。”巽然说道。 他捧起一抔河水,浇在石头上。 河水顺着纹路流淌,石头上的光芒越来越亮,突然,一道水柱从漩涡中心冲天而起,形成了一道水门。 “入口找到了!”两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 水门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显得神秘而诡异。 两人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水门。 一阵天旋地转,两人被水流卷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落到了实地,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水滴的声音在回响。 巽然点燃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 洞穴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图案,有的像野兽,有的像兵器,还有的像星辰。 “这里应该就是禹王墓的入口了。”慕灵珊说道。 巽然点了点头,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洞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火把剧烈地摇晃了几下,差点熄灭。 “小心!”巽然低声说道。 慕灵珊也拔出了长剑,背靠着巽然,两人全神戒备。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扑了出来,直奔巽然。 巽然反应极快,挥刀斩去,只听“当”的一声,黑影被击退,发出“呜呜”的怪叫声。 借着火光,两人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只形状怪异的生物,像狼又像虎,浑身长满了鳞片,眼睛闪烁着绿光。 “这是什么怪物?”巽然问道。 慕灵珊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类。” 那怪物被击退后,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凶猛地扑了上来。 巽然挥舞长刀,与怪物战在一起。 刀光闪烁,怪物的鳞片被砍得火星四溅,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依然疯狂地进攻。 慕灵珊也挥舞长剑,加入了战斗。 剑光如虹,将怪物的攻击一一化解。 两人配合默契,将怪物逼得节节败退。 但那怪物生命力极强,即使被砍伤多处,也依然没有倒下。 战斗越来越激烈,巽然和慕灵珊都感到了一丝压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它的弱点。”巽然说道。 慕灵珊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它的鳞片太硬,普通的攻击很难奏效。” 就在这时,巽然突然发现,那怪物的腹部似乎没有鳞片保护。 “攻击它的腹部!”他喊道。 慕灵珊闻言,立刻改变了剑法,专攻怪物的腹部。 果然,当长剑刺入怪物的腹部时,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两人松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这个难缠的怪物。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上又遇到了几只类似的怪物,都被他们一一斩杀。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石门前。 石门上刻着七个图案,其中一个图案闪烁着光芒。 “这是……”巽然看着那些图案,突然想起了之前在石门上看到的图案。 巽然凝视着眼前这扇沉重的石门,其上刻满了古朴而神秘的纹路,仿佛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他转头看向慕灵珊,眼中带着一丝询问。慕灵珊的目光从石门上移开,她轻轻抬手,一块温润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玉佩通体碧绿,雕刻着精细的云纹,中央则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图案,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见过慕灵珊佩戴过这样的饰物。 慕灵珊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云霞剑宗世代相传的信物,名为‘云龙玉佩’。” 她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着久远的往事:“云霞剑宗的创始人,曾是追随禹王治水的一员。禹王逝世后,他感念禹王恩德,便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伴,共同创立了云霞剑宗,世代守护着禹王的陵墓和其中的宝藏。这块玉佩,便是开启禹王墓的钥匙之一。” 巽然恍然大悟,原来云霞剑宗与禹王墓之间,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他看着慕灵珊手中的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慕灵珊将玉佩轻轻贴近石门,只见玉佩上的龙形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与石门上的纹路相互辉映,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我们进去吧。”慕灵珊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她率先迈步走入,巽然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通道前行,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壁画,描绘着禹王治水的壮丽景象。巽然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些壁画,心中对禹王的敬仰之情愈发浓厚。 慕灵珊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向通道的尽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灵珊,你在想什么?”巽然察觉到慕灵珊的异样,轻声问道。 慕灵珊回过神来,她看了巽然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在想,天极教的人既然已经盯上了禹王墓,恐怕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山河图卷,以免落入他们手中。” 巽然点了点头,他明白慕灵珊的担忧。天极教的行事风格向来狠辣,如果让他们得到山河图卷,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灵珊,我会尽全力协助你。”巽然坚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慕灵珊看着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知道,巽然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两人之间的默契,在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几分。 他们继续前行,通道的尽头逐渐显现出一丝亮光。两人加快脚步,走出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竟是一处高耸入云的天台。天台四周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环绕,唯有一条狭窄的石桥通向对面,却在半途戛然而止,如同断头路一般。 “这里……就是禹王墓的终点?”慕灵珊环顾四周,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可为何没有墓室,也没有任何宝藏的痕迹?” 巽然眉头紧锁,他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仿佛黑暗中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小心,这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一阵阴冷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天台的寂静。“哈哈哈哈,不愧是云霞剑宗的高徒,竟然能找到这里。” 巽然与慕灵珊猛然回头,只见鬼枭、黑岩以及一众天极教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通道入口。他们一个个眼神阴鸷,杀气腾腾,显然来者不善。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慕灵珊长剑出鞘,剑尖直指鬼枭,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鬼枭沙哑的嗓音在天台回荡,仿佛夜枭啼鸣:“这我们自有手段’。我们一路尾随,不过是想借你们之手,打开这禹王墓的大门罢了。” “卑鄙!”巽然紧握长刀,怒视着天极教众人。 “废话少说!”黑岩眼神阴冷,率先发难,“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战斗一触即发。慕灵珊身形飘逸,长剑舞动如流霞,直取鬼枭。鬼枭身形如鬼魅,在剑光中穿梭,掌风阴毒狠辣,与慕灵珊战作一团。两人都是第四境巅峰的高手,一时间难分胜负。 巽然则再次对上了黑岩。黑岩的武功阴狠诡异,招招致命。巽然凭借着《裂风斩》和《龙啸连环斩》的凌厉,与黑岩周旋。然而,天极教徒众多,且此地昏暗的环境极大地限制了巽然的发挥,反而让天极教的武功如鱼得水。 巽然且战且退,逐渐被逼入绝境。他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就在这时,鬼枭与慕灵珊的战斗也发生了变化。鬼枭身法诡异,掌风阴毒,慕灵珊虽然剑法精妙,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逐渐落入下风。 “巽然,小心!”慕灵珊焦急的声音传来。 巽然余光瞥见,鬼枭竟然趁着慕灵珊分神之际,一掌拍向了她的后背。慕灵珊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一掌,身形踉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灵珊!”巽然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黑岩死死缠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鬼枭突然身形一闪,出现在巽然身后,一掌拍向他的后心。巽然毫无防备,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瞬间侵入体内,五脏六腑如同被撕裂一般,剧痛无比。他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仅凭着顽强的意志才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 “巽然!”慕灵珊见状,不顾自身伤势,拼尽全力逼退鬼枭,来到巽然身边。 “你怎么样?”慕灵珊扶住巽然,清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 “我……我还撑得住。”巽然强忍着剧痛,声音虚弱。 鬼枭冷笑一声:“垂死挣扎!今日,你们插翅难逃!” 黑岩也狞笑着逼近:“乖乖投降,还能少受点苦!” 慕灵珊将巽然护在身后,长剑横在胸前,眼神坚定:“休想!” 鬼枭眼神一冷:“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天极教徒一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慕灵珊挥舞长剑,拼死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巽然想要帮忙,却发现自己连站立都困难,更别说战斗了。 “哈哈哈哈,放弃吧!”鬼枭得意地大笑,“你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 慕灵珊眼神决绝,她知道,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巽然,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之情。 “巽然,我们走!”慕灵珊突然拉起巽然的手,转身冲向悬崖。 “想跑?没那么容易!”鬼枭和黑岩紧追不舍。 慕灵珊带着巽然来到悬崖边,回头看了一眼追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巽然,对不起,连累你了。”慕灵珊轻声说道。 “不,灵珊,要走一起走!”巽然紧紧抓住慕灵珊的手,不愿放开。 慕灵珊摇了摇头,惨然一笑:“能与你并肩作战,虽死无憾!” 说完,她拉着巽然,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 鬼枭和黑岩冲到悬崖边,只看到云雾翻滚,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该死!”鬼枭一掌拍在崖壁上,碎石飞溅。 “堂主,现在怎么办?”黑岩问道。 鬼枭沉默片刻,眼神阴冷:“禹王墓还未找到,山河图卷可能在别处,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天极教众人,消失在了这天台之上。 第28章 禹王传承 慕灵珊揽着巽然急速降入深渊,纵身时只觉得风声在耳际呼啸,崖下黑雾弥漫,似无底洞般吞噬一切生机。本以为这一跳多半是九死一生,没想到竟在半空中坠落到一张隐约泛着丝光的巨大蛛丝网上。那蛛丝洁白如银,在幽光下泛着奇异的柔亮,此物根据师门内的典籍山海怪物志记载,据传是上古邪兽九眼魔蛛遗留之物。禹王治水时斩杀了这头为祸一方的巨蛛,其后人便以蛛丝设伏,使贸然闯入此处者见悬崖而却步,误以为禹王墓在崖上或高台附近寻觅不到,而真正的墓穴却在崖壁半腰处隐秘处安然存留,得以保存完好、不被宵小之徒破坏。 慕灵珊略感叹息,暗道禹王后人匠心独具。然而此时心神无暇多思,只因巽然身负重伤,脸色惨白,早已昏迷不醒。她艰难地带着他沿着蛛丝缓行,在崖壁间寻觅暗门,不久便在一处苔痕斑驳的石缝中发现一扇隐秘的石门。推门而入,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密室,内部干燥微暖,墙壁上镶有几颗微光闪烁的明珠,仿佛这里是禹王墓内部的一个安置点。 慕灵珊将巽然轻轻放在石床上,为他调息疗伤。寒意笼罩着岩壁深处的密室,洞穴中水滴凝冰,滴答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仿佛一首寂静的挽歌。 微弱的光透过石缝斜射下来,映出慕灵珊紧皱的眉头。她缓缓搂紧巽然,感受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凉意——他的体温仍似冰块般冷硬,无论她如何以真气相助,仍不见丝毫回暖。 这几日来,为了不使巽然因饥饿而加速衰弱,慕灵珊在附近收集到几颗不知名的野果。 慕灵珊伏在巽然身旁,洞中光线微弱,微光下她的轮廓柔和清丽。她先是轻轻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将野果的皮一层层剥离,动作细致而谨慎,仿佛面对的不是寻常果子,而是一件珍宝。她低下头,一缕青丝自耳畔滑落,在她颈侧描绘出优美的弧线。轻启丹唇,她小心嚼碎果肉,生怕过于粗糙的碎块会呛住昏迷中的巽然。果汁的微酸与淡淡清甜在唇齿间泛开,她从喉间发出轻柔的“嗯”声,似是试探滋味。 待果肉变得细腻柔软,慕灵珊微微抬眸,凝望巽然的面容。此刻他眉目紧闭、气息微弱,她不由得心头一紧。呼吸间,她能感受到洞内冰冷的空气侵袭肌肤,却又因内心的焦虑而生出些微热意。 她微侧身躯,为了不惊扰巽然的气息,动作放得极轻极慢。素雅的衣衫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柔和光泽,腰身曲线在微光中显出隐约风致。她深吸一口气,将那细碎果泥含于唇间,然后缓缓俯下身来。距离巽然面庞尚有寸许,她已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双颊不自觉地泛起酡红,仿佛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蕊。慕灵珊轻咬下唇,眼中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柔软与坚定。羞涩如水流转,却被内心的责任与关切压下,终化作几分难得的温柔。她小心地用舌尖挑开巽然紧闭的唇,随后以最轻柔的力量,将果泥一点一点渡入他的口中。 在这亲密无声的瞬间,她的长睫微颤,呼吸变得浅而急促,仿佛这一举动不亚于闯入禁地。嘴唇相贴的刹那,能感到他唇瓣的冰冷与坚硬,与自己唇上的微温形成鲜明对比。她微倾头颅,幽幽发香随着轻微动作拂过巽然的面颊,犹如夜露滴在花瓣上,清雅中带着暖意。 喂入完毕后,慕灵珊轻轻后退半寸,以舌尖舔去唇上的残渍,动作中自然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撩人风情。她不敢停留太久,再次仔细观察他的神色是否有变化。看着巽然仍在昏迷,她不由微颦娥眉,低声轻叹,带着一抹微微怜惜与坚定。无论羞涩多浓烈,无论风情多涌动,此刻的一切,都只为将他从生死边缘唤回。 慕灵珊将巽然安置在一块平整的岩床上,自己盘膝调息,努力平复内息的消耗。时光流逝,空气愈发阴冷,岩壁生霜,她的心绪也越来越沉重。就在她陷入担忧之际,巽然的身体微微颤动,他紧闭的眼皮似有轻颤。 “巽然!”慕灵珊轻声呼唤,声音里透着难掩的欣喜与不安。 此时,巽然仍在昏迷,却仿佛神游于一片奇异的天地。梦中,群山连绵,云雾蒸腾,大河奔流不息,山川壮阔如图。忽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凭空出现,目光深邃,周身散出庄严气度。 “年轻人,我乃大禹。”老者声音如钟,“汝有此机缘,得入禹王墓之境,吾将山河图卷与山河诀传付于你。” 巽然震撼不已,他曾听闻禹王治水之功,却从未料到有朝一日能在梦中得其指点。老者取出一幅古朴画卷——山河图卷。画中山川湖海栩栩如生,蕴含天地灵机。随后又传授他《山河诀》的第一层,教他以“山之稳,河之灵”淬炼内劲,使自身与天地合为一势。 “此图卷与功法,关乎天下安危。汝当谨慎行事,行仁义之道,方不负所托。”大禹话音回荡,身影渐渐隐没在雾霭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巽然猛地睁开双眼,意识回到了冰冷的洞穴中。他微微抬头,看见慕灵珊满脸疲惫却目光关切地注视着自己。那股由她传递的温暖和果香的淡淡余味,仍残留在唇间心底。 “灵珊……”巽然声音沙哑,却清醒有神。 慕灵珊眼中泛起泪光,激动地说道:“你总算醒了!” 巽然轻轻点头。他挣扎着坐起身,将这几日的经历、慕灵珊的付出记在心中。他明白若无她不辞劳苦的照料、真气护寒,自己早已一命呜呼。 他将梦中所见的一切向慕灵珊简单诉说,包括大禹传承与山河图卷的线索。两人决定尽快寻找图卷,完成禹王所托。依照指引,他们小心穿行过一条幽暗甬道,石壁上的奇异符文在微光下时隐时现,远方似有某种隐秘低吼,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他们来到一座宽阔的石室。石室中央耸立一座石台,其上有一石匣,上面雕有古老花纹。巽然心中一动,径自上前将石匣缓缓打开。 刹那间,耀眼的光芒倾泻而出,山河图卷在光芒中浮现,古老而神圣。巽然将内力注入图卷,卷内山河之势渐次显现,仿佛呼应着禹王的意志。两人只觉一股浩然正气涌入经脉,体内力量为之扩展,如同站立于广阔天地。 慕灵珊惊叹:“这便是山河图卷的力量吗?” 巽然点头,目中坚定:“是的。但此地危险重重,天极教的人或许在外围窥伺,我们不能久留。” 他将图卷小心收起,转头看向慕灵珊。她眼中透着欣慰与敬佩,也透着不舍的柔情。两人在这寂静的石室中对视片刻,深谙大局所在。 “走吧,”巽然低声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日后再以这份传承守护天地山河,匡扶正道。” 巽然之前沉睡时,那片奇异的天地中,山河壮阔、云霭流转,大禹轻抬手臂指向一处青色山脉:“年轻人,汝既得山河图卷与初层山河决之力,当顺此脉,行十里,出于禹王庙之地。彼处以祭祀我之功德而建,乃墓与外界之交汇。离开墓穴后,汝当速归,以报平安,再酌后事。” 巽然惊异地望着那方向,不由深深记下。待他醒来,梦境余韵尚存,转头看向慕灵珊,轻声将大禹的指引告知。两人收拾行装,于墓穴盘旋甬道间依指引前行。几经曲折,他们走过一条暗河通道,摸索通过岩壁缝隙,甬道尽头的微光闪动,穿过一道古老的石门后,竟听见外界风声与虫鸣。此刻阳光斜照,一片绚丽山景映入眼帘。 果然,正如梦中所示,他们出现在离墓穴数十里之外的一片山麓间。此地山青水秀,远远可见前方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古朴殿宇,其牌匾上书“禹王庙”三字,字体遒劲有力。两人对视,均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丝激动与轻松。悬崖奇局已破,图卷在手,一场生死磨难之后,他们终于顺利回归凡世。 走出禹王庙后,他们简单辨明方向,朝白氏商会所在的小城进发。归途中的山间小路蜿蜒,清风拂面,翠林鸟鸣。两日来的紧张与危险渐渐消散,他们在行进间不时轻声细语,回忆在禹王墓中的险境:慕灵珊悉心照料昏迷的巽然,用唇渡果泥以保他不馁之情景宛若昨日。巽然心底升起一股柔软的暖意,侧头微笑看向慕灵珊的侧影。她的面容在斜阳下分外柔和,青丝轻扬,轻纱随风。 或许是经历生死考验,或许是同生共死的默契与信任,让两人间原本若有似无的情愫迅速发芽生长。在苍翠山林间的鸟鸣声里,在清澈溪流的潺潺声中,两人心意相通,不约而同地将手悄然相握。巽然轻轻一带,将慕灵珊引至一株大树下歇息。 “灵珊,”巽然话语柔和,“我们经历这么多,你可曾想过以后?”他眉宇间带着温柔又坚毅的神色。 慕灵珊略有羞意,却不避不让,抬眼对视:“你我共过生死,我早将你牢记在心。若问以后,我希望无论风雨,都能与你并肩。”她声音虽轻,却坚定如玉石。 巽然闻言,笑意加深:“既如此,可愿许我终身?日后山河图卷之秘,我们共探;武道高峰,我们共攀;武林纷乱,我们共面对。” 她双颊染上酡红,轻咬下唇,点了点头:“好,我愿与子偕老。” 巽然忍不住心中雀跃,故意打趣道:“这般郑重,是否可当场印证,给我……唔……”话未说完,他用手指轻点唇间,露出几分狡黠。 慕灵珊羞意如潮,耳根微红。她原本端庄冷静,此时却也难免少女心思翻滚,略一犹豫,纤细的手轻撩耳畔青丝,微踮足尖,轻轻在巽然的唇上印下一吻。触及的瞬间,山风似乎更加柔软,时光也化为温柔绵长的静止。 巽然只觉心头暖流涌动,笑意盈盈地将她轻揽入怀:“灵珊,你果然对我不薄。” 慕灵珊啐了他一声,脸上却是含羞带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快快启程回商会?母亲她们还在等候我们的消息。” 两人温存一番后,携手踏上归途。林中光影斑斓,他们一齐跨越小溪,穿过山谷,时而对望一笑,时而以轻柔言语相互调侃。感情的升温让路途愈显轻快。 当他们回到白氏商会所在的城镇时,已是黄昏将临。市井间炊烟袅袅,人群往来。白氏商会门前挂着的牌匾还在微风中轻轻摇动。巽然放缓步伐,看向慕灵珊,神情从容坚定,后者点点头,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 刚进院子,便有下人通报慕清柔与郭三、小洛赶到前厅。巽然和慕灵珊推门而入,只见慕清柔身着素雅的绫罗长裙,正颇有些焦急地望向门口。一见二人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意浮上眼角:“你们总算回来了,事情可顺利?” 郭三则快步上前,满脸关切:“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小洛站在椅子边,一双大眼滴溜溜地转,不停打量着两人。她注意到慕灵珊面色带红,巽然神情平静却眉宇间藏着异样的喜悦,心里暗暗狐疑。 巽然拱手向慕清柔行礼:“夫人,一切已妥。虽遇了些波折,但总算有所得,也得以平安归来。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但不便细说的部分我已略过,暂且告诉您:我们找到了大禹遗迹的一些线索,也并未空手而回。” 他不敢明言与慕灵珊私定终身的约定,只将险境与奇遇简要告知,从禹王墓的诡险布局到水下密室的艰难探索,以及天极教的阴险偷袭,都给众人描绘出大致轮廓。慕清柔听罢虽面露惊讶,却更多是欣慰:“好在你们平安。这天极教着实可恶,你和灵珊近日也要加以防范,还有,明日就是比武决赛,幸好你们赶回来了。” 慕灵珊此时微微欠身,面向慕清柔道:“母亲,我先行回去准备明日决赛所需的事宜,巽然方才历经辛苦,您多关照他歇息调理。”她眼神温柔地瞥了巽然一眼,目光中似有万千情意,却不敢当众直言。她转身离开时,裙裾轻摆,步履轻快,可分明比往常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娇羞。 小洛看在眼里,心中直嘀咕:“怎么回事?灵珊姐姐对哥哥的眼神怪怪的。”她站在原地嘟起嘴,心里明明嫉妒却又不敢多问,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哥哥这榆木疙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女人缘了?” 慕清柔虽有疑心,但见女儿沉稳,并无异样失礼举动,也就不多追问,只当是经历风波后关系更为亲近。郭三拍拍巽然的肩:“既然无大碍,你趁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可是一场硬仗。” 巽然感激地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前辈、夫人关心。”众人见他平安归来,心情也放松许多,各自散去。 夜深后,巽然回到自己的小院。在淡淡的月光下,他于房中盘膝运功,回忆梦中大禹所传的《山河诀》要旨,将白日归途中略有感悟的内劲运行路线再次梳理。经脉中似有山岳沉稳的力量,又有江河奔腾的灵动,内息运转时不再生涩,反而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待到深夜,他从室内走出,提刀立于院中,清冷月光映照在长刀之上。他闭上双眼,轻轻挥出一式刀法,只觉刀风呼啸,力度与速度较之以前有天壤之别。再试数招,他猛然发现自己的内劲层次竟已突破原本的瓶颈,从第三境进入第四境,甚至隐隐触及第五境的门槛。 这等修为跨越,在常人看来需数年、甚至数十年苦修才能实现,而他仅用短短几日便突飞猛进,无疑是山河诀与山河图卷带来的莫大神妙。巽然心中一股惊叹与豪气油然而生。这等进境来得神奇,却又让他对明日与秦浩然的决战更增信心。他原本因实力差距而忐忑,如今却兴奋地握紧刀柄:他已不是昔日的巽然! 刀光一闪,落叶纷飞,一式收刀入鞘后,他长吐一口气,唇边浮现轻笑。明日的比武,当可一战。想到慕灵珊的眼神与那含情脉脉的瞬间,他心中更是温暖坚定。无论武道之路多难,他已有力量,有期许,更有知己相伴。 天际渐亮,他站立庭中,看着东方微熹的晨光,心头一片澄澈。一场荡气回肠的较量,即将展开。 第29章 擂台决战 清晨微凉,淡金色的阳光缓缓掠过演武台的边角,将擂台四周的尘埃映出微光。官府特设的比武场里,人声如潮,早已将周围的街巷挤得水泄不通。为期多日的武艺大会正走向高潮,今日便是决赛之日。 巽然站在选手等候区中,轻轻闭目,任呼喝与议论化作耳边远音。他一袭青衫,整个人在熙攘的人群与喧闹声中反倒显得静谧如水。远处,慕清柔与郭三、小洛在人海中向他张望,不时低声交换一句:“巽然这孩子……”话未尽,却各有担忧。 不远处,慕灵珊隐身在人群稍后方,一身淡雅衣裙随着微风微拂。她目光不时掠过人头攒动的看台,落在巽然身上,似有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在眼底一闪而逝。巽然微微回望,两人隔着这一片嘈杂的海洋,对视一瞬。慕灵珊随即收回眼神,神色端正如初,只是心头又轻轻一跳。 秦浩然尚未登台,但赛场气氛已然紧绷。一位是名声不小的云霞剑宗弟子,一位是近来声名渐起的后进。众人正拭目以待,等待鼓声响起。此时初阳微升,一缕光正好透过台侧长旗,落在青衣人的肩头。巽然轻轻吐纳,握刀的手稳如磐石。一切,正缓缓走向那注定要爆发的瞬间。 不远处的顾清影也在关注着擂台,但她更多的是担心秦浩然。她知道师兄内力深厚,在第三境时便已罕有敌手,如今已是第四境前列的武者,理应不惧巽然。可不知为何,她目光偶然扫过巽然与慕灵珊间的眼神交织,心中隐约感到一丝不祥。那巽然目光坚毅,又带几分从容,完全不像前几日那般谨慎畏缩。 而另一端,秦浩然已踏上擂台,他身披白衣,腰间佩剑,气质清冷。远远看到巽然与慕灵珊的眉目传情,顿时心头一股无名怒火涌起:那个巽然何德何能,竟让慕灵珊如此挂心?何况,他乃云霞剑宗嫡传,在此地声名显赫,却与这名无足轻重的青年争夺冠军,想到这里,他大声冷嘲道:“巽然,你既然能走到今日也是福气,但别以为靠几分运气与花言巧语就可在此扬名!今日我将让你明白,你与我的差距犹如天堑!” 这嘲讽的话语令台下众人一片哗然,不少人面面相觑。郭三皱眉道:“这秦浩然好生嚣张!”小洛撇撇嘴:“嘁,哥哥才不是花言巧语之辈,看他得意什么!哼,哥哥今天可一定要让这家伙吃点苦头!”慕清柔听在耳中,只是轻叹:“巽然修行尚短,对方出身大宗门,唉……”但她又想起巽然这些日子的坚韧,心中仍存几分微妙的期待。 巽然淡淡一笑,回应着秦浩然的讽刺,神色自若:“秦公子,我是否有能耐,不是靠言语来评判的。若你要教我分寸,就请在擂台上用实力说话。”这话让秦浩然怒气更盛,他冷哼一声抽出长剑跃入台心。 随着锣声响起,决赛正式开始。周围一片寂静,人群屏息凝神。 两人初交手,巽然先以轻巧的身法游走试探。他已达第四境后期,但不欲过早暴露实力,引来对手提防。秦浩然以云霞剑宗的基础剑法起手,每一剑点出,带着丝丝内劲锋芒。巽然或偏身闪避,或举刀轻挡,看似被动,却始终不落下风。 旁观的顾清影眼中闪过疑惑:“巽然的身法和内劲调度为何如此圆润?他之前明明境界不及师兄,如今居然游刃有余?”慕灵珊微微抿唇,强行按捺心头的兴奋。果然,巽然的进步令人意外,他有了与秦浩然抗衡的本钱。 朝阳渐烈,擂台四周人声如沸,尘烟在脚底腾起又被劲风扫散。官府搭建的演武台本为百姓所乐,如今却宛如千军对垒的疆场,只待两位青年猛士一较高下。巽然与秦浩然已过起手试探,两侧人群屏息,仿佛连鸦雀也不敢多言。 台上两人先是缓攻,巽然握刀未急于动真格,刀尖微抬,光影斜斜映在青衫上,一如闲庭信步。秦浩然则长剑微颤,剑光凝如寒星,却不发作猛攻,似若猎鹰盘旋上空,只待猛禽俯冲,抓取猎物。他们像是林间猛兽,各自暗蓄雄劲,一双锐眸仔细揣摩对手每一处空隙。 “当”的一声脆响,秦浩然率先试探,一剑刺来,如风拂柳,柔中藏刃。巽然不慌不忙,长刀斜举,一记磐石般的格挡将剑势引到一侧。二人步法轻挪,转瞬间三招已过,尚是虚虚实实之探。 台下众人见二人招式虽不凶猛,却如龙蛇缠斗、风云酝酿,均是内行才懂的精妙试探。郭三捋须点头:“好,好!不愧是顶尖年轻人,招中有招,暗伏杀机。”小洛兴奋难耐,早已难坐稳:“哥哥加油,别让那自大狂瞧不起咱们!”慕清柔面色淡然,实则心底也有一丝紧张:先前见巽然与秦浩然差距明显,今日两人分庭抗礼,着实意外。 忽而,秦浩然一声轻叱,身形陡然加速。长剑如银蛇出洞,剑花四散,如落花流水,清光闪闪。巽然目光一凝,脚下踩定,刀光陡起,猛如巨斧劈山。只听一阵金铁交鸣,刀剑相击,不断有气浪震得台上木板震颤,落叶飞舞如蝶。两人此番交手已无先前小心谨慎,如同疾风骤雨,酣畅淋漓。 秦浩然心头渐惊:这巽然的刀法,前数日还略显青涩,如今竟圆融无比,内劲之浑厚如同百川归海,每一刀皆稳如山岳。他心思一动,将云霞剑宗的精妙身法展现出来,脚尖一点,身子如雾中仙鹤轻跃绕行,剑尖忽上忽下,时时欲取巽然后背。巽然不为所动,脚下如钉入台板,每回秦浩然试图绕背偷袭,便有一缕刀气无声无息地截断他的剑路,一时间秦浩然竟无处可下杀手。 台下观者如痴,人群中不乏江湖老手,见此情形,纷纷交头低语:“那年轻人是哪派高足?怎能与云霞剑宗弟子斗得旗鼓相当?”“这可是第四境高人的对决啊,区区地方比武还能见这等龙争虎斗,当真不虚此行!” 秦浩然脸色渐冷,一抹狠辣之色浮现眼底。先前台下慕灵珊与巽然的对望始终盘桓于心,让他怒火暗生。他初时以为不过小角逐,不必使尽全力,谁料久战不下,巽然像座不倒的山峰挡在面前,令他无计可施。“此人若不诛,后患无穷!”念头一起,他再不留手。 一道清啸,秦浩然退后半步,深吸一口气,足下内劲奔涌。长剑倏然大放光华,一缕缕剑气激射,如流星飞坠,百道寒芒在他周身闪现。他狂喝:“巽然,尝尝我云霞剑宗绝学‘云霞碎星’的厉害!”声音如虎啸龙吟,剑光陡增百倍。霎时间,擂台上剑影交织,犹如百千道流星从天而降,惨白的剑气映得观众纷纷后退,生怕被这股冲击波及。 这一招当真是动了杀机!观众发出一片惊呼,许多人纷纷捂脸避闪,不敢直视那夺目的寒芒。就连郭三、小洛和慕清柔都骤然紧张起来,心皆提至嗓子眼。慕灵珊指尖微微颤动,却强自按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紧盯台上巽然的身影。 巽然面对铺天盖地的剑光,并不惊惶。自得大禹传承后,他的内劲中多出山河之势,沉稳广博。他刀式一缓,整个人如高山矗立,丹田间山河决的奥义已炉火纯青。此刻再不隐忍,他双目中精光一闪,心念电转:“此招不破,我何以立足?” 长刀高举,巽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真气如奔腾巨浪,猛催至极限,一股沉厚无匹的力量从他经脉深处涌起。瞬息间,他似身披江山之韵,听得胸中似有山河齐鸣。“山河决·镇岳!”他一声断喝,刀势如天塌地陷,厚重的内劲宛若大地崩裂山河倾泻,将来袭剑影硬生生撕裂成光雨。 轰然巨响中,漫天剑芒如晶屑坠落,化作无数断裂的风痕。秦浩然只觉一股沛然巨力穿胸而来,闪避不及,被刀势所化的无形劲流猛击中胸口,一声闷哼,喷出一口血雾,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 “砰!”秦浩然重重摔在擂台边缘,长剑脱手,气息紊乱不清,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场下刹那间寂静无声,随即爆发出滔天欢呼,声浪如潮,直震得邻巷屋瓦发颤。“奇迹!巽然赢了!”“这小子竟破了云霞碎星?!” 顾清影面如土色,急忙跳上台去将秦浩然扶起,眼神中既有惊惧又有不甘,匆匆带师兄离场。慕灵珊则立于人群中,微微昂首,眸中难掩一丝喜悦,但转瞬敛起笑容,与顾清影随行离开,不宜此刻表露分毫。郭三拍手笑道:“好小子!可真给咱们长脸!”小洛挥舞小拳头大声喊道:“哥,你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本事?!”她既兴奋又有些不甘心,嘟囔着“下回可不能瞒我!”慕清柔莞尔,轻轻颔首,眼神中尽是赞许与欣慰。 擂台之上,巽然收刀入鞘,衣袖掠过残余的尘埃。身后是欢呼的人潮,前方是更广阔的天地。他静立片刻,内心激荡,却强自平息,如水般神情落定。这一战,他已奠定声名,从此江湖之路势必别样精彩。比武大会在一片喧嚣与赞叹声中落幕。官府当场颁发了奖赏,一份丰厚的银钱与一柄精工打造的宝刀摆在桌上,刀鞘雕有山河纹理,与巽然的气质恰如其分。知府大人颔首称许,言语间对这位异军突起的青年甚为欣赏。巽然双手恭敬接过,神色恬淡地致谢,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喝彩。 比赛结束后,一行人缓缓离开比武场,穿过渐渐散去的人群。慕清柔走在前头,一路频频回首看着巽然,眼中满是欣慰:“这孩子,没白受那些苦,终于熬出头了。” 郭三呵呵一笑,颇有老父亲般的自豪:“巽然,真是给我们长脸!我当初就觉得你骨骼清奇,如今看果真没看走眼。” 小洛则蹦蹦跳跳地跟在巽然身侧,嘴里嘟囔不停:“哥哥,你到底啥时候变这么厉害的?连我也瞒着!哼,下次可不许这样偷练!还有,看你今天那个样子,好像还能更强似的!你可别有下回不告诉我了!”说着,她双手叉腰,故作严厉,却分明是笑意盈盈,满心欢喜为兄长庆贺。 巽然闻言,只是温和地笑笑:“多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陪伴。我能有今日的成绩,也亏得你们在我身边。小洛,下次若有机缘,我一定告诉你,一起努力。” 慕清柔听闻此话,温言鼓励:“巽然,你此番夺得冠军,已在这地界声名鹊起。今后行事须更谨慎,但也无需妄自菲薄,好生走自己的路就好。” 郭三拍拍巽然的肩膀:“小子,不错。男儿当自强,好好往前走!” 小洛则撇撇嘴:“还有我,还有我!别忘了小洛可是最可爱的助威团!”说罢向巽然眨眼,一脸鬼马顽皮模样。 巽然微笑点头,一路暖意萦绕心头。 夜幕降临后,一行人回到商会驻地。慕清柔已在正厅张罗了酒菜,为巽然略备庆贺。灯影摇曳下,几碟精巧的小菜加上一壶清酒,虽不算奢华,却有家常的温暖味道。郭三举杯道:“我等浅酌即可,不胜酒力,但这杯却非喝不可。为巽然今日胜出,干!” 小洛则拿起一只小杯,里面是果汁,咂咂嘴,学着大人模样:“哥哥,我敬你一杯,以后要更厉害哦!” 巽然笑着举起酒盏,与众人轻轻一碰,酒液入喉,辛辣中回甘。他环视在座的每一人,心中暖流涌动:“多谢你们。” 席散后,慕清柔与郭三送小洛去歇息,四下归于静谧。巽然独自回到自己的房中。推开房门,微风从半开着的窗户中拂入,月光清冷,却映照得屋子分外宁和。他坐在桌前,解下宝刀,轻轻抚过刀鞘的山河纹,思绪万千。 “从前,不过是个农家小子,随父耕种为生,连武学都仅仅是耳闻。数月前踏上这条路,满是挫折困苦。可如今,我竟战胜了云霞剑宗的高徒,成为这场比武的冠军。”他轻声自语,胸中激动久久不散,“这世间之大,我才刚走出第一步,却已有这般奇遇。若家中父母尚在,定会为我欣慰吧?若昔日的同伴见此,不知作何表情?”他心中不禁生出抹淡淡酸涩与甜蜜的满足。 “山河决、大禹传承……这一切机缘注定我不能再做凡常中人。”巽然缓缓闭上眼,呼吸微颤,“我当坚守本心,将这份力量用在正道之上。” 忽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他一怔,起身开门。 门外,慕灵珊轻立于月色中。一袭月白轻衣,清雅依旧,然而与白日的冷静不同,此刻的她眼波流转,似有春水荡漾。她唇角含笑,轻声道:“巽然,我白天的时候不能恭喜你,晚上来看看你。” 巽然微笑侧身让开:“灵珊,你快进来。” 屋中灯火柔和,慕灵珊走入后并未立刻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巽然。今日比武结束后,她匆匆离场,不敢显露喜色,如今终于得以单独相见。她目光中自有一股柔意,似早春新绿,缓缓萌发。 “恭喜你。”她轻启朱唇,声音轻柔似羽毛拂面,“没想到你进境如此神速,我为你高兴。” 巽然看着她,不禁心头一热。白日她在人前仍是有距的清冷模样,此时却显得柔媚几分,那微挑的眉梢和微红的脸颊,皆是之前所不多见的风情。“灵珊,”他低声说道,“谢谢你。” 慕灵珊微红的脸上泛出浅浅笑意,眼神中是少女的羞怯与欢欣。她微微抿唇:“你真的……让我很意外。我本以为你需要很久才能追上那些大宗弟子。没想到,你竟在短短时日内有如此突破。你很厉害。” 巽然心神不禁悸动,眼前的慕灵珊与平日判若两人。那往日冷清如兰的女侠,如今眼波盈盈中尽是温柔情义,语声虽轻,却像一股暖泉,浸润他心田。 他轻轻上前一步,离她不过半尺。两人呼吸相闻,彼此目光交织,空气中似有淡淡花香。慕灵珊有些慌乱地垂下眼睑,耳尖微红,却未后退,任由他靠近。 巽然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然后轻抚她耳际。她微微颤抖,却没闪躲,那含羞的样子令人心生怜爱。他低声唤她的名字:“灵珊……” 慕灵珊抬眸,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唇瓣轻颤。看着眼前之人,今日他以一己之力立名扬威,又在此刻对自己展露出满溢的温柔与信任,她心头满是欢喜,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表达。 巽然已不需多言,他俯下身,轻轻印上她的唇。 这一吻如夜风轻柔,似花蕾初绽,甜蜜而清凉。两人紧贴在微光中,仿佛天地只余彼此的呼吸。慕灵珊最初略有惊慌,随即放松,纤纤玉指轻搭在巽然肩头,任那温暖的气息包围自己。她闭上双眼,感受唇间的柔软和心底的悸动。 片刻后,唇分。慕灵珊轻喘了口气,面颊晕红如霞,再看巽然时,眼中溢出媚意与喜悦,那平日冷然的神色早已化为柔情蜜意。巽然亦是胸臆盈满幸福,声音略带沙哑:“灵珊,我会更加努力,让你不必为我担忧。” 慕灵珊轻轻点头,没有多说话,只用目光回应他。那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夜深风静,屋外月色如银,两人的身影在灯下相依,无需旁人见证。这一刻,他们的心已更近一步。 第30章 灵珊归宗 比武大会落幕已有两日,云霞剑宗的队伍便要启程返宗。云霞剑宗一众弟子将于今日启程返回宗门,虽然在这场比武大会上,秦浩然不幸败给巽然,未能夺冠,但总体而言,他们于望月城宣扬了宗门剑道与仁义,吸纳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弟子,也算收获良多。 巽然起初并不知慕灵珊即将离去,待收到口信赶忙赶到商会后院,却见慕灵珊早已在房内等候。她一身浅青襦裙,眉目间带着离别的不舍,却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淡然,只在唇角处微微显露出情意。 见了面,两人对视一瞬,慕灵珊的神情带着别离的淡淡忧色,却仍保持一贯的冷清端庄。巽然唤道:“灵珊……”便想伸手,但仍收敛些,唯恐冒犯。 慕灵珊轻柔一叹,指尖轻抚他的衣袖:“这次返回宗门,少说也要些时日。你要多加小心,尤其天极教那些邪徒蠢蠢欲动,听闻他们可能在附近活动。” 巽然眸子一凛,郑重点头:“我会留意的。” 慕灵珊看着他,嘴唇动了动,终是将心底话说出:“等我在宗门理清事务,便再来望月城看你……你一定要等我。” 两人相互依偎,彼此的体温逐渐交融在一起,仿佛想借此冲淡离别的苦涩。慕灵珊侧首仰望,一双眸子含着浓浓眷恋。巽然也轻抚她的发,将那股清香细细呼吸,心中尽是温暖。 终于,巽然微微倾身,轻啄她的唇。那一瞬间,思绪仿佛回到比武大会结束的那个夜晚,依依不舍地难分难解。慕灵珊闭上眼,任由他深情相吻,唇齿相依,呼吸缠绵。就在二人深陷这温存之际,房门忽地吱呀一声,小洛探了个脑袋进来。 “哎呀!”小洛惊呼一声,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慕灵珊顿时绯红满面,连忙退后一步,向小洛略一点头,旋即羞得快步离开。小洛等她走远,随即双手叉腰,对巽然不满地撅起嘴:“哥,你也太厉害了吧?真是瞒得我死死的!哼,下回可别想再背着我偷偷亲热!” 巽然尴尬地摸摸鼻子:“哪有……好啦,小洛,你可别到处乱说。” 小洛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转身走了。一路走还一路小声念叨:“哥哥谈恋爱了就不理我了,真是的……”模样颇为可爱。 送走慕灵珊一行后,临近正午,巽然在后院练刀。阳光微灼,他额间已微微见汗。恰在这时,前院忽然人声喧哗,一位官员带着随从声势浩大地登门拜访。 巽然见状停下刀势,与郭三、小洛及商会下人将来人迎至正厅。那官员身着官服,文书与印玺齐备,见到巽然就笑容满面地拱手:“巽然公子,恭喜你在比武大会夺魁,朝廷对此极为看重。此次前来,正是奉命任命你为望月城护卫统领,正七品武官,协助守备事宜!”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神色皆是一动。官员将诏令与委任状呈在案上,进一步解释:“比武大会原本就是为选拔能人义士,好补足城防之缺口。如今望月城周遭频生邪教骚动,急需强者坐镇。公子若肯担当此任,可为地方造福!” 巽然微愣,未曾料到官方居然如此看重自己,顿时有些无措:“在下原本是白氏商会的护卫,尚不知该如何取舍,这事……可否容我考虑一二?” 官员并不勉强,递上联络官札:“我们随时恭候公子的回信,也盼公子能早日决断。” 待送走那行人,巽然与慕清柔、郭三、小洛在正厅商议。慕清柔先开口:“巽然,这可是难得机遇。得了官身,一来能造福一方,二来也能扬我白氏商会之名。” 郭三捋须微笑:“不错。你是个有潜力的后生,这对你而言并非坏事。” 小洛则扶着哥哥胳膊,眼中闪着喜悦:“哥,好厉害!居然让官府都倾心相邀。要是你做了统领,我是不是也能在城里横着走……呃,当然不会真的横着走啦。” 巽然仍有犹豫,轻摇头:“只是这样一来,我无法继续留在商会……自幼漂泊,若再离人离家……” 慕清柔叹了口气:“巽然,你可想过,你先前生活颠沛流离,母亲失踪、父亲早亡,与你妹妹相依为命。世道艰难,你能走到今天,是幸运、也是自身努力。可如今民不聊生,官府守备不足,若你有心,便该出力。” 巽然心被触动,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他记得父亲病重离世那晚,家里连最后一碗粥也分给了自己;又记得村子被天极教袭击那天,母亲引开敌人,却从此杳无音讯;而他只得带着小洛四处流浪。若不是白氏商会收留,他们或许早已命丧荒野。如今他能站在这儿,被世人认可是比武冠军,何其难得? 沉默良久,他轻点头:“这事让我再想想。” 夜已深,白氏商会的院落里,月华如水。巽然在廊下怔怔出神,思绪纷飞:自大会夺冠后,自己忽然拥有了声名与力量,但也随之而来各种选择与责任;慕灵珊离去,他心生挂念;母亲杳然不知所踪的阴影也常在梦里浮现;世间纷扰,何以安身? 这时,一袭淡紫轻纱的慕清柔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巽然转头,只见她月下姿容端丽,清雅中带着成熟的妩媚,微风拂动衣襟,露出雪白颈项。她抬眸对上他眼,柔声道:“还在为官职之事犹豫?” 巽然轻咳一声:“夫人,我不想离开商会,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我也清楚,如今我有能力保护更多人。或许,这也是我该走的路。” 慕清柔轻抚袖口,言语温婉:“当初见你与小洛流落街头,我一时恻隐便收留了你们。如今,你一飞冲天,得此机遇,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更何况,这世道多灾多难,你若能以武止戈、守一方水土,也是福分。” 巽然心绪百转,脑海里闪过儿时与父母团聚的模糊记忆,也闪过他与小洛漂泊无依的艰难岁月,还有商会收留自己的温情画面——慕清柔与郭三给自己热饭热菜,小洛能有栖身之所……人若有能为,又岂能置家国百姓于不顾? 他深吸口气,目光渐坚定:“夫人放心,我会答应这个职位,也算实现自我价值。以后,我会回来报答各位的恩情。” 慕清柔微笑点头,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月光下,她的面庞微微泛起淡淡红晕,颈线优美,胸口随呼吸略有起伏,无形中散发出成熟女子的风情。巽然不免又是一呆,暗道:“夫人虽大我不少,却显得如此年轻动人。唉,灵珊已在我心中,再对夫人动心,这可如何是好。” 他忙垂目敛神,生怕再盯着看会惹人误解。慕清柔似能察觉,却仅仅莞尔一笑,并未戳破。她轻轻拍了拍巽然的肩:“去歇息吧。明日,我替你写封回信给官府,你就正式接下这护卫统领的职务了。” 巽然神情复杂地应了一声。眼见她转身离去,淡紫裙裾在月夜轻扬,他心中陡生几分怅然:“我原想着寻母、护妹,再在商会安身立命便好。如今命运却一次次推着我往前走。母亲何时能再见?灵珊何时能归?夫人如此风情,我又……唉,我果真贪恋美色、心神难定。” 夜露渐浓,他唯有仰望朗月,深叹一声,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再多纷扰,也要守护好身边这些人,毕竟他们是自己在乱世中唯一的羁绊与归宿。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之际,巽然便从白氏商会出发前往官府报到。一路上,他看着街道两旁的商贩小贩,隐约还能听到人群中提及昨日比武大会的只言片语,偶有人认出他,投来敬佩的目光。巽然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希冀,毕竟要正式当官,对他这个曾经颠沛流离的年轻人而言,仍是新鲜之事。 穿过长长的石阶与高耸的城门,巽然终于抵达望月城的衙署。守门卫士见过任命文书后,恭恭敬敬地将他迎进大堂。堂内肃穆,官员整齐分列,正中位置端坐一位身披武将铠甲的中年男子,神情威严。他便是坐镇望月城的主官——游击将军陆江山。 陆江山身后侍立两名副将,其中一人短须浓眉,名叫霍平;另一人则身材略瘦,双目明亮,名为周朗。两人皆是城中守备官职,与巽然即将任命的“守备统领”平级或略差半级,却也算是日常同僚。 陆江山上下打量巽然几眼,随即露出笑意:“你就是此次比武大会的魁首巽然?好气度!”说罢,他起身拱手相迎。巽然也忙抱拳还礼,道:“晚辈巽然,见过将军。” 陆江山当即宣读官府任命文书,正式授予巽然正七品守备统领一职,协助望月城镇守,抵御外患。周遭众官员也纷纷行礼,或轻声道贺。巽然心中激动,却强自保持镇定。 陆江山似有公务繁忙,当巽然行过礼后,他简短说道:“守备统领乃要职,我既要去处理军务,就不多耽搁。霍平、周朗,你二人先带巽然守备去熟悉衙门、安排差事。今晚……就由你二人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位新同僚吧。”说罢,他朝巽然点头示意,转身快步离开。 礼毕,大堂中渐渐散去,霍平与周朗则一左一右,笑盈盈地将巽然带到侧厅。三人相对而坐,稍作寒暄,霍平端详巽然:“久闻你在比武大会中出尽风头,竟能败云霞剑宗高弟,果然英雄出少年。” 周朗也附和:“将军常说城中守备力量不足,如今你来,正好弥补。咱们一起并肩作战,齐心协力守住望月城。” 巽然谦和回应:“在下不过侥幸得胜,往后仍需两位多多指点。”说罢,他想起正事,“只是不知守备统领的具体职责,尚请二位同僚详加指教。” 霍平朗声道:“简单说,望月城外卫戍与内城巡逻皆属守备范畴。日常要率队巡查城门、训练士卒、守护边境要道。遇到突发军情,也得随时率兵出击。” 周朗亦补充:“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协同城中各衙门,联手防范匪徒或邪教。毕竟近期天极教动向诡异,各方不容大意。” 巽然点头受教。霍平忽想起什么,拍了拍周朗肩头:“对了,今夜我俩在望月楼摆宴,给巽然兄弟接风洗尘。别回绝啦。” 周朗也朝巽然眨眨眼:“是啊,这可是本城极负盛名的酒楼,不少官员都爱去那里小酌。你初来乍到,咱们总要相互熟悉。” 巽然推辞两句,实不敢太过拂情面,便笑着答应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今夜拜托二位。” 简短交谈后,霍平和周朗还要处理其他军务,便让传令兵引巽然前往守备统领的办公地点。行至后院,一座陈旧却宽敞的院落呈现眼前,大门“吱呀”一声推开,里面已有数名士兵和文书等候。 那领头军士看见巽然,立刻抱拳致礼:“参见守备大人!在下罗弋,是此处副将,日常军务多由我等处理,您若有吩咐,请随时告知。” 文书官也凑上前笑道:“小人姓高,协助大人处理账目、军需等繁琐事宜。” 巽然微感不适应,但仍保持淡定,拱手示意大家免礼。罗弋与高文书随即呈上一套正七品武将的官服,以及一方雕刻有“守备统领”字样的印绶。巽然小心拿起官服,略感惊奇——肩头与胸口绣有飞云与暗纹山河图案,彰显出朝廷所赋予的身份与荣誉。 待他更衣完毕,众人不由自主发出低声赞叹:“大人英姿勃发!”巽然苦笑道:“别称呼我大人,如今只是初任,希望大家日后多指教。” 随后,他询问起守备衙门的日常运行。罗弋将日常巡逻、军队训练的排班表一一呈上,还讲解了城防分布、守卫要点、各营内士卒数量及武器配备等基本情况。高文书则提及每月的物资分配、伙食供给与军饷结算流程。 巽然听得颇为认真,暗暗感到新奇:先前只做商会护卫,如今却要统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还要对地方治安负责,其间繁琐却非想象中能比。他在心里说:“既来之则安之,总要尽心做好这份差事。” 时近傍晚时分,他才将最急需了解的公务理顺,基本认下衙门里几位主要下属的面孔。此时,霍平与周朗派人传话,提醒晚上一起去望月楼小聚。巽然也不愿失礼,稍作整顿后便离开守备衙门,前往赴宴。 望月楼坐落于城东繁华地带,乃是望月城名噪一时的酒楼,高挂的红灯笼随风轻摇,飘出阵阵菜香与酒香。巽然刚到楼前,就见霍平与周朗已先行等候,身边还站着四五位守备军官,皆是笑容满面。 进入雅间后,众人纷纷请巽然落座,推杯换盏间,巽然本就酒量一般,却也无法推却太多敬酒。只得略饮几杯,席间推心置腹地聊了些军务、个人经历,自是一片融洽。 两个时辰后,酒散人退,巽然才带着微醺归程。马车行至白氏商会门口时,他揉了揉额角,脑中仍被微醺的感觉包围。 夜色已深,商会大院寂静非常。正要往自己院子走,却听见窸窣脚步,小洛突然从暗处窜出:“哥,你去哪里喝酒了?这身上酒味好浓,难道以后你当了官,就要天天喝得醉醺醺回来?”说着用鼻子嗅嗅,还嫌弃地撅起嘴。 巽然哭笑不得:“哪有天天喝酒,今天只是初次见面,推辞不过。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变成酒鬼的。” 走到厅堂,不想慕清柔还未就寝,似在等他回来。见他满脸倦意,便浅浅笑道:“当官第一日,感觉如何?” 巽然挠挠头,带着些许尴尬:“同僚皆好,热情得很,只是这份职位所需繁杂实务,确实让我有些招架不住,还得慢慢适应。” 慕清柔莞尔轻语:“能者多劳,这是好事。今后你更要勤勉,省得旁人说你徒有虚名。” 巽然躬身答道:“谢夫人提醒,我会谨记。” 慕清柔便不再多言,让他好好休息,自己转身离去。 回到房里,小洛也跟着进来唠叨了两句,才舍得回她闺房歇息。巽然略微洗漱,换回轻便的衣裳,躺到床上后却没能马上入睡。 “想当初,我不过是个农村穷孩子,母亲失踪、父亲早逝,只能带着小洛四处流浪。若非夫人与郭叔收留,我连温饱都成问题。”他抬头看着屋顶,心中感慨万千,“而今,我不但参加了比武大会,还做了官府的守备统领,算是光耀门楣了吧?只可惜,母亲还不知所踪……” 想及此,他又想到慕灵珊临别前那一吻,脑海里浮现她清冷容颜下的深情,也想起夫人月下谈心时的温婉笑意,心口不禁又是一热:“人情常有多面,我也无意辜负任何人。现下我肩扛要职,当趁此良机护卫一方、光大自我。” 他翻身坐起,提刀在手,默默闭上眼感受刀与自己的呼吸。渐渐地,心神终于平复。 “我还是我,一个朴素出身的后生。如今当官,不过多了责任与使命罢了。” 思及此,巽然露出一抹坚毅的笑容,握了握拳,起身轻声自言:“好,明日便正式投入新的生活。若我有幸,可庇佑一方百姓平安!” 说完,他熄灭烛火,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与心中那抹沉甸甸的使命感,沉沉睡去。 第31章 劫掠商队 清晨时分,望月城依旧氤氲在薄雾之中,稀疏的阳光穿过城墙与房舍,在青石街面映出斑驳光影。身披守备官服的巽然带着几名随从自衙门出发,开始一天例行的巡查。自他上任以来,城内安定依旧,只是最近偶有谣言称有不明势力在暗中活动,未能引起太大波澜。可谁都没料到,一场骤变已悄然酝酿。 巡逻尚未走出几条街,一位衣衫华贵的商户匆匆赶来,神情焦躁,朝巽然一行拱手行礼:“守备大人,在下林广,经营药材生意。今日一早,我店铺大门还没开,就被人塞了封恐吓信,说若不备足一百两银子,便烧我店、灭我家……” 说着,他掏出一张粗糙纸片,上面的笔迹潦草却语气凶狠:“敢报官,定斩不饶!” 巽然接过信纸,眼神一凝,示意副将罗弋拿来一块干净帕子,小心将信纸裹好放入袖袋。他轻声问道:“林老板,你可知对方何时投递此物?又是否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林广想了想,唯恐错漏:“昨日夜里我下人守门到三更左右,一切正常;今晨开铺前就见此信,具体什么时辰送来的……无人察觉。也不曾听见动静。” 巽然稍作沉吟:“他们要你何时、何地交银子?” 林广摇头:“信中只言‘静候指令’,并无具体时间。但说要我近两日就备好银两——在下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求大人务必相助!” “你且放心,我等会尽力查明。”巽然想了想,又看了看林广形容憔悴,显然诚惶诚恐,“你先回去,记得不可擅自与对方接洽,也切勿走漏风声。若再有新线索,速来报。” 林广连连称谢,头也不敢多抬地离去。 这一插曲正让巽然心生警惕,忽见远处奔来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脚步踉跄,面色煞白。待跑近些,众人才发现那人右手仍染着干涸的血,神色里带着悲痛与惊恐:“救、救命……大人……我随商队送货去北面镇子,才离城不到十里,突遇一伙蒙面人……他们下手狠辣,杀了我们好几个……”说到此处,声音哽咽。 巽然心头“咯噔”一下,连忙安抚对方情绪,并让罗弋先替他喂水歇息。随后巽然详细问道:“你可看清对方人数、特征?可有歹徒受伤?” 那男子深吸口气:“约莫五六人,皆着黑衣蒙面,出手狠辣。有人使刀,还有一人……似乎带着奇怪的火器,轰出一声巨响。我们几个镖师都没能近身。货物散落一地,那伙人抢走了最值钱的珠绸。几名兄弟被砍倒,我费尽力气才逃回城来。” 巽然听得暗暗心惊:“五六人便能压制镖师?此等手段非同小可。”他叮嘱罗弋:“你带些弟兄立即赶往出事地点救援和查勘,我随后便到。” 年轻男子被搀扶到一旁继续休息,巽然思忖片刻后,转向另一随从道:“去守备衙门通报,安排担架和军医,务必尽早把伤者带回救治。” 不消片刻,巽然与罗弋率领十余名守备士兵赶到城外那条小道。薄雾未尽,视线稍显朦胧,只见地面上横七竖八扔着几只摔破的木箱、断裂的丝绸卷,周遭草木上还溅有斑斑血迹。一处泥土上,竟还横着两名被砍死的镖师,血流已凉。 “搜搜四周,看有没有活口或行凶者踪迹。”巽然平静下令。 士兵四散之后,罗弋皱眉走到一具镖师尸体旁:“这刀痕笔直锋利,一刀毙命,说明对方身手不凡。” 巽然也蹲下身,细细察看刀伤角度与深度:“凶手武功不弱,不像寻常土匪。” 往旁边又走几步,他在一截破损的丝绸料上停住脚步。丝绸上残留着几点褐色污渍,似是血迹,又似被什么毒粉或药水浸过的痕迹。他戴上随身布手套,轻轻拎起那截布料端详了片刻。眉头微皱,似有若无地嗅到一股辛涩味道。 罗弋凑上前:“大人,这味道有点怪……” 巽然沉吟:“和城里林广那封恐吓信上的墨迹是同一种异香吗?还不敢断言。不过,那信与这丝料,都似乎有点不同寻常的熏香或药液痕迹。” 他回想今早在林广给的恐吓信上,也隐约闻到类似气味——这不是寻常墨香,却夹杂某种刺激性药味。他心头一动:难道两起案子背后,是同一伙人所为? 在兵士们的帮助下,巽然花了约莫半炷香功夫,对现场做了更全面勘查。他沉默良久,然后召集众人,进行了逐条分析: 镖师尸体的刀口极为干脆,说明对方刀法老练或武力高强;且有火器或响声出现,不排除对方用土制火铳或奇门火器震慑镖师。 仅五六人即可重创镖队,说明此群人相当厉害。 根据伤者口供,他们在黎明前后被袭,这段时间守备巡逻恰是交接空档,对方似乎算准了此时出手。 丝绸与珠宝是主要抢夺目标,其余普通货物弃之不顾,说明抢劫很有针对性——并非杂乱的土匪行为,更像有计划的“快准狠”行动。 破损丝绸上所残留的刺激性药香,与城内恐吓信疑似同源,说明此伙人可能活跃于城内外,两起事件有勾连的可能。 在城中和城外都采用威胁、抢夺的方式,专挑高价值财货下手,加之近来坊间传言有人暗中向商户索财,手法颇为相似。 罗弋和其他士兵听得频频点头,觉得此番推断并非空穴来风。 巽然微抿嘴唇,缓缓道:“他们明显在城内外同时行动。一边对商户下手勒索银两,一边伏击来往商队抢夺贵重物资。若要人财两得,自然需要足够情报和准备。他们可不是散兵游勇……” “难道真是一个大帮派?或是某股外来势力?”罗弋接话,神色里带着忧色。 巽然眸光冷静:“暂不能下结论。不过,这群人的作案时机与步骤,都显示出行事老练、善于隐蔽。我们先别贸然惊动全城。下一步,我会安排队伍在几个必经商道设伏巡查;同时,你们回去仔细查查城内可疑人等,看有没有与这些熏香、药液相关的蛛丝马迹。” 说罢,他再次查看那块丝料,将其与林广的恐吓信放在一起对比,心想:“若能确认这二者成分相同,就能证明两案实属同伙所为,进而让官府全力搜查。” 忙到正午时分,救援与收殓事宜才告一段落。巽然带着人马返回守备衙门,准备整合所获情报。他脑中已然形成初步印象:这伙人绝不简单,劫杀的是高价值货物,恐吓的也是城里颇有实力的商户,分明是有组织、有计划地打劫敛财。 然而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目前还没有决定性证据。纵使猜测可能是某个神秘势力在兴风作浪,但他也无从妄断。 临近傍晚,巽然躺在守备衙门后院的长椅上,心绪未能完全放松。山河决的内劲在胸口安静流转,却不能消解他对局势的担忧:对方能在城中外连续犯案,而不留明显马脚,背后或许更复杂…… 转眼过了几天,望月城北五十里外。此处地势平坦却草木苍茫,是来往于城北各镇的必经之道。午后,一支小型商队缓缓行经途中,只有四五辆马车、少量驮马,看起来并无强力镖师护卫,俨然一副“软柿子”模样。 不料,刚走出十余里,一伙蒙面匪徒果然自路旁的矮林中钻出,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商队中几人似乎被吓破了胆,发出一声惊呼,竟转身四散奔逃。蒙面匪徒冷笑不已:“又是些胆小的散户,真是不堪一击。”他们正欲迫近这几辆马车,进一步翻箱倒柜搜刮财物。 一匪徒撬开第一辆车厢,见有几个大木箱,连忙掀开检查。哪知箱盖刚被撬开,里面竟蓦然“轰”地一声响动,一名身披甲胄的兵丁猛地跃出,手中利刃寒光直逼匪徒面门。紧接着,“唰唰唰”数道身影窜出,各携刀枪短兵,攻势凶猛。蒙面匪徒一时大骇,没料到这是个布下的陷阱! “不好,上当了!”当中一名匪徒惊呼。但为时已晚——周围木箱、车厢里陆续钻出十多名兵丁,又有后方伏兵齐涌而上,黑压压一片,顷刻将这伙匪徒包围。对方若想硬闯,只会撞进刀枪之中。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匪徒虽然武艺不弱,却在兵丁的密集攻势下慌乱应对,无从施展。再加上他们原先只打算抢劫,事发仓促,竟被瞬间打得节节后退,纷纷倒地不起。 待赶来的副将罗弋收拢周围兵力时,发现地上已横七竖八躺着五六个蒙面人。他正想上前逼问,却见其中两人猛地挣扎,似在口中嚼碎什么东西。罗弋骤感不妙,急喝道:“拦住他们的嘴!”但仍是迟了一步——那两名匪徒口吐白沫,神色骤然僵硬,继而倒地不起。 其余还在负隅顽抗的匪徒也纷纷企图以同样方式自尽,兵丁虽竭力阻拦,却只能抢救下两三个重伤垂危者。没过多久,这些人也陷入昏迷,似再无生还可能。现场只剩下匪徒的血迹与被打落的兵器。 这时,远处马蹄声响,巽然带着后续队伍赶至。他看着尸横一地的场面,面色凝重:“果然如我所料,他们果有自尽手段,看来是死不露口风。”他走近一具蒙面首领的遗体,蹲下身缓缓揭开对方面巾,果然看到颈侧一道纹痕,如同某种特殊烙印。 巽然略一愣神,脑海里顿时浮现往日禹王墓中的记忆:那时他与慕灵珊也曾遭天极教的围攻,对方身上某些装饰与暗号正与此烙印相近。如此推断,此番被伏击的匪徒,十有八九是天极教所为了。 翻找尸体与物件时,兵丁们在首领随身行囊中找到一封暗号似的文书,上面虽无明文,但细看可见某种“邪教符号”及啃咬式印章。对照巽然手中零散的情报后,他基本能够肯定:这伙匪徒乃天极教中人。 只是,这些匪徒几乎全部毙命或自尽,无一存活。巽然握着那张暗号文书,长叹口气:“活口一个没有,这条线索又断了。天极教之事看来远不止这点人,后面势必还有更庞大的组织。”他看了看死者面孔,那阴鹜冷厉的神情仿佛还凝固在脸上,令人心生不寒。 “收拾场面,带回去做进一步检验。”巽然吩咐一声,士兵应声而动。 随着北风阵阵拂过,荒野上血腥味与硝烟淡去。甩着马鞭的士兵押着残余兵器、货物、尸体返回望月城。巽然心里清楚,这是远未结束的开始,天极教的暗影犹在。虽一役建功,却也埋下更多隐患——下一场更艰险的碰撞,只怕不久后就要到来。 夜幕低垂,望月城灯火阑珊。巽然马不停蹄地赶回白氏商会住所,一路行来,脑海里还萦绕着抓捕天极教匪徒的场景:死伤狼藉,线索又断了。他心里沉甸甸的,感觉肩上责任更重。 步入商会大院时,四下静谧。门房下人见巽然神情疲惫,没多问,只恭敬地为他推开内厅的门。微风拂过,厅里灯影轻摇,慕清柔正斜倚在桌旁翻阅账册,见到巽然进来,不禁轻蹙娥眉。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她柔声开口。 巽然放下随身佩刀,拱手一礼:“夫人,我今日带队出城剿匪,回城时又处理善后,故此耽搁。” 慕清柔见他神情凝重,微微凑近两步,姿态端庄却不失温婉:“看你眉头紧锁,是有何烦心事?可愿同我说说?” 巽然犹豫片刻,还是把这几日的调查结果及今日伏击情形,一一告知:“天极教之事已越发明显。我布下圈套,假作小商队引匪徒上钩,确实成功围剿。但那些贼人当场自尽,没有留下活口可供审问,线索全断了。只要一天没找到他们在城内的根本势力,我就寝食难安。” 慕清柔听得面露惊异:“原来近来有此大案……果然如传言一般,天极教势力凶残狡诈,连性命都能狠心舍弃。你也辛苦了。” 巽然轻叹口气:“我虽阻了一起劫掠,却无法彻底根除天极教。若再拖下去,城中的商户与百姓迟早还要遭殃。”他说着,将手掌缓缓抚过腰间刀鞘,神色中自责与焦灼交织,“我身负守备之责,却仍不能护得周全。” 慕清柔放下手中账册,迈前一步,凝神沉思,旋即眼眸微亮:“你说这些匪徒专门挑高价值货物下手,且能准确蹲点……这便说明,他们对商队行程、运送货物的隐秘消息了如指掌。这些细节,外人难以轻易得知。若要查线索,不如从‘谁最了解货物与行程’的角度去查。” 巽然一愣:“城中商户们确实会将发货时间、路线做保密安排,但若城内有人泄密,贼人就能轻易找到下手时机。” 慕清柔轻启朱唇,轻声分析:“不错。你要多关注与此事相关的粮商、镖局、货行,乃至商会内部登记员、账房先生等。凡能接触核心信息的人,都有可能是内应。既然天极教行事缜密,也许买通他们并不难。” 巽然听罢,心中一凛,接着露出一抹赞赏的微笑:“夫人之言极是!我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外围搜捕,倒忽略了这些‘内部人’。看来我该先整顿商队登记制度,追查出哪一环出了破绽。” 慕清柔嫣然一笑:“你是守备统领,对整个城防负责,自然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我不过顺口提点,你心中有数就好。” 巽然朝她拱手,诚恳道:“多谢夫人开导。不然我恐怕还会一筹莫展。” 两人相视片刻,厅堂里烛火映得慕清柔面容柔和,宛如夜色下的芙蓉。巽然心头暗感温暖:此前她在自己印象里更多是一位谨慎端庄的夫人,掌管白氏商会事无巨细。可如今,这份睿智与关怀却渐渐化作潺潺暖流,仿佛给他疲惫不堪的内心注入丝丝力量。 慕清柔也望着巽然,见他衣襟上尚有尘埃、发髻略显凌乱,却英武之气依旧,眼中浮上一抹怜惜与欣赏。她微叹:“真是难为你了。过几天,若还有空,就在商会歇息一宿,莫要时刻都奔波。” 巽然有些尴尬地低头:“承蒙夫人挂心。若不是您当初收留我与小洛,只怕我等流民,也没今日成就。能为这座城和商会出力,我甚愿意。” 慕清柔听到这话,心下一软,缓缓伸出手,替他拂去肩头尘土,声音轻柔:“你啊,总是把责任扛得太重……可别忽略自身身体。守城安民固然要紧,若损了自己,也得不偿失。” 她嗓音柔美,话语间自有一股关切,巽然只觉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那是她身上的幽香。他心神不觉微乱,忽然想起自己与慕灵珊之间也有一段情愫,再想到眼前夫人温婉动人的模样,内心倏然生出几分异样的悸动。 “我……我记下了。”他努力让自己语气保持镇定。可对上慕清柔那一汪柔波般的眼神,心脏却依旧跳得略快。 慕清柔似察觉他的微妙情绪,未再多言,只将手轻轻收回,嘴角漾起浅笑:“好,那今夜你就回屋好好歇息吧。待明日,你仔细清查那些掌握商队信息的人,看能否查出端倪。若真有内应,绝不能让此祸继续蔓延。” 巽然沉住气,恭敬行一礼:“夫人,晚安。” 她微微点头,转身拂袖离去,裙摆在灯火下划过优雅的弧线。巽然独自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渐远,空气中似还残留那股若有似无的芬芳。心中一股复杂滋味涌现:对这位容颜与气度皆非凡的“夫人”,他感恩、尊重,而不知何时也多了些男性本能的欣赏。只是暗暗感慨:“我何德何能,得她如此关照?” 回到房中,他将刀具放在桌案上,脑海中又浮现慕清柔给自己剥去尘埃的那一幕。眉头虽依旧紧锁着天极教之患,但心间却多了一缕温润的光亮,让他倍感踏实。也许,明日的破案之路,便能更坚定地走下去。 第32章 顺藤摸瓜 这几日,巽然念着慕清柔的分析,一面让守备衙门继续巡查维持治安,一面在暗中布下人手,重点监控各大商队与货行的消息通路。果然,不出五日,便有一名行事鬼祟的账房员进入了守备的视线。 据下属来报,此人姓黄,在某家货行任职,却与商队事务并无过多交集,平日里看似谨小慎微,实则经常偷偷查看商队出货单、路线登记。几次深夜出门,行踪诡异。 巽然大喜过望:只要有人拿准商队的机密讯息并泄露给外人,很可能便是天极教在城里的“内应”。当下他立刻部署,命副将罗弋等人在暗中跟踪观察,并嘱咐:“万勿轻举妄动,看他究竟与何人联络,等摸清来龙去脉,再一网打尽。” 短短数日内,那位黄账房并未再露出破绽。直到第三天傍晚,罗弋向巽然禀报:这人忽然收拾了包袱,匆匆出了货行大门,一路潜行至城东的一间废弃客栈。客栈里先后出现几个形迹可疑之人,似是带着包裹进出。 巽然仔细倾听下属描述后,并未急于行动,只沉声道:“先按兵不动,继续监视。若他确是天极教内应,还不止一次与对方联络。等再捉住确凿证据,不仅能确定他们的联络人,还可探得教中更多机密。” 罗弋抱拳领命,率兵继续盯紧那人。 果然,两天后,黄账房再次偷偷离开货行,出城直奔北郊外的某处农户家。根据密探回报,那农家四周农田都荒废多时,原先的主人好像早就迁往他处,宅院冷清得很,实在不像寻常农户的住处。 听得这个消息,巽然心头陡生警惕:天极教很可能利用这处破农家当接头点。 “此番我亲自走一趟。”他当即安排罗弋在外围布防,自己则换上一身夜行衣,于城门昏暗时分趁夜色潜出。 拂晓之前,巽然翻过几处荒野小路,远远便见那间破旧农家坐落在半坡地势间,外院野草丛生,一块老木门歪斜半开。屋内似有灯火微微闪动,映照在窗纸上。 巽然轻提内劲,一路贴着矮墙、小树无声掠过,很快来到院落侧面隐蔽处。侧耳聆听,果然听见屋内有人交谈。 只听一人嗓音沙哑却压得极低:“望月城里那些商号已经被咱们胁得差不多,接下来只需继续施压,便能榨出更多油水。若再有不识抬举者,咱们幽刃堂自有办法对付。” 另一人声音像黄账房:“不错,我这些天收集的商队清单与账目都在此,您只要威胁得巧,不怕他们不乖乖交钱。再说了,许多商人怕官府,又怕天极教,早就不敢张扬。” 巽然心头一惊:果然是天极教在暗中威逼城中各家商户。也难怪商户们陆续被敲诈,他当时以为只是单个案子,如今看来,是有组织的大规模收取“保护费”。 正想得出神,却听那沙哑之人又道:“嗯,此事算顺利。不日,‘那位大人’会亲来望月城巡察。若任务进度不符合预期,嘿嘿,你我小命难保。” 黄账房声音微抖:“您放心,我会继续收集更多内幕,也会稳住某些不安分的货行,让他们老老实实交钱。只是听说……过段时间还要举事,说军方会有人里应外合,这到底是真是假?” 那沙哑之人哼了一声:“你少多问。到时真正动手,我们天极教自会集结力量。说不定朝廷里也有人策应。你继续把消息探好,就能替自己留条生路。” 巽然眉头越锁越紧:军方也有人响应?这若属实,岂非牵扯甚广?天极教这股暗流,如今看似只在城中敲诈勒索,实则意在更大规模动乱! 只听屋里二人又交代了几句,似是互换了文书,然后灭了灯火。巽然心怕被发现,立时后退数步,隐身到院墙暗影里。黄账房打开门向外张望一阵,见四下无人,这才匆匆离去;那沙哑男子也从后门悄悄遁出,很快没入夜色之中。 巽然屏住呼吸,暗暗运功敛息,直至二人都离得远了,他才缓缓绕行翻过墙头,尽可能不露蛛丝马迹,转身迅速离开此地。回到城中时,天边已微泛鱼肚白。 拖着一身疲惫,巽然并未先回守备衙门,而是赶去白氏商会。此时商会尚在早起备事,天井里有人洒扫,颇为安然祥和。巽然一路走向后院大厅,恰好遇到慕清柔早起处理账目。 见他形容憔悴,却目光炯炯,慕清柔轻蹙眉:“巽然,你这是通宵未睡?可是有了什么紧急发现?” 巽然深吸一口气,将刚才在城外破农家处探听到的情报一一道来。“天极教不但敲诈商户,还要在合适时机发动更大动作,甚至有人放话‘军方内部也有人策应’……若真如此,可不是单纯的盗匪或邪教,而是一场动摇城池安危的阴谋。” 慕清柔也惊得俏脸微变:“这天极教果然狼子野心。咱们做商号的,只当是偶发敲诈,如今看来远非如此简单。既然他们渗透各处,就不能只靠你单方面的守备力量。” 巽然疲惫中仍强打精神:“没错。我需马上着手彻查城内外的可疑人等,也得联络同僚霍平、周朗,以及知府府衙。可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又需证据详实……夫人可有良策?” 慕清柔略沉吟:“既然他们最看中商户这条财源,不妨让白氏商会带头,与其他受威胁的商家抱团互通信息,形成合作联盟。既可收集情报,也可让天极教更难下手。若真与官府联手,从‘财脉’切断他们的进一步吸血。” 巽然眼前一亮:“此法倒可一试,但前提是,这些商家有信心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若天极教暗中再威胁,他们是否会退缩?” 慕清柔轻抿唇:“我先去联络几家有头有脸的行商,若能团结一批人,也算给你增添助力。既能向守备衙门提供实时线报,也能鼓舞其他商户别轻易妥协。” 巽然顿时敬佩不已:“夫人所思深远。咱们里应外合,或许能先遏制住这帮贼人扩张势头。”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底都清楚,此番对抗天极教已不仅是一城一地之争,而是攸关朝廷、军方、民众安危的大事。任何一方都需谨慎布置,才能在这场暗流较量中不落下风。 他望着慕清柔端庄却带着些许倦容的面容,心头涌起浓浓感激:“有她相助,我走得更稳。” 慕清柔也在巽然目光里读到那份信任与感激,脸上浮现温柔微笑:“我先让下人去给你准备热汤与餐食。你大半夜没歇息,别再累倒了。后面的路还长。” 夜深沉沉,望月城外十数里处的一片荒林深处,坐落着天极教幽刃堂的一处秘密据点。破败的庙宇周遭杂草丛生,枯木鬼影在微弱月光下横斜,如同张牙舞爪的魇魑。堂口主事者“鬼枭”此刻便在此坐镇,他面覆半张铁黑面具,猩红的双瞳在火光映照下寒芒点点。 庙宇中央燃着一簇幽蓝火焰,颜色诡异,宛若无半点暖意,倒更显森然气息。大殿正中跪伏着一名壮硕男子,身披黑狼皮裘,正是幽刃堂下属负责人黑岩。此刻他大气不敢喘,背脊冷汗涔涔。 “废物!”鬼枭声线沙哑厉啸,恰似夜枭的尖啼,“派出去的小队全军覆没,连个活口都没捞着!我让你们行事小心、断绝痕迹,你们却被对方的一次埋伏杀得干干净净。可知咱们幽刃堂因此损失了多少精锐?” 黑岩头颅几乎贴着地面,声音颤抖:“鬼枭大人,属下……属下的确轻敌了。没想到望月城那伙守备竟设下圈套,让兄弟们自投罗网……” 鬼枭面具下的眸光阴冷如刀:“哼,轻敌?若不是这几日正值教里‘用人之际’,你以为还能在这儿跪着?你可知道,我前些日子才从殿主那儿捱了一通斥责——咱们幽刃堂口口声声要立大功,结果屡屡失手!更别说上回禹王墓一无所获,差点让我被殿主‘处理干净’。” 一提到“禹王墓”、再加上“殿主”二字,鬼枭眼底掠过难以掩饰的畏惧之色,似乎回想起一段极不堪的经历。他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惧,森然道:“若非我尚能立些功,这条命早就没了。” 黑岩狂咽口水,将头又往地上磕了磕:“大人容禀,只要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整改部署,绝不再让您失望!” 鬼枭冷冷一笑:“殿主对我们幽刃堂的耐心有限。禹王墓之事咱们已颜面大失,这次若在望月城再出差池,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他压低嗓音,透着咬牙切齿的狠辣,“殿主威能之下,我也没胆包庇你,到时就拿你祭刀,给殿主一个交代。” 黑岩用力点头,连声不敢:“属下必会将这次教训铭记于心,务必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鬼枭缓缓起身,走到幽蓝火焰旁,冷然俯瞰黑岩:“望月城的钱、人、物三条,你自己也清楚,这正是教中大计所需。眼下暗金堂也在此地活跃,若让他们瞧见咱们幽刃堂屡遭挫败,殿主那关更不好过。听清楚,你要迅速查明原因:那些守备如何得知咱们行动?为何能精准埋伏?不管是城里有人泄露机密,或是守备反应太快,都不能再出岔子。” 黑岩知道此刻没有推诿余地,只得再次叩头:“是,属下马上纠正部署,绝不再失手。” 鬼枭看他一眼,挥手示意退下:“滚去准备吧。再失一回,拿你首级先开刀。” 黑岩心惊胆战地退了出去。看着他魁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破庙门外,鬼枭深吸一口气,面具下的冷汗尚未全干。他伸手探入怀中,捏了捏一道狰狞伤疤——那是上次被殿主责罚时留下的伤,无论何时只要想起,便能令他脊背发寒。 幽蓝火焰微微跳动,明灭不定,如同夜中鬼影。鬼枭幽幽叹道:“禹王墓、望月城……接下来再不能有任何闪失。殿主那关若再过不去,谁也保不住自己。” 破庙外,寒风仿佛刀子般扫过荒草。鬼枭眸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既然如此,就要更狠、更快地下手。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回头可言。 第33章 庙前风波 冬日的阳光稀薄冷淡,望月城迎来年关气氛,却并无太多喜庆。城内最近连连出现成人与孩童失踪的案件,愈发让人心惶惶。原本此事该由官府出面,但恰逢乾国皇帝生日在即,官府人手被调去操办庆典事宜以及生日礼物,缉查失踪之人便只能暂时搁置。官吏求助无门,唯有向巽然的守备衙门申请协助。 巽然这段时间已疲于应对天极教暗中敲诈城内商户的事,得知官府人手不足,一开始颇为踌躇:“我们守备队近来也在绞尽脑汁对付天极教势力,哪还有多余人手?”可转念一想,若这些失踪案背后也有天极教的影子,那岂不正好顺藤摸瓜? 他一拍桌案,当即向对方表示:“好,我来接手。”随即开始派遣手下询问报案民众,调度有限的巡逻兵力,力图从失踪人口中找出共通之处。 几日走访下来,巽然统计发现: 失踪者多为青壮男性或孩童,且时间集中在近两三周内。 地点分散,却都发生于防守相对薄弱的城乡接合部、偏远村镇。 无目击者,事发皆在夜晚或清晨,无声无息便失踪,极难寻迹。 他分析:“成年人或许是被掳去当苦力;孩童就有些说不准,也许是贩卖人口,也许还另有阴谋。”这让人心中发寒,却又无可奈何。 晚间回到商会住所,巽然将案情仔细告知慕清柔,忍不住蹙眉:“天极教掳人做苦力或是要增加邪教势力?倘若这些孩童落在其手,后果更不堪设想。” 慕清柔若有所思:“天极教行事残酷,劫财、夺人都做得出来。我看你不妨派出密探,往周边百里城镇打探是否有‘贩卖人口’迹象。” 巽然闻言点头:“正是此理。明日便调人走访四周城邑,把线索找全。”说罢,他略感倦意,却对慕清柔展露一抹微笑,“你那边商队之事如何?可顺利?” 慕清柔笑道:“尚好,我已说服几家大商号联手‘信息互通’,不再被分而各个击破。下一步就看是否能进一步配合守备衙门,摸清天极教渗透的网络。” 巽然心头一松,也暗自敬佩:“夫人真是胸有韬略。” 慕清柔忽提道:“眼看临近年关,我打算去城北禹王庙祈福。你近来事务繁多,可有空同行?” 巽然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听她提及出游祈福,不由心生向往:“正好我也需要调休两日。上头也没说不能,我便向游击将军那边请个假,一同前往。” 小洛闻讯,更是拍手欢呼:“终于可以陪哥哥出城玩耍啦!” 这等小插曲里,巽然颇觉轻松,一面尽快吩咐下属安排手头事项,一面准备与慕清柔、小洛再带上几个随从护卫,一同北行前往禹王庙。 待他们一行出城,路过数里荒野,来到城北偏僻的高坡上,禹王庙坐落其间。因禹王治水功绩,附近百姓常来此处祈求风调雨顺,算是这一带有名的香火去处。 小洛兴致勃勃,一路看山景云海,却在庙门外扁着嘴抱怨:“咦,怎么没有糖葫芦卖?早知道让人带些零嘴来……可怜的小洛啊,没得吃!” 巽然笑着揉她脑袋:“你就知道嘴馋。”引得小洛撇撇嘴,一副“我才不理你”的神情,随行护卫和慕清柔都被逗乐。 他们进庙后才发现,庙里拜神祈福的人并不少。近年来世道艰难,饥荒、战事不断,许多穷苦百姓来此焚香求神。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也有一些富商显赫之人携家眷前来,礼仪豪华,香火之盛令穷人只能退避一旁。 巽然与慕清柔见此情景,皆感慨世道人心艰辛,贫者温饱不保,富者奢华祭祀,种种情状令人生出无奈。巽然声音低沉:“若我能早日铲除天极教这等毒瘤,也算减轻些民苦。” 慕清柔看着他神色坚毅,略有一丝担忧:“你的心意可嘉,只是身处官场,莫要轻易表露过深的政治倾向。口直心快,有时也会招来祸患。” 巽然默默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我定谨记。” 待慕清柔在殿内虔诚祈福完毕,几人正要出庙大门,忽见外头一阵喧哗叫嚣——原来是一名纨绔子弟带着十数名家仆与随从嚣张闯入。此人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衣着华贵却面相骄横,张口就命令庙内穷人滚开,大肆呵斥:“本少爷要来上香,尔等贱民也配在此污染环境?” 庙里负责招呼香客的几位工作人员上前劝说,反被他喝骂,并推搡了几下,有人摔倒在地,头破血流。周遭穷苦百姓惶恐闪避,不敢上前阻拦。 见此情状,巽然与慕清柔对望一眼,他不假思索地走上前,语气沉稳带着威严:“这位公子,你如此驱赶香客,于礼不合。还出手打人,未免过分。” 那纨绔子弟见有人敢管闲事,顿时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算哪根葱?还敢多管老子的事?”说着目光一扫,忽被巽然身后那一道飘逸素雅的身影所吸引:慕清柔带着面纱,仅露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依旧难掩超凡脱俗的气质。他眼神火热,口水几乎要滴下来。 “嘿嘿,美人儿,你是谁?跟我回府享乐可好?”他猖狂地大笑,言语调戏之意不加掩饰,甚至伸手欲去拉慕清柔的袖子。 巽然本就对他的无耻行径恼怒,再见他对慕清柔出言不逊,更是按捺不住,一把抓住那纨绔的手腕,用力一扭。纨绔只觉钻心剧痛,瞬间惨叫出声:“啊!放手,混账!” 附近狗腿子见主子被制,立刻围上来挥拳头要打巽然。谁料巽然武艺高强,对付这群乌合之众简直如探囊取物,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击翻在地,个个抱头哀嚎。纨绔也疼得脸色惨白,怨毒地盯住巽然咒骂:“你敢动本少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巽然冷笑:“你什么身份?报出来听听。” 那纨绔好不容易挣脱,扶着狗腿子站起身,一脸凶相:“我乃定边侯家三少爷梁远山!老子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居然不给面子?还打伤我手下?我告诉你,早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巽然对望月城贵族圈子不甚熟悉,听不出“定边侯”这头衔有何分量,一心只想惩治其横行霸道,当即冷哼:“无论你是谁,也不能欺侮他人,扰乱祈福之地。再敢撒野,我不介意再教训一顿!” 梁远山见单靠身份唬不住巽然,一时间束手无策,又见带来的狗腿子横七竖八倒地,只得咬牙切齿道:“好,你等着,看我日后收拾你!”说罢气呼呼地带人夺门而去。 巽然皱眉目送他们狼狈离开,随行护卫和小洛还在气愤不平,觉得这帮纨绔欺人太甚。慕清柔却轻叹一声,示意巽然稍安勿躁,低声说道:“定边侯乃乾国开国功勋之一,先祖曾率军平定边疆,被开国皇帝赐地于此。如今定边侯府在望月城外驻扎,有不小的兵力。和咱们城内的游击将军相当于‘一内一外’,各管一摊兵马。” 巽然听后微愣:“原来如此……难怪那梁远山口气如此嚣张。他本家或许在望月城掌控一部分外环军备,权势颇重。” 慕清柔点头:“是啊,军方势力盘根错节,各方明里暗里互不隶属,这位定边侯府与游击将军府在望月城可谓分庭抗礼。你教训了他儿子,可得小心日后纠缠。” 巽然不以为然:“我不过维护正义,他若暗地生事,我奉陪就是。”但对慕清柔依旧露出感激:“多谢夫人指点,让我知道此人的背景。” 小洛拉了拉巽然的袖子,小声嘀咕:“哥,咱们先回吧,别惹麻烦……” 巽然点头示意,重新收敛神情,领着众人离开禹王庙。夜幕来临之际,他们踏上归程。那梁远山的狠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而天极教的阴谋也尚未揭示。所有风波,都似悄然酝酿于望月城的边角。巽然望着西下的残阳,心知接下来势必多事之秋。 第34章 破获大案 冬日的清晨,寒风凛冽,巽然正坐在守备衙门的厅堂中,一张略显疲倦的面庞中透着严肃。他面前的桌案上堆满了近日收集到的失踪案件卷宗,线索零散、矛盾丛生,令他感到事态的复杂和压迫。 突然,守卫匆匆前来通报:“大人,手下已从附近城镇抓获数名贩卖儿童的人贩子,有些重要线索需亲自汇报。” 巽然立刻振作精神:“带上来!” 几名人贩子被带到堂前,虽然已经被捆绑押解,但脸上依然挂着几分狡黠之色。巽然冷眼扫过,语气低沉却威严:“据你们所说,这些孩子是如何得来的?老实交代,否则休想活着走出这衙门。” 其中一名人贩显然对巽然的威势心生忌惮,立刻回答:“大人饶命!我们这些孩子都是从一伙过往的商队手中买来的,我们只是小角色,真不敢冒犯您啊!” 巽然一听,眉头微蹙,沉声问道:“什么商队?说清楚些,他们来自何地,如何与你们接头?” 另一名人贩见逃不过,只得开口:“是一个打着药材买卖幌子的商队,十天前来过青林镇。那伙人说有些‘闲杂人口’,不便久留,要我们帮忙安置……哦不,卖给我们。他们给了明确的地点,我们便去了。” 巽然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商队长什么模样?他们总有些特征吧。” 人贩面面相觑,最后一人小心翼翼开口:“带头的像是个中年商人,脸黑瘦,左手有道疤痕,穿着青色短袍。还有一名年轻的伙计,面色白净,但动作很麻利……这些人怎么看都像是跑商的老手,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 巽然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破绽:“商人?你们确定这些人是商人?说得再详细些,他们的行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人贩子显然未察觉异常,继续说道:“他们赶着两辆马车,装满了箱子,说是要送去城东的货栈,但没有在镇上久留。还有……”他略一犹豫,“这些人身上隐约有些杀气,感觉不像寻常商人,但我们也不敢多问。” 巽然脑中迅速串联起供词与线索,心中陡然一震。他站起身,踱步片刻,冷冷看向人贩:“你们说是药材商队,但他们带着杀气,还将货放在荒郊野外的仓库,而不是正常的商栈。这分明不是寻常商人所为!还有什么?” 人贩不敢隐瞒,颤声道:“那仓库看上去很旧,像是废弃许久的样子……他们说只要把货搬走就行,没别的交代。” 巽然心中已有定论。这些所谓的“商人”,绝不是普通的药材贩子。他冷冷道:“药材商队却对人货分离,而且选择废弃的仓库接头。若我所料不差,他们是一群伪装成商人的有组织匪徒。此事,绝非偶然。” 巽然召来部下,将情况详细说明。 副将罗弋说道:“守备大人,这背后若真是天极教所为,他们显然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拐卖链条。假扮商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逐步将这些孩子转运出城。如今我们仅找到一部分,还有许多失踪孩童未有下落,恐怕他们已经被带往更远的地方。” 巽然点头,道:“传我命令,所有路过望月城的商队,特别是药材贩子,必须严格盘查!另外,派密探去周边各城,暗访类似案件,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 下午,巽然回到商会,与慕清柔分析了此事。 慕清柔听后,面色凝重:“青林镇东郊的‘月湾仓’?那地方我略有耳闻,是十多年前因战乱被弃用的仓库,附近几乎无人居住。倘若这些人以那为据点,说明他们的行踪刻意隐秘,必定另有阴谋。” 巽然分析道:“人贩所描述的货仓,是我们找到失踪孩童的关键。天极教若真在其中作乱,他们很可能利用假商队身份,将孩子分批转运。此事,绝不能再拖。” 虽初步锁定了月湾仓,但巽然深知,天极教行事狡猾,要真正解救这些孩童并揪出幕后黑手,仍需收集更多证据。他看向慕清柔,低声说道:“夫人,若非您提醒商队内可能有内应,我恐怕还未想到这一层。如今看来,这天极教的拐卖之法,不仅是劫掠,还有更复杂的分工布局。” 慕清柔微微颔首,神色柔和却坚定:“巽然,这件事关系百姓安危,万不可大意。你既接了守备之职,便要不负使命。若需商会之力,尽管开口。” 巽然心头一暖,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与坚定。他的拳头微微攥紧,内心暗自发誓:“这场针对孩童的罪行,无论幕后之人是谁,我巽然必将你们彻底剿灭!” 月光如水,映照在荒郊野岭的破败仓库上,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寒风拂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巽然站在仓库外,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明显的看守后,悄然潜入。 仓库外看似无人使用,但地面上的车辙清晰可见,显然不久前有人来过。巽然顺着车辙一路追踪,沿着土路行进,步伐轻盈如猫,声音几不可闻。车辙痕迹一直延伸到一处破败的村子前,忽然消失了。 这村子看上去陈旧荒凉,月光下更显阴森。巽然略一思索,缓缓靠近。他很快发现村中无灯火,四周静得诡异,连狗吠声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村庄竟无一户人家有生气,仿佛整个村子已经被遗弃。 巽然目光锐利,察觉远处有一户人家透出微弱的灯光。他屏息靠近,隐身在屋外阴影中,只见屋内有几人围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正大口喝酒,桌上摆着几盘冷菜。他凝神倾听,耳中传来对话声。 “他娘的,这鬼地方有什么好待的?荒得要命!”一个粗犷的声音抱怨道。 另一人接话:“谁说不是呢?整天盯着那些小崽子,连个女人都见不到,真他娘的憋屈!” 第三人不满道:“行了,少抱怨,谁让咱们不是教内核心?外出干不了大活,只能看守这些货。等这批送走了,说不定还能捞点好差事。” “唉,不知道后山那边怎么样,他们关的可都是男人,大概更好守些吧。”第一个人叹道。 巽然听得分明,这些人提到“关押小崽子”“后山那边”等信息,顿时明白,这村子名为前山村,是关押被拐儿童的地点,而后山村则关押着被掳的成年人。 几人继续抱怨了片刻,其中一人起身道:“别废话了,时间到了,该送饭下去了,别让那群小崽子饿死了。”随即,几人打了个哈欠,从墙角拎出一个木桶,装了些饭菜。 巽然见状,迅速隐入黑暗,尾随送饭的人行进。他脚步轻如羽毛,始终保持一段安全距离,不让对方察觉。 送饭人进入一处偏僻的院落,从地面掀开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巽然目光一凝,暗自振奋:“果然有地下监牢!”他耐心等待,直到对方送饭后再次离开,才悄然靠近入口,记下位置。透过微光,他看到石阶下幽深的通道,隐约传来孩子的抽泣声。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巽然没有贸然行动。他继续绕到村后,快速摸查,确认前山村的守卫人数约有40人,大多懒散无警惕性。 之后,他向不远处的后山村探查,那里相较前山村守备更严,人数约80人,守卫虽然同样松懈,但人数的优势不可小觑。 察探完,巽然马不停蹄地返回望月城,直奔游击将军府邸。他神情凝重地敲开大门,将军见他如此模样,立刻起身问道:“巽然,是否有紧急军情?” 巽然沉声道:“大人,属下昨夜潜入前山村和后山村查探,发现两地是天极教的秘密据点,前山村关押大量被拐儿童,后山村则关押被掳村民。属下已摸清敌情,请求即刻派兵围剿!” 将军闻言大惊,不敢怠慢,立刻带巽然连夜拜见知府。虽然知府因深夜被惊扰满脸倦色,但听到是被拐儿童和村民的紧急消息后,瞬间振奋起来,拍案而起:“竟有此等恶事!不论如何,必须将这群畜生一网打尽!” 知府当即下令游击将军组织人马,巽然亲自绘制了前山村和后山村的简略地图,标明敌人分布位置,并制定了两村分兵围剿的计划。 深夜,官军悄然出城,兵分两路包围前山村与后山村。巽然随前山村的队伍亲自指挥,游击将军则率另一队攻打后山村。 前山村内,天极教外围人员正在熟睡,毫无防备。突然,破门声、弓弦声齐响,喊杀声震天,官军从四面八方涌入村中。猝不及防的守卫纷纷中箭倒地,尚未来得及组织反击便被杀得四散奔逃。巽然身先士卒,一刀劈翻两名守卫,带领士兵冲入地下监牢,救出了关押的孩童。 与此同时,后山村的战斗也在激烈进行。天极教的守卫虽人数较多,但士气低迷,面对官军的突袭很快败下阵来。激战到清晨时分,村内敌人全部被歼,部分投降被俘。 天亮时分,两村的战果清点完毕。天极教外围人员共计120余人,被俘29人,其余全部击杀。被掳的儿童和村民共计数百人,全部获救。 消息传回望月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对官府的果断行动大加赞赏,也对天极教的残暴行径更加憎恨。知府为稳定民心,当即发布告示,宣扬官府剿灭天极教的英勇之举,同时下令加强全城巡防,防止天极教卷土重来。 巽然看着获救的孩童和村民,眼中既有喜悦,又有几分沉思。他深知,这只是天极教的一小股势力,更大的阴谋还隐藏在更深处。但此刻,他终于能稍稍松一口气,带着使命感重新整理下一步的计划。 第35章 山庄之战 夜幕低垂,巽然正坐在守备衙门内翻阅卷宗,突然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有探子来报,那伙假扮药材商人的人已被发现,他们藏匿在城北外的青云山庄。” 巽然目光一凝,放下手中文书,沉声问:“青云山庄?此处不是附近闻名的善庄吗?怎么会与天极教扯上关系?” 亲兵点头:“是的,庄主号称仁善,家中常施粥济贫,但探子确定,那伙假商人近日出现在山庄,行迹诡秘。” 巽然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计。他当即起身,带亲兵前往游击将军府,禀明来意,请求出兵围剿。游击将军闻言,虽心存犹豫,但想到天极教恶行累累,终还是点头应允:“好,既然你有十足把握,我便调拨一队人马助你。务必速战速决,莫让贼人走脱。” 次日清晨,巽然率领士兵悄然包围青云山庄。山庄内的庄主正在堂中会客,正是那伙假扮商人的黑岩等人。庄主听闻外头有官兵来袭,顿时神色不安,连忙出门迎接。 “巽大人,不知您率兵包围我青云山庄,有何贵干?”庄主拱手作揖,面上带着一抹谦恭的笑意。 巽然冷冷看着他,开门见山:“近日天极教拐卖孩童、残害百姓,已有确凿证据指向贵庄。现我奉命前来缉拿贼人,若庄主清白,还请配合搜查。” 庄主面色微变,连忙摆手:“巽大人误会了,我青云山庄素来清白,何曾与天极教勾连?更何况,此庄后有定边侯府的投资,您贸然搜查,恐怕要吃罪不起。” “定边侯?”巽然心头一震,面色顿时冷峻起来。但他很快镇定自若,淡淡说道:“即便有侯府投资,我也不能放任可疑之事发生。庄主若真清白,又何惧搜查?” 庄主见他不为所动,强装镇定道:“巽大人,您还是回去吧,免得得罪侯府惹来麻烦。您只是守备,若非命令……” 话未说完,巽然已然挥手,下令士兵进入山庄搜查。庄主面色骤变,心底已有一丝慌乱,却不敢公然拦阻。 巽然亲自带兵四处搜寻,很快在一处厢房发现了假扮商人的那伙人。 巽然当即喝道:“你们跟我回去受审!” “商人”等人见此,脸色一变,随即突然发难。刀剑出鞘,喊杀声骤起,山庄顿时陷入混乱。 其中一人武功颇高,双刀如旋风般划过,几名兵丁一时猝不及防,被劈伤倒地。巽然目光一凝,立即出手迎战。长刀一挥,直取对方咽喉。那人双刀交叉挡住,劲气碰撞间,周围空气仿佛都震颤起来。 打斗片刻,巽然找准破绽,一刀将对方斗篷削落,露出真容——正是比武大会上的黑岩! “果然是你!”巽然冷喝,刀光一转,再次攻去。黑岩阴狠一笑:“巽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身形一纵,刀光剑影在晨曦中交错,瓦片纷飞。 巽然冷喝一声,长刀一扬,刀锋如山河奔涌,正面迎上黑岩的双刀。 刀光交锋 “铛——”双刀与长刀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劲气四散之下,地上尘土飞扬。巽然刀势沉稳,每一击都如山岳倾压,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而黑岩则以速度见长,双刀交错如同旋风,企图撕裂巽然的防线。 “巽然,你果然比从前更强了。”黑岩冷笑,双刀一荡,逼得巽然退了一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冷,“但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巽然没有回应,只是稳住脚步,眼中冷光一闪:“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天极教败类斩于刀下!” 长刀再起,巽然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疾风般冲向黑岩,刀锋直指对方咽喉。黑岩双刀交叉挡下,但巽然这一击蕴含山河决的真气,劲道强劲,竟逼得黑岩连连后退。 两人缠斗间,黑岩双脚猛踏桌面,身形腾空而起,跃上房顶。瓦片因他的落地震碎,噼里啪啦地滑落地面。他大声道:“巽然,有胆子就上来!今天让你知道天极教的可怕!” 巽然冷笑一声,脚下一蹬,身形如燕掠起,稳稳落在屋顶。晨曦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刀光剑影映得人眼花缭乱。 黑岩先发制人,双刀横斩,凌厉的劲风刮得瓦片乱飞。巽然不闪不避,长刀迎上,刀刃与双刀碰撞,发出尖锐的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巽然刀势刚猛,每一击都如雷霆万钧,而黑岩身法诡异,双刀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一个如山河之势,一个如旋风乱舞,刀剑交击间,屋顶已经被震裂大半,瓦片滚滚坠下。 缠斗数十招后,巽然逐渐占据上风,刀势一招快过一招,黑岩的防线越来越薄,额头渗出冷汗,肩头甚至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 “就这点本事?”巽然冷笑,刀势陡然加快,带着凌厉的压迫力,步步将黑岩逼至屋檐。 黑岩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药丸一口吞下。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双目充血,筋脉暴起,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巽然,你以为赢定了?让你看看天极教的真正手段!”黑岩嘶吼,刀光如烈焰般卷起,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身形快如闪电,双刀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巽然。巽然以长刀迎战,刀光与双刀再次交织,但每一击都带着强烈的震荡感,瓦片被劲气震得粉碎,屋顶不断坍塌。 黑岩的力量虽然暴增,但巽然稳如泰山。他一边抵挡黑岩狂暴的攻击,一边迅速调整呼吸,体内山河决的真气逐渐涌至巅峰。 “黑岩,你的末路到了!”巽然大喝,长刀高举,体内真气如山河奔腾,瞬间汇聚于刀锋之上。 “山河决·镇岳!”巽然怒喝,长刀劈下,气势如天崩地裂,整个屋顶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垮塌,气浪如波涛般席卷四周。 黑岩拼尽全力挥刀抵挡,但刀气如洪流般压来,将他的双刀震得寸寸断裂。胸口中了一记刀气,整个人倒飞十丈,重重砸在地上。 药效过后,黑岩的体内真气暴走,他惨叫一声,身躯骤然膨胀,爆体而亡,血肉模糊,场面惨烈。 巽然站在废墟之中,脸色微微发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抹嘴,稳住身体,向围拢的士兵命令道:“清点战果,将俘虏押回望月城。” 巽然回到白氏商会后,慕清柔得知他受伤,亲自送来药物。她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巽然,你身为守备,肩负重任,却也需爱惜身体。伤势不治,如何能长久为民?” 巽然接过药碗,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夫人挂念,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慕清柔微微一笑,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巽然心中一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却又迅速低头掩饰。他暗自感叹:“夫人端庄大气,心如明镜,真乃世间难得的美人。”但他转念又想到慕灵珊,心中隐隐多了一丝复杂情感。 巽然将目光转向窗外,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天极教的爪牙已经被铲除,但这黑暗远未结束。” 天极教总坛内灯火幽暗,一片森然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幽刃堂堂主鬼枭跪伏于地,背脊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滚滚。他此刻如坠冰窟,双手紧握成拳,却不敢有一丝不满。 高堂之上,三道身影俯视着他。 最中间的人影端坐于主位,身穿黑金镶边的长袍,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鬼枭的心头。他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仅露出的下巴呈现病态的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鬼枭……”他开口,声音缓慢而有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村庄被剿,黑岩被杀,山庄如今又暴露,令我们损失惨重。若非用人之际,早该将你当场处决。” 每一个字如同利刃,割裂着鬼枭的神经。他颤声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但属下绝对对教义忠心耿耿,还请再给一次机会!” 大人冷哼一声,兜帽下隐约可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无底的深渊,凝视之下让人忍不住低头避开。 “机会?”他的声音冰冷,“天极教不养废人。你若再有差池,便自行了断,否则教规处置,不留情面。” 鬼枭连连叩头:“属下明白!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主位的右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站起。他身穿暗金色战甲,肩头披着黑色斗篷,眉目如刀削般硬朗,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仿佛永远带着不屑。他双手抱臂,声音浑厚低沉,却隐隐透着威严与嘲讽。 “鬼枭,你也算天极教的老人了,居然还能败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金鸣山的目光扫过跪地的鬼枭,如刀刃般锋利:“若换成我暗金堂的人,怎会让官军有机可乘?就算是巽然亲自来,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何足挂齿。” 鬼枭脸色微红,却不敢反驳,只能继续低头。 金鸣山冷笑着转向主位的大人,抱拳道:“大人,既然鬼枭无能,我暗金堂愿意接管望月城的行动。只需几日,便能重新掌控局面。” 大人微微点头,目光移向左侧另一人:“鬼婆婆,你的鬼医堂也该有所表示了。” 左侧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她身披黑色长袍,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令人不安的寒光。她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黑木杖,杖头雕刻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呵呵,大人,老身的毒药已然准备妥当,只需安插到合适的地点,那些官军和巽然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她的声音沙哑尖利,宛如铁器摩擦,令人耳根发麻。 鬼婆婆缓缓靠近鬼枭,冷笑道:“鬼枭啊鬼枭,早就跟你说过,凡事要谨慎小心,莫要轻敌。看看你,弄得人仰马翻。” 鬼枭咬紧牙关,低声道:“鬼婆婆,您教训的是……” 鬼婆婆笑声尖锐而阴森:“放心,老身会接手,老身的‘听骨散’可比你的刀剑管用多了。” 大人敲了敲扶手,冷冷道:“暗金堂与鬼医堂接替望月城的任务。至于你,鬼枭,去执行新任务。若有差池,必不轻饶!” 鬼枭顿时大汗淋漓,连连叩首:“属下必不负大人重托!” 大人挥了挥手:“退下吧。” 鬼枭如蒙大赦,匍匐退下后,一股森冷的气息依然笼罩着总坛。金鸣山与鬼婆婆对视一眼,各自冷笑不语,似乎在较量着谁能更快达成任务。 大人最后沉声道:“望月城的布局不能再出纰漏。此地是计划的关键一步,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说罢,他重新靠在椅背上,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第36章 医馆初遇 巽然一大早便带着小洛出门,虽然身上伤势并不严重,但慕清柔的叮嘱在耳,他决定去望月城新开的医馆检查一下,也趁机放松心情。这段时间,天极教的打击行动让巽然身心俱疲,而此刻陪着活泼的妹妹在街上闲逛,倒让他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望月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洛兴奋得像只小鸟,不停跑前跑后,拉着巽然看这看那。 “哥!快看,那边的小摊上居然有糖葫芦!我好久没吃了!”小洛拉着巽然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巽然无奈地摇头:“整天就想着吃,一会儿先去医馆,检查完了再给你买。” 小洛撇撇嘴,却依旧乖巧地跟着哥哥走。她小声嘟囔道:“哼,就知道听夫人的话……不过嘛,哥你的伤还是要好好看看,不然我才不要陪你出来呢!” 一路上,不少百姓认出了巽然。他们看到巽然后,纷纷拱手作揖,神色间满是敬佩:“守备大人,为民除害,真是难得的好官啊!”“多亏了巽大人,我家小儿才能平安回来,真是恩德无量啊!”“年轻有为,望月城百姓有福了!” 巽然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看着百姓们的笑容,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也暗暗告诫自己肩上的责任。 “哥,你看,他们都在夸你!”小洛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像是别人夸她一样,“不过嘛,这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妹妹,才让你这么厉害!” 巽然失笑:“好好好,都是因为你。” 巽然带着小洛一路来到望月城新开的医馆。这医馆名为“青阳医馆”,牌匾新漆未干,显然是刚刚开业。门前挂着几串红色灯笼,几个药童忙前忙后,布置着招牌和门口的桌椅。 “这医馆是新开的?”巽然微微一愣,看着一派忙碌景象,不禁多留意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医馆内传来:“别乱动,那只手还没好,小心再伤着筋骨。” 巽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门内,指挥着药童整理药柜。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如雪,三千青丝如瀑,随意束于脑后。她的双眼清澈明亮,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她虽衣着素雅,但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风范,清新脱俗,如烟云般不可亵渎。 “哥,你看,那姑娘好漂亮啊!”小洛悄声拉了拉巽然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少女。 巽然微微点头,低声道:“确实不凡……”心中暗道:\"看她气质沉稳,医术不俗,倒像是出身大门大派。不过,她究竟是谁?\" 正当巽然准备上前时,一阵喧哗声从街口传来。一群华服男子簇拥着一名锦衣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定边侯的三儿子——梁远山。 梁远山走到医馆前,见闻人蘅萱如天仙般的容貌,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哟,这医馆刚开业,竟有如此美人当医师?当真是人间绝色啊。” 闻人蘅萱眉头微蹙,冷声道:“公子若有病,可进来就诊,若无病,莫要扰乱医馆清净。” 梁远山哈哈一笑,眼中尽是轻佻:“本少爷的病,就需要姑娘这样的大夫才能治得好。不如姑娘陪本少爷喝个茶,看看病?” 闻人蘅萱冷哼一声,正要出手教训,却被梁远山伸手抓住了袖子。她不怒反笑,手腕微转,指尖轻点梁远山的手臂,一股劲力直透而入。 “啊!”梁远山吃痛,猛地收回手,却发现整条手臂已经酸麻无力。他怒道:“你敢动手?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闻人蘅萱淡然道:“医馆不治无德之人。再纠缠下去,小心你的腿也走不出去。” 梁远山勃然大怒,喝道:“兄弟们,给我教训她!” 梁远山的狗腿子们正要上前围攻,突然一道冷喝传来:“住手!” 巽然带着小洛快步上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梁远山:“梁三公子,你竟敢在这里撒野?” 梁远山认出了巽然,脸色顿时一变,讪讪道:“守备大人,我……我不过是来看看病,怎么就撒野了?” 巽然冷笑一声:“你来治病就好好治病,但若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 梁远山被巽然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说什么,带着狗腿子灰溜溜地跑了。 闻人蘅萱看着巽然,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这位大人,谢过您出手相助。” 巽然摆摆手:“姑娘不用客气,这些纨绔子弟一向目中无人,我不过是尽职而已。” 巽然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闻人蘅萱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距离感,淡然答道:“我姓闻人,名蘅萱。‘青阳医馆’是家父所开,此番由我暂时主理。” 她的语气平稳,从容不迫,但听得出并未想与巽然多谈个人背景。她虽然答复了巽然,却将重点带回医馆之上,既不显得冷淡,也不至于太热络。 巽然微微点头,心中一震:\"闻人家族……原来她是传说中药王谷的后人!\" 他对闻人家族有所耳闻,那是武林中一流的医武世家,医术卓绝,甚至连皇室都有求于他们。想到这里,巽然对眼前这位少女愈发刮目相看。 治疗结束后,闻人蘅萱递上一份药方:“这是调理内伤的药物,按时服用,几日内便能痊愈。” 巽然接过药方,拱手道:“多谢闻人姑娘,改日若有机会,再登门致谢。” 傍晚时分,巽然带着小洛回到了白氏商会。天边的云霞染上了金红色,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商会内灯火通明,几名仆人正在忙碌地收拾一天的账目,郭三也坐在前厅盘点货物。巽然刚踏进门,就听到小洛雀跃的声音。 “夫人!夫人!我们回来了!今天啊,我哥可有趣了!” 慕清柔正坐在厅内,手捧着一本账簿,见到他们进来,温柔一笑:“小洛,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小洛兴冲冲地跑到慕清柔面前,眨巴着眼睛道:“今天我哥带我去医馆看病啦!哎呀,他一到医馆啊,就盯着一个漂亮姐姐看,眼睛都没离开过呢!” 巽然一听,脸顿时红了,急忙解释道:“夫人别听她胡说!我只是去看伤,医馆的那位姑娘医术了得,跟长相无关!” 小洛却不依不饶:“什么跟长相无关?我都看到了!那姐姐叫闻人蘅萱,长得可漂亮了,哥连话都说得特别小心呢,简直像见了仙女一样!” 慕清柔轻掩嘴笑,目光如水,带着一丝调侃:“哦?原来是碰到了一位美女医师。巽然,你平日里一向沉稳,今日怎么如此不自在?” 巽然被两人一搭一唱弄得无地自容,挠了挠头,急忙转移话题:“夫人,您别听小洛瞎说。我不过是去看个伤,碰巧医馆新开业罢了。” 小洛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道:“哼,哥哥就是心虚!夫人,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动心了!” 巽然顿时瞪了小洛一眼:“你这小丫头,再乱说,看我不揍你!” 小洛一边躲一边笑:“来呀来呀,打我就承认你心动了!” 慕清柔见两人斗嘴,忍俊不禁,随后放下账簿,柔声说道:“好了,小洛,别闹你哥哥了。他这些天辛苦操劳,受了伤还带你出去玩,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小洛立刻收起笑容,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夫人。”接着又小声嘀咕道:“不过哥哥还真是脸皮薄,嘿嘿。” 巽然叹了口气,总算暂时摆脱了小洛的“围攻”。 闲聊过后,慕清柔正色道:“巽然,我这几天翻阅账目,发现有几笔大额的货物交易需要亲自处理。过两日,我要和郭三去秋阳城一趟。” 巽然皱了皱眉:“秋阳城?那里离望月城有一百五十里路,最近天极教活动频繁,夫人出行是否会有风险?” 慕清柔微微一笑,柔声安抚:“放心吧,这次交易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前去。不过郭三会随行,还有商队护卫保护,应该无碍。而你身为守备,公务繁忙,不便同行,就不用担心了。” 巽然听她这么说,心中仍有些不安,但也知道自己身为守备,确实不宜离开望月城太久。于是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夫人务必多加小心,一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 慕清柔点点头,目光温柔,似有一丝安慰的意味:“巽然,你这些日子为城内百姓和商会的事奔波劳累,我也不想让你太操心。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回来还要靠你帮我打理商会呢。” 巽然拱手一笑:“夫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在一旁的小洛听了,忍不住撇嘴道:“哎呀,夫人,您这次出去可千万要带点好吃的回来!不然,我和哥哥在家又只能吃那些简单的饭菜了。还有,哥哥啊,夫人一走,你可不能老是板着脸。上次郭叔说你一工作就像老头子一样,可不好看!” 巽然无奈地拍了拍小洛的脑袋:“臭丫头,就你话多!” 小洛嘻嘻一笑,捧着脸调侃:“不过呢,哥哥,我还是希望你早点找到嫂子,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人疼我了!” 巽然被她一句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深后,巽然独自回到房间,思索着夫人即将离开的事情,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天极教虽被打击过,但他总觉得这股势力没有那么容易消停。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暗中加派人手注意秋阳城周边的动向,以确保夫人的安全。 夜色笼罩下的天极教总坛,依旧森然恐怖,黑石厅内点燃着几盏昏暗的灯火,将周围的阴影投射得愈发诡异。 鬼枭单膝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他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前方的九幽使,心中惴惴不安。对方身披暗红长袍,身形冷峻而高大,目光犹如刀刃一般锋利,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鬼婆婆拄着蛇头拐杖站立,她的佝偻身形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可怖。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如毒蛇一般幽光闪动,透着阴毒与狡诈。 九幽使缓缓开口,声音冷冽:“白氏商会在望月城盘根错节,财力雄厚。若能将慕清柔招致麾下,对我天极教的发展将大有裨益。这不仅能为我们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还能借她的身份与影响力,进一步渗透到乾国高层。” 鬼枭低声道:“大人英明,只是慕清柔此人素来刚强,不易屈服。若强行胁迫,恐怕她会拼死抗拒。” 九幽使冷冷一笑:“这就是让你们出手的原因。她的刚强不过是假象,任何人都有软肋。我已查明,白氏商会虽财力雄厚,但内在对家族的归属感薄弱,且商会的护卫力量再强,也不过是普通凡人。只需掌控她的命脉,她就会乖乖听话。” 鬼婆婆发出刺耳的怪笑:“哈哈,没错!慕清柔这种女人,看似外表冷傲,实则心中最怕牵连身边之人。只需抓住她的破绽,她必定屈服。到时候,我还有百种方法让她成为天极教最忠诚的属下。” 鬼枭低头请示:“大人,这次行动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敢问具体计划如何执行?” 九幽使不急不缓地说道:“两日后,慕清柔将前往秋阳城处理商会事务。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鬼枭皱眉:“可是,据我们探子报告,慕清柔此行将带着多名护卫随行。若要动手,势必要破坏她的护卫力量,才能一举得手。” 九幽使冷笑:“正因如此,我才让鬼婆婆与你一同行动。鬼婆婆的‘幽魂散’,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让护卫毫无反抗之力。” 鬼婆婆阴森森地开口:“不错,我已经备好了药。这‘幽魂散’无色无味,让她的护卫一瞬之间全成废物。到时候慕清柔手无缚鸡之力,任我们掌控。” 鬼枭抱拳应道:“属下明白。但若慕清柔顽抗不从,又该如何处置?” 九幽使冷哼一声:“若顽抗,就让她亲眼看着商会一切毁于一旦。她会明白,只有依附于我们,才能保住她的基业与性命。” 鬼婆婆补充道:“还有她的那些手下,尤其是那个巽然。听说他近来声名大振,是望月城的守备统领。若他插手此事,便将他引入我的‘绝命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九幽使点点头:“不过,目前对巽然不可掉以轻心。此人武功已非等闲,且心机颇深。此番行动,务必速战速决,切不可惊动他。” 鬼枭与鬼婆婆齐声领命:“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鬼枭和鬼婆婆退下后,九幽使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喃喃自语:“慕清柔不过是开端。只要我们拿下她,便可逐步控制望月城的经济命脉,为大计铺平道路。至于巽然……他的命运迟早掌控在我们手中。” 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唇边,他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中。黑石厅内,灯火微弱,却仿佛隐藏着无数森然杀机。 第37章 无尘月音 冬日寒风凛冽,望月城周边的大道上,巽然带着守备兵丁巡逻,马蹄声踏破寂静,卷起一阵尘土。最近城外动静颇多,巽然全神贯注,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与此同时,慕清柔与郭三带着商队踏上前往秋阳城的旅途。秋阳城是白氏商会的重要分支,此行不容有失。 车队缓缓前行,郭三紧跟在马车旁边,面露担忧,低声说道:“夫人,秋阳城掌柜的账目问题虽未完全查清,但老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近那掌柜赵昌德行踪诡秘,还传出与商会外的人私下会面的消息,好像是军中人士,这不像是正常商人应有的举动。” 慕清柔坐在车内,轻声说道:“郭叔说得对。正因如此,我才决定亲自前往,必须将账务问题查明。不过,此行还是要多加小心,您多费心了。” 郭三点头应下,却仍然不放心,眼神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商队行至一处平坦小道时,周围突然出现大片鲜艳的红花。这些花朵盛放如火,颜色妖艳,仿佛染满了血色。 郭三立刻勒马,眼神一凝:“夫人,您看,这些花不对劲!冬日腊月,怎会有如此艳丽的花朵盛开?” 慕清柔掀开车帘,望向花海,眉头微皱,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 话音刚落,小道前方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位满头银发的佝偻老妇人拄着蛇头拐杖,从花丛中缓缓走出,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 “既见彼岸花,何不下黄泉?”老妇人声音嘶哑,宛如鬼魅般在空气中回荡。 郭三顿时面色一沉,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拦我商队去路!” 鬼婆婆怪笑一声:“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你们的路,走到尽头了。” 话音刚落,红花中散发出一阵诡异的香气,周围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闷起来。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微弱。郭三迅速运转内劲,勉强护住心脉,但也感到头晕目眩,气息紊乱。 “毒……”郭三咬牙低语,双手紧握长刀,挡在马车前。 鬼婆婆嘲笑道:“区区内劲护体,也想在老身面前逞能?”她身影一闪,拐杖直取马车内的慕清柔。 郭三咬牙提刀迎上,与鬼婆婆交手数招。他内劲受毒气影响,明显不支,却仍死死护住慕清柔,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最终,鬼婆婆一掌击中郭三胸口,将他震飞,重重撞在马车上,吐出一口鲜血。 鬼婆婆怪笑着靠近马车,伸手去抓慕清柔:“女娃娃,跟老身走吧!” 慕清柔目光冷然,袖中短剑猛然刺出,直取鬼婆婆咽喉。鬼婆婆一惊,连忙闪身躲过,随后反手扣住慕清柔的手腕,冷声骂道:“好阴险的小娘皮,居然敢偷袭老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极教的手段,果然如传闻般卑劣。” 声音空灵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威压,似乎对天极教的行径了如指掌。鬼婆婆的动作顿时一滞,厉声喝道:“是谁!?” 寒风忽起,艳丽的红花像是遭受霜冻一般,顷刻间枯萎凋零。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毒香,也被彻骨的寒意驱散。 不远处的道路上,缓缓走来一名白衣女子。她身姿如柳,面容如画,一袭白裙随风轻扬,仿若天宫谪仙。她的眼神清冷,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右手握着一柄剑,剑身透出隐隐的寒芒,气质如霜雪覆盖的孤峰,令人不敢直视。 郭三扶着马车勉强抬头,看向来人,心中一震:“这女子……竟有如此气质,仿若人间仙子!” 鬼婆婆冷冷盯着她,眼中警惕之色大盛,沉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眉目微抬,语气依旧清冷:“无尘宫,岳尘音。” 听到“无尘宫”三字,鬼婆婆脸色骤变,目光中露出一丝骇然:“无尘宫?瑶音尊者竟派你下山!?” 鬼婆婆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无尘宫乃武林世外之地,极少涉足江湖纷争。无尘宫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尤以剑法闻名天下,而岳尘音,更是无尘宫瑶音尊者的大弟子,早有传闻她剑道已达绝顶,竟会在这里出现。 “哼,就算你是无尘宫的人,也别想坏我天极教的大事!”鬼婆婆强自镇定,手中蛇头拐杖猛然挥出,直取岳尘音胸口。 岳尘音微微抬眼,剑光如水波荡开,轻描淡写地挡下了鬼婆婆的攻势。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岳尘音剑法潇洒飘逸,每一招都仿佛带着无尽寒意,剑光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鬼婆婆的拐杖虽诡异多变,但始终无法突破剑光的封锁。 交手数招后,岳尘音剑势一转,一道寒光直刺鬼婆婆的肩膀,鲜血顿时溅出。鬼婆婆踉跄后退,怒目而视:“果然是无尘宫的剑法!瑶音尊者还真舍得让你来掺和这些俗事!” 岳尘音目光冷然,声音如寒冰般透彻:“天极教的罪行,我无尘宫虽不愿多管,但你若胆敢欺凌无辜,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鬼婆婆咬牙切齿,心中又惊又怒,暗自盘算再斗下去只会吃亏,便狠声道:“好好好,算你今日运气好!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鬼婆婆捂着伤口迅速遁去,花海中只剩下一片萧索与寒意。 夜色愈加深沉,冷月悬空,照得破庙一片惨白。巽然紧握手中的长刀,目光如鹰般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身形魁梧,背负的巨斧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巽然冷声道:“阁下既然敢来,就别遮遮掩掩,报上名来!” 黑衣男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带着几分轻蔑:“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望月城的守备巽然,倒有些名气。今日,我不是来杀你,只是带个警告。” 巽然目光一凝,刀尖微微下垂,却带着蓄势待发的气息:“警告就这么大张旗鼓,倒像是挑衅了。” 黑衣男子冷笑:“你倒还有些胆量。既如此,那我便陪你玩玩!”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下山般提斧冲来,巨斧劈开空气,带着轰鸣之声直取巽然头顶。 巽然不敢大意,脚下轻点,身形如风一般后撤一步,随即长刀迎上。刀斧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火花四溅。 “当!”刀斧相击的一瞬间,巽然感到一股巨力从刀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这人的内劲之强,竟远胜过之前的鬼枭! 黑衣男子狞笑一声:“就这点本事?看来传闻中你的名声,也不过如此!” 巽然一言不发,脚下猛然一踏,借力横移,刀锋顺势一抹,直取黑衣男子肋下。男子却早有防备,手中巨斧横扫,挡住刀锋,两人劲力相撞,周围气浪翻卷,吹得破庙门前的野草纷纷倒伏。 两人身影交错,瞬息间已过十数招,刀光斧影在寒夜中激烈交织。巽然刀法沉稳,招式中蕴含着山河决的真意,每一刀都如同山岳压顶,沉重而无法撼动。而黑衣男子的斧法则刚猛无匹,带着狂暴的气息,仿佛要将一切碾碎。 “轰!”黑衣男子一斧砸下,巽然长刀一挡,两股强大的内劲对撞,竟将破庙的门柱生生震裂。庙门“吱呀”一声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巽然冷冷盯着对手,目光锐利:“有几分本事,但你的斧法终究太粗糙。” 黑衣男子怒哼一声,双手紧握巨斧,猛然连劈三下,每一斧都夹杂着狂风般的劲气,将破庙的木柱削断一截,瓦片纷纷坠落,场面极为骇人。 巽然却如一叶小舟般在狂风巨浪中稳如泰山。他脚步灵活,长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弧光,将每一斧的劲力巧妙卸去。借着闪避的间隙,巽然一刀快如闪电,直取男子右肩。 男子躲闪不及,衣衫被刀锋撕开,肩头隐隐渗出血迹。他勃然大怒,咬牙道:“臭小子,看来不动真格,你真以为我拿不下你!” 黑衣男子暴喝一声,脚下猛然发力,巨斧如狂风般连环挥出。巽然则不退反进,刀光如匹练般迎上,两人交手间,劲气四溢,震得破庙内梁柱哀鸣,似随时要坍塌。 “轰!”一记猛烈的碰撞,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巽然脚下一踩,身形一跃,直接掠上破庙屋顶。黑衣男子怒吼一声,提斧紧随而上。 屋顶之上,两人身影交错,刀斧不断碰撞,激起的劲气将屋瓦震飞。巽然借着身法灵活,长刀接连出招,刀光如水般将黑衣男子牢牢压制。 黑衣男子渐渐感到吃力,但却并不慌乱。他冷笑一声,突然脚下用力,将地面震出一阵裂缝,巨斧猛然横扫,竟将半边屋顶削塌。 巽然借势一跃,凌空翻转,手中长刀顺势劈下,刀气如虹,直逼男子面门。男子不甘示弱,抡起巨斧迎上,劲气再次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这一击过后,两人身形同时后退,巽然握刀的手隐隐发麻,而黑衣男子的气息也略显紊乱。 巽然目光冷峻,长刀一横,冷声道:“你的实力虽强,但也不过如此。再斗下去,死的人是你。” 黑衣男子面色阴沉,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冷冷一笑:“今日就到这里,不过你的夫人……恐怕就没你这么幸运了。” 话音未落,他将烟雾弹掷在地上,一股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将周围的视线完全遮蔽。巽然眉头一皱,连忙挥刀驱散烟雾,但待烟雾散尽时,黑衣男子已然消失不见。 “可恶!”巽然低喝一声,脑中立刻想起了慕清柔的安危。他不敢耽搁,迅速转身,朝驻地方向策马疾奔。 半路上,巽然遇到了白氏商会的护卫。护卫急忙禀报道:“守备大人!夫人和郭三已经回来了!” 巽然急声问道:“夫人如何?” 护卫回道:“夫人安然无恙,但郭三受了重伤,护卫们也中了毒。” 巽然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眉宇间的阴霾仍未散去。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快带我去见夫人!” 巽然策马疾行,直奔商会而去…… 巽然一路策马疾驰,终于赶回白氏商会。甫一踏入内院,他便感受到气氛的异常沉重,几名护卫正低头守在门外,面带愧色。 巽然迈步入内,推开房门,看到郭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显然伤势不轻。慕清柔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憔悴,却仍保持着一贯的端庄气质。她眉头微锁,手中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郭三喝药。小洛站在一旁,一脸泪痕,低着头抽泣不止。 然而,巽然的目光很快被房内另一人吸引。那是一个清冷若仙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整个人宛若从云雾中走出的谪仙。她手握长剑,剑未出鞘,却自带一股逼人的威压。女子气质冷冽,眸中带着淡淡的疏离,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平静中带着一丝审视。 巽然上前一步,顾不得打量女子,先急切地问道:“夫人,郭叔如何?!” 慕清柔抬起头,强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柔声说道:“郭叔只是内伤,虽然重了些,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护卫们中毒已处理妥当,暂时无碍。” 巽然听闻,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郭三身旁,看着这个如父兄般关怀自己的老者,心中愧疚不已:“郭叔,是我保护不周,才让您受此重伤。” 郭三微微睁开眼,虚弱地笑道:“臭小子,说这些干什么。只要夫人无恙,老朽就值了。你守好这商会,就是对我的最大安慰。” 随后慕清柔告知了巽然事情的过程,包括岳尘音的出手相助。 巽然听罢,转过身,看向那个清冷的女子,拱手深深一拜:“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巽然感激不尽。” 女子淡然看着他,未曾开口。巽然正要再拜,女子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冷声道:“不必谢我。我只是路过,见不得天极教欺凌无辜罢了。” 巽然心中感激,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巽然无以为报,但若将来有需要,必赴汤蹈火。” 女子却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就是巽然?” 巽然一愣,点头答道:“正是。” 女子忽然手腕一抖,剑鞘轻轻一转,猛然袭向巽然。巽然大惊,迅速拔刀格挡。然而,他虽已是四境高手,却仍然不是女子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巽然便连连后退,手臂一阵发麻。 “嗡!”女子剑鞘再度点来,巽然无力招架,被迫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 慕清柔和小洛见状,均露出惊色。小洛急得喊道:“喂!姐姐,你干嘛突然打我哥?!” 巽然稳住身形,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没有恼怒,只是目露不解地看向女子:“姑娘为何突然出手?巽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明言。” 女子却未理会,只是目光微微一沉,片刻后叹了口气:“看来,你不是那个人。” 说罢,她转身收剑,朝门外走去。巽然追上一步,急声问道:“姑娘何意?” 女子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说道:“若有机会,再见吧。”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巽然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心中满是疑惑,但他转念想到夫人和郭三的伤势,便暂且将此事放下。 房内的气氛再次平静下来。巽然细心地为郭三调整了枕头,又端来热水擦拭他的额头。他转头看向慕清柔,见她脸色虽未失色,却明显带着几分疲惫,不禁柔声问道:“夫人,您真的没事吗?” 慕清柔见巽然一脸担忧,莞尔一笑:“我没事,巽然,你不必担心。” 巽然轻叹了一声:“是我疏忽了,若能早些想到天极教会针对商会,也许就不会让夫人和郭叔遇险。” 慕清柔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劝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幸得那位姑娘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巽然,这世道艰难,你一人肩负的责任太多,不要苛责自己。” 巽然心中一暖,点点头:“夫人教诲的是,巽然明白了。” 一旁的小洛终于止住了眼泪,但看着巽然,忍不住抱怨起来:“哥,你也太没用了吧!刚才那位姐姐,随便一动手就把你打得退好几步呢!你可是守备大人啊,这也太丢人了!” 巽然被她说得一时无言,挠了挠头:“我……” 慕清柔听得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小洛的头:“小洛,别总这样损你哥哥,他才刚巡逻回来,还受了伤呢。” 小洛撇了撇嘴:“好吧,不过哥,下次见到漂亮姐姐可别那么傻了,眼睛都快黏上人家了!” 巽然哭笑不得,慕清柔却掩唇一笑,温声道:“好了,小洛,别闹了。巽然,今晚好好休息,郭叔有我照顾。” 巽然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慕清柔温婉的侧脸上,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暗自握紧拳头,心中默默发誓:不管天极教还有什么阴谋,我一定会保护好商会,保护好夫人和小洛! 第38章 医馆闹事 阳光明媚,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巽然带着两名士兵和小洛急匆匆地赶往闻人蘅萱的新医馆。郭三的伤势虽不至危及性命,但巽然始终放心不下,决定请闻人蘅萱亲自诊治。 走到医馆附近,巽然远远听到一阵喧哗。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他快步上前,拨开人群,见到闻人蘅萱正站在医馆门前,与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争执不休。 “这不是梁远山吗?”巽然心头一紧,认出了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子,正是定边侯的三儿子梁远山。 梁远山冷笑一声,指着闻人蘅萱大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卖假药害人性命,还有脸开医馆?!各位乡亲,今天我就要为你们讨个公道!” 说着,他朝人群一挥手,几个老百姓站了出来,情绪激动地喊道:“就是她!她卖给我们假的药,害得我们病情加重!大家都不要再被她骗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虽然不少人对闻人家族有所耳闻,但梁远山的煽动让他们产生了动摇。 闻人蘅萱面色如霜,清冷地说道:“我闻人家族世代行医,药材一向讲究,岂会卖假药?这几人买药时的方子、记录都在,请各位稍安勿躁,我自会证明清白。” 梁远山见状不依不饶,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销毁证据了?这几位百姓可是人证,还想抵赖吗?” 巽然见状,大喝一声:“梁远山!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地胡搅蛮缠!”声音洪亮,顿时镇住了人群。 梁远山转头看见巽然,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说道:“巽守备,你来得正好!这女人卖假药害人,我不过是替民众讨个公道!” 巽然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作证的百姓:“既然如此,那我便来看看,是真是假。” 他转身对闻人蘅萱拱手道:“闻人姑娘,既然有人指控,咱们就来当场验证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撒谎。” 闻人蘅萱点头,转身吩咐药童取来这几人买药时的记录和方子,又让人将剩余的药材拿出来交给在场的一位药商鉴定。 巽然亲自翻看药方,冷静地询问几个老百姓:“你们买的药是哪几味?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个老百姓哆哆嗦嗦地说道:“就是这几味!根本不是正品药材,我们吃了之后病情不见好转,甚至更严重了!” 巽然冷笑:“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些药材上,连最基本的药材颜色、形状、气味都明显有问题?常年抓药的你们竟然未曾发现?” 几个老百姓神色一变,明显有些慌乱。 巽然继续追问:“你们拿出的剩余药材中,有些药分明有与其他药剂药效相冲,你们若吃了这么多假药,怎么会毫发无损?” 闻人蘅萱也适时开口:“这几味药材根本不在我的药方之列,记录清楚明白,请问你们从何得来?” 几个百姓支支吾吾,神色慌张。梁远山见状大喊:“守备大人!你这不过是推论,没有证据!” 巽然眼神一厉,大喝道:“好!那便按大乾律,诬陷他人者,全家贬为奴,三代不得翻身!再派人去你们家搜查,若搜到赃物或赃款,你们就别想轻松了!” 几个老百姓被吓得扑通跪下,连连叩头求饶:“守备大人饶命!我们本不愿意,是梁公子逼我们做的,还给了我们每人三十两银子!”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梁远山脸色骤变,转身便想逃跑:“撤!快撤!” “还想跑?”巽然冷喝一声,提刀飞身而上,几个纵跃便挡住梁远山的去路。 梁远山挥手让手下围攻巽然,但巽然刀光如电,几招之间便将他手下打得人仰马翻。最后,梁远山被巽然一脚踹倒在地。 “将他押去衙门!这几个作伪证的人也一并带走,详细审问!” 士兵上前,将梁远山与他的狗腿子一一拿下,押往衙门。围观的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赞叹:“巽守备果然好本事!这才是真正的好官啊!” 人群散去后,巽然转身对闻人蘅萱说道:“闻人姑娘,这次事情总算解决了,还好姑娘留有证据,否则还真不好洗清冤屈。” 闻人蘅萱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巽守备断案明晰,蘅萱感激不尽。这梁远山显然居心叵测,我本已做好被污蔑一时的准备,幸亏巽大人及时赶到。” 巽然摆手:“这不过是我的本分,闻人姑娘言重了。” 闻人蘅萱正欲再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巽守备今日来医馆,可是有事相求?” 巽然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有一位长辈重伤,需闻人姑娘医治。” 闻人蘅萱闻言,立即正色道:“巽守备为民仗义,蘅萱岂能袖手旁观?请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随您前往。” 巽然感激地抱拳:“多谢闻人姑娘!” 闻人蘅萱收拾好随身所需,随巽然一行离开医馆前往白氏商会。 闻人蘅萱跟随巽然来到白氏商会后,便径直来到郭三的房中。房间里药香缭绕,郭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显然是毒素尚未完全清除。见到闻人蘅萱,郭三撑起身子欲行礼,却被闻人蘅萱淡然制止:“你已身受重伤,不必多礼,静躺便是。” 她让巽然和其他人暂时退到一旁,取出一套金光闪闪的长针,随即轻声说道:“这是我闻人家的‘寒星金针术’,专门用于解毒排毒,也能疏通经脉。” 闻人蘅萱捻起一根纤细的金针,气沉丹田,指尖带着内力,将金针稳稳扎入郭三的肩井穴。每一次针入穴位时,金针都发出微弱的颤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她动作娴熟而优雅,针法流畅如水,十几根金针不多时便插满了郭三的上半身。 她一边施针,一边以柔劲内力催动郭三体内的经脉流转,解开毒素的阻滞。没多久,郭三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而一缕暗青的毒素从指尖排出,缓缓散发在空气中。 闻人蘅萱松了一口气,取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擦去郭三额头的汗珠,又开口道:“毒已基本清除,但伤势需要调养。这是药方,你每日煎服一次,身体会逐渐恢复。” 郭三感激不已,挣扎着想要起身拜谢,闻人蘅萱微微皱眉:“我说过,你的伤势需要静养,切不可乱动。” 巽然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佩服。这位姑娘不仅医术超群,举手投足间更是自信而不失优雅,着实令人敬佩。他上前抱拳行礼:“闻姑娘,多谢你的出手相助。白氏商会上下感激不尽,若再有人闹事,还请闻姑娘第一时间通知我巽然。” 闻人蘅萱轻笑点头:“巽守备客气了,不过若真有事,还望巽大人到时不要嫌我麻烦。” 巽然笑道:“闻姑娘尽管吩咐,务必不负所托!” 闻人蘅萱收拾好医具,起身告辞。巽然亲自将她送到门外,目送她离开。 闻人蘅萱刚走,小洛就抱着手臂,一脸古怪地看着巽然,嘴角噙着调侃的笑容:“哥哥,这才多久呀,就又认识了一个美女医师。瞧你刚刚那眼神,简直离不开人家了!” 巽然一听,瞬间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小洛,别胡说!我那是敬重她医术高明。” 小洛却不依不饶,眨巴着眼睛追问:“敬重?哪次看人家姑娘,你不是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说吧,这次又打算怎么利用职权帮人家?” 巽然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小洛的脑袋:“行了行了,哪有你说的那样!快去看看郭叔需要什么,别总胡思乱想。” 小洛嘴一撇,转身小跑开了,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哥哥就是心虚,哼!” 巽然来到厅堂时,慕清柔正端坐在案几旁,处理着商会的日常事务。见巽然进来,她抬头微笑:“郭叔的伤势如何?” “多亏了闻姑娘出手,已经无大碍了。夫人放心,过段时间便可痊愈。”巽然恭敬地回道。 慕清柔点点头,神情间略带疲惫。她放下手中的账册,轻声说道:“巽然,秋阳城那边的商会事务我已做了安排。总部会派专人来接管秋阳城的掌柜,但这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我已书信让原掌柜暂时卸任,只是留在那里过渡罢了。” 巽然松了一口气:“夫人果然思虑周全。” 慕清柔微微一笑,又说道:“不过,郭叔重伤,商会暂时缺乏可靠的护卫。我已写信给灵珊,希望她能抽空来帮一段时间。” 巽然闻言,眼中顿时一亮:“灵珊要回来了吗?” 他脸上满是喜悦,竟有些难掩兴奋之色。然而,没等他多说什么,小洛突然冒了出来,抱着手臂继续吐槽:“哎呀呀,闻人姑娘才走,哥哥就开始盼着灵珊姐姐了!真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巽然脸一红,急忙解释:“小洛,别乱说!灵珊回来是帮夫人解决商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洛嘟嘴:“哼,哥哥嘴上不承认,心里肯定早乐开花了!真是个傻哥哥!” 慕清柔见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但也适时解围:“好了,小洛,别取笑你哥哥了。巽然是为商会操劳而激动,你也该为他感到高兴。” 小洛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取笑”,便跑开了。 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慕清柔说道:“夫人,灵珊若能回来,商会的防务必定更加周全。只是,我还是担心她路途上的安全。” 慕清柔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温和:“灵珊身手不凡,何况云霞剑宗弟子行事向来谨慎,你不必过于担忧。” 巽然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灵珊归来的那一天。 几日后,官府对梁远山案做出了处理。被梁远山胁迫的百姓挨了几板子以示惩戒,并被要求退还所有赃款,随后便被释放。官府勒令他们不得再为恶,否则严惩不贷。然而,让巽然恼火的是,梁远山却被定边侯府以“年少轻狂”之名保释了出来,毫发无损,甚至没有受到实质性惩罚。 巽然听到此事后,脸色铁青,愤怒地对郭三说道:“这些贵族子弟,仗势欺人,祸害百姓,一方政府竟拿他们毫无办法!这样的世道,还有公理可言吗?” 郭三虚弱地躺在床上,苦笑一声:“巽然,这世道便是如此,权贵的力量比想象中复杂。你初入官场,定要学会看清其中利害。” 巽然一拳砸在墙上,眼中满是愤愤不平:“既然官府不能制他,那我下一次遇到,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正在此时,慕清柔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她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巽然,你是在为梁远山的事生气吗?” 巽然点点头,眼中闪着愤怒:“夫人,这样的人,仗势作恶,竟还能安然无恙地被保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慕清柔轻轻一叹,坐在他身旁,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深意:“巽然,世道从来不是单靠一腔热血便能改变的。定边侯的地位摆在那里,他是开国功臣的后代,拥有军权和势力。官府自然会有所忌惮,你又何必因此气坏了自己?” 巽然沉默片刻,语气依旧带着不甘:“夫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为非作歹,而无能为力吗?” 慕清柔看向他,目光如水般温柔:“巽然,你要记住,天下虽不尽如人意,但我们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该守护的事物。这种人,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而你,也要学会把握分寸,保护自己,才能走得更远。” 她停顿了一下,又柔声说道:“至于梁远山,这次虽然无事,但他既然多行不义,必会自取其祸。若你再遇到他,该出手时再出手就是了。” 巽然听了夫人的话,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我会记住的。只是想到这些人为非作歹,百姓受苦,我总是难以释怀。” 慕清柔微微一笑:“你的心是好的,但也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自有公理。” 梁远山被保释回到了定边侯府,一路心情复杂,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无法反抗命运的不甘。他刚踏入正厅,便看到现任定边侯梁镇岳端坐堂中,脸色铁青。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梁镇岳一拍桌案,声音震得整个厅堂都发颤。 梁远山见此,顿时跪下,低着头不敢出声:“父亲,孩儿知错了。” 梁镇岳目光凌厉,冷声道:“你可知你这次的胡闹差点坏了大事?我梁家与望月城的关系盘根错节,偏偏你非要惹那巽然,还让全城百姓都盯上了我们,你以为我这侯府是你胡作非为的后盾?” 梁远山咬着牙道:“父亲,我不过是教训一名无关紧要的女人,怎料巽然那小子横加干涉。孩儿只是一时气不过……” “住口!”梁镇岳厉声打断,“你若真是堂堂侯爷之子,便该学会审时度势,而非逞一时之快。你记住,从今日起,不准再踏出府门半步,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梁远山不甘,但见父亲怒火中烧,也只能咬牙跪地应道:“孩儿遵命。” 梁镇岳冷冷瞥了他一眼,挥手道:“滚下去!” 梁远山低头退下,走出正厅时,脸上却闪过一抹隐隐的不服。 梁远山退下后,梁镇岳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衣袖,迈步走向后堂。 后堂之内,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背对着门站立,他身形修长,气势冷冽。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这正是天极教的九幽使。 “梁侯爷。”九幽使声音低沉平稳,既无刻意谦卑,也无高傲盛气,隐隐透着一种合作伙伴间的从容。 梁镇岳微微拱手,面色如常:“九幽使大人,久候了。” 九幽使略一点头,目光扫过梁镇岳,淡淡开口:“梁侯爷的家务事处理得不错。不过你那公子若再添乱,恐怕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梁镇岳不卑不亢地笑道:“犬子虽有些鲁莽,但终究与我们的大计无关。还望九幽使大人勿以小事分心,侯府与贵教的合作,梁某从未懈怠。” 九幽使盯着他,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冷意:“自然。你们梁家虽贵为开国侯府,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也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而天极教,正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梁镇岳目光微闪,却不动声色:“梁某自知当前局势复杂,能与贵教合作,正是侯府的福分。但希望大人也能记住,侯府并非只依赖任何一方,而是希望彼此相互成全。” 九幽使轻笑一声,眼中多了一抹玩味:“侯爷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就进入正题吧——我们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你的支持。” 梁镇岳面色沉稳,目光深邃:“大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九幽使微微侧身,走到桌旁,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图摊开。他的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低声说道:“这里,是关键。” 梁镇岳低头看了片刻,眉头微皱:“这里……大人为何选此地?” 九幽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一步至关重要,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至于具体细节,侯爷稍安勿躁。该你知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知。” 梁镇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既如此,梁某便恭候大人进一步安排。” 九幽使满意地收起地图,语气淡漠:“侯爷明白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务必稳住望月城的局势,不要让那巽然有可趁之机。他虽只是个小小守备,但不可小觑。” 梁镇岳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大人不必太在意。我会找机会让他安分下来。” 九幽使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梁镇岳一眼,随即转身离去。他的黑袍在微风中微微扬起,背影笼罩着一层令人压抑的阴霾。 看着九幽使离去的背影,梁镇岳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轻声自语:“天极教……果然不容小觑。不过,梁家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只能是暂时的棋局,若真想翻盘,还需另作打算。” 第39章 年关将至 望月城,近来暗流涌动。巽然自上次与天极教交手后,便深感这邪教势力远比想象中更为棘手。几次交锋下来,虽捣毁了其几处窝点,却总觉得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反而引来了更深的阴影。 这日,巽然正在守备府内翻阅着近期的城防报告,眉头紧锁。报告中提到,城内失踪人口的数量有所上升,且多为身强力壮的青年。更令人不安的是,几家商户的账目出现了不明的资金流动,疑是天极教在暗中敛财。 “看来,天极教这是打算在望月城扎根了。”巽然放下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大人,我们是否要加强城内的巡逻?”一名副将提议道。 巽然点头:“这是自然。但仅仅加强巡逻还不够,天极教擅长隐匿,我们需要更有效的办法。” 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下去,即日起,望月城施行人员登记制度。所有进出城的人员,无论是商旅还是百姓,都必须详细登记身份信息,以及来往目的。同时,各行各业也要加强人员流动监控,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此令一出,望月城内顿时掀起了一阵波澜。起初,一些商户和百姓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此举过于繁琐,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但巽然并未因此动摇,他亲自带队,在城内各处巡视,耐心解释,并严厉打击了几起试图抗拒登记的行为。 渐渐地,人们开始理解巽然的苦心,纷纷配合起来。而这一策略也确实收到了成效,几名试图潜入城内的天极教内应被及时发现,他们的阴谋也随之破灭。 然而,巽然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天极教在望月城经营已久,绝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没过多久,巽然就接到密报,城内一处隐蔽的宅院内,疑似有天极教的活动迹象。他立即带领一队精兵,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处宅院。 夜幕降临,宅院内灯火昏暗,隐约传来低语声。巽然一挥手,士兵们如猎豹般冲入院内。一场激战随即爆发,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巽然手持长刀,身形如风,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意。《裂风斩》在他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刀气纵横,将敌人逼得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战,宅院内的天极教徒被尽数剿灭。巽然站在尸体之间,长刀滴血,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士兵问道。 巽然收刀入鞘,目光坚定:“继续加强城防,同时深入调查天极教的动向。我们就让他们在望月城无所遁形!” 夜风吹过,巽然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与天极教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望月城的安宁。 年关将至,望月城内一改紧张肃杀的氛围,添了几分热闹祥和。街头巷尾挂上了大红灯笼,店家纷纷推出各式年货,讨个来年红火的好彩头。小洛左手拎着几只木制食盒,右手拿着几串色彩各异的糖葫芦,与巽然、夫人一同走在集市里,街上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混杂着辛辣的烤肉香和甜腻的糖果香,让人不觉馋涎欲滴。 “哟,这家新出的酱鸭倒挺香。大哥,我们要不要试试?”小洛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他朝着摊铺边轻轻嗅了嗅,口水险些要流下来。 巽然笑笑,点头示意:“买些回去备着,过年那几天,家里亲友来访也能招待。” 夫人掩口轻笑,也不忘叮嘱道:“别只顾吃,咱们还要去买些贴窗花的红纸,年后要拜会好些人家,得准备点礼品。”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挑选年货,摊主们都认得这位新任守备,纷纷恭敬行礼,却又不敢过分打扰。巽然微笑还礼,夫人在一旁善意地寒暄。夫人也平易近人,无形中拉近了与城中百姓的距离。 正采购得尽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伴着镖师们的呼喝。街上行人纷纷让开,只见一支中原马帮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进城,驮着货物与兵器。他们大多皮肤黝黑结实,腰间悬挂弯刀短剑,一看便知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手。 小洛兴奋地拍了拍巽然肩膀:“大哥,你看,这可是中原马帮啊!他们的镖头据说在草原上与人单挑过三十多场,没输过呢!” 夫人也饶有兴致地望着那队人马:“听说朝廷今年请了不少江湖人物来参加皇上生日宴会,不知这些马帮是不是也奔着那个盛事来的。” 正说话间,又有一名快马传信兵疾驰而过,马蹄踏过青石路面,带起阵阵回音。那马上的传信兵脸上带着兴奋神色,看来是带着什么紧急且喜人的消息。巽然凝神片刻,向来跟着自己办差的小洛却已忍不住拉过一名守卫,低声打听。 过不多时,小洛便回到巽然面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哥,您猜怎么着?中原韦陀寺的得道高僧受邀来乾国,准备参加皇帝陛下的生日宴会。 夫人也说道:“乾国的皇帝一心向佛,在中原的夏国佛寺中也颇有威望,年轻的时候也与中原各大派有所来往呢。” 巽然闻言心头微动:“韦陀寺?此寺在中原武林声名不小,与不少正道门派颇有来往。看来这次来乾国,绝不仅仅是参加宴会这么简单。” 夫人见他思虑颇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如今武林动荡,天极教、五仙教、青蛇派、明尘派等邪派势力难以琢磨。中原正派若要联合抗衡,也必定会频繁互通信息。这韦陀寺高僧来此,也算是对我乾国的一次示好吧。” 小洛立刻接上话:“对了,我还听说,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也快要开始了,中原不少门派都在做准备,邀请同道之士齐聚一堂。那可是正道对抗邪派的盛会,五仙教、青蛇派这些门道估计也会派人潜伏其中,想探听虚实。” 三人一边聊,一边继续向前行走。望月城原本并不算是武林人士的聚集地,可如今因皇上寿诞的缘故,中原、南境、北域甚至海外的客商、镖队、豪侠都开始逐渐云集,仿佛提前把新年的喜庆和江湖的刀光剑影都卷进了这座城市。 转过街角,夫人见到一家剪纸店,那店里满是各色精巧的窗花。她进去挑选,想买些贴在府中增添过年的喜气。小洛却还在回味刚刚听来的消息,忍不住兴奋地张望着四周,看有没有马帮或是外地镖师落脚的客栈,好让自己打听更多江湖轶事。 最后,一行人采买完毕,已是大包小包拎了个满怀。待回到商会,商会众人见他们兴高采烈,便知这一趟定是有收获。小洛忍不住大谈自己打探来的见闻,侃侃而谈韦陀寺高僧与马帮豪强如何武艺高深,也让商会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巽然看着眼前的欢快景象,心中却依旧绷着那根弦:外来势力涌入虽增添了城内热闹的氛围,但也意味着更多可能的暗流涌动。年关这几日,既要与百姓同欢,也不得放松对天极教等邪派的防备。 巽然道:“年关将至,百姓都忙着置办年货,我最近让巡逻队的人做好万全准备。” 夫人微微一笑:“你……不必如此操劳,这些也许可以让下人们多分担一些。” 说话间,她习惯性地伸手,替巽然将衣领上的褶皱抚平。那动作自然而温柔,让巽然心里猛地一紧——这不正是妻子、恋人才会做的细微举动吗? “谢谢……”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声音里难掩那份复杂的情绪。 慕清柔看他神情略显凝滞,便微微倾身,认真地凝视着他:“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巽然忽觉脸上微热,连忙摆手:“不,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些走神。”他略作调整,将那份突然涌起的类似“妻子般的温暖”压了下去,但心里的涟漪却挥之不去。 一时间,爆竹声、喜庆的年货与江湖的风云消息交织在一处,将望月城衬托得既祥和又暗藏风波。新年钟声渐近,谁也不知未来将如何变幻。但至少此刻,城中的人们还能带着几分期待与笑意,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新春。 夜幕深沉,寒风呼啸。 古观大殿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殿内人影幢幢,气氛阴森。大殿正中,四名天极教骨干齐聚一堂——金鸣山、鬼婆婆、鬼枭与九幽使。四人神色各异,却都带着深深的凝重。 “上次与巽然交手,只当他不过是个稍有些名气的后起之秀,没成想他已臻四境巅峰!” 金鸣山的语气里带着懊恼与忌惮。他身形高壮,背后横着一把开天巨斧,正是那日在破庙与巽然交手之人,此刻却眉头紧锁。 “那小子刀法凌厉,内劲勃发,一招一式都带着杀伐之势。我本想让他脱不得身,不料竟一时奈何不得他。” 一旁的鬼枭道:“巽然自与禹王墓后,功夫突飞猛进,属下怀疑他得了禹王的功夫与宝藏,大人不可不察。” 鬼枭听到金鸣山吃瘪,心里也是一阵畅快,上次他嘲笑自己无能,现在却也折了面子,敌人的强大,倒是让他找回了不少之前丢失的面子。 鬼婆婆看似年逾六十,满头白发,却行动如鬼魅。她身材消瘦,拄着一根雕刻怪异的木杖。 “我这边也不顺。”鬼婆婆咳嗽两声,显然伤势仍未痊愈,“ 按理说,我们暗中布置的那场‘劫持慕清柔’的戏码,不该如此轻易失败。那女人表面只是白氏商会的掌舵人,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无尘宫大弟子——岳尘音!” 她眯着浑浊的眼睛,提到“岳尘音”四字时面容明显扭曲了几分,显然对那人的实力心有余悸。 “那丫头修炼的似是无尘宫独有的《空冥剑气》,出手极其凌厉,境界远在我之上,使得我计划彻底落空。” 金鸣山闻言,咂了咂舌:“岳尘音?此人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听说已得无尘宫真传。如果有她插手,想在半路挟持慕清柔,难度确实大增。” 坐在正中央的九幽使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鬼婆婆和金鸣山两人各自抱怨完毕,他才缓缓抬眼。九幽使身材高大,长袍宽大,脸上半罩着漆黑面具,仅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既带着审视,也带着谨慎。 “岳尘音么……”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是在回味久违的旧事。片刻后,他轻拍椅扶手,声音沙哑中透着威严:“岳尘音出手,则可见无尘宫也对我们天极教生了疑虑。再加上望月城内近期的严防,城防府、守备营不断清剿我教据点……哼,巽然那个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目光一沉,望向金鸣山:“既然你们都受挫,眼下再强行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此事必须暂缓。” “暂缓?”鬼婆婆怔住,“那慕清柔与巽然可都在城里!若是趁着年关,他忙于维持城内秩序之机,或许还有可乘之机……” 九幽使却冷冷一笑:“你真以为,现在的望月城还是之前那般疏漏?巽然已四境巅峰,再加上无尘宫的岳尘音。若再莽撞行事,我们只怕会折损更多人手。” 金鸣山攥紧弯刀的刀柄,满脸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深知,现在的天极教在望月城已不具备绝对优势。自从多处据点被拔除,加之商会资金链也被当局盯紧,想要在短期内翻盘,实属不易。 九幽使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又缓缓开口:“巽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目前只能算是一块绊脚石。宗主大人还另有大事谋划,望月城只是序章。既然现在风声太紧,就先蛰伏下来。”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金鸣山低声问。 “回去收拢人手,通知隐匿在城内的几个暗桩,尽量低调行事,不要再出幺蛾子。等到‘那件大事’敲定之后,我们再配合行动。我会亲自与殿主传信,说明眼下形势。”九幽使说到这里,站起身,一抖黑袍,似有无形气势笼罩全场。 金鸣山、鬼枭、鬼婆婆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微微的顾虑与挣扎。望月城如今利刃高悬,不仅有巽然坐镇守备府,更有朝廷、江湖正道多方势力潜藏其间。这对天极教而言并非好消息。然而,他们也绝不会就此退缩。天极教自创教以来,最擅长的便是隐匿、蚕食。只要有机会,他们仍会卷土重来。 夜风呼啸,卷起殿门外破败旗帜发出“啪啪”声响。九幽使转身朝殿外走去,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藏锋敛迹,待时而动。任何失手者,教规处置。” 古观大殿内,烛火一闪一灭。金鸣山、鬼枭、鬼婆婆互相看了一眼,不再多言,各自拂袖而去——有些暗桩需要撤离,有些财路需要断尾,更重要的是,要等到那场“大事”落定之后,再来重新划分江湖的棋局。 而此刻的望月城,依旧笼罩在冬夜的灯火与爆竹声之中。表面一派欢腾喜庆,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守备府内,巽然带领士兵严查可疑之人;白氏商会中,慕清柔却在商议年后新的经营布局;小洛忙着张罗各种年货。 正道与邪教的对弈。年关将过,一切光明与黑暗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第40章 武功突破 “巽大人,您先在这儿歇歇,喝口热茶吧。” 白氏商会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向巽然递上一杯姜茶,脸上满是谢意。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待发的货箱与大包裹,伙计们在忙着捆扎、装载和清点清单。自从年关将近,白氏商会每天都要发好几车货物出城,巽然每隔两日就得抽空来帮忙协调运送事宜。 巽然捧着热茶,能感觉到冒出的温暖气息驱散了一些疲惫。他最近不仅要完成望月城守备的巡逻职责,还要抽身来帮白氏商会的货运安排,实在是两头兼顾。有时一趟巡逻下来便已半夜,第二天清早又要来商会。好在天极教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巽然也能勉强抽身投入年关前的防务及商会事务。 下午,巽然匆匆离开白氏商会,又马不停蹄赶往商会——慕清柔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老板,近来她的货物流动也显着增加。巽然原本打算先去府衙汇报一天的巡逻情况,却在商会门口恰好遇到了忙着调度账务的慕清柔。两人打了个照面,慕清柔连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这几日跑来跑去,我瞧你又瘦了一圈。你巡逻之外还得帮白氏商会,别太累坏了自己。” 听到慕清柔带着担忧的话语,巽然心里一暖。自从对付天极教以来,慕清柔对自己的关切让他感觉温暖。 他微微笑道:“夫人,无妨,都是分内的事。再说,年关将近,咱们望月城要是能平安顺利度过,新春时分街上就能更加热闹。” 慕清柔点头,见他神色疲倦,便柔声道:“你也别老撑着,回头我炖点补品给你,你每天总得多歇一会儿。” 两人简短交谈了几句,虽都是些忙碌琐事,却让巽然心中颇感轻松。近来忙碌的巡逻与商会支援工作并未给他和慕清柔太多时间细聊,难得的几句寒暄,已让他感到十分难得的安心。 下雪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年关将近,望月城内早已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街上堆放着高高低低的白雪与柴薪,一派迎新的热闹景象。可就在这人声鼎沸的氛围里,巽然的心情却不甚明朗。过去半个月来,他修炼“山河绝”第一式“镇岳”时屡屡遭遇瓶颈,甚至有几次险些走火入魔,可依旧不得其法。 是夜,大雪忽停,天幕仍阴沉沉的,隐有风声呼啸。巽然坐在练功房里,望着窗外雪光映照下的白茫世界,内息在经脉中乱作一团。他越想强行催动功法,劲力反而堵在胸口,根本难以施展“镇岳”应有的威势。 这时,小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进来,见他满脸焦虑,不禁皱眉。“哥,姜汤趁热喝了吧,驱寒暖身,也舒缓一下心神。” 小洛比他年幼几岁,却异常聪慧机灵,听闻巽然这段时间陷在功法瓶颈里,亦十分忧心。她将姜汤递给巽然,看着他喝下之后,忽而想起一事,兴奋地拍拍手。 “哥,咱们家门口不是在搭雪橇道吗?白天我看见路上堵着一堆孩子,全想抢先溜冰滑雪,结果都挤在一块儿走不动。我便找了几位邻居,给他们开了三四条小道,孩子们一下子就分散开来,不再混成一团,通行顺畅多了。” 巽然微怔,随口问:“怎么想到要分道?” 小洛笑嘻嘻地答:“他们本来挤在一起,越挤越闹腾,根本过不去。可要是硬拉开他们,或让他们排队,也不见得有效。要不是看雪地够宽,我就想着‘能不能开几条道让他们各走各的’,果然省事多了。” 她一番话语,让巽然若有所思。他回忆自己练功时,越想集中全身的内力去“堵”在刀势上,越容易冲撞走岔。可若如小洛所说,“将人流分散”,不也正对应“分流而非堵塞”之理? 夜幕愈发深沉,冷月笼罩着整座望月城。萧瑟的北风穿过院墙,呼啸间卷落几片带霜的枯叶。巽然甫一踏进后院,便感到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要直钻进骨髓。漫天的雪花已停,却在地面留下厚厚的白色积层,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月光,泛出冷冷的光泽。院中只剩他一人的身影静静伫立,仿若连夜色都不敢轻易侵扰。 他随手拂去刀鞘上凝结的白霜,心中暗道自己最近耗费精力于公事,战斗状态虽未荒废,但功力提升始终遭遇瓶颈。连日来,他试着以各种方式冲击“山河绝”第一式——“镇岳”的壁垒,却一次次功败垂成。明明已距突破只差临门一脚,却总在生死关头“堵”得死死的,真气翻涌、经脉刺痛,使人难有寸进。 然而,今日白天妹妹小洛那番“为孩子们在雪地里分路”的经历给了巽然极大的启示。他默默将这“分流”理念与“以疏代堵”相互参照,蓦然发觉自己先前反复束缚真气、试图以蛮力封堵的做法,不仅无法稳固刀势,还让内息在丹田和经脉间愈发紊乱。当夜色降临,他决定趁着无人打扰的后院再做尝试。 巽然先静立片刻,抱元守一,顺着吐纳之法调整呼吸。清冽的夜风带来雪的寒意,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渐渐地,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长期郁结在胸口的燥劲,似一头不甘束缚的猛兽,一旦他想将其强行集中在丹田,就会猛烈冲撞。但这一次,他心念一转,不再将它拘押于一点,而是像小洛白日里给人群开辟多条道路一般,让内力在任督二脉及旁支经络中各行其道,稳而不乱,散而不溃。 恰在此时,他抬眼望向夜空,隐约可见一轮黯淡的弦月被乌云遮去大半。那一点稀薄的月辉同地面雪色相映,勾勒出整个院落的轮廓清冷而幽深。似乎天地都在静候他下一步动作。他双手轻抚刀柄,脑海中再度浮现那几个字——“以疏代堵,借势而生”。 心念一起,他猛然拔刀,一道森寒刀光在月下破空而起,宛如天际骤然坠落的一道冷电。半空中骤起飘雪在劲力冲击下轻扬四散,而巽然随即踏出坚实的一步,“镇岳”招式顺势展开——若往常,这一招该如高山崩落,重若千钧,却也常在力量爆发的一瞬间让他浑身经脉发涨。可今夜不同,他顺着内息分流之法,将那股尖锐汹涌的真气分散到四肢百骸,变阻力为助力,引导其自丹田穿越奇经八脉,再反哺于双臂。 只见巽然手中的长刀在夜色下划过一道冰蓝色的弧光,寒光中饱含山岳般的沉稳,又带着江河奔腾的律动。他的脚步急踏,身形连换,一招紧接一式,招式并无半分停顿。刀锋劈开漫天雪雾,带起簌簌声响,宛如冰泉飞瀑直泻而下。狂放与灵动融为一体,以至于周遭的风声仿佛也被这招式引导,在他身侧回旋激荡。 阵阵刀风鼓荡之际,巽然只觉浑身气血滚热,却绝非暴躁,而是一种发自内里的蓬勃畅快。内息在经络里畅行无阻,每一次刀势推进都令他更加畅快。他仿佛亲眼见到澎湃的江河在体内奔流,淤塞之处被冲得干干净净。再当刀身收势回环时,真气被恰到好处地“分流”到身体各处,不再以单一点的形式聚集成为凶猛的冲击波,而是呈现出一股循环往复的生生不息。 一气呵成的招式后,随着最后一刀横空斩出,那雪夜中竟传来一声宛如龙吟的破空啸响。衬着北风呼啸,犹有缥缈回音。巽然只觉心口轰然炸开,气海与百会彼此贯通,一道束缚已久的桎梏瞬间土崩瓦解,化作满腔热流涌遍全身。他短促地吐出一口浊气,却觉得全身轻盈犹如拨云见日,周遭的寒风都被他身上散发的热量推向一侧。 “原来如此……” 巽然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欣喜。他手臂一颤,刀刃上的白霜都被弹落,碎末在空中翻飞。他清楚地知道:这是酝酿多时的修为突破——正式跨入了更高一层的境界!长久以来的瓶颈,在这个寒冷冬夜里,被他借“分流之法”与“以疏代堵”的理念彻底敲开。 雪依旧静静地铺在地上,夜空中云影缓缓移动,偶尔露出一小块月轮的轮廓。巽然收刀入鞘,胸中却升起一股豪迈。脚下残雪踩出“咯吱”声,让他感到这寂静夜里仿佛只剩自己与刀法相伴,但那股因为突破而来的人体与天地共鸣之感,也叫他深深地体味到何谓“借势”。 他站在原地调息片刻,回想先前每一次招式的运行轨迹,越想越是心潮澎湃:“疏而不堵,才能让山河之力真正流转!” 这句在脑海里回旋的感悟,既是对小洛“雪中分道”做法的领悟,更是对师父多年来教诲的一次升华。 院外依稀传来守夜的锣声。巽然回头望去,只见黑色夜幕下,四合的院墙被雪光映得有些模糊,却也流露出隐隐的美感。是啊,正如这夜色看似冷酷无情,实则蕴藏无尽星光;他的修行之路,看似艰难曲折,却在关键时刻得到了“疏导”与“借势”的法门。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到体内真气的凝聚与沉稳,仿佛在呼唤他继续挥舞手中长刀,去见识那更广阔的天地。 风撩起巽然额前的发丝,他轻轻拂下肩头积雪,回头望向屋中仍在灯下等候的那道小小身影,唇角微微翘起。年关将近,屋外虽是寒意正盛,然而巽然心头却已温暖踏实。与其说是他修成了这式刀法,倒不如说,是心境上的一场蜕变。 冬日的晨光淡薄而清冷,望月城中依然覆着一层新雪。主街道上铺着松软积雪,来往的行人都裹紧衣衫,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在城西一带。 青阳医馆里,柴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闻人蘅萱身着简洁的青色棉袍,正忙碌地为一位风寒咳嗽的老者诊脉。她今年方十八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柔和。金针、草药、汤剂,这些医者最常见的“道具”在她手里运用得游刃有余。随着她针尖落下,老者渐渐停止了剧烈的咳嗽,眉宇间舒展开了几分。 “老伯,这几日多饮热水,少外出着凉。我先给您配些药,按时服用,很快就能好转。” 她轻声安慰,又叮嘱了饮食与作息注意事项。见老者步履稳当后,才转身给他抓药。等那老者千恩万谢地离开,她看向人不多的候诊大厅,略微松了口气。 自打闻人蘅萱离开药王谷,在望月城开办医馆以来,闻人蘅萱的日子过得比以往在药王谷时忙碌了许多。她早就听说望月城内百姓熙攘,商旅往来频繁,染病与受伤的人也不少。初来乍到,医馆名声并不显赫,幸好她仁心仁术,经常分文不取地为贫穷百姓治病,渐渐赢得了周围邻里的口碑。 最近,尽管天极教对城中的威胁稍有收敛,但受年关将近、气候寒冷的影响,各种风寒、跌打损伤都明显增多。几乎每日一早,院门外就会排起长队,不少人慕名而来找她看诊。为了应付增多的病患,闻人蘅萱雇了两三个帮工,还从城外采购了大批药材,但运转下来才发现远比想象中艰难。 药材紧缺:冬日严寒,各地山道不易通行,一些罕见药草供给不足,她原先库存不多,如今用得越发紧张。 财务负担:她初衷是“济世为先”,对穷苦百姓往往只收一点微薄诊金甚至义诊,导致医馆的盈利微薄,有时发药成本都快撑不下去。 人手不足:许多突发的紧急病患都集中在她的医馆,助手与帮工虽勤恳,却没有她的医术根基,难以独立诊断。 眼见出入医馆的病患与药材账单日渐累加,闻人蘅萱心中不免生出忧思。她虽出身医武世家,却向来对财务与经营之道并无太多涉猎,满腔热忱只想为人治病解忧。然而医馆的运营并非单凭一腔善心便能支撑下去,若连基本的药材都难以保障,医馆也就难以为继——这正是她眼下最紧迫的难题。 回首当初,她不顾家人劝阻,力主离开药王谷、闯荡尘世,想凭一己之力将“济世为怀”的理想化作现实。却不曾料想,医馆经营绝非易事。她对穷苦百姓时常行义诊,周遭同行虽无明言,却因生意被分薄而多有不满,渐渐与她疏远。无形间,她已被孤立在这座城市的医者圈子之外。 偶尔忙里偷闲,闻人蘅萱难免会想:倘若姑姑尚在,此刻定有办法帮她走出困境。记忆中,姑姑曾带她深山采药,手把手教她识药、用药、为人诊脉开方,那些日子虽清苦,却温暖踏实。也正因姑姑的支持与传授,她才敢于只身下山开医馆、治病救人。想到此处,心底那份思念之情不禁隐隐涌现,让她在这冬日的寒冷里,又多了一层淡淡的落寞与牵挂。 这日傍晚,医馆逐渐安静下来。帮工小厮将最后一位病患送出门后,转头告诉闻人蘅萱:“听商会的伙计说,来往外地的马车受大雪阻隔,走得慢了许多,咱们从外头订的药材可能要再拖些时日……” 说到这里,他神情黯然,“库房里只剩下少量解热的药物,其他比较贵重的药材更是所剩无几。” 闻人蘅萱抿了抿唇,拿着账册的手微微颤抖。她想了许多办法,却一时没能解决眼前难题。“要是能有人帮我安排趟安全快速的货运,或者至少能让我和外地商行对接稳妥渠道,补充药材……就好了。” 正当她在灯下苦思时,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名——巽然。那位为了守卫望月城、对抗天极教不遗余力的青年刀客,曾在她遇到骚扰时鼎力相助。想到他的身影,她不禁心里微微发暖。巽然在望月城拥有一些人脉与威信,平日里也会搭把手帮助商队,或许他能助她一臂之力。 其实,闻人蘅萱身处异乡,暗中也感到些许孤单。虽说她是药王谷传人,医术不凡,可对城市的经营、人情往来并不娴熟。巽然曾多次在城内伸出援手,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只不过,两人近来各忙各的事,见面机会不多。 她收拾好桌面上的草药碎屑,心里思量着:“或许,等我把患者这一阵子安置妥当,就去请求巽然帮忙。 冬夜深沉,望月城南的巷弄寒风呼啸,街道上人烟寥落。往日热闹的年关氛围,在此处仿佛被夜色吞噬,只有昏黄的灯笼挂在几户屋檐下,显得孤零零的。 位于小巷深处的一扇木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打着灯笼走出门外,打算倒完夜壶后去灶房帮忙烧水。夜风一吹,她不由得收紧棉衣,匆匆瞥了眼漆黑的巷道,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就在她快要转身进门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在昏黄的灯笼之外显得尤为诡异。丫鬟下意识想呼救,却被对方一个箭步逼近、伸手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那黑影身法利落,将她强行拉入无灯的拐角,消失在夜雾与墙壁之间。 同一屋檐下住着的主人家直到过了许久,才发觉丫鬟迟迟未归。有人出门寻找,只看到地上被踩乱的积雪,以及丫鬟遗失的灯笼跌在雪里,仍透着摇摇欲坠的昏黄火苗。周遭空无一人,凝重的恐惧立刻笼罩在这一带。四下搜寻无果后,家人报官求助,但夜已深,传来的巡逻队也没能找到更多线索。 第41章 夜幕疑踪 冬日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无情地抽打着望月城,夜幕降临后,更添几分萧瑟。 自从上个月起,天色就阴沉得厉害,城内百姓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压抑沉重。 年关将至,往年这个时候,街头巷尾应该是一片热闹景象,然而,最近城中接连发生的“失踪案”,却像阴云一般笼罩着望月城,将原本的喜庆氛围冲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望月城已经有四五名年轻女子在夜间或偏僻的巷子里离奇失踪。 城南一家裁缝铺的姑娘三天前外出送货,至今未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东市一位即将出嫁的闺秀,在晚上吹灭蜡烛后,房门大敞,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令人震惊的是西街孙员外家的丫鬟小杏,平日里忠心耿耿,却在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采花贼”这三个字,成了城中百姓口耳相传的禁忌,令人谈之色变。 坊间开始流传各种猜测,有人说是多年未曾出现的“采花贼”重出江湖,也有人说是天极教余孽潜伏城中,趁着寒冬夜巡稀疏,兴风作浪。 没有人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只知道这些年轻姑娘失踪的地方,都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以及一些打斗或挣扎的痕迹。 这些细节,越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作为望月城守备官,巽然肩负着守护百姓安危的重任,这些失踪案让他倍感压力。 副将罗弋和霍平等人带领士兵日夜巡逻,在城内增设了七八处新的哨岗,加强警戒。 城门口也加强了审查力度,对过往行旅进行严格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扣押询问。 然而,几日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失踪女子的线索。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如果连巽大人都查不清,那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还有什么指望?” 一时间,守备衙门成了众矢之的,百姓们虽然对巡逻的官兵多了几分安心,但也更加期待他们能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在众多失踪案中,西街孙员外家丫鬟小杏的失踪是较早发生的。 孙员外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也担心此事会影响自家声誉。 孙家的管家向守备衙门描述,小杏平日里做事勤快,从不惹事,也没有任何外逃或私奔的迹象。 那天晚上,小杏说要去后院拿被子,结果过了半个时辰也没回来。 后院门口发现了一只绣花鞋印,脚印歪歪斜斜,像是挣扎留下的,让人不禁联想到小杏可能是被迷晕或者强行拖走的。 巽然和副将周朗亲自到现场勘查,只在院门边缘找到了一滴凝固的血迹,这点血迹不足以说明什么。 巽然心中一紧,难道小杏也遭遇了和其他失踪女子一样的命运? 想到那个可能潜伏在城中,来去无踪的凶手,巽然感到一阵头痛,此案绝非易事,背后或许还有更黑暗的势力在操控。 巽然刚从孙员外家回到衙门,还没来得及休息,一名小兵就匆匆来报,“巽大人,今早又有人来报案,东市北巷的刘家三小姐昨夜也失踪了!” 刘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颇为殷实,刘家三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家中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然而,就在昨晚,她竟然在自家闺房里凭空消失了。 刘家上下翻遍了所有房间,只在窗台上发现了几滴凝固的蜡油和半块布帕,布帕边缘还沾着血迹。 巽然赶到现场勘验,再次发现了那种熟悉的淡淡幽香。 短短几天内,失踪的女子越来越多,仿佛平静的城池下隐藏着一个无底深渊。 市井小民议论纷纷,“采花贼”这三个字成了各大酒楼茶肆里最热门的话题。 越来越多的失踪案,让整座城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阴影之下,官府的压力也成倍增加。 然而,就在丫鬟和小姐接连失踪的谜团尚未解开之时,守备衙门又迎来了一位访客——闻人蘅萱。 她身着素色衣衫,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神情中带着掩不住的倦意。 “巽大人……”闻人蘅萱一向寡言少语,此刻却略显焦急,“我经营的青阳医馆,近来药材短缺,财务也陷入困境……能否请您指点迷津,或者引荐我认识一些有实力的商会?” 巽然正忙于“采花贼”案,分身乏术,但还是认真听完了闻人蘅萱的说明。 略作思忖后,他建议闻人蘅萱去找慕清柔商量,或许可以借助白氏商会的渠道暂时缓解医馆的困境。 闻人蘅萱向巽然微微一揖,目光虽然依旧冷淡,却也难掩恳切之意,“……多谢。” 巧的是,巽然也想趁此机会与慕清柔商议“失踪案”的后续支援事宜。 于是,他带着闻人蘅萱一起前往白氏商会。 慕清柔正在整理各地商户的货源信息,听完闻人蘅萱的说明后,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医馆是为百姓治病的,我自然愿意出资帮助你渡过难关,我们可以先签一个短期借款契约,然后再通过商户联盟的渠道为你调拨一批常用药材。” 闻人蘅萱本来不善言辞,此刻却连声道谢,并表示如果医馆能度过难关,以后在救治贫民和灾民时,会尽力免收诊费,以回馈商会的善举。 交谈中,慕清柔得知望月城接连发生年轻女子失踪的案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她立即安排人调动商会的护卫和情报资源,准备协助守备衙门展开调查。 巽然心想,如果能借助商会遍布各地的 情报网,或许比衙门单打独斗更有效率。 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感觉原本沉重的担子轻了一些。 当天晚上,巽然亲自披甲上阵,带领巡逻队在几起案发地点附近加强巡逻。 兵分三路后,先后发生了两起惊险的事件。 在城南老巷,有人惊呼看到一个黑影抓住一名少女,往黑暗的巷子深处拖去。 巡逻队火速赶到现场,却只在巷口发现了一撮沾满血迹的碎布,空无一人。 霍平在城北巡逻时,在一个角落里捡到一束诡异的花,散发着刺鼻又带点甜香的气味。 花茎上还沾着血污,像是凶手匆忙掉落或者故意留下的。 种种迹象表明,偷袭年轻女子的不法之徒仍在暗中活动,而且似乎并不在意官府的巡逻力度,或者说,他们有恃无恐。 巽然仔细查看那束花,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这会不会与天极教惯用的迷魂毒粉有关? 目前也只能先将这束花交给闻人蘅萱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就在守备衙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梁远山又在大街上出现了。 他是定边侯府的纨绔公子,一向与巽然不和。 他当众冷嘲热讽道:“瞧你巽大人忙得团团转,几年过去了,还不是连个‘采花贼’都抓不住?不如回家喝酒去吧!” 语气中充满了尖酸刻薄,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巽然知道梁远山出身显赫,不想在街头闹大,但还是冷声警告他:“如果你再口不择言,我就会依法处置你。” 梁远山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故作夸张地说道:“那你可得快点儿,不然我看这城里的姑娘一个个失踪下去,你巽大人的脸面怕是挂不住哟……” 巽然强忍着怒火,心中也暗自警惕,梁远山或许是想激怒他,让他陷入官场是非,也或许背后另有阴谋。 深夜,风雪骤起,几乎要将望月城所有的灯火都吹灭。 然而,守备衙门依旧灯火通明。 巽然坐在案边,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案卷上记载的失踪案愈发棘手,他忽而想起那位白天来访的闻人蘅萱,身为药王谷传人,也许能用她精湛的医术或对毒的了解,替这桩案子找出突破口。 “再等便是徒耗时日……何不立刻求助?”想到这,巽然猛地起身,抓起披风,不顾已是深夜,直奔青阳医馆而去。 青阳医馆外寒风飒飒,*四周静得只闻风声拍打医馆门扉。巽然先是略有犹豫,但案情紧急,也只能轻叩门环。 不多时,门内传来脚步声。一阵窸窣后,门开了一道缝,闻人蘅萱披着薄棉外衣探出半个身子,柔和烛光从她身后投射而来。 “巽大人?”她似尚未完全清醒,眼里仍带着刚自睡梦中醒来的朦胧。随后想起已是深夜,不禁有些惊讶,但依然维持着淡定,“出什么事了吗?” “抱歉,打扰你安歇了。”巽然拂去肩上寒霜,一面拱手,面露歉意,“但我这里遇到紧要关头,无奈只好深夜来访。” 闻人蘅萱缓了两息,侧身让出:“进来再说吧。” 院子里摆放着两盆拱翠竹,竹叶随寒风轻摇。入目的是一间温暖雅致的堂屋,桌上还有未燃尽的半截蜡烛。或因仓促起身,闻人蘅萱只在外衣上随意系了条束带,衣领稍有褶皱,带着她在医馆日常的清淡药香。此时的她,虽不及白日那般妆容整洁,却莫名增添几分未经修饰的柔软气息。巽然稍一抬眼,便见她披肩的秀发微乱,映着昏黄灯火,颇有几分松散与随意,心头竟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 “深夜来访,实在唐突。”他回神后,先是压下那抹涌动的心思,行礼致歉。 闻人蘅萱也觉此刻自己形象有些邋遢,但终究有医者冷静:“巽大人不必多礼。若非紧要事,想来你也不会这个时辰前来。” 堂屋中央的桌旁,二人相对而坐。闻人蘅萱特意将袖口往上整理,让自己显得更干练些。烛光映在她颈侧,带出一片浅淡的暖色。 她轻轻倒了两杯热茶,算是对夜访的招待。“请用些热茶暖暖身子。巽大人请直说吧。” 巽然点头谢过,开门见山:“白天你提到医馆困境,幸好如今得以暂解。但我这边出了要紧案子——近来城里年轻女子接连失踪,我怀疑与某种毒香有关。想请你出手相助,若你能分析或辨别这毒源头,也许能为破案带来生机。” 他说着,从怀中小心取出一小袋试验用粉末,放在桌上,神情严肃却眼中带着希冀。 闻人蘅萱仔细看了看袋口,微微俯身,一股极淡的幽香浮出,立刻勾起她脑海里某段记忆。她不自觉皱起眉头:“……这气味,倒很像‘月冥花’的粉末。我在家中旧籍和先人医案里见过记载。” 说到此处,她抬眸看向巽然,面色凝重:“月冥花是罕见的剧毒花种,若真是它,那些失踪案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巽然心底一沉:“月冥花?此花来历如何?” 闻人蘅萱简要提及药王谷过往,并补充道:“如果真是月冥花所制毒香,那最好去采集一些原株对比药理,或许能寻得解法。我知道城北四十里外有处冷月谷地,向来阴寒湿重,极可能生长月冥花。” 她对巽然微一点头:“要不,若你方便,我想尽快出城探一探,看能否找到那种花株,为这案子寻突破。” 巽然毫不犹豫:“我正有此意。明日一早就动身如何?城中事宜,我会先托给副将盯紧。此去谷地,途中也可能险阻,还是我亲自护送你。” 闻人蘅萱没料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不觉微笑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神色:“好。那……就烦请巽大人护送了。” 巽然还要回衙门再作安排,他起身告辞,眼神略带歉疚:“实在打扰你休息。多谢你愿帮忙。若有需要准备的,尽管告诉我。” 闻人蘅萱将他送至院门,夜色中,她的衣带被风轻轻拂起,似有点不胜寒意。看在巽然眼里,却又觉得这女子虽清冷,却在此刻展现出一份柔软,让他心里生出淡淡怜惜。 她浅声道:“巽大人多保重。医馆这边无须挂怀,我准备些药囊和银针,明早便可随行。” 巽然含笑点头,忽而想起刚才心底那一丝悸动,却不便多说,只轻轻拱手:“那就明早见。” 门扉合上,冷风卷过廊下灯火,晕开一片摇曳的暖光。 闻人蘅萱微垂眸,心想:“巽大人紧张此案到深夜登门,可见其性急为民。只是……月冥花的毒性可不容小觑。”她转过身,步回房内,方觉自己仍是一副仓促起床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几分女儿家羞意。可转念一想:案情重大,哪还顾得上形象?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默默打算着明日出城所需之物。 而巽然则在走出医馆时,才惊觉自己心头那一点异样——她披散头发、还带几分睡意的神情,竟让他生出一丝怦然。想到这,巽然轻叹口气,甩开“乱想”,脚步匆匆往衙门赶。 毕竟,事关无数年轻女子的安危,他此刻最想做的,便是抓住这条“月冥花”线索,让疑云真相尽早浮现于人前…… 第42章 谷地强敌 翌日清晨,一缕微光透过薄云洒向望月城北门外。巽然已换上轻便的护卫衣衫,腰间别着刀,等在城门。远远便见闻人蘅萱走来: 今日她不再是深夜仓促起身的模样,换上一袭浅青劲装,外罩宽袖纱衣,便于行走采药。 尚未及近,便隐隐能嗅到她身上淡淡药草香,和淡然如水的气息。 “巽大人。”她抱拳点头,嘴角微露浅笑,“让你等久了。” 巽然目光落在她肩头简洁的背篓与腰间小巧药囊上,笑道:“不久,我也才到。看你这装备,果然是正经行医采药的神情。” 二人一同跨出城门,向北而行。晨风中带着些许寒意,却也让人精神倍增。守备衙门那边,罗弋、霍平暂时留守,得知巽然要带闻人蘅萱去找月冥花,均无异议。 一路北行,马蹄得得。两侧是连绵的荒野与低矮丘陵。巽然与闻人蘅萱并肩而行,闲谈间也稍稍熟络起来。 巽然先开口:“闻人姑娘,昨夜我见你应对那粉末时,神情严肃。想来药王谷对毒药研究极深?” 闻人蘅萱微微颔首:“药王谷自祖辈起,便以‘济世为先,医武同行’为宗旨。家中先辈认为,只有深知毒性,方能以毒攻毒,救人于危局。” 她说到此处,声音略带怀念:“小时候,我听我爷爷和父亲讲过许多古往今来治病救人的典故。谷里长辈强调,我们研习医术,不止为自己,也为苍生。” 巽然望向她,“那你出谷,便是为了行医济世?” “是,”她轻轻点头,“家中要求弟子历练,但我也是想见识外界疾苦,亲手为人诊治,不局限在谷里。因此前些日子下山,在望月城开了青阳医馆。” 她笑了笑,眼中一丝淡淡自豪:“只可惜经营上不甚顺利,好在如今有白氏商会资助,算是得以维持。” 巽然听了,不禁生出几分敬佩,又想到昨夜见她一身居家女儿姿态,居然有如此坚韧的内心与高妙医术,不由得暗暗称奇。 闻人蘅萱话音一顿,见巽然沉默,轻声问:“那巽大人你呢?看你官服,我只知你是望月城守备官,却不太晓得你此前经历。” 巽然面露黯然,但仍平静道:“原本我有一个小村,父亲早逝,母亲养大我和妹妹,日子虽清贫却平和。半年前,天极教人侵扰四方,竟烧毁我家乡,掳走很多村民。村子全毁,死伤无数……我至今也不知母亲下落。” 他深吸口气,眼中闪过痛楚:“那时,我随妹妹一起逃出。被慕清柔夫人收留,做过她商队的护卫。渐渐得她提拔,我也勤练武技。几番机遇之下,如今坐上守备官的位置,也过了半年。” 闻人蘅萱侧目看他,见他眉宇间尚存沉痛,却又隐现坚毅,心里不由得多了分怜惜。“原来如此,难怪你对百姓安危格外上心。” 巽然轻笑:“天极教余孽,害我家破人亡,我自是不能坐视他们再行恶行。” 二人相互交流过往,一个对药王谷的医术传承满怀信念,一个心怀对天极教的深沉恨意,却同样在这动荡世道中挣扎并前行。 正午时分,日头稍显毒辣,马儿也走得疲乏。闻人蘅萱提议停歇片刻,“前面那处林荫可以遮阳,我们先喝口水吧。” 巽然应声,两人下马。只见她从背篓里取出水囊与几包干粮、果干,干脆利落地布置小小“野餐”。 不曾想,她取水时,小心将外罩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与侧颈的曲线,头发被风吹乱些,轻拂于颊旁。这不施粉黛、不顾形象的自然之姿,令巽然心头微微一动:平日她总是一袭冷雅,原来也有这般随意妩媚的时刻。 她发现巽然注视,便微红着脸侧过身去,装作没事般拿出干果:“请用,你可能也饿了。” 巽然回过神,笑纳果干。心道,这位美丽医女,虽以行医济世为志,但也暗藏女侠之锐气。却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地,也能流露难得的女儿家风情,一时间稍生怦然。可霎那间,他即收敛心思,回到正事上。 休整片刻,二人继续赶路。约未时,前方出现一片阴寒雾气缭绕的山谷,冷月谷地正是此处。 谷口终年不见烈阳,山壁上挂着奇形怪石,似有淡蓝光泽;地面潮湿冰凉,时不时有细雾升腾,宛如鬼影;风声在窄缝中盘旋,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发寒。 她凝神甄别四周植物,过一会儿,眼睛一亮:“看,那边石壁凹缝处生长的一簇幽蓝花朵,应是月冥花。” 巽然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就见那花瓣散发淡淡荧光,月色下竟有点魔魅之感。 闻人蘅萱示意巽然放轻脚步,她用银针轻轻拨开荆棘,检查花茎根部,确认正是月冥花。她喜不自胜地准备取出小木匣收集,却猛然听到身后脚步声。 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优雅走来,是个儒雅中年男人,身着长衫,半抚折扇,神情轻蔑而邪魅。 “二位闯入这冷月谷,莫非不知此乃他人地盘么?”他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凌人的气势。 巽然与闻人蘅萱对望一眼,立刻戒备起来。巽然手掌贴在刀柄上:“此处乃无主荒山,你是何人” 对方眯起眼:“‘无主荒山’?呵,在我眼中,这地方既是我所有,你等胆敢私闯……那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罡气破空而至,势若奔雷。巽然刀锋一旋,勉力相抗,仍被震退数步,胸口血气翻涌。 他内力虽突破不久,但对方明显处在罡力初显境界——可将内劲外放成实质,对攻防皆是巨大增幅。此等强者往往是门派长老级或地方霸主实力,岂是半年前方入道的巽然能轻易匹敌? 巽然脚下发力,脚跟在岩石上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儒雅中年人。一式“山河裂空”刀势脱手而出,刀光纵横,劲风呼啸。 他借助先前积攒的所有内力,试图在对方罡气未完全外放的空隙,一举破防。只见刀锋所及之处,飞沙激荡,如有狂潮涌动。 中年人却只是轻轻甩袖,那股罡气在他手臂上若隐若现,如同一层无形护甲,硬生生挡住巽然迎面斩来的利刃。“小子,看你还算有几分血性!”他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笑意。 巽然刀锋重重劈落,却遭到对方罡气护体的坚韧反震,只觉一股空灵却又厚重的劲道在刀刃处猛然回冲,瞬间把他震得双臂发麻,虎口生痛。 “唔——”巽然咬牙闷哼,双脚在地面拖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翻腾,血气逆涌。他深吸口气,脚下再度前冲,硬生生压下剑拔弩张的疼痛。 中年人暗暗运转罡气,脸上不慌不忙,似带几分玩味:“你才这般年纪,就能将刀势、内力合为一体,不错,很不错……” 话音未落,他身形轻移,足尖一踩,便宛如一道迅捷阴影绕到巽然侧后方,抬掌拍向巽然肩头。这一掌虽不大,却暗蕴无形罡力,巽然只觉背后劲风袭来,如刀割般锋锐。 巽然意识到情势危急,咬紧牙关,强扭腰身回刀相迎,刀芒与罡气再次轰然相撞。 空气里爆出一股沉闷闷的响声,劲浪四溅。巽然虽挡下对方的掌锋,却感到自己浑身血液仿佛被震得四散奔流,每一条经脉都发出警示般的刺痛。 “哇——”他忍不住喷出一小口血,脸色一片惨白。但眼中仍不甘服输,咬住唇角想再次蓄力,还能举刀再斩一记。他暗想:“若对方要再度发招,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与之一搏!” 中年人看巽然受伤犹不退,却依旧昂首迎战,眼神里陡生一丝欣赏:“小小年纪便能发挥出这般刀意、内劲……放在江湖,日后必是一方豪杰。” 他的声音虽带揶揄,却明显对巽然的战力有所认可:“若给你几年光阴,怕是无人可小觑。” 说话间,中年人忽而挥袖再施一招,淡淡罡气凝聚成实质,仿佛一道透明利刃自他掌心激射而出,正中巽然胸口。巽然连人带刀被这股巨力逼退五六丈,鞋底在地面犁出深沟。 他两臂难再抬刀,气海处更似燃起烈火般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锥心刺骨的寒意。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昏厥。 “刀势可观,却终归火候不足。”中年人神情依旧儒雅随和,仿佛只是在指点后辈般慢条斯理,话语中却透着狂傲与绝对自信。 巽然想再度咬紧牙关冲上,但身体已然不听使唤,先前被罡气撼动的内息根本无法凝聚成有效的刀招。双腿一软,他几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闻人蘅萱见状,也急忙施展家传金针术“金丝缚脉针”,以极快手法朝敌人穴道刺去,试图封锁他经脉。她动作轻灵,却也不及对方罡气之猛烈。 银针破空而至,却被对方罡气护体阻挡,大半飞针打偏。 对方双目一眯,似察觉到了针法的来历,凛然道:“这金针手法……你是药王谷弟子?告诉我,闻人华英与闻人旭同你何干?” 闻人蘅萱一咬牙:“闻人华英是我爷爷,闻人旭是我父亲。你又是何人?” 神秘人哈哈大笑:“哈哈,故人之后,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居然碰上你这小辈。” 他看了眼巽然已失去战斗力,旋即一掌拍在闻人蘅萱肩头,令她气血逆行难以抵抗。趁她陷入半昏厥状态,他轻轻一拎将其掳走。 巽然倒地,眼见那中年男子拎着闻人蘅萱的身形渐行渐远,却无力起身阻止,只能勉强咬牙伸手:“不……放开她……” 然而,他刚想挣扎起立,又被一股透骨寒气冲得吐出一口血。幽冥摧心掌的余毒在体内肆虐,令他痛不欲生。 冷月谷地依旧静得吓人,谷底雾气环绕,空气中混杂着潮湿的岩壁气味与淡淡血腥味。地面上,一片狼藉的石块与断裂草茎宣示刚才那场激战的惨烈。 巽然强撑着盘腿坐起,压下翻滚的气血,咬牙凝神运转山河决。 山河决原是武学修行之法,却因当年禹王洞悉人身阴阳经络、参悟岐黄经之奥秘,将其内蕴与医理相结合,可一定程度上排除外来毒素。 此刻,巽然在体内自行运转内息,想要将“幽冥摧心掌”残留的阴毒逼出或暂时封锁。 一股暖流在他经脉里渐次流动,与那股阴寒毒气相抗衡。起初毒气反扑,令他嘴角隐隐渗出血丝;可他不敢松懈,继续深入丹田催动真气。 渐渐地,冷冽的毒素如被金汤般围困,缓慢散入巽然四肢,并借汗液与深沉呼吸排泄少许。 他额头大汗淋漓,唇色苍白,但呼吸逐渐平稳,眼神也重现清明。“咳……还好,对方未下狠手,否则我恐怕压制不住。” 回想那名中年人,武功高深莫测,明显是罡力初显的境界,却未对自己下必杀之招——或许对方另有图谋,或许他自矜身份。可不管怎样,关键在于闻人蘅萱被掳走! 巽然心急如焚,强忍胸口刺痛勉力站起:“绝不能让她落在那家伙手里!” 远处散乱的脚印与打斗痕迹延伸到一方阴湿岩壁脚下,没入雾气中。可走了几十步后,却忽然完全消失,地面是被苔藓覆盖的石面,脚印再难看出分毫。 巽然沿着谷壁试探寻找,却如大海捞针。他不禁暗暗咬牙:“该死的。”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无意间瞥见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竟多了一道光亮。走近一看,是闻人蘅萱所用金针。他灵机一动:“这……是她留下的记号?” 霎时间,他脑中豁然明亮:闻人蘅萱定是怕自己受重伤赶不上,便趁神秘人不备,留了这般标记引路,继续往前数十步,雾气迷蒙的山石上又出现一处金针。 “哈哈,太好了。”巽然强忍着伤痛,精神一振,“没想到她还留此一手。她向来冷静,果然……” 他再不迟疑,坚定跟着第二处标记方向迈步而去。虽然体内毒劲未完全消散,但至少短期内能维持行动力。 沿途雾气浓厚,山谷愈发阴湿,巽然的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偶尔他停下来喘息一会儿,再探寻能否看见新刻痕。几次走偏后,又绕回来仔细检查崖壁、苔藓、枯枝。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顺利找到第三、第四处印记,每个都比前一个更隐蔽。 看得出,闻人蘅萱在和那神秘人周旋时,也是在费尽心思布下这条“隐蔽路线”,只为让巽然能追上她的脚步。 他向前小跑几步,忽觉胸中翻涌,再度剧烈咳嗽一阵,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却强撑着不敢停下。打斗余伤仍在,可若耽搁一分,闻人蘅萱所受的危险便多增一分。 第43章 诡异山庄 山色渐暗,冷月谷地北面。巽然循着闻人蘅萱先前留下的隐秘痕迹,辗转数里,终于抵达一处坐落在半山腰的巨大山庄。远观庄院占地极广,却静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股阴冷气息弥漫四野。 庄外围墙虽高,但处处残破苔藓;院内不闻犬吠,仅有暗沉灯光投映在廊檐。 随着夜色加深,雾气飘绕,更显幽谧。 巽然伏在一处断墙根下,闭目凝神片刻,骤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那与先前失踪少女案现场残留的气味如出一辙,甚至还夹带月冥花的微苦之感。 他心头一凛:“多半就是那神秘人的老巢,闻人蘅萱也在此处。” 紧接着,他又发现金针标记到此处突然断了。想来闻人蘅萱被更严密看管,无法再留记号。 巽然不敢耽误,当即翻墙而入,展开夜间潜行。他猫着腰顺着墙根廊檐移动,耳中唯有冷风呼啸,与那淡淡的药味相互交织。 一路绕行,巽然蹲伏在破墙断垣之间,缓慢推进至庄院更深处。 月光被浓雾与昏暗檐角吞没,仅依稀在青石地面映出模糊斑痕。越往里走,越觉这庄院格外诡谲——气息森冷,几乎不见常见侍卫或丫鬟巡逻,只能瞧见一些步履蹒跚的人影在阴暗里晃动。 其中一个人形飘过门廊时,微弱灯火照亮了他的正面:衣衫残破,神情痴呆,面色白净如纸,彷佛虚弱到随时倒下;可偏偏他又拄着一根旧木杖,缓缓向前挪动。看似活人,却又像行尸走肉。 不远处另有一名妇女形似的身影,披头散发,一直盯着墙角来回自语,语声含糊不清,忽而发出低沉抽泣,忽而咯咯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巽然心里一阵发毛:“到底什么地方?莫非专门收留病患?还是有人故意制造这般人鬼不分的景象……” 此处并不算干净,院中随处可见潮湿苔痕,角落还散落着许多破败的棺材,有的破口大开,腐朽板面上斑斑锈迹显示曾经盛放过什么;还有些停尸架横七竖八地倒在廊下,仿佛一场葬礼的残余,却无人收拾。 在一段昏暗的回廊转角旁,巽然瞧见两扇半掩房门,里头竟透出微黄烛光,伴随或嘈杂或断续的呻吟声,有人像在咳血,有人似被病痛折磨得大呼小叫,混杂空洞的哭泣。 空气中弥漫一股混杂的药草气息,掺着略带腥臊的霉味。让人一呼吸便感到胸口微闷,好似处于某种发霉封闭的病房内。 巽然隐在廊柱阴影,目光警惕地扫过那群“游荡者”。许多人面庞瘦削,眼神空洞,若真是普通病患,何以在深夜仍闲散出没?更何况这里的建筑格局丝毫不像正常医馆或疗养院,反倒有种荒废地宫般的阴暗。 “这些人……神色呆滞,脉象未知,但面白如纸,像极中了某些毒物或被药物麻痹。若是月冥花所制毒香,能否造成这般景象?” 他暗中揣度,又想到好几个失踪案中都留有幽香痕迹,心头疑云更甚。 正兀自思量间,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从前院传来,轻得像从薄纱后透出,却因为夜晚寂静,显得异常凄凉。巽然心头一震,侧耳倾听:那哭声宛若被人压低,不敢放声哀嚎,反而更令人心生怜悯和不安。 “难道……”他握紧刀柄,脑海立刻浮现出闻人蘅萱被掳走的画面——若她也身陷于此,可能正面临相似绝望? 不敢迟疑,他顺着声音方向匍匐前行,路上还不得不躲开一名拎着破药盘的老者,对方直勾勾盯着盘中的瓶罐,好似痴呆行尸般对外界全然无感。 走过一扇破门时,里面堆放着数口棺材,部分盖板倾斜落地。巽然眼尖地瞥见,里面有的棺材呈血锈斑痕,似曾盛放腐坏尸体;有些干草杂物填充其中,不知用途。 如此种种,让他不禁冒出冷汗:“这庄子绝非寻常宅院……定是某股势力将此处当作‘实验场’或‘收容所’,难道是天极教?” 越行越深,昏黄灯火在漆黑廊道间时隐时现,恍惚中,巽然多次遇到自言自语或耷拉脑袋的怪人,他们如幽魂般脚步蹒跚,不成群结队,却散落四处。偶尔一声尖叫或痛苦呻 吟打破死寂,宛如人间炼狱一角。 正当巽然收敛呼吸,正打算找个落单的庄仆逼问去向时,一阵嘈杂的吹喇叭、敲锣打鼓之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听似喜庆,却节奏紊乱,毫无章法。更离奇的是,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断续的啜泣,宛如鬼哭狼嚎般凄厉。 “谁会在这种深夜、这种阴森地方吹打庆典?” 巽然心下一凛,急忙施展轻功跃上一段破旧的回廊屋檐,循声探去。 只见前方一片阴暗的小院,灯火忽明忽暗,院中央摆着几张颇具喜庆意味的红色桌椅和挂饰,但看起来破败不堪,似乎是从不同场合东拼西凑来的。 巽然半蹲在高处,凝神下望,只见几名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病患或痴呆者,正在笨拙地吹喇叭、击鼓、敲锣,可是他们的动作僵硬、神态空洞,时而噗一声走音,时而鼓槌掉落地面,再捡起来继续敲,根本谈不上什么旋律。声调凌乱、若断若续,远听却像一曲哀乐,更添一股阴森怪诞的调子。 “这是……什么怪婚礼?” 巽然心中泛起寒意。他目光更往院中央一凝,赫然瞧见数名少女披着暗红或残破的大红盖头,身着破旧“新娘喜服”,却如同囚犯般被迫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 那几个少女衣衫凌乱、盖头上沾了尘土,显然刚被粗暴套上这些嫁衣,恐怕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她们或许是被警告不得发出大声喊叫,才只能啜泣中带颤,肩膀一抽一抽。 巽然见到此状,不由得牙关咬紧:“如此多的少女,被迫跪在喜堂?莫非都是……”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失踪案中的许多年轻女子,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升腾而起。他也隐约嗅到那阵怪异的药香再次侵袭鼻息。此院里灯笼不多,却比周遭要亮上几分,更呈现出一片荒诞的光影,仿佛暗夜游魂在此开宴。 正当锣鼓声愈发刺耳、乱得如同鬼哭狼嚎之际,院落某处忽然响起一声尖笑:“哈哈——” 只见一个矮小枯瘦、面目丑陋的怪人,头戴歪斜的红花帽,一袭半旧不新的“新郎”红袍,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人群中央。他的皮肤呈蜡黄,颧骨高凸,眼睛却滴溜溜转动,流露出异样兴奋。 “本新郎官来了,你们可高兴?” 他嘴里尖声嚷着,用袖子夸张地掩口作捧腹大笑的模样,实则目光色厉内茬,正打量着那几名跪在地上、披着破旧红盖头的少女。一见到她们个个面带泪痕、神色惶恐,他更是乐不可支,仿佛有人在迎合他这场荒诞的“婚礼”。 此时,乐声原本就凌乱不堪,几个痴呆病人吹不成调的喇叭、敲不成节拍的锣鼓,全被他“新郎”出现的欢呼所打断。那怪人自顾自地手舞足蹈:“看我多英俊?哈哈,玉树临风哪!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可想做我的新娘?!” 话毕,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形状怪异的黑牙,看起来阴森恐怖。院里的少女们纷纷发抖,盖头下暗暗啜泣,更有两个吓得瘫坐在地。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少女鼓足勇气,面带恨意地咬牙骂道:“呸!你这丑八怪!根本就是个畜生!”她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害怕交织的颤抖,语气却死死撑住一股“绝不屈服”的坚韧。 怪人“新郎”本来正陶醉在自封的喜悦里,听到这话猛地一愣,接着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 那少女的长发散落,满眼含泪,但依旧强作镇定,竭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绝不妥协,此女正是孙员外家失踪的丫鬟小杏。看着她脸上既有恐惧又有不屈的神情,怪人狞笑:“哼,小蹄子,竟敢骂我?好啊,既然这么硬气,我先把你……吃了再说!” 他话音刚落,五指张开,带着凶狠力道朝少女脖颈抓去,好似猛兽扑向猎物般。那力道之大,分明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 其余几名少女见状,尖叫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吓得嚎啕失声,另几人则发抖得跪不住,几乎要匍匐在地。原本歪歪扭扭的病患乐手,也因这一幕顿时停下吹奏和敲打,四下张望,一脸惶恐。 那怪人刚要痛下杀手,巽然自回廊上一个冷喝:“住手!” 话音落下,他猛地纵身,从半截瓦檐跃入院中,衣袂随风鼓起,稳稳落地。随即抽出腰间长刀,刀锋泛着冷光,直指怪人:“欺辱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还不住手!” 那怪人一愣,转头瞧见来者气势不弱,先是脸色一沉,旋即凶相毕露,把少女猛地甩向一旁。少女软倒在地,吓得面如土色,却也暂时脱险。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怪人声音尖利,面目狰狞,一双凸眼死死盯住巽然,活像饿狼遇见猛虎,却又不肯轻易后退。 周围那些面无神采的病人见不速之客现身,一个个惊恐而散,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只剩零星几个呆立原地,看着场中二人对峙。 巽然看那少女虽狼狈,但毕竟未受创,心中稍定。他脚跟一错,刀势一提,喝道:“你这恶徒,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怪人“新郎”见巽然毫不示弱,也不甘服软,咬牙抬起一根漆黑铁棒,“呼”地朝巽然砸下。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怪人铁棒似斗大黑蟒,直劈巽然头顶。巽然刀法尚在,略侧身,刀光自下而上,“当!”地格开棒端。一击刚碰,火星四溅。巽然虎口发麻,暗想此人臂力惊人,若不是自己刀势扎实,恐怕要被一棒震翻。 巽然借刀势反撩,刀背一抹,朝怪人脖颈横斩过去。怪人却怪笑,腰身一矮,铁棒反手倒抡,从下往上猛撩,若再撞上,怕能将巽然的右臂震废。 两人兵器在半空交错,“砰”地一声巨响,巽然脚下一滑,退了半步;怪人也被刀锋逼退数尺,满脸狞色。 巽然见怪人招式阴狠,棒法中带着野蛮蛮力,却也时不时用鬼祟角度攻来。他随即运转内息,使出山河决的基本刀形,“上斩如山、下扫如河”,大开大合,试图压制对方气势。 怪人看巽然身姿灵活,刀势虽简,却不失稳准狠,心底微惊:“此子果非泛泛!” 便以更加阴险的暗招求胜,棒头屡屡敲向巽然下盘,配合自己古怪的蹦跳步法,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在院中转瞬拼斗十余合,动静之大,震得那破败桌椅纷纷倾翻,原本散落在地的锣鼓与喇叭也被踢得咣咣作响。 巽然虽胸口余痛未愈,好在毒劲被山河决真气暂时压制,照旧能发挥八九成功力;怪人新郎的武功虽谈不上极高,但因自创或杂学一身的棒法,加之邪狠劲道,一时间也与巽然打得有来有回,颇显势均力敌。 一记快斩:巽然瞅准怪人的空门,“呼”地一刀劈去,刀锋险些贴上对方肩膀;怪人惊得向后一仰,堪堪闪避,棒子却回手击向巽然腰侧。 一式反棒:怪人把铁棒当铁鞭舞动,怒吼一声,棒端带动劲风,试图砸断巽然长刀。巽然看得分明,刀身略倾,卸去大半力道,却也被震得虎口作痛。 随着交手次数增多,巽然刀刃屡次逼近怪人要害,怪人虽自恃凶猛,却也心惊对方的稳扎刀法。 “哼!小子你等着!”怪人伺机一棒虚晃,佯装硬拼,实则脚下连退数步,趁巽然一刀落空之际,翻过院墙,逃入夜色深处。 巽然见他去势极快,正待提刀追赶,却瞧那几名少女仍惊魂未定、缩在地上抽泣。若就此离去,他们恐再遇歹徒残害。无奈之下,只得压下满腔急意,收刀回身安抚。 别怕,暂且到角落躲起来,莫要外出。等我回来……”他匆匆交待几句,少女们感激涕零。 巽然目送她们挪到一破木棚下暂作掩护后,才放下刀势,长长吁了口气——胸口伤痛再度隐隐作痛。“这怪人武功并非上乘,但诡异招式与那铁棒劲力依旧十分可怕。” 他暗自拭去唇边渗出的鲜血,心道:“此人虽不及昨夜神秘人之强,却也令我不容小觑。刚才打斗惊动庄中更多同伙,我要更小心潜行才是。” 巽然正准备推门而入,忽见那房门自己“吱呀”一声半掩开启,一束微黄的烛光斜透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股妖娆幽香,仿佛有生命般在夜色中轻轻攀附在他周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娇笑:“哟,贵客来了,何必如此匆忙?” 他目光一凝,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身影缓步现于门口。那是位身材修长、衣衫裁得极妥帖的女子,领口微敞,却并未显出低俗不堪,反倒恰到好处地散发出一种介于神秘与诱惑的优雅。她微抬下巴,红唇似血,眼波流转间带着如雾似梦的媚态,让人仿佛只须一眼就会被勾住神魂。 “你……”巽然微皱眉,察觉此女绝非凡俗。 “嘘,莫急——”女子轻轻摇手,故意将话打断,“敢只身闯到这座山庄,还与那丑鬼交手,倒是有些能耐。” 说着,她轻轻扭腰,迈下一步,仿佛为寻更佳光线以让自己身形展露无遗。屋内灯火映照,她的一双凤目微敛,眸中像漩涡般掩藏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一语未毕,巽然突感一股无形的音波或香气向他脑海袭来:先是微微恍惚,呼吸一滞,仿佛全部注意力被那轻纱滑动的身影所吸引。那女子唇角噙笑,不慌不忙地朝他施展某种媚术,让他只觉耳边嗡鸣,四周一切都渐渐模糊,惟有女子曼妙体态尤为清晰。 他心头一凛,立刻运转山河决内息,并回想《岐黄经》中的定神心法,好似在自身识海构筑一堵铁壁。体内刺痛仍在,但他咬牙撑住。果然,那股突然延伸到他识海的惑乱气息难以得逞,逐渐退散。 女子那双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咦?小弟弟,你竟如此快地摆脱我的幻香?” “哼。”巽然在心底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冷峻,“小小障眼法,还不放在我眼里。” 此时,房门越开越大,借着灯火可见厢房里陈设不多,却颇见古怪:墙角堆着似是医药器具的木箱,散发浓重药味;地上铺了几张柔软的兽皮,看起来似临时搭成的座位;远处幽暗中则隐约有一道人影,似在与另一个黑影低声言语,见巽然望来,倏地收声不语。 那妖艳女子似也察觉屋内同伴动作,便娇笑挥手:“既然贵客都找上门了,何必急着动手?”她转向巽然,仿佛主人迎接重要访客般俏皮地抬腕示意,“有本事,小弟弟,你先在这山庄里逛逛,看能发现什么——说不定会让你更感兴趣哦。” 说完,她又向他抛了个媚眼,眸底带着惑人的笑意,轻旋腰肢悠然往后退了两步,衣袖微拂间又是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飘过——仿佛在对他挑衅:“若真有能耐,就拿出你的本事。” 巽然冷眼看她,虽抗住了媚术,但仍警惕不减。方才短短数息就让他险些心神恍惚,再加上肋下伤势尚未痊愈,他可不敢托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抓了多少人?” 女子不答,只笑吟吟:“有缘自知。小弟弟若想救人,不妨多看看这座庄园里埋藏的惊喜。” 她说罢便要拂袖退回厢房深处,似准备先行抽身。巽然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不禁起了疑心:“难道还有埋伏?” 就在此刻,藏在暗影中的那两道人影似轻声与女子说了几句。她点点头,又用那勾魂般的目光瞥了巽然一眼,嘴角笑意更浓:“小弟弟,别死得太快,老大还想见见你呢。” 话毕,她似蝴蝶般轻盈地闪入灯影,房门又被她随手虚掩,一股冷风扫过,把门口那盏油灯吹得摇曳不定。 巽然站在门口,抿了抿唇,嗅到空气里残存的幽香,再回想那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心里腹诽道,谁是小弟弟。 “这庄内果非善地。”他握紧刀柄,心里衡量:是立刻闯入厢房硬碰,还是另寻踪迹先行搜找闻人蘅萱?短暂思忖,他决定先稳住,静观其变。毕竟那女子说的话,似乎暗示庄内还有更可怕的存在——或就是他正要找的“神秘人”。 山庄另一侧,远离那嘈杂怪婚礼的小院,有一片阴暗走廊通往一座封闭的石质密室。墙上仅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火苗摇晃,映得整个空间笼罩在朦胧的灰影中。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简陋的案几,上面散落着几个药瓶和缠带医用针线,宛如有人在此处做过残酷的治疗或试验。地面潮湿,有水渍斑痕似被清洗过,仍隐约透着股奇异腐腥气息。 在这样阴冷的环境里,闻人蘅萱被扔在一堆粗糙的毯子上,表面上紧闭双眼,像是重伤未醒;可是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却说明她并不平静。 她暗自运转内息,想要探查身体伤势。可惜她发现胸口隐约有一股怪异束缚,仿佛丝丝缕缕缠绕在经脉间,让她难以顺利调动内力,更遑论施展金针术自保。 她心里暗想:“对方用毒?还是布下什么封脉之术?” 但此刻只能故作“昏迷不醒”,看能否骗过对方,以便于观察局势或伺机逃脱。 正此时,一声嗤笑打破沉寂:“够了,别装了” 话音如冰冷利刃,精准刺破闻人蘅萱的伪装。她骤然心头一凛,还未及反应,只听“嗖”地一声——那人屈指一弹,凌厉暗劲破空袭来。 闻人蘅萱堪堪睁眼侧身,一个翻滚,才避开冲击,却仍被劲风贴面划过,一缕乌黑发丝瞬间被切断,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惊出一身冷汗:“好险……此人实力远高于我。” 她回神站立时,面前那神秘人已负手而立,半张脸隐在灯影里,看不清容貌;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他那双眸子在暗影中微微泛着冷光,如同山林凶兽盯紧猎物。 “啧,”神秘人抬眼瞥了她,“途中还留了痕迹给那小子,对吧?” 闻人蘅萱心头一惊,表面却尽量平静:“我不过受伤昏迷,不知你在说什么。”对方发出桀桀怪笑:“呵,何必装。你是药王谷的后人,手段自然花样百出,岂能瞒得了我?” 她不动声色,却感觉寒意袭上脊背:“此人不但看破我在路上偷偷留下记号,更知道我是药王谷出身。果然来历不凡。” 那神秘人冷冷道:“哼,不想杀你是因为……我还有不少‘话题’想与你细谈。何况,”他忽而音调一转,“你路上那些小把戏,我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暂且懒得管罢了。” 闻人蘅萱心中暗骇:“他竟容许我留痕……莫非另有更大图谋?” 她勉强稳住,咬唇开口:“你究竟是谁?劫我来此有何目的?” 神秘人没有正面回答,只在原地踱步几下,随即将目光冷冷扫向她:“药王谷当年的老人……我认得不少,你爷爷闻人华英,你爹闻人旭,都和我有旧。记得他们年少时也曾光风霁月,没想到后代子孙会落到我手里——这倒有趣。” 他言语间蕴着对往事的嘲讽与不屑,似乎与药王谷之间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 闻人蘅萱蓦地一震,却强迫自己镇定:“家祖与父亲与江湖上的确结识不少,但我不记得他们提过你。再者,我只是个普通弟子,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普通弟子?”神秘人冷笑:“能使用金针缚脉术之辈,必是药王谷的传人” 闻人蘅萱隐约猜到:对方或许正想等巽然也闯来,再一网打尽,或另有阴谋。但她此刻伤势未愈,又被束缚内力,很难强行突围。 她琢磨着语气小心:“既如此,你留我性命,又要等那……那小子来,说明你并不急于处置我,对吗?你既与我药王谷有渊源,不如坐下谈谈,何必在这荒庄里耗着?” 想套取些对方信息,也或可拖延时间,为巽然争取寻找自己的机会。 神秘人却似看透她用意,嘴角露出森然笑意:“哼,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在此做个听话的‘客人’便是。”话罢,他右手腕一翻,透出一缕淡淡的冷光,看似某种利器,似乎在警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闻人蘅萱环顾四周,心想该如何破除束缚,但眼下只能故作镇定与对方周旋。 “好,那我问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为何会对药王谷怀恨?我可记得家祖不曾提过什么仇怨。” 神秘人微微皱眉,似不耐烦,“废话少说!等那小子到了,我自会让你们知道的。” 他冷冷一挥袖,转身朝密室外走去,最后甩下一句:“别急着逃,要是伤到自己,我可不会心软。” 随着脚步声远去,门口再度寂静。闻人蘅萱看着自己束缚的手脚,暗暗运息试图冲破束缚,却发现那股怪劲缠在丹田四周,无法轻易化解。她只能强行按捺惊慌,喃喃自语:“巽然……务必来救我啊。” 第44章 三关之约 巽然自怪人“新郎”那里暂且救下几名少女,正打算进一步搜索山庄深处,以期查明整件事情的背后真相。行经曲折的石子小径时,他留意到院落周围有不少形迹怪异的人影来回晃动。 远处,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来回在廊下踱步,见巽然走近却无丝毫惊惧或逃避,只是漠然地盯了他一眼,又继续自语般嘟囔着。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名衣衫破旧的男子,神情痴呆,手里紧攥着一只破碗,目光空洞仿佛看不见世间万物。还有几个似乎毫无神智的男女,举止浑浑噩噩,或是坐在屋檐下咯咯傻笑,或是跪在地面忙碌地用手指刮石子,宛如幼儿般天真而荒诞。 “这些人……面无血色,眼神呆滞,却行动尚可。并未见明显外伤,也不像被虐打。” 巽然皱眉:“这山庄明明诡异至极,为何他们都能在此苟活?且衣食似不缺。看上去……更像某种收留之所?” 巽然在石子路上快步向前,渐渐察觉除去那一群“神智不清”之人,竟几乎看不到侍卫或仆役。他原本设想,这样规模的庄院应有守卫巡逻才对,但此刻却是诡异沉默——只有时不时传来疯笑、喃喃自语或莫名的吵闹声。 一个肮脏的小男孩踮脚端着碗,看到巽然后,歪着头迟钝地发出咯咯笑声,甚至还伸手示意让他“喝汤”,可碗中却只是水。 转过走廊,墙边放着一张木床,上面有个骨瘦如柴的老妪半卧其中,嘴里不断呢喃,“好冷……好冷……” 巽然见之,心头莫名酸楚,仿佛见到的是一群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可在这阴森诡谲的山庄里,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半分恻隐之心,只觉处处透着古怪与可怖。 为了尽快锁定目标,巽然闪身攀上左侧假山峰顶,又施展轻功蹬上房顶。他踏在瓦脊上,猫着腰借着月光打量四周景致: 整个庄院占地极广,分成数处独立院落与偏院,四处散布着微弱的灯火; 在中央地带,一座主屋最为气派,屋檐高挑且四周灯火通明。 “那妖艳女子所言‘老大’,大概就在那主屋里。” 巽然目光落在那栋建筑,心道此地动静最大,也许便是山庄最核心之处。他当机立断,握紧刀柄,沿着房顶跨过数个低矮偏屋,朝着主屋方向快速掠去。 夜风呼啸,巽然在瓦面上敏捷穿行,脑海里却不时回放先前见闻: 山庄里既有像“怪人新郎”那般邪性存在,也有大量懵懂痴呆者,却无人显出遭受酷刑折磨的迹象; 有少女被关押或被逼迫着换上嫁衣,却并不见血迹四溢或尸骸横陈。若说此地是魔窟,却又容留如此多“病人”而供养他们衣食;若说无恶意,偏偏又做出残忍荒唐之事,比如逼良为娶。 他也顾不得多想。首要之务,还是找到那所谓“老大”和被掳走的闻人蘅萱。 巽然来到主屋前院,却觉气氛冷肃。刚踏入院子,蓦地心神一凛,似感到寒风中藏着杀机。忽听一声低沉闷吼,“呼啦”一声,从阴影处钻出个巨大身影。 此人身高约一丈,肌肉虬结,乌黑短发贴头皮,大手握着一根狼牙棒粗若儿臂,正对巽然。 不待巽然开口,双臂一振,狼牙棒排山倒海般朝巽然当头劈下。 巽然刀未出鞘,先闪身避让,脚尖一崴,拧腰侧步,堪堪让那棒端掠过头顶,带起劲风呼地一声,砸得青石地面碎裂、尘土飞扬。 “好霸道的力道!”巽然暗赞一声,猛地抽刀,刀锋亮起,迎面便是一记斜劈。 狼牙棒狠如开山斧,时而上劈时而横扫,棒棒均带劲风。宛如梁山好汉里的“金刚力士”,每一下都似要砸碎对手骨头。 巽然只见对方身材虽高大,却并非笨拙,脚步跟得上棒势,棒来如雷霆,招招能逼退对手。 面对这凌厉猛攻,巽然不退反进,连挥三刀,刀影中融入镇岳沉稳与灵动。 先是一式“横江断流”,借力偏挡狼牙棒;再是一记“山岳不移”,沉住重心于脚下,以巧劲卸去对方大半力道。每次对碰,都发出“咚咚”巨响,引得院中石板裂痕加深。 巨人力敌惊人,几度挥棒逼得巽然险些退至檐下;巽然身怀“山河决”,身法灵活,不断在左右斜掠中找寻破绽。 两人就这般斗了三十合,狼牙棒与长刀无数次硬碰,铿锵似金石交鸣,火花四溅。 众人若在旁观,必是叫好之声不绝,巨人以力破巧,巽然以巧破力,刀光棒影翻滚出一片腥风血雨。 打到三十回合处,巽然见对方虽凶猛,却暴露呼吸渐沉、破绽渐显。他当机立断,陡提丹田气,一招“镇岳”爆发。 一瞬间,刀锋凝聚沉重如山的劲力,狠狠斩向巨人胸膛。对方虽用狼牙棒格挡,却被刀势震得手臂发麻,连退数步,“呜哇”喘息。 巨人终觉力不能支,心惊巽然不过半大少年,竟能拼力压他,不由得暗自咬牙。 正当巽然欲趁胜再逼问时,主屋那扇朱红大门被推开,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传出:“住手吧” 话音中有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巨人闻声后立即收棒退后,站在一侧,胸膛还在呼哧起伏。只见一个中年身影缓步走出,正是那神秘人。他扫一眼巽然刀势,眼底微现欣赏,却淡淡言道:“你既要见我,我便出面了,屋内详谈吧。” 巽然也收刀长立,戒备地注视那神秘人。可对方似并无杀意,不得不暂时冷静。 巽然随着那神秘人踏入主屋客厅,一路沉默凝神。厅中灯火昏黄,陈设虽不奢华,却收拾得井然有序:墙角摆几盆青竹、案几上尚燃着一盏莲花青铜灯,投射出温暖的光晕。 神秘人走到主位坐下,淡淡扫了巽然一眼,眼带似笑非笑的玩味。 巽然在对面凳子落座,神色一肃,拱手道:“前辈,闻人姑娘对您并无冒犯,且我二人和阁下从未结怨,为何将她掳来?若阁下真无意与我为敌,还请放她离开。” 神秘人并无恼怒,反倒轻轻嗤笑:“她安好,并未受折磨。但要我放她……哼,你得先过我三道关。” 巽然眉头紧锁。他察觉对方眼底泛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冷光,不容置疑。那神秘人语气极为从容,却透出桀骜自信:“你虽是年轻武者里的翘楚,可对我而言,尚差些火候。若这三关你能闯过,我自然放人;若失败——她得留下,你也别想走。” 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却让巽然心中一凛。他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答应。不过,我要先看她是不是平安无事。” 神秘人嘴角微扬,似乎对巽然的妥协不感意外。他挥了挥袖子,指向门口:“幽儿,带她进来。” 不多时,妖艳女子款款而入,腰肢轻摆,妆容妩媚;身后跟着的,正是闻人蘅萱。 见到巽然端坐无恙,闻人蘅萱眼底涌现难掩的欣喜:“巽大人,你果然来了!” 巽然心里微微一松,慌忙起身,面带急切:“你……没事吧?” 她轻摇头,声音略带沙哑:“他们给我下了毒,还好暂时无大碍。” 妖艳女子则在一旁掩嘴轻笑:“哎哟,小情人见面,真是热络嘛。” 巽然与闻人蘅萱各自讪讪,眼底皆是一抹尴尬。神秘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哼:“哼——算了,你们放心。只要能过我三关,我自会解毒放人。” 巽然定了定神,向神秘人拱手:“那三关何时开始?地点又在何处?” 神秘人眉梢微挑,淡淡道:“明日。今夜你好好歇息,以免说我趁你不备。” 他转向妖艳女子,眼神一瞥:“带闻人姑娘下去吧,其余不必多问。” 巽然看着闻人蘅萱欲言又止,终于轻声道:“你别担心,我……我会救你。” 她垂眸点头,嘴唇紧抿,却绽露一丝安慰的笑:“我信你。”妖艳女子摇着腰肢,看似兴致颇浓地瞟了巽然一眼,嘴角带着狡黠笑意,将闻人蘅萱带出厅门。 少女离去后,巽然还没开口,便见神秘人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若想耍什么花招,可要三思。我已在她体内下了毒。哪怕你能带她逃离,也无解药可解,唯有等死。” 巽然目光一凛,忍不住上前半步:“你……!”神秘人却摆手阻住他可能的质问,语气倏然凌厉:“今晚好好住下,莫再多言。若连这点规则都无法守,你便不配救她。” 说罢,他猛一拂袖,转身离去。巽然神色阴沉,却只能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偏门。“此人武功是我生平所见最高,更是老谋深算……”他暗自咬牙,却无可奈何。 最终,巽然只能接受下人的指引,去了偏厢安顿。一路上他脑中翻转千百念头:“这神秘人要玩什么把戏?为何非得用三关试炼才肯放人?” 步入房中,映入眼帘的是简洁的床榻与桌椅,一缕昏暗烛光洒在地砖上。巽然掩上门,缓缓坐下,用手背抹了抹额角汗珠:“闻人蘅萱……毒……三关……” 一连串未知如盘根错节,他却不得不服从此局。唯有稍事整顿,期盼明日能借三关之际寻机拆破对方的阴谋,也好救她脱险。 烛光摇曳,映出巽然那紧绷的面容。他长叹一声:“也罢,总算见到她无恙。至少今夜尚能思索一番。”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巽然盘膝闭目,房门却轻轻“吱呀”被人推开。烛光微曦下,一个窈窕身段投射在地;那人轻掩门扉,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笑意,眼波流转。 “我听说小英雄夜深未眠,特来陪你解闷呀。”来者语音软糯,余音带着丝丝缠绵,如夜莺般勾人心魄。她正是先前那“妖艳女子”,如今得知名唤“幽儿”。 巽然警惕地睁眼,面上不动声色:“姑娘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幽儿轻移脚步,靠近巽然不足一尺。只见她衣领微松,莹白颈项若隐若现,身段婀娜,在昏暗烛火下越显撩人。她故意贴近,袖口轻拂过巽然肩侧,低声笑道: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见你一人在这阴冷山庄,怕你寂寞。要是你愿与我作伴,或许能不必费劲去闯那三关……” 巽然神色淡漠,他故作镇静,轻咳一声:“多谢姑娘好意。但我尚要调息功力,明日还有要事。” 幽儿被他这副冷漠模样激起更大的挑逗欲。她轻笑着伸出葱白手指,忽而轻抚巽然的手腕,再往臂膀、颈侧慢慢上移,口中柔声呢喃:“小英雄莫非没见过女子?这荒山夜晚,岂不好生取乐?如果你愿与我……” 她语气越来越暧昧,似要用千般风情勾动巽然的欲念。期间更往前凑近半步,淡淡幽香直钻入鼻息,令人心绪易乱。 他表面仍旧端坐不动,忽然将幽儿指尖轻巧拨开,淡淡说道:“幽儿姑娘何必枉费心机?山庄主人已言明,明日我需过三关。他若真想毁约,也没必要让你来试探了。” 幽儿闻言,脸上妩媚不减,眸光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她轻哼道:“咯咯,小弟弟果然聪明。可你难道就不怕那位丑鬼抢先霸占了闻人蘅萱?人家都说那丑鬼最爱折磨美人,你的心上人就要……” 还未说完,巽然眸底已浮冷光,隐含怒意:“你们不过想看我会不会背弃约定、暗中去抢夺。既然他立下誓言,料也不会轻易反悔;若真有变,我自有对策。” 话音落地,幽儿颇有兴味地勾唇一笑:“嘿嘿,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倒有这份心智与定力,不被威逼利诱所动。” 见计谋不成,幽儿也不再费力营造暧昧,抚袖退后几步。“哼,本以为你会乖乖就范,看样子你当真能抵挡美人计。那便祝你明日好运吧。只怕——能否走出这山庄,都未可知。” 她转身往门口行去,临走前还故意回眸,媚眼如丝:“若真被困,可莫怪我没给你机会哦。” 说罢娇笑两声,轻轻关上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偌大厢房里只剩下微弱烛光与萧然夜色。巽然胸中仍压着一口气:“此庄内人行事诡异,那神秘人更深不可测。” 想起闻人蘅萱身中毒,不禁更添烦忧:“但愿她能平安。”倘若三关失败,神秘人必不肯放人,那时要如何救她? 念及此,他终只能暂且收敛思绪,调匀呼吸,闭目养神。任夜风拂过窗纸,发出沙沙声,如同在述说今宵更大的暗流,却无从可解。 第45章 试炼开始 翌日清晨,灰蒙蒙的天光笼罩着山庄演武场。周围三三两两的“怪人”与面容呆滞的病者,或斜倚或蹲坐在廊檐下,远远观望,一片怪诞与死寂混杂的气氛。 神秘人端坐于高台,身旁是妖艳女子“幽儿”,以及昨夜现身的巨汉与丑鬼。另一侧,闻人蘅萱被带来观战,脸上写满焦虑与担忧。 神秘人声音淡漠:“第一关,巽然,你需与……此二人比试。” 话音未落,丑鬼与巨汉一左一右踏出,均露狞笑。 丑鬼个头不高、身躯干瘦、面庞奇丑,手中却提一根漆黑长棍;棍端缠着铁箍,看似能攻能扫; 巨汉身高近一丈,满脸横肉,肩头扛着一柄狼牙棒,棒身布满尖锐棘齿,格外骇人。 闻人蘅萱见状,大惊失色:“两人联手对阵一人,岂非不公?” 神秘人轻蔑摆手:“这是我定的规矩。巽然若想救人,就得照办。” 巽然却并不退缩,缓步走至场中央,沉声道:“无妨,我接了。” 幽儿在台上“嘻”地一笑:“呵,小弟弟倒挺有种。” 巽然尚未摆好架势,丑鬼和巨汉已双双狂笑一声,同时扑来。这丑鬼跃起如猿猴,长棍一扫便发出“呼”地风声,疾若闪电;长棍在他手中或扫、或戳、或挑,连绵不绝,端的是灵活刁钻,宛如沾身即能缠住对手。 与丑鬼的轻巧机动形成鲜明对比,巨汉整个儿就是一座移动的铁塔,抬手便使狼牙棒朝巽然正面劈下,轰隆声宛如开山裂石;那棒上的棘刺锋利,若被击中,怕是铁甲都能捣破。 巽然抽刀相迎,虽然以1敌2,但仗着“山河决”真气,初时,他凭巧妙步法与凌厉刀招,与这二人斗得势均力敌。观战的闻人蘅萱微微松气,但依旧心悬一线,生怕他不敌。 正当巽然有条不紊地应对丑鬼的棍法与巨汉的狼牙棒,突然,背后又现一条黑影,手持尖刺,照着巽然后腰狠刺下来。 幸亏巽然警觉,闪身侧让,依旧被尖刺划破臂膀,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你……竟又多派一人?!” 远处的闻人蘅萱气得眼眶微红,怒视高台上的神秘人。对方却冷冷不答,幽儿也轻蹙眉头,小声嘟囔:“这……是否太过?” 神秘人转过脸,语气带着笑谑:“幽儿啊,你可是动了恻隐之心?莫非看上这小子了么?” 幽儿顿时面带晕红,“谁……谁会看上他?哼!”说话虽硬气,却仍忍不住看了巽然一眼,暗自揪心。 此刻巽然面临丑鬼(长棍)+巨汉(狼牙棒)+突袭者(尖刺)三人联手,形势急转直下。 丑鬼棍招变幻莫测,上下飞舞;巨汉狼牙棒大开大合,每一击皆轰隆作响;突袭者于暗处绕行,欲寻机下毒手。 丑鬼一个扫堂棍朝巽然腿弯扫去,巽然刀势一挡,正欲反击,巨汉却在正面抡棒劈落,巽然被逼得蹬地后退。突袭者趁机想从后方刺穿巽然左肋,巽然只得翻滚躲避,又险些被狼牙棒余劲击中。 巨汉憋足劲,一棒拍地,震起泥土尘埃,丑鬼借掩护追击巽然;巽然脚步疾闪,刀光反劈丑鬼肩头,丑鬼忙用棍横挡,“当”一声棍身震动,自己虎口发麻。 突袭者又一次蓄势突刺,却被巽然冷不防一踢,险些跌倒在地。谁料巨汉狼牙棒横扫而至,突袭者手忙脚乱闪避,不免相互干扰,场面一片混乱。 三人联手虽占数目优势,但并无默契,经常彼此阻碍。巽然看出这一点,专门把身体往巨汉棒影的方向带,迫丑鬼和突袭者不得不后退,避免误伤。几度混乱下来,三人都暗暗恼火,开口互骂。 巽然待三人配合愈发失章法,遂抓住间隙打出山河决的精妙刀势: 先逼退巨汉:借巨汉狼牙棒力猛势大,但回防稍慢,巽然以“镇岳”厚重刀力,正面震得他双臂发酸,连退三步。 迅速回身扫向丑鬼:逼得丑鬼一个倒跃,棍招险险格挡。突袭者见机又想偷袭,巽然却突然回肘撞击,将其撞出两尺。 三人皆气息散乱,巽然刀势连绵不停,眼看就要形成压制之势——只需再数合便能逐一擒下。 眼见三人也没能讨到便宜,高台上神秘人突然拍桌:“够了,停手!” 丑鬼骂骂咧咧:“他明明——”却被神秘人一个冷然眼神瞪回去。突袭者和巨汉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退至一旁。 巽然略显气喘,臂上血迹未干,却依旧刀未离手,昂然立在场中。 闻人蘅萱飞快奔到他身边,面露关切,轻声问:“你伤口……还能撑住么?” 巽然微笑点头:“不妨。” 幽儿立在高台边,暗自松一口气,“小英雄还挺行嘛,”她倒撩了撩发丝,目中带着一丝意外赞赏。 神秘人拂袖而起,轻哼道:“算你过了这关。明日再试下一关。”丑鬼似还想理论,却被一个凌厉眼神压下,不敢再言。 神秘人挥手示意结束,庄内众人散去,闻人蘅萱也再度被下人带走,神色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却只能将目光留给巽然。 当晚,由于闻人蘅萱被神秘人带走关押,巽然在演武场收刀后,只能回到庄中一间简陋的厢房休养。外头夜色冷厉,斜月挂在昏暗的云层后方,光影如薄纱般覆盖四野。 屋内油灯静静燃着,微弱火苗让房间四壁隐现昏黄。巽然盘膝于榻上,闭目打坐,回想白日与三人的恶斗。胸腹间隐隐作痛,但尚能勉力压住。他努力思索那神秘人究竟意欲何为,却一无头绪,唯有再三告诫自己:“小心行事,明日或许还有凶险。”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似有人小心推开。巽然睁眼,眼神瞬时锐利,却听见一声软糯轻笑:“哟,小弟弟,看来你还没睡呢。” 站在门口的,正是幽儿。与白日的妖娆俏皮不同,她此刻神态更显冷静,一张妩媚脸庞在昏暗灯光下明暗交错,显出深浅莫测的轮廓。她抿着唇,仿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步走了进来,将门关得严实。 “幽儿姑娘,深夜来此,可有何指教?”巽然保持戒备,语调中带着少许疑惑。他察觉对方双眸里褪去了几分调笑之态,多出几分难言的复杂。 幽儿不再故作妖冶,反倒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打量他。灯影下,可看见她轻蹙着眉,像是在思索怎样开口。 半晌,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配的保命药剂,若明日试炼你遇险,就喝下。” 巽然眉头微蹙,疑色更浓:“为何帮我?” 幽儿先露出一抹讥讽似的笑,却随即转为一抹不易觉察的关切。她斜倚在门扉侧,眸子中潜藏几分踌躇:“哼,我不过看你算是有骨气,赏你一点‘保险’罢了。信与不信,随你。” 巽然正要再问,幽儿见他迟迟不伸手接,唇角浮现出一丝不悦,微微昂起下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若怀疑我下毒或弄手脚,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说完,她将瓶子往桌上一放,转身欲走,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瞥巽然一眼。那眼神里似有某种期盼,又像带着一丝酸楚。可在下一瞬,她俏面一沉,别开脸嗤笑:“随便你,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 房中重归寂静,昏黄灯火跳动在桌面上那只白瓷小瓶上。巽然伸手抚过瓶身,指腹感到微凉,内心却波澜不定: 他回忆起幽儿先前种种举动:调笑、试探、轻慢,却没真害过他; 又思及神秘人对闻人蘅萱的强硬手段,难保这是新的计谋。 “若她真在暗中帮我,这药剂或能救我一命。可万一是诱我自陷陷阱……” 他盯着瓶子半晌,最后轻叹一口气,将其塞进怀中。“眼下形势不明,终归多条后路并非坏事。” 次日一早,巽然来到山庄大厅,见神秘人端坐于上首,依旧带着那股难以捉摸的冷漠。 神秘人淡淡说道:“这一关,你需去附近那座雪山上,采一株名为‘寒冬花’的草药。此花只在隆冬时节于半山崖隐秘处开放,须在戌时前带回,否则算你闯关失败。” 说到此处,他抬眼多看了巽然一瞬:“这天寒地冻,雪山风雪大,还要提防雪崩。” 巽然默默将花的形状、颜色、气味记在心中,面无表情地拱手:“多谢提醒。”随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巽然行至山脚,天寒地冻中,他看见一座小破屋外篝火冒起淡淡青烟,判断或许有人栖居。走近一看,正是一名年迈猎户,满头白发,身形精瘦却面容坚毅。 猎户见巽然衣着不凡且面露坚毅,先露出警惕神色;巽然便拿出些碎银表达敬意,并说明要寻找寒冬花。猎户听罢,大惊:“你要去半山崖采那种冰蓝花?当真冒险。这花多生于陡峭崖壁,且毒性极烈,稍有不慎便折损性命。” 巽然心意已决,微微抱拳:“在下急需此花,若有何防备之策还请赐教。” 老猎户叹息一声,遂将雪山地形、崖壁位置以及防滑要点详细告知,同时再三劝诫:“今年雪势比往常更凶。你若执意要去,务必留神雪崩。能不冒险最好别去啊。” 可巽然却抱拳道:“多谢老人家好意。”他脚步一顿,目光坚决:“在下非去不可。” 说罢,他将披风裹紧,沿着猎户指明的小径向山中攀行。 路上,风雪愈来愈大。冷风呼啸,雪片打在脸上如刀割。巽然借“山河决”真气护体,加快脚程,终于在临近半山腰的险崖旁驻足。 他顶着刺骨寒风,目光敏锐地搜索岩缝。 忽见几簇冰蓝花瓣在灰白岩面上隐约绽放,色泽晶莹,宛若霜雪之中点缀的宝石——正是目标“寒冬花”。 巽然心中一喜,正打算小心采摘,却不料轻轻一抖,那花瓣与花蕊的粉尘迎风飘散,毫无征兆地钻入他鼻息和皮肤毛孔。 初时,他仅觉一股淡淡清香;可眨眼间,头脑便天旋地转,四肢仿佛被抽空力量,竟难以稳住身体。 他暗呼“不好”,想运功逼出毒素,却见那毒劲来得迅猛无比,短短数息便令他胸闷气短,额头冷汗涔涔。 眼看意识开始模糊,巽然猛然想起前一晚幽儿来访时留下的那瓶保命药剂。 “她……难道早就料到会遇毒?”思绪电转间,他不及细想,赶忙取出小瓶,一口饮下那略带辛辣的药汁,然后勉强盘腿在崖边,运转“山河决”真气。 开始时,毒性依旧翻涌,让巽然胸口沉闷; 但随着药力散发,他逐渐感到体内寒毒被温和能量围剿,待他再度催动内息逼毒,神志遂渐渐恢复清明。 待毒素渐退,巽然捂着岩石缓缓起身,只觉一身虚汗:“好险!若无此药,只怕我已昏死。” 他长吸口气,感激地看着那小瓶空壳,嘴里暗道:“幽儿虽妖冶,却似对我并无恶意。回头得当面道谢。” 他见毒性已解,这才更加小心地以布裹住嘴鼻,避开花粉,再用预先准备好的小匕首与药袋,将山腰处的寒冬花完整采下。冰蓝花瓣寒气渗人,巽然尽量减少直接接触,略有几分后怕。 收妥后,他望向山脚下的茫茫雪海:“戌时前务必要赶回山庄。”想到神秘人的死线与闻人蘅萱的安危,他忙不作停留,打起精神下山而去。 拿到足量的寒冬花后,巽然将其小心封入袋中,深吸口气,踏上下山之路。天色已暗,风雪铺天盖地地卷来,令他每走一步都需耗费不少真气稳住身形。 穿过一片林间小道时,他忽然瞧见前方白雪中仿佛有一人倒卧。巽然凑近查看,只见那白发猎户正挣扎着想站起,却因腿骨重伤无法挪动。 老者苦笑,脸上满是痛楚:“老朽不想空手而返,冒着风雪再进山打猎……谁料腿骨摔断了,差点送命。” 他抬眼望向巽然,神色带些希冀:“小英雄,求你搭把手吧……” 巽然见他满头白发、衣衫破旧,心生怜悯:“老人家莫急,晚辈背您下山。” 说罢,将毒花与长刀先收好,费力将老者轻轻背起,一步步往山脚方向行去。 下行途中,山林间本就危机四伏,此刻却再传来“轰隆”雷鸣般巨响——不远处的山壁上,雪层断裂,骤然崩塌化作万千雪浪,狂猛涌下。 巽然欲加速奔逃,可背上还驮着猎户,行动大受阻;他再顾不得那包毒花,当机立断将其丢弃,随后扶住老者拚尽全力奔向一处突出的峭壁。 随着雪崩呼啸而至,他双手死死扣住岩壁的缝隙,将老者护住,险险让那雪浪从身后呼啸而过。若再慢半刻,恐怕二人早被卷入滔天雪潮。 风雪渐息。巽然等视线稍清,看见山间已是一片白茫茫,峰峦都似被厚重新雪淹没,再难分辨出原先地貌。 他咬牙返回先前丢花的地方,却只见无边雪海,不见半点痕迹。无奈之下,他轻叹:“先救人要紧。毒花……难以再寻了。” 老者连声道谢,也露出愧色:“对不住,小英雄,害你……浪费时间。” 巽然摇头:“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救人乃理所应当。何况,我也不想放着你自生自灭。” 把老者背到山下村落,交予村民与医者照料后,巽然才想起戌时的期限将至。他急忙告别众人,全力赶返山庄,脑中愈想愈急:“本就艰难的寒冬花,如今却丢了。怕是此关只能认输?” 赶路途中,他脑海里闪回:若无毒花,神秘人岂会认同他完成使命?难道自己难逃“失败”之命运,闻人蘅萱的处境又该如何?一时间,只觉乱糟糟的焦虑在胸中翻腾。 日暮时分,巽然抵达庄内时,天边只剩一道残阳。大厅中,神秘人与庄内众人似早在等候。闻人蘅萱看到巽然两手空空,面露忧色,更觉不妙。 神秘人微微冷笑,语气里带着讥讽:“怎么样,寒冬花……可曾带回来?” 巽然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却还在思索能否解释救人经过。未及他开口,就听门外一个苍老声音:“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那白发猎户拄着拐杖蹒跚而入,先对神秘人拱手:“庄主,承蒙这位小英雄搭救老朽一命。老朽家中先前也留有数株寒冬花,如今特意带来相赠,以报救命之恩。” 巽然又惊又喜,原来此人竟和山庄多少有些交情,加之他已欠下巽然大恩,于是取自己珍藏的毒花作为补偿。 神秘人眉梢微动,面上一丝凝重转瞬即逝,哼声道:“算他命好。既然寒冬花已到,本座便不再追究。” 众病人与怪人纷纷交头接耳。 闻人蘅萱看向巽然的眼神由担忧化作惊喜,心中宛若重石落地,暗自感激老天不负好心。 幽儿则凑上前,脸带俏皮笑意,“哎哟,小弟弟运气不错嘛~还好有人帮你补上那株毒花。”她凑近几步,半是玩笑半是欣赏地替巽然掸去肩上残雪,目光中似多了几分温柔。 巽然虽对她殷勤稍显不习惯,却也暗暗心生好感:此女子虽外表魅惑,但并未与自己为难,甚至在关键时刻意外伸手。 高台上的神秘人见状,“哼”一声,走下台阶。“既然如此,第二关算你通过,明日再见分晓。”他挥袖而去,留下巽然独自立在原地回味今日惊险。 “这神秘人……明明设下重关,却又总有机缘助我脱险?他真要毁我性命,为何又留如此‘空子’?” 巽然心头疑云翻涌,看着幽儿笑意盈盈的背影,以及闻人蘅萱被带回的身影,都不免唏嘘。 当夜,巽然回到房内,边清理风尘边想:“若非我救那老者,也就失了通关之机。此事究竟巧合还是另有安排?” 无论如何,他已保住此关。明日尚有第三关,更凶更险也未可知,只能先调整状态,以对付那神秘人未知的最后试炼…… 第46章 真相大白 翌日清晨,巽然原本收拾好行囊,打算迎接最后一关试炼。不料,神秘人却在大厅轻飘飘说了句:“今夜再说,白天不用你忙。”弄得巽然不知所措,只能暂且听命。 临近午后,正当巽然在院中踱步之时,忽闻一阵轻笑声:“小弟弟,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跟本姑娘到处逛逛?” 来人正是幽儿。此刻,她似并未施以过多妆容,只一身轻快绣衣,领口虽仍略显开敞,却不再故意营造魅惑氛围。满脸飞扬的神色中,多少显出少女灵动之姿。 巽然见她神采奕奕,一下子觉得她竟有些…可爱,便莞尔道:“也好,这庄子我确还没走遍。”心中暗忖:也许能打探些信息。 二人并肩走过亭廊花径。阳光斜落在幽儿身上,勾勒出她窈窕身段,同时也突显她面容虽妖艳,却带有一抹天真稚气。 巽然看她不时左右张望,又忍不住轻笑:“幽儿姑娘,你今天倒不像平时那般‘妖里妖气’。” 幽儿闻言,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撅嘴道:“呸,什么妖里妖气?本姑娘向来天生丽质,不信你去问问那些病人,对我可好了。”说着眼梢里透着笑意,明显对巽然的调侃并不生气,反倒似挺受用。 行至一处假山,幽儿忽而兴致上涌,指着不远处几头在草地上歪歪扭扭行走的“病人”说:“哼,你以前不是疑心我们虐待他们吗?瞧瞧,这些人虽神志古怪,却衣食都有着落,我爹肯定比外头那些见死不救的药师强多了。” 巽然微一颔首:“确是我先入为主,多谢你解惑。”语气里含着歉意,也有些心疼这座庄子里的人曾备受误解。 走到一处小小石亭,幽儿笑嘻嘻招呼巽然坐下,从袖中摸出几块果干递给他。巽然接过,笑道:“姑娘这些时日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谢。” 幽儿故作大方地摆手:“算你识相,哼。若你再不领情,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嘴上虽冷硬,眼底却绽放一丝喜悦。 巽然瞅着她顽皮神情,忽而心思一动,问:“幽儿,你芳龄几何?又为何生得如此……呃……妖艳?” 幽儿娇哼,俏目轻瞟:“我才十六好不?大你可没几个月呢。至于外表嘛,天生如此,能怪我咯?”说罢还故意撩了撩耳畔的发丝,“外头人老爱说我妖里妖气,可我就是长这样啊,谁让本姑娘生得好看。” 巽然笑着摇头,神情却转正:“你说庄主是你父亲?那这庄名为‘毒人庄’,到底因何而起?” 幽儿便介绍道:“我爹收留大量身患怪病、绝症、中毒甚深者,用更霸道或特殊的毒法续命。外人说我们是邪道,可那些人若不求我爹出手,可能早就死了。只不过过程偏激,幸存下来的人多多少少落下残疾或心志受损……所以才出现这么多怪状。” 一说到此,她眼里闪过黯然:“真有什么好办法,也不至于让他们疯疯癫癫,但总好过一命呜呼。” 巽然略感唏嘘:“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他们无外伤,却举止古怪。是我误解了你们。” 幽儿耸肩,表情既带自豪、又似无奈:“不怪你,毕竟‘毒人庄’听着就吓人。” 巽然复又提及那日丑鬼逼婚,担心他是否真会残害女子。幽儿叹口气:“他入庄前受过情感背叛,差点被妻子与奸夫合谋害死……心灵大受打击,于是脾性变得偏执。但说到底,他伤害的只是女孩名声与记忆,真要说多恶毒也谈不上……唉,至少没捅刀杀人。” 听她如此解释,巽然心中大石落下:“也许他只是想被认可,不至于孤老一生……” 时间渐近黄昏。巽然问:“今晚终究要进行第三关,你可知是什么?” 幽儿翻翻白眼:“我也不知道啊,爹有时神神秘秘。搞不好又要你跟什么猛兽打架、或去闯什么毒窟。”她凝视巽然片刻,突然唇角一勾,“你武功挺强,人品……嗯,还马马虎虎吧。”话至此,她故意咳了声补充,“若你厌倦江湖刀光剑影,在这里给我当护卫,也不错嘛。” 巽然报以淡淡一笑:“感谢美意,但我还要救出闻人蘅萱,不能留下。” 一听“闻人蘅萱”之名,幽儿嘟起小嘴,语带醋意:“哼,见到我都不想留下,还惦记那个……算了,本姑娘才不稀罕你呢。”话虽如此,内心却酸酸的,有些闷闷不乐。 见天色逐渐暗下,幽儿发觉自己心绪复杂,便挥挥手道:“算了,我不打扰你准备,万一今晚真是什么大试炼,别来求我哭鼻子。” 巽然看她别扭模样,心里好笑,“若真有困难,姑娘会帮忙吗?” 幽儿撇撇嘴,“……再说。”语气虽冷淡,面上却飘起一丝红晕。 临走前,她轻声说:“小心点,若真扛不住……就、就喊我吧。”说完昂首离开,踩着轻盈步子。看似大摇大摆,却透着少女心事的别扭。 巽然目送她纤柔背影远去,暗暗叹了口气:“她本性比想象中天真可爱……只可惜,我还有更急之事。” 是夜,巽然被庄内下人引领至大厅。只见烛火通明,四下摆满果酒与座席,仿佛真要举行某种喜庆盛典。周围是庄内病人、怪人或庄仆,零散而坐,一片古怪肃穆。 大厅上首,一个气度非凡的神秘人端坐正中,身旁依旧是幽儿,以及多名庄中随从。闻人蘅萱也被带到场,神色羞怯又不安,站在侧方,一言不发。 巽然一踏进大门,那个神秘人便含笑看他,开口言道:“最后一关,今日不需动刀剑,也不涉险境。” 巽然微愣:“那要我如何?” 神秘人嘴角带着戏谑:“娶闻人蘅萱为妻,便算试炼合格。” 此言如惊雷乍响,全场皆震。巽然脑中登时空白:“娶……闻人蘅萱?” 闻人蘅萱也呆立当场,小脸顿时绯红,“这……怎么能逼我成亲?” 幽儿气得拍案而起:“喂,你这算哪门子试炼?简直无理取闹!” 巽然猛然起身抗议:“前辈,这未免太荒唐!” 神秘人却冷冷一笑:“要么娶了带她走,要么你们都永留此地。” 闻人蘅萱心中一片慌乱,心跳宛若擂鼓。她忐忑地看着巽然,又羞又燥:“若他真娶我,我怎么办?不娶……又如何离开?” 幽儿在一旁也急得跺脚,“老头!哪有逼人结婚的?!” 巽然咬牙,称自己已有心上人。神秘人却不耐地摆手:“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妨?你家里又无人做主。” 巽然更加头痛,试图再度解释“父亲已逝,母亲失踪,不能擅作主张”,那神秘人却冷冷哂道:“正好,我帮你作主。” 见众人纷纷不解,神秘人终笑着开口:“你们好奇为何我要逼婚?哼,我正是闻人蘅萱的大伯闻人峰。在这‘毒人庄’,我说了算!” 闻人蘅萱陡然一震:“大伯?你……你就是我父亲提过的哥哥?!”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提起过一个“走了邪路,远走他乡”的亲兄长,被魔教妖女带走,便再无音信。 闻人峰见她神色,微微扬眉:“是,想必你爹给我抹了不少黑。不过我既与你同出药王谷,你也好、这小子也好,我有资格安排。” 闻人蘅萱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起巽然对自己数次相助,一缕暖意在心头浮动,但又被如此逼婚所逼,红晕爬上双颊,整个人俏丽又羞窘,只觉进退不得。 闻人峰哼道:“本庄主看他实力、人品都不错,可称良配。” 闻人蘅萱更是脸颊烧红,心底阵阵慌乱:“他……是不错……可是这样硬塞成亲?” 巽然被逼婚猝不及防,忽扫见幽儿一脸焦虑神色:她曾说若有麻烦可找她帮忙。脑中一转,突生一计。他神色一定,对闻人峰拱手:“好!我答应娶闻人蘅萱。” 话音落地,闻人蘅萱俏脸顿时愣住:“他、他竟真同意……?”心脏狂跳似要冲破胸口。幽儿也惊得眼睛都瞪圆:“你个小色鬼……这是要见异思迁?” 闻人峰抚须大笑:“好,好,不枉我对你看重!”正得意之际,巽然却补充:“不过,我尚有一请求——既然您言‘三妻四妾无妨’,不如把幽儿也一并嫁我?同是闻人家女,何不让肥水不流外人田?” 闻人蘅萱心中更乱:“啊?连幽儿也……这是在干吗?” 幽儿先惊得满面通红:“巽然,你……你敢如此胡说!”又见他正向自己挤眉,若有所示,忽然意识到他使“缓兵之计”,心里又是一股甜涩莫名——既气又恼却又暗暗感到一丝微妙欣慰。 闻人峰拍案怒喝:“你小子太过贪婪!想独揽我闻人家两女?岂非欺人太甚!” 幽儿干脆站到巽然那边,扬声顶父亲:“老头,我就喜欢这小子怎么了?反正要嫁也嫁给同一个人,省得日后万一各嫁一方,岂不两头忙?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闻人峰看女儿竟如此力挺巽然,“白菜被猪拱”的郁闷霎时涌上心头,火冒三丈。 闻人峰知巽然此举完全是搅局,但见宝贝女儿确已站在对方队伍,心乱如麻。愤懑之余,他也不好真把人扣下,干脆怒然甩袖:“好得很!都给我滚!明日与闻人蘅萱离开毒人庄,别再回头!要是敢泄露半点庄中之事,定不会饶你!” 幽儿听闻老爹话语,只觉又喜又酸;喜的是巽然与闻人蘅萱可脱险,酸的是……他二人还是要一起离去? 巽然心底松了口气,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晚辈遵命。” 闻人蘅萱也为能脱身欣喜,却隐隐涌上一股难言失落。她偷看巽然神情,心思百转。幽儿怒瞪巽然,却目中含泪地嘟囔:“小混蛋,害我白紧张一场,还想一次娶两人,哼!” 一场荒诞逼婚,就此收场。神秘人余怒未消,下令众人散去。巽然望着闻人蘅萱红霞未退的面容,又侧看幽儿欲言又止的怨怪眼神,心里掀起说不尽的滋味。 翌日清晨,巽然与闻人蘅萱打点行李,准备离开毒人庄。二人来到庄子正门处,远眺云雾山峦,心中颇多感慨。 巽然环顾四周,略有些失落:“幽儿姑娘竟未现身,我原想向她道声别谢。” 正纳闷时,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而来,神色和蔼。巽然一看,正是那日山中负伤的猎户! 老者抚须微笑:“小英雄要走了么?恭喜闯关成功呀。” 闻人蘅萱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是那日……猎户?” 老者呵呵一笑:“老朽实际是庄内管家,奉命在山上等候。若巽然当时救花不救我,可算考验失败。幸好他正直善良,才堪过关。否则,哼,怕是要被毒打一顿呢。” 巽然这才恍然:“怪不得那日我前脚才答应任务,你后脚就出现在山上。”想想当时在雪崩前果断救人,不由暗抚庆幸:“还好我没有见死不救。” 临别前,巽然又想起那些被丑鬼掳来的少女,便问管家:“那些姑娘如何了?” 老者管家坦然道:“庄主已让人送她们回城,只不过临行前用了‘忘忧散’,抹去她们在庄子里的记忆,这样便不会有后患。” 闻人蘅萱对这做法多少存疑,但巽然一想到闻人峰生性谨慎,也并未多言,至少那些女子都平安回乡。 管家向二人拱手:“小英雄、姑娘,保重了。” 巽然与闻人蘅萱谢过管家,携手迈出毒人庄大门,踏上下山归途。二人回想这段遭遇,彼此本是刚相识不久,却几度生死与共: 闻人蘅萱曾数次被掳,巽然屡屡挺身相救;巽然也在庄中试炼得益于闻人蘅萱的担忧与支持。一路走来,两人愈感默契。 谈起庄中闹剧,闻人蘅萱脸上泛着绯红:“想不到我那大伯……逼你娶我,太过分了。” 巽然莞尔:“呃,他目的虽古怪,也未真强迫成亲。幸好幽儿也出面捣乱……否则真不知怎么收场。” 闻人蘅萱微怔,俏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你当真……不愿?”那句话带着小心翼翼,透露少女柔软心态。 巽然一愣,心底泛起暖意:“呃,这……”见她神色羞涩,心中也生好感。二人相互对视,红晕渐染脸颊,在柔和日光下宛若一对互生情愫的青年男女。 就这样,二人一路谈笑,一股暧昧又甜蜜的情愫在言语间渐渐生根。 正当二人默契渐深,忽听树影后传来调侃声:“哎哟,还真是甜蜜得紧嘛——你们要谈情说爱,也得看看有没有旁人在呀。” 巽然猛回头,只见幽儿跨立在小道上,双手环胸,俊俏面容上难掩一股吃醋般的嘲弄:“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你向我求婚了耶,我这个准新娘怎么能不跟来?” 闻人蘅萱轻呼:“幽儿?你……你怎么跑出来?大伯知道吗?” 幽儿撇嘴:“我管他?我都在大厅那么多人面前表态‘喜欢这小子’,要是他跑了,我这清白何存?”说着故作可怜地翻了个白眼,又自言自语:“我才不想给别人当笑柄呢。” 巽然有些尴尬:“那天不过权宜之计……我并无……” 幽儿不给他辩解机会,“哼,既然你敢当众要我当你妻子,难道还能反悔?反正有我和姐姐看着,你这个小色狼也不许再祸害别的良家女子。” 闻人蘅萱一听“姐姐”二字,心中好笑也无奈,倒也觉得多了个贴心妹妹相伴不错,便含笑邀请:“既如此,不如跟我们一道回去,我要经营医馆,你也可一起帮忙啊。” 幽儿闻言,嘴角扬起,傲娇点头:“勉强同意。免得你们把我抛下。” 巽然看着两位少女当着面彼此称“姐姐”“妹妹”,心里一阵头大,却也隐隐觉得温馨。 “回到城里,小洛那丫头定会口花花取笑我,慕清柔夫人恐怕也要关心问责……更别提慕灵珊若回来了,会不会怒容相向?”想到这里,他简直压力山大。 与此同时,庄中管家老者回到大厅,向主座上的庄主报告:“庄主,幽儿小姐不见踪影,似是追那小子去了。” 闻人峰原本怒意未消,闻言更是叹息一声:“唉……女大不由爹。”转念想到巽然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也对两位少女算是上心,暗暗想:也好,或许她跟着他也不至吃亏。 于是冷哼道:“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吧。看那小子人品倒还行,望他好好待我女儿……哼!”满腔复杂绪感化作一声长叹。“罢罢罢……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第47章 携美返回 当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时,巽然、闻人蘅萱和幽儿三人一路在返程的途中谈笑风生。灰蒙的天色下,一股轻松却又别样微妙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之间。 他走在队伍最前端,目光不时环顾四周,生怕再遇上什么突发事件。 想到“毒人庄”这几日的种种荒诞,内心却又有些感慨:居然就这样把这几日城中发生大少女失踪事件解决了,还能这样带着两位姑娘平安归来,真是命运巧妙。 幽儿与闻人蘅萱走在后头,时而并肩而行,时而一左一右围住巽然,却又嘀嘀咕咕地私语。 只见幽儿时不时对巽然背影翻个白眼,嘴里自言自语:“哼,带着女人这么多,他就不怕累坏?” 闻人蘅萱听了微感尴尬,轻轻捅了下幽儿:“别胡说。”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也在意巽然是否只重视对方?不由得心里也泛起些许小醋。 幽儿表面一直“嘁”个不停,嫌巽然这儿那儿不顺眼,其实暗地里却留神盯巽然的背影; 闻人蘅萱性情温柔,偶尔投去一个“别乱说”的眼神,然而当幽儿拿话来打趣她时,她也会脸红地反驳,二女时而轻声嘲讽对方,时而对视一笑,像熟稔的姐妹,却也带着小小的醋意在暗流涌动。 巽然走在前头,依稀能听见后面两个姑娘窸窸窣窣的笑声、指点,隐约似在讨论自己,不禁背脊发烫,心想:真是好不自在。 不多久,三人行至一片狭窄山路。林木萧疏间,忽然窜出数名形迹可疑的汉子,扛着大刀、铁棍,嘿嘿冷笑:“哟,看这小白脸儿带着俩美人儿,怕不是送财来了吧?” 言语中更闪露歹念,想“劫财又图色”。巽然警觉起来,左手已搭在刀柄上,身形微倾,准备随时动手。 可谁知,巽然还未拔刀,幽儿已咯咯娇笑两声,妖娆地走上前,目含媚意:“几位大哥~何必如此粗鲁?人家怕怕呢。” 那些匪徒被她眸色一勾,竟顿时神魂颠倒,好似失去提防。幽儿趁机运转媚术,使他们脚下发飘、脑袋发昏。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手中利落踢踹和掌击连出,三下五除二便将匪徒打得抱头滚地,喊爹叫娘。 闻人蘅萱在旁看的暗自惊奇,也赶忙捂唇轻笑:“幽儿还真是一出手就……让人招架不住。” 巽然则目瞪口呆,心道:“我都没抽刀,这幽儿就把事儿办了?” 幽儿甩了甩头发,转身对巽然抬下巴,神采奕奕:“怎样,小弟弟?看我也能打坏人~” 巽然无奈苦笑:“果然身手不凡……” 闻人蘅萱上前看看匪徒已彻底晕倒,轻声赞扬幽儿:“你真厉害,不用巽然出手就解决了。” 幽儿挺胸得意:“哼,那当然。我才不要被他说成‘拖后腿’呢。”说到后面却声若蚊蚋,似有几分对巽然认可的撒娇感。 巽然只是挠挠头,心里又好笑又尴尬:“好似被这姑娘抢了风头,不过也省得我出力。” 三人把匪徒绳捆索绑,留在路边报官。处理妥当后,再次踏上山道。 天空愈发明亮,山野景致舒缓,路途倒变得轻松愉快,仿佛刚刚那番打斗只是个小插曲。 幽儿偶尔会看着巽然,对闻人蘅萱说:“瞧,那小子还在傻走前面,真不懂怜香惜玉。” 闻人蘅萱则轻笑:“别那么说他,他只是习惯走前头护着我们。”心中一股暖意,又突然想到幽儿是否也在乎巽然?于是两姐妹对视一眼,都有些暗暗心虚。 巽然余光瞟到二女在后方窃窃私语,又不时偷看自己,脸上总是火辣辣的。 他又感到在二女的打闹下,自己竟未感到孤单,反而似在享受其中呵护与调侃:“这样一路走下去,也不坏吧?” 日落前后,巽然与闻人蘅萱、幽儿三人终于赶到望月城外。城门前人来人往,喊卖声、马车辚辚声混成喧闹一片。 当巽然踏进城门那一刻,便感到不少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巽然毕竟是曾任守备官,在市井里留有名声;而闻人蘅萱之前也在此地行过医道,小有口碑;至于幽儿,艳丽出众又是一张新面孔,自然而然引发轰动。 有街边小贩手拎竹篮,瞄见巽然后,惊讶地搔头:“咦,那不是守备大人嘛?旁边那两个貌美女子是……” 更有识得闻人蘅萱的病患曾得其治疗,在后头悄声议论:“蘅萱姑娘怎么跟他一块儿了?那另一个更俏艳的是谁?” 种种好奇纷飞,巽然耳尖不免听到只言片语,哭笑不得:看来这回自己确实“带回来”两位红颜,也难怪城中闲言如潮。 幽儿则大摇大摆,似乎挺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还轻扭腰肢:“瞧,小弟弟,大家都盯着你哟。真是风光啊?” 闻人蘅萱却略显羞赧,轻拉幽儿衣袖:“别这么招摇好不好……”她自己倒是更想低调些,只怕又让人误会。 巽然只能苦笑摇头,心下盘算:“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三人径直赶到府衙大门,守卫见是巽大人来访,立刻恭敬通报,让他们进入官厅。 衙门里值班的官员上前见礼:“巽守备,你可算回来了!近来城中发生了数起失踪案,可还未破……” 巽然与二女在官厅当众,面色平静地向官员谎称: “近日确有山贼土匪横行,绑走好些百姓。我暗中追踪,击溃了匪伙,救下被掳少女。现那伙残余就在城郊十里外,尚有些受伤匪徒,请官府派兵去捉拿。至于那些被绑姑娘,都已在附近镇上安顿,等官府派人接回。” 官员听罢大喜,连声向巽然鞠躬致谢:“守备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望月城失踪案算是彻底告破啦!” 巽然含糊应道:“些微努力,不足挂齿。”未再提及毒人庄和更深内幕,只说自己恰巧路遇“土匪”擒拿。 闻人蘅萱与幽儿在一旁静静看他敷衍此事,心中多少也明了:巽然是不想把庄内秘密暴露出去。 幽儿暗暗撇撇嘴:“这家伙嘴还挺严。” 官员将一众文书接洽完毕,又对巽然大加称赞:“当初巽大人带兵剿灭天极教,如今又迅速破获少女失踪案件,望月城又巽大人做守备,百姓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巽然连称都是百姓们厚爱,随后躬身谢过,便带着二女离开衙门。望月城官员们对三人背影纷纷指指点点,都在传“巽大人又得两位红颜相随”,议论不休。 处理完官事,夜幕已将临。巽然正好顺路,把二位姑娘送到青阳医馆。 闻人蘅萱看着眼前熟悉又亲切的院门,心下顿感温暖:“总算回到自己地盘……” 脸上带着欣慰笑容。 幽儿则“嫌弃”撇嘴,扯扯巽然袖子((;≧д≦)σ):“小弟弟,这是就要打发我们吗?” 语气故作嘲弄,实则有些小失落。 巽然面带歉意(( ̄▽ ̄\")…):“我得先去商会见一下好友、亲人,报个平安。” 闻人蘅萱见他要走,又有点不舍,一时鼓起勇气,羞嗒嗒地邀请((\/\/\/▽\/\/\/)):“那……若有空,还请巽大人再来医馆坐坐。” 幽儿马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调侃((¬?¬ )σ):“瞧你,这副思春模样。” 蘅萱羞红耳根,不甘示弱地回击((#`皿′)):“说得好像你不是。你连亲爹都不要了!” 幽儿瞪眼((`д′╬)!?):“哈?你再说一遍?!” 如此一来,俩姑娘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打闹。氛围虽吵闹,却满是粉红气息。 巽然看得暗暗感叹:“三妻四妾也许不错嘛。”(? ?>? ▽ ?<? ?) 眼见二女吵得面红耳赤,又是笑闹又是打推。巽然轻咳一声:“咳,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留在医馆安心安顿,我去见见亲友。” 幽儿和闻人蘅萱口头上双双娇嗔:“快走快走。” 可二人眼神中却都带着依依之意,临别时互相还不忘丢句俏皮话:“别把我们忘了!” 巽然回望她们——一妖艳娇俏、一温柔端雅——心底顿感阵阵暖流。“怎会忘?保重。” 巽然刚踏进商会大门,便感觉周遭伙计、侍从纷纷侧目——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忍俊不禁地偷笑,看得巽然头皮发麻。 巽然((?Д?≡?Д?)!!):(诶……我就走个门,怎么感觉全场都在盯我?) 他快步往大厅走去,只见慕清柔与郭三等人在茶桌旁交谈。小洛也在座,一瞧见巽然,瞬间两眼放光,拍手惊呼: 小洛((╯?▽?)╯):哥,你可算露面啦! 巽然尚未答话,小洛已哒哒哒地冲上前,一脸打趣地上下打量他: 小洛((???)):哼,失踪这么些天,大家都为你担心得不行。结果呢,你可神气了——带俩大美女大摇大摆逛大街,全城都传疯了!说什么“巽大人艳福不浅,一次找了俩良配”之类的。 巽然被她一连串调侃噎住,尴尬地搔头: 巽然((;¬_¬)):哪、哪有……我只是把她们……带回来而已…… 见周围其他伙计或侍卫也在“嘿嘿”窃笑,巽然只好简单把这几日离开后的“救人”经历说了遍,却巧妙省去“毒人庄”的真相,只含糊描述了过程危险,最终救回闻人蘅萱等人的事实。 巽然(( ̄︿ ̄;)):大抵是那么回事,反正问题解决就好…… 听完巽然的简略说明,慕清柔微笑起身,柔声对他说((^_^)):好在你平安无事……这些日子可真让我们担心。她目光一转,带着些促狭与关切 “那两位姑娘……看样子你们似乎很熟?同走一段路,也还顺利?” 巽然脸上微红,但还是点头答道(\/\/\/▽\/\/\/)):嗯,算是……彼此帮了不少忙。 慕清柔看他神情中藏不住温柔回忆,嘴角弯起笑意:“既然这样,倒也恭喜你有了新同伴。”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祝福。 正谈着,慕清柔笑道((^▽^)):对了,慕灵珊也快回城了。按她行程,两日内必到,可能明天就能见到她。 巽然((?Д?≡?Д?):当真?!灵珊……真是好消息! 这时,小洛坏笑着凑近((^艹^)):哥,灵珊姐姐要回来,可你又带了俩美人在城中大出风头……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嘿嘿~ 郭三与慕清柔听这话都没太明白,只见巽然尴尬干笑,忙打哈哈(( ̄▽ ̄\")…):呃……没什么没什么!小洛你可别乱讲! 小洛却拽住他的袖子,嘴里嘀咕着“桃花运啊,桃花运”,咯咯笑个不停。弄得巽然愈发脸红,忍不住想赶紧找个借口溜走。 另一边,告别巽然后,闻人蘅萱与幽儿开始为经营“青阳医馆”忙碌不已。 闻人蘅萱凭借熟稔医理,负责挑选药材、整理方剂与诊断流程; 幽儿则能言善辩,擅于与人砍价、打通商户人脉,还提出些促销点子。两人互补合作,看似和谐,却也免不了时常拌嘴。 在药行或药摊之间奔走时,幽儿像只好奇的猫,不断抱怨:“(?_?) 这医馆生意也太琐碎了吧?要配无数草药,还要跟老板讲价,真心累人。” 闻人蘅萱一边轻声解释药材功效,一边半笑半教:“别小看这些药草,否则病人哪里能好起来?”幽儿被噎得撇嘴,但也只能继续听蘅萱讲解。 回到医馆后,幽儿抱怨干活枯燥,“(;—_—)? 头昏眼花,做医护真不是人干的”,结果被蘅萱笑着“敲”了一下脑袋:“让你再唠叨,小心我改找巽然帮忙,留下你扫地~” 幽儿不甘示弱,插腰反击:“(#`皿′)说谁扫地呢,姐你别仗着自己温柔就欺负我!”二人一言一语,却是在欢闹里逐渐熟稔配合。 整理柜台途中,一提到“巽然”名字,两人神色便不自觉柔和下来。幽儿打趣:“(*≧▽≦)ツ~?哟,姐,你脸怎么红了?” 闻人蘅萱先是一愣,旋即也嘲笑回去:“哼,你不也心动么,连亲爹都抛下,能说你没想法?”幽儿脸登时烧红, “(\/\/\/o\/\/\/)别瞎说…” 闲谈间,幽儿忽然正色:“姐,你真喜欢那家伙?” 闻人蘅萱被问得措手不及,红着脸低语:“(\/\/\/▽\/\/\/) …不过他救过我数次,我…”话到一半,却甜蜜又难以言表。 幽儿撇撇嘴:“哼,你别得意,(*`?3?)σ我也喜欢他呢,看咱们谁先拿下。”说完二人又嘻嘻哈哈互相吐槽。其实心底都多了几分亲近与认可,仿佛真成为携手打拼多年的好姐妹。 与此同时,在商会那边,巽然正与小洛、郭三等人闲聊。屋里灯光明亮,气氛颇为轻松。 小洛拉着巽然诉说这几天商会的见闻,郭三也偶尔插话。慕清柔坐在案边,闻言笑容温暖。 巽然谈起自己在外行走几日的辛劳,正准备解释毒人庄的事又不好多说。 忽然,巽然猛打了个喷嚏,“(* >д<)o彡”声在屋中显得尤其响亮。 小洛咯咯笑着打趣:“(。-`w′-) 或许哪位无知少女被你‘骗’了,暗中咒骂呢~” 郭三和夫人都哄笑不止,巽然无奈地摊手:“( ̄▽ ̄\")……我哪有骗谁啊?” 慕清柔见他穿得单薄,轻声提醒:“(*′▽`)巽然,这些日子奔波,夜里温度很低,别感冒了。” 巽然点头致谢,心想自己刚从险境归来,可如今仅一个喷嚏就惹来一场玩笑,真是好不热闹。 众人嬉笑交谈,笑意渗透了整个大厅,连夜色都被这股暖意冲淡。巽然却在心里默想着:“不知幽儿和闻人蘅萱那边忙得如何了?”朦胧中,又想到灵珊即将归来,那个风姿绰约的仙子,巽然感到自己的思绪正被牵往一个前所未有的方向。 第48章 三女相见 年关前夕,望月城城门外依旧热闹,人来人往。气温虽冷,却挡不住商旅行人往返,天空飘落些许薄雪,为大地铺上淡白。 巽然此刻带着几名守备兵丁正好在城门巡逻。作为现任“望月城守备”,他肩披轻甲,神情专注,却在不经意间频频眺望远方。 他心中闪过念头:“灵珊……你何时才能到?清柔夫人说,你约莫今日或明日便抵达。” 就在巽然若有所思时,一阵清越的马蹄声骤然传来。一匹白马自远方奔近,马上坐着一位气质飒爽的女弟子,背后负着云霞剑宗的剑囊。雪花纷落映衬下,她背影如画。 她扬鞭放缓马速,城门两侧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目光。那位少女将披风轻拨,露出线条清晰又秀丽的容颜。不是旁人,正是慕灵珊。 眼看城门内队伍排着入城,慕灵珊掀起眼皮,只见不远处的守备兵丁中有个熟悉身影。她眼眸顿时明亮,轻提缰绳,一个纵身翻下马。 巽然起先神色一震,随即快步迎上,两人四目相接那刹那,仿佛周遭一切都模糊静止了。 慕灵珊先是淡淡一笑,却瞬间微红了脸:“巽大人……好久不见。” 巽然唇角上扬,心中久违的温暖涌起:“灵珊……你终于回来了。” 马匹在旁打了个响鼻,带着雾气。兵丁们暗暗注视,不禁在想:谁能让平日沉稳淡定的守备大人露出这般神情? 慕灵珊没有管旁人眼光,轻柔却急切地伸手握住巽然的手臂:“你……可安好?比武大会后,我回了宗门,时常挂念你。” 巽然凝望她,眸中带着笑意:“承蒙惦记,我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少了你在身边……”说到后面,语气里带点撒娇般的轻松,又夹杂几许想念。 见周围人群来往,慕灵珊意识到自己略显“过分亲近”,轻咳一声,松了手:“咳,我是奉母亲慕清柔之命回来,帮她处理商会的年关事宜。想来也会见到你,毕竟……你在此镇守。” 巽然听她提及慕清柔,想起平素尊敬的“夫人”,不由正色:“哦,对,清柔夫人也托我留意城中商户安全。那师姐你先去商会吗?我送你?” 慕灵珊低头微笑,轻声道:“好,你带路。” 说话间,两人的对视藏着万千情意。毕竟自从比武大会、禹王墓里他们曾历经生死相扶,暗定终身,但这一切尚未向外公布。 巽然领着慕灵珊步入城中大道,街上渐渐人头攒动,年关气氛中张灯结彩。 慕灵珊柔声问起巽然近况:“听说你成了守备,还在比武大会后一举成名?” 巽然笑笑:“是些杂事罢了。可你在云霞剑宗,一向备受师尊器重吧?” 二人边走边聊,回想比武大会后各自经历的艰辛,并且说起禹王墓里生死与共的回忆,脸庞不自觉染上红晕。 在人潮稀少的某个巷口,慕灵珊忽而停步,认真看着巽然:“前些日子,我常梦到那日我们在墓中护持彼此……巽然,我……” 巽然心弦微颤,轻搂她肩头:“我也……无时无刻不记挂你。灵珊,如果可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 慕灵珊呼吸急促,耳根绯红,“但我……尚未向母亲表明,也未向师门长辈报备,所以,先别公布为好?” 二人陷入一阵柔情与无奈,最终彼此点头,依旧保守这份心意,不在外人面前直接宣称情侣关系。 正逢年关,商会大门前行人络绎不绝,运货车、帮工和忙碌的伙计来回穿梭,场面一派繁忙。 闻人蘅萱和幽儿因要跟慕清柔做年关账目、或采购医馆物资,特地来商会办事或闲逛。 闻人蘅萱正与幽儿交谈些医馆琐事,忽见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巽然正与一位气质清雅、身形修长的少女并肩走来。 二女皆先是一愣,隐隐觉出这新来的女子与巽然举止过分亲昵:二人时而相视而笑,慕灵珊白皙手臂挽着巽然胳膊,笑意盈盈。 幽儿心中当即咯噔:“( ̄△ ̄;) 这女人是谁?就是传闻中的‘慕灵珊’吧?” 闻人蘅萱也微微震动,暗想:“看来巽然果真与她关系匪浅……” 面上维持礼貌,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小失落。 巽然带着慕灵珊走近,见前方竟是闻人蘅萱与幽儿,不禁额头冒汗,赶紧松开与慕灵珊相牵的手,想先做介绍: 巽然((; ̄Д ̄))(心忖:糟糕,真是撞上了…) 慕灵珊立刻察觉到巽然的紧张,也疑惑地看二位:“这两位是……?” 幽儿目光上下打量慕灵珊,双手环胸,故作轻慢口吻道: 幽儿((???)):哟,巽大人身边又来个大美女?听说是云霞剑宗的高徒,快介绍一下哦~ 慕灵珊微挑眉,面带优雅却不失戒备的微笑: 慕灵珊((?_??):嗯……我正是云霞剑宗弟子,慕灵珊。敢问姑娘是……? 幽儿听她自报家门,心头暗惊“果然是她”,便昂首道: 幽儿((`?w?)φ):本姑娘嘛,和巽大人一路闯过不少险境,也算“生死之交”了? 说完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巽然,巽然只好干笑不语,心里急得冒汗:( ̄_ ̄|||)。 为缓和气氛,闻人蘅萱上前施礼,语带柔和: 闻人蘅萱((^_^)):慕姑娘你好,我是药王谷闻人蘅萱……这位是我堂妹闻人幽儿,之前与巽大人同过一些事情。幸会。 可那礼貌中的一抹波澜,慕灵珊也敏锐察觉到:对方目光似对巽然带有关切与若有似无的情意。 慕灵珊莞尔:“能与巽然并肩,想必你们感情不错?” 闻人蘅萱微微一怔,面现薄红: 闻人蘅萱:也……也不算什么,只是受了巽大人的帮助而已…… 慕灵珊表面礼数周全,心底却疑窦丛生:“巽然同这两位姑娘情分不浅嘛……我才离开多久?” 她下意识松了挽住巽然的手臂,藏起隐隐酸意,但仍保持端庄姿态。 幽儿挑眉对慕灵珊道:“呵,看你气质不错啊,慕姐姐?不知你跟巽大人的交情到哪一步了?” 慕灵珊腹诽:“这姑娘似乎故意刺探?”却回以淡然:“比武大会期间,我们也经历过些生死磨砺,算得上是相知吧。” 话语虽温和但却暗藏锋芒。 闻人蘅萱尝试打圆场,轻咳道:“那个,巽大人,你们先去商会里说话?外面风大。” 心里却不自觉地酸涩:巽然刚才牵手慕灵珊,看着比此前对自己还要更亲近些? 三双目光投向他,仿佛要把他看穿。巽然硬着头皮,只能尴尬笑着:“哈……大家……都别这样嘛?” 心中暗呼**(;^w^)**:完了,夫人、小洛快救我! 短暂寒暄后,四人一起走进商会院子,交谈中剑拔弩张的火花隐现。 幽儿有意谈到“最近和巽然历险的点滴”,言语间不乏暧昧暗示; 闻人蘅萱虽口头谦让,却偶尔补充“巽大人对我们确实关心体贴”; 慕灵珊听着心里更堵:自己离开一阵,巽然居然有了如此“同路人”? 巽然见三女有意无意地言语争锋,愈发不安,只能频频转移话题:“要不……咱们先去见慕清柔夫人?!” 第49章 彼此心意 幽儿撇嘴:“(???) 哼,没事儿,我等下和蘅萱姐还要去医馆看看。” 闻人蘅萱也微笑颔首:“我们先行一步,巽大人、慕姑娘,请便。” 说罢,两女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角处,幽儿还故意回头,对巽然轻轻挥手:“(^w^) 下次见咯~” 闻人蘅萱也回眸投来淡淡一瞥,让巽然心里猛地一颤。 慕灵珊看在眼里,轻抿下唇,话里带着醋意:“这两位……似乎很关心你嘛。” 巽然满脸尴尬:“呃,她们曾与我一同经历……总之关系比较好,但绝无旁的——” 慕灵珊轻哼,却没再追问,当下只道:“那我们先进去吧,娘还在等我。” 进入商会大堂,慕清柔已等候多时,一见慕灵珊归来,便欣喜地迎上前,拉着她手看了又看:“灵珊,你可回来了。路上辛苦吗?” 慕灵珊感到久违的母爱温暖,心中柔软:“娘亲放心,我一切安好。宗门那边也暂时没什么要事。” 慕清柔半嗔半喜道:“好,好,正好我年关事多,你能回来帮衬便最好。” 余光里,慕灵珊发现慕清柔看巽然的眼神,也带着关切与柔和,巽然躬身向慕清柔问候,又简单汇报近来“守备”工作进展。慕清柔点头满意,却也笑意盈盈瞧着灵珊与巽然站在一起,不免心下猜测这对年轻人情意。 几句话聊罢,慕清柔干脆把巽然“晾在一边”,拉着慕灵珊往后院走:“正好,女儿你随我来看看。巽然,你自己先到外面坐会儿吧。” 巽然暗暗尴尬,只得行礼:“……好。” 外头大厅,小洛见巽然孤零零站在那发呆,不由幸灾乐祸: 小洛((* ̄m ̄)):哥,你被夫人和慕姐姐双双“抛弃”啦? 巽然((??。)ゞ):行了,你别再添乱……我也懒得解释…… 小洛却越发乐不可支,说罢蹦跳而去,巽然仅能苦笑:“( ̄▽ ̄;)… 这丫头。” 慕清柔领着慕灵珊进入侧厅,关上门窗,隔绝了外头的喧闹。木几上搁有一盏雕花银壶,青烟袅袅,一股淡淡的桂花茶香萦绕在屋中。 慕清柔取下外袍,随意搭在椅背,看着女儿坐定,目光含着欣慰与不舍:“灵珊,你数月未归,这回终于赶在年关前到了,我心里踏实多了。” 慕灵珊理了理因赶路而微乱的发鬓,露出一抹浅笑:“娘,让你挂心了。” 慕清柔握住慕灵珊的手,柔声问道:“这段时日,你在云霞剑宗可好?听闻你那师尊近来忙于宗内事务,你回程还顺利吗?” 慕灵珊轻轻点头:“来时路程尚可,只是风雪略大,尚不算太费事。师尊确实事务繁多,也正巧让我趁空档回来协助娘亲一阵。” 她抬眼看母亲,一股思念涌上心头:“娘一向身体可还安康?商会繁务也应谨慎莫要熬坏身子。” 慕清柔被女儿这番关怀打动,眼神里透着暖意:“我一切无虞,只是近来生意上的事多,还好有巽然他们襄助。” 提到“巽然”,慕灵珊心里微颤,却保持镇静:“巽然……他在商会里做事?还是继续当守备?” 慕清柔微笑,“他如今主要是望月城的守备官,护卫城中平安,不过偶尔也会来帮把手。你们比武大会后,不就都各有发展嘛。” 慕灵珊默默点头,脑海里浮现她与巽然在禹王墓生死相依的记忆,隐隐心跳加速。 慕清柔瞧她神色闪烁,暗自诧异:“(灵珊似乎对巽然很在意?)” 但并未明言,只笑着斟了杯茶递过去。 慕清柔又追问云霞剑宗近况:“听闻你在宗中修为精进不少,长老们也看重你?” 慕灵珊谦虚答:“长老们只是鼓励弟子继续努力罢了,弟子还差得远。” 说话间,母女互诉离别后的见闻,氛围轻柔温暖。偶尔慕灵珊也提到乾国武林内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却刻意避开“自己与巽然关系”的实质问题。 聊完正事,慕清柔忽然放低声音,温柔探问:“灵珊,你看起来神色比以往更悠然,又偶尔心不在焉。可是有心事?有没有中意的少年……” 慕灵珊一下子脸微红,低头敛眸:“娘,你怎么——” 慕清柔半真半假地笑道:“做母亲的岂能不察?女儿家到了你这年岁,遇到好心人或有好感,再正常不过了。你若真有,别憋着不说。” 慕灵珊闻言一阵心跳加快,想到巽然最近在城内与两位姑娘一起的风闻,更觉“若不先告诉母亲,早晚都会弄得更尴尬”。 她深吸口气,面上浮现一抹红晕:“娘……其实,女儿想和您说,我……我和巽然,已经……” 慕清柔眼中光芒微闪,脸上却依旧平静:“哦?你和巽然怎么了?” 慕灵珊绞动衣袖,鼓起勇气:“我与他在……比武大会、禹王墓里一同历经生死,早已互许终身,只是尚未告知旁人。这些天里,我一直想找机会向您禀明。” 慕灵珊回想那段共度生死的往事,声音细若轻羽:“那日……我与巽然同坠墓中险境,他几次不顾自身安危护我;后来更是互许心意,发誓有朝一日要昭告天下。只是我回宗后,一来师门尚未报备,二来……我也担心娘亲不知此事,会不会不喜……” 她说着,眼睛微红,似有些紧张与歉疚。 慕清柔听得神色柔和,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就为这事担心?” 慕清柔眸中带笑意,轻轻点头:“我明白了。其实,巽然待你如何,我这做母亲的都看在眼里。比武大会后。你们两情相悦,我早已看在眼里,何须如此隐瞒?” 慕灵珊听到这里,心弦蓦然一松:“娘……你不反对吗?” 慕清柔温柔一笑:“他正直又富有担当。更何况,你们在禹王墓里已缔结生死之谊,我又怎会横加阻拦?只不过,我盼你们行事谨慎,毕竟江湖是非多,尽量别立过多仇敌。” 慕灵珊眼眶泛红,激动地起身拜伏在地:“娘,多谢您的成全。女儿……女儿不会让您失望!” 慕清柔见此忙起身扶她:“傻孩子,快别这样,娘也只是要你们幸福。” 当心绪稍平复,慕灵珊红着脸说:“可是……前几日我见巽然与那两位姑娘——闻人蘅萱、幽儿——走得也很近。我心里有点……” 慕清柔轻笑,神色促狭:“吃醋吗?这就是江湖儿女的情账了。不过,我看他并非那种负心之人。你若真担心,大可直言与他沟通。” 慕灵珊羞红耳根,微撅嘴:“娘你别笑话我……我只是怕他多了选择,会不会忽略我。” 慕清柔温声安慰:“别胡思乱想。既然你俩已互定终身,巽然定然懂得珍惜你。况且,他一介男子,对女子多有礼貌也不足为奇。最好你自己去问个明白,不要闷在心里。” 谈到最后,母女相视一笑,室内似被温情包裹。慕清柔拍着女儿肩膀:“灵珊啊,你长大了。既能独当师门重任,又能处好和巽然的关系。娘相信你。” 慕灵珊亦含笑点头,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落地:“娘,谢谢您。” 慕清柔莞尔:“去吧,先安顿好自己,巽然若来,娘也不会阻拦。” 夜幕降临,商会正楼的走廊已无人来往,纸窗上映着灯火昏黄。巽然在此等候慕清柔、慕灵珊母女的吩咐,却见一个熟悉倩影轻轻走近。 慕灵珊披着薄裘,一双星眸在烛光里熠熠生辉:“巽然,你还没走吗?” 巽然讶异:“灵珊?这么晚,你……” 她轻轻叹口气,面带些许娇嗔:“我……想和你说说话。下午见到那两位姑娘,感觉你们挺熟悉啊。” 话里虽含镇定,却透出酸意。 巽然见她难掩醋意,忙解释:“她们确实与我并肩过,但我与她们……说来复杂。” 慕灵珊抿唇:“( ̄- ̄) 难道我才是外人吗?你不肯对我说实话?” 巽然连连摇手:“不不,我只是怕你误会。她们确帮过我,可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呀。” 慕灵珊眸光缓和,却仍赌气:“你真这么想?可别让我发现你又多了新红颜……” 巽然被呛得尴尬,只得凑前柔声安抚:“(\/\/\/▽\/\/\/) 灵珊,我们早在禹王墓生死与共时就注定相携……” 慕灵珊面色微红,想起那日险境的场景,心头暖意涌动。她声音低柔:“也罢,算我多疑……看在你安然回来份上,我就不计较。” 巽然见她态度松软,便凑近一步,目中情深意切:“灵珊,能再次见到你,我心中不胜欢喜。只盼我们今后再无生离。” 慕灵珊抿嘴一笑,“(? ?>? ▽ ?<? ?)……你倒会说话。”话虽嘲讽,却对他的真诚告白甜蜜无比。 两人轻声细语,慕灵珊也透露回师门后发生的事: 慕灵珊向师尊禀报了“比武大会和禹王墓里找到传承”的经过。师尊感叹巽然乃“禹王所承认之人”,嘱咐:“此事暂勿外传,江湖凶险,实力不足时易遭觊觎。” 慕灵珊复述给巽然,巽然点头赞同:“我会谨慎,不让其他势力盯上。” 巽然亦说起自己近来和天极教斗争、夫人被袭击、无尘宫传人岳尘音相助等事,并分析天极教潜入乾国的阴谋可能更大。 慕灵珊感慨:“娘亲在信中提过此事,我也听过无尘宫之名。宫主‘摇音尊者’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还是唯一的女强者,修为已至第八境……” 说到紧要处,二人俱觉世界纷扰难料。慕灵珊咬了咬唇,幽幽道:“不管江湖多乱,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 巽然颇为感动,上前轻揽她入怀:“灵珊……多谢你。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前行。” 慕灵珊此刻尽卸伪装,俏脸微红,声音如细丝:“我……好想你。” 巽然把她肩头搂得更紧,心中暖流激荡:“我更想你。” 两人四目交投,灯火下脸庞渐渐相近,呼吸交织。慕灵珊见他眼神深情,也不再退让,轻轻踮脚,唇瓣与他贴合在一起。 一开始,只是浅尝试探;巽然感受她唇瓣柔软,慕灵珊也带着思念的火热。 半晌后,二人才气喘吁吁分开,慕灵珊轻抚巽然胸口:“(\/\/\/▽\/\/\/)…我们从禹王墓后就……再没这样单独相处。” 巽然呢喃:“能再抱住你……我真的满足。” 二人相拥在夜色里,所有天极教之危、江湖风波,都被这片刻浪漫与甜蜜冲淡。 最后,慕灵珊低头理了理略乱的发丝,娇嗔:“(\/\/\/o\/\/\/)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别让别人看见。” 巽然微笑点头,仍依依不舍:“明日我再找你。” 慕灵珊投来一记温柔目光:“等你。”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通融,年关将近,却似迎来一段更璀璨的未来…… 第50章 新年到来 望月城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新年的氛围包围。街市悬挂红灯,店铺门前贴上大红对联,随处可见小摊贩兜售糖葫芦、年糕。一片热闹景象中,巽然却多了几分忙碌—— 作为城守备,他连日巡查,确保年节平安; 作为商会旧人,他也得抽时间协助慕清柔安排晚宴、分发年礼等。 某日下午,天光微暖,小洛在商会院里指挥伙计挂红绸,听说“夫人邀请了闻人姐妹前来过年”,便乐呵呵跑去找巽然:“哥,等下你可有得忙咯。” 慕清柔在会客厅准备年夜围炉,将厅堂布置得雅致喜庆。她亲自派人邀请闻人蘅萱与幽儿: 闻人蘅萱欣然应允,“医馆虽忙,但此时刻也要合家团圆”,并告诉幽儿: “妹妹,你今年就别回庄里了吧?爹爹那边……反正你也说过想留在巽然身边嘛。” 闻人幽儿表面“嫌弃”撇嘴:“我才不稀罕跟他过年呢(???)。”可一转头就兴奋收拾行囊,“(^_^) 反正要陪姐,也算留在巽然附近,谁管毒人庄什么年宴。” 除夕前夜,商会大宅张灯结彩,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院内树上系着彩缎,灿如星河。傍晚时分,慕清柔、慕灵珊、闻人蘅萱与幽儿四位美人先后到齐,一同坐在暖炉周围。 慕清柔端庄贤淑,身着淡紫绣裙,发髻插流苏金簪; 慕灵珊英姿飒爽,浅青缎衣衬得身段修长,却又秀丽; 闻人蘅萱一袭白衣,似雪般清雅,与她温婉气质相辅; 幽儿则大红衣衫映照她艳丽容貌,活泼中带俏媚。 四美同堂,如同丽人出尘,连府中伺候的侍女都看得一时失神,仿佛天地失色,只剩下这锦绣般的光华在厅内绽放。 巽然原本在门口迎客,此刻进来一瞧,不由得暗吸口气:“((\/\/\/▽\/\/\/)) 这画面也太……醉人了。” 小洛在旁捂嘴偷笑:“(^▽^)哥,你可要把持住~” 她向慕清柔表达对商会相助的感激:“多谢夫人曾借我银两与药材,令医馆度过难关。如今我已筹足款项,特来归还。” 慕清柔客气道:“事情小事,不必计较。而且我听说此中也有你们‘家里支援’?那可算好事。” 幽儿在一旁轻扯蘅萱衣袖,低声嘀咕:“(;?_?) 可别让他们知道是毒人庄出的银子……” 结果蘅萱只是笑而不语。 幽儿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慕灵珊,暗想:“云霞剑宗第一高徒……果然气场强。” 慕灵珊微微皱眉,对幽儿的态度不甚反感,但也略存戒备。偶尔听她提起巽然时,更心生小醋意。然而她毕竟是江湖女侠,气度并不小,只是嘴里偶尔酸酸地提一两句。 慕清柔看着二人间的无形火花,也不插言,只在心里轻笑:“灵珊和这丫头或许能成为姐妹之交,也或许会有龃龉。” 闻人蘅萱表示:“既然夫人盛意难却,我和幽儿便在此过年,算是沾沾喜气。” 幽儿也笑嘻嘻:“嘿嘿(\/\/\/?\/\/\/),我也懒得回庄子,反正家里爹爹也不指望我。” 慕灵珊听闻她们要留,面色平静地点头:“(^▽^) 那就……大家一起热闹吧。” 心中虽微醋,却也没太过排斥。 巽然送完其他客人后进入厅内,看见四位佳人同席而坐,仿佛百花争妍,气氛祥和,却暗藏涌动。 闻人蘅萱含笑,招呼巽然入座:“巽大人,快来吧。席间还缺你一位。” 幽儿故意拍板凳:“(???) 小弟弟,别磨蹭了。” 慕灵珊看他们一唱一和,心里稍不痛快,轻咳道:“……你可别只顾和她们说话,还记得我吗?” 巽然额头冒汗:“(;′?`) …当然记得,不敢怠慢。” 此刻小洛顺势调侃:“嘿嘿(^艹^),哥真是艳福无边……”被巽然狠狠瞪了一眼。慕清柔抿唇一笑,却不阻止,似乎也想看看这年轻人如何应对。 夜色降临,商会张灯结彩,桌上美酒佳肴陆续呈上。众人围炉对坐,辞旧迎新: 慕清柔举杯给大家倒酒,祝词温暖:“愿我们商会新年兴旺,也盼众人皆平安。” 慕灵珊、闻人蘅萱、幽儿、小洛一起举杯回应,气氛热烈。巽然也举杯,却感三双眸子不约而同瞟向自己:灵珊带着所有默契与温柔;蘅萱带着感激与依恋;幽儿眼波流转,笑容里藏玩味……让他心跳微微失序。 席间幽儿故意夹菜给巽然,嘴里娇嗔“你得多吃些补身子(???)”,让慕灵珊耳根有点烫,“(#`Д′) 这丫头当我不存在吗?” 巽然尴尬地接过筷子:“多谢多谢……” 闻人蘅萱也贴心给巽然盛汤,慕灵珊见状更酸,只好抿着嘴加一筷子烟笋给巽然,低声说:“( ̄︿ ̄;) 这是我最拿手做的菜,用的云霞剑宗配方……” 整个过程,巽然“忙不迭”答谢,根本腾不出手给自己盛饭,逗得小洛差点笑喷。 大家几番寒暄后,席间乐意融融,但巽然明显感到身边女性环绕多重心思,他暗暗叹道:“((\/\/\/▽\/\/\/)) 幸好有夫人镇场,否则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慕清柔坐镇主位,心中也暗暗感叹:“年轻人的世界真是精彩……” 鞭炮在夜空接连炸响,烟花五彩照亮长街。商会大宅外,年味浓郁,红灯笼和火树银花相映成辉。屋内,宴席刚散,各人或坐或倚,面泛红潮——这年夜酒倒是让大家都稍有些醉意。 慕清柔坐在上首,神色端庄不乱。她轻啜了一口桂花酿,微闭眼回味,居然丝毫不见醉态。 巽然钦佩地想:“果然是老江湖,酒量不容小觑……( ̄﹏ ̄;)” 慕清柔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怎么?做老板的人,多历过大风浪,小小酒量自然无碍。” 她目光柔和扫过众人,见各位小辈都已有微醺状态,笑而不语。 慕灵珊那一袭淡青衣衫,随酒后微醺,脸上浮现红晕。 虽然江湖出身,酒量不算小,但今天在夫人面前放松,就多喝了几杯,现下眼眸略带朦胧。 她头微靠在椅背,手中酒杯还不舍放下,轻嘟囔:“(\/\/\/▽\/\/\/)…再……再来一杯也无妨……” 当巽然靠近,试图扶她起身时,她红着脸轻瞪:“别以为我醉啦,我……(ノ′?`)ノ我可还清醒呢。” 可说话间,那微醋般的口气也更显了她柔情:“可别让那谁谁(幽儿?)再给你倒酒……(ˉ﹃ˉ)” 闻人蘅萱平常并不多饮,今夜为了答谢盛情,不知不觉多喝了几盅。 现下她正垂眸坐在一角,小脸红彤彤的,整个人恬静似睡莲:“(〃▽〃)唔……好暖哦。” 侍女端上热茶,她摇头轻拒:“不用……我、我没醉……(*′?`)只是有点晕。” 说着又下意识扯住巽然衣袖,迷糊地念叨:“(\/\/\/へ\/\/\/)……巽大人,多谢你……当初救我……” 幽儿本就爱热闹,嘴上嫌酒寡淡,却喝得不亦乐乎,“(≧?≦)哈哈,巽小弟,你再来陪姐儿干一杯吗?……咦,这酒劲还挺猛嘛。” 她半眯着眼,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干了,拍桌挑眉:“( ̄▽ ̄)哼,我才不会输给你们……谁来陪我?!” 看到巽然忙着扶闻人蘅萱,她在旁不甘示弱地哼声:“(???) 巽小弟,你是不是偏心,盯着人家不管我?” 当小洛翻白眼吐槽,她立刻扯住小洛手:“(#`皿′) 你也瞧不上我吗?要不我们来斗酒呀?!” 小洛本来也喝了点果酒,虽不至醉,却面泛可爱红晕。见幽儿拉住自己要“斗酒”,便嘿嘿坏笑: 小洛((^艹^)):斗就斗,我才不怕你!倒是我哥让你们喝成这样,真不知道谁被谁灌啊! 幽儿((???)):哼,哪是你哥?是他自己也……(\/\/\/_\/\/\/) 两人一拍即合,对着巽然连连吐槽:“巽大人啊,可真艳福~”、“不知道心里装多少姐姐妹妹哦?” 巽然急得连连摆手:“(;?Д?)什、什么啊,你俩别胡说!” 这样一来,小洛与幽儿的调侃简直火力全开,把巽然围在中间弄得一头雾水、尴尬不已。慕灵珊侧着身子盯着他俩“表演”,又带一份醋意不甘落后地哼哼。 巽然面对慕灵珊的半醉醋劲、闻人蘅萱的柔弱牵袖、幽儿的闹腾挑衅,再加上小洛幸灾乐祸的吐槽,整个人快忙不过来。 他一会儿扶蘅萱坐稳,一会儿抚慰灵珊“(t_t)别生气啊”,还要应付幽儿的叫阵:“(; ̄Д ̄)好好好,我给你倒茶行了吧!” 看到众女纷纷喝醉之姿,慕清柔在一旁看着失笑:“( ̄︶ ̄)这年轻人的世界,真是活力无限……” 当外头鞭炮再度轰鸣,新年午夜已至,门外的烟花升空绽放,映照出室内众人面若丹霞。 慕灵珊挣扎着想继续坐着陪巽然,却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我、我不想睡,还要……” 巽然只好连哄带扶:“灵珊你少喝点了啦……别勉强。” 幽儿则抢过另一只杯盏,含糊说:“( ̄~ ̄;) 再……再干一杯,我还能战!” 闻人蘅萱抬起红润脸颊:“我……我想回房……(\/\/\/_\/\/\/)好困……” 见大家都喝到极限,慕清柔终于发话,让侍女送她们各自回房安歇。小洛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好啦,好啦,败了败了。” 巽然看着房内逐渐安静的场景,叹息之余却又觉得温馨。几位美人各自风姿醉态: 慕灵珊绰约中带点少女撒娇的神色; 闻人蘅萱含羞带怯、脸若桃李; 幽儿口嫌体直、醉时更显妩媚; 慕清柔看似未曾醉倒,举止始终优雅自若,一笑而过。 小洛调皮捣蛋,见到哥哥手足无措,乐不可支。 鞭炮声远去,夜色渐深,一场别开生面的年夜酒席就在这热闹非凡、暧昧暗涌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巽然看着漫天烟花反光映在院落,脑海里却仍回荡着姑娘们的醉意笑颜。 第51章 幽儿出手 清晨,天色刚亮,鞭炮声尚有余响,街上已有不少百姓出门拜年。巽然在商会的客房里被窗外的喜庆声唤醒,一睁眼发现自己昨夜竟在宴后不知何时睡去。 他揉着眼坐起身,四下看没人,赶紧到外厅询问下人,才知闻人蘅萱与幽儿已于一大早离开,回到青阳医馆了。 心中微遗憾:“( ̄▽ ̄;) 还想趁早见见她们,看来只能改日再访。” 巽然走到前厅,见慕清柔、郭三与小洛等人皆换了节日新衣,互相拱手拜年。 小洛瞧见巽然,立马眼睛发亮,跑上前伸手:“哥,新年好,红包拿来!” 巽然被她逗乐:“行行行,给你大大的压岁钱(^▽^)。” 说着从怀里掏出鼓囊的红包交给她。小洛欢呼“(≧?≦)谢谢哥”,随即狡黠道:“我还得去找夫人、郭三叔讨红包,嘻嘻。” 商会里到处红绸、对联、灯笼,众人相互拜年,场面一片祥和。巽然也跟夫人慕清柔、郭三等人拱手贺新岁,心里无比温暖。但是却不见灵珊身影,打听到灵珊一早在后院练剑,便转身来到后院。 天气晴朗,冬日暖阳斜照在商会后院的石板地上。刚过新年,院内张贴的红对联还留有喜气。巽然漫无目的地在后院转悠,忽听到“唰——”“唰——”的剑风破空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慕灵珊正于空地中舞剑。 她身穿浅青劲装,腰际一条银色剑带随步伐飞扬,清洌的剑光映着冬日暖阳,宛若银蛇吐信; 招式时而如行云流水,剑花轻旋,裙摆飘动,带着女儿妩媚的柔美;时而如惊雷出鞘,剑尖一瞬间疾刺而出,寒芒闪烁得令人心悸; 整个人宛若风姿绰约的仙子在院中腾挪。一招一式举重若轻,气息却暗含杀机。 巽然立在廊檐下,一时看得入神,心头暗赞:“(\/\/\/▽\/\/\/) 好一个飒爽美人……真让人心动。” 似有所觉,慕灵珊轻转腰身收剑回眸,见是巽然,唇角微勾,盈盈笑颜:“巽然( ^_^)/ 你起得还不算晚呀。” 巽然踏步上前,带着几分恭敬又欣喜的语调:“灵珊,你这剑法又精进不少。” 慕灵珊嘴角得意:“回师门后,我境界略有突破。若不信,我们来切磋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巽然豪爽应允,“(≧?≦) 好啊,新年第一战,我陪你痛快过招。” 慕灵珊纤指在剑柄上轻抚,眸中透着自信:“我就用这‘云影剑’,你拿刀来吧。” 巽然拔出长刀,微微拱手:“(`?w?′) 我也想见识云霞剑宗的提升。” 两人相视一笑,跃至空地中央,彼此第五境修为已然外放。院中雪后微寒,但不觉冷,仿佛随着二人战意而升温。 慕灵珊先发·“流云剑势” 她脚下一点,“唰”地疾刺,剑尖化作数道银白剑影笼罩巽然下盘。 “(??w??)?看招!”慕灵珊清喝一声,剑势如流云般连绵不绝,却暗含巧劲,逼巽然脚步后移。 巽然并未慌忙闪避,而是刀势一横,“当”地一声将剑影挡住,带起火花。 刀光一振,“叮叮”几下硬碰硬卸去剑力。巽然表面平静,却快速走了几步位移,避过最尖锐的剑势。“( ̄▽ ̄) 不错,果然厉害。” “咚”“锵”金属相击的脆响在后院回荡。慕灵珊一招未成,轻巧跃起,如云燕翻空,从上方劈刺;巽然则下蹲卷刀,刀影如匹练切向她剑芒。 短短数息,两人已试探了五六招,身法迅猛,让周遭残雪飞扬。 慕灵珊剑疾暗蕴后劲 剑法愈发轻灵,每一刺都“嗖嗖”破空,偶尔还夹带云霞剑宗独有的内劲,若云雾缥缈却暗藏杀机。 慕灵珊素手翻转,长剑划出一道耀眼弧光:“( ???)?试试这一招——‘云雾弥天’!” 一瞬间剑影化作层层叠浪,巽然眼前仿佛被重重剑影所笼罩。 巽然刀沉却不笨拙 面对她暴雨般的剑势,巽然并未退让,反而将刀势注入山河决的厚重意境,脚步稳如磐石,“( ̄︿ ̄;)山岳不动!” 他刀身一振,以寸劲拆解剑影,一刀一挡,火花四射;又看准空隙猛地反劈,逼得慕灵珊不得不侧身避开。 十数回合后·依旧势均力敌 两人皆留有余力。云霞剑的飘逸与山河刀的刚猛在空地交织,发出凌厉破空声。 一时间刀光剑影纵横,落叶雪尘在脚下被劲风扫飞:“(?Д?≡?Д?)!!” 到了十数合后,只听“当!”刀剑重重相碰,气流激荡,两人同时被震退数步。院内霎时归于静谧。 巽然与慕灵珊对视一眼,皆见到对方额头微薄汗,目中却透出欣喜与赞许。 巽然抚刀笑道:“(`?w?′) 真厉害,比以前更纯熟了。” 慕灵珊松开剑柄,抬手轻敲他肩:“(≧?≦) 你也不差,比武大会后果然进境不少。” 慕灵珊半开玩笑:“若把你丢到二流门派,你现在的修为,恐怕能当个长老了。” 巽然哈哈应道:“( ^?^) 别捧我。灵珊你才算厉害,何况还有云霞剑宗撑腰,在遇到鬼枭必定能轻松击败。” 说到天极教,慕灵珊神情微凛:“暗金堂主金鸣山、鬼婆婆……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狠角色。既然他们潜伏到乾国,背后肯定还有更大主谋。” 巽然也点头:“( ̄︿ ̄;) 对,我也留意着。对付鬼婆婆那种毒术,也许可找幽儿帮忙。她毕竟出自毒人庄。” 慕灵珊一听幽儿之名,醋意微升,撅嘴:“(# ̄~ ̄#) 你又提那个幽儿……哼,看你谈起她一口一个‘她很厉害’。” 巽然忙哄:“嘿嘿(\/\/\/▽\/\/\/),别多想,我只把她当同伴而已。灵珊才是我心上最在意的人。” 慕灵珊瞄他一眼,面颊微红,嘴上佯装不屑:“(≧?≦) 哼,这还差不多。” 二人收刀入鞘,慕灵珊随手拂了拂额前汗珠,巽然忙递过巾帕。她低声道谢,神态之间小女儿柔情悄然浮现,与先前飒爽剑姿形成强烈反差。 巽然见她绰约仙子般绝美,不禁微怔,“(\/\/▽\/\/) 依旧如此好看……” 慕灵珊被他目光注视,也有些不好意思,“(\/\/\/_\/\/\/) 看什么看?咳,好了,我要去歇息一会儿。你别愣着。” 两人相视而笑,新年的阳光洒落在后院,留下刀剑交鸣后的平静,风中似仍残留着那场刀剑对舞的余韵。 阳光从窗格透进,照亮了青阳医馆的前厅。闻人蘅萱坐在桌前,看着一摞病家账本时,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她昨夜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大醉,但今晨还是略感昏沉。 她脑中还翻腾着昨晚商会里那热闹的场景:巽然、慕灵珊、幽儿以及慕清柔等人把酒言欢,红灯高挂。 虽然对自己而言有些尴尬(毕竟和慕灵珊、幽儿都多少对巽然怀有好感),却也不由心生暖意:“(\/\/\/▽\/\/\/)…还记得巽大人替我挡了几杯酒,那时真是贴心。” 在对面,幽儿坐得东倒西歪,显然也被酒劲余威影响,嘴上却硬撑:“(???) 喝那点酒?算什么!我可不怕。” 可她接着发出一声轻咳,抬手揉额:“(\/\/\/?\/\/\/)…头有点晕罢了。” 闻人蘅萱闻言暗笑:“你昨晚可闹腾得最欢,当场跟小洛拼酒,还硬要拉巽大人再喝几杯,结果最后是谁扶你回来(^艹^)?” 幽儿立刻翻白眼,“(︶^︶) 喂,别提啦……我…我才懒得记。” 医馆白日并不算忙,但也要有人守在堂内。闻人蘅萱翻账本,检查药材清单,时不时叹口气;幽儿却耐不住性子,一脸无聊地耷拉在椅背上。 蘅萱埋头记账,她用细长笔杆在账上写写画画,确认哪些病家还有欠费,哪些已经付清,再计算年关的杂支。 幽儿撑着腮帮子,看得直打瞌睡:“( ̄△ ̄;)…这也太繁琐了吧。” 蘅萱微笑:“再烦也得做。咱们医馆要维持下去,就得记清每笔进出。” 幽儿不住揉额:“(?_? ) 蘅萱姐,不如让我出去透透气,我头还疼呢。这里闷着可真要命。” 闻人蘅萱倒也不拦,只是提醒:“那你别惹事,记得小心别和人冲突。” 幽儿撇撇嘴:“(≧ヘ≦ ) 切,我才懒得主动惹人呢。不过——若谁敢不长眼,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幽儿听见“别惹事”这话,更想起昨晚自己对巽然的“口嫌体直”。心里微微一甜,却表面敷衍:“(???) 巽那个家伙也就那样,我才不稀罕他保护……” 闻人蘅萱投去一瞥,浅笑:“(^艹^) 真不稀罕吗?昨晚我可看你黏他黏得挺紧。” 幽儿气得小脸一红:“哈?是他……是他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闻人蘅萱一边敲账本一边说,“(〃▽〃)…可我也觉得巽大人挺体贴,对你对我都是,多亏他之前帮我们医馆渡过难关。” 语气里暗含着“温柔感激”的味道。幽儿听了,“(=_=;) 又来炫你和他感情?” 二人互相“斜眼”,却笑成一团,自带默契。 闹腾一番后,幽儿不想待在医馆继续听嘈杂,看账本。她起身抓起外衣,就往外走。 幽儿((^_^)):我可走啦,反正也没什么病人。下午若有紧要事,你派小跑腿来找我就是。 闻人蘅萱叮嘱:“好,但别闹出事来啊。我可不想给巽大人或者咱们医馆惹麻烦。” 幽儿((≧ロ≦) ):省省吧,我自有分寸。 说完,幽儿扔下一句“要是巽那家伙找我,就说我去逛逛”就潇洒出了门。 闻人蘅萱看着幽儿的背影消失在医馆大门,温柔地摇头笑:“( ̄▽ ̄) 这丫头,表面嘴硬,其实心里还不是想着巽大人。” 她继续埋头账本,却也思及昨晚与巽然之间的温暖交流,一抹羞红悄然浮上面颊。 脑海里巽然的影子挥之不去:“(\/\/\/▽\/\/\/)…我这样也是……” 大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幽儿一身靓丽衣裳,不同于昨晚酒席时的红衣,此时换作一袭轻薄浅红,腰束纤细,显露出姣好曲线。她面庞冷艳,却带几分慵懒。走在人群中宛若一株带刺玫瑰,周遭目光不免为之聚焦。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纨绔瞧见幽儿生得冷魅娇艳,顿时挪不动步,硬着头皮上前套近乎:“哎哟,这位姑娘,您是第一次来本城?不如让我做东,带您游玩……” 幽儿停下脚步,冷眸扫他一眼,语调森然:“(-?-) 别烦我。” 那纨绔被她凌厉眼神吓得面色青红交加,尴尬干笑几声,悻悻退去,心里暗道:“这姑娘真不好惹……” 前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幽儿过来,见她衣着华贵想捞笔小财,连声喊:“大美人儿啊,来根糖葫芦呗!” 幽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翻个白眼:“( ̄︿ ̄;) 走开。” 语气冰冷,令小贩悻悻收声。 四下人群见此情景,也无人敢再随意上前搭话,怕招惹不快。 幽儿继续闲逛,挑了一家饰品铺略作驻足。就在此时,街的另一头一阵喧哗,人群分开,几名骑马随从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梁远山大摇大摆走来。 梁远山乃定边侯三子,平日仗着父亲权势,横行不法。今见人群中闪出这样一个妖艳的美人,登时色心大动,示意手下将街道堵住。 他翻身下马,迈步近前,盯着幽儿上下打量,目光猥琐:“这姑娘生得标致啊。若跟我回去享乐,可保你富贵享不尽。” 四周路人被这架势吓退,街头气氛霎时凝滞。 幽儿见周围人马围堵,脸色骤冷,黛眉轻蹙:“(#`皿′) 你滚远点,本姑娘没空理你!” 她言辞毫不客气,身形却沉稳戒备,看梁远山那副嚣张模样就知是个惹事主。 见幽儿不肯顺从,梁远山眼底掠过阴戾:“小美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定边侯三子。天底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说罢,竟不由分说伸手想拦腰抱住幽儿,“(`?′) 乖,跟我走吧!” 路人惊呼,不少好事者吓得四散。 幽儿眼中杀机一闪,“(#`皿′)既然你找死,就莫怪我无情。” 她身形一错,腰间抬手一扬,似撒出一把粉末,或以指尖刺中梁远山脉门,一个呼吸间便令梁远山周身毒发: “(╯°□°)╯!呃…” 只听梁远山惨叫一声,脸色变青,全身猛地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要倒地。 梁远山带来的那群随从狗腿子见主子中毒翻倒,吓破了胆,当即大喊:“抓住这女子!拿下她!” 他们涌上来试图围攻,但幽儿冷笑:“(`?′) 区区几条看门狗,也敢对我动手?” 她身法快如鬼魅,一转身挥掌劈翻两人,又脚尖一点,凌空踢飞另两人。有人还想挡路,却被她轻松闪过:“ 给我滚开!” 眨眼工夫,梁远山整个人已软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狗腿子们东倒西歪哀嚎。幽儿看也不看,轻轻整了整衣袖,“哼”,然后身形一掠,消失在人群震惊的目光中。 周围街坊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后,纷纷指点梁远山的狼狈模样:“谁敢动定边侯府三子这么狠?” 有人低声道:“那少女……好像使了毒!” 一片哗然中,幽儿已飘然而去,只留下数声惊叹与梁远山凄惨抽搐的景象。 梁远山狗腿子慌忙去找大夫或急匆匆报信给定边侯府,生怕三少爷在此丢了命。 整个街巷也因此一片混乱,众人交头接耳:“ 这定边侯三子平时飞扬跋扈,作恶多端这回可算栽了。” 青阳医馆内,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柜台上,暖融融的,闻人蘅萱正坐在药柜后,查看诊金记录,心神却隐隐牵挂刚刚外出的妹妹幽儿。就在此时,大门“吱呀”被推开,幽儿大步走入,面带怒意。 甩了甩衣袖,似乎还没消气:“(≧д≦) 哼!碰上个不长眼的混账,真是作死。” 闻人蘅萱抬头见妹妹怒气冲冲,忙关切询问:“( ̄□ ̄; ) 你怎么了?莫不是和人起冲突了?” 幽儿一口气倒出来:“那梁远山想占我便宜,我就给他下了点毒,弄得他昏厥,口吐白沫,抽成八爪鱼!(≧д≦)” 闻人蘅萱听罢惊得眼睛微张:“梁远山……就是上次在街上骚扰过我,被巽然赶跑的家伙?果然又在闹事?” 幽儿撅嘴:“(~ ̄▽ ̄)~对啊,姐运气好,当时有巽然护着,我可只得自己动手教训他。” 幽儿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我一个弱女子,要跟那纨绔少爷动手,真累。” 闻人蘅萱忍俊不禁:“(^艹^) 你不是能耐极大吗?还用巽大人保护?” 幽儿羞恼地瞪她:“(≧ロ≦) 谁要那小子保护!我就是懒得多费事,别戳我痛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怼,屋里气氛却十分温馨热闹。幽儿不服,嗔道:“我再告诉你哦,若再有人不长眼,我还会让他尝尝苦头。” 闻人蘅萱边笑边安抚:“好好好,别气坏了。(\/\/\/?\/\/\/) 看来得给你找点解毒丸备着。” 幽儿撅着嘴,提到巽然时眼神却闪过一丝向往:“(\/\/\/?\/\/\/) 我才不想见他,除非他来找我……” 闻人蘅萱莞尔不语,心想:“这丫头分明心里惦记着……( ̄▽ ̄)” 与此同时,梁远山中毒后,急送回定边侯府邸,整个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府内一片狼藉,家仆六神无主。定边侯怒火冲天,却束手无策,只得请来天极教的鬼婆婆相助。 梁远山仰躺在侯府客厅中,脸色铁青,手脚乱抖不停,嘴边白沫沾满衣襟,看上去甚是凄惨。 下人心急如焚:“三少爷怎么这样了?这毒太厉害了吧……” 定边侯看着儿子这副样子,面色铁青,衣袖几乎被他自己攥烂:“哼!谁敢动我儿,我定要扒他皮! 一旁管家颤巍巍:“侯爷……我们已经请来鬼婆婆。” 不多时,一个枯瘦老妪由府仆搀扶而入,正是天极教的鬼婆婆。她白发蓬松,脸有斑点,一双浑浊眼却泛着阴狠光。定边侯不喜这等邪门人物,但为救儿子,只能暂且忍让。 她俯身检查梁远山脉息,眉头一跳: 这‘涧灵草’之毒很烈,出自毒人庄?呵呵,你儿子惹到狠人了。” 定边侯怒目:“什么毒人庄?我管它什么庄!先救我儿子,再谈其他!” 鬼婆婆阴沉哼声:“这毒乃山涧阴地生长的草,若下手者功力深,梁公子当场暴毙。但下手者武功不算太强,我可解。” 言罢掏出一瓶诡异毒液配合几针银针刺入梁远山穴道,运劲片刻,“给我半柱香功夫。” 少顷,梁远山抽搐渐止,吐白沫也收敛,面色逐渐恢复血色,只是全身虚脱。 定边侯见状,不禁暗松口气,抱拳冷声:“多谢鬼婆婆出手。此恩我记下了。” 鬼婆婆狞笑:“定边侯欠我们天极教一个人情,日后还请莫要忘。” 定边侯对下人咆哮:“把今天随三子出门的狗腿子都叫来,详细说说那人特征。” 狗腿子跪地发抖,哭诉:那女子,貌若妖姬,武功高强,还使毒,好像是青阳医馆的人……” 定边侯咬牙切齿:“…青阳医馆?哼,能伤我儿之人,老夫绝不容忍!” 鬼婆婆闻言眼中闪过阴险光:“毒人庄庄主,是闻人峰,乃地榜排名第五的高手,他与药王谷旧怨纠缠不清……呵呵,此事倒有趣。” 鬼婆婆收拾药瓶,飘然离去。梁远山虽被解毒,但元气大损,需要数日才能完全恢复。定边侯狠狠下令: “那帮狗腿子废物,都拉下去每人打个50鞭子,还有,无论是青阳医馆还是毒人庄乃至幕后之人……统统查清,我要他们不得好过!” 侯府中一片惊惶,家仆侍卫皆胆战心惊,深怕惹到这位暴怒的侯爷。 第52章 流民风波 年关已过数日,望月城的元宵彩灯依旧高挂,街头人声鼎沸,锣鼓时起。 城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华灯映照得夜如白昼;商铺与酒楼趁着余庆时段,纷纷搞促销打折,吸引宾客如云。 王孙公子或结伴出游,或流连酒肆,整座城似还浸在过年的喜乐氛围里。 而城墙之外,却是另一番惨淡景象: 无数外地灾民衣衫单薄,挤在简陋茅棚或根本无处可依的雪地里; 灰蒙蒙的天空下,北风呼啸,许多人冻得瑟瑟发抖,连一碗热粥都成奢望; 官府忌惮流民闹事,严令城门紧闭,容许极少量难民进城;其余皆滞留城外野地,风餐露宿。 白日里,城中人声喧嚣,挂满大红灯笼的街巷间,商贩叫卖声不绝;城外则饿殍遍地,哭声与咳嗽声频频穿透寒风,宛若隔世。 每日清晨,都有人倒毙在雪地之上,被同伴草草掩埋或就地焚烧; 有些灾民为了抢夺一口热粥,大打出手,引发小规模骚乱,官府守军立刻驱赶,甚至会刀剑相向。 巽然身为望月城守备,半夜仍在城门巡逻,亲眼看见那排到老远的粥棚队伍,听得孩童凄怨的哭喊,心里一阵阵刺痛。 每次在昏暗灯笼下,看着裹着破毯的父母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他只觉自己“力量有限”,内心颇为无奈:“我明知他们苦,却只能做这么点……” 转身进城,灯火璀璨、人声欢闹,立刻与城外悲凉形成极致反差。每闻一阵锣鼓或爆竹声,他都想起城外的死寂,仿佛刀尖剜心。 慕清柔与慕灵珊屡屡劝解:“粥棚已是尽力而为,至少能挽救不少性命。再没有你帮衬官府,这些流民连一点活路都无。” 巽然却依旧神色沉重:“我知道……可城外每天还在死更多人,我们却只能看着。‘杯水车薪’啊……” 他深夜回到商会或衙门常常失眠,脑海里反复浮现灾民的面孔。对比城中酒宴此起彼伏,锦衣美食,他只觉心口压着沉沉的石头。 在这种沉闷的氛围里,巽然却仍带着一丝期望:“只要粥棚继续施粥,官府与商会勉力合作,也许能多救一些人。” 可他也明白:若迟迟无法解决流民问题,这座繁华城市也未必能长久太平。 那暗涌的不安,正如脚下冰雪未化,预示着风暴未停,后面或许还会有更大的冲击在等待。 年关过后,寒意仍未退。巽然以守备之职每日早出晚归,奔走于城门与粥棚之间,眼见流民病患增多,心系不已。 这日,他特意抽出空,带了几名衙役前往青阳医馆,想向闻人蘅萱与幽儿寻求帮助。 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熙攘的病患与一股淡淡药香。小厮正忙着给排队的人登记,气氛并不宽裕。 巽然暗暗心想:医馆里已相当忙碌,还要让她们去城外救治流民,真是麻烦她们了。 闻人蘅萱正在替一名孩童把脉,见巽然到来,先微笑点头,安顿好病人后才过来迎接。 听完巽然讲述流民中许多患有风寒、伤寒等急症,再受冻极易丧命的实情,她温柔地开口:“自然,当仁不让。治病救人本是我辈分内事。” 她眉间虽带忧色,却毫不迟疑答应了巽然的请求。 只见幽儿此时正斜倚在柜台,一派慵懒,“(???) 流民之中若有病危者,我就使‘毒攻毒’帮他们解毒。真没想到,你巽大侠还真是仁义过人~要不干脆婚配给你?” 说罢,自己先“(≧艹≦)嘻嘻”地笑个不停,瞥见巽然顿时脸上飞红。 巽然又好气又好笑:“(\/\/\/▽\/\/\/) 别闹,我是认真的……”话没说完,幽儿偷笑更甚,闻人蘅萱也在旁掩唇而笑。 过了数日,青阳医馆按约定与官府达成协议,派人轮流携带药材前往城外粥棚坐诊。 闻人蘅萱与幽儿也多次亲自前往,查看病患情况,登记轻重缓急并尽力施救; 幽儿有时见某些中毒或伤口感染严重者,便出手“以毒攻毒”,或以针刺配合解毒草药,颇见奇效。 一时间,流民之中开始传有“青阳医馆义诊”,不少人心怀感激,也算稍稳住了部分人心。 然而,涌入城外的流民太多,青阳医馆再投入大量人力与药材,也只是杯水车薪。 风寒、肺疾、旧创发作者遍地皆是,危重病患由于营养不良、保暖不足,接连倒下。 官府出于防范,仍不允许大量流民进城。外头粥棚虽昼夜施粥,却粮有限,一锅粥要分几十上百人。 巽然时常深夜结束巡查后,眼中浮现城外的凄凉场景;在他眼里,城市与郊外宛如两个世界: 城内酒楼通明、歌舞不息; 城外寒风刺骨、哀嚎不绝。 每每回到商会或衙署,慕灵珊与慕清柔见他愁容满面,都劝他勿太自责。 小洛却会揶揄:“哥啊,你成天板着脸,会把美人都吓跑的哦~” 巽然只能苦笑:“…这事不能不管,但我也确实力有不逮。” 每当巽然来医馆询问流民救治进度,幽儿常半眯眼道:“(???) 看样子你官威不小嘛,怎么,还缺我去出手相助?或者干脆跟我合伙开个‘流民医舍’?” 巽然苦笑:“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我真是看着他们死去心里难受……”幽儿则懒懒摆手:“(;¬_¬) 我倒希望你多笑笑,省得老板着脸。” 有时,闻人蘅萱在商会或粥棚与巽然碰面,温柔提醒:“( ^_^ ) 别太自责,你已经救下许多人。流民的问题是国力所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 冬日的夕阳尚未褪尽光芒,青阳医馆前厅中透着一股暖融融的药香。门外街巷的喧闹声显得有些松散,来往行人也不如白天那般密集。此刻,闻人蘅萱正站在药柜旁,低头清点着整整齐齐的小抽屉,偶尔将几包药草分类放回木格子里。 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立在桌面,跳跃的烛焰映出闻人蘅萱专注的侧脸; 身后的椅子上,幽儿半躺着撑头打哈欠,“( ̄△ ̄;)…真是个无聊的下午啊。” 幽儿对着账本和药材记录提不起兴致,不耐地翻两下,嘟囔道:“姐,你就不觉得烦嘛?(?_? ) 整理这些又费脑子又没意思。” 闻人蘅萱笑笑:“(^_^) 我可不觉得无聊,行医必须心细。” 就在两姐妹各忙各的时刻,医馆门“哐”地被推开,卷进一股寒风。只见一个神色紧张、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冲进来,脚步慌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他抱拳弯腰,声音里带着焦虑:“两位女侠,救命啊!我家在城外流民营里,我媳妇面色青黑,疑似中毒,腹中怀有胎儿,命在旦夕!” 说罢,他气喘吁吁,额上汗珠连连滚落,似乎一路奔波而来。 闻人蘅萱停下手中动作,与幽儿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惊:“流民?中毒?为何会这样?” 幽儿本来昏昏欲睡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眼底亮起兴奋光:“(`?w?′) 中毒啊!正好,我最擅长解毒,可带我去看看?” 闻人蘅萱放下药袋,蹙眉上前问那男子:“可知道她何时中毒?有没有别的症状?” 男子支支吾吾,言语闪烁:“我……不清楚,她一开始只是头晕乏力,后来脸色发青……我猜是中毒吧……” 蘅萱皱眉:“你确定只是中毒?为何会在流民营?此前有没有来过别的郎中?” 男子怔了怔,说不出更多,只恳请快去救人:“求求你们……” 幽儿不耐烦地挥手:“管他呢,先救人要紧。这种事我在行,我出手应该没问题。” 闻人蘅萱虽觉不安,提议与幽儿同行,但幽儿却摇头:“姐,你留守医馆。若有别的病患,没人接诊可不行。我武功加毒术兼备,寻常人近不得身。放心吧。” 她稍有迟疑:“流民营本就混乱,再加上有人疑似下毒,万一有阴谋……你一个人能行吗?” 幽儿撇嘴:“(???) 我就喜欢跟人斗智斗勇。谁敢暗算我,先让他尝尝我的毒针再说。” 在蘅萱一再提醒“小心行事”后,幽儿跟那男子匆匆离去,奔向城北一座破庙区域。 闻人蘅萱目送幽儿远去,心中依旧隐隐有些不安,“希望她不要碰到什么诡异陷阱。” 她只有转回身,把不祥预感埋在心底,努力集中精神照看医馆里的其他病患。 冬日傍晚,天际暗沉,枯枝寒鸦偶尔在荒郊上方掠过。破庙坐落荒郊残土间,半截断墙残瓦,风过处呼啸凄冷,让人不禁心底生寒。 幽儿踏入荒凉庙中 她推开破损的木门,只见屋顶大半塌陷,灰暗冷风灌入,地上散落稻草。 在那稻草上,躺着一位面色青黑的孕妇,呼吸微弱,同行男子上前持续不断唤她名字。 幽儿蹙眉,心想:“ 这环境阴冷潮湿,若再耽搁下去,这母子只怕难以保住。” 幽儿快步上前,伸指搭脉,脸色倏然一变:“这脉象……这毒!” 她连忙取出自制药粉与银针:“来不及多想了,必须先排毒!” 幽儿让那男子扶孕妇略微坐起,自己快速以针刺穴,引导毒素外散,又将细碎药粉洒于孕妇唇舌处,“别动,我要引毒。” 稻草上,孕妇一度痛得抽搐,额冒冷汗;幽儿神色冷峻,手法却极稳:“给我撑住……再晚就难救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孕妇面色青黑渐退,呼吸亦平稳下来,唇间溢出些黑紫秽物,幽儿忙让那男子备水清理。 看着孕妇慢慢睁眼,幽儿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否则真是一尸两命了。” 那男子连声道谢,眼含感激涕零。 幽儿写下药方,取出小包裹留给男子,叮嘱:“照此方每日煎服,若再出现青黑脸色,立刻来青阳医馆找我。别耽误。” 幽儿边收针边问:“这毒从何而来?你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男子神色慌张:“小人也不知,只是路上好端端,她忽然毒发了……除了途遇见了一个老婆婆,也没遇见别人。” 幽儿狐疑,“老婆婆?” 男子说道“是的,一个老婆婆看了我妻子一眼,还嘱咐我们怀孕了就不要乱跑了,动了胎气不好” 幽儿继续追问,无奈男子也说不出更多,幽儿只得放弃追问,“好自为之。”转身准备离开破庙。 夜色渐深,幽儿踏出破庙,风更刺骨。她披上外衣,一路向回赶 当她走入一段荒道,四下无人烟处,眼神不动声色四下扫视:“阁下不要隐藏了,从刚才跟踪我到现在,现在无人,还是请露面吧” 阴暗中,枯瘦老妪桀桀怪笑:“果然灵敏。毒人庄的传人,好手段嘛。” 月光下,对方灰白乱发、尖利指甲,正是天极教恶名昭彰的鬼婆婆。幽儿一见她,眼神陡寒:“原来是你,没想到东域藏毒派的人手段如此下作,向将要生产的妇人下毒,还真是狠啊!” 鬼婆婆狞笑,灰白长指尖指点:“也不全是老身主意,乃受人所托。不过能见识毒人庄的功夫,我倒乐见其成。” 想起那差点害死孕妇的毒计,幽儿杀意顿生,沉声道:“竟以孕妇性命当诱饵,你们果然无耻!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手掌背后,指尖轻触腰间暗袋,恐怕暗器、毒粉随时可出手。 她咧嘴笑:“好胆量……让我看看你这毒人庄传人,到底几分火候。小丫头,可别让我失望啊。” 二人目光交错,一股阴冷劲风似在荒道上回旋,半空月光也被乌云遮蔽,仿佛死寂袭来。 幽儿冷笑:“既然你想见识,我便让你见识!有本事就来吧。” 当夜,微风夹着寒意,青阳医馆的大门前灯笼还亮着。闻人蘅萱站在廊下,望着夜幕中若隐若现的星光,心底却一直思忖:“ 幽儿怎么还不回来?她出门去救人,算算时间,也该回了吧。” 时间已近亥时,医馆里的小厮和学徒大都歇下。闻人蘅萱坐立不安,数次推门张望街口,却始终不见幽儿身影。 她回想下午那名男子的求救,心头不祥闪过:“是她一人去救孕妇,万一碰上不测……” 再等无果,蘅萱终下决心:“不能光在这里干等,我得出去找她!” 学徒劝阻:“大夫,这大晚上的街上危险……”可她一咬牙:“没办法,我妹妹至今不归,我岂能袖手?” 说罢,披上外衣,带了随身钱袋与简单药物,匆匆出了医馆大门。 闻人蘅萱一路赶至城外破庙,四周沉寂无声。风里透出腐朽与潮湿的味道,偶尔一两声寒鸦尖鸣。庙内,那孕妇一家正围着小火堆勉强取暖。 蘅萱说明来意,孕妇一家惊喜起身:“青阳医馆又来贵人?下午那位小姐救了我妻子呀,真是大恩大德!” 孕妇此刻已脱离险境,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神智尚清,勉力向蘅萱道谢。 蘅萱边检查其脉象,边问:“我妹幽儿救完就走了?她有没有说去何处?” 那男子连连摇头:“她留下药材,还给了我们一些银子便匆匆走了…… 我们也不知她往哪方向。” 得知幽儿下午就离开,闻人蘅萱心中愈发不安:“从下午到现在……难道她路上出了意外?” 她简单叮嘱孕妇一家继续服药调理,拱手别过,带着满腔焦急赶回城。 夜风凛冽,闻人蘅萱一路小跑往城方向而行。远远的,她本想先回医馆,再做下一步搜寻幽儿的打算;岂料尚未走近,就瞧见那熟悉街口冲天的火光。 她愣了一下,“这……这方向岂非正是医馆所在?” 定睛细看,果然是青阳医馆浓烟腾起,火焰映红半边夜空。周围街坊提着水桶,忙作一团,声声呼喊“救火救火!” 闻人蘅萱一颗心坠入冰窟,二话不说冲进现场:“大家让一下,我是医馆大夫!” 众人一看是女主人到来,忙把局势向她简短说明:不久前不知何故起火,好在邻里及时发现,暂无人伤亡。 她当即加入救火队伍,手忙脚乱搬水扑火,忙得汗流浃背。 约莫半个时辰后,火势被控制住。周边邻居、街上商户,以及医馆自家学徒都极力相助,这才保全了大部分房屋结构。不过,一部分屋舍和珍贵药材却毁于一炬。 火光余烬之中,闻人蘅萱看着焦黑的木架、塌陷一角的梁柱,眼眶泛红:“这……究竟是谁干的?” 学徒们也忧心忡忡,医馆短期内无法再正常运转,还不知幽儿下落如何。 蘅萱颤声自语:“ 前几天幽儿对梁远山下毒,今天就出事……莫非是定边侯府报复?可幽儿又没回来,万一……” 闻人蘅萱脑中飞快思索:“火灾+幽儿失踪……来不及多想,我只能找巽然。” 她简单安顿学徒们守在残留房屋处,嘱咐关好药材仓后,匆匆奔向守备衙,或许巽然正是她最能信任、也最能有行动力的人。 深夜街头寒风萧瑟,灯笼照映得地面斑驳。闻人蘅萱在昏黄灯影下疾步前行,满心忧虑:“幽儿,你到底在哪?别出事啊……” 她越想越心惊,回忆那梁远山的纨绔做派,或者天极教暗里阴谋,都让她冒冷汗。 明明年关刚过,望月城似乎依旧繁华,却暗流汹涌——若连毒人庄背景的幽儿都失手被抓,该如何是好? 隐约可见守备衙大院依旧有灯光燃着,士兵把守。闻人蘅萱暗暗鼓气:“巽大人,一定能帮上忙…… 她无暇再顾形象,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去。 周遭一片静寂,只余偶尔的猫头鹰啼声,仿佛在预示夜幕下的风暴已开始酝酿。 第53章 幽儿遇险 望月城深夜,街灯已渐次熄灭,唯有守备衙门大院依旧亮着昏黄的灯火。巽然坐在值守房里,打算稍作歇息,整理近期流民变故的案卷。外头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声。 忽然,“咚咚咚”一阵急促敲门声打破寂静。守备兵丁惊疑地相视,赶紧打开门,却见一名风尘仆仆、神情焦灼的女子站在昏黄灯笼下。正是闻人蘅萱,平日端庄文静的她,如今满面仓皇。 守备兵丁慌忙引她入内:“大夫,您深夜造访,是……?” 闻人蘅萱顾不得答话,径直冲进值守房,抬眼便见巽然在座。她眼含焦急:“巽大人……救命!” 巽然起身迎接,还未来得及招呼,她快步上前,紧紧攥住他袖子:“巽大人……我妹幽儿失踪,医馆也着火了!求你帮帮我……” 她声音透着颤抖,却强自镇定:“我……我怀疑是定边侯府所为!” 巽然一听“医馆失火,幽儿下落不明”,顿时脸色骤变:“什、什么?!医馆着火?幽儿呢?!” 他顾不上多问细节,急切望向蘅萱,想从她眼中确认更多信息。 蘅萱强忍慌乱,将今日所见所闻、以及梁远山之前与幽儿的冲突、定边侯府的可能报复等一并道出。 巽然越听脸色越沉:“梁远山被幽儿所毒,定边侯肯定怀恨在心,糟了,幽儿怕是陷于险境。” 巽然当机立断,转头吩咐守备兵丁: “你们立刻带人去青阳医馆,帮忙查看火灾损失,保护剩余药材登记好,还有仔细搜寻火烧痕迹,看看是否有人纵火!” “再派几名精干弟兄走访附近街坊,看有没有可疑人踪影。尽快将消息回报我!” 一干兵丁领命而去。闻人蘅萱微微放松一口气,却仍紧张万分:“巽大人,我……我想随你一同寻找幽儿,可以吗?” 巽然点头:“自然,你清楚医馆、人脉,我清楚城中守备路径,我们分头或并肩,一定要把幽儿下落找出来。” 巽然简要收拾了刀剑,和闻人蘅萱一起离开守备衙,夜色深沉,街巷寂静,唯有远处的廊灯仍挂在檐下,投下微弱光影。 闻人蘅萱也默默跟在旁边,眼含忧惧,却在心里暗下决心:“幽儿,你一定要平安。” 寒夜之下,荒道两旁树影婆娑。幽儿本想趁夜色避开鬼婆婆,却被对方堵个正着。 她嘿然一笑,抬手甩出数枚淬毒飞针,在月光中闪烁幽光,带着锐利破空声朝幽儿疾射。 幽儿冷哼,猛地斜身闪避,用匕首格挡几根飞针,利器相撞,发出“叮叮”脆响。 同时她也反击抛出银色毒菱,与鬼婆婆的暗器在半空交错,爆散出点点火花。 不待鬼婆婆喘息,幽儿从袖中猛然抖出一把毒粉,微风吹拂下直扑鬼婆婆面门。 鬼婆婆猝不及防,急挥衣袖抵挡,仍被呛了一口,顿时咳得身子弯腰,“呃…” 幽儿见状,目光凌厉:“让你尝尝毒人庄的手段。” 被毒粉扰得狼狈,鬼婆婆神色更狠,手中乌黑短杖“咚”地支起,朝幽儿连挥数记。 她杖劲古怪,每一下都暗含毒雾或酸腐气息,与幽儿近身缠斗。 幽儿虽轻盈闪躲,但能感到杖头带着丝丝阴冷,仿佛一旦被击中便会麻痹血脉。 幽儿施展灵巧身法,以匕首或格挡或刺击,在有限空间里与鬼婆婆周旋。 时而趁间隙又“刷”地洒出小撮毒粉,逼得鬼婆婆疲于应付。 这一来一回间,只见鬼婆婆衣袍被匕首划破几处,狼狈之下更激发凶性:“ 小丫头……你给我等着!” 战至数十招后,鬼婆婆似因多次吸入幽儿毒粉,动作渐显迟滞;幽儿气息略喘,但仍目带冷笑,占着手段诡谲的上风。 鬼婆婆心中暗惊:“这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 幽儿冷咧嘴:“还以为天极教多厉害,你这毒婆婆也就这点能耐。” 鬼婆婆大怒,正欲催动更狠毒的招式…… 就在二人对峙到紧要关头,幽儿背后骤然闪过一道暗影—— 他身形如鬼魅,掌风破空,一掌直拍向幽儿后背。 幽儿虽察觉异动,急忙侧身,但还是晚了一步:“呃!” 肩头中招,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 九幽使阴森冷笑:“好身手啊,毒人庄大小姐。可惜……今日就到此为止。” 原本她与鬼婆婆势均力敌,稍占上风,但如今九幽使加入,顿时失衡。 幽儿咬牙忍痛,知道自己独对鬼婆婆与九幽使两大高手没半分胜算,立刻闪身向路边山林逃去。 幽儿借夜色与轻功,一路在山林中疾行,想摆脱追击。可没想定边侯府人马早已埋伏四方。 只听四周树林中扑出众多劲装士兵,手持长枪或弓弩,将道路封死。 幽儿顿时心凉:“什么?侯府也来了?!” 九幽使和鬼婆婆随后赶到,轻笑看她陷于人圈。 幽儿左冲右突,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刀光与毒器重重阻拦。 她虽狂洒毒粉,但侯府士兵早有准备,或戴口罩护具,或离得较远以弓弩相逼。 鬼婆婆见她体力不支,猛地点了几下她穴道,“看你还如何挣扎。” 幽儿浑身发麻,一下动弹不得,被九幽使拎住后领:“你们……无耻之徒……我爹不会放过你们!” 九幽使冷然道:“得罪毒人庄不算明智,却能换来侯府的情分,也值了。” 寒夜笼罩着望月城外的荒道,天空仅有一弯弦月洒下微弱光亮。巽然与闻人蘅萱提着灯笼,踩在杂草丛生的路面上,缓步搜寻蛛丝马迹。 微风卷过,夜晚的凉意刺骨,让二人心情更显凝重。 灯笼昏黄光芒下,巽然弯腰拾起一枚形制奇特的飞针,神色更沉:“…这不是幽儿常用的毒针,却也有淬毒痕迹。看起来似是天极教手段。” 旁边数根被斩断的树枝遍地狼藉,空气中似还残留淡淡血腥与毒粉的辛辣气息。 他仔细翻看地面的乱脚印,“ 看来这儿曾发生过激烈交手。且看这些鞋印,制式相同,极可能是军方。” 灯光下,闻人蘅萱不由自主皱眉:“军队?难道是官府的兵?可这不是巽大人你的部队吧……” 巽然摇头:“不可能是守备兵丁。更大嫌疑是定边侯的边军。” 巽然拍掌恍然:“定边侯府或许怀恨在心,若再加上天极教等联手设伏,一切便说得通。” 他眼神倏然寒光一闪:若幽儿真被他们围攻……以她之能,寻常士兵拦不住,可若他们出动高阶高手,情况就凶险。” 闻人蘅萱暗自忧心:“幽儿和你修为相当,已经极难被抓。除非来者不仅是士兵,还有天极教堂主级别……” 巽然握住刀柄,眸中浮现煞气:“ 没错,若他们派出五境甚至更强人物,幽儿便可能陷落。我们不能再耽搁!” 两人来回在荒道周遭搜寻,又在树丛处发现血迹与更多乱脚印痕迹,昭示战斗很激烈。 闻人蘅萱咬唇:“这…看来幽儿或许已受伤,真是糟透了。” 巽然深呼口气:“事不宜迟,我有一计。” 巽然眼见时至深夜,分析道:若被抓,幽儿多半被带往定边侯府。我们得尽快通知各方力量支援。” 他向闻人蘅萱严肃说道:“请你赶紧回商会找慕灵珊,再派人去通知毒人庄他们的大小姐失踪。还有,让商会也多留意侯府动向。” 闻人蘅萱心虽焦急,却也冷静点头:“明白……巽大人,那你……” 巽然沉声:“我先独自追寻线索,看能否锁定敌方去向。时间拖久,幽儿就多一分危险。” 闻人蘅萱理智地知道她必须去联络援军,便紧紧握拳:“那……小心为上,别让天极教暗算了。若有消息,我会立刻带人来支援你!” 巽然点头:“好,多谢。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幽儿分毫。” 安排停当,巽然快步离去,借着微弱月光向可能的去向搜寻。 夜色正浓,定边侯府依山而建,院墙高耸,四处巡逻灯火。巽然在城外连夜狂奔赶来,藏身于侯府外的一处灌木丛中,仔细打量院内动静。 他见侯府四门各有弓弩手或戍卫把守,院墙上巡逻兵来回行进,足见防备之严,不逊军营。 巽然凝眉暗想:“看来定边侯自恃权势,不容外人轻易闯入。我先得找个合适破绽。” 侯府西角正好靠近马厩,有些士兵懈怠,巽然趁其不备,翻过高墙,轻身潜入暗影之中。 期间,他几度险些被巡逻兵发现,都凭灵敏身法和对夜色地形的熟悉而巧妙躲过:“好悬……” 此后他在偌大的府邸里来回转悠,一边机警避开侍卫,一边留意有无囚禁幽儿的线索。 巽然翻遍正院、厢房等处都不见幽儿踪影,也未见可疑囚室。正当他焦躁之际,偶然听到墙角处有两名下人议论: “你听说了吗,今天抓到个女的,是个绝美的人儿,说是前些日子得罪过三公子……” “可不是?听说三公子要在后山整治她,好让她生不如死呢!嘻嘻。” 巽然躲在墙后,心中一颤:“女子、绝美……十有八九就是幽儿!” 他暗暗握拳:“原来侯府将她关在后山,那三公子要对她无理!” 一念至此,巽然压下怒火,屏住呼吸,察看地形,见那后山方向似有一支队伍已整装待发。 定边侯府背靠山崖,山林环绕,内有暗道通往后山禁地。巽然看见一队士兵押运各种刑具,举着灯笼往后院后山行去。 他趁队伍起行之际,跟在阴影里潜行,察看地势:“原来此处崖壁陡峭易守难攻,他们选在这儿关人,果然阴毒。” 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只能小心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沿着山路往上。 与此同时,深藏在后山的一座石室或山洞中,寒气四溢,地面铺着腐旧的稻草。幽儿被铁链锁在墙边,小脸带伤,却仍冷着眼神盯着鬼婆婆。 她手持拐杖,桀桀冷笑:“小丫头,如今落在老身手里,怎么还这么硬气?” 幽儿翻白眼,“老巫婆,你若没那人帮忙,我早把你打趴了,还得意什么?” 鬼婆婆嘴角一抽,想起先前若不是九幽使出手,自己确实奈何幽儿不得,气得吹胡子瞪眼。 鬼婆婆冷哼:“哼,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梁三工资说了,他得亲自来折磨你,叫你生不如死。老身只负责看牢。” 幽儿神色镇定,却内心一阵惊慌:“…这梁远山口碑极差,又是色中恶鬼,万一被他折磨,她不敢细想。” 可在面上,她依旧强硬:“让那畜生来啊,我就等着瞧你们怎么收场。我爹闻人峰,定会杀上门来!” 见鬼婆婆满脸嘲弄,幽儿嘴上更骂得天花乱坠:“你们天极教猪狗不如!等我爹前来,看你怎么死!” 但心里亦闪过一抹期盼:“…这时若巽然赶到就好了……” 想起那日在望月城喝酒、对他嬉闹的场景,以及他沉稳的面容,幽儿心里微暖:“…他……他或许会来救我的吧。” 鬼婆婆看她神情忽然软化,猜不透,狞笑:“装什么坚强。等三公子来了,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幽儿冷哼:“哼~ 去死吧,你们都……” 话未说完,铁链又猛然收紧,幽儿咬牙隐忍疼痛,暗自祈祷救援尽快到来。 巽然踏上后山山路时,夜风带着刺骨寒意从山腰处呼啸而过。他刻意放缓脚步,借着稀疏月光辨认地势,眼中闪过凝重与焦急。前方一条狭窄山道通往定边侯府的后山禁地,依山而建的石墙上偶尔可见巡逻火光晃动,他不得不屏息伏低,谨慎避开哨岗的视线。 耳边风声里似混着断续人语,巽然贴近一处岩壁,听到守卫交谈:梁三少爷带着几名心腹去往山中深处的监牢,扬言要好好“款待”那个被抓来的女子。巽然心中一震,更加笃定被擒之人正是幽儿。想到她平素口硬心软,哪怕再如何骄傲,也终究陷入险境,他心头一股怒火暗暗燃烧:“若敢伤她分毫,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第54章 后山危局 后山监狱依山势凿成,四壁是坚硬的岩石,阴冷潮湿。门口火把照亮一小片石阶,梁远山带着七八名亲信守卫在此,大摇大摆地喊着:“哈哈,今天我定要好好‘款待’那个妖女!” 见手下肃然对他躬身行礼,他更昂首炫耀:“本少爷前些日子让那贱丫头下毒,差点断气!这口气岂可不报?我要叫她尝尝百倍折磨的滋味!” 亲信们连声附和,唯恐违其意,嘴里一片恭维:“三公子英明!” 梁远山一声令下,手下抬出数件形状颇为下流的刑具,摆在监狱外显眼处,一脸淫笑:“ 叫那丫头看见就抖三抖,哈哈哈。” 甚至不惜说些侮辱女性的话,语调下流,引得周围狗腿子哄笑。 鬼婆婆原本立在一旁,见梁远山口出秽语侮辱女性,心中多少不悦。她冷哼:“老身暂且离开,让你这小子慢慢发泄。反正天极教跟侯府合作,只要别坏了正事,老身懒得管你。” 梁远山瞧她脸色阴沉,也不敢多留,待鬼婆婆离去后才变得更为肆无忌惮。 后山阴暗的审讯室石壁上挂着铁链与暗色刑具,火把噼啪燃烧,微光映得地面片片昏黄。幽儿被人押进室内,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却仍挺直腰背,眸子冰冷如刀锋。 梁远山全然不掩心中邪念,端着一种猥琐笑意,指使手下拿出形状猥亵的刑具,试图恐吓幽儿:“小娘子,见过这些玩意儿吗?不听话就让你尝尝——” 周围亲信跟着起哄,有的人更故作高深地磨动刑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幽儿心中厌恶极了,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嘲:“垃圾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尽管幽儿双手被束缚,无法施展毒针或匕首,但她脚下功夫依旧凌厉,趁着一个狗腿子靠近之际猛地一脚抽去: 那狗腿子毫无防备,“嘭”地被踢中胸口,重重摔落在地,“哇!” 一声惨叫后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其余手下见状,吓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敢再贸然上前。 他原本想看她“哭喊求饶”,没料到幽儿竟凭一双脚就能让手下溃退,气得脸色铁青:“ 你这贱人,还真能蹦跶啊!” 然而他心里也忌惮幽儿连踢数人所爆发的强劲脚力,面上虽依旧狞笑,脚下却不敢靠近。 幽儿冷眼看着梁远山:“ 你这人渣,人面兽心!要不是老娘中了毒、双手被困,你算哪根葱?” 她声音如寒刃,丝毫不因身陷险境而露怯,讥嘲里透着毒人庄后人惯有的傲气。 梁远山被戳中痛处,一想起当日吐白沫的惨状,恼羞成怒:“放肆!谁准你再提那件事!” 可看她双腿仍暗藏杀机,只能咬牙切齿,憋着怒气让狗腿子想法子:“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上!” 为讨好三公子,几名家丁咬牙硬着头皮冲上,却又接连被幽儿脚勾腿绊,或侧踢等绝招轰飞倒地。 一时之间,地上躺了三四个抱着肚子呻吟的倒霉蛋。另些人看她虽被铁链绑着,却脚法凶悍,纷纷怂了。 梁远山在旁干瞪眼,脸上既尴尬又恼火,却无计可施。“这……混账!你们都是废物吗?!” 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结,火把噼啪作响,充斥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氛。 幽儿背靠冰冷石墙,喘息略显急促,但毫不退缩,眼神犀利:“ 有种你自己上啊,梁远山!” 梁远山抖了抖手中的刑具,面庞抽搐:“ 凭什么让我冒险?我自有法子对付你……” 他暗暗思忖:若硬来必然吃亏,看来还得依赖鬼婆婆或其他手段。 在这片刻的僵持中,幽儿把握住了一线生机——只要对方不敢逼近,自己便可拖延时间。她心下虽急,却不表露,暗暗祈望外头能有同伴来救。 侯府深处,夜风正劲。由于后山地势险要,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守卫发觉、退无可退,巽然格外谨慎。 巽然伏身于暗处,见不远处两支巡逻队在廊檐交会时低声交换口令。只依稀捕捉到“双龙”“登峰”等字眼,却因风声过大,听得并不完整。 他心想:“看来若不弄清确切口令,根本过不了最后那道关卡。” 他探头瞧见山崖陡落,夜色中仅余零星火把照明,一旦被发现,几乎毫无脱逃之路。 心中倍感压力,却也暗暗坚定:“幽儿被囚于此,我决不能退。” 巽然在回廊一角候了许久,才瞧见一个独自离队的士兵,提着裤子向角落小解。周围无人顾及,他立刻抓住机会。 他贴墙飞速移近,趁士兵“放松警惕”时,一个擒拿加手刀,“——”对方闷哼一声倒地。 巽然迅速用破布塞住那士兵嘴,低声威胁:“不许出声,否则立刻取你性命。” 那士兵迷糊中吓得冷汗直冒,紧张地交代今夜巡逻口令——“双龙”问,“登峰”答。 巽然确认无误后,搜出对方腰牌与大衣,麻利地换上,然后将士兵扔在暗处草丛里昏迷不醒。 他小心躲到另一小队巡逻兵附近,听他们说笑两句后,佯装若无其事地插队跟上。那小队只当多了一名同伴,竟也未细辨。 巽然随那小队一路巡逻,留意着路径。很快,队伍分岔,一组人继续往大院方向,另一组人去关押区。 关押区门口守卫果然盘问口令,巽然镇定自若地用士兵口吻:“ ‘双龙’?” 守门人立刻回:“‘登峰’。”见对上口令,便让他通过。 巽然心中一松:“ 还好没差,这些人果然全凭口令行事。” 进入后山监狱区后,他借故与队伍分散,悄悄走向建筑深处。 这里遍布厚重石墙、铁门紧锁,却并无多少巡逻兵,似乎属机密之地,不常对外开放。 走廊深处灯火稀疏,只有零星火把,不时可见血迹或刑具痕迹。巽然面色更加凝重:“ 幽儿……难道正被关在这里?” 他小心挨间查看,多数铁门内没囚犯,或锁着杂物。有的房间传来凄惨呻吟,亦或昏暗无光。 不时有零星守卫路过,但这片区域“机密”到连守卫也少之又少,给了巽然更大腾挪空间。 他暗自庆幸自己“冒充士兵”非常成功,一旦被拆穿必陷重围,无可脱身。 梁远山皱眉指着半跪在地、却仍狠踢手下的幽儿,恼怒道:“( ̄? ̄;) 你瞧,这丫头脚功太凶,我的人不敢近身。老子还怎么办事?” 鬼婆婆心中暗厌,却碍于天极教与侯府合作,只能冷面点头:“( ̄︿ ̄;) 好,让老身来。” 她拐杖一点地面,身形骤然欺近,手指快如闪电地点住幽儿下颌,令其头部猛地一扬。 幽儿还想挣扎,脚下又踢翻一个狗腿子,却被鬼婆婆以巧劲掐住脖颈,动弹不得,“放开……” 只见鬼婆婆掏出一粒红色丹药,冷笑一声:“乖乖吞下吧,小丫头。” 幽儿试图撇开嘴,却被她另一只手捏住下巴,硬生生将丹药塞入口中,“呃……你……给我吃了什么……?” 鬼婆婆阴恻恻道:“‘十春散’,专让你迎合梁三少爷可怕的念头。” 这话令幽儿瞳孔骤缩:她明白“十春散”乃江湖淫毒,一旦发作,若不及时行房或得解药,极可能烧坏理智。 身体骤然发烫,四肢酸软无力,连内力都仿佛被压制得一干二净,“该死……这下糟了……” 神志渐被一股邪热笼罩,幽儿强撑冷静:“ 不能失神……巽然……救我……” 鬼婆婆对梁远山一直没好感,但仍按他要求将幽儿带到隔壁一间布置奢华的客房。 门一开,里头铺着锦被软褥,香炉散着淡淡熏香,让幽儿更觉头昏脑涨。 “ 你自己玩吧。”鬼婆婆对梁远山冷冷丢下一句,旋即甩袖离开。 幽儿被拽进来后,整个人被扔上床,四肢宛如失了骨头般酥软,任凭怒火在心中翻腾也无法行动。 她狠狠咬唇,试图压制那越发高涨的灼热燥意,额头上冷汗与热汗交织,“混蛋……我不能……屈服……” 鬼婆婆在门口与梁远山简短交谈,“这药性再过片刻就见效,你可随意处置。老身才不听你那下流话,哼。” 梁远山则猥琐一笑:“我等不及了,要当场享用。” 鬼婆婆心中暗骂“败类”,但仍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恶心”场所。 卧房大门重重关上,幽儿只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渐升的邪火,宛若万蚁噬心,令她呼吸急促,脑袋发晕。 夜色深沉,巽然在定边侯府后山的甬道里四处搜寻,眼看一个个房间皆无幽儿踪影,愈发焦急。正此时,他藏身于一具破旧柜子后,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个狗腿子边走边交谈的声响。 两名手下看似刚从某处值守回来,语气中带着淫笑:“嘿嘿,三公子那‘雅室’准备好咯……听说那女人还被下了什么药,啧啧……” “可不是?三公子马上就能快活了,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巽然听得心中火起:“女俘虏、下药……十有八九是幽儿!” 他暗暗握刀跃出,“呼”地一声冷芒闪过,其中一人尚未反应,已被劈落兵器,脑袋遭重击,倒地失去意识。 另一个瞧见巽然身姿如鬼魅,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丢下武器跪地磕头:“别杀我、别杀我!” 巽然气势逼人,刀尖抵住那狗腿子胸口,冷声厉问:“人被关在哪?速说,否则取你狗命!” 对方本就心虚,此刻吓破胆,语无伦次道:“三公子的……‘雅室’……就在前面拐角过去……他要亲手折磨那女子……” 听罢,巽然眼眸一寒:“如此丧心病狂!” 为免多生枝节,他一掌劈晕此人,转身提刀疾行:“幽儿,一定要撑住!” 此刻,“雅室”里灯火半明,铺着奢华锦被,却冷森森地散发邪气。幽儿被扔在床上,面色潮红,体内“十春散”**药力逐渐侵蚀她的神智。 她费力想抬脚,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连先前抵抗梁远山的气力都消失殆尽;脑海里宛如烈焰在烧:“混……混蛋……巽然……快……” 唇中咬破一些血丝,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却无法阻止药力翻腾。 梁远山推门而入,见她半昏半醒,却还倔强地瞪着自己,更觉兴奋:“嘿,小美人,嘴硬得很嘛?待药效再强些,看你如何求饶!” 他满脸猥琐,伸手欲摸幽儿肩膀,又畏惧她可能的挣扎。于是先绕床转圈欣赏,言语下流:“瞧这身段,多美啊。” 幽儿极力想张口骂他,一股邪火却令她连吐字都含混:“ …你……狗东西……别……碰我……” 梁远山见她仍有意识,也不敢莽撞靠近,便狞笑着缓步试探:“别急,一会儿你便会乖乖任我摆布。” 幽儿咬牙死撑,脑中忽闪过巽然身影,心里微微生出一点期冀:“…别放弃…他……会来救我……” 哪怕深陷险境、神志混乱,她也不愿让这人渣得逞,硬撑着不屈的目光,“污秽之徒,休想!” 梁远山看她如此艳色中带执拗,愈发激起兽性,凑近几分:“自己辛苦挣扎吧,药劲上来时,你可就不由自主……” 走廊上,巽然正按狗腿子所示方向飞奔,一路手持刀锋,每个拐角都小心探头。远处依稀可见处置室门口的昏灯,以及梁远山的阴笑声传来。 巽然心急如焚:“…幽儿别出事,我一定来救你……” 他运足内力,打算在下个转角就放手一搏! 奢华卧房里烛光摇曳,温暖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反而让人觉得诡异不安。幽儿此刻浑身燥热欲裂,神智渐渐涣散,可她依旧硬咬下唇试图保持一丝清明。 她不断告诉自己:“坚持……不要屈服……” 可面孔却被烧得通红,唇瓣仿佛火烫,身体更是软得抬不动半分手臂。 大脑像被烈火灼烧,耳边心跳声轰鸣,理智如风中残烛。 梁远山满脸阴笑,衣袖一甩,缓缓靠近床榻,咧嘴道:“ 让你尝尝对付我梁三公子的下场。” 见幽儿半睁美眸仍怒视自己,却丝毫没有反击之力,他更得意非常:“等药力彻底发作,看你如何还能嘴硬。” 梁远山眼看幽儿虽然眼神迷离,却尚未彻底失去意识,当即伸出手去抓她肩膀。 幽儿攒起全身残余力量,挣扎翻滚,“滚开……” 但双手无力、腿力也被毒性消磨,行动大不如前。 梁远山狞笑着一把薅住她衣襟,强行撕扯,“嗤啦”声中,幽儿的上衣布料被扯开一大片。 幽儿几乎咬碎银牙,羞怒与药力交织,她想再度踢打,却脚根发软,只能身体一缩,“你……混蛋……!” 梁远山眼中邪光更盛,呼吸陡然急促:“ 果然……美人胴体……” 他不顾一切弯下身,想将幽儿彻底压制。幽儿努力想挪身,却遍体酸软,再无法阻挡。 就在梁远山伸手要触及幽儿的刹那,只听“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狠踹开。 木屑与尘土纷飞中,巽然提刀怒现,怒目圆瞪。 梁远山没料到会有人强闯此地,先是一愣,转瞬看清是巽然,更是脸色一变:“你……你怎么进来的?!” 巽然毫不答话,盯见幽儿衣衫破裂、面色潮红、神情痛苦,胸中怒火狂涌:“梁远山,你该死!” 幽儿因药力折磨神智半糊涂,但依稀见到巽然那熟悉的身影破门而入,心底骤然腾起微光“(\/\/\/_\/\/\/)…他真的来了……” 第55章 幽儿风情 幽儿的目光在破门瞬间定格,半昏半醒之间,她模糊地望向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她微微颤抖,心跳顿时加速,“(\/\/\/_\/\/\/)…他真的来了……”短暂的对视让她既羞愧又感激,却也因药力未退而无法开口言语,只能紧紧攥住床沿,以力求清醒。 与此同时,巽然眼中怒火熊熊,步步逼近梁远山,冷声怒斥:“梁远山!”他身姿挺拔,刀锋在烛光下闪烁,极具威慑力。面对如此突然的闯入,梁远山顿时惊恐万分,双手也在颤抖,他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但巽然毫不理会他的质问,眼中只充满了杀意与决心。 在这短暂的寂静之后,巽然向梁远山冷哼一声,随即向他扑去。梁远山见势不妙,狼狈逃窜,但梁远山武功纨绔子弟,武功微弱,哪里躲得过巽然,被巽然飞起一脚正中后心,直接踹的飞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吐血数升,当场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死了。巽然无暇关注梁远山的死活,见他倒地不起,也不再管了。 巽然快步走向幽儿,俯身轻声安慰:“别怕,我来了。”他紧紧扶起幽儿,感受着她因药性侵袭而微颤的手掌,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与急迫。“我们先安全些,带你离开这危险之地。” 幽儿虽受到剧毒侵扰,神智尚未完全清醒,但在巽然温暖坚定的目光中,她似乎找回了一丝力气,微微点头。 巽然紧紧搀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幽儿,两人缓缓穿行。幽儿低声断续地说:“这间房中有密室,通往后山……她们以为我逃不出去,疏忽了我的眼睛……”她的声音夹杂着混乱与恐惧,但在巽然的臂弯中,她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沿途幽儿渐渐迷离,眼神空洞,却忽然在昏沉中踉跄抬手,扑向巽然,湿润的唇无意中贴上了他的。那一刻,巽然心中震颤,目光凝重而温柔,看着她因“十春散”药力侵袭而半昏半醒的样子,感到深深的不忍与责任。 他将幽儿轻轻抱入怀中,急忙找了一个偏僻的密室,将她放下,小心翼翼地尝试运功逼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与春药气息,巽然的眉宇紧锁,尽管春药的毒性根深蒂固,难以驱散,但他仍尽力用内力引导,希望减缓对幽儿的侵袭。 幽儿感觉到巽然的靠近,眼中泛起一丝迷茫的温柔,弱弱地扑向他。 在那幽暗密室中,时光似乎凝固。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巽然紧紧搂着幽儿,她微弱的呼吸与他的心跳交融在一起。尽管幽儿的身躯因“十春散”药性而颤抖不已,巽然却感受到她温暖的肌肤传来的生命气息,心中涌起阵阵柔情。 幽儿半昏半醒中靠在巽然怀里,语气低弱却透着依赖:“巽然……在一起……我不怕了……”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的絮语,虽然带着迷离,却也传递出无尽的信任与情感。巽然轻抚她的发丝,感受到她细腻的发丝滑过指尖,心中不禁柔软下来。 尽管他尝试用内力驱散药性,但那股邪火根深蒂固,此时他更愿意紧紧抱住她,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安稳。幽儿在他的怀中渐渐放松,泪水悄然滑落,与他胸口的温暖交织在一起。 在昏暗的密室中,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躯与彼此紧密相依的身影。幽儿因药力影响,衣物早已散落一旁,她的肌肤在烛光下显得纤细白皙,与巽然的肌肤轻轻贴合,温度在寒冷夜色中带来一丝慰藉。 此时,巽然并未以任何轻佻之心对待眼前的景象,他的心中只有对幽儿深深的关切与温柔。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默契的呼吸与心跳相互回应。 巽然轻抚幽儿的背脊,幽儿在半昏半醒之间感受到巽然的体温,眼中闪烁着依赖和柔情。她尽管神志模糊,但依然努力回应巽然的抚摸,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抓紧他的衣角,仿佛想将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全感永远留在心间。 在这隐密的空间里,二人卸下了所有伪装与防备,彼此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透出一份纯粹而真挚的情感。他们靠得更近,轻声交颂着未尽的话语,那温柔的低语中满是对彼此命运的牵挂和未来的希冀。 幽儿仿佛置身于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她感受到周围温暖柔和的气息,仿佛有双温柔的手轻抚过她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令她心弦轻颤,她见到一位身影英俊而坚定的人,正以极其温柔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仿佛成了彼此心灵的共鸣。 在这个朦胧的空间里,幽儿感受着一种深情的依靠与安心——那温柔的拥抱不仅是身体上的亲近,更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契合。她似乎能听到对方在耳畔低语,如同春风般轻柔的话语,使得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与温暖。 幽儿既感到一种带着禁忌色彩的悸动,又倍感温柔守护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既美丽又微妙,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了一道温暖的光。 巽然望着受春药侵袭的幽儿,心中涌起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幽儿虽因药性困扰,神志半迷半醒,但她的美态却愈发摄人心魄,幽儿的身姿在无力中仍带着诗意的优雅,半倚半卧间仿佛弱柳随风,其曲线柔美而婉约。容颜如静水流深,带着一种不属于人世的冷艳与高贵。巽然望着眼前的她,心神为之动摇。在这静谧的时刻,巽然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幽儿那种“摄人心魄”的美。 药性的侵蚀并未剥夺她的高贵与独特,反而使她在危急之中显得愈发迷人、令人心疼。他暗自发誓,不论前路多么险恶,都要护她周全,将她从这危局中解救出来。 二人的身躯逐渐的贴合在了一起,仿佛春风化雨,桃花相遇海棠,有诗云:幽影绰约困寒夜,惊鸿一瞥护君心。 (\/\/\/_\/\/\/) 幽儿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昏黄烛光映照出散落的衣物和刚才搏斗的痕迹。她脸庞顿时绯红,心跳如鼓。身旁的巽然正轻声安慰,眼神充满关切与温柔。幽儿的意识逐渐清醒,羞涩地低语:“(\/\/w\/\/) 巽然,我……刚才的情景太过刺激了,不过能和你终成眷属,我真是喜出望外。” 巽然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轻笑回应:“傻丫头,无论经历什么,只要你平安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幽儿见他如此温柔,眼中闪烁着既羞涩又满怀感激的光芒,轻声说道:“(≧▽≦) 我真没想到,会与你如此相依为命,心里满是欢喜和感激。”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热情,渐渐恢复了往日那种活泼俏皮的调调,但又多了一份深情依恋。 随着对话的深入,幽儿忽而顽皮地戳了戳巽然的肩膀,“(^▽^) 小弟弟,你刚才的英勇表现真让我佩服,但也让我有点儿小激动呢~”语气中夹杂着调侃与浓浓的情意。巽然忍不住笑出声,眼中满是宠爱:“以后别叫小弟弟了。” 幽儿听了一阵脸红,娇嗔的说了一句:“(\/\/w\/\/)坏弟弟”。 两人相视而笑,幽儿渐渐靠在巽然怀里,那份羞涩与欢喜交织在一起。幽儿虽然刚经历惊险,但在巽然的怀抱里,她感到无比安全与幸福。 幽儿因中春毒后身体虚弱,巽然一边为她披上衣物,一边轻声安慰。幽儿起身后,因身上的伤痛与寒意,下身一整感到不适,她轻嗔地看向巽然:“坏蛋,你这人也够粘人的,弄得我这身子不太舒服。” 巽然脸上浮现一抹害羞的红晕,嘿嘿一笑:“对不起,我会小心的。” 二人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幽儿时而低声咒骂梁远山:“ 要不是形势紧急,我真想让那混蛋梁远山去试试他自己准备的刑具!” 她语气里夹杂着愤怒与不甘。 巽然则劝导幽儿:“别急着动怒,来日有机会再教训他。现下我们要想着如何脱身,现今与定边侯府为敌,恐怕望月城以后也难以长久留守。” 幽儿点头赞同:“好吧,先回去商会商量对策,等机会成熟再出手也不迟。” 在互相搀扶中,两人终于在密集的树林间找到了通往后山外的出口。月光洒在湿润的地面上,透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巽然整理了一下衣物,坚定地对幽儿说道:“我们走吧,回商会后续筹谋。” 幽儿依偎在巽然身旁,露出一抹坚毅的微笑:“好的,都听你的。” 在幽暗的山路上,夜风轻拂,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幽儿妖艳绝美的身姿在月光中显得越发迷离。她侧身轻靠巽然,故作轻松地试探:“弟弟,我有个小小的疑问……”声音带着些许俏皮与不安,“面对慕灵珊的事情,你心里可曾感到为难?她毕竟是你的恋人,我怕你会左右为难……” 巽然侧头看向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沉思。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幽儿,我曾听你父亲闻人峰说过,大丈夫三妻四妾不足为奇。你放心,我的心中已做出抉择,不会让你失望。”他话语平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坚定与对幽儿的关注。 幽儿闻言,笑意浮现,眼波流转,调侃地撇嘴:“巽大人真是太风流了,不学好呀~”她的语气中夹杂着调皮与真挚,脸颊泛起迷人的红晕。她那倾城的美貌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令人心旌荡漾。 走了一段路后,幽儿忽然转身轻声问道:“我姐姐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略许担忧,又带着淘气的嘲弄,“依你个性,肯定不会放过我姐姐的,哈哈。” 巽然听闻此语,微微一愣,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我……怎么会这样呢?”他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幽儿见状,轻轻挥挥手,眨了眨眼睛:“没事的,弟弟,咱们先稳住情绪,一起回去商会商量对策……”她语调中依然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柔和,透露出对巽然的依赖与信任。 黎明时分,天边微露鱼肚白。寒风中,巽然搀扶着幽儿,两人艰难地走回望月城。城市尚未完全苏醒,街巷间人烟稀少,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拂晓中闪烁。 当他们踏入守备处门槛时,已经等候多时的闻人蘅萱闻声赶来。她听闻幽儿平安归来,眼中顿时涌上泪花,泪光闪烁。见到幽儿,她喜极而泣,径直扑入幽儿怀中,抱住她不停抽泣:“幽儿,我担心死了,你终于平安无恙!” 闻人蘅萱的抱抱温暖而坚定,满怀深情与关切。幽儿虽因毒性仍略显虚弱,但感受到姐姐的深情,眼中也泛起泪光,轻声道:“姐……我也好想你……”姐妹情深的情景在这寒冷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温暖动人。 与此同时,闻人蘅萱急忙整理情绪,将昨夜的急切安排娓娓道来。她说起自己如何按照巽然的吩咐奔赴商会,寻求慕灵珊的协助,并派人前往毒人庄向幽儿父亲送信,请她来协助。 她眉眼间闪烁着坚毅与母性的温柔,语气中透露出认真:“我昨夜去商会时,慕灵珊对我说,她会尽力而为。她以云霞剑宗的身份求助官府,并与知府大人等人结伴前往定边侯府。” 巽然闻言,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们姐妹先不要急着回医馆,我重伤梁远山,担心侯府会因此报复你们。现下,让我们一起前往商会,我去找灵珊商量对策。”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幽儿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 灵珊姐姐还真是厉害呢,巽大人什么事情第一个都想到灵珊姐姐~” 虽语气顽皮,但还是有点小醋巽然倚重灵珊,这个画外音巽然还是听出来了。 闻人蘅萱见幽儿调侃,轻轻摇头:“别闹了,幽儿,还是听巽大人的吧。”她则安慰地拍拍幽儿的肩膀,示意两人莫要太失态。幽儿挠头笑笑,带着顽皮的灵动眼神收起玩笑。三人随后一同向商会方向出发。 第56章 六境高手 清晨微光洒入商会大堂,巽然携幽儿与闻人蘅萱归来,径直前往慕灵珊处询问侯府探访结果。 巽然携闻人姐妹回到商会,心中忐忑不安。他推开房门,只见慕灵珊端坐案前,眉头紧蹙。 “灵珊,情况如何?”巽然急切问道。 慕灵珊抬眼,目光在幽儿和闻人蘅萱身上一扫而过,语调轻松地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她眨眼含笑,语气既有调侃也带着关切。幽儿在旁边听得入神,心中暗自感谢慕灵珊的帮助,同时不由自主地偷偷对巽然投去感激而又带着情意的目光。 巽然脸色一红,正欲解释,慕灵珊摆摆手:“我与知府大人前往侯府打探,定边侯矢口否认。无凭无据,知府也无权过问。” 她叹了口气:“我在那边尽力拖住了定边侯,吸引他注意力。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幽儿突然上前,亲昵地挽住慕灵珊的胳膊:“灵珊姐姐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脱困?” 慕灵珊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幽儿。闻人蘅萱也凑了过来,笑盈盈地道:“是啊,多亏灵珊姐姐相助。” 巽然心中一颤,暗道不妙。他急忙岔开话题,简略讲述了救人经过,只字未提与幽儿的私密之事。 巽然低头一笑,柔声回应:“灵珊放心,侯府的麻烦我们应付得来。”话语中虽带轻松,但他心底却对自己的风流行径感到些许愧疚,暗忖这些调侃虽温暖,却也在提醒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慕灵珊见巽然如此认真,收起了轻松的语气,面色变得严肃:“侯府事关重大,我确实担心他们的报复。如今你将闻人姐妹安置于商会,这样相对安全。” 慕灵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大度与责任感,她不仅关注幽儿的安全,也关心巽然的处境。巽然听后,心中感慨万千:“灵珊如此大度,真乃良师益友。与幽儿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样想,唉,我真是......。”巽然心中纠结犹豫了起来。 她话音刚落,幽儿已欢呼雀跃:“太好了!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姐姐。” 慕灵珊嘴角抽搐,目光在巽然和幽儿之间来回扫视,若有所思。巽然只觉得浑身发烫,既感激慕灵珊的大度,又为自己的风流感到惭愧。 慕灵珊沉声道:“巽然,你已知侯府与天极教勾结,虽无确凿证据,也当小心行事。” 巽然点头应允。 窗外,正月的喧嚣隐约可闻。在新年喜庆的氛围中,城外流民虽获些许支援,然而百般困苦仍未根本解决。某晚,定边侯府大堂内灯火通明,定边侯正处理公事。突然,一阵寒风拂过,大堂气氛骤然凝重。 定边侯面露紧张,低声自语:“若有高手前来,恳请不吝赐教……”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沉稳的步伐声,来者正是闻人峰。 定边侯惊得站起身来:“敢问阁下,为何事前来?” 来人冷笑一声:“绑架我女儿,这么快就忘了?”他的语气中隐含着对定边侯府的不满。 定边侯骇然失色:“阁下是…闻人峰?” 大堂顿时陷入短暂沉默,定边侯闻言惊恐不已,而闻人峰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就在此时,定边侯的护卫统领——身着闪烁金属盔甲、手持钢刀的武士,突然现身拦下闻人峰,两人随即交手。 “铁原?,没想到昔日邙山大盗摇身一变倒成了官军了”闻人峰调侃道。 铁原不置可否,手中长刀如游龙般刺出。闻人峰不躲不闪,掌风如狂涛拍岸,与刀锋相撞。 两股罡气交织,如实质般在空中碰撞。铁原脚下一个踉跄,被震退数步。闻人峰趁势欺身,连环掌影笼罩铁原全身。 铁原长刀横扫,罡气凝成一道弧形屏障。闻人峰掌力如潮,却难以突破这层防御。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招。 战至酣处,二人齐齐腾空而起,转战屋顶。月光下,刀光掌影交织成一片绚烂。 两位六境高手在大堂内展开激战。铁原挥舞钢刀,其势如破竹,以罡气护体抵御对方攻击;闻人峰眼神冰冷,施展出“气墙御敌”,一道道罡气屏障在他周身形成,刀掌相撞之间火星四溅。几次对掌,铁原已被迫后退几步,但闻人峰的身形依然稳如泰山。 战斗激烈正酣之际,一阵劲风袭来,闻人峰侧身闪避,却见一道黑影从树梢疾掠而下,直取他后心要害。幸而他反应敏捷,运转内劲护体,避开这致命一击。 黑衣人落地,正是此前的九幽使。 正在此时,铁原与九幽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向闻人峰发起攻势。掌风呼啸,劲气纵横,三人战作一团。 闻人峰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却丝毫不显慌乱。他招式沉稳,掌法精妙,一时间竟将两人压制得难以寸进。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侯府卫兵闻讯赶来,将定边侯团团护住。 哼,今日老夫暂且饶你们一命。”闻人峰冷哼一声,突然气势暴涨,一式“千峰断魂掌”携排山倒海之势轰出。 掌力所至,空气为之震荡。铁原与九幽使脸色骤变,仓促抵挡,仍被这股恐怖掌力震得连连后退。周围的卫兵更是如同稻草般被掀飞数丈。 “记住,若再敢动我女儿,下次便取你人头!”闻人峰留下狠话,身形一闪,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好恐怖的掌力,已近七境修为。”九幽使凝重道,“不愧是地榜前五的高手。” 铁原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定边侯连忙让人扶他下去休养,眉头紧锁。他深知闻人峰实力非同小可,暗自决定暂缓对巽然和闻人幽儿的报复计划。 “九幽使留步,”定边侯向黑衣人拱手,“今日多谢相助,不知可否一叙?老夫有要事相商。” 九幽使微微颔首,跟随定边侯步入后堂。夜色渐深,一场暗流涌动的密谈即将展开。 第57章 事后坦白 夜幕低垂,星光点缀。幽儿趁四下无人,悄悄靠近正在庭院中独坐沉思的巽然。她轻巧地蹑手蹑脚,脚步轻盈如猫。 “嘿,你在想什么呢?”幽儿突然冒出来,吓了巽然一跳。 巽然回过神来,看到幽儿狡黠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幽儿眨眨眼,凑得更近了些:“哦?是在想我吗?” 不等巽然回答,她猛地倾身向前,在巽然脸颊上轻轻一吻。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巽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幽儿已经带着得逞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正巧远处慕灵珊无意中目睹了这一幕。她的心突然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默默转身悄然离去,消失在后院的月影之中。 巽然苦笑着摇头,正欲起身,忽见不远处一抹白影闪过。他心头一紧,隐约猜到是谁,连忙追了上去。 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巽然来到后院。月光如水,洒落一地银辉。在一棵老槐树下,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灵珊?”巽然轻声唤道,向前几步。 慕灵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巽然心中一痛,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巽然低声说道,却感觉怀中的人儿更加颤抖。 良久,慕灵珊才微微转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巽然:“你是来说你和幽儿的事情吧?” 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大丈夫三妻四妾,本该如此。只是……”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只是我真的好伤心,感觉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 巽然心如刀绞,连忙解释道:“灵珊,你误会了。那天在后山救幽儿时,她中了春药,我不得已……” 他轻抚着慕灵珊的秀发,柔声道:“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从未变过,也永不会变。” 慕灵珊抬头望着巽然真挚的眼神,心中的酸涩渐渐化开。她破涕为笑,却仍忍不住撒娇般抱怨:“哼,我就是吃醋了。你可要好好哄我。” 巽然松了口气,嘴角微扬:“好,我的灵珊公主,我哄你一辈子。”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远处,夜莺啼鸣,为这份刚刚经历考验的爱情唱起动人的赞歌。 巽然和灵珊正沉浸在温存中,忽听外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两人心头一紧,匆忙整理衣衫冲向前厅。 眼前的场景令巽然心惊肉跳:只见闻人峰一掌击出,郭三踉跄后退,险些摔倒。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显然都没有留手。郭三不认得闻人峰,误以为遇到刺客,而闻人峰也不解释,就这般厮杀起来。 巽然看出闻人峰实力不凡,连忙大喊:“前辈住手!” 此时,闻人蘅萱、闻人幽儿、慕清柔和小洛等人也被惊动,纷纷赶来。幽儿一见是自己父亲,顿时急了:“爹,你在干什么?怎么出手打架?” 郭三见状停手,但仍警惕地盯着闻人峰。他暗自心惊,刚才硬抗了对方两招,若非对方留手,恐怕已经重伤倒地。 闻人峰转头怒视幽儿:“你这丫头,才出庄几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幽儿撇嘴撒娇:“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闻人峰又转向巽然,怒气未消:“小子,算你还有点本事。要是幽儿有半点闪失,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幽儿见父亲责骂心上人,顿时不乐意了:“老头子,要不是巽然,我早就被那王八蛋祸害了!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威胁人家,太过分了!” 闻人峰被女儿一顿数落,只得悻悻作罢,但还是忍不住嘟囔:“这丫头,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就在这时,慕清柔上前打圆场:“闻人前辈,事情已经解决,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 闻人峰冷哼一声,但还是点头应允。众人移步客厅,各自落座。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解释清楚,便开口道:“闻人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近来发生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自己如何保护幽儿的安全。说到激烈处,巽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闻人峰听完,神色稍缓:“小子,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他目光如炬,盯着巽然,“你可知道,我这女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巽然正色道:“晚辈明白。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 闻人峰点点头,忽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巽然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看向灵珊,又瞥见幽儿和蘅萱,一时语塞。 闻人峰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侯府实力雄厚,护卫统领与天极教九幽使皆为六境高手。你一个刚入五境的小辈,如何能与他们抗衡?”他语气不容置疑,转向幽儿与蘅萱,冷声道:“你们跟我回庄,此地太过危险。” 幽儿倏地挺直身子,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有力:“不行!我不要跟随你,我要跟巽然在一起。”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铿锵:“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要与他共度此生!”此言一出,仿佛平静的湖面激起惊涛骇浪,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 闻人峰听后脸色骤变,怒火中烧,身形一闪,已向巽然扑去。幽儿眼疾手快,义无反顾地挡在巽然身前。见此情景,闻人峰怒声断然道:“罢了,明日再来与你算账!”话音刚落,他愤然转身离去,留下周围众人目瞪口呆。 不远处,小洛眨巴着大眼睛,忍不住嘀咕:“哥哥好厉害,这不就三个嫂子了吗?”她掰着手指悄悄数着:“灵珊姐姐,幽儿姐,蘅萱姐……”语气中既带惊叹又透着几分稚气。 闻人蘅萱闻言,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绯红,羞涩地低下头不语。幽儿则表现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这番言语对她毫无影响。慕灵珊早已习惯这些戏谑,只是无奈地白了巽然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担忧与不甘。 慕清柔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好了,都散了吧。”她转向巽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跟我过来。” 巽然心中忐忑,跟着慕清柔走向一旁。他能感受到众人复杂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却又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 幽儿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巽然明白,从此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然改变。 待众人散去,慕清柔循循善诱:“对女孩子要好一些,切莫隐瞒欺骗。” 巽然连忙解释如何解救幽儿,又道出对灵珊的坦白与愧疚。慕清柔闻言,不禁噗嗤一笑。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让巽然既觉陌生又心头一动。他暗自责备自己,竟对夫人也起了异样心思。 慕清柔又问:“那位闻人姑娘又该如何?我看她对你芳心暗许啊。” 巽然想起蘅萱坚强善良的模样,以及那害羞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荡。他强自镇定道:“我与蘅萱只是朋友关系。” 慕清柔见多识广,哪还不明白巽然的心思?她调侃道:“没想到你竟如此风流。看来我们的小公子魅力不浅呢。” 巽然听罢,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慕清柔见状,更是忍俊不禁,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年轻人陷入窘境。 随后二人叙事完毕,巽然来到三女面前,幽儿也不管人多,毫不客气地扑向巽然,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娇声道:“弟弟,你走得太快啦!” 巽然身子一僵,不知如何应对。慕灵珊挑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幽儿松开巽然,又转向慕灵珊,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灵珊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慕灵珊被她这茶里茶气的模样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就会耍小聪明。” 幽儿得意地扬起下巴:“嘿嘿,我聪明着呢!” 三人说笑间,闻人蘅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瞥了眼巽然,轻声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 幽儿敏锐地察觉到蘅萱的情绪变化,向巽然和慕灵珊打了个招呼,追着蘅萱而去。 慕灵珊目送幽儿离开,若有所思地看向巽然:“看来,闻人姑娘对你也情根深种啊。” 巽然一愣,面露尴尬:“这……” 慕灵珊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醋意:“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小。” 巽然连忙摆手:“灵珊,你误会了……” 慕灵珊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以后再胡乱留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巽然苦笑不已,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 夜幕降临,闻人蘅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蘅萱起身开门,发现幽儿站在门外,眨着大眼睛问道:“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等蘅萱回答,幽儿已经钻进了房间,直奔床铺而去。她一头栽进被窝,深吸一口气:“哇,姐姐的被子好香啊!巽大人以后有福气了呢!” 蘅萱脸上一热,连忙钻进被窝,轻轻拍打幽儿:“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两人嬉闹一阵,幽儿突然正色道:“姐姐,你太被动啦。巽大人对你明明也是有情义的,你得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 蘅萱沉默片刻,轻声道:“这……” 幽儿不依不饶:“怎么,你是不是怕了?” 蘅萱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我会努力的。” 幽儿满意地点头,伸手搂住蘅萱:“这才对嘛!我们姐妹同心,一定能俘获巽大人的心!” 烛光摇曳,两个少女在深夜秉烛夜谈,畅聊心事。不知不觉,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第58章 天极圣女 清晨薄雾未散,闻人峰如约而至于商会,与巽然相见。闻人峰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地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迎娶我女儿?” 巽然略显迟疑:“闻人前辈,我现在还年轻,才16岁,等到18岁以后……” 闻人峰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还太小了,得待成熟些再婚也无妨。”他转身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个问题:“那闻人蘅萱和你的那个红颜知己怎么办?” 巽然抿了抿嘴,目光坦然:“晚辈定向对幽儿那样对她们。” 闻人峰并不动容,冷笑道:“哼,你年纪轻轻,武功却已不凡,不是出身显赫,就是有奇遇,否则怎会如此?” 巽然知道无法隐瞒,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家父早亡,家母因天极教而失踪,目前家中亲人只有小妹。而晚辈之所以略有武学成就,是因偶得禹王墓传承。” 闻人峰脸色一变:“竟是禹王宝藏山河决……”他眉宇间的惊讶一闪而过,旋即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怪不得,看来你的确前途无量。”他话锋一转,冷然道,“然而再有潜力也敌不过天极教的怒火,更何况你已得罪定边侯。哪日早死,我女儿岂不成了寡妇?” 这时,屋外传来幽儿的声音:“爹,你怎么能咒女儿当寡妇!”她推门而入,俏脸含怒,直直瞪着闻人峰。闻人峰却不怒反笑,摇头叹道:“这丫头,倒护起人来了。”他摆摆手,“既然如此,我传你一套掌法与心法吧。掌法名为‘断峰千魂掌’,威力绝伦,唯有一式;心法是‘忘忧心意决’,修之能以心为本,返溯道源,一旦悟透,威力倍增。你天赋不错,勤加修炼,莫要早死。” 巽然拱手谢过,郑重一拜,而幽儿听了却嗔道:“爹,你又咒我当寡妇!” 闻人峰大笑,指着巽然道:“你们小两口折腾去吧。”他转身离去,回头说道,“我已威胁过定边侯,他们暂时不会动手,你趁这段时间增强实力。”语罢,他大步离去。 幽儿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她转过身来,望着巽然,眼中多了几分柔情。“巽然,我爹虽然古怪,却是真的为咱们着想。”她语气低缓,眼眸闪动着点点光芒。巽然心中一动,刚想开口,却被幽儿一把抱住,她微微仰头,轻声道:“吻我。”巽然看着她娇俏的容颜,心外无物,低头吻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巽然回到守备衙门复职。一进门,副将罗弋急急上前禀报:“大人,城外出事了!今年灾荒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连日来流民越聚越多。官府的赈济杯水车薪,每天死亡者渐增。附近有流民走投无路,或化身土匪劫掠行商,或集结高呼要进城。已有胆大者爬上城墙,被守城兵士阻拦,但群情激昂,民变可能性愈发明显。” 巽然眉头紧锁,神情肃穆。一方面他对这些无辜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另一方面也忧心着可能爆发的民变将带来更大伤亡。“情况危急,必须立即采取措施。”他低声对副将说道,声音中饱含沉重。 正当巽然沉思之际,知府大人召集了城内主要官员和将领,在衙门大堂紧急召开会议。官员们面色凝重,桌上摊开各式报表与地图。 知府严肃地宣布:“全城明日开始戒严,防备流民冲击城池。巽备负责主要街道的防务,确保城门不被突破。”巽然接令。 他接受命令后,匆忙离开会议厅,回到商会处理后续事务。傍晚时分,他回到商会,愁眉不展。慕灵珊看着他满脸愁容,关切地问:“巽然,今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巽然叹了口气,向慕灵珊详细说了流民危机与知府的命令:“城外灾情严重,民情激愤,明日全城戒严。商会与官府虽有所合作赈灾,但目前看来状况不容乐观。”他语气低沉,眉宇间满是担忧。 慕清柔此时也赶到,她面带忧色,补充道:“今日城外盗匪猖獗,多为绝望流民组成。最近几次商队护卫遭袭,已有人员受伤。望月城的形势确实不乐观。” 慕灵珊听后轻声叹息,眼神中闪过担忧:“这恐怕正是天极教所要的情形,巽然,你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她的话语虽轻柔,却透出坚定的力量。 巽然点头道:“放心,我会尽全力,不让天极教在城中搞破坏。”他眼中闪烁着决心,虽然前路艰险,但他心怀守护之志,将肩负起保卫城池与拯救流民的重任。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中望月城郊外的荒山愈发显得幽深莫测。九幽使与其同伴鬼枭、金鸣山、鬼婆婆等天极教徒肃穆地聚集在一处空旷地带,他们的身影在皎洁月光下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而神秘的气息。九幽使目光凝重,眼中透出耐心与期待,能让天极教众人如此恭敬等待之人必然是身份非凡。 不多时,天际微光闪烁,远方突然飞来一辆华丽的轿子。几个壮实的轿夫抬着这辆镶有金纹、耀眼夺目的轿子,仿佛踏空而至,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轿子下方跟随的大队人马中,多是身着彩服的女子,衣袂飘飘,偶尔混杂几名身形健硕的护卫。天极教众人见此情景,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九幽使面色镇定,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耐心等待轿子落地。轿子终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停稳,轿门缓缓开启。一位身姿卓然的女子款款走出,她身姿婀娜、出尘脱俗。她的气质与无尘仙子岳尘音有几分相似,但她的亲切与慈悲更令人感到温暖,仿佛降世菩萨般温柔可亲。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悲悯,眼神清澈明亮中流露出无限关爱,身着素雅长裙,衣袂飘然,步履间自然流露出祥和的气氛。 九幽使迎上前去,恭敬地拱手,“圣女驾临,本教众拜见。”他的语调庄严而热诚,“明月当空,天极如一。今日有幸迎来幽莲圣女,实乃我等幸事。” 圣女微微一笑,声音如丝般温润:“感谢诸位教友的敬仰与付出,我谨代表教主传达指示。望诸位务必在两个月内完成既定任务,誓不负众望。”她的话语坚定中透着慈悲关怀,令在场众人肃然起敬。 九幽使连连点头:“圣女教诲在耳,我等必将全力以赴。”他与圣女站在一起,周围众人齐声应和,口号震天:“明月当空,天极如一!”浩大的声浪在荒山之巅回荡,映照出众人心中的虔诚与决心。 随后,九幽使将圣女带到一旁,与她独自交谈。月光如洗,两人的影子在静谧中交织。圣女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她低声问道:“九幽使,你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如何?教主对你的进度并不甚满意。”她语气平静却蕴含威严,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九幽使略显尴尬地低头答道:“圣女大人,我虽努力,但目前任务进展缓慢,诸事未能尽如人意。为此我已拉拢了定边侯,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暂时缓解局势。”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但仍坚定地显示出他的决心。 圣女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应对尚可接受,但仍带着些微不满:“你要明白,天极教的使命非同小可。教主希望你不仅能拉拢侯府,更能切实推动任务落实。若有不及之处,将会带来严重后果。”她顿了顿,语调缓和些许:“现在,虽未尽如人意,但你已稳住局势。我对你的表现尚可满意,且希望你不负教主期望。” 九幽使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多谢圣女指教,我定不辱使命。”他眼中闪烁着感激和坚定。 圣女见九幽使答话诚恳,轻轻一笑:“那好,今日之事告一段落,诸位在此等候也辛苦了,且可安心休息吧。”她向周围的人挥手致意。 九幽使陪同圣女轻声道别,将她引离现场,并恭敬地提醒:“圣女大人,请保重,愿您安息。”圣女温柔地回望片刻后,迈步消失在夜色中。 九幽使目送圣女远去,心中眼神渐冷,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他转身返回,与天极教众人离开了。 第59章 美人相伴 夜空深邃,山风已歇。幽莲圣女密诏九幽使商议大事,九幽使不敢耽搁,急忙到圣女住所前等候圣女召唤。 不久圣女召九幽使觐见,九幽使经侍女安排,来到圣女屋外,整了整衣冠忙说道:“属下九幽拜见幽莲圣女大人”,片刻,屋内传来一个悠悠女声,“请九幽大人进来”,九幽使连忙进屋答话。 九幽使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无旁人,才轻咳一声,恭敬说道:“圣女大人,先前您提及两个月内完成大计,我等已做了些铺垫,只待您这一臂之力。请问圣女可有更详细的指示?” 幽莲圣女微微颔首,抬眼望向昏暗夜幕:“教主所托之事关乎教内存亡。乾国境内近来动荡频仍,你已拉拢定边侯与我们站在一处,算是先迈出一步。但要记住,两个月时限不可延误,教主不容再有反复。”她的声音虽轻,却不怒自威,带着冷静的威严。 九幽使暗自心惊,忙不迭地回应:“大人放心,我们已渗透望月城,联合定边侯府,待时机成熟便能引发更大变局。只要您继续相助,他日天极教必鼎盛重现。” 幽莲圣女敛去眸中一丝寒意,转而提及另一个话题:“上回禹王墓之事,你可曾有新线索?教主对山河图甚是关注。” 听到这事,九幽使微露尴尬:“属下之前派了鬼枭、鬼婆婆等暗中行动,却无功而返。途中被慕灵珊、巽然等人阻扰——那巽然的战力增长颇快,俨然已从五境初步走向稳固。虽未见他施展真本事,但我等几次和他交锋皆不占上风。” 幽莲圣女神情不变,只是眉稍轻扬,似在思考什么。少顷,她轻轻叹道:“山河图、神皇鼎、九龙登云璧乃我教必须争夺之大物。现已确认山河图在乾国,神皇鼎也可能在此,唯独九龙登云璧难测天机。” 九幽使闻言,顿生敬畏:“属下绝不敢懈怠。多亏圣女与教主降旨,让属下借力定边侯,以利我教进展。” 幽莲圣女微微一笑:“定边侯虽势力不小,但终究是棋子。若无法发挥应有价值,你应果断舍弃。”她言简意赅,却透出无可置疑的冷意,“此外,无尘宫也早已盯上此事。你得提高警惕。” 九幽使心头一凛,想到鬼婆婆差点翻车的经历,低声应答:“是,我会留意无尘宫动向,谨慎行事。” 幽莲圣女伸手示意他无需多言:“如此便好。此间事了,你也劳累许久,暂且退下。安排好我的住处后,你也回去料理教中要事。两月之期,一刻也不可耽搁。若事有不谐,教主必会降下无情惩戒。” 九幽使低首听令:“属下明白。夜深露重,大人先行歇息,待明日再作商议。” 幽莲圣女微一点头,便返回房内。她身边随行的彩服侍女亦恭敬跟随。九幽使看着那翩然而去的背影,心中既感压力,更燃起野心:只要完成此大业,天极教辉煌指日可待。 九幽使才缓缓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当夜九幽使向鬼枭、鬼婆婆等人,沉声下令:“你等各司其职,今后更需暗中掀起望月城内部的浑水,激化局势。一切,为我教大计。” “谨遵九幽使大人之令!”众人齐声应诺。随即,他们也分散在昏暗的荒山之巅,重回各自潜藏之地。 空旷山野中,冷月依旧高悬,见证着这一场夜色下的秘密谋划,也预示着未来两月内,望月城与乾国恐将风云骤起。 深夜微凉,城中还未彻底入眠。自从得到了闻人峰赠予的“断峰千魂掌”与“忘忧心意决”之后,巽然在繁忙的守城之余,心里时时惦记着如何抽出时间进行修炼。看似连日来望月城里内忧外患皆有,可他明白:若想保护身边的爱人朋友,应对天极教与定边侯的潜在威胁,提升自身实力是当务之急。 好不容易熬到巡逻结束,巽然回到商会,趁夜深时分独自在后院打坐修炼。他一边回忆闻人峰讲解的要点,一边轻声诵读“忘忧心意决”的口诀,试图将体内真气运于经脉间。月色如霜,银辉落在他沉静的面庞。 不远处,一道身影悄悄靠近。慕灵珊原以为巽然仍在忙,不料却见他盘腿坐在后院,专注姿态让她心生几分怜惜。她轻轻走近,却又担心打扰,犹豫之下只得静立观望。 灵珊目光复杂:在“幽儿先一步与巽然交好”之后,她虽自称大度,却免不了一丝淡淡醋意与不安。 灵珊本想掩饰那点微不足道的酸涩,却在看见巽然那略显憔悴的面庞时,不由自主地心软了几分。她走近几步,月色将二人的身影相互交错投映在地。巽然低头端详她,神色里带着几分歉疚与温暖。 “你白天奔波劳累,夜里还要熬这么久?”灵珊柔声嗔怪,又忍不住抚了抚他略乱的发,“当真不肯多歇息一会儿吗?”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微凉,暗自心疼:“灵珊,我……只是想快些掌握这套掌法,让自己强大些,好守护你们。”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自从幽儿闹出那番事后,他对灵珊总带着歉意。 灵珊见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心里顿时一软,语气也更加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只是……也别太勉强自己。”她嘴角轻扬,眼里闪过一缕温婉笑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在身边。”话音里透出恋人间才有的亲昵,夹带着她特有的洒脱。 巽然微微低头,握紧她的手指,心中生出阵阵暖流。看着灵珊柔和的神情,他想起他们之间经历过的刀光剑影,也记得她一直对自己坚信不疑。“对不起,让你操心了。”他声音极轻,像是怕稍一大声就惊碎了这夜晚的温柔。 灵珊微垂眼睑,轻轻靠在他肩头,“笨蛋,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我们是恋人啊。”她顿了顿,忽而带了几分揶揄,“你别让幽儿那丫头给‘独占’了,可别把我晾在一边,明白么?” 巽然一愣,随即失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知道,小傻瓜。你们都是我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存在。”说到此处,他忍不住抚摸灵珊的发丝,那柔软与清香让他不愿放手。 夜色中,两人相视静默,心意交融。灵珊感到他怀抱的温度,想起先前那一丝醋意与疑惑,不禁融化在他炙热的胸膛里。她轻轻抱紧巽然,含笑轻声嘟囔:“真是的,谁让你这么能干,惹来这么多牵念……” 巽然听着她的“抱怨”,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唯有更紧地回抱她。清冷的月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罩上一层温柔的纱。寂静院落里,只余彼此轻轻的呼吸声,久久萦绕。 翌日清晨,巽然照例赶回守卫衙门布置日常防务。领了任务后,他匆匆折返商会,想利用空档再做些“忘忧心意决”的练习,却冷不防被幽儿逮个正着。 幽儿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他衣袖,语气中既撒娇又执拗:“弟弟,你行不行啊~ 昨天才见你累得半死,今天还要熬夜修炼?(≧?≦)” 巽然轻笑,伸手揉揉她头顶:“总得抓紧时间,不然遇到危险,怎能护得住你们?” 幽儿听罢,一股甜蜜涌上心头,却又闹小脾气似的撅嘴:“那你可别光顾练功,冷落了我哦。要不我今晚陪你练练?(^▽^) 反正我无所谓!” 见她如此黏人又调皮,巽然一面觉得头疼,一面心里却颇为欢喜。 在走廊拐角处,闻人蘅萱静静看着巽然和幽儿的一幕,心中生出难以言状的怅然。她对巽然仰慕已深,却从未开口表白。 “巽然对我也一向关心,可如今灵珊、幽儿都已先一步……” 蘅萱涩然一笑,终是选择默默收敛心绪,将那几分暗暗情思藏在心底。 几天后,趁着夜半再无人打扰,巽然终于开始尝试“断峰千魂掌”。此掌法只有一式,却蕴含磅礴的内劲爆发,需要“忘忧心意决”作为根基。 巽然盘腿而坐,摒除杂念,细心尝试“忘忧心意决”。他根据心法心诀,慢慢调匀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细微的真气流动,仿佛丹青落纸。正欲运行内劲以配合“断峰千魂掌”时,忽感经脉胀痛,似有雷鸣暗涌于胸腹之间,掌心膨胀的罡力骤然暴烈,筋脉仿佛要裂开。巽然连忙收功,强行平复真气,以免气血逆行伤体。 “这掌法果然消耗巨大,”他在心中暗想,“若无强而有序的心法配合,难以轻易施展。可这心法如何琢磨……尚无头绪。” 眼见星光西移,夜愈深,巽然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疑惑,回房歇息再作打算。 推开房门,他尚在想练功之事,目光却骤然瞥见床榻上坐着一人。昏黄的烛影下,那人衣衫半解,妖娆的身段在微光中显露无疑,熟悉的红唇弧度正带着狡黠的笑容。巽然怔住:“幽儿?你怎么……” 幽儿微微抬眸,眼神妩媚含笑:“(^艹^) 弟弟,这么晚才回来,练功可累坏了?现在,我来陪你练功喽……”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娇嗔,似乎带着一股热度,暖得人心惊神摇。 巽然平日为人正派,此刻却也招架不住这份魅惑,何况二人早已心意相通,并无尴尬之理。他心里猛地一动,暗想自己总是忙于修炼、守城,难免冷落了幽儿。她既然此刻主动示好,再多推拒也显多余。 灯火摇曳,房中微暖,幽儿脸上妩媚与欢喜交织,巽然看得心神一荡,将她揽入怀里……一切都被柔软夜色包容,室内只余暧昧与温馨缱绻。 诗云: “半卷月华映罗衾,轻咬红唇诉缱绻。” 随着微弱烛焰渐渐黯淡,那翻云覆雨的缱绻,成了这漫漫长夜里最深沉而安然的回应。 第60章 神秘女子 望月城的夜晚热闹仍在,百姓们在新年余韵里点起花灯,街头巷尾不时可见卖糖葫芦的小摊与各色彩灯。巽然刚巡查完城墙回到繁华街市,准备去商会与慕灵珊、幽儿等人汇合,却在街角摊头前停住脚步。 巽然在摊前停下,打算买盏花灯送给慕灵珊等人以作小礼,不料耳边响起一道清柔的声音:“公子若要赠人,不如试试这一款萤火花灯?” 他微微侧目,却见一名容貌娴静、面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之姿,巽然看到竟为之一顿,只见衣着素雅的女子立于灯火之下。她看似普通行客,却在面容间流露出一股亲切温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巽然一向警觉,但对方举止端庄,口吻温和,并无敌意,于是点头作答:“多谢姑娘指点。” 她笑道:“公子看起来与众不同,举止间好似背负重任?何故深夜还在街头乱逛?” 巽然一愣,想起城中防务与烦恼,但并未失礼,仍客套回答:“在下不过守备军中效力,夜巡完事后才得一会儿闲散,见此灯火明丽,想买盏花灯。” 女子微垂眼睫,忽而把玩着那萤火花灯,状似随意地问:“听闻望月城内,近来流民聚集,颇有骚乱。公子既为守备官,怕是倍感辛苦吧?” 巽然心中微警,暗想此女子谈吐不俗,对城市局势似也颇为了解。他依然不失礼数地言道:“确有外来流民拥至,城中粮草有限,但我会尽力而为,护百姓安居。” 女子轻轻颔首,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及:“近来望月城外流民愈多,官府难得济度,往往见死不救。可惜数万流民饥寒交迫,若任其死去,岂非大义不存?” 巽然听罢,眉宇微皱。他自然明白这些天“流民困局”越来越严重,官府囿于财力粮饷,着实力不从心。“的确令人痛心,但城中各方也在努力施粥、搭棚,奈何杯水车薪……姑娘如此关切,想必也深谙其难。” 女子唇角带笑:“不够……远远不够。若要成就‘天下大义’,便该扶持这群人以重塑秩序,而非让官府仅防流民攻城、坐视他们自生自灭。倘若高层肯让百姓‘汰弱留强’,死的死、活的活,也未尝不是另一种选择。” 她口气似在评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却让巽然心中一紧。“姑娘此话何意?若官府真对城外饥民不闻不问,岂不违背人道?或者说,你是觉得应当将他们彻底放弃?” 女子微微抬眸,目光含着一分冷静:“所谓大义,当牺牲一部分来成全更多人。若死上万千流民,换取更宏大的利益,这笔账似也可算。你说呢,巽大人?” 闻言,巽然眸光忽地变冷。“姑娘言下之意,是牺牲那些流民,换取城内稳定、甚至更宏大利益?”他声音放低,却带着一点不悦的质问。 女子淡淡一笑:“若能成就更高目标,一些‘牺牲’也无可厚非。总比人人皆死,还落得个两败俱伤强吧?” 巽然不觉对她的话感到一丝寒意,正面回击:“别把死者当你们利益的踏脚石。这世上若要成事,可以赌上自己生命,却万不可轻言牺牲他人性命。若真是所谓的‘天下大义’,当是先尽己责,方能无愧。” 女子依旧一脸温和姿态,却再也不多言。她似想看巽然更深入的态度,但巽然内心已生排斥,语调清冷:“抱歉,我还有城防要务,不能多陪。告辞。” 她看见巽然眼中显出一抹厌恶,那淡淡的抵触令她不禁一笑。没有阻拦,只在他离去背影处轻声自语:“此人倒是有趣。”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巽然快步离开,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位女子的话语。“若真这般残酷,又谈何侠义……”。 夜色笼罩着望月城,城内张灯结彩,正月十五的花灯节盛况正酣。当巽然推门而入,幽儿和小洛正嘻嘻哈哈地围在门口,一见他回来,立刻一左一右黏上来。 “哥哥!”小洛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期待,“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礼物吗?(?>w<)?”幽儿在旁催促地点头,眉眼弯弯带着调皮:“(^艹^) 可别忘了我哟,弟弟!” 巽然轻笑,将一只染着青彩、小巧别致的花灯递给小洛,又从包中取出一只鎏金镶边的红莲灯递给幽儿:“都给你们准备了,别吵闹。”幽儿闻言欣喜地接过,凑近打量,笑嘻嘻地挽住巽然胳膊:“嘻嘻,弟弟最好了~” 而后,巽然转向屋内,分给慕灵珊一只雅致的水墨莲灯、慕清柔一只形如飞鸿的银丝花灯,还给闻人蘅萱留了一盏淡粉色绢布上绘有山川图案的灯,示意这是特意挑的,寓意“山河相依”。当他依次送出礼物,大家眼里都闪过一丝欢喜与暖意。 临近上灯时分,众人聚于商会院中,欣赏花灯、互相笑谈。天色深蓝,灯火灿烂,把人影拉得斜长。 幽儿拽住巽然衣角,甜甜地说:“弟弟,今晚还要陪你练功啊~我可等着呢(≧?≦)!”她顿了顿,瞄见周围无人在意,狡黠地踮起脚尖,“啾”地偷亲了巽然脸颊一口。巽然(\/\/\/_\/\/\/)猝不及防,被她撩得一阵尴尬,却暗里也觉甜蜜。 慕灵珊恰好瞧见此幕( ̄︿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她轻哼了声,走近巽然故意搂住他胳膊,贴近面庞给幽儿看,一副“我也不输你”的神情(`?w?′)。 幽儿挑挑眉,一点也不退让。两人之间俨然一场无声的“争锋”,却又透着俏皮。看在外人眼里,巽然左右为难,却也好不快乐。 小洛啃着糖葫芦,看得目不转睛,童言童语地嘟囔:“哥哥真厉害,一只胳膊搂一个姐姐……要是以后再多个嫂子,你只有两条胳膊,怎么抱得下啊?” 说到这里,小洛天真地转头看向闻人蘅萱,一本正经地说:“蘅萱姐,你也做我嫂子吧?(^▽^)”她说得自然无比,蘅萱却顿时羞得红到耳根,嗫嚅着:“(>_<)小……小洛,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为了掩饰尴尬,蘅萱故意伸手给小洛擦嘴:“你这丫头,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快别乱讲。”然而,她的脸已红透,心里仿佛小鹿乱撞,不敢抬眼看巽然。 慕清柔立在一旁,目光在此情此景中缓缓扫过,见家里人闹成一片,眼中浮现出满满的笑意。她看向巽然的目光里,带着怜爱与欣慰,也夹杂几分淡淡感慨: “短短不到一年,当初那个满脸稚气的少年,竟已能肩负如此多重责任,甚至得到这许多人青睐。世事真是难测。” 巽然似有所觉,抬头对上慕清柔目光,心头一动:夫人的温婉与美好在他心底早已埋下烙印,只是如今更觉她明艳中带着端庄,令人无法直视。他猛然感觉脸颊发热,急忙移开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两声,将念头压到心底。 “好了好了(^_^)。”慕清柔轻笑着挥手,“都忙完了吧?看你们几个闹腾得不小,先去歇歇,我也得去准备些过节的小菜。” 众人散去,正月十五的夜里,院中灯影重叠,笑声回荡不绝。巽然凝望那灯火斑斓,心中虽感到几分压力,却也满怀温暖。 第61章 庙中再会 正月已过,望月城表面平静,日常巡逻也按部就班地进行。巽然骑着马缓缓经过城门口,看着街头人来人往,不禁感慨:新年刚过不久,若一切能一直安稳下去就好了。 自那场大火之后,青阳医馆的修缮工作终于完成。闻人蘅萱带着幽儿这几日都忙着整理药材、清理院落。 临离开商会时,幽儿撅着嘴一脸不舍:“(;w;) 弟弟,我走啦……你可别忘了答应我,要常来医馆看我和姐姐!” 巽然听她娇声软语,忍不住轻笑:“好,我一定会去。有空还要带点你喜欢的糖果。” 幽儿闻言,这才甜甜地笑了:“(≧?≦) 那就说好啦。” 一旁的蘅萱也温婉地向巽然点头致意:“有劳巽大人多关照。”二女心怀期待地回到医馆继续经营,一时之间,商会内也少了几分热闹。 过了几日,巽然在衙门听取副将的日常汇报。副将神情略显凝重地说道: “大人,城外流民营最近来了个女子,每日替那些流民治病除厄,还施以符水、丹药,传闻她的手段很灵验。许多病重之人都奇迹般痊愈,流民们感激涕零,尊她为‘女菩萨’。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呼喊‘菩萨降世’,声望极高,属下担心她在民众中影响力过大,或有别的图谋。” 巽然听完,心里猛地一跳:城外流民营本就对官府积攒怨气,若真有人以“神迹”之名号召,万一别有用心,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确实蹊跷,”巽然敛眉思索,“她若真是慈悲为怀,倒也罢;可若假借仁术收买人心,恐怕会引起变局。既然如此,我便亲自走一趟,看看她究竟何方神圣。” 副将拱手应声:“大人说的是。那女子据说在流民破庙内,每日义诊。” 在听完属下简要的情报后,巽然缓缓站起身,目光沉稳:我这就去会会她,看看她是何来历、又意欲何为。你继续留心城内形势,若有突发骚乱,立刻通知我。” 副将领命离去。巽然转身披上外衣与刀,想起近期天极教的蠢动、定边侯的暗流,以及流民营的危机接连不断。他心底暗忖:若这女子真是行善,自己也该支持;若她别有图谋,可不能让她带乱民心。 午后阳光尚暖,巽然牵马出城,一路朝北而行。城门外有零星流民来往;他打量周遭,见到衣衫褴褛的百姓们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眼神中满是疲惫和迷茫。想到或许正是这些苦难之人认定了那女子为“女菩萨”,他心里五味杂陈:何其悲哀,他们只能寄望神明施恩? 沿途可见三三两两的流民散落在荒野或栖身于搭建的简易帐篷。自从知府下令加强赈济与管理,城外的营地稍稍得了些改善,倒也称不上乐观。所幸最近有个被称为“女菩萨”的女子来此医治伤病,流民局势似乎减缓了几分焦虑。 巽然打量四周,注意到不远处大大小小的人流都朝同一个方向行去。他顺着人群走,没多久便看到前方一座原本破败的古庙,如今已被人修缮一新:屋顶经过修补,墙面也重新粉刷,看起来虽简朴却颇为稳固。几只简易旗帜竖在门口,写着“施诊”“施粥”的字样。 “这就是那传闻中的‘女菩萨’驻地?”巽然暗自呢喃,将马拴在庙旁简陋的马桩上,缓步走向人群。 古庙虽简朴,但大门口一派热闹景象。几位身着白衣、看似随从的年轻人举着一面小旗,不断指引流民排队进庙,接受符水丹药或针灸治疗。庙内还设有几处盥洗与休息处,多名流民头戴草帽、手捧汤碗,脸带感激地对四周人道谢。 巽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谁有这等财力与人手,在这荒野修缮古庙并长期施诊?” 城内官府也曾想修缮此处为临时救济点,但因时间紧、钱粮不足一再拖延,怎么突然就被“女菩萨”先行办到了? 巽然侧耳倾听,见几位流民颇为兴奋地议论:“那女菩萨可真神啊!我家孩子高烧不退,一杯她赐的符水就好了大半。”“还有我那老娘,腿疾多年,居然也能行走如常了,真不可思议!” 人们口口声声称赞“女菩萨”,或有人双手合十,似要顶礼膜拜。这群困苦的百姓在绝望中抓住一根稻草,对这位神秘女子自是感激涕零。 巽然站在庙外,心中思绪纷杂,看着眼前满脸感激的灾民们一一接受所谓的“女菩萨”赐予的符水、丹药与治疗,情绪却异常复杂。这种治病救人、慈悲济世的形象,的确令许多人深感敬佩。尤其是那些心怀苦难的流民,在困境中拼命抓住任何一线希望,甚至愿意将这位女子视为神明。 然而,巽然并未被这些表象所打动。他深知,在这复杂的时代中,任何一股势力的崛起都可能会带来不小的波动,尤其是这位“女菩萨”,看似无欲无求,但背后隐藏的动机难以捉摸。如此高调、如此迅速地修缮古庙、聚集信众,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救人那么简单。 巽然骑马来到修缮过的破庙门前,见守卫正在严密把守,突然被一名守卫伸手拦住。 “请止步,前面是施诊之地,非流民不得入内。”守卫语气冷淡,眼中带着警惕。 巽然微微一愣,但并未急躁,他的眼神温和而平静,看向守卫,语气轻柔道:“在下并非流民,只是随便走来,想见见那位治病救人的‘女菩萨’。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话语中不带丝毫强硬,显得非常从容。 守卫略有犹豫,正欲再开口时,庙内传来一声轻柔而坚定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卫一愣,转头看向庙内的方向,见那女子身影模糊,顿时心头一震,虽然心中依旧疑惑,但听从了她的吩咐,低头对巽然行礼:“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巽然轻轻点头,神色淡然,从容地跟随守卫走入庙内,内心却在暗自思索:这女子果真不同寻常。 转身进入庙内。庙内空间不大,但却分外简朴。干净整洁的地面上铺着些许稻草,墙角堆放着许多简易的药材与丹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木桌,上面堆放着几种丹药与符水瓶。 不远处,一名病弱的妇人正躺在木床上,头部上方悬挂着一串符咒。旁边的年轻女子正在施针,手法娴熟,神色专注。 巽然静静站在一旁,眼睛不禁盯上了那名女子的身影。他猛然想起,几日前路上他曾见过她——那时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带着几分清冷与疏离。然而,今日再见她,神情和气,似乎并无太多波动。 “今日的治疗到此为止。”女菩萨的话语温柔且坚定,她轻轻放下银针,转身看向门外站立的巽然。那一瞬间,巽然的心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 “你便是巽然大人吧。”她微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巽然愣了愣,眉头紧蹙,“你……” “是的。”女菩萨轻轻点头,眼中有着一种平静的光彩,“我知道你是来查探的,不必多言。” 巽然心中一震,他以为自己会被这女子避而不见,或许以某种借口搪塞,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到访。他低头默然片刻,终于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女菩萨轻轻抬眼,看着巽然,语气低沉却富有磁性:“巽大人不必多问,或许你有疑虑,认为我们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自我塑造的形象。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化解这世间的苦难。” 巽然微微皱眉,“你信佛道吗?” 女菩萨笑了笑,眼底波澜不惊:“佛道皆是治心之法,化解痛苦。我的心中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慈悲’。” 巽然不由得皱眉,心中虽然触动,但仍未完全被她的言辞打动。他保持沉默,继续聆听她的话语。 “佛有云,‘度人无量,救渡无边’,而道有言,‘天道无情,运数未可知’。一切皆有因果,施医救人,也不过是顺天意行事罢了。”女菩萨语气缓慢却充满深意。巽然依旧沉默不语。 她接着淡然一笑,似乎早已预见巽然会有如此反应:“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也许是因为你无法理解这一切。可世事无常,有些事,不必过于计较。” 巽然听完,略微思索,终于起身告辞:“今日多谢开示,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女菩萨没有再说话,目送他离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第62章 闻人姐妹 正月方过,皇帝寿诞临近,望月城的官衙仓库忙得如火如荼。在宽阔的场地中央,一排排整齐的木箱静候装载:其中装满了珍贵奇珍与上等锦缎、珠宝古玩、山珍海味及各类贡品——据说皆要送往首都,以示对皇帝寿诞的隆重贺礼。明亮的灯火照耀着琳琅满目的宝物,闪烁出刺眼的奢华光泽。 巽然今日本该在衙门坐镇,可知府命他前来督导兵丁装箱、调度队伍。四下看去,有三千护送随从正按部就班地搬运、打包,将一箱箱昂贵物件摆上马车或驮在骡马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谨的忙碌气息,礼官与仓库管事来回催促,唯恐出一点差错。 望着这些金玉满堂的礼物,巽然只觉心头沉重。他眼前浮现出城外荒野里衣不蔽体的灾民、那些在严寒与饥饿中挣扎的百姓,这么多好东西,可城外灾民却每日冻死饿死,还有人为求活路当了土匪……何其讽刺,”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又叹无力改变当下局势,面上却只能保持冷静,继续督导工作。 这时,一个负责搬运的下人凑近,压低声音对巽然说:“大人,您瞧见这般华丽,其实今年已算少了。听闻皇帝笃信佛法,高僧进谏体恤百姓,因此这寿礼规模仅往年一半。若非如此……想必会更繁琐。” 巽然听罢,垂眸默然。瞧着那一箱箱金银珍宝,他心神愈发复杂,心中自嘲:“原来是‘减半’了……可这对饿殍遍野的灾民来说,又能起多大作用?即便减半,流落城外之人不仍冻馁而亡……”想到这里,他轻轻摇头,胸中一阵钝痛,却也无奈只能受命行事。 与此同时,官兵们正核对清点物资,时不时还要跟各处管事对账,一片忙乱井然。有人在看守,唯恐珍贵礼品被偷换或碰坏;有人则讨论着今年各地灾荒、粮价飞涨,忍不住发出唏嘘。可再多私下议论,也改变不了这条“生辰纲”即将浩浩荡荡出发的事实。 巽然在一旁静静观望,等装车完毕后才走到仓库门口,抬头看着纷繁来往的马队。他低声自语:“若能将这半数礼品分给那些冻馁的灾民,该多好?…可惜,我只是一介守备官,无法擅作主张。”他的眸色里透着无奈与沉重,却依然站得笔直。 “如今只盼朝廷能听得更多忠谏,早点想办法挽救天灾下的百姓吧……”巽然缓缓收回目光,迈步离开这片喧闹奢华的场地。庞大的人员队伍继续忙碌着,不远处传来马匹嘶鸣和随从们的呼喝,映射出当世的荒诞与无常。 入夜时分的巡逻队来去自如,一切事务皆按部就班地进行。数日来,除了每日负责巡逻、关照城防和筹备皇帝寿礼,巽然并没有再碰到太大的变故。知府时常提醒他要多加关注城外荒野的流民营地,以及城内的风吹草动——毕竟,定边侯与天极教的暗流仍潜藏不明,可短期内并无明显异动。如此一来,巽然也难得卸下些许重担,好好喘口气。 然而,表面上的平静并未消解巽然心头那股隐隐的躁动。自从幽儿那几日陪伴,那种柔情似火、婉转妩媚的神情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深处,令他心神忽而炽热、忽而羞愧。几番情思交织,他暗自运功压制血气,以免心猿意马影响日常公事。可回想起来,自身也已到了血气方刚的年岁,对女儿家的温存之情略有渴望并不违背常理,只是他素来自律,还没学会如何在繁忙军务与私密情思之间平衡。 “真是失态……”巽然一面斥责自己分神,一面却难免生出几分温暖。他索性翻过一份早已批阅完的文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晴朗天色,心头念头一转:“去青阳医馆瞧瞧吧。” 毕竟,他时常挂念那对姐妹的近况。自从闻人蘅萱带着幽儿回到医馆忙碌,巽然就鲜少与她们见面,只有偶尔从商会或副将口中得知几句“医馆生意兴隆”“医术名声渐渐扬开”等话语。他想,幽儿整日奔走收药、照料病患,蘅萱则安静地坐镇医馆,以温柔细心的态度为城中百姓治病救疾——如今可还顺遂? 带着这份关切,巽然简单整理衣装,嘱咐副将若有急务随时通知,然后离开守备衙,向青阳医馆方向行去。途中穿过几条街巷,一路与巡逻兵士打着招呼,又与两三位小摊贩寒暄几句。日光下,街头人来人往,或谈笑风生,或匆匆办事,看似祥和不觉危机。巽然低声轻叹,一面思量“外表风平浪静下隐藏多少暗流”,一面脚步却不停,往医馆的那条繁华街尽头迈去…… 巽然轻轻推开青阳医馆半掩的门,立刻被内部焕然一新的景象所吸引。院落经过修缮后,变得整洁明亮:墙体重新粉刷,一抹淡淡的杏黄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药橱旁陈列着各色药草,一部分还插着小纸签,上面标注了功效与使用方法。来往病患正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有些脸上甚至带着微笑,显见对医馆信任有加。 巽然扫视一圈,却不见幽儿的身影,心中微微泛起一丝遗憾。“幽儿那小妮子恐怕又跑到哪儿采药去了吧……”这样想着,目光却很快被那道静坐于诊台前的优雅身姿吸引——那是闻人蘅萱,她专注地为一位年迈病患把脉,额间沁出的细汗并未令她慌乱,反倒映衬出她淡定而温柔的神情。 只见她眉目如画,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鹅黄色的衣衫衬出温婉娴静的气质;指尖轻按在病患的脉门上,神色专注又带着安抚,令人心生暖意。巽然不自觉心跳加快几分:“蘅萱素来温柔,原来忙碌时还能散发如此吸引人的光芒……”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忘记了此来是探望之意,只怔怔看着那抹专注的身影。 巽然并不想打扰,索性站在一旁安静观察。院内患者络绎不绝,蘅萱耐心地为他们诊脉、开方。有时有人前来诉说暗疾,也不慌张,她静静倾听,再配合适量汤药,脸上一直维持浅浅的柔和笑容,给人安心之感。 一直到最后一名病患告辞,她才轻轻擦拭额头汗珠,柔声嘱咐道:“记得按时煎药,若再有不适,随时过来复诊。”病患千恩万谢后起身离去。 正当蘅萱准备起身整理药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蘅萱。” 她循声抬眸,只见巽然站在药橱前,静静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怜惜和关切。蘅萱心中猛地一跳,脸庞顿时染上一层浅红,“(〃▽〃) 巽大人,您怎么来了?”声音里不自觉带出几分欣喜与讶异。 她暗自回想:自从回医馆后,自己已好些天没与巽然见面。平日里,她对他有所思念,却又不敢贸然前往守备衙;如今巽然意外现身,让她心底泛起柔波。 巽然嘴角带笑:“白天事务颇多,难得今日稍有空暇,想着过来看看医馆修缮得如何。”他的目光落在蘅萱身上,心中一股暖意涌起:蘅萱眉目间的温柔与恬静,让人一见便觉平和。 “……听说你和幽儿一直忙着为人治病,院子里也恢复得很好,看上去很不错。” 蘅萱低头一笑,微微咬唇,话语里隐含着柔情:“一切尚好。此处若无巽大人多番照应,也不可能修缮得如此顺遂……” 她说着说着,想起巽然近来繁重的守城任务、皇帝寿诞献礼的筹备,以及城外那深重的流民危机,顿生怜惜:“巽大人也辛苦了吧?这些日子,多亏有你为城里百姓遮挡一方风雨。” 巽然见她关切,心中更是柔软,轻轻叹道:“我不过尽点绵力。若真要说费心,还是你和幽儿照料病患更值得称赞,你们的劳苦也不小呢。” 两人四目相对,院内忙碌的人声仿佛在此刻淡去,只余一丝温暖在两人之间流动。蘅萱觉察自己脸上热度未退,索性忙着低头整理桌上药草,掩饰心跳的加速;巽然则不忍将视线移开,内心想起幽儿的俏皮与蘅萱的安静,各有风姿,却都让他悸动不已。 就在此刻,一位路过的妇人目睹了两人温柔对视,心中默默一笑,走到旁边的小药橱前取药,嘴里还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戏谑地提醒他们别忘了周遭还有他人。蘅萱猛然惊觉,忙压住内心的羞赧,对那妇人露出一贯的柔声安抚:“大娘您别着急,一会儿我给您量下脉再配药。” 巽然立刻回神,说:“我先不打扰,你先忙你的,我稍等一下。”蘅萱“嗯”了一声,抬眸对他投以微笑;周遭的阳光透过窗扇映在她脸上,更显得清丽动人。 闻人蘅萱忙完后,便马上跑来找巽然,巽然看她从之前的安静娴雅突然变得冒失了起来,不禁觉得有趣。 巽然脸上浮现温和笑容:“好几日没见你们,有空的话,我也能帮上一把。”话虽平常,却能感到他内心那不经意泄露的关心之意。 蘅萱听罢,嘴角含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暖:“多谢关心。医馆大致修复完毕,虽还略显简陋,但也能正常为病患看诊了。只是病人确实很多,我们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幽儿跑去外面收集药材,还没回来,我一人守在这里,也难有空歇。” 巽然望向院中来来往往的病患,心头微动:“(^▽^) 这么多事情,你和幽儿别太累。若有需要,请随时开口。” 蘅萱连连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笑意:“是啊,我也知道自己该注意些休息,只是……(\/\/\/_\/\/\/) 帮助这么多患者,看他们逐渐康复,我心里也踏实。” 此刻,院外微风拂来,花草泛着淡淡清香,医馆里人声稍歇,仿佛让这狭小的空间留下两人独处的柔情气氛。巽然与蘅萱没有再急着交谈,唯有片刻安静的对视,却藏着诸多情思。 蘅萱亦不时偷偷打量巽然:多日不见,他看起来更显沉稳,眼里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温柔。 她心中起了丝甜蜜却并不敢言,只能收敛笑意,偶尔在他看向别处时,微微弯起眼角。 两人虽没多言,但这简单的相视与互相关切,已昭示出某种暧昧的氛围,让这医馆一隅顿添一抹暖色。 看着院中病患渐渐减少,蘅萱再次回过神来,笑问:“(〃▽〃) 大人若有空,不如一会儿尝尝我新煎的花茶?” 巽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我正好要向你请教些药理知识。”他说着,眼底的关怀不曾散去,轻轻拂了拂她袖口的药尘。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朝医馆内室走去。 正当巽然与闻人蘅萱刚刚步入内室,一盏新煎的花茶还未泡好,却听见医馆外头传来一阵俏丽嗓音:“(≧?≦) 姐,我回来啦!” 话音甫落,幽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她拎着装满药草的大篮子,笑靥如花,却显得疲惫中带着满当当的喜悦。 “(^▽^) 哎哟,巽弟弟也在呢?”她一眼瞧见巽然,眼中闪过惊喜,“几天不见,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她放下盛满药材的大篮子,瞥向巽然的眸光飞快而热切:“(≧?≦)弟弟,你瞧这些灵芝、紫苏和百草,都是我在深山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收来的,你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哟~” 说罢,她挺直了腰肢,微抬下巴,莹莹月华般的肌肤在光影里泛着淡淡光泽,唇角上扬出一抹如火般的笑意,明显带着少女的得意:“(^艹^) 要不,你先来夸我两句?” 巽然看她如此,脑中不禁晃过那天“练功”情景,心头又是一热,却依旧维持镇定,柔声赞道:“当然,我早就说过,若没有你奔波辛劳,医馆也不会运营得这么好。你立了大功,我自然感谢。” 幽儿听得这话,嫣然一笑,眼里浮出一点得逞神色:“哼~口头感谢可不够呢!”她语气虽俏皮,但那回眸间带着一点冷傲,就像只娇贵的小猫,喜欢在人面前炫耀,却也保留几分不容轻视的姿态。 一旁的闻人蘅萱将药材逐一分类,手法娴熟,神情安宁中带着端庄。看到幽儿跟巽然打情骂俏,她虽然害臊,但更多是拿妹妹没办法,只好轻轻笑着,对巽然道:“别理这丫头,她最喜欢戏弄人了。” 幽儿听见,佯装不满地朝蘅萱翻个白眼:“姐,你别坏我好事~(`?w?′)” 但那眼神又带着几分亲昵,显然她对姐姐虽口头“抱怨”,实则感情深厚。只是一想到巽然与蘅萱方才一同“共饮花茶”的氛围,心里头仍带着微醋:“(≧3≦) 还想跟我姐喝茶,也不找我回来一起……哼。” “幽儿……”蘅萱有些无奈,但话语里没半分责备,更多的是温柔劝她别闹。 巽然感到她们姐妹相互补台又拌嘴,心底涌起暖意:一个娇艳妩媚,带着天真与冷傲,另一个内敛温柔,宛如恬淡溪流。二人各有各的美,令他倍感珍惜。 “说起来,”幽儿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带着狡黠笑容,“巽弟弟,你还要我那个‘晚上陪我练功’吗!”她刻意放大音量,眼波似含春水,看似无意却让周遭空气一下暧昧起来。 蘅萱赶紧咳嗽一声,“(\/\/\/_\/\/\/) 幽儿,你别乱说……” 幽儿却摆摆手,不依不饶地贴近巽然:“上次还没练完嘛~(^艹^) 怎么,这么快就想溜?我可还记得,你答应过帮我修正几招刀法!”她目中闪动一抹火热,唇角微扬,娇美的脸庞似带冰火之冲突,一面嗔怪一面魅惑。 巽然顿时回忆涌上,“(\/\/\/▽\/\/\/) 我……”语塞片刻才勉力维系镇定,“我最近琐事繁多,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放心……找个适当时机,我会好好‘陪练’。”他的声音略带尴尬,又含着点男儿间不愿示弱的自信。 幽儿满意地点头,脚尖轻踮,一把揽住巽然的臂弯,笑得明媚:“那就这样说定了。”说罢,她送了个媚眼,半是挑逗、半是认真,让巽然再度心跳加快几分。她身上独特的冷艳魅力与此时顽皮的笑容交融,让他顿感难以招架。 “我去给这些草药分门别类,弟弟,你先陪我姐坐会儿吧……”幽儿闻言,心满意足地拎起篮子,朝柜台走去,一面轻巧步伐不忘回头向巽然眨眼,“(o゜▽゜)o 别忘了哦——别放我鸽子。” 巽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失笑,随后扭头看向蘅萱,见她轻轻颔首,柔声说:“谢谢你能抽空来,看见你无事,我也安心。”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三人的身影上。院外人来人往,但在此刻,他们宛若处于一片安然之地。三人一笑一语,不时带点暧昧插科打诨,清脆的笑声在医馆回荡。待暮色渐起时,巽然也准备离去,但心下那份牵挂与柔情,却在这匆匆数日的平和里越扎越深。 第63章 绝剑如玉 夜空薄云翻卷,细雨绵密而凄冷。石板路在雨水淋湿下泛着幽幽微光,周遭院墙静谧深沉,衬得这条小城街巷越发空寂。正值深冬,此时的蜀地夜色透着料峭寒意,让人不禁裹紧衣衫。 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深夜里,一个儒雅中年人撑伞踏步,身姿儒雅,仿若一个酒兴正酣的书生。遥看他随意晃动的油纸伞,却无狼狈之态,反倒显出一种悠然超脱。雨声“哗啦”落在伞上,似与他哼唱的低吟小调相映成趣。 忽然,儒雅中年人微微一顿,伞面陡然倾侧,他似乎感知到了潜伏的杀意。只听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语调淡漠:“出来吧。你们这埋伏法,未免太过稚嫩。” 声音虽轻,却像雨夜投下一块巨石,打破四周平静。黑暗中,二十余条身影翻越院墙、窜出林影,将他层层围住。 为首大汉躯体壮硕,手里提着九环刀,周身隐透嗜血杀机。他目光扫过段如玉那儒生般的身形,低沉冷笑: “哼,段如玉,我们找你多时!齐王逆臣,如今你插翅难飞。” 原来这个儒雅中年人叫段如玉,段如玉见这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却依旧只轻抿壶中酒,悠然吐出酒雾,眼神里尽是无惧和冷然。他淡淡扫过对方的刀光,一声轻嗤: “这么大阵仗,原来就是夏国的虎威卫?敢在夜里行凶,倒真名副其实,够‘凶神恶煞’。” 那壮汉双目含凛,一声冷哼: “不错,我乃虎威卫西殿副使邢雷,奉皇命捉拿你这旧日赤焰军余孽!当年你随齐王叛乱,如今主上宽宏大量,只要你乖乖束手,老实交代齐王后人下落,也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随即,邢雷将九环刀一抖,刀环齐鸣,“铿锵”作响,令周遭黑衣人陡然增添几分煞气,纷纷逼近,堵住了退路。段如玉却面带轻蔑,看着面前这群杀机深重的家伙,心头毫无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段如玉闻言,忍不住哂笑:“就你们那位皇帝?他的话能信,猪都要上树了,你们可真会做梦。” 邢雷阴沉着脸:“别狂妄,你虽地榜排名第六,顶多六境巅峰!我们这儿可有五名六境初期,十七名五境巅峰,我自身还是六境后期。人数和实力摆在这儿,你胜算几何?” 一语落下,狂风似骤临。邢雷将九环刀往前一扬,一股罡气外放,卷起夜雨如乱箭。黑夜中,只余刀环“铿锵”震响,仿佛厉鬼啸叫,映照出邢雷的强大实力。二十余黑衣人齐齐踏步紧逼,形成圆阵,将段如玉牢牢困在中心。 段如玉把玩着那把酒壶,唇角流露出莫可名状的冷意。 他眉宇间压抑的轻蔑慢慢浮现:“境界之差,便犹如鸿沟。你等若是活腻了,便尽管试试。” “动手!”邢雷一声低吼,二十三名虎威卫同时发力,或刀、或枪、或掌,杀招如骤雨,朝段如玉轰然而至。 段如玉淡淡一笑,将油纸伞向上空一抛,“唰”地旋转,雨水顺着伞缘泼洒四散。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化作一道迅捷无匹的身影。 五名六境初期先行包抄,运用罡气外放形成半圆形威压,要将他挤进绝地; 十七名五境巅峰身法交织,若潮涌般围剿,刀光、枪影接连而至。 然而,段如玉脚步轻巧,抬手轻拨,似行云流水般,便将几记直取要害的猛攻化解于无形。 一名五境巅峰的刀势原本又快又准,却被他袖口带起的绵劲撼得失了平衡,险些摔倒在泥泞路上;另一名使长枪的六境初期,则看见段如玉指尖于枪尖一搭,仅是微微运劲,就使自己罡气瞬间散乱,全然进退两难。 夜雨溅落,剑影刀光映出猩红火花,石板路上渐渐裂纹显现,罡气撕扯雨夜,发出凄厉啸音。 邢雷看在眼里,惊怒交加:“看来不狠点不行。”他陡然纵身凌空,九环刀自上而下劈落,刀罡滚滚宛若开山裂海,刀环齐鸣,煞气弥天!段如玉脚下一错,身形侧退,堪堪避过最凌厉刀锋,只让刀罡划破半袖,留下一道细口。 再度围攻几番后,段如玉见对方人多势众,好似想消耗他的体力,不禁面现不耐。 “(???)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差距。” 伴随这句似轻描淡写的宣言,他眸中寒光一闪,腰际的天绝剑霍然出鞘,银芒如电。霎时间,他身形疾进,一记剑光掠过,紧贴一名五境巅峰的颈侧划过,“噗嗤”喷出热血,头颅顿时飞滚而出,如斯凄厉却毫无悬念地结束了那人性命。眨眼间,他疾速连斩数人,鲜血淌入雨水之中,地面瞬间弥漫血腥之味。 剩下的六境初期高手还想合围,但剑势已无法阻挡,段如玉凭借六境巅峰的罡力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或逼退或重伤,招招剑光如雷霆,一刀一枪皆被击散。 “混账,杀了他!”邢雷嘶吼,众人也红眼无退路,纷纷催动罡气朝中央拢去。段如玉眯眼邪魅一笑,“既如此,便让你们彻底绝望……天绝剑·天剑追一!” 顿时一阵恐怖剑罡席卷四方,夜空仿佛被白芒撕裂。方圆数丈内,石路塌陷,树木倒断;罡风如海啸,毁灭一切。刀枪之势顷刻被吞灭,几名六境初期连退都来不及,顿时被这一招的威力斩成数段;邢雷双腿一软,单膝跪地,恍若顶着万斤巨力,七窍涌血,无比震骇地看着段如玉。 四周狗吠声陡起,驳杂而凄厉,似被这惊天巨响惊动。 邢雷张口还想说话,却只吐出血沫:“这……不可能,你……你怎会已是第七境……” 段如玉微喘,却仍闲庭信步收回长剑,又凌空接住了飘落的雨伞,语带冷漠:“一境之差,鸿沟天成。你们该知道的。” 他抬脚缓步穿过那些残躯,夜雨滴落伞面,一声声脆响似鬼泣。邢雷咬牙强撑,却也只得看着段如玉背影渐行渐远。随着心脉断裂,他终无法挽回性命,“噗”地又喷出一口鲜血,结局是无可避免的黯然倒地。二十三名所谓虎威卫高手,尸横当场。 雨夜中,血与水交织成深红,地面破裂凌乱。段如玉踏过这条被毁坏的石路,消失在迷蒙夜色里。狼藉之处,唯有剑罡遗留的恐怖划痕与横陈尸体,昭示这场杀戮。 等段如玉回到自家院落,雨势渐歇。他推开院门,隐约闻到厨房里飘出的菜香。管家忙上前,躬身行礼:“先生,您今夜回来得比往常晚些,饭菜都热着,正等您。” 段如玉掸去衣襟上的雨珠,脸上恢复了那儒雅的笑容:“不晚,刚好我也有些饿了。” 谁料话音刚落,又一名下人疾步入内,眉目焦急:“先生,有您的急信!” 段如玉接过信,迅速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少主有难,请速支援。——郭英” 他原本柔和从容的神情倏地一沉,紧紧攥住信纸。半晌无言,管家见状心惊:“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段如玉收敛笑意,目光冷峻中透着不容违逆的坚毅:“我必须马上动身前往乾国。你先安排好宅中事宜,我明早便出发。” 管家虽讶异,却也立刻鞠躬应诺。段如玉转身仰望灰蒙的夜空,雨虽已止,但残留的寒气仍扑面而来。 第64章 天机榜单 乾国的皇帝寿诞临近,作为一年一度的大事,整个国家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准备上。而为确保寿诞礼品的安全送达,游击将军亲自带队,护送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货物。礼品中包括了许多珍贵的珍品与国家的象征,事关重大,因此游击将军不仅亲自出马,还增派了两千名精锐士兵,整个队伍已经达到了五千人之多。如此庞大的队伍,让所有人都确信这次的行动必定安全无虞。 而作为守备官的巽然,理应随队出发,但由于负责城内治安的职责,他不得不留下来,继续处理城中的事务。尽管如此,他心头却隐隐不安。近来战乱不断,天气也一片灰蒙,黑压压的天空中似乎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息,仿佛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即将降临。巽然一直感到内心的焦虑难以言表,那种预感让他始终无法安然度日。 次日,巽然早早便来到了青阳医馆。青阳医馆在这座城市里口碑极好,现如今已经有了几位郎中协助,医馆的事务比之前更加繁忙。巽然推开医馆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清香的混合味道。他走进这片宁静的天地,心中却波涛汹涌。最近几日,心头的烦忧始终挥之不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 )。为了放松心情,他决定暂时放下《忘忧心意决》的修炼,去毒人庄拜访闻人前辈,顺便请教一些功法上的心得。 刚踏入医馆大门,闻人蘅萱便注意到巽然的到来。她温柔的目光迎了上来,露出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3^\/~☆)。巽然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轻松与笑意,这种熟悉的笑容总能抚慰他的烦躁。两人寒暄了片刻,巽然顺势关心起了幽儿的近况。 蘅萱轻叹了一口气,眉间似有一丝无奈:“幽儿最近一直在研制毒药,虽然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她并不是要害人,反而是想研究一些可以治疗大病的药物(???︿???)。她胆大心细,医术高超,虽然看起来总是大大咧咧、没个正形,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连我都比不上。” 巽然听后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而笃定:“医者治病救人,方法不同,但目标是一致的,境界上没有高下之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份沉稳,让蘅萱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与感激。她深知,巽然年轻,却拥有着难得的理解力与宽厚胸怀,那种从容与镇定,远远超越了他的年纪。 就在两人愉快地交谈时,忽然,幽儿从内室走了出来。她见到姐姐和巽然亲密交谈,顿时露出了一副调皮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哎呀,姐姐,你和巽弟弟聊得这么好,看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呀(?`w′?)? 我看你们俩这么亲密,干脆和我一起嫁给巽大人算了。”她的话一出,蘅萱和巽然同时愣了一下,脸色不自觉地涨红了(〃?w?)。幽儿的得意笑容在她们的尴尬中愈加明亮,显然,她很享受这种让两人脸红的场面。 巽然轻咳一声,赶紧岔开话题:“幽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幽儿撅着嘴,故作幽怨地说道:“我在研究药物啊,不过偶尔也会调皮一下(* ̄︿ ̄)。 ”说着,她还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巽然的胳膊,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一瞬间,巽然的心脏不禁跳漏了一拍,脸上的尴尬更是无法掩饰。 他赶紧转移话题,提起了自己这次要去毒人庄拜访闻人前辈的事情。幽儿一听,顿时笑得前俯后仰,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弟弟,你要去毒人庄?你要去提亲吗?”说着,她灵活的双手就环住了巽然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巽然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w??? ?)。他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那柔软的身体压得有些发麻,脸上一阵阵热意涌上心头。幽儿那得意的笑容,则让巽然不知所措,心里既无奈又有些慌乱。 “弟弟,我们一起去,正好陪陪你(?>?<?)。要不然,姐姐晚上得单独‘惩罚’你了哦。”幽儿娇声细语,调皮的语气带着些许诱惑。她那不经意的亲昵让巽然愈发感到窘迫,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强忍住心中的涌动,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幽儿,这么调皮,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他语气带着些许告诫,然而心中却知道这点威胁对幽儿起不到什么作用。果然幽儿听到巽然孱弱的威胁话语,哈哈大笑。 随后两人定好了明日的出发时间,闻人蘅萱因为医馆事务还需要她主持,就托巽然带上一些礼品给大伯。临走时,幽儿亲吻了巽然的嘴唇,轻柔的唇瓣在他嘴角上停留的一瞬,令巽然有些错愕,面色变得愈加尴尬(\/w\)。蘅萱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啐了一口,“你这小妖精,真是的(?_?#)”说完,蘅萱眼中闪过一丝幽默的光,显然是对幽儿的玩笑既无奈又宠溺。 巽然愣了一下,像是才从梦中醒来,赶紧告辞离开,而幽儿则在背后用那种调皮的目光注视着他。她那甜美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压抑一扫而空(^▽^)。 第二天,巽然与幽儿准备启程前往毒人庄,幽儿却突然停下步伐,捂着腰娇声道:“(^w^)弟弟,我的腰痛,真是无奈,不如我们共享一匹马吧。”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妩媚,双眼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显得既娇媚又诱惑。巽然心中一动,虽然面露为难,但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 幽儿那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巽然,每一次轻轻的晃动都让巽然心跳加速。他能感受到她的芳香气息和柔软身段,微风拂过,幽儿那如花似玉的美丽,简直令人陶醉。巽然感到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她吸引住了,胸口一阵悸动,不禁加快了骑马的步伐,心中却又不免感到一丝不自在。 不久,路上迎面而来的百姓见到这对俊男美女,纷纷交头接耳:“看,巽大人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和这样的美人并肩同行,真是羡慕啊!”这些话语听在巽然耳中,让他倍感尴尬。幽儿则看到巽然的表情,得意地笑了出来,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 ̄)~*看吧,弟弟,你的好运气也被这些百姓羡慕了呢。”她忍不住调侃巽然,语气中满是戏谑与俏皮。 巽然心里无奈,却还是轻声道:“(?`w′?)小妖女,都是你惹得我这样。”他试图保持冷静,但眼前幽儿那一副恣意妄为的模样,却让他心猿意马。 幽儿不怒反而靠近巽然,低声在他耳边调皮地说道:“那小妖女,晚上等你惩罚喽~”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带着诱惑与玩味,直击巽然的内心。巽然微微颤抖,耳根一阵发烫,心跳急剧加速,虽然嘴上还要强硬反驳,但内心却不禁一阵慌乱。(′д`)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这充满旖旎的氛围中,慢慢悠悠地来到城外十里的一处茶歇小摊。幽儿下马后,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步履轻盈地走入茶摊,小二一看二人如此俊秀,立刻迎了上来:“二位贵人,请上座!”他热情的态度让两人感到十分舒适。茶摊内的其他人见到幽儿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顿时都愣住了,纷纷低声议论起她的美貌。 不久,话题转到了当下江湖的热门新闻。一位老者开口说道:“听说乾国皇帝的寿诞将举行盛大庆典,众多江湖人物也都在筹备参与。”旁边有人接话:“夏国武林大会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着,江湖中的一大盛事。”又有人谈起蜀国的夫子论道:“蜀国的夫子可是一代宗师,近日论道之事引得各方争论。”议论声此起彼伏,各种江湖风云再度汇聚在这间小茶摊里。 巽然和幽儿虽然心思各异,但也没有太多打扰,半听半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 突然,有人提起了三年一度的“地榜”高手排名,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开始关注这个话题。“天机阁最新的地榜出来了。”一位江湖人忍不住感叹道,“天绝剑段如玉从原先的第六,跃升至第二名,真是让人震惊!”又有人补充道:“毒人庄闻人峰依旧排名第五,这可是地榜的老牌高手啊。” 幽儿听到父亲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脸上洋溢着骄傲:“看吧,我父亲依然稳居前五,真是厉害。”她转向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 ?弟弟,你以后也一定会有属于你的位置的。”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语气中透露着对巽然的无尽期许。 此时,一旁的人话题又转到了“天下美女排行榜”,三年一度的评选终于揭晓。大家都非常关心这一榜单:“听说这次的美女排行榜可谓风云变幻,排名第一的是无尘宫的岳尘音,第二的是天极教的圣女陈若卿,第三的是云霞剑宗的慕灵珊。”话题继续:“第四的是天机阁的诸葛芷晴,第五位的则是毒人庄的闻人幽儿。第六的是药王谷闻人蘅萱,第七的是蜀中美女夫子张道韵,第八的是唐门唐彩衣,第九的是销魂山庄袁清儿,第十的是夏国大将军长女何月湘。” 幽儿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喜形于色:“哇,居然是第五,灵珊姐在我前面我还能接受,但那几个是谁?( ̄ヘ ̄)我怎么会排在他们后面!”她的语气充满了不服气,眼中也闪烁着一丝挑战的光芒。 众人都被幽儿的话吓了一跳,谁曾想,这位“天下美女榜”排名第五的闻人幽儿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大家都纷纷感叹天机阁的排名果然不凡,幽儿这等美人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而巽然,则是更让人艳羡。许多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们身上,带着几分羡慕和审视。 巽然顿时感到一阵尴尬,脸色微红,不禁拿出茶钱,拉着幽儿匆匆离开:“我们走吧。”他低声说着,尽量掩饰内心的慌乱。 幽儿气得脸颊红扑扑的,仍然不服气,嘴里嘀咕着:“改天我得找这些人比比看,看看谁才是最美!”她骑上马后,目光依旧犀利,显得愤愤不平。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跟在她后面,二人同乘一马,渐行渐远。 第65章 山庄访客 临近午后,巽然与幽儿马不停蹄地赶到毒人庄门前,远远便看见那高耸的庄门依旧紧闭。以往这里白日向来热闹熙攘,守卫也会主动迎客,但今天却显得冷清无声。幽儿暗自感到奇怪,策马上前,伸手敲门,不多时听得里头有人应声。 随即一个身着灰衫的下人打开了小门,一看是幽儿,顿时神情恭敬地弯身施礼:“小姐,您回来了。” 幽儿见他神色谨慎,满腹疑惑便追问道:“咱们庄怎的日间关门,你们到底在忙什么?” 下人低声答道:“今日销魂山庄的庄主清风剑客袁天酬带着儿子袁留香和女儿袁清儿来访,说是受了乾国邀请参加乾帝寿诞之事,经过山庄,顺道来拜访一下,哦对了,袁大侠还提到了与咱们庄上‘结亲’的念头,所以庄主下令暂时谢客了。 ”听到“结亲”二字,幽儿心头猛然一跳,心中没来由地一阵不悦,又好奇得很,便立即挥手示意下人退开:“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待那下人离去后,幽儿转身看向巽然,果然见他神情平静,却隐隐带着几分不快。 她心想这“结亲”的事简直莫名其妙,难免让巽然产生误会,尤其自己与他早已有了实质关系,若真有外人来求亲,巽然如何能不吃醋? 想到此处,她一面心虚,一面又觉得委屈,当下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软声哄道:“弟弟……”,见巽然没有说话,又讨好似的“夫君,相公,亲亲相公……” 她一口气连换了几种称呼,眼见巽然依旧沉着脸不语,顿觉不安,再也忍不住,眼泪蒙蒙地在眼眶中打转,像一朵被风吹落的梨花般瞬间凄楚。 她心中委屈积聚,第一次感受到了凄楚,终于抽泣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整个人看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巽然看她如此神情,心头顿时一软,先前那丝不快刹那烟消云散。 他急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歉:“是我不好,一听见什么‘结亲’,心里就酸得慌,也不由多想。我……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幽儿看到他失了平时的稳重的模样,顿时破涕为笑,又忍不住拿小拳头轻捶他几下:“哼,你就是欺负我,我才不稀罕什么结亲之说,这估计是我爹爹年轻时与袁天酬喝醉酒乱定的娃娃亲,我才不想理会呢。” 见她神色渐缓,巽然方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道:“既如此,我们且先去前厅见过闻人前辈,再看情况吧。”幽儿亦点头应允,二人携手进庄,神情间已有了默契与温暖。 毒人庄的前厅宽阔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大桌,案几上茶香袅袅。此刻正见闻人峰与一位中年侠者相对而坐。 那中年侠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被江湖人称“清风剑客”的销魂山庄庄主袁天酬; 其身侧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二十出头,英气十足,背负长剑,一脸傲气;女的十七八岁模样,容颜清秀婉约,带着些许温柔与机敏。 想必这便是袁天酬的儿子袁留香、女儿袁清儿。 袁天酬朗声对闻人峰笑道:“峰兄,今日拜会,首先要恭贺你再度稳坐天机阁地榜第五之席。你的‘断峰千魂掌’与‘忘忧心意决’名震江湖,当年我也曾有幸见过一二,只觉惊为天人。没想到时隔多年,你实力不减当年,反倒更臻化境,当真可喜可贺啊。”他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奉承与敬畏。 闻人峰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天酬兄谬赞了,那地榜不过一个虚名罢了,不必太当真。你那‘清风梅花剑’才是神鬼莫测,江湖人皆言‘清风一出,雪落无痕’,我自认也多次慕名。”他话音虽客套,却也显出双方互为认可的气度。 袁天酬微微摇头,神色中流露一丝遗憾:“唉,我倒是从第七滑到第八去了。而且,之前地榜排名仅次于你的那个‘天绝剑段如玉’突然势如破竹,一跃由第六上升至第二,那段如玉也才四十岁出头,比你我还年轻,就冲上第二,可见天赋之恐怖,或许可能已达第七境了。” 闻人峰只微微眯眼:“是啊,天机阁也许参考了些传闻。地榜排名固然不容小觑,但江湖一事,终究还是实力为上。倒是这‘美人榜’更有趣。”说着,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袁清儿,笑着招呼道:“清儿,姿容秀雅,国色天香,如今也是美人榜上榜的佳人之一,可喜可贺。” 袁清儿立刻欠身说道:“闻人叔叔过誉了,我其实也只是侥幸……更何况,听说幽儿姐排在第五位,才真叫一鸣惊人,我自愧不如啊。” 袁天酬则补充笑道:“哈哈,我这女儿倒也不算丢脸,只是与峰兄那宝贝闺女相比,还略逊一筹哩。” 闻人峰哈哈大笑:“我那女儿行事大大咧咧,何曾有你家清儿这样温柔娴静,唉,要是给她清儿一半的温婉就好啦。” 正谈笑间,忽听门外传来幽儿那熟悉的娇嗔:“爹!你在外人面前编排我做什么?”声音还带着几分不忿。 随之,幽儿牵着巽然的手携步而入。顿时,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只见幽儿一袭流苏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无比娇媚,眉目间又自带一股冷艳气息,堪称娇与冷的完美交融。 自从与巽然生死与共,再得爱情滋润,更平添几分风情,整个人看上去愈加夺目。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扫过袁天酬父子,忽而微微挑眉,不见丝毫胆怯。 而袁留香在见幽儿这一刻,眼神骤然一亮,炽热与惊艳同时涌现。可当他瞥见幽儿与巽然十指相扣,却又立刻变得阴沉,显得极为不快。他暗想:幽儿姑娘竟被他人占了先机,可恶? 巽然则也感到那少年眼神中射来的敌意,心里一凛,却面不改色,只稳稳将幽儿的手握住示意安慰。 他抬眸环视,见袁清儿站立一旁,生得亦是清丽脱俗,难怪她也榜上有名,但看在他眼中,终究不及幽儿的灵动。只是一瞬,他也想到,若夫人年轻些,或许也要在这排名里争上一席。然而,这些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他的脸上显露,孰不知夫人在10年前就是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天下第一美人。 闻人峰看女儿回来了,便朗声介绍道:“幽儿,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销魂山庄的庄主袁天酬,这两位则是他儿子袁留香、女儿袁清儿。你可别失了礼数啊。” 幽儿颇不耐烦,却也碍于礼节,微微躬身施礼:“见过袁庄主、袁公子、袁小姐。”声音虽客气,但神情里的桀骜仍隐约可见。 互相见过礼后,几句客套话不多时,袁天酬开门见山提起当年与闻人峰的酒后戏言,曾言要让两家后辈结亲。 幽儿心中暗自翻白眼,只觉得这个年轻时候浪荡父亲真是瞎操心;巽然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想法无法让人猜透 闻人峰见女儿与巽然已如此亲密,打算顺势给对方一个台阶,便微笑道:“哎,年轻时胡言乱语不足为信,孩子们的姻缘当由他们自己做主。天酬兄不必过分执着。” 袁天酬自然听出了“毁约”的味道,心里颇为不快,但也只得大度一笑:“峰兄果真率性,哈哈,好在你我兄弟情谊不浅,区区一桩玩笑之约,不算什么。”话虽如此,言语中却带着些许不甘。 袁留香则郁闷至极,望着幽儿始终含情看着巽然,几乎快按捺不住怒火。 偏偏闻人峰还在此刻笑着对巽然赞誉有加:“此位小兄弟,可是望月城武道大会的冠军,起初我与他对掌三十招,他竟毫无败相,堪称少年英雄。 “什么?能接你三十招而不落败?”袁天酬神情顿现惊诧,袁清儿与袁留香也目露震惊。 毕竟,闻人峰好歹是地榜第五的高手,先前袁留香与父亲比武,父亲若全力而为,袁留香绝撑不过3招,而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接下了闻人峰三十招,可见实力之强,让人不可小觑。 袁留香瞟了巽然一眼,心中顿起不服,随即拱手向巽然道:“不知兄台可否愿意与在下切磋一番,让在下见识见识兄台的武义?”言辞虽客气,眼神却透着一股凌厉。 巽然自然明白对方战意甚浓,若推辞反倒显得怯场,于是微微一笑:“若袁兄不嫌弃,我当奉陪。” 幽儿见状忙上前嘱咐巽然道:“你……小心点,这些江湖少主个个心高气盛,别跟他计较。” 但袁留香听到此话,更是怒火暗生,决心要借此比试来挫一挫巽然威风。 一时间,前厅气氛顿有暗流涌动,一场青年高手间的对决似在所难免。 巽然神色镇定,眼神坚毅,毫无惧意,旁边的袁清儿满眼好奇、而闻人峰与袁天酬也暗暗关注,一场比斗在所难免。 第66章 刀剑相交 毒人庄的前厅内人声渐息,众人目光集中在巽然与袁留香身上。袁留香身材修长,气质卓然,自幼便在豪门山庄中长大,父亲“清风剑客”袁天酬更是地榜上的高手,身份不俗,山庄势力广布。这让他从小自视甚高,礼貌之下依然笃定自身比他人更为优越。 他轻抚剑柄,神色虽显出一派谦和,眼底却暗含挑衅之意。面对巽然,他语调客气却锋芒暗藏:“久闻巽兄于望月城武道大会中夺魁,令人仰慕。好在今日有缘切磋,免得日后在江湖碰面被笑话,我却连巽兄的一招都接不下。” 听似颇为谦恭,但话里暗示若巽然没能经受考验,便不配与袁家对话。这种带着“门第之见”且言辞犀利的风格,在场之人多多少少能察觉到。 幽儿正要开口顶撞,被巽然拦下,巽然却只是淡淡一笑,心道:“这人自恃出身,却不知真正实力方是话语权所在。”不卑不亢地拱手:“袁兄相邀,岂敢推辞,武学之道,还是实战分明。” 闻人峰与袁天酬对视一眼,各自不言,但都默许了这场比试。幽儿虽有些不快,却也被巽然眼神安抚,只好暂且作罢。 二人来到庄内偏院的空地,气氛顿时紧绷。袁留香拔出梅花剑,其剑身纤薄雪白,剑招优雅娴熟,剑走轻灵,取“清风梅花”的意韵。起手试探时,他身形一晃,“唰唰”两剑扑向巽然肩颈。 巽然并未贸然反击,而是闪转腾挪,眼神一直观察对方的招式节奏,不时格挡几下,但多半只是躲避。袁天酬在场中看得点头,心想:“我儿这剑势凌厉,比以往更精进。对方要不是确有实力,只怕难以招架。” 袁清儿却留心到巽然的神色,隐隐觉察:“他似乎并未用尽全力,仿佛还在……收集对方招式习性?”她心中暗生疑虑,对巽然顿起几分好奇。 场边的幽儿见巽然总在闪避,颇为着急:“弟弟怎么总是这样?再这么下去不就落了下风吗?”她不禁握住拳头,低声呼唤,却怕打扰巽然专注。 相较之下,闻人峰与袁天酬更看得分明。两位老江湖都察觉巽然并非疲于招架,而是“藏招”,在观察与积累对手的破绽。对这份沉稳,二人不由暗暗点头。“此子年轻,却战斗风格老练,不急不躁,倒是十分可贵。” 对峙持续了一阵后,巽然已大致摸清了袁留香的“清风梅花剑”剑路。此剑讲求轻灵与刁钻,依靠巧劲和节奏控制来制胜,虽招式繁复,但内力却并不算特别深厚。巽然心中暗忖: “既然对方的招数已探得七八分,继续藏拙便毫无意义。” 念及此处,巽然脚下一沉,身形气息陡然转变,宛如沉稳大岳拔地而起,令周围空气也微微震荡。先前还显得游刃有余的袁留香,此刻只觉对面青年的刀势突变雄浑,凭空压向自己。巽然抽出腰间佩刀,目光一凝,低喝一声:“接我一刀!” 只见他刀光一振,如山岳宏影,加之巽然内力的猛然爆发,恍若瞬时将四方空间挤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这正是山河决第一式“镇岳”——宛若千钧之力凝聚其间,一瞬间就逼得袁留香难以招架。即便他习惯于巧劲游走,也被刀势逼得急切格挡。轰然交击声中,剑刀相撞,金属的铿锵巨响回荡在庭院里,震得观战众人耳膜微痛。 “好强的刀势!”一旁观战的袁天酬骤然心惊,目光凝定在巽然身上。“这等厚重与逼人的压迫感,不是寻常刀法传承,极可能出自什么世代名家。”他本是地榜高手,自然看得分明,一招之内尽显刀之凝聚,让他对巽然的实力也更加谨慎看待。 袁留香连退了数步,嘴角微紧,心里暗自警惕: “他竟然内力如此强劲?若再与之硬碰,我恐非其对手……只能巧取。” 思及此,他立刻调整策略,不再与巽然硬拼刀势,转而凌空翻身,借助剑招的灵巧特性,“嗖”地绕到侧面,意图以更快的步伐游走缠斗,寻找机会牵制对手。 而此时,袁天酬抬眼观察巽然,低声向一旁的闻人峰问道:“巽然到底师从何门何派,竟能练出这样独到的刀势?此等威力,绝非出自市井。” 闻人峰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我也不甚清楚,他来望月城不过数月,便已有不俗战绩,连我都只知其功法不简单。” 这一番话等同于并未透露任何真相。袁天酬心里明白闻人峰并无意多言,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在心里对这青年更加忌惮: “好你个闻人峰,竟藏了这么一个天才在身边。看来往后不得不多留心了。” 袁留香在外围游斗数圈后,终于意识到若再拖下去,胜算将越发渺茫。且见幽儿站在场边频频为巽然欢呼,心头一股不甘与无名怒火暗自涌起;加之出身大势力,素来心高气傲的他哪里接受得了此等逼迫。 “既然如此,只能孤注一掷。”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真力猛然提至极致,剑势瞬间狂飙:那清风梅花剑原本轻巧如燕,此刻却变得犀利狠辣,带着阴狠杀机。正是“清风梅花剑”中的杀招——“清风寻梅”!此招并非普通比武的招数,而是真正在生死相搏才会使出的致命绝技。 幽儿见袁留香剑招中杀气毕露,猛地惊呼:“他竟然来真格的?!”一时心急,声音都带着颤意。若巽然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当场戳穿要害。 袁天酬亦紧皱眉头,却不好直接叫停,只能暗想:“这小子倒也固执,真要拼命么?”唯有闻人峰依旧稳坐不动,神情平淡似乎对巽然有充分的信心。 果然,巽然神色一凛,心头却无丝毫慌乱。他与敌人生死斗并非第一次,对对方的剑势走向观察已久。一瞬间,他也将刀势推升到另一重境界——这正是山河决的第二式“击川”。伴随巽然一声暴喝,刀罡如澎湃长河逆流而上,势不可挡,正面对上清风寻梅的尖锐剑势。 霎时间,场内轰鸣震耳,刀剑气劲交击处竟泛起数道强力罡风,将地面激得尘土翻飞,袁留香抵挡不住那刀罡的洪流冲击,被硬生生震得倒飞数丈,“哐”地摔落在地。旁边观战的袁清儿顿时失声惊叫:“哥哥!” 待烟尘散尽,只见巽然依旧稳稳立于原地,刀势敛回。他的胸口起伏并不剧烈,明显还保留了分寸。反观袁留香虽狼狈跌坐地上,却并未受太重伤,显然巽然留手颇多,否则此招足可要他性命。巽然淡然拱手:“承让。”话音虽简,却带着自信与冷静的笃定。 袁留香脸青一阵白一阵,内心羞怒交织,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扶地而起,猛瞥幽儿一眼,随即快步离开现场。败北的事实,让他面子大失,更何况心仪之人旁观,他愈加难以接受。 袁天酬见儿子这样,也只能抱拳向巽然表示歉意:“巽少侠刀法之精妙,着实让人叹服,也多谢你手下留情。小犬年少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他看向闻人峰,见对方淡淡微笑,心知此事自己只能算碰了软钉子,哪里再敢多言。 此时,袁清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巽然,心里暗想:“此人年纪不大,却能在短短交锋内稳操胜券。连我哥哥都毫无招架之力……难道真是天纵奇才吗?”她不由对巽然生出几分仰慕,并轻轻走近他,柔声道:“巽大侠小小年纪便如此强大,实在令人折服。” 巽然看她态度温和优雅,较之袁留香的傲气大不相同,便也颔首礼回:“姑娘过奖,若真生死之战,我恐也不敢太大意。” 立旁的幽儿见袁清儿对巽然神色亲切,也并未吃醋,反而高高兴兴地跳到巽然身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含笑娇喊道:“夫君你真厉害!谁也抢不走你啊。”她这一番动作语调,着实甜蜜,令袁清儿心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更令远处的袁留香心头又是狠狠一刺。 翌日,毒人庄在前厅摆下丰盛的宴席招待宾客。袁天酬虽对昨日之事心中不快,但仍要维持大面子,与闻人峰把酒言欢。席毕,袁天酬便带儿女告辞,准备启程前往乾帝寿宴。 临别之际,袁清儿先上前对闻人峰行礼,又婉转看向巽然,语含赞叹:“巽大侠,昨日一战让我佩服不已,有缘江湖再见。” 话中带着一缕笃定,但更多是对巽然实力的认可。 巽然同样作揖回礼,不失礼貌:“在下区区小成,姑娘言重了。” 而袁留香只轻哼了一声,口中冷冷道“告辞”。他目光却再度瞥向幽儿,眼底不甘之色一闪而过。最后快步转身离开,脚步中带着无尽的郁闷与怨念。 袁天酬看在眼里,对儿子的落败与闷气也无可奈何,但此事对其成长反而是个好事。他向闻人峰拱手道:“峰兄,感谢款待。只是昨日犬子无礼,对巽少侠也多有冒犯,多谢他手下留情。 改日若有机会,也望能与贵庄多多切磋交流。咱们先行告退。” 闻人峰客客气气地笑纳了此番言语,也送上客套话:“天酬兄何必客气,江湖切磋之事难免一时火热,等下回再聚,也未可知。”话虽含糊,态度则仍保持彼此颜面。 待销魂山庄众人走远后,庄内渐趋安静。幽儿挽住巽然的臂弯,带着几分小得意:“什么娃娃亲之类,哼,早过时了。爹爹定当不会强迫我。再说,现在人家可就喜欢你一个。” 闻人峰看女儿与巽然皆面露喜悦,对这位年轻准女婿愈发满意,暗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未出错。巽然也只微笑点头。 于是,一切风云再次聚拢于这江湖之中,正邪势力、天机阁排名、地榜武者暗流不断。而对于巽然而言,他的爱情与前路,也注定了要经历更多考验与波折。 第67章 闻人往事 夜幕低垂,毒人庄的深院中,月光穿透雕花窗棂,照在院中石桌上,恰似给寂静的夜景增添了一丝柔光。巽然抱着一把刀,仿佛在悟道一般,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 不远处,脚步声轻响,只见闻人峰拂袖走来,微微颔首:“夜深露重,怎在此处?莫非心有所感?” 巽然连忙起身见礼:“前辈。”他对眼前这位在江湖里声名赫赫的高手,一向心存敬畏又敬重。 闻人峰目中带笑,将他打量片刻,满意道:“不愧是小幽儿看中的人,你小子倒真有学武奇才的潜质。只是可惜,欠缺名师系统指导。” 闻人峰语气里透着半分惋惜,半分欣赏。巽然立刻恳请道:“晚辈正是遇此瓶颈,无所适从,想求前辈指点一二。”闻人峰轻抚胡须:“也好。不过先让我说段往事,也许能让你更明白我对幽儿的态度。” 他轻叹一声,嘴里却带着几分自得:“我年轻时,可比现在英俊得多……唔,算得上风流潇洒。” 巽然愣了愣,没想到闻人峰会如此评价自己。 却听闻人峰继续说着:“你也知道我本是药王谷弟子,可我那时偏偏爱到处游历。 本来正派弟子与邪派弟子向来势不两立,但谁料我却与五毒教教主之女,也就是幽儿她娘,产生了感情。 她娘看中我,我也觉得她性情真挚,于是……嘿,年轻人嘛,一来二去就……” 巽然心里暗惊:原来幽儿母亲竟是五毒教之人? 然而闻人峰面不改色地把往事说得坦然:“当时我爹闻人华英当然坚决反对,连我弟弟闻人旭,也就是蘅萱之父也不同意,只有我那小妹闻人兰肯帮我。 最后我干脆闹个决裂,背着家里人跑去与幽儿她娘过日子。她爹龙毅,是当时的五毒教教主,得知我这个正派弟子‘拐走’了他女儿,便亲自把她娘抓回去。 他顿了顿,似回忆起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苦笑:“我当时不过初出茅庐,却浑不惧,跑到五毒教要与龙毅夺人。 没想到她娘已怀上幽儿,龙毅也就看在孩子份上,没有赶尽杀绝,但还是设下三关考验。最后关头我差点过不去,多亏幽儿她娘的姐妹暗中相助,我才勉强过关,龙毅也算承认了我们。” 巽然听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原来前辈当初也是历经波折。” 闻人峰目光一暗,叹道:“的确。可五毒教内部派系复杂,总有人看我不顺眼,后来再次对我们下手。虽然侥幸击败来犯,可她娘却动了胎气,险些保不住性命。她娘最终产下幽儿后,自己却因伤重而亡。 若当时药王谷肯接纳她娘,或许就不会酿成这一场悲剧……” 他说到此处声音带着悔恨,一时间陷入沉默。半晌才摇摇头:“我当年痛定思痛,无尽悲愤中破境成功,创出‘忘忧心意决’,又将五毒教的‘幽炎千魂掌’加以改良,成就了‘断峰千魂掌’。从此在江湖中横行多年,也造就了我闻人峰今日之名。但代价是失去幽儿她娘……这悲剧,我不想再让幽儿重演。” 巽然心中大为震撼,怪不得闻人峰没答应袁天酬来提亲之事,于是恭敬问道:“所以前辈断然拒绝了那销魂山庄的婚事?” 闻人峰低哼一声:“不错。销魂山庄虽是武林大派,但庄主袁天酬功利心重、善于逢迎,野心不小。即便他对我以礼相待,也不过看在我仍是地榜高手的面子。 他让我女儿嫁过去?我可担心幽儿受委屈。袁留香那小子心高气傲,幽儿又跳脱,这对我女儿未必是福。况且你俩已……嘿嘿,我便不多言了。”说到此处,他望着巽然,语气转厉:“你要好好对幽儿,否则我可不会饶你!” 巽然忙起誓:“晚辈以性命为誓,若不能护幽儿周全,愿万箭穿心!”他一脸正色,闻人峰哈哈大笑,似找回了当年风流神采,拍着巽然肩膀:“你这‘好色’劲儿颇有我年轻时风范。好吧,幽儿交给你了。” 巽然略带尴尬地脸红,心想这位前辈还真是率直。正要再答话,却见闻人峰神情飘忽,像是在追忆某段往事。巽然知趣地不再多问,心底却暗暗感慨:“原来这才是他当初考验我的原因……” 屋外月色清凉,不远处有个身影静静藏在廊柱后——正是幽儿。她早把父亲对巽然的嘱托听得分明,泪水早已沾湿衣襟,梨花带雨地无声哭泣,却也暗暗为巽然的承诺感动不已。 夜色渐深,毒人庄深院的夜风轻拂,花影摇曳。柔月如银,映照在花园的石凳旁,似为幽儿笼上一层淡淡的素光。她垂眸坐在那里,心绪难平,既为母亲那段离奇而悲怆的往事所动,又为自己多年来的失母之痛而轻叹。幼时影影绰绰的记忆里,仿佛只有父亲闻人峰和自己相依为命,她虽外表嘻笑跳脱,却掩不住内心深处那份空缺。 巽然悄然而至,脚步极轻,仿佛生怕惊扰她的思绪。见幽儿鬓边微乱,眼中雾气弥漫,他心头猛然一酸,轻轻走到她身后,脱下外衫披在她肩上,以免夜风吹凉。幽儿先是一怔,回头瞧见是他,那股坚强的伪装瞬间崩塌,泪水哗啦地涌出,扑进巽然的怀抱。 “别难过,”巽然柔声说道,一手轻抚她发梢,一手将她紧紧揽住。她肩头微颤,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一直都在……”他话音温柔低沉,宛若一汪春水暖暖地拥住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幽儿哽咽难抑,抽噎着道: “我从小没了娘,也没见过别的亲人……除了爹,只有你……你又是我生命里第二个男人……若能用一切换回娘亲的性命,我都愿意。可为什么老天如此残忍!” 她泪水不断,轻咬嘴唇,不甘与伤痛交织在一起。 巽然只得更用力抱住她,试图把她的冷与悲全都挡在自己胸口。 “幽儿,别太悲伤,你还有父亲,还有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守护你。如今虽然已无法挽回过去,但至少可以守住当下。” 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幽儿心底,让她渐渐平复。 幽儿抬头,泪痕未干,喃喃低语:“夫君,你可会一辈子宠我?” 她声音虽带颤抖,却隐约期待。巽然毫不迟疑地郑重答道:“此生只想好好疼你,不负此生。” 他目光笃定,凝视她略带泪痕却仍艳丽的容颜,在月光下宛若一幅幽美图景。 幽儿听完,眼中泪光褪去,缓缓浮现笑意。眨眼间,幽儿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轻轻柔柔却又带着颤抖的炽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在两人之间流转,仿佛夜色都被点亮。巽然心头骤然热流涌动,忍不住将她横抱了起来。 幽儿霎时脸泛霞红,下意识想推拒,却终未抵抗,只是低声娇嗔:“你这……小色狼……别……别太随意呀。” 她声音软得像五月春雨,伴着几分娇羞的嗔怪,却也显得深情默许。 巽然抱着她缓缓迈进房门。屋内昏黄的烛光柔柔摇曳,静静映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幽儿悄悄将脸埋在巽然颈边,呼吸急促,感受他的体温与心跳在耳边轰鸣。她仿佛任由这电光火石般的悸动,将所有忧伤与失落都化作依赖与爱意。那一刻,屋外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轻声祝福。 接下来,是一场不能言说的缱绻。烛影掩映中,巽然放下幽儿,仔细替她褪去白日的疲惫;幽儿则用那素手轻抚他肩背,将自己的心与情意毫无保留地交付。 她平时的俏皮撒娇,此刻尽数化作温柔与信任,一点点注入在两人交叠的呼吸、交握的指间。那每一次靠近都像火焰灼烧,一阵阵暖流与悸动在胸间翻腾。仿佛月光下,他们用彼此的灵魂诉说过去与未来,不再是孤独的存在,而是一对相互慰藉的伴侣。 房外深夜, 万籁俱寂。烛光渐渐燃尽。幽儿几度轻唤“夫君”,声似莺啼,带着小女儿的娇娇柔柔,引得巽然胸口一颤再颤。他只是轻声应答,把她抱得更紧。夜风流转,烛烬沉香,在这静默里见证两人相依相偎的温暖情意。 当情潮平复,幽儿眼含泪光,紧偎在巽然胸口,听他心跳稳稳如鼓。她抬眸轻叹:“我真的……好快乐。”巽然无言,只轻抚她青丝,把所有承诺都揉进那一个深沉的拥抱里。 门外的院落, 霜雪依旧,残木无言;一切似乎都在默默祝福这场爱情,让那无数遗憾与忧伤,化作今宵难得的温柔梦境。 诗云:清夜灯微影,同心诉衷情。唇齿相依暖,泪痕入梦轻。剑啸江湖远,何惧道途惊?此身随君去,山河两相倾。 是夜,毒人庄院外雪落枝歇,唯有朦胧月华洒在门棂,见证那深情里的绵绵眷恋。幽儿靠在巽然胸口,嘴角终于重新浮现甜蜜的笑容;巽然轻吻她额头,只觉这一夜无比漫长却也转瞬即逝。 第68章 高手行列 次日一早,幽儿从床榻上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发现外头日光已透过窗棂洒满室内。她轻揉双眼,恍惚回忆起昨夜与巽然的一幕幕,顿时面颊发烫——她先是一阵强烈的痴缠,连番挑逗,待巽然渐渐被点燃后,又在他强而有力的索取下难以招架,羞耻地求饶,口中一声声“夫君”“相公”喊个不停。最后还带着满脸红霞喊着“夫君别了,我不行了……”那时的她,还强撑着口不对心地说“不要了”,可身体却背叛了自我,沉溺在两人紧紧相拥的快乐里。想到此处,她羞不可抑,连忙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生怕外人看见她此刻的脸红心跳。 一想到自己平日大大咧咧,却也在情事里彻底败下阵来,幽儿心里又是难为情又是暗自庆幸。她轻咬嘴唇,伸手摸了摸被巽然吻得泛红的唇角,耳根透着隐隐热度。 “这小色狼……明明看着温柔,后面却……哼,险些把我折腾坏。”“看来还要蘅萱姐姐加入才能抗衡,嘻嘻” 而此时,闻人蘅萱突然背后一凉,抬起头略带疑惑的暗想“(⊙﹏⊙)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寒颤,看来最近一定是有点工作过度了,闻人蘅萱暗暗道。殊不知,她的好妹妹打算把她也拉进水。 如此念头在她脑中一闪,幽儿她又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心底纵有些羞,也有着更多的甜。她知道,这一晚的缱绻固然让她疲乏,却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稳固。 与幽儿那“起床不易”截然不同,巽然此刻已在毒人庄的练武场上盘腿打坐,身形若松,气息内敛。 他未沉溺于昨夜的缠绵,反而遵循夜里与闻人峰交谈的心得,继续感悟武道。 昨日见闻人峰述及昔日悲欢,令他对“忘忧心意决”也产生了新的思考。 他回想自己自幼家园被毁、母亲下落不明,自己和妹妹流离失所被夫人收留,随后又与慕灵珊一起探禹王墓、几经生死磨难而得传承……更与幽儿、蘅萱等女在乱世里牵连,不断得到命运眷顾。 “或许我在苦难与际遇中,早就形成了自己的道。” 他暗自思忖:山河决、忘忧心意决,两套截然不同的功法,如今在他体内却渐渐能呼应融合。 猛然间,一股炽热之感在丹田升起,仿佛山河决的劲力与忘忧心意决的调和同时爆发,让巽然通体蒸腾。整个练武场上竟升起淡淡白烟,令他额角渗出汗珠。 正此关键时分,幽儿梳洗完毕后寻来,一看见他全身冒着白雾便吓了一跳,惊慌地想要冲上前。但闻人峰恰从一侧现身,沉声喝止:“莫要惊扰,他正在突破的关头,不可轻举妄动。” 幽儿一愣,轻咬嘴唇:“哦……”她见巽然脸色时青时红,体内真气激荡,虽焦急却只能退在一旁观望。听父亲如此慎重,她也只好攥紧拳头暗自祈愿。 约莫一刻钟后,巽然骤然睁眼,蓄力而起。在脑海中山河决与忘忧心意决相互交映,他本能地向前劈出一掌,正是从闻人峰所传之法中悟出的“断魂千峰掌”。 罡风呼啸,掌力化作一道无形狂潮席卷,练武场上砂石翻飞,宛若风雷炸响。“轰——”巨响过后,周遭枝叶都被掀得乱颤。 闻人峰见状,不由大笑:“好!果真练成了!来,让我瞧瞧你这掌力到何种地步。” 他话音未落,已纵身跃入场中,想跟巽然比划一二。巽然也不作迟疑,拱手道:“前辈小心。” 闻人峰气势先起,一掌挥出,澎湃罡风猛然卷起,如同万丈洪涛拍岸,瞬间席卷向巽然。 “断峰千魂掌”的内力外放,凝成实质劲流在空气中激荡不休,让人只觉空气似被压缩,发出低沉的嗡鸣。巽然不敢怠慢,亦扬掌正面对上,心念催动忘忧心意决与山河决真气互融,掌风刚猛与灵巧并存,宛若山岳崩塌却又灵蛇吐信,两股掌力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发出犹如雷霆落空的爆响。 刹那间,气浪四散,浓重尘埃翻卷,令场边观战的幽儿险些站不稳,赶忙捂住嘴低呼:“好厉害!”她不自觉握紧手指,心中交错着紧张和期待。闻人峰乃地榜前五的威名人物,如今看他使出招式,仿佛自带天地威压;而巽然这边对上这样的对手,还能保持稳健,一时间让旁观之人暗暗称奇。 二人掌力甫一对拼,又立刻抽身退让,随后再次抢攻;巽然见闻人峰脚步才一落地,已再度发力欺近,来势顿如游龙过境,寒芒乍现间, “断峰千魂掌”换了另外一式,掌劲环环相扣,罡气带起剧烈的旋动波纹。只见那波纹宛若刀浪,绕着巽然身躯呼啸,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层层掌劲震飞。 巽然不退反进,身体沉腰坐马,如桩稳固,山河决真气自丹田迸发,借忘忧心意决的巧妙调度,一掌“镇岳”再起,正面迎击! 掌影之间,观者只觉恍若看见两道匹敌飓风在庭院激烈纠缠,每一次轰鸣都震得地面微晃。罡气四溅,偶尔拍到庭院旁的青石板上,便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显示出六境强者对撞的可怖威力。幽儿看得呼吸都快停滞了,担忧与惊叹交织在心,“这……真不愧是六境高手的对决。夫君居然能与爹打成这样?” 二人纵横腾挪,时而身影交错,时而罡风碰撞,脚步却不曾有一丝慌乱。闻人峰掌势收放随心,或如狂风骤雨、或如流水暗涌,千变万化;而巽然以忘忧心意决化解对方绵密掌力,待时机成熟便运转山河决爆发,劲力厚重中藏灵动,竟能多次以险胜逃脱被逼入死角的绝境。 不多时,二人已拆了几十余招。每次掌与掌相触,都卷起一道白色气浪四散,如连环气爆;习武场边缘的旗幡和草木,被猛地扫倒,沙尘扬天。幽儿本想上前看得更仔细,却只见罡风呼啸中那两道人影交缠如龙蛇,压根没法靠近,唯有又惊又喜地站在场边,屏住呼吸。场外观战的庄内护卫们也是瞠目结舌。 然而,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对掌,二人的身形猛地分开。只见巽然被那股凌厉掌力冲得连退十多步,脚下在青石板上划出长长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微晃中,他抬头喘口气,掌缘微微发麻,却仍能保持站姿。闻人峰则飘然而落,面色畅快,仿佛并未费多少力,只是看巽然不曾倒地,心下更显欣赏。 他哈哈大笑:“你小子真行!百招之内而不败,放眼江湖,你可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巽然稍微调匀呼吸,心里对闻人峰果然敬佩不已,依旧保持谦逊:“若非前辈留手,我恐怕只能撑到五十招就会被迫露出破绽。” 闻人峰眯眼笑道:“我虽未施尽全力,可你也隐藏了一分底牌吧?日后若勤加练习,突破第八境并非奢望,乃至那传说中的天人如一,也并非无可能。” 幽儿一听先是欣喜:“那岂不是说明巽弟弟已算是六境高手?” 闻人峰摆手纠正:“并非修为上突破六境,只是他以忘忧心意决催发山河决的威力,一旦内力不足,则无法长久维持强势。要想真正晋身六境,还需日后苦修。” 幽儿撇了撇嘴:“原来还没升境啊?”话虽失落,却也挂着微笑替巽然高兴;毕竟她亲眼见到他在父亲的猛攻下撑住百招,这已非同小可。 巽然微微一笑:“虽未跨境,但已裨益良多。前辈能稳坐地榜第五,足见这功法威力之深。只是天下豪杰何其之多,不敢自满。” 闻人峰满意地点头:“正是此理。比如你之前碰到的袁天酬,他也只是六境巅峰,可却有‘清风梅花剑’的绝招‘梅花神影’,当年我与他交手切磋,也无法看清他的全部用剑轨迹,险些中招。地榜上的人物哪个没有些杀手锏?切勿小觑。” 巽然闻言,心想当真江湖藏龙卧虎,又回顾自己的种种奇遇,不得不再次谨记“胜不骄、败不馁”。 幽儿轻挽巽然胳膊,含笑炫耀道:“不管怎样,我夫君还是足以打败那袁留香嘛。”此言引得闻人峰大笑,练武场上顷刻间从刚才的战斗杀气化为欢畅轻松的氛围。 正热闹间,闻人峰状似随意地提起:“今年夏天,夏国苍羽山有大规模武林大会,各大门派不超过三十岁的青年弟子都可参加。此乃年轻英杰的盛会,既可增见识,也能争个名次拿到宝物奖赏,堪称一场天下英才的龙争虎斗。” 幽儿眼睛瞬时一亮,看向巽然:“巽弟弟要不要去?以你现在的本事,绝不会被人比下去吧?若真能夺个好名次,还能收获无数宝物与名望呢!”她说得兴奋不已,显然早就对这种武林盛事心驰神往。 巽然却略作沉吟:“我倒也想参加,只是……我现任望月城守备官,城中大小民生尚需我关注,一旦擅离职守恐遭朝廷问责。”他回想自己当初修武初心,是为报家仇、寻母亲下落,可如今官职在身,不能随意抽身离去。不过对这大会,他内心也颇为向往。 他想起自己经历:故乡惨遭灭门,母亲下落不明,自身与妹妹流落他乡,后被夫人收留,接触江湖门路;跟着郭三学武,又与慕灵珊等人探寻禹王墓得奇缘;再到幽儿、蘅萱相伴,频频在江湖中磨砺。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昔日懵懂少年,若再躲在城池中做个官员,或许会错过更广阔的天与地。 “也许将来辞官,我便能彻底投身武林之道。他默默想着,一时间心潮翻涌,不禁对苍羽山武林大会愈发憧憬。 幽儿看他神色变幻,也猜出他在衡量,轻轻拽住他的衣袖:“若真能去,我定陪你一起呀。” 闻人峰见状笑道:“哈哈,江湖如海,年轻人若能闯一闯,自是一桩好事。成则名动天下,败亦积累经验。只看你如何抉择了。你有朝一日辞去守备之职,也未尝不是条路。” 巽然闻言,只微微点头,心下也在暗下决心:“待望月城暂时安稳,或许我该踏入更辽阔的江湖……” 第69章 红娘幽儿 午后,巽然照旧辞别闻人峰,准备同幽儿一道回望月城。闻人峰知他守备工作在身,也未作过多挽留,只嘱咐女儿平安往返。 二人一路策马踏出毒人庄的大门,幽儿回头凝望父亲的背影,心中虽满是不舍,却又想起昨夜父亲与巽然的“交手”切磋一事,暗自感到欣慰:有父亲的接受和祝福,她对未来充满信心。 然而,刚走出不远,幽儿便微微皱眉,在马鞍上扭了扭身子。 巽然见她姿态怪异,不禁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幽儿撇撇嘴,满脸嗔怪:“还不是因为你!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昨夜却……哼,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连马都骑不好!” 她抱怨时脸颊微红,神色半嗔半娇。 巽然忍俊不禁地轻笑:“谁让你昨夜挑衅,说要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本事’……最后是谁求饶的?” 幽儿闻言,俏脸更红,遂低声嘟囔:“不理你了,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你这色狼。对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正色看向巽然,“我有个主意——我姐姐蘅萱,模样一点都不输我,不如你也把她收了吧?” 巽然登时神色一凛:“幽儿,怎么能随便拿你姐姐说笑。” 他语带责备,却也隐现一抹心虚,仿佛对闻人蘅萱有几分不寻常的感情。 幽儿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抿唇轻笑:“看吧,你一说她就不语,还脸色微暗,肯定动心了。万一将来真有人将我姐姐拐走,我看你后悔莫及呢。哼哼,我要帮你牵线,也便宜你这个‘好色夫君’。” 她边说边俏皮地拍了拍巽然的后背。巽然被她调侃得哭笑不得。 两人就这样彼此拌嘴,一路有说有笑地往望月城方向悠悠而行。行至城门,守城士兵和过往百姓见他们二人并肩而来,皆上前热情问候:“巽大人回来啦?幽儿姑娘也一同回城,真是般配!” 众人纷纷议论,其中有人忍不住感慨:“望月城小小一方,却汇聚三位名列天下前十的佳人:幽儿姑娘、蘅萱姑娘、灵珊姑娘,可谓福气不浅啊。” 有年长者更是笑吟吟道:“巽大人英雄有情,哎呀,难怪让人羡慕。” 幽儿听见,凑近巽然低声“嘿嘿”一笑:“哼,要是他们再知道我们三位美女都对你芳心暗许,估计天下男人都要嫉妒到想自尽了!” 巽然听这话脸一红,急忙催马,加快步伐:“别胡说了。” 幽儿亦抿嘴一笑,快步跟上,嬉笑着喊:“你跑那么快作甚,还害羞呢?” 一时间,城门口到处是两人嬉笑的背影与百姓的羡慕眼神。 待穿过熙攘街道来到青阳医馆,二人便栓好马头,迈步进门。前堂里,大夫和药童们正忙碌不息,却没瞧见闻人蘅萱的踪影。 巽然询问得知:“蘅萱姑娘连日操劳过度,有些累,正在后室静休。” 幽儿与巽然相视一眼,都露出担忧之色,当即快步走向后室。 一进内室,只见闻人蘅萱倚靠在桌边,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神色疲倦,俨然在迷迷糊糊小憩。 她面容虽带几分憔悴,却依旧甜美,唇角弧度温婉柔和,宛如一朵带露的芙蕖。 幽儿见她如此情状,心中一阵心疼,又不禁生出恶作剧的念头,蹑手蹑脚凑近她耳边,柔声唤道:“姐姐,我和巽弟弟回来了。” 闻人蘅萱半梦半醒,蓦然惊醒,杏眼猛地一睁,带着惺忪的迷糊,却瞬间撞上幽儿那张捉弄似的笑脸。她知道自己被戏弄,顿时佯怒:“你这小妮子,又来欺负姐姐,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罢伸手将幽儿轻抱住,灵巧地挠她痒。幽儿立刻笑得花枝乱颤,尖叫着:“哎呀,别闹,是真的……巽小弟也在呢!” 此时,巽然干咳两声:“咳……蘅萱姑娘,身体欠佳还硬撑做事,可得当心些。” 闻人蘅萱这才回神,意识到巽然也在,顿时神色尴尬,连忙欠身问候:“巽大人……你们回来了?伯父……安好吧?” 语调里带着一丝慌乱,瞧着她神情恍惚,显然对巽然的突然出现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形象此刻并不“端庄”,更何况她对巽然也怀有隐晦的好感,一时间脸颊微烫,支支吾吾难以平静。 巽然随即柔声叮嘱蘅萱多注意休息,并提到闻人峰身体康健,一切顺利。 幽儿也适时插嘴:“姐姐,别再累到自己,我瞧医馆事务也可让大夫和药童多分担些。” 闻人蘅萱轻轻点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微笑应下:“好的,我会劳逸结合。” 半晌闲谈中,巽然询问了医馆状况,对蘅萱的操劳甚是关心。 眼见天色渐暗,巽然还是记挂商会那边,便抱拳告辞:“今夜要回商会复命,再约改日详叙。” 他神色中闪过一抹不舍,但奈何还要回商会见灵珊和夫人,于是跨上马向商会方向驰去。 医馆后堂卧室里,夜色正浓。朦胧烛光在墙上投出摇曳的光影,衬得小床上的两位美人更显动人。 幽儿与闻人蘅萱皆只着轻薄睡衣,因姐妹之情深厚,常常“夜卧同榻”,在这寂静之夜也毫无避讳地紧挨而躺。 幽儿翻来覆去,唇边带着促狭的笑意(???w??)ノ,她刻意压低声音,“姐姐,告诉你个劲爆消息~巽弟弟昨天大显风采,” 他把这几日袁家提亲,巽然打败袁留香等事跟闻人蘅萱一一详述,她神情夸张地比划着,故作惊险之态,而闻人蘅萱微倚在床头,略带倦意却仍优雅(???︿???),听她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袁留香如何被“夫君”轻松击败,嘴角终于浮出浅笑:“看来巽大人的武功又精进了许多啊?” 听到幽儿又谈起巽然与闻人峰对掌百招不败之事,蘅萱心中更是一阵惊叹,回想起初见巽然时,他虽谦逊谨慎,却并未有现在的强大。 只不过短短时日,居然成长到这般地步,难怪让人惊艳。她不禁默默想着他曾对自己细心照顾的点滴,脸上漾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却又不好明言。(? ???w??? ?) 看准时机,幽儿故作神秘地凑近:“欸,姐姐,你说若有哪个江湖俊杰把你拐跑,巽弟弟肯定会很不高兴吧~我可跟他提过这事儿,看他那表情就(⊙﹏⊙)……超在意哦!” 话音刚落,闻人蘅萱便羞红了耳根(?>﹏<?),薄怒道:“小妮子你乱讲什么!我、我才不随便被谁拐走!”说着伸手去挠幽儿的腰侧,“看看我怎么收拾你(`д′)!” 幽儿被逗得咯咯直笑,倒在床上求饶:“呀呀,饶了我吧,哈哈哈哈,不是要探巽小弟的心思嘛,(≧艹≦)别挠别挠……啊哈哈!”姐妹俩就这样在床上翻滚嬉闹,你推我挡,雪白藕臂碰来碰去,衣衫都快散乱。 幽儿抓住个空隙还要反击( ̄▽ ̄)~,两人纠缠在一起,场面简直旖旎不堪。若有任何男子见到此等画面,只怕会鼻血激喷、心跳加速。(\/w\*) 许久闹腾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算停下。幽儿仰面躺着,大口喘息,脸颊绯红:“(\/\/\/▽\/\/\/) 呼呼……姐姐,你可真狠啊。” 而闻人蘅萱则半侧身遮住自己发热的面颊,轻拂散落额前的发丝,嘴里却绷着:“叫你乱编排我,看你敢不敢再胡说!”然而那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_^) 过了片刻,幽儿眼珠滴溜一转,低声道:“姐姐,其实我是真心替你着想嘛~巽弟弟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出色,而且我一个人也承受不住他。幽儿说的渐渐露骨。且似在为两人搭线。 闻人蘅萱闻言,微咬下唇:“(??>?w?<??)小妮子啊……不害臊,别乱撮合人家,我还——还没……”她话说一半,羞得翻身背对,耳根早已染上淡淡红晕。(\/?\) 幽儿见状在心里暗乐:“哼,看你这副模样,怕也对巽弟弟动了心思。等我日后帮你牵线,你就别怪我咯( ̄▽ ̄)~。” 如此想着,她悄悄把脸藏在被褥里偷笑。 两姐妹一时无话,只听窗外虫鸣清幽,烛火渐弱,彼此心思各异,却又在这静夜中紧贴彼此怀抱。 黑夜深沉,世间暂时远去纷扰。美人榜上的两位佳人如此相拥而眠,对于武林里多少痴男而言,可称艳羡无比的绝美画面。 然而她们却毫不自知,只在彼此嬉笑与玩闹之中,守着这一刻的简单与甜蜜。 第70章 美人恩重 巽然一进门,便见大厅里张灯结彩,来往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耳边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巽大人回来了?”、“果然少年俊秀,那些美人怕又要围着他转……”他听着暗自苦笑,却也没多作解释,只沿着熟悉的走廊往内堂走去。 内堂的花纹屏风后,夫人正与慕灵珊坐在案几前,翻看一叠书信,似在商量紧要事务。夫人穿着一袭杏色绣花长裙,气度雍容,身段依旧维持得极好;而慕灵珊则是天蓝色衣衫,腰束丝带,清丽中又透着几分英姿。二人一抬眸,见巽然进入,皆报以微笑。 巽然原本满怀牵挂,此刻见到她们一个雍容大气、一个清新秀雅,心中顿时生出一抹暖意与仰慕。“不愧是我心中尊敬的夫人与心爱的灵珊,”他感叹地想,连忙在门口行礼:“夫人、灵珊,我回来了。” 夫人莞尔一笑,让他进来:“然儿赶路辛苦吧,快坐。” 她那眉眼间带着几分成熟妩媚,举手投足显露出商会之主的气度。 慕灵珊见巽然安然归来,眸里略过一丝欣喜,打趣道:“怎么样?去见未来岳父了?日子订好没?” 说着便展颜一笑,清丽的脸上浮现一抹促狭。 巽然一下子窘迫得脸泛红晕:“哪有……前辈不过是让我多修行,没谈别的……”他偷看灵珊,并不觉她露出半分吃醋神情,显然这话只是在逗他。 灵珊笑嘻嘻地道:“你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嘛。” 巽然的脸更红了,却被她故意取笑到无言以对。 夫人在旁也掩口轻笑:“哈哈,小小年纪就如此惹女子喜欢,也是正常。毕竟少年英雄嘛。” 巽然窘迫之余,却在心底涌起一丝欢喜,“原来夫人也觉得我优秀……”那颗少年心忍不住略有得意。 不过,他很快正色收敛:“对了,夫人,这几日我在毒人庄里跟闻人前辈谈起江湖事,得知……(以下略述他与闻人峰间的见闻)”灵珊插嘴:“嘻嘻,看来确实‘抱得美人归’了。” 巽然暗自无奈,只得加紧把这几天的见闻,尤其着重提到袁留香的挑战、对掌断峰千魂掌之事。灵珊听完,也只有一句:“便宜你喽。” 夫人微微点头:“看来毒人庄那位前辈对你印象不错。那边风波解决,你才回来得如此快吧?” 巽然朝她颔首,注意到夫人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巽然平素敏锐,便主动问道:“夫人,莫非有事相烦?” 夫人看他,眼里透着几分赞许:“你果然目光如炬。”她轻叹一口气,详述了乾国皇帝寿诞将至,白氏商会各支系都会被邀请去参与寿宴,而她身为望月城白氏的掌舵人,也要赶往都城汇合神都白氏、城阳白氏共同举行年度商务会议。 她神色略有凝重:“此次会议极为关键,关系下一任白氏组长归属。我那神都白氏的大房长支,想以‘无成年男子’为由,过继一位所谓的继承人给我……其实就是想把我纳入他们大房,等于夺走望月白氏的主导权。” “岂有此理?”慕灵珊气愤地说道,“母亲与你未婚夫当年虽有婚约,但并未正式拜堂,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如今硬塞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继承人,是想毁您清誉不成?” 说到这里她察觉脸上发烫,瞄了夫人,却见她神色依旧镇定。 夫人轻咬下唇:“他们派来过继的人,也是个风流好色之辈,据说小妾成群,还……好狎妓。这种毫无尊重的提议,明显想并吞我望月白氏。” 巽然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暗恨:“夫人恩重如山,岂能让那等人亵渎?”可他一贯沉稳,不会轻易表露怒意,只面色一沉,透出几分冷厉。 灵珊与夫人见他脸色一变,更觉此子重情。夫人便微笑,说道:“不过你不必过度担心,我自有对策,倒不至于让那大房得逞。” 慕灵珊若有所思:“那母亲打算何时出发?” 夫人轻描淡写:“半个月后启程——我本想带你同行,但你也要回云霞剑宗参加大比,无暇抽身。只是郭大哥重伤未愈,也不便远行……所以我为护卫统领之选有些为难。”说着神色微黯。 巽然闻言,目光骤然坚定,对夫人拱手:“夫人,晚辈心意已决,我想……辞去守备。” 灵珊和夫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夫人道:“你立功多次,知府正拟保举你做荡寇将军,将来仕途不可限量,你怎可轻言放弃?” 灵珊也急道:“巽然,你再想想。” 可巽然只是坦然微笑:“我本就不喜做官,从军也非我愿。只因恩情于夫人、于望月城,我才暂留。 如今恰逢夫人有难处,我若能跟随左右,也是报恩之道。再者……我也想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灵珊见他态度坚定,不由感到高兴,也生出几分甜蜜:“好呀,那以后就留在母亲身边,陪着我和母亲?”她眼中闪烁着欣慰之光,显然对他的决心深为感动。 夫人见二人郎情妾意,瞧着巽然满怀忠义的模样,心里也升腾出难言的满足:“好,你既然决定,我也不拦。不过,这一辞官可要向知府做完交接……” 巽然郑重点头:“自然。待一切处理妥当,我便随夫人出发。” 慕灵珊则带着一丝遗憾,苦笑道:“偏偏这时宗门大比将近,我得回师门争夺武林大会的弟子名额。唉,我不能陪你们同去。” 说着她话锋一转,眸中浮现黯然:“我师尊本希望我继承云霞剑宗,但若外嫁出宗,便失去掌门候选的资格。我……已经想向师尊辞去继承之权。对不起他老人家,可我更无法弃你。” 提及此,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巽然心疼不已,再也按捺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当着夫人的面虽然有些不合礼数。灵珊也顾不得许多,就那么埋在他胸前呜咽:“巽然,我实在做不出别的选择。” 夫人见二人情深难舍,有感于自身境遇,虽感一阵心酸,却也默默露出微笑,“既然女儿的幸福所在,又何必多说”。她轻轻转身离去,让这空间留给二人私语。 夜深沉时,巽然倚靠在床榻一角,脑海里翻涌着灵珊为他而做的种种牺牲,心中纵有感动,也有几分忐忑;正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伴着昏黄的灯影,房门被推开,一抹宛如月下仙子的倩影飘然而入。薄衫轻笼,一双玉足跨过门槛,带着夜色的凉意,却步履坚定。巽然心中一跳,忙掀被坐起:“灵珊,你……怎么夜里还穿得这么少?当心着凉。” 灵珊静静看着他,微微低头,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她目光含笑,却也闪着一丝羞意:“夫君……我来陪你,可好?” 话语轻柔,却掷地有声。 她那往日潇洒的女侠之态,此刻被一种妩媚与细腻所替代。她走近床前,脸上浮现酡红,旋即轻声笑道:“怕冷吗?你不是挺会‘抱暖’的吗……” 一时间,巽然既惊且喜,却也担忧她夜行薄衣会着凉。心口热流翻腾,他想伸手将外衫披在她肩上,灵珊却轻巧一闪,反倒主动俯身吻住了他的唇。温热的呼吸相互交融,灯光在二人身影间摇曳,仿佛也被这股浓情渲染。 巽然收回犹豫,将她揽入怀中,只觉她香肩微颤,却没有丝毫抗拒。往日高贵清冷的“云霞仙子”此时似凡尘小女子,青涩地献上真情,却又在内心拥有勇气与坚决。 二人交握的指尖渐渐传递出彼此的心跳,巽然试探地抚摸她的长发,灵珊略带羞怯,却积极回应;时而他温柔呵护,生怕伤着她初次柔弱的一面;时而被灵珊踮足热情回吻,将他那股男性雄心彻底点燃。 “我……我从没想过会如此炽热,”灵珊断断续续地在他耳畔低语,声音里既有青涩的快感,也参杂一丝疼痛时的微颤。“夫君,怜惜我。” 巽然只觉浑身血脉贲张,暗暗发誓要给她最温柔的引导,回吻她唇角,用吻去拭她微皱的眉心,用指腹抚开她被汗珠濡湿的鬓发,心中满是柔情与疼惜。那阵痛让她时而咬牙隐忍,手臂死死环住他,令他深感怜惜,却也更多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信赖。 帐中烛影低晃,二人肌肤相贴,呼吸逐渐合拍,纵是巽然习武之躯,也觉到疲惫与酥麻被激情掩盖;灵珊素来英姿,不曾在任何场合示弱,此刻却在他怀里任他带领,眼尾薄红,只听得自她唇间溢出的 含糊柔声:“夫君……(\/\/\/▽\/\/\/)……” 热度攀升间,他也不时轻唤“灵珊”,怕她吃不消而又努力克制力道,却一次次被她更用力的回抱回应。仿佛数次之间,他们在彼此心神的默契中不断攀越极致。 有诗云“云霞不染尘,清夜共缱绻;唇齿尝相思,真情化缜绵。” 当绚烂情潮终于褪去,二人都大汗淋漓地相拥而眠,如同落在静湖之面的鸳鸯,连夜风也吹不散这份缱绻。月影无声,尽是对他们那片刻交缠的见证。 次日微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巽然半梦半醒中,感受到怀里有个温软小兽般的存在。他低头一看——灵珊正似只乖巧猫儿偎在他胸膛,额前尚有汗湿几缕青丝,长睫如蝶翼。她昨夜被他取尽芳华,那份快乐与痛并存的体验让她娇颜仍余下淡淡泪痕,却又挂着满足的笑意。 巽然心疼又无限爱怜,伸手小心拂去她脸侧青丝,心中默道:“即便有人要用高官厚禄换此刻,我也决不换。” 他暗暗定下誓言:要用余生的温柔回报她的付出,让她不再为任何事后悔。 正这时,灵珊睫毛微颤,悠悠地睁眼。看见巽然深情凝视,她又想起昨夜火热的场景,白皙脸颊随即泛红,微微一笑:“夫君……灵珊真的很幸福,从没想过人间的情事会这样……” 回忆起昨夜香艳翻腾,她又蓦地撅嘴,“不过,我又有点嫉妒幽儿那小妮子了。竟然比我还先……哼。” 巽然失笑,低头轻吻她额头:“娘子放心,你永远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灵珊听得心中一暖,索性将脸又埋回巽然怀里片刻,细嗅他身上独特的清爽气息。 两人你侬我侬待要起身,却发现床单上一抹鲜红刺目。灵珊俯下身仔细端详后,羞不可抑(>_<),忙取小剪刀想将那抹红色剪下私藏,拿在手里似宝贝般收好。 巽然见她神色局促,便故作顽皮地打趣:“比起幽儿第一次,我那时也笨手笨脚,弄疼了她好几回。倒是你……” 灵珊又惊又羞,连忙捂住他嘴:“你个坏蛋,别再说啦,羞死人了(\/\/\/﹏\/\/\/)!”她生怕那夜的细节再被提及,赶紧止住他的调笑,而巽然则笑得愈发开心。 清晨金色的阳光此时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映得他们彼此面上温暖无比。眼波流转间,都觉自己似已把世界拥有,也不怨这江湖惊涛。二人相携下床更衣,互相梳理彼此凌乱发丝,相视浅笑间,彷佛敲定一生的盟约,纵未来艰辛,也要携手并肩、御剑乘风。 “此刻的幸福与柔情,便是江湖儿女所求的珍贵之宝。”巽然心中默默地感叹,也把灵珊轻拥入怀,再度感受她温软身体。灵珊环住他,甜甜笑道:“夫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她眸中坚定,他深深吻了下去——好似回答她:只要有你,此生无憾。 第71章 阎罗佛爷 深冬时节,北国与夏国交界处的荒凉小镇 正值年后不久,天气依旧严寒,冷风夹着雪粉吹得让人打颤。在这镇口靠近边境的地方,有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外头破旧的招牌在呼啸风雪里轻晃,仿佛随时会被掀落。 午后时分,酒肆里零星坐着几名客人,桌椅虽不多,却还算宽敞。屋内弥漫着淡淡酒香与冷飕飕的风,每逢有人进出时,必带进一股刺骨寒意。老板正缩在柜台后打盹,酒保一边擦拭着并不干净的桌面,一边听几个食客低声闲谈。 正中央的桌旁,坐着一个身穿旧儒衫的狂生,看年纪约摸三旬上下,眉眼颇显憔悴,面容带着几分愤世嫉俗。桌上几个菜碟,早已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两坛空酒罐。他时而仰头灌下一口劣酒,面色涨红,开口怒斥:“可笑至极!谁能料想,皇帝居然赐死尚书左丞相九族,连太子都被杀……这算什么?还不是统统归罪于所谓‘谋反’?哼!当今皇上才是阴险无比的蛊惑之徒!” 酒保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给老板使了个眼色:“有人在这儿编排皇帝,这可不得了。” 可那狂生毫无顾忌,仿佛借酒壮胆,越说越大声:“他原本就夺位不正,十八年前同戴朝那阉宦合谋,暗算当时的齐王与赤焰军主将岳谦,甚至囚禁了当朝皇帝!嘿,结果自己登基称帝,如今老奸巨猾又除掉尚书左丞相和太子,朝廷一派动荡……” 周围听众听着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个个脸色骤变。有人吓得赶忙插嘴:“好汉,慎言啊!这可是朝廷大事……别惹祸上身。” 可狂生眼中露出悲愤,一把把酒碗摔在桌上,声音回荡在寒冷的酒肆里:“哼,我一个饱读诗书却一败涂地的书生,年轻时考得好功名,却因得罪了内卫总管戴朝,就被取消殿试资格,还永世不得入仕?既如此,我还有何好怕?” 他诉得痛快,有人想劝阻,却又听他说:“皇帝无能昏庸,卖国投敌,出卖赤焰军也罢,诛忠害贤也罢,总之在我看来,大夏国迟早亡于其手……哼!” 酒保和老板皆慌了神,连连作手势要他闭嘴,怕殃及池鱼。狂生却目中无人,把酒大口吞下。“来啊,再倒壶酒!让我痛快淋漓地骂个够!”旁边数人皆是普通百姓,虽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却也心惊胆寒,不敢接茬,只能低头默默喝着自家酒。 就在狂生唾沫横飞之际,酒肆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刺骨寒风卷入,所有人打了个寒噤,一齐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形似僧人的壮汉大步跨进,身高近九尺,熊腰虎背,脸上满布豪放神情,下颌生着板须,浑身却套着僧袍,腰间却别着闪着寒光的钢刀——那刀柄还显露着斑驳血迹。 他眼神扫视四周,如狮子看猎物似的,嘴角咧开一抹残忍冷笑。店内各人识趣地默不作声,唯恐这煞星注意到自己。 只见他往最近的空桌一坐,拍案吼道:“店家!把你们好酒、好肉都给我上来,牛肉五斤,两坛陈年老酒,速度若慢,佛爷我拆了你的铺!”他那声音如洪钟,人还没坐定,威势已震得众人心胆俱寒。 酒保面如土色,小心翼翼地斟酒切肉,端上桌奉上,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见那僧人二话不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酒菜消灭干净;一顿杯盘狼藉后,他酒气上头,舌头微沾酒渍,像只食饱的猛兽似的扫视众人。 酒保见他酒足饭饱,低声道:“大……大师……共计五钱银子。” 僧人微楞,随即狂笑:“没钱!不过我朋友留了些宝物,权当付账。”他伸手怀中摸出一枚带血的护身玉牌,“你收下吧?” 老板看那玉牌质地颇佳,却隐约染血,一看就来路不正,更何况对方气势凶煞,根本不敢收。 连忙赔笑:“法师何必客气,区区酒肉就当我请了吧。玉牌……不敢收。”说着将那玉牌推回原处,生怕惹来灾祸。 僧人满脸戾气一凝,哼道:“莫不是你以为这是脏物?” 他目露凶光瞪向老板,老板吓得头皮发麻,只能连声道不敢。 忽听坐在旁边的那狂生怒斥:“好个花和尚!酒肉不忌,无视戒律不说,还拿这种染血之物来付账——分明就是抢来的。你又在这里横行霸道,还威胁行凶。朗朗乾坤,你休想欺人!随我去见官罢。” 全场皆惊,心道这狂生方才已得罪皇帝,如今又敢挑衅此獠,未免太狂! 那和尚一阵狞笑,“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原还不想管你编排皇帝的事。可既然收了那老官的钱财,就得替他消灾,你小命就留下来吧。” 说着,他倏地起身,一把揪住书生的头发将其拖出店外,书生拼命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其余食客吓得噤若寒蝉,不敢阻拦,只有人低声哀叹:“这…这……” 酒肆外,寒风呼啸,雪花正飘。 狂生依旧破口大骂:“你这贼秃……啊!”话音未落,只见那和尚刀光一闪,已将书生首级齐颈割下,血溅白雪。 酒肆里众人被这一幕惊得面如土色,不少人哆嗦着站起想逃,却又恐被追杀。 过不多时,那酒肉和尚返身进屋,钢刀上血滴答坠落,令空气更加森冷。他扫视室内:“编排当今皇帝,本就找死,我不过收了点银子,顺手替他消个灾。以后谁再敢信口雌黄,别怪佛爷要你们命!” 随即轰然拍碎一张桌子做示威,碎木屑飞散一地。众人眼见那等力道,无一人敢吭声。 那和尚见无人敢作声,嘿嘿冷笑,收起钢刀,提起那还沾血的玉牌,大步往外走去。临门前转头,又扫过店主和一众客人,随即发出惊天狞笑,仿佛阎罗降世,踏雪而去。 整座酒肆静得落针可闻。众人久久不敢动弹,直到那凶僧身影彻底消失才敢稍稍松口气。酒保战战兢兢地开口:“他…他是谁?竟这般凶残……” 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客先是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那、那可能是‘阎罗佛’,名叫鲁声!据传乃‘北天七恶’之一,昔日干过许多血腥勾当……看他这般凶残,方才却真是恶魔降临啊。” 酒肆里,死寂笼罩。北风依旧凄厉,众人知道,这夜的血腥,只是乱世中的冰山一角;而这个名唤“阎罗佛”鲁声的暴戾僧人,远非寻常江湖豪客可比。 在这风雨欲来的江湖动荡中,谁又能幸免?一切只能在惶恐与无奈中继续。 第72章 双修功法 次日清晨,望月城的白氏商会后院。晨光透过庭院高墙洒落下来,空气里还带着初春的微凉。 巽然与慕灵珊并肩走出房门时,天色已不算早。二人衣着端整,却仍难掩脸上的欣喜与温存余韵。慕灵珊微微侧脸,耳尖还带着红晕,似乎生怕被人看出她今夜留宿巽然房中。 就在这时,一道轻快脚步声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响彻院子:“哥!灵珊姐姐!”——小洛一晃就蹦到他们面前。 小洛正要向巽然报告自己在夫人安排下做完的课业,忽而目光落在灵珊身上,眨了眨眼,一副(⊙_◎)呆望的神情 “咦,灵珊姐姐,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好看?”她歪头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双水灵大眼里满是天真疑惑。 慕灵珊蓦地意识到自己昨夜与巽然恩爱亲昵后,神情中自然而然多了些嫣然光彩,心中顿时一紧,秀颜染红。 她瞥了巽然一眼,脚尖微跺,暗自责怪他此刻没法解释。只好编了个托辞:“咳,最近我休息得好,皮肤自然光滑一点。”说完偷偷地白了巽然一眼。 小洛完全不解,看二人神情都有古怪,一拍脑门转向巽然:“哥,你还说呢,平时看你满是正气,没想到灵珊姐姐也是——” 话没说完,就被巽然打断:“好啦,小洛,你先别瞎猜。你这几天夫人教的算术都学完了吗?” 小洛被转移注意力,顿时精神一振,得意洋洋地说道:“哼,那是当然,夫人还夸我聪明,说我将来肯定能当个女老板(?>?<?)。”她开心地把夫人的夸奖讲了又讲,仿佛自己立下什么了不起的功劳。 巽然与灵珊被她一本正经的小样儿逗得呵呵直笑,只得一边安抚小洛的“豪情壮志”,一边快步往内堂去见夫人。 在商会内堂的书案前,夫人正翻阅一些商信。她见到巽然与灵珊携手而入,不难猜出昨夜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便微微带着揶揄:“灵珊好似精神不错呀~” 灵珊俏脸一红,叫道:“娘,你……你就别打趣我了。” 夫人“噗嗤”一笑,收敛调侃后,转为正色谈起商会之事:“我已决定,在白氏商会的年度会议上,若那神都白氏想进一步吞并我望月白氏,我便联合城阳白氏等旁支,一同制衡。毕竟谁都不希望大房一脉独大。” 巽然也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此就能让神都白氏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夫人施压了。” 灵珊笑眯眯依偎在夫人旁边:“娘真聪明,我要是能有你一半机智就好了。总之有你在,没什么难事难难倒你~” 夫人伸手刮了下灵珊的鼻尖,含笑问:“你也不差嘛,云霞剑宗的首席弟子。今年宗门大比,你应当有信心吧?” 灵珊语气轻快,却仍带点担忧:“母亲,我虽突破第五境初期,只是上次望月比武,秦师兄自被巽然击败后,道心不稳,境界不升反降,前些日子已经下山回家继承家业了,”说着还瞅了一眼巽然,倒是没有怪罪巽然的意思,心中只是觉得秦师兄有些可惜。 接着继续道:“现在宗门二代弟子这边,除了我是刚刚突破五境。其他二代弟子基本也就在四境之下,四境之上只有顾师姐,但是顾师姐虽然境界有四境,但是武功招法非其所长。而我听说,上一届的冠军,无尘宫的岳尘音如今已突破六境了,而禅源寺的二代弟子,戒空法师,戒嗔法师都已经是五境后期修为,而天云山云武派,几个二代弟子,镇武子与镇湘子两位道长也是五境后期乃至巅峰的修为。 听说与我齐名的天机阁二代传人,诸葛芷晴也是步入五境多时了,我只是担心,遇到无尘宫的岳尘音、禅源寺戒空戒嗔、天机阁诸葛芷晴等劲敌,怕还力有未逮。唉……”她想到若自己实力不足,在武林大会上早早被淘汰,辜负师尊的希望,一时神情略显黯淡。 夫人听女儿提起武林大会与宗门大比的压力,见她神情焦急,便轻轻将慕灵珊拉到身边坐下,伸出手来替她顺了顺鬓边散落的青丝,语气尤为温柔“珊儿,何必妄自菲薄?先不说你这段时日修为突飞猛进,便是你心性之坚韧,也非等闲弟子可比。更何况,你还有宗门长老们多年指点,还有身边朋友相助。哪怕暂时不能稳胜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娘只盼你能保持初心,稳步前行。” 她说着说着,索性握住女儿双手:“孩子,咱们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怕来怕去,还不如天天精进一丝。你若真是个没自信的孩子,当初也不会闯到现在呀。别忘了,你可是云霞剑宗当代首席弟子,娘可是时常对外夸赞你——‘我的珊儿,是这天下最出色的女孩之一。’” 慕灵珊闻言,不由得鼻头微酸,垂下眼眸:“娘……谢谢你。”声音里透着暖意与一抹自责,却也带了几分感动。自小她便缺少父爱,又因师门重任常离家远行,能有母亲这样全心鼓励,对她而言尤为珍贵。 夫人见女儿神情仍显纠结,轻轻抚她脸颊(???︿???): 慕灵珊听得一阵欣慰,倚在母亲肩头撒娇地蹭了蹭:“娘……我知道了。倒是你这回进京,不也要面对许多困难?若有危险,你也得通知我。” 夫人呵呵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傻孩子,娘做生意这么多年,哪会轻易让人欺到头上?你且放心,既有巽然随我同行,娘更不怕什么神都白氏了。” 她神色中既有商会之主的自信,也流露出母亲安抚女儿时的温柔慈爱。仿佛只要她在,慕灵珊便能稳稳地把心放下。 巽然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对母女,心底也不禁暖意涌动:“夫人既是女强人,又懂得如何做母亲的角色,难怪灵珊性子虽坚毅,却不失温情。” 夫人抬眼看了巽然一瞬,会心笑道:“珊儿啊,别再胡思乱想,你看巽然都与你并肩,我们看好的女婿在此,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慕灵珊这才脸一红,小嘴嘟嚷:“娘,就别取笑我了……”话虽如此,神色却轻松许多,仿佛那压在心头的阴霾也被母亲的几句话拨开了大半。她向巽然递去一个安然的眼神(⌒?⌒),暗示自己没事了。 夫人安抚了一阵,随后有事离开,把巽然和灵珊留在内堂。巽然心想:“我要帮她再上一层楼。” 当下主意一定,他便拉着灵珊一起走到他屋内,说自己有个修炼法门可助她突破。灵珊虽不解,却也满怀信任跟去。 “灵珊,”他开门见山,压低声音,“我最近参悟山河决与‘忘忧心意决’的融合,已然踏入五境巅峰。更惊喜的是,我在山河决密藏里找到了可相互沟通内力的‘双修’之法。应能帮你短期内迅速提升修为。” 慕灵珊听到此话,心头猛地一跳,睁大眼睛:“(゜ロ゜) 你怎会进步这么快?之前我还以为你不过五境初期……”语调里掺着震惊与好奇。她回想起望月城比武大会后,巽然在种种凶险中一次次突飞猛进,只觉巽然的成长轨迹简直匪夷所思。 巽然轻轻一笑,示意她同坐床上:“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机缘巧合。先别管这些——咱们试试看这双修法管不管用。” 说罢,他伸臂示意:“你坐我对面,双腿盘起,双掌相贴即可。” 灵珊迟疑地跟着照做。然而她毕竟是世家女侠,对于“双修”在江湖中的传闻并不陌生,想到男女间会有那种极度暧昧的功法,脸颊顿时浮现红晕:“(\/\/\/_\/\/\/)…不会跟昨晚的……吧?”心中暗暗忐忑,却又料想巽然不是轻浮之人,于是努力收敛杂念:“算了,相信他。” 两人对掌贴合,巽然当即催动山河诀真气,一股暖流沿着手臂流入灵珊经脉。她险些惊呼出来,只觉那真气雄浑温润,仿佛滚滚热泉滋养着身体,又与她本身的云霞剑诀颇能融合。与此同时,她隐约感觉丹田处多了一个“回旋阵”,巽然的力量与她的力量交错、互补,渐渐在体内形成均衡循环。 “别抵抗,让它往返流动。”蓦然提醒,轻声道。 灵珊微闭眼睛,深吸口气:“嗯。”她放松下来,把云霞剑宗的基础心法暂且收敛,任由巽然的真气带领,直到体内旧有的淤塞与瓶颈一点点被冲开——宛若破冰之河,畅通无阻。 转瞬间,一刻钟过去,她只觉自身内力竟快速膨胀,从五境初期的停滞跃至五境初期中段!灵珊虽定力尚可,此刻也难掩欣喜,双眸光芒闪动:“(?>?<?)好厉害……只是这么短工夫,我就突破了瓶颈!” 巽然微笑收力:“这在山河决里被记作‘岐黄功’的双修篇章,专注真气相融,并不牵涉男女阴阳交合之类。若之后勤加修习,武林大会前,你实力肯定更进一步。” 灵珊一听“阴阳交合”,俏脸更红三分,想起江湖传闻中的“合欢秘法”,尴尬地咬唇结巴:“你……你不会也……修那种……?”她声音越说越小(\/\/\/_\/\/\/)。 巽然窘迫地挠了挠头:“呃,据卷中略有记载,可我也没研究,就算有,我不敢乱用……”见灵珊神色别扭,他也自觉话题微妙,两人一对视都尴尬地不知该笑还是该扯开话题。 最后,灵珊腾地站起身,提起下摆:“好……好啦,那就谢谢你了。那……那我先走了。”她快步朝门外跑去,临行前还回头叮嘱:“(\/\/\/﹏\/\/\/)别、别告诉别人我们做了这事。” 巽然目送她渐渐消失在门口,心下却是满满的宠溺与柔情:“真是可爱……”说罢禁不住莞尔。 此时,门外正巧小洛抱着本算术簿路过,一抬头就见灵珊满脸绯红、慌慌张张地冲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_◎)。小洛愣了愣: “灵珊姐姐怎么脸这么红?好像还捂着心口……难道生病了?” 更奇怪的是,她又往房里一瞅,只见巽然一个人在那痴笑(⊙﹏⊙)。小洛心念电转:“不会哥也病了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回想自家哥这几日频频怪异,她顿时慌得不得了:“不行,这太吓人,我得叫大夫!” 小洛心急火燎,拔腿就跑,径直冲到坐堂大夫的房门口:“大夫,大夫,快帮我哥看看!他好像得了……得了什么怪病,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发呆,还把灵珊姐姐吓得脸通红跑了出来!” 大夫吓了一跳,赶忙拎起药箱快步随她赶去巽然屋内。 巽然正收拾桌上的茶具,嘴边仍带微笑,隐隐回味刚才和灵珊一起修炼的“奇妙体验”。谁料大夫和小洛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大夫满脸严肃:“巽大人,您觉得哪里不舒服?据说……时而痴笑,时而发呆?” 巽然纳闷地看向小洛:“我没事啊,小洛?你又搞什么?” 小洛双臂一叉,扁嘴:“哥,你刚才……表情诡异,还把灵珊姐姐弄得面红耳赤跑掉,可莫不是你头脑发热、患了相思疯症吧?” 巽然噎住,无奈长叹:( ̄︿ ̄;) “这孩子……大夫,我身体好得很,恕我不需要诊疗。” 大夫摸了摸他的脉,再打量巽然神色,一看确无不妥,但仍半信半疑:“可是小洛说得很严重……”“哎呀,大夫不用费心了,我真的没病。”巽然头疼扶额,只能连声道歉,让大夫白跑一趟。 看着大夫尴尬离去,小洛半信半疑地问:“哥,你真不用药?你刚才明显神色不对呀……” 巽然哭笑不得,揉她脑袋:“小洛,你还小,不懂。” 小洛干瞪眼:“不懂就不懂嘛,你别嫌我管多了。”她一跺脚,撅着嘴走开。 巽然目送她跑远,摇头失笑:“又让小洛误会一场。”回想灵珊那羞红的神态,心里却温暖如春,好似不管外头再多风雨,他此刻均无所畏惧。 正所谓一场乌龙闹剧后,屋里又恢复平静,巽然凝神坐下,思索着如何在有限时间内帮灵珊再上一层楼,以及自己的辞官之行与夫人进京之旅。 窗外阳光明媚,他望向天际,隐隐感觉那属于他与灵珊、幽儿、蘅萱以及夫人的新篇章,正渐次展开。 江湖路遥,多少波折,但有这些红颜挚爱相伴,即使有些许前程风浪也不足惧怕。 第73章 还是双休 寒意未消的初春时分,望月城的知府大堂里,一桩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消息传开——巽然竟向知府大人呈了辞职书。 知府大人听后心底一惊,连忙招巽然入内询问缘由,言辞中满是挽留:“巽大人,你可是本城破案立功最多的人之一,官威初立,如今正要上报朝廷,拟为荡寇将军,你怎能轻言退去?” 巽然却坚定答道:“多谢大人厚爱,只是晚辈心系江湖之道,一来想报恩于夫人,陪她进京;二来也不愿在官场久留。还望大人见谅。” 知府看巽然态度坚决,也只得长叹一声:“哎,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强留。若将来回心转意,随时愿为你补缺。” 说完不忘感慨,“可惜了这位少年英才。” 同僚霍平、周朗、罗弋等人闻讯纷纷赶来劝阻,皆叹惋:“巽大人,你才干卓着,不想升职好前程吗?” 巽然则微笑:“我已决定随夫人远行,也顺便游历江湖。你们也不必再劝了。” 兄弟们无奈,只好祝福他一帆风顺。 众同僚感念巽然数度保卫望月城的恩情,特意在城中酒楼操办了一场欢送宴。那夜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巽然性格本自矜持,却也没逃过这场盛情灌酒。人人都争相敬他,回想起曾经在断匪、缉奸细、抵御天极教中并肩作战的点滴,一时间把酒言欢。 “巽大人今后若返乡,可别忘了我们!” 霍平再度举杯,眼中含泪意。巽然连声道谢,喝得酩酊大醉。待到后半夜,衙门的兵丁才七手八脚把他扶回商会院子。那时他已半昏半醒,喃喃自语着“别灌了……我不行了……”引来护卫们一阵哄笑。 夜深时分,望月城衙门前的街道上,一队兵丁七手八脚地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巽然,摇摇晃晃朝白氏商会方向行去。巽然面颊通红,神志半昏,走两步就差点倒下。 “唉,巽大人真是不会喝酒啊。” “可怜咱们守备大人要离职,知府大人和同僚们好意设宴相送,结果把他灌得酩酊大醉。” 兵丁们一边牢牢架住巽然的双臂,一边互相调侃。看着平日里英姿飒爽、办案如神的巽大人如今狼狈不已,也生出几分不舍。“巽大人,人虽年轻,可立过大功…如今竟辞官游历,真是让人惋惜啊。” 就这么跌跌撞撞走到商会院门口时,商会的下人早早等候在外。大伙合力把巽然带进院子,先喘口气:“呼,总算安全送到。这一身酒气也够劲!” 正此时,慕灵珊听到动静疾步赶到;只见她一袭水蓝色衣衫,腰间剑带轻系,整个人风姿飘然。夜色下,一张清丽脸庞既有江湖女侠的英气,又掺着温柔关切,仿佛明月光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众兵丁甫见此景,均是眼睛一亮,仿佛一下子全静默下来。他们素知慕灵珊是望月城比武大会的绝世天骄,却少有机会这般近距离见她面容。她轻巧驻足,更显得宛若天人下凡。 “这便是巽大人的…未婚妻吗?” “哎呀,好俊、好飒…简直是人间仙子!” 兵丁们小声嘀咕,暗暗惊叹:“难怪巽大人肯辞职,能与这样一位仙子相伴,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有人露出艳羡眼神:“唉,巽大人的好运,咱们是羡慕不来……” 慕灵珊见巽然东倒西歪,神色瞬时一沉:“让他喝成这样?”不禁埋怨地扫了兵丁们一眼。兵丁们被她一眼看得心虚,连连解释:“大人他…欢送宴上被人轮番敬酒……谁知他酒量不好,就……” 灵珊叹了口气,抬手示意:“行了,你们辛苦了,快去歇着吧。”她抬眸朝兵丁道谢,对方们虽怕又惊,却感到她礼数周全,纷纷拱手告退。 只见灵珊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托住巽然的腰背,将他稳稳半扶在怀:“巽然,你真是……唉。”柔声里带了嗔怪,却明显透着怜惜。她回头吩咐商会下人:“都散了吧,我来照顾他。” “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兵丁暗暗惊叹——以她看似纤柔的体态,却能如此轻盈地接过高大男子,毫不吃力。他们心底更由衷佩服:“果然是天骄女侠,又有这等美貌,人间罕见!巽大人果真好福气啊。” 众人目送慕灵珊半扶半抱地将醉醺醺的巽然往内院走去,心下又是羡慕又是感慨:“巽大人若非有此红颜知己相伴,哪会潇洒辞官而去…”大家各怀心思散去,只留院子中那对身影,渐行渐远。 慕灵珊稍一运功,稳定住巽然脚下的步伐。巽然半睁醉眼,口中嘟囔:“灵…灵珊…?我没醉……还要…再来两杯……” 她强忍失笑,暗自道:“真是够了,若让他再喝,估计得睡在门口。” 巽然歪头倚在她肩头,微微咂嘴,嘴里不成句地喊着“多谢…大家……别灌了……”灵珊无奈,只能更用力搀着他 微风拂来,她纤长的发丝与他鬓边发线偶尔纠缠,那种亲昵之感令她脸颊发热。“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看他这傻模样都觉得…”她摇头却藏不住嘴角笑意。 灵珊将他送回房间,把外袍与靴子一一解下、放好。将他小心扶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她那种温柔细心,完全不像她一向在江湖行走的飒爽模样,倒更似体贴贤淑的小妻子。 她见巽然容貌俊朗,即便酩酊也保留着少年热血的纯真,心中不由泛起柔情(\/\/\/▽\/\/\/)。“这就是娘亲所说的‘爱人’的感觉吗?”她轻叹。 忽地她俯下身,带着一丝怯意又决然,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那举动如此自然,却又让她心如擂鼓,“呼……”她赶忙站起身,左右看看,暗想:“还好没人看见。”随后掩住心跳,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关门退出。 翌日天光大亮,巽然昏睡一整夜后逐渐苏醒,脑袋依旧有些发胀。他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整齐躺在床上——想来应是灵珊或下人服侍过。回想昨晚自己醉得神志不清,若非有人帮忙,恐怕就露宿院中了。心中顿时流露感激:“灵珊……” 他轻轻叹道,还好没闹什么丑事。从此记住:少喝酒啊。 收拾妥当后,他走到院里,远远就看见慕灵珊正在那块练武场中央,舞动长剑,迎着晨曦。她身着淡紫色劲装,青丝半挽,显得英姿飒爽夹带一抹柔媚。 只见她脚步翩然,如行云流水,在方寸之地迸出无尽剑影:或疾如惊鸿,或柔似流水。冷光映入巽然眼帘,宛若天外流霞,刺得他一时目不转睛。 “灵珊剑法越发飘逸灵动……”巽然心中暗叹:“她本就资质过人,如今又突破五境中期,这剑势里有了更高妙的韵味。” 灵珊收剑回旋,甩了个干脆漂亮的收势,抬眸意外看见巽然在廊下观摩,顿时俏脸一喜,如春风般越到他身边:“夫君你醒啦。” 巽然苦笑,带着歉意:“让你费心了……” 灵珊抿嘴一笑,气质里却仍可见些缥缈仙气。她长剑轻搭在臂弯边,满脸欣然:“对了,我现在已是五境中期,比以前更稳固。多亏了你与我双修那几日,内力才进境这么快。要不要再来切磋看看?” 提到“双修”,她话音微顿,耳根不自觉泛起红晕,却还是想转移注意力,笑问:“嘿嘿,总不能整天只修炼不实战吧?” 巽然淡淡点头:“好,那就切磋一番。” 他也想看看自己最近磨砺功夫进展如何,毕竟山河决与他自身融合更深。 灵珊退后几步,双眼神采奕奕,倏地施展自家云霞剑宗的凌厉招式,“霜华剑意”与“流霞破月”相继展开:那剑光仿佛点点飞雪,随后又在半空折返,快似流星;甩出的凌空剑气薄如雾,但每一丝都带着犀利锋芒。 巽然深知她这几式的神髓,仍不敢小觑。抽刀迎上,一招一式颇具狂猛之势,与灵珊的轻盈飘渺形成鲜明对照。两道身影在院中翻飞碰撞,刀罡与剑气交相撞击,卷起阵阵罡风。 百回合后,二人战得气息微乱,巽然眼见灵珊身形向后跃开,隐约呼吸稍显紊乱,就把握住这一换气时机,以山河决里精妙的刀法“镇岳”加持,内力猛灌刀刃,蓦地直取她手中剑势。 灵珊低呼:“好快!” 正要变招时,刀势已经封住她退路,只能见招拆招却被逼回数步。她索性收剑认负:“看来……夫君你又变强了,不愧五境巅峰。” 巽然见她额头微汗,忙收刀退后,拱手笑道:“承让,灵珊。其实若你再多留意走位,我可能也难得手。” 灵珊甩甩衣袖,脸现欣喜:“你就别谦虚了……若地榜重新排名,只怕早有你一席之地嘛。” 说完轻笑着,替他擦去额角汗珠,看得出她对巽然的成长由衷高兴。 巽然则神色温雅,嘴角带笑:“若无你和夫人的提携,我哪能有今日?想当初在望月城比武前,还是你提前对我演示了云霞剑宗的剑法,让我拿到胜利。也许那时,缘分便已注定。” 灵珊闻言,轻咬唇,心里甜蜜翻涌,软声道:“也不知怎么,原本只想帮你一下,结果竟成此生眷属。” 她慢慢走到巽然身边,轻轻靠在他肩头,“我一个18岁的女侠,却开始学着做你娘子……” 巽然胸中一热,也伸臂将她揽住,感受她的柔媚体温。两人相视,无需多话,眸中交汇的情谊已足够说明一切。 灵珊想起离别在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舍:“夫君,再过几天你要陪我娘出发,我也得回师门准备宗门大比。我们短暂能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少了。” 巽然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何不趁此再一起……呃,‘双修’一番,让你在武林大会前更上层楼?” 灵珊陡然脸红:“(\/\/\/﹏\/\/\/)大白天……这……” 可巽然严肃地道:“时间紧迫,莫等夜晚了,再耽误就少些机会。你若想在大比前迈到五境后期,就须抓住每点机缘。”说着,他不由分说,横抱起灵珊。她惊呼一声,满面飞霞,却也默不作声地让他抱着。 “真是个坏家伙……”她轻啐,但见他朝屋内走去,也没再挣扎。明知道这双修是纯粹真气互补,然而想到先前两人相贴的暧昧感,不免心中怦怦直跳。 “好,就让我再攀一层高峰,看夫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灵珊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姿势,轻闭眼,任他带入房内。窗外阳光熙暖,仿佛也见证着这对年轻侠侣间那温情与武道并行的奇妙时光。 第74章 左拥右抱 “哼,你可真狠心。” 幽儿看见他,撅着小嘴:“ ̄︿ ̄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提前商量。 ” 巽然脸上浮现愧疚,赶忙上前,伸手要握住她的手:“对不起,真的是仓促。夫人临时决定要提前赶往京城” 幽儿把手往后缩,但并没有真正躲开,最后让他牵住。她虽嘟囔着,眼中却藏不住酸涩:“你知道吗,我还想跟你再去那家新开的糖油铺,好好享受二人时光,谁晓得——唉,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多亲热几天,就要分开了。” 她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此刻说到这儿,语调微颤,一双明眸盯着巽然,眼泪险些掉下来:“你……你去了京城,要是又认识什么贵族小姐,会不会忘了我……” 巽然心中一紧,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少年情动,更觉得无比怜惜,低声道:“怎么会忘?我们之间可是早已……(\/\/\/_\/\/\/) 你知道,我保证,此番只是短别。再过些时日,我定赶回来探望你们。” 幽儿吸了吸鼻子,不再掩饰心中失落,她把头埋在巽然胸口,闷声说道:“你这家伙,成天风风火火——生怕我不放心似的?好吧,那你……多保重,别让我等太久就好。”话罢,她轻拍他胸口,“行了,别光哄我。去后院找我姐吧,她还在等你道别呢。” 巽然轻抚她脑后,柔声说:“好,等我回来了,咱们再一同去逛城里所有好吃好玩的。” “哼,说定了!” 幽儿本想耍脾气,却在他温暖怀抱里舍不得松手片刻,只能蹭了蹭,好半天才让他离开,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ˊ︿?ˋ?唉……臭家伙,好好保护自己啊。” 正午的阳光斜照进青阳医馆后院,给缕缕药草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闻人蘅萱正坐在一张矮榻上,翻看着医书,眉目间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恬静。只是翻页的指尖偶尔微滞,似乎心不在焉。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她抬眼望去——巽然踏步而入,仍是那身洒脱的打扮,只是腰间多挂了行囊,显然是行旅在即。蘅萱轻抿了抿唇,似已预感到他的来意。 “蘅萱……我来向你告别。”巽然略显尴尬地开口,走近几步,倚在屋柱上,挠了挠后颈(\/\/\/_\/\/\/)。 闻人蘅萱明眸微微一敛,放下手中书卷:“你要远行了吗?”她说得极轻,一如她平时的温婉,但听得出声音里有一缕失落。 巽然点头:“是啊。要不然赶不上夫人与神都白氏的会议,时间很紧……”他顿了下,绷着笑容:“对不起,这么仓促就要走,之前也没能多陪你和幽儿。” 蘅萱静静听完,忽然轻笑一下:“干嘛说对不起,你有你的责任嘛。”然而她笑容里参杂着酸楚,巽然自然感觉得到。 巽然轻轻叹气,索性不再兜圈子:“蘅萱,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明白。” 蘅萱一愣,手中的医书险些翻落到榻上。“啊?你……你说。”她语气微颤,面上浮现一丝紧张(\/\/\/_\/\/\/)。 巽然咬唇思量片刻,想起先前幽儿的暗示和自己内心的纠结:“我和幽儿……已经确立了关系,她说过你……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那、那你……愿不愿意…等我?”少年言辞青涩,声音带着紧张。 闻人蘅萱一时间心跳如擂鼓:自从毒人庄的那次闯关,她对这个年纪比她小,却无比勇敢善良的男孩早生情愫;可是她性子内向,总不好意思先表白,何况又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意她。如今,这少年突然当面问她“愿不愿等我”,让她心中激动难抑。 她脸上泛起红晕:“我……我……其实……”半天说不出话,唯有眼底晶亮。 巽然也紧张地盯着她,见她双手绞衣摆,便有些担心自己莽撞。紧接着,却听她小小的声音:“巽然,我……原本没敢奢望。你跟幽儿那样……亲近,但我也……其实很羡慕。” 说到这里,她试着抬眸,目光相触,“我知道你年纪还小,可你却一次次护我,无论在医馆,或毒人庄……我确实喜欢你,只是怕自己多想,怕给你带来困扰。” 听到她亲口说“喜欢”,巽然心中一阵狂喜——年少的心湖难以平静,他忍不住上前半步,握住她的指尖:“蘅萱,你没有多想。我的确想跟你在一起。等我帮夫人完事,一切敲定后,我一定再来望月城看你,陪你。” 蘅萱眼中浮现泪光,却又带着微笑(\/\/\/▽\/\/\/)。她咬住唇:“那……你也别让我等太久。医馆还需要我,但我可以随时抽身,只要你需要——” 巽然忽然觉得少年的热血上头,一把牵住她的手腕,轻声却坚定:“等我回来,到时候,我要请你亲自带我跑遍望月城最好的糕点铺、花灯街……你愿不愿?” “行啊。”蘅萱轻轻点头。她望着他,心中的羞怯渐渐被温暖淹没。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着最真实的心意流露。 她轻轻歪头靠在他肩上,轻若细语:“(\/\/\/﹏\/\/\/)那就约好了,我等你回来。你……别食言……” 巽然扶住她肩膀,如护住一株脆弱又美丽的兰花:“不会骗你。到时我不仅带些好吃的,还要让你见识我更强的刀法,看我这趟行程的收获……” 门外,正偷偷看着的幽儿(????-)?露出得逞的笑容,轻咳一声:“咳咳~你们两个……继续,你们继续哦,我什么都没看见。” 闻人蘅萱原本沉浸于幸福,猛地听见幽儿的揶揄,顿时面红耳赤:“你,你这个小妮子——” 二女对视一眼,像是领会了彼此的心意,幽儿面上神色一变,嘻嘻笑道:“好啦,你这马上要出发的大忙人,临走前总得给我们一个‘再见’的拥抱吧?”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伸臂环住巽然的腰,还微微垫脚。巽然一惊,心头却涌起暖意:早已确定心意的幽儿,自是没多少顾忌。 可就在此时,闻人蘅萱也轻轻走上前,抿着嘴唇,一如她温婉的模样,却不再躲闪,微微张开双臂。巽然心里一颤,连忙伸手接住她肩头,让她靠过来。 一时之间,巽然左拥幽儿、右揽蘅萱——二女性格迥异、风姿各具,但同样佳人如玉、情意款款。幽儿笑吟吟斜眼看他:“(^艹^)哎,这下爽了吧?” 闻人蘅萱则微红着脸把头轻靠在巽然肩侧,柔声叮嘱:“路上当心……别逞强。我们等你回来。” 被两位美人这样搂着,巽然又惊又喜,青年血气上涌、脸红耳赤:“我、我……一定尽快回来看你们!”话虽结巴,却真挚得让人难以怀疑。 若是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说:这少年也太福气了吧,一左一右两个绝色美女依偎身侧! 巽然此刻只觉两个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心头弥漫温柔与责任感交织。“等我……我绝不会食言。”他在心中一次次宣誓。 幽儿看他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捂嘴乐:“(?>?<?)行啦,大英雄,别像个憨子一样傻站着。我姐也快脸红得抬不起头了。” 蘅萱听了,害羞得赶紧松开手,退开半步。 幽儿拍拍他的肩:“去吧,京城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别忘了带礼物回来给我!还有……别惹别的姑娘。” 巽然苦笑:“知道了……” 他向二女拱手,随后转身离去。刚迈出几步,似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那对美人的盈盈倩影:“你们……都保重。等我。” 幽儿大力挥手:“滚吧,别多话!”语气傲娇。 蘅萱只露出温柔微笑,眸光清亮:“(\/\/\/_\/\/\/)…一路平安。” 风吹过院中药草,令空气再次萦满淡淡苦香。看着那位辞去官职的少年英雄远去背影,在幽儿与蘅萱心里,此刻却只有一股暖流流淌:那个嘴笨的少年,至少把心意留了下来。 若让全天下男人或江湖客见之,必定心生艳羡:“左拥右抱,这小子真乃当世好命啊!” 第75章 深宫阴谋 夏国的皇宫坐落于一片壮阔的宫墙之中。正是初春时分,宫城里仍缭绕着薄雾,朱漆宫门在晨曦下泛着血般暗红的光泽。踏进宫门,沿着青石御道走过数重宫殿,便能到达御书房——这里乃夏国朝政的核心所在。四周陈列着金瓦飞檐、彩绘斗拱,空气中透着一股沉稳的肃杀之气。大殿前琉璃灯盏燃起,烛火映照金碧辉煌,令人心生敬畏。 御书房内,案桌上铺展着大幅天下舆图,密密麻麻的标记昭示着夏国地界与周边势力。殿外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大声喘气,只静静守立。 御座后,一位约五十上下的男子身披金丝龙袍,神色内蕴锋芒。他便是夏国皇帝——隆启帝。 隆启帝并非身体高大,却自有一股霸道威严,额生深纹,眉宇中隐含锐利,让人不由心生敬畏。此刻,他拧着眉端坐,指尖轻敲扶手:“邢雷那支虎威卫精英小队…竟被段如玉团灭?荒唐!” 听到皇帝语带怒火,大殿下首跪着一人,正是内卫总管——戴朝。他面容白净,却神情慌张,冷汗从鬓角滑落。 “万岁恕罪……”戴朝额头抵地,匍匐低声,“属下亦未料那段如玉早已突破六境巅峰,手持天绝剑威力骇人。邢雷带二十多名好手,被他瞬间击溃,全军覆没。” 隆启帝忽地一拍桌案,龙纹金杯都被震得跳起:“混账!虎威卫乃朕的禁军精锐,竟如此折损!戴朝,你可知罪?” 戴朝猛叩首:“臣有失察之罪,甘领陛下责罚。” 隆启帝压着怒气,冷冷道:“段如玉——齐王旧将左领军将军,昔年赤焰军旧部……此人竟还活跃江湖,真是朕的大患!更何况他敢团灭虎威卫,可见其野心不小。” 戴朝心惊战栗,忙补充道:“陛下莫急。虽说段如玉凶悍,但属下另有一个重大线索:我们已找到了齐王后裔,确认确实还活在世间,而对方正滞留于乾国境内!” “什么?当真?” 隆启帝虽带着惊诧,语气却透着喜悦。“齐王后人居然躲过当年那场清剿?” 戴朝点头,抬起汗湿的额头:“是。陛下应当记得,齐王当年携所谓‘赤焰军遗产’,传说乃岳谦所掌控的龙脉宝藏所在。若真能找到这后人,或许能逼问出赤焰军沉藏之地……” 隆启帝眼眸一亮,嘴角浮起笑意:“很好。若得赤焰军遗产,朕便可整顿兵力,无惧任何内忧外患。” 他忽想起什么,又皱眉追问:“你可别再失手。此事隐秘,若叫他人捷足先登,岂非坏了朕的大计!” 戴朝赶忙回话:“陛下放心,这次我已收买北天七凶中的两位——‘阎罗佛’鲁声与‘鬼蜘蛛’罗青云联手前去。他二人皆是地榜上的狠角色,手段残暴无忌,想必绝不会让那人逃脱。另属下也派了一支特殊小分队,以防万一。” 隆启帝听到“阎罗佛”“鬼蜘蛛”的名号,不禁点头冷笑:“地榜凶徒……哼,这二人果然够凶残狠辣。好,就让他们去擒下齐王后裔。若逼问出那赤焰军遗产的具体下落,朕必有重赏。戴朝,你可要确保消息泄露不过他人耳目!” 戴朝猛然叩首:“是。属下谨遵陛下旨意,定保万无一失。” 说罢,隆启帝面色又沉了下来:“这几月太子谋反的事虽告一段落,可总还有许多余党暗流涌动,加之境内民怨颇多,贫民纷纷闹事,真是让朕烦恼。朕听闻有几位大臣也开始在朝堂上发难,对朕诛杀太子一脉颇有微词……” 他冷笑一声,眼底泛着凶光:“哼,朕费心让他们活到现在,他们却不识抬举。戴朝,那些反对者,无论老少贵贱,一概处之。朕不想再拖延。” 戴朝心头一凛,连声领命:“遵旨,属下定会将所有不臣之人拔除干净。只是……怕外界风言不少。” 隆启帝摆手:“民众只知谣言。朕的江山岂能让几只蛀虫搅动?况且如今朕已大权在握,尚书左丞相已先被灭九族,还有谁敢公开抨击?你只管把这股势清除完,我自有法子安抚朝堂。” 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舆图上一处标着“乾国”边境的红色圈记,眼神既贪婪又狠辣:“找回齐王后裔,把赤焰军遗产弄到手,那朕就真正无后顾之忧。哈哈……” 他低沉笑了两声,伸手一拍案桌:“去吧,朕要看你们的效率。若再出岔子,戴朝,你可要拿脑袋来见!” 戴朝面色苍白,伏地拜道:“是。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陛下之命!” 随风带起一声沉闷钟响,预示着深宫里又将展开一场更为残酷的阴谋与清洗。无数枯骨会在这高耸皇城之下化作尘埃,而隆启帝则坐稳御座,冷眼看待一切。江湖之外的庙堂,也在风雨欲来…… 深夜已临,月色轻柔。灯笼橘光映照于商会宅院的走廊,映出一片静谧。巽然走过长廊,来到侧院的练武场,在那里与郭三前辈商议临行前的护卫细节。 郭三静静听着巽然分析沿途路线、可能遭遇的盗匪和江湖势力,听得频频点头。每当巽然提出路上如何分配护卫、怎样轮班夜防等建议,他都微笑说:“小子,虽说你年纪不大,可做过护卫又当过守备官,这布置可真有模有样。看样子啊,你的经验已经不输老夫咯。” 巽然谦虚抱拳:“多谢前辈夸奖,都是平日里学的皮毛。” 郭三望着夜空,语重心长:“这次夫人进京,绝非普通出行。既然她选你随行,多半对你也很信任。路上危险难免,你……务必护她周全。” 巽然听到时,心生疑惑,却没有追问。只是郑重答:“我一定全力以赴,前辈放心。” 郭三略带欣慰地拍了拍巽然肩头:“我在城中守着,小洛也留在望月城,你和夫人先行出发。有什么突发消息,我会派人飞鸽传你……不过,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巽然点头领命,心里却隐隐觉得夫人身上藏着更深的秘密。 翌日午后,夫人在商会花厅里与慕灵珊轻声促膝谈话。慕灵珊神色里虽多有不舍,却故作轻松:“娘,你要小心路上风餐露宿,可别太劳累,身体要紧。” 夫人微笑点头:“放心,娘也是江湖上走过一番风雨的人。我更惦记你自己,灵珊,记住宗门大比在即,你先回宗门再说。等我在神都那边料理完事,也许能赶上你大比后的日子。” 灵珊鼻头微酸,却还是笑着“嗯”了声:“(\/\/\/_\/\/\/)娘,你也要保重。还有巽然那小子,你……多关照些。” 夫人看她脸颊泛红,也猜得出女儿对少年的情意之深,便温柔抚她发:“好,我会留意他,别操心了。” 夜深后,巽然刚将行囊最后检查完,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油灯。他正坐在床沿,心绪繁复:明日就要出发,心中对灵珊的留恋更甚,却不知她心情如何。正当他怔怔出神,门扉轻轻响动—— 只见慕灵珊悄然推门进来,披着外衣,发丝略散,显现几分江湖侠女的潇洒,也带着少女柔媚的风情。 巽然猛地站起,忙低声道:“灵珊,这么晚了,你……” 灵珊目光温柔却也略带坚决,脚步轻移到他面前:“明天……你就随我娘走了,我再过几日也要回宗门,咱们怕是好些日子见不着。今晚,我……” 她咬住下唇,终是抬眸(\/\/\/_\/\/\/),“陪你一宿,好吗?” 巽然只觉得心里一股热流涌上,尚未回答,她已自顾自轻解外衫,露出里衣的曼妙线条;那张素来英姿飒爽的脸蛋,如今却透着小女儿般的娇羞。 “灵珊……”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察觉她微微颤抖,是紧张也是渴望。二人对视片刻,唇便自然贴合。 接下来,一切自然地发生:他拂去她余下的束带;她巧笑间却掩饰不住慌张,把头埋进他肩窝,呢喃:“你这小坏蛋,学幽儿那般……唔……” 烛影摇晃。灵珊虽是宗门天骄,却从未经历如此旖旎;巽然不过十六七,血气方刚,也愈发炽烈。最初两人都青涩谨慎,但渐渐地,被对彼此的深情所点燃。 那夜只剩低低的呼吸与缱绻声在房中回荡,灵珊时而轻咛,又时而死死攀住他背脊。巽然又温柔又火热,让她的女儿心彻底沦陷。 待一番激情过后,灵珊躺在他臂弯里,脸蛋红潮还未退(\/\/\/_\/\/\/),指尖圈着他胸口衣襟,小声嘟囔:“明明是我先要伺候你,却……” 巽然抱紧她,低声笑:“你本就让我神魂颠倒,何谈谁伺候谁……” 灵珊听得暗自甜蜜,脑海却又涌上离别的伤感:“往后好些天见不着,好好记住今夜。”她忽地抬首吻了他。 天刚亮,商会院门前已备好马车与随行护卫。夫人身着一袭青丝长裙外罩华贵大氅,秀丽端庄,好似贵族闺秀又带着经历风霜的从容。 巽然换了青年游侠般的劲装,腰悬长刀,英姿焕发;他虽只有十六岁,但那曾为守备官半年的历练,令其气势不凡。护卫见他行止风度,心想:“果然是少年英雄。” 他与夫人并肩站在门口,回望身后留下的城池,神色里既有憧憬也有一抹沉甸。不远处,灵珊与小洛、郭三都来相送。 小洛抱着郭三大腿,撅嘴道:“哥,你那么快就走,还不带我,哼,我才不要你管呢!” 巽然无奈又宠爱地笑:“小洛要乖,跟郭前辈在望月城不要太调皮。我回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小洛翻翻白眼,却轻轻点头。 灵珊走来,跟母亲相视点头,然后看巽然——两人目光交汇,昨夜缠绵的柔情还在彼此眼底。她只轻声说:“(\/\/\/_\/\/\/)别把我和娘的嘱托忘了。还有……想我时可以发信。” 巽然微笑,握住她指尖:“一定。你回宗门也别逞强,好好备战大比。” 夫人见二人亲昵,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当下她先跃上马车,巽然亦翻身上马。车队浩浩荡荡出府,郭三与小洛、灵珊都跟在门口挥手送别。 阳光照耀下,夫人面容安然端庄、巽然意气风发——一个秀丽端庄的商会之主;一个刚十六岁的少年英雄,组合成这支队伍最瞩目的焦点。 “启程——” 护卫们高声呼喝,马蹄声登时踏响青石街。 灵珊与小洛在人群后看着那队伍远去,直到巽然的身影被街角淹没,不见踪影,才默默收回目光。 灵珊往返摩挲着掌心余温,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昨夜的悸动。 第76章 白氏三支 自从望月城启程已经过去了三日,商队浩浩荡荡地踏上通往乾国都城的征途。沿途风尘仆仆,路过的村镇与县城在冬末初春的萧瑟里显得有些冷清,却也处处可见被灾荒波及的流民。夫人看着那些挤在道旁乞讨的百姓,心生恻隐之心,命商队暂留半日分发些干粮、衣物,还着令随行医者为重病之人施诊。 巽然忙前忙后指挥护卫戒备,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下,实际藏了些惆怅——“流民中有那‘圣女’,名声日盛,却不见什么真正的朝廷救援。天极教也突然销声匿迹,怎么总觉得不安……” 巽然心中这样想,一面吩咐护卫做好防范,莫要被流民中可能的歹徒混入商队,一面还担心那突如其来的宁静背后,是否暗藏新的风暴。 望月郡之外,便是群马郡、安西郡等地界,若一切顺利,十五日左右便能抵达京城。这些郡县规模比望月城更大,护卫队伍与夫人车驾中途在各个驿站落脚,或在商会早先置办的仓舍中停留。一路上气温逐渐回暖,却也还带着凌冽寒意,商队中不少伙计尚未适应长程跋涉,个个露出疲色。 当日傍晚,队伍越过安西边境后,再行十余里,便到扶风郡的地界。靠近扶风城郊处,白氏商会一早安排好的临时驿营已搭建妥当——一处小树林边的空地,卸货扎营恰到好处。巽然安排士兵与伙计搭好帐篷,圈好马匹,又令侍女去扶夫人下车时,眼见夫人一袭素雅长裳,神情略有疲惫,却仍不失端庄。 天色渐暗,商队膳食将备,夫人却先传令:“让巽然来我帐中议事。”巽然一面吩咐副手巡逻,一面安顿好其他护卫,然后才匆匆赶向夫人的营帐。 一进帐中,就见夫人端坐案后,灯火映照下,她眉目带着一抹温柔:“你先坐吧,今日路程不短,你也辛苦了。” 巽然向她行礼,笑道:“属下不敢当,我这一路习惯奔波,倒不觉劳累,倒是夫人舟车劳顿,先得好好歇息。” 夫人微颔首,端详他片刻,那眼神温柔中又有几分欣赏:“巽然,你第一次随我远行,可有什么感想?这望月以北的郡县,可不比咱们那边气候温和。” 巽然恭敬答道:“确实见识到不少新景致,也见到不少流民。属下总觉得,天极教既在望月城受挫,如今却突然失声,这才叫人不安。且圣女在流民营声势颇高,万一民心激荡,怕也会出事。” 夫人微微点头:“我也同样担忧,只是此事非我等一力可解。只盼朝廷能着手赈济吧。” 说着,她轻抬手示意巽然坐近些,低声道:“接下来几日要赶往京城,你需多留心一路的安危。尤其是过了扶风境后,距离京城越近,势力越复杂。神都白氏恐也会提前在京城等我们。” 巽然目光一凝:“属下会尽力护夫人周全。不过我有些疑惑,神都白氏据说实力雄厚,为何如今是夫人的公公白庭山做族长?” 夫人微微一笑,似早料他会问。她轻启朱唇,道:“白氏商会大致分三支——望月白氏就是我这一脉;神都白氏人数最多,经营盐铁、粮食、矿产与银号;城阳白氏则在北边,从事海运、武器、香料等。 神都白氏最庞大也最富。十年前,望月白氏之所以能掌大权,是因当时……”她顿了顿,又瞥了巽然一眼。“还记得乾国当初太子与梁王相争吗?” 巽然回想一番,点头:“略有耳闻,先帝崩后,梁王率兵回京,似乎一举击败太子登上帝位——也就是如今的乾国皇帝。” 夫人神色中闪过一丝异样:“正是那场兵变。当年神都白氏全力押注太子,可惜太子兵败自刎,而我公公那时却与梁王暗有联系,加之望月白氏在贸易、财力上辅助梁王得胜,所以公公白庭山顺理成章成了族长。我本人亦借此掌控了许多要务。” 巽然心里明白,一般较大的氏族想保持地位和繁荣,都会分别押宝皇朝的主要继承人,只不过这次是夫人这一支押对了。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似想起什么旧事,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却即刻收敛:“不过这十年来,神都白氏从未放弃东山再起,如今他们在朝中也重新打点关系,势力已不可小觑。你此次护我入京,怕也少不了麻烦。” 巽然听完暗暗咂舌,心想这白氏商会果真牵扯大半乾国财力,如今神都那支逐渐做大,极可能想夺回族长之位:“夫人,我们要不要……多些护卫兵力?” 夫人却摆手:“不必声张,你放心,族长毕竟还在神都多年,在朝中也有根基;再者我自有一套策略,应不至于让神都白氏轻易发难。你只要专心行程安全即可。” 巽然见夫人从容镇定,心生钦佩,拱手道:“属下明白。”他眼里掠过欣慰,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守护好她。 那一刻帐中灯光摇曳,夫人望着他,心头涌上一丝暖意。她轻声道:“劳你费心,早点去歇息吧。明日再赶半天路,就能到扶风城内的驿馆了。” 巽然起身告辞:“属下先去巡夜一番,再回去安寝。夫人也早些休息。”他出帐后安排了更紧密的巡逻守卫,一再嘱托夜班护卫不可懈怠方才放心。 很快夜幕渐深,商会众人已熄灯歇息。巽然在自己的小房内闭眼养神,虽为习武之人,但一路处理事务也觉疲惫。夫人的车帐则立在营地中央,侍女安置了厚厚的垫褥和烛台。 夫人褪下繁琐衣饰,看着帐中桌上摊开的账簿,本想再检查行程物资,不料思绪却飘到了白日里巽然认真向她请教商会之事的画面: “这孩子少年英姿,沉稳勇敢,气度不凡……灵珊那丫头,倒真找了个可靠的人啊,只是有些多情,不过父亲也是三妻四妾,巽然还真的有点像父亲呢。” 夫人原本清冷的嘴角不由上扬,更暗叹“若我父亲当年也有此等人相助……”她念及此,神情突然黯淡,似被回忆刺痛。却又轻轻摇头,自我克制住情绪,不愿陷入旧伤。 她静静抬眸凝望帐顶烛火,神色一阵挣扎,终究把心绪压下。“如今要紧的是抵达京城——神都白氏、朝廷势力,都在等我去周旋。” 这念头转过,她便缓缓收起账簿,拢好衣襟,悄然灭灯,陷入看似安稳却暗藏波涛的梦境。 翌日清晨,商队整顿行装再度启程。偌大的队伍在官道上蜿蜒,驼队与马车尘烟滚滚。巽然骑马走在队伍前头,心想:“出了望月郡,越往北越要警惕。” 夫人坐在车中,若有若无地掀起帘子,看向巽然的背影,忽地露出一抹略带笑意,又放下帘子。谁也不知这趟通往京城的道路上,究竟会出现多少风波与危险,但在这“少年护卫”与“贵婉夫人”的默契下,似乎又增添了几分底气。 第77章 初到神都 历经十余日的赶路,望月白氏的商队终于抵达乾国都城——神都。高耸的城墙、繁华的街衢,让巽然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乾国首善之地的恢弘气象。他虽曾在望月城担任守备官,见识不凡,但眼前沿街林立的酒楼、楼台桥阁、车马川流,却依旧让他不由心生赞叹。 不料,尚未真正跨入城门,望月白氏的商队便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街头巷尾一下子都热闹起来,纷纷拥到道路两旁打量。许多老年人探头探脑,年轻姑娘也踮起脚尖,更有孩童挤进人群,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十年前美人榜第一人——慕清柔”。 据传夫人素有才名,既是白氏商会“三支”之一 望月白氏 的当家二当家,更在昔日以倾城之姿冠绝神都。如今她再次踏足京城,自然在好奇人群中激起千层波澜。 夫人的行头并不繁琐:马车并非专门加饰,但车厢外张着细密绣花帘子,将她身形掩映其中。街边许多目光投向那华丽马车,可终究只看得见隐约的轮廓。 有人连连嘀咕:“哎呀,看不真切啊。也不知她如今还是不是昔日的美貌。” 有人却满怀期待:“说不准风韵更添……谁要是能一睹芳容,得羡煞多少人!” 也有人自忖:“据说她还执掌白氏商会好些年,怕是比当初更有气度了。” 如此种种议论,让这段本来就拥堵的道路更加水泄不通。马车内,慕清柔微敛眸子,听见外头熙攘人声,有些微蹙眉:“看来有心人早已透风,把我行程宣扬得如此之广。” 她心下虽不喜这样的高调,却也知道此行动静恐怕在所难免。 商队在大道上徐徐前行,隆隆车轮声与马蹄声交织成一片。随后马车与护卫的队列绵延不绝,颇有盛势。一路上,白氏商会的中层管事不停扬声:“让让让,别堵住路!夫人的车队进城要紧!” 百姓们虽好奇不已,仍不敢过度阻挠,再加上白氏护卫一个个精悍凛然,大家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纷纷探头想望——就生怕错过传说中“十年前美人榜第一”的风姿。 只见两三位年长妇人轻摇手中的蒲扇,啧啧感慨:“瞧那少年护卫,长相俊得紧,若能与咱家闺女结亲,该多好啊。” 旁边便有妇人嗤笑:“哼,你也不想想,人家这样人物,怕早就名花有主了。” 又有爱起哄的年轻人听见,接口打趣:“就算没婚配,你家小闺女能否入得他眼?这小哥看起来可不简单嘛。” 一干人等笑成一团,气氛倒变得轻松。但在那笑闹中,也有个满脸酸意的男子抱臂嘟囔:“谁知是不是花拳绣腿?就会摆排场,哼。” 他言下之意似极度不爽,却被邻座的大婶当场怼回:“啧,花拳绣腿?你行你上?要是人家真娶了你家老闺女,你还得烧高香呢,少在这儿自作聪明!” 引得周围人重新爆发一阵哄笑。 而此刻,骑在队伍最前方的巽然,半是听见街头议论声,半则把注意力放到警戒上。他的目光时而掠过狭窄巷口,时而扫向高墙屋檐,暗自留心是否有可疑之人。 “夫人此行来神都,算是高调亮相,难保不招来天极教暗子,或是神都白氏的眼线。务必小心。” 一念及此,他更加收紧缰绳,与后方护卫交换了几次眼神,示意大家勿松戒备。 不多时,巽然耳中又听到一阵唏嘘,似乎有人对马车内的夫人依旧未露容颜而感到惋惜,但那缓缓前行的马车丝毫不减速。只见夫人车厢里的帘幕悄然一挑,一只纤细素手微微扶住车窗,慕清柔在里面轻轻撩起帘角,看了看前方骑马的少年,目光中流露几分淡淡忧思。 “消息必是有人故意放出,我这还未进城,街头已是如此轰动。巽然的英姿也成了焦点……” 她在心底思量片刻,随即将帘子缓缓放下,隐去那一瞬惊鸿。 “这般大张旗鼓,究竟为了什么?若只是普通观众倒也罢,可若有心人想趁此窥探虚实……” 思及此,她深呼一口气,静默地合上眸子:既已进了神都,这场波澜在所难免,只有步步谨慎地应对。 正当商队缓缓前行,忽然听得前方一阵惊呼:“快躲开!那马受惊了!” 只见一辆疾驰的马车在街角急速冲来,狂奔不已,撞翻了几个摊位。行人吓得纷纷躲闪,眼看就要冲向望月白氏商队。巽然目光一凝,猛夹马腹,纵马迎上。 他一个跃身腾空,于电光火石间落到那失控的马车之上,双手稳稳抓住缰绳,膝盖抵住车顶,用暗劲压制狂躁的马匹。马儿嘶鸣不停,却渐渐被他强大的控制力安抚,一阵乱蹄终于缓了下来。 围观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热烈喝彩:“好身手!” 连刚才有人还嘲笑他“外强中干”的男子,此刻也不得不连连赞叹:“果真是有两把刷子,挺像我当年的风范——”却又被周围人一阵白眼与唾骂给堵了回去。 巽然下车后,仔细检查马具,发现马的腹侧有一块瘀伤痕迹,似乎曾被钝器重击,导致它暴躁失控:曾经灵珊她们初到望月城也被马车袭击,后来确认是天极教所为,难道是天极教? 他心里暗暗记下此事,拱手向周边街坊致意后,又纵马返回队伍。马车里,夫人微微撩起车帘,低声问:“可有大碍?” 巽然躬身应道:“已安抚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背后有人动手脚。但请夫人不必惊慌,属下会多加防备。” 夫人见他神情笃定,点头称赞:“做得好。”她望着巽然英武背影,心头一松,又对外面那些百姓的拥堵有些无奈,“入城第一日便惹得这么多围观。” 就这样,商队继续前行。“巽然”这个名字也在神都街头悄然传开,而夫人的美名则再次回荡在各方口碑之中。 神都腹地,白氏商会的总会所在是一片府邸与仓库交叠的宏大区域,门口宽阔的青石街衢两侧遍布精致牌楼。这里龙飞凤舞的匾额写着“白氏总会”四大字,气派极其逼人。一到此处,附近的看客们也知此乃商贾权势场所,不敢随意接近。 商队一到,门口的家丁、伙计、护卫纷纷排开迎接,场面盛大。早有人通报管事白江宏快步迎上前,满脸堆笑:“二当家辛苦了,老族长正等您在前厅呢!多日未见,少夫人风采依旧啊……” 他口中说“少夫人”,乃是因慕清柔曾与白氏家族现任族长之子有婚约,但还未完婚其夫就去世,去世后便成为“少夫人”名义地位,对外则尊称她为“夫人”。 夫人微微颔首,颇具礼数:“有劳江宏管事。”巽然则牵马在一侧观察,不动声色地护在夫人身边,眼神暗暗打量四周的守卫布置。“不愧是白氏总会,警戒比望月城那边更严格。” 侍女们鱼贯而立,护卫分列两旁,白庭山不等夫人的马车停稳,便已笑容满面地迎到正堂门前。只见他五旬年纪,身材硬朗,一双眼眸带着威严与和蔼交融的气质,一看就是多年来坐镇家族的掌权人物。 “清柔,路上还顺利吧?真是辛苦你了。”他朗声开口,言辞中既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又不失族长的气度。 夫人慕清柔下得马车来,神色微松,轻轻行礼:“公公。” 她此语一出,侍女与家丁们无不肃然;白庭山正是望月白氏的族长,同时也是她已故夫婿之父,名义上的“公公”。 他慈蔼地上下打量,略带欣慰:“唔,许久不见,你如今越发从容淡定了……走,进内堂喝口茶,先歇歇再说。” 他说话间,下人立刻奉上热茶点心,忙得团团转。 夫人随他步入堂内,又回头看向身后:“公公,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护卫巽然。” 白庭山目光移向那年轻的少年,一身简洁的护卫装扮,却自有沉稳神态。短短打量后,他颇为赞许:“清柔在信里说,你曾在望月城任守备官,如今竟愿弃官相随她转战商会,可见不凡。还以为是人夸其辞,原来却有其事。” 巽然立刻拱手:“晚辈巽然,见过族长。” 白庭山点点头。夫人又微笑补充:“不仅如此,他也是我养女灵珊的爱人呢。灵珊向来眼高于顶,除了跟我,还真不把别人瞧在眼里,能赢得她青睐,巽然自然不简单。” 白庭山听罢一阵惊讶:“灵珊那丫头,我当年见过几次,年纪虽不大却剑法惊人,商会内同辈的许多年轻人都对灵珊有意,但灵珊对同辈态度冷淡,几乎没给过好脸色……居然被你这小子拿下?” 他上下端详巽然,带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了不起啊,能让灵珊心悦诚服,可不简单。” 正彼此谈话间,厅外忽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侄媳妇都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啦!” 只听那话音洪亮,带着三分戏谑意味,夫人神色本平静,闻声后眸光一闪,似在短暂思考,旋即收敛起先前的轻松,脸上只留礼貌笑容。 白庭山也微皱眉,却随即扯出客套笑:“快进来吧,人都到了。” 巽然暗暗提高警惕:“才进城不到半日,先遭百姓围观、又遇受惊马车,现在这笑声又似锋芒暗藏。看样子,神都白氏本家必有一番波澜在等着夫人……” 第78章 来者不善 正彼此谈话间,厅外忽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侄媳妇都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啦!”声音还未落下,一名身形颇高、须发微花的中年男子已大步踏入正厅。此人一身绣有腾龙暗纹的华服,袖口与衣襟处俱是讲究的金丝边,举止中透露着几分自恃与傲然。 白庭山脸上本是和蔼神情,闻声后眉宇间多了些许不悦,却仍以主人的礼数相迎:“鸿暄,你怎得来得这样快?也不先通报一声。” 那人正是神都白氏的大房白鸿暄。他先向白庭山施了一礼,转而视线落到夫人身上,故作热络:“侄媳妇,好些年未见,难为你一路劳顿从望月城回到神都啊。白家可少不了你这位贤内助呢。” 他口称“侄媳妇”,语气却带着微妙的生分与调侃。慕清柔也不卑不亢地回礼:“白叔夸赞,实在不敢当。清柔初到神都,还需多多请教。” 一番场面话后,白鸿暄不待落座,立即微微眯起眼,环视周遭:“哟,人都齐整了,似乎也不见个小娃娃在身侧嘛。侄媳妇,你自嫁入白家,却一直无所出,真是可惜了……再怎么说,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也不大妥当呀。”他轻描淡写,却暗暗含了几分讥讽。 厅内气氛一滞。白庭山闻言脸色微沉,正待开口斥责,慕清柔却先一步微笑答道:“白叔心系白家后代,清柔心领了。只是我既承了夫婿衣钵,也需替望月白氏撑起一方生意。再者,女人当家之事虽不多见,但也算不得犯了族中规矩。” 话虽平和,却隐含回击之意。白鸿暄轻哼一声,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回应,目光转向白庭山:“说到家族之事,最近神都的白氏商会正要推举新一任族长。庭山兄,外界可都在议论,说你这些年劳心甚重,该好好歇一歇了。”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人都变了脸色。白庭山虽是族长,却也清楚“神都白氏”在近年势力庞大,已有不少人附和此“换届”之说。他冷着脸回道:“白氏一族传承百载,历任族长皆依德才而定,并非一朝一夕能变。至于谁说我要退位,那可得拿出个说法来。” “自然,”白鸿暄故作谦和地点点头,“只不过这商会族长之选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三个月后便是正式改选之日,我若能得诸位宗亲拥护,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说着话音顿了顿,突然抬手唤进一位年轻男子。那男子二十七八岁左右,身材颀长,面容却带着几分放荡之色,一双眼睛四处乱瞟,腰间悬挂的玉佩与香囊都带着脂粉气,一看便知私生活颇为荒唐。白鸿暄拍拍那年轻人的肩,露出笑容:“来,见过夫人。” 年轻人轻佻地一拱手,含笑望向慕清柔:“在下白嘉铭,早前曾随父辈商量,想过继到夫人名下,算半个儿子。今日得见真人,可谓三生有幸。” “过继当儿子?”大厅里的侍女和护卫听得心中奇怪;白嘉铭与慕清柔年纪本就相仿,却曾在家族中有这样一桩莫名其妙的传闻。更何况白嘉铭的风流劣迹在神都已不是秘密,他居然还是一副嬉皮笑脸。 巽然站在夫人身边,察觉白嘉铭目光极不正派,甚至流露出几分赤裸裸的欲望,心中顿时警惕。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白嘉铭笑嘻嘻地凑上前,对慕清柔道:“夫人若有闲暇,不妨让小侄随侍左右,带您多逛逛神都。这里的青楼歌妓也是颇有名气——咳,我是说,若您想听曲儿散心,神都比望月城可热闹得多。” 此话一出,大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白庭山脸色铁青,沉声喝道:“放肆!”他一拍桌案,眼神中显露责备,“嘉铭,你口口声声自称侄辈,怎能说出这种轻浮话来?即便是过继,也得先看子弟品行如何!” 白鸿暄见势不妙,假意咳了声:“哎,大侄儿年少不懂事,各位别怪他。”说完,他又把话题转回竞选上,“族中后辈出些纰漏也不打紧,关键是要有能耐振兴白氏。在这一点上,待改选之日自见分晓。” 慕清柔见他咄咄逼人,也不急于还击,只是微微一笑:“白叔说得是。若神都白氏真有能人,可为商会带来更多收益,我也乐见其成。但望月白氏与白氏总会同气连枝,彼此之间还需通力合作,免得坏了家族名声。” 两厢推拉之间,言语虽不激烈,却火药味颇足。白鸿暄眼看此番挑衅未能讨得好处,干笑两声:“哈哈,侄媳妇客气。我这便先告辞了,明日定再登门拜访。”转而又朝白庭山拱拱手,随即带着白嘉铭匆匆离去。那白嘉铭临走时还朝慕清柔抛了个异样眼神,透着无法掩饰的猥亵意味,让巽然一阵反感。 待人走后,大厅里一片沉默。白庭山轻叹一声:“不必理会他们一房的挑衅,你先回房歇息吧。这一路赶来,定是累了。” 慕清柔点点头:“公公也请早些安歇,明日我们再详谈正事。”她看了巽然一眼,带着侍女先回后院。一路上,巽然始终护在身侧,神色凝重。 回到客院,待侍女们退下后,慕清柔才在内室屏风前解下外氅,低声吩咐:“巽然,你也先坐。方才白鸿暄这一出,多半不止是逞口舌之利。”说着,她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却依旧保持淡定从容。 巽然微微颔首,恭敬候在一侧:“夫人请明言?” 慕清柔轻叹口气:“多年来,白鸿暄那一房与当今太子往来密切,仗着太子声望,一来笼络官员,二来在暗地里经营私盐、走私生铁,还有地下钱庄。若他们此番想在商会族长选举中抢占上风,势必会借太子之力。再加上他们在神都经营已久,势力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她抬眼望向窗外昏黄灯火,神情中多了几分警惕:“我不愿兴波作浪,但看这局势,想要守住我们望月白氏的根基,不得不谨慎应对。巽然,我需要你继续暗中小心行事,留意神都白氏的动向。尤其是那白嘉铭,看似轻浮,却绝不会只是一介花花公子。” 巽然郑重领命:“夫人放心,我一定谨慎行事。” 慕清柔点点头,言语间透着几分倦意:“今日奔波已久,我也要歇息了。明日再与公公商量对策。” 说罢,她挥手让巽然退下。巽然出了内室,在月夜下走过回廊,脑海中仍回想着那白鸿暄与白嘉铭离开时的神情,莫名感到一股风暴将至的压迫感。纵然此刻神都夜色如水,但暗流早已在白氏府邸中涌动。 “夫人此番回归神都,是重掌商会还是另有谋算?”他低声自语,脚步渐行渐远,唯剩半轮明月映在青石地面,映照出巽然孤挺而坚毅的身影。跨进这座堂皇府邸,他已隐隐预感:接下来,将会是一场错综交织的较量。 第79章 应对刁难 望月白氏商队抵达神都后,依照惯例,要将随行货物和进献皇帝陛下的贡品先送入白氏总会下属的指定仓库存放。谁料才走到仓库门口,就被守门的几个神都白氏管事拦了下来。 “慢着!你们从外地带来的货,要先经过例行检查才能入库。” 领头管事面容冷硬,语气生硬地说道。望月白氏的护卫统领见状,立即上前理论:“我们有事先传讯的批文和清单,且还贴了皇帝陛下的封条,这样的货品你们也要查?” 但对方不为所动,只含糊其辞:“这是规矩,你们若不配合,我们可不敢收。” 如此一来,望月白氏的货队就只能停在仓库外,既无法入库,又不能离开,一时间僵持不下。商队护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派人去找巽然。 巽然闻讯赶来时,见自家护卫与神都白氏管事僵在一旁,而那管事似乎刻意刁难,手下几个伙计背着手围成半圈,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巽然微微眯起眼,拱手向管事示意,随后语气不紧不慢: “这位管事,可有什么理由阻拦我们望月白氏的货品入库?” 那管事自持背后有神都白氏的支持,大喇喇回应:“此乃商会大仓,若没严格检查,入库就难保不会出差错。再者,谁知道你们带来的东西能不能见光?” 巽然闻言,只是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通关许可与清单,递到对方面前:“其实,在我们来神都之前,就已经以快马向白氏大仓通报过此批货物的内容,并得到了回执。”他指了指公文上的印鉴,“这大红印章,可是你们大仓的负责人亲笔签发,也有族中盖章为证。” 管事见那红印与文书上的印鉴确实无误,目光闪了闪,似感到一丝尴尬,却仍不想轻易服软,于是又试探道:“就算有许可,例行检查还是免不了吧?” 巽然却只是将手里另一份薄薄的册子又往前递了几分,上面清晰可见“皇贡”字样与皇帝御封:“此批货品中,除了部分商货,还有一份是献给皇帝陛下的贡品,如今皆已贴了朝廷的封条。若你们依规需要开箱查验,我自然会配合。但若因你私自撕毁或破坏封条,造成朝廷怪罪,恐怕即便是商会,也保不住你。” 话中不疾不徐,却透着咄咄逼人的威势。管事当即为难起来:若真照规矩拆箱验货,万一皇室追究责任,神都白氏也难自保。白氏固然势大,但若牵扯到“御用贡品”四个字,就非同小可了。 见对方神情变化,巽然继续稳稳开口:“你要坚持检查,我也不会阻拦,只是我必须如实将此事禀告族长与商会高层,到时候是否要一并上报朝廷,你我可就说不清了。” 管事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心中暗骂巽然油滑,自己偏偏还真拿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卡他。犹豫半晌,他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既然如此,那既有许可文书、又有皇贡封条……便不必查验了。你们可以直接把货物送进去。” 他说着朝左右伙计摆了摆手:“让开让开,赶紧让望月白氏的商队入库。”又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对巽然道,“先生里面请。” 巽然含笑向管事抱拳,算是完成场面上的礼仪,随即便招呼着护卫与搬运人手,将大批货物鱼贯而入。经过两边仓管的合力清点,这批珍贵的贡品和商货终于顺利存放到指定区域。 忙碌了大半日,直到暮色降临之际,货物才基本安置停当。巽然忙着调度人手,将仓库各处巡逻路线安排得妥妥当当。期间,他注意到仓库远处偶尔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出没,似乎一直在窥探这边的动静。他心里一动,叫来几名忠心干练的护卫,低声吩咐道:“今晚务必提高警惕,周围要多派几个人值夜,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先擒再说。” 护卫们得令纷纷散开,不动声色地埋伏在仓库附近隐蔽之处。巽然则装作如常,在夜幕降临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得天色越发昏暗,他却轻轻从侧门绕回来,悄然潜入仓库外的角落暗中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一道黑影借着月色,轻手轻脚摸向白天曾经卸货的仓库门口。此人身形矫健,步履小心,看得出是个有些身手的角色。他检查了一番门锁,正要施展技巧破门之际,身后却飘来巽然略带戏谑的声音: “朋友,这么晚了,来此有何贵干?” 那黑衣人猛地一惊,旋即转身就拔出腰间短刀,狠厉地朝巽然扑来!他眼看巽然只是一人,想先发制人,结果却低估了巽然的身手。只见巽然微微侧身,一个巧妙的闪避便躲过了对方刺来的刀锋,随后趁其空门大开,手刀直劈对方后颈——“啪”的一声,黑衣人短暂闷哼,顿时脱力倒地。 埋伏在附近的护卫见机赶来,将那黑衣人牢牢绑住。一番搜查后,从他身上翻出了火石、燃烧物、刀具等物件。巽然眉头微皱,当即吩咐:“先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明日交给族长与官府处置。” 事情被压下后,第二日清早,仓库抓到刺客的消息在白庭山以及神都白氏的管事口中迅速传开。族长白庭山借此机会向神都白氏发难,质问道:“好端端的自家仓库,怎会让外人潜入?这岂不是说明你们的管理疏漏严重,甚至包庇嫌犯?” 面对族长的质问,神都白氏的那位仓管负责人也难以自圆其说,只得狼狈辞职。白鸿暄等人则表面上满脸惋惜,暗中却颇为恼火。这件事原本只是个小小试探,没想到巽然处置得又快又稳,还连带着把他们的人抓了个现行。 而那被捕的黑衣人随后被交给官府,没多久便传来消息:他在狱中突然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杀,死无对证;官府定性为“盗窃未遂”,匆匆结案。真相究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夜晚,白府后院中一处灯火通明的暖阁内,慕清柔与巽然正对桌而坐,桌上摆着一盏温热的香茶。慕清柔缓缓抚了抚茶盏,侧眸看向巽然:“今日的事,我大致听说了。辛苦你了,既要应付仓管刁难,又要防备宵小潜入,幸而处理得当。” 巽然微微抱拳:“职责所在,还请夫人放心。” 慕清柔抿了口茶,继而露出一抹淡笑:“神都白氏表面气派,暗地里手段不少。这次不过是他们的一次小小试探。你能在瞬间定下策略、让他们骑虎难下,又用夜间埋伏抓住那潜入之人,不但维护了货物安全,也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做得极好。” 她放下茶杯,轻叹道:“这座府宅与仓库虽隶属同一家族,可眼下貌合神离,局面复杂。往后,我们还需步步小心。” 巽然听罢,心中对夫人的信任感到欣慰,低声道:“夫人放心,属下必会竭尽所能,守护您和望月白氏的利益。” 慕清柔点头,瞧着眼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神情坚毅,心里既欣赏又放心。此刻夜色正深,暖阁外月光如水,却难掩神都暗流涌动。 “先休息吧,明日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她柔声说道。 巽然起身施礼:“属下告退。” 随即轻步退出暖阁,夜风拂面,他抬头望向深邃夜空,脑海中却在思索:神都白氏此番“小动作”仅是开始,未来势必会有更大的风浪。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让夫人和望月白氏陷入险境。 脚步声渐渐远去,唯有那一轮明月,静静注视着这座权势交错的都城;而巽然立威的初步行动,也就此在神都扎下了名声。 第80章 护卫挑衅 连日来,白嘉铭数次登门拜访慕清柔,却次次被拒之门外。他在夫人所住的大门口来回走动,望着紧闭的朱门,心头火气越烧越旺。原以为他送上稀世珠宝与华贵锦缎,慕清柔多少会给几分面子,不曾想始终连面都见不着。无奈之下,白嘉铭只得怏怏回府。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身边的随从大气不敢出,只能快步跟随。刚进府门,他便挥手遣散下人,直奔后院寝房。房里那几个早就侍候在一旁的妾室和通房丫头见他神情不善,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 “都过来!”白嘉铭冷声招呼,眼底满是不甘与挫败。他心想:慕清柔,我总有一日要让你乖乖献身,届时看我怎么玩弄你!” 他把心中积攒的焦躁与怒意,尽数施加在几个女人身上。妻妾们起初小心翼翼地服侍,但他的动作却越发粗鲁,毫无怜惜可言。有人暗暗吃痛,却咬唇强忍,只盼一会儿这位“大爷”兴头过后能平息怒气。 混乱之中,杯盏翻倒,衣衫散落,暗红的烛光摇晃着,映照出白嘉铭那张因欲望和怒火而扭曲的脸。等到他发泄过一轮,灯花爆开,发出嘶地一声,一名妾室忍不住凑到他身边,想柔声劝慰,结果只换来他一把推开。她勉强站稳,仍不死心地问:“老爷……那慕夫人,何必非要如此——” “闭嘴!”白嘉铭猛地一拍桌几,酒盏嘭地碎裂。他目露凶光,似毒蛇般盯着那妾室:“慕清柔那女人,早晚我要把她弄到我手里,让她乖乖跪在我胯下承欢!” 那妾室听到这番话,嫉妒心起,忍不住嘴里嘟哝:“她究竟哪儿好……” 结果话音未落,白嘉铭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得她险些摔倒。“滚出去!”他怒喝。妻妾们哪敢再多言,慌忙收拾衣襟,狼狈退去,屋里顷刻只剩白嘉铭一个人立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停。 下人听见里头动静,早就候在门口,见到妾室们含泪离开,便知主人心情未平。思忖良久,他小心凑到白嘉铭耳边,低声说:“大爷,听闻欢翠楼里最近又来了一批新姑娘,姿色出众,琴瑟歌舞样样皆会,您若前去散散闷,或能开怀。” 白嘉铭闻言,犹如火上浇油般的情绪总算被转移,眉头微松:“好,走,就去那儿!”他随意披上外袍,便急匆匆离府,坐上马车奔向城中的欢翠楼。脑中还回荡着那个念头:慕清柔,你迟早也得对我低头! 与此同时,巽然则按照礼节,前往白氏商会麾下的护卫处做一个正式报到。他虽然已被夫人任命为新的护卫统领,但毕竟初来乍到,再加上前任老统领郭三德高望重,巽然也想表达对同僚们的尊重。 护卫处平日里汇集的皆是精壮汉子。他们有的正在练拳击打沙包,有的在比武场上互相比试,一片吆喝声不绝于耳。巽然一踏进大院,立刻感受到十几道探究或质疑的眼神,像一道道利剑射向自己。 “这就是新来的统领?年纪看着不大啊……” “听说是慕夫人亲自提拔的,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高大魁梧的主儿。” 私语渐多,但巽然不动声色,只微笑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可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壮硕的大汉骤然冷笑,语带讥讽地开口:“统领?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毛孩子啊!莫非只要长得俊,便能爬到这位置?啧啧,慕夫人就好这口吗?” 此言一出,周围倏地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此人叫楚天良,乃“神都白氏”的一等护卫,平日仗着三境修为,性格嚣张惯了。再加之神都白氏与望月白氏暗中不和,他对巽然这个“望月系”新统领更是没半点客气。 巽然见他侮辱的不仅是自己,还含沙射影地诋毁慕清柔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本他不想和此人计较,可对方越说越难听,仿佛故意要逼他发火。巽然压低声音回应:“你要试试我有没有本事,大可堂堂正正比武。可你若再侮辱夫人一句,我定不饶你!” 楚天良见激将奏效,狞笑道:“好,那就比武场见真章!免得人家说我欺负新人。”他大摇大摆朝比武场走去。其他护卫纷纷围观,窃窃私语: “糟了,楚天良可不是好惹的,他是三境强者!”“这少年统领初来乍到,看着斯斯文文,行不行啊?” 比武场中央,楚天良拎着一根齐眉棍,粗如儿臂,棍身泛着幽光。他自矜地道:“我当年在夏国韦陀寺当过几年苦行僧,学了套韦陀棍法,如今正好施展给你瞧瞧。”说罢,他骤然爆发出三境气势,气血翻腾,仿佛猛虎出笼。 巽然微微屏息。他的身形看似单薄,却自有一股沉稳气息。他略一抱拳:“手底下见真章,少废话。” 楚天良也不再啰嗦,骤然欺身逼近,齐眉棍破风而来,带着凶猛的棍影砸向巽然头顶!围观众人不由得惊呼。谁料巽然身形晃动,宛若柳枝般轻巧避开棍锋,同时猛地发力,一记鞭腿加摆臂,“啪”地一声抽在楚天良脸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楚天良根本没来得及防御,就被巨力击飞出十余丈远。血牙纷飞,连门牙都被震断,仰面跌倒在地,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比武场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那一瞬间,没有人能相信,大名鼎鼎的“三境高手”楚天良竟连一回合都撑不住。 “天啊……这巽然,到底什么修为?”“也许就连郭三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目光投向场中那位依旧保持出拳姿势的青年,心中惊骇、敬畏之情并起。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从人群后方传来:“巽统领!你对同僚未免过于狠毒?”一个身穿白氏护卫统领服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脸色阴冷,正是侯方,来自“神都白氏”的护卫头目。先前他明明看见楚天良出言挑衅,却佯装不知,此刻见楚天良被打得昏厥,便跳出来指责巽然下手太狠。 巽然扫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果然是同一丘之貉。 面对侯方的责难,他毫不退让,冷然道:“若他只是单纯比试,我不会如此,但他数次侮辱夫人,我不可能视若无睹。难道让人随意辱我望月白氏、辱夫人么?” 侯方被顶得哑口无言,面色青白交错,仍不死心地说:“可你毕竟打断了他门牙,还让他昏迷不醒,已经伤及同僚。我要把此事告到商会,求高层问责……” 巽然撇撇嘴,不屑道:“随你便。我巽然自问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言罢,他一拱手,大步离开了场地。众护卫目送他的背影,心中对这位新任统领多了几分敬畏,也有人暗觉有趣——看来望月白氏与神都白氏的暗斗,接下去恐怕还有好戏看。 侯方气得脸庞涨红,对周围护卫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楚天良抬去医治!”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地把昏倒的楚天良搀走。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比武场里一片狼藉,众人回想刚才那一幕,依旧感到震惊。 而此时,另一边的白嘉铭在欢翠楼纸醉金迷中收获了片刻欢愉,却不知道一个少年名字,正渐渐传遍了白氏护卫之间。 第81章 鬼蜘蛛现 巽然从护卫处出来,原本心中尚带着与楚天良交手的余波——既有些许不快,也带着隐隐的释然。他放慢脚步,决定在神都街头随意走走,算是熟悉环境,也顺便见识一下此地的繁华。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巽然信步而行,偶然瞥见一位老翁挑担卖糖葫芦,不禁停下脚步。他脑海里浮现小洛当初嘴里塞满糖葫芦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笑:“那丫头若在这儿,肯定又馋得不行。” 他本想买几串带回去,但转念想到自己还得尽快回商会向夫人汇报护卫处的事情,只好作罢。心中却不禁温馨地想着:等神都的事了结,再回望月城看望蘅萱、幽儿,还有回宗门探望灵珊,总要给她们带些有趣的小礼物…… 正当巽然准备往商会方向折返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带着粗暴呵斥之声。他循声看去,只见几个身披官军甲胄、手持兵刃的兵丁,正围住一位卖字画的中年书生——那人衣衫虽朴素却干净整洁,面容斯文,脚边摊位上摆放着数幅画卷。 “你在这里擅自摆摊,却没有运营许可!”“还不赶紧收起来?下次再来,就抓你去牢里关几天,让你长记性!” 几个兵丁气势汹汹,一边呵斥,一边粗暴地踢翻了那书生的画架。画卷翻落在地,有的沾上泥水,有的被踩折。中年书生面露难色,张了张口,却似担心惹来更大祸端,未敢出声争辩,只能收拾破损的字画。 兵丁们见他唯唯诺诺,更是嚣张,又将摊布掀起,践踏几脚。见那书生毫无还手之意,几人抛下几句威胁话,便转身大摇大摆走了。巽然微皱眉头,看着地上被毁的画作,心生不忍,却也清楚自己此刻并无合适理由插手。毕竟此地是神都,规矩森严,自己贸然干涉只会惹出更多是非。 那中年书生默默收拾画卷,嘴唇紧抿,神情落寞,却始终没抱怨一句。巽然快步上前帮他捡起几张尚未被完全踩烂的画卷,瞧见其中一幅美人图格外传神,画中女子神韵栩栩如生,彷佛要从纸上跃然而出。 巽然轻声感叹:“先生笔力不凡,这画真像真人……” 中年书生只是淡淡一笑:“不过糊口之技,奈何神都规矩多,我资质不够,没能拿到正式经营许可……多谢公子相帮。”他说罢,将破损的画卷小心地收在箱子里,拱手行礼后,匆匆离去。 巽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颇为唏嘘:没想到在这鼎盛繁华之地,竟也处处有苛刻条例和横行霸道的兵丁。 夜色渐深,巽然绕过几条灯火辉煌的街巷,终回到望月商会所在的宅院。整座商会被高墙环绕,门口侍卫一见是巽然,立刻恭敬行礼:“巽统领,夫人正在内堂等候。” 巽然径直进去,在厅堂中见到了慕清柔。她卸下白日的繁忙,穿着一袭素雅衣衫,面容虽显疲惫,却仍不失从容气度。见巽然进来,她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事情办得如何?” 巽然把护卫处的经过简要叙述,包括楚天良挑衅、自己与他在比武场交手一事。慕清柔听得眉头微蹙,却并未责怪巽然出手过重,反而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神都白氏与我们间有暗流,行事需多加小心。余下的事,我会向族长作解释,你不必担心。”她说罢,语气略带一丝欣慰:“多谢你为我护住声名。” 巽然见夫人并未责怪,心中暗松口气,随后也将街头所见的书生受难情形随口提及。慕清柔微微叹息:“再繁华的地方,也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面目……你若有闲暇,也可四处看看,但万事别忘了自身安全。” 巽然起身告退,回到自己住处。经过白日一连串波折,他也有几分困倦,却不知,今夜神都另一处,正发生着骇人听闻的惨剧。 那几个白日赶走书生的兵丁,此刻正聚在偏僻街巷的一家酒铺门外豪饮。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口无遮拦地吹嘘白天“教训”了一个卖画的穷书生,还互相嘲笑对方踩得不够狠。酒酣耳热之间,其中一名兵丁忽觉腹中一阵剧痛,脚步踉跄,蹲在地上猛喘粗气。另一人开口要嘲弄两句,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卡住般发不出声,只能拼命捂住脖颈,张口喘息。 “怎么……回事……”“痛……好痛……” 几人惊恐地对视,看到彼此眼中血丝密布,仿佛在瞬间失去生机。更骇人的是,从他们的袖口、衣襟、甚至破旧铠甲缝隙里,陆续爬出许多拇指大小的小蜘蛛。这些蜘蛛漆黑泛红,闪着诡异光泽,沿着地面爬行,爬过血渍之后迅速没入夜色深处。 几个兵丁的身体刹那间像被抽干了骨髓,瘫软在地,痛苦抽搐后瞬息不动,死状极为可怖。若有人靠近看,就会发现他们的五官都已经扭曲,腹部无任何刀伤,却彷佛没有实质内脏般干瘪下去…… 第二天一早,官府捕快接到报案,匆忙赶至事发之地。只见几具兵丁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面目可憎,现场毫无凶器痕迹,连血迹都极少,却偏偏能看出他们死前遭受极大痛苦。 捕快们面面相觑,大喊诡异,当即派人将这骇人事件上报大理寺。几名经验老道的衙官赶至停尸房,检视后同样摸不着头脑——几人似乎是中毒而亡,待仵作剖尸检查后发现兵丁们的内脏离奇消失。究竟是何等剧毒能瞬间侵蚀得血肉内脏都不复存在? 就在众官还在细查之际,一位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老官吏神色凝重地将主官大理寺卿拉到一旁,低声说:“大人,我在任县令时,曾听闻北天七凶中的‘鬼蜘蛛’罗青云,其所用毒蛊之术骇人听闻:会放出毒蜘蛛潜入人体,从内而外把内脏啃食干净,却几乎不留刀伤。死者痛苦无比,却往往无从发声求救。” 此言一出,大理寺卿神情倏地沉了下来:“北天七凶?据闻他们武功都在六境以上,在各国到处犯案,极难缉拿。若真是‘鬼蜘蛛’潜入神都……” “必然是一场大祸。”周围几名衙官闻言,亦是面露忧色。他们皆知北天七凶行事残忍,冷血嗜杀,能与之抗衡者寥寥无几。若此人真潜伏于神都,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大理寺卿当机立断:“加强巡逻和排查,暗中通报各门派和世家,提高警惕。此案务必彻查!”许多官员、捕快心里打鼓:前有多方权势纠缠,如今又冒出这样一尊魔头,神都只怕要不太平了…… 第82章 朝见乾帝 从神都白氏到望月白氏的暗流,早已在朝堂之上隐隐成势。 这一日,宫中传来圣旨,召慕清柔速速入宫觐见。诏令落到白庭山府上,白庭山与慕清柔相视一眼,神色都有几分沉重——面圣,在外人看来是无上荣耀,而在他们眼中,却更像是一场谋略与布局的博弈。 白庭山年长稳重,思虑片刻后,先将其余侍立的仆从都挥退,这才低声道:“皇帝陛下以武功自傲,势必严惩任何削弱国税、图谋不轨之事。太子多年来暗与神都白氏勾结,诸般见不得光的买卖——尤其私盐——最为可疑。朝廷损失不少税银,陛下对太子多有微词,这次召你入宫,怕也是想借机探探我们的态度。” 慕清柔微微颔首,面色淡定:“父亲大可放心。我已在望月城经营数年,与蜀国也搭上线了。近来蜀国矿盐稳定产量,成本远低于乾国海盐,通商获利可达三成以上。若能将这三成的纯利让渡于陛下,则既能稳住我们的会长地位,也能在乾国朝堂上增添话语权。” 白庭山一听,喜形于色,既对儿媳的“远见”感到欣慰,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神都白氏便难以轻易撼动我们的根基了。你应付太子亦要多加留神,那人心思诡谲。” 慕清柔轻声一笑,不再多言。她眸底透着自信,却也谨慎非常。 翌日清晨,宫门外已是人来车往,锦衣华服的朝臣不断进出。巽然紧随慕清柔身侧,看着那苍穹般高耸的宫墙,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敬畏。自他记事以来,便听母亲说过皇宫巍峨,却从未想过亲眼目睹如此阵仗。 宫门上悬挂的巨大金匾,在晨曦光里闪耀出一片华彩,仿佛昭示着皇权的威严。几名侍卫利落检查了过往人等身份,一名内侍头领上前,恭声道:“慕夫人可到?请随奴才来,陛下吩咐了,立即引您入含元殿。” 慕清柔目光淡定,只轻声应道:“有劳公公。” 她一身素雅宫装,行走时裙摆如流水般轻拂,不见一丝慌乱;而巽然则稍显紧张,稍稍放缓脚步跟随,打量四周巍峨宫阙,心中暗叹:天下果然广阔,昔日想象与眼前真实,差别何其之大。 倒是慕清柔,从容不迫地走到金水桥前。她微阖双眸,神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等威严之地。巽然跟随其后,却没多话。 不多时,宫门打开,一名自称高禹的内侍总管引二人步入。一路行经御道、丹陛,九曲回廊、绘金雕梁,让巽然看得目不暇接。慕清柔与高禹只是简短寒暄几句后,便一同向含元殿方向前行。 还未走近含元殿,就见门口几名宫人匆匆行礼,似有人自殿内快步出。巽然略一抬眼,正瞧见身着华服的太子萧凌恒,神情阴郁地迈出殿门。太子一抬头,目光落在慕清柔身上,原本不悦的面容立刻“化冰为暖”,他露出笑意,拱手道: “这不是清柔吗?多年不见,越发神采奕奕了。” 那一声“清柔”唤得格外亲昵,令慕清柔眉头微蹙。她在礼数上自无懈可击,微微垂眸,淡淡回道:“拜见殿下,托殿下洪福,一切还算平安。” 太子嘴角挤出笑意,亲热地唤道:“清柔,好久不见,原以为你在望月那边忙碌,不曾想今日竟能在宫中遇着,真是惊喜。” 那语气里带着纵容与欣赏,宛若他们是旧日密友。慕清柔听得蹙了蹙眉,仍微微一福:“参见殿下,近年忙于商会事务,甚少入京,让殿下见笑。” 太子上前一步,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飞快地打量她的容颜:“当年我便觉得你是天下少见的丽人,如今更具风姿。哎,多年不见,你可曾想过本宫……” 他话语愈发亲昵,让巽然在旁听得眉头微皱——太子对夫人的称呼,似乎已逾越礼数。 慕清柔退后半步,巧妙拉开距离,“臣妇当年承蒙殿下厚爱,但近年事忙,实在无暇。他日如有机会,再向殿下赔罪也不迟。” 她言词谦让,却不露痕迹地将对方过于亲近的态度隔在外。太子脸上笑容一僵,隐约透出一丝不满。转而,他瞥见慕清柔身后那个身形笔挺、面容清俊的少年——巽然。太子心中陡生猜疑与妒意:这少年是谁?看模样比本宫年轻俊秀多了……清柔居然让他跟随左右? 太子与巽然四目相对,后者礼貌地抱拳行礼,却并无丝毫谄媚。太子冷哼一声,没再多问,只对慕清柔勉强笑道: “既如此,改日再叙吧。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耽搁了。” 慕清柔顺势行礼:“恭送殿下。” 太子走出几步,仍忍不住回头看了慕清柔一眼,见她与巽然一同朝大殿深处而去,言笑淡然,心底越发恼怒:她对我不假辞色,却带着个青年随行……难道看不上我这个太子? 他暗自咬牙,挥袖离开。 待太子走远,高禹轻声对慕清柔道:“慕夫人,陛下还在等您回话,请随奴才来。”这才替她解了尴尬。慕清柔含笑答谢,巽然亦松了口气。 跨过重重殿门,金碧辉煌的含元殿映入眼帘。巽然心中对当今皇帝萧太炎早有耳闻:此人以武威立国,曾一统北境,令群雄望而生畏。如今坐拥天下,却对儿子太子的动作极为警惕——无论如何,这次面圣绝非仅仅礼仪。 大殿里,朝臣们早已各自退下。慕清柔在高禹示意下,迈步上前行礼,以白氏商会负责人的身份向皇帝呈报今年的收益计划与诸多商业通道的规划。其中最关键的一句,便是“多出的三成盐利愿尽数赠与陛下”,用以维系望月白氏在朝中的地位。 巽然未受召,不能入主殿,只能在侧厅等候。 在侧厅静待时机时,巽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议论:太子最近屡遭责难,皇帝兴师问罪,似乎就与私盐贩卖有关。更有人说,此番太子从含元殿出来时脸色不佳,恐怕是被陛下责斥了一番…… 而此刻的慕清柔,已开始和皇帝进行更深入的谈话,究竟能否化解望月商会与神都白氏的明暗争夺,又是否会让太子忌恨加深,一切还是未知。巽然不动声色地站在侧厅,周围宫侍环立,气氛沉稳而带压迫感。 第83章 又遇尘音 含元殿穹顶描绘九天龙凤,金碧辉煌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门外,御林军甲胄鲜明,笔直肃立。巽然立于侧殿,等待夫人。 只见正殿里只剩下慕清柔与乾帝萧太炎对坐,一人华服雍容,一人简洁端庄。 “慕爱卿,”萧太炎以不疾不徐的声音开口,“听说你们望月白氏与蜀国、夏国都搭上线了,进项可观。今年你愿将其中三成盐利直接献给国库?” 慕清柔微微躬身,恭敬应道:“回陛下,臣妇从蜀国购得精纯矿盐,成本比海盐低上许多;而在望月城与夏国的丝绸、药材之交易也渐成规模。预计今年利润能增多三成,臣妇愿将这些尽数上奉,以助陛下充盈国库。” 萧太炎听罢,目中掠过一缕欣赏,“好!如今市面私盐成风,价廉质佳,官盐却反被嫌弃,朕痛失税银;再加之北冥诸国武器精良,边境吃紧……朕需要财力整饬军备,偏偏有人暗自勾结,将官盐、铁器私通给外藩。哼!”他语气陡转冷厉,显露出上位者的威势和怒火。 慕清柔当然明白,他口中所指的背后,与太子及神都白氏密谋分不开,却暂无确凿证据。她柔声宽慰:“陛下乃天下之主,必能拨乱反正。臣妇谨以绵薄之力,聊解一时之急。” 萧太炎眼神一凛,冷意收敛,转而现出一丝笑意:“慕夫人运筹帷幄,为国分忧。朕为表嘉奖,今特封你为‘云阳郡子’,日后你可持此爵位随时面君,也算是朕对望月白氏的肯定。” 慕清柔心中一动,毕竟她是商会领袖,又是女子,能得此封赏极为难得:“臣妇感戴圣恩,必不负陛下所托。” 二人又谈了会儿商路与盐务事宜。巽然在外静候,只能从断续传出的对话中,猜测皇帝对太子的暗恨或许更深。朝堂风云,正悄然卷动。 待慕清柔行礼告退,从正殿踏出,巽然立刻上前关切:“夫人,一切还算顺利吗?” 慕清柔微笑点头:“我已呈上详细折子,陛下龙颜大悦。我亦获封‘云阳郡子’,可见皇帝对我们的信赖。只不过……他的怒火也在暗流涌动,太子那边怕不会轻松。” 巽然点头,心中却暗想:夫人自有通天手段,太子与神都白氏恐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这番暗斗,恐怕注定风波不断。 二人边说话边往宫门方向走去。宫道上富丽的宫灯垂落,雕梁画栋相连,红墙金顶,如画般壮观。行至御花园一角,他们忽然发现前方似有人群围聚,吵闹声不断。 一名白衣女子正被十数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团团围住。那些人强作斯文,口中尽是讨好之言,实则步步紧逼,似想近身调笑。那白衣女子神色冷峻,双目含霜,显然已忍耐多时。 慕清柔凝目片刻,登时轻呼:“是岳姑娘?” 巽然也望过去,果见那女子容颜明丽,却又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之感。她握住一把精巧的剑柄,护住随身小包裹,显然随时可能出手。 慕清柔记得此女正是此前曾在天极教威胁中救过自己一命的无尘宫弟子,名唤岳尘音。她虽出身江湖门派,但秉性高洁冷雅,行事向来淡漠,没想到今日竟在宫里与一群京中贵介子弟起冲突。 “让开!” 岳尘音冷声喝斥,但对方却不甘退让。有人谄笑道:“姑娘别误会,只是想结识一下嘛。若能共游神都,该多快意?” 听这轻浮言辞,岳尘音眸光更冷。眼看就要动手。 慕清柔见状,生怕岳尘音真当场发难,遂上前语含威仪:“不知哪家的公子?当真不怕伤了和气?”她话虽平和,却带着一股贵气与从容,衬托她艳丽容貌,更平添几分震慑。 那些贵介子弟一见又来了一位容颜倾城的佳人,一时间神魂颠倒,有人认出她是乾帝方才接见的慕夫人,顿时不敢造次,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退开几步。 正当场面胶着,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为首之人身着青金蟒袍,神色端肃,一看便是皇室之躯。此人正是“魏王”,与他同行的还有“吴王”与“越王”。三人身份尊贵,仅次于太子,在朝中自有一席之地。魏王一眼看出情形,沉声斥责:“此处乃禁宫重地,岂容你们在此嬉闹?还不快退下!” 这帮官宦子弟一见魏王到来,吓得不敢多言,纷纷行礼后匆匆散去。 魏王等人见现场只剩慕清柔、岳尘音以及护卫巽然,也上前客气道:“方才多有打搅,望夫人与岳姑娘恕罪。” 慕清柔施礼回应:“殿下言重了。适才他们也没做太过火之事,只是纠缠不休。” 岳尘音性子冷清,只朝魏王点头示意。 魏王暗暗打量岳尘音,见其仙姿出尘,又有慕清柔这般绝色在旁,心想今日真乃‘春兰秋菊,一时竞艳’。不过他自矜身份,并未过多逗留,只口称还有要务,便与吴王、越王离去。 魏王一行离开后,慕清柔这才松口气,转向岳尘音,语带感激:“岳姑娘,多日不见,想不到能在宫中巧遇。先前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早被那天极教妖人掳去了,断无今日之安然。” 岳尘音收起剑势,神色依旧淡雅:“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何须挂心?” 慕清柔笑道:“若姑娘不嫌,可随我回商会歇息。我如今在神都有处宅院,也算报答当初之情。再者,宫中这些人难缠,你若独自逗留,只怕还要招惹更多纠缠。” 岳尘音略一沉吟,倒也不再推辞:“也好。我此番是奉师命来贺陛下寿辰,正愁无个清静处落脚,便叨扰了。” 一旁的巽然见两位丽人并肩交谈,都有各自气质与风华,不由得暗暗惊叹。岳尘音颈间的剑穗随风摆动,青丝如瀑,宛如凌波仙子;慕清柔则衣袂轻扬,姿容典雅高贵。二美同框,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便随我来。”慕清柔向巽然使了个眼色,巽然立即上前带路,为岳尘音安排好车乘。三人出了宫门,便往望月商会在神都的驻地而去。 离宫后,一缕微风吹过长街,巽然乘车时不经意回头,望向高耸宫墙,心头涌起淡淡不安。在这座繁华神都里,明争暗斗正不断加剧:太子与神都白氏暗通私盐、北冥边境的铁器之谜、皇帝雷霆之怒……他在心底思忖:夫人刚获皇帝封赏,必然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然而慕清柔与岳尘音却似心情颇好,在车厢内闲谈,言语间不时传来轻笑,让巽然听得心情放松几分,随着车轮远行,神都繁华的街市与深宫渐渐退后。 第84章 夜间演武 夜色如墨,皎月高悬。望月商会的后院灯火已熄,只余淡淡月光泻落在青石小径上。巽然独自站在院中,一呼一吸间,胸膛缓缓起伏。他从未感觉体内真气如此澎湃,却又像被一层无形的壁障牢牢卡住,难以更进一步——迈向六境。 “明明已到五境巅峰,为何始终不得要领……”巽然皱眉,自言自语,目光透出一丝不甘。他运起诀法,努力梳理体内流转的气息,试图寻到突破契机。然而数个周天循环下来,却依然停滞不前。 恰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花香飘过,夜风拂动廊柱,巽然猛地警觉身后似有轻盈的脚步。他倏然转身,却惊觉来人竟悄无声息地逼近——若真是敌人,他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 月色下,一袭白衣胜雪,宛若虚幻般现于花丛边。巽然定睛一看,不禁愣住:来人竟是岳尘音!她身量修长,长发以简单丝带束起,眉目间自有一股冷清仙韵,仿佛皎洁月辉投映其上,让人一时恍若见到灵珊当年出场时的灵动幻影。 “巽公子。”岳尘音微微颔首,一如之前那般清冷寡言,却又透着与人交往的客气。“你的感知倒不错,只是……迟了一步。” 巽然心中一凛,暗忖:她的气机收放自如,果然是出自无尘宫的大宗门弟子。他苦笑道:“岳姑娘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指教?” 岳尘音目光落在巽然身上,若有所思:“你与上次见面时已大不相同,气息凝练许多,似乎随时可能踏入六境之门。” “可惜我卡在瓶颈,难以寸进。”巽然叹息,“也许是我功法不够圆熟。” 岳尘音稍作沉吟,淡淡开口:“不如与我切磋一番,看你究竟差在何处。” 巽然闻言精神一振。纵然他知晓岳尘音实力非凡,恐怕已身在六境,但正好可借此机会检验自身差距,或许能找出症结所在。“好!还请岳姑娘不吝赐教。” 二人简单挪到院中空旷之处,任由月华洒落。一切寂静无声,却在这一刻暗潮汹涌。 巽然率先发难——他不想错失任何破境之机,猛地催动真气,掌势如雷,直取岳尘音。五境巅峰的他,一招一式颇具威力,拳风掀动夜风,似能撼动花影摇曳。 然而岳尘音却仿佛不以为意,她脚步轻移,如拂尘般避过锋芒,手中并无佩剑,只以指代剑,引导巽然的攻势卸去。四两拨千斤之妙用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巽然的连续重击宛若投入大海的巨石,被无形浪潮化解,劲力消弭于无形。 短短十数招后,巽然额间已渗出微汗,心里惊诧:她每一招每一式都举重若轻,可我的攻击居然全被卸了?更令他在意的是,那种剑气流转的韵味让他似曾相识,仿佛与自己修炼功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却一时又说不清楚。 而岳尘音也暗暗疑惑——巽然所展现的真气运转之道,既不是各派宗门的武功体系,也不是某个江湖散修的风格,反倒透着某种古老、雄浑的气息。 “再接我一招。”她忽然轻喝,脚下步伐一顿,手中凝出剑影。那气机猛地昂扬,从温柔化解转为迅猛攻击—— “无尘剑·素心破云!”这是她在无尘宫中学到的核心绝学之一,一旦施展,剑气如银河倾泻,笼罩了巽然周遭所有闪避路线。 巽然丝毫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最强诀法:“山河决·山岳不移!”他爆喝一声,掌势凝聚磅礴大地之力,宛如雄峰坚壁,将迎面碾来的剑气硬生生顶住。 “轰——!” 月夜下,劲风四散,落叶翻卷。巽然脚步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岳尘音那看似飘逸的一招,却蕴藏着惊人威力,让巽然胸口发闷,血气翻腾,险些喷出一口热血。待他勉强抬头,见岳尘音收了剑势,面露诧异。 “山河决?”她讶然开口,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与欣喜。“你居然会这门古老功法?” 巽然一怔,连忙拱手止战:“岳姑娘,看你似乎也认得这功法?” 岳尘音低呼出声,面露讶异,“没想到真能在当代见到……还是如此纯粹的法门。” 她虽来自无尘宫,却也知晓古典中记载:上古禹王治水平荒,曾以自身功力演化出“山河决”,镇压洪涝与妖魔,后失传已久。如今仅余只言片语散见于少数典籍中,连无尘宫亦难得其真传。 巽然神色一震:“岳姑娘如何看出此决?”话一出口,他又立即想到自己招数中,已无可避免地彰显了“山河决”核心奥义,“莫非你从古书中了解过?” 岳尘音收起剑势,口中依旧带着难以置信:“不错。师门典藏《太虚残卷》中,有过对‘禹王山河诀’的片段记录。只是内容残缺,世间几乎没听说有人完整习得。你当真是以完整正统之法修炼?” 巽然迟疑片刻,却还是拱手作礼:“晚辈也不清楚是否完整,只是偶然所得,岳姑娘既识此决……可否赐教,我为何迟迟无法突破?” 岳尘音被他诚恳神态所动,也想一探究竟:“你既愿意分享,我亦可倾力相助。我们先找个安静处细说,你把修炼心得告知一二,或许能找出瓶颈缘由。” 巽然闻言大喜:“多谢岳姑娘!” 第85章 木刀之谜 夜已深,偌大的望月商会驻地沉浸在安宁中。巽然回到院落,心中却仍难以平静。他方才在岳尘音的指点下,借无尘宫的真法思路,竟似一举踏破那道瓶颈。如今他只觉浑身真气流转无碍,六境的大门已被悄然推开。 巽然望着微微颤动的双手,依旧觉得恍若在梦中。回想岳尘音那漫不经心的几点提点,就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把山河决中卡住的“要领”一下子贯通了。 “多亏岳姑娘之助,”他轻声自语,“否则我不知还要困在五境多久。” 岳尘音目光带着淡淡喜色,宛若夜空中一抹冰清月华:“你我修炼的功法,或许同源异流。一旦契合,就能相互印证,效果倍增。”她说这话时,神态里也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亲切”。似乎她能从巽然的山河决中,感受到无尘宫典籍的共通之处。 巽然莞尔一笑,他发现自己对岳尘音也莫名生出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或许正是因为两人的功法暗含某种渊源,让他们交流时倍感投契。 “对了,岳姑娘,”巽然想起一事,“除了山河决,我母亲还留给我一柄木刀。它时常诡异异常……不知你可否帮我看看?” 岳尘音挑眉:“木刀?” 巽然回忆起自己被这木刀烫伤,尤其那天夜里刀身浮现符文,灼热无比的场景更让他心惊。“那刀上仿佛蕴藏了某种符文力量,会突然发光、显影……一度把我手都烫红了。”他双手捧刀,举至岳尘音面前,“还请岳姑娘指教。” 岳尘音稍一犹豫便接过木刀,谁料刚一触碰,刀面立时泛起夺目光辉,仿佛吞纳了月光,又瞬间爆开。一道道古朴符文离刀而起,在半空环绕流转,符文之光将整个院子照得犹如白昼! “这……这是?”巽然大惊失色。自持木刀以来,他虽见过符文显现,却从未如此剧烈。 岳尘音亦目瞪口呆。她努力稳住心神,盯着那些符文中闪动的玄奥文字,脑海里嗡鸣不断。旋即,她像是想起什么,失声道:“太虚残卷的下篇?” 半空中,符文缭绕成一幅残缺又古老的卷轴虚影,与无尘宫中记载的那部《太虚残卷》上半篇隐约契合,似是互相映证。 一刹那,符文再度耀亮,随即迅速隐去,仿佛从不曾出现。院中光线黯淡回归,岳尘音双手仍紧握着刀柄,胸口急剧起伏:“原来这木刀上,竟暗藏太虚残卷下篇。” 巽然更是目瞪口呆:“太虚残卷?” 岳尘音略作平复,将刀还到巽然手里,神情间仍带惊色:“无尘宫典籍中记载,太虚残卷乃开派祖师自上古遗留的一部宝典,可早就失传了下篇内容。若此刀能引发符文异象,你的身世……恐怕与无尘宫关系匪浅。” 听她所言,巽然心神激荡。母亲当年究竟是什么身份?她若真出自无尘宫,为何藏匿如此之深? 岳尘音回想临下山前,师尊曾提及:“九星连珠,人皇现世,命运之子必携稀世古卷而来。” 自己本不以为意,如今看巽然引发的刀上符文,她不禁暗暗思忖:莫非此子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皇”之命? 岳尘音轻吸一口气:“巽公子,此刀与太虚残卷息息相关,你母亲定与无尘宫有难解之缘。待此次贺寿事了,我希望你能随我去一趟无尘宫,也许能查明更多真相。” 巽然本就困惑重重,此刻闻她之言,既震撼又忐忑;但他终究还是郑重应下:“好。若能得知母亲的过往与这木刀的秘密,我愿同行。”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变数即将到来”的震撼。 “我先回房了。”岳尘音面色复杂,内里却有股暗暗兴奋——师尊预言的端倪,或许就在眼前。 “我也……消化下今日所见。”巽然低声道。 当夜,巽然回到自己房中,仍久久难以入眠。一柄木刀,竟引出无尘宫《太虚残卷》的下篇;母亲竟有可能是大宗门中人? 这些震撼的线索让他大脑翻涌不休。 “难道我必须修习无尘宫功法,才能真正激活木刀异象?” “若我母亲真是无尘宫弟子,为什么她生前从不提及?” 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巽然心底腾起,心绪乱成一团麻。终于他放空思绪,缓缓合眼——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征途。 月光洒进窗棂,照映在那躺在床头的木刀之上。刀面仍旧平静如常,却仿佛凝聚着无数未解的秘密,在幽暗中无声闪烁。巽然在疑惑与期待交织的心绪里,渐渐陷入了沉沉睡意。 烛影半明半暗,厚重帷幔垂落,将屋内隔成沉闷而幽深的空间。墙角里供奉着一尊漆黑神像,面目模糊难辨,却散发出诡异气息。烛光跳跃间,神像仿佛活物般眼神阴鸷。 一个女子盘膝而坐,身着简洁的白色长裙,然而白裙裙边,却隐隐透出红色暗纹,勾勒出天极教某种神秘符咒。若有熟识她的难民在此,定会惊讶:这不就是曾被人称为“女菩萨”的那位圣女吗?她曾以温柔笑容施粥济贫,令人视为救星。但此时她敛容肃穆,眼底浮现一股冷峻与威严。 忽然,她蓦地睁眼,一股无形真气震得帷幔轻晃。“这是……什么波动?”她嘴里轻声自语,眉心紧锁。 方才的冥想中,她仿佛感应到一股自远方而来的特殊能量波动,如同夜幕中骤闪的耀眼星光,瞬息即逝,却足以搅动她心神。她利落起身,移步到房门前,撩开帷幔,向外眺望。 “神都是方向?”她默默想。心念电转间,忽又想起大祭司先前曾提及的预言: “九星连珠之际,神皇降世,天罚于人。吾教当以圣女之躯辅佐神皇;或兴,或灭,只在一念之间。” 圣女抿了抿唇,轻轻收紧白皙的手指。她思索:“我一直以为那所谓‘神皇’不过是虚无缥缈。但如今感应到的能量波动,却与教中典籍里描述的‘王者之力’有几分类似……难道会是他?” 一想到此,她眉间凝出些许疑惑,还有深藏的野心火苗。回想前些日子她在难民中行走时,明面上仁慈,暗地里却在搜集什么线索。奈何当时未果,如今这能量涌动却在神都骤现。若真是那“人皇”或“神皇”之命,岂不是映证了大祭司的话? 她抬头看向夜空,月色之下,万籁俱静;可在她心里,却似乎已掀起惊涛骇浪。 “既是神都方向,”她微微眯眼,“我天极教觊觎天下大势,岂能放过这种异常?这股力量,我必须查个清楚……若真能掌控,不失为扳倒那些伪善势力的契机。” 轻轻一笑后,她向内室走回,挥手招来随侍弟子,简短吩咐了几句。那随侍弟子听令,立刻抱拳退下,神情里透着敬畏。 圣女在烛火前站定,往神像方向又深深一拜,心中默念:“神皇降世,天罚于人……也许,天极教真正等待的时代,已经到来。” 她眼波流转,重新戴上那个温柔的“女菩萨”面具,只有眸底残存的一抹寒光,证明着她内心的雄心与蠢动。 第86章 宴无好宴 自从皇帝下令彻查私盐、私铁贩卖一事,神都城中风声鹤唳,连日来不断传来“某处私仓被抄”“商贩私运武器被截”的消息。 今早,宫里又传来消息:神都白氏牵涉私盐案的仓库被连根拔起,多名护卫抵抗无果,被御林军当场击杀或擒拿。更严重的是,这些涉案人员供出与太子有关的隐秘线索。 太子得知后大怒,将神都白氏负责人白鸿暄唤到身边,厉声喝斥:“你们这是何等不堪!竟让皇帝顺藤摸瓜揪出整条线?!” 白鸿暄被太子威势吓得头皮发麻,不停叩首,“殿下恕罪!小人也没料到朝廷动作如此迅速,我们运盐、运铁的线路还没来得及转移……不过我们还有补救办法,请殿下容我细说。” 太子看他惶恐不安,脸色略缓:“那就赶紧说!” 白鸿暄谨慎抬头,极力讨好道:“我会立刻安排损失补偿,并在暗中重启南线盐道,尽可能保住大部分利益。只要殿下日后登基,这点挫折不难重整。” 太子“哼”了一声,没有再发更大火。他自知此刻最需冷静:“暂且如此。别再令我失望。” 白鸿暄见太子情绪稍平,咬牙继续道:“只是,殿下可知近来慕夫人——也就是慕清柔——被皇帝封为云阳郡子,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听说她望月白氏联通蜀国商道,又拉拢了城阳白氏,获得了城阳白氏的资源,现在不少白氏族人不再公开支持我,甚至摇摆到她那边。” 听到这里,太子眉心猛皱,隐约感觉被釜底抽薪之感。白鸿暄低声继续:“还望殿下早作决断,莫让她一家独大。” 太子沉思片刻,冷冷道:“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次日午后,慕清柔果然收到太子的口信,邀请她当晚赴太子府上叙谈。她在商会内院与白庭山商议此事,愁绪难掩:“太子心思莫测,此番宴请,多半是拉拢或逼迫,我若不去,便落人口实;可若真去了,恐怕……” 白庭山也不免忧虑:“太子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你单独前往实在不安全。可若彻底回绝,又恐他视我们为对立,更要打压。” 巽然在旁一直留心,忽而上前拱手:“夫人,我愿随行保护。” 慕清柔看着巽然坚毅的神情,眼里多了份安定:“好。你随我一起去,万一出变故,也能给我做个照应。” 就这样,慕清柔答应了太子的邀约。 当夜,太子府灯火通明,彩饰高挂,看似在盛情款待贵客。巽然一身便服随慕清柔而来,因宫廷规矩不允带兵器,只得赤手空拳入内。 太子萧凌恒换了身便装,神情看似和煦,迎上前向慕清柔行礼:“云阳郡子,稀客啊,今晚能得夫人屈尊,实在荣幸。” 慕清柔也不失礼貌,端庄还礼:“殿下谬赞。” 巽然立在她身后,暗暗观察四周布防,见侍卫与内侍人数虽不多,却散在各个要道,戒备森严。他眉头微皱,更觉此地不宜久留。 太子随意攀谈几句,吩咐左右斟酒奉茶。旋即,他挥手示意:“都退下,我要与郡子单独叙话。” 此举让巽然心生警惕。他看向慕清柔,见她目光微凝,却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巽然会意,故意装作恭顺地退到殿外。经过她身侧时,他压低声音说:“若有危险,请摔杯为号,我立即闯入。” 慕清柔低声应了一句“好”,坐到太子对面。 殿门“轰”地关上,殿外只余侍卫们沉默镇守。巽然一步步退出大厅,驻立在门口,神情戒备。 殿中气氛逐渐压抑。太子先从口头“示好”切入,言及若慕清柔肯与他携手,生意上必能大展鸿图。 “清柔啊,”太子换了副语气,语带轻佻,“你在神都崭露头角,皇帝对你也青眼有加;但若我登基,天下更是唾手可得。何不加入我,与我共掌大权?”他似不经意提到“神都白氏”已有不少空缺,“只要你点头,那些盐路、铁道,全可交给你来打理。” 慕清柔虽厌恶,却仍冷静婉拒:“殿下抬爱,妾身不过一介商人,实不敢奢望。” 太子见她敷衍,脸上笑意一收,转而换更直接的方式:“清柔,从最初见到你,我就心生爱慕。只要你肯委身于我,等我继位之日,必封你为皇后!”他说得激昂,眼中闪着欲望的光芒,仿佛笃定这是“无上荣耀”。 慕清柔心里火冒三丈,却强忍:“多谢殿下美意,但臣妇已有家室,永不可能……” 太子忽地冷笑,一把抓住她衣袖,强行扯住:“满口不可能?我劝你最好识时务……”撕扯声中,布帛裂开,露出她里层的薄衫。 慕清柔神色骤变,怒斥:“殿下你放尊重些!” 太子眼眸里涌现疯狂,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府邸,还轮得到你拒绝?!” 慕清柔忍无可忍,猛地操起桌上烛台砸向地面,“哐!”一声巨响,不仅烛台翻落,还撞倒了桌案。殿外的巽然闻声,二话不说冲过来,哪管侍卫劝阻,劈手就把两名挡路侍卫击翻。 侍卫统领大喊:“拦住他!”立刻几十名侍卫拔刀涌上,巽然目射寒光,一记掌劲便震飞最前头几人。 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夫人。 巽然闯入时,正见太子要对慕清柔不轨,他怒不可遏,上前将太子推开。“嘭”地一声,太子不防跌倒在地。巽然护住慕清柔,一手扶着她衣衫:“夫人,你没事吧?” 太子又惊又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太子府造反!给我杀了他!” 殿外侍卫闻令,蜂拥而入,将巽然团团围住。侍卫统领与副统领更是亲自出手,长刀破空劈来,招招凶狠。 慕清柔被撕裂衣袖,脸含羞愤,又见巽然陷入重围,不知还会不会有更多陷阱。她强忍惊慌,对巽然急唤:“小心!” 大殿内烛火翻倒,青烟缭绕。太子捂住肩膀,眼神阴毒:“给我上!此子胆敢冒犯本宫,杀无赦!” 侍卫统领、副统领已各持利器逼近巽然。那滚滚杀机笼罩殿堂,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巽然眼中杀意炽盛,毫不退缩地护着慕清柔,血腥冲突一触即发。 第87章 以一敌二 大殿之中,刀光闪烁,气流翻涌。太子站在高阶上,脸色铁青,暴喝:“张纯!童猛!给我杀了这小子,快!”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闪现。前者肌肉虬结,眼神刚猛,正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后者身形微瘦,脚步轻灵,却透着一股阴柔灵动之气,乃是副统领。这二人年轻时各有门派根基,一为霹雳门,一为太玄门,皆在五境之巅,搭配多年,默契十足。 巽然将慕清柔护在身后,冷眼扫过对方二人。感受到对方凛冽的杀意,他再无丝毫留手,体内真气翻腾,体表似浮现断峰千魂掌的战意。经过岳尘音的指点,他的功体已几近六境门槛,初步掌握“忘忧心意决”,此刻于生死危局中激发潜能,整个人气息顿时变得极为沉稳而霸道。 侍卫统领大喝一声:“小子,你敢伤我太子,找死!”他整条手臂肌肉凸起,一招霹雳掌横空劈来,劲风呼啸,宛如雷霆砸落,带着无匹的刚猛。 与此同时,副统领则幽灵般从侧面切入,一掌若扶柳般柔和,却蕴藏极深内劲,正是洞玄散手,以柔克刚,阴力绵绵不绝。二人首尾呼应,配合丝毫不差,一个如猛虎下山,一个如游蛇伺机缠绵,让人防不胜防。 巽然毫不畏惧,左手空握,看准统领的霹雳掌猛然迎上,右手掌斜劈,拦住副统领那阴柔暗劲。“嘭—嘭—”两声闷响,他微退半步,却将对方二人也逼得踉跄。 慕清柔见状,心头一紧:这两位可是太子府精锐,为何巽然能一掌之力硬撼两人不落下风? 侍卫统领大吼一声,浑身肌肉贲张,掌影似雷霆连环般狂落,伴着炸裂的“噼啪”声响,直逼巽然面门。那连环霹雳掌如狂潮拍岸,一招接一招,攻势密集得几乎不留喘息。每一掌击出时,空气中都迸发出刺耳的暴裂音,宛若夜空里连绵不绝的惊雷。 与此同时,副统领则阴恻恻一笑,身形微曲,似游蛇般悄然绕至巽然侧腰,以太玄门洞玄散手的阴柔内劲蓄势待发。他掌势看似缓慢,却蕴含凌厉暗劲,从侧面刁钻角度狠狠撕向巽然肋骨,试图趁巽然应付霹雳掌之际来个绝命冷招。 两面夹击下,巽然只觉雷声轰鸣般的压迫扑面而至,但他眼神沉着,脚下一记踏步,险而又险地让开统领正面的一击。随后顺势运转“忘忧心意决”,脑海瞬息空明,没有丝毫杂念。在这刹那间,他仿佛能清晰捕捉到二人招式的来路与轨迹。 “喝!”巽然口中一声低喝,左掌猛然上扬,以大开大合的架势正面封住统领那雷霆般的下一掌。只听一声沉闷巨响,“轰——”似劲雷在两人对碰处炸裂,巽然小臂被震得微麻,却将那凶悍一击逼退半分;紧接着,他腰背一扭,调动全身劲力传至右掌,掌缘翻动,如斩断山岩般“刷”地劈向副统领。 副统领还想借着轻巧步伐晃入巽然死角,奈何对方出招时机极准,迫得他不得不将洞玄散手的内劲匆忙聚于掌心硬接。两股截然不同的劲力于半空撞击,发出刺耳尖啸,掌风激荡得殿中烛火暴烈晃动。 “噗——”对方连退数步才堪堪卸下那股雄浑劲力,胸口一阵钝痛,心头暗惊:“这小子的掌劲怎会如此强横,还带着某种吞吐山河的气势?!” 侍卫统领原本以为一记霹雳狂潮能击溃巽然,见状不由面色大变:“不好……这家伙似乎越战越强!” 的确,此刻的巽然脚步之稳、气势之盛,犹如一座岿然山峰。他眼中神光炽盛,嘴唇紧抿不发一言,体内“忘忧心意决”运转到了极致,使他全然忘却恐惧和杂念,只余沉凝与冷静。 统领见短暂的合击被化解,再度怒吼着扑来,双臂挥舞间掌劲撕裂空气,连出三道霹雳劲浪,激起周围地面尘灰狂舞。巽然顺势侧身,左臂稳如擎天之柱,“蓬蓬蓬”硬撼三道掌力,尽数卸到一侧。那炸裂般的掌风在殿柱上留下一片暗灰斑痕,可见其威力之猛。 转瞬之间,副统领又瞅准机会,偏身切入,掌势宛如游鱼探浪,从巽然背后偷袭,然而巽然突然脚后跟一转,手臂后甩,一股雄浑掌力倒卷而回,把他一击逼得半途而废。 二人攻势虽凌厉,却仿佛被巽然逐招寻破绽、步步拆解,竟难以形成真正的合击压制。 “此子功力……不逊于六境?!”两人心中骇然。纵使他们在五境之中已是巅峰,一个以刚猛见长,一个以阴柔出奇,却在联手之下仍束手无策。不但没能重创巽然,反倒被他的稳扎稳打与高昂战意牢牢压住。 霎时间,大殿中刀光与掌风呼啸,护卫们也想上前围剿,却看得目瞪口呆,生怕贸然冲上只会送死。 此刻,巽然感觉体内真气奔涌,“断峰千魂掌”伴随“忘忧心意决”的激发,攻守间浑然天成。他愈打愈沉稳,眼见统领与副统领露出一丝凝滞的空档,猛然大喝:“退——!” 他左掌贴地一扫,仿佛掀起一股厚重土浪,“轰”地卷向侍卫统领,另一手高举成刀形,刀落之处直取副统领胸腹。 只见统领被那股霸道掌风震得胸口一麻,脚下失去平衡,“嘭”地倒退数步;副统领被滚滚掌力逼迫,也似遭狂涛撞击,猛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翻腾的血气,嘴角却溢出一抹鲜红。 围观众护卫见统领与副统领都在眨眼间被逼回,士气登时低迷。巽然目中闪过一抹寒芒,身形再起,将残余护卫震得人仰马翻后,奋然携着慕夫人腾空跃上檐顶——仿佛一头猛龙摆尾,从重围中脱身而去。 四周侍卫见两个统领都没能拿下巽然,顿时惊呼,纷纷挥刀向前,想借人海之势围杀。 慕清柔脸色一紧:“巽然,小心!” 巽然目光凌厉,一咬牙,再度调动真气,俯身护住慕清柔:“夫人随我走!” 统领怒道:“休想跑!”他强撑受创的气血,汇聚起最后一击;副统领也不甘示弱,再度逼近,想封堵巽然退路。巽然却抢先动了,他脚下一踏,爆发出堪比雷霆的速度,霎那间冲出重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挥掌如刀,每一掌皆迅猛非常。 “轰、轰、轰——” 侍卫们的刀枪尚未来得及抬高,便被巽然强横的掌力震得人仰马翻,纷纷惨呼倒地。二位统领奋力追击,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带着慕清柔穿过人墙,快步跃上府内走廊廊檐。 太子见局势失控,气得满面狰狞:“快拦住他们!不准放走那女人!” 然而巽然已一臂揽住慕清柔的腰身,踏着飞檐上房。一记断峰千魂掌劈出,将追上来的侍卫阵线震裂。百余名侍卫当场倒退,跌落院中。 统领与副统领奋力追赶,却被巽然这一掌逼退数丈,“噗”地各吐一口血,骇然地看向那飞檐身影:一人,一女,衣袂飘扬,如脱笼之鸟。 巽然借着夜色中错落的房顶,接连数次飞跃,转眼便踏上院墙。他回头看太子府那些灯火摇晃,隐约见太子暴跳如雷的身影,心中涌起浓重愤慨——若非关键时刻自己及时赶到,夫人恐怕落入魔掌。 “追!都给我去追!抓不住他们,通通滚去军狱!”太子嘶吼如狂,一脚踢翻殿外的茶案。侍卫们或带刀,或端弓弩,试图跃上屋顶;然而巽然已带着慕清柔远远遁去,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风清凉,慕清柔被巽然半搂着掠过一片又一片瓦顶,看着他沉着专注的侧脸,不禁心生感激与一丝悸动。巽然察觉她目光柔和,侧首轻声:“夫人,你没事吧?” 慕清柔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温柔:“多亏有你。若非你冒险闯入,我……真不敢想后果。” 巽然暗暗松了口气,却压低声音道:“此地仍危机四伏,咱们先回府再作打算。” 慕清柔应了一声“好”。她任由巽然牵引,一路在屋脊上穿梭跳转,如同踏云而行。随着太子府渐行渐远,慕清柔胸口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夜色如墨,月光冷冽。两道飞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火稀疏的街巷中。谁也不知,今夜在太子府发生的这场冲突,将在神都乃至朝堂掀起更大的波澜…… 第88章 因祸得福 夜色沉沉,巽然与慕清柔一路风尘回到白府。还未踏进院门,就见白庭山已站在门口焦急守候。发现慕清柔衣袖破损,他面露担忧:“怎么回事?可是太子府里发生了变故?” 慕清柔和巽然互视一眼,慕清柔轻咳一声:“父亲,太子晚宴上——他欲行不轨,遭巽然出手制止。如今太子大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白庭山蹙眉,脸色顿时难看:“这事……若真撕破脸,对咱们不利。你毕竟身在朝堂,万事得三思。” “事已至此,再没退路。”慕清柔声音冷静,却带一丝疲惫,“巽然以一己之力力战太子府侍卫,带我脱身,若非他及时出现,我也不知会怎样。” 白庭山看向巽然,郑重道:“好孩子,多亏你了。”随即他叹口气,“只是得罪太子,后患无穷。干脆你们先回望月城避避风头,我来想法周旋。” 慕清柔淡淡摇头:“父亲,这一次只怕难以善了。太子不达目的,势必纠缠不休。我若回望月城,他极可能迁怒你们。” 正说话间,岳尘音也踏进院来。一身素色衣袂在夜风中轻拂,面容依旧清冷。她向慕清柔微作礼,目光扫过巽然,缓缓道:“我方才听闻你们与太子撕破脸。依我之见,若形势危急,不如随我去无尘宫避难。宫中有阵法、山门护卫,便是朝廷也难轻易染指。” 白庭山与慕清柔对望,不得不承认这是条可行之路。但还未及敲定,府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一名下人慌忙奔入:“不好了!太子府的人马已将白府团团围住,声称要慕夫人和巽然出去!” 众人神色齐变,慕清柔双眸微敛,巽然则面露决然。“夫人,我带你突围。无论如何,绝不让你再落险境。”他说话干脆果决。 白庭山刚要点头,却听门外响起另一阵嘈杂声,有人大喊:“宫里圣旨到——让开,禁军办事!”霎时间,府外似又多了一支队伍。 慕清柔与巽然等人来到门口,就见太子卫队严阵以待,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是张纯和童猛二人,满脸杀气。可在他们面前却又站着另一队身披宫甲的禁军,为首内侍正是高禹,先前曾见过面。 高禹冷眼扫向太子卫队,喝道:“张纯、童猛,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深夜带兵围困朝廷官员的府邸!” 张纯面色难堪:“高公公,此乃太子殿下旨意,要我等捉拿慕夫人与巽然,指称他们意图谋逆——” 高禹一声冷哼:“放肆!慕夫人乃皇上亲封的云阳郡子,岂会是歹人?况且现在陛下有旨,召云阳郡子与巽然进宫面圣,你们竟胆敢阻拦?难道要抗旨?” 张纯与童猛两人心头一凛,知道罪名“抗旨”非同小可,一旦坐实就是杀头之罪。无奈之下只好低头行礼,愤愤不甘地收队:“走,回太子府复命。” 白府门口的兵丁潮水般退去。眼看一场血战就此消弭,慕清柔、巽然、白庭山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高禹上前笑道:“郡子莫怕,陛下早知太子行事颇多不端,特派老奴来护您进宫。还请随我走一趟吧。” 夜幕下,慕清柔、巽然由禁军护送,直达含元殿。大殿内烛火通明,皇帝萧太炎端坐在御座,一见二人进来,抚须道:“慕夫人,你既是云阳郡子,怎会被太子府围堵?莫非真像传言所说,你与巽然当真意图谋逆?” 慕清柔双膝一屈,沉声禀道:“陛下明鉴,妾身本受邀赴宴,岂料太子逼迫无理,若非巽然解围,恐怕妾身已遭不测。” 萧太炎眉头一拧,冷冷“哼”了一声:“太子…越来越无所顾忌。看来,朕若不出手,天下只怕要乱。”他看向巽然,目含满意之色,“你当真能在太子府中力敌众侍卫?看来你颇有过人本事。” 巽然忙行礼:“草民武艺,不敢夸张,只是保护夫人时略尽职责。” 萧太炎点点头:“当初我听闻你曾在望月城挫败天极教余党,朕原想授你官职嘉奖,你却辞官而去。今日之事,可见你忠勇无比,不该湮没。朕特拟旨,封你为五品鹰扬将军,兼四品典军侍卫,随护云阳郡子左右。” 巽然一惊,忙道:“陛下,草民——” 萧太炎摆手:“这不过是个虚衔,但有此身份,足以震慑宵小,太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慕夫人,你可安心了?” 慕清柔深感皇帝用意,知他如此布置,也是在敲打太子。她俯首叩谢:“陛下洪恩,妾身感激不尽。” 一番安抚后,皇帝示意二人暂且退下,由禁军护送回白府。深夜时分,慕清柔与巽然再回到府中,见白庭山还等在厅里焦急。得知皇帝不仅没治罪,反而赏赐巽然官职,又认可了云阳郡子的地位,他当即赞叹:“真是因祸得福。” 慕清柔微微一笑:“父亲说得对。虽说只是一时解围,却总算不必再担心太子当面行凶。我也算松了口气。” 她回首看向巽然,眸色泛起柔光:“若无你拼死相救,后面一切都无从谈起。” 巽然只是谦逊:“夫人言重了,我受封‘鹰扬将军’和‘典军侍卫’,也等于分担更多风险。太子迟早要对我动手。” 慕清柔轻叹:“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撑过这一关。但皇帝与太子的争斗,我们恐怕已被卷入其中,只能步步谨慎。” 大厅里沉静无声,屋外夜色深沉。岳尘音看在旁,默默不语,却觉得这局势越发复杂,或许她带巽然去无尘宫的提议,还要再三斟酌。 第89章 强敌在现 神都的街道因为皇帝寿诞将至而显得格外热闹。商铺林立,摊贩争先恐后地招揽顾客,各种各样的货品琳琅满目。巽然、慕清柔和岳尘音三人低调出行,避免了过多的关注——但即便如此,三人依旧是街头焦点。 慕清柔身着华丽的锦衣,面纱轻掩着她的美丽面容,行走间自带一股高贵的气质;岳尘音则以一身修道之衣示人,白色长袍如雪,清冷的气质令她在人群中更加引人注目。巽然则英俊威武,身形挺拔,衣袍随风飘扬,每一个步伐都仿佛凝聚着力量。 三人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引得不少路人的目光,有的欣赏,更多的是投以炽热的目光。尤其是几位年轻男子,在看到这两位美貌的女子和身边英俊的巽然时,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巽然,咱们走吧。”看到这番情景,巽然暗自不悦,便引着二女离开了人群,往旁边一条较为安静的小街走去。进入了深巷后,三人来到了一家小胭脂店。 “老爷,您需要买些胭脂吗?这是西域上好的胭脂,送给夫人们一定十分合适。”店家看到巽然带着二位美人进店,顿时热情起来。她误以为巽然是这两位夫人的丈夫,忙推销起了店中的商品。 巽然本想解释,奈何却被慕清柔轻轻一拦,示意他不要多言。慕清柔温婉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买一些吧。” 岳尘音本是修道之人,眼中带着淡然之色,似乎对这些世俗的东西并不在意,便跟着慕清柔一同挑选胭脂,尽管她听到了店家误认她们的身份,但并未解释,只是默默挑选着合适的东西。 巽然在一旁跟着,看着夫人和岳尘音的美貌,心中既感到欣慰,也有些尴尬。三人一番挑选后离开了店铺,继续在神都街头游览。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渐渐降临,三人最终决定前往神都旁的达闻寺上香。 达闻寺已有四百多年历史,香火鼎盛,是神都最古老、最有名的寺庙之一。每年,朝廷的贵族和百姓们都纷纷前来祈福,仰望庙宇的庄严与神圣。巽然和岳尘音并未进庙上香,而是选择在寺外静静等待,心中默默感应着这座古老寺庙的气息。巽然的眼神锋利如刀,仿佛能够穿透历史的尘埃,而岳尘音则一如既往的清冷,散发出一股修道之人的气质,犹如出尘的仙子。 与此同时,慕清柔则虔诚地走入庙中,低头合十,恭敬地上香,祈愿自己和亲人能得以平安。香火缭绕,庙内的钟声缓缓响起,宛如回荡在千年的古道之上,带来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不久后,三人准备离开,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渐渐昏暗,寺庙前的小路上行人逐渐稀少。巽然忽然眉头一紧,身形猛地一停,警觉的目光四下扫视。他突然低声道:“停下。” 岳尘音和慕清柔心领神会,脚步也同时停顿。空气中的宁静忽然变得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周围。巽然的目光在四周游走,沉声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不打算现身吗?”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身穿一袭青灰色的儒袍,背上背着一卷画卷,神色冷冽,眼神深邃,给人一种隐秘且危险的感觉。他的步伐轻缓,似乎并不急于靠近,只是注视着巽然和慕清柔,眼中闪烁着冷光。 “小公子,别来无恙啊。”他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目光冷淡地扫过巽然和夫人。 巽然的眼睛微微一眯,心头的警觉愈发加强。刚才他已经察觉到,这个中年书生身上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表面看似普通书生,实则气场完全不同于常人。“你是那日……?”巽然低声问道。 中年书生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似乎早就预料到巽然的反应:“小公子,此事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最好让你身后的那位女人跟我走。”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威胁的意味,显然已准备将目标定在慕清柔身上。 巽然眼睛微眯,迅速做出反应。周围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他已意识到,眼前这人不简单,而这个人所说的“女人”很可能是指慕清柔。他的心头顿时一紧,暗道:“难道这是有人在暗中对慕夫人下手?” 突然,那中年书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身后这位女人是谁?”他缓缓指向慕清柔,语气轻挑,“她是夏国齐王的长女,清河郡主殿下。我是奉夏国皇帝之命,捉拿她的。” 巽然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目光转向慕清柔,看到她那依然冷静的面庞,没有丝毫惊慌。慕清柔面不改色,轻轻说道:“看来,我那位叔叔还是不肯放过我。”她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岳尘音也顿时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声音低沉,“慕夫人竟是清河郡主。今日的事,看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巽然的脸色变得凝重,他心头的怒火猛然升起。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望向中年书生:“你既然想伤夫人,那便注定与你为敌。”语气冷冽,充满了决然。 中年书生却并不急于出手,脸上依旧带着冷笑:“看来,小公子已经决定与我为敌了。”他缓缓抬手,将背上的画卷放下,目光依然阴冷,“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这时,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眼中闪烁着斗志。接下来的战斗,不管是为了保护慕清柔,还是为了击败眼前的敌人,他都毫不犹豫。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巽然说道:“岳姑娘,你先保护夫人先走。” 岳尘音见状,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迅速拉起慕清柔,低声道:“夫人,先走。”慕清柔点头,快速向后退去。她并未多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局面。 巽然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敌人,冷声说道:“你若想伤害她,那就要先从我这过去。” 中年书生似乎并不急于进攻,目光阴冷地看着巽然:“我原本并不想让你卷入其中,但既然你如此执意,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巽然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此时,夜风开始在小路上轻轻吹过,周围的树影也在微风中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以待,等着一场风暴的爆发。 第90章 血战强敌 巽然和鬼蜘蛛的第一次交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紧张气氛。鬼蜘蛛罗青云作为六境后期的高手,武艺高强,冷静且危险,而巽然尽管已经接近六境,依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虽然他在五境巅峰的境界上有不小的优势,但这并不足以与罗青云正面抗衡,尤其是在气势与经验上,差距显而易见。 两人第一次试探性地接触,鬼蜘蛛的蛊毒与掌法极具杀伤力,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阴冷的气息,仿佛要将空气本身都凝固成寒霜。巽然竭力应对,每一次掌力的交击都让他感到更大的压力。他能感觉到,每一掌碰撞后,不仅是力量的较量,还有一种无法察觉的毒素在四周弥漫,像是张开了巨大的网,准备将他吞噬。 “你虽然年轻,但不自量力。”罗青云的声音从巽然背后传来,带着嘲讽与轻蔑。他的眼神冷冷扫过巽然,看似不屑一顾,却也在这一刻将巽然视为了真正的对手,“你未曾意识到自己与我之间的差距。” 巽然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硬碰硬下去。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若继续正面交锋,只会陷入越来越不利的境地。于是,他悄然作出了决定,带着鬼蜘蛛逐步进入了附近的密林。 这一带的树林复杂,浓密的枝叶将视线遮掩,原本的开阔地带已不再适合继续战斗。巽然希望借此将战场转移到一个更加封闭的地方,利用地形限制鬼蜘蛛的发挥。然而,鬼蜘蛛显然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反而是如鱼得水。他缓缓跟随,在树林间自如游走,仿佛已掌控了整个空间。 “你以为带我进入这片树林就能扭转局面吗?”鬼蜘蛛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这里,才是我的主场。” 就在他话音未落时,几只毒蜘蛛悄然爬上了树枝,带着毒气弥漫开来。巽然心头一震,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鬼蜘蛛的毒。那种从皮肤渗入的毒气,迅速开始侵蚀他的力量。巽然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仿佛开始摇晃,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开始踉跄。 他迅速运起“山河决”,试图利用强大的内力压制体内的毒素,但毒气的侵蚀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眩晕感愈发加重,四肢变得沉重无力。巽然知道,若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很快就会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这毒……”巽然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警惕,明白这正是鬼蜘蛛最擅长的蛊毒——毒蜘蛛。每一只毒蜘蛛带着极强的毒性,能够在瞬间消耗敌人的生命力,而中毒者几乎无法抵抗。 他顾不得内心的恐慌,立即开始翻找随身携带的丹药。此时他想起了幽儿在离开时悄悄交给他的那瓶丹药。那是幽儿亲手制作的解毒丹,专门为应对这种毒性强大的蛊毒准备的。 巽然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吞下了那颗丹药。丹药入腹后,一股温暖的气流迅速扩散开来,毒素在体内渐渐减弱,虽然依旧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但至少能够暂时抵抗住毒素的侵蚀。巽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假装自己已经中了深深的毒,身体摇摇欲坠。 果然,鬼蜘蛛看到巽然虚弱的模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放松了警惕,缓步走向巽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能坚持到现在,倒也算是够坚韧了。可是,可惜了,今天你终究无法逃脱命运。”他声音低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中了巽然的计策。 巽然默不作声,体内运转内力,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此刻,他已经不再急于反击,而是耐心等待时机。他知道,只要鬼蜘蛛走近,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就在鬼蜘蛛走到他身边的瞬间,巽然突然爆发,几乎是瞬间施出了“断峰千魂掌”。这一掌带着巽然积蓄已久的内力与杀气,掌风划破空气,带着强烈的气劲直袭向鬼蜘蛛。鬼蜘蛛的反应虽然极快,但面对巽然的暴起,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掌,带着足以撼动他防御的力量,击中了他的胸口。 “轰!”一声巨响,鬼蜘蛛整个身体被震飞十多米,狠狠撞击到树木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巽然虽然也因中毒而有所不济,但这一掌的威力,依然让鬼蜘蛛感到剧痛,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先前的从容。 “你……你竟然能够施展出这种掌法?”鬼蜘蛛震惊不已,面色苍白,他没想到巽然竟能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掌法。“断峰千魂掌?你是闻人峰的弟子?”他猛然认出这掌法的独特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正是我的岳父,闻人峰前辈。”巽然站直身子,强忍着剧烈的内伤,眼神依旧冷静。他语气平淡,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鬼蜘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狠狠地咬牙,似乎对巽然的反击愈发愤怒。但他没有再继续与巽然纠缠,而是大笑一声,露出一丝狞笑:“原来是闻人峰的弟子。无巧不成书,今天先放你一马,来日必定取你性命。”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浓密的树林中。 巽然站在原地,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体内的毒素尚未完全排除,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但他并没有追击,而是心急如焚地寻找慕清柔和岳尘音的身影。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危机还远未解除,鬼蜘蛛的威胁依然存在。 他心中充满焦虑,身形如风般飞快穿越树林。无论如何,他必须确保夫人和岳尘音的安全,哪怕自己再虚弱,再疲惫。 第91章 夫人被劫 在这条偏僻的小路上,空气清新,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带着几分宁静和安详。岳尘音紧紧护着慕清柔,两人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被任何不知名的敌人盯上。此时,正值傍晚,街道逐渐空旷,人影愈加稀少,唯有一些小摊贩在忙碌地收摊。她们一路疾行,直到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茶水摊前。摊子里传来茶香,摊主正低头忙碌着,丝毫未曾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从摊前经过时,突然一声不太和谐的咳嗽打破了寂静,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笑声。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高大的僧人正坐在摊前,眼神冷峻,面带一丝挑衅的笑意。 “哈哈哈,小娘皮,终于到这了,佛爷等你们多时了!”僧人的笑声充满了嘲弄与威胁。那个庞大的身影坐在那里,举止间透出一股压迫感,眼睛充满了肆意的暴戾。 岳尘音的眉头微微一蹙,马上把慕清柔挡在身后,警觉地打量着眼前的敌人。这个僧人,竟然是阎罗佛鲁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境后期高手,地榜排名第十一。他以火属性为主,实力强大,杀人如麻,尤其以残忍、极端的手段为人所知。 鲁声咧嘴一笑,随即把视线从岳尘音的身上移开,转向了慕清柔,口中不屑道:“小娘皮,听说你是那个皇室血统的人,今天你若乖乖跟我走,佛爷饶你一命。否则,伤了你,没了你这身段,岂不是白瞎了?”他的话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淫荡和威胁,令空气都充满了恶心的气息。 岳尘音紧握着长剑,冷冷地回应道:“阎罗佛?”她的语气毫不迟疑,面色严肃,决心保护慕清柔到底。她轻轻低声在慕清柔耳边说:“夫人,一会儿趁机先走,不要回府,路上可能还会有埋伏。”慕清柔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决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引来无数麻烦,但她并不惧怕。 “你若真的想动手,那就来吧。”岳尘音的眼神锋利如刀,她紧紧盯着鲁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鲁声见岳尘音如此镇定,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哼,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吧。”他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步伐轻缓,身形巨大的他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震动。随即,他身后空中仿佛升起了一阵火焰,伴随而来的是那种极为炙热的罡气。 鲁声站在岳尘音面前,双手持刀,刀刃上跳动着火光,彷佛一道火焰喷薄而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岳尘音,眼中透露着浓烈的杀意和狞笑。随着他一声低吼,刀刃横扫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空气也随着他的刀势变得炽热,仿佛一切都被烈火吞噬。 岳尘音毫不犹豫,立即激活无尘宫的功法,“冰霜心诀”运转,她的双脚踏地,迅速后退数步,同时举剑迎向鲁声的火焰焚天刀。她的剑气如寒霜般迅疾,携带着凛冽的冰冷气息,空气中似乎都感受到了一丝冻结的寒意,所有的火焰在她的剑锋面前显得格外微弱。 两把刀剑碰撞的一瞬间,鲁声的刀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光四射,烈焰瞬间扑向四周。而岳尘音的剑,虽然温柔纤细,却如同冰雪般凌厉,带着清冷的光芒切割空气,避开了鲁声的火焰,迅速反击。 每一招每一式,两人都全力以赴,鲁声的刀法凶猛异常,带着让人窒息的炙热气息,击打而来的一刀就像是斩向一座山岳,力道足以摧毁任何防御。岳尘音的剑法则如流星般迅疾,不留痕迹,精准地寻找鲁声的破绽。 他们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被火焰与寒气交织成了炽热与冷冽的二元世界,光芒闪烁,气浪滚滚。每一招都带着强烈的力量碰撞,每一招都在拼尽全力,丝毫不敢懈怠。 鲁声的刀法以猛烈着称,每一招都带着压迫感,不仅攻击迅猛,而且刀气的火焰几乎没有间隙,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仿佛陷入了炙热的温度。每一次刀刃挥出,仿佛有一道火焰裂开天地,直逼岳尘音的要害。 岳尘音则凭借着她的快速和刁钻,快速回避,剑法犹如流云流水,任凭鲁声的刀气激烈扑向她,也不曾露出半点破绽。她的剑刃快速划过,在空中描绘出冰冷的轨迹。每一次剑与刀的交碰,她都巧妙地利用自己的速度,将力量借力反弹,避免了鲁声火焰刀法的直面冲击。 然而,即便如此,鲁声强大的力量依旧给岳尘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她感觉到,尽管自己的剑法灵动如风,但鲁声的刀刃越来越猛烈,每一击都带着震撼的力量,越来越难以避开。岳尘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消耗,而鲁声的每一刀都如猛兽的撕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她心里明白,如果继续下去,她势必会落入下风,鲁声强大的力量将逐渐压垮她的防线。她必须想办法反击,找到一个机会改变局势。就在她闪避的过程中,她的眼神一闪,察觉到鲁声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些,正是换气间隙。岳尘音决定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发动绝招。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一闪,快速聚集剑气,将她的全身力量注入剑中,一剑挥出。随着剑气在空气中凝聚,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她的剑意所统御,寒冰与火焰的气息交错,形成了一个猛烈的对撞。 鲁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以为自己的气势压倒了对方,没想到岳尘音在这危急时刻反而发动了最强一击。他迅速做出反应,挥刀硬挡,但这时的岳尘音全身的气势已达到极致,火焰与寒冰在空中剧烈碰撞,带来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冲击力。 “轰!”的一声巨响,火焰和冰雪交织,炸开了一道巨大的气浪。鲁声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手中的刀刃被岳尘音的剑气压制,几乎被弹飞出去。他心中一惊,血气翻涌,意识到这次交手他似乎遇到了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的对手。 岳尘音趁机进一步施展“无尘宫”功法的精髓,将鲁声的气势完全压制住。她的剑刃轻盈而刁钻,穿透了火焰和气流的阻碍,瞬间逼近了鲁声。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鲁声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愤怒。他知道对方的剑法犀利异常,但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这套剑法并非他见过的任何流派。 岳尘音冷笑道:“无尘宫”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轻巧地躲过鲁声的一刀,随即再度反击。 鲁声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无尘宫?!”他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冷笑:“原来是无尘宫的人!难怪你有恃无恐。”他愤怒地握紧了刀柄,气势更加强大。 这时,鲁声的怒气达到极点,他怒喝一声,施出了“韦陀心法”,全身的罡气瞬间爆发,刀光如火焰般猛然扩张,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气墙,几乎要把整个战场都吞噬。 岳尘音见状,知道这不是她能应付的,立刻运转无尘宫的绝学——“空冥剑气”。她的剑刃在空中划过,瞬间产生了一股细微的风力,带着淡淡的冰雪气息,像是影子般消失在鲁声的刀锋之间,剑气犹如流水般幽深,直击鲁声。 鲁声见到这一招,脸色一变,赶忙后退,却还是被剑气擦中,顿时受了不小的伤。气氛变得愈加紧张,岳尘音和鲁声的力量差距越来越小,谁也无法轻易拿下对方。 岳尘音目光如电,迅速跟进,但就在这时,突然有异变发生。 就在两人交战正酣时,从天空中飞下了一道黑影,正是趁机飞速袭击慕清柔的黑衣人。慕清柔发出惊叫,正试图逃脱,而黑衣人凭借强大的身法将她劫持,快速飞身而去。 岳尘音和鲁声都愣了一下,意外的第三方出现让他们的战斗瞬间停滞。鲁声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知道今天的任务恐怕已经失败。他深知,若继续缠斗下去,结果只会更加复杂,因此决定暂时撤退。 鲁声带着愤怒与不甘,迅速做出决定,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在夜空中。岳尘音见状,也不再追击,立即转身,飞速追向被黑衣人带走的慕清柔。 她的身形迅疾如风,快速穿越空旷的街道,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她的每一步。她知道,今天的敌人虽然撤退,但局势远未结束。她必须尽快找到慕清柔,确保她的安全。 第92章 皇朝辛密 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内心的痛苦与焦虑在剧烈的波动中交织。虽然他凭借聪明才智与鬼蜘蛛罗青云交手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但他的身体依然被蛊毒侵蚀,状态远不如平时。他知道,虽然暂时安然无恙,但背后的危险依然如影随形,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刚刚成功击退鬼蜘蛛后,巽然急忙压下体内的毒素,朝着岳尘音和慕清柔撤退的方向追去。一路上,他心中不断暗自担忧:不知夫人和岳姑娘如何了,担心她们是否安全撤离,脑海中浮现出夫人那温柔的笑容,以及她总是关心他的眼神,想到此刻她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巽然的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愤怒与焦虑。 就在他心中焦急时,他忽然看到一道人影迅速从树林中走出,正是岳尘音。她的衣袍飘动,步伐稳健,仿佛并未受到太多的惊扰。巽然立即迎了上去。 “岳姑娘!”巽然的语气中带着焦急和关切,“夫人呢?” 岳尘音的眼神微微黯淡,她低下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来回应。过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声,抬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巽然,然后说道:“我追到这里,已经失去了夫人的踪影。那人的身法极高,明显修为高强,我无法追赶上他。” 听到这话,巽然顿时如遭雷击,心中巨大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听到岳尘音亲口确认,心中的失落与焦急却难以抑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力,“天塌地陷”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他想到夫人曾在无数个不安的夜晚安慰他,关心他,如今却被人掳走,不禁心头一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整理思绪。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稳:“岳姑娘,你尽力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找到夫人,不能再耽误了。” 岳尘音默默点头,显然也明白巽然此时的内心,她低声道:“我明白。” 但她心中也有着深深的困惑和无力感。她与巽然一路并肩前行,心中暗自盘算。尽管夫人失踪这一事实已经确定,但岳尘音的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劫持慕清柔的那人,与鬼蜘蛛以及其他江湖势力似乎并不是同一拨人,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阴谋。 随着两人步伐的推进,巽然心中的疑问与困惑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几乎让他不知如何应对。他知道,眼下的局势已经远超他的控制范围。 很快,他们回到了白庭山的府邸。巽然和岳尘音将慕清柔失踪的消息禀告给了白庭山。白庭山闻言,脸色微变,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我们的预料。如果外界知道清柔失踪的消息,神都白氏和太子一党肯定会趁机发难,整个局面可能会失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现在不能停下。我们必须行动。”他转向巽然与岳尘音,“你们先去天机阁打探消息。天机阁的情报网络非常广泛,除了靠强大的关系网,他们还拥有一些神秘的能力。如果有人能知道夫人的下落,那就非天机阁莫属。” “天机阁?”巽然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天机阁在当今天下的声誉非同一般,但对于这个组织,知之甚少。“他们的消息网如此强大?” “是的。”白庭山点点头,“天机阁在江湖的情报能力无可匹敌,传闻他们拥有一些神秘的手段,能从无声无息的角落打探到任何信息。你们去询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夫人的消息。” 岳尘音也默默点头,心中的沉重不言而喻。“我们明早就动身。” 深夜,巽然坐在书房中,心绪纷乱。窗外的夜色如水,四周一片寂静。他的思绪仍旧无法平静——神都白氏与望月白氏的争斗,太子与皇帝之间的权力博弈,鬼蜘蛛与阎罗佛这些江湖势力的背后阴谋,种种联系似乎指向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真相。 他不禁暗自懊悔,自己一个普通护卫,为什么会卷入这么复杂的权力斗争中?这一切远超他的预期和理解。尤其是现在,夫人被劫走,自己该如何拯救她,心中的压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他走到窗边,凝视着远处的夜景,心中陷入了沉思。就在此时,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岳尘音出现在门口。 “岳姑娘?”巽然声音低沉,显然他还未从白庭山府邸的情况中缓过神来。 岳尘音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进屋内,神情复杂:“巽护卫,今晚的战斗过后,你一定已经知道夫人的身世了,对吗?” 巽然的心脏猛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他忍不住打断了岳尘音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你难道早就知道?” 岳尘音低下头,沉默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我也是才知道夫人的身份,但我知道背后隐藏的真相。”她语气低沉,目光坚定,“夫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巽然的心中猛然一震,所有的疑问此刻如洪水般涌向他:“岳姑娘,你知道什么?” 岳尘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18年前,当时的梁王也就是夏国的现任皇帝与内外势力勾结,发动了政变。那时的皇帝病重,而梁王和皇帝宠妃邓惠妃通过控制皇帝,设计诛杀了齐王,几乎整个齐王府都被屠戮。夫人能够幸免,是因为当时在汝阴大儒杜淮之的学堂学习,才得以逃脱。” 巽然听得心神震动,心头一阵阵冰凉,原来夫人竟然背负如此重的身世背景。 “当时,夫人逃入白氏商会,白氏商会的族长也就是白族长支持齐王,因为齐王的关系,商会也退出了夏国的市场。而齐王一手组建赤焰军因被叛徒出卖,最终在内外势力的夹击下全军覆没。”岳尘音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巽然愣住,心中更加震撼。他没想到慕清柔的身世如此复杂,居然牵扯到整个国家的政权和一场惊天动地的政治斗争。 “岳姑娘你为何知道如此细节?而他们为什么要不遗余力抓捕夫人”巽然忍不住问道。 岳尘音眼神一沉:“因为当年赤焰军主帅岳谦是我父亲,我父亲与齐王发现了华阳宝库的线索。华阳宝库是四百年前华阳君所藏的宝物,而华阳君的暴政导致了他死后国家覆灭,宝库的下落也就成了谜。齐王与我父亲的发现,引起了夏国皇帝的觊觎,而夫人必然知道这些秘密。” 巽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敬意。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保护的夫人,竟是如此背负着重大的历史与秘密。 于是他又对岳尘音说道:“岳姑娘没想到你也是曾经政变的受害者。” 岳尘音回道:“国仇家恨,我想夫人心中与我一样是悲痛的,不过现下还是要找到夫人再说”。 巽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那我们明天就去天机阁。”他虽然仍有些虚弱,但心中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夫人的安全已经变得远比自己的一切更为重要,而能够找到她,便是他此刻唯一的使命。 第93章 打听消息 在神都的天机阁里,巽然和岳尘音进入了大厅。天机阁是一个闻名遐迩的打听消息的地方,专门为江湖人士、商贾和百姓提供各种消息。从最普通的生意信息、工作推荐,到失物招领、八字流年,再到一些更加机密的消息,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大厅的第一层非常热闹,各种人群摩肩接踵,大家讨论着各种琐事,摆摊的商人推销着好生意、好工作、好玩的地方。看起来这里并不像个神秘的地方,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市场。 岳尘音冷冷地扫视着周围,低声对巽然解释:“第一层是普通的信息流,大家打听的是一些关于商机、好生意、或者日常八卦的事情。”她话音冷淡,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巽然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个看似普通的地方产生了几分兴趣,岳尘音继续说道:“二楼是针对失物、通讯、算命之类的特殊需求。这些消息相对来说有些私密,但也不算太过机密。” 随着二楼的门轻轻打开,巽然和岳尘音走了上去。这里的氛围稍显安静,一位年迈的白胡子老者正在打理一个看似古老的天机术。看到他们走进来,老者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位是来打听些重要的事情吧?”白胡子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声音难免有些浑厚。 “我们要打听人的消息。”岳尘音语气冷淡,显然并不愿和外人多说话。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在岳尘音身上扫过,随后看向巽然:“想打听人的消息,可不便宜。我们天机阁的运作,每一笔消息的交换,都需要相应的代价。你们若真有急事,得准备些报酬。” 巽然和岳尘音互相看了一眼,巽然缓缓点头:“正是。请问,若要打听此类人的消息,需要什么条件?”他的话语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些许忐忑。 老者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小珠轻轻放入桌上的铜盘内,神色变幻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巽然和岳尘音,缓缓道:“你们所求之事,乃是‘人’中之最隐秘之人。根据我的天机术初步测算,这类消息的难度,实属江湖之最,堪称‘天机不可泄露’级别。此类信息隐藏于暗流之中,不仅牵扯到高人隐秘行踪,更关乎天下大势。要在众多迷雾中找到这样的人,所耗费的资源和情报精力自然是巨大的。” 老者放下铜盘,目光凝视着二人:“经过初步测算,要完整解析此消息,费用必须达到五万两银子。你们若无足够银两,也可拿出相当宝物来替代,但这金额绝非小数。”二位所找之人,乃大气运之人,天机阁也得需要对应资源消耗。 巽然听得眉头微蹙,心中暗叹:“五万两银子……这数字之巨大,一般三口之家一年也只花三十两银子啊!”他的语气中难掩一丝无奈,但又不愿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缠。岳尘音则依旧冰冷,目光淡漠:“这费用实在太高,我们并非富甲一方,恐怕难以承受。” 白胡子老者见二人神色各异,微笑道:“这也不奇。你们所求之消息,事关极密,天机阁必须确保此类情报绝不泄露于外。正因如此,费用才会如此高昂。你们若觉得银两不够,倒是可以拿些宝物作交换,或依照你们所能提供的价值,做个折算。” 巽然低头思索,脑海中浮现起夫人那温柔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他知道,无论费用多高,他都不能放弃寻找她的希望。巽然缓缓道:“看来只能请白族长出面帮忙了,一时间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银子”。于是二人辞别老者,转身离去。 而老者在巽然和岳尘音离开后,缓缓舒了一口气,说道天机已露,不必在算了。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后,也转身回到后堂去了。 而巽然和岳尘音正打算返回白氏商会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哥哥姐姐,等等我!”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欢快地蹦跳着闯进来。她大约十四五岁,身形矮小,穿着一件简朴但干净的小裙子,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二人,调皮地说道:“我能算命哦!只要500两银子就能帮你们算个明白,比天机阁便宜多啦!” 巽然和岳尘音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感慨。巽然苦笑着摇头,心中暗想:这么高的天机费用,普通人哪里有得起?可这小姑娘倒是机灵可爱,仿佛自有一股异于常人的天赋。 岳尘音依然保持冰冷的表情,冷冷地看了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却毫不在意,眨巴着眼睛调皮地回答:“我听说哥哥姐姐们要找消息,我能帮你们算哦。你们是要找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女人,只要500两银子,就能告诉你们更多秘密!” 巽然和内心震惊和岳尘音对视了一眼道:“小妹妹,这你真能测算出来”,小女孩却调皮地扭动着小身子,得意的说道:“当然”。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凶神恶煞的江湖流氓闯了进来,他们眼中露出凶狠,围住了小女孩。为首的壮汉冷笑道:“终于追到你了,快把欠的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小女孩见状立刻躲到巽然身后,脸上显现出几分紧张。 为首的一个壮汉冷笑着看向巽然:“小子,赶紧让开,别挡着太沧派办事,让这小丫头跟我们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巽然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你们还真敢在神都闹事?天子脚下逞凶?” 那些人见巽然如此冷静,显然不以为然,继续朝前逼近。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巽然的耐性和实力。 “你们,想干什么?”巽然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杀气。 看到巽然不惧,几个壮汉怒火中烧,直接向他发起了攻击。巽然不慌不忙,轻松躲开几人的攻击,随即用力反击,快速将他们一一制伏。不到片刻,几个壮汉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街上的人们围观了这一切,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叫好。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官服的兵丁赶到现场,见到闹事的流氓纷纷乱作一团,立即上前制止,军官厉声说道:“你们在此闹事,跟我们走!” 其中一个流氓急忙上前,看到军官的威严,他急忙收敛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低声说道:“我们是太沧派的人。大人,求个方便,放我们一马。” 军官听到“太沧派”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显然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太沧派作为本地帮派虽然不大,但是有朝廷中人支持,便不能随意处置。他心中有了几分迟疑。军官看了一眼巽然,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便转身对巽然厉声斥责:“你在这里闹事,怎么回事?” 巽然心中一动,知道这些人有些背景,然而他并不急于做出回应。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这些人似乎早已商量好了一样。看着军官那种犹豫不决的态度,巽然冷静地掏出四品鹰扬侍卫的金牌,轻轻亮在军官面前。 军官看到金牌,瞬间面色大变,顿时变得恭敬无比,连忙行礼:“大人,小的失礼了,实在是失礼了!”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变得温和,态度也迅速发生了180度的变化。 其他兵丁见到这一幕,顿时也变得恭敬起来,纷纷行礼。“大人请您见谅,我们马上将这些人带走。”军官立即转头对那些“太沧派”成员厉声说道:“你们,跟我们走!” 之前还在巽然面前叫嚷的“太沧派”成员顿时哑口无言,看到这种局势,虽然面色难堪,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军官直接命令兵丁将他们捆绑带走,不再理会他们的任何求饶。 “这些人胆敢在神都闹事,既然您不计较,那就由我们来处理。”军官再次看向巽然,神情满是谄媚,“大人,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人之过,今天我们会处理好。” 巽然心中涌上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他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 兵丁们立即开始将“太沧派”的一众成员绑起来,带走的同时,口中还在小声地向巽然讨好,语气恭敬:“大人,真是对不起打扰了您。”这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人,顿时显得小心翼翼,纷纷低头不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看到这一幕,巽然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身份和权力的不同。那些本来在他面前气焰嚣张的“太沧派”成员,竟然因为他一个金牌,就连求饶都不得不低声下气。巽然虽然内心没有表现出来,但那份身份带来的甜美感觉,他今天是领教了。 军官们把这些流氓带走后,四周的气氛终于平静下来。人群开始散去,原本喧嚣的街道恢复了宁静。巽然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些被抓走的“太沧派”成员,心中暗自思量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涌动的不只是对权力的认识,还有对接下来如何保护夫人、如何应对未来更复杂局势的种种思考。此时,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或许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小女孩看到巽然如此威风凛凛、处事果断,不禁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拍着手高兴地说道:“哥哥你好厉害!武功好,身份又高!我也不要卦金了,以后跟着你混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充满期待地看着巽然,仿佛已做出了决定。 巽然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涌上一股温暖的情感。小女孩那纯真无邪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洛。巽然语气柔和地说道:“小妹妹,你家人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还是回家吧。” 小女孩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失落,低下了头,不肯离去。巽然见状,心中一软,正想再劝几句,忽然听到小女孩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声音不小,顿时让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 巽然忍俊不禁,笑着摇头:“看来,你也饿了,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他看着小女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 小女孩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眼里满是光亮,拉着巽然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哥哥!你真好!” 岳尘音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看着这一幕,没有插话。虽然她的外表依旧冷若冰霜,但她心底却为巽然感到一丝温暖。她并未过多关注这小女孩的言辞,而是默默地陪着他们走向街角的饭馆。 巽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看着眼前这充满活力的小姑娘,内心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或许,自己也该学会放松一下,毕竟眼前的小女孩,带给他的不仅是一个温暖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童真。 小女孩跟着巽然走进了饭馆,一路上嘻嘻哈哈,不时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向巽然提问,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而巽然也耐心地一一回答,尽管话题有些杂乱,但他却发现这种互动的过程竟然让他感到久违的轻松。 饭馆里,小女孩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兴奋地聊着天,而巽然和岳尘音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菜。巽然偶尔低头看向小女孩,心中感叹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已经多了许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时光。 小女孩吃完后,抹了抹嘴巴,满足地说:“哥哥,谢谢你!今天能遇到你,真是太开心了!”她满眼的感激让巽然心中泛起涟漪。 第94章 预测能力 小姑娘吃饱后,巽然和岳尘音都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巽然忍不住开口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姑娘一愣,然后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用一种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我叫葛盼盼,今年15岁啦(???????)。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嘿嘿~”她说完,显得非常骄傲,好像自己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从家里跑出来?那家里人呢?”巽然眉头微皱,略带担心。 “家里人呀...”小姑娘突然有些低下了头,露出一丝不太情愿的表情,“他们让我去给一个老师当弟子,要端茶送水好几年哦(???︿???)。我可不愿意!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就偷偷溜出来了!”她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和反抗,但说得理直气壮。 岳尘音听完,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那你跑出来之后做了什么?” “本来嘛,我是想着要靠算命赚点银两的( ?︹? ).”葛盼盼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结果遇到人贩子,差点被抓,钱也丢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沮丧,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自信的状态,“然后我想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会被哥哥和姐姐嘲笑的,就试试我的预测能力,看能不能赚点钱!”她得意地看向巽然,“我平时挺准的,结果一到赌博就不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小了下来:“所以,借了点高利贷。结果没法还了,我就偷偷逃跑了...(???︿???)” 巽然听到这里,眼角不禁抽了抽。他没想到一个15岁的小姑娘竟敢这么大胆,居然借高利贷还惹了本地的帮派。他叹了口气,“你这么小就做这些事,真是太冒险了。那你说你有预测能力,是先天的吗?” 葛盼盼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一亮,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然后很自信地说道:“嗯,是的,我家族几百年就专门做这个(灬o?o灬)?。不过我们家是个隐世家族,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家族的名声。我们家出来的人都具备一定的预测能力,不过根据个人的天赋强弱不一。”她挺起胸膛,语气骄傲,“姥姥说我特别厉害,是家族百年来的天才呢!说我能兴盛家族!”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甚至还偷偷笑了起来,“桀桀~” 听到这里,巽然和岳尘音不禁一笑。岳尘音忍不住轻声道:“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趣。” 葛盼盼看到岳尘音也笑了,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地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戴着面纱啊(●′w`●)?”她好奇地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无限的好奇。 岳尘音轻轻掀开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倾国倾城的面容。瞬间,葛盼盼的眼睛瞪得更大,简直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忍不住发出惊叹:“哇!姐姐你好美啊!简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了(??v?)?!” 岳尘音微微一笑,温柔地回应:“你长大了,也会变得很美的。” 葛盼盼听到这话,脸颊红了起来,害羞地低下了头,“真、真的吗(? ???w??? ?)?”她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羞涩。 岳尘音点了点头,轻笑:“当然。” 葛盼盼这时又高兴了,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姐姐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像你一样美丽!”她说完后,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随后,巽然和岳尘音带葛盼盼回到了府中,巽然和岳尘音找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准备让小姑娘葛盼盼进行她的预测术。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袋金粉和一些古老的符纸,这些是她家族传承下来的法术材料。她轻轻撒下一些金粉,并开始在地上绘制一个简单但又复杂的法阵。这法阵并不复杂,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她画的符文充满了力量的符号,一道道线条交织成网,形成一个类似五角星的图案,金光闪闪。 “这个法阵不大,但能确保我们看到的画面不会被外界打扰。”葛盼盼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自信。她细心地调整着阵法,手指在符纸上游走,唤起了她家族传承下的古老力量。 随着阵法逐渐成型,屋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金色的光芒开始在法阵中心闪烁,越来越强烈。突然间,阵法一闪,整个房间被金光吞没,光芒刺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幸运的是,巽然早已将窗户紧闭,确保外界不会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金光。然而,即便如此,这金光依然震动了屋子,给周围的环境带来了强烈的波动。 随着金光的闪烁,房间内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夫人慕清柔正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看似在沉睡。她的面容安详,毫无异状。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并不熟悉,一座有山有水的庄园映入眼帘,清新的景色让人感到平和。然而,这画面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即一切消失,金光也随之渐渐消散,整个房间恢复了宁静。 葛盼盼的手微微颤抖,站立不稳,眼中一阵迷离,脸色发白,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晕倒了过去,瞬间失去知觉。岳尘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她仔细探了探她的气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她只是消耗过多,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 “她没事,只是消耗过度。”岳尘音说完,向巽然点了点头,显得十分镇定。她小心地将葛盼盼抱起,“我先带她去休息一下,她的法力还不稳定,必须好好调息。” 巽然目送她走出房间,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刚才所见的画面,他并未看到夫人有任何异常,反而是安然无恙的样子。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心中却依然充满了疑问:如果夫人没有被夏国掳走,那么掳走她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呢?这个庄园到底是哪里?是附近哪个山庄? 他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周围的环境。神都周围的山庄有不少,很多地方看似宁静,实际上隐藏着许多不同的势力。 “究竟是谁……”巽然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未结束。 就在这时,岳尘音安顿好葛盼盼后,回到了房间,看到巽然神色凝重,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巽然顿了顿,目光有些迷离,“如果那些人不是夏国的人,那么他们会是谁?” 岳尘音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不急,慢慢来。我们会找到线索的。” “是的,慢慢来。”巽然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焦虑,毕竟知道夫人暂时是安全的,但心中却依然波涛汹涌。 第95章 线索出现 葛盼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身边是巽然和岳尘音。她揉了揉眼睛,感到头有些昏沉,但很快便恢复了清醒。看到两人关切的目光,葛盼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些许羞愧:“对不起,我...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巽然温和地安慰她,“你帮了我们大忙,别担心,休息好了就可以了。” 岳尘音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 葛盼盼抬起头,看到巽然和岳尘音那温暖的目光,心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们。”她虽然年纪小,但却懂得感恩,面对这两位陌生人的善意,她也真心感到感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葛盼盼的身体恢复了些许,她起来后,巽然对她表示了感谢。“盼盼,感谢你帮我们预测到了夫人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画面,但这已经给了我们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我也是尽力了,能帮上忙就好!”葛盼盼一边摆手,一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是给人一种不拘小节、活泼天真的印象,听到巽然的夸奖,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巽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未曾放松警惕。他知道,夫人现在的情况虽然看似安全,但依旧充满了许多疑点。于是,他决定尽快向白庭山汇报刚才的发现。 当巽然和岳尘音来到白庭山的书房时,白庭山正在处理一些事务,看到两人走进来,他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手中的文件,目光转向巽然和岳尘音,显得有些疲惫。“你们来了,可有进展?” 巽然简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庭山,并提到葛盼盼预测的画面。白庭山听后显得非常震惊,“这小姑娘能预测到夫人的位置,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他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看来,清柔并没有被夏国掳走,可能还有其他人涉及其中。至于那个庄园,神都周围有几处比较显眼的地方可以考虑。” 他快速梳理了附近的情况:“首先是皇帝的太武山庄,位于神都北方50里,是皇帝的围猎庄园。其次,神都东30里处有一座小镇,所有产业和房产基本都归富商朱洪福所有,他有几处庄园在那。最后,就是长公主殿下的慈云庵,位于神都南方50里。除此之外,附近还有一些不太显眼的庄园,可能有几十处之多,具体是哪里,我们一时也无法确认。”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处地方应该是最有可能的。我们需要更进一步地了解。” 巽然听完后,眉头紧锁,“我们现在的确知道的只有这些线索,但这些地方都离神都不远。如果夫人真被关押在其中某处,那么就必须尽快找到她。”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要尽快出发,调查这些地方。” 白庭山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你说得对。不过下个月月初商会选举就要召开了,虽然现在消息封锁得很严,但如果夫人一直没有出现,神都白氏势必会借机发难,形势可能会更加复杂。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脚步。” 巽然微微一震,心中早已充满了焦虑。白庭山继续说道:“神都的确有几处重要庄园,但至于哪一个是与此事相关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从这些庄园开始调查。”他话音落下,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尽管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有限,但我们不能再拖延了。” 这时,葛盼盼走了进来,看到巽然和岳尘音的表情严肃,她不禁有些担心,“你们...怎么了?” 巽然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你已经帮了大忙,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他顿了顿,目光略带深意,“不过,你说过你能预测人物的下次行动,对吗?” 葛盼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嗯,不过...我的法力还不强,只能看到这么多。如果下次想要预测,也得等半个月。” 听到这话,巽然心里顿时一沉。他明白,这次的预测已经为他们提供了重要线索,但如果下一次还要等这么久,时间可就紧迫了。 他微微皱眉,拍了拍葛盼盼的肩膀,“不必太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葛盼盼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愁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笑意。“我会再努力的!下次我一定能帮上更大的忙!”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似乎也从巽然的话中获得了一些信心。 次日清晨,巽然决定外出打探消息。他和岳尘音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去那些可能与夫人被关押有关的地方寻找线索。葛盼盼虽然法力尚浅,但她依然坚持要跟随两人一起去。 巽然本想劝她留下,但看到她如此坚定的神情,也只能点头同意。 三人一起走出府门,开始在街上打探信息。巽然和岳尘音走在前面,而葛盼盼则跟在后面,像是一个小尾巴,跟着他们走来走去。 突然,葛盼盼看到一串糖葫芦,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好吃的糖葫芦!我也要吃!(???????)” 巽然不禁笑了出来,“你跟我妹妹小洛一样,爱吃糖葫芦。” 葛盼盼一脸兴奋,“真的?那我下次一定要见见她!”她说完,开心地跑到摊位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岳尘音则站在一旁,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她看着葛盼盼那开心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午饭时,三人找到了一家馆子,正准备坐下,忽然听到旁边的桌子上传来几人的谈话:“你知道吗?富甲神都的朱大善人,勋国公朱洪福,听说要娶第九房小妾了...” 几人坐下后,巽然不禁聚精会神地听着邻桌人的谈话,目光微微一凝。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名为朱洪福的勋国公。 “朱洪福年逾六十,但仍然老当益壮,光孩孙都不知道几十个了,还是要娶妾,真是令人艳羡。”邻桌的一人低声说道。 “可不是吗,这种富甲天下的人本就凤毛麟角,60岁还能娶妾的,真不多见。而且听说他年轻时当过皇帝陛下的武官,几十年征战生涯造就无上功勋,后来辞去官职,皇帝赐予国公身份,并赐予万亩良田,财富源源不断。”另一人也接着说,显得十分感慨。 “而且听说朱洪福这些年不仅有了万亩田地,前些年还在其封地发现了金矿,财富几乎可以比肩富甲天下的白氏商会。”另一人补充道。 “是啊,最近有消息说他要娶的女子貌美如花,虽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也正值妙龄妇人年纪,真可谓风韵犹存,容貌端丽,真是令人羡慕。”最后一人道。 这些话语让巽然和岳尘音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怀疑。那女子是否有可能是夫人慕清柔?巽然心头一紧,想起前些日子得知朱洪福在神都的影响力和财富,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强。 “这女子听起来很像夫人。”巽然低声说道,目光紧锁。 岳尘音也微微皱眉,显然她也有些不安,“这件事不简单。如果真是夫人,为什么朱洪福会公开宣扬他的婚事?夫人本来就有爵位身份,这样公然娶妾...不太符合常理。” 巽然的眉头紧锁,“即便如此,夫人现在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她的名字没有被提起。也有可能是她被控制了。” 岳尘音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真相还是需要我们亲自去验证。” 在回程的路上,巽然和岳尘音讨论了一番,最终达成一致决定前往朱洪福的庄园一探究竟。 “婚礼就在三天后,时间不容耽搁。”岳尘音说完后,又道,“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巽然点头,“我也同意,既然这可能是我们得到的最直接线索,不管如何,我们必须亲自去看看。” 此时,葛盼盼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显得非常急切,“我也要去!我能帮上忙!”她露出满脸期待的表情,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涉及她预测能力的大事件。 巽然本想劝她留在府中,但看到她如此坚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好吧,但记住,虽然你有能力,但要小心,不能冒险。” 葛盼盼开心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自信:“放心吧,哥哥,我可以的!” 第96章 青凤客栈 夜幕已经降临。三人终于来到了朱洪福的庄园附近的小镇。小镇名字叫洪福镇,这个镇90%的产业都是勋国公的产业,可见勋国公的实力,三人因为赶到较晚,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周围的寂静和微弱的月光也让他们感到一种不言而喻的疲惫感。葛盼盼已经困得直打哈欠,步伐拖沓。巽然不忍,准备找客店入驻。他们走访了几家客店,但由于是深夜,要么没有应答,要么已经满房,巽然的眉头开始紧锁,心中暗自焦虑。 这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老人正在打更,巽然连忙上前问询,老头对他说:“镇北有个酒家可能还有空房,只是距离有些远,要走十里路。”“十里路?”巽然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他们已然走了许多路,十里路也算得上是可以接受的距离了。 于是,巽然谢过老者,三人强忍着疲倦,决定继续前行。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镇北的客栈。这里虽然不大,但门口挂着灯笼,仍在营业。巽然走近看到门口上的四个大字,青凤客栈。青凤客栈的外观简洁而古朴,一看就是一家老店。巽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带着些许懒散的声音:“来啦!”不久后,门被打开,露出了一位年轻的小二。他见到三人,眼中一亮,忙不迭地问道:“客官要住店吗?” “正是,”巽然点头,“可有三间上房?” 小二看了看三人,面露为难之色:“目前只有一间上房,您三位可否接受?” 巽然心中一沉,但仍然面带微笑地看向岳尘音和葛盼盼,说道:“岳姑娘,盼盼,可能要麻烦你们挤一间了。我就住杂物间。” 岳尘音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答道:“辛苦巽大人了。” 葛盼盼已经困得直打哈欠,垂着眼皮,几乎快要睡着了。看到三人商量好后,小二忙前忙后,把三匹马带入了马房,然后开始带着岳尘音和葛盼盼上楼。 正当小二准备带岳尘音和葛盼盼前往上房时,一声娇媚的女声突然从楼上传来:“狗娃,你在干什么?大半夜叮叮咣咣的,怎么这么吵!” 三人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粉色轻纱睡袍的美人从楼梯上缓步走下。她身姿曼妙,面容娇艳,眼神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神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微微上扬,散发出浓烈的妩媚气息。她微微皱了下眉,轻轻撩起裙摆走向下方,动作优雅且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小二看到她,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赶紧迎上去:“老板娘,是夜里来了贵客,稍微有些失礼。” 老板娘听到声音,眼神立即从冷漠转为温柔,她扫视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三人,特别是巽然,那气宇轩昂的身形和俊逸非凡的容貌立刻让她心头一颤,神色愉悦,步伐轻盈地走到近前,嘴角微翘,笑意盈盈:“哦,原来是贵客降临,真是稀客。狗娃赶紧安排。仔细些” 小二赶紧点头,却愁眉苦脸地说道:“老板娘,实在抱歉,只有一间房,刚才已经安排给两位姑娘,剩下的只剩杂物间了。” 她看了看房间的安排,眼睛微微一眯,立即说道:“快快带客人去上房。”但听到小二提到只剩下一间房时,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能让贵客住杂物间!带上三楼东头的房间,快!” 小二顿时面色一变,略显为难地低声说道:“可是老板娘那是……” 老板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胡闹!三楼东头的房间!还等什么?” 她的语气虽然娇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场。小二只能苦笑着无奈应允,心中一阵狐疑,但还是顺从地引领巽然去上楼。 巽然微微一愣,看着老板娘的表情,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拱手:“多谢老板娘的安排。” 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露出一抹媚笑:“贵客远道而来,是本店的荣幸。谢什么谢?快快歇息吧。”她的语气甜美,声音轻柔,最后还抛了一个含情脉脉的媚眼。 巽然感到有些不适,轻微地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过。随着小二带着他上楼,巽然也没有再多想,只是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当他进入房间,轻轻扫视一圈,见到房间内的装饰简洁而富有雅致,桌上放着一些花瓶、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不禁心神放松。然而,巽然心里却有些不安,这里虽然温馨,但与他惯常的住处不同,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油然而生。这是老板娘的房间! 虽然他早已见过许多红颜知己的房间,但今天第一次进到一个真正属于女人的私人空间,空气中弥漫着轻柔的香气,这让他不禁有些愣神。屋子里的香气若隐若现,带着一丝淡雅,正如这个老板娘的气质一样,既不浓烈,又不失温暖。 与此同时,岳尘音和葛盼盼在他们的房间里也坐下来休息。葛盼盼疲倦得几乎要昏睡过去,而岳尘音则始终保持着冷静。 “这里的环境不错。”岳尘音轻声说道,眉眼微挑,依然保持那种冷淡、距离感的态度,转而看向熟睡的葛盼盼。 房间的气氛非常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屋内的火烛轻微的燃烧声。岳尘音眼神如水般平静,仿佛有着无尽的思考,但她的心中仍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与此同时,巽然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情景,那股熟悉的金光,房间里的画面,夫人慕清柔安然无恙的模样,这一切让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他再一次想到,夫人并没有看起来有任何危险。难道她真的是被某人软禁在那座庄园中吗? 巽然坐在床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思绪纷飞。“若真是朱洪福所为,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如若不是,那夫人又在何方呢?”他的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第97章 客栈是非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凤客栈的大堂,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巽然早早出门,决定独自一人去打探消息。他知道,神都的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是有关朱洪福婚礼的种种疑点。对于夫人的下落,他更是焦虑不已。 巽然在街头巷尾打听了许多消息,经过一早上的奔波,终于收获了一些线索。他听说了更多关于朱洪福的婚礼消息,也了解到了附近的几座庄园情况,尤其是那位神秘的“新娘”,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所有人都在揣测着她的背景。此事更显得扑朔迷离,巽然心中暗自猜测,这位新娘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夫人。 直到快到中午,巽然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客栈。岳尘音看到他回来,微微一笑。 “找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岳尘音先开口问道,目光清冷。 “有一些线索。”巽然坐下来,简单地喝了一口水,随后将自己听到的情况一一汇报。 “朱洪福这次的婚礼,确实不简单。”巽然接着说道,“虽然大家都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婚礼,但是却引起了太子的关注,特使都已派来恭贺。而新娘的身份,更加让人怀疑。按我所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女子的身份至今不明”。 岳尘音轻声分析道:“你认为她就是夫人?” 巽然点点头,眼神凝重:“我更倾向于此。朱洪福作为一个退休的武官,娶妾之事倒不算奇怪,但他背后的动作却让我不禁怀疑。为什么太子会亲自派人来恭贺?若真是平常的婚礼,根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波澜。而且这位新娘的身份被严格保密,其他人却没有提及她的来历。我认为,夫人很可能就在这里。” 岳尘音点了点头,冷静地回应道:“虽然有些不对劲,但我们仍然需要混进婚礼现场,才能确认一切。”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且理智,仿佛对这个复杂局势早有预料。 就在两人讨论时,葛盼盼终于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两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睡得太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巽然看到她的模样,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多亏了你的帮忙,才有了今日的线索。上次你过度消耗,还不赶紧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他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你帮了大忙。” 岳尘音也向葛盼盼点头,虽然表情依然冷淡,但眼中也有了一丝温柔。 葛盼盼见巽然岳尘音对自己这么好,心中充满了感动。她在家里一直是被父母训斥的,兄弟姐妹们挤兑,甚至从来没得到过多少鼓励。家里的日子一度让她感到无助,只有姥姥会关心她。现在,得到两位的认可,她感到格外温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哥哥姐姐,真的谢谢你们。” 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巽然轻声说道,起身向大厅走去。 三人来到大堂,看到除了住户,还有一些在这里用餐的客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大堂里充满了嘈杂的气息,似乎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巽然和岳尘音找了个靠窗的桌子,点了几道菜,准备静候消息。刚刚坐下,小二就迅速端来了酒菜。 大厅里的人谈话声渐渐传入耳中。几名中年男子正在旁边的桌子低声讨论,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听说了吗?怀远镇石溪村遭到土匪袭击,村上的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少妇女儿童被抓走了。” 另一个人听后摇头:“那早就是半月前的事了。你知道清泉村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一户人家的牛突然失踪,结果他们跟踪踪迹去找,竟然看到一条二十几米长的蟒蛇,肚子鼓鼓的,把牛吞了。”他神色恐惧地说,“这家人吓得回家都大病一场,后来直接搬家了。” 第三人闻言,却更惊讶:“我听说最近神都周边的几个镇子上,居然有不少儿童失踪案件,至今都没破案。皇帝都怒了,专门下令大理寺联合刑部处理,限期一个月,但都快过了半个月,还是没线索。” 巽然听着他们的谈话,心头微沉。看样子,神都周边的治安问题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平稳。这一切与之前望月城天极教的活动类似,难道?天极教在这附近? 然而就在他思考时,门外突然走进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穿着华丽的衣袍,身形肥胖,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他身后跟着几个彪悍的护卫,个个看似练家子,气质凶狠。 几名常驻客人见到这些人,顿时变得沉默,低头不语。几名胆小的客人更是连忙起身离开,生怕惹上麻烦。于是,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一个狗腿子模样的男子笑着对小二说道:“小二,快上酒菜,叫你们老板娘过来陪我家老爷喝酒。” 小二赶忙点头,转身去安排。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桌客人低声议论:“这位朱二老爷就是勋国公朱洪福的弟弟,平时靠着哥哥的势力在神都横行霸道,虽然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总是让人头疼。他这次来青凤客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说老板娘年轻的时候在某些门派修过行,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有些手段,老板娘素来以冷静着称,不曾让这些人得逞。可朱二爷这人——花心成性,家里十几房妻妾了,还是惦记着老板娘,这下,恐怕又得纠缠上。” 正在说话的客人一脸无奈,另一人也叹了口气:“这不就又是为了老板娘才来的。”他们似乎对老板娘的这位追求者十分了解。 很快,小二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上前,轻声道:“老板娘身体不适,恐怕今天不能陪朱二爷喝酒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朱二老爷的护卫脸色一变,怒声说道:“你小子在推托什么?敢敷衍我们朱二爷,仔细了你的皮”。 正当气氛紧张时,店内的老板娘终于现身了,她气质非凡,走路间步伐轻盈,带着一股媚态十足的优雅。她娇艳的面容上一笑,眼神如水,透出无限风情:“哦,原来是朱二爷,不好意思,亲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实在不能陪您饮酒。您若不介意,今天就喝点茶吧。” 她的语气温婉中带着一丝巧妙的拒绝,朱二老爷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老板娘,别这样嘛,来一杯酒陪我呗。”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给老板娘送上酒。 老板娘依然微笑着,语气未变:“朱二爷是贵客,我们青凤客栈自然要接待好。可是,贵客也得爱护妾身的身体呀。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朱二爷也不想让勋国公落得个强迫百姓喝酒,欺压百姓的名声吧?”她不紧不慢地拒绝,言语间却透出无形的威压,逼得朱二爷气愤却又无奈。 朱二爷看到老板娘毫不妥协,心里虽然恼火,但也只能暂时收敛脾气,不再纠缠。“那好,老板娘身体重要,今天就不勉强了,改天再来喝酒吧。”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前来,是给老板娘下喜帖来了,2日后,我大哥娶妾,我这正好有份喜帖,也请老板娘赏光。到时候务必光临”。说完,朱二爷亲自将请帖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没有拒绝伸手接住,朱二爷看老板娘伸手接喜帖之际,想趁机摸一把老板娘白皙的玉手,只可惜老板娘巧妙避开,没让朱二爷占上便宜。 老板娘欢喜道“没想到是朱二爷请我吃勋国公的喜酒啊,难得朱二爷能想到我这个平民,到时候一定光临”。 朱二爷看老板娘欢喜,此行目的达成了,也不再纠缠,带着护卫们离开了。 巽然看着这一幕,不禁对老板娘的巧妙处理心生佩服。虽然她并不显山露水,但举止之间,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不过他看到老板娘手拿的喜帖,不禁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第98章 美人诱惑 老板娘将朱二爷送走后,打算上楼休息,却看到巽然一桌人,眼前一亮,扭着柔软的腰身向巽然走去。 老板娘款款而来,她的每一步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她的腰肢轻盈地摆动着,步伐优雅而柔美,衣裙随风轻轻飘动。她眼中含笑,眉眼间带着几分娇媚,明明风情万种,却又不失温婉,这样的美丽让整个大厅都为之一亮。 岳尘音看到老板娘朝他们走来,眉头微微皱起,隐在面纱后的脸庞也带着一丝不悦。她从不喜欢这种过于张扬的女性,尤其是那种有意勾引他人注意的女人。她自然不想与老板娘有过多接触,便保持着沉默,冷淡地注视着她的走来。 老板娘走到巽然这桌前,见他依旧端坐如山,正襟危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了巽然那英俊的脸庞,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欢喜。巽然虽然年纪轻轻,却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番贵气,难怪她从第一眼起就被吸引。 “这位小公子,昨夜睡得可好?”老板娘娇声开口,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娇嗔,“奴家招待不周,仓促安排了小公子住到我的房间,还请原谅。”她虽然嘴上如此说,然而眼神却带着几分挑逗,眉眼间尽是诱惑,暗含深意。 巽然听到这话,心中暗自一动,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所变化。他微微一笑,言辞得体地回应道:“老板娘哪里话,昨日仓促入住,老板娘热情招待,能住上老板娘安排的卧房,本已是受宠若惊。老板娘天生丽质,房间布置极好,又有熏香环绕,睡得极度安稳。若有机会,定要感谢老板娘一番,也不枉老板娘的心意。”他的语气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感激,又不失尊敬,巧妙地应对了老板娘的挑逗。 岳尘音听到巽然的回应,不禁微微一愣,暗自赞叹巽然的机智与沉稳。她没想到巽然虽然年轻,待人接物却已经轻车熟路,竟然在这种场合下能如此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失态。这一番话不但恰到好处,还巧妙地维护了自己的立场,让老板娘对他更加青睐。 而葛盼盼则依旧低着头,埋头吃饭,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理解,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四周。她完全不明白大人们之间复杂的社交,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食物上。 老板娘听到巽然如此礼貌而不失分寸的回答,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她微微一笑,语气更加娇嗔:“哎呀,公子可真会说话,夸奖到奴家心坎里了。既然如此,不知公子今晚可否有空,做个答谢?若是赏光,晚上奴家宴请公子如何?”她说完,话语中似乎带着丝丝期待,目光更是含情脉脉地扫过巽然,眼中尽是深意。 说完还侧目看了看头戴面纱的岳尘音。补充说道:“令夫人和令妹也来吧”。说完还冲岳尘音扬了扬眉。 巽然微微一愣,内心对老板娘的盛情邀约心知肚明,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低头看了看岳尘音的反应。岳尘音不慌不忙,冷淡地回道:“我不是他夫人,你宴请他就好了。”她话语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拒绝的意味,毫不掩饰对老板娘态度的不满。 反而拉起了仍在低头吃饭的葛盼盼,转身就走:“走吧,盼盼,我们吃完了。”她不再看向老板娘,径直带着葛盼盼上楼。葛盼盼边被拉走边含泪心道,饭饭,还没吃完呢。 老板娘看着岳尘音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回过头来,眼神紧紧锁住巽然,低声说道:“如何呢,小公子?”她靠得更近了,话语中含着几分期待,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巽然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心中微微一滞,但他依旧保持着从容,冷静回答:“既然老板娘盛情邀请,我也却之不恭了。”他的语气平和而礼貌,但心中却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老板娘闻言,心情愉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小公子,戌时我在房间等你哦。”说完,她向巽然抛了个媚眼,轻轻一笑,便转身款款离去。 巽然坐在那里,轻轻叹了口气,目送老板娘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角落。心中早有了计议,起身也离开回房了。 坐在大厅的客人们遭不住了,不少客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道:“这小郎君是谁,能住老板娘的卧房,什么身份”。有的说巽然艳福不浅,自己带着妻子还能勾搭上老板娘,有的说巽然身份不简单,得老板娘青睐,有的说老板娘是这阵子十里八街的美人,今日看上这小白脸了,有的说本来就是如此男爱美,女爱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是老百姓们一天的谈资了。 然回到房间,心中依然在回味与老板娘的对话。她的风情万种,话语之间总带着诱惑,但巽然清楚自己并不在此事上有所动摇。他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稍微清醒了一下头脑。尽管老板娘的态度含蓄诱人,但巽然并不打算将自己陷入这种风花雪月的漩涡中。 正当他安静思索时,岳尘音和葛盼盼也从她们的房间里过来。岳尘音卸去了面纱,但依然保持着那份清冷的气质,眼神清澈。她看了巽然一眼,问道:“如何?与老板娘的对话还顺利吧?” 而巽然也敬佩起岳尘音的绝顶聪明,说道:“多谢岳姑娘打掩护”,巽然一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自己想趁此取得老板娘的喜帖,然后好参加勋国公朱洪福的婚礼,因此才一改常态应了老板娘的约。 而岳尘音也从他的话里大概猜到了巽然的目的,所以打了个默契的配合,自己装作吃醋拒绝了老板娘的邀请,将巽然单独留给老板娘对话。 巽然没有事先与岳尘音打招呼,但是岳尘音的冰雪聪明也是让巽然刮目相看。于是巽然打算晚上赴约探探老板娘口风。 而葛盼盼并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叹了口气,心道,希望晚上大哥哥,从老板娘那里带点吃的回来。 第99章 又要双修? 巽然回到房间,心头思绪万千。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镇里被温暖的光辉笼罩。巽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老板娘的房间走去。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老板娘略带慵懒的声音:“进来吧。”巽然推门而入,只见老板娘斜倚在床榻之上,青丝如瀑,显得风姿绰约,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公子,来了。”老板娘见到巽然,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醉。她的语气柔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好似能将人的灵魂牵引进她那无边的魅力之中。那一刹那,巽然只觉得脑海一阵恍惚,仿佛有些东西在无形之中被施展,轻轻而至,若即若离。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眸子中的光芒如同深夜的月光,微微一晃,便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微微倾斜的身躯,精致的五官与那一袭衣裙形成的对比,令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被她的存在渲染得扑朔迷离。巽然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欣赏,随即恭敬地施了一礼:“老板娘。” 老板娘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拘谨,坐吧。”巽然依言坐下,目光却不敢过多停留,生怕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老板娘见巽然如此,内心不住轻笑,便从床榻起身,款款走近巽然身边,巽然见老板娘走近,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香气扑鼻但不刺鼻,巽然感觉到一股成熟魅惑的女子气息,内心渐起波澜。 酒桌上的气氛愈发浓烈,灯光昏黄,酒香弥漫,老板娘轻轻端起酒壶,指尖纤长,动作优雅,每一次倒酒的动作都似乎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她微微低下头,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洒落,轻轻掩住她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她的声音柔软如丝:“公子,酒不过是杯中之物,真正的风味还需慢慢品尝。”说话的同时,她那轻轻晃动的酒杯,透出一股异样的吸引力。 巽然隐隐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开始在周围蔓延,那是某种细腻的力量,像是柔软的丝线,悄悄缠绕住了他的意识。他看着老板娘的动作,每一次她靠近自己,体内的警觉就愈加强烈。 她的动作开始愈加亲近,每当她倒酒时,身体几乎贴近巽然的手臂,身上那股淡雅的香气,夹杂着微微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低头,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触,目光从巽然的脸庞滑过,低声笑道:“公子,你若喜欢这酒,定要慢慢享用,不必着急。” 她的语气柔美而富有韵味,每个字都如同轻柔的羽毛,带着丝丝的诱惑。她将酒杯送到巽然的唇边,指尖在酒杯边缘一圈圈划过,似乎在无声地挑逗着巽然的注意。每一次她靠得更近,巽然的内心便有一丝波动,但他依旧尽量保持冷静,未让自己的心思外露。 随着酒杯的倒满,老板娘微微一笑,眼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在跳动。她轻轻地放下酒壶,双手交叠在胸前,姿态优雅而自信。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像是一汪湖水,宁静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巽然感受到空气中一股细微的变化,仿佛有一股暖流开始在酒桌上蔓延,环绕着他的周围。他试图集中精神,保持镇定,但老板娘的眼神仿佛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渐渐渗透进他的心灵。 老板娘轻轻一笑,她的声音如同轻风拂过水面:“公子,不如陪我饮一杯。”她的目光充满了挑逗和深意,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慢慢侵蚀着巽然的意识。 她微微俯身,将酒杯递到巽然唇边,指尖轻触他掌心,留下了一阵如同电流般的微妙感觉。巽然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但他心底深知,这不只是酒意,老板娘施展的魅惑之术已经悄然展开。 “公子,酒已经倒好,不妨品一品这香醇之味。”老板娘的语气愈加低沉,仿佛在引导他沉溺其中。她的双眼里闪烁着某种深邃的光芒,巽然意识到,这不再是单纯的酒桌谈笑,而是某种更深的引诱。 正在这时,老板娘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巽然的身体微微一颤,突然间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意识压迫,像是有无形的锁链正在逼近他的神魂。 但他立刻运转起体内的忘忧心意决,强大的内力激发,将那股压迫感抵消。巽然心中一惊,这是媚术!虽然没有完全摆脱束缚,巽然还是不动声色,假装自己已中招颇深。 老板娘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灼热,见巽然神色微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板娘轻声问道,“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里可有婚配?” 巽然心头一动,内力悄然聚集,表面上却露出一丝若有似无微笑:“老板娘,既然您问了,我就不隐瞒了。我的名字是巽然,来自天原郡上湖村,今年十六岁,至今尚未婚配。”他故意将自己的身份说得很简单,看着老板娘,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老板娘听了后,更是欢喜,连忙问道“那你喜欢姐姐吗?”说完还很期待,巽然稍加思索说道:“喜欢”。 随着巽然轻声答应“喜欢”,老板娘的笑意愈加浓烈,眼底闪烁着一抹得意的光芒。她的目光微微低垂,脸颊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那种掩饰不住的欢喜让人难以忽视。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呀、呀,”她的尖叫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是玩弄心思的少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忽视的调皮。接着,她伸出修长的手臂,扶住了巽然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控制力。 她将巽然轻轻地扶到床上,柔软的手掌像羽毛般拂过他的衣领,轻微的触碰让巽然的心跳不由得加速。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种甜美的芬芳,沁人心脾,几乎让巽然迷失在其中。 巽然强忍着老板娘软绵的手指与令人心神荡漾的气息,深深吸了口气,保持着冷静,试图控制自己即将堕入的欲望。他躺在床上,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但依然没有动摇。 老板娘靠近了他,脸颊微红,神情似乎更加娇羞,但又带着几分满足的神色。她轻轻托住下巴,俯身低语,仿佛在自言自语,却每个字都充满诱惑:“小弟弟,你要是真的喜欢姐姐,日后可以与我一同回宗门吧。那时,我们可以每天缠绵双修,想必会是无比愉快的日子。” 她的声音低沉又富有韵味,尤其提到“二人缠绵双修”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羞涩,红润的嘴唇轻轻颤抖,仿佛一股炙热的气流让她的心跳加速。 巽然听到这些话后心中一震,虽然保持镇定,但不禁生出疑惑——双修?难道老板娘是邪派人物?她看上我,竟然是为了双修?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但又努力控制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然而,老板娘随即又轻轻一笑,似乎不再坚持这个话题,反而开口说道:“不过不是今天,嘿嘿,今天可不是合适的时候。”她微微俯身,凑近巽然的脸庞,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轻如羽毛,却如同烈火一般点燃了他体内的某些火花。 “帅弟弟,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她轻声说完,便飘然而去,留下巽然躺在床上,依然感觉到那股微妙的温热与香气环绕。 老板娘离开后,巽然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她的话语和那一吻。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那里依然有着老板娘唇畔留下的温度。心头泛起阵阵波动,他不禁感到心猿意马,但很快,巽然便将这些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 夜色渐深,他调整呼吸,整理好情绪,便起身迅速离开床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让他心乱的地方。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老板娘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心中有了更多的思考。 第100章 行动前夕 巽然回到房中,锁上门后,他坐在床边,目光迷离。刚才老板娘施展的魅惑之术依然在他心头萦绕,那股微妙的吸引力,仿佛无形的线索将他的意识牵引,令他不由自主地思索着她的意图。 他心中渐渐清晰,老板娘必定是身怀媚术之能,且这媚术并非一般的花招,显然是某种邪派人士的手段,专门找寻钟意男子与之双修,增强自己的力量。虽然他不清楚老板娘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看来,老板娘看上我了。”巽然低声喃喃,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去找岳尘音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他知道,岳尘音虽然性格冷淡,但对于营救夫人的事情,她一向极为上心。 巽然走出房间,来到岳尘音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缓缓开启,岳尘音的身影出现在门后,见巽然站在外面,略感惊讶。 “深夜前来,巽大人可有收获?”岳尘音语气冷淡,但神色依然透着关切。 “岳姑娘,打扰了。”巽然拱手道,“有要事相商,关于老板娘的事情。”说着,他低声补充道,“我有些怀疑,老板娘可能是邪派人士,专门以媚术引诱男子,以便与其双修。” 岳尘音微微皱眉,显然对巽然的话稍感意外。她目光深邃,轻轻点头,“我明白。你打算如何应对?” “我打算明日去见老板娘,借此机会请求她带我们进入婚礼现场,看看是否能找到夫人。”巽然说完,便注视着岳尘音。 岳尘音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们不如伪装成一个小宗门的师姐弟,做一对神都商人的护卫。最近,神都附近的失踪人口很是频繁,打听到洪福镇的勋国公娶的妾室与我们要寻找的人非常相似。若老板娘答应,我们便能进入婚礼现场。” 巽然听后,心中一动,觉得岳尘音的提议相当有理。他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同意。既然老板娘如此看重我,必然会答应。” 两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后,巽然准备告辞,然而临走时,岳尘音突然轻笑提醒道:“巽大人,练功的时候,恐怕老板娘的胭脂印还在身上呢。明日出门可要记得擦掉,免得引人误会。” 巽然顿时一愣,脸色微红,才意识到之前老板娘亲了自己的那一瞬间可能留下了印记。没想到,这一细节竟被岳尘音提醒,他一时有些尴尬。于是他迅速拱手告辞,“谢岳姑娘提醒,告辞了。” 岳尘音微微一笑,随即闭目修行。 第二天清晨,巽然心中带着些许忐忑,前往老板娘所在的房间。他敲响了门,片刻后,老板娘便出现了。她站在门口,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巽然公子,早早就起来了?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老板娘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皮,巽然心下明白,她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她继续说道:“没想到公子昨晚不胜酒力,把奴家折腾得够呛呢。” 老板娘的话里含着浓浓的调侃和挑逗,让巽然有些无措。若旁人听了,恐怕会以为他们昨夜已经亲昵至极。巽然硬着头皮回答:“抱歉,昨晚确实不胜酒力,给老板娘添麻烦了。” 老板娘看着巽然,目光愈发深沉,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轻轻一笑,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公子今日来此,是想与我商量什么事情呢?” 巽然略微沉吟片刻,便将昨日和岳尘音商定的计划说了出来,“我们打算请求老板娘带我们进入婚礼现场。” 老板娘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既然是小公子提的要求,那奴家自然会帮这个忙。不过,公子若是完成任务,别忘了还我一个人情哦。”她的语气带着轻挑和调皮,仿佛在与巽然达成某种协议。 “自然,老板娘的恩情我定会记住,日后必有报答。”巽然连忙答应,语气坚定。 老板娘听了他的回应,不禁轻笑出声,似乎对巽然的信誓旦旦感到些许满意。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期间巽然几次被老板娘的调侃弄得脸红耳热,但始终保持镇定。 终于,老板娘因要处理客栈事务,才将巽然放行。巽然连忙告辞,心中暗道:“这世间的女子,果然难应付。”离开时,他不禁回想起灵珊与夫人的温柔,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暖意。 第101章 婚礼现场 第二天,老板娘早早地穿上了一袭雍容华丽的长袍,腰间金丝带束,华丽的珠宝环绕着她的脖颈,整个人如同盛开的花朵,光彩夺目。她穿戴整齐后,带着巽然、岳尘音和葛盼盼一起前往朱洪福的婚礼现场。岳尘音依旧戴着面纱,神情冷淡,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毫无关系。 车队开始缓缓启程,老板娘坐在马车中,时不时地拉开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和巽然,嘴角带着一抹调皮的微笑。每次她拉开帘子,都能感受到她那浓烈的目光灼灼地投向自己,伴随而来的是她嘴角的轻声调侃:“巽然公子,今儿个精神不错,昨夜可睡得香吗?要是我在旁,怕是能让公子好好休息。” 巽然无奈地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内心愈加尴尬。老板娘的魅力让他无处遁形,而岳尘音则依旧冷静如水,面无表情地骑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随着车队的行进,朱洪福的宅邸渐渐显现出来。离婚礼现场还有好几里地,地面已经铺上了鲜红的地毯,气氛显得格外盛大与华丽。巽然的心中不禁震惊——朱洪福的势力竟如此强大,居然能让整个婚礼如此隆重。 路边,来往的宾客纷纷落下马车,都是一些显赫一时的达官贵人。兵部侍郎赵升文、刑部侍郎李立等人都现身,礼服华丽,步伐稳重。更让巽然震惊的是,文华殿内阁大学士,宰相也派人前来贺喜。最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有太子府太子少傅钟青华亲自受命来贺,巽然心头掠过一丝震惊,“朱洪福,原来如此神通广大。” 然而,尽管老板娘手中握有请帖,身为平民身份的她依旧被安排走旁门,接待显得格外简陋,反倒更显得与她的身份有些不匹配。虽然如此,老板娘依旧保持着风华绝代的姿态,似乎对这些小事不以为意。 进入朱洪福的宅院后,巽然再次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撼。院内的雕花石柱、广阔的庭院、精致的楼阁,都透露出一股显赫与贵气。这是一个典型的武将家族的宅院,处处彰显着朱洪福曾经的威风与地位。 婚礼开始后不久,朱洪福的弟弟,朱二爷也走了过来。他看到老板娘美貌无双,立刻眼神放光,急步走上前来,试图接近她。朱二爷眼中闪烁着某种不正当的欲望,他抬手想要拉住老板娘的纤纤玉手,想趁机占个便宜。 老板娘见状,机灵地后退,巧妙地避开了朱二爷的手。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朱二爷,怎么如此着急?我不过是来赴宴的,又不是什么不堪之人,怎么敢让您如此失礼?” 说话间,巽然挺身而出,将老板娘与朱二爷隔了开来。 朱二爷见老板娘躲避自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又见一个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自己,心中一阵火气升腾,他愤怒地扫视了一眼巽然,尤其看到老板娘一脸欢喜地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心头更是充满了嫉妒。他气愤地喝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老板娘见状,笑着打圆场,“朱二爷,难道妾身一个弱女子,就不能带护卫吗?我岂能自保?” 朱二爷听到老板娘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一僵,强笑道:“哈哈,原来是老板娘带的护卫。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今天是我大哥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弟弟自然要考虑现场的安全问题。既然是老板娘带来的朋友,那就不盘问了。老板娘请先找个位置坐好,我先失陪了。” 说完,朱二爷瞪了一眼巽然,心中愤愤不平,转身带着几个随从去门口迎接其他宾客。 老板娘见巽然替自己挡住了朱二爷,心中暗自高兴,竟然亲昵地缠上了巽然的胳膊,娇声说道:“小公子,幸亏有你在,否则奴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巽然感受到老板娘那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胳膊上,心头不由得一热,脸上不禁有些微红。他强忍住心头的情绪,低声回应道:“不必客气,老板娘,都是该做的。” 不久后,几人找到了事先备好的位置。这个位置相对较偏,座位的前排是达官显贵,而这一排显然是为了给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安排的。巽然感到满意,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全场的情况,也不容易被人注意。 正在他观察周围的情况时,突然传来了锣鼓声,婚礼正式开始。司仪走上前,开始致辞感谢宾客的到来,紧接着,朱洪福和他的妻子出现在大堂中。 朱洪福身形高大,尽管已年过六十,身体依然健壮,毫无丝毫衰老的迹象。巽然看到他时,心中不禁赞叹,果然是武将出身,气魄非凡。 新娘虽然盖着头纱,无法看清面容,但那修长的身形却与夫人相似,令巽然和岳尘音都有些难以判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立即作出决定。 朱洪福上台后,简短而爽朗地致辞,感谢各位宾客的光临。随即,他转身走向了后堂,而新娘两边的侍女也引着新娘跟在朱洪福的身后。去准备进行进一步的仪式。 大堂内,侍女们开始鱼贯而入,上菜的同时,大家纷纷讨论着婚礼的盛况。巽然趁机对岳尘音悄声说道:“我先想办法混入后堂,查验一下新娘的身份。如果是夫人,我将带她脱困;如果不是,我会尽快回来与你会合。” 岳尘音点头,淡然地回应道:“小心行事。” 巽然深吸一口气,准备悄然离席,朝着后堂走去。 第102章 内宅搜索 巽然借口出去小解,悄悄脱身进入婚礼大厅外,开始观察宅子周围的守备力量。作为一名守备官出身,他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细心的他发现,朱洪福的宅院不仅有明显的巡逻岗、哨兵岗,甚至还藏有暗哨。这些暗哨布置得极为隐蔽,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其中的变化。 巽然凭借着高超的武功,悄无声息地走在宅院内,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屏住呼吸,静静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突然他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呼吸声,稍加细辨,便确定了暗哨的位置。巽然心中暗道:“朱洪福不愧是武将出身,防守如此严密。” 他巧妙地绕过了多个哨岗,找到了一处守备力量较为薄弱的地方,趁着巡逻的间隙,快速潜入了内宅。虽然宅院内的布局错综复杂,但巽然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通向后院的路径。 大厅内,宴席进行得如火如荼,但老板娘在一旁显得有些无聊。她轻轻扫视四周,眼神经过几次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坐在旁边的岳尘音身上。岳尘音依旧低着头,面纱遮掩下的神情难以看清,身上那股冷冽气质和无动于衷的姿态令老板娘一时间有些无趣,却也更想了解她的想法。 老板娘微微一笑,故作亲切地凑近岳尘音,轻声问道:“岳姑娘,您与巽然公子似乎相识已久,且您对他似乎挺有好感呀,能和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岳尘音依旧没有抬头,语气平淡如水:“我们不过是偶然相识,公子为人正直,性格稳重,是位值得信赖之人。” 老板娘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愣,似乎没有从岳尘音的言语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中暗笑:“果然是个难以撼动的冷美人。”她并不气馁,话锋一转,轻声说道:“岳姑娘,身形修长,气质非凡,想必是出自名门望族吧?这样的身材和气度,定能吸引不少有志之士吧?” 岳尘音依旧不为所动,低垂着头,面纱下的表情难以捉摸。她淡淡地答道:“世间之事,哪里有那么多‘心动’与‘吸引’,不过是随缘而已。” 老板娘看着岳尘音这番冷漠的回应,心里略感失望,但并没有显露出来。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看到葛盼盼正在吃菜,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嘴角含笑,语气温柔地说道:“葛姑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看你吃得津津有味,真让人心生欢喜。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她亲自夹了一些菜,递到葛盼盼面前。 葛盼盼有些愣住了,随即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抬起头看着老板娘,天真无邪地说道:“谢谢老板娘,菜真的很好吃。”她看着老板娘那一丝不轻不重的关怀,心中充满了感激。 老板娘见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心底不禁发笑:“这丫头真是单纯,心底无杂念,和她说话反而觉得舒服。”她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片菜叶,目光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这样的小姑娘,真是让人觉得放松,不像一些人,时时刻刻带着伪装和心思。” 葛盼盼天真地回道:“老板娘真好,感觉你就像我妈妈一样温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板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调皮和打量。 老板娘笑了笑,眼神带着些许调皮与俏皮,“好一个妈妈,不如以后就当我是你妈妈,怎么样?我一定疼你,宠你。” 她说完,眼角带着一丝柔媚的笑意,心中却在想,或许这比与那冷若冰霜的岳姑娘有趣多了。 而岳尘音依然低垂着头,面纱下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与距离。老板娘瞥了一眼岳尘音,眼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心里嘀咕道:“看来,能跟岳姑娘这样聊上几句可不容易,倒是这小姑娘更有趣。” 此时,巽然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宅。他藏身在一处黑暗的梁上,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每一寸动作都小心翼翼,不让任何风吹草动打破这片安静的夜幕。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巽然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预见的后果。 几名侍女的轻微步伐打破了寂静,她们聊着天,缓缓走过巽然藏身的位置。巽然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她们察觉。他耐心地等待,耳朵捕捉着她们的每一个字。 其中一名侍女低声说道:“唉,我听说这次老爷娶的女人不简单,听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身段模样都好得很,老爷一见她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娶过来。连他自己都说,‘这辈子能娶到她,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另一名侍女附和道:“难怪,听说老爷为了她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生怕有人插足。最近还派了不少人手四处为她寻安。” 巽然的心中微微一动,眼神更加聚焦,暗自记下这些话的每一个细节。他知道,这个新娘,或许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那位夫人。 然而,第三名侍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忧虑与压抑:“别多嘴了,快去伺候新夫人吧。你们也听说了吗?新夫人最近心情不好,总是以泪洗面,听说好几次差点寻短见,都被人及时拦了下来。”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巨石般落入巽然的心湖,他不由自主地震动了。夫人,真的是她吗?他从侍女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痛苦,这或许说明新娘的处境并不如表面那般光鲜,甚至有可能正遭遇他一直在追寻的困境。 “快收声,别说了!再多嘴,小心老爷听到,拿你们是问罪。”另一名侍女见状,低声喝道,显然她意识到谈论新夫人的私事可能会带来麻烦。 那几名侍女立刻闭嘴,剩下的只是低低的脚步声和细微的耳语。她们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去,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巽然的视线之外。 巽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听到这些话,他的内心剧烈翻腾。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上划过。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地悄然跟随那几名侍女,心中暗自加快了脚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新娘很有可能就是夫人,而她的状况似乎比他预料的更加危急。她的困境,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他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无论如何,今晚他一定要找到夫人,确认她的身份,同时也要弄清楚她的困境。没有更多时间去犹豫,他必须迅速而悄无声息地进行行动。 这边,老板娘刚逗弄完葛盼盼,便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上,心满意足地开始细细品尝。然而,就在这时,葛盼盼突然眼神大变,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紧张的神情无法掩饰。她猛地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跑到岳尘音身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岳尘音见状,心头一紧,眉头微微蹙起,迅速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盼盼,怎么了?” 葛盼盼浑身颤抖,声音几乎颤抖得不可抑制,小声说道:“姐姐,那桌的人……其中有一个我认识……之前差点被他拐走……那人是人贩子。” 岳尘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她迅速转头望向葛盼盼所指的方向。她只见那几位男子衣着玄色,装扮华丽,气度非凡,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位男子身上,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面容阴沉,眼神透出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冷意。岳尘音的心中猛地一震,随即意识到,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些人……”岳尘音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们看穿着像是江海帮的人,专做漕运生意。江海帮在江湖虽然名声不显,但背后有不少官员撑腰,买卖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势力几乎遍布整个乾国。” 她的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葛盼盼所说的那名男子很可能就是曾经试图拐走她的人。而眼前这些人,很可能与最近神都发生的人口贩卖的黑暗勾当有着直接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内心涌上一阵寒意。她低声对葛盼盼说道:“你不用怕,姐姐在这里,他们不会轻易对你怎样。” 但尽管安抚了盼盼,岳尘音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她的目光沉凝,透过宴席的热闹场景,她陷入了一阵思索。 第103章 色批搭讪 巽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新娘的房间,四下里依旧寂静无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幽暗的气息。房间内没有丝毫的守卫,看来朱洪福果然放松了警惕。巽然的心头微微一震,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他悄悄藏身于角落,耐心等待着时机。 大约过了一个刻钟,几名侍女匆匆进入房间,门随之关上。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巽然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他行动的时机。他轻轻地推开门,悄然进入。 房间内的光线昏暗,除了几盏微弱的烛光,其他地方都被阴影所笼罩。床上坐着的女子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巽然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急步走上前,轻声说道:“夫人?” 然而,床上的女子依旧未作回应,只是微微的身体颤抖让巽然更加警觉。他马上意识到,女子的动作异常,似乎被点了穴道,无法行动。 巽然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揭开她的红盖头,露出了那张清丽的面容。她的五官精致,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忧伤,整张脸如同雕刻般完美,然而她那双无力的眼睛却饱含了无尽的无奈和痛苦。 眼前的女子并非自己要找的夫人,而是另一个被困的女子。她的神情虽然疲惫,但那种求救的目光让他心头一震。 他迅速解开她的穴道,轻声说道:“我解开了你的穴道,别出声。”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明白了。巽然缓缓退后一步,轻声问道:“你……莫非是被绑架来的?”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痛苦,她缓缓点头,眼眶中满是泪水。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救我,我本名夏月盈,原是栖霞剑派的弟子。我下山游历时,不料中了歹人奸计,迷药将我迷晕,醒来时便已被绑了。绑我的人是附近的山贼头目李铁耳,他原本打算将我纳为压寨夫人,可不知为何,后来却将我交给了朱洪福。” 她愤怒地捏紧了双拳,低声咒骂道:“朱洪福年纪虽大,但他却特别偏爱门派的女侠,他的前几任妻子都是各大门派的女子,有的是他打败的敌对门派的女弟子,有的则是门派自愿献给他的。而我,则是被献给他的‘礼物’。” 巽然闻言心头一沉,看来夫人的踪迹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呢?失落、自责、懊恼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入巽然的神经。不过巽然转瞬便镇定了下来,看着夏月盈,虽然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他依然冷静地问道:“现在这么乱的世道,怎么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没有同门的师兄陪伴吗?” 夏月盈低下头,脸色有些红,轻声说道:“我……我偷偷下山的。师尊不让我一个人出来,但我心急着想要行侠仗义,看着那么多师兄师姐都下山了,我便偷偷跑了出来。没想到却中了这场歹人的圈套。” 巽然听完后,想到了不久前认识的葛盼盼,心中暗叹:“如今的女侠,个个都喜欢偷偷下山,结果一个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被追债的追捕,一个被山贼绑走,真是没想到……”他心中无奈,但还是决定帮助眼前的女子逃脱困境。 夏月盈看到巽然陷入沉思,急忙摇了摇他,“少侠,朱洪福的武力非凡,我打不过他。今天你救了我,来日我必定报答你。”她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 巽然微微一笑,缓缓点头,“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可以悄然脱身。”他凑近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知。 夏月盈听后,眼中闪烁着惊讶与赞叹,连连竖起大拇指,“少侠,真是机智过人!这个计划简直太好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与此同时,在大厅中,岳尘音悄悄观察着四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巽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虽然她知道他可能正在执行救人任务,但若再拖延下去,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她回忆起昨晚巽然和她谈论的计划,知道若没有动静,巽然很可能是已经开始营救了。 \"若巽然在婚礼典礼开始前还未回来,恐怕就需要我采取行动了。\" 岳尘音暗自思量,若是到了晚上仍旧没有动静,她便会按计划前往约定地点,等待巽然,或者做出新的决策。 就在她的思绪开始漂浮,轻微松懈的一瞬,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她的沉思:“小生,神都白氏商会,白嘉铭,打扰三位小姐了。” 白嘉铭,虽然是个色批,但是顶着神都白氏商会的少东家光环,向来风度翩翩,深得商界与贵族圈的青睐。今天的婚礼,对他来说,充满了无聊与烦躁。这样的场合,他见得太多,早已腻味。婚礼中的每一场应酬都显得重复而乏味,原本他还想找新来的姑娘蔷薇欢喜一番,打发掉这段枯燥的时光。然而,天不遂人愿,家族突然派他来参加朱洪福的婚礼,虽说镇上距离神都并不远,来回也不算麻烦,但镇上并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场所,令他感到格外烦躁。 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心中不满地想着:“真是倒霉,居然要来这种地方,不如去欢翠楼一趟,好好耍一场。”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行程,感到这场宴席简直是浪费时间。但很快,白嘉铭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大厅,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的烦躁感瞬间被打破了。 老板娘那张艳丽的面容立刻抓住了他的注意。她穿着一袭华丽的服饰,气质成熟,艳丽中带着几分神秘,她的眼波流转,似乎每一个眼神都在无声地邀请他靠近。白嘉铭心里一动,觉得这种美丽与成熟是他在神都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为独特的,连欢翠楼的花魁蔷薇都显得逊色许多。白嘉铭心中暗笑,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一试的对象。 然而,更令他心头一震的是,他的目光在老板娘的旁边停留,看到了那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身姿修长,气质冷艳,宛如冰雪一般的美人。白嘉铭眼底一亮,心中暗自揣测:“她虽然遮住了面容,但从气质上来看,绝非凡人。”他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如果能接近她,未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更让白嘉铭起了非分之想的是,桌上的另一个女孩——葛盼盼。她身形娇小,外表可爱,乖巧的样子让人觉得异常纯真。白嘉铭不由得咧嘴一笑,心底充满了龌龊的想法:“这小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倒是挺有趣的。” 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白嘉铭心中充满了骚动。他暗自想着,或许今晚就能一试这三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真是妙哉妙哉,心中乐开了花。 眼见机会来了,白嘉铭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三女身上。他心中一动,便起身走向她所在的桌子。平日里,商界的应酬对他来说不过是形式,但现在,他的目标变得明确而强烈。他知道,自己如果能够接近这些美丽的女子,甚至能够挑起某种无法言喻的关系,无疑能为自己带来不少的乐趣。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走向岳尘音三人的桌子。 白嘉铭轻轻笑道:“真是失礼,未曾邀约便冒然打扰,恕我冒昧。”他目光扫过桌上的三位女子,最终停留在老板娘的面庞上,语气温和而不失礼貌,“白某本是神都白氏商会的成员,恰好看到几位小姐在此,也算是巧遇,不知是否打扰了三位的兴致?” 第104章 遭遇淫道 巽然依旧静静地藏身在房间的阴影中,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床上的夏月盈。她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但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慌。他心头微动,准备按照先前的计划行动。 不久后,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巽然迅速收回思绪,紧绷起全身的神经。两个侍女端着水走进了房间。她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向床边,准备为夏月盈服侍用水。 巽然没有任何犹豫,瞬间从暗处跃出,动作迅速而精准,他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两名侍女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巽然一掌击晕,软软地倒在地上。巽然轻声说道:“我们赶紧换上她们的衣服,从这里逃出去。” 这正是巽然和夏月盈商量好的计划。巽然知道,若想顺利逃出朱洪福的宅院,必须得利用这一时机,借着侍女的衣服混淆视听。虽然巽然轻功了得,能独自逃出去,但是夏月盈受制已久,气血不畅,恐怕不能像他一样。因此才有了这番计议。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虽然巽然是男子,但他年仅16岁,身形相对修长,穿上侍女的衣服并不显得突兀。更重要的是,巽然本身便是俊秀非凡,身穿女性的衣物后,竟显得英气逼人,仿佛一位气质高洁的帅美人。 夏月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巽然的身上,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尽管她眼下的处境十分艰难,但此刻,她却完全被眼前的巽然所吸引。 “你……扮起女人来还意外的更好看呢。”夏月盈不禁低声说道,仿佛忘记了四周的危险,眼中完全沉浸在巽然的气质中。 巽然被她的目光一愣,心底暗叹一声,随即回过神来,“快些,别分神,咱们要尽快离开。”他语气虽然平静,但目光却冷静无比,提醒她不要忘了当前的任务。 夏月盈连忙点了点头,轻轻甩了甩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迅速换上了侍女的衣服,两人动作迅速而默契,很快就准备好了。巽然看了看她,低声说道:“走吧。” 两人悄无声息地从房间中溜出,快速穿过走廊,朝着院外走去。巽然的耳朵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确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他们越过了几个岗哨,顺利来到了宅院的花园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时,突然从前方走来一位道人模样的男子。白袍飘飘,他的步伐稳重且缓慢,显得从容不迫。巽然和夏月盈的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们迅速停下脚步,保持警觉,等待着道人走近。 道人见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猥亵的笑容,“站住。”他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巽然和夏月盈心头一凛,立刻知道,这个道人并不简单,显然是个不安分的人物。巽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屏息凝神,观察着道人的动作。 道人走近他们,突然一笑:“妙,妙,妙!”他笑声低沉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好巧啊,今日我炼制了一炉仙丹,道童不在,这可怎么办呢?” 他顿了顿,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容,“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来帮道爷一把吧。” 巽然和夏月盈听到这话,心中暗自警觉,瞬间明白了这道人所指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意思。夏月盈心生警惕,急忙上前,态度恭敬地说道:“道长,我们都是服侍新娘子的侍女,现下任务繁忙,恐怕无法抽身前去。” 她说得恭敬而礼貌,但内心却充满了拒绝的决心。她不想招惹道士,明白这人不怀好意。 然而,道人听完后,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冷冷道:“哼,我乃勋国公亲自聘请的门客,专为勋国公炼制仙丹。你们若是跟我去,便是勋国公的旨意。到时候我和勋国公说一声,必定让你们飞黄腾达,岂不美哉?”他言语中的威胁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强硬和不容拒绝的语气。 夏月盈和巽然交换了眼神,心知此时不能硬碰硬。夏月盈缓缓开口:“既然道长是老爷的贵客,那我们只能照做了。”她故作无奈,语气虽然谦恭,但却没有屈服。 道人听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哈哈,快来,既然你们愿意,那我便带你们去丹房。”他兴奋地挥了挥手,催促道。 巽然和夏月盈虽然心中满是警觉,但此刻只能忍气吞声,紧随道人走去,他们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在婚礼宴会的喧嚣中,白嘉铭带着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缓步走向老板娘、岳尘音和葛盼盼三人。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中透着一股刻意装出的温和:“打扰了,三位小姐。我是神都白氏商会的白嘉铭,刚刚远远瞧见几位美人,实在忍不住过来打扰一番。” 他刻意放慢了语气,目光先是扫过葛盼盼,随后停留在岳尘音身上,眼中闪烁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最后落在老板娘身上,似乎在试探三人的反应。岳尘音对上他的目光,表面依旧保持冷静,微微一笑,但内心却暗自警惕。她早已察觉,白嘉铭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一股不简单的意图。而老板娘则微微眯起眼,静静地观察着他。 “白先生客气了,”老板娘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我们不过是来参加婚礼的普通客人,随便聊聊罢了。”而岳尘音也未出声,葛盼盼仍是大口干饭。 白嘉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三人的冷淡并不在意。他缓缓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三人,笑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于各位小姐来说,可能有些单调。不过,既然有幸相遇,不如我们一起共享这场盛宴,聊聊神都的风土人情,如何?”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老板娘,语气中多了一分深意:“尤其是这位小姐,不知能否请您赏脸,共饮一杯?” 老板娘听出白嘉铭话中的试探,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白他的来意并不单纯。她微微一笑,礼貌却坚定地回应:“白先生过奖了。今日是婚礼盛宴,我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实在无暇分身,请您见谅。” 白嘉铭没想到老板娘会如此直接拒绝,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强压下心中的恼火,继续说道:“小姐真是忙人啊。不过,今日是喜庆日子,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热闹热闹?” 老板娘见他不依不饶,语气也冷了下来:“白先生,实在抱歉,我还有要事,不能陪您饮酒。” 白嘉铭的脸色逐渐阴沉,感觉自己的面子被当众扫落。他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威胁:“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神都白氏商会的面子,不是那么好驳的。” 老板娘抬起眼,正色道:“白先生,请您自重。这里是婚礼现场,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沉稳的身影大步走来,正是朱二爷。他远远便看到白嘉铭对老板娘动手动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几步上前,挡在老板娘身前,怒视着白嘉铭,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白公子,这里都是兄长请来的贵客,请您自重!” 白嘉铭看到朱二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且今日是婚礼现场,若继续纠缠,恐怕会引来更多麻烦。他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哼,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他拂袖转身,离去时心中暗暗发誓:“到时必定将你们三个大小美人压在身下尽欢,这笔账,我记下了!” 白嘉铭走后,老板娘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朱二爷感激地说道:“多谢朱二爷仗义相助。” 朱二爷看着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见她对自己露出笑脸,心中一喜。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她,微笑着说:“老板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老板娘接过礼物,微微一笑:“朱二爷有心了,谢谢。”她的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一丝疏远。 朱二爷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下人匆匆叫去处理婚礼事务。他依依不舍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转身离去。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唉,这又是何必呢。”她知道朱二爷对她有情,但她并无意回应,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第105章 巨蛇淫毒 巽然和夏月盈在淫道士的连哄带威胁下,被迫跟随他前往炼丹的地方。道人走在前面,白袍飘飘,步伐缓慢却带着一股诡异的从容。他不时回头,用那双猥琐的眼睛打量着二人,尤其是落在巽然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并未识破巽然男扮女装,只觉得这位“侍女”英气秀丽,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她弄到床上。 炼丹房内,昏暗的灯光摇曳,映照出墙角堆叠的奇异草药和杂乱摆放的炼丹器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潮湿的霉气,让人感到一阵不安。淫道士推开门,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转身对二人道:“你们两个,过来帮我准备一下丹炉。”他的语气装模作样,眼中却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巽然不动声色,暗中观察着淫道士的举动。他表面顺从,低头应了一声,却暗自运转内力,等待时机。夏月盈站在他身侧,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紧握双手,目光不时扫向巽然,寻求一丝安慰。 突然,淫道士靠近巽然,伸手欲搭上他的肩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就在这一刹那,巽然瞅准时机,闪电般出手,指尖精准地点中淫道士的几处大穴。淫道士身体一僵,眼中满是惊愕,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公子,你……”夏月盈低声惊呼,没想到巽然会如此果断。 “别出声,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处置他。”巽然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靠近。 两人迅速靠拢,低声商议如何处理眼前的淫道士。巽然皱眉道:“不能留他,否则他醒来必然会坏我们的事。”夏月盈点头,轻声道:“可直接杀了他,会不会引来更多麻烦?” 然而,就在他们商量之际,淫道士突然冷笑一声,身体猛地一颤,竟自行解开了被封的穴道。他猛地跃起,一掌拍向巽然,掌风凌厉,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巽然躲闪不及,被击中肩头,发出一声闷哼,退后几步,受了轻伤。 “你居然没受控制?”巽然捂着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淫道士得意地笑道:“我深耕养生之道,人体七经八络早已烂熟于心,你的点穴不过尔尔,岂能制住道爷我?不过你二人混进公府,必有阴谋,今日拿下你二人,看我如何炮制你们!”他的声音阴冷,带着一丝狰狞。 说罢,淫道士身形一晃,与巽然缠斗起来。他修炼采阴补阳之术,已达四境巅峰,招式诡异且狠辣,出掌间隐隐带着一股腥风。巽然虽然受了伤,但身为五境巅峰的高手,武功远胜于他。他沉着应对,掌影翻飞,刀锋般的内力直逼淫道士周身要害。两人交手数招,淫道士越打越心惊,额头渗出冷汗,深知自己遇到了高手。 眼看不敌,淫道士突然从袖中撒出一包烟粉,灰白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他趁机打开炼丹房后室的机关,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墙壁裂开一道暗门,他身形一闪,逃之夭夭。 “不好,他跑了!”夏月盈焦急地说道,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 “追!不能让他通报国公,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巽然咬牙道,忍着肩头的疼痛,与夏月盈一同追击。 两人紧追不舍,穿过昏暗的后室通道。通道内光线幽暗,墙壁潮湿,隐约传来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巽然在前,夏月盈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中了埋伏。然而就在这时,夏月盈脚下一滑,不慎踩中一块松动的石板,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突然塌陷,两人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啊!”夏月盈惊呼一声,身子下坠,巽然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两人一同摔入一个阴暗的洞穴。好在洞底堆积着一些枯枝和软土,两人虽摔得头晕目眩,却未受重伤。 巽然迅速起身,扶起夏月盈,低声道:“你没事吧?”夏月盈摇了摇头,强撑着站稳,环顾四周,试图辨别方向。洞穴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四周隐约可见嶙峋的石壁,透着一股森冷之气。 就在这时,洞口上方传来淫道士阴险的笑声:“你们就等着喂我的宠物吧!”话音刚落,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将洞口封死,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宠物?什么宠物?”夏月盈心头一紧,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目光不安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沙沙”声,一条二十几米长的吞天巨蟒从暗处缓缓爬出。它的身躯粗壮如水桶,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双眼如同两盏灯笼,凶光毕露,口中吐出长长的信子,发出“嘶嘶”的低吼。巨蟒缓缓逼近,气势凶悍,周围散落着森森白骨,显然已有不少人葬身其腹。 夏月盈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紧紧抓住巽然的衣袖,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公子,这……这是什么怪物!”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呼吸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巽然眉头紧锁,沉声道:“别怕,有我在。”他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刀锋寒光一闪,凝神应对巨蟒的袭击。他将夏月盈护在身后,目光如炬,锁定巨蟒的一举一动。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二人,腥风扑面而来。巽然身形一闪,避开攻击,同时挥刀斩向巨蟒的七寸。刀光闪烁,巨蟒吃痛,发出一声嘶吼,巨尾横扫而来,卷起一阵劲风。巽然跃起躲避,刀锋再次划过巨蟒的鳞片,火花四溅。洞穴内人骨散落一地,有的已风化成灰,有的还带着残存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 巨蟒皮糙肉厚,寻常攻击难以伤其根本。巽然心知必须找到它的弱点。他一边游斗,一边观察,终于发现巨蟒头部下方三寸处鳞片较薄,乃是其命门所在。他瞅准时机,运足内力,身形如电,一刀斩下,刀锋精准地命中要害。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最终轰然倒地,鲜血喷涌而出,形成一片浓郁的血雾。 然而,这血雾中蕴含着蛇毒,且蛇性至淫,毒性中带着强烈的催情效果。巽然和夏月盈不慎吸入血雾,顿时感到体内一股热流涌动,难以自抑。巽然凭借五境巅峰的修为,还能勉强压制毒性,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保持清醒。但夏月盈只有四境初期的修为,无法抵御淫毒的侵袭。她俏脸绯红,呼吸急促,眼神渐渐迷离,不由自主地扑向巽然。 “公子……我……我好难受……”夏月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体贴上巽然,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胸膛,眼中满是朦胧的情意。 巽然心头一震,感受到夏月盈的异样,自己也因毒性而心神动摇。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清醒,低声道:“夏姑娘,冷静些……”然而血雾的催情效果太过强烈,他的意志也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的靠近。 夏月盈的呼吸越发急促,她紧紧贴着巽然,像是在寻求某种解脱。她的唇瓣轻启,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低声呢喃:“公子……我控制不住……” 她的声音柔媚而无力,带着一丝羞涩与渴望。 巽然低头凝视她迷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轻轻吻上她的唇,夏月盈微微一颤,随即热烈地回应,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唇舌交缠,呼吸交错,节奏急促而热烈。衣衫在纠缠中渐渐凌乱,巽然的手不自觉地滑入她的衣襟,触碰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 “夏姑娘……” 巽然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克制与渴望。他试图推开她,理智地面对局面,但夏月盈再次贴上来,眼中满是迷离与情动。 “我……我需要你……” 夏月盈的声音细若蚊鸣,带着羞涩与坚定。她的手轻轻抚上巽然的脸颊,目光中透出无法抑制的渴望。 巽然再也无法忍耐,他将夏月盈轻轻压在洞穴的石壁上,唇再次贴上她的唇,吻得深情而热烈。他的手缓缓滑下,解开她的衣带,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夏月盈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但随即被情动的火焰吞噬。 两人的动作越发亲密,巽然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带起阵阵战栗。夏月盈的呻吟声渐渐响起,低沉而诱人,像是夜风中的轻吟。她的身体在巽然的怀中轻轻扭动,像柔软的藤蔓般缠绕着他,脸颊红润如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 “啊………” 夏月盈的声音中夹杂羞涩与愉悦,眼睫毛轻颤,像是夜风中的花瓣,柔软无力。她的身体微微弓起,像是要更贴近他,却又带着几分矜持的抗拒。 巽然的心跳愈发急促,感受着她的柔软与温暖,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夜风中的呢喃,带着安抚的力量。 夏月盈的呼吸越发急促,呻吟声逐渐高亢,似夜莺歌唱,动人心魄。她的身体在巽然的怀抱中轻颤,像经历了一场风暴,终于归于平静。她的眼中泛起一抹水光,带着疲惫与满足。 当血雾渐渐散去,两人相拥着平息下来,气息慢慢平稳。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你还好吗?” 夏月盈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低声道:“我……没事。” 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疲惫与满足。 第106章 寻找出路 巽然深吸一口气,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低声说道:“夏姑娘,我……对不起,刚才的事情,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也在为刚刚的失控而自责。 夏月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公子,不怪你,是我……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带着一丝羞涩与无奈。她虽然坚强,但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迷茫与不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显然仍在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巽然见夏月盈如此,心中更生怜惜。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夏姑娘,这一切都是淫毒所致,你我皆是受害者。你不必自责,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外传半句。”他的语气郑重,像是在对她许下承诺。 夏月盈听了这话,心中一暖,眼中闪过感激。她低声道:“公子,多谢你……我……”她欲言又止,显然对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感到迷茫。身为夏家千金,她本以为自己的感情会循序渐进,却未料到一场意外让她与巽然如此亲近。她虽觉得进展过快,但巽然的温柔与担当却让她无法抗拒。 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夏姑娘,你不必多想。我会带你安全离开此地,送你回家。”他的动作克制而温暖,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夏月盈抬起头,与巽然的目光对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轻声道:“公子,若非你相救,我怕早已落入淫人之手……今日之事,我虽羞愧,但也感激你的心意。”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羞涩,却也透露出真诚。 巽然微微一笑,点头道:“夏姑娘,你我同为江湖中人,自当守望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的语气平静,试图让她释怀。然而,夏月盈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知道,自己对巽然的好感已不仅仅是感激,而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心动。只是,她选择将这份感情暂时压在心底,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短暂的交谈后,两人逐渐从尴尬中恢复,开始商讨脱困之策。夏月盈刚想起身,突感下体一阵火辣,她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时轻颤,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她的呼吸急促,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但随即咬紧牙关,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 巽然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担忧。他轻声走到她身旁,蹲下身,语气柔和地询问:“夏姑娘,你还好吗?是不是身子不适?”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 夏月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道:“公子,多谢你。”顿了顿,低下头,声音更低的说道,“我……我有些不适,可能是刚才……太激烈了”。脸颊泛红,语气中带着羞涩与懊恼。 巽然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道:“夏姑娘,对不起,是我未能及时克制。” 闻言,夏月盈摇了摇头,轻声道:“公子,不怪你”话语细若蚊鸣,心中想着都怪这蛇毒太过猛烈。 巽然停顿片刻,语气温和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 夏月盈微微一笑,低声道:“好,我们走。” 巽然观察洞穴,发觉一处石壁松动,便对夏月盈说道:“夏姑娘,你在此稍等,我去试试那边。”夏月盈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公子小心。” 巽然运起内力推开石壁,露出一条狭窄通道。他回头对夏月盈一笑:“夏姑娘,我们走吧。” 夏月盈和巽然在昏暗的洞穴中艰难前行,脚下不时踩到松动的石块,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窒息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突然,夏月盈的脚步一滞,她低头看去,脚边赫然是一堆森森白骨,泛着惨白的光泽。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紧紧抓住巽然的衣袖,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公子,这……这是什么?” 巽然眉头紧锁,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白骨散落一地,有的已风化成灰,有的还带着残存的血肉,触目惊心。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是人类的遗骨。”夏月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人类?那……那大蛇……” 巽然点了点头,目光冷峻:“这说明那条大蛇以人类为食。”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对眼前景象的震惊与愤怒。夏月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厌恶:“这……这太可怕了。” 巽然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洞穴深处隐约可见更多白骨堆积,显然已有无数人葬身于此。他沉声道:“这淫道士竟如此狠毒,将人类作为大蛇的饵料,草菅人命。”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夏月盈咬紧下唇,轻声道:“公子,你说……勋国公会知道这件事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探寻与不安。巽然沉默片刻,低声道:“恐怕勋国公也逃不了干系。若非他的纵容,淫道士怎敢如此肆无忌惮?”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对淫道士恶行的憎恶。 夏月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意:“公子,我们必须揭露他们的恶行,不能让更多无辜之人受害。”巽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夏姑娘,你放心,我会与你一同将真相公之于众。不过勋国公毕竟为朝廷勋贵,此事还需仔细谋划,我们先逃出去。”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彼此的信任与默契在这一刻更加坚定。 他们继续前行,决心在脱困后揭露淫道士与勋国公的罪行,为那些无辜的亡魂讨回公道。 第107章 隧道暧昧 夏月盈和巽然在阴暗的隧道内缓慢前行,周围一片昏暗,仅有微弱的火光从远处透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夏月盈因光线不足,脚步有些踉跄,她下意识地靠向巽然,轻轻依偎在他的臂膀旁,感受到他稳固的体温,心中一阵暖意。她偷瞄了巽然几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在洞穴中的亲密场景,心跳加速,脸颊微微发烫。作为一个初次恋爱的少女,她有些羞涩又好奇,内心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思绪飘忽:他那么温柔,会不会也喜欢我?这样的想法让她既紧张又期待。 两人并肩而行,夏月盈的手臂轻轻搭在巽然的胳膊上,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和微微传来的体温。她偷偷抬起眼,借着隧道内微弱的光线打量着他。巽然侧脸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专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像是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骑士。那模样在她眼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她的思绪不由飘回了不久前的那一刻——两人初次亲密时的情景。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人,心跳如擂鼓,羞涩中夹杂着甜蜜。她咬了咬唇,努力压下想伸手触碰他的冲动,可心底却像被什么撩拨着,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已在巽然身上停留了好几次。每偷瞄一眼,她的心就跳得更快些,小女生的初恋心思在她胸口翻涌。她想着他那时的温柔,想着他护着她的模样,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靠着他走下去该多好。黑暗中,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颊烫得像是能煎鸡蛋。 就在这时,脚下湿滑的泥地让她一个不留神,步子歪斜,整个人向前栽去。“啊!”夏月盈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巽然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抱在怀里。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夏月盈的脸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小心点。”巽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温柔,像是怕吓到她。夏月盈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耳垂红得像是滴血。她结结巴巴地应道:“我……我没事,谢谢你,巽然。”可她哪里真的没事?这一抱,彻底让她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甚至连隧道里的危险都忘了。 巽然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这里太暗了,抓着我,别再摔了。”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安心感。夏月盈低低“嗯”了一声,头埋得更低,几乎不敢看他,可嘴角却偷偷上扬,藏不住的甜蜜在心底蔓延开来。 黑暗中,两人的手紧紧相牵,气氛暧昧得让人喘不过气。夏月盈的心思早已全在巽然身上,脚步虽慢,却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带着羞怯与幸福。 与此同时,远在朱洪福的府邸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夏月盈的失踪终于暴露,朱洪福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她是怎么没的?你们是怎么看守的!”声音震得大厅回荡,站在他面前的内宅将领吓得双腿发抖,还未开口辩解,朱洪福已挥手示意,旁边的卫兵上前,一刀斩下,那将领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颤,朱洪福冷冷扫视四周,沉声道:“消息立刻封锁,谁敢泄露半句,杀无赦!”他招来身边几个心腹探子,低声命令:“你们暗中追查,把所有侍女都召到后堂,一个个核查身份,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他的眼神如刀,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后,他转向弟弟朱二爷,语气冰冷:“婚礼必须继续,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别让我失望。”朱二爷被他阴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连忙点头:“是,大哥,我一定查清楚,绝不误事。”可他心里却打着鼓,知道这差事棘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朱洪福却没时间等他细想,他大手一挥,叫来一名侍女,冷冷道:“你,假扮新娘,盖上盖头,代替她上场。”那侍女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违抗,只得低头应是。朱洪福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场危机化为无形。他是卒武出身,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这种时候,绝不会让局面失控。 另一边,大堂内的婚宴正热闹进行,老板娘却显得兴致缺缺。她倚在桌边,一手端着酒杯慢慢啜饮,一手逗弄着身旁的葛盼盼。她捏了捏葛盼盼软乎乎的脸颊,笑道:“小盼盼,你这脸真嫩,姐姐我都忍不住多捏几下。”葛盼盼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抗议:“姐姐,你再捏我的脸要肿了!”那呆萌的小模样惹得老板娘咯咯直笑,周围的男宾客见了她这风情万种的模样,纷纷投来侧目,低声议论着她的魅力。 不远处,身材修长的岳尘音虽蒙着面纱,却难掩那股清冷的美感,引得不少人暗中打探她的身份。可老板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懒得理会那些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偶尔和身旁的人闲聊几句。 婚礼正式开始,朱洪福带着“新娘”频频向宾客敬酒,面上笑容得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台上那顶盖头遮住了新娘的面容,可岳尘音却眯起眼,细细观察着她的身形与气息。她低声对老板娘道:“这不是夏月盈,她的步态和气息完全不同,看来巽然已经得手了。”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朱洪福能稳住场面,不露声色,果然是老将风范,沉得住气。” 老板娘闻言挑了挑眉,来了几分兴致:“哦?这么说,咱们的小公子成功了?”她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岳尘音点头:“事情已有了结果,这里也没什么好留的了,老板娘,我们可以走了。” 老板娘听罢,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心中暗道:“我暗中帮了巽然这小情人一把,算是彻底得罪了勋国公,这酒肆怕是开不下去了。”她本不是为了开店而来,当初宗门长老曾说过,她会在此地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于是她买下这间酒肆,静候天命之人。如今看来,这天命之人非巽然莫属。她想着若能带他回宗门,过上无拘无束的日子,不由得脸颊微红,心跳也快了几分。 婚礼虽还有后续节目,可老板娘等人已是意兴阑珊。她本想找朱二爷辞行,顺便探探口风,可找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影,便干脆带着岳尘音和葛盼盼先行离开。 第108章 火烧道观 巽然和夏月盈继续在昏暗的隧道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他们的脚步在石壁间回荡。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打破了寂静,那是一个孩子的啼哭,细小却刺耳,直钻入人心。巽然眉头一皱,低声问:“你听到了吗?”夏月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 疑惑:“是孩子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循着声音靠了过去。 哭声渐渐清晰,夹杂着其他孩子的低泣。他们来到一扇半掩的隐秘门前,门缝中透出昏黄的光。巽然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一个狭小的房间内,锁着十几个孩子,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孩子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蜷缩在角落默默流泪,有的低声抽泣,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 巽然和夏月盈正要上前,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他们连忙退回暗处,屏住呼吸。只见两个年轻的道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几盘粗糙的饭菜——干硬的面饼和稀薄的粥。其中一个道士将盘子重重放在桌上,不耐烦地喝道:“别哭了,吵得人心烦!哭有什么用?你们还是乖乖接受命运吧。”另一个道士冷笑一声,附和道:“就是,师傅那边的存货用完了,明天又得送几个过去。希望这次炼丹也能分我们一杯羹。”说完,两人锁上门,议论着离开,声音渐远。 待道士走远,巽然和夏月盈悄悄潜入房间。孩子们见又有人进来,吓得纷纷噤声,目光中满是警惕。巽然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温和:“别怕,我们不是和那些道士一伙的。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一个胆大的男孩,约十一二岁,壮着胆子开口:“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们是前几天被拐来的,来自附近的村子。每隔几天,那些道士就带走几个孩子,他们再也没回来。大侠,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听完男孩的话,巽然和夏月盈内心震动。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心中涌起一种恐怖的猜测:这些孩子可能是被用来进行某种邪恶的炼丹仪式。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夏月盈,低声道:“我们必须救他们。”夏月盈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略一思索,巽然有了主意。他对夏月盈说:“我先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你留在这里照顾孩子们。”夏月盈轻轻点头,低声叮嘱:“你小心点。”巽然微微一笑,随即如影般消失在门外。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道观中,发现这里是一处离朱府不远的道观,规模不大,观内除了几个道士和仆人,人数不多。后门通向树林,似乎无人看守,是个逃跑的好路径。确认完地形后,巽然迅速返回房间。 夏月盈见他回来,急忙问:“怎么样?”巽然低声说:“观内人不多,我们可以放火制造混乱。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带孩子们从后门逃走。出了道观后,你带他们去青凤客栈,找一个叫岳尘音的姑娘,她会帮你们。” 夏月盈一听“岳尘音”这名字,心中一动,总觉得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知为何,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敌意,仿佛这个姑娘会是她感情路上的大敌。她暗自嘲笑自己的荒唐想法,收敛心神,点头应下。 计划既定,巽然开始行动。他找来油灯和干草,在道观几处关键位置点火。火焰迅速窜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道观内顿时大乱,道士和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喊着:“失火了!快救火!”他们提着水桶四处奔忙,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夏月盈打开房门,轻声对孩子们说:“别怕,跟我走,我们要离开这里。”孩子们虽害怕,但对她充满信任,手牵着手,紧紧跟在她身后。后门果然空无一人,混乱中无人注意这边。她顺利带孩子们逃出道观。 巽然则在火光中故意现身,大喊着引开道士们的注意。他东躲西藏,拖延时间,直到确认夏月盈一行人安全撤离,才从侧门溜走,隐入黑暗。 火势被扑灭后,道士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关押孩子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个道士惊叫:“不好,孩子们不见了!”另一个急道:“快去向观主汇报!”他们慌忙跑去禀告,浑然不知孩子们已在巽然和夏月盈的救援下,踏上了通往安全的路。 岳尘音和老板娘一行人离开后,踏上了返回的路途。然而,这条归途并不平静。岳尘音骑马在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跟踪。她眉头微皱,勒住马缰,低声对坐在马车内的老板娘和葛盼盼说道:“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话音刚落,路旁突然跳出一群人,约有十几个,个个身着粗布衣衫,腰间佩着刀剑,面露凶光。这些人正是江海派的喽啰,表面上做些漕运买卖,实则暗地里干着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此前还差点绑架葛盼盼。为首一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嘴角挂着淫邪的笑意,盯着马车嚷道:“哟,这不是老板娘吗?今儿个可算让咱们兄弟碰上了,来,陪哥几个亲近亲近。”他身后的喽啰们也跟着起哄,目光在蒙着面纱的岳尘音身上游移,口出秽言:“还有这位蒙面娘子,长得这么俊,待会儿兄弟们轮流上,好好伺候伺候。” 面对这群江海派的杂碎,岳尘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面纱下的脸色冷若冰霜。她翻身下马,右手缓缓握住腰间剑柄,身形一闪,长剑出鞘,一股凌厉的剑气夹杂着冰霜内劲倾泻而出。刹那间,周围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为首的头目见状大惊,喊道:“不好,是高手!”然而已经晚了,岳尘音的冰霜剑气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瞬间将十几个敌人冻结成冰雕。微风一吹,这些冰雕便化作细碎的冰霜,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岳尘音收剑回鞘,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一场轻描淡写的表演。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向马车。老板娘从车内探出头,掀开侧面帘子,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围着的人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空荡的路面。她疑惑地看向岳尘音,眼中满是惊诧。 岳尘音没有多言,只是冷若冰霜地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解决。老板娘愣了片刻,随即惊叹道:“看来小公子和这个女侠都不是一般人啊。”她放下帘子,抱紧怀中的葛盼盼,心中暗自思量:这次结识的人物非同小可。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默,老板娘轻轻抚摸着葛盼盼的头发,思绪万千。而岳尘音则骑马在前,目光如炬,继续护送着马车前行,她的冰霜剑气也恢复了平静。 第109章 小修罗场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疏,青凤客栈的木门在夏月盈轻叩下吱吱作响。小二狗子揉着惺忪睡眼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位容貌清丽的美女,身后还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不由得一愣,随即问道:“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夏月盈轻声道:“我是来找岳尘音的,不知她住在哪间客房?”狗子一听,顿时想起这是老板娘之前看上的巽然公子的伙伴,连忙堆起笑脸:“原来是巽公子的朋友,快请进,我这就去通知岳姑娘和老板娘!”说罢,他引着夏月盈和孩子们进了客栈,一边招呼其他伙计安置孩子,一边跑去报信。 岳尘音和老板娘早已回到客栈,正在房中等候巽然的消息。听说有人来找,她们匆匆赶到前厅,只见夏月盈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身旁还有一群瑟缩的孩子。岳尘音目光微动,心中略有猜测,却未表露。夏月盈抬头一看,先是被老板娘的风华绝代震住——那成熟艳丽的气韵仿佛能摄人心魄;再看岳尘音,虽蒙着面纱,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透出掩不住的天姿国色。她心头一紧,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老板娘扫了一眼这群不速之客,挥手让狗子带孩子们去后院歇息,随后温声道:“两位妹妹,随我来房里说话。”她领着夏月盈和岳尘音进了自己的房间。三人落座后,夏月盈定了定神,将巽然如何救她、击杀淫道士驾驭的大蛇、发现炼制人丹的邪行以及营救孩子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岳尘音听后沉默不语,眼底藏着几分深思。老板娘则掩不住震惊,虽说自己门派也属邪道,却从未做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暗想,这勋国公表面仁义,背地里却藏着这般恶行,此次秘密暴露,只怕会引来朝廷勋贵的报复,得早做打算。 正谈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岳姐姐,老板娘,我进来了!”门一开,葛盼盼探进小脑袋,见屋里除了岳尘音和老板娘,还有个陌生却美貌惊艳的姐姐,好奇地眨了眨眼。她本听小二说有人找来,还以为是巽然回来了,便兴冲冲跟了过来。夏月盈见又进来一个虽年幼却已显露绝色的小姑娘,心中不由一紧,暗道这青凤客栈怎尽是美人。 葛盼盼蹦到岳尘音身边,天真地问:“巽然哥哥回来了吗?他去哪儿啦?”这话一出,屋内气氛微妙起来。老板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与自信:“小盼盼,巽公子自有本事,定会平安归来,你急什么?”她起身理了理衣襟,姿态从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夏月盈则垂眸柔声道:“是啊,巽公子武艺高强,又心怀仁义,定能化险为夷。”她声音温婉,带着几分羞涩,却也不自觉抬头瞥了老板娘一眼,气氛略显尴尬。 不多时,院外传来脚步声,狗子高喊:“巽公子回来了!”众人闻声迎出去。老板娘和夏月盈几乎同时上前,异口同声地关切道:“小公子,你可无恙?”“公子,你没受伤吧?”老板娘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拉住巽然的袖子,嗔道:“瞧你,每次回来都让人提心吊胆,下回可得让我跟去看着!”夏月盈站在一旁,咬了咬唇,轻声道:“巽然,多亏你救了那些孩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眼中满是柔情,语气却带着初涉情场的羞涩。 巽然被两人围着,微微一笑,摆手道:“多谢关心,我没事,只是……”他目光扫过众人,见岳尘音神色淡然,心中已知此次未能救回慕夫人,难免失落。老板娘见他神色有异,忙柔声问:“怎么了?可是累着了?”夏月盈也上前半步,低声道:“若是累了,快些歇息,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两人一左一右,关怀备至,却让巽然颇感尴尬,只得干笑一声:“真没事,二位别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和气,实则暗藏较劲。老板娘仗着与巽然的交情,言辞间透出几分得意;夏月盈则凭着新近的患难情谊,含蓄中藏着坚持。葛盼盼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岳尘音冷眼旁观,对这情爱争风毫无兴趣,默默喝了口茶。葛盼盼歪着头,懵懂地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岳尘音见状,起身淡淡道:“既无大事,我带盼盼回房了。”她知此次目标未达,兴致全无,拉着葛盼盼转身离开。葛盼盼还不忘回头挥手:“巽然哥哥,明天见呀!”屋内只剩三人,巽然本就因未能救人而心绪不宁,如今又被老板娘和夏月盈的柔情包围,更是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回房歇息,二位也早些睡吧。”说罢,逃也似的走了,留下老板娘和夏月盈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夜色深沉,巽然独自站在院外,目光凝视着天边那皎白如玉的月光。月光虽美,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这一次,他又失去了慕夫人的消息。胸中涌起一阵苦涩,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头反复回荡着两个问题:夫人现在何处?她是否安然无恙? 思绪如潮,他忍不住低叹一声,气息在冷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随风散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巽然回头一看,只见岳尘音悄然走近。她眉眼间带着一抹揶揄,开口道:“怎么,又在这月下伤春悲秋?你这模样,倒真像话本里那些多愁善感的书生。”她的语气虽带调侃,却隐约透着一丝关切。 巽然勉强笑了笑,回应道:“或许今夜我确实有些过于哀伤了。” 岳尘音走近几步,语气渐转柔和:“不必如此自责。依我看,慕夫人应当无事。我甚至觉得,她很可能是被熟人带走的,并非歹徒所为。” 巽然闻言一怔,疑惑道:“何以见得?” 岳尘音微微眯眼,似在整理思绪,随后娓娓道来:“歹徒劫人,无非谋财或害命。若是谋财,至今却无人来白氏商会交涉赎金;若为害命,当时我们与鬼蜘蛛阎罗佛激战正酣,歹徒完全可以趁乱下手,可他只是掳人而走,未伤她分毫。再者,若是夏国皇帝因慕夫人身份特殊派人绑架,葛盼盼施下的追踪术看到的,应当是夫人被转移或受审的场景,而非她惬意酣睡的模样。”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巽然,“所以我猜,这劫她之人,若非友人,也绝非敌人,否则这番举动毫无逻辑可言。” 巽然静静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岳尘音的分析条理清晰,层层递进,让他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他颔首道:“岳姑娘果然逻辑缜密,不愧是无尘宫的传人。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停顿片刻,真诚地补充道:“这次多谢你与我一同分析,帮了我大忙。” 岳尘音却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必谢我。我并非为你,而是为慕夫人。她与我乃旧交。小时候我见过她一面,只是年幼,记忆模糊罢了。后来得知她的身份,我才确定了这层关系。我父岳谦,曾是夏国赤焰军主帅,而慕夫人的父亲齐王殿下,是我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 巽然听罢,心中豁然开朗。慕夫人与岳尘音皆出身夏国权贵,却未料到她们之间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他感慨道:“原来如此。夫人如今是白氏商会的东家,而岳姑娘拜入无尘宫门下,都是因夏国权斗失利,流落至乾国。” 岳尘音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正是如此。过去的事不必多提,但慕夫人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你的商会主人。”她说完,沉默片刻,随即告辞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你也别想太多。” 岳尘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巽然独自伫立了一会儿,回味着她的话。她的分析不仅合情合理,也给了他一丝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沉溺于悲伤,转身朝房内走去。 刚推开门,一阵温暖的烛光扑面而来,伴随着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小公子,去哪儿了?奴家等候多时了。”巽然定睛一看,只见床上斜倚着老板娘,她的风情万种在烛光下展露无遗。 老板娘身着一袭轻薄如纱的睡袍,衣料柔滑地贴合着她的曲线,若隐若现间透出无限遐想。那睡袍薄如蝉翼,烛光下几乎透明,隐约勾勒出她丰满的胸脯与纤细的腰肢,低低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令人心跳加速。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衬得她那张妩媚的脸庞愈发勾魂摄魄。一双勾人的眼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巽然,仿佛在无声地邀他靠近。睡袍的下摆极短,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的姿态既慵懒又挑逗,散发着一股让人血脉喷张的魅惑。 她轻移身子,睡袍微微下滑,露出更多诱人的曲线,轻笑道:“小公子,夜色已深,不如让奴家陪你解解乏?”她的声音如蜜糖般甜腻,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巽然喉头一紧,心跳不由加快。经历了方才的忧虑与思索,此刻面对老板娘这番赤裸裸的诱惑,他只觉一股热意涌上全身,夜色仿佛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第110章 追兵前来 夜色渐深,青凤客栈内烛光摇曳,暖黄的光晕洒在房间里,映出一片暧昧的氛围。巽然推门而入,刚迈进一步,便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住。老板娘斜倚在床榻上,一袭轻薄的纱衣勾勒出她成熟曼妙的身姿,薄纱下若隐若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长发披散,微微侧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优雅而慵懒,带着成熟御姐特有的风情。她的眉眼微微上挑,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公子,夜深了,怎么还站在那儿发呆?”老板娘的声音如丝般柔媚,带着几分戏谑。她缓缓起身,纱衣随着动作轻轻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她款款走近巽然,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双腿交叠间透着慵懒的挑逗。她停下脚步,距离巽然不过一臂之遥,轻轻歪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尖在他胸前轻轻划过,语气暧昧道:“莫不是被姐姐迷住了?” 巽然喉头一紧,心跳不自觉加快。老板娘的魅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低声道:“老板娘,你……别这样。”可他的声音却略显无力,连他自己都听出了几分慌乱。 老板娘闻言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挑衅。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巽然的脸颊,纤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衣襟。她微微仰头,红唇轻启,柔声道:“公子,上次你不是说喜欢姐姐吗?怎么今夜倒害羞了?”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巽然心头一震,之前为了救人,他曾假意中了她的魅惑之术,如今被她提起,他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次……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可这话刚出口,他就察觉到老板娘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 老板娘不退反进,身体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那双勾魂的眼眸近在咫尺,带着几分戏弄与诱惑。她低声道:“不得已?那今夜没人要你救,公子可别再找借口了。”话音未落,她暗运内力,发动了魅惑之术。一股无形的媚意如潮水般涌向巽然,试图侵蚀他的心神。 巽然早有防备,毕竟之前他已领教过老板娘的手段。他闭目凝神,内力在体内运转如流水,硬生生将那股媚意挡在心门外。片刻后,他睁开眼,发现老板娘已近在咫尺,她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吐气如兰,香气撩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巽然突然出手。他一手轻轻抓住老板娘的手腕,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另一手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这一动作干净利落,却又带着几分克制。老板娘猝不及防,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抬头看向巽然,惊讶道:“你……你没中招?” 巽然苦笑一声,松开她的腰,低声道:“老板娘,你的魅力我确实没法阻挡,只能取巧抵御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真诚。他承认她的诱惑力强大,但也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老板娘闻言,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眼中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淡。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那你那日说喜欢我,是骗我的喽?” 巽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日救人心切,时间紧迫,不得不从。”他没有直接否认,但这番话已变相承认了那日的虚情假意。 老板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与愤怒。她冷哼一声,声音不再柔媚,而是带着几分嘲讽:“师傅曾说,山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既然如此,巽公子,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看来也该离去了。明日请速速离开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纱衣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巽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老板娘为何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第二天天还未亮,巽然便收拾好行李,与岳尘音、葛盼盼一起租了几辆马车,带着被救出的孩子们准备离开。他们计划先将孩子们送往神都,交给官府处理。夏月盈作为被营救出的一员,也将被送回夏家。好在夏月盈的家在城阳,正好是之前城阳白氏的据点所在。 离开客栈时,巽然本想当面向老板娘道歉和致谢,却发现她并未露面,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生气于他的欺骗。他站在客栈门口,又叹了口气,心中愧疚难平,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众人上路。 而此刻,客栈楼上的窗边,老板娘默默注视着巽然远去的背影。她眼中含泪,嘴角却挂着一抹苦笑,心中暗骂道:“负心人,就这样跑走了。”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对巽然的离去既恨且怨。 与此同时,国公府内,朱洪福大发雷霆,怒斥手下无能。站在一旁的朱二爷和淫道士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淫道士见机进言,指着巽然的方向道:“国公爷,这人是个好手,不但劫走了您的新娘子,还杀了我的大蛇,毁了炼药的孩童,彻底破坏了您的长生梦!”原来,这淫道士是个邪派之人,因品行不端迫害同门而逃至国公府,靠着一手采阴补阳的邪术深得朱洪福信任。朱洪福也借此越活越年轻。而炼药孩童的计划是淫道士新近提出的,说孩童骨血可延年益寿,才有了绑架孩子的勾当,却不料全被巽然破坏。 朱洪福听后脸色愈发阴沉,对朱二爷斥道:“二弟,你办事不严,怎能让这种人混进来?”朱二爷低头认错,心中却暗自叫苦。朱洪福冷冷道:“那日人员是否有异?”朱二爷想了想,回道:“大多是熟人,只有那日心血来潮,邀请了青凤客栈的老板娘。她带了两个随从,面生的很。”他形容了一下巽然的模样,淫道士听后大叫:“就是他!那日见的侍女原来是个男人变的,难怪力气那么大!” 朱洪福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二弟,那青凤客栈的老板娘,你想法带来,我就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其他事我自会安排。”朱二爷心头一沉,他本对老板娘有意,如今却要因自己的过错将她拱手送给大哥采补。但大哥凶狠,他不敢违抗,只得点头称是。 另一边,老板娘察觉到危险,早早关了客栈,遣散众人,收拾行囊准备逃走。她甚至来不及出售客栈,只是冷冷对小二狗子道:“别问,想活命就快走。”狗子不敢多言,只暗自揣测客栈出了大事。老板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冤家,真是冤家。” 果然,下午时分,国公府派来的官兵如凶神恶煞般包围了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消息传回,朱洪福冷笑:“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召来心腹陈廷与邹庆,命令道:“你二人带一百军中好手,速速追回那娘们,务必抓活的!”二人领命而去。 不过数里,陈廷与邹庆便追上了老板娘。她见状故作镇定,娇笑道:“呦,各位军爷,这是做什么呀,大动干戈的?”陈廷冷声道:“恳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国公爷要见你。”老板娘心中盘算,考虑过施展功法逃跑,但她不过三境修为,又不以战力见长,而陈廷与邹庆皆过三境,身后还有大批士兵,她自知难以脱身,只得道:“好吧,国公爷要见奴家,派个下人来即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陈廷与邹庆见她顺从,便不再逼迫,却仍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押回国公府。老板娘心中暗道:“冤家,本姑娘替你挡灾了。”她表面镇定,实则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111章 闯入公府 夏月盈坐在马车内,目光不时地扫向窗外骑马随行的巽然。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满是对巽然的感激与难以言明的情意。马车颠簸前行,车轮吱吱作响,仿佛在催促她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公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巽然闻言,轻轻拉住缰绳,让马匹放慢步伐,与马车并肩而行。他转过头,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夏姑娘,怎么了?” 夏月盈低垂着眼,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公子,这次我能平安无事,全都仰仗你。”她顿了顿,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压得更低:“我想请你跟我回夏家,路上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巽然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滞,显然察觉到了她语气中藏着的情意。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夏姑娘,我自然是愿意护你周全的。只是眼下,我还有要事,这事关紧要。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一定亲自送你回夏家,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咱们再好好说,如何?” 夏月盈听着他温和却坚定的语气,心中既甜又涩。她知道巽然是个重诺之人,也明白他眼下的责任。她轻轻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期盼:“那我等你。” 巽然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夏姑娘,你放心。”他的声音沉稳。 夏月盈垂下眼帘,低声道:“嗯。”她将满腔情意压回心底,只留下一句轻声叮咛。 就在此时,马车行至一处岔路,岳尘音突然勒住马缰,淡然开口:“你就这么走了?” 巽然转头看向她,见她目光深邃,似有深意。他拱手道:“岳姑娘有何指教?” 岳尘音淡淡道:“我们走了,老板娘带你进婚礼现场的事,瞒不了多久。想必不久国公府的人就能查到我们是如何进入国公府的,我看老板娘怕是要遭殃。你不去提醒一声?” 她语气隐晦,却如一记重锤敲在巽然心上。他猛然醒悟,自己一走了之,老板娘却因帮他而身陷险境。他当即抱拳道:“多谢岳姑娘提醒!还请岳姑娘护送她们先回神都,我这就回去通知老板娘。” 说罢,他调转马头,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夏月盈本想再叮嘱几句,可见他身影转瞬消失在官道尽头,只得默默祈祷:“公子,你定要平安回来。”她转头看向岳尘音,却见对方神色冷淡,仿佛方才的提醒只是随口一提,世间之事皆与她无关。 与此同时,老板娘被押往国公府。一队士兵手持兵器,将她围在中央,走过一条幽深的长廊。廊中灯火昏暗,墙壁斑驳,老板娘心中忐忑,一面忧虑自己的命运,一面暗自盘算脱身之策。她故作镇定,面上带笑,试图寻找机会。 长廊尽头,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朱二爷。他脸色阴晴不定,双拳紧握,显然对老板娘即将面临的遭遇心痛不已。他自责不已,若非自己邀请她参与婚礼,又怎会让她捅下如此大篓子?可大哥朱洪福盛怒之下,他也无力回天。 老板娘一眼瞥见朱二爷,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套近乎,却被身旁士兵用长矛一横,挡住去路。她只得停下脚步,与朱二爷遥遥相望。朱二爷眼中满是愧疚,向她拱了拱手,低声道:“对不住了。”随即转身离去,背影萧瑟。 老板娘心头一颤,暗道:“这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她被押入一间宽敞的大屋,屋内陈设简朴,正中端坐之人正是朱洪福。他满身苍劲肌肉,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难怪老二死缠烂打要娶你,果然姿色艳丽。府里那些女人跟你一比,真是粪土不如。” 老板娘强压怒火,冷笑道:“国公爷将女子比作粪土,真是粗俗不堪。” 朱洪福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哈哈一笑:“伶牙俐齿,倒是有趣。”他顿了顿,目光转冷,缓缓道:“我所练功法,需女子辅助,尤其是处子之身。我年过六旬,对男女之欢早已无趣,但为求长生,不得不采补身负功法的女子。你乃天音门弟子,潜伏洪福镇多年,深谙双修之术,如今落入我手,乃天意也。” 老板娘心中一震,没想到朱洪福竟将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她故作镇定,娇笑道:“国公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开客栈的小女子,哪懂什么天音门、双修术?” 朱洪福冷哼一声:“休要狡辩,我早已查清你的来历。”他话音未落,内劲骤然爆发,逼向老板娘。老板娘见状,急忙扭动娇躯,施展媚术,试图迷惑对方。可惜她不过三境修为,而朱洪福已是六境武夫,媚术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朱洪福反手一掌,内劲如潮,老板娘一个踉跄,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朱洪福毫不怜惜,一把抓住她白嫩的手臂,冷声道:“跟我来。”他拖着她往后屋走去。老板娘亡魂大冒,心中凄楚:“难道今日真要失身于此?”她虽修双修功法,却是冰清玉洁之身,她的功法必须与心爱之人共修才能提炼精华增长修为,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寻找有缘人。想起出山前师父的告诫——“功法未成,勿惹是非”——如今果真应验。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中酸楚无比,暗道:“冤家,你在哪里?本姑娘要被欺负了!” 就在此时,国公府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小兵慌张闯入,喊道:“国公爷,不好了,有人闯进府里,我们顶不住了!” 朱洪福眉头一皱,甩开老板娘,喝道:“带人看住她!”随即大步走出,迎向来敌。 闯入之人正是巽然。他快马加鞭赶回洪福镇,先至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满地狼藉。街边小二狗子躲在暗处,见他归来,忙上前道:“公子,老板娘今早遣散我们,说是遇上了大事。没多久,我听说国公府的兵就追上她把她抓走了!” 巽然闻言,心知大事不妙。自己救夏月盈和孩子们的事已暴露,老板娘因他受累,他罪责难逃。他辞别小二,飞马赶往国公府。府外兵丁林立,他却毫无惧色,拍马直闯。守门士兵大喝阻拦,见他不理,纷纷围上。巽然飞身一跃,运起忘忧心意决,使出段峰千魂掌,五境巅峰内劲爆发,士兵如落叶般被击飞。他左冲右突,未下死手,只为闯入内宅。 国公府占地广阔,巽然跃上房檐,飞速穿梭,搜寻老板娘踪迹。突然,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他急忙侧身躲避,一柄丈二关刀擦着衣角掠过,险之又险。他落地定睛一看,来者正是朱洪福。对方身高九尺,虬须满面,手持关刀,气势凶悍。 朱洪福怒喝道:“何方高人,竟敢闯我国公府!” 巽然紧盯对手,拱手道:“国公爷,非在下冒昧,实乃事出有因。老板娘与我有交情,此事因我而起,她无辜受累。若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请国公爷放了她!” 朱洪福闻言大怒:“原来是你!劫我妾室,毁我丹药,如今还敢闯府?今日留你不得!”言罢,他举刀劈来,刀风凌厉。巽然见无法善了,只得抽出木刀,运起内劲迎敌。两人针锋相对,内劲碰撞,激战一触即发。 第112章 高手过招 朱洪福手握长刀,刀身隐隐透出寒光,他的内劲缓缓外泄,黑色的气流如同墨汁在空中翻滚,带着水属性的阴冷与沉重,仿佛一条黑龙盘旋待发。巽然则紧握短刀,周身涌动着青绿色的内劲,宛如春风吹过的林木,生机勃勃却又暗藏锋芒。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朱洪福冷笑一声,率先出手。他猛地挥刀,黑色内劲外泄而出,化作一道汹涌的黑潮,裹挟着刀锋直扑巽然,空气中甚至传来水浪拍击的轰鸣声。 巽然不敢大意,体内内劲运转,青绿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在刀身上凝聚成一道凌厉的刀芒。他身形一闪,迎上前去,青绿刀芒与黑色黑潮正面相撞。 两股内劲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色内劲如洪水肆虐,试图吞噬一切;青绿色内劲则如藤蔓疯长,顽强地缠绕抗争。五行之中,水木并不相克,朱洪福的黑色内劲因为强大虽然占据上风,隐隐压制着巽然的青绿刀芒。然而,木属性生生不息,巽然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妙的刀术,巧妙化解了朱洪福的猛攻。 朱洪福见一击未果,攻势更加凶猛。他大喝一声,内劲全力外泄,黑色的气流化作无数水箭,从四面八方向巽然射去。巽然身形如风,短刀舞动,青绿色内劲外泄而出,形成一道旋转的罡风,将水箭一一击散。地面被两人的内劲余波震裂,碎石飞溅,院中尘土飞扬。 战斗进入白热化,朱洪福的长刀猛然下劈,黑色内劲外泄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浪,仿佛要将巽然劈成两半。巽然侧身闪避,同时挥刀反击,青绿色内劲化作一道弧形刀气,直斩朱洪福腰间。朱洪福反应迅捷,刀身一挡,黑色内劲外泄形成护盾,硬生生挡下这一击,但也被震退数步。 巽然抓住机会,内劲全力外放,青绿色光芒大盛,刀身上凝聚出一道奔腾的刀气,如同江河决堤,直刺朱洪福胸口。朱洪福冷哼一声,黑色内劲狂涌而出,在身前化作一道旋转的黑色水幕,将刀气尽数吞没。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内劲外泄的碰撞声响彻满院,周边的房屋也被强大的威力破坏。巽然的青绿色内劲如同无尽的草木,生机盎然,韧性十足;而朱洪福的黑色内劲虽如洪水般势不可挡,却因过于狂暴而显得后劲不足。 就在战况陷入胶着之时,巽然忽然瞥见朱洪福一个微小的破绽——那一瞬间,朱洪福因内力运转不畅,手中长刀的轨迹竟稍显迟缓。巽然心中一凛,趁势施展出绝技中的变招,巽然大喝一声:“击川”,连续使出数道凌厉的刀气,破空而出,直指朱洪福破绽所在。黑与青的能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风啸之声,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朱洪福惊觉不妙,急忙回运内力,长刀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试图将巽然的攻势全部化解。 这场以快打快的较量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你攻我守,各自都在不断消耗着体力与内力。就在那最后的一刻,巽然猛然一振身形,木刀倏然划出一道冷冽青芒,直击朱洪福胸前。朱洪福虽然连忙挥刀抵挡,但那一击之力犹如万木齐发,直击他体内虚浮之处,令他脸色一变,显出明显的痛楚与惊诧。 就在这瞬间,双方的招式达到了高潮。黑色的寒劲与青绿色的生机在空中相碰,激起无数碎裂的光影,仿佛天地为之变色。战斗暂时陷入了停滞,双方都停下了攻势,呼吸急促,眼中各自燃烧着不服输的战意。 朱洪福见拿不下巽然,怒吼一声,拼尽全力,黑色内劲外泄到极致,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将巽然的刀气尽数卷入。巽然猝不及防,被漩涡的吸力拉扯,身形不稳。他急忙运转内劲,青绿色光芒外泄形成护体罡气,与黑色漩涡僵持不下。两股内劲的对撞掀起狂风,院中的建筑与树木被连根拔起,场面震撼无比。 僵持片刻,巽然咬紧牙关,凭借坚韧的意志催动内劲,青绿色罡气逐渐扩张,终于将黑色漩涡撕裂。朱洪福内劲耗尽,气息紊乱,巽然趁势一刀劈出,青绿色刀气呼啸而出,将朱洪福击飞数丈。朱洪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眼中仍带着不甘与震惊,喘息着说道:“年轻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不过今天你也插翅难逃。”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数兵丁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巽然团团围住,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巽然收刀而立,气息虽急促却依然冷静。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面向围上来的兵丁。那是一块四品典军侍卫的金牌,金光闪烁,上面刻着朝廷的威严印记,象征着皇帝的权威。兵丁们见状,顿时迟疑起来,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虽是国公府的部下,但面对朝廷的象征,谁也不敢贸然违抗。 朱洪福盯着那块金牌,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暗自思忖:“难道皇帝陛下已经知晓了我的所作所为?这小子竟是朝廷派来的?”然而,他表面上仍强撑着气势,冷哼道:“这位将军,虽然你是朝廷中人,但擅闯国公府也是不合朝廷律法。即使到了陛下那里,你也吃罪不起!”他试图用律法压住巽然,挽回局面。 巽然目光一凛,嘴角微微上扬,急中生智反驳道:“若是百姓知道你绑架孩童炼药,恐怕就算是陛下也无法赦免你的罪责!”他故意抛出这一重磅指控,声音铿锵有力,直指朱洪福的痛处。巽然深知,朱洪福虽位高权重,但若此等罪行暴露,定会动摇其根基。他此言一出,周围的兵丁也不由得窃窃私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朱洪福瞳孔一缩,强自镇定,狡辩道:“污蔑!一派胡言!污蔑朝廷勋贵,即使你贵为典军侍卫,也担不起这罪名!”他试图反咬一口,将局势扭转。然而,就在双方唇枪舌剑之际,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老爷,道长带着刚才抓来的女子跑了!” 此言一出,巽然和朱洪福同时一怔。朱洪福急忙喝问:“什么?跑哪里去了?”士兵战战兢兢地回道:“道长打伤了看守的士兵,通过密道跑走了,现在不知去向。”巽然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密道通向道观的方向,立刻不再理会朱洪福,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人群中,朝道观疾驰而去。 兵丁们见状欲追,却被朱洪福抬手制止。他冷声道:“不必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去叫朱二过来!”说完,他拖着受伤的身躯退入厢房,服下几副治理内伤的药,闭目调息,试图恢复元气。不多时,朱二匆匆赶到。朱洪福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低声道:“二弟,你去联系卧牛山李铁耳,花重金请他拦堵今日闯府之人。女的带回来,男的杀了!”朱二闻言,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快步离去,着手安排。 第113章 击杀淫道 朱洪福与巽然大战正酣,国公府内乱作一团之际,淫道士趁机潜入关押老板娘的房间。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被困的老板娘,忽地瞳孔一缩,心中狂喜:“这女子竟是玄媚之体,真是天赐的采阴补阳最佳鼎炉!有了她,老夫何须再费力采补那些凡女?突破传说中的境界,雄霸一方,指日可待!”淫道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邪念,恶从胆边生,决定趁乱将她掳走。 他环顾四周,见守卫的兵士正忙于应付府内骚乱,无人注意此处。淫道士冷哼一声,运起内劲,手起掌落,悄无声息地击杀了看守的兵士。随后,他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胳膊,强行将她拖向密道。老板娘虽身受内伤,行动不便,仍奋力挣扎,怒骂道:“贼道士,你敢动我,老娘定要活剐了你!” 淫道士哈哈大笑,声音猖狂而猥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你这玄媚之体,老夫成为绝顶高手不过是早晚之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裹挟着老板娘腰间的手不老实地抓了几把,引得老板娘又羞又怒。她虽身体虚弱,却不甘受辱,咬牙切齿道:“贼道士,你再乱摸,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淫道士对她的怒骂置若罔闻,反而更加得意,猥琐地笑道:“哇哈哈,美人儿,等到了安全之地,老夫定让你登临仙境,尝尽男女之欢!”他嘴里吐出一连串污秽不堪的词语,试图挑逗她。老板娘气得满面通红,心中怒火熊熊,拼尽全力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淫道士见她不安分,眉头一皱,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液,趁老板娘内伤无力反抗之际,强行捏开她的嘴,将药液灌了进去。老板娘拼命扭头想拒绝,但重伤之下毫无还手之力,药液顺喉而下。她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觉一股热流迅速窜遍全身,身体顿时酥软,力气尽失。 淫道士见她安静下来,得意地笑道:“这是老夫特制的春药,专治不听话的美人儿。你就乖乖等着吧!”药效发作,老板娘满面潮红,身体发热,心中升起一片难以抑制的欲火。她咬紧舌尖,强行保持一丝清明,暗自发誓绝不屈服。淫道士见她不再挣扎,更是心痒难耐,若非害怕追兵赶上,他恨不得立刻停下将她占有。 一刻钟后,淫道士带着老板娘穿过密道,终于来到道观的后室厢房。这条密道原本是为方便淫道士向朱洪福偷偷输送丹药而建,隐秘至极。他将老板娘扔在厢房角落,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一旦朱洪福发现他的背叛,定会派人追杀。他不敢停留,急忙赶往马房,准备牵马逃走。 途中,他遇见几个道士和道童,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吩咐道:“速去通知众人大殿集合,老道有要事宣布!”道童们不明就里,纷纷赶往大殿。淫道士则趁机来到马房,牵出一辆马车,回到后室,打算将老板娘抱上车,从后门逃离。 就在淫道士将老板娘抱向马车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飞身而至,正是巽然。他目光如炬,怒喝道:“贼子敢尔!快放开老板娘!”淫道士一惊,回头见是巽然,吓得亡魂大冒。他深知自己不是巽然的对手,急忙将老板娘挟持在身前,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别过来!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巽然停下脚步,与淫道士对峙。他冷静地观察着淫道士的动作,寻找破绽。老板娘虽中春毒,神志迷离,但朦胧中看到巽然的身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小公子,救我……”声音微弱而颤抖,却满含哀求。 巽然心头一震,察觉到老板娘状态不对,竟与当初幽儿中毒时的症状相似。他怒火中烧,聚精会神地盯着淫道士。淫道士冷笑道:“这是我的道观,援兵马上就到,看你怎么救人出去!”他挑衅地看了巽然一眼,试图拖延时间。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道童打扮的少年从正门走入,喊道:“师傅,师兄们都等着您了!”淫道士闻言,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道童,注意力瞬间分散。巽然敏锐地抓住这一刹那的破绽,身形一闪,运起“忘忧心意决”,将手中木刀飞速掷出。 “噗”的一声,木刀精准地刺穿淫道士的咽喉,透体而出。淫道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瞪大眼睛倒地身亡。道童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师父被杀了!快来人啊!”随即转身跑出去呼救。 巽然无暇理会道童,迅速上前扶住老板娘,拔出木刀。他将老板娘横抱在怀中,运足轻功,几个纵身跃上房顶,消失在道观的后山山林中。身后,道观内的道士们闻讯赶来,却只见到淫道士的尸体和空荡荡的后室。 巽然抱着老板娘向山林深处走去,此时天色渐暗,山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怀中的老板娘浑身火热,呼吸急促,口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像是痛苦,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巽然心中焦急,他知道老板娘中了淫毒,时间紧迫,若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走了许久,巽然终于在前方发现一处隐秘的山洞。他急忙纵身跃入洞中,只见洞内宽阔干燥,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应该是冬日里猎人留下的临时据点。他松了口气,找了一处干净柔软的干草堆,小心翼翼地将老板娘放下。 阳光透过洞口洒入,映照在老板娘的脸上。她双颊潮红如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眼半睁半闭,目光迷离,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媚态。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衣襟因挣扎而略显凌乱,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身体时而轻颤,时而扭动,仿佛在与体内的毒性抗争,又像是在无意识地释放着某种原始的欲望。那模样既楚楚可怜,又带着致命的诱惑,足以让任何男子心神动摇。 巽然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他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老板娘中毒至深,我怎能动此歪念?”殊不知,老板娘乃天生的玄媚之体,常年修习魅功,平日里用内力收敛,如今中了淫道士的春毒,内力失控,魅功无意中全部释放出来,媚态横生,令人难以自持。 巽然正准备运功为她逼毒时,老板娘星眸微张,目光落在巽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与爱意。她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天定的姻缘,我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他。”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娇媚:“小公子,这毒……是逼不出来的。你凑近些,我告诉你如何解。” 巽然一愣,以为她有解毒之法,便俯下身,靠近她的耳边。谁知老板娘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搂住他的脖子,红唇印上他的嘴。一阵缠绵悱恻的唇齿之吻,带着她体内的火热与渴望,传递到巽然身上。巽然猝不及防,脑中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时,连忙推开她,急道:“老板娘,我们不能这样,你还中着毒呢!” 老板娘被推开,却不恼,反而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娇嗔:“傻公子,这春药是运功解不了的,除非人死。这个淫道士是南疆青余采香派的,他们最擅采补之术,刚才他给我喂的是‘香脂散’,乃淫虫提炼而成。中毒的女子若一个时辰内不与异性交合,必全身溃烂而死。你……忍心让我死去吗?”她说完,目光期期艾艾地望着巽然,眼中既有哀求,又有深深的情意。 巽然听罢,顿时头大如斗,心中暗道:“这淫毒真是要命,先是幽儿,后是夏月盈,如今连这风华绝代的老板娘也……”他正犹豫间,只见老板娘的脸色愈发绯红,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嘴角竟渗出丝丝血迹,显然毒性已深入,再不解救,性命堪忧。 巽然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拖延。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姑娘,得罪了。”说完,他轻轻解开老板娘的衣带,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老板娘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身体在干草上轻轻扭动,似在期待又似在抗拒。巽然也褪去自己的衣衫,俯身压上她的身体。 山洞内,光影朦胧,干草堆上,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巽然动作轻柔而克制,尽量不让她受伤,而老板娘则在药效与情感的双重作用下,逐渐放开身心,回应着他的温柔。洞外山风呼啸,洞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伴随着低低的喘息与轻吟,仿佛一曲动人的乐章,在夜色中悄然奏响。 山洞幽深春光斜,干草堆上情牵挂。春风一度解毒华,两心相印共天涯。 第114章 旖旎疗伤 巽然与李青娘一番颠鸾倒凤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山洞中,周围的干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火光在石壁上跳跃,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巽然搂着李青娘,双眼有些出神,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激烈与温柔。他还未完全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回过味来,而怀中的李青娘初红新破,娇躯软软地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气息温热。她见巽然似有心事,便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指尖带来的微痒让巽然猛地回过神来,忙低头看向她。 李青娘秀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两腮泛着薄红,眉眼间春意盎然,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巽然。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媚中带着几分戏谑:“冤家,你这是怎么了?眼巴巴地盯着洞顶,莫不是后悔与我这小女子亲近了?”她顿了顿,见巽然微窘的神情,笑意更深,“我可跟你说,你是跑不掉的。人家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这冤家,怎能让你溜走?” 巽然被她的话逗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开口,却听李青娘继续说道:“奴家叫李青娘,小名青凤,是夏国东郡人。自小拜入天罗门,学的虽是武功,可门派特殊,主修媚术和双修之法。这双修之术有个规矩,需得找到两情相悦之人才能破身,否则修为终生不得寸进。我早年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命定的姻缘在这偏僻之地,我才来到这破地方开了个客栈。平日里还要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真是烦不胜烦。谁曾想,原来我在这儿等的,就是你这冤家。”说完,她忽地凑上前,在巽然脸上快速地亲了一口,动作轻快如蜻蜓点水。 这一下突袭让巽然愣住,脸上腾地升起一抹红晕。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起身道:“青娘,咱们这样过于赤裸,这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勋国公的人估计还在附近搜寻我们,得赶紧离开。” 李青娘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娇滴滴地应道:“好的,相公。”这声“相公”叫得自然又甜腻,巽然听了心中一荡,竟有些唏嘘。他低头看她,见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里满是柔情。 然而,就在李青娘起身的瞬间,她忽然“哎呦”一声,眉头紧蹙,轻轻蜷缩起来,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巽然见状,连忙俯身关切地问:“青娘,怎么了?哪里疼?” 李青娘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却更多是撒娇:“还不是你,人家是第一次,你也不怜惜人家。”她虽是嗔怪,可眼底的爱意却藏不住,显然并非真恼。巽然见她这模样,心中一软,忙柔声道歉:“是我不好,没控制好力道。你别动,我来看看。” 有了幽儿、夏月盈等女的经验,巽然早已不是初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青娘,检查她的状况。李青娘见他如此紧张,心花怒放,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逗弄道:“相公,你好厉害,奴家开心死了。”这话说得暧昧又直白,巽然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足无措地僵了片刻。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彼此间的气氛愈发柔和。随后,他们开始穿好衣服。巽然扶着李青娘起身,她因内伤未愈,步伐虚浮,只能倚靠在他身上。巽然低声道:“你的伤势不轻,我用内力帮你疗伤吧。” 李青娘却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坚定:“相公,这地方太简陋,不适合疗伤。我内伤未愈,现在又是你的累赘。外面还乱着,咱们不如先等等,找个好地方再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 二人等到天色渐黑,便决定下山离开山林。巽然背着李青娘,运起轻功,步伐轻盈地在山林间穿梭。初春的夜晚,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巽然解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李青娘身上,动作温柔而细心。李青娘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涌起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翘,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巽然双手托着李青娘丰满圆润的臀部,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暖,心中难免有些涟漪泛起,思绪略显纷乱。他努力压下杂念,专心赶路,但李青娘却不老实,时不时在他耳边轻声挑逗:“相公,你真棒。”“夫君,你好厉害。”她声音娇媚动人,带着几分戏谑,弄得巽然哭笑不得。他暗自摇头,心想李青娘虽比他年长,却像个孩子般顽皮,与她平日成熟的风韵大相径庭,仿佛和幽儿一样有着一颗童心。 到了后半夜,巽然背着李青娘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镇子——思源镇的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距离勋国公朱洪福的洪福镇甚远,中间隔着一座大山。巽然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凭借轻功直接翻越了这座山,巧妙地避开了追兵。他深知追兵多半会沿大路搜寻,而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人们的思维盲区,既安全又机智,足见他的警觉与聪慧。 思源镇的小村子依山傍水,宁静安谧,宛如一处世外桃源。村中灯光稀疏,夜色深沉。巽然背着李青娘,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头发花白,满脸和蔼。巽然连忙拱手施礼,诚恳地说道:“老人家,我夫妻二人进山游玩,不慎遭遇野兽,夫人受了伤,恳请您收留我们一晚。”说着,他递上一锭银子,眼神真挚。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巽然英俊挺拔,李青娘虽虚弱却容貌秀美,不似歹人,便点头道:“进来吧。如今家里只有我一人,儿子去城里买种子,开春要种地,过几日才回来。女儿早年嫁到镇上,一年也回不来几趟。你们就住在我女儿出嫁前的厢房吧。”说完,老人领着他们进了屋。 巽然扶着李青娘来到厢房,只见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净别致。床铺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简单的字画,透着一股朴素的雅意。巽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李青娘坐下,柔声道:“你先歇会儿,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脸。”李青娘却拉住他的手,娇声央求:“好相公,青娘想让你抱着睡。”她眼波流转,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巽然无奈一笑,只得顺着她,坐在床边,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刚躺下不久,李青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声撕心裂肺,甚至嘴角渗出了血丝。巽然见状大惊,急忙将她扶起,焦急道:“青娘,你的内伤拖不得了,我得马上为你疗伤。”连日奔波,她的伤势显然加重,再不治疗后果不堪设想。巽然想起曾与灵珊双修的故事,便厚着脸皮将双修疗伤的方法说给李青娘。说完还连忙解释:“只是为了疗伤,你别多想。”李青娘听罢,咯咯直笑,笑声清脆如铃:“相公,我信你。快开始吧,这伤可拖不得。” 二人褪去衣衫,巽然的目光落在李青娘身上,只见她肌肤如凝脂白雪,曲线玲珑有致,胸前丰盈饱满,腰肢纤细柔软,臀部圆润挺翘,整个人宛如一尊精致的玉雕,散发着成熟女性的诱人魅力。巽然心头一震,气血上涌,连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专注于疗伤。 他让李青娘盘膝而坐,自己坐在她对面,双掌与她的手掌相抵。巽然闭目凝神,运起内功,一股股温暖的内力从他掌心缓缓传入李青娘体内。李青娘微微一惊,感受到那股纯净而柔和的暖流在经脉中流转,原本撕裂般的疼痛逐渐缓解。她暗自诧异:“原来相公真的精通疗伤之法。”于是也收起玩笑的心思,专心配合。 夜色愈发深沉,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赤裸相对的身影。巽然的内力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滋润着李青娘的经脉,修复着她体内的伤势。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二人气息交融,仿佛心意相通,在这旖旎的深夜中,疗伤与温情交织,显得格外动人。 第115章 突破六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厢房的窗棂,洒在木质地板上,带来一丝暖意。巽然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李青娘恬静的睡颜。她依偎在他怀中,秀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呼吸轻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巽然注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李青娘似乎察觉到他的触碰,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目光与巽然交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爱意,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相公,你醒了。”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猫儿,娇媚动人。 巽然轻笑一声,搂紧了她,低声道:“昨夜睡得好吗?伤势怎么样了?”李青娘轻轻点头,依偎得更紧:“有相公在身边,我睡得可香了。伤势也好了不少,多亏了你的内力。”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戏谑道:“不过,相公,你昨夜可真老实,一点都没乱来。” 巽然被她的话逗得一愣,随即苦笑道:“青娘,你还说呢,昨夜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李青娘听罢,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在风中摇曳。她凑近巽然的耳边,低声呢喃:“相公,你真好。”说完,她轻轻吻上他的唇,动作轻柔而深情,带着一丝甜蜜的温度。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巽然起身为李青娘准备早饭。老人家早已熬好了简单的粥和馒头,巽然端来喂她吃下。李青娘乖巧地张嘴,眼中满是幸福与依赖。整个白天,他们留在厢房内休息,李青娘在巽然的照料下逐渐恢复元气,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两人时而低语交谈,时而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甜蜜。 夜幕降临,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温馨而暧昧的氛围。李青娘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她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与期待。巽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青娘,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李青娘娇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声音娇媚入骨:“相公,奴家想与你双修。”巽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双修?你是说……”李青娘点头,眼中满是认真:“我天罗门的双修之法,能让双方内力大增,境界提升。相公,你愿意与我一同修炼吗?” 巽然听罢,心中一动。他深知双修之法的玄妙,若能与李青娘共同修炼,不仅能增进感情,还能提升修为,何乐而不为?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愿意。” 两人褪去衣衫,赤裸相对。李青娘的身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肌肤如玉,曲线玲珑,胸前丰盈饱满,腰肢纤细,臀部圆润挺翘。巽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但他努力克制,专注于双修之法。两人盘膝对坐,双掌相抵,闭目凝神。 李青娘轻声念出天罗门的双修口诀,内力缓缓运转,从掌心传入巽然体内。巽然也运起自己的内功,两股内力交融,逐渐形成一个循环。起初,内力流动缓慢,但随着气息逐渐同步,内力如江河般奔腾,速度越来越快。突然,李青娘娇躯一颤,内力猛地爆发,与巽然的内力碰撞,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巽然只觉体内真气狂涌,仿佛要冲破经脉,他咬紧牙关,强行控制。 李青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公,放开身心,与我合二为一。”巽然闻言,放松心神,任由内力在两人体内流转。渐渐地,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快感从下腹升起,蔓延至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李青娘。两人的肌肤相触,内力在接触的瞬间达到顶峰,化作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流转不息。 李青娘睁开双眼,眼波流转,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媚:“相公,现在是时候了。”她轻轻将巽然推倒,让他平躺于床榻之上,改动(1)以下省略19个字,带着羞涩与期待,仿佛春风拂过花丛,悄然绽放。巽然的心跳不由加快,他伸出双手,轻扶她的腰肢,掌心传来她肌肤的温热与柔软。 李青娘俯下身,红唇轻启,吻上巽然的唇。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舌尖轻触,缠绵悱恻,似在无声中诉说深情。她缓缓贴近他,动作如月光洒落湖面,泛起细腻的涟漪。巽然只觉一股暖流自下腹升腾,与李青娘的内力交汇,化作一股奔涌的能量,在经脉间流转。 改动(2)以下省略15个字,宛如江河之水,绵延不绝。李青娘的呼吸随之急促,她低声呢喃:“相公……好舒服……”她的身影随着节奏轻颤,胸前的曲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勾勒出一抹动人的风情。两人的内力在这一刻循环往复,愈发壮大,仿若两条溪流交织,汇聚成洪流。 双修渐入佳境,巽然丹田处热流涌动,仿佛要冲破某种无形的桎梏。他咬紧牙关,改动(3)以下省略23个字,她的眼角泛起晶莹,却带着满足的笑意。终于,在一次深情的交融中,李青娘的身体猛然一震,内力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巽然也在此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真气冲破经脉,直达天灵。 第三天清晨,巽然早早醒来,盘坐在床边,闭目凝神。晨曦透过窗棂,洒下淡金色的光辉,映照在他沉静的面容上。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真气如沉睡的巨龙苏醒,充盈无比,似烈焰在炉中翻腾,蓄势待发,随时要冲破那无形的瓶颈,迈入崭新的境界。他凝神聚气,运起内功,试图引导这股磅礴的真气。 突然,一道灵光如电光石火划过脑海,巽然仿佛窥见了天地间的一丝玄机——他心头绽开一片澄明,眼前浮现一条无形的河流,奔腾不息,那是内力的涌动,浩荡如江河,永不倦怠;耳畔似有风声穿过山林,沙沙作响,那是气息的律动,悠远而深邃。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疯狂涌动,化作一股洪流,冲向经脉中的关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无形的壁垒在真气的冲击下轰然崩塌,真气如脱缰野马,畅通无阻地在体内奔流。 突破的刹那,巽然的身体仿佛被天地重塑,迎来一场壮丽的蜕变。他只觉全身轻盈如羽,宛如一片落叶在风中飘舞,自由而无拘,似要乘风凌空,翱翔九天;力量在体内翻涌,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筋骨间似有无穷劲力喷薄欲出,随时能撼山裂地。耳目清明,远处鸟鸣啾啾、风拂林梢的细响皆入耳中,眼前景物纤毫毕现,仿佛蒙尘的明镜被拭去尘埃,洞察秋毫。他的呼吸渐渐沉稳有力,气息如深渊之水,静谧而深邃,每一次吐纳都与天地共鸣,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经脉中真气流转如春风拂过山谷,带来勃勃生机;血肉与骨骼在真气的滋养下,坚韧如千年古木,根深叶茂,焕发出无尽的力量与光泽。 巽然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着生机与威严。他终于突破了五境,达到了六境的层次,内力浑厚如渊,武功更上一层楼。李青娘在一旁静静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崇拜与爱意,仿佛在仰望一尊从凡尘中蜕变的神只。她轻声道:“相公,恭喜你,境界又提升了。”巽然转头望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多亏了你的双修之法,我才能有此突破。”李青娘娇笑一声,似春花绽放,轻盈地扑入他怀中,柔声道:“那相公可要好好报答我。”巽然手臂一紧,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两人气息交融,沉浸在甜蜜的温存中。他们的情感如春水荡漾,在这突破后的宁静中缠绵不尽,宛如山巅之云,缥缈而深情。 第116章 阴阳双煞 巽然和李青娘在老人宅院休整了一夜,体力恢复了不少。为了避免原先的装扮暴露行踪,巽然特意在附近的村子里买了些朴素的衣物。二人换上新衣,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农家少年和少女。然而,李青娘天生丽质,气质出尘,即便穿着粗布衣衫,那份优雅与灵动依然难以掩盖。巽然无奈,只得又买了一顶斗笠为她遮住半边脸,再披上一层薄薄的斗篷,勉强将她的气质隐藏了几分。 这日清晨,二人准备启程,向收留他们的老人家郑重辞行。巽然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李青娘也盈盈一礼,温声道谢。老人摆摆手,慈祥地笑道:“小事一桩,不必挂心。你们路上小心便是。”二人再次道谢,随即牵过马匹,踏上了新的旅程。 初春的阳光洒在山林间,暖意融融,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巽然和李青娘并肩骑马而行,马蹄声在小道上清脆作响,伴着二人的低语,显得格外惬意。李青娘侧头看向巽然,眼中满是柔情,她轻声道:“相公,等此间事了,我想带你回天罗门,见见师傅和师姐妹们。她们一定好奇,我等了这么久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何模样。”她顿了顿,俏皮一笑,“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巽然闻言,心中微暖,嘴角泛起笑意。他想起曾经从闻人峰口中听来的传言,说武林中的邪派多以杀伐无情、欺凌弱小为乐。可眼前的李青娘温柔善良,丝毫没有邪派中人的戾气。他暗自思忖,或许这世人对邪派的认知过于片面,至少李青娘的存在,便足以打破那些刻板印象。 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彼此温存,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行至半途,二人来到一处村落前。巽然却突然勒住缰绳,眉头紧锁。眼前的村子寂静得异常,连一丝人声都听不到。初春时节,正是农忙翻地之时,可村中却不见一人劳作,甚至连鸡鸣犬吠也杳无踪迹。巽然心中警铃大作,低声对李青娘道:“青娘,这村子有些不对劲,我们不要逗留,还是绕过去吧。” 李青娘点了点头,二人催马前行,绕过村子继续赶路。路过村边时,巽然却发现了一些人烟。村口稀疏地走着几个行人,还有一处简陋的茶水摊子,摊前坐着少许客人。摊主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童,妇人热情地招呼道:“二位远道而来,坐下歇歇脚,喝杯茶吧。”孩童也乖巧地上前,手脚麻利地为他们倒茶。 巽然见此情景,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暗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与李青娘走了大半日,早已口干舌燥,便下马在茶摊边坐下,打算稍作歇息。 二人低声交谈,啜着茶水,享受片刻安宁。就在此时,孩童端着茶壶再次走来,却突然脚下一滑,踉跄着险些摔倒。巽然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他。孩童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谢谢大哥哥。”巽然刚想回应,异变陡生——那孩童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朝巽然双眼撒去,随即双掌齐出,狠狠拍向他的胸口。 “啊!”巽然猝不及防,双眼顿觉火辣刺痛,胸口传来剧烈的闷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击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李青娘见状,魂飞魄散,尖叫道:“相公!”她扑到巽然身边,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相公,相公,你怎么样?” 巽然强忍剧痛,咬牙道:“别哭,我还没死。”他咳出两口淤血,勉强撑起身子。幸亏他昨日刚突破六境,内力深厚,身体强韧,这一击虽重,却未能致命,只是暂时让他目不能视,行动受限。 就在此时,那“孩童”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声音粗犷低沉,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嗓音。原来他并非孩童,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此刻卸下伪装,面目狰狞,眼中满是凶光。旁边的妇人也妖娆地走了过来,声音妖媚道:“我夫妻二人受勋国公之托,在此等候多时。今日命好,让我们阴阳二煞捡了个大便宜。” 巽然被李青娘搀扶着站起,双眼虽不能视,却沉声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我们会路过此地?” 侏儒哈哈大笑:“我们卧牛山的兄弟四处埋伏,无论你们走哪条路,都有人守株待兔。算我们运气好,等到了你们。等得无聊,这村子里的人都被我们杀了。哈哈,你再不来,我们可要无聊死了。” 巽然听罢,肝胆俱裂,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这才是真正的邪派中人,杀伐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他强压伤痛,暗自运功,试图恢复视力与体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生死搏斗。 巽然紧握手中木刀,低声对身旁的李青娘说道:“我牵制住他们,你趁机跑走,若是突围出去,尽量往反方向跑,不要回头。”李青娘闻言,眼眶泛红,热泪盈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透着决绝:“夫君,你不必说了。今日你我夫妻若是能侥幸突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若不能,便死在一起,我绝不独活。”她的话语还未落音,周围的气氛骤然一变。那些先前散坐在茶摊附近、看似闲散的茶客,突然齐齐起身,抽出藏在身后的刀剑,将二人团团围住。原来,这些人并非普通路人,而是卧牛山匪徒假扮,早已设下埋伏,意在围捕巽然和李青娘。 人群中,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刺耳响起。阴煞迈步上前,眼中尽是轻蔑,猖狂笑道:“你们也太小瞧我阴阳二煞了。我夫妻二人位列地榜第三十七,若是让你们这两个小辈跑了,我等还有何脸面行走江湖?”一旁的阳煞——那身形矮小的侏儒,则发出阵阵淫笑,目光猥琐地在李青娘身上打转,咧嘴道:“哈哈哈,这小娘皮莫不是勋国公要的人?若还是雏儿,咱自然不敢动她。不过瞧这模样,怕是已被这少年喝了头汤,抓过来给兄弟们耍耍再好不过!”话音刚落,周围的匪徒纷纷附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哄笑,声浪如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青娘闻言,脸色苍白,却未露半分怯意。她紧紧咬住下唇,一手扶着巽然,另一手暗暗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眼神中透出一抹决然。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巽然不幸身死,她便自尽而亡,绝不受辱。想到此处,她深情地望了巽然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刻在心底。巽然察觉她的目光,心中一痛,手中木刀握得更紧,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危机四伏、千钧一发的关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悠远深沉的梵音。“阿弥陀佛“,那声音似从天际飘来,又似从地底涌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肃穆,震慑人心。周围的喧嚣瞬间被压下,连匪徒们的笑声都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梵音,仿佛为这绝境撕开了一线生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第117章 枯木神僧 第117章 枯木神僧 巽然与李青娘身陷重围,形势危急。阴阳双煞与卧牛山匪徒的淫笑声在茶摊周围回荡,杀机四伏,令人胆寒。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一声悠远深沉的梵音突然响起:“阿弥陀佛。”声音如洪钟大吕,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肃穆,震慑四方。匪徒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喧嚣被瞬间压下。紧接着,一道金光自天际划过,伴随着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无形威压,笼罩整个茶摊。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缓缓降临。他面容枯槁,宛如一截枯木,双目却炯炯有神,透着无尽的慈悲与威严。 老和尚落地后,双手合十,口中轻念佛号。声音虽轻,却如雷霆万钧,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阴阳双煞与匪徒们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恐。 阴煞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老和尚,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卧牛山的好事!”阳煞附和道:“老秃驴,识相的快滚,莫要自误!” 枯木神僧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二人,淡淡道:“贫僧枯木,路过此地,见尔等为恶,特来渡化。”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枯木?枯木神僧!”阴煞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与阳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枯木神僧之名,江湖中无人不知,乃天榜第一的绝世高手,宗师之境的强者,远非他们所能抗衡。 阳煞声音颤抖,试图求饶:“神僧,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为这两个小辈出头?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嘴上求和,心中却暗自盘算逃跑之计。 枯木神僧摇了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尔等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尔等若肯悔改,贫僧可留你们全尸。” 阴煞冷笑一声,恶狠狠道:“老和尚,你也太自大了!我们夫妻联手,纵横江湖多年,岂会怕你!”说罢,她与阳煞同时运起内力,准备殊死一搏。 枯木神僧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外,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领域,将茶摊笼罩其中。领域内,空气仿佛凝固,匪徒们呼吸困难,身体沉重如山,行动迟缓,内力运转不畅。 “这是……宗师的威压领域!”阴煞惊呼,声音中满是绝望。她深知,在宗师领域内,敌人的实力将被全面压制,而宗师自身实力则会进一步提升。今日,他们怕是难逃一死。 枯木神僧踏前一步,口中念诵佛经,声音如洪钟回荡。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击在匪徒们心头,令他们心神俱颤,战意全无。 阳煞见势不妙,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朝枯木神僧射去,同时身形一闪,试图逃跑。枯木神僧目光一凝,右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自掌心射出,化作一只巨大的佛手,瞬间将阳煞笼罩。 “天佛手!”枯木神僧低喝一声,佛手猛地合拢。阳煞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巨力挤压,头颅竟被生生打入体内,鲜血喷涌而出,惨死当场。 阴煞见状,目眦欲裂,尖叫道:“冲哥!”她不顾一切扑向枯木神僧,手中长剑直刺其胸口。枯木神僧身形不动,左手轻指,一道金光射出,化作一道精钢般的剑气,瞬间洞穿阴煞下身。 “金刚伏魔功!”阴煞惨叫一声,下身被剑气撕裂,血肉模糊,痛苦不堪。她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气绝身亡。 枯木神僧击杀阴阳双煞后,目光扫向周围的卧牛山匪徒。匪徒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神僧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枯木神僧叹息道:“阿弥陀佛,整个村子被你们屠杀殆尽。尔等即使肯改过自新,贫僧也难饶你们一命。”听到这里,匪徒们知道求饶无果,便趁机四散逃窜,试图逃离领域。 枯木神僧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右手一挥,领域内的威压陡然增强。匪徒们如陷泥沼,行动迟缓,内力被压制殆尽。枯木神僧一掌拍出,匪徒们顿时心脉俱碎,全部倒地身亡。 片刻间,卧牛山匪徒尽数被击杀,茶摊周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枯木神僧站在血泊中,双手合十,念诵超度经文,超度亡魂。 巽然与李青娘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撼不已。若非枯木神僧及时赶到,他们今日必死无疑。巽然强忍伤痛,拱手道:“多谢神僧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枯木神僧转过身,目光慈悲地看向二人,微笑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施主不必多礼。”他顿了顿,又道:“贫僧观两位施主皆是心性善良之人,今日之劫,乃命中注定,望两位今后多行善事,广结善缘。” 李青娘含泪道:“神僧大恩,我等永世难忘。日后必将报答神僧救命之恩。” 枯木神僧摆手道:“报答之事,不必挂怀。若要报答,便将今日之恩,化作善行,回馈世间吧。” 巽然与李青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感激与敬佩,齐声道:“谨遵神僧教诲。” 枯木神僧点了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飘渺的话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118章 禅宗往事 第118章 禅宗往事 枯木神僧离开后,李青娘搀扶着巽然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途中经过了一家医馆,李青娘也搀扶着巽然进行医治。好在巽然反应迅速躲过了阳煞撒的大部分石灰,巽然也是吃了暗亏,没想到堂堂地榜高手也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己生死搏斗经验太浅险些一命呜呼,好在被枯木神僧所救,巽然也疑惑的问道:“青娘,这位枯木神僧是何来历?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号”。 而正在细心给巽然眼睛上药的李青娘虽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但仍旧给巽然轻声解惑道:“相公,枯木神僧可是当今天榜第一的高人,修为已入八境宗师之境。他不隶属任何寺院,却以禅宗高僧之名行走江湖,救人无数,威名远扬。”巽然点了点头,心中却仍存疑惑。道:“那为何枯木神僧,杀伐果断,做派反到不像禅宗作风。” 李青娘见状,接口道:“禅宗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为宗旨,讲究觉悟本心。只是这觉悟之道,历来争议颇多。”李青娘略微思考,继续道:“相公,禅宗如今在江湖中影响甚大,有十大主要道场,分别是:韦陀寺、法华寺、净土寺、金刚寺、普陀寺、龙华寺、宝积寺、灵隐寺、法门寺、白马寺。这些寺庙各有传承,韦陀寺尤以武僧闻名,江湖中无人不知。而枯木神僧不属于这十大寺庙,其行为可能另成一派,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只是枯木神僧所杀之人多为极恶之人。江湖上实打实的正派人物。” 巽然若有所思继续问道:“青娘,这十大道场之间可有不同?” 李青娘轻声道:“自然有。听说五十年前,禅宗内部因修行之法起了争执,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顿悟’,认为觉悟可瞬息而成,如韦陀寺、法华寺等;另一派主张‘渐修’,强调步步积累,如龙华寺、白马寺等。两派争论不休,甚至影响至今。” 巽然好奇心起,道:“枯木神僧属于哪派?” 李青娘道:“五十年前,枯木神僧确曾见过那场纷争。当时,十大道场的高僧齐聚韦陀寺,论道数月,争的是顿悟与渐修哪条路更近佛心。枯木神僧也曾参与,只是留了句,我花未开,尤待来时,便下山独自云游去了。” 李青娘补充道:“相公,听说那次论道后,两派裂痕加深,至今未平。枯木神僧却因超然物外,成了江湖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巽然感慨道:“原来如此,神僧既有慈悲之心,又有如此胸怀,难怪能登天榜第一。” 李青娘与巽然闲聊片刻。李青娘轻声提及一些江湖传闻与宗门秘事,巽然则偶尔插言,问及她对修行与人生的看法。二人言语间虽随意,却透着一股默契与温情。待到日头渐高,巽然在李青娘的协助下重新敷好眼药,又服下几剂调理内伤的药剂。他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片刻,试图平复体内紊乱的气血。不多时,药力上涌,倦意渐浓,他便倚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屋内静谧无声,只余窗口透入的微弱星光。巽然躺在床上,因内伤与眼伤未愈,早已入睡。朦胧之间,他忽闻房门轻启,一阵熟悉的香风飘入鼻尖。他虽眼缠绷带,无法视物,但嗅觉灵敏,立时辨出那是李青娘身上独有的味道。嘴角微扬,他调侃道:“青娘,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李青娘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声音柔媚入耳:“相公,我是来陪你治伤的。”话音未落,她已顺势依偎进巽然怀中。巽然只觉一阵温软袭来,李青娘身上薄薄的衣衫几乎遮不住她火热的肌肤,那丰满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引得他心猿意马,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青娘,你……”巽然刚欲开口,却被李青娘打断。她贴近他耳畔,声音娇媚而诱惑:“相公,我宗门有一秘法,能治愈内伤,但需……双修方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随即坚定道:“我曾偷偷学过,如今正好用上。” 巽然闻言一愣,他自然知晓双修之术。《岐黄经》中亦有记载,但他所习之法多是以指掌相交运功疗伤,如先前与慕灵珊所为。然而,李青娘所言的双修,显然是男女肉体交融之道。李青娘身负玄阴圣体,又兼修魅功,其媚态与功法非常人能比。巽然心中犹豫,正欲细想,李青娘却不待他回应,纤手轻动,已解开他的衣衫,随即褪下自己的薄裳。 衣衫尽褪,肌肤相贴,巽然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的定力在李青娘火热的娇躯贴近时迅速瓦解,体内欲念被瞬间点燃。二人先依双修之法行功,李青娘的内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入巽然经脉,修复着他受损的气血。巽然虽目不能视,但触觉愈发敏锐,清晰地感受到李青娘柔滑的肌肤、丰盈的曲线,以及那股温热的气息在二人之间交融。 双修初时庄严肃穆,疗伤为主;但随着内力交汇,气息相融,情感逐渐升温,二人自然而然地沉浸在男欢女爱的欢愉之中。巽然虽眼缠绷带,无法视物,却能感知到李青娘的每一次轻颤、每一抹气息的变化。那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将他带入无尽的温柔乡。不知过了多久,以下省略40字,竟是李青娘的唇轻轻触碰,带来一丝隐秘而深刻的愉悦。他低吟一声,沉醉其中,全然忘却了伤痛与疲惫。 事毕,二人相拥而卧,气息渐渐平复。李青娘轻抚巽然的胸膛,低声道:“相公,你的伤势可有好转?”巽然微笑道:“有你在,伤已无碍。”李青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甜蜜,依偎得更紧。 巽然沉默片刻,轻声道:“青娘,难为你了,此生定不负你”李青娘嘻嘻一笑,柔声道:“知道啦,相公,我也不会负你,你安心养伤便是,待你痊愈,我们再探究竟。”巽然点了点头,两人都将江湖之事暂且放下,在这宁静的夜晚互诉衷肠。 夜色愈深,房间弥漫着温馨与宁静,二人相拥而眠,沉入梦乡。 第119章 皇帝震怒 第119章 皇帝震怒 岳尘音带着被拐带的孩子、夏月盈和葛盼盼回到了神都,第一时间向当地官府报案。神都官府近日正为频发的儿童走失和人口失踪事件焦头烂额,接到岳尘音的报案后,立刻高度重视,迅速组织人力展开调查。夏月盈作为被拐卖的受害者,被安置在衙门安排的安全地点,等待后续的询问和调查。而葛盼盼因只是险些被拐,仅作为证人留下了口供,便跟随岳尘音离开。 然而,夏月盈心中始终牵挂着巽然的下落,焦虑不安,眉头紧锁。岳尘音见她如此忧心,微微皱眉,安慰道:“巽然武艺高强,按理说不该有事。他许久未归,或许是因要事耽搁。你先稍安勿躁,我自会想办法探寻他的消息。”夏月盈听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依然难掩担忧。 几日后,衙门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经查,绑架儿童的幕后黑手是江海派,而人口失踪事件则与卧牛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始作俑者直指勋国公朱洪福,且案情牵连甚广,涉及乾国多位高层人物,甚至连皇室成员也未能置身事外。 此事非同小可,大理寺不敢有丝毫怠慢。大理寺卿匆匆觐见乾国皇帝萧太炎,将调查结果一一禀报。萧太炎听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神都脚下,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命大理寺协同刑部全力彻查此案,所有涉案之人,一个不留,务必绳之以法!”同时,他下令自己的胞弟、现任兵部尚书的建章王萧郢鼎,专门负责调查皇室成员的涉案情况,以确保案情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太子萧承乾与勋国公朱洪福素有勾结,如今案情暴露,他怒不可遏,对着属官们咆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万无一失?现在事情败露,若连累本宫,咱们一个也跑不掉!”太子舍人、詹事、洗马等人噤若寒蝉,围在太子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太子卫率云武中站了出来,沉声道:“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派刺客刺杀勋国公朱洪福,毁尸灭迹,方能保全殿下。” 太子闻言,怒火稍敛,沉吟片刻,问道:“派何人前去为佳?” 云武中不慌不忙答道:“殿下,若动用太子宫中的人手,极易留下把柄。勋国公朱洪福虽已退伍多年,但家中养有五百家丁,名为家丁,实为精锐士兵。更何况他本人武艺高强,拥有六境修为,非寻常之人可敌。宫中并无合适人选。” 太子听罢,又怒道:“那你说这些有何用?” 云武中忙劝道:“殿下莫急,臣有一故交,乃夏国襄阳人士,地榜排名第八的销魂山庄庄主袁天酬,江湖人称‘清风剑客’。此人剑法刁钻卓绝,行事隐秘,是刺杀朱洪福的最佳人选。”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销魂山庄我也听闻过,乃武林名门。此人若肯为本宫效力,有何诉求?” 云武中见太子动心,低声道:“袁天酬权欲之心甚重,只是苦于朝廷根基浅薄,缺乏门路。若殿下能将其纳入麾下,待殿下荣登大宝时,封他一官半职,他必会全力以赴。” 太子听后大喜:“本宫身为太子,封官何难?若此事能成,本宫承诺收他入麾下,任命为太子宫东中郎将,与你共同掌管卫队。” 云武中拱手应道:“诺,殿下,臣不出三日,必将朱洪福斩杀!” 岳尘音见巽然迟迟未归,心中不免有些踌躇。以巽然的身手,若久久不归,恐怕是遇到了强敌。她深知巽然很可能是师傅所说的预言之人,或者与预言有所关联,若他有所闪失,恐会影响师傅接下来的布局。于是,她打算动身前去寻找巽然的下落。 然而,就在这时,宫中来人。一位魏王宫里的太监,姓秦,恭敬地向岳尘音传达了魏王的邀请,说是魏王有要事相商。岳尘音不明就里,但魏王亲自相邀,必然事关重大。她与魏王并无私交,此刻突然有事相求,又恰逢这个节骨眼,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她答应了秦公公的邀请,随他一同前往魏王府。 魏王府坐落于神都西城,府邸虽占地不小,却朴素无华,与民间传闻中魏王的节俭之风如出一辙。门前没有奢华的装饰,仅有两尊石狮肃穆地镇守,透着一股庄重而不张扬的气势。步入府内,厅堂陈设简约,仅有几张木椅和一张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清雅的字画,颇有几分书香之气。民间常传魏王贤明,爱民如子,与太子奢侈无度、掠夺民财的作风形成鲜明对比,因此魏王的声望在朝野上下极佳。 岳尘音走进府中,心中暗自思忖:魏王如此节俭,恐怕不仅仅是爱民如子这么简单。这般做派,未尝没有与太子争夺权位的野心。她深谙政治斗争的复杂与残酷,自然不会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决定静观其变。 魏王萧逸尘,名字如其人,风流倜傥,气度不凡。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腰间系一条玉带,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贤明勤俭之风。他见到岳尘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拱手笑道:“岳仙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岳尘音微微颔首,脸上未见波澜,语气平静地回道:“魏王过誉了。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萧逸尘微微一笑,赞叹道:“岳仙子武艺超群,智慧过人,江湖中无人不晓。今日请仙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岳尘音目光微凝,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请明言。” 萧逸尘叹了口气,沉声道:“岳仙子,我请你保护一个人,务必使他活着。” 岳尘音眉头一挑,问道:“是谁?” 萧逸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勋国公朱洪福。” 第120章 魏王谋划 岳尘音步出魏王府,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却无法吹散她心中的思绪。魏王萧逸尘的话仍在耳边回响,他起初晓以大义,言语间正气凛然,仿佛一切皆为天下苍生。然而,岳尘音何等睿智沉稳,早已洞悉其言外之意。魏王所谓的“保护勋国公朱洪福”,不过是将其控制在自己手中,借此对太子发动致命一击的政治算计。这样的理由,在她看来,不过是权谋者的惯用伎俩,难以动摇她的心志。 正当她不为所动之时,魏王抛出了一个重量级消息——他竟知晓华阳宝库的存在。这一言如惊雷炸响,岳尘音心中掀起波澜。华阳宝库的秘密,世人罕知,其发现者正是她的父亲与慕夫人的父亲,而魏王是如何得知的?更令她震惊的是,魏王以此为饵,表面上请求她保护朱洪福,实则意在拉拢她背后的无尘宫势力。这背后的深意让岳尘音不寒而栗,魏王的势力之深、情报之广,远超她此前的想象。 她驻足片刻,目光沉静如水,脑海中思绪翻涌。魏王既知华阳宝库,莫非他与当年的秘事有所牵连? 这个疑问如影随形,但她很快压下心中的不安。无论魏王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会成为他的棋子。思索良久,她语气平静却坚定地拒绝了魏王的请求,随后告辞离去。步伐虽轻,背影却透着一股决然。 岳尘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魏王萧逸尘并未因她的拒绝而动怒。他端坐在堂中,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片刻后,他轻声唤道:“来人。” 一道黑影悄然浮现,此人身披黑色披风,面容隐于暗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魏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把朱洪福带回来。若是无法带回,就杀了吧。总之,不能让他落入他人之手。” 黑影低声应道:“诺。”随即如鬼魅般退去,无声无息。萧逸尘靠在椅背上,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棋局已开,岳尘音的拒绝不过是一时波折,他的计划从未停滞。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的巽然经过几日休养,眼伤已基本痊愈。这全都要归功于李青娘的悉心照料与双修疗伤。夜色深沉,屋内烛光摇曳,李青娘坐在巽然身旁,手中药膏轻抹在他眼周。她的身姿丰腴而曼妙,举手投足间尽显御姐风情——成熟妩媚中带着一丝威严,温柔如水却又极尽魅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勾魂摄魄,唇角微扬时,似笑似嗔,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双修之后,李青娘并未停下对巽然的伺候。她俯身靠近,气息温热,柔声道:“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不能再逞强。”她的手指轻抚过巽然的胸膛,动作轻柔却带着挑逗意味。巽然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望着她那如熟透果实般的娇艳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一句俗语: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虽知自己肩负重任,但面对李青娘的温柔攻势,心防早已瓦解,只能沉溺其中,暂忘江湖风雨。 然而,巽然的意志并未完全消磨。他深吸一口气,握住李青娘的手,低声道:“青娘,我得尽快回神都。” 李青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却仍笑着点头:“我知道,你有你的路要走。我陪你便是。” 两人启程,行至距离神都不远的元明城。此地人声鼎沸,街头巷尾尽是议论。一桩桩消息传入耳中,令人心惊。原来,近来绑架儿童与人口失踪的案件,竟与勋国公朱洪福脱不开干系。而卧牛山匪寇更是犯下滔天罪行,屠戮村镇,血债累累。皇帝震怒,已下令大军前去擒拿朱洪福并剿灭卧牛山。 更令人震撼的消息接踵而至——天榜第一的枯木神僧横空出世,单枪匹马杀入卧牛山李铁耳的巢穴,以一人之力将匪首几乎一网打尽。唯有李铁耳侥幸逃脱,其余喽啰也在随后赶来的官兵围剿下全军覆没。一时间,酒肆茶肆中人人传颂枯木神僧之名,有人惊叹其杀伐果决,有人敬佩其嫉恶如仇。 巽然站在人群中,听着这些传闻,心中五味杂陈。他大致猜到,岳尘音等人已将案件呈报官府,而枯木神僧在救他们之后,竟又孤身覆灭卧牛山。这位被称为“杀心佛”的武林宗师,杀人如麻却又心怀大义,着实令人折服。枯木大师不在乎自身名声,只求铲除恶徒,真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巽然暗自感慨,眼中燃起敬意。 正当巽然等人打算继续返回神都之时,行至一处繁华的集市口,巽然的脚步突然一滞,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上。那正是他之前在毒人庄有过一面之缘的袁留香与袁清儿。 袁留香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腰间佩着一柄长剑,风度翩翩,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仿佛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士。他的装扮既实用又不失风雅,显示出他作为销魂山庄一员的身份与气质。袁清儿则穿着一袭淡绿色衣裙,轻盈灵动,头戴一枚精致的银簪,清新脱俗,宛如春日里的一抹新绿。她的装扮不仅展现了女性的柔美,还隐隐透露出一种机敏与聪慧,与袁留香的英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巽然环顾四周,却未见到袁天酬的身影,心中不免生疑。 巽然知道袁留香与袁清儿此行也是为了前往神都给乾帝拜寿,但未曾料到会在此处意外碰面。他心中一动,暗道:“江湖路远,竟在此处重逢,真是缘分。”他本想上前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毕竟在毒人庄的短暂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然而,转念一想,他与这二人不过一面之缘,交情并不深厚,且眼下自己肩负要事,实在不宜节外生枝。于是,他压下心头的冲动,轻轻摇了摇头,决定暂且不轻举妄动。 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李青娘,低声道:“青娘,我们走吧。”李青娘会意,微微颔首,随他一同牵过马匹。两人翻身上马,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转身之际,巽然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袁留香身后的空荡处,心中疑惑更甚:袁天酬身为销魂山庄庄主,按理应与袁留香、袁清儿同行,为何不见踪影?莫非他已先行前往神都,或是有其他安排? 巽然暗自思忖,但时间紧迫,他无暇深究,深吸一口气,压下杂念,策马前行。 第121章 鲁声挡路 傍晚时分,日落西斜,神都郊外一间隐于闹市边缘的茶肆后室中,气氛静谧而微妙。昏黄的油灯悬于墙角,光影摇曳,映照出一张简朴的木桌与几把木椅,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墨迹浓淡相宜,透出几分低调的雅致。竹帘外,微风拂过,传来细碎的声响,仿佛低语,室内却似有暗流涌动,阴谋的气息悄然弥散。 云武中之前早已和袁天酬试探一二,如今得了太子承诺,更是成竹在胸,于是推门而入,步伐沉稳如山,目光锐利如鹰,直刺桌旁端坐的袁天酬。他拱手一礼,声音铿锵有力:“袁兄,日前我以向太子殿下推荐袁兄,太子殿下久闻君之剑术通神,胆识过人,今夜特遣在下前来,若能依照太子意图,刺杀朱洪福,太子必有重赏。”言辞间威严毕现,袖袍微动,隐隐透出贵胄使者的气势。 袁天酬早已等候多时,如今见到云武中前来议事,听到事情有了眉目,虽然心中早已欣喜若狂,但是他仍端坐不动,一副高手风范,他指节轻叩桌面,节奏缓急分明,闻言眼帘微抬,语气却暗藏深意:“云大人过誉了。天酬不过一介武夫,朱洪福乃朝廷勋贵,身份特殊,欲杀之谈何容易?此举如履薄冰,太子殿下可有周全之策?”他言辞谨慎,似在试探,眼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野心。 云武中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双手奉上,目光紧锁袁天酬:“此乃太子亲笔密札,内有刺杀详策。袁庄主若依计行事,事成之后,太子许君东中郎将之位,权倾一方。”他递函时手稳如磐石,语气中却带三分诱惑,似要撩拨袁天酬心中那根隐秘的弦。 袁天酬接过密函,展开细读,眉头微蹙,似在权衡。片刻后,他抬头,声音冷冽如刃:“东中郎将,位高权重,确实诱人。然朱洪福实力强劲,防备森严,欲取其命,难有成算。”言罢,指尖轻抚函边,似在掂量,亦似在试探底线。 云武中微微颔首,嘴角上扬,似早料到此言:“太子深知此节,已备下粮草与秘讯。约定之夜,君潜入洪福镇,诛杀朱洪福,事成后荣华自来。”他语气沉稳,言辞直白中藏机锋,既示诚意,又暗施压力。 袁天酬目光一凛,直视云武中,锋芒毕露:“若计不成,太子如何待我?天酬需一诺,方敢全力以赴。”他语中谨慎与贪婪交织,试图套出退路。 云武中毫不迟疑,声如洪钟:“太子信君之能,认定此计必成。若有闪失,殿下自有保全之法,但前提是君全力以赴,勿存二心。”言辞果决,隐含警告,眼中寒光一闪,似在提醒袁天酬莫生异念。 袁天酬沉默片刻,低声自语,似在决断:“好,此事天酬应下了。烦请云大人回禀殿下,事成后,天酬不仅欲东中郎将之位,更盼权柄加身,助殿下成大业。”语毕,他起身拱手,姿态恭谨,眼中野心却已如烈焰燃起。 云武中唇角微动,露出一抹深意之笑:“袁兄志存高远,太子最喜此等俊杰。只要此计得手,富贵权势,皆在掌握。”言罢,他拱手回礼,转身步入夜色,身影渐隐于茶肆外的暗雾中。 与此同时,袁天酬安排他的子女袁留香和袁清儿从神都出发,拜访长公主殿下,正在前往慈云庵的路上。 春日午后,阳光如金丝般洒在浅滩边的溪流上,水面波光粼粼,映着袁留香与袁清儿的身影。二人牵着马,俯身让马儿低头饮水,微风轻拂,送来远处花草的清香。袁留香一袭青色长袍,腰间佩剑,眉宇间透着年轻侠客的英气;袁清儿则身着淡绿衣裙,头戴银簪,灵动如春柳拂风。兄妹俩轻声谈笑,气氛轻松,仿佛神都的纷扰与江湖的风波都与他们无关。 不远处,一棵古树下,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斜倚树干,鼾声如雷,震得树叶微微颤动。周围散落着几个空酒坛,坛边还堆着啃剩的肉骨头,酒气与肉香混杂,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野性。袁留香瞥见此景,眉头微皱,低声道:“这和尚好生怪异,身为出家人,竟在此酗酒食肉,不伦不类。”袁清儿闻言,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兄长,莫多言,恐生事端。”她语气柔和,目光却带着一丝警觉。 然而,袁留香年轻气盛,哪里忍得下这口气,他提高了声音,讥讽道:“哼,一身佛僧打扮,却不守戒律,简直是个花和尚!”话音刚落,树下的和尚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刀,直刺袁留香。那双眼中杀机毕露,令人不寒而栗。 那和尚正是阎罗佛鲁声,北天七凶之一,地榜排名第十一的高手。他缓缓起身,身形魁梧如山,面容凶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辱骂老夫。今日,就让你为这张狂的嘴付出代价!”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如猛虎扑食,手中戒刀寒光闪烁,直奔袁留香而来。 袁留香见状,毫不退缩,拔剑迎敌。长剑出鞘,剑光如虹,与鲁声的戒刀猛烈碰撞,火花四溅,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彻浅滩。鲁声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之势,刀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漫天飞舞。袁留香虽剑术精妙,但在鲁声狂暴的攻势下节节后退,额头冷汗涔涔。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格挡,却明显感到对方的功力深不可测。 袁清儿见兄长处境危急,心头一紧,手腕一翻,袖中飞出一道银光,直取鲁声后心。鲁声冷哼一声,身形微微一侧,戒刀反手一挥,那银光应声落地,竟是一枚细小的毒针。袁清儿脸色微变,知道此人武功远超他们兄妹,心中焦急万分。 鲁声狂笑一声,刀法陡然一变,招式如狂风骤雨,压得袁留香喘不过气来。他故意放慢一刀,露出破绽,袁留香见机,挺剑直刺对方胸口,以为胜券在握。不料,鲁声嘴角闪过一丝狞笑,身形一旋,右脚如铁锤般踹出,正中袁留香胸膛。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袁留香惨叫一声,胸口剧痛,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坠入溪流之中,水花四溅,瞬间没了声息。 “哥哥!”袁清儿目睹此景,睚眦欲裂,声音撕心裂肺。她扑向溪边,只见水面泛起涟漪,袁留香却毫无动静,心中如天塌地陷,泪水夺眶而出。但她强忍悲痛,知道此刻不能崩溃,唯有冷静应对,方能保住一线生机。 袁清儿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步步逼近的鲁声,故意示弱,声音颤抖道:“前辈,我兄长多有得罪,求您饶过我等!”鲁声狞笑一声,眼中杀意不减:“小妮子,你倒有礼貌,老夫本可饶你一命,但你兄长辱我,今日必死无疑!”他手中戒刀一抖,气势逼人。 袁清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趁鲁声放松警惕之际,突然从袖中甩出一物,直奔他咽喉。鲁声反应极快,正打算用戒刀看落,但袁清儿扔出之物并非银针,只见此物躲过鲁声戒刀,向鲁声咽喉袭去,鲁声抬手一挡,只觉掌心一痛,低头一看,竟是一条细小的银蛇咬中手背。伤口处瞬间泛起冰雾,黑色毒液顺着血管蔓延开来。鲁声大惊,怒喝道:“冰环蛇毒!你这小妮子,竟是销魂山庄的人!” 他连忙运功逼毒,额头渗出冷汗,片刻后将毒液排出,伤口处的黑气渐渐消散。但他脸色微白,气息略显紊乱,显然功力受损。袁清儿趁机后退几步,心中暗道:冰环蛇毒虽不致命,却能克制他火属性的功法,我须引他离开,方能救哥哥! 销魂山庄以剑法与毒术闻名江湖,男精剑术,女善毒术,祖上更以养蛇为业,声名赫赫。袁清儿的冰环蛇毒虽不及五毒教的绝命毒或藏毒派的尸尘毒那般致命,但对鲁声的火属性功法却有天然克制。此刻,鲁声虽逼出毒液,内力却明显衰减,眼中怒火更盛,咆哮道:“好个阴险的小妮子,竟敢暗算老夫!今日不将你手脚打断,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欺身而上,戒刀带起一阵劲风,直扑袁清儿。袁清儿知自己远非对手,几个起跃,身形如燕,轻功施展到极致,朝远处林间奔去。她一边逃,一边暗自判断:哥哥落水虽重伤,但气息未绝,应只是昏厥。我若留下,兄妹二人都难逃一劫,唯有引开此獠,才有生机! 鲁声被毒伤激怒,紧追不舍,口中怒吼连连:“小妮子,哪里逃!”浅滩边的树林中,二人一追一逃,杀气与风声交织,溪水依旧潺潺流淌,似对这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毫不在意。 第122章 决定相助 岳尘音拒绝了魏王萧逸尘的拉拢后,返回白氏商会的住所,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推开窗,坐在窗边,凝视窗外深沉的夜色,眉头紧锁。巽然迟迟未归,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更让她震惊的是,魏王萧逸尘竟然知晓华阳宝库的消息。她手指轻叩窗棂,陷入沉思:华阳宝库是夏国皇室的秘闻,魏王不过是个乾国皇子,为何会知晓此事?难道他与父亲之死,或是夏国前齐王之死有关? 她摇了摇头,线索太少,尚无法得出结论。但她敏锐地察觉到,魏王目前并未识破她的真实身份,只将她视为无尘宫弟子,才试图拉拢她。如今她明确拒绝,魏王定会另派人手保护朱洪福。而欲杀朱洪福之人,必然权势滔天,绝非泛泛之辈。 岳尘音深吸一口气,回忆起那日婚宴上的情景。来往宾客多为太子一党,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绑架孩童、人口失踪,甚至朱洪福之事,会不会都与太子有关? 若果真如此,朱洪福事发后,乾帝震怒,太子必然惧怕受到牵连,定会采取行动。她闭上眼,梳理思路。虽急于弄清魏王如何得知华阳宝库的秘密,但她深知魏王背后势力深不可测,比太子更加难对付。她决定暂不与他交往过深,静待巽然归来。她坚信,若巽然真是师傅所寻之人,定能化险为夷,不至于轻易折戟。 与此同时,巽然与李青娘走走停停,已抵达神都城郊。这日,他们正打算进城,却见护城河边围了一群人,甚至有兵士上前维持秩序。巽然与李青娘对视一眼,心中好奇,便缓步上前查看。只见城防兵丁从河中打捞出一名男子,那人衣衫破损,满身泥泞,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失血过多,但气息尚存,命悬一线。巽然定睛一看,心中一惊:这不是袁留香吗?昨日在元明城还见他与袁清儿同行,怎一日不见,便落得如此惨状?袁清儿又在何处? 顾不得往日与袁留香的龃龉,巽然当即上前相救。守城护卫见他靠近,拦住问道:“这人你认识?”巽然从怀中取出乾帝赐予的典军侍卫金牌,沉声道:“我是典军侍卫,此人是我朋友。”护卫们见金牌,顿时肃然起敬,连忙行礼,并主动将袁留香扛起,随巽然送往附近医馆。 医馆内,大夫为袁留香诊治后,摇头叹道:“胸口受重击,肋骨断了六根,幸有护心镜护住心脉,性命无虞,但需数月静养。”说完,他开了药方递给巽然。巽然谢过大夫,守在袁留香身旁。不久,袁留香悠悠醒来,睁眼见是巽然,又环顾四周,虚弱地问道:“我在何处?我妹妹呢?”巽然连忙安慰:“护城侍卫在河边发现你,我恰好路过,将你送来医馆。” 袁留香虽与巽然有过争执,但此刻见他仗义相救,心中感激涕零,已无半分敌意。他挣扎着说道:“多谢巽兄。我与清儿在溪边饮马,遇上阎罗佛鲁声。我言语不慎激怒了他,他武功高强,我被他重击落水。清儿为引开他而失踪,求你救她!”说完,他因伤势过重,咳嗽几声,竟吐出一口鲜血。巽然忙按住他,沉声道:“你伤势严重,别动。” 巽然权衡片刻,心中已有决断。他伤势已恢复七八成,且阎罗佛鲁声曾参与绑架慕夫人,此行或许能查出些线索。更何况他也不愿见袁氏兄妹遭难。他看向袁留香,点头道:“袁兄放心,我定尽力救令妹。”袁留香闻言,竟不顾伤痛,叩头谢道:“巽兄大恩,袁某铭记于心!”巽然见一代山庄少主如此低头,心中芥蒂尽消,扶起他道:“你先养伤,我派人通知袁天酬前辈。” 随后,巽然唤来李青娘,低声嘱咐道:“青娘,你暂且留在这里照顾袁少庄主,派人通知袁庄主。若我明日未归,你届时先去白氏商会找岳尘音,我随后就赶回。”李青娘知他此行凶险,眼中满是担忧,却也明白自己武功低微,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得叮嘱道:“相公,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巽然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外,飞身上马,策马奔向袁留香所述的溪边地点,决心追查袁清儿与阎罗佛鲁声的下落。 巽然一路疾驰,终于抵达袁留香所述的溪边。天色已暗,溪水潺潺,周围寂静得有些诡异。他翻身下马,仔细观察四周。地上散落着几片破碎的衣角,还有马蹄印和打斗的痕迹,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过激烈冲突。他蹲下身,捡起一块染血的布片,眉头紧锁:这是袁清儿的衣料,她果然在此与鲁声交过手。 袁清儿此刻正处于生死攸关的境地。她提起十成功力,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飞燕般向前狂奔,试图逃离身后紧追不舍的鲁声。她的轻功虽了得,但内力只有五境初期的水平,长时间的全力奔逃让她的气息逐渐紊乱,心跳如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尽管如此,她仍咬紧牙关,不敢有片刻停歇。 鲁声,一个成名已久的六境巅峰高手,即便先前中了袁清儿的暗算,内力受损,依然能凭借深厚的修为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显然并未将袁清儿的挣扎放在眼里。两人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堑,袁清儿的内力渐渐不济,速度开始放缓,而鲁声却越追越近。 眼见袁清儿的身形逐渐迟缓,鲁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大声嘲笑道:“女娃子,别挣扎了,佛爷要活活掐死你。哈哈哈!”他的笑声如滚雷般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变态的快感。鲁声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狂,尤其热衷于虐杀对手,那种掌控生死的扭曲愉悦让他沉醉。此刻,他将袁清儿视为猎物,眼中满是戏谑与残忍。 袁清儿听到这威胁,心中不由一颤,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她毕竟是袁氏少主,骨子里流淌着不屈的血脉,岂能轻易向恶人低头?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咬紧牙关,强行运转内劲,继续向前奔逃。她心中暗道:“我绝不能停下,停下便是死路一条。若真被他抓住,与其受尽凌辱,不如自行了断。”她的目光坚定,脚步虽虚浮,却未曾停歇。 天色渐晚,光线昏暗,袁清儿在前方隐约看到一座破败的庙宇。庙宇无人,周围杂草丛生,乱石嶙峋,透着一股荒凉与阴森。她心中一喜,暗道:“机会来了!”她提起体内最后的内劲,几个蹦跳,迅速隐入破庙之中,试图利用复杂的地形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鲁声见状,非但没有急躁,反而放声大笑,声音中满是戏谑:“女娃子,看来你真的不行了,也罢,就在这寺庙内送你上西天,你真是选了一手好地方。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残忍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第123章 破庙绝境 夜色深沉,破庙内阴风阵阵,袁清儿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庙中穿梭。她知道,单凭轻功和内力,自己绝非鲁声的对手,但这座破庙的地形或许是她最后的翻盘机会。庙内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屋顶的横梁摇摇欲坠,墙角堆积着腐朽的木头。她迅速扫视四周,心中已有了计策。 袁清儿从腰间摸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线,这是她随身携带的暗器之一。她将银线一端系在一块尖锐的乱石上,另一端小心翼翼地缠绕在庙门前的门槛下。随后,她搬动一块巨石,放置在庙顶破损的横梁上,用枯草掩盖痕迹。只要鲁声踏入庙门,触动银线,巨石便会坠落,将他砸成肉泥。她动作轻盈迅速,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惊动身后的追杀者。布置完毕,她退到庙内一角,藏身于阴影之中,手握长剑,屏息等待。 她心中暗道:“鲁声虽强,但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只要这巨石落下,他必死无疑。我只需撑到这一刻!”尽管内力耗尽,气息紊乱,她眼中却燃起一丝希望。 破庙外,鲁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如擂鼓般沉重,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他的笑声刺破夜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女娃子,你跑不掉的!佛爷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变态的快感。 庙门前,他停下脚步,月光映照在他狰狞的面孔上。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排黄牙,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他故意放慢动作,像猫戏老鼠般享受着猎杀前的乐趣,低声呢喃:“你躲在里面是吧?好,佛爷这就进去,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捏碎,再把你的血一口口喝干!” 他猛地一脚踹开庙门,木门在巨力下四分五裂,碎片飞溅。踏入庙内的一刹那,他的右脚触到了那根隐秘的银线。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庙顶的巨石轰然坠落,直直砸向他的头顶。灰尘四起,地面震颤,破庙仿佛都要塌陷。袁清儿紧握长剑,屏住呼吸,期待着胜利的瞬间。 巨石落地,烟尘弥漫,袁清儿瞪大眼睛,试图看清结果。此时,观众或许才明白她的设计:她利用银线作为触发机关,将巨石悬于庙顶,鲁声一旦踏入,银线断裂,巨石便会以雷霆之势砸下。这是一个简单却致命的陷阱,完全依赖地形与时机。她深知自己内力不济,无法正面抗衡,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一击。乱石、银线、横梁——破庙中的一切都被她巧妙利用,堪称一场智慧与勇气的博弈。 烟尘渐渐散去,袁清儿的心却猛地一沉。她看到那块巨石裂成数块,散落在地,而鲁声的身影却缓缓从尘土中浮现。他不仅没死,甚至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鲁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如毒蛇般锁定袁清儿,戏谑道:“女娃子,这点小把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佛爷的护体罡气,连山都能震碎,何况这块破石头!”他仰天狂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残忍。 袁清儿瞳孔猛缩,心中涌起无尽的绝望。她这才明白,鲁声的六境巅峰修为远超她的想象。她的陷阱虽巧妙,却忽略了对方护体罡气的存在。那巨石看似威力无穷,但在鲁声的内力面前,不过是纸糊的玩具。实力差距如天堑般横亘在她面前,单靠计谋根本无法弥补。 袁清儿咬紧牙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她知道逃跑无望,唯有拼死一搏。她提起长剑,凝聚体内最后的内力,猛地冲向鲁声。剑光如虹,刺向他的咽喉。鲁声不闪不避,抬起手臂硬接一剑,只听“铛”的一声,剑刃崩出一道缺口,竟未能伤他分毫。他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如刀,袁清儿侧身躲避,却仍被余劲扫中,踉跄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她挣扎着爬起,挥剑再刺,剑法凌厉却毫无章法,完全是困兽之斗。鲁声轻松化解她的每一次攻击,步伐沉稳如山,眼中满是戏谑。他突然抓住她的剑锋,徒手一拧,长剑“咔嚓”断成两截。袁清儿被巨力震退,摔在墙角,鲜血染红了衣襟。 她喘着粗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知道再无生路,她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横在颈间,准备自尽以免受辱。她宁死不屈,低声道:“我袁清儿绝不受你凌辱!”然而,鲁声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闪至她身前,反手一掌打掉她的匕首。匕首飞出,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鲁声一把抓住袁清儿的手腕,将她提了起来。她的身体悬空,双脚无力地晃动,完全无法反抗。鲁声狞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佛爷要打断你的手脚,再活活掐死你,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的大手如铁钳般收紧,袁清儿的手腕传来“咔咔”的骨裂声,剧痛让她几乎晕厥。她紧咬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但眼中已满是绝望。 鲁声的笑声在破庙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残忍与疯狂。他的手指缓缓移向她的咽喉,仿佛要将她的生命一点点捏碎。袁清儿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哥哥,父亲,对不起,我尽力了……”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剧痛却刺激的她的神经,她为了不让鲁声得意,只能紧咬银牙,打算在最后时刻让自己死的有点尊严。 正当鲁声的手指逐渐掰断袁清儿都手臂时候,剧痛已经使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之际,一道黑影如疾风般从夜空中掠过,伴随着一声怒吼划破寂静:“鲁声,你的对手是我!”话音未落,一道人影飞身而降,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扑鲁声。鲁声眼瞳猛缩,察觉到来人攻势汹汹,忙舍弃袁清儿,转身挥掌迎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双掌相交,掌风激荡,劲气四散。来人的掌力雄浑无匹,竟将鲁声震退数步,鲁声踉跄后退,背部猛地撞上身后一面破墙。墙体不堪重击,轰然坍塌,瓦砾崩裂,烟尘滚滚扑面而来,遮蔽了视线。 烟尘渐渐散去,月光洒下,映照出一道挺拔的身影。袁清儿艰难地撑起身子,借着微弱的光亮定睛一看,惊喜之情涌上心头,她颤抖着喊道:“巽少侠!”来人正是巽然,他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巽然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鲁声。 鲁声从废墟中缓缓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冷笑一声:“你就是那日与老毒物交手的巽然?来得正好,省得我再费工夫找你!”他身形一晃,杀意骤起,显然不愿多言,只欲速战速决。 袁清儿倚靠在破庙一角,胸口起伏不定,望着巽然的身影,心中燃起一线希望。她虽身受重伤,却咬紧牙关,她的眼神从绝望转为坚定,未断的那只手紧握手中断剑,随时准备寻找帮助巽然一臂之力的机会。 第124章 死斗阎罗 夜色如墨,破庙内外阴风呼啸,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巽然屹立在庙前,目光如炬,冷冷地锁定鲁声。他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体内罡气翻涌,隐隐外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鲁声缓缓从废墟中站起,拍去身上的尘土,嘴角咧出一抹狰狞的冷笑。他手中戒刀一抖,刀刃寒光闪烁,杀意如潮水般涌出。 袁清儿倚靠在破庙一角,胸口剧烈起伏,断剑紧握在未受伤的左手中。她望着巽然挺拔的身影,心中既惊讶又仰慕:“数月前,他还只是五境修为,如今竟已踏入六境,罡气外放,气势如虹。他的天赋与成长,简直匪夷所思!”然而,她的眼神中又夹杂着一丝担忧,巽然虽强,但对面是六境巅峰的鲁声,实力差距如天堑,她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小子,找死!”鲁声狞笑,身形如电扑来,手中戒刀划出一道凌厉弧光,直劈巽然面门。这是阎魔刀法的“断魂斩”,刀气森冷,罡气附着,刀未至,气浪已掀起尘土飞扬。 巽然眼神一凛,木刀横举,山河决“镇岳”悍然发动。木刀虽非铁器,但在罡气加持下稳如山岳。“铛!”刀锋相交,火花迸溅,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响彻破庙,气浪四散,杂草被劲风撕裂。巽然脚下不动如山,硬接这一刀。 “有意思!”鲁声眼中闪过意外,低吼道,“能挡我一刀,你倒有几分本事!”他身形一转,戒刀如狂风骤雨,阎魔刀法“噬血连环”倾泻而出,刀影重重,直取巽然要害。 巽然沉声一喝,木刀翻飞,“镇岳”守得密不透风,罡气化作屏障,挡下数十刀。刀光交织,火花四溅,破庙的残墙在余波中摇摇欲坠。他初入六境,罡气虽强,但与鲁声相比仍显单薄,防守中渐感压力。 数十招后,鲁声刀势更盛,戒刀带起呼啸刀风,巽然左肩被刀气划出一道血痕,鲜血渗出黑袍。他咬紧牙关,趁鲁声一刀落空的瞬间,身形一侧,木刀如江河奔腾,山河决“击川”迅猛斩出。罡气凝聚成洪流,直击鲁声胸膛。 “雕虫小技!”鲁声冷哼,弯刀横挡,罡气凝成刀幕,“断魂斩”再出,与木刀正面相撞。“轰!”气浪翻滚,巽然被震退三步,右臂发麻,而鲁声仅退一步,气息却略有紊乱,旧伤隐隐作痛。 袁清儿瞪大眼睛:“巽少侠的‘击川’竟能撼动鲁声,他的刀法进境太快了!”她虽重伤在身,仍强撑着寻找机会,试图助巽然一臂之力。 “火候太浅!”鲁声舔了舔刀上的血迹,眼中杀意更浓,“让你见识六境巅峰的刀法!”他身形暴起,弯刀如鬼魅,阎魔刀法“血影狂舞”铺天盖地,刀气纵横,逼得巽然连连后退。 百招过后,巽然身上再添两道伤痕,气息渐乱。他深知硬拼无胜算,目光扫向庙内残破的大佛雕像。雕像高三丈,周围乱石遍布,可作掩护。他身形一闪,木刀轻盈灵活,借“击川”迅猛掠向佛像后方。 “躲得了吗?”鲁声怒喝,弯刀横扫,刀气轰向佛像。巽然翻身躲至佛像手臂后,刀气斩碎石臂,碎石飞溅。他喘息间调整气息,趁鲁声逼近,猛地从佛像顶跃下,木刀厚重劈出,“镇岳”如山压顶。 鲁声弯刀上扬,罡气化幕,与木刀硬撼。“轰!”佛像摇晃,巽然借势落地,滚入乱石中,险避鲁声随后一刀。刀气斩断石柱,地面裂开。 “老鼠伎俩!”鲁声怒吼,弯刀连闪,刀光逼得巽然在乱石间辗转腾挪。木刀轻便灵活,助他险象环生中撑过数十招。 数百招后,巽然体力不支,伤口血流不止,动作迟缓。鲁声刀法依旧狠辣,抓住破绽,“噬血连环”连劈七刀。巽然挡下六刀,最后一刀避无可避,右胸被划出一道深伤,鲜血喷涌。他闷哼撞上佛像基座,嘴角溢血。 “巽少侠!”袁清儿低呼,拖着伤体挪向庙门,试图分散鲁声注意。 “你的血将染红此地!”鲁声狂笑,弯刀直指巽然咽喉,罡气暴涨,欲发致命一击。 巽然猛抬头,眼中燃起斗志,低吼:“没那么容易!”他强提罡气,木刀横扫,“镇岳”与“击川”合一,刀气如山洪爆发,撞向鲁声。 “轰!”刀锋对撞,气浪掀飞庙顶残瓦。巽然被震回佛像,鲜血喷出,鲁声退两步,旧伤裂开血痕。 两人对峙,气息紊乱,庙内一片狼藉。巽然伤重却屹立不倒,鲁声捂胸冷笑:“韧性不错,但你不是我对手!”他未急于进攻,毒伤限制了他的全力。 袁清儿挪至庙门,断剑紧握,心中暗道:“若能助他一击,或许还有转机!”夜风呼啸,生死之战未决,杀机弥漫。 鲁声目光阴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沙哑地对巽然说道:“小子,你的刀法软绵绵的,毫无杀气,哪像我这阎魔刀法,招招夺命,刀刀见血!”他挥舞着弯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森森寒光,语气中满是自傲。他继续炫耀道:“我的刀法可是韦陀寺达摩院十戒僧之首——我师傅亲传的。他老人家刀法通神,威震四方,可惜太过迂腐,死守戒律,不知变通。” 巽然紧握木刀,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沉声回应:“你的刀法确实高明,我自愧不如。”他的声音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警觉,显然对鲁声的实力有所忌惮。 鲁声听后突然狂笑起来,笑声中却带着泪水,泪光与笑声交织,显得异常诡异。他一边流泪一边说道:“高明?哈哈哈!当年为了自由,我费尽心机偷袭杀了他,亲手砍下他的头颅,才得以冲出韦陀寺。”他的情绪在悲痛与疯狂间剧烈起伏,仿佛被回忆刺穿了灵魂。 巽然闻言心中一震,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将木刀横于胸前,摆出守势。他没想到鲁声的刀法竟有如此深的渊源,目前他流血太多,对鲁声也只能暂取守势。 第125章 刀断人亡 破庙之中,夜风呼啸,杀气更盛。 袁清儿听到鲁声自曝师门旧事,心念急转,立即抓住机会高声讥讽道:“鲁声,你竟然为了自由亲手弑师,难怪你刀法虽强,却永远不及你师傅半分。看来你只是个卑鄙无耻的叛徒,没了师傅庇护,也不过如此!” “住口!”鲁声被戳中痛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神色越发扭曲,怒吼道,“你懂什么?那个迂腐老头困我十年,压我十年,他活该被杀!谁敢再提他,我杀谁!” 袁清儿见他情绪激动,心中暗喜,继续刺激道:“你这么怕人提起你师傅,是不是心虚了?怕别人知道你连偷袭师傅的手段都用得出来,根本不配当他的弟子,更不配用他的刀法!” 鲁声彻底失控,怒吼连连,双眼血红,情绪完全被袁清儿扰乱,竟忘记巽然的存在,挥刀向袁清儿冲去:“我先杀了你这个多嘴的贱人!” 巽然见状心中一凛,急忙催动罡气,木刀如风追向鲁声背后。鲁声感受到杀机,回身挥刀抵挡,仓促间动作稍慢半拍,巽然木刀已划破他的后背,留下一道深长的血痕。 “啊!”鲁声怒吼,眼中闪过狰狞之色,暴怒之下不再顾及伤势,反而变得更加凶暴。他一刀荡开巽然,猛然冲向躲在佛头上的袁清儿,戒刀狠狠插向佛头。 袁清儿机敏地向旁一滚,险险避过致命一击,戒刀深深插入佛头之中,竟被卡住。鲁声心中狂躁,强行拔刀,却因力道过猛,只听清脆的一声,“铿!”戒刀竟然应声而断。 巽然眼前一亮,抓住鲁声破绽,催动全身罡气,木刀如雷霆般砍向鲁声肩膀。鲁声虽有护体罡气,又修炼过金刚不坏神功,但巽然已达六境,罡气强悍凌厉,竟然硬生生将木刀砍入他肩膀数寸之深。 鲁声惨叫一声,肩头鲜血喷涌。他剧痛之下狂性大发,赤红双眼几近疯狂,体内罡气猛然暴涨,双手死死抓住巽然的木刀,用尽全力猛地一扭。 “咔!”巽然手中坚如钢铁的木刀瞬间被鲁声绞断,碎块飞溅。 巽然大惊,迅速向后一跃,险险避开鲁声狂暴的一拳,急退数米,胸口起伏剧烈,眉头紧锁。此时手中武器已毁,面对狂怒的鲁声,战况瞬间陷入被动。 袁清儿迅速后退,目光焦急:“巽少侠!” 鲁声捂着肩膀伤口,面容扭曲,鲜血染红半边身子,他冷笑道:“我今天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鲁声和巽然的刀俱已毁损,两人皆退开数米,彼此对视,胸口剧烈起伏,气息紊乱。鲁声捂住鲜血直流的肩头,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巽然:“好小子,今日定要取你性命!” 失去引以为傲的戒刀,鲁声心中焦躁,但他终究是武痴出身,迅速调整心态,摒弃杂念,摆出了韦陀寺的达摩六意拳架势。拳势展开,刚猛之中透着圆融,沉稳如磐石。 巽然冷静地吐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双掌,掌中隐隐浮现出淡青色的罡气。他修炼的断峰千魂掌以刚猛与迅捷闻名,面对对方刚猛的拳法,心中亦是谨慎万分。 下一刻,两道身影如疾风骤雨般再次撞在一起,拳掌相交,罡气纵横交错,掀起阵阵狂风。破庙中石屑飞扬,拳风如雷霆炸响,掌影如幽魂飘忽。短短片刻,两人便拆解了数百招。 鲁声拳法刚猛雄厚,每拳挥出都裹挟着强大的罡气,犹如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巽然的掌法则轻灵巧妙,每掌出击如疾风闪电,掌劲如绵里藏针,专门攻向对方薄弱之处。 鲁声原本自信满满,但交手越久心头越是震惊,他原以为自己即便失了戒刀,以达摩六意拳对敌也可稳操胜券,没想到巽然的断峰千魂掌竟如此凶悍,招招威力巨大,令人难以防御。 袁清儿见巽然渐渐稳住阵脚,占据上风,心头稍安,又想再度开口刺激鲁声:“鲁声,没了戒刀,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师傅当年真是瞎了眼,竟教出你这样一个废物弟子!” 鲁声冷笑一声,虽然眼中依旧癫狂,却明显多了几分冷静:“贱人,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一次当?”言罢,全神贯注投入拳掌交锋,再不理会袁清儿的言语。 巽然逐渐把握住战斗节奏,掌法愈发娴熟凌厉,罡气掌劲犹如丝丝缕缕的寒风,不断渗透鲁声防守的缝隙,使得鲁声肩伤毒伤双重发作,面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渐渐急促紊乱。 “此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掌法!”鲁声心中惊骇,“若今日放他离去,日后必成大患,今日定要将他斩杀于此!”他心念一定,拳法变得更加凶狠霸道,却因伤势与毒气所累,力道渐显不足。 两人交战千余招,破庙已被罡气摧残得支离破碎,满地都是碎石残瓦。巽然逐渐将鲁声逼至角落,断峰千魂掌越发凌厉紧密,鲁声已然招架不住,步步后退。 巽然凝聚全部罡气,骤然发力,断峰千魂掌接连拍出,掌风如浪潮,狂暴汹涌。鲁声拼尽全力抵挡,却被一股强大罡气击飞出去,重重砸入身后残破的墙体中,墙体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巽然喘息着,目光紧盯着乱石堆中,见鲁声毫无动静,正欲上前检查。袁清儿扒伏在侧,忽然看到乱石堆中有了动静,惊喊一声:“小心!” 话音刚落,鲁声猛然从乱石中跃出,扬手撒出一把阴毒粉末,巽然连忙运掌挥开粉末,就在这瞬间的空隙,鲁声暴起一拳狠狠击中巽然胸口。巽然正面硬抗下来,顿觉胸口一闷,嘴里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但巽然早已等待这个机会,强忍剧痛,全力催动断峰千魂掌,掌劲如暴雨般密集打向鲁声。鲁声正以为偷袭得手,心中大喜,未料竟被巽然将计就计,仓促之间无法反应,被掌劲连续轰击,背后衣衫炸裂,整个人被强大冲击波掀飞数米远,重重跌落。 巽然也耗尽了所有内劲,伤势严重,半跪于地,剧烈喘息,以为战斗终于结束。然而下一刻,鲁声却突然摇晃着站起身来,巽然惊骇莫名,以为对方还能再战。 鲁声神色却出奇的淡然,眼中戾气消散无踪,只轻声叹道:“好掌法。” 话音未落,他如同失去支撑般轰然倒地,小山般的身躯溅起一阵尘土。随即七窍鲜血涌出,彻底失去了生机。 地榜第十一、大名鼎鼎的阎罗佛鲁声,就此陨落于巽然掌下。 第35章 山庄之战 夜幕低垂,巽然正坐在守备衙门内翻阅卷宗,突然一名亲兵匆匆进来禀报:“大人,有探子来报,那伙假扮药材商人的人已被发现,他们藏匿在城北外的青云山庄。” 巽然目光一凝,放下手中文书,沉声问:“青云山庄?此处不是附近闻名的善庄吗?怎么会与天极教扯上关系?” 亲兵点头:“是的,庄主号称仁善,家中常施粥济贫,但探子确定,那伙假商人近日出现在山庄,行迹诡秘。” 巽然思索片刻,心中已有定计。他当即起身,带亲兵前往游击将军府,禀明来意,请求出兵围剿。游击将军闻言,虽心存犹豫,但想到天极教恶行累累,终还是点头应允:“好,既然你有十足把握,我便调拨一队人马助你。务必速战速决,莫让贼人走脱。” 次日清晨,巽然率领士兵悄然包围青云山庄。山庄内的庄主正在堂中会客,正是那伙假扮商人的黑岩等人。庄主听闻外头有官兵来袭,顿时神色不安,连忙出门迎接。 “巽大人,不知您率兵包围我青云山庄,有何贵干?”庄主拱手作揖,面上带着一抹谦恭的笑意。 巽然冷冷看着他,开门见山:“近日天极教拐卖孩童、残害百姓,已有确凿证据指向贵庄。现我奉命前来缉拿贼人,若庄主清白,还请配合搜查。” 庄主面色微变,连忙摆手:“巽大人误会了,我青云山庄素来清白,何曾与天极教勾连?更何况,此庄后有定边侯府的投资,您贸然搜查,恐怕要吃罪不起。” “定边侯?”巽然心头一震,面色顿时冷峻起来。但他很快镇定自若,淡淡说道:“即便有侯府投资,我也不能放任可疑之事发生。庄主若真清白,又何惧搜查?” 庄主见他不为所动,强装镇定道:“巽大人,您还是回去吧,免得得罪侯府惹来麻烦。您只是守备,若非命令……” 话未说完,巽然已然挥手,下令士兵进入山庄搜查。庄主面色骤变,心底已有一丝慌乱,却不敢公然拦阻。 巽然亲自带兵四处搜寻,很快在一处厢房发现了假扮商人的那伙人。 巽然当即喝道:“你们跟我回去受审!” “商人”等人见此,脸色一变,随即突然发难。刀剑出鞘,喊杀声骤起,山庄顿时陷入混乱。 其中一人武功颇高,双刀如旋风般划过,几名兵丁一时猝不及防,被劈伤倒地。巽然目光一凝,立即出手迎战。长刀一挥,直取对方咽喉。那人双刀交叉挡住,劲气碰撞间,周围空气仿佛都震颤起来。 打斗片刻,巽然找准破绽,一刀将对方斗篷削落,露出真容——正是比武大会上的黑岩! “果然是你!”巽然冷喝,刀光一转,再次攻去。黑岩阴狠一笑:“巽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身形一纵,刀光剑影在晨曦中交错,瓦片纷飞。 巽然冷喝一声,长刀一扬,刀锋如山河奔涌,正面迎上黑岩的双刀。 刀光交锋 “铛——”双刀与长刀激烈碰撞,火星四溅。劲气四散之下,地上尘土飞扬。巽然刀势沉稳,每一击都如山岳倾压,带着沉重的压迫感。而黑岩则以速度见长,双刀交错如同旋风,企图撕裂巽然的防线。 “巽然,你果然比从前更强了。”黑岩冷笑,双刀一荡,逼得巽然退了一步。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阴冷,“但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巽然没有回应,只是稳住脚步,眼中冷光一闪:“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天极教败类斩于刀下!” 长刀再起,巽然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如疾风般冲向黑岩,刀锋直指对方咽喉。黑岩双刀交叉挡下,但巽然这一击蕴含山河决的真气,劲道强劲,竟逼得黑岩连连后退。 两人缠斗间,黑岩双脚猛踏桌面,身形腾空而起,跃上房顶。瓦片因他的落地震碎,噼里啪啦地滑落地面。他大声道:“巽然,有胆子就上来!今天让你知道天极教的可怕!” 巽然冷笑一声,脚下一蹬,身形如燕掠起,稳稳落在屋顶。晨曦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刀光剑影映得人眼花缭乱。 黑岩先发制人,双刀横斩,凌厉的劲风刮得瓦片乱飞。巽然不闪不避,长刀迎上,刀刃与双刀碰撞,发出尖锐的金铁交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巽然刀势刚猛,每一击都如雷霆万钧,而黑岩身法诡异,双刀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一个如山河之势,一个如旋风乱舞,刀剑交击间,屋顶已经被震裂大半,瓦片滚滚坠下。 缠斗数十招后,巽然逐渐占据上风,刀势一招快过一招,黑岩的防线越来越薄,额头渗出冷汗,肩头甚至被刀锋划出一道血口。 “就这点本事?”巽然冷笑,刀势陡然加快,带着凌厉的压迫力,步步将黑岩逼至屋檐。 黑岩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药丸一口吞下。他的气息瞬间暴涨,双目充血,筋脉暴起,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巽然,你以为赢定了?让你看看天极教的真正手段!”黑岩嘶吼,刀光如烈焰般卷起,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身形快如闪电,双刀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巽然。巽然以长刀迎战,刀光与双刀再次交织,但每一击都带着强烈的震荡感,瓦片被劲气震得粉碎,屋顶不断坍塌。 黑岩的力量虽然暴增,但巽然稳如泰山。他一边抵挡黑岩狂暴的攻击,一边迅速调整呼吸,体内山河决的真气逐渐涌至巅峰。 “黑岩,你的末路到了!”巽然大喝,长刀高举,体内真气如山河奔腾,瞬间汇聚于刀锋之上。 “山河决·镇岳!”巽然怒喝,长刀劈下,气势如天崩地裂,整个屋顶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垮塌,气浪如波涛般席卷四周。 黑岩拼尽全力挥刀抵挡,但刀气如洪流般压来,将他的双刀震得寸寸断裂。胸口中了一记刀气,整个人倒飞十丈,重重砸在地上。 药效过后,黑岩的体内真气暴走,他惨叫一声,身躯骤然膨胀,爆体而亡,血肉模糊,场面惨烈。 巽然站在废墟之中,脸色微微发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抹了抹嘴,稳住身体,向围拢的士兵命令道:“清点战果,将俘虏押回望月城。” 巽然回到白氏商会后,慕清柔得知他受伤,亲自送来药物。她端着药碗,语气温柔:“巽然,你身为守备,肩负重任,却也需爱惜身体。伤势不治,如何能长久为民?” 巽然接过药碗,感激地看着她:“多谢夫人挂念,我这点小伤不碍事。” 慕清柔微微一笑,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巽然心中一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却又迅速低头掩饰。他暗自感叹:“夫人端庄大气,心如明镜,真乃世间难得的美人。”但他转念又想到慕灵珊,心中隐隐多了一丝复杂情感。 巽然将目光转向窗外,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天极教的爪牙已经被铲除,但这黑暗远未结束。” 天极教总坛内灯火幽暗,一片森然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幽刃堂堂主鬼枭跪伏于地,背脊微微颤抖,额头冷汗滚滚。他此刻如坠冰窟,双手紧握成拳,却不敢有一丝不满。 高堂之上,三道身影俯视着他。 最中间的人影端坐于主位,身穿黑金镶边的长袍,手指轻轻敲击椅子的扶手,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鬼枭的心头。他面容隐藏在宽大的兜帽下,仅露出的下巴呈现病态的苍白,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 “鬼枭……”他开口,声音缓慢而有力,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村庄被剿,黑岩被杀,山庄如今又暴露,令我们损失惨重。若非用人之际,早该将你当场处决。” 每一个字如同利刃,割裂着鬼枭的神经。他颤声道:“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但属下绝对对教义忠心耿耿,还请再给一次机会!” 大人冷哼一声,兜帽下隐约可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无底的深渊,凝视之下让人忍不住低头避开。 “机会?”他的声音冰冷,“天极教不养废人。你若再有差池,便自行了断,否则教规处置,不留情面。” 鬼枭连连叩头:“属下明白!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主位的右侧,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站起。他身穿暗金色战甲,肩头披着黑色斗篷,眉目如刀削般硬朗,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仿佛永远带着不屑。他双手抱臂,声音浑厚低沉,却隐隐透着威严与嘲讽。 “鬼枭,你也算天极教的老人了,居然还能败成这副模样,真是丢人现眼。” 金鸣山的目光扫过跪地的鬼枭,如刀刃般锋利:“若换成我暗金堂的人,怎会让官军有机可乘?就算是巽然亲自来,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何足挂齿。” 鬼枭脸色微红,却不敢反驳,只能继续低头。 金鸣山冷笑着转向主位的大人,抱拳道:“大人,既然鬼枭无能,我暗金堂愿意接管望月城的行动。只需几日,便能重新掌控局面。” 大人微微点头,目光移向左侧另一人:“鬼婆婆,你的鬼医堂也该有所表示了。” 左侧的阴影中,走出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她身披黑色长袍,头发花白如霜,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令人不安的寒光。她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的黑木杖,杖头雕刻着一张狰狞的鬼脸。 “呵呵,大人,老身的毒药已然准备妥当,只需安插到合适的地点,那些官军和巽然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她的声音沙哑尖利,宛如铁器摩擦,令人耳根发麻。 鬼婆婆缓缓靠近鬼枭,冷笑道:“鬼枭啊鬼枭,早就跟你说过,凡事要谨慎小心,莫要轻敌。看看你,弄得人仰马翻。” 鬼枭咬紧牙关,低声道:“鬼婆婆,您教训的是……” 鬼婆婆笑声尖锐而阴森:“放心,老身会接手,老身的‘听骨散’可比你的刀剑管用多了。” 大人敲了敲扶手,冷冷道:“暗金堂与鬼医堂接替望月城的任务。至于你,鬼枭,去执行新任务。若有差池,必不轻饶!” 鬼枭顿时大汗淋漓,连连叩首:“属下必不负大人重托!” 大人挥了挥手:“退下吧。” 鬼枭如蒙大赦,匍匐退下后,一股森冷的气息依然笼罩着总坛。金鸣山与鬼婆婆对视一眼,各自冷笑不语,似乎在较量着谁能更快达成任务。 大人最后沉声道:“望月城的布局不能再出纰漏。此地是计划的关键一步,绝不可有半点闪失。” 说罢,他重新靠在椅背上,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第36章 医馆初遇 巽然一大早便带着小洛出门,虽然身上伤势并不严重,但慕清柔的叮嘱在耳,他决定去望月城新开的医馆检查一下,也趁机放松心情。这段时间,天极教的打击行动让巽然身心俱疲,而此刻陪着活泼的妹妹在街上闲逛,倒让他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望月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小洛兴奋得像只小鸟,不停跑前跑后,拉着巽然看这看那。 “哥!快看,那边的小摊上居然有糖葫芦!我好久没吃了!”小洛拉着巽然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 巽然无奈地摇头:“整天就想着吃,一会儿先去医馆,检查完了再给你买。” 小洛撇撇嘴,却依旧乖巧地跟着哥哥走。她小声嘟囔道:“哼,就知道听夫人的话……不过嘛,哥你的伤还是要好好看看,不然我才不要陪你出来呢!” 一路上,不少百姓认出了巽然。他们看到巽然后,纷纷拱手作揖,神色间满是敬佩:“守备大人,为民除害,真是难得的好官啊!”“多亏了巽大人,我家小儿才能平安回来,真是恩德无量啊!”“年轻有为,望月城百姓有福了!” 巽然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看着百姓们的笑容,他的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也暗暗告诫自己肩上的责任。 “哥,你看,他们都在夸你!”小洛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像是别人夸她一样,“不过嘛,这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妹妹,才让你这么厉害!” 巽然失笑:“好好好,都是因为你。” 巽然带着小洛一路来到望月城新开的医馆。这医馆名为“青阳医馆”,牌匾新漆未干,显然是刚刚开业。门前挂着几串红色灯笼,几个药童忙前忙后,布置着招牌和门口的桌椅。 “这医馆是新开的?”巽然微微一愣,看着一派忙碌景象,不禁多留意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医馆内传来:“别乱动,那只手还没好,小心再伤着筋骨。” 巽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正站在门内,指挥着药童整理药柜。少女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眉目如画,肌肤白皙如雪,三千青丝如瀑,随意束于脑后。她的双眼清澈明亮,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柔弱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她虽衣着素雅,但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家风范,清新脱俗,如烟云般不可亵渎。 “哥,你看,那姑娘好漂亮啊!”小洛悄声拉了拉巽然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少女。 巽然微微点头,低声道:“确实不凡……”心中暗道:\"看她气质沉稳,医术不俗,倒像是出身大门大派。不过,她究竟是谁?\" 正当巽然准备上前时,一阵喧哗声从街口传来。一群华服男子簇拥着一名锦衣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定边侯的三儿子——梁远山。 梁远山走到医馆前,见闻人蘅萱如天仙般的容貌,顿时眼睛一亮,脸上露出轻佻的笑容:“哟,这医馆刚开业,竟有如此美人当医师?当真是人间绝色啊。” 闻人蘅萱眉头微蹙,冷声道:“公子若有病,可进来就诊,若无病,莫要扰乱医馆清净。” 梁远山哈哈一笑,眼中尽是轻佻:“本少爷的病,就需要姑娘这样的大夫才能治得好。不如姑娘陪本少爷喝个茶,看看病?” 闻人蘅萱冷哼一声,正要出手教训,却被梁远山伸手抓住了袖子。她不怒反笑,手腕微转,指尖轻点梁远山的手臂,一股劲力直透而入。 “啊!”梁远山吃痛,猛地收回手,却发现整条手臂已经酸麻无力。他怒道:“你敢动手?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闻人蘅萱淡然道:“医馆不治无德之人。再纠缠下去,小心你的腿也走不出去。” 梁远山勃然大怒,喝道:“兄弟们,给我教训她!” 梁远山的狗腿子们正要上前围攻,突然一道冷喝传来:“住手!” 巽然带着小洛快步上前,目光冰冷地看着梁远山:“梁三公子,你竟敢在这里撒野?” 梁远山认出了巽然,脸色顿时一变,讪讪道:“守备大人,我……我不过是来看看病,怎么就撒野了?” 巽然冷笑一声:“你来治病就好好治病,但若再敢放肆,别怪我不客气!” 梁远山被巽然的气势所慑,不敢再说什么,带着狗腿子灰溜溜地跑了。 闻人蘅萱看着巽然,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激:“这位大人,谢过您出手相助。” 巽然摆摆手:“姑娘不用客气,这些纨绔子弟一向目中无人,我不过是尽职而已。” 巽然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闻人蘅萱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距离感,淡然答道:“我姓闻人,名蘅萱。‘青阳医馆’是家父所开,此番由我暂时主理。” 她的语气平稳,从容不迫,但听得出并未想与巽然多谈个人背景。她虽然答复了巽然,却将重点带回医馆之上,既不显得冷淡,也不至于太热络。 巽然微微点头,心中一震:\"闻人家族……原来她是传说中药王谷的后人!\" 他对闻人家族有所耳闻,那是武林中一流的医武世家,医术卓绝,甚至连皇室都有求于他们。想到这里,巽然对眼前这位少女愈发刮目相看。 治疗结束后,闻人蘅萱递上一份药方:“这是调理内伤的药物,按时服用,几日内便能痊愈。” 巽然接过药方,拱手道:“多谢闻人姑娘,改日若有机会,再登门致谢。” 傍晚时分,巽然带着小洛回到了白氏商会。天边的云霞染上了金红色,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商会内灯火通明,几名仆人正在忙碌地收拾一天的账目,郭三也坐在前厅盘点货物。巽然刚踏进门,就听到小洛雀跃的声音。 “夫人!夫人!我们回来了!今天啊,我哥可有趣了!” 慕清柔正坐在厅内,手捧着一本账簿,见到他们进来,温柔一笑:“小洛,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小洛兴冲冲地跑到慕清柔面前,眨巴着眼睛道:“今天我哥带我去医馆看病啦!哎呀,他一到医馆啊,就盯着一个漂亮姐姐看,眼睛都没离开过呢!” 巽然一听,脸顿时红了,急忙解释道:“夫人别听她胡说!我只是去看伤,医馆的那位姑娘医术了得,跟长相无关!” 小洛却不依不饶:“什么跟长相无关?我都看到了!那姐姐叫闻人蘅萱,长得可漂亮了,哥连话都说得特别小心呢,简直像见了仙女一样!” 慕清柔轻掩嘴笑,目光如水,带着一丝调侃:“哦?原来是碰到了一位美女医师。巽然,你平日里一向沉稳,今日怎么如此不自在?” 巽然被两人一搭一唱弄得无地自容,挠了挠头,急忙转移话题:“夫人,您别听小洛瞎说。我不过是去看个伤,碰巧医馆新开业罢了。” 小洛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笑道:“哼,哥哥就是心虚!夫人,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动心了!” 巽然顿时瞪了小洛一眼:“你这小丫头,再乱说,看我不揍你!” 小洛一边躲一边笑:“来呀来呀,打我就承认你心动了!” 慕清柔见两人斗嘴,忍俊不禁,随后放下账簿,柔声说道:“好了,小洛,别闹你哥哥了。他这些天辛苦操劳,受了伤还带你出去玩,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小洛立刻收起笑容,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夫人。”接着又小声嘀咕道:“不过哥哥还真是脸皮薄,嘿嘿。” 巽然叹了口气,总算暂时摆脱了小洛的“围攻”。 闲聊过后,慕清柔正色道:“巽然,我这几天翻阅账目,发现有几笔大额的货物交易需要亲自处理。过两日,我要和郭三去秋阳城一趟。” 巽然皱了皱眉:“秋阳城?那里离望月城有一百五十里路,最近天极教活动频繁,夫人出行是否会有风险?” 慕清柔微微一笑,柔声安抚:“放心吧,这次交易很重要,我必须亲自前去。不过郭三会随行,还有商队护卫保护,应该无碍。而你身为守备,公务繁忙,不便同行,就不用担心了。” 巽然听她这么说,心中仍有些不安,但也知道自己身为守备,确实不宜离开望月城太久。于是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夫人务必多加小心,一路上一定要提高警惕。” 慕清柔点点头,目光温柔,似有一丝安慰的意味:“巽然,你这些日子为城内百姓和商会的事奔波劳累,我也不想让你太操心。好好照顾好自己,我回来还要靠你帮我打理商会呢。” 巽然拱手一笑:“夫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尽力。” 在一旁的小洛听了,忍不住撇嘴道:“哎呀,夫人,您这次出去可千万要带点好吃的回来!不然,我和哥哥在家又只能吃那些简单的饭菜了。还有,哥哥啊,夫人一走,你可不能老是板着脸。上次郭叔说你一工作就像老头子一样,可不好看!” 巽然无奈地拍了拍小洛的脑袋:“臭丫头,就你话多!” 小洛嘻嘻一笑,捧着脸调侃:“不过呢,哥哥,我还是希望你早点找到嫂子,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人疼我了!” 巽然被她一句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深后,巽然独自回到房间,思索着夫人即将离开的事情,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天极教虽被打击过,但他总觉得这股势力没有那么容易消停。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暗中加派人手注意秋阳城周边的动向,以确保夫人的安全。 夜色笼罩下的天极教总坛,依旧森然恐怖,黑石厅内点燃着几盏昏暗的灯火,将周围的阴影投射得愈发诡异。 鬼枭单膝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他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看前方的九幽使,心中惴惴不安。对方身披暗红长袍,身形冷峻而高大,目光犹如刀刃一般锋利,令人不寒而栗。 一旁,鬼婆婆拄着蛇头拐杖站立,她的佝偻身形在火光中显得更加可怖。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如毒蛇一般幽光闪动,透着阴毒与狡诈。 九幽使缓缓开口,声音冷冽:“白氏商会在望月城盘根错节,财力雄厚。若能将慕清柔招致麾下,对我天极教的发展将大有裨益。这不仅能为我们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还能借她的身份与影响力,进一步渗透到乾国高层。” 鬼枭低声道:“大人英明,只是慕清柔此人素来刚强,不易屈服。若强行胁迫,恐怕她会拼死抗拒。” 九幽使冷冷一笑:“这就是让你们出手的原因。她的刚强不过是假象,任何人都有软肋。我已查明,白氏商会虽财力雄厚,但内在对家族的归属感薄弱,且商会的护卫力量再强,也不过是普通凡人。只需掌控她的命脉,她就会乖乖听话。” 鬼婆婆发出刺耳的怪笑:“哈哈,没错!慕清柔这种女人,看似外表冷傲,实则心中最怕牵连身边之人。只需抓住她的破绽,她必定屈服。到时候,我还有百种方法让她成为天极教最忠诚的属下。” 鬼枭低头请示:“大人,这次行动属下一定全力以赴。敢问具体计划如何执行?” 九幽使不急不缓地说道:“两日后,慕清柔将前往秋阳城处理商会事务。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鬼枭皱眉:“可是,据我们探子报告,慕清柔此行将带着多名护卫随行。若要动手,势必要破坏她的护卫力量,才能一举得手。” 九幽使冷笑:“正因如此,我才让鬼婆婆与你一同行动。鬼婆婆的‘幽魂散’,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能让护卫毫无反抗之力。” 鬼婆婆阴森森地开口:“不错,我已经备好了药。这‘幽魂散’无色无味,让她的护卫一瞬之间全成废物。到时候慕清柔手无缚鸡之力,任我们掌控。” 鬼枭抱拳应道:“属下明白。但若慕清柔顽抗不从,又该如何处置?” 九幽使冷哼一声:“若顽抗,就让她亲眼看着商会一切毁于一旦。她会明白,只有依附于我们,才能保住她的基业与性命。” 鬼婆婆补充道:“还有她的那些手下,尤其是那个巽然。听说他近来声名大振,是望月城的守备统领。若他插手此事,便将他引入我的‘绝命阵’,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九幽使点点头:“不过,目前对巽然不可掉以轻心。此人武功已非等闲,且心机颇深。此番行动,务必速战速决,切不可惊动他。” 鬼枭与鬼婆婆齐声领命:“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 鬼枭和鬼婆婆退下后,九幽使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喃喃自语:“慕清柔不过是开端。只要我们拿下她,便可逐步控制望月城的经济命脉,为大计铺平道路。至于巽然……他的命运迟早掌控在我们手中。” 一抹冷笑浮现在他的唇边,他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中。黑石厅内,灯火微弱,却仿佛隐藏着无数森然杀机。 第37章 无尘月音 冬日寒风凛冽,望月城周边的大道上,巽然带着守备兵丁巡逻,马蹄声踏破寂静,卷起一阵尘土。最近城外动静颇多,巽然全神贯注,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与此同时,慕清柔与郭三带着商队踏上前往秋阳城的旅途。秋阳城是白氏商会的重要分支,此行不容有失。 车队缓缓前行,郭三紧跟在马车旁边,面露担忧,低声说道:“夫人,秋阳城掌柜的账目问题虽未完全查清,但老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近那掌柜赵昌德行踪诡秘,还传出与商会外的人私下会面的消息,好像是军中人士,这不像是正常商人应有的举动。” 慕清柔坐在车内,轻声说道:“郭叔说得对。正因如此,我才决定亲自前往,必须将账务问题查明。不过,此行还是要多加小心,您多费心了。” 郭三点头应下,却仍然不放心,眼神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商队行至一处平坦小道时,周围突然出现大片鲜艳的红花。这些花朵盛放如火,颜色妖艳,仿佛染满了血色。 郭三立刻勒马,眼神一凝:“夫人,您看,这些花不对劲!冬日腊月,怎会有如此艳丽的花朵盛开?” 慕清柔掀开车帘,望向花海,眉头微皱,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安。 话音刚落,小道前方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一位满头银发的佝偻老妇人拄着蛇头拐杖,从花丛中缓缓走出,脸上挂着阴冷的笑意。 “既见彼岸花,何不下黄泉?”老妇人声音嘶哑,宛如鬼魅般在空气中回荡。 郭三顿时面色一沉,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拦我商队去路!” 鬼婆婆怪笑一声:“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你们的路,走到尽头了。” 话音刚落,红花中散发出一阵诡异的香气,周围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闷起来。护卫们一个接一个地瘫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微弱。郭三迅速运转内劲,勉强护住心脉,但也感到头晕目眩,气息紊乱。 “毒……”郭三咬牙低语,双手紧握长刀,挡在马车前。 鬼婆婆嘲笑道:“区区内劲护体,也想在老身面前逞能?”她身影一闪,拐杖直取马车内的慕清柔。 郭三咬牙提刀迎上,与鬼婆婆交手数招。他内劲受毒气影响,明显不支,却仍死死护住慕清柔,不让她受到半分伤害。最终,鬼婆婆一掌击中郭三胸口,将他震飞,重重撞在马车上,吐出一口鲜血。 鬼婆婆怪笑着靠近马车,伸手去抓慕清柔:“女娃娃,跟老身走吧!” 慕清柔目光冷然,袖中短剑猛然刺出,直取鬼婆婆咽喉。鬼婆婆一惊,连忙闪身躲过,随后反手扣住慕清柔的手腕,冷声骂道:“好阴险的小娘皮,居然敢偷袭老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极教的手段,果然如传闻般卑劣。” 声音空灵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威压,似乎对天极教的行径了如指掌。鬼婆婆的动作顿时一滞,厉声喝道:“是谁!?” 寒风忽起,艳丽的红花像是遭受霜冻一般,顷刻间枯萎凋零。原本弥漫在空气中的毒香,也被彻骨的寒意驱散。 不远处的道路上,缓缓走来一名白衣女子。她身姿如柳,面容如画,一袭白裙随风轻扬,仿若天宫谪仙。她的眼神清冷,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右手握着一柄剑,剑身透出隐隐的寒芒,气质如霜雪覆盖的孤峰,令人不敢直视。 郭三扶着马车勉强抬头,看向来人,心中一震:“这女子……竟有如此气质,仿若人间仙子!” 鬼婆婆冷冷盯着她,眼中警惕之色大盛,沉声问道:“你是谁?” 女子眉目微抬,语气依旧清冷:“无尘宫,岳尘音。” 听到“无尘宫”三字,鬼婆婆脸色骤变,目光中露出一丝骇然:“无尘宫?瑶音尊者竟派你下山!?” 鬼婆婆心中翻起滔天巨浪。无尘宫乃武林世外之地,极少涉足江湖纷争。无尘宫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尤以剑法闻名天下,而岳尘音,更是无尘宫瑶音尊者的大弟子,早有传闻她剑道已达绝顶,竟会在这里出现。 “哼,就算你是无尘宫的人,也别想坏我天极教的大事!”鬼婆婆强自镇定,手中蛇头拐杖猛然挥出,直取岳尘音胸口。 岳尘音微微抬眼,剑光如水波荡开,轻描淡写地挡下了鬼婆婆的攻势。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岳尘音剑法潇洒飘逸,每一招都仿佛带着无尽寒意,剑光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鬼婆婆的拐杖虽诡异多变,但始终无法突破剑光的封锁。 交手数招后,岳尘音剑势一转,一道寒光直刺鬼婆婆的肩膀,鲜血顿时溅出。鬼婆婆踉跄后退,怒目而视:“果然是无尘宫的剑法!瑶音尊者还真舍得让你来掺和这些俗事!” 岳尘音目光冷然,声音如寒冰般透彻:“天极教的罪行,我无尘宫虽不愿多管,但你若胆敢欺凌无辜,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鬼婆婆咬牙切齿,心中又惊又怒,暗自盘算再斗下去只会吃亏,便狠声道:“好好好,算你今日运气好!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鬼婆婆捂着伤口迅速遁去,花海中只剩下一片萧索与寒意。 夜色愈加深沉,冷月悬空,照得破庙一片惨白。巽然紧握手中的长刀,目光如鹰般盯着眼前的黑衣男子。那男子身形魁梧,背负的巨斧在月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巽然冷声道:“阁下既然敢来,就别遮遮掩掩,报上名来!” 黑衣男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带着几分轻蔑:“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望月城的守备巽然,倒有些名气。今日,我不是来杀你,只是带个警告。” 巽然目光一凝,刀尖微微下垂,却带着蓄势待发的气息:“警告就这么大张旗鼓,倒像是挑衅了。” 黑衣男子冷笑:“你倒还有些胆量。既如此,那我便陪你玩玩!”话音未落,他已如猛虎下山般提斧冲来,巨斧劈开空气,带着轰鸣之声直取巽然头顶。 巽然不敢大意,脚下轻点,身形如风一般后撤一步,随即长刀迎上。刀斧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火花四溅。 “当!”刀斧相击的一瞬间,巽然感到一股巨力从刀上传来,震得他手腕发麻。这人的内劲之强,竟远胜过之前的鬼枭! 黑衣男子狞笑一声:“就这点本事?看来传闻中你的名声,也不过如此!” 巽然一言不发,脚下猛然一踏,借力横移,刀锋顺势一抹,直取黑衣男子肋下。男子却早有防备,手中巨斧横扫,挡住刀锋,两人劲力相撞,周围气浪翻卷,吹得破庙门前的野草纷纷倒伏。 两人身影交错,瞬息间已过十数招,刀光斧影在寒夜中激烈交织。巽然刀法沉稳,招式中蕴含着山河决的真意,每一刀都如同山岳压顶,沉重而无法撼动。而黑衣男子的斧法则刚猛无匹,带着狂暴的气息,仿佛要将一切碾碎。 “轰!”黑衣男子一斧砸下,巽然长刀一挡,两股强大的内劲对撞,竟将破庙的门柱生生震裂。庙门“吱呀”一声倒下,扬起一阵尘土。 巽然冷冷盯着对手,目光锐利:“有几分本事,但你的斧法终究太粗糙。” 黑衣男子怒哼一声,双手紧握巨斧,猛然连劈三下,每一斧都夹杂着狂风般的劲气,将破庙的木柱削断一截,瓦片纷纷坠落,场面极为骇人。 巽然却如一叶小舟般在狂风巨浪中稳如泰山。他脚步灵活,长刀在身前划出一道弧光,将每一斧的劲力巧妙卸去。借着闪避的间隙,巽然一刀快如闪电,直取男子右肩。 男子躲闪不及,衣衫被刀锋撕开,肩头隐隐渗出血迹。他勃然大怒,咬牙道:“臭小子,看来不动真格,你真以为我拿不下你!” 黑衣男子暴喝一声,脚下猛然发力,巨斧如狂风般连环挥出。巽然则不退反进,刀光如匹练般迎上,两人交手间,劲气四溢,震得破庙内梁柱哀鸣,似随时要坍塌。 “轰!”一记猛烈的碰撞,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巽然脚下一踩,身形一跃,直接掠上破庙屋顶。黑衣男子怒吼一声,提斧紧随而上。 屋顶之上,两人身影交错,刀斧不断碰撞,激起的劲气将屋瓦震飞。巽然借着身法灵活,长刀接连出招,刀光如水般将黑衣男子牢牢压制。 黑衣男子渐渐感到吃力,但却并不慌乱。他冷笑一声,突然脚下用力,将地面震出一阵裂缝,巨斧猛然横扫,竟将半边屋顶削塌。 巽然借势一跃,凌空翻转,手中长刀顺势劈下,刀气如虹,直逼男子面门。男子不甘示弱,抡起巨斧迎上,劲气再次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这一击过后,两人身形同时后退,巽然握刀的手隐隐发麻,而黑衣男子的气息也略显紊乱。 巽然目光冷峻,长刀一横,冷声道:“你的实力虽强,但也不过如此。再斗下去,死的人是你。” 黑衣男子面色阴沉,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冷冷一笑:“今日就到这里,不过你的夫人……恐怕就没你这么幸运了。” 话音未落,他将烟雾弹掷在地上,一股浓烈的黑烟瞬间弥漫,将周围的视线完全遮蔽。巽然眉头一皱,连忙挥刀驱散烟雾,但待烟雾散尽时,黑衣男子已然消失不见。 “可恶!”巽然低喝一声,脑中立刻想起了慕清柔的安危。他不敢耽搁,迅速转身,朝驻地方向策马疾奔。 半路上,巽然遇到了白氏商会的护卫。护卫急忙禀报道:“守备大人!夫人和郭三已经回来了!” 巽然急声问道:“夫人如何?” 护卫回道:“夫人安然无恙,但郭三受了重伤,护卫们也中了毒。” 巽然闻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眉宇间的阴霾仍未散去。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快带我去见夫人!” 巽然策马疾行,直奔商会而去…… 巽然一路策马疾驰,终于赶回白氏商会。甫一踏入内院,他便感受到气氛的异常沉重,几名护卫正低头守在门外,面带愧色。 巽然迈步入内,推开房门,看到郭三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显然伤势不轻。慕清柔坐在床边,神情有些憔悴,却仍保持着一贯的端庄气质。她眉头微锁,手中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郭三喝药。小洛站在一旁,一脸泪痕,低着头抽泣不止。 然而,巽然的目光很快被房内另一人吸引。那是一个清冷若仙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衣,整个人宛若从云雾中走出的谪仙。她手握长剑,剑未出鞘,却自带一股逼人的威压。女子气质冷冽,眸中带着淡淡的疏离,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平静中带着一丝审视。 巽然上前一步,顾不得打量女子,先急切地问道:“夫人,郭叔如何?!” 慕清柔抬起头,强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柔声说道:“郭叔只是内伤,虽然重了些,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护卫们中毒已处理妥当,暂时无碍。” 巽然听闻,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郭三身旁,看着这个如父兄般关怀自己的老者,心中愧疚不已:“郭叔,是我保护不周,才让您受此重伤。” 郭三微微睁开眼,虚弱地笑道:“臭小子,说这些干什么。只要夫人无恙,老朽就值了。你守好这商会,就是对我的最大安慰。” 随后慕清柔告知了巽然事情的过程,包括岳尘音的出手相助。 巽然听罢,转过身,看向那个清冷的女子,拱手深深一拜:“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巽然感激不尽。” 女子淡然看着他,未曾开口。巽然正要再拜,女子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冷声道:“不必谢我。我只是路过,见不得天极教欺凌无辜罢了。” 巽然心中感激,试探着问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巽然无以为报,但若将来有需要,必赴汤蹈火。” 女子却目光落在巽然身上,带着一丝审视:“你就是巽然?” 巽然一愣,点头答道:“正是。” 女子忽然手腕一抖,剑鞘轻轻一转,猛然袭向巽然。巽然大惊,迅速拔刀格挡。然而,他虽已是四境高手,却仍然不是女子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数招,巽然便连连后退,手臂一阵发麻。 “嗡!”女子剑鞘再度点来,巽然无力招架,被迫后退数步,险些跌倒在地。 慕清柔和小洛见状,均露出惊色。小洛急得喊道:“喂!姐姐,你干嘛突然打我哥?!” 巽然稳住身形,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没有恼怒,只是目露不解地看向女子:“姑娘为何突然出手?巽然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明言。” 女子却未理会,只是目光微微一沉,片刻后叹了口气:“看来,你不是那个人。” 说罢,她转身收剑,朝门外走去。巽然追上一步,急声问道:“姑娘何意?” 女子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说道:“若有机会,再见吧。”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巽然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心中满是疑惑,但他转念想到夫人和郭三的伤势,便暂且将此事放下。 房内的气氛再次平静下来。巽然细心地为郭三调整了枕头,又端来热水擦拭他的额头。他转头看向慕清柔,见她脸色虽未失色,却明显带着几分疲惫,不禁柔声问道:“夫人,您真的没事吗?” 慕清柔见巽然一脸担忧,莞尔一笑:“我没事,巽然,你不必担心。” 巽然轻叹了一声:“是我疏忽了,若能早些想到天极教会针对商会,也许就不会让夫人和郭叔遇险。” 慕清柔摇了摇头,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劝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幸得那位姑娘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巽然,这世道艰难,你一人肩负的责任太多,不要苛责自己。” 巽然心中一暖,点点头:“夫人教诲的是,巽然明白了。” 一旁的小洛终于止住了眼泪,但看着巽然,忍不住抱怨起来:“哥,你也太没用了吧!刚才那位姐姐,随便一动手就把你打得退好几步呢!你可是守备大人啊,这也太丢人了!” 巽然被她说得一时无言,挠了挠头:“我……” 慕清柔听得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小洛的头:“小洛,别总这样损你哥哥,他才刚巡逻回来,还受了伤呢。” 小洛撇了撇嘴:“好吧,不过哥,下次见到漂亮姐姐可别那么傻了,眼睛都快黏上人家了!” 巽然哭笑不得,慕清柔却掩唇一笑,温声道:“好了,小洛,别闹了。巽然,今晚好好休息,郭叔有我照顾。” 巽然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慕清柔温婉的侧脸上,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暗自握紧拳头,心中默默发誓:不管天极教还有什么阴谋,我一定会保护好商会,保护好夫人和小洛! 第38章 医馆闹事 阳光明媚,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巽然带着两名士兵和小洛急匆匆地赶往闻人蘅萱的新医馆。郭三的伤势虽不至危及性命,但巽然始终放心不下,决定请闻人蘅萱亲自诊治。 走到医馆附近,巽然远远听到一阵喧哗。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似乎出了什么事情。他快步上前,拨开人群,见到闻人蘅萱正站在医馆门前,与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争执不休。 “这不是梁远山吗?”巽然心头一紧,认出了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男子,正是定边侯的三儿子梁远山。 梁远山冷笑一声,指着闻人蘅萱大声说道:“你这个女人,卖假药害人性命,还有脸开医馆?!各位乡亲,今天我就要为你们讨个公道!” 说着,他朝人群一挥手,几个老百姓站了出来,情绪激动地喊道:“就是她!她卖给我们假的药,害得我们病情加重!大家都不要再被她骗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虽然不少人对闻人家族有所耳闻,但梁远山的煽动让他们产生了动摇。 闻人蘅萱面色如霜,清冷地说道:“我闻人家族世代行医,药材一向讲究,岂会卖假药?这几人买药时的方子、记录都在,请各位稍安勿躁,我自会证明清白。” 梁远山见状不依不饶,冷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销毁证据了?这几位百姓可是人证,还想抵赖吗?” 巽然见状,大喝一声:“梁远山!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地胡搅蛮缠!”声音洪亮,顿时镇住了人群。 梁远山转头看见巽然,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说道:“巽守备,你来得正好!这女人卖假药害人,我不过是替民众讨个公道!” 巽然冷笑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作证的百姓:“既然如此,那我便来看看,是真是假。” 他转身对闻人蘅萱拱手道:“闻人姑娘,既然有人指控,咱们就来当场验证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撒谎。” 闻人蘅萱点头,转身吩咐药童取来这几人买药时的记录和方子,又让人将剩余的药材拿出来交给在场的一位药商鉴定。 巽然亲自翻看药方,冷静地询问几个老百姓:“你们买的药是哪几味?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个老百姓哆哆嗦嗦地说道:“就是这几味!根本不是正品药材,我们吃了之后病情不见好转,甚至更严重了!” 巽然冷笑:“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些药材上,连最基本的药材颜色、形状、气味都明显有问题?常年抓药的你们竟然未曾发现?” 几个老百姓神色一变,明显有些慌乱。 巽然继续追问:“你们拿出的剩余药材中,有些药分明有与其他药剂药效相冲,你们若吃了这么多假药,怎么会毫发无损?” 闻人蘅萱也适时开口:“这几味药材根本不在我的药方之列,记录清楚明白,请问你们从何得来?” 几个百姓支支吾吾,神色慌张。梁远山见状大喊:“守备大人!你这不过是推论,没有证据!” 巽然眼神一厉,大喝道:“好!那便按大乾律,诬陷他人者,全家贬为奴,三代不得翻身!再派人去你们家搜查,若搜到赃物或赃款,你们就别想轻松了!” 几个老百姓被吓得扑通跪下,连连叩头求饶:“守备大人饶命!我们本不愿意,是梁公子逼我们做的,还给了我们每人三十两银子!” 周围人群一片哗然,梁远山脸色骤变,转身便想逃跑:“撤!快撤!” “还想跑?”巽然冷喝一声,提刀飞身而上,几个纵跃便挡住梁远山的去路。 梁远山挥手让手下围攻巽然,但巽然刀光如电,几招之间便将他手下打得人仰马翻。最后,梁远山被巽然一脚踹倒在地。 “将他押去衙门!这几个作伪证的人也一并带走,详细审问!” 士兵上前,将梁远山与他的狗腿子一一拿下,押往衙门。围观的百姓欢呼雀跃,纷纷赞叹:“巽守备果然好本事!这才是真正的好官啊!” 人群散去后,巽然转身对闻人蘅萱说道:“闻人姑娘,这次事情总算解决了,还好姑娘留有证据,否则还真不好洗清冤屈。” 闻人蘅萱轻轻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巽守备断案明晰,蘅萱感激不尽。这梁远山显然居心叵测,我本已做好被污蔑一时的准备,幸亏巽大人及时赶到。” 巽然摆手:“这不过是我的本分,闻人姑娘言重了。” 闻人蘅萱正欲再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巽守备今日来医馆,可是有事相求?” 巽然点点头:“实不相瞒,我有一位长辈重伤,需闻人姑娘医治。” 闻人蘅萱闻言,立即正色道:“巽守备为民仗义,蘅萱岂能袖手旁观?请稍等片刻,我收拾一下随您前往。” 巽然感激地抱拳:“多谢闻人姑娘!” 闻人蘅萱收拾好随身所需,随巽然一行离开医馆前往白氏商会。 闻人蘅萱跟随巽然来到白氏商会后,便径直来到郭三的房中。房间里药香缭绕,郭三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显然是毒素尚未完全清除。见到闻人蘅萱,郭三撑起身子欲行礼,却被闻人蘅萱淡然制止:“你已身受重伤,不必多礼,静躺便是。” 她让巽然和其他人暂时退到一旁,取出一套金光闪闪的长针,随即轻声说道:“这是我闻人家的‘寒星金针术’,专门用于解毒排毒,也能疏通经脉。” 闻人蘅萱捻起一根纤细的金针,气沉丹田,指尖带着内力,将金针稳稳扎入郭三的肩井穴。每一次针入穴位时,金针都发出微弱的颤音,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她动作娴熟而优雅,针法流畅如水,十几根金针不多时便插满了郭三的上半身。 她一边施针,一边以柔劲内力催动郭三体内的经脉流转,解开毒素的阻滞。没多久,郭三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而一缕暗青的毒素从指尖排出,缓缓散发在空气中。 闻人蘅萱松了一口气,取出一张洁白的帕子擦去郭三额头的汗珠,又开口道:“毒已基本清除,但伤势需要调养。这是药方,你每日煎服一次,身体会逐渐恢复。” 郭三感激不已,挣扎着想要起身拜谢,闻人蘅萱微微皱眉:“我说过,你的伤势需要静养,切不可乱动。” 巽然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自佩服。这位姑娘不仅医术超群,举手投足间更是自信而不失优雅,着实令人敬佩。他上前抱拳行礼:“闻姑娘,多谢你的出手相助。白氏商会上下感激不尽,若再有人闹事,还请闻姑娘第一时间通知我巽然。” 闻人蘅萱轻笑点头:“巽守备客气了,不过若真有事,还望巽大人到时不要嫌我麻烦。” 巽然笑道:“闻姑娘尽管吩咐,务必不负所托!” 闻人蘅萱收拾好医具,起身告辞。巽然亲自将她送到门外,目送她离开。 闻人蘅萱刚走,小洛就抱着手臂,一脸古怪地看着巽然,嘴角噙着调侃的笑容:“哥哥,这才多久呀,就又认识了一个美女医师。瞧你刚刚那眼神,简直离不开人家了!” 巽然一听,瞬间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小洛,别胡说!我那是敬重她医术高明。” 小洛却不依不饶,眨巴着眼睛追问:“敬重?哪次看人家姑娘,你不是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说吧,这次又打算怎么利用职权帮人家?” 巽然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小洛的脑袋:“行了行了,哪有你说的那样!快去看看郭叔需要什么,别总胡思乱想。” 小洛嘴一撇,转身小跑开了,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哥哥就是心虚,哼!” 巽然来到厅堂时,慕清柔正端坐在案几旁,处理着商会的日常事务。见巽然进来,她抬头微笑:“郭叔的伤势如何?” “多亏了闻姑娘出手,已经无大碍了。夫人放心,过段时间便可痊愈。”巽然恭敬地回道。 慕清柔点点头,神情间略带疲惫。她放下手中的账册,轻声说道:“巽然,秋阳城那边的商会事务我已做了安排。总部会派专人来接管秋阳城的掌柜,但这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我已书信让原掌柜暂时卸任,只是留在那里过渡罢了。” 巽然松了一口气:“夫人果然思虑周全。” 慕清柔微微一笑,又说道:“不过,郭叔重伤,商会暂时缺乏可靠的护卫。我已写信给灵珊,希望她能抽空来帮一段时间。” 巽然闻言,眼中顿时一亮:“灵珊要回来了吗?” 他脸上满是喜悦,竟有些难掩兴奋之色。然而,没等他多说什么,小洛突然冒了出来,抱着手臂继续吐槽:“哎呀呀,闻人姑娘才走,哥哥就开始盼着灵珊姐姐了!真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巽然脸一红,急忙解释:“小洛,别乱说!灵珊回来是帮夫人解决商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洛嘟嘴:“哼,哥哥嘴上不承认,心里肯定早乐开花了!真是个傻哥哥!” 慕清柔见状,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但也适时解围:“好了,小洛,别取笑你哥哥了。巽然是为商会操劳而激动,你也该为他感到高兴。” 小洛嘟囔了一句“我才没有取笑”,便跑开了。 巽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慕清柔说道:“夫人,灵珊若能回来,商会的防务必定更加周全。只是,我还是担心她路途上的安全。” 慕清柔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温和:“灵珊身手不凡,何况云霞剑宗弟子行事向来谨慎,你不必过于担忧。” 巽然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等待着灵珊归来的那一天。 几日后,官府对梁远山案做出了处理。被梁远山胁迫的百姓挨了几板子以示惩戒,并被要求退还所有赃款,随后便被释放。官府勒令他们不得再为恶,否则严惩不贷。然而,让巽然恼火的是,梁远山却被定边侯府以“年少轻狂”之名保释了出来,毫发无损,甚至没有受到实质性惩罚。 巽然听到此事后,脸色铁青,愤怒地对郭三说道:“这些贵族子弟,仗势欺人,祸害百姓,一方政府竟拿他们毫无办法!这样的世道,还有公理可言吗?” 郭三虚弱地躺在床上,苦笑一声:“巽然,这世道便是如此,权贵的力量比想象中复杂。你初入官场,定要学会看清其中利害。” 巽然一拳砸在墙上,眼中满是愤愤不平:“既然官府不能制他,那我下一次遇到,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正在此时,慕清柔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她将药碗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巽然,你是在为梁远山的事生气吗?” 巽然点点头,眼中闪着愤怒:“夫人,这样的人,仗势作恶,竟还能安然无恙地被保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慕清柔轻轻一叹,坐在他身旁,语气温柔却透着一丝深意:“巽然,世道从来不是单靠一腔热血便能改变的。定边侯的地位摆在那里,他是开国功臣的后代,拥有军权和势力。官府自然会有所忌惮,你又何必因此气坏了自己?” 巽然沉默片刻,语气依旧带着不甘:“夫人,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人为非作歹,而无能为力吗?” 慕清柔看向他,目光如水般温柔:“巽然,你要记住,天下虽不尽如人意,但我们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该守护的事物。这种人,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而你,也要学会把握分寸,保护自己,才能走得更远。” 她停顿了一下,又柔声说道:“至于梁远山,这次虽然无事,但他既然多行不义,必会自取其祸。若你再遇到他,该出手时再出手就是了。” 巽然听了夫人的话,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他点头说道:“夫人说得是,我会记住的。只是想到这些人为非作歹,百姓受苦,我总是难以释怀。” 慕清柔微微一笑:“你的心是好的,但也要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自有公理。” 梁远山被保释回到了定边侯府,一路心情复杂,既有逃过一劫的庆幸,又有无法反抗命运的不甘。他刚踏入正厅,便看到现任定边侯梁镇岳端坐堂中,脸色铁青。 “逆子!你还有脸回来!”梁镇岳一拍桌案,声音震得整个厅堂都发颤。 梁远山见此,顿时跪下,低着头不敢出声:“父亲,孩儿知错了。” 梁镇岳目光凌厉,冷声道:“你可知你这次的胡闹差点坏了大事?我梁家与望月城的关系盘根错节,偏偏你非要惹那巽然,还让全城百姓都盯上了我们,你以为我这侯府是你胡作非为的后盾?” 梁远山咬着牙道:“父亲,我不过是教训一名无关紧要的女人,怎料巽然那小子横加干涉。孩儿只是一时气不过……” “住口!”梁镇岳厉声打断,“你若真是堂堂侯爷之子,便该学会审时度势,而非逞一时之快。你记住,从今日起,不准再踏出府门半步,好好给我闭门思过!” 梁远山不甘,但见父亲怒火中烧,也只能咬牙跪地应道:“孩儿遵命。” 梁镇岳冷冷瞥了他一眼,挥手道:“滚下去!” 梁远山低头退下,走出正厅时,脸上却闪过一抹隐隐的不服。 梁远山退下后,梁镇岳缓缓起身,整理了下衣袖,迈步走向后堂。 后堂之内,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正背对着门站立,他身形修长,气势冷冽。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一双寒星般的眼眸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这正是天极教的九幽使。 “梁侯爷。”九幽使声音低沉平稳,既无刻意谦卑,也无高傲盛气,隐隐透着一种合作伙伴间的从容。 梁镇岳微微拱手,面色如常:“九幽使大人,久候了。” 九幽使略一点头,目光扫过梁镇岳,淡淡开口:“梁侯爷的家务事处理得不错。不过你那公子若再添乱,恐怕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合作。” 梁镇岳不卑不亢地笑道:“犬子虽有些鲁莽,但终究与我们的大计无关。还望九幽使大人勿以小事分心,侯府与贵教的合作,梁某从未懈怠。” 九幽使盯着他,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冷意:“自然。你们梁家虽贵为开国侯府,但在当前的形势下,也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而天极教,正是你们最好的选择。” 梁镇岳目光微闪,却不动声色:“梁某自知当前局势复杂,能与贵教合作,正是侯府的福分。但希望大人也能记住,侯府并非只依赖任何一方,而是希望彼此相互成全。” 九幽使轻笑一声,眼中多了一抹玩味:“侯爷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那就进入正题吧——我们的下一步计划,需要你的支持。” 梁镇岳面色沉稳,目光深邃:“大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言。” 九幽使微微侧身,走到桌旁,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地图摊开。他的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低声说道:“这里,是关键。” 梁镇岳低头看了片刻,眉头微皱:“这里……大人为何选此地?” 九幽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压低了几分:“这一步至关重要,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至于具体细节,侯爷稍安勿躁。该你知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知。” 梁镇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既如此,梁某便恭候大人进一步安排。” 九幽使满意地收起地图,语气淡漠:“侯爷明白就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务必稳住望月城的局势,不要让那巽然有可趁之机。他虽只是个小小守备,但不可小觑。” 梁镇岳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罢了,大人不必太在意。我会找机会让他安分下来。” 九幽使没有多言,只是深深看了梁镇岳一眼,随即转身离去。他的黑袍在微风中微微扬起,背影笼罩着一层令人压抑的阴霾。 看着九幽使离去的背影,梁镇岳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他轻声自语:“天极教……果然不容小觑。不过,梁家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只能是暂时的棋局,若真想翻盘,还需另作打算。” 第39章 年关将至 望月城,近来暗流涌动。巽然自上次与天极教交手后,便深感这邪教势力远比想象中更为棘手。几次交锋下来,虽捣毁了其几处窝点,却总觉得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反而引来了更深的阴影。 这日,巽然正在守备府内翻阅着近期的城防报告,眉头紧锁。报告中提到,城内失踪人口的数量有所上升,且多为身强力壮的青年。更令人不安的是,几家商户的账目出现了不明的资金流动,疑是天极教在暗中敛财。 “看来,天极教这是打算在望月城扎根了。”巽然放下报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立刻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大人,我们是否要加强城内的巡逻?”一名副将提议道。 巽然点头:“这是自然。但仅仅加强巡逻还不够,天极教擅长隐匿,我们需要更有效的办法。” 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传令下去,即日起,望月城施行人员登记制度。所有进出城的人员,无论是商旅还是百姓,都必须详细登记身份信息,以及来往目的。同时,各行各业也要加强人员流动监控,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上报。” 此令一出,望月城内顿时掀起了一阵波澜。起初,一些商户和百姓对此颇有微词,认为此举过于繁琐,影响了正常的生产生活。但巽然并未因此动摇,他亲自带队,在城内各处巡视,耐心解释,并严厉打击了几起试图抗拒登记的行为。 渐渐地,人们开始理解巽然的苦心,纷纷配合起来。而这一策略也确实收到了成效,几名试图潜入城内的天极教内应被及时发现,他们的阴谋也随之破灭。 然而,巽然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深知,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天极教在望月城经营已久,绝不会轻易放弃。 果然,没过多久,巽然就接到密报,城内一处隐蔽的宅院内,疑似有天极教的活动迹象。他立即带领一队精兵,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处宅院。 夜幕降临,宅院内灯火昏暗,隐约传来低语声。巽然一挥手,士兵们如猎豹般冲入院内。一场激战随即爆发,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巽然手持长刀,身形如风,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杀意。《裂风斩》在他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刀气纵横,将敌人逼得节节败退。 经过一番激战,宅院内的天极教徒被尽数剿灭。巽然站在尸体之间,长刀滴血,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名士兵问道。 巽然收刀入鞘,目光坚定:“继续加强城防,同时深入调查天极教的动向。我们就让他们在望月城无所遁形!” 夜风吹过,巽然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抬头望向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与天极教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望月城的安宁。 年关将至,望月城内一改紧张肃杀的氛围,添了几分热闹祥和。街头巷尾挂上了大红灯笼,店家纷纷推出各式年货,讨个来年红火的好彩头。小洛左手拎着几只木制食盒,右手拿着几串色彩各异的糖葫芦,与巽然、夫人一同走在集市里,街上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混杂着辛辣的烤肉香和甜腻的糖果香,让人不觉馋涎欲滴。 “哟,这家新出的酱鸭倒挺香。大哥,我们要不要试试?”小洛一见吃的,就两眼放光。他朝着摊铺边轻轻嗅了嗅,口水险些要流下来。 巽然笑笑,点头示意:“买些回去备着,过年那几天,家里亲友来访也能招待。” 夫人掩口轻笑,也不忘叮嘱道:“别只顾吃,咱们还要去买些贴窗花的红纸,年后要拜会好些人家,得准备点礼品。”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挑选年货,摊主们都认得这位新任守备,纷纷恭敬行礼,却又不敢过分打扰。巽然微笑还礼,夫人在一旁善意地寒暄。夫人也平易近人,无形中拉近了与城中百姓的距离。 正采购得尽兴,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伴着镖师们的呼喝。街上行人纷纷让开,只见一支中原马帮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进城,驮着货物与兵器。他们大多皮肤黝黑结实,腰间悬挂弯刀短剑,一看便知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手。 小洛兴奋地拍了拍巽然肩膀:“大哥,你看,这可是中原马帮啊!他们的镖头据说在草原上与人单挑过三十多场,没输过呢!” 夫人也饶有兴致地望着那队人马:“听说朝廷今年请了不少江湖人物来参加皇上生日宴会,不知这些马帮是不是也奔着那个盛事来的。” 正说话间,又有一名快马传信兵疾驰而过,马蹄踏过青石路面,带起阵阵回音。那马上的传信兵脸上带着兴奋神色,看来是带着什么紧急且喜人的消息。巽然凝神片刻,向来跟着自己办差的小洛却已忍不住拉过一名守卫,低声打听。 过不多时,小洛便回到巽然面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大哥,您猜怎么着?中原韦陀寺的得道高僧受邀来乾国,准备参加皇帝陛下的生日宴会。 夫人也说道:“乾国的皇帝一心向佛,在中原的夏国佛寺中也颇有威望,年轻的时候也与中原各大派有所来往呢。” 巽然闻言心头微动:“韦陀寺?此寺在中原武林声名不小,与不少正道门派颇有来往。看来这次来乾国,绝不仅仅是参加宴会这么简单。” 夫人见他思虑颇深,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如今武林动荡,天极教、五仙教、青蛇派、明尘派等邪派势力难以琢磨。中原正派若要联合抗衡,也必定会频繁互通信息。这韦陀寺高僧来此,也算是对我乾国的一次示好吧。” 小洛立刻接上话:“对了,我还听说,每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也快要开始了,中原不少门派都在做准备,邀请同道之士齐聚一堂。那可是正道对抗邪派的盛会,五仙教、青蛇派这些门道估计也会派人潜伏其中,想探听虚实。” 三人一边聊,一边继续向前行走。望月城原本并不算是武林人士的聚集地,可如今因皇上寿诞的缘故,中原、南境、北域甚至海外的客商、镖队、豪侠都开始逐渐云集,仿佛提前把新年的喜庆和江湖的刀光剑影都卷进了这座城市。 转过街角,夫人见到一家剪纸店,那店里满是各色精巧的窗花。她进去挑选,想买些贴在府中增添过年的喜气。小洛却还在回味刚刚听来的消息,忍不住兴奋地张望着四周,看有没有马帮或是外地镖师落脚的客栈,好让自己打听更多江湖轶事。 最后,一行人采买完毕,已是大包小包拎了个满怀。待回到商会,商会众人见他们兴高采烈,便知这一趟定是有收获。小洛忍不住大谈自己打探来的见闻,侃侃而谈韦陀寺高僧与马帮豪强如何武艺高深,也让商会的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巽然看着眼前的欢快景象,心中却依旧绷着那根弦:外来势力涌入虽增添了城内热闹的氛围,但也意味着更多可能的暗流涌动。年关这几日,既要与百姓同欢,也不得放松对天极教等邪派的防备。 巽然道:“年关将至,百姓都忙着置办年货,我最近让巡逻队的人做好万全准备。” 夫人微微一笑:“你……不必如此操劳,这些也许可以让下人们多分担一些。” 说话间,她习惯性地伸手,替巽然将衣领上的褶皱抚平。那动作自然而温柔,让巽然心里猛地一紧——这不正是妻子、恋人才会做的细微举动吗? “谢谢……”他一时间有些失神,声音里难掩那份复杂的情绪。 慕清柔看他神情略显凝滞,便微微倾身,认真地凝视着他:“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巽然忽觉脸上微热,连忙摆手:“不,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些走神。”他略作调整,将那份突然涌起的类似“妻子般的温暖”压了下去,但心里的涟漪却挥之不去。 一时间,爆竹声、喜庆的年货与江湖的风云消息交织在一处,将望月城衬托得既祥和又暗藏风波。新年钟声渐近,谁也不知未来将如何变幻。但至少此刻,城中的人们还能带着几分期待与笑意,迎接这即将到来的新春。 夜幕深沉,寒风呼啸。 古观大殿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得殿内人影幢幢,气氛阴森。大殿正中,四名天极教骨干齐聚一堂——金鸣山、鬼婆婆、鬼枭与九幽使。四人神色各异,却都带着深深的凝重。 “上次与巽然交手,只当他不过是个稍有些名气的后起之秀,没成想他已臻四境巅峰!” 金鸣山的语气里带着懊恼与忌惮。他身形高壮,背后横着一把开天巨斧,正是那日在破庙与巽然交手之人,此刻却眉头紧锁。 “那小子刀法凌厉,内劲勃发,一招一式都带着杀伐之势。我本想让他脱不得身,不料竟一时奈何不得他。” 一旁的鬼枭道:“巽然自与禹王墓后,功夫突飞猛进,属下怀疑他得了禹王的功夫与宝藏,大人不可不察。” 鬼枭听到金鸣山吃瘪,心里也是一阵畅快,上次他嘲笑自己无能,现在却也折了面子,敌人的强大,倒是让他找回了不少之前丢失的面子。 鬼婆婆看似年逾六十,满头白发,却行动如鬼魅。她身材消瘦,拄着一根雕刻怪异的木杖。 “我这边也不顺。”鬼婆婆咳嗽两声,显然伤势仍未痊愈,“ 按理说,我们暗中布置的那场‘劫持慕清柔’的戏码,不该如此轻易失败。那女人表面只是白氏商会的掌舵人,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无尘宫大弟子——岳尘音!” 她眯着浑浊的眼睛,提到“岳尘音”四字时面容明显扭曲了几分,显然对那人的实力心有余悸。 “那丫头修炼的似是无尘宫独有的《空冥剑气》,出手极其凌厉,境界远在我之上,使得我计划彻底落空。” 金鸣山闻言,咂了咂舌:“岳尘音?此人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听说已得无尘宫真传。如果有她插手,想在半路挟持慕清柔,难度确实大增。” 坐在正中央的九幽使始终一言不发,直到鬼婆婆和金鸣山两人各自抱怨完毕,他才缓缓抬眼。九幽使身材高大,长袍宽大,脸上半罩着漆黑面具,仅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既带着审视,也带着谨慎。 “岳尘音么……”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是在回味久违的旧事。片刻后,他轻拍椅扶手,声音沙哑中透着威严:“岳尘音出手,则可见无尘宫也对我们天极教生了疑虑。再加上望月城内近期的严防,城防府、守备营不断清剿我教据点……哼,巽然那个小子倒是有两把刷子。” 他目光一沉,望向金鸣山:“既然你们都受挫,眼下再强行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此事必须暂缓。” “暂缓?”鬼婆婆怔住,“那慕清柔与巽然可都在城里!若是趁着年关,他忙于维持城内秩序之机,或许还有可乘之机……” 九幽使却冷冷一笑:“你真以为,现在的望月城还是之前那般疏漏?巽然已四境巅峰,再加上无尘宫的岳尘音。若再莽撞行事,我们只怕会折损更多人手。” 金鸣山攥紧弯刀的刀柄,满脸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深知,现在的天极教在望月城已不具备绝对优势。自从多处据点被拔除,加之商会资金链也被当局盯紧,想要在短期内翻盘,实属不易。 九幽使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扫过,又缓缓开口:“巽然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目前只能算是一块绊脚石。宗主大人还另有大事谋划,望月城只是序章。既然现在风声太紧,就先蛰伏下来。”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金鸣山低声问。 “回去收拢人手,通知隐匿在城内的几个暗桩,尽量低调行事,不要再出幺蛾子。等到‘那件大事’敲定之后,我们再配合行动。我会亲自与殿主传信,说明眼下形势。”九幽使说到这里,站起身,一抖黑袍,似有无形气势笼罩全场。 金鸣山、鬼枭、鬼婆婆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微微的顾虑与挣扎。望月城如今利刃高悬,不仅有巽然坐镇守备府,更有朝廷、江湖正道多方势力潜藏其间。这对天极教而言并非好消息。然而,他们也绝不会就此退缩。天极教自创教以来,最擅长的便是隐匿、蚕食。只要有机会,他们仍会卷土重来。 夜风呼啸,卷起殿门外破败旗帜发出“啪啪”声响。九幽使转身朝殿外走去,临行前留下一句话:“藏锋敛迹,待时而动。任何失手者,教规处置。” 古观大殿内,烛火一闪一灭。金鸣山、鬼枭、鬼婆婆互相看了一眼,不再多言,各自拂袖而去——有些暗桩需要撤离,有些财路需要断尾,更重要的是,要等到那场“大事”落定之后,再来重新划分江湖的棋局。 而此刻的望月城,依旧笼罩在冬夜的灯火与爆竹声之中。表面一派欢腾喜庆,暗地里却暗流涌动。守备府内,巽然带领士兵严查可疑之人;白氏商会中,慕清柔却在商议年后新的经营布局;小洛忙着张罗各种年货。 正道与邪教的对弈。年关将过,一切光明与黑暗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第40章 武功突破 “巽大人,您先在这儿歇歇,喝口热茶吧。” 白氏商会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向巽然递上一杯姜茶,脸上满是谢意。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待发的货箱与大包裹,伙计们在忙着捆扎、装载和清点清单。自从年关将近,白氏商会每天都要发好几车货物出城,巽然每隔两日就得抽空来帮忙协调运送事宜。 巽然捧着热茶,能感觉到冒出的温暖气息驱散了一些疲惫。他最近不仅要完成望月城守备的巡逻职责,还要抽身来帮白氏商会的货运安排,实在是两头兼顾。有时一趟巡逻下来便已半夜,第二天清早又要来商会。好在天极教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巽然也能勉强抽身投入年关前的防务及商会事务。 下午,巽然匆匆离开白氏商会,又马不停蹄赶往商会——慕清柔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老板,近来她的货物流动也显着增加。巽然原本打算先去府衙汇报一天的巡逻情况,却在商会门口恰好遇到了忙着调度账务的慕清柔。两人打了个照面,慕清柔连忙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这几日跑来跑去,我瞧你又瘦了一圈。你巡逻之外还得帮白氏商会,别太累坏了自己。” 听到慕清柔带着担忧的话语,巽然心里一暖。自从对付天极教以来,慕清柔对自己的关切让他感觉温暖。 他微微笑道:“夫人,无妨,都是分内的事。再说,年关将近,咱们望月城要是能平安顺利度过,新春时分街上就能更加热闹。” 慕清柔点头,见他神色疲倦,便柔声道:“你也别老撑着,回头我炖点补品给你,你每天总得多歇一会儿。” 两人简短交谈了几句,虽都是些忙碌琐事,却让巽然心中颇感轻松。近来忙碌的巡逻与商会支援工作并未给他和慕清柔太多时间细聊,难得的几句寒暄,已让他感到十分难得的安心。 下雪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漫长。年关将近,望月城内早已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忙着置办年货,街上堆放着高高低低的白雪与柴薪,一派迎新的热闹景象。可就在这人声鼎沸的氛围里,巽然的心情却不甚明朗。过去半个月来,他修炼“山河绝”第一式“镇岳”时屡屡遭遇瓶颈,甚至有几次险些走火入魔,可依旧不得其法。 是夜,大雪忽停,天幕仍阴沉沉的,隐有风声呼啸。巽然坐在练功房里,望着窗外雪光映照下的白茫世界,内息在经脉中乱作一团。他越想强行催动功法,劲力反而堵在胸口,根本难以施展“镇岳”应有的威势。 这时,小洛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走进来,见他满脸焦虑,不禁皱眉。“哥,姜汤趁热喝了吧,驱寒暖身,也舒缓一下心神。” 小洛比他年幼几岁,却异常聪慧机灵,听闻巽然这段时间陷在功法瓶颈里,亦十分忧心。她将姜汤递给巽然,看着他喝下之后,忽而想起一事,兴奋地拍拍手。 “哥,咱们家门口不是在搭雪橇道吗?白天我看见路上堵着一堆孩子,全想抢先溜冰滑雪,结果都挤在一块儿走不动。我便找了几位邻居,给他们开了三四条小道,孩子们一下子就分散开来,不再混成一团,通行顺畅多了。” 巽然微怔,随口问:“怎么想到要分道?” 小洛笑嘻嘻地答:“他们本来挤在一起,越挤越闹腾,根本过不去。可要是硬拉开他们,或让他们排队,也不见得有效。要不是看雪地够宽,我就想着‘能不能开几条道让他们各走各的’,果然省事多了。” 她一番话语,让巽然若有所思。他回忆自己练功时,越想集中全身的内力去“堵”在刀势上,越容易冲撞走岔。可若如小洛所说,“将人流分散”,不也正对应“分流而非堵塞”之理? 夜幕愈发深沉,冷月笼罩着整座望月城。萧瑟的北风穿过院墙,呼啸间卷落几片带霜的枯叶。巽然甫一踏进后院,便感到刺骨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要直钻进骨髓。漫天的雪花已停,却在地面留下厚厚的白色积层,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月光,泛出冷冷的光泽。院中只剩他一人的身影静静伫立,仿若连夜色都不敢轻易侵扰。 他随手拂去刀鞘上凝结的白霜,心中暗道自己最近耗费精力于公事,战斗状态虽未荒废,但功力提升始终遭遇瓶颈。连日来,他试着以各种方式冲击“山河绝”第一式——“镇岳”的壁垒,却一次次功败垂成。明明已距突破只差临门一脚,却总在生死关头“堵”得死死的,真气翻涌、经脉刺痛,使人难有寸进。 然而,今日白天妹妹小洛那番“为孩子们在雪地里分路”的经历给了巽然极大的启示。他默默将这“分流”理念与“以疏代堵”相互参照,蓦然发觉自己先前反复束缚真气、试图以蛮力封堵的做法,不仅无法稳固刀势,还让内息在丹田和经脉间愈发紊乱。当夜色降临,他决定趁着无人打扰的后院再做尝试。 巽然先静立片刻,抱元守一,顺着吐纳之法调整呼吸。清冽的夜风带来雪的寒意,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渐渐地,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长期郁结在胸口的燥劲,似一头不甘束缚的猛兽,一旦他想将其强行集中在丹田,就会猛烈冲撞。但这一次,他心念一转,不再将它拘押于一点,而是像小洛白日里给人群开辟多条道路一般,让内力在任督二脉及旁支经络中各行其道,稳而不乱,散而不溃。 恰在此时,他抬眼望向夜空,隐约可见一轮黯淡的弦月被乌云遮去大半。那一点稀薄的月辉同地面雪色相映,勾勒出整个院落的轮廓清冷而幽深。似乎天地都在静候他下一步动作。他双手轻抚刀柄,脑海中再度浮现那几个字——“以疏代堵,借势而生”。 心念一起,他猛然拔刀,一道森寒刀光在月下破空而起,宛如天际骤然坠落的一道冷电。半空中骤起飘雪在劲力冲击下轻扬四散,而巽然随即踏出坚实的一步,“镇岳”招式顺势展开——若往常,这一招该如高山崩落,重若千钧,却也常在力量爆发的一瞬间让他浑身经脉发涨。可今夜不同,他顺着内息分流之法,将那股尖锐汹涌的真气分散到四肢百骸,变阻力为助力,引导其自丹田穿越奇经八脉,再反哺于双臂。 只见巽然手中的长刀在夜色下划过一道冰蓝色的弧光,寒光中饱含山岳般的沉稳,又带着江河奔腾的律动。他的脚步急踏,身形连换,一招紧接一式,招式并无半分停顿。刀锋劈开漫天雪雾,带起簌簌声响,宛如冰泉飞瀑直泻而下。狂放与灵动融为一体,以至于周遭的风声仿佛也被这招式引导,在他身侧回旋激荡。 阵阵刀风鼓荡之际,巽然只觉浑身气血滚热,却绝非暴躁,而是一种发自内里的蓬勃畅快。内息在经络里畅行无阻,每一次刀势推进都令他更加畅快。他仿佛亲眼见到澎湃的江河在体内奔流,淤塞之处被冲得干干净净。再当刀身收势回环时,真气被恰到好处地“分流”到身体各处,不再以单一点的形式聚集成为凶猛的冲击波,而是呈现出一股循环往复的生生不息。 一气呵成的招式后,随着最后一刀横空斩出,那雪夜中竟传来一声宛如龙吟的破空啸响。衬着北风呼啸,犹有缥缈回音。巽然只觉心口轰然炸开,气海与百会彼此贯通,一道束缚已久的桎梏瞬间土崩瓦解,化作满腔热流涌遍全身。他短促地吐出一口浊气,却觉得全身轻盈犹如拨云见日,周遭的寒风都被他身上散发的热量推向一侧。 “原来如此……” 巽然轻声自语,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欣喜。他手臂一颤,刀刃上的白霜都被弹落,碎末在空中翻飞。他清楚地知道:这是酝酿多时的修为突破——正式跨入了更高一层的境界!长久以来的瓶颈,在这个寒冷冬夜里,被他借“分流之法”与“以疏代堵”的理念彻底敲开。 雪依旧静静地铺在地上,夜空中云影缓缓移动,偶尔露出一小块月轮的轮廓。巽然收刀入鞘,胸中却升起一股豪迈。脚下残雪踩出“咯吱”声,让他感到这寂静夜里仿佛只剩自己与刀法相伴,但那股因为突破而来的人体与天地共鸣之感,也叫他深深地体味到何谓“借势”。 他站在原地调息片刻,回想先前每一次招式的运行轨迹,越想越是心潮澎湃:“疏而不堵,才能让山河之力真正流转!” 这句在脑海里回旋的感悟,既是对小洛“雪中分道”做法的领悟,更是对师父多年来教诲的一次升华。 院外依稀传来守夜的锣声。巽然回头望去,只见黑色夜幕下,四合的院墙被雪光映得有些模糊,却也流露出隐隐的美感。是啊,正如这夜色看似冷酷无情,实则蕴藏无尽星光;他的修行之路,看似艰难曲折,却在关键时刻得到了“疏导”与“借势”的法门。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到体内真气的凝聚与沉稳,仿佛在呼唤他继续挥舞手中长刀,去见识那更广阔的天地。 风撩起巽然额前的发丝,他轻轻拂下肩头积雪,回头望向屋中仍在灯下等候的那道小小身影,唇角微微翘起。年关将近,屋外虽是寒意正盛,然而巽然心头却已温暖踏实。与其说是他修成了这式刀法,倒不如说,是心境上的一场蜕变。 冬日的晨光淡薄而清冷,望月城中依然覆着一层新雪。主街道上铺着松软积雪,来往的行人都裹紧衣衫,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在城西一带。 青阳医馆里,柴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闻人蘅萱身着简洁的青色棉袍,正忙碌地为一位风寒咳嗽的老者诊脉。她今年方十八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柔和。金针、草药、汤剂,这些医者最常见的“道具”在她手里运用得游刃有余。随着她针尖落下,老者渐渐停止了剧烈的咳嗽,眉宇间舒展开了几分。 “老伯,这几日多饮热水,少外出着凉。我先给您配些药,按时服用,很快就能好转。” 她轻声安慰,又叮嘱了饮食与作息注意事项。见老者步履稳当后,才转身给他抓药。等那老者千恩万谢地离开,她看向人不多的候诊大厅,略微松了口气。 自打闻人蘅萱离开药王谷,在望月城开办医馆以来,闻人蘅萱的日子过得比以往在药王谷时忙碌了许多。她早就听说望月城内百姓熙攘,商旅往来频繁,染病与受伤的人也不少。初来乍到,医馆名声并不显赫,幸好她仁心仁术,经常分文不取地为贫穷百姓治病,渐渐赢得了周围邻里的口碑。 最近,尽管天极教对城中的威胁稍有收敛,但受年关将近、气候寒冷的影响,各种风寒、跌打损伤都明显增多。几乎每日一早,院门外就会排起长队,不少人慕名而来找她看诊。为了应付增多的病患,闻人蘅萱雇了两三个帮工,还从城外采购了大批药材,但运转下来才发现远比想象中艰难。 药材紧缺:冬日严寒,各地山道不易通行,一些罕见药草供给不足,她原先库存不多,如今用得越发紧张。 财务负担:她初衷是“济世为先”,对穷苦百姓往往只收一点微薄诊金甚至义诊,导致医馆的盈利微薄,有时发药成本都快撑不下去。 人手不足:许多突发的紧急病患都集中在她的医馆,助手与帮工虽勤恳,却没有她的医术根基,难以独立诊断。 眼见出入医馆的病患与药材账单日渐累加,闻人蘅萱心中不免生出忧思。她虽出身医武世家,却向来对财务与经营之道并无太多涉猎,满腔热忱只想为人治病解忧。然而医馆的运营并非单凭一腔善心便能支撑下去,若连基本的药材都难以保障,医馆也就难以为继——这正是她眼下最紧迫的难题。 回首当初,她不顾家人劝阻,力主离开药王谷、闯荡尘世,想凭一己之力将“济世为怀”的理想化作现实。却不曾料想,医馆经营绝非易事。她对穷苦百姓时常行义诊,周遭同行虽无明言,却因生意被分薄而多有不满,渐渐与她疏远。无形间,她已被孤立在这座城市的医者圈子之外。 偶尔忙里偷闲,闻人蘅萱难免会想:倘若姑姑尚在,此刻定有办法帮她走出困境。记忆中,姑姑曾带她深山采药,手把手教她识药、用药、为人诊脉开方,那些日子虽清苦,却温暖踏实。也正因姑姑的支持与传授,她才敢于只身下山开医馆、治病救人。想到此处,心底那份思念之情不禁隐隐涌现,让她在这冬日的寒冷里,又多了一层淡淡的落寞与牵挂。 这日傍晚,医馆逐渐安静下来。帮工小厮将最后一位病患送出门后,转头告诉闻人蘅萱:“听商会的伙计说,来往外地的马车受大雪阻隔,走得慢了许多,咱们从外头订的药材可能要再拖些时日……” 说到这里,他神情黯然,“库房里只剩下少量解热的药物,其他比较贵重的药材更是所剩无几。” 闻人蘅萱抿了抿唇,拿着账册的手微微颤抖。她想了许多办法,却一时没能解决眼前难题。“要是能有人帮我安排趟安全快速的货运,或者至少能让我和外地商行对接稳妥渠道,补充药材……就好了。” 正当她在灯下苦思时,脑海忽然闪过了一个人名——巽然。那位为了守卫望月城、对抗天极教不遗余力的青年刀客,曾在她遇到骚扰时鼎力相助。想到他的身影,她不禁心里微微发暖。巽然在望月城拥有一些人脉与威信,平日里也会搭把手帮助商队,或许他能助她一臂之力。 其实,闻人蘅萱身处异乡,暗中也感到些许孤单。虽说她是药王谷传人,医术不凡,可对城市的经营、人情往来并不娴熟。巽然曾多次在城内伸出援手,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只不过,两人近来各忙各的事,见面机会不多。 她收拾好桌面上的草药碎屑,心里思量着:“或许,等我把患者这一阵子安置妥当,就去请求巽然帮忙。 冬夜深沉,望月城南的巷弄寒风呼啸,街道上人烟寥落。往日热闹的年关氛围,在此处仿佛被夜色吞噬,只有昏黄的灯笼挂在几户屋檐下,显得孤零零的。 位于小巷深处的一扇木门忽然被轻轻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打着灯笼走出门外,打算倒完夜壶后去灶房帮忙烧水。夜风一吹,她不由得收紧棉衣,匆匆瞥了眼漆黑的巷道,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就在她快要转身进门时,一条黑影无声无息地闪现,在昏黄的灯笼之外显得尤为诡异。丫鬟下意识想呼救,却被对方一个箭步逼近、伸手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那黑影身法利落,将她强行拉入无灯的拐角,消失在夜雾与墙壁之间。 同一屋檐下住着的主人家直到过了许久,才发觉丫鬟迟迟未归。有人出门寻找,只看到地上被踩乱的积雪,以及丫鬟遗失的灯笼跌在雪里,仍透着摇摇欲坠的昏黄火苗。周遭空无一人,凝重的恐惧立刻笼罩在这一带。四下搜寻无果后,家人报官求助,但夜已深,传来的巡逻队也没能找到更多线索。 第41章 夜幕疑踪 冬日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无情地抽打着望月城,夜幕降临后,更添几分萧瑟。 自从上个月起,天色就阴沉得厉害,城内百姓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般,压抑沉重。 年关将至,往年这个时候,街头巷尾应该是一片热闹景象,然而,最近城中接连发生的“失踪案”,却像阴云一般笼罩着望月城,将原本的喜庆氛围冲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望月城已经有四五名年轻女子在夜间或偏僻的巷子里离奇失踪。 城南一家裁缝铺的姑娘三天前外出送货,至今未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东市一位即将出嫁的闺秀,在晚上吹灭蜡烛后,房门大敞,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令人震惊的是西街孙员外家的丫鬟小杏,平日里忠心耿耿,却在一个深夜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采花贼”这三个字,成了城中百姓口耳相传的禁忌,令人谈之色变。 坊间开始流传各种猜测,有人说是多年未曾出现的“采花贼”重出江湖,也有人说是天极教余孽潜伏城中,趁着寒冬夜巡稀疏,兴风作浪。 没有人知道真相究竟如何,只知道这些年轻姑娘失踪的地方,都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以及一些打斗或挣扎的痕迹。 这些细节,越发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作为望月城守备官,巽然肩负着守护百姓安危的重任,这些失踪案让他倍感压力。 副将罗弋和霍平等人带领士兵日夜巡逻,在城内增设了七八处新的哨岗,加强警戒。 城门口也加强了审查力度,对过往行旅进行严格盘查,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扣押询问。 然而,几日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失踪女子的线索。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如果连巽大人都查不清,那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还有什么指望?” 一时间,守备衙门成了众矢之的,百姓们虽然对巡逻的官兵多了几分安心,但也更加期待他们能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在众多失踪案中,西街孙员外家丫鬟小杏的失踪是较早发生的。 孙员外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也担心此事会影响自家声誉。 孙家的管家向守备衙门描述,小杏平日里做事勤快,从不惹事,也没有任何外逃或私奔的迹象。 那天晚上,小杏说要去后院拿被子,结果过了半个时辰也没回来。 后院门口发现了一只绣花鞋印,脚印歪歪斜斜,像是挣扎留下的,让人不禁联想到小杏可能是被迷晕或者强行拖走的。 巽然和副将周朗亲自到现场勘查,只在院门边缘找到了一滴凝固的血迹,这点血迹不足以说明什么。 巽然心中一紧,难道小杏也遭遇了和其他失踪女子一样的命运? 想到那个可能潜伏在城中,来去无踪的凶手,巽然感到一阵头痛,此案绝非易事,背后或许还有更黑暗的势力在操控。 巽然刚从孙员外家回到衙门,还没来得及休息,一名小兵就匆匆来报,“巽大人,今早又有人来报案,东市北巷的刘家三小姐昨夜也失踪了!” 刘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颇为殷实,刘家三小姐自小体弱多病,家中对她更是呵护备至。 然而,就在昨晚,她竟然在自家闺房里凭空消失了。 刘家上下翻遍了所有房间,只在窗台上发现了几滴凝固的蜡油和半块布帕,布帕边缘还沾着血迹。 巽然赶到现场勘验,再次发现了那种熟悉的淡淡幽香。 短短几天内,失踪的女子越来越多,仿佛平静的城池下隐藏着一个无底深渊。 市井小民议论纷纷,“采花贼”这三个字成了各大酒楼茶肆里最热门的话题。 越来越多的失踪案,让整座城笼罩在一片不祥的阴影之下,官府的压力也成倍增加。 然而,就在丫鬟和小姐接连失踪的谜团尚未解开之时,守备衙门又迎来了一位访客——闻人蘅萱。 她身着素色衣衫,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神情中带着掩不住的倦意。 “巽大人……”闻人蘅萱一向寡言少语,此刻却略显焦急,“我经营的青阳医馆,近来药材短缺,财务也陷入困境……能否请您指点迷津,或者引荐我认识一些有实力的商会?” 巽然正忙于“采花贼”案,分身乏术,但还是认真听完了闻人蘅萱的说明。 略作思忖后,他建议闻人蘅萱去找慕清柔商量,或许可以借助白氏商会的渠道暂时缓解医馆的困境。 闻人蘅萱向巽然微微一揖,目光虽然依旧冷淡,却也难掩恳切之意,“……多谢。” 巧的是,巽然也想趁此机会与慕清柔商议“失踪案”的后续支援事宜。 于是,他带着闻人蘅萱一起前往白氏商会。 慕清柔正在整理各地商户的货源信息,听完闻人蘅萱的说明后,她毫不犹豫地说道:“医馆是为百姓治病的,我自然愿意出资帮助你渡过难关,我们可以先签一个短期借款契约,然后再通过商户联盟的渠道为你调拨一批常用药材。” 闻人蘅萱本来不善言辞,此刻却连声道谢,并表示如果医馆能度过难关,以后在救治贫民和灾民时,会尽力免收诊费,以回馈商会的善举。 交谈中,慕清柔得知望月城接连发生年轻女子失踪的案件,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她立即安排人调动商会的护卫和情报资源,准备协助守备衙门展开调查。 巽然心想,如果能借助商会遍布各地的 情报网,或许比衙门单打独斗更有效率。 他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感觉原本沉重的担子轻了一些。 当天晚上,巽然亲自披甲上阵,带领巡逻队在几起案发地点附近加强巡逻。 兵分三路后,先后发生了两起惊险的事件。 在城南老巷,有人惊呼看到一个黑影抓住一名少女,往黑暗的巷子深处拖去。 巡逻队火速赶到现场,却只在巷口发现了一撮沾满血迹的碎布,空无一人。 霍平在城北巡逻时,在一个角落里捡到一束诡异的花,散发着刺鼻又带点甜香的气味。 花茎上还沾着血污,像是凶手匆忙掉落或者故意留下的。 种种迹象表明,偷袭年轻女子的不法之徒仍在暗中活动,而且似乎并不在意官府的巡逻力度,或者说,他们有恃无恐。 巽然仔细查看那束花,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这会不会与天极教惯用的迷魂毒粉有关? 目前也只能先将这束花交给闻人蘅萱化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就在守备衙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梁远山又在大街上出现了。 他是定边侯府的纨绔公子,一向与巽然不和。 他当众冷嘲热讽道:“瞧你巽大人忙得团团转,几年过去了,还不是连个‘采花贼’都抓不住?不如回家喝酒去吧!” 语气中充满了尖酸刻薄,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巽然知道梁远山出身显赫,不想在街头闹大,但还是冷声警告他:“如果你再口不择言,我就会依法处置你。” 梁远山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故作夸张地说道:“那你可得快点儿,不然我看这城里的姑娘一个个失踪下去,你巽大人的脸面怕是挂不住哟……” 巽然强忍着怒火,心中也暗自警惕,梁远山或许是想激怒他,让他陷入官场是非,也或许背后另有阴谋。 深夜,风雪骤起,几乎要将望月城所有的灯火都吹灭。 然而,守备衙门依旧灯火通明。 巽然坐在案边,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面。案卷上记载的失踪案愈发棘手,他忽而想起那位白天来访的闻人蘅萱,身为药王谷传人,也许能用她精湛的医术或对毒的了解,替这桩案子找出突破口。 “再等便是徒耗时日……何不立刻求助?”想到这,巽然猛地起身,抓起披风,不顾已是深夜,直奔青阳医馆而去。 青阳医馆外寒风飒飒,*四周静得只闻风声拍打医馆门扉。巽然先是略有犹豫,但案情紧急,也只能轻叩门环。 不多时,门内传来脚步声。一阵窸窣后,门开了一道缝,闻人蘅萱披着薄棉外衣探出半个身子,柔和烛光从她身后投射而来。 “巽大人?”她似尚未完全清醒,眼里仍带着刚自睡梦中醒来的朦胧。随后想起已是深夜,不禁有些惊讶,但依然维持着淡定,“出什么事了吗?” “抱歉,打扰你安歇了。”巽然拂去肩上寒霜,一面拱手,面露歉意,“但我这里遇到紧要关头,无奈只好深夜来访。” 闻人蘅萱缓了两息,侧身让出:“进来再说吧。” 院子里摆放着两盆拱翠竹,竹叶随寒风轻摇。入目的是一间温暖雅致的堂屋,桌上还有未燃尽的半截蜡烛。或因仓促起身,闻人蘅萱只在外衣上随意系了条束带,衣领稍有褶皱,带着她在医馆日常的清淡药香。此时的她,虽不及白日那般妆容整洁,却莫名增添几分未经修饰的柔软气息。巽然稍一抬眼,便见她披肩的秀发微乱,映着昏黄灯火,颇有几分松散与随意,心头竟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 “深夜来访,实在唐突。”他回神后,先是压下那抹涌动的心思,行礼致歉。 闻人蘅萱也觉此刻自己形象有些邋遢,但终究有医者冷静:“巽大人不必多礼。若非紧要事,想来你也不会这个时辰前来。” 堂屋中央的桌旁,二人相对而坐。闻人蘅萱特意将袖口往上整理,让自己显得更干练些。烛光映在她颈侧,带出一片浅淡的暖色。 她轻轻倒了两杯热茶,算是对夜访的招待。“请用些热茶暖暖身子。巽大人请直说吧。” 巽然点头谢过,开门见山:“白天你提到医馆困境,幸好如今得以暂解。但我这边出了要紧案子——近来城里年轻女子接连失踪,我怀疑与某种毒香有关。想请你出手相助,若你能分析或辨别这毒源头,也许能为破案带来生机。” 他说着,从怀中小心取出一小袋试验用粉末,放在桌上,神情严肃却眼中带着希冀。 闻人蘅萱仔细看了看袋口,微微俯身,一股极淡的幽香浮出,立刻勾起她脑海里某段记忆。她不自觉皱起眉头:“……这气味,倒很像‘月冥花’的粉末。我在家中旧籍和先人医案里见过记载。” 说到此处,她抬眸看向巽然,面色凝重:“月冥花是罕见的剧毒花种,若真是它,那些失踪案恐怕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巽然心底一沉:“月冥花?此花来历如何?” 闻人蘅萱简要提及药王谷过往,并补充道:“如果真是月冥花所制毒香,那最好去采集一些原株对比药理,或许能寻得解法。我知道城北四十里外有处冷月谷地,向来阴寒湿重,极可能生长月冥花。” 她对巽然微一点头:“要不,若你方便,我想尽快出城探一探,看能否找到那种花株,为这案子寻突破。” 巽然毫不犹豫:“我正有此意。明日一早就动身如何?城中事宜,我会先托给副将盯紧。此去谷地,途中也可能险阻,还是我亲自护送你。” 闻人蘅萱没料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不觉微笑一瞬,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神色:“好。那……就烦请巽大人护送了。” 巽然还要回衙门再作安排,他起身告辞,眼神略带歉疚:“实在打扰你休息。多谢你愿帮忙。若有需要准备的,尽管告诉我。” 闻人蘅萱将他送至院门,夜色中,她的衣带被风轻轻拂起,似有点不胜寒意。看在巽然眼里,却又觉得这女子虽清冷,却在此刻展现出一份柔软,让他心里生出淡淡怜惜。 她浅声道:“巽大人多保重。医馆这边无须挂怀,我准备些药囊和银针,明早便可随行。” 巽然含笑点头,忽而想起刚才心底那一丝悸动,却不便多说,只轻轻拱手:“那就明早见。” 门扉合上,冷风卷过廊下灯火,晕开一片摇曳的暖光。 闻人蘅萱微垂眸,心想:“巽大人紧张此案到深夜登门,可见其性急为民。只是……月冥花的毒性可不容小觑。”她转过身,步回房内,方觉自己仍是一副仓促起床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几分女儿家羞意。可转念一想:案情重大,哪还顾得上形象?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默默打算着明日出城所需之物。 而巽然则在走出医馆时,才惊觉自己心头那一点异样——她披散头发、还带几分睡意的神情,竟让他生出一丝怦然。想到这,巽然轻叹口气,甩开“乱想”,脚步匆匆往衙门赶。 毕竟,事关无数年轻女子的安危,他此刻最想做的,便是抓住这条“月冥花”线索,让疑云真相尽早浮现于人前…… 第42章 谷地强敌 翌日清晨,一缕微光透过薄云洒向望月城北门外。巽然已换上轻便的护卫衣衫,腰间别着刀,等在城门。远远便见闻人蘅萱走来: 今日她不再是深夜仓促起身的模样,换上一袭浅青劲装,外罩宽袖纱衣,便于行走采药。 尚未及近,便隐隐能嗅到她身上淡淡药草香,和淡然如水的气息。 “巽大人。”她抱拳点头,嘴角微露浅笑,“让你等久了。” 巽然目光落在她肩头简洁的背篓与腰间小巧药囊上,笑道:“不久,我也才到。看你这装备,果然是正经行医采药的神情。” 二人一同跨出城门,向北而行。晨风中带着些许寒意,却也让人精神倍增。守备衙门那边,罗弋、霍平暂时留守,得知巽然要带闻人蘅萱去找月冥花,均无异议。 一路北行,马蹄得得。两侧是连绵的荒野与低矮丘陵。巽然与闻人蘅萱并肩而行,闲谈间也稍稍熟络起来。 巽然先开口:“闻人姑娘,昨夜我见你应对那粉末时,神情严肃。想来药王谷对毒药研究极深?” 闻人蘅萱微微颔首:“药王谷自祖辈起,便以‘济世为先,医武同行’为宗旨。家中先辈认为,只有深知毒性,方能以毒攻毒,救人于危局。” 她说到此处,声音略带怀念:“小时候,我听我爷爷和父亲讲过许多古往今来治病救人的典故。谷里长辈强调,我们研习医术,不止为自己,也为苍生。” 巽然望向她,“那你出谷,便是为了行医济世?” “是,”她轻轻点头,“家中要求弟子历练,但我也是想见识外界疾苦,亲手为人诊治,不局限在谷里。因此前些日子下山,在望月城开了青阳医馆。” 她笑了笑,眼中一丝淡淡自豪:“只可惜经营上不甚顺利,好在如今有白氏商会资助,算是得以维持。” 巽然听了,不禁生出几分敬佩,又想到昨夜见她一身居家女儿姿态,居然有如此坚韧的内心与高妙医术,不由得暗暗称奇。 闻人蘅萱话音一顿,见巽然沉默,轻声问:“那巽大人你呢?看你官服,我只知你是望月城守备官,却不太晓得你此前经历。” 巽然面露黯然,但仍平静道:“原本我有一个小村,父亲早逝,母亲养大我和妹妹,日子虽清贫却平和。半年前,天极教人侵扰四方,竟烧毁我家乡,掳走很多村民。村子全毁,死伤无数……我至今也不知母亲下落。” 他深吸口气,眼中闪过痛楚:“那时,我随妹妹一起逃出。被慕清柔夫人收留,做过她商队的护卫。渐渐得她提拔,我也勤练武技。几番机遇之下,如今坐上守备官的位置,也过了半年。” 闻人蘅萱侧目看他,见他眉宇间尚存沉痛,却又隐现坚毅,心里不由得多了分怜惜。“原来如此,难怪你对百姓安危格外上心。” 巽然轻笑:“天极教余孽,害我家破人亡,我自是不能坐视他们再行恶行。” 二人相互交流过往,一个对药王谷的医术传承满怀信念,一个心怀对天极教的深沉恨意,却同样在这动荡世道中挣扎并前行。 正午时分,日头稍显毒辣,马儿也走得疲乏。闻人蘅萱提议停歇片刻,“前面那处林荫可以遮阳,我们先喝口水吧。” 巽然应声,两人下马。只见她从背篓里取出水囊与几包干粮、果干,干脆利落地布置小小“野餐”。 不曾想,她取水时,小心将外罩衣袖卷起,露出一截皓白手腕与侧颈的曲线,头发被风吹乱些,轻拂于颊旁。这不施粉黛、不顾形象的自然之姿,令巽然心头微微一动:平日她总是一袭冷雅,原来也有这般随意妩媚的时刻。 她发现巽然注视,便微红着脸侧过身去,装作没事般拿出干果:“请用,你可能也饿了。” 巽然回过神,笑纳果干。心道,这位美丽医女,虽以行医济世为志,但也暗藏女侠之锐气。却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地,也能流露难得的女儿家风情,一时间稍生怦然。可霎那间,他即收敛心思,回到正事上。 休整片刻,二人继续赶路。约未时,前方出现一片阴寒雾气缭绕的山谷,冷月谷地正是此处。 谷口终年不见烈阳,山壁上挂着奇形怪石,似有淡蓝光泽;地面潮湿冰凉,时不时有细雾升腾,宛如鬼影;风声在窄缝中盘旋,让人听了忍不住心头发寒。 她凝神甄别四周植物,过一会儿,眼睛一亮:“看,那边石壁凹缝处生长的一簇幽蓝花朵,应是月冥花。” 巽然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就见那花瓣散发淡淡荧光,月色下竟有点魔魅之感。 闻人蘅萱示意巽然放轻脚步,她用银针轻轻拨开荆棘,检查花茎根部,确认正是月冥花。她喜不自胜地准备取出小木匣收集,却猛然听到身后脚步声。 只见不远处,一道身影优雅走来,是个儒雅中年男人,身着长衫,半抚折扇,神情轻蔑而邪魅。 “二位闯入这冷月谷,莫非不知此乃他人地盘么?”他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凌人的气势。 巽然与闻人蘅萱对望一眼,立刻戒备起来。巽然手掌贴在刀柄上:“此处乃无主荒山,你是何人” 对方眯起眼:“‘无主荒山’?呵,在我眼中,这地方既是我所有,你等胆敢私闯……那就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的罡气破空而至,势若奔雷。巽然刀锋一旋,勉力相抗,仍被震退数步,胸口血气翻涌。 他内力虽突破不久,但对方明显处在罡力初显境界——可将内劲外放成实质,对攻防皆是巨大增幅。此等强者往往是门派长老级或地方霸主实力,岂是半年前方入道的巽然能轻易匹敌? 巽然脚下发力,脚跟在岩石上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那儒雅中年人。一式“山河裂空”刀势脱手而出,刀光纵横,劲风呼啸。 他借助先前积攒的所有内力,试图在对方罡气未完全外放的空隙,一举破防。只见刀锋所及之处,飞沙激荡,如有狂潮涌动。 中年人却只是轻轻甩袖,那股罡气在他手臂上若隐若现,如同一层无形护甲,硬生生挡住巽然迎面斩来的利刃。“小子,看你还算有几分血性!”他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笑意。 巽然刀锋重重劈落,却遭到对方罡气护体的坚韧反震,只觉一股空灵却又厚重的劲道在刀刃处猛然回冲,瞬间把他震得双臂发麻,虎口生痛。 “唔——”巽然咬牙闷哼,双脚在地面拖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翻腾,血气逆涌。他深吸口气,脚下再度前冲,硬生生压下剑拔弩张的疼痛。 中年人暗暗运转罡气,脸上不慌不忙,似带几分玩味:“你才这般年纪,就能将刀势、内力合为一体,不错,很不错……” 话音未落,他身形轻移,足尖一踩,便宛如一道迅捷阴影绕到巽然侧后方,抬掌拍向巽然肩头。这一掌虽不大,却暗蕴无形罡力,巽然只觉背后劲风袭来,如刀割般锋锐。 巽然意识到情势危急,咬紧牙关,强扭腰身回刀相迎,刀芒与罡气再次轰然相撞。 空气里爆出一股沉闷闷的响声,劲浪四溅。巽然虽挡下对方的掌锋,却感到自己浑身血液仿佛被震得四散奔流,每一条经脉都发出警示般的刺痛。 “哇——”他忍不住喷出一小口血,脸色一片惨白。但眼中仍不甘服输,咬住唇角想再次蓄力,还能举刀再斩一记。他暗想:“若对方要再度发招,我就算是豁出这条命,也要与之一搏!” 中年人看巽然受伤犹不退,却依旧昂首迎战,眼神里陡生一丝欣赏:“小小年纪便能发挥出这般刀意、内劲……放在江湖,日后必是一方豪杰。” 他的声音虽带揶揄,却明显对巽然的战力有所认可:“若给你几年光阴,怕是无人可小觑。” 说话间,中年人忽而挥袖再施一招,淡淡罡气凝聚成实质,仿佛一道透明利刃自他掌心激射而出,正中巽然胸口。巽然连人带刀被这股巨力逼退五六丈,鞋底在地面犁出深沟。 他两臂难再抬刀,气海处更似燃起烈火般灼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锥心刺骨的寒意。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昏厥。 “刀势可观,却终归火候不足。”中年人神情依旧儒雅随和,仿佛只是在指点后辈般慢条斯理,话语中却透着狂傲与绝对自信。 巽然想再度咬紧牙关冲上,但身体已然不听使唤,先前被罡气撼动的内息根本无法凝聚成有效的刀招。双腿一软,他几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上。 闻人蘅萱见状,也急忙施展家传金针术“金丝缚脉针”,以极快手法朝敌人穴道刺去,试图封锁他经脉。她动作轻灵,却也不及对方罡气之猛烈。 银针破空而至,却被对方罡气护体阻挡,大半飞针打偏。 对方双目一眯,似察觉到了针法的来历,凛然道:“这金针手法……你是药王谷弟子?告诉我,闻人华英与闻人旭同你何干?” 闻人蘅萱一咬牙:“闻人华英是我爷爷,闻人旭是我父亲。你又是何人?” 神秘人哈哈大笑:“哈哈,故人之后,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居然碰上你这小辈。” 他看了眼巽然已失去战斗力,旋即一掌拍在闻人蘅萱肩头,令她气血逆行难以抵抗。趁她陷入半昏厥状态,他轻轻一拎将其掳走。 巽然倒地,眼见那中年男子拎着闻人蘅萱的身形渐行渐远,却无力起身阻止,只能勉强咬牙伸手:“不……放开她……” 然而,他刚想挣扎起立,又被一股透骨寒气冲得吐出一口血。幽冥摧心掌的余毒在体内肆虐,令他痛不欲生。 冷月谷地依旧静得吓人,谷底雾气环绕,空气中混杂着潮湿的岩壁气味与淡淡血腥味。地面上,一片狼藉的石块与断裂草茎宣示刚才那场激战的惨烈。 巽然强撑着盘腿坐起,压下翻滚的气血,咬牙凝神运转山河决。 山河决原是武学修行之法,却因当年禹王洞悉人身阴阳经络、参悟岐黄经之奥秘,将其内蕴与医理相结合,可一定程度上排除外来毒素。 此刻,巽然在体内自行运转内息,想要将“幽冥摧心掌”残留的阴毒逼出或暂时封锁。 一股暖流在他经脉里渐次流动,与那股阴寒毒气相抗衡。起初毒气反扑,令他嘴角隐隐渗出血丝;可他不敢松懈,继续深入丹田催动真气。 渐渐地,冷冽的毒素如被金汤般围困,缓慢散入巽然四肢,并借汗液与深沉呼吸排泄少许。 他额头大汗淋漓,唇色苍白,但呼吸逐渐平稳,眼神也重现清明。“咳……还好,对方未下狠手,否则我恐怕压制不住。” 回想那名中年人,武功高深莫测,明显是罡力初显的境界,却未对自己下必杀之招——或许对方另有图谋,或许他自矜身份。可不管怎样,关键在于闻人蘅萱被掳走! 巽然心急如焚,强忍胸口刺痛勉力站起:“绝不能让她落在那家伙手里!” 远处散乱的脚印与打斗痕迹延伸到一方阴湿岩壁脚下,没入雾气中。可走了几十步后,却忽然完全消失,地面是被苔藓覆盖的石面,脚印再难看出分毫。 巽然沿着谷壁试探寻找,却如大海捞针。他不禁暗暗咬牙:“该死的。”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无意间瞥见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竟多了一道光亮。走近一看,是闻人蘅萱所用金针。他灵机一动:“这……是她留下的记号?” 霎时间,他脑中豁然明亮:闻人蘅萱定是怕自己受重伤赶不上,便趁神秘人不备,留了这般标记引路,继续往前数十步,雾气迷蒙的山石上又出现一处金针。 “哈哈,太好了。”巽然强忍着伤痛,精神一振,“没想到她还留此一手。她向来冷静,果然……” 他再不迟疑,坚定跟着第二处标记方向迈步而去。虽然体内毒劲未完全消散,但至少短期内能维持行动力。 沿途雾气浓厚,山谷愈发阴湿,巽然的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偶尔他停下来喘息一会儿,再探寻能否看见新刻痕。几次走偏后,又绕回来仔细检查崖壁、苔藓、枯枝。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顺利找到第三、第四处印记,每个都比前一个更隐蔽。 看得出,闻人蘅萱在和那神秘人周旋时,也是在费尽心思布下这条“隐蔽路线”,只为让巽然能追上她的脚步。 他向前小跑几步,忽觉胸中翻涌,再度剧烈咳嗽一阵,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却强撑着不敢停下。打斗余伤仍在,可若耽搁一分,闻人蘅萱所受的危险便多增一分。 第43章 诡异山庄 山色渐暗,冷月谷地北面。巽然循着闻人蘅萱先前留下的隐秘痕迹,辗转数里,终于抵达一处坐落在半山腰的巨大山庄。远观庄院占地极广,却静得如同无人居住,一股阴冷气息弥漫四野。 庄外围墙虽高,但处处残破苔藓;院内不闻犬吠,仅有暗沉灯光投映在廊檐。 随着夜色加深,雾气飘绕,更显幽谧。 巽然伏在一处断墙根下,闭目凝神片刻,骤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幽香”——那与先前失踪少女案现场残留的气味如出一辙,甚至还夹带月冥花的微苦之感。 他心头一凛:“多半就是那神秘人的老巢,闻人蘅萱也在此处。” 紧接着,他又发现金针标记到此处突然断了。想来闻人蘅萱被更严密看管,无法再留记号。 巽然不敢耽误,当即翻墙而入,展开夜间潜行。他猫着腰顺着墙根廊檐移动,耳中唯有冷风呼啸,与那淡淡的药味相互交织。 一路绕行,巽然蹲伏在破墙断垣之间,缓慢推进至庄院更深处。 月光被浓雾与昏暗檐角吞没,仅依稀在青石地面映出模糊斑痕。越往里走,越觉这庄院格外诡谲——气息森冷,几乎不见常见侍卫或丫鬟巡逻,只能瞧见一些步履蹒跚的人影在阴暗里晃动。 其中一个人形飘过门廊时,微弱灯火照亮了他的正面:衣衫残破,神情痴呆,面色白净如纸,彷佛虚弱到随时倒下;可偏偏他又拄着一根旧木杖,缓缓向前挪动。看似活人,却又像行尸走肉。 不远处另有一名妇女形似的身影,披头散发,一直盯着墙角来回自语,语声含糊不清,忽而发出低沉抽泣,忽而咯咯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巽然心里一阵发毛:“到底什么地方?莫非专门收留病患?还是有人故意制造这般人鬼不分的景象……” 此处并不算干净,院中随处可见潮湿苔痕,角落还散落着许多破败的棺材,有的破口大开,腐朽板面上斑斑锈迹显示曾经盛放过什么;还有些停尸架横七竖八地倒在廊下,仿佛一场葬礼的残余,却无人收拾。 在一段昏暗的回廊转角旁,巽然瞧见两扇半掩房门,里头竟透出微黄烛光,伴随或嘈杂或断续的呻吟声,有人像在咳血,有人似被病痛折磨得大呼小叫,混杂空洞的哭泣。 空气中弥漫一股混杂的药草气息,掺着略带腥臊的霉味。让人一呼吸便感到胸口微闷,好似处于某种发霉封闭的病房内。 巽然隐在廊柱阴影,目光警惕地扫过那群“游荡者”。许多人面庞瘦削,眼神空洞,若真是普通病患,何以在深夜仍闲散出没?更何况这里的建筑格局丝毫不像正常医馆或疗养院,反倒有种荒废地宫般的阴暗。 “这些人……神色呆滞,脉象未知,但面白如纸,像极中了某些毒物或被药物麻痹。若是月冥花所制毒香,能否造成这般景象?” 他暗中揣度,又想到好几个失踪案中都留有幽香痕迹,心头疑云更甚。 正兀自思量间,一阵若有似无的呜咽从前院传来,轻得像从薄纱后透出,却因为夜晚寂静,显得异常凄凉。巽然心头一震,侧耳倾听:那哭声宛若被人压低,不敢放声哀嚎,反而更令人心生怜悯和不安。 “难道……”他握紧刀柄,脑海立刻浮现出闻人蘅萱被掳走的画面——若她也身陷于此,可能正面临相似绝望? 不敢迟疑,他顺着声音方向匍匐前行,路上还不得不躲开一名拎着破药盘的老者,对方直勾勾盯着盘中的瓶罐,好似痴呆行尸般对外界全然无感。 走过一扇破门时,里面堆放着数口棺材,部分盖板倾斜落地。巽然眼尖地瞥见,里面有的棺材呈血锈斑痕,似曾盛放腐坏尸体;有些干草杂物填充其中,不知用途。 如此种种,让他不禁冒出冷汗:“这庄子绝非寻常宅院……定是某股势力将此处当作‘实验场’或‘收容所’,难道是天极教?” 越行越深,昏黄灯火在漆黑廊道间时隐时现,恍惚中,巽然多次遇到自言自语或耷拉脑袋的怪人,他们如幽魂般脚步蹒跚,不成群结队,却散落四处。偶尔一声尖叫或痛苦呻 吟打破死寂,宛如人间炼狱一角。 正当巽然收敛呼吸,正打算找个落单的庄仆逼问去向时,一阵嘈杂的吹喇叭、敲锣打鼓之声忽然从不远处传来,听似喜庆,却节奏紊乱,毫无章法。更离奇的是,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断续的啜泣,宛如鬼哭狼嚎般凄厉。 “谁会在这种深夜、这种阴森地方吹打庆典?” 巽然心下一凛,急忙施展轻功跃上一段破旧的回廊屋檐,循声探去。 只见前方一片阴暗的小院,灯火忽明忽暗,院中央摆着几张颇具喜庆意味的红色桌椅和挂饰,但看起来破败不堪,似乎是从不同场合东拼西凑来的。 巽然半蹲在高处,凝神下望,只见几名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病患或痴呆者,正在笨拙地吹喇叭、击鼓、敲锣,可是他们的动作僵硬、神态空洞,时而噗一声走音,时而鼓槌掉落地面,再捡起来继续敲,根本谈不上什么旋律。声调凌乱、若断若续,远听却像一曲哀乐,更添一股阴森怪诞的调子。 “这是……什么怪婚礼?” 巽然心中泛起寒意。他目光更往院中央一凝,赫然瞧见数名少女披着暗红或残破的大红盖头,身着破旧“新娘喜服”,却如同囚犯般被迫跪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 那几个少女衣衫凌乱、盖头上沾了尘土,显然刚被粗暴套上这些嫁衣,恐怕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理。她们或许是被警告不得发出大声喊叫,才只能啜泣中带颤,肩膀一抽一抽。 巽然见到此状,不由得牙关咬紧:“如此多的少女,被迫跪在喜堂?莫非都是……” 他想到了前些日子失踪案中的许多年轻女子,一股无名怒火从胸口升腾而起。他也隐约嗅到那阵怪异的药香再次侵袭鼻息。此院里灯笼不多,却比周遭要亮上几分,更呈现出一片荒诞的光影,仿佛暗夜游魂在此开宴。 正当锣鼓声愈发刺耳、乱得如同鬼哭狼嚎之际,院落某处忽然响起一声尖笑:“哈哈——” 只见一个矮小枯瘦、面目丑陋的怪人,头戴歪斜的红花帽,一袭半旧不新的“新郎”红袍,蹦蹦跳跳地出现在人群中央。他的皮肤呈蜡黄,颧骨高凸,眼睛却滴溜溜转动,流露出异样兴奋。 “本新郎官来了,你们可高兴?” 他嘴里尖声嚷着,用袖子夸张地掩口作捧腹大笑的模样,实则目光色厉内茬,正打量着那几名跪在地上、披着破旧红盖头的少女。一见到她们个个面带泪痕、神色惶恐,他更是乐不可支,仿佛有人在迎合他这场荒诞的“婚礼”。 此时,乐声原本就凌乱不堪,几个痴呆病人吹不成调的喇叭、敲不成节拍的锣鼓,全被他“新郎”出现的欢呼所打断。那怪人自顾自地手舞足蹈:“看我多英俊?哈哈,玉树临风哪!你们这些小娘子啊,可想做我的新娘?!” 话毕,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形状怪异的黑牙,看起来阴森恐怖。院里的少女们纷纷发抖,盖头下暗暗啜泣,更有两个吓得瘫坐在地。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少女鼓足勇气,面带恨意地咬牙骂道:“呸!你这丑八怪!根本就是个畜生!”她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害怕交织的颤抖,语气却死死撑住一股“绝不屈服”的坚韧。 怪人“新郎”本来正陶醉在自封的喜悦里,听到这话猛地一愣,接着怒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扯下她的红盖头。 那少女的长发散落,满眼含泪,但依旧强作镇定,竭力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绝不妥协,此女正是孙员外家失踪的丫鬟小杏。看着她脸上既有恐惧又有不屈的神情,怪人狞笑:“哼,小蹄子,竟敢骂我?好啊,既然这么硬气,我先把你……吃了再说!” 他话音刚落,五指张开,带着凶狠力道朝少女脖颈抓去,好似猛兽扑向猎物般。那力道之大,分明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 其余几名少女见状,尖叫声此起彼伏,已经有人吓得嚎啕失声,另几人则发抖得跪不住,几乎要匍匐在地。原本歪歪扭扭的病患乐手,也因这一幕顿时停下吹奏和敲打,四下张望,一脸惶恐。 那怪人刚要痛下杀手,巽然自回廊上一个冷喝:“住手!” 话音落下,他猛地纵身,从半截瓦檐跃入院中,衣袂随风鼓起,稳稳落地。随即抽出腰间长刀,刀锋泛着冷光,直指怪人:“欺辱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还不住手!” 那怪人一愣,转头瞧见来者气势不弱,先是脸色一沉,旋即凶相毕露,把少女猛地甩向一旁。少女软倒在地,吓得面如土色,却也暂时脱险。 “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怪人声音尖利,面目狰狞,一双凸眼死死盯住巽然,活像饿狼遇见猛虎,却又不肯轻易后退。 周围那些面无神采的病人见不速之客现身,一个个惊恐而散,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只剩零星几个呆立原地,看着场中二人对峙。 巽然看那少女虽狼狈,但毕竟未受创,心中稍定。他脚跟一错,刀势一提,喝道:“你这恶徒,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别怪我出手无情!” 怪人“新郎”见巽然毫不示弱,也不甘服软,咬牙抬起一根漆黑铁棒,“呼”地朝巽然砸下。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怪人铁棒似斗大黑蟒,直劈巽然头顶。巽然刀法尚在,略侧身,刀光自下而上,“当!”地格开棒端。一击刚碰,火星四溅。巽然虎口发麻,暗想此人臂力惊人,若不是自己刀势扎实,恐怕要被一棒震翻。 巽然借刀势反撩,刀背一抹,朝怪人脖颈横斩过去。怪人却怪笑,腰身一矮,铁棒反手倒抡,从下往上猛撩,若再撞上,怕能将巽然的右臂震废。 两人兵器在半空交错,“砰”地一声巨响,巽然脚下一滑,退了半步;怪人也被刀锋逼退数尺,满脸狞色。 巽然见怪人招式阴狠,棒法中带着野蛮蛮力,却也时不时用鬼祟角度攻来。他随即运转内息,使出山河决的基本刀形,“上斩如山、下扫如河”,大开大合,试图压制对方气势。 怪人看巽然身姿灵活,刀势虽简,却不失稳准狠,心底微惊:“此子果非泛泛!” 便以更加阴险的暗招求胜,棒头屡屡敲向巽然下盘,配合自己古怪的蹦跳步法,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在院中转瞬拼斗十余合,动静之大,震得那破败桌椅纷纷倾翻,原本散落在地的锣鼓与喇叭也被踢得咣咣作响。 巽然虽胸口余痛未愈,好在毒劲被山河决真气暂时压制,照旧能发挥八九成功力;怪人新郎的武功虽谈不上极高,但因自创或杂学一身的棒法,加之邪狠劲道,一时间也与巽然打得有来有回,颇显势均力敌。 一记快斩:巽然瞅准怪人的空门,“呼”地一刀劈去,刀锋险些贴上对方肩膀;怪人惊得向后一仰,堪堪闪避,棒子却回手击向巽然腰侧。 一式反棒:怪人把铁棒当铁鞭舞动,怒吼一声,棒端带动劲风,试图砸断巽然长刀。巽然看得分明,刀身略倾,卸去大半力道,却也被震得虎口作痛。 随着交手次数增多,巽然刀刃屡次逼近怪人要害,怪人虽自恃凶猛,却也心惊对方的稳扎刀法。 “哼!小子你等着!”怪人伺机一棒虚晃,佯装硬拼,实则脚下连退数步,趁巽然一刀落空之际,翻过院墙,逃入夜色深处。 巽然见他去势极快,正待提刀追赶,却瞧那几名少女仍惊魂未定、缩在地上抽泣。若就此离去,他们恐再遇歹徒残害。无奈之下,只得压下满腔急意,收刀回身安抚。 别怕,暂且到角落躲起来,莫要外出。等我回来……”他匆匆交待几句,少女们感激涕零。 巽然目送她们挪到一破木棚下暂作掩护后,才放下刀势,长长吁了口气——胸口伤痛再度隐隐作痛。“这怪人武功并非上乘,但诡异招式与那铁棒劲力依旧十分可怕。” 他暗自拭去唇边渗出的鲜血,心道:“此人虽不及昨夜神秘人之强,却也令我不容小觑。刚才打斗惊动庄中更多同伙,我要更小心潜行才是。” 巽然正准备推门而入,忽见那房门自己“吱呀”一声半掩开启,一束微黄的烛光斜透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那股妖娆幽香,仿佛有生命般在夜色中轻轻攀附在他周围。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娇笑:“哟,贵客来了,何必如此匆忙?” 他目光一凝,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身影缓步现于门口。那是位身材修长、衣衫裁得极妥帖的女子,领口微敞,却并未显出低俗不堪,反倒恰到好处地散发出一种介于神秘与诱惑的优雅。她微抬下巴,红唇似血,眼波流转间带着如雾似梦的媚态,让人仿佛只须一眼就会被勾住神魂。 “你……”巽然微皱眉,察觉此女绝非凡俗。 “嘘,莫急——”女子轻轻摇手,故意将话打断,“敢只身闯到这座山庄,还与那丑鬼交手,倒是有些能耐。” 说着,她轻轻扭腰,迈下一步,仿佛为寻更佳光线以让自己身形展露无遗。屋内灯火映照,她的一双凤目微敛,眸中像漩涡般掩藏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一语未毕,巽然突感一股无形的音波或香气向他脑海袭来:先是微微恍惚,呼吸一滞,仿佛全部注意力被那轻纱滑动的身影所吸引。那女子唇角噙笑,不慌不忙地朝他施展某种媚术,让他只觉耳边嗡鸣,四周一切都渐渐模糊,惟有女子曼妙体态尤为清晰。 他心头一凛,立刻运转山河决内息,并回想《岐黄经》中的定神心法,好似在自身识海构筑一堵铁壁。体内刺痛仍在,但他咬牙撑住。果然,那股突然延伸到他识海的惑乱气息难以得逞,逐渐退散。 女子那双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咦?小弟弟,你竟如此快地摆脱我的幻香?” “哼。”巽然在心底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冷峻,“小小障眼法,还不放在我眼里。” 此时,房门越开越大,借着灯火可见厢房里陈设不多,却颇见古怪:墙角堆着似是医药器具的木箱,散发浓重药味;地上铺了几张柔软的兽皮,看起来似临时搭成的座位;远处幽暗中则隐约有一道人影,似在与另一个黑影低声言语,见巽然望来,倏地收声不语。 那妖艳女子似也察觉屋内同伴动作,便娇笑挥手:“既然贵客都找上门了,何必急着动手?”她转向巽然,仿佛主人迎接重要访客般俏皮地抬腕示意,“有本事,小弟弟,你先在这山庄里逛逛,看能发现什么——说不定会让你更感兴趣哦。” 说完,她又向他抛了个媚眼,眸底带着惑人的笑意,轻旋腰肢悠然往后退了两步,衣袖微拂间又是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飘过——仿佛在对他挑衅:“若真有能耐,就拿出你的本事。” 巽然冷眼看她,虽抗住了媚术,但仍警惕不减。方才短短数息就让他险些心神恍惚,再加上肋下伤势尚未痊愈,他可不敢托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抓了多少人?” 女子不答,只笑吟吟:“有缘自知。小弟弟若想救人,不妨多看看这座庄园里埋藏的惊喜。” 她说罢便要拂袖退回厢房深处,似准备先行抽身。巽然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不禁起了疑心:“难道还有埋伏?” 就在此刻,藏在暗影中的那两道人影似轻声与女子说了几句。她点点头,又用那勾魂般的目光瞥了巽然一眼,嘴角笑意更浓:“小弟弟,别死得太快,老大还想见见你呢。” 话毕,她似蝴蝶般轻盈地闪入灯影,房门又被她随手虚掩,一股冷风扫过,把门口那盏油灯吹得摇曳不定。 巽然站在门口,抿了抿唇,嗅到空气里残存的幽香,再回想那女子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种,心里腹诽道,谁是小弟弟。 “这庄内果非善地。”他握紧刀柄,心里衡量:是立刻闯入厢房硬碰,还是另寻踪迹先行搜找闻人蘅萱?短暂思忖,他决定先稳住,静观其变。毕竟那女子说的话,似乎暗示庄内还有更可怕的存在——或就是他正要找的“神秘人”。 山庄另一侧,远离那嘈杂怪婚礼的小院,有一片阴暗走廊通往一座封闭的石质密室。墙上仅有一盏昏黄的油灯,火苗摇晃,映得整个空间笼罩在朦胧的灰影中。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简陋的案几,上面散落着几个药瓶和缠带医用针线,宛如有人在此处做过残酷的治疗或试验。地面潮湿,有水渍斑痕似被清洗过,仍隐约透着股奇异腐腥气息。 在这样阴冷的环境里,闻人蘅萱被扔在一堆粗糙的毯子上,表面上紧闭双眼,像是重伤未醒;可是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却说明她并不平静。 她暗自运转内息,想要探查身体伤势。可惜她发现胸口隐约有一股怪异束缚,仿佛丝丝缕缕缠绕在经脉间,让她难以顺利调动内力,更遑论施展金针术自保。 她心里暗想:“对方用毒?还是布下什么封脉之术?” 但此刻只能故作“昏迷不醒”,看能否骗过对方,以便于观察局势或伺机逃脱。 正此时,一声嗤笑打破沉寂:“够了,别装了” 话音如冰冷利刃,精准刺破闻人蘅萱的伪装。她骤然心头一凛,还未及反应,只听“嗖”地一声——那人屈指一弹,凌厉暗劲破空袭来。 闻人蘅萱堪堪睁眼侧身,一个翻滚,才避开冲击,却仍被劲风贴面划过,一缕乌黑发丝瞬间被切断,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她惊出一身冷汗:“好险……此人实力远高于我。” 她回神站立时,面前那神秘人已负手而立,半张脸隐在灯影里,看不清容貌;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他那双眸子在暗影中微微泛着冷光,如同山林凶兽盯紧猎物。 “啧,”神秘人抬眼瞥了她,“途中还留了痕迹给那小子,对吧?” 闻人蘅萱心头一惊,表面却尽量平静:“我不过受伤昏迷,不知你在说什么。”对方发出桀桀怪笑:“呵,何必装。你是药王谷的后人,手段自然花样百出,岂能瞒得了我?” 她不动声色,却感觉寒意袭上脊背:“此人不但看破我在路上偷偷留下记号,更知道我是药王谷出身。果然来历不凡。” 那神秘人冷冷道:“哼,不想杀你是因为……我还有不少‘话题’想与你细谈。何况,”他忽而音调一转,“你路上那些小把戏,我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暂且懒得管罢了。” 闻人蘅萱心中暗骇:“他竟容许我留痕……莫非另有更大图谋?” 她勉强稳住,咬唇开口:“你究竟是谁?劫我来此有何目的?” 神秘人没有正面回答,只在原地踱步几下,随即将目光冷冷扫向她:“药王谷当年的老人……我认得不少,你爷爷闻人华英,你爹闻人旭,都和我有旧。记得他们年少时也曾光风霁月,没想到后代子孙会落到我手里——这倒有趣。” 他言语间蕴着对往事的嘲讽与不屑,似乎与药王谷之间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 闻人蘅萱蓦地一震,却强迫自己镇定:“家祖与父亲与江湖上的确结识不少,但我不记得他们提过你。再者,我只是个普通弟子,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普通弟子?”神秘人冷笑:“能使用金针缚脉术之辈,必是药王谷的传人” 闻人蘅萱隐约猜到:对方或许正想等巽然也闯来,再一网打尽,或另有阴谋。但她此刻伤势未愈,又被束缚内力,很难强行突围。 她琢磨着语气小心:“既如此,你留我性命,又要等那……那小子来,说明你并不急于处置我,对吗?你既与我药王谷有渊源,不如坐下谈谈,何必在这荒庄里耗着?” 想套取些对方信息,也或可拖延时间,为巽然争取寻找自己的机会。 神秘人却似看透她用意,嘴角露出森然笑意:“哼,我自有安排。你只管在此做个听话的‘客人’便是。”话罢,他右手腕一翻,透出一缕淡淡的冷光,看似某种利器,似乎在警示她不要轻举妄动。 闻人蘅萱环顾四周,心想该如何破除束缚,但眼下只能故作镇定与对方周旋。 “好,那我问个最简单的问题:你为何会对药王谷怀恨?我可记得家祖不曾提过什么仇怨。” 神秘人微微皱眉,似不耐烦,“废话少说!等那小子到了,我自会让你们知道的。” 他冷冷一挥袖,转身朝密室外走去,最后甩下一句:“别急着逃,要是伤到自己,我可不会心软。” 随着脚步声远去,门口再度寂静。闻人蘅萱看着自己束缚的手脚,暗暗运息试图冲破束缚,却发现那股怪劲缠在丹田四周,无法轻易化解。她只能强行按捺惊慌,喃喃自语:“巽然……务必来救我啊。” 第44章 三关之约 巽然自怪人“新郎”那里暂且救下几名少女,正打算进一步搜索山庄深处,以期查明整件事情的背后真相。行经曲折的石子小径时,他留意到院落周围有不少形迹怪异的人影来回晃动。 远处,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来回在廊下踱步,见巽然走近却无丝毫惊惧或逃避,只是漠然地盯了他一眼,又继续自语般嘟囔着。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名衣衫破旧的男子,神情痴呆,手里紧攥着一只破碗,目光空洞仿佛看不见世间万物。还有几个似乎毫无神智的男女,举止浑浑噩噩,或是坐在屋檐下咯咯傻笑,或是跪在地面忙碌地用手指刮石子,宛如幼儿般天真而荒诞。 “这些人……面无血色,眼神呆滞,却行动尚可。并未见明显外伤,也不像被虐打。” 巽然皱眉:“这山庄明明诡异至极,为何他们都能在此苟活?且衣食似不缺。看上去……更像某种收留之所?” 巽然在石子路上快步向前,渐渐察觉除去那一群“神智不清”之人,竟几乎看不到侍卫或仆役。他原本设想,这样规模的庄院应有守卫巡逻才对,但此刻却是诡异沉默——只有时不时传来疯笑、喃喃自语或莫名的吵闹声。 一个肮脏的小男孩踮脚端着碗,看到巽然后,歪着头迟钝地发出咯咯笑声,甚至还伸手示意让他“喝汤”,可碗中却只是水。 转过走廊,墙边放着一张木床,上面有个骨瘦如柴的老妪半卧其中,嘴里不断呢喃,“好冷……好冷……” 巽然见之,心头莫名酸楚,仿佛见到的是一群被世界抛弃的可怜人。可在这阴森诡谲的山庄里,一切都让他提不起半分恻隐之心,只觉处处透着古怪与可怖。 为了尽快锁定目标,巽然闪身攀上左侧假山峰顶,又施展轻功蹬上房顶。他踏在瓦脊上,猫着腰借着月光打量四周景致: 整个庄院占地极广,分成数处独立院落与偏院,四处散布着微弱的灯火; 在中央地带,一座主屋最为气派,屋檐高挑且四周灯火通明。 “那妖艳女子所言‘老大’,大概就在那主屋里。” 巽然目光落在那栋建筑,心道此地动静最大,也许便是山庄最核心之处。他当机立断,握紧刀柄,沿着房顶跨过数个低矮偏屋,朝着主屋方向快速掠去。 夜风呼啸,巽然在瓦面上敏捷穿行,脑海里却不时回放先前见闻: 山庄里既有像“怪人新郎”那般邪性存在,也有大量懵懂痴呆者,却无人显出遭受酷刑折磨的迹象; 有少女被关押或被逼迫着换上嫁衣,却并不见血迹四溢或尸骸横陈。若说此地是魔窟,却又容留如此多“病人”而供养他们衣食;若说无恶意,偏偏又做出残忍荒唐之事,比如逼良为娶。 他也顾不得多想。首要之务,还是找到那所谓“老大”和被掳走的闻人蘅萱。 巽然来到主屋前院,却觉气氛冷肃。刚踏入院子,蓦地心神一凛,似感到寒风中藏着杀机。忽听一声低沉闷吼,“呼啦”一声,从阴影处钻出个巨大身影。 此人身高约一丈,肌肉虬结,乌黑短发贴头皮,大手握着一根狼牙棒粗若儿臂,正对巽然。 不待巽然开口,双臂一振,狼牙棒排山倒海般朝巽然当头劈下。 巽然刀未出鞘,先闪身避让,脚尖一崴,拧腰侧步,堪堪让那棒端掠过头顶,带起劲风呼地一声,砸得青石地面碎裂、尘土飞扬。 “好霸道的力道!”巽然暗赞一声,猛地抽刀,刀锋亮起,迎面便是一记斜劈。 狼牙棒狠如开山斧,时而上劈时而横扫,棒棒均带劲风。宛如梁山好汉里的“金刚力士”,每一下都似要砸碎对手骨头。 巽然只见对方身材虽高大,却并非笨拙,脚步跟得上棒势,棒来如雷霆,招招能逼退对手。 面对这凌厉猛攻,巽然不退反进,连挥三刀,刀影中融入镇岳沉稳与灵动。 先是一式“横江断流”,借力偏挡狼牙棒;再是一记“山岳不移”,沉住重心于脚下,以巧劲卸去对方大半力道。每次对碰,都发出“咚咚”巨响,引得院中石板裂痕加深。 巨人力敌惊人,几度挥棒逼得巽然险些退至檐下;巽然身怀“山河决”,身法灵活,不断在左右斜掠中找寻破绽。 两人就这般斗了三十合,狼牙棒与长刀无数次硬碰,铿锵似金石交鸣,火花四溅。 众人若在旁观,必是叫好之声不绝,巨人以力破巧,巽然以巧破力,刀光棒影翻滚出一片腥风血雨。 打到三十回合处,巽然见对方虽凶猛,却暴露呼吸渐沉、破绽渐显。他当机立断,陡提丹田气,一招“镇岳”爆发。 一瞬间,刀锋凝聚沉重如山的劲力,狠狠斩向巨人胸膛。对方虽用狼牙棒格挡,却被刀势震得手臂发麻,连退数步,“呜哇”喘息。 巨人终觉力不能支,心惊巽然不过半大少年,竟能拼力压他,不由得暗自咬牙。 正当巽然欲趁胜再逼问时,主屋那扇朱红大门被推开,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传出:“住手吧” 话音中有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巨人闻声后立即收棒退后,站在一侧,胸膛还在呼哧起伏。只见一个中年身影缓步走出,正是那神秘人。他扫一眼巽然刀势,眼底微现欣赏,却淡淡言道:“你既要见我,我便出面了,屋内详谈吧。” 巽然也收刀长立,戒备地注视那神秘人。可对方似并无杀意,不得不暂时冷静。 巽然随着那神秘人踏入主屋客厅,一路沉默凝神。厅中灯火昏黄,陈设虽不奢华,却收拾得井然有序:墙角摆几盆青竹、案几上尚燃着一盏莲花青铜灯,投射出温暖的光晕。 神秘人走到主位坐下,淡淡扫了巽然一眼,眼带似笑非笑的玩味。 巽然在对面凳子落座,神色一肃,拱手道:“前辈,闻人姑娘对您并无冒犯,且我二人和阁下从未结怨,为何将她掳来?若阁下真无意与我为敌,还请放她离开。” 神秘人并无恼怒,反倒轻轻嗤笑:“她安好,并未受折磨。但要我放她……哼,你得先过我三道关。” 巽然眉头紧锁。他察觉对方眼底泛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冷光,不容置疑。那神秘人语气极为从容,却透出桀骜自信:“你虽是年轻武者里的翘楚,可对我而言,尚差些火候。若这三关你能闯过,我自然放人;若失败——她得留下,你也别想走。” 这话说得波澜不惊,却让巽然心中一凛。他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答应。不过,我要先看她是不是平安无事。” 神秘人嘴角微扬,似乎对巽然的妥协不感意外。他挥了挥袖子,指向门口:“幽儿,带她进来。” 不多时,妖艳女子款款而入,腰肢轻摆,妆容妩媚;身后跟着的,正是闻人蘅萱。 见到巽然端坐无恙,闻人蘅萱眼底涌现难掩的欣喜:“巽大人,你果然来了!” 巽然心里微微一松,慌忙起身,面带急切:“你……没事吧?” 她轻摇头,声音略带沙哑:“他们给我下了毒,还好暂时无大碍。” 妖艳女子则在一旁掩嘴轻笑:“哎哟,小情人见面,真是热络嘛。” 巽然与闻人蘅萱各自讪讪,眼底皆是一抹尴尬。神秘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低哼:“哼——算了,你们放心。只要能过我三关,我自会解毒放人。” 巽然定了定神,向神秘人拱手:“那三关何时开始?地点又在何处?” 神秘人眉梢微挑,淡淡道:“明日。今夜你好好歇息,以免说我趁你不备。” 他转向妖艳女子,眼神一瞥:“带闻人姑娘下去吧,其余不必多问。” 巽然看着闻人蘅萱欲言又止,终于轻声道:“你别担心,我……我会救你。” 她垂眸点头,嘴唇紧抿,却绽露一丝安慰的笑:“我信你。”妖艳女子摇着腰肢,看似兴致颇浓地瞟了巽然一眼,嘴角带着狡黠笑意,将闻人蘅萱带出厅门。 少女离去后,巽然还没开口,便见神秘人脸色一沉,冷冷道:“你若想耍什么花招,可要三思。我已在她体内下了毒。哪怕你能带她逃离,也无解药可解,唯有等死。” 巽然目光一凛,忍不住上前半步:“你……!”神秘人却摆手阻住他可能的质问,语气倏然凌厉:“今晚好好住下,莫再多言。若连这点规则都无法守,你便不配救她。” 说罢,他猛一拂袖,转身离去。巽然神色阴沉,却只能看着那背影消失在偏门。“此人武功是我生平所见最高,更是老谋深算……”他暗自咬牙,却无可奈何。 最终,巽然只能接受下人的指引,去了偏厢安顿。一路上他脑中翻转千百念头:“这神秘人要玩什么把戏?为何非得用三关试炼才肯放人?” 步入房中,映入眼帘的是简洁的床榻与桌椅,一缕昏暗烛光洒在地砖上。巽然掩上门,缓缓坐下,用手背抹了抹额角汗珠:“闻人蘅萱……毒……三关……” 一连串未知如盘根错节,他却不得不服从此局。唯有稍事整顿,期盼明日能借三关之际寻机拆破对方的阴谋,也好救她脱险。 烛光摇曳,映出巽然那紧绷的面容。他长叹一声:“也罢,总算见到她无恙。至少今夜尚能思索一番。”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巽然盘膝闭目,房门却轻轻“吱呀”被人推开。烛光微曦下,一个窈窕身段投射在地;那人轻掩门扉,唇角带着一抹戏谑笑意,眼波流转。 “我听说小英雄夜深未眠,特来陪你解闷呀。”来者语音软糯,余音带着丝丝缠绵,如夜莺般勾人心魄。她正是先前那“妖艳女子”,如今得知名唤“幽儿”。 巽然警惕地睁眼,面上不动声色:“姑娘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幽儿轻移脚步,靠近巽然不足一尺。只见她衣领微松,莹白颈项若隐若现,身段婀娜,在昏暗烛火下越显撩人。她故意贴近,袖口轻拂过巽然肩侧,低声笑道: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见你一人在这阴冷山庄,怕你寂寞。要是你愿与我作伴,或许能不必费劲去闯那三关……” 巽然神色淡漠,他故作镇静,轻咳一声:“多谢姑娘好意。但我尚要调息功力,明日还有要事。” 幽儿被他这副冷漠模样激起更大的挑逗欲。她轻笑着伸出葱白手指,忽而轻抚巽然的手腕,再往臂膀、颈侧慢慢上移,口中柔声呢喃:“小英雄莫非没见过女子?这荒山夜晚,岂不好生取乐?如果你愿与我……” 她语气越来越暧昧,似要用千般风情勾动巽然的欲念。期间更往前凑近半步,淡淡幽香直钻入鼻息,令人心绪易乱。 他表面仍旧端坐不动,忽然将幽儿指尖轻巧拨开,淡淡说道:“幽儿姑娘何必枉费心机?山庄主人已言明,明日我需过三关。他若真想毁约,也没必要让你来试探了。” 幽儿闻言,脸上妩媚不减,眸光中却闪过一丝狡黠。她轻哼道:“咯咯,小弟弟果然聪明。可你难道就不怕那位丑鬼抢先霸占了闻人蘅萱?人家都说那丑鬼最爱折磨美人,你的心上人就要……” 还未说完,巽然眸底已浮冷光,隐含怒意:“你们不过想看我会不会背弃约定、暗中去抢夺。既然他立下誓言,料也不会轻易反悔;若真有变,我自有对策。” 话音落地,幽儿颇有兴味地勾唇一笑:“嘿嘿,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倒有这份心智与定力,不被威逼利诱所动。” 见计谋不成,幽儿也不再费力营造暧昧,抚袖退后几步。“哼,本以为你会乖乖就范,看样子你当真能抵挡美人计。那便祝你明日好运吧。只怕——能否走出这山庄,都未可知。” 她转身往门口行去,临走前还故意回眸,媚眼如丝:“若真被困,可莫怪我没给你机会哦。” 说罢娇笑两声,轻轻关上房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偌大厢房里只剩下微弱烛光与萧然夜色。巽然胸中仍压着一口气:“此庄内人行事诡异,那神秘人更深不可测。” 想起闻人蘅萱身中毒,不禁更添烦忧:“但愿她能平安。”倘若三关失败,神秘人必不肯放人,那时要如何救她? 念及此,他终只能暂且收敛思绪,调匀呼吸,闭目养神。任夜风拂过窗纸,发出沙沙声,如同在述说今宵更大的暗流,却无从可解。 第45章 试炼开始 翌日清晨,灰蒙蒙的天光笼罩着山庄演武场。周围三三两两的“怪人”与面容呆滞的病者,或斜倚或蹲坐在廊檐下,远远观望,一片怪诞与死寂混杂的气氛。 神秘人端坐于高台,身旁是妖艳女子“幽儿”,以及昨夜现身的巨汉与丑鬼。另一侧,闻人蘅萱被带来观战,脸上写满焦虑与担忧。 神秘人声音淡漠:“第一关,巽然,你需与……此二人比试。” 话音未落,丑鬼与巨汉一左一右踏出,均露狞笑。 丑鬼个头不高、身躯干瘦、面庞奇丑,手中却提一根漆黑长棍;棍端缠着铁箍,看似能攻能扫; 巨汉身高近一丈,满脸横肉,肩头扛着一柄狼牙棒,棒身布满尖锐棘齿,格外骇人。 闻人蘅萱见状,大惊失色:“两人联手对阵一人,岂非不公?” 神秘人轻蔑摆手:“这是我定的规矩。巽然若想救人,就得照办。” 巽然却并不退缩,缓步走至场中央,沉声道:“无妨,我接了。” 幽儿在台上“嘻”地一笑:“呵,小弟弟倒挺有种。” 巽然尚未摆好架势,丑鬼和巨汉已双双狂笑一声,同时扑来。这丑鬼跃起如猿猴,长棍一扫便发出“呼”地风声,疾若闪电;长棍在他手中或扫、或戳、或挑,连绵不绝,端的是灵活刁钻,宛如沾身即能缠住对手。 与丑鬼的轻巧机动形成鲜明对比,巨汉整个儿就是一座移动的铁塔,抬手便使狼牙棒朝巽然正面劈下,轰隆声宛如开山裂石;那棒上的棘刺锋利,若被击中,怕是铁甲都能捣破。 巽然抽刀相迎,虽然以1敌2,但仗着“山河决”真气,初时,他凭巧妙步法与凌厉刀招,与这二人斗得势均力敌。观战的闻人蘅萱微微松气,但依旧心悬一线,生怕他不敌。 正当巽然有条不紊地应对丑鬼的棍法与巨汉的狼牙棒,突然,背后又现一条黑影,手持尖刺,照着巽然后腰狠刺下来。 幸亏巽然警觉,闪身侧让,依旧被尖刺划破臂膀,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你……竟又多派一人?!” 远处的闻人蘅萱气得眼眶微红,怒视高台上的神秘人。对方却冷冷不答,幽儿也轻蹙眉头,小声嘟囔:“这……是否太过?” 神秘人转过脸,语气带着笑谑:“幽儿啊,你可是动了恻隐之心?莫非看上这小子了么?” 幽儿顿时面带晕红,“谁……谁会看上他?哼!”说话虽硬气,却仍忍不住看了巽然一眼,暗自揪心。 此刻巽然面临丑鬼(长棍)+巨汉(狼牙棒)+突袭者(尖刺)三人联手,形势急转直下。 丑鬼棍招变幻莫测,上下飞舞;巨汉狼牙棒大开大合,每一击皆轰隆作响;突袭者于暗处绕行,欲寻机下毒手。 丑鬼一个扫堂棍朝巽然腿弯扫去,巽然刀势一挡,正欲反击,巨汉却在正面抡棒劈落,巽然被逼得蹬地后退。突袭者趁机想从后方刺穿巽然左肋,巽然只得翻滚躲避,又险些被狼牙棒余劲击中。 巨汉憋足劲,一棒拍地,震起泥土尘埃,丑鬼借掩护追击巽然;巽然脚步疾闪,刀光反劈丑鬼肩头,丑鬼忙用棍横挡,“当”一声棍身震动,自己虎口发麻。 突袭者又一次蓄势突刺,却被巽然冷不防一踢,险些跌倒在地。谁料巨汉狼牙棒横扫而至,突袭者手忙脚乱闪避,不免相互干扰,场面一片混乱。 三人联手虽占数目优势,但并无默契,经常彼此阻碍。巽然看出这一点,专门把身体往巨汉棒影的方向带,迫丑鬼和突袭者不得不后退,避免误伤。几度混乱下来,三人都暗暗恼火,开口互骂。 巽然待三人配合愈发失章法,遂抓住间隙打出山河决的精妙刀势: 先逼退巨汉:借巨汉狼牙棒力猛势大,但回防稍慢,巽然以“镇岳”厚重刀力,正面震得他双臂发酸,连退三步。 迅速回身扫向丑鬼:逼得丑鬼一个倒跃,棍招险险格挡。突袭者见机又想偷袭,巽然却突然回肘撞击,将其撞出两尺。 三人皆气息散乱,巽然刀势连绵不停,眼看就要形成压制之势——只需再数合便能逐一擒下。 眼见三人也没能讨到便宜,高台上神秘人突然拍桌:“够了,停手!” 丑鬼骂骂咧咧:“他明明——”却被神秘人一个冷然眼神瞪回去。突袭者和巨汉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退至一旁。 巽然略显气喘,臂上血迹未干,却依旧刀未离手,昂然立在场中。 闻人蘅萱飞快奔到他身边,面露关切,轻声问:“你伤口……还能撑住么?” 巽然微笑点头:“不妨。” 幽儿立在高台边,暗自松一口气,“小英雄还挺行嘛,”她倒撩了撩发丝,目中带着一丝意外赞赏。 神秘人拂袖而起,轻哼道:“算你过了这关。明日再试下一关。”丑鬼似还想理论,却被一个凌厉眼神压下,不敢再言。 神秘人挥手示意结束,庄内众人散去,闻人蘅萱也再度被下人带走,神色中满是无奈与不甘,却只能将目光留给巽然。 当晚,由于闻人蘅萱被神秘人带走关押,巽然在演武场收刀后,只能回到庄中一间简陋的厢房休养。外头夜色冷厉,斜月挂在昏暗的云层后方,光影如薄纱般覆盖四野。 屋内油灯静静燃着,微弱火苗让房间四壁隐现昏黄。巽然盘膝于榻上,闭目打坐,回想白日与三人的恶斗。胸腹间隐隐作痛,但尚能勉力压住。他努力思索那神秘人究竟意欲何为,却一无头绪,唯有再三告诫自己:“小心行事,明日或许还有凶险。”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似有人小心推开。巽然睁眼,眼神瞬时锐利,却听见一声软糯轻笑:“哟,小弟弟,看来你还没睡呢。” 站在门口的,正是幽儿。与白日的妖娆俏皮不同,她此刻神态更显冷静,一张妩媚脸庞在昏暗灯光下明暗交错,显出深浅莫测的轮廓。她抿着唇,仿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步走了进来,将门关得严实。 “幽儿姑娘,深夜来此,可有何指教?”巽然保持戒备,语调中带着少许疑惑。他察觉对方双眸里褪去了几分调笑之态,多出几分难言的复杂。 幽儿不再故作妖冶,反倒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打量他。灯影下,可看见她轻蹙着眉,像是在思索怎样开口。 半晌,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这是我配的保命药剂,若明日试炼你遇险,就喝下。” 巽然眉头微蹙,疑色更浓:“为何帮我?” 幽儿先露出一抹讥讽似的笑,却随即转为一抹不易觉察的关切。她斜倚在门扉侧,眸子中潜藏几分踌躇:“哼,我不过看你算是有骨气,赏你一点‘保险’罢了。信与不信,随你。” 巽然正要再问,幽儿见他迟迟不伸手接,唇角浮现出一丝不悦,微微昂起下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若怀疑我下毒或弄手脚,那就当我多管闲事吧。” 说完,她将瓶子往桌上一放,转身欲走,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瞥巽然一眼。那眼神里似有某种期盼,又像带着一丝酸楚。可在下一瞬,她俏面一沉,别开脸嗤笑:“随便你,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 房中重归寂静,昏黄灯火跳动在桌面上那只白瓷小瓶上。巽然伸手抚过瓶身,指腹感到微凉,内心却波澜不定: 他回忆起幽儿先前种种举动:调笑、试探、轻慢,却没真害过他; 又思及神秘人对闻人蘅萱的强硬手段,难保这是新的计谋。 “若她真在暗中帮我,这药剂或能救我一命。可万一是诱我自陷陷阱……” 他盯着瓶子半晌,最后轻叹一口气,将其塞进怀中。“眼下形势不明,终归多条后路并非坏事。” 次日一早,巽然来到山庄大厅,见神秘人端坐于上首,依旧带着那股难以捉摸的冷漠。 神秘人淡淡说道:“这一关,你需去附近那座雪山上,采一株名为‘寒冬花’的草药。此花只在隆冬时节于半山崖隐秘处开放,须在戌时前带回,否则算你闯关失败。” 说到此处,他抬眼多看了巽然一瞬:“这天寒地冻,雪山风雪大,还要提防雪崩。” 巽然默默将花的形状、颜色、气味记在心中,面无表情地拱手:“多谢提醒。”随后便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 巽然行至山脚,天寒地冻中,他看见一座小破屋外篝火冒起淡淡青烟,判断或许有人栖居。走近一看,正是一名年迈猎户,满头白发,身形精瘦却面容坚毅。 猎户见巽然衣着不凡且面露坚毅,先露出警惕神色;巽然便拿出些碎银表达敬意,并说明要寻找寒冬花。猎户听罢,大惊:“你要去半山崖采那种冰蓝花?当真冒险。这花多生于陡峭崖壁,且毒性极烈,稍有不慎便折损性命。” 巽然心意已决,微微抱拳:“在下急需此花,若有何防备之策还请赐教。” 老猎户叹息一声,遂将雪山地形、崖壁位置以及防滑要点详细告知,同时再三劝诫:“今年雪势比往常更凶。你若执意要去,务必留神雪崩。能不冒险最好别去啊。” 可巽然却抱拳道:“多谢老人家好意。”他脚步一顿,目光坚决:“在下非去不可。” 说罢,他将披风裹紧,沿着猎户指明的小径向山中攀行。 路上,风雪愈来愈大。冷风呼啸,雪片打在脸上如刀割。巽然借“山河决”真气护体,加快脚程,终于在临近半山腰的险崖旁驻足。 他顶着刺骨寒风,目光敏锐地搜索岩缝。 忽见几簇冰蓝花瓣在灰白岩面上隐约绽放,色泽晶莹,宛若霜雪之中点缀的宝石——正是目标“寒冬花”。 巽然心中一喜,正打算小心采摘,却不料轻轻一抖,那花瓣与花蕊的粉尘迎风飘散,毫无征兆地钻入他鼻息和皮肤毛孔。 初时,他仅觉一股淡淡清香;可眨眼间,头脑便天旋地转,四肢仿佛被抽空力量,竟难以稳住身体。 他暗呼“不好”,想运功逼出毒素,却见那毒劲来得迅猛无比,短短数息便令他胸闷气短,额头冷汗涔涔。 眼看意识开始模糊,巽然猛然想起前一晚幽儿来访时留下的那瓶保命药剂。 “她……难道早就料到会遇毒?”思绪电转间,他不及细想,赶忙取出小瓶,一口饮下那略带辛辣的药汁,然后勉强盘腿在崖边,运转“山河决”真气。 开始时,毒性依旧翻涌,让巽然胸口沉闷; 但随着药力散发,他逐渐感到体内寒毒被温和能量围剿,待他再度催动内息逼毒,神志遂渐渐恢复清明。 待毒素渐退,巽然捂着岩石缓缓起身,只觉一身虚汗:“好险!若无此药,只怕我已昏死。” 他长吸口气,感激地看着那小瓶空壳,嘴里暗道:“幽儿虽妖冶,却似对我并无恶意。回头得当面道谢。” 他见毒性已解,这才更加小心地以布裹住嘴鼻,避开花粉,再用预先准备好的小匕首与药袋,将山腰处的寒冬花完整采下。冰蓝花瓣寒气渗人,巽然尽量减少直接接触,略有几分后怕。 收妥后,他望向山脚下的茫茫雪海:“戌时前务必要赶回山庄。”想到神秘人的死线与闻人蘅萱的安危,他忙不作停留,打起精神下山而去。 拿到足量的寒冬花后,巽然将其小心封入袋中,深吸口气,踏上下山之路。天色已暗,风雪铺天盖地地卷来,令他每走一步都需耗费不少真气稳住身形。 穿过一片林间小道时,他忽然瞧见前方白雪中仿佛有一人倒卧。巽然凑近查看,只见那白发猎户正挣扎着想站起,却因腿骨重伤无法挪动。 老者苦笑,脸上满是痛楚:“老朽不想空手而返,冒着风雪再进山打猎……谁料腿骨摔断了,差点送命。” 他抬眼望向巽然,神色带些希冀:“小英雄,求你搭把手吧……” 巽然见他满头白发、衣衫破旧,心生怜悯:“老人家莫急,晚辈背您下山。” 说罢,将毒花与长刀先收好,费力将老者轻轻背起,一步步往山脚方向行去。 下行途中,山林间本就危机四伏,此刻却再传来“轰隆”雷鸣般巨响——不远处的山壁上,雪层断裂,骤然崩塌化作万千雪浪,狂猛涌下。 巽然欲加速奔逃,可背上还驮着猎户,行动大受阻;他再顾不得那包毒花,当机立断将其丢弃,随后扶住老者拚尽全力奔向一处突出的峭壁。 随着雪崩呼啸而至,他双手死死扣住岩壁的缝隙,将老者护住,险险让那雪浪从身后呼啸而过。若再慢半刻,恐怕二人早被卷入滔天雪潮。 风雪渐息。巽然等视线稍清,看见山间已是一片白茫茫,峰峦都似被厚重新雪淹没,再难分辨出原先地貌。 他咬牙返回先前丢花的地方,却只见无边雪海,不见半点痕迹。无奈之下,他轻叹:“先救人要紧。毒花……难以再寻了。” 老者连声道谢,也露出愧色:“对不住,小英雄,害你……浪费时间。” 巽然摇头:“你我本是萍水相逢,救人乃理所应当。何况,我也不想放着你自生自灭。” 把老者背到山下村落,交予村民与医者照料后,巽然才想起戌时的期限将至。他急忙告别众人,全力赶返山庄,脑中愈想愈急:“本就艰难的寒冬花,如今却丢了。怕是此关只能认输?” 赶路途中,他脑海里闪回:若无毒花,神秘人岂会认同他完成使命?难道自己难逃“失败”之命运,闻人蘅萱的处境又该如何?一时间,只觉乱糟糟的焦虑在胸中翻腾。 日暮时分,巽然抵达庄内时,天边只剩一道残阳。大厅中,神秘人与庄内众人似早在等候。闻人蘅萱看到巽然两手空空,面露忧色,更觉不妙。 神秘人微微冷笑,语气里带着讥讽:“怎么样,寒冬花……可曾带回来?” 巽然默不作声,低头不语,却还在思索能否解释救人经过。未及他开口,就听门外一个苍老声音:“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那白发猎户拄着拐杖蹒跚而入,先对神秘人拱手:“庄主,承蒙这位小英雄搭救老朽一命。老朽家中先前也留有数株寒冬花,如今特意带来相赠,以报救命之恩。” 巽然又惊又喜,原来此人竟和山庄多少有些交情,加之他已欠下巽然大恩,于是取自己珍藏的毒花作为补偿。 神秘人眉梢微动,面上一丝凝重转瞬即逝,哼声道:“算他命好。既然寒冬花已到,本座便不再追究。” 众病人与怪人纷纷交头接耳。 闻人蘅萱看向巽然的眼神由担忧化作惊喜,心中宛若重石落地,暗自感激老天不负好心。 幽儿则凑上前,脸带俏皮笑意,“哎哟,小弟弟运气不错嘛~还好有人帮你补上那株毒花。”她凑近几步,半是玩笑半是欣赏地替巽然掸去肩上残雪,目光中似多了几分温柔。 巽然虽对她殷勤稍显不习惯,却也暗暗心生好感:此女子虽外表魅惑,但并未与自己为难,甚至在关键时刻意外伸手。 高台上的神秘人见状,“哼”一声,走下台阶。“既然如此,第二关算你通过,明日再见分晓。”他挥袖而去,留下巽然独自立在原地回味今日惊险。 “这神秘人……明明设下重关,却又总有机缘助我脱险?他真要毁我性命,为何又留如此‘空子’?” 巽然心头疑云翻涌,看着幽儿笑意盈盈的背影,以及闻人蘅萱被带回的身影,都不免唏嘘。 当夜,巽然回到房内,边清理风尘边想:“若非我救那老者,也就失了通关之机。此事究竟巧合还是另有安排?” 无论如何,他已保住此关。明日尚有第三关,更凶更险也未可知,只能先调整状态,以对付那神秘人未知的最后试炼…… 第46章 真相大白 翌日清晨,巽然原本收拾好行囊,打算迎接最后一关试炼。不料,神秘人却在大厅轻飘飘说了句:“今夜再说,白天不用你忙。”弄得巽然不知所措,只能暂且听命。 临近午后,正当巽然在院中踱步之时,忽闻一阵轻笑声:“小弟弟,闲着也是闲着,何不跟本姑娘到处逛逛?” 来人正是幽儿。此刻,她似并未施以过多妆容,只一身轻快绣衣,领口虽仍略显开敞,却不再故意营造魅惑氛围。满脸飞扬的神色中,多少显出少女灵动之姿。 巽然见她神采奕奕,一下子觉得她竟有些…可爱,便莞尔道:“也好,这庄子我确还没走遍。”心中暗忖:也许能打探些信息。 二人并肩走过亭廊花径。阳光斜落在幽儿身上,勾勒出她窈窕身段,同时也突显她面容虽妖艳,却带有一抹天真稚气。 巽然看她不时左右张望,又忍不住轻笑:“幽儿姑娘,你今天倒不像平时那般‘妖里妖气’。” 幽儿闻言,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撅嘴道:“呸,什么妖里妖气?本姑娘向来天生丽质,不信你去问问那些病人,对我可好了。”说着眼梢里透着笑意,明显对巽然的调侃并不生气,反倒似挺受用。 行至一处假山,幽儿忽而兴致上涌,指着不远处几头在草地上歪歪扭扭行走的“病人”说:“哼,你以前不是疑心我们虐待他们吗?瞧瞧,这些人虽神志古怪,却衣食都有着落,我爹肯定比外头那些见死不救的药师强多了。” 巽然微一颔首:“确是我先入为主,多谢你解惑。”语气里含着歉意,也有些心疼这座庄子里的人曾备受误解。 走到一处小小石亭,幽儿笑嘻嘻招呼巽然坐下,从袖中摸出几块果干递给他。巽然接过,笑道:“姑娘这些时日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谢。” 幽儿故作大方地摆手:“算你识相,哼。若你再不领情,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嘴上虽冷硬,眼底却绽放一丝喜悦。 巽然瞅着她顽皮神情,忽而心思一动,问:“幽儿,你芳龄几何?又为何生得如此……呃……妖艳?” 幽儿娇哼,俏目轻瞟:“我才十六好不?大你可没几个月呢。至于外表嘛,天生如此,能怪我咯?”说罢还故意撩了撩耳畔的发丝,“外头人老爱说我妖里妖气,可我就是长这样啊,谁让本姑娘生得好看。” 巽然笑着摇头,神情却转正:“你说庄主是你父亲?那这庄名为‘毒人庄’,到底因何而起?” 幽儿便介绍道:“我爹收留大量身患怪病、绝症、中毒甚深者,用更霸道或特殊的毒法续命。外人说我们是邪道,可那些人若不求我爹出手,可能早就死了。只不过过程偏激,幸存下来的人多多少少落下残疾或心志受损……所以才出现这么多怪状。” 一说到此,她眼里闪过黯然:“真有什么好办法,也不至于让他们疯疯癫癫,但总好过一命呜呼。” 巽然略感唏嘘:“原来如此……难怪我看他们无外伤,却举止古怪。是我误解了你们。” 幽儿耸肩,表情既带自豪、又似无奈:“不怪你,毕竟‘毒人庄’听着就吓人。” 巽然复又提及那日丑鬼逼婚,担心他是否真会残害女子。幽儿叹口气:“他入庄前受过情感背叛,差点被妻子与奸夫合谋害死……心灵大受打击,于是脾性变得偏执。但说到底,他伤害的只是女孩名声与记忆,真要说多恶毒也谈不上……唉,至少没捅刀杀人。” 听她如此解释,巽然心中大石落下:“也许他只是想被认可,不至于孤老一生……” 时间渐近黄昏。巽然问:“今晚终究要进行第三关,你可知是什么?” 幽儿翻翻白眼:“我也不知道啊,爹有时神神秘秘。搞不好又要你跟什么猛兽打架、或去闯什么毒窟。”她凝视巽然片刻,突然唇角一勾,“你武功挺强,人品……嗯,还马马虎虎吧。”话至此,她故意咳了声补充,“若你厌倦江湖刀光剑影,在这里给我当护卫,也不错嘛。” 巽然报以淡淡一笑:“感谢美意,但我还要救出闻人蘅萱,不能留下。” 一听“闻人蘅萱”之名,幽儿嘟起小嘴,语带醋意:“哼,见到我都不想留下,还惦记那个……算了,本姑娘才不稀罕你呢。”话虽如此,内心却酸酸的,有些闷闷不乐。 见天色逐渐暗下,幽儿发觉自己心绪复杂,便挥挥手道:“算了,我不打扰你准备,万一今晚真是什么大试炼,别来求我哭鼻子。” 巽然看她别扭模样,心里好笑,“若真有困难,姑娘会帮忙吗?” 幽儿撇撇嘴,“……再说。”语气虽冷淡,面上却飘起一丝红晕。 临走前,她轻声说:“小心点,若真扛不住……就、就喊我吧。”说完昂首离开,踩着轻盈步子。看似大摇大摆,却透着少女心事的别扭。 巽然目送她纤柔背影远去,暗暗叹了口气:“她本性比想象中天真可爱……只可惜,我还有更急之事。” 是夜,巽然被庄内下人引领至大厅。只见烛火通明,四下摆满果酒与座席,仿佛真要举行某种喜庆盛典。周围是庄内病人、怪人或庄仆,零散而坐,一片古怪肃穆。 大厅上首,一个气度非凡的神秘人端坐正中,身旁依旧是幽儿,以及多名庄中随从。闻人蘅萱也被带到场,神色羞怯又不安,站在侧方,一言不发。 巽然一踏进大门,那个神秘人便含笑看他,开口言道:“最后一关,今日不需动刀剑,也不涉险境。” 巽然微愣:“那要我如何?” 神秘人嘴角带着戏谑:“娶闻人蘅萱为妻,便算试炼合格。” 此言如惊雷乍响,全场皆震。巽然脑中登时空白:“娶……闻人蘅萱?” 闻人蘅萱也呆立当场,小脸顿时绯红,“这……怎么能逼我成亲?” 幽儿气得拍案而起:“喂,你这算哪门子试炼?简直无理取闹!” 巽然猛然起身抗议:“前辈,这未免太荒唐!” 神秘人却冷冷一笑:“要么娶了带她走,要么你们都永留此地。” 闻人蘅萱心中一片慌乱,心跳宛若擂鼓。她忐忑地看着巽然,又羞又燥:“若他真娶我,我怎么办?不娶……又如何离开?” 幽儿在一旁也急得跺脚,“老头!哪有逼人结婚的?!” 巽然咬牙,称自己已有心上人。神秘人却不耐地摆手:“大丈夫三妻四妾何妨?你家里又无人做主。” 巽然更加头痛,试图再度解释“父亲已逝,母亲失踪,不能擅作主张”,那神秘人却冷冷哂道:“正好,我帮你作主。” 见众人纷纷不解,神秘人终笑着开口:“你们好奇为何我要逼婚?哼,我正是闻人蘅萱的大伯闻人峰。在这‘毒人庄’,我说了算!” 闻人蘅萱陡然一震:“大伯?你……你就是我父亲提过的哥哥?!”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提起过一个“走了邪路,远走他乡”的亲兄长,被魔教妖女带走,便再无音信。 闻人峰见她神色,微微扬眉:“是,想必你爹给我抹了不少黑。不过我既与你同出药王谷,你也好、这小子也好,我有资格安排。” 闻人蘅萱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起巽然对自己数次相助,一缕暖意在心头浮动,但又被如此逼婚所逼,红晕爬上双颊,整个人俏丽又羞窘,只觉进退不得。 闻人峰哼道:“本庄主看他实力、人品都不错,可称良配。” 闻人蘅萱更是脸颊烧红,心底阵阵慌乱:“他……是不错……可是这样硬塞成亲?” 巽然被逼婚猝不及防,忽扫见幽儿一脸焦虑神色:她曾说若有麻烦可找她帮忙。脑中一转,突生一计。他神色一定,对闻人峰拱手:“好!我答应娶闻人蘅萱。” 话音落地,闻人蘅萱俏脸顿时愣住:“他、他竟真同意……?”心脏狂跳似要冲破胸口。幽儿也惊得眼睛都瞪圆:“你个小色鬼……这是要见异思迁?” 闻人峰抚须大笑:“好,好,不枉我对你看重!”正得意之际,巽然却补充:“不过,我尚有一请求——既然您言‘三妻四妾无妨’,不如把幽儿也一并嫁我?同是闻人家女,何不让肥水不流外人田?” 闻人蘅萱心中更乱:“啊?连幽儿也……这是在干吗?” 幽儿先惊得满面通红:“巽然,你……你敢如此胡说!”又见他正向自己挤眉,若有所示,忽然意识到他使“缓兵之计”,心里又是一股甜涩莫名——既气又恼却又暗暗感到一丝微妙欣慰。 闻人峰拍案怒喝:“你小子太过贪婪!想独揽我闻人家两女?岂非欺人太甚!” 幽儿干脆站到巽然那边,扬声顶父亲:“老头,我就喜欢这小子怎么了?反正要嫁也嫁给同一个人,省得日后万一各嫁一方,岂不两头忙?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闻人峰看女儿竟如此力挺巽然,“白菜被猪拱”的郁闷霎时涌上心头,火冒三丈。 闻人峰知巽然此举完全是搅局,但见宝贝女儿确已站在对方队伍,心乱如麻。愤懑之余,他也不好真把人扣下,干脆怒然甩袖:“好得很!都给我滚!明日与闻人蘅萱离开毒人庄,别再回头!要是敢泄露半点庄中之事,定不会饶你!” 幽儿听闻老爹话语,只觉又喜又酸;喜的是巽然与闻人蘅萱可脱险,酸的是……他二人还是要一起离去? 巽然心底松了口气,拱手谢道:“多谢前辈,晚辈遵命。” 闻人蘅萱也为能脱身欣喜,却隐隐涌上一股难言失落。她偷看巽然神情,心思百转。幽儿怒瞪巽然,却目中含泪地嘟囔:“小混蛋,害我白紧张一场,还想一次娶两人,哼!” 一场荒诞逼婚,就此收场。神秘人余怒未消,下令众人散去。巽然望着闻人蘅萱红霞未退的面容,又侧看幽儿欲言又止的怨怪眼神,心里掀起说不尽的滋味。 翌日清晨,巽然与闻人蘅萱打点行李,准备离开毒人庄。二人来到庄子正门处,远眺云雾山峦,心中颇多感慨。 巽然环顾四周,略有些失落:“幽儿姑娘竟未现身,我原想向她道声别谢。” 正纳闷时,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缓步而来,神色和蔼。巽然一看,正是那日山中负伤的猎户! 老者抚须微笑:“小英雄要走了么?恭喜闯关成功呀。” 闻人蘅萱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是那日……猎户?” 老者呵呵一笑:“老朽实际是庄内管家,奉命在山上等候。若巽然当时救花不救我,可算考验失败。幸好他正直善良,才堪过关。否则,哼,怕是要被毒打一顿呢。” 巽然这才恍然:“怪不得那日我前脚才答应任务,你后脚就出现在山上。”想想当时在雪崩前果断救人,不由暗抚庆幸:“还好我没有见死不救。” 临别前,巽然又想起那些被丑鬼掳来的少女,便问管家:“那些姑娘如何了?” 老者管家坦然道:“庄主已让人送她们回城,只不过临行前用了‘忘忧散’,抹去她们在庄子里的记忆,这样便不会有后患。” 闻人蘅萱对这做法多少存疑,但巽然一想到闻人峰生性谨慎,也并未多言,至少那些女子都平安回乡。 管家向二人拱手:“小英雄、姑娘,保重了。” 巽然与闻人蘅萱谢过管家,携手迈出毒人庄大门,踏上下山归途。二人回想这段遭遇,彼此本是刚相识不久,却几度生死与共: 闻人蘅萱曾数次被掳,巽然屡屡挺身相救;巽然也在庄中试炼得益于闻人蘅萱的担忧与支持。一路走来,两人愈感默契。 谈起庄中闹剧,闻人蘅萱脸上泛着绯红:“想不到我那大伯……逼你娶我,太过分了。” 巽然莞尔:“呃,他目的虽古怪,也未真强迫成亲。幸好幽儿也出面捣乱……否则真不知怎么收场。” 闻人蘅萱微怔,俏眸闪过一丝异样光芒:“你当真……不愿?”那句话带着小心翼翼,透露少女柔软心态。 巽然一愣,心底泛起暖意:“呃,这……”见她神色羞涩,心中也生好感。二人相互对视,红晕渐染脸颊,在柔和日光下宛若一对互生情愫的青年男女。 就这样,二人一路谈笑,一股暧昧又甜蜜的情愫在言语间渐渐生根。 正当二人默契渐深,忽听树影后传来调侃声:“哎哟,还真是甜蜜得紧嘛——你们要谈情说爱,也得看看有没有旁人在呀。” 巽然猛回头,只见幽儿跨立在小道上,双手环胸,俊俏面容上难掩一股吃醋般的嘲弄:“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你向我求婚了耶,我这个准新娘怎么能不跟来?” 闻人蘅萱轻呼:“幽儿?你……你怎么跑出来?大伯知道吗?” 幽儿撇嘴:“我管他?我都在大厅那么多人面前表态‘喜欢这小子’,要是他跑了,我这清白何存?”说着故作可怜地翻了个白眼,又自言自语:“我才不想给别人当笑柄呢。” 巽然有些尴尬:“那天不过权宜之计……我并无……” 幽儿不给他辩解机会,“哼,既然你敢当众要我当你妻子,难道还能反悔?反正有我和姐姐看着,你这个小色狼也不许再祸害别的良家女子。” 闻人蘅萱一听“姐姐”二字,心中好笑也无奈,倒也觉得多了个贴心妹妹相伴不错,便含笑邀请:“既如此,不如跟我们一道回去,我要经营医馆,你也可一起帮忙啊。” 幽儿闻言,嘴角扬起,傲娇点头:“勉强同意。免得你们把我抛下。” 巽然看着两位少女当着面彼此称“姐姐”“妹妹”,心里一阵头大,却也隐隐觉得温馨。 “回到城里,小洛那丫头定会口花花取笑我,慕清柔夫人恐怕也要关心问责……更别提慕灵珊若回来了,会不会怒容相向?”想到这里,他简直压力山大。 与此同时,庄中管家老者回到大厅,向主座上的庄主报告:“庄主,幽儿小姐不见踪影,似是追那小子去了。” 闻人峰原本怒意未消,闻言更是叹息一声:“唉……女大不由爹。”转念想到巽然那小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也对两位少女算是上心,暗暗想:也好,或许她跟着他也不至吃亏。 于是冷哼道:“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吧。看那小子人品倒还行,望他好好待我女儿……哼!”满腔复杂绪感化作一声长叹。“罢罢罢……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第47章 携美返回 当薄雾尚未完全散去时,巽然、闻人蘅萱和幽儿三人一路在返程的途中谈笑风生。灰蒙的天色下,一股轻松却又别样微妙的氛围萦绕在他们之间。 他走在队伍最前端,目光不时环顾四周,生怕再遇上什么突发事件。 想到“毒人庄”这几日的种种荒诞,内心却又有些感慨:居然就这样把这几日城中发生大少女失踪事件解决了,还能这样带着两位姑娘平安归来,真是命运巧妙。 幽儿与闻人蘅萱走在后头,时而并肩而行,时而一左一右围住巽然,却又嘀嘀咕咕地私语。 只见幽儿时不时对巽然背影翻个白眼,嘴里自言自语:“哼,带着女人这么多,他就不怕累坏?” 闻人蘅萱听了微感尴尬,轻轻捅了下幽儿:“别胡说。”可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也在意巽然是否只重视对方?不由得心里也泛起些许小醋。 幽儿表面一直“嘁”个不停,嫌巽然这儿那儿不顺眼,其实暗地里却留神盯巽然的背影; 闻人蘅萱性情温柔,偶尔投去一个“别乱说”的眼神,然而当幽儿拿话来打趣她时,她也会脸红地反驳,二女时而轻声嘲讽对方,时而对视一笑,像熟稔的姐妹,却也带着小小的醋意在暗流涌动。 巽然走在前头,依稀能听见后面两个姑娘窸窸窣窣的笑声、指点,隐约似在讨论自己,不禁背脊发烫,心想:真是好不自在。 不多久,三人行至一片狭窄山路。林木萧疏间,忽然窜出数名形迹可疑的汉子,扛着大刀、铁棍,嘿嘿冷笑:“哟,看这小白脸儿带着俩美人儿,怕不是送财来了吧?” 言语中更闪露歹念,想“劫财又图色”。巽然警觉起来,左手已搭在刀柄上,身形微倾,准备随时动手。 可谁知,巽然还未拔刀,幽儿已咯咯娇笑两声,妖娆地走上前,目含媚意:“几位大哥~何必如此粗鲁?人家怕怕呢。” 那些匪徒被她眸色一勾,竟顿时神魂颠倒,好似失去提防。幽儿趁机运转媚术,使他们脚下发飘、脑袋发昏。 紧接着,她身形一闪,手中利落踢踹和掌击连出,三下五除二便将匪徒打得抱头滚地,喊爹叫娘。 闻人蘅萱在旁看的暗自惊奇,也赶忙捂唇轻笑:“幽儿还真是一出手就……让人招架不住。” 巽然则目瞪口呆,心道:“我都没抽刀,这幽儿就把事儿办了?” 幽儿甩了甩头发,转身对巽然抬下巴,神采奕奕:“怎样,小弟弟?看我也能打坏人~” 巽然无奈苦笑:“果然身手不凡……” 闻人蘅萱上前看看匪徒已彻底晕倒,轻声赞扬幽儿:“你真厉害,不用巽然出手就解决了。” 幽儿挺胸得意:“哼,那当然。我才不要被他说成‘拖后腿’呢。”说到后面却声若蚊蚋,似有几分对巽然认可的撒娇感。 巽然只是挠挠头,心里又好笑又尴尬:“好似被这姑娘抢了风头,不过也省得我出力。” 三人把匪徒绳捆索绑,留在路边报官。处理妥当后,再次踏上山道。 天空愈发明亮,山野景致舒缓,路途倒变得轻松愉快,仿佛刚刚那番打斗只是个小插曲。 幽儿偶尔会看着巽然,对闻人蘅萱说:“瞧,那小子还在傻走前面,真不懂怜香惜玉。” 闻人蘅萱则轻笑:“别那么说他,他只是习惯走前头护着我们。”心中一股暖意,又突然想到幽儿是否也在乎巽然?于是两姐妹对视一眼,都有些暗暗心虚。 巽然余光瞟到二女在后方窃窃私语,又不时偷看自己,脸上总是火辣辣的。 他又感到在二女的打闹下,自己竟未感到孤单,反而似在享受其中呵护与调侃:“这样一路走下去,也不坏吧?” 日落前后,巽然与闻人蘅萱、幽儿三人终于赶到望月城外。城门前人来人往,喊卖声、马车辚辚声混成喧闹一片。 当巽然踏进城门那一刻,便感到不少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巽然毕竟是曾任守备官,在市井里留有名声;而闻人蘅萱之前也在此地行过医道,小有口碑;至于幽儿,艳丽出众又是一张新面孔,自然而然引发轰动。 有街边小贩手拎竹篮,瞄见巽然后,惊讶地搔头:“咦,那不是守备大人嘛?旁边那两个貌美女子是……” 更有识得闻人蘅萱的病患曾得其治疗,在后头悄声议论:“蘅萱姑娘怎么跟他一块儿了?那另一个更俏艳的是谁?” 种种好奇纷飞,巽然耳尖不免听到只言片语,哭笑不得:看来这回自己确实“带回来”两位红颜,也难怪城中闲言如潮。 幽儿则大摇大摆,似乎挺享受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还轻扭腰肢:“瞧,小弟弟,大家都盯着你哟。真是风光啊?” 闻人蘅萱却略显羞赧,轻拉幽儿衣袖:“别这么招摇好不好……”她自己倒是更想低调些,只怕又让人误会。 巽然只能苦笑摇头,心下盘算:“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三人径直赶到府衙大门,守卫见是巽大人来访,立刻恭敬通报,让他们进入官厅。 衙门里值班的官员上前见礼:“巽守备,你可算回来了!近来城中发生了数起失踪案,可还未破……” 巽然与二女在官厅当众,面色平静地向官员谎称: “近日确有山贼土匪横行,绑走好些百姓。我暗中追踪,击溃了匪伙,救下被掳少女。现那伙残余就在城郊十里外,尚有些受伤匪徒,请官府派兵去捉拿。至于那些被绑姑娘,都已在附近镇上安顿,等官府派人接回。” 官员听罢大喜,连声向巽然鞠躬致谢:“守备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望月城失踪案算是彻底告破啦!” 巽然含糊应道:“些微努力,不足挂齿。”未再提及毒人庄和更深内幕,只说自己恰巧路遇“土匪”擒拿。 闻人蘅萱与幽儿在一旁静静看他敷衍此事,心中多少也明了:巽然是不想把庄内秘密暴露出去。 幽儿暗暗撇撇嘴:“这家伙嘴还挺严。” 官员将一众文书接洽完毕,又对巽然大加称赞:“当初巽大人带兵剿灭天极教,如今又迅速破获少女失踪案件,望月城又巽大人做守备,百姓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巽然连称都是百姓们厚爱,随后躬身谢过,便带着二女离开衙门。望月城官员们对三人背影纷纷指指点点,都在传“巽大人又得两位红颜相随”,议论不休。 处理完官事,夜幕已将临。巽然正好顺路,把二位姑娘送到青阳医馆。 闻人蘅萱看着眼前熟悉又亲切的院门,心下顿感温暖:“总算回到自己地盘……” 脸上带着欣慰笑容。 幽儿则“嫌弃”撇嘴,扯扯巽然袖子((;≧д≦)σ):“小弟弟,这是就要打发我们吗?” 语气故作嘲弄,实则有些小失落。 巽然面带歉意(( ̄▽ ̄\")…):“我得先去商会见一下好友、亲人,报个平安。” 闻人蘅萱见他要走,又有点不舍,一时鼓起勇气,羞嗒嗒地邀请((\/\/\/▽\/\/\/)):“那……若有空,还请巽大人再来医馆坐坐。” 幽儿马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调侃((¬?¬ )σ):“瞧你,这副思春模样。” 蘅萱羞红耳根,不甘示弱地回击((#`皿′)):“说得好像你不是。你连亲爹都不要了!” 幽儿瞪眼((`д′╬)!?):“哈?你再说一遍?!” 如此一来,俩姑娘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打闹。氛围虽吵闹,却满是粉红气息。 巽然看得暗暗感叹:“三妻四妾也许不错嘛。”(? ?>? ▽ ?<? ?) 眼见二女吵得面红耳赤,又是笑闹又是打推。巽然轻咳一声:“咳,那我就先告辞了。你们留在医馆安心安顿,我去见见亲友。” 幽儿和闻人蘅萱口头上双双娇嗔:“快走快走。” 可二人眼神中却都带着依依之意,临别时互相还不忘丢句俏皮话:“别把我们忘了!” 巽然回望她们——一妖艳娇俏、一温柔端雅——心底顿感阵阵暖流。“怎会忘?保重。” 巽然刚踏进商会大门,便感觉周遭伙计、侍从纷纷侧目——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忍俊不禁地偷笑,看得巽然头皮发麻。 巽然((?Д?≡?Д?)!!):(诶……我就走个门,怎么感觉全场都在盯我?) 他快步往大厅走去,只见慕清柔与郭三等人在茶桌旁交谈。小洛也在座,一瞧见巽然,瞬间两眼放光,拍手惊呼: 小洛((╯?▽?)╯):哥,你可算露面啦! 巽然尚未答话,小洛已哒哒哒地冲上前,一脸打趣地上下打量他: 小洛((???)):哼,失踪这么些天,大家都为你担心得不行。结果呢,你可神气了——带俩大美女大摇大摆逛大街,全城都传疯了!说什么“巽大人艳福不浅,一次找了俩良配”之类的。 巽然被她一连串调侃噎住,尴尬地搔头: 巽然((;¬_¬)):哪、哪有……我只是把她们……带回来而已…… 见周围其他伙计或侍卫也在“嘿嘿”窃笑,巽然只好简单把这几日离开后的“救人”经历说了遍,却巧妙省去“毒人庄”的真相,只含糊描述了过程危险,最终救回闻人蘅萱等人的事实。 巽然(( ̄︿ ̄;)):大抵是那么回事,反正问题解决就好…… 听完巽然的简略说明,慕清柔微笑起身,柔声对他说((^_^)):好在你平安无事……这些日子可真让我们担心。她目光一转,带着些促狭与关切 “那两位姑娘……看样子你们似乎很熟?同走一段路,也还顺利?” 巽然脸上微红,但还是点头答道(\/\/\/▽\/\/\/)):嗯,算是……彼此帮了不少忙。 慕清柔看他神情中藏不住温柔回忆,嘴角弯起笑意:“既然这样,倒也恭喜你有了新同伴。”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祝福。 正谈着,慕清柔笑道((^▽^)):对了,慕灵珊也快回城了。按她行程,两日内必到,可能明天就能见到她。 巽然((?Д?≡?Д?):当真?!灵珊……真是好消息! 这时,小洛坏笑着凑近((^艹^)):哥,灵珊姐姐要回来,可你又带了俩美人在城中大出风头……不知她会作何感想?嘿嘿~ 郭三与慕清柔听这话都没太明白,只见巽然尴尬干笑,忙打哈哈(( ̄▽ ̄\")…):呃……没什么没什么!小洛你可别乱讲! 小洛却拽住他的袖子,嘴里嘀咕着“桃花运啊,桃花运”,咯咯笑个不停。弄得巽然愈发脸红,忍不住想赶紧找个借口溜走。 另一边,告别巽然后,闻人蘅萱与幽儿开始为经营“青阳医馆”忙碌不已。 闻人蘅萱凭借熟稔医理,负责挑选药材、整理方剂与诊断流程; 幽儿则能言善辩,擅于与人砍价、打通商户人脉,还提出些促销点子。两人互补合作,看似和谐,却也免不了时常拌嘴。 在药行或药摊之间奔走时,幽儿像只好奇的猫,不断抱怨:“(?_?) 这医馆生意也太琐碎了吧?要配无数草药,还要跟老板讲价,真心累人。” 闻人蘅萱一边轻声解释药材功效,一边半笑半教:“别小看这些药草,否则病人哪里能好起来?”幽儿被噎得撇嘴,但也只能继续听蘅萱讲解。 回到医馆后,幽儿抱怨干活枯燥,“(;—_—)? 头昏眼花,做医护真不是人干的”,结果被蘅萱笑着“敲”了一下脑袋:“让你再唠叨,小心我改找巽然帮忙,留下你扫地~” 幽儿不甘示弱,插腰反击:“(#`皿′)说谁扫地呢,姐你别仗着自己温柔就欺负我!”二人一言一语,却是在欢闹里逐渐熟稔配合。 整理柜台途中,一提到“巽然”名字,两人神色便不自觉柔和下来。幽儿打趣:“(*≧▽≦)ツ~?哟,姐,你脸怎么红了?” 闻人蘅萱先是一愣,旋即也嘲笑回去:“哼,你不也心动么,连亲爹都抛下,能说你没想法?”幽儿脸登时烧红, “(\/\/\/o\/\/\/)别瞎说…” 闲谈间,幽儿忽然正色:“姐,你真喜欢那家伙?” 闻人蘅萱被问得措手不及,红着脸低语:“(\/\/\/▽\/\/\/) …不过他救过我数次,我…”话到一半,却甜蜜又难以言表。 幽儿撇撇嘴:“哼,你别得意,(*`?3?)σ我也喜欢他呢,看咱们谁先拿下。”说完二人又嘻嘻哈哈互相吐槽。其实心底都多了几分亲近与认可,仿佛真成为携手打拼多年的好姐妹。 与此同时,在商会那边,巽然正与小洛、郭三等人闲聊。屋里灯光明亮,气氛颇为轻松。 小洛拉着巽然诉说这几天商会的见闻,郭三也偶尔插话。慕清柔坐在案边,闻言笑容温暖。 巽然谈起自己在外行走几日的辛劳,正准备解释毒人庄的事又不好多说。 忽然,巽然猛打了个喷嚏,“(* >д<)o彡”声在屋中显得尤其响亮。 小洛咯咯笑着打趣:“(。-`w′-) 或许哪位无知少女被你‘骗’了,暗中咒骂呢~” 郭三和夫人都哄笑不止,巽然无奈地摊手:“( ̄▽ ̄\")……我哪有骗谁啊?” 慕清柔见他穿得单薄,轻声提醒:“(*′▽`)巽然,这些日子奔波,夜里温度很低,别感冒了。” 巽然点头致谢,心想自己刚从险境归来,可如今仅一个喷嚏就惹来一场玩笑,真是好不热闹。 众人嬉笑交谈,笑意渗透了整个大厅,连夜色都被这股暖意冲淡。巽然却在心里默想着:“不知幽儿和闻人蘅萱那边忙得如何了?”朦胧中,又想到灵珊即将归来,那个风姿绰约的仙子,巽然感到自己的思绪正被牵往一个前所未有的方向。 第48章 三女相见 年关前夕,望月城城门外依旧热闹,人来人往。气温虽冷,却挡不住商旅行人往返,天空飘落些许薄雪,为大地铺上淡白。 巽然此刻带着几名守备兵丁正好在城门巡逻。作为现任“望月城守备”,他肩披轻甲,神情专注,却在不经意间频频眺望远方。 他心中闪过念头:“灵珊……你何时才能到?清柔夫人说,你约莫今日或明日便抵达。” 就在巽然若有所思时,一阵清越的马蹄声骤然传来。一匹白马自远方奔近,马上坐着一位气质飒爽的女弟子,背后负着云霞剑宗的剑囊。雪花纷落映衬下,她背影如画。 她扬鞭放缓马速,城门两侧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目光。那位少女将披风轻拨,露出线条清晰又秀丽的容颜。不是旁人,正是慕灵珊。 眼看城门内队伍排着入城,慕灵珊掀起眼皮,只见不远处的守备兵丁中有个熟悉身影。她眼眸顿时明亮,轻提缰绳,一个纵身翻下马。 巽然起先神色一震,随即快步迎上,两人四目相接那刹那,仿佛周遭一切都模糊静止了。 慕灵珊先是淡淡一笑,却瞬间微红了脸:“巽大人……好久不见。” 巽然唇角上扬,心中久违的温暖涌起:“灵珊……你终于回来了。” 马匹在旁打了个响鼻,带着雾气。兵丁们暗暗注视,不禁在想:谁能让平日沉稳淡定的守备大人露出这般神情? 慕灵珊没有管旁人眼光,轻柔却急切地伸手握住巽然的手臂:“你……可安好?比武大会后,我回了宗门,时常挂念你。” 巽然凝望她,眸中带着笑意:“承蒙惦记,我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少了你在身边……”说到后面,语气里带点撒娇般的轻松,又夹杂几许想念。 见周围人群来往,慕灵珊意识到自己略显“过分亲近”,轻咳一声,松了手:“咳,我是奉母亲慕清柔之命回来,帮她处理商会的年关事宜。想来也会见到你,毕竟……你在此镇守。” 巽然听她提及慕清柔,想起平素尊敬的“夫人”,不由正色:“哦,对,清柔夫人也托我留意城中商户安全。那师姐你先去商会吗?我送你?” 慕灵珊低头微笑,轻声道:“好,你带路。” 说话间,两人的对视藏着万千情意。毕竟自从比武大会、禹王墓里他们曾历经生死相扶,暗定终身,但这一切尚未向外公布。 巽然领着慕灵珊步入城中大道,街上渐渐人头攒动,年关气氛中张灯结彩。 慕灵珊柔声问起巽然近况:“听说你成了守备,还在比武大会后一举成名?” 巽然笑笑:“是些杂事罢了。可你在云霞剑宗,一向备受师尊器重吧?” 二人边走边聊,回想比武大会后各自经历的艰辛,并且说起禹王墓里生死与共的回忆,脸庞不自觉染上红晕。 在人潮稀少的某个巷口,慕灵珊忽而停步,认真看着巽然:“前些日子,我常梦到那日我们在墓中护持彼此……巽然,我……” 巽然心弦微颤,轻搂她肩头:“我也……无时无刻不记挂你。灵珊,如果可以,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 慕灵珊呼吸急促,耳根绯红,“但我……尚未向母亲表明,也未向师门长辈报备,所以,先别公布为好?” 二人陷入一阵柔情与无奈,最终彼此点头,依旧保守这份心意,不在外人面前直接宣称情侣关系。 正逢年关,商会大门前行人络绎不绝,运货车、帮工和忙碌的伙计来回穿梭,场面一派繁忙。 闻人蘅萱和幽儿因要跟慕清柔做年关账目、或采购医馆物资,特地来商会办事或闲逛。 闻人蘅萱正与幽儿交谈些医馆琐事,忽见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巽然正与一位气质清雅、身形修长的少女并肩走来。 二女皆先是一愣,隐隐觉出这新来的女子与巽然举止过分亲昵:二人时而相视而笑,慕灵珊白皙手臂挽着巽然胳膊,笑意盈盈。 幽儿心中当即咯噔:“( ̄△ ̄;) 这女人是谁?就是传闻中的‘慕灵珊’吧?” 闻人蘅萱也微微震动,暗想:“看来巽然果真与她关系匪浅……” 面上维持礼貌,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小失落。 巽然带着慕灵珊走近,见前方竟是闻人蘅萱与幽儿,不禁额头冒汗,赶紧松开与慕灵珊相牵的手,想先做介绍: 巽然((; ̄Д ̄))(心忖:糟糕,真是撞上了…) 慕灵珊立刻察觉到巽然的紧张,也疑惑地看二位:“这两位是……?” 幽儿目光上下打量慕灵珊,双手环胸,故作轻慢口吻道: 幽儿((???)):哟,巽大人身边又来个大美女?听说是云霞剑宗的高徒,快介绍一下哦~ 慕灵珊微挑眉,面带优雅却不失戒备的微笑: 慕灵珊((?_??):嗯……我正是云霞剑宗弟子,慕灵珊。敢问姑娘是……? 幽儿听她自报家门,心头暗惊“果然是她”,便昂首道: 幽儿((`?w?)φ):本姑娘嘛,和巽大人一路闯过不少险境,也算“生死之交”了? 说完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巽然,巽然只好干笑不语,心里急得冒汗:( ̄_ ̄|||)。 为缓和气氛,闻人蘅萱上前施礼,语带柔和: 闻人蘅萱((^_^)):慕姑娘你好,我是药王谷闻人蘅萱……这位是我堂妹闻人幽儿,之前与巽大人同过一些事情。幸会。 可那礼貌中的一抹波澜,慕灵珊也敏锐察觉到:对方目光似对巽然带有关切与若有似无的情意。 慕灵珊莞尔:“能与巽然并肩,想必你们感情不错?” 闻人蘅萱微微一怔,面现薄红: 闻人蘅萱:也……也不算什么,只是受了巽大人的帮助而已…… 慕灵珊表面礼数周全,心底却疑窦丛生:“巽然同这两位姑娘情分不浅嘛……我才离开多久?” 她下意识松了挽住巽然的手臂,藏起隐隐酸意,但仍保持端庄姿态。 幽儿挑眉对慕灵珊道:“呵,看你气质不错啊,慕姐姐?不知你跟巽大人的交情到哪一步了?” 慕灵珊腹诽:“这姑娘似乎故意刺探?”却回以淡然:“比武大会期间,我们也经历过些生死磨砺,算得上是相知吧。” 话语虽温和但却暗藏锋芒。 闻人蘅萱尝试打圆场,轻咳道:“那个,巽大人,你们先去商会里说话?外面风大。” 心里却不自觉地酸涩:巽然刚才牵手慕灵珊,看着比此前对自己还要更亲近些? 三双目光投向他,仿佛要把他看穿。巽然硬着头皮,只能尴尬笑着:“哈……大家……都别这样嘛?” 心中暗呼**(;^w^)**:完了,夫人、小洛快救我! 短暂寒暄后,四人一起走进商会院子,交谈中剑拔弩张的火花隐现。 幽儿有意谈到“最近和巽然历险的点滴”,言语间不乏暧昧暗示; 闻人蘅萱虽口头谦让,却偶尔补充“巽大人对我们确实关心体贴”; 慕灵珊听着心里更堵:自己离开一阵,巽然居然有了如此“同路人”? 巽然见三女有意无意地言语争锋,愈发不安,只能频频转移话题:“要不……咱们先去见慕清柔夫人?!” 第49章 彼此心意 幽儿撇嘴:“(???) 哼,没事儿,我等下和蘅萱姐还要去医馆看看。” 闻人蘅萱也微笑颔首:“我们先行一步,巽大人、慕姑娘,请便。” 说罢,两女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角处,幽儿还故意回头,对巽然轻轻挥手:“(^w^) 下次见咯~” 闻人蘅萱也回眸投来淡淡一瞥,让巽然心里猛地一颤。 慕灵珊看在眼里,轻抿下唇,话里带着醋意:“这两位……似乎很关心你嘛。” 巽然满脸尴尬:“呃,她们曾与我一同经历……总之关系比较好,但绝无旁的——” 慕灵珊轻哼,却没再追问,当下只道:“那我们先进去吧,娘还在等我。” 进入商会大堂,慕清柔已等候多时,一见慕灵珊归来,便欣喜地迎上前,拉着她手看了又看:“灵珊,你可回来了。路上辛苦吗?” 慕灵珊感到久违的母爱温暖,心中柔软:“娘亲放心,我一切安好。宗门那边也暂时没什么要事。” 慕清柔半嗔半喜道:“好,好,正好我年关事多,你能回来帮衬便最好。” 余光里,慕灵珊发现慕清柔看巽然的眼神,也带着关切与柔和,巽然躬身向慕清柔问候,又简单汇报近来“守备”工作进展。慕清柔点头满意,却也笑意盈盈瞧着灵珊与巽然站在一起,不免心下猜测这对年轻人情意。 几句话聊罢,慕清柔干脆把巽然“晾在一边”,拉着慕灵珊往后院走:“正好,女儿你随我来看看。巽然,你自己先到外面坐会儿吧。” 巽然暗暗尴尬,只得行礼:“……好。” 外头大厅,小洛见巽然孤零零站在那发呆,不由幸灾乐祸: 小洛((* ̄m ̄)):哥,你被夫人和慕姐姐双双“抛弃”啦? 巽然((??。)ゞ):行了,你别再添乱……我也懒得解释…… 小洛却越发乐不可支,说罢蹦跳而去,巽然仅能苦笑:“( ̄▽ ̄;)… 这丫头。” 慕清柔领着慕灵珊进入侧厅,关上门窗,隔绝了外头的喧闹。木几上搁有一盏雕花银壶,青烟袅袅,一股淡淡的桂花茶香萦绕在屋中。 慕清柔取下外袍,随意搭在椅背,看着女儿坐定,目光含着欣慰与不舍:“灵珊,你数月未归,这回终于赶在年关前到了,我心里踏实多了。” 慕灵珊理了理因赶路而微乱的发鬓,露出一抹浅笑:“娘,让你挂心了。” 慕清柔握住慕灵珊的手,柔声问道:“这段时日,你在云霞剑宗可好?听闻你那师尊近来忙于宗内事务,你回程还顺利吗?” 慕灵珊轻轻点头:“来时路程尚可,只是风雪略大,尚不算太费事。师尊确实事务繁多,也正巧让我趁空档回来协助娘亲一阵。” 她抬眼看母亲,一股思念涌上心头:“娘一向身体可还安康?商会繁务也应谨慎莫要熬坏身子。” 慕清柔被女儿这番关怀打动,眼神里透着暖意:“我一切无虞,只是近来生意上的事多,还好有巽然他们襄助。” 提到“巽然”,慕灵珊心里微颤,却保持镇静:“巽然……他在商会里做事?还是继续当守备?” 慕清柔微笑,“他如今主要是望月城的守备官,护卫城中平安,不过偶尔也会来帮把手。你们比武大会后,不就都各有发展嘛。” 慕灵珊默默点头,脑海里浮现她与巽然在禹王墓生死相依的记忆,隐隐心跳加速。 慕清柔瞧她神色闪烁,暗自诧异:“(灵珊似乎对巽然很在意?)” 但并未明言,只笑着斟了杯茶递过去。 慕清柔又追问云霞剑宗近况:“听闻你在宗中修为精进不少,长老们也看重你?” 慕灵珊谦虚答:“长老们只是鼓励弟子继续努力罢了,弟子还差得远。” 说话间,母女互诉离别后的见闻,氛围轻柔温暖。偶尔慕灵珊也提到乾国武林内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却刻意避开“自己与巽然关系”的实质问题。 聊完正事,慕清柔忽然放低声音,温柔探问:“灵珊,你看起来神色比以往更悠然,又偶尔心不在焉。可是有心事?有没有中意的少年……” 慕灵珊一下子脸微红,低头敛眸:“娘,你怎么——” 慕清柔半真半假地笑道:“做母亲的岂能不察?女儿家到了你这年岁,遇到好心人或有好感,再正常不过了。你若真有,别憋着不说。” 慕灵珊闻言一阵心跳加快,想到巽然最近在城内与两位姑娘一起的风闻,更觉“若不先告诉母亲,早晚都会弄得更尴尬”。 她深吸口气,面上浮现一抹红晕:“娘……其实,女儿想和您说,我……我和巽然,已经……” 慕清柔眼中光芒微闪,脸上却依旧平静:“哦?你和巽然怎么了?” 慕灵珊绞动衣袖,鼓起勇气:“我与他在……比武大会、禹王墓里一同历经生死,早已互许终身,只是尚未告知旁人。这些天里,我一直想找机会向您禀明。” 慕灵珊回想那段共度生死的往事,声音细若轻羽:“那日……我与巽然同坠墓中险境,他几次不顾自身安危护我;后来更是互许心意,发誓有朝一日要昭告天下。只是我回宗后,一来师门尚未报备,二来……我也担心娘亲不知此事,会不会不喜……” 她说着,眼睛微红,似有些紧张与歉疚。 慕清柔听得神色柔和,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傻孩子,你就为这事担心?” 慕清柔眸中带笑意,轻轻点头:“我明白了。其实,巽然待你如何,我这做母亲的都看在眼里。比武大会后。你们两情相悦,我早已看在眼里,何须如此隐瞒?” 慕灵珊听到这里,心弦蓦然一松:“娘……你不反对吗?” 慕清柔温柔一笑:“他正直又富有担当。更何况,你们在禹王墓里已缔结生死之谊,我又怎会横加阻拦?只不过,我盼你们行事谨慎,毕竟江湖是非多,尽量别立过多仇敌。” 慕灵珊眼眶泛红,激动地起身拜伏在地:“娘,多谢您的成全。女儿……女儿不会让您失望!” 慕清柔见此忙起身扶她:“傻孩子,快别这样,娘也只是要你们幸福。” 当心绪稍平复,慕灵珊红着脸说:“可是……前几日我见巽然与那两位姑娘——闻人蘅萱、幽儿——走得也很近。我心里有点……” 慕清柔轻笑,神色促狭:“吃醋吗?这就是江湖儿女的情账了。不过,我看他并非那种负心之人。你若真担心,大可直言与他沟通。” 慕灵珊羞红耳根,微撅嘴:“娘你别笑话我……我只是怕他多了选择,会不会忽略我。” 慕清柔温声安慰:“别胡思乱想。既然你俩已互定终身,巽然定然懂得珍惜你。况且,他一介男子,对女子多有礼貌也不足为奇。最好你自己去问个明白,不要闷在心里。” 谈到最后,母女相视一笑,室内似被温情包裹。慕清柔拍着女儿肩膀:“灵珊啊,你长大了。既能独当师门重任,又能处好和巽然的关系。娘相信你。” 慕灵珊亦含笑点头,心中悬着的一块巨石落地:“娘,谢谢您。” 慕清柔莞尔:“去吧,先安顿好自己,巽然若来,娘也不会阻拦。” 夜幕降临,商会正楼的走廊已无人来往,纸窗上映着灯火昏黄。巽然在此等候慕清柔、慕灵珊母女的吩咐,却见一个熟悉倩影轻轻走近。 慕灵珊披着薄裘,一双星眸在烛光里熠熠生辉:“巽然,你还没走吗?” 巽然讶异:“灵珊?这么晚,你……” 她轻轻叹口气,面带些许娇嗔:“我……想和你说说话。下午见到那两位姑娘,感觉你们挺熟悉啊。” 话里虽含镇定,却透出酸意。 巽然见她难掩醋意,忙解释:“她们确实与我并肩过,但我与她们……说来复杂。” 慕灵珊抿唇:“( ̄- ̄) 难道我才是外人吗?你不肯对我说实话?” 巽然连连摇手:“不不,我只是怕你误会。她们确帮过我,可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呀。” 慕灵珊眸光缓和,却仍赌气:“你真这么想?可别让我发现你又多了新红颜……” 巽然被呛得尴尬,只得凑前柔声安抚:“(\/\/\/▽\/\/\/) 灵珊,我们早在禹王墓生死与共时就注定相携……” 慕灵珊面色微红,想起那日险境的场景,心头暖意涌动。她声音低柔:“也罢,算我多疑……看在你安然回来份上,我就不计较。” 巽然见她态度松软,便凑近一步,目中情深意切:“灵珊,能再次见到你,我心中不胜欢喜。只盼我们今后再无生离。” 慕灵珊抿嘴一笑,“(? ?>? ▽ ?<? ?)……你倒会说话。”话虽嘲讽,却对他的真诚告白甜蜜无比。 两人轻声细语,慕灵珊也透露回师门后发生的事: 慕灵珊向师尊禀报了“比武大会和禹王墓里找到传承”的经过。师尊感叹巽然乃“禹王所承认之人”,嘱咐:“此事暂勿外传,江湖凶险,实力不足时易遭觊觎。” 慕灵珊复述给巽然,巽然点头赞同:“我会谨慎,不让其他势力盯上。” 巽然亦说起自己近来和天极教斗争、夫人被袭击、无尘宫传人岳尘音相助等事,并分析天极教潜入乾国的阴谋可能更大。 慕灵珊感慨:“娘亲在信中提过此事,我也听过无尘宫之名。宫主‘摇音尊者’是天下七大高手之一,还是唯一的女强者,修为已至第八境……” 说到紧要处,二人俱觉世界纷扰难料。慕灵珊咬了咬唇,幽幽道:“不管江湖多乱,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 巽然颇为感动,上前轻揽她入怀:“灵珊……多谢你。我们一起承担,一起前行。” 慕灵珊此刻尽卸伪装,俏脸微红,声音如细丝:“我……好想你。” 巽然把她肩头搂得更紧,心中暖流激荡:“我更想你。” 两人四目交投,灯火下脸庞渐渐相近,呼吸交织。慕灵珊见他眼神深情,也不再退让,轻轻踮脚,唇瓣与他贴合在一起。 一开始,只是浅尝试探;巽然感受她唇瓣柔软,慕灵珊也带着思念的火热。 半晌后,二人才气喘吁吁分开,慕灵珊轻抚巽然胸口:“(\/\/\/▽\/\/\/)…我们从禹王墓后就……再没这样单独相处。” 巽然呢喃:“能再抱住你……我真的满足。” 二人相拥在夜色里,所有天极教之危、江湖风波,都被这片刻浪漫与甜蜜冲淡。 最后,慕灵珊低头理了理略乱的发丝,娇嗔:“(\/\/\/o\/\/\/) 好了,快回去休息吧,别让别人看见。” 巽然微笑点头,仍依依不舍:“明日我再找你。” 慕灵珊投来一记温柔目光:“等你。” 两人相视一笑,心意通融,年关将近,却似迎来一段更璀璨的未来…… 第50章 新年到来 望月城已在不知不觉间被新年的氛围包围。街市悬挂红灯,店铺门前贴上大红对联,随处可见小摊贩兜售糖葫芦、年糕。一片热闹景象中,巽然却多了几分忙碌—— 作为城守备,他连日巡查,确保年节平安; 作为商会旧人,他也得抽时间协助慕清柔安排晚宴、分发年礼等。 某日下午,天光微暖,小洛在商会院里指挥伙计挂红绸,听说“夫人邀请了闻人姐妹前来过年”,便乐呵呵跑去找巽然:“哥,等下你可有得忙咯。” 慕清柔在会客厅准备年夜围炉,将厅堂布置得雅致喜庆。她亲自派人邀请闻人蘅萱与幽儿: 闻人蘅萱欣然应允,“医馆虽忙,但此时刻也要合家团圆”,并告诉幽儿: “妹妹,你今年就别回庄里了吧?爹爹那边……反正你也说过想留在巽然身边嘛。” 闻人幽儿表面“嫌弃”撇嘴:“我才不稀罕跟他过年呢(???)。”可一转头就兴奋收拾行囊,“(^_^) 反正要陪姐,也算留在巽然附近,谁管毒人庄什么年宴。” 除夕前夜,商会大宅张灯结彩,门口挂着大红灯笼,院内树上系着彩缎,灿如星河。傍晚时分,慕清柔、慕灵珊、闻人蘅萱与幽儿四位美人先后到齐,一同坐在暖炉周围。 慕清柔端庄贤淑,身着淡紫绣裙,发髻插流苏金簪; 慕灵珊英姿飒爽,浅青缎衣衬得身段修长,却又秀丽; 闻人蘅萱一袭白衣,似雪般清雅,与她温婉气质相辅; 幽儿则大红衣衫映照她艳丽容貌,活泼中带俏媚。 四美同堂,如同丽人出尘,连府中伺候的侍女都看得一时失神,仿佛天地失色,只剩下这锦绣般的光华在厅内绽放。 巽然原本在门口迎客,此刻进来一瞧,不由得暗吸口气:“((\/\/\/▽\/\/\/)) 这画面也太……醉人了。” 小洛在旁捂嘴偷笑:“(^▽^)哥,你可要把持住~” 她向慕清柔表达对商会相助的感激:“多谢夫人曾借我银两与药材,令医馆度过难关。如今我已筹足款项,特来归还。” 慕清柔客气道:“事情小事,不必计较。而且我听说此中也有你们‘家里支援’?那可算好事。” 幽儿在一旁轻扯蘅萱衣袖,低声嘀咕:“(;?_?) 可别让他们知道是毒人庄出的银子……” 结果蘅萱只是笑而不语。 幽儿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慕灵珊,暗想:“云霞剑宗第一高徒……果然气场强。” 慕灵珊微微皱眉,对幽儿的态度不甚反感,但也略存戒备。偶尔听她提起巽然时,更心生小醋意。然而她毕竟是江湖女侠,气度并不小,只是嘴里偶尔酸酸地提一两句。 慕清柔看着二人间的无形火花,也不插言,只在心里轻笑:“灵珊和这丫头或许能成为姐妹之交,也或许会有龃龉。” 闻人蘅萱表示:“既然夫人盛意难却,我和幽儿便在此过年,算是沾沾喜气。” 幽儿也笑嘻嘻:“嘿嘿(\/\/\/?\/\/\/),我也懒得回庄子,反正家里爹爹也不指望我。” 慕灵珊听闻她们要留,面色平静地点头:“(^▽^) 那就……大家一起热闹吧。” 心中虽微醋,却也没太过排斥。 巽然送完其他客人后进入厅内,看见四位佳人同席而坐,仿佛百花争妍,气氛祥和,却暗藏涌动。 闻人蘅萱含笑,招呼巽然入座:“巽大人,快来吧。席间还缺你一位。” 幽儿故意拍板凳:“(???) 小弟弟,别磨蹭了。” 慕灵珊看他们一唱一和,心里稍不痛快,轻咳道:“……你可别只顾和她们说话,还记得我吗?” 巽然额头冒汗:“(;′?`) …当然记得,不敢怠慢。” 此刻小洛顺势调侃:“嘿嘿(^艹^),哥真是艳福无边……”被巽然狠狠瞪了一眼。慕清柔抿唇一笑,却不阻止,似乎也想看看这年轻人如何应对。 夜色降临,商会张灯结彩,桌上美酒佳肴陆续呈上。众人围炉对坐,辞旧迎新: 慕清柔举杯给大家倒酒,祝词温暖:“愿我们商会新年兴旺,也盼众人皆平安。” 慕灵珊、闻人蘅萱、幽儿、小洛一起举杯回应,气氛热烈。巽然也举杯,却感三双眸子不约而同瞟向自己:灵珊带着所有默契与温柔;蘅萱带着感激与依恋;幽儿眼波流转,笑容里藏玩味……让他心跳微微失序。 席间幽儿故意夹菜给巽然,嘴里娇嗔“你得多吃些补身子(???)”,让慕灵珊耳根有点烫,“(#`Д′) 这丫头当我不存在吗?” 巽然尴尬地接过筷子:“多谢多谢……” 闻人蘅萱也贴心给巽然盛汤,慕灵珊见状更酸,只好抿着嘴加一筷子烟笋给巽然,低声说:“( ̄︿ ̄;) 这是我最拿手做的菜,用的云霞剑宗配方……” 整个过程,巽然“忙不迭”答谢,根本腾不出手给自己盛饭,逗得小洛差点笑喷。 大家几番寒暄后,席间乐意融融,但巽然明显感到身边女性环绕多重心思,他暗暗叹道:“((\/\/\/▽\/\/\/)) 幸好有夫人镇场,否则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慕清柔坐镇主位,心中也暗暗感叹:“年轻人的世界真是精彩……” 鞭炮在夜空接连炸响,烟花五彩照亮长街。商会大宅外,年味浓郁,红灯笼和火树银花相映成辉。屋内,宴席刚散,各人或坐或倚,面泛红潮——这年夜酒倒是让大家都稍有些醉意。 慕清柔坐在上首,神色端庄不乱。她轻啜了一口桂花酿,微闭眼回味,居然丝毫不见醉态。 巽然钦佩地想:“果然是老江湖,酒量不容小觑……( ̄﹏ ̄;)” 慕清柔似看穿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怎么?做老板的人,多历过大风浪,小小酒量自然无碍。” 她目光柔和扫过众人,见各位小辈都已有微醺状态,笑而不语。 慕灵珊那一袭淡青衣衫,随酒后微醺,脸上浮现红晕。 虽然江湖出身,酒量不算小,但今天在夫人面前放松,就多喝了几杯,现下眼眸略带朦胧。 她头微靠在椅背,手中酒杯还不舍放下,轻嘟囔:“(\/\/\/▽\/\/\/)…再……再来一杯也无妨……” 当巽然靠近,试图扶她起身时,她红着脸轻瞪:“别以为我醉啦,我……(ノ′?`)ノ我可还清醒呢。” 可说话间,那微醋般的口气也更显了她柔情:“可别让那谁谁(幽儿?)再给你倒酒……(ˉ﹃ˉ)” 闻人蘅萱平常并不多饮,今夜为了答谢盛情,不知不觉多喝了几盅。 现下她正垂眸坐在一角,小脸红彤彤的,整个人恬静似睡莲:“(〃▽〃)唔……好暖哦。” 侍女端上热茶,她摇头轻拒:“不用……我、我没醉……(*′?`)只是有点晕。” 说着又下意识扯住巽然衣袖,迷糊地念叨:“(\/\/\/へ\/\/\/)……巽大人,多谢你……当初救我……” 幽儿本就爱热闹,嘴上嫌酒寡淡,却喝得不亦乐乎,“(≧?≦)哈哈,巽小弟,你再来陪姐儿干一杯吗?……咦,这酒劲还挺猛嘛。” 她半眯着眼,仰头把杯中酒一口干了,拍桌挑眉:“( ̄▽ ̄)哼,我才不会输给你们……谁来陪我?!” 看到巽然忙着扶闻人蘅萱,她在旁不甘示弱地哼声:“(???) 巽小弟,你是不是偏心,盯着人家不管我?” 当小洛翻白眼吐槽,她立刻扯住小洛手:“(#`皿′) 你也瞧不上我吗?要不我们来斗酒呀?!” 小洛本来也喝了点果酒,虽不至醉,却面泛可爱红晕。见幽儿拉住自己要“斗酒”,便嘿嘿坏笑: 小洛((^艹^)):斗就斗,我才不怕你!倒是我哥让你们喝成这样,真不知道谁被谁灌啊! 幽儿((???)):哼,哪是你哥?是他自己也……(\/\/\/_\/\/\/) 两人一拍即合,对着巽然连连吐槽:“巽大人啊,可真艳福~”、“不知道心里装多少姐姐妹妹哦?” 巽然急得连连摆手:“(;?Д?)什、什么啊,你俩别胡说!” 这样一来,小洛与幽儿的调侃简直火力全开,把巽然围在中间弄得一头雾水、尴尬不已。慕灵珊侧着身子盯着他俩“表演”,又带一份醋意不甘落后地哼哼。 巽然面对慕灵珊的半醉醋劲、闻人蘅萱的柔弱牵袖、幽儿的闹腾挑衅,再加上小洛幸灾乐祸的吐槽,整个人快忙不过来。 他一会儿扶蘅萱坐稳,一会儿抚慰灵珊“(t_t)别生气啊”,还要应付幽儿的叫阵:“(; ̄Д ̄)好好好,我给你倒茶行了吧!” 看到众女纷纷喝醉之姿,慕清柔在一旁看着失笑:“( ̄︶ ̄)这年轻人的世界,真是活力无限……” 当外头鞭炮再度轰鸣,新年午夜已至,门外的烟花升空绽放,映照出室内众人面若丹霞。 慕灵珊挣扎着想继续坐着陪巽然,却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我、我不想睡,还要……” 巽然只好连哄带扶:“灵珊你少喝点了啦……别勉强。” 幽儿则抢过另一只杯盏,含糊说:“( ̄~ ̄;) 再……再干一杯,我还能战!” 闻人蘅萱抬起红润脸颊:“我……我想回房……(\/\/\/_\/\/\/)好困……” 见大家都喝到极限,慕清柔终于发话,让侍女送她们各自回房安歇。小洛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好啦,好啦,败了败了。” 巽然看着房内逐渐安静的场景,叹息之余却又觉得温馨。几位美人各自风姿醉态: 慕灵珊绰约中带点少女撒娇的神色; 闻人蘅萱含羞带怯、脸若桃李; 幽儿口嫌体直、醉时更显妩媚; 慕清柔看似未曾醉倒,举止始终优雅自若,一笑而过。 小洛调皮捣蛋,见到哥哥手足无措,乐不可支。 鞭炮声远去,夜色渐深,一场别开生面的年夜酒席就在这热闹非凡、暧昧暗涌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巽然看着漫天烟花反光映在院落,脑海里却仍回荡着姑娘们的醉意笑颜。 第51章 幽儿出手 清晨,天色刚亮,鞭炮声尚有余响,街上已有不少百姓出门拜年。巽然在商会的客房里被窗外的喜庆声唤醒,一睁眼发现自己昨夜竟在宴后不知何时睡去。 他揉着眼坐起身,四下看没人,赶紧到外厅询问下人,才知闻人蘅萱与幽儿已于一大早离开,回到青阳医馆了。 心中微遗憾:“( ̄▽ ̄;) 还想趁早见见她们,看来只能改日再访。” 巽然走到前厅,见慕清柔、郭三与小洛等人皆换了节日新衣,互相拱手拜年。 小洛瞧见巽然,立马眼睛发亮,跑上前伸手:“哥,新年好,红包拿来!” 巽然被她逗乐:“行行行,给你大大的压岁钱(^▽^)。” 说着从怀里掏出鼓囊的红包交给她。小洛欢呼“(≧?≦)谢谢哥”,随即狡黠道:“我还得去找夫人、郭三叔讨红包,嘻嘻。” 商会里到处红绸、对联、灯笼,众人相互拜年,场面一片祥和。巽然也跟夫人慕清柔、郭三等人拱手贺新岁,心里无比温暖。但是却不见灵珊身影,打听到灵珊一早在后院练剑,便转身来到后院。 天气晴朗,冬日暖阳斜照在商会后院的石板地上。刚过新年,院内张贴的红对联还留有喜气。巽然漫无目的地在后院转悠,忽听到“唰——”“唰——”的剑风破空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慕灵珊正于空地中舞剑。 她身穿浅青劲装,腰际一条银色剑带随步伐飞扬,清洌的剑光映着冬日暖阳,宛若银蛇吐信; 招式时而如行云流水,剑花轻旋,裙摆飘动,带着女儿妩媚的柔美;时而如惊雷出鞘,剑尖一瞬间疾刺而出,寒芒闪烁得令人心悸; 整个人宛若风姿绰约的仙子在院中腾挪。一招一式举重若轻,气息却暗含杀机。 巽然立在廊檐下,一时看得入神,心头暗赞:“(\/\/\/▽\/\/\/) 好一个飒爽美人……真让人心动。” 似有所觉,慕灵珊轻转腰身收剑回眸,见是巽然,唇角微勾,盈盈笑颜:“巽然( ^_^)/ 你起得还不算晚呀。” 巽然踏步上前,带着几分恭敬又欣喜的语调:“灵珊,你这剑法又精进不少。” 慕灵珊嘴角得意:“回师门后,我境界略有突破。若不信,我们来切磋一下,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巽然豪爽应允,“(≧?≦) 好啊,新年第一战,我陪你痛快过招。” 慕灵珊纤指在剑柄上轻抚,眸中透着自信:“我就用这‘云影剑’,你拿刀来吧。” 巽然拔出长刀,微微拱手:“(`?w?′) 我也想见识云霞剑宗的提升。” 两人相视一笑,跃至空地中央,彼此第五境修为已然外放。院中雪后微寒,但不觉冷,仿佛随着二人战意而升温。 慕灵珊先发·“流云剑势” 她脚下一点,“唰”地疾刺,剑尖化作数道银白剑影笼罩巽然下盘。 “(??w??)?看招!”慕灵珊清喝一声,剑势如流云般连绵不绝,却暗含巧劲,逼巽然脚步后移。 巽然并未慌忙闪避,而是刀势一横,“当”地一声将剑影挡住,带起火花。 刀光一振,“叮叮”几下硬碰硬卸去剑力。巽然表面平静,却快速走了几步位移,避过最尖锐的剑势。“( ̄▽ ̄) 不错,果然厉害。” “咚”“锵”金属相击的脆响在后院回荡。慕灵珊一招未成,轻巧跃起,如云燕翻空,从上方劈刺;巽然则下蹲卷刀,刀影如匹练切向她剑芒。 短短数息,两人已试探了五六招,身法迅猛,让周遭残雪飞扬。 慕灵珊剑疾暗蕴后劲 剑法愈发轻灵,每一刺都“嗖嗖”破空,偶尔还夹带云霞剑宗独有的内劲,若云雾缥缈却暗藏杀机。 慕灵珊素手翻转,长剑划出一道耀眼弧光:“( ???)?试试这一招——‘云雾弥天’!” 一瞬间剑影化作层层叠浪,巽然眼前仿佛被重重剑影所笼罩。 巽然刀沉却不笨拙 面对她暴雨般的剑势,巽然并未退让,反而将刀势注入山河决的厚重意境,脚步稳如磐石,“( ̄︿ ̄;)山岳不动!” 他刀身一振,以寸劲拆解剑影,一刀一挡,火花四射;又看准空隙猛地反劈,逼得慕灵珊不得不侧身避开。 十数回合后·依旧势均力敌 两人皆留有余力。云霞剑的飘逸与山河刀的刚猛在空地交织,发出凌厉破空声。 一时间刀光剑影纵横,落叶雪尘在脚下被劲风扫飞:“(?Д?≡?Д?)!!” 到了十数合后,只听“当!”刀剑重重相碰,气流激荡,两人同时被震退数步。院内霎时归于静谧。 巽然与慕灵珊对视一眼,皆见到对方额头微薄汗,目中却透出欣喜与赞许。 巽然抚刀笑道:“(`?w?′) 真厉害,比以前更纯熟了。” 慕灵珊松开剑柄,抬手轻敲他肩:“(≧?≦) 你也不差,比武大会后果然进境不少。” 慕灵珊半开玩笑:“若把你丢到二流门派,你现在的修为,恐怕能当个长老了。” 巽然哈哈应道:“( ^?^) 别捧我。灵珊你才算厉害,何况还有云霞剑宗撑腰,在遇到鬼枭必定能轻松击败。” 说到天极教,慕灵珊神情微凛:“暗金堂主金鸣山、鬼婆婆……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狠角色。既然他们潜伏到乾国,背后肯定还有更大主谋。” 巽然也点头:“( ̄︿ ̄;) 对,我也留意着。对付鬼婆婆那种毒术,也许可找幽儿帮忙。她毕竟出自毒人庄。” 慕灵珊一听幽儿之名,醋意微升,撅嘴:“(# ̄~ ̄#) 你又提那个幽儿……哼,看你谈起她一口一个‘她很厉害’。” 巽然忙哄:“嘿嘿(\/\/\/▽\/\/\/),别多想,我只把她当同伴而已。灵珊才是我心上最在意的人。” 慕灵珊瞄他一眼,面颊微红,嘴上佯装不屑:“(≧?≦) 哼,这还差不多。” 二人收刀入鞘,慕灵珊随手拂了拂额前汗珠,巽然忙递过巾帕。她低声道谢,神态之间小女儿柔情悄然浮现,与先前飒爽剑姿形成强烈反差。 巽然见她绰约仙子般绝美,不禁微怔,“(\/\/▽\/\/) 依旧如此好看……” 慕灵珊被他目光注视,也有些不好意思,“(\/\/\/_\/\/\/) 看什么看?咳,好了,我要去歇息一会儿。你别愣着。” 两人相视而笑,新年的阳光洒落在后院,留下刀剑交鸣后的平静,风中似仍残留着那场刀剑对舞的余韵。 阳光从窗格透进,照亮了青阳医馆的前厅。闻人蘅萱坐在桌前,看着一摞病家账本时,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她昨夜喝了不少酒,虽然不至于大醉,但今晨还是略感昏沉。 她脑中还翻腾着昨晚商会里那热闹的场景:巽然、慕灵珊、幽儿以及慕清柔等人把酒言欢,红灯高挂。 虽然对自己而言有些尴尬(毕竟和慕灵珊、幽儿都多少对巽然怀有好感),却也不由心生暖意:“(\/\/\/▽\/\/\/)…还记得巽大人替我挡了几杯酒,那时真是贴心。” 在对面,幽儿坐得东倒西歪,显然也被酒劲余威影响,嘴上却硬撑:“(???) 喝那点酒?算什么!我可不怕。” 可她接着发出一声轻咳,抬手揉额:“(\/\/\/?\/\/\/)…头有点晕罢了。” 闻人蘅萱闻言暗笑:“你昨晚可闹腾得最欢,当场跟小洛拼酒,还硬要拉巽大人再喝几杯,结果最后是谁扶你回来(^艹^)?” 幽儿立刻翻白眼,“(︶^︶) 喂,别提啦……我…我才懒得记。” 医馆白日并不算忙,但也要有人守在堂内。闻人蘅萱翻账本,检查药材清单,时不时叹口气;幽儿却耐不住性子,一脸无聊地耷拉在椅背上。 蘅萱埋头记账,她用细长笔杆在账上写写画画,确认哪些病家还有欠费,哪些已经付清,再计算年关的杂支。 幽儿撑着腮帮子,看得直打瞌睡:“( ̄△ ̄;)…这也太繁琐了吧。” 蘅萱微笑:“再烦也得做。咱们医馆要维持下去,就得记清每笔进出。” 幽儿不住揉额:“(?_? ) 蘅萱姐,不如让我出去透透气,我头还疼呢。这里闷着可真要命。” 闻人蘅萱倒也不拦,只是提醒:“那你别惹事,记得小心别和人冲突。” 幽儿撇撇嘴:“(≧ヘ≦ ) 切,我才懒得主动惹人呢。不过——若谁敢不长眼,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幽儿听见“别惹事”这话,更想起昨晚自己对巽然的“口嫌体直”。心里微微一甜,却表面敷衍:“(???) 巽那个家伙也就那样,我才不稀罕他保护……” 闻人蘅萱投去一瞥,浅笑:“(^艹^) 真不稀罕吗?昨晚我可看你黏他黏得挺紧。” 幽儿气得小脸一红:“哈?是他……是他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闻人蘅萱一边敲账本一边说,“(〃▽〃)…可我也觉得巽大人挺体贴,对你对我都是,多亏他之前帮我们医馆渡过难关。” 语气里暗含着“温柔感激”的味道。幽儿听了,“(=_=;) 又来炫你和他感情?” 二人互相“斜眼”,却笑成一团,自带默契。 闹腾一番后,幽儿不想待在医馆继续听嘈杂,看账本。她起身抓起外衣,就往外走。 幽儿((^_^)):我可走啦,反正也没什么病人。下午若有紧要事,你派小跑腿来找我就是。 闻人蘅萱叮嘱:“好,但别闹出事来啊。我可不想给巽大人或者咱们医馆惹麻烦。” 幽儿((≧ロ≦) ):省省吧,我自有分寸。 说完,幽儿扔下一句“要是巽那家伙找我,就说我去逛逛”就潇洒出了门。 闻人蘅萱看着幽儿的背影消失在医馆大门,温柔地摇头笑:“( ̄▽ ̄) 这丫头,表面嘴硬,其实心里还不是想着巽大人。” 她继续埋头账本,却也思及昨晚与巽然之间的温暖交流,一抹羞红悄然浮上面颊。 脑海里巽然的影子挥之不去:“(\/\/\/▽\/\/\/)…我这样也是……” 大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幽儿一身靓丽衣裳,不同于昨晚酒席时的红衣,此时换作一袭轻薄浅红,腰束纤细,显露出姣好曲线。她面庞冷艳,却带几分慵懒。走在人群中宛若一株带刺玫瑰,周遭目光不免为之聚焦。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纨绔瞧见幽儿生得冷魅娇艳,顿时挪不动步,硬着头皮上前套近乎:“哎哟,这位姑娘,您是第一次来本城?不如让我做东,带您游玩……” 幽儿停下脚步,冷眸扫他一眼,语调森然:“(-?-) 别烦我。” 那纨绔被她凌厉眼神吓得面色青红交加,尴尬干笑几声,悻悻退去,心里暗道:“这姑娘真不好惹……” 前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看幽儿过来,见她衣着华贵想捞笔小财,连声喊:“大美人儿啊,来根糖葫芦呗!” 幽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翻个白眼:“( ̄︿ ̄;) 走开。” 语气冰冷,令小贩悻悻收声。 四下人群见此情景,也无人敢再随意上前搭话,怕招惹不快。 幽儿继续闲逛,挑了一家饰品铺略作驻足。就在此时,街的另一头一阵喧哗,人群分开,几名骑马随从簇拥着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梁远山大摇大摆走来。 梁远山乃定边侯三子,平日仗着父亲权势,横行不法。今见人群中闪出这样一个妖艳的美人,登时色心大动,示意手下将街道堵住。 他翻身下马,迈步近前,盯着幽儿上下打量,目光猥琐:“这姑娘生得标致啊。若跟我回去享乐,可保你富贵享不尽。” 四周路人被这架势吓退,街头气氛霎时凝滞。 幽儿见周围人马围堵,脸色骤冷,黛眉轻蹙:“(#`皿′) 你滚远点,本姑娘没空理你!” 她言辞毫不客气,身形却沉稳戒备,看梁远山那副嚣张模样就知是个惹事主。 见幽儿不肯顺从,梁远山眼底掠过阴戾:“小美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定边侯三子。天底下还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 说罢,竟不由分说伸手想拦腰抱住幽儿,“(`?′) 乖,跟我走吧!” 路人惊呼,不少好事者吓得四散。 幽儿眼中杀机一闪,“(#`皿′)既然你找死,就莫怪我无情。” 她身形一错,腰间抬手一扬,似撒出一把粉末,或以指尖刺中梁远山脉门,一个呼吸间便令梁远山周身毒发: “(╯°□°)╯!呃…” 只听梁远山惨叫一声,脸色变青,全身猛地抽搐,口吐白沫,眼看就要倒地。 梁远山带来的那群随从狗腿子见主子中毒翻倒,吓破了胆,当即大喊:“抓住这女子!拿下她!” 他们涌上来试图围攻,但幽儿冷笑:“(`?′) 区区几条看门狗,也敢对我动手?” 她身法快如鬼魅,一转身挥掌劈翻两人,又脚尖一点,凌空踢飞另两人。有人还想挡路,却被她轻松闪过:“ 给我滚开!” 眨眼工夫,梁远山整个人已软倒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不止;狗腿子们东倒西歪哀嚎。幽儿看也不看,轻轻整了整衣袖,“哼”,然后身形一掠,消失在人群震惊的目光中。 周围街坊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后,纷纷指点梁远山的狼狈模样:“谁敢动定边侯府三子这么狠?” 有人低声道:“那少女……好像使了毒!” 一片哗然中,幽儿已飘然而去,只留下数声惊叹与梁远山凄惨抽搐的景象。 梁远山狗腿子慌忙去找大夫或急匆匆报信给定边侯府,生怕三少爷在此丢了命。 整个街巷也因此一片混乱,众人交头接耳:“ 这定边侯三子平时飞扬跋扈,作恶多端这回可算栽了。” 青阳医馆内,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柜台上,暖融融的,闻人蘅萱正坐在药柜后,查看诊金记录,心神却隐隐牵挂刚刚外出的妹妹幽儿。就在此时,大门“吱呀”被推开,幽儿大步走入,面带怒意。 甩了甩衣袖,似乎还没消气:“(≧д≦) 哼!碰上个不长眼的混账,真是作死。” 闻人蘅萱抬头见妹妹怒气冲冲,忙关切询问:“( ̄□ ̄; ) 你怎么了?莫不是和人起冲突了?” 幽儿一口气倒出来:“那梁远山想占我便宜,我就给他下了点毒,弄得他昏厥,口吐白沫,抽成八爪鱼!(≧д≦)” 闻人蘅萱听罢惊得眼睛微张:“梁远山……就是上次在街上骚扰过我,被巽然赶跑的家伙?果然又在闹事?” 幽儿撅嘴:“(~ ̄▽ ̄)~对啊,姐运气好,当时有巽然护着,我可只得自己动手教训他。” 幽儿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我一个弱女子,要跟那纨绔少爷动手,真累。” 闻人蘅萱忍俊不禁:“(^艹^) 你不是能耐极大吗?还用巽大人保护?” 幽儿羞恼地瞪她:“(≧ロ≦) 谁要那小子保护!我就是懒得多费事,别戳我痛处。”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互怼,屋里气氛却十分温馨热闹。幽儿不服,嗔道:“我再告诉你哦,若再有人不长眼,我还会让他尝尝苦头。” 闻人蘅萱边笑边安抚:“好好好,别气坏了。(\/\/\/?\/\/\/) 看来得给你找点解毒丸备着。” 幽儿撅着嘴,提到巽然时眼神却闪过一丝向往:“(\/\/\/?\/\/\/) 我才不想见他,除非他来找我……” 闻人蘅萱莞尔不语,心想:“这丫头分明心里惦记着……( ̄▽ ̄)” 与此同时,梁远山中毒后,急送回定边侯府邸,整个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府内一片狼藉,家仆六神无主。定边侯怒火冲天,却束手无策,只得请来天极教的鬼婆婆相助。 梁远山仰躺在侯府客厅中,脸色铁青,手脚乱抖不停,嘴边白沫沾满衣襟,看上去甚是凄惨。 下人心急如焚:“三少爷怎么这样了?这毒太厉害了吧……” 定边侯看着儿子这副样子,面色铁青,衣袖几乎被他自己攥烂:“哼!谁敢动我儿,我定要扒他皮! 一旁管家颤巍巍:“侯爷……我们已经请来鬼婆婆。” 不多时,一个枯瘦老妪由府仆搀扶而入,正是天极教的鬼婆婆。她白发蓬松,脸有斑点,一双浑浊眼却泛着阴狠光。定边侯不喜这等邪门人物,但为救儿子,只能暂且忍让。 她俯身检查梁远山脉息,眉头一跳: 这‘涧灵草’之毒很烈,出自毒人庄?呵呵,你儿子惹到狠人了。” 定边侯怒目:“什么毒人庄?我管它什么庄!先救我儿子,再谈其他!” 鬼婆婆阴沉哼声:“这毒乃山涧阴地生长的草,若下手者功力深,梁公子当场暴毙。但下手者武功不算太强,我可解。” 言罢掏出一瓶诡异毒液配合几针银针刺入梁远山穴道,运劲片刻,“给我半柱香功夫。” 少顷,梁远山抽搐渐止,吐白沫也收敛,面色逐渐恢复血色,只是全身虚脱。 定边侯见状,不禁暗松口气,抱拳冷声:“多谢鬼婆婆出手。此恩我记下了。” 鬼婆婆狞笑:“定边侯欠我们天极教一个人情,日后还请莫要忘。” 定边侯对下人咆哮:“把今天随三子出门的狗腿子都叫来,详细说说那人特征。” 狗腿子跪地发抖,哭诉:那女子,貌若妖姬,武功高强,还使毒,好像是青阳医馆的人……” 定边侯咬牙切齿:“…青阳医馆?哼,能伤我儿之人,老夫绝不容忍!” 鬼婆婆闻言眼中闪过阴险光:“毒人庄庄主,是闻人峰,乃地榜排名第五的高手,他与药王谷旧怨纠缠不清……呵呵,此事倒有趣。” 鬼婆婆收拾药瓶,飘然离去。梁远山虽被解毒,但元气大损,需要数日才能完全恢复。定边侯狠狠下令: “那帮狗腿子废物,都拉下去每人打个50鞭子,还有,无论是青阳医馆还是毒人庄乃至幕后之人……统统查清,我要他们不得好过!” 侯府中一片惊惶,家仆侍卫皆胆战心惊,深怕惹到这位暴怒的侯爷。 第52章 流民风波 年关已过数日,望月城的元宵彩灯依旧高挂,街头人声鼎沸,锣鼓时起。 城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华灯映照得夜如白昼;商铺与酒楼趁着余庆时段,纷纷搞促销打折,吸引宾客如云。 王孙公子或结伴出游,或流连酒肆,整座城似还浸在过年的喜乐氛围里。 而城墙之外,却是另一番惨淡景象: 无数外地灾民衣衫单薄,挤在简陋茅棚或根本无处可依的雪地里; 灰蒙蒙的天空下,北风呼啸,许多人冻得瑟瑟发抖,连一碗热粥都成奢望; 官府忌惮流民闹事,严令城门紧闭,容许极少量难民进城;其余皆滞留城外野地,风餐露宿。 白日里,城中人声喧嚣,挂满大红灯笼的街巷间,商贩叫卖声不绝;城外则饿殍遍地,哭声与咳嗽声频频穿透寒风,宛若隔世。 每日清晨,都有人倒毙在雪地之上,被同伴草草掩埋或就地焚烧; 有些灾民为了抢夺一口热粥,大打出手,引发小规模骚乱,官府守军立刻驱赶,甚至会刀剑相向。 巽然身为望月城守备,半夜仍在城门巡逻,亲眼看见那排到老远的粥棚队伍,听得孩童凄怨的哭喊,心里一阵阵刺痛。 每次在昏暗灯笼下,看着裹着破毯的父母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他只觉自己“力量有限”,内心颇为无奈:“我明知他们苦,却只能做这么点……” 转身进城,灯火璀璨、人声欢闹,立刻与城外悲凉形成极致反差。每闻一阵锣鼓或爆竹声,他都想起城外的死寂,仿佛刀尖剜心。 慕清柔与慕灵珊屡屡劝解:“粥棚已是尽力而为,至少能挽救不少性命。再没有你帮衬官府,这些流民连一点活路都无。” 巽然却依旧神色沉重:“我知道……可城外每天还在死更多人,我们却只能看着。‘杯水车薪’啊……” 他深夜回到商会或衙门常常失眠,脑海里反复浮现灾民的面孔。对比城中酒宴此起彼伏,锦衣美食,他只觉心口压着沉沉的石头。 在这种沉闷的氛围里,巽然却仍带着一丝期望:“只要粥棚继续施粥,官府与商会勉力合作,也许能多救一些人。” 可他也明白:若迟迟无法解决流民问题,这座繁华城市也未必能长久太平。 那暗涌的不安,正如脚下冰雪未化,预示着风暴未停,后面或许还会有更大的冲击在等待。 年关过后,寒意仍未退。巽然以守备之职每日早出晚归,奔走于城门与粥棚之间,眼见流民病患增多,心系不已。 这日,他特意抽出空,带了几名衙役前往青阳医馆,想向闻人蘅萱与幽儿寻求帮助。 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熙攘的病患与一股淡淡药香。小厮正忙着给排队的人登记,气氛并不宽裕。 巽然暗暗心想:医馆里已相当忙碌,还要让她们去城外救治流民,真是麻烦她们了。 闻人蘅萱正在替一名孩童把脉,见巽然到来,先微笑点头,安顿好病人后才过来迎接。 听完巽然讲述流民中许多患有风寒、伤寒等急症,再受冻极易丧命的实情,她温柔地开口:“自然,当仁不让。治病救人本是我辈分内事。” 她眉间虽带忧色,却毫不迟疑答应了巽然的请求。 只见幽儿此时正斜倚在柜台,一派慵懒,“(???) 流民之中若有病危者,我就使‘毒攻毒’帮他们解毒。真没想到,你巽大侠还真是仁义过人~要不干脆婚配给你?” 说罢,自己先“(≧艹≦)嘻嘻”地笑个不停,瞥见巽然顿时脸上飞红。 巽然又好气又好笑:“(\/\/\/▽\/\/\/) 别闹,我是认真的……”话没说完,幽儿偷笑更甚,闻人蘅萱也在旁掩唇而笑。 过了数日,青阳医馆按约定与官府达成协议,派人轮流携带药材前往城外粥棚坐诊。 闻人蘅萱与幽儿也多次亲自前往,查看病患情况,登记轻重缓急并尽力施救; 幽儿有时见某些中毒或伤口感染严重者,便出手“以毒攻毒”,或以针刺配合解毒草药,颇见奇效。 一时间,流民之中开始传有“青阳医馆义诊”,不少人心怀感激,也算稍稳住了部分人心。 然而,涌入城外的流民太多,青阳医馆再投入大量人力与药材,也只是杯水车薪。 风寒、肺疾、旧创发作者遍地皆是,危重病患由于营养不良、保暖不足,接连倒下。 官府出于防范,仍不允许大量流民进城。外头粥棚虽昼夜施粥,却粮有限,一锅粥要分几十上百人。 巽然时常深夜结束巡查后,眼中浮现城外的凄凉场景;在他眼里,城市与郊外宛如两个世界: 城内酒楼通明、歌舞不息; 城外寒风刺骨、哀嚎不绝。 每每回到商会或衙署,慕灵珊与慕清柔见他愁容满面,都劝他勿太自责。 小洛却会揶揄:“哥啊,你成天板着脸,会把美人都吓跑的哦~” 巽然只能苦笑:“…这事不能不管,但我也确实力有不逮。” 每当巽然来医馆询问流民救治进度,幽儿常半眯眼道:“(???) 看样子你官威不小嘛,怎么,还缺我去出手相助?或者干脆跟我合伙开个‘流民医舍’?” 巽然苦笑:“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我真是看着他们死去心里难受……”幽儿则懒懒摆手:“(;¬_¬) 我倒希望你多笑笑,省得老板着脸。” 有时,闻人蘅萱在商会或粥棚与巽然碰面,温柔提醒:“( ^_^ ) 别太自责,你已经救下许多人。流民的问题是国力所系,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 冬日的夕阳尚未褪尽光芒,青阳医馆前厅中透着一股暖融融的药香。门外街巷的喧闹声显得有些松散,来往行人也不如白天那般密集。此刻,闻人蘅萱正站在药柜旁,低头清点着整整齐齐的小抽屉,偶尔将几包药草分类放回木格子里。 一盏不算明亮的油灯立在桌面,跳跃的烛焰映出闻人蘅萱专注的侧脸; 身后的椅子上,幽儿半躺着撑头打哈欠,“( ̄△ ̄;)…真是个无聊的下午啊。” 幽儿对着账本和药材记录提不起兴致,不耐地翻两下,嘟囔道:“姐,你就不觉得烦嘛?(?_? ) 整理这些又费脑子又没意思。” 闻人蘅萱笑笑:“(^_^) 我可不觉得无聊,行医必须心细。” 就在两姐妹各忙各的时刻,医馆门“哐”地被推开,卷进一股寒风。只见一个神色紧张、满头大汗的中年男子冲进来,脚步慌乱,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他抱拳弯腰,声音里带着焦虑:“两位女侠,救命啊!我家在城外流民营里,我媳妇面色青黑,疑似中毒,腹中怀有胎儿,命在旦夕!” 说罢,他气喘吁吁,额上汗珠连连滚落,似乎一路奔波而来。 闻人蘅萱停下手中动作,与幽儿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惊:“流民?中毒?为何会这样?” 幽儿本来昏昏欲睡的神色瞬间一扫而空,眼底亮起兴奋光:“(`?w?′) 中毒啊!正好,我最擅长解毒,可带我去看看?” 闻人蘅萱放下药袋,蹙眉上前问那男子:“可知道她何时中毒?有没有别的症状?” 男子支支吾吾,言语闪烁:“我……不清楚,她一开始只是头晕乏力,后来脸色发青……我猜是中毒吧……” 蘅萱皱眉:“你确定只是中毒?为何会在流民营?此前有没有来过别的郎中?” 男子怔了怔,说不出更多,只恳请快去救人:“求求你们……” 幽儿不耐烦地挥手:“管他呢,先救人要紧。这种事我在行,我出手应该没问题。” 闻人蘅萱虽觉不安,提议与幽儿同行,但幽儿却摇头:“姐,你留守医馆。若有别的病患,没人接诊可不行。我武功加毒术兼备,寻常人近不得身。放心吧。” 她稍有迟疑:“流民营本就混乱,再加上有人疑似下毒,万一有阴谋……你一个人能行吗?” 幽儿撇嘴:“(???) 我就喜欢跟人斗智斗勇。谁敢暗算我,先让他尝尝我的毒针再说。” 在蘅萱一再提醒“小心行事”后,幽儿跟那男子匆匆离去,奔向城北一座破庙区域。 闻人蘅萱目送幽儿远去,心中依旧隐隐有些不安,“希望她不要碰到什么诡异陷阱。” 她只有转回身,把不祥预感埋在心底,努力集中精神照看医馆里的其他病患。 冬日傍晚,天际暗沉,枯枝寒鸦偶尔在荒郊上方掠过。破庙坐落荒郊残土间,半截断墙残瓦,风过处呼啸凄冷,让人不禁心底生寒。 幽儿踏入荒凉庙中 她推开破损的木门,只见屋顶大半塌陷,灰暗冷风灌入,地上散落稻草。 在那稻草上,躺着一位面色青黑的孕妇,呼吸微弱,同行男子上前持续不断唤她名字。 幽儿蹙眉,心想:“ 这环境阴冷潮湿,若再耽搁下去,这母子只怕难以保住。” 幽儿快步上前,伸指搭脉,脸色倏然一变:“这脉象……这毒!” 她连忙取出自制药粉与银针:“来不及多想了,必须先排毒!” 幽儿让那男子扶孕妇略微坐起,自己快速以针刺穴,引导毒素外散,又将细碎药粉洒于孕妇唇舌处,“别动,我要引毒。” 稻草上,孕妇一度痛得抽搐,额冒冷汗;幽儿神色冷峻,手法却极稳:“给我撑住……再晚就难救了。”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孕妇面色青黑渐退,呼吸亦平稳下来,唇间溢出些黑紫秽物,幽儿忙让那男子备水清理。 看着孕妇慢慢睁眼,幽儿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否则真是一尸两命了。” 那男子连声道谢,眼含感激涕零。 幽儿写下药方,取出小包裹留给男子,叮嘱:“照此方每日煎服,若再出现青黑脸色,立刻来青阳医馆找我。别耽误。” 幽儿边收针边问:“这毒从何而来?你可曾见到可疑之人?” 男子神色慌张:“小人也不知,只是路上好端端,她忽然毒发了……除了途遇见了一个老婆婆,也没遇见别人。” 幽儿狐疑,“老婆婆?” 男子说道“是的,一个老婆婆看了我妻子一眼,还嘱咐我们怀孕了就不要乱跑了,动了胎气不好” 幽儿继续追问,无奈男子也说不出更多,幽儿只得放弃追问,“好自为之。”转身准备离开破庙。 夜色渐深,幽儿踏出破庙,风更刺骨。她披上外衣,一路向回赶 当她走入一段荒道,四下无人烟处,眼神不动声色四下扫视:“阁下不要隐藏了,从刚才跟踪我到现在,现在无人,还是请露面吧” 阴暗中,枯瘦老妪桀桀怪笑:“果然灵敏。毒人庄的传人,好手段嘛。” 月光下,对方灰白乱发、尖利指甲,正是天极教恶名昭彰的鬼婆婆。幽儿一见她,眼神陡寒:“原来是你,没想到东域藏毒派的人手段如此下作,向将要生产的妇人下毒,还真是狠啊!” 鬼婆婆狞笑,灰白长指尖指点:“也不全是老身主意,乃受人所托。不过能见识毒人庄的功夫,我倒乐见其成。” 想起那差点害死孕妇的毒计,幽儿杀意顿生,沉声道:“竟以孕妇性命当诱饵,你们果然无耻!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手掌背后,指尖轻触腰间暗袋,恐怕暗器、毒粉随时可出手。 她咧嘴笑:“好胆量……让我看看你这毒人庄传人,到底几分火候。小丫头,可别让我失望啊。” 二人目光交错,一股阴冷劲风似在荒道上回旋,半空月光也被乌云遮蔽,仿佛死寂袭来。 幽儿冷笑:“既然你想见识,我便让你见识!有本事就来吧。” 当夜,微风夹着寒意,青阳医馆的大门前灯笼还亮着。闻人蘅萱站在廊下,望着夜幕中若隐若现的星光,心底却一直思忖:“ 幽儿怎么还不回来?她出门去救人,算算时间,也该回了吧。” 时间已近亥时,医馆里的小厮和学徒大都歇下。闻人蘅萱坐立不安,数次推门张望街口,却始终不见幽儿身影。 她回想下午那名男子的求救,心头不祥闪过:“是她一人去救孕妇,万一碰上不测……” 再等无果,蘅萱终下决心:“不能光在这里干等,我得出去找她!” 学徒劝阻:“大夫,这大晚上的街上危险……”可她一咬牙:“没办法,我妹妹至今不归,我岂能袖手?” 说罢,披上外衣,带了随身钱袋与简单药物,匆匆出了医馆大门。 闻人蘅萱一路赶至城外破庙,四周沉寂无声。风里透出腐朽与潮湿的味道,偶尔一两声寒鸦尖鸣。庙内,那孕妇一家正围着小火堆勉强取暖。 蘅萱说明来意,孕妇一家惊喜起身:“青阳医馆又来贵人?下午那位小姐救了我妻子呀,真是大恩大德!” 孕妇此刻已脱离险境,面色仍有些苍白,但神智尚清,勉力向蘅萱道谢。 蘅萱边检查其脉象,边问:“我妹幽儿救完就走了?她有没有说去何处?” 那男子连连摇头:“她留下药材,还给了我们一些银子便匆匆走了…… 我们也不知她往哪方向。” 得知幽儿下午就离开,闻人蘅萱心中愈发不安:“从下午到现在……难道她路上出了意外?” 她简单叮嘱孕妇一家继续服药调理,拱手别过,带着满腔焦急赶回城。 夜风凛冽,闻人蘅萱一路小跑往城方向而行。远远的,她本想先回医馆,再做下一步搜寻幽儿的打算;岂料尚未走近,就瞧见那熟悉街口冲天的火光。 她愣了一下,“这……这方向岂非正是医馆所在?” 定睛细看,果然是青阳医馆浓烟腾起,火焰映红半边夜空。周围街坊提着水桶,忙作一团,声声呼喊“救火救火!” 闻人蘅萱一颗心坠入冰窟,二话不说冲进现场:“大家让一下,我是医馆大夫!” 众人一看是女主人到来,忙把局势向她简短说明:不久前不知何故起火,好在邻里及时发现,暂无人伤亡。 她当即加入救火队伍,手忙脚乱搬水扑火,忙得汗流浃背。 约莫半个时辰后,火势被控制住。周边邻居、街上商户,以及医馆自家学徒都极力相助,这才保全了大部分房屋结构。不过,一部分屋舍和珍贵药材却毁于一炬。 火光余烬之中,闻人蘅萱看着焦黑的木架、塌陷一角的梁柱,眼眶泛红:“这……究竟是谁干的?” 学徒们也忧心忡忡,医馆短期内无法再正常运转,还不知幽儿下落如何。 蘅萱颤声自语:“ 前几天幽儿对梁远山下毒,今天就出事……莫非是定边侯府报复?可幽儿又没回来,万一……” 闻人蘅萱脑中飞快思索:“火灾+幽儿失踪……来不及多想,我只能找巽然。” 她简单安顿学徒们守在残留房屋处,嘱咐关好药材仓后,匆匆奔向守备衙,或许巽然正是她最能信任、也最能有行动力的人。 深夜街头寒风萧瑟,灯笼照映得地面斑驳。闻人蘅萱在昏黄灯影下疾步前行,满心忧虑:“幽儿,你到底在哪?别出事啊……” 她越想越心惊,回忆那梁远山的纨绔做派,或者天极教暗里阴谋,都让她冒冷汗。 明明年关刚过,望月城似乎依旧繁华,却暗流汹涌——若连毒人庄背景的幽儿都失手被抓,该如何是好? 隐约可见守备衙大院依旧有灯光燃着,士兵把守。闻人蘅萱暗暗鼓气:“巽大人,一定能帮上忙…… 她无暇再顾形象,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去。 周遭一片静寂,只余偶尔的猫头鹰啼声,仿佛在预示夜幕下的风暴已开始酝酿。 第53章 幽儿遇险 望月城深夜,街灯已渐次熄灭,唯有守备衙门大院依旧亮着昏黄的灯火。巽然坐在值守房里,打算稍作歇息,整理近期流民变故的案卷。外头冷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声。 忽然,“咚咚咚”一阵急促敲门声打破寂静。守备兵丁惊疑地相视,赶紧打开门,却见一名风尘仆仆、神情焦灼的女子站在昏黄灯笼下。正是闻人蘅萱,平日端庄文静的她,如今满面仓皇。 守备兵丁慌忙引她入内:“大夫,您深夜造访,是……?” 闻人蘅萱顾不得答话,径直冲进值守房,抬眼便见巽然在座。她眼含焦急:“巽大人……救命!” 巽然起身迎接,还未来得及招呼,她快步上前,紧紧攥住他袖子:“巽大人……我妹幽儿失踪,医馆也着火了!求你帮帮我……” 她声音透着颤抖,却强自镇定:“我……我怀疑是定边侯府所为!” 巽然一听“医馆失火,幽儿下落不明”,顿时脸色骤变:“什、什么?!医馆着火?幽儿呢?!” 他顾不上多问细节,急切望向蘅萱,想从她眼中确认更多信息。 蘅萱强忍慌乱,将今日所见所闻、以及梁远山之前与幽儿的冲突、定边侯府的可能报复等一并道出。 巽然越听脸色越沉:“梁远山被幽儿所毒,定边侯肯定怀恨在心,糟了,幽儿怕是陷于险境。” 巽然当机立断,转头吩咐守备兵丁: “你们立刻带人去青阳医馆,帮忙查看火灾损失,保护剩余药材登记好,还有仔细搜寻火烧痕迹,看看是否有人纵火!” “再派几名精干弟兄走访附近街坊,看有没有可疑人踪影。尽快将消息回报我!” 一干兵丁领命而去。闻人蘅萱微微放松一口气,却仍紧张万分:“巽大人,我……我想随你一同寻找幽儿,可以吗?” 巽然点头:“自然,你清楚医馆、人脉,我清楚城中守备路径,我们分头或并肩,一定要把幽儿下落找出来。” 巽然简要收拾了刀剑,和闻人蘅萱一起离开守备衙,夜色深沉,街巷寂静,唯有远处的廊灯仍挂在檐下,投下微弱光影。 闻人蘅萱也默默跟在旁边,眼含忧惧,却在心里暗下决心:“幽儿,你一定要平安。” 寒夜之下,荒道两旁树影婆娑。幽儿本想趁夜色避开鬼婆婆,却被对方堵个正着。 她嘿然一笑,抬手甩出数枚淬毒飞针,在月光中闪烁幽光,带着锐利破空声朝幽儿疾射。 幽儿冷哼,猛地斜身闪避,用匕首格挡几根飞针,利器相撞,发出“叮叮”脆响。 同时她也反击抛出银色毒菱,与鬼婆婆的暗器在半空交错,爆散出点点火花。 不待鬼婆婆喘息,幽儿从袖中猛然抖出一把毒粉,微风吹拂下直扑鬼婆婆面门。 鬼婆婆猝不及防,急挥衣袖抵挡,仍被呛了一口,顿时咳得身子弯腰,“呃…” 幽儿见状,目光凌厉:“让你尝尝毒人庄的手段。” 被毒粉扰得狼狈,鬼婆婆神色更狠,手中乌黑短杖“咚”地支起,朝幽儿连挥数记。 她杖劲古怪,每一下都暗含毒雾或酸腐气息,与幽儿近身缠斗。 幽儿虽轻盈闪躲,但能感到杖头带着丝丝阴冷,仿佛一旦被击中便会麻痹血脉。 幽儿施展灵巧身法,以匕首或格挡或刺击,在有限空间里与鬼婆婆周旋。 时而趁间隙又“刷”地洒出小撮毒粉,逼得鬼婆婆疲于应付。 这一来一回间,只见鬼婆婆衣袍被匕首划破几处,狼狈之下更激发凶性:“ 小丫头……你给我等着!” 战至数十招后,鬼婆婆似因多次吸入幽儿毒粉,动作渐显迟滞;幽儿气息略喘,但仍目带冷笑,占着手段诡谲的上风。 鬼婆婆心中暗惊:“这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 幽儿冷咧嘴:“还以为天极教多厉害,你这毒婆婆也就这点能耐。” 鬼婆婆大怒,正欲催动更狠毒的招式…… 就在二人对峙到紧要关头,幽儿背后骤然闪过一道暗影—— 他身形如鬼魅,掌风破空,一掌直拍向幽儿后背。 幽儿虽察觉异动,急忙侧身,但还是晚了一步:“呃!” 肩头中招,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一丝血。 九幽使阴森冷笑:“好身手啊,毒人庄大小姐。可惜……今日就到此为止。” 原本她与鬼婆婆势均力敌,稍占上风,但如今九幽使加入,顿时失衡。 幽儿咬牙忍痛,知道自己独对鬼婆婆与九幽使两大高手没半分胜算,立刻闪身向路边山林逃去。 幽儿借夜色与轻功,一路在山林中疾行,想摆脱追击。可没想定边侯府人马早已埋伏四方。 只听四周树林中扑出众多劲装士兵,手持长枪或弓弩,将道路封死。 幽儿顿时心凉:“什么?侯府也来了?!” 九幽使和鬼婆婆随后赶到,轻笑看她陷于人圈。 幽儿左冲右突,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刀光与毒器重重阻拦。 她虽狂洒毒粉,但侯府士兵早有准备,或戴口罩护具,或离得较远以弓弩相逼。 鬼婆婆见她体力不支,猛地点了几下她穴道,“看你还如何挣扎。” 幽儿浑身发麻,一下动弹不得,被九幽使拎住后领:“你们……无耻之徒……我爹不会放过你们!” 九幽使冷然道:“得罪毒人庄不算明智,却能换来侯府的情分,也值了。” 寒夜笼罩着望月城外的荒道,天空仅有一弯弦月洒下微弱光亮。巽然与闻人蘅萱提着灯笼,踩在杂草丛生的路面上,缓步搜寻蛛丝马迹。 微风卷过,夜晚的凉意刺骨,让二人心情更显凝重。 灯笼昏黄光芒下,巽然弯腰拾起一枚形制奇特的飞针,神色更沉:“…这不是幽儿常用的毒针,却也有淬毒痕迹。看起来似是天极教手段。” 旁边数根被斩断的树枝遍地狼藉,空气中似还残留淡淡血腥与毒粉的辛辣气息。 他仔细翻看地面的乱脚印,“ 看来这儿曾发生过激烈交手。且看这些鞋印,制式相同,极可能是军方。” 灯光下,闻人蘅萱不由自主皱眉:“军队?难道是官府的兵?可这不是巽大人你的部队吧……” 巽然摇头:“不可能是守备兵丁。更大嫌疑是定边侯的边军。” 巽然拍掌恍然:“定边侯府或许怀恨在心,若再加上天极教等联手设伏,一切便说得通。” 他眼神倏然寒光一闪:若幽儿真被他们围攻……以她之能,寻常士兵拦不住,可若他们出动高阶高手,情况就凶险。” 闻人蘅萱暗自忧心:“幽儿和你修为相当,已经极难被抓。除非来者不仅是士兵,还有天极教堂主级别……” 巽然握住刀柄,眸中浮现煞气:“ 没错,若他们派出五境甚至更强人物,幽儿便可能陷落。我们不能再耽搁!” 两人来回在荒道周遭搜寻,又在树丛处发现血迹与更多乱脚印痕迹,昭示战斗很激烈。 闻人蘅萱咬唇:“这…看来幽儿或许已受伤,真是糟透了。” 巽然深呼口气:“事不宜迟,我有一计。” 巽然眼见时至深夜,分析道:若被抓,幽儿多半被带往定边侯府。我们得尽快通知各方力量支援。” 他向闻人蘅萱严肃说道:“请你赶紧回商会找慕灵珊,再派人去通知毒人庄他们的大小姐失踪。还有,让商会也多留意侯府动向。” 闻人蘅萱心虽焦急,却也冷静点头:“明白……巽大人,那你……” 巽然沉声:“我先独自追寻线索,看能否锁定敌方去向。时间拖久,幽儿就多一分危险。” 闻人蘅萱理智地知道她必须去联络援军,便紧紧握拳:“那……小心为上,别让天极教暗算了。若有消息,我会立刻带人来支援你!” 巽然点头:“好,多谢。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幽儿分毫。” 安排停当,巽然快步离去,借着微弱月光向可能的去向搜寻。 夜色正浓,定边侯府依山而建,院墙高耸,四处巡逻灯火。巽然在城外连夜狂奔赶来,藏身于侯府外的一处灌木丛中,仔细打量院内动静。 他见侯府四门各有弓弩手或戍卫把守,院墙上巡逻兵来回行进,足见防备之严,不逊军营。 巽然凝眉暗想:“看来定边侯自恃权势,不容外人轻易闯入。我先得找个合适破绽。” 侯府西角正好靠近马厩,有些士兵懈怠,巽然趁其不备,翻过高墙,轻身潜入暗影之中。 期间,他几度险些被巡逻兵发现,都凭灵敏身法和对夜色地形的熟悉而巧妙躲过:“好悬……” 此后他在偌大的府邸里来回转悠,一边机警避开侍卫,一边留意有无囚禁幽儿的线索。 巽然翻遍正院、厢房等处都不见幽儿踪影,也未见可疑囚室。正当他焦躁之际,偶然听到墙角处有两名下人议论: “你听说了吗,今天抓到个女的,是个绝美的人儿,说是前些日子得罪过三公子……” “可不是?听说三公子要在后山整治她,好让她生不如死呢!嘻嘻。” 巽然躲在墙后,心中一颤:“女子、绝美……十有八九就是幽儿!” 他暗暗握拳:“原来侯府将她关在后山,那三公子要对她无理!” 一念至此,巽然压下怒火,屏住呼吸,察看地形,见那后山方向似有一支队伍已整装待发。 定边侯府背靠山崖,山林环绕,内有暗道通往后山禁地。巽然看见一队士兵押运各种刑具,举着灯笼往后院后山行去。 他趁队伍起行之际,跟在阴影里潜行,察看地势:“原来此处崖壁陡峭易守难攻,他们选在这儿关人,果然阴毒。” 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只能小心地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沿着山路往上。 与此同时,深藏在后山的一座石室或山洞中,寒气四溢,地面铺着腐旧的稻草。幽儿被铁链锁在墙边,小脸带伤,却仍冷着眼神盯着鬼婆婆。 她手持拐杖,桀桀冷笑:“小丫头,如今落在老身手里,怎么还这么硬气?” 幽儿翻白眼,“老巫婆,你若没那人帮忙,我早把你打趴了,还得意什么?” 鬼婆婆嘴角一抽,想起先前若不是九幽使出手,自己确实奈何幽儿不得,气得吹胡子瞪眼。 鬼婆婆冷哼:“哼,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梁三工资说了,他得亲自来折磨你,叫你生不如死。老身只负责看牢。” 幽儿神色镇定,却内心一阵惊慌:“…这梁远山口碑极差,又是色中恶鬼,万一被他折磨,她不敢细想。” 可在面上,她依旧强硬:“让那畜生来啊,我就等着瞧你们怎么收场。我爹闻人峰,定会杀上门来!” 见鬼婆婆满脸嘲弄,幽儿嘴上更骂得天花乱坠:“你们天极教猪狗不如!等我爹前来,看你怎么死!” 但心里亦闪过一抹期盼:“…这时若巽然赶到就好了……” 想起那日在望月城喝酒、对他嬉闹的场景,以及他沉稳的面容,幽儿心里微暖:“…他……他或许会来救我的吧。” 鬼婆婆看她神情忽然软化,猜不透,狞笑:“装什么坚强。等三公子来了,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幽儿冷哼:“哼~ 去死吧,你们都……” 话未说完,铁链又猛然收紧,幽儿咬牙隐忍疼痛,暗自祈祷救援尽快到来。 巽然踏上后山山路时,夜风带着刺骨寒意从山腰处呼啸而过。他刻意放缓脚步,借着稀疏月光辨认地势,眼中闪过凝重与焦急。前方一条狭窄山道通往定边侯府的后山禁地,依山而建的石墙上偶尔可见巡逻火光晃动,他不得不屏息伏低,谨慎避开哨岗的视线。 耳边风声里似混着断续人语,巽然贴近一处岩壁,听到守卫交谈:梁三少爷带着几名心腹去往山中深处的监牢,扬言要好好“款待”那个被抓来的女子。巽然心中一震,更加笃定被擒之人正是幽儿。想到她平素口硬心软,哪怕再如何骄傲,也终究陷入险境,他心头一股怒火暗暗燃烧:“若敢伤她分毫,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第54章 后山危局 后山监狱依山势凿成,四壁是坚硬的岩石,阴冷潮湿。门口火把照亮一小片石阶,梁远山带着七八名亲信守卫在此,大摇大摆地喊着:“哈哈,今天我定要好好‘款待’那个妖女!” 见手下肃然对他躬身行礼,他更昂首炫耀:“本少爷前些日子让那贱丫头下毒,差点断气!这口气岂可不报?我要叫她尝尝百倍折磨的滋味!” 亲信们连声附和,唯恐违其意,嘴里一片恭维:“三公子英明!” 梁远山一声令下,手下抬出数件形状颇为下流的刑具,摆在监狱外显眼处,一脸淫笑:“ 叫那丫头看见就抖三抖,哈哈哈。” 甚至不惜说些侮辱女性的话,语调下流,引得周围狗腿子哄笑。 鬼婆婆原本立在一旁,见梁远山口出秽语侮辱女性,心中多少不悦。她冷哼:“老身暂且离开,让你这小子慢慢发泄。反正天极教跟侯府合作,只要别坏了正事,老身懒得管你。” 梁远山瞧她脸色阴沉,也不敢多留,待鬼婆婆离去后才变得更为肆无忌惮。 后山阴暗的审讯室石壁上挂着铁链与暗色刑具,火把噼啪燃烧,微光映得地面片片昏黄。幽儿被人押进室内,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却仍挺直腰背,眸子冰冷如刀锋。 梁远山全然不掩心中邪念,端着一种猥琐笑意,指使手下拿出形状猥亵的刑具,试图恐吓幽儿:“小娘子,见过这些玩意儿吗?不听话就让你尝尝——” 周围亲信跟着起哄,有的人更故作高深地磨动刑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幽儿心中厌恶极了,唇角却勾起一抹冷嘲:“垃圾东西,也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尽管幽儿双手被束缚,无法施展毒针或匕首,但她脚下功夫依旧凌厉,趁着一个狗腿子靠近之际猛地一脚抽去: 那狗腿子毫无防备,“嘭”地被踢中胸口,重重摔落在地,“哇!” 一声惨叫后口吐鲜血,当场晕了过去。 其余手下见状,吓得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人敢再贸然上前。 他原本想看她“哭喊求饶”,没料到幽儿竟凭一双脚就能让手下溃退,气得脸色铁青:“ 你这贱人,还真能蹦跶啊!” 然而他心里也忌惮幽儿连踢数人所爆发的强劲脚力,面上虽依旧狞笑,脚下却不敢靠近。 幽儿冷眼看着梁远山:“ 你这人渣,人面兽心!要不是老娘中了毒、双手被困,你算哪根葱?” 她声音如寒刃,丝毫不因身陷险境而露怯,讥嘲里透着毒人庄后人惯有的傲气。 梁远山被戳中痛处,一想起当日吐白沫的惨状,恼羞成怒:“放肆!谁准你再提那件事!” 可看她双腿仍暗藏杀机,只能咬牙切齿,憋着怒气让狗腿子想法子:“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上!” 为讨好三公子,几名家丁咬牙硬着头皮冲上,却又接连被幽儿脚勾腿绊,或侧踢等绝招轰飞倒地。 一时之间,地上躺了三四个抱着肚子呻吟的倒霉蛋。另些人看她虽被铁链绑着,却脚法凶悍,纷纷怂了。 梁远山在旁干瞪眼,脸上既尴尬又恼火,却无计可施。“这……混账!你们都是废物吗?!” 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结,火把噼啪作响,充斥着紧张与对峙的气氛。 幽儿背靠冰冷石墙,喘息略显急促,但毫不退缩,眼神犀利:“ 有种你自己上啊,梁远山!” 梁远山抖了抖手中的刑具,面庞抽搐:“ 凭什么让我冒险?我自有法子对付你……” 他暗暗思忖:若硬来必然吃亏,看来还得依赖鬼婆婆或其他手段。 在这片刻的僵持中,幽儿把握住了一线生机——只要对方不敢逼近,自己便可拖延时间。她心下虽急,却不表露,暗暗祈望外头能有同伴来救。 侯府深处,夜风正劲。由于后山地势险要,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守卫发觉、退无可退,巽然格外谨慎。 巽然伏身于暗处,见不远处两支巡逻队在廊檐交会时低声交换口令。只依稀捕捉到“双龙”“登峰”等字眼,却因风声过大,听得并不完整。 他心想:“看来若不弄清确切口令,根本过不了最后那道关卡。” 他探头瞧见山崖陡落,夜色中仅余零星火把照明,一旦被发现,几乎毫无脱逃之路。 心中倍感压力,却也暗暗坚定:“幽儿被囚于此,我决不能退。” 巽然在回廊一角候了许久,才瞧见一个独自离队的士兵,提着裤子向角落小解。周围无人顾及,他立刻抓住机会。 他贴墙飞速移近,趁士兵“放松警惕”时,一个擒拿加手刀,“——”对方闷哼一声倒地。 巽然迅速用破布塞住那士兵嘴,低声威胁:“不许出声,否则立刻取你性命。” 那士兵迷糊中吓得冷汗直冒,紧张地交代今夜巡逻口令——“双龙”问,“登峰”答。 巽然确认无误后,搜出对方腰牌与大衣,麻利地换上,然后将士兵扔在暗处草丛里昏迷不醒。 他小心躲到另一小队巡逻兵附近,听他们说笑两句后,佯装若无其事地插队跟上。那小队只当多了一名同伴,竟也未细辨。 巽然随那小队一路巡逻,留意着路径。很快,队伍分岔,一组人继续往大院方向,另一组人去关押区。 关押区门口守卫果然盘问口令,巽然镇定自若地用士兵口吻:“ ‘双龙’?” 守门人立刻回:“‘登峰’。”见对上口令,便让他通过。 巽然心中一松:“ 还好没差,这些人果然全凭口令行事。” 进入后山监狱区后,他借故与队伍分散,悄悄走向建筑深处。 这里遍布厚重石墙、铁门紧锁,却并无多少巡逻兵,似乎属机密之地,不常对外开放。 走廊深处灯火稀疏,只有零星火把,不时可见血迹或刑具痕迹。巽然面色更加凝重:“ 幽儿……难道正被关在这里?” 他小心挨间查看,多数铁门内没囚犯,或锁着杂物。有的房间传来凄惨呻吟,亦或昏暗无光。 不时有零星守卫路过,但这片区域“机密”到连守卫也少之又少,给了巽然更大腾挪空间。 他暗自庆幸自己“冒充士兵”非常成功,一旦被拆穿必陷重围,无可脱身。 梁远山皱眉指着半跪在地、却仍狠踢手下的幽儿,恼怒道:“( ̄? ̄;) 你瞧,这丫头脚功太凶,我的人不敢近身。老子还怎么办事?” 鬼婆婆心中暗厌,却碍于天极教与侯府合作,只能冷面点头:“( ̄︿ ̄;) 好,让老身来。” 她拐杖一点地面,身形骤然欺近,手指快如闪电地点住幽儿下颌,令其头部猛地一扬。 幽儿还想挣扎,脚下又踢翻一个狗腿子,却被鬼婆婆以巧劲掐住脖颈,动弹不得,“放开……” 只见鬼婆婆掏出一粒红色丹药,冷笑一声:“乖乖吞下吧,小丫头。” 幽儿试图撇开嘴,却被她另一只手捏住下巴,硬生生将丹药塞入口中,“呃……你……给我吃了什么……?” 鬼婆婆阴恻恻道:“‘十春散’,专让你迎合梁三少爷可怕的念头。” 这话令幽儿瞳孔骤缩:她明白“十春散”乃江湖淫毒,一旦发作,若不及时行房或得解药,极可能烧坏理智。 身体骤然发烫,四肢酸软无力,连内力都仿佛被压制得一干二净,“该死……这下糟了……” 神志渐被一股邪热笼罩,幽儿强撑冷静:“ 不能失神……巽然……救我……” 鬼婆婆对梁远山一直没好感,但仍按他要求将幽儿带到隔壁一间布置奢华的客房。 门一开,里头铺着锦被软褥,香炉散着淡淡熏香,让幽儿更觉头昏脑涨。 “ 你自己玩吧。”鬼婆婆对梁远山冷冷丢下一句,旋即甩袖离开。 幽儿被拽进来后,整个人被扔上床,四肢宛如失了骨头般酥软,任凭怒火在心中翻腾也无法行动。 她狠狠咬唇,试图压制那越发高涨的灼热燥意,额头上冷汗与热汗交织,“混蛋……我不能……屈服……” 鬼婆婆在门口与梁远山简短交谈,“这药性再过片刻就见效,你可随意处置。老身才不听你那下流话,哼。” 梁远山则猥琐一笑:“我等不及了,要当场享用。” 鬼婆婆心中暗骂“败类”,但仍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恶心”场所。 卧房大门重重关上,幽儿只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渐升的邪火,宛若万蚁噬心,令她呼吸急促,脑袋发晕。 夜色深沉,巽然在定边侯府后山的甬道里四处搜寻,眼看一个个房间皆无幽儿踪影,愈发焦急。正此时,他藏身于一具破旧柜子后,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两个狗腿子边走边交谈的声响。 两名手下看似刚从某处值守回来,语气中带着淫笑:“嘿嘿,三公子那‘雅室’准备好咯……听说那女人还被下了什么药,啧啧……” “可不是?三公子马上就能快活了,咱们也能跟着沾点光……” 巽然听得心中火起:“女俘虏、下药……十有八九是幽儿!” 他暗暗握刀跃出,“呼”地一声冷芒闪过,其中一人尚未反应,已被劈落兵器,脑袋遭重击,倒地失去意识。 另一个瞧见巽然身姿如鬼魅,吓得面如土色,慌忙丢下武器跪地磕头:“别杀我、别杀我!” 巽然气势逼人,刀尖抵住那狗腿子胸口,冷声厉问:“人被关在哪?速说,否则取你狗命!” 对方本就心虚,此刻吓破胆,语无伦次道:“三公子的……‘雅室’……就在前面拐角过去……他要亲手折磨那女子……” 听罢,巽然眼眸一寒:“如此丧心病狂!” 为免多生枝节,他一掌劈晕此人,转身提刀疾行:“幽儿,一定要撑住!” 此刻,“雅室”里灯火半明,铺着奢华锦被,却冷森森地散发邪气。幽儿被扔在床上,面色潮红,体内“十春散”**药力逐渐侵蚀她的神智。 她费力想抬脚,却发现四肢酸软无力,连先前抵抗梁远山的气力都消失殆尽;脑海里宛如烈焰在烧:“混……混蛋……巽然……快……” 唇中咬破一些血丝,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却无法阻止药力翻腾。 梁远山推门而入,见她半昏半醒,却还倔强地瞪着自己,更觉兴奋:“嘿,小美人,嘴硬得很嘛?待药效再强些,看你如何求饶!” 他满脸猥琐,伸手欲摸幽儿肩膀,又畏惧她可能的挣扎。于是先绕床转圈欣赏,言语下流:“瞧这身段,多美啊。” 幽儿极力想张口骂他,一股邪火却令她连吐字都含混:“ …你……狗东西……别……碰我……” 梁远山见她仍有意识,也不敢莽撞靠近,便狞笑着缓步试探:“别急,一会儿你便会乖乖任我摆布。” 幽儿咬牙死撑,脑中忽闪过巽然身影,心里微微生出一点期冀:“…别放弃…他……会来救我……” 哪怕深陷险境、神志混乱,她也不愿让这人渣得逞,硬撑着不屈的目光,“污秽之徒,休想!” 梁远山看她如此艳色中带执拗,愈发激起兽性,凑近几分:“自己辛苦挣扎吧,药劲上来时,你可就不由自主……” 走廊上,巽然正按狗腿子所示方向飞奔,一路手持刀锋,每个拐角都小心探头。远处依稀可见处置室门口的昏灯,以及梁远山的阴笑声传来。 巽然心急如焚:“…幽儿别出事,我一定来救你……” 他运足内力,打算在下个转角就放手一搏! 奢华卧房里烛光摇曳,温暖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反而让人觉得诡异不安。幽儿此刻浑身燥热欲裂,神智渐渐涣散,可她依旧硬咬下唇试图保持一丝清明。 她不断告诉自己:“坚持……不要屈服……” 可面孔却被烧得通红,唇瓣仿佛火烫,身体更是软得抬不动半分手臂。 大脑像被烈火灼烧,耳边心跳声轰鸣,理智如风中残烛。 梁远山满脸阴笑,衣袖一甩,缓缓靠近床榻,咧嘴道:“ 让你尝尝对付我梁三公子的下场。” 见幽儿半睁美眸仍怒视自己,却丝毫没有反击之力,他更得意非常:“等药力彻底发作,看你如何还能嘴硬。” 梁远山眼看幽儿虽然眼神迷离,却尚未彻底失去意识,当即伸出手去抓她肩膀。 幽儿攒起全身残余力量,挣扎翻滚,“滚开……” 但双手无力、腿力也被毒性消磨,行动大不如前。 梁远山狞笑着一把薅住她衣襟,强行撕扯,“嗤啦”声中,幽儿的上衣布料被扯开一大片。 幽儿几乎咬碎银牙,羞怒与药力交织,她想再度踢打,却脚根发软,只能身体一缩,“你……混蛋……!” 梁远山眼中邪光更盛,呼吸陡然急促:“ 果然……美人胴体……” 他不顾一切弯下身,想将幽儿彻底压制。幽儿努力想挪身,却遍体酸软,再无法阻挡。 就在梁远山伸手要触及幽儿的刹那,只听“砰!”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狠踹开。 木屑与尘土纷飞中,巽然提刀怒现,怒目圆瞪。 梁远山没料到会有人强闯此地,先是一愣,转瞬看清是巽然,更是脸色一变:“你……你怎么进来的?!” 巽然毫不答话,盯见幽儿衣衫破裂、面色潮红、神情痛苦,胸中怒火狂涌:“梁远山,你该死!” 幽儿因药力折磨神智半糊涂,但依稀见到巽然那熟悉的身影破门而入,心底骤然腾起微光“(\/\/\/_\/\/\/)…他真的来了……” 第55章 幽儿风情 幽儿的目光在破门瞬间定格,半昏半醒之间,她模糊地望向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希望。她微微颤抖,心跳顿时加速,“(\/\/\/_\/\/\/)…他真的来了……”短暂的对视让她既羞愧又感激,却也因药力未退而无法开口言语,只能紧紧攥住床沿,以力求清醒。 与此同时,巽然眼中怒火熊熊,步步逼近梁远山,冷声怒斥:“梁远山!”他身姿挺拔,刀锋在烛光下闪烁,极具威慑力。面对如此突然的闯入,梁远山顿时惊恐万分,双手也在颤抖,他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进来的?!”但巽然毫不理会他的质问,眼中只充满了杀意与决心。 在这短暂的寂静之后,巽然向梁远山冷哼一声,随即向他扑去。梁远山见势不妙,狼狈逃窜,但梁远山武功纨绔子弟,武功微弱,哪里躲得过巽然,被巽然飞起一脚正中后心,直接踹的飞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吐血数升,当场昏迷不醒,也不知是否死了。巽然无暇关注梁远山的死活,见他倒地不起,也不再管了。 巽然快步走向幽儿,俯身轻声安慰:“别怕,我来了。”他紧紧扶起幽儿,感受着她因药性侵袭而微颤的手掌,心中涌起无限柔情与急迫。“我们先安全些,带你离开这危险之地。” 幽儿虽受到剧毒侵扰,神智尚未完全清醒,但在巽然温暖坚定的目光中,她似乎找回了一丝力气,微微点头。 巽然紧紧搀扶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幽儿,两人缓缓穿行。幽儿低声断续地说:“这间房中有密室,通往后山……她们以为我逃不出去,疏忽了我的眼睛……”她的声音夹杂着混乱与恐惧,但在巽然的臂弯中,她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沿途幽儿渐渐迷离,眼神空洞,却忽然在昏沉中踉跄抬手,扑向巽然,湿润的唇无意中贴上了他的。那一刻,巽然心中震颤,目光凝重而温柔,看着她因“十春散”药力侵袭而半昏半醒的样子,感到深深的不忍与责任。 他将幽儿轻轻抱入怀中,急忙找了一个偏僻的密室,将她放下,小心翼翼地尝试运功逼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与春药气息,巽然的眉宇紧锁,尽管春药的毒性根深蒂固,难以驱散,但他仍尽力用内力引导,希望减缓对幽儿的侵袭。 幽儿感觉到巽然的靠近,眼中泛起一丝迷茫的温柔,弱弱地扑向他。 在那幽暗密室中,时光似乎凝固。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巽然紧紧搂着幽儿,她微弱的呼吸与他的心跳交融在一起。尽管幽儿的身躯因“十春散”药性而颤抖不已,巽然却感受到她温暖的肌肤传来的生命气息,心中涌起阵阵柔情。 幽儿半昏半醒中靠在巽然怀里,语气低弱却透着依赖:“巽然……在一起……我不怕了……”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的絮语,虽然带着迷离,却也传递出无尽的信任与情感。巽然轻抚她的发丝,感受到她细腻的发丝滑过指尖,心中不禁柔软下来。 尽管他尝试用内力驱散药性,但那股邪火根深蒂固,此时他更愿意紧紧抱住她,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安稳。幽儿在他的怀中渐渐放松,泪水悄然滑落,与他胸口的温暖交织在一起。 在昏暗的密室中,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的身躯与彼此紧密相依的身影。幽儿因药力影响,衣物早已散落一旁,她的肌肤在烛光下显得纤细白皙,与巽然的肌肤轻轻贴合,温度在寒冷夜色中带来一丝慰藉。 此时,巽然并未以任何轻佻之心对待眼前的景象,他的心中只有对幽儿深深的关切与温柔。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默契的呼吸与心跳相互回应。 巽然轻抚幽儿的背脊,幽儿在半昏半醒之间感受到巽然的体温,眼中闪烁着依赖和柔情。她尽管神志模糊,但依然努力回应巽然的抚摸,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抓紧他的衣角,仿佛想将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全感永远留在心间。 在这隐密的空间里,二人卸下了所有伪装与防备,彼此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透出一份纯粹而真挚的情感。他们靠得更近,轻声交颂着未尽的话语,那温柔的低语中满是对彼此命运的牵挂和未来的希冀。 幽儿仿佛置身于一片朦胧的光影之中。她感受到周围温暖柔和的气息,仿佛有双温柔的手轻抚过她的肌肤,每一次触碰都令她心弦轻颤,她见到一位身影英俊而坚定的人,正以极其温柔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仿佛成了彼此心灵的共鸣。 在这个朦胧的空间里,幽儿感受着一种深情的依靠与安心——那温柔的拥抱不仅是身体上的亲近,更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契合。她似乎能听到对方在耳畔低语,如同春风般轻柔的话语,使得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悸动与温暖。 幽儿既感到一种带着禁忌色彩的悸动,又倍感温柔守护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既美丽又微妙,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找到了一道温暖的光。 巽然望着受春药侵袭的幽儿,心中涌起复杂而难以言喻的情感。幽儿虽因药性困扰,神志半迷半醒,但她的美态却愈发摄人心魄,幽儿的身姿在无力中仍带着诗意的优雅,半倚半卧间仿佛弱柳随风,其曲线柔美而婉约。容颜如静水流深,带着一种不属于人世的冷艳与高贵。巽然望着眼前的她,心神为之动摇。在这静谧的时刻,巽然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幽儿那种“摄人心魄”的美。 药性的侵蚀并未剥夺她的高贵与独特,反而使她在危急之中显得愈发迷人、令人心疼。他暗自发誓,不论前路多么险恶,都要护她周全,将她从这危局中解救出来。 二人的身躯逐渐的贴合在了一起,仿佛春风化雨,桃花相遇海棠,有诗云:幽影绰约困寒夜,惊鸿一瞥护君心。 (\/\/\/_\/\/\/) 幽儿缓缓睁开双眼,周围的昏黄烛光映照出散落的衣物和刚才搏斗的痕迹。她脸庞顿时绯红,心跳如鼓。身旁的巽然正轻声安慰,眼神充满关切与温柔。幽儿的意识逐渐清醒,羞涩地低语:“(\/\/w\/\/) 巽然,我……刚才的情景太过刺激了,不过能和你终成眷属,我真是喜出望外。” 巽然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轻笑回应:“傻丫头,无论经历什么,只要你平安无恙,我就心满意足。”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幽儿见他如此温柔,眼中闪烁着既羞涩又满怀感激的光芒,轻声说道:“(≧▽≦) 我真没想到,会与你如此相依为命,心里满是欢喜和感激。”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热情,渐渐恢复了往日那种活泼俏皮的调调,但又多了一份深情依恋。 随着对话的深入,幽儿忽而顽皮地戳了戳巽然的肩膀,“(^▽^) 小弟弟,你刚才的英勇表现真让我佩服,但也让我有点儿小激动呢~”语气中夹杂着调侃与浓浓的情意。巽然忍不住笑出声,眼中满是宠爱:“以后别叫小弟弟了。” 幽儿听了一阵脸红,娇嗔的说了一句:“(\/\/w\/\/)坏弟弟”。 两人相视而笑,幽儿渐渐靠在巽然怀里,那份羞涩与欢喜交织在一起。幽儿虽然刚经历惊险,但在巽然的怀抱里,她感到无比安全与幸福。 幽儿因中春毒后身体虚弱,巽然一边为她披上衣物,一边轻声安慰。幽儿起身后,因身上的伤痛与寒意,下身一整感到不适,她轻嗔地看向巽然:“坏蛋,你这人也够粘人的,弄得我这身子不太舒服。” 巽然脸上浮现一抹害羞的红晕,嘿嘿一笑:“对不起,我会小心的。” 二人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幽儿时而低声咒骂梁远山:“ 要不是形势紧急,我真想让那混蛋梁远山去试试他自己准备的刑具!” 她语气里夹杂着愤怒与不甘。 巽然则劝导幽儿:“别急着动怒,来日有机会再教训他。现下我们要想着如何脱身,现今与定边侯府为敌,恐怕望月城以后也难以长久留守。” 幽儿点头赞同:“好吧,先回去商会商量对策,等机会成熟再出手也不迟。” 在互相搀扶中,两人终于在密集的树林间找到了通往后山外的出口。月光洒在湿润的地面上,透露出一丝希望的曙光。巽然整理了一下衣物,坚定地对幽儿说道:“我们走吧,回商会后续筹谋。” 幽儿依偎在巽然身旁,露出一抹坚毅的微笑:“好的,都听你的。” 在幽暗的山路上,夜风轻拂,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幽儿妖艳绝美的身姿在月光中显得越发迷离。她侧身轻靠巽然,故作轻松地试探:“弟弟,我有个小小的疑问……”声音带着些许俏皮与不安,“面对慕灵珊的事情,你心里可曾感到为难?她毕竟是你的恋人,我怕你会左右为难……” 巽然侧头看向她,眉宇间闪过一丝沉思。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回答:“幽儿,我曾听你父亲闻人峰说过,大丈夫三妻四妾不足为奇。你放心,我的心中已做出抉择,不会让你失望。”他话语平静,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坚定与对幽儿的关注。 幽儿闻言,笑意浮现,眼波流转,调侃地撇嘴:“巽大人真是太风流了,不学好呀~”她的语气中夹杂着调皮与真挚,脸颊泛起迷人的红晕。她那倾城的美貌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幽幽的香气,令人心旌荡漾。 走了一段路后,幽儿忽然转身轻声问道:“我姐姐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略许担忧,又带着淘气的嘲弄,“依你个性,肯定不会放过我姐姐的,哈哈。” 巽然听闻此语,微微一愣,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笑容,“我……怎么会这样呢?”他的话语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幽儿见状,轻轻挥挥手,眨了眨眼睛:“没事的,弟弟,咱们先稳住情绪,一起回去商会商量对策……”她语调中依然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柔和,透露出对巽然的依赖与信任。 黎明时分,天边微露鱼肚白。寒风中,巽然搀扶着幽儿,两人艰难地走回望月城。城市尚未完全苏醒,街巷间人烟稀少,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拂晓中闪烁。 当他们踏入守备处门槛时,已经等候多时的闻人蘅萱闻声赶来。她听闻幽儿平安归来,眼中顿时涌上泪花,泪光闪烁。见到幽儿,她喜极而泣,径直扑入幽儿怀中,抱住她不停抽泣:“幽儿,我担心死了,你终于平安无恙!” 闻人蘅萱的抱抱温暖而坚定,满怀深情与关切。幽儿虽因毒性仍略显虚弱,但感受到姐姐的深情,眼中也泛起泪光,轻声道:“姐……我也好想你……”姐妹情深的情景在这寒冷的清晨中显得格外温暖动人。 与此同时,闻人蘅萱急忙整理情绪,将昨夜的急切安排娓娓道来。她说起自己如何按照巽然的吩咐奔赴商会,寻求慕灵珊的协助,并派人前往毒人庄向幽儿父亲送信,请她来协助。 她眉眼间闪烁着坚毅与母性的温柔,语气中透露出认真:“我昨夜去商会时,慕灵珊对我说,她会尽力而为。她以云霞剑宗的身份求助官府,并与知府大人等人结伴前往定边侯府。” 巽然闻言,面色凝重地说道:“你们姐妹先不要急着回医馆,我重伤梁远山,担心侯府会因此报复你们。现下,让我们一起前往商会,我去找灵珊商量对策。”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幽儿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调侃道:“ 灵珊姐姐还真是厉害呢,巽大人什么事情第一个都想到灵珊姐姐~” 虽语气顽皮,但还是有点小醋巽然倚重灵珊,这个画外音巽然还是听出来了。 闻人蘅萱见幽儿调侃,轻轻摇头:“别闹了,幽儿,还是听巽大人的吧。”她则安慰地拍拍幽儿的肩膀,示意两人莫要太失态。幽儿挠头笑笑,带着顽皮的灵动眼神收起玩笑。三人随后一同向商会方向出发。 第56章 六境高手 清晨微光洒入商会大堂,巽然携幽儿与闻人蘅萱归来,径直前往慕灵珊处询问侯府探访结果。 巽然携闻人姐妹回到商会,心中忐忑不安。他推开房门,只见慕灵珊端坐案前,眉头紧蹙。 “灵珊,情况如何?”巽然急切问道。 慕灵珊抬眼,目光在幽儿和闻人蘅萱身上一扫而过,语调轻松地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她眨眼含笑,语气既有调侃也带着关切。幽儿在旁边听得入神,心中暗自感谢慕灵珊的帮助,同时不由自主地偷偷对巽然投去感激而又带着情意的目光。 巽然脸色一红,正欲解释,慕灵珊摆摆手:“我与知府大人前往侯府打探,定边侯矢口否认。无凭无据,知府也无权过问。” 她叹了口气:“我在那边尽力拖住了定边侯,吸引他注意力。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 幽儿突然上前,亲昵地挽住慕灵珊的胳膊:“灵珊姐姐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脱困?” 慕灵珊一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幽儿。闻人蘅萱也凑了过来,笑盈盈地道:“是啊,多亏灵珊姐姐相助。” 巽然心中一颤,暗道不妙。他急忙岔开话题,简略讲述了救人经过,只字未提与幽儿的私密之事。 巽然低头一笑,柔声回应:“灵珊放心,侯府的麻烦我们应付得来。”话语中虽带轻松,但他心底却对自己的风流行径感到些许愧疚,暗忖这些调侃虽温暖,却也在提醒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 慕灵珊见巽然如此认真,收起了轻松的语气,面色变得严肃:“侯府事关重大,我确实担心他们的报复。如今你将闻人姐妹安置于商会,这样相对安全。” 慕灵珊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大度与责任感,她不仅关注幽儿的安全,也关心巽然的处境。巽然听后,心中感慨万千:“灵珊如此大度,真乃良师益友。与幽儿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怎样想,唉,我真是......。”巽然心中纠结犹豫了起来。 她话音刚落,幽儿已欢呼雀跃:“太好了!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姐姐。” 慕灵珊嘴角抽搐,目光在巽然和幽儿之间来回扫视,若有所思。巽然只觉得浑身发烫,既感激慕灵珊的大度,又为自己的风流感到惭愧。 慕灵珊沉声道:“巽然,你已知侯府与天极教勾结,虽无确凿证据,也当小心行事。” 巽然点头应允。 窗外,正月的喧嚣隐约可闻。在新年喜庆的氛围中,城外流民虽获些许支援,然而百般困苦仍未根本解决。某晚,定边侯府大堂内灯火通明,定边侯正处理公事。突然,一阵寒风拂过,大堂气氛骤然凝重。 定边侯面露紧张,低声自语:“若有高手前来,恳请不吝赐教……”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沉稳的步伐声,来者正是闻人峰。 定边侯惊得站起身来:“敢问阁下,为何事前来?” 来人冷笑一声:“绑架我女儿,这么快就忘了?”他的语气中隐含着对定边侯府的不满。 定边侯骇然失色:“阁下是…闻人峰?” 大堂顿时陷入短暂沉默,定边侯闻言惊恐不已,而闻人峰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就在此时,定边侯的护卫统领——身着闪烁金属盔甲、手持钢刀的武士,突然现身拦下闻人峰,两人随即交手。 “铁原?,没想到昔日邙山大盗摇身一变倒成了官军了”闻人峰调侃道。 铁原不置可否,手中长刀如游龙般刺出。闻人峰不躲不闪,掌风如狂涛拍岸,与刀锋相撞。 两股罡气交织,如实质般在空中碰撞。铁原脚下一个踉跄,被震退数步。闻人峰趁势欺身,连环掌影笼罩铁原全身。 铁原长刀横扫,罡气凝成一道弧形屏障。闻人峰掌力如潮,却难以突破这层防御。二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交手数十招。 战至酣处,二人齐齐腾空而起,转战屋顶。月光下,刀光掌影交织成一片绚烂。 两位六境高手在大堂内展开激战。铁原挥舞钢刀,其势如破竹,以罡气护体抵御对方攻击;闻人峰眼神冰冷,施展出“气墙御敌”,一道道罡气屏障在他周身形成,刀掌相撞之间火星四溅。几次对掌,铁原已被迫后退几步,但闻人峰的身形依然稳如泰山。 战斗激烈正酣之际,一阵劲风袭来,闻人峰侧身闪避,却见一道黑影从树梢疾掠而下,直取他后心要害。幸而他反应敏捷,运转内劲护体,避开这致命一击。 黑衣人落地,正是此前的九幽使。 正在此时,铁原与九幽使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向闻人峰发起攻势。掌风呼啸,劲气纵横,三人战作一团。 闻人峰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却丝毫不显慌乱。他招式沉稳,掌法精妙,一时间竟将两人压制得难以寸进。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侯府卫兵闻讯赶来,将定边侯团团护住。 哼,今日老夫暂且饶你们一命。”闻人峰冷哼一声,突然气势暴涨,一式“千峰断魂掌”携排山倒海之势轰出。 掌力所至,空气为之震荡。铁原与九幽使脸色骤变,仓促抵挡,仍被这股恐怖掌力震得连连后退。周围的卫兵更是如同稻草般被掀飞数丈。 “记住,若再敢动我女儿,下次便取你人头!”闻人峰留下狠话,身形一闪,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好恐怖的掌力,已近七境修为。”九幽使凝重道,“不愧是地榜前五的高手。” 铁原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定边侯连忙让人扶他下去休养,眉头紧锁。他深知闻人峰实力非同小可,暗自决定暂缓对巽然和闻人幽儿的报复计划。 “九幽使留步,”定边侯向黑衣人拱手,“今日多谢相助,不知可否一叙?老夫有要事相商。” 九幽使微微颔首,跟随定边侯步入后堂。夜色渐深,一场暗流涌动的密谈即将展开。 第57章 事后坦白 夜幕低垂,星光点缀。幽儿趁四下无人,悄悄靠近正在庭院中独坐沉思的巽然。她轻巧地蹑手蹑脚,脚步轻盈如猫。 “嘿,你在想什么呢?”幽儿突然冒出来,吓了巽然一跳。 巽然回过神来,看到幽儿狡黠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天发生的事。” 幽儿眨眨眼,凑得更近了些:“哦?是在想我吗?” 不等巽然回答,她猛地倾身向前,在巽然脸颊上轻轻一吻。柔软温热的触感让巽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幽儿已经带着得逞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正巧远处慕灵珊无意中目睹了这一幕。她的心突然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默默转身悄然离去,消失在后院的月影之中。 巽然苦笑着摇头,正欲起身,忽见不远处一抹白影闪过。他心头一紧,隐约猜到是谁,连忙追了上去。 穿过曲径通幽的小路,巽然来到后院。月光如水,洒落一地银辉。在一棵老槐树下,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灵珊?”巽然轻声唤道,向前几步。 慕灵珊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巽然心中一痛,快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巽然低声说道,却感觉怀中的人儿更加颤抖。 良久,慕灵珊才微微转身,泪眼朦胧地看着巽然:“你是来说你和幽儿的事情吧?” 她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哽咽:“大丈夫三妻四妾,本该如此。只是……”她深吸一口气,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只是我真的好伤心,感觉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 巽然心如刀绞,连忙解释道:“灵珊,你误会了。那天在后山救幽儿时,她中了春药,我不得已……” 他轻抚着慕灵珊的秀发,柔声道:“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从未变过,也永不会变。” 慕灵珊抬头望着巽然真挚的眼神,心中的酸涩渐渐化开。她破涕为笑,却仍忍不住撒娇般抱怨:“哼,我就是吃醋了。你可要好好哄我。” 巽然松了口气,嘴角微扬:“好,我的灵珊公主,我哄你一辈子。” 月光下,两人相拥而立,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远处,夜莺啼鸣,为这份刚刚经历考验的爱情唱起动人的赞歌。 巽然和灵珊正沉浸在温存中,忽听外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两人心头一紧,匆忙整理衣衫冲向前厅。 眼前的场景令巽然心惊肉跳:只见闻人峰一掌击出,郭三踉跄后退,险些摔倒。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显然都没有留手。郭三不认得闻人峰,误以为遇到刺客,而闻人峰也不解释,就这般厮杀起来。 巽然看出闻人峰实力不凡,连忙大喊:“前辈住手!” 此时,闻人蘅萱、闻人幽儿、慕清柔和小洛等人也被惊动,纷纷赶来。幽儿一见是自己父亲,顿时急了:“爹,你在干什么?怎么出手打架?” 郭三见状停手,但仍警惕地盯着闻人峰。他暗自心惊,刚才硬抗了对方两招,若非对方留手,恐怕已经重伤倒地。 闻人峰转头怒视幽儿:“你这丫头,才出庄几天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幽儿撇嘴撒娇:“爹,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闻人峰又转向巽然,怒气未消:“小子,算你还有点本事。要是幽儿有半点闪失,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幽儿见父亲责骂心上人,顿时不乐意了:“老头子,要不是巽然,我早就被那王八蛋祸害了!你不感谢人家就算了,还威胁人家,太过分了!” 闻人峰被女儿一顿数落,只得悻悻作罢,但还是忍不住嘟囔:“这丫头,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就在这时,慕清柔上前打圆场:“闻人前辈,事情已经解决,何不坐下来好好聊聊?” 闻人峰冷哼一声,但还是点头应允。众人移步客厅,各自落座。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巽然觉得自己有责任解释清楚,便开口道:“闻人前辈,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近来发生的事简要叙述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自己如何保护幽儿的安全。说到激烈处,巽然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闻人峰听完,神色稍缓:“小子,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不过……”他目光如炬,盯着巽然,“你可知道,我这女儿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巽然正色道:“晚辈明白。我以性命担保,绝不会让她受半点伤害。” 闻人峰点点头,忽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巽然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看向灵珊,又瞥见幽儿和蘅萱,一时语塞。 闻人峰神色凝重,目光如炬:“侯府实力雄厚,护卫统领与天极教九幽使皆为六境高手。你一个刚入五境的小辈,如何能与他们抗衡?”他语气不容置疑,转向幽儿与蘅萱,冷声道:“你们跟我回庄,此地太过危险。” 幽儿倏地挺直身子,眼中闪烁着坚定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有力:“不行!我不要跟随你,我要跟巽然在一起。”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铿锵:“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要与他共度此生!”此言一出,仿佛平静的湖面激起惊涛骇浪,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得目瞪口呆。 闻人峰听后脸色骤变,怒火中烧,身形一闪,已向巽然扑去。幽儿眼疾手快,义无反顾地挡在巽然身前。见此情景,闻人峰怒声断然道:“罢了,明日再来与你算账!”话音刚落,他愤然转身离去,留下周围众人目瞪口呆。 不远处,小洛眨巴着大眼睛,忍不住嘀咕:“哥哥好厉害,这不就三个嫂子了吗?”她掰着手指悄悄数着:“灵珊姐姐,幽儿姐,蘅萱姐……”语气中既带惊叹又透着几分稚气。 闻人蘅萱闻言,脸颊顿时染上一抹绯红,羞涩地低下头不语。幽儿则表现得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仿佛这番言语对她毫无影响。慕灵珊早已习惯这些戏谑,只是无奈地白了巽然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担忧与不甘。 慕清柔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好了,都散了吧。”她转向巽然,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跟我过来。” 巽然心中忐忑,跟着慕清柔走向一旁。他能感受到众人复杂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却又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 幽儿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巽然明白,从此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已然改变。 待众人散去,慕清柔循循善诱:“对女孩子要好一些,切莫隐瞒欺骗。” 巽然连忙解释如何解救幽儿,又道出对灵珊的坦白与愧疚。慕清柔闻言,不禁噗嗤一笑。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让巽然既觉陌生又心头一动。他暗自责备自己,竟对夫人也起了异样心思。 慕清柔又问:“那位闻人姑娘又该如何?我看她对你芳心暗许啊。” 巽然想起蘅萱坚强善良的模样,以及那害羞的眼神,心中不禁一荡。他强自镇定道:“我与蘅萱只是朋友关系。” 慕清柔见多识广,哪还不明白巽然的心思?她调侃道:“没想到你竟如此风流。看来我们的小公子魅力不浅呢。” 巽然听罢,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慕清柔见状,更是忍俊不禁,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个年轻人陷入窘境。 随后二人叙事完毕,巽然来到三女面前,幽儿也不管人多,毫不客气地扑向巽然,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娇声道:“弟弟,你走得太快啦!” 巽然身子一僵,不知如何应对。慕灵珊挑眉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幽儿松开巽然,又转向慕灵珊,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灵珊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慕灵珊被她这茶里茶气的模样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呀,就会耍小聪明。” 幽儿得意地扬起下巴:“嘿嘿,我聪明着呢!” 三人说笑间,闻人蘅萱静静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瞥了眼巽然,轻声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离开。 幽儿敏锐地察觉到蘅萱的情绪变化,向巽然和慕灵珊打了个招呼,追着蘅萱而去。 慕灵珊目送幽儿离开,若有所思地看向巽然:“看来,闻人姑娘对你也情根深种啊。” 巽然一愣,面露尴尬:“这……” 慕灵珊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醋意:“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小。” 巽然连忙摆手:“灵珊,你误会了……” 慕灵珊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以后再胡乱留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巽然苦笑不已,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 夜幕降临,闻人蘅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蘅萱起身开门,发现幽儿站在门外,眨着大眼睛问道:“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等蘅萱回答,幽儿已经钻进了房间,直奔床铺而去。她一头栽进被窝,深吸一口气:“哇,姐姐的被子好香啊!巽大人以后有福气了呢!” 蘅萱脸上一热,连忙钻进被窝,轻轻拍打幽儿:“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两人嬉闹一阵,幽儿突然正色道:“姐姐,你太被动啦。巽大人对你明明也是有情义的,你得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 蘅萱沉默片刻,轻声道:“这……” 幽儿不依不饶:“怎么,你是不是怕了?” 蘅萱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我会努力的。” 幽儿满意地点头,伸手搂住蘅萱:“这才对嘛!我们姐妹同心,一定能俘获巽大人的心!” 烛光摇曳,两个少女在深夜秉烛夜谈,畅聊心事。不知不觉,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第58章 天极圣女 清晨薄雾未散,闻人峰如约而至于商会,与巽然相见。闻人峰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地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迎娶我女儿?” 巽然略显迟疑:“闻人前辈,我现在还年轻,才16岁,等到18岁以后……” 闻人峰哈哈一笑,摇头道:“你还太小了,得待成熟些再婚也无妨。”他转身将注意力转向另一个问题:“那闻人蘅萱和你的那个红颜知己怎么办?” 巽然抿了抿嘴,目光坦然:“晚辈定向对幽儿那样对她们。” 闻人峰并不动容,冷笑道:“哼,你年纪轻轻,武功却已不凡,不是出身显赫,就是有奇遇,否则怎会如此?” 巽然知道无法隐瞒,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家父早亡,家母因天极教而失踪,目前家中亲人只有小妹。而晚辈之所以略有武学成就,是因偶得禹王墓传承。” 闻人峰脸色一变:“竟是禹王宝藏山河决……”他眉宇间的惊讶一闪而过,旋即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怪不得,看来你的确前途无量。”他话锋一转,冷然道,“然而再有潜力也敌不过天极教的怒火,更何况你已得罪定边侯。哪日早死,我女儿岂不成了寡妇?” 这时,屋外传来幽儿的声音:“爹,你怎么能咒女儿当寡妇!”她推门而入,俏脸含怒,直直瞪着闻人峰。闻人峰却不怒反笑,摇头叹道:“这丫头,倒护起人来了。”他摆摆手,“既然如此,我传你一套掌法与心法吧。掌法名为‘断峰千魂掌’,威力绝伦,唯有一式;心法是‘忘忧心意决’,修之能以心为本,返溯道源,一旦悟透,威力倍增。你天赋不错,勤加修炼,莫要早死。” 巽然拱手谢过,郑重一拜,而幽儿听了却嗔道:“爹,你又咒我当寡妇!” 闻人峰大笑,指着巽然道:“你们小两口折腾去吧。”他转身离去,回头说道,“我已威胁过定边侯,他们暂时不会动手,你趁这段时间增强实力。”语罢,他大步离去。 幽儿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她转过身来,望着巽然,眼中多了几分柔情。“巽然,我爹虽然古怪,却是真的为咱们着想。”她语气低缓,眼眸闪动着点点光芒。巽然心中一动,刚想开口,却被幽儿一把抱住,她微微仰头,轻声道:“吻我。”巽然看着她娇俏的容颜,心外无物,低头吻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巽然回到守备衙门复职。一进门,副将罗弋急急上前禀报:“大人,城外出事了!今年灾荒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连日来流民越聚越多。官府的赈济杯水车薪,每天死亡者渐增。附近有流民走投无路,或化身土匪劫掠行商,或集结高呼要进城。已有胆大者爬上城墙,被守城兵士阻拦,但群情激昂,民变可能性愈发明显。” 巽然眉头紧锁,神情肃穆。一方面他对这些无辜百姓的苦难感同身受,另一方面也忧心着可能爆发的民变将带来更大伤亡。“情况危急,必须立即采取措施。”他低声对副将说道,声音中饱含沉重。 正当巽然沉思之际,知府大人召集了城内主要官员和将领,在衙门大堂紧急召开会议。官员们面色凝重,桌上摊开各式报表与地图。 知府严肃地宣布:“全城明日开始戒严,防备流民冲击城池。巽备负责主要街道的防务,确保城门不被突破。”巽然接令。 他接受命令后,匆忙离开会议厅,回到商会处理后续事务。傍晚时分,他回到商会,愁眉不展。慕灵珊看着他满脸愁容,关切地问:“巽然,今日可有什么烦心事?” 巽然叹了口气,向慕灵珊详细说了流民危机与知府的命令:“城外灾情严重,民情激愤,明日全城戒严。商会与官府虽有所合作赈灾,但目前看来状况不容乐观。”他语气低沉,眉宇间满是担忧。 慕清柔此时也赶到,她面带忧色,补充道:“今日城外盗匪猖獗,多为绝望流民组成。最近几次商队护卫遭袭,已有人员受伤。望月城的形势确实不乐观。” 慕灵珊听后轻声叹息,眼神中闪过担忧:“这恐怕正是天极教所要的情形,巽然,你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她的话语虽轻柔,却透出坚定的力量。 巽然点头道:“放心,我会尽全力,不让天极教在城中搞破坏。”他眼中闪烁着决心,虽然前路艰险,但他心怀守护之志,将肩负起保卫城池与拯救流民的重任。 夜幕低垂,寒风凛冽中望月城郊外的荒山愈发显得幽深莫测。九幽使与其同伴鬼枭、金鸣山、鬼婆婆等天极教徒肃穆地聚集在一处空旷地带,他们的身影在皎洁月光下拉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而神秘的气息。九幽使目光凝重,眼中透出耐心与期待,能让天极教众人如此恭敬等待之人必然是身份非凡。 不多时,天际微光闪烁,远方突然飞来一辆华丽的轿子。几个壮实的轿夫抬着这辆镶有金纹、耀眼夺目的轿子,仿佛踏空而至,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上。轿子下方跟随的大队人马中,多是身着彩服的女子,衣袂飘飘,偶尔混杂几名身形健硕的护卫。天极教众人见此情景,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 九幽使面色镇定,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耐心等待轿子落地。轿子终于在众人注视下缓缓停稳,轿门缓缓开启。一位身姿卓然的女子款款走出,她身姿婀娜、出尘脱俗。她的气质与无尘仙子岳尘音有几分相似,但她的亲切与慈悲更令人感到温暖,仿佛降世菩萨般温柔可亲。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悲悯,眼神清澈明亮中流露出无限关爱,身着素雅长裙,衣袂飘然,步履间自然流露出祥和的气氛。 九幽使迎上前去,恭敬地拱手,“圣女驾临,本教众拜见。”他的语调庄严而热诚,“明月当空,天极如一。今日有幸迎来幽莲圣女,实乃我等幸事。” 圣女微微一笑,声音如丝般温润:“感谢诸位教友的敬仰与付出,我谨代表教主传达指示。望诸位务必在两个月内完成既定任务,誓不负众望。”她的话语坚定中透着慈悲关怀,令在场众人肃然起敬。 九幽使连连点头:“圣女教诲在耳,我等必将全力以赴。”他与圣女站在一起,周围众人齐声应和,口号震天:“明月当空,天极如一!”浩大的声浪在荒山之巅回荡,映照出众人心中的虔诚与决心。 随后,九幽使将圣女带到一旁,与她独自交谈。月光如洗,两人的影子在静谧中交织。圣女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她低声问道:“九幽使,你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如何?教主对你的进度并不甚满意。”她语气平静却蕴含威严,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九幽使略显尴尬地低头答道:“圣女大人,我虽努力,但目前任务进展缓慢,诸事未能尽如人意。为此我已拉拢了定边侯,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暂时缓解局势。”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无奈,但仍坚定地显示出他的决心。 圣女微微点头,似乎对他的应对尚可接受,但仍带着些微不满:“你要明白,天极教的使命非同小可。教主希望你不仅能拉拢侯府,更能切实推动任务落实。若有不及之处,将会带来严重后果。”她顿了顿,语调缓和些许:“现在,虽未尽如人意,但你已稳住局势。我对你的表现尚可满意,且希望你不负教主期望。” 九幽使深深鞠躬,恭敬地说道:“多谢圣女指教,我定不辱使命。”他眼中闪烁着感激和坚定。 圣女见九幽使答话诚恳,轻轻一笑:“那好,今日之事告一段落,诸位在此等候也辛苦了,且可安心休息吧。”她向周围的人挥手致意。 九幽使陪同圣女轻声道别,将她引离现场,并恭敬地提醒:“圣女大人,请保重,愿您安息。”圣女温柔地回望片刻后,迈步消失在夜色中。 九幽使目送圣女远去,心中眼神渐冷,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后他转身返回,与天极教众人离开了。 第59章 美人相伴 夜空深邃,山风已歇。幽莲圣女密诏九幽使商议大事,九幽使不敢耽搁,急忙到圣女住所前等候圣女召唤。 不久圣女召九幽使觐见,九幽使经侍女安排,来到圣女屋外,整了整衣冠忙说道:“属下九幽拜见幽莲圣女大人”,片刻,屋内传来一个悠悠女声,“请九幽大人进来”,九幽使连忙进屋答话。 九幽使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见无旁人,才轻咳一声,恭敬说道:“圣女大人,先前您提及两个月内完成大计,我等已做了些铺垫,只待您这一臂之力。请问圣女可有更详细的指示?” 幽莲圣女微微颔首,抬眼望向昏暗夜幕:“教主所托之事关乎教内存亡。乾国境内近来动荡频仍,你已拉拢定边侯与我们站在一处,算是先迈出一步。但要记住,两个月时限不可延误,教主不容再有反复。”她的声音虽轻,却不怒自威,带着冷静的威严。 九幽使暗自心惊,忙不迭地回应:“大人放心,我们已渗透望月城,联合定边侯府,待时机成熟便能引发更大变局。只要您继续相助,他日天极教必鼎盛重现。” 幽莲圣女敛去眸中一丝寒意,转而提及另一个话题:“上回禹王墓之事,你可曾有新线索?教主对山河图甚是关注。” 听到这事,九幽使微露尴尬:“属下之前派了鬼枭、鬼婆婆等暗中行动,却无功而返。途中被慕灵珊、巽然等人阻扰——那巽然的战力增长颇快,俨然已从五境初步走向稳固。虽未见他施展真本事,但我等几次和他交锋皆不占上风。” 幽莲圣女神情不变,只是眉稍轻扬,似在思考什么。少顷,她轻轻叹道:“山河图、神皇鼎、九龙登云璧乃我教必须争夺之大物。现已确认山河图在乾国,神皇鼎也可能在此,唯独九龙登云璧难测天机。” 九幽使闻言,顿生敬畏:“属下绝不敢懈怠。多亏圣女与教主降旨,让属下借力定边侯,以利我教进展。” 幽莲圣女微微一笑:“定边侯虽势力不小,但终究是棋子。若无法发挥应有价值,你应果断舍弃。”她言简意赅,却透出无可置疑的冷意,“此外,无尘宫也早已盯上此事。你得提高警惕。” 九幽使心头一凛,想到鬼婆婆差点翻车的经历,低声应答:“是,我会留意无尘宫动向,谨慎行事。” 幽莲圣女伸手示意他无需多言:“如此便好。此间事了,你也劳累许久,暂且退下。安排好我的住处后,你也回去料理教中要事。两月之期,一刻也不可耽搁。若事有不谐,教主必会降下无情惩戒。” 九幽使低首听令:“属下明白。夜深露重,大人先行歇息,待明日再作商议。” 幽莲圣女微一点头,便返回房内。她身边随行的彩服侍女亦恭敬跟随。九幽使看着那翩然而去的背影,心中既感压力,更燃起野心:只要完成此大业,天极教辉煌指日可待。 九幽使才缓缓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当夜九幽使向鬼枭、鬼婆婆等人,沉声下令:“你等各司其职,今后更需暗中掀起望月城内部的浑水,激化局势。一切,为我教大计。” “谨遵九幽使大人之令!”众人齐声应诺。随即,他们也分散在昏暗的荒山之巅,重回各自潜藏之地。 空旷山野中,冷月依旧高悬,见证着这一场夜色下的秘密谋划,也预示着未来两月内,望月城与乾国恐将风云骤起。 深夜微凉,城中还未彻底入眠。自从得到了闻人峰赠予的“断峰千魂掌”与“忘忧心意决”之后,巽然在繁忙的守城之余,心里时时惦记着如何抽出时间进行修炼。看似连日来望月城里内忧外患皆有,可他明白:若想保护身边的爱人朋友,应对天极教与定边侯的潜在威胁,提升自身实力是当务之急。 好不容易熬到巡逻结束,巽然回到商会,趁夜深时分独自在后院打坐修炼。他一边回忆闻人峰讲解的要点,一边轻声诵读“忘忧心意决”的口诀,试图将体内真气运于经脉间。月色如霜,银辉落在他沉静的面庞。 不远处,一道身影悄悄靠近。慕灵珊原以为巽然仍在忙,不料却见他盘腿坐在后院,专注姿态让她心生几分怜惜。她轻轻走近,却又担心打扰,犹豫之下只得静立观望。 灵珊目光复杂:在“幽儿先一步与巽然交好”之后,她虽自称大度,却免不了一丝淡淡醋意与不安。 灵珊本想掩饰那点微不足道的酸涩,却在看见巽然那略显憔悴的面庞时,不由自主地心软了几分。她走近几步,月色将二人的身影相互交错投映在地。巽然低头端详她,神色里带着几分歉疚与温暖。 “你白天奔波劳累,夜里还要熬这么久?”灵珊柔声嗔怪,又忍不住抚了抚他略乱的发,“当真不肯多歇息一会儿吗?”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巽然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微凉,暗自心疼:“灵珊,我……只是想快些掌握这套掌法,让自己强大些,好守护你们。”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自从幽儿闹出那番事后,他对灵珊总带着歉意。 灵珊见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愧疚,心里顿时一软,语气也更加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只是……也别太勉强自己。”她嘴角轻扬,眼里闪过一缕温婉笑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在身边。”话音里透出恋人间才有的亲昵,夹带着她特有的洒脱。 巽然微微低头,握紧她的手指,心中生出阵阵暖流。看着灵珊柔和的神情,他想起他们之间经历过的刀光剑影,也记得她一直对自己坚信不疑。“对不起,让你操心了。”他声音极轻,像是怕稍一大声就惊碎了这夜晚的温柔。 灵珊微垂眼睑,轻轻靠在他肩头,“笨蛋,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我们是恋人啊。”她顿了顿,忽而带了几分揶揄,“你别让幽儿那丫头给‘独占’了,可别把我晾在一边,明白么?” 巽然一愣,随即失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我知道,小傻瓜。你们都是我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存在。”说到此处,他忍不住抚摸灵珊的发丝,那柔软与清香让他不愿放手。 夜色中,两人相视静默,心意交融。灵珊感到他怀抱的温度,想起先前那一丝醋意与疑惑,不禁融化在他炙热的胸膛里。她轻轻抱紧巽然,含笑轻声嘟囔:“真是的,谁让你这么能干,惹来这么多牵念……” 巽然听着她的“抱怨”,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唯有更紧地回抱她。清冷的月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罩上一层温柔的纱。寂静院落里,只余彼此轻轻的呼吸声,久久萦绕。 翌日清晨,巽然照例赶回守卫衙门布置日常防务。领了任务后,他匆匆折返商会,想利用空档再做些“忘忧心意决”的练习,却冷不防被幽儿逮个正着。 幽儿笑嘻嘻地一把抓住他衣袖,语气中既撒娇又执拗:“弟弟,你行不行啊~ 昨天才见你累得半死,今天还要熬夜修炼?(≧?≦)” 巽然轻笑,伸手揉揉她头顶:“总得抓紧时间,不然遇到危险,怎能护得住你们?” 幽儿听罢,一股甜蜜涌上心头,却又闹小脾气似的撅嘴:“那你可别光顾练功,冷落了我哦。要不我今晚陪你练练?(^▽^) 反正我无所谓!” 见她如此黏人又调皮,巽然一面觉得头疼,一面心里却颇为欢喜。 在走廊拐角处,闻人蘅萱静静看着巽然和幽儿的一幕,心中生出难以言状的怅然。她对巽然仰慕已深,却从未开口表白。 “巽然对我也一向关心,可如今灵珊、幽儿都已先一步……” 蘅萱涩然一笑,终是选择默默收敛心绪,将那几分暗暗情思藏在心底。 几天后,趁着夜半再无人打扰,巽然终于开始尝试“断峰千魂掌”。此掌法只有一式,却蕴含磅礴的内劲爆发,需要“忘忧心意决”作为根基。 巽然盘腿而坐,摒除杂念,细心尝试“忘忧心意决”。他根据心法心诀,慢慢调匀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来细微的真气流动,仿佛丹青落纸。正欲运行内劲以配合“断峰千魂掌”时,忽感经脉胀痛,似有雷鸣暗涌于胸腹之间,掌心膨胀的罡力骤然暴烈,筋脉仿佛要裂开。巽然连忙收功,强行平复真气,以免气血逆行伤体。 “这掌法果然消耗巨大,”他在心中暗想,“若无强而有序的心法配合,难以轻易施展。可这心法如何琢磨……尚无头绪。” 眼见星光西移,夜愈深,巽然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放下疑惑,回房歇息再作打算。 推开房门,他尚在想练功之事,目光却骤然瞥见床榻上坐着一人。昏黄的烛影下,那人衣衫半解,妖娆的身段在微光中显露无疑,熟悉的红唇弧度正带着狡黠的笑容。巽然怔住:“幽儿?你怎么……” 幽儿微微抬眸,眼神妩媚含笑:“(^艹^) 弟弟,这么晚才回来,练功可累坏了?现在,我来陪你练功喽……”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娇嗔,似乎带着一股热度,暖得人心惊神摇。 巽然平日为人正派,此刻却也招架不住这份魅惑,何况二人早已心意相通,并无尴尬之理。他心里猛地一动,暗想自己总是忙于修炼、守城,难免冷落了幽儿。她既然此刻主动示好,再多推拒也显多余。 灯火摇曳,房中微暖,幽儿脸上妩媚与欢喜交织,巽然看得心神一荡,将她揽入怀里……一切都被柔软夜色包容,室内只余暧昧与温馨缱绻。 诗云: “半卷月华映罗衾,轻咬红唇诉缱绻。” 随着微弱烛焰渐渐黯淡,那翻云覆雨的缱绻,成了这漫漫长夜里最深沉而安然的回应。 第60章 神秘女子 望月城的夜晚热闹仍在,百姓们在新年余韵里点起花灯,街头巷尾不时可见卖糖葫芦的小摊与各色彩灯。巽然刚巡查完城墙回到繁华街市,准备去商会与慕灵珊、幽儿等人汇合,却在街角摊头前停住脚步。 巽然在摊前停下,打算买盏花灯送给慕灵珊等人以作小礼,不料耳边响起一道清柔的声音:“公子若要赠人,不如试试这一款萤火花灯?” 他微微侧目,却见一名容貌娴静、面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之姿,巽然看到竟为之一顿,只见衣着素雅的女子立于灯火之下。她看似普通行客,却在面容间流露出一股亲切温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巽然一向警觉,但对方举止端庄,口吻温和,并无敌意,于是点头作答:“多谢姑娘指点。” 她笑道:“公子看起来与众不同,举止间好似背负重任?何故深夜还在街头乱逛?” 巽然一愣,想起城中防务与烦恼,但并未失礼,仍客套回答:“在下不过守备军中效力,夜巡完事后才得一会儿闲散,见此灯火明丽,想买盏花灯。” 女子微垂眼睫,忽而把玩着那萤火花灯,状似随意地问:“听闻望月城内,近来流民聚集,颇有骚乱。公子既为守备官,怕是倍感辛苦吧?” 巽然心中微警,暗想此女子谈吐不俗,对城市局势似也颇为了解。他依然不失礼数地言道:“确有外来流民拥至,城中粮草有限,但我会尽力而为,护百姓安居。” 女子轻轻颔首,看似漫不经心地提及:“近来望月城外流民愈多,官府难得济度,往往见死不救。可惜数万流民饥寒交迫,若任其死去,岂非大义不存?” 巽然听罢,眉宇微皱。他自然明白这些天“流民困局”越来越严重,官府囿于财力粮饷,着实力不从心。“的确令人痛心,但城中各方也在努力施粥、搭棚,奈何杯水车薪……姑娘如此关切,想必也深谙其难。” 女子唇角带笑:“不够……远远不够。若要成就‘天下大义’,便该扶持这群人以重塑秩序,而非让官府仅防流民攻城、坐视他们自生自灭。倘若高层肯让百姓‘汰弱留强’,死的死、活的活,也未尝不是另一种选择。” 她口气似在评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却让巽然心中一紧。“姑娘此话何意?若官府真对城外饥民不闻不问,岂不违背人道?或者说,你是觉得应当将他们彻底放弃?” 女子微微抬眸,目光含着一分冷静:“所谓大义,当牺牲一部分来成全更多人。若死上万千流民,换取更宏大的利益,这笔账似也可算。你说呢,巽大人?” 闻言,巽然眸光忽地变冷。“姑娘言下之意,是牺牲那些流民,换取城内稳定、甚至更宏大利益?”他声音放低,却带着一点不悦的质问。 女子淡淡一笑:“若能成就更高目标,一些‘牺牲’也无可厚非。总比人人皆死,还落得个两败俱伤强吧?” 巽然不觉对她的话感到一丝寒意,正面回击:“别把死者当你们利益的踏脚石。这世上若要成事,可以赌上自己生命,却万不可轻言牺牲他人性命。若真是所谓的‘天下大义’,当是先尽己责,方能无愧。” 女子依旧一脸温和姿态,却再也不多言。她似想看巽然更深入的态度,但巽然内心已生排斥,语调清冷:“抱歉,我还有城防要务,不能多陪。告辞。” 她看见巽然眼中显出一抹厌恶,那淡淡的抵触令她不禁一笑。没有阻拦,只在他离去背影处轻声自语:“此人倒是有趣。”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巽然快步离开,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那位女子的话语。“若真这般残酷,又谈何侠义……”。 夜色笼罩着望月城,城内张灯结彩,正月十五的花灯节盛况正酣。当巽然推门而入,幽儿和小洛正嘻嘻哈哈地围在门口,一见他回来,立刻一左一右黏上来。 “哥哥!”小洛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期待,“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带礼物吗?(?>w<)?”幽儿在旁催促地点头,眉眼弯弯带着调皮:“(^艹^) 可别忘了我哟,弟弟!” 巽然轻笑,将一只染着青彩、小巧别致的花灯递给小洛,又从包中取出一只鎏金镶边的红莲灯递给幽儿:“都给你们准备了,别吵闹。”幽儿闻言欣喜地接过,凑近打量,笑嘻嘻地挽住巽然胳膊:“嘻嘻,弟弟最好了~” 而后,巽然转向屋内,分给慕灵珊一只雅致的水墨莲灯、慕清柔一只形如飞鸿的银丝花灯,还给闻人蘅萱留了一盏淡粉色绢布上绘有山川图案的灯,示意这是特意挑的,寓意“山河相依”。当他依次送出礼物,大家眼里都闪过一丝欢喜与暖意。 临近上灯时分,众人聚于商会院中,欣赏花灯、互相笑谈。天色深蓝,灯火灿烂,把人影拉得斜长。 幽儿拽住巽然衣角,甜甜地说:“弟弟,今晚还要陪你练功啊~我可等着呢(≧?≦)!”她顿了顿,瞄见周围无人在意,狡黠地踮起脚尖,“啾”地偷亲了巽然脸颊一口。巽然(\/\/\/_\/\/\/)猝不及防,被她撩得一阵尴尬,却暗里也觉甜蜜。 慕灵珊恰好瞧见此幕( ̄︿ ̄;),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可奈何,她轻哼了声,走近巽然故意搂住他胳膊,贴近面庞给幽儿看,一副“我也不输你”的神情(`?w?′)。 幽儿挑挑眉,一点也不退让。两人之间俨然一场无声的“争锋”,却又透着俏皮。看在外人眼里,巽然左右为难,却也好不快乐。 小洛啃着糖葫芦,看得目不转睛,童言童语地嘟囔:“哥哥真厉害,一只胳膊搂一个姐姐……要是以后再多个嫂子,你只有两条胳膊,怎么抱得下啊?” 说到这里,小洛天真地转头看向闻人蘅萱,一本正经地说:“蘅萱姐,你也做我嫂子吧?(^▽^)”她说得自然无比,蘅萱却顿时羞得红到耳根,嗫嚅着:“(>_<)小……小洛,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为了掩饰尴尬,蘅萱故意伸手给小洛擦嘴:“你这丫头,糖葫芦吃得满脸都是,快别乱讲。”然而,她的脸已红透,心里仿佛小鹿乱撞,不敢抬眼看巽然。 慕清柔立在一旁,目光在此情此景中缓缓扫过,见家里人闹成一片,眼中浮现出满满的笑意。她看向巽然的目光里,带着怜爱与欣慰,也夹杂几分淡淡感慨: “短短不到一年,当初那个满脸稚气的少年,竟已能肩负如此多重责任,甚至得到这许多人青睐。世事真是难测。” 巽然似有所觉,抬头对上慕清柔目光,心头一动:夫人的温婉与美好在他心底早已埋下烙印,只是如今更觉她明艳中带着端庄,令人无法直视。他猛然感觉脸颊发热,急忙移开视线,假装若无其事地咳嗽两声,将念头压到心底。 “好了好了(^_^)。”慕清柔轻笑着挥手,“都忙完了吧?看你们几个闹腾得不小,先去歇歇,我也得去准备些过节的小菜。” 众人散去,正月十五的夜里,院中灯影重叠,笑声回荡不绝。巽然凝望那灯火斑斓,心中虽感到几分压力,却也满怀温暖。 第61章 庙中再会 正月已过,望月城表面平静,日常巡逻也按部就班地进行。巽然骑着马缓缓经过城门口,看着街头人来人往,不禁感慨:新年刚过不久,若一切能一直安稳下去就好了。 自那场大火之后,青阳医馆的修缮工作终于完成。闻人蘅萱带着幽儿这几日都忙着整理药材、清理院落。 临离开商会时,幽儿撅着嘴一脸不舍:“(;w;) 弟弟,我走啦……你可别忘了答应我,要常来医馆看我和姐姐!” 巽然听她娇声软语,忍不住轻笑:“好,我一定会去。有空还要带点你喜欢的糖果。” 幽儿闻言,这才甜甜地笑了:“(≧?≦) 那就说好啦。” 一旁的蘅萱也温婉地向巽然点头致意:“有劳巽大人多关照。”二女心怀期待地回到医馆继续经营,一时之间,商会内也少了几分热闹。 过了几日,巽然在衙门听取副将的日常汇报。副将神情略显凝重地说道: “大人,城外流民营最近来了个女子,每日替那些流民治病除厄,还施以符水、丹药,传闻她的手段很灵验。许多病重之人都奇迹般痊愈,流民们感激涕零,尊她为‘女菩萨’。她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呼喊‘菩萨降世’,声望极高,属下担心她在民众中影响力过大,或有别的图谋。” 巽然听完,心里猛地一跳:城外流民营本就对官府积攒怨气,若真有人以“神迹”之名号召,万一别有用心,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确实蹊跷,”巽然敛眉思索,“她若真是慈悲为怀,倒也罢;可若假借仁术收买人心,恐怕会引起变局。既然如此,我便亲自走一趟,看看她究竟何方神圣。” 副将拱手应声:“大人说的是。那女子据说在流民破庙内,每日义诊。” 在听完属下简要的情报后,巽然缓缓站起身,目光沉稳:我这就去会会她,看看她是何来历、又意欲何为。你继续留心城内形势,若有突发骚乱,立刻通知我。” 副将领命离去。巽然转身披上外衣与刀,想起近期天极教的蠢动、定边侯的暗流,以及流民营的危机接连不断。他心底暗忖:若这女子真是行善,自己也该支持;若她别有图谋,可不能让她带乱民心。 午后阳光尚暖,巽然牵马出城,一路朝北而行。城门外有零星流民来往;他打量周遭,见到衣衫褴褛的百姓们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眼神中满是疲惫和迷茫。想到或许正是这些苦难之人认定了那女子为“女菩萨”,他心里五味杂陈:何其悲哀,他们只能寄望神明施恩? 沿途可见三三两两的流民散落在荒野或栖身于搭建的简易帐篷。自从知府下令加强赈济与管理,城外的营地稍稍得了些改善,倒也称不上乐观。所幸最近有个被称为“女菩萨”的女子来此医治伤病,流民局势似乎减缓了几分焦虑。 巽然打量四周,注意到不远处大大小小的人流都朝同一个方向行去。他顺着人群走,没多久便看到前方一座原本破败的古庙,如今已被人修缮一新:屋顶经过修补,墙面也重新粉刷,看起来虽简朴却颇为稳固。几只简易旗帜竖在门口,写着“施诊”“施粥”的字样。 “这就是那传闻中的‘女菩萨’驻地?”巽然暗自呢喃,将马拴在庙旁简陋的马桩上,缓步走向人群。 古庙虽简朴,但大门口一派热闹景象。几位身着白衣、看似随从的年轻人举着一面小旗,不断指引流民排队进庙,接受符水丹药或针灸治疗。庙内还设有几处盥洗与休息处,多名流民头戴草帽、手捧汤碗,脸带感激地对四周人道谢。 巽然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吃惊:“谁有这等财力与人手,在这荒野修缮古庙并长期施诊?” 城内官府也曾想修缮此处为临时救济点,但因时间紧、钱粮不足一再拖延,怎么突然就被“女菩萨”先行办到了? 巽然侧耳倾听,见几位流民颇为兴奋地议论:“那女菩萨可真神啊!我家孩子高烧不退,一杯她赐的符水就好了大半。”“还有我那老娘,腿疾多年,居然也能行走如常了,真不可思议!” 人们口口声声称赞“女菩萨”,或有人双手合十,似要顶礼膜拜。这群困苦的百姓在绝望中抓住一根稻草,对这位神秘女子自是感激涕零。 巽然站在庙外,心中思绪纷杂,看着眼前满脸感激的灾民们一一接受所谓的“女菩萨”赐予的符水、丹药与治疗,情绪却异常复杂。这种治病救人、慈悲济世的形象,的确令许多人深感敬佩。尤其是那些心怀苦难的流民,在困境中拼命抓住任何一线希望,甚至愿意将这位女子视为神明。 然而,巽然并未被这些表象所打动。他深知,在这复杂的时代中,任何一股势力的崛起都可能会带来不小的波动,尤其是这位“女菩萨”,看似无欲无求,但背后隐藏的动机难以捉摸。如此高调、如此迅速地修缮古庙、聚集信众,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救人那么简单。 巽然骑马来到修缮过的破庙门前,见守卫正在严密把守,突然被一名守卫伸手拦住。 “请止步,前面是施诊之地,非流民不得入内。”守卫语气冷淡,眼中带着警惕。 巽然微微一愣,但并未急躁,他的眼神温和而平静,看向守卫,语气轻柔道:“在下并非流民,只是随便走来,想见见那位治病救人的‘女菩萨’。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话语中不带丝毫强硬,显得非常从容。 守卫略有犹豫,正欲再开口时,庙内传来一声轻柔而坚定的声音:“让他进来。” 守卫一愣,转头看向庙内的方向,见那女子身影模糊,顿时心头一震,虽然心中依旧疑惑,但听从了她的吩咐,低头对巽然行礼:“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巽然轻轻点头,神色淡然,从容地跟随守卫走入庙内,内心却在暗自思索:这女子果真不同寻常。 转身进入庙内。庙内空间不大,但却分外简朴。干净整洁的地面上铺着些许稻草,墙角堆放着许多简易的药材与丹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张木桌,上面堆放着几种丹药与符水瓶。 不远处,一名病弱的妇人正躺在木床上,头部上方悬挂着一串符咒。旁边的年轻女子正在施针,手法娴熟,神色专注。 巽然静静站在一旁,眼睛不禁盯上了那名女子的身影。他猛然想起,几日前路上他曾见过她——那时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带着几分清冷与疏离。然而,今日再见她,神情和气,似乎并无太多波动。 “今日的治疗到此为止。”女菩萨的话语温柔且坚定,她轻轻放下银针,转身看向门外站立的巽然。那一瞬间,巽然的心忽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 “你便是巽然大人吧。”她微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巽然愣了愣,眉头紧蹙,“你……” “是的。”女菩萨轻轻点头,眼中有着一种平静的光彩,“我知道你是来查探的,不必多言。” 巽然心中一震,他以为自己会被这女子避而不见,或许以某种借口搪塞,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到访。他低头默然片刻,终于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女菩萨轻轻抬眼,看着巽然,语气低沉却富有磁性:“巽大人不必多问,或许你有疑虑,认为我们是为了某种目的而自我塑造的形象。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化解这世间的苦难。” 巽然微微皱眉,“你信佛道吗?” 女菩萨笑了笑,眼底波澜不惊:“佛道皆是治心之法,化解痛苦。我的心中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慈悲’。” 巽然不由得皱眉,心中虽然触动,但仍未完全被她的言辞打动。他保持沉默,继续聆听她的话语。 “佛有云,‘度人无量,救渡无边’,而道有言,‘天道无情,运数未可知’。一切皆有因果,施医救人,也不过是顺天意行事罢了。”女菩萨语气缓慢却充满深意。巽然依旧沉默不语。 她接着淡然一笑,似乎早已预见巽然会有如此反应:“你不会轻易相信我,也许是因为你无法理解这一切。可世事无常,有些事,不必过于计较。” 巽然听完,略微思索,终于起身告辞:“今日多谢开示,若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 女菩萨没有再说话,目送他离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 第62章 闻人姐妹 正月方过,皇帝寿诞临近,望月城的官衙仓库忙得如火如荼。在宽阔的场地中央,一排排整齐的木箱静候装载:其中装满了珍贵奇珍与上等锦缎、珠宝古玩、山珍海味及各类贡品——据说皆要送往首都,以示对皇帝寿诞的隆重贺礼。明亮的灯火照耀着琳琅满目的宝物,闪烁出刺眼的奢华光泽。 巽然今日本该在衙门坐镇,可知府命他前来督导兵丁装箱、调度队伍。四下看去,有三千护送随从正按部就班地搬运、打包,将一箱箱昂贵物件摆上马车或驮在骡马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谨的忙碌气息,礼官与仓库管事来回催促,唯恐出一点差错。 望着这些金玉满堂的礼物,巽然只觉心头沉重。他眼前浮现出城外荒野里衣不蔽体的灾民、那些在严寒与饥饿中挣扎的百姓,这么多好东西,可城外灾民却每日冻死饿死,还有人为求活路当了土匪……何其讽刺,”他在心中暗暗思忖,又叹无力改变当下局势,面上却只能保持冷静,继续督导工作。 这时,一个负责搬运的下人凑近,压低声音对巽然说:“大人,您瞧见这般华丽,其实今年已算少了。听闻皇帝笃信佛法,高僧进谏体恤百姓,因此这寿礼规模仅往年一半。若非如此……想必会更繁琐。” 巽然听罢,垂眸默然。瞧着那一箱箱金银珍宝,他心神愈发复杂,心中自嘲:“原来是‘减半’了……可这对饿殍遍野的灾民来说,又能起多大作用?即便减半,流落城外之人不仍冻馁而亡……”想到这里,他轻轻摇头,胸中一阵钝痛,却也无奈只能受命行事。 与此同时,官兵们正核对清点物资,时不时还要跟各处管事对账,一片忙乱井然。有人在看守,唯恐珍贵礼品被偷换或碰坏;有人则讨论着今年各地灾荒、粮价飞涨,忍不住发出唏嘘。可再多私下议论,也改变不了这条“生辰纲”即将浩浩荡荡出发的事实。 巽然在一旁静静观望,等装车完毕后才走到仓库门口,抬头看着纷繁来往的马队。他低声自语:“若能将这半数礼品分给那些冻馁的灾民,该多好?…可惜,我只是一介守备官,无法擅作主张。”他的眸色里透着无奈与沉重,却依然站得笔直。 “如今只盼朝廷能听得更多忠谏,早点想办法挽救天灾下的百姓吧……”巽然缓缓收回目光,迈步离开这片喧闹奢华的场地。庞大的人员队伍继续忙碌着,不远处传来马匹嘶鸣和随从们的呼喝,映射出当世的荒诞与无常。 入夜时分的巡逻队来去自如,一切事务皆按部就班地进行。数日来,除了每日负责巡逻、关照城防和筹备皇帝寿礼,巽然并没有再碰到太大的变故。知府时常提醒他要多加关注城外荒野的流民营地,以及城内的风吹草动——毕竟,定边侯与天极教的暗流仍潜藏不明,可短期内并无明显异动。如此一来,巽然也难得卸下些许重担,好好喘口气。 然而,表面上的平静并未消解巽然心头那股隐隐的躁动。自从幽儿那几日陪伴,那种柔情似火、婉转妩媚的神情时不时浮现在他脑海深处,令他心神忽而炽热、忽而羞愧。几番情思交织,他暗自运功压制血气,以免心猿意马影响日常公事。可回想起来,自身也已到了血气方刚的年岁,对女儿家的温存之情略有渴望并不违背常理,只是他素来自律,还没学会如何在繁忙军务与私密情思之间平衡。 “真是失态……”巽然一面斥责自己分神,一面却难免生出几分温暖。他索性翻过一份早已批阅完的文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晴朗天色,心头念头一转:“去青阳医馆瞧瞧吧。” 毕竟,他时常挂念那对姐妹的近况。自从闻人蘅萱带着幽儿回到医馆忙碌,巽然就鲜少与她们见面,只有偶尔从商会或副将口中得知几句“医馆生意兴隆”“医术名声渐渐扬开”等话语。他想,幽儿整日奔走收药、照料病患,蘅萱则安静地坐镇医馆,以温柔细心的态度为城中百姓治病救疾——如今可还顺遂? 带着这份关切,巽然简单整理衣装,嘱咐副将若有急务随时通知,然后离开守备衙,向青阳医馆方向行去。途中穿过几条街巷,一路与巡逻兵士打着招呼,又与两三位小摊贩寒暄几句。日光下,街头人来人往,或谈笑风生,或匆匆办事,看似祥和不觉危机。巽然低声轻叹,一面思量“外表风平浪静下隐藏多少暗流”,一面脚步却不停,往医馆的那条繁华街尽头迈去…… 巽然轻轻推开青阳医馆半掩的门,立刻被内部焕然一新的景象所吸引。院落经过修缮后,变得整洁明亮:墙体重新粉刷,一抹淡淡的杏黄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药橱旁陈列着各色药草,一部分还插着小纸签,上面标注了功效与使用方法。来往病患正井然有序地排队等候,有些脸上甚至带着微笑,显见对医馆信任有加。 巽然扫视一圈,却不见幽儿的身影,心中微微泛起一丝遗憾。“幽儿那小妮子恐怕又跑到哪儿采药去了吧……”这样想着,目光却很快被那道静坐于诊台前的优雅身姿吸引——那是闻人蘅萱,她专注地为一位年迈病患把脉,额间沁出的细汗并未令她慌乱,反倒映衬出她淡定而温柔的神情。 只见她眉目如画,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鹅黄色的衣衫衬出温婉娴静的气质;指尖轻按在病患的脉门上,神色专注又带着安抚,令人心生暖意。巽然不自觉心跳加快几分:“蘅萱素来温柔,原来忙碌时还能散发如此吸引人的光芒……”他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忘记了此来是探望之意,只怔怔看着那抹专注的身影。 巽然并不想打扰,索性站在一旁安静观察。院内患者络绎不绝,蘅萱耐心地为他们诊脉、开方。有时有人前来诉说暗疾,也不慌张,她静静倾听,再配合适量汤药,脸上一直维持浅浅的柔和笑容,给人安心之感。 一直到最后一名病患告辞,她才轻轻擦拭额头汗珠,柔声嘱咐道:“记得按时煎药,若再有不适,随时过来复诊。”病患千恩万谢后起身离去。 正当蘅萱准备起身整理药方,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蘅萱。” 她循声抬眸,只见巽然站在药橱前,静静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怜惜和关切。蘅萱心中猛地一跳,脸庞顿时染上一层浅红,“(〃▽〃) 巽大人,您怎么来了?”声音里不自觉带出几分欣喜与讶异。 她暗自回想:自从回医馆后,自己已好些天没与巽然见面。平日里,她对他有所思念,却又不敢贸然前往守备衙;如今巽然意外现身,让她心底泛起柔波。 巽然嘴角带笑:“白天事务颇多,难得今日稍有空暇,想着过来看看医馆修缮得如何。”他的目光落在蘅萱身上,心中一股暖意涌起:蘅萱眉目间的温柔与恬静,让人一见便觉平和。 “……听说你和幽儿一直忙着为人治病,院子里也恢复得很好,看上去很不错。” 蘅萱低头一笑,微微咬唇,话语里隐含着柔情:“一切尚好。此处若无巽大人多番照应,也不可能修缮得如此顺遂……” 她说着说着,想起巽然近来繁重的守城任务、皇帝寿诞献礼的筹备,以及城外那深重的流民危机,顿生怜惜:“巽大人也辛苦了吧?这些日子,多亏有你为城里百姓遮挡一方风雨。” 巽然见她关切,心中更是柔软,轻轻叹道:“我不过尽点绵力。若真要说费心,还是你和幽儿照料病患更值得称赞,你们的劳苦也不小呢。” 两人四目相对,院内忙碌的人声仿佛在此刻淡去,只余一丝温暖在两人之间流动。蘅萱觉察自己脸上热度未退,索性忙着低头整理桌上药草,掩饰心跳的加速;巽然则不忍将视线移开,内心想起幽儿的俏皮与蘅萱的安静,各有风姿,却都让他悸动不已。 就在此刻,一位路过的妇人目睹了两人温柔对视,心中默默一笑,走到旁边的小药橱前取药,嘴里还轻轻咳嗽一声,似乎戏谑地提醒他们别忘了周遭还有他人。蘅萱猛然惊觉,忙压住内心的羞赧,对那妇人露出一贯的柔声安抚:“大娘您别着急,一会儿我给您量下脉再配药。” 巽然立刻回神,说:“我先不打扰,你先忙你的,我稍等一下。”蘅萱“嗯”了一声,抬眸对他投以微笑;周遭的阳光透过窗扇映在她脸上,更显得清丽动人。 闻人蘅萱忙完后,便马上跑来找巽然,巽然看她从之前的安静娴雅突然变得冒失了起来,不禁觉得有趣。 巽然脸上浮现温和笑容:“好几日没见你们,有空的话,我也能帮上一把。”话虽平常,却能感到他内心那不经意泄露的关心之意。 蘅萱听罢,嘴角含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暖:“多谢关心。医馆大致修复完毕,虽还略显简陋,但也能正常为病患看诊了。只是病人确实很多,我们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幽儿跑去外面收集药材,还没回来,我一人守在这里,也难有空歇。” 巽然望向院中来来往往的病患,心头微动:“(^▽^) 这么多事情,你和幽儿别太累。若有需要,请随时开口。” 蘅萱连连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笑意:“是啊,我也知道自己该注意些休息,只是……(\/\/\/_\/\/\/) 帮助这么多患者,看他们逐渐康复,我心里也踏实。” 此刻,院外微风拂来,花草泛着淡淡清香,医馆里人声稍歇,仿佛让这狭小的空间留下两人独处的柔情气氛。巽然与蘅萱没有再急着交谈,唯有片刻安静的对视,却藏着诸多情思。 蘅萱亦不时偷偷打量巽然:多日不见,他看起来更显沉稳,眼里少了些戾气,多了几分温柔。 她心中起了丝甜蜜却并不敢言,只能收敛笑意,偶尔在他看向别处时,微微弯起眼角。 两人虽没多言,但这简单的相视与互相关切,已昭示出某种暧昧的氛围,让这医馆一隅顿添一抹暖色。 看着院中病患渐渐减少,蘅萱再次回过神来,笑问:“(〃▽〃) 大人若有空,不如一会儿尝尝我新煎的花茶?” 巽然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好,我正好要向你请教些药理知识。”他说着,眼底的关怀不曾散去,轻轻拂了拂她袖口的药尘。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朝医馆内室走去。 正当巽然与闻人蘅萱刚刚步入内室,一盏新煎的花茶还未泡好,却听见医馆外头传来一阵俏丽嗓音:“(≧?≦) 姐,我回来啦!” 话音甫落,幽儿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她拎着装满药草的大篮子,笑靥如花,却显得疲惫中带着满当当的喜悦。 “(^▽^) 哎哟,巽弟弟也在呢?”她一眼瞧见巽然,眼中闪过惊喜,“几天不见,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她放下盛满药材的大篮子,瞥向巽然的眸光飞快而热切:“(≧?≦)弟弟,你瞧这些灵芝、紫苏和百草,都是我在深山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收来的,你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哟~” 说罢,她挺直了腰肢,微抬下巴,莹莹月华般的肌肤在光影里泛着淡淡光泽,唇角上扬出一抹如火般的笑意,明显带着少女的得意:“(^艹^) 要不,你先来夸我两句?” 巽然看她如此,脑中不禁晃过那天“练功”情景,心头又是一热,却依旧维持镇定,柔声赞道:“当然,我早就说过,若没有你奔波辛劳,医馆也不会运营得这么好。你立了大功,我自然感谢。” 幽儿听得这话,嫣然一笑,眼里浮出一点得逞神色:“哼~口头感谢可不够呢!”她语气虽俏皮,但那回眸间带着一点冷傲,就像只娇贵的小猫,喜欢在人面前炫耀,却也保留几分不容轻视的姿态。 一旁的闻人蘅萱将药材逐一分类,手法娴熟,神情安宁中带着端庄。看到幽儿跟巽然打情骂俏,她虽然害臊,但更多是拿妹妹没办法,只好轻轻笑着,对巽然道:“别理这丫头,她最喜欢戏弄人了。” 幽儿听见,佯装不满地朝蘅萱翻个白眼:“姐,你别坏我好事~(`?w?′)” 但那眼神又带着几分亲昵,显然她对姐姐虽口头“抱怨”,实则感情深厚。只是一想到巽然与蘅萱方才一同“共饮花茶”的氛围,心里头仍带着微醋:“(≧3≦) 还想跟我姐喝茶,也不找我回来一起……哼。” “幽儿……”蘅萱有些无奈,但话语里没半分责备,更多的是温柔劝她别闹。 巽然感到她们姐妹相互补台又拌嘴,心底涌起暖意:一个娇艳妩媚,带着天真与冷傲,另一个内敛温柔,宛如恬淡溪流。二人各有各的美,令他倍感珍惜。 “说起来,”幽儿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带着狡黠笑容,“巽弟弟,你还要我那个‘晚上陪我练功’吗!”她刻意放大音量,眼波似含春水,看似无意却让周遭空气一下暧昧起来。 蘅萱赶紧咳嗽一声,“(\/\/\/_\/\/\/) 幽儿,你别乱说……” 幽儿却摆摆手,不依不饶地贴近巽然:“上次还没练完嘛~(^艹^) 怎么,这么快就想溜?我可还记得,你答应过帮我修正几招刀法!”她目中闪动一抹火热,唇角微扬,娇美的脸庞似带冰火之冲突,一面嗔怪一面魅惑。 巽然顿时回忆涌上,“(\/\/\/▽\/\/\/) 我……”语塞片刻才勉力维系镇定,“我最近琐事繁多,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放心……找个适当时机,我会好好‘陪练’。”他的声音略带尴尬,又含着点男儿间不愿示弱的自信。 幽儿满意地点头,脚尖轻踮,一把揽住巽然的臂弯,笑得明媚:“那就这样说定了。”说罢,她送了个媚眼,半是挑逗、半是认真,让巽然再度心跳加快几分。她身上独特的冷艳魅力与此时顽皮的笑容交融,让他顿感难以招架。 “我去给这些草药分门别类,弟弟,你先陪我姐坐会儿吧……”幽儿闻言,心满意足地拎起篮子,朝柜台走去,一面轻巧步伐不忘回头向巽然眨眼,“(o゜▽゜)o 别忘了哦——别放我鸽子。” 巽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失笑,随后扭头看向蘅萱,见她轻轻颔首,柔声说:“谢谢你能抽空来,看见你无事,我也安心。”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三人的身影上。院外人来人往,但在此刻,他们宛若处于一片安然之地。三人一笑一语,不时带点暧昧插科打诨,清脆的笑声在医馆回荡。待暮色渐起时,巽然也准备离去,但心下那份牵挂与柔情,却在这匆匆数日的平和里越扎越深。 第63章 绝剑如玉 夜空薄云翻卷,细雨绵密而凄冷。石板路在雨水淋湿下泛着幽幽微光,周遭院墙静谧深沉,衬得这条小城街巷越发空寂。正值深冬,此时的蜀地夜色透着料峭寒意,让人不禁裹紧衣衫。 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深夜里,一个儒雅中年人撑伞踏步,身姿儒雅,仿若一个酒兴正酣的书生。遥看他随意晃动的油纸伞,却无狼狈之态,反倒显出一种悠然超脱。雨声“哗啦”落在伞上,似与他哼唱的低吟小调相映成趣。 忽然,儒雅中年人微微一顿,伞面陡然倾侧,他似乎感知到了潜伏的杀意。只听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语调淡漠:“出来吧。你们这埋伏法,未免太过稚嫩。” 声音虽轻,却像雨夜投下一块巨石,打破四周平静。黑暗中,二十余条身影翻越院墙、窜出林影,将他层层围住。 为首大汉躯体壮硕,手里提着九环刀,周身隐透嗜血杀机。他目光扫过段如玉那儒生般的身形,低沉冷笑: “哼,段如玉,我们找你多时!齐王逆臣,如今你插翅难飞。” 原来这个儒雅中年人叫段如玉,段如玉见这群黑衣人杀气腾腾,却依旧只轻抿壶中酒,悠然吐出酒雾,眼神里尽是无惧和冷然。他淡淡扫过对方的刀光,一声轻嗤: “这么大阵仗,原来就是夏国的虎威卫?敢在夜里行凶,倒真名副其实,够‘凶神恶煞’。” 那壮汉双目含凛,一声冷哼: “不错,我乃虎威卫西殿副使邢雷,奉皇命捉拿你这旧日赤焰军余孽!当年你随齐王叛乱,如今主上宽宏大量,只要你乖乖束手,老实交代齐王后人下落,也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随即,邢雷将九环刀一抖,刀环齐鸣,“铿锵”作响,令周遭黑衣人陡然增添几分煞气,纷纷逼近,堵住了退路。段如玉却面带轻蔑,看着面前这群杀机深重的家伙,心头毫无波澜,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段如玉闻言,忍不住哂笑:“就你们那位皇帝?他的话能信,猪都要上树了,你们可真会做梦。” 邢雷阴沉着脸:“别狂妄,你虽地榜排名第六,顶多六境巅峰!我们这儿可有五名六境初期,十七名五境巅峰,我自身还是六境后期。人数和实力摆在这儿,你胜算几何?” 一语落下,狂风似骤临。邢雷将九环刀往前一扬,一股罡气外放,卷起夜雨如乱箭。黑夜中,只余刀环“铿锵”震响,仿佛厉鬼啸叫,映照出邢雷的强大实力。二十余黑衣人齐齐踏步紧逼,形成圆阵,将段如玉牢牢困在中心。 段如玉把玩着那把酒壶,唇角流露出莫可名状的冷意。 他眉宇间压抑的轻蔑慢慢浮现:“境界之差,便犹如鸿沟。你等若是活腻了,便尽管试试。” “动手!”邢雷一声低吼,二十三名虎威卫同时发力,或刀、或枪、或掌,杀招如骤雨,朝段如玉轰然而至。 段如玉淡淡一笑,将油纸伞向上空一抛,“唰”地旋转,雨水顺着伞缘泼洒四散。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化作一道迅捷无匹的身影。 五名六境初期先行包抄,运用罡气外放形成半圆形威压,要将他挤进绝地; 十七名五境巅峰身法交织,若潮涌般围剿,刀光、枪影接连而至。 然而,段如玉脚步轻巧,抬手轻拨,似行云流水般,便将几记直取要害的猛攻化解于无形。 一名五境巅峰的刀势原本又快又准,却被他袖口带起的绵劲撼得失了平衡,险些摔倒在泥泞路上;另一名使长枪的六境初期,则看见段如玉指尖于枪尖一搭,仅是微微运劲,就使自己罡气瞬间散乱,全然进退两难。 夜雨溅落,剑影刀光映出猩红火花,石板路上渐渐裂纹显现,罡气撕扯雨夜,发出凄厉啸音。 邢雷看在眼里,惊怒交加:“看来不狠点不行。”他陡然纵身凌空,九环刀自上而下劈落,刀罡滚滚宛若开山裂海,刀环齐鸣,煞气弥天!段如玉脚下一错,身形侧退,堪堪避过最凌厉刀锋,只让刀罡划破半袖,留下一道细口。 再度围攻几番后,段如玉见对方人多势众,好似想消耗他的体力,不禁面现不耐。 “(???)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看一看,什么叫差距。” 伴随这句似轻描淡写的宣言,他眸中寒光一闪,腰际的天绝剑霍然出鞘,银芒如电。霎时间,他身形疾进,一记剑光掠过,紧贴一名五境巅峰的颈侧划过,“噗嗤”喷出热血,头颅顿时飞滚而出,如斯凄厉却毫无悬念地结束了那人性命。眨眼间,他疾速连斩数人,鲜血淌入雨水之中,地面瞬间弥漫血腥之味。 剩下的六境初期高手还想合围,但剑势已无法阻挡,段如玉凭借六境巅峰的罡力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或逼退或重伤,招招剑光如雷霆,一刀一枪皆被击散。 “混账,杀了他!”邢雷嘶吼,众人也红眼无退路,纷纷催动罡气朝中央拢去。段如玉眯眼邪魅一笑,“既如此,便让你们彻底绝望……天绝剑·天剑追一!” 顿时一阵恐怖剑罡席卷四方,夜空仿佛被白芒撕裂。方圆数丈内,石路塌陷,树木倒断;罡风如海啸,毁灭一切。刀枪之势顷刻被吞灭,几名六境初期连退都来不及,顿时被这一招的威力斩成数段;邢雷双腿一软,单膝跪地,恍若顶着万斤巨力,七窍涌血,无比震骇地看着段如玉。 四周狗吠声陡起,驳杂而凄厉,似被这惊天巨响惊动。 邢雷张口还想说话,却只吐出血沫:“这……不可能,你……你怎会已是第七境……” 段如玉微喘,却仍闲庭信步收回长剑,又凌空接住了飘落的雨伞,语带冷漠:“一境之差,鸿沟天成。你们该知道的。” 他抬脚缓步穿过那些残躯,夜雨滴落伞面,一声声脆响似鬼泣。邢雷咬牙强撑,却也只得看着段如玉背影渐行渐远。随着心脉断裂,他终无法挽回性命,“噗”地又喷出一口鲜血,结局是无可避免的黯然倒地。二十三名所谓虎威卫高手,尸横当场。 雨夜中,血与水交织成深红,地面破裂凌乱。段如玉踏过这条被毁坏的石路,消失在迷蒙夜色里。狼藉之处,唯有剑罡遗留的恐怖划痕与横陈尸体,昭示这场杀戮。 等段如玉回到自家院落,雨势渐歇。他推开院门,隐约闻到厨房里飘出的菜香。管家忙上前,躬身行礼:“先生,您今夜回来得比往常晚些,饭菜都热着,正等您。” 段如玉掸去衣襟上的雨珠,脸上恢复了那儒雅的笑容:“不晚,刚好我也有些饿了。” 谁料话音刚落,又一名下人疾步入内,眉目焦急:“先生,有您的急信!” 段如玉接过信,迅速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少主有难,请速支援。——郭英” 他原本柔和从容的神情倏地一沉,紧紧攥住信纸。半晌无言,管家见状心惊:“先生,出什么事了吗?” 段如玉收敛笑意,目光冷峻中透着不容违逆的坚毅:“我必须马上动身前往乾国。你先安排好宅中事宜,我明早便出发。” 管家虽讶异,却也立刻鞠躬应诺。段如玉转身仰望灰蒙的夜空,雨虽已止,但残留的寒气仍扑面而来。 第64章 天机榜单 乾国的皇帝寿诞临近,作为一年一度的大事,整个国家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准备上。而为确保寿诞礼品的安全送达,游击将军亲自带队,护送着一队浩浩荡荡的货物。礼品中包括了许多珍贵的珍品与国家的象征,事关重大,因此游击将军不仅亲自出马,还增派了两千名精锐士兵,整个队伍已经达到了五千人之多。如此庞大的队伍,让所有人都确信这次的行动必定安全无虞。 而作为守备官的巽然,理应随队出发,但由于负责城内治安的职责,他不得不留下来,继续处理城中的事务。尽管如此,他心头却隐隐不安。近来战乱不断,天气也一片灰蒙,黑压压的天空中似乎笼罩着一股不祥的气息,仿佛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即将降临。巽然一直感到内心的焦虑难以言表,那种预感让他始终无法安然度日。 次日,巽然早早便来到了青阳医馆。青阳医馆在这座城市里口碑极好,现如今已经有了几位郎中协助,医馆的事务比之前更加繁忙。巽然推开医馆的大门,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清香的混合味道。他走进这片宁静的天地,心中却波涛汹涌。最近几日,心头的烦忧始终挥之不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 )。为了放松心情,他决定暂时放下《忘忧心意决》的修炼,去毒人庄拜访闻人前辈,顺便请教一些功法上的心得。 刚踏入医馆大门,闻人蘅萱便注意到巽然的到来。她温柔的目光迎了上来,露出一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3^\/~☆)。巽然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分轻松与笑意,这种熟悉的笑容总能抚慰他的烦躁。两人寒暄了片刻,巽然顺势关心起了幽儿的近况。 蘅萱轻叹了一口气,眉间似有一丝无奈:“幽儿最近一直在研制毒药,虽然听起来有些吓人,但她并不是要害人,反而是想研究一些可以治疗大病的药物(???︿???)。她胆大心细,医术高超,虽然看起来总是大大咧咧、没个正形,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连我都比不上。” 巽然听后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而笃定:“医者治病救人,方法不同,但目标是一致的,境界上没有高下之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份沉稳,让蘅萱感到一种久违的安心与感激。她深知,巽然年轻,却拥有着难得的理解力与宽厚胸怀,那种从容与镇定,远远超越了他的年纪。 就在两人愉快地交谈时,忽然,幽儿从内室走了出来。她见到姐姐和巽然亲密交谈,顿时露出了一副调皮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哎呀,姐姐,你和巽弟弟聊得这么好,看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呀(?`w′?)? 我看你们俩这么亲密,干脆和我一起嫁给巽大人算了。”她的话一出,蘅萱和巽然同时愣了一下,脸色不自觉地涨红了(〃?w?)。幽儿的得意笑容在她们的尴尬中愈加明亮,显然,她很享受这种让两人脸红的场面。 巽然轻咳一声,赶紧岔开话题:“幽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他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幽儿撅着嘴,故作幽怨地说道:“我在研究药物啊,不过偶尔也会调皮一下(* ̄︿ ̄)。 ”说着,她还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巽然的胳膊,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一瞬间,巽然的心脏不禁跳漏了一拍,脸上的尴尬更是无法掩饰。 他赶紧转移话题,提起了自己这次要去毒人庄拜访闻人前辈的事情。幽儿一听,顿时笑得前俯后仰,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弟弟,你要去毒人庄?你要去提亲吗?”说着,她灵活的双手就环住了巽然的手臂,温热的触感让巽然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w??? ?)。他觉得自己的手臂被那柔软的身体压得有些发麻,脸上一阵阵热意涌上心头。幽儿那得意的笑容,则让巽然不知所措,心里既无奈又有些慌乱。 “弟弟,我们一起去,正好陪陪你(?>?<?)。要不然,姐姐晚上得单独‘惩罚’你了哦。”幽儿娇声细语,调皮的语气带着些许诱惑。她那不经意的亲昵让巽然愈发感到窘迫,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强忍住心中的涌动,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幽儿,这么调皮,以后可要多加小心了(??????)?。”他语气带着些许告诫,然而心中却知道这点威胁对幽儿起不到什么作用。果然幽儿听到巽然孱弱的威胁话语,哈哈大笑。 随后两人定好了明日的出发时间,闻人蘅萱因为医馆事务还需要她主持,就托巽然带上一些礼品给大伯。临走时,幽儿亲吻了巽然的嘴唇,轻柔的唇瓣在他嘴角上停留的一瞬,令巽然有些错愕,面色变得愈加尴尬(\/w\)。蘅萱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轻轻啐了一口,“你这小妖精,真是的(?_?#)”说完,蘅萱眼中闪过一丝幽默的光,显然是对幽儿的玩笑既无奈又宠溺。 巽然愣了一下,像是才从梦中醒来,赶紧告辞离开,而幽儿则在背后用那种调皮的目光注视着他。她那甜美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仿佛要将所有的烦恼与压抑一扫而空(^▽^)。 第二天,巽然与幽儿准备启程前往毒人庄,幽儿却突然停下步伐,捂着腰娇声道:“(^w^)弟弟,我的腰痛,真是无奈,不如我们共享一匹马吧。”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妩媚,双眼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显得既娇媚又诱惑。巽然心中一动,虽然面露为难,但还是忍不住点头答应了。 幽儿那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巽然,每一次轻轻的晃动都让巽然心跳加速。他能感受到她的芳香气息和柔软身段,微风拂过,幽儿那如花似玉的美丽,简直令人陶醉。巽然感到自己整个人仿佛都被她吸引住了,胸口一阵悸动,不禁加快了骑马的步伐,心中却又不免感到一丝不自在。 不久,路上迎面而来的百姓见到这对俊男美女,纷纷交头接耳:“看,巽大人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和这样的美人并肩同行,真是羡慕啊!”这些话语听在巽然耳中,让他倍感尴尬。幽儿则看到巽然的表情,得意地笑了出来,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 ̄)~*看吧,弟弟,你的好运气也被这些百姓羡慕了呢。”她忍不住调侃巽然,语气中满是戏谑与俏皮。 巽然心里无奈,却还是轻声道:“(?`w′?)小妖女,都是你惹得我这样。”他试图保持冷静,但眼前幽儿那一副恣意妄为的模样,却让他心猿意马。 幽儿不怒反而靠近巽然,低声在他耳边调皮地说道:“那小妖女,晚上等你惩罚喽~”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带着诱惑与玩味,直击巽然的内心。巽然微微颤抖,耳根一阵发烫,心跳急剧加速,虽然嘴上还要强硬反驳,但内心却不禁一阵慌乱。(′д`) 就这样,两人陷入了这充满旖旎的氛围中,慢慢悠悠地来到城外十里的一处茶歇小摊。幽儿下马后,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步履轻盈地走入茶摊,小二一看二人如此俊秀,立刻迎了上来:“二位贵人,请上座!”他热情的态度让两人感到十分舒适。茶摊内的其他人见到幽儿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顿时都愣住了,纷纷低声议论起她的美貌。 不久,话题转到了当下江湖的热门新闻。一位老者开口说道:“听说乾国皇帝的寿诞将举行盛大庆典,众多江湖人物也都在筹备参与。”旁边有人接话:“夏国武林大会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办着,江湖中的一大盛事。”又有人谈起蜀国的夫子论道:“蜀国的夫子可是一代宗师,近日论道之事引得各方争论。”议论声此起彼伏,各种江湖风云再度汇聚在这间小茶摊里。 巽然和幽儿虽然心思各异,但也没有太多打扰,半听半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和惬意。 突然,有人提起了三年一度的“地榜”高手排名,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开始关注这个话题。“天机阁最新的地榜出来了。”一位江湖人忍不住感叹道,“天绝剑段如玉从原先的第六,跃升至第二名,真是让人震惊!”又有人补充道:“毒人庄闻人峰依旧排名第五,这可是地榜的老牌高手啊。” 幽儿听到父亲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阵得意,脸上洋溢着骄傲:“看吧,我父亲依然稳居前五,真是厉害。”她转向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骄傲地说道:“(≧?≦) ?弟弟,你以后也一定会有属于你的位置的。”她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语气中透露着对巽然的无尽期许。 此时,一旁的人话题又转到了“天下美女排行榜”,三年一度的评选终于揭晓。大家都非常关心这一榜单:“听说这次的美女排行榜可谓风云变幻,排名第一的是无尘宫的岳尘音,第二的是天极教的圣女陈若卿,第三的是云霞剑宗的慕灵珊。”话题继续:“第四的是天机阁的诸葛芷晴,第五位的则是毒人庄的闻人幽儿。第六的是药王谷闻人蘅萱,第七的是蜀中美女夫子张道韵,第八的是唐门唐彩衣,第九的是销魂山庄袁清儿,第十的是夏国大将军长女何月湘。” 幽儿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喜形于色:“哇,居然是第五,灵珊姐在我前面我还能接受,但那几个是谁?( ̄ヘ ̄)我怎么会排在他们后面!”她的语气充满了不服气,眼中也闪烁着一丝挑战的光芒。 众人都被幽儿的话吓了一跳,谁曾想,这位“天下美女榜”排名第五的闻人幽儿居然就在自己面前!大家都纷纷感叹天机阁的排名果然不凡,幽儿这等美人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而巽然,则是更让人艳羡。许多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他们身上,带着几分羡慕和审视。 巽然顿时感到一阵尴尬,脸色微红,不禁拿出茶钱,拉着幽儿匆匆离开:“我们走吧。”他低声说着,尽量掩饰内心的慌乱。 幽儿气得脸颊红扑扑的,仍然不服气,嘴里嘀咕着:“改天我得找这些人比比看,看看谁才是最美!”她骑上马后,目光依旧犀利,显得愤愤不平。巽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跟在她后面,二人同乘一马,渐行渐远。 第65章 山庄访客 临近午后,巽然与幽儿马不停蹄地赶到毒人庄门前,远远便看见那高耸的庄门依旧紧闭。以往这里白日向来热闹熙攘,守卫也会主动迎客,但今天却显得冷清无声。幽儿暗自感到奇怪,策马上前,伸手敲门,不多时听得里头有人应声。 随即一个身着灰衫的下人打开了小门,一看是幽儿,顿时神情恭敬地弯身施礼:“小姐,您回来了。” 幽儿见他神色谨慎,满腹疑惑便追问道:“咱们庄怎的日间关门,你们到底在忙什么?” 下人低声答道:“今日销魂山庄的庄主清风剑客袁天酬带着儿子袁留香和女儿袁清儿来访,说是受了乾国邀请参加乾帝寿诞之事,经过山庄,顺道来拜访一下,哦对了,袁大侠还提到了与咱们庄上‘结亲’的念头,所以庄主下令暂时谢客了。 ”听到“结亲”二字,幽儿心头猛然一跳,心中没来由地一阵不悦,又好奇得很,便立即挥手示意下人退开:“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待那下人离去后,幽儿转身看向巽然,果然见他神情平静,却隐隐带着几分不快。 她心想这“结亲”的事简直莫名其妙,难免让巽然产生误会,尤其自己与他早已有了实质关系,若真有外人来求亲,巽然如何能不吃醋? 想到此处,她一面心虚,一面又觉得委屈,当下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软声哄道:“弟弟……”,见巽然没有说话,又讨好似的“夫君,相公,亲亲相公……” 她一口气连换了几种称呼,眼见巽然依旧沉着脸不语,顿觉不安,再也忍不住,眼泪蒙蒙地在眼眶中打转,像一朵被风吹落的梨花般瞬间凄楚。 她心中委屈积聚,第一次感受到了凄楚,终于抽泣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整个人看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巽然看她如此神情,心头顿时一软,先前那丝不快刹那烟消云散。 他急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歉:“是我不好,一听见什么‘结亲’,心里就酸得慌,也不由多想。我……我就是太在意你了。” 幽儿看到他失了平时的稳重的模样,顿时破涕为笑,又忍不住拿小拳头轻捶他几下:“哼,你就是欺负我,我才不稀罕什么结亲之说,这估计是我爹爹年轻时与袁天酬喝醉酒乱定的娃娃亲,我才不想理会呢。” 见她神色渐缓,巽然方松了口气,牵起她的手道:“既如此,我们且先去前厅见过闻人前辈,再看情况吧。”幽儿亦点头应允,二人携手进庄,神情间已有了默契与温暖。 毒人庄的前厅宽阔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张紫檀木大桌,案几上茶香袅袅。此刻正见闻人峰与一位中年侠者相对而坐。 那中年侠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被江湖人称“清风剑客”的销魂山庄庄主袁天酬; 其身侧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二十出头,英气十足,背负长剑,一脸傲气;女的十七八岁模样,容颜清秀婉约,带着些许温柔与机敏。 想必这便是袁天酬的儿子袁留香、女儿袁清儿。 袁天酬朗声对闻人峰笑道:“峰兄,今日拜会,首先要恭贺你再度稳坐天机阁地榜第五之席。你的‘断峰千魂掌’与‘忘忧心意决’名震江湖,当年我也曾有幸见过一二,只觉惊为天人。没想到时隔多年,你实力不减当年,反倒更臻化境,当真可喜可贺啊。”他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奉承与敬畏。 闻人峰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天酬兄谬赞了,那地榜不过一个虚名罢了,不必太当真。你那‘清风梅花剑’才是神鬼莫测,江湖人皆言‘清风一出,雪落无痕’,我自认也多次慕名。”他话音虽客套,却也显出双方互为认可的气度。 袁天酬微微摇头,神色中流露一丝遗憾:“唉,我倒是从第七滑到第八去了。而且,之前地榜排名仅次于你的那个‘天绝剑段如玉’突然势如破竹,一跃由第六上升至第二,那段如玉也才四十岁出头,比你我还年轻,就冲上第二,可见天赋之恐怖,或许可能已达第七境了。” 闻人峰只微微眯眼:“是啊,天机阁也许参考了些传闻。地榜排名固然不容小觑,但江湖一事,终究还是实力为上。倒是这‘美人榜’更有趣。”说着,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袁清儿,笑着招呼道:“清儿,姿容秀雅,国色天香,如今也是美人榜上榜的佳人之一,可喜可贺。” 袁清儿立刻欠身说道:“闻人叔叔过誉了,我其实也只是侥幸……更何况,听说幽儿姐排在第五位,才真叫一鸣惊人,我自愧不如啊。” 袁天酬则补充笑道:“哈哈,我这女儿倒也不算丢脸,只是与峰兄那宝贝闺女相比,还略逊一筹哩。” 闻人峰哈哈大笑:“我那女儿行事大大咧咧,何曾有你家清儿这样温柔娴静,唉,要是给她清儿一半的温婉就好啦。” 正谈笑间,忽听门外传来幽儿那熟悉的娇嗔:“爹!你在外人面前编排我做什么?”声音还带着几分不忿。 随之,幽儿牵着巽然的手携步而入。顿时,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过去,只见幽儿一袭流苏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衬托得无比娇媚,眉目间又自带一股冷艳气息,堪称娇与冷的完美交融。 自从与巽然生死与共,再得爱情滋润,更平添几分风情,整个人看上去愈加夺目。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扫过袁天酬父子,忽而微微挑眉,不见丝毫胆怯。 而袁留香在见幽儿这一刻,眼神骤然一亮,炽热与惊艳同时涌现。可当他瞥见幽儿与巽然十指相扣,却又立刻变得阴沉,显得极为不快。他暗想:幽儿姑娘竟被他人占了先机,可恶? 巽然则也感到那少年眼神中射来的敌意,心里一凛,却面不改色,只稳稳将幽儿的手握住示意安慰。 他抬眸环视,见袁清儿站立一旁,生得亦是清丽脱俗,难怪她也榜上有名,但看在他眼中,终究不及幽儿的灵动。只是一瞬,他也想到,若夫人年轻些,或许也要在这排名里争上一席。然而,这些思绪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他的脸上显露,孰不知夫人在10年前就是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天下第一美人。 闻人峰看女儿回来了,便朗声介绍道:“幽儿,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销魂山庄的庄主袁天酬,这两位则是他儿子袁留香、女儿袁清儿。你可别失了礼数啊。” 幽儿颇不耐烦,却也碍于礼节,微微躬身施礼:“见过袁庄主、袁公子、袁小姐。”声音虽客气,但神情里的桀骜仍隐约可见。 互相见过礼后,几句客套话不多时,袁天酬开门见山提起当年与闻人峰的酒后戏言,曾言要让两家后辈结亲。 幽儿心中暗自翻白眼,只觉得这个年轻时候浪荡父亲真是瞎操心;巽然则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想法无法让人猜透 闻人峰见女儿与巽然已如此亲密,打算顺势给对方一个台阶,便微笑道:“哎,年轻时胡言乱语不足为信,孩子们的姻缘当由他们自己做主。天酬兄不必过分执着。” 袁天酬自然听出了“毁约”的味道,心里颇为不快,但也只得大度一笑:“峰兄果真率性,哈哈,好在你我兄弟情谊不浅,区区一桩玩笑之约,不算什么。”话虽如此,言语中却带着些许不甘。 袁留香则郁闷至极,望着幽儿始终含情看着巽然,几乎快按捺不住怒火。 偏偏闻人峰还在此刻笑着对巽然赞誉有加:“此位小兄弟,可是望月城武道大会的冠军,起初我与他对掌三十招,他竟毫无败相,堪称少年英雄。 “什么?能接你三十招而不落败?”袁天酬神情顿现惊诧,袁清儿与袁留香也目露震惊。 毕竟,闻人峰好歹是地榜第五的高手,先前袁留香与父亲比武,父亲若全力而为,袁留香绝撑不过3招,而眼前这个青年居然接下了闻人峰三十招,可见实力之强,让人不可小觑。 袁留香瞟了巽然一眼,心中顿起不服,随即拱手向巽然道:“不知兄台可否愿意与在下切磋一番,让在下见识见识兄台的武义?”言辞虽客气,眼神却透着一股凌厉。 巽然自然明白对方战意甚浓,若推辞反倒显得怯场,于是微微一笑:“若袁兄不嫌弃,我当奉陪。” 幽儿见状忙上前嘱咐巽然道:“你……小心点,这些江湖少主个个心高气盛,别跟他计较。” 但袁留香听到此话,更是怒火暗生,决心要借此比试来挫一挫巽然威风。 一时间,前厅气氛顿有暗流涌动,一场青年高手间的对决似在所难免。 巽然神色镇定,眼神坚毅,毫无惧意,旁边的袁清儿满眼好奇、而闻人峰与袁天酬也暗暗关注,一场比斗在所难免。 第66章 刀剑相交 毒人庄的前厅内人声渐息,众人目光集中在巽然与袁留香身上。袁留香身材修长,气质卓然,自幼便在豪门山庄中长大,父亲“清风剑客”袁天酬更是地榜上的高手,身份不俗,山庄势力广布。这让他从小自视甚高,礼貌之下依然笃定自身比他人更为优越。 他轻抚剑柄,神色虽显出一派谦和,眼底却暗含挑衅之意。面对巽然,他语调客气却锋芒暗藏:“久闻巽兄于望月城武道大会中夺魁,令人仰慕。好在今日有缘切磋,免得日后在江湖碰面被笑话,我却连巽兄的一招都接不下。” 听似颇为谦恭,但话里暗示若巽然没能经受考验,便不配与袁家对话。这种带着“门第之见”且言辞犀利的风格,在场之人多多少少能察觉到。 幽儿正要开口顶撞,被巽然拦下,巽然却只是淡淡一笑,心道:“这人自恃出身,却不知真正实力方是话语权所在。”不卑不亢地拱手:“袁兄相邀,岂敢推辞,武学之道,还是实战分明。” 闻人峰与袁天酬对视一眼,各自不言,但都默许了这场比试。幽儿虽有些不快,却也被巽然眼神安抚,只好暂且作罢。 二人来到庄内偏院的空地,气氛顿时紧绷。袁留香拔出梅花剑,其剑身纤薄雪白,剑招优雅娴熟,剑走轻灵,取“清风梅花”的意韵。起手试探时,他身形一晃,“唰唰”两剑扑向巽然肩颈。 巽然并未贸然反击,而是闪转腾挪,眼神一直观察对方的招式节奏,不时格挡几下,但多半只是躲避。袁天酬在场中看得点头,心想:“我儿这剑势凌厉,比以往更精进。对方要不是确有实力,只怕难以招架。” 袁清儿却留心到巽然的神色,隐隐觉察:“他似乎并未用尽全力,仿佛还在……收集对方招式习性?”她心中暗生疑虑,对巽然顿起几分好奇。 场边的幽儿见巽然总在闪避,颇为着急:“弟弟怎么总是这样?再这么下去不就落了下风吗?”她不禁握住拳头,低声呼唤,却怕打扰巽然专注。 相较之下,闻人峰与袁天酬更看得分明。两位老江湖都察觉巽然并非疲于招架,而是“藏招”,在观察与积累对手的破绽。对这份沉稳,二人不由暗暗点头。“此子年轻,却战斗风格老练,不急不躁,倒是十分可贵。” 对峙持续了一阵后,巽然已大致摸清了袁留香的“清风梅花剑”剑路。此剑讲求轻灵与刁钻,依靠巧劲和节奏控制来制胜,虽招式繁复,但内力却并不算特别深厚。巽然心中暗忖: “既然对方的招数已探得七八分,继续藏拙便毫无意义。” 念及此处,巽然脚下一沉,身形气息陡然转变,宛如沉稳大岳拔地而起,令周围空气也微微震荡。先前还显得游刃有余的袁留香,此刻只觉对面青年的刀势突变雄浑,凭空压向自己。巽然抽出腰间佩刀,目光一凝,低喝一声:“接我一刀!” 只见他刀光一振,如山岳宏影,加之巽然内力的猛然爆发,恍若瞬时将四方空间挤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这正是山河决第一式“镇岳”——宛若千钧之力凝聚其间,一瞬间就逼得袁留香难以招架。即便他习惯于巧劲游走,也被刀势逼得急切格挡。轰然交击声中,剑刀相撞,金属的铿锵巨响回荡在庭院里,震得观战众人耳膜微痛。 “好强的刀势!”一旁观战的袁天酬骤然心惊,目光凝定在巽然身上。“这等厚重与逼人的压迫感,不是寻常刀法传承,极可能出自什么世代名家。”他本是地榜高手,自然看得分明,一招之内尽显刀之凝聚,让他对巽然的实力也更加谨慎看待。 袁留香连退了数步,嘴角微紧,心里暗自警惕: “他竟然内力如此强劲?若再与之硬碰,我恐非其对手……只能巧取。” 思及此,他立刻调整策略,不再与巽然硬拼刀势,转而凌空翻身,借助剑招的灵巧特性,“嗖”地绕到侧面,意图以更快的步伐游走缠斗,寻找机会牵制对手。 而此时,袁天酬抬眼观察巽然,低声向一旁的闻人峰问道:“巽然到底师从何门何派,竟能练出这样独到的刀势?此等威力,绝非出自市井。” 闻人峰面不改色,淡淡笑道:“我也不甚清楚,他来望月城不过数月,便已有不俗战绩,连我都只知其功法不简单。” 这一番话等同于并未透露任何真相。袁天酬心里明白闻人峰并无意多言,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在心里对这青年更加忌惮: “好你个闻人峰,竟藏了这么一个天才在身边。看来往后不得不多留心了。” 袁留香在外围游斗数圈后,终于意识到若再拖下去,胜算将越发渺茫。且见幽儿站在场边频频为巽然欢呼,心头一股不甘与无名怒火暗自涌起;加之出身大势力,素来心高气傲的他哪里接受得了此等逼迫。 “既然如此,只能孤注一掷。”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真力猛然提至极致,剑势瞬间狂飙:那清风梅花剑原本轻巧如燕,此刻却变得犀利狠辣,带着阴狠杀机。正是“清风梅花剑”中的杀招——“清风寻梅”!此招并非普通比武的招数,而是真正在生死相搏才会使出的致命绝技。 幽儿见袁留香剑招中杀气毕露,猛地惊呼:“他竟然来真格的?!”一时心急,声音都带着颤意。若巽然稍有不慎,可能就被当场戳穿要害。 袁天酬亦紧皱眉头,却不好直接叫停,只能暗想:“这小子倒也固执,真要拼命么?”唯有闻人峰依旧稳坐不动,神情平淡似乎对巽然有充分的信心。 果然,巽然神色一凛,心头却无丝毫慌乱。他与敌人生死斗并非第一次,对对方的剑势走向观察已久。一瞬间,他也将刀势推升到另一重境界——这正是山河决的第二式“击川”。伴随巽然一声暴喝,刀罡如澎湃长河逆流而上,势不可挡,正面对上清风寻梅的尖锐剑势。 霎时间,场内轰鸣震耳,刀剑气劲交击处竟泛起数道强力罡风,将地面激得尘土翻飞,袁留香抵挡不住那刀罡的洪流冲击,被硬生生震得倒飞数丈,“哐”地摔落在地。旁边观战的袁清儿顿时失声惊叫:“哥哥!” 待烟尘散尽,只见巽然依旧稳稳立于原地,刀势敛回。他的胸口起伏并不剧烈,明显还保留了分寸。反观袁留香虽狼狈跌坐地上,却并未受太重伤,显然巽然留手颇多,否则此招足可要他性命。巽然淡然拱手:“承让。”话音虽简,却带着自信与冷静的笃定。 袁留香脸青一阵白一阵,内心羞怒交织,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扶地而起,猛瞥幽儿一眼,随即快步离开现场。败北的事实,让他面子大失,更何况心仪之人旁观,他愈加难以接受。 袁天酬见儿子这样,也只能抱拳向巽然表示歉意:“巽少侠刀法之精妙,着实让人叹服,也多谢你手下留情。小犬年少鲁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他看向闻人峰,见对方淡淡微笑,心知此事自己只能算碰了软钉子,哪里再敢多言。 此时,袁清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巽然,心里暗想:“此人年纪不大,却能在短短交锋内稳操胜券。连我哥哥都毫无招架之力……难道真是天纵奇才吗?”她不由对巽然生出几分仰慕,并轻轻走近他,柔声道:“巽大侠小小年纪便如此强大,实在令人折服。” 巽然看她态度温和优雅,较之袁留香的傲气大不相同,便也颔首礼回:“姑娘过奖,若真生死之战,我恐也不敢太大意。” 立旁的幽儿见袁清儿对巽然神色亲切,也并未吃醋,反而高高兴兴地跳到巽然身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含笑娇喊道:“夫君你真厉害!谁也抢不走你啊。”她这一番动作语调,着实甜蜜,令袁清儿心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失落,更令远处的袁留香心头又是狠狠一刺。 翌日,毒人庄在前厅摆下丰盛的宴席招待宾客。袁天酬虽对昨日之事心中不快,但仍要维持大面子,与闻人峰把酒言欢。席毕,袁天酬便带儿女告辞,准备启程前往乾帝寿宴。 临别之际,袁清儿先上前对闻人峰行礼,又婉转看向巽然,语含赞叹:“巽大侠,昨日一战让我佩服不已,有缘江湖再见。” 话中带着一缕笃定,但更多是对巽然实力的认可。 巽然同样作揖回礼,不失礼貌:“在下区区小成,姑娘言重了。” 而袁留香只轻哼了一声,口中冷冷道“告辞”。他目光却再度瞥向幽儿,眼底不甘之色一闪而过。最后快步转身离开,脚步中带着无尽的郁闷与怨念。 袁天酬看在眼里,对儿子的落败与闷气也无可奈何,但此事对其成长反而是个好事。他向闻人峰拱手道:“峰兄,感谢款待。只是昨日犬子无礼,对巽少侠也多有冒犯,多谢他手下留情。 改日若有机会,也望能与贵庄多多切磋交流。咱们先行告退。” 闻人峰客客气气地笑纳了此番言语,也送上客套话:“天酬兄何必客气,江湖切磋之事难免一时火热,等下回再聚,也未可知。”话虽含糊,态度则仍保持彼此颜面。 待销魂山庄众人走远后,庄内渐趋安静。幽儿挽住巽然的臂弯,带着几分小得意:“什么娃娃亲之类,哼,早过时了。爹爹定当不会强迫我。再说,现在人家可就喜欢你一个。” 闻人峰看女儿与巽然皆面露喜悦,对这位年轻准女婿愈发满意,暗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并未出错。巽然也只微笑点头。 于是,一切风云再次聚拢于这江湖之中,正邪势力、天机阁排名、地榜武者暗流不断。而对于巽然而言,他的爱情与前路,也注定了要经历更多考验与波折。 第67章 闻人往事 夜幕低垂,毒人庄的深院中,月光穿透雕花窗棂,照在院中石桌上,恰似给寂静的夜景增添了一丝柔光。巽然抱着一把刀,仿佛在悟道一般,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前方。 不远处,脚步声轻响,只见闻人峰拂袖走来,微微颔首:“夜深露重,怎在此处?莫非心有所感?” 巽然连忙起身见礼:“前辈。”他对眼前这位在江湖里声名赫赫的高手,一向心存敬畏又敬重。 闻人峰目中带笑,将他打量片刻,满意道:“不愧是小幽儿看中的人,你小子倒真有学武奇才的潜质。只是可惜,欠缺名师系统指导。” 闻人峰语气里透着半分惋惜,半分欣赏。巽然立刻恳请道:“晚辈正是遇此瓶颈,无所适从,想求前辈指点一二。”闻人峰轻抚胡须:“也好。不过先让我说段往事,也许能让你更明白我对幽儿的态度。” 他轻叹一声,嘴里却带着几分自得:“我年轻时,可比现在英俊得多……唔,算得上风流潇洒。” 巽然愣了愣,没想到闻人峰会如此评价自己。 却听闻人峰继续说着:“你也知道我本是药王谷弟子,可我那时偏偏爱到处游历。 本来正派弟子与邪派弟子向来势不两立,但谁料我却与五毒教教主之女,也就是幽儿她娘,产生了感情。 她娘看中我,我也觉得她性情真挚,于是……嘿,年轻人嘛,一来二去就……” 巽然心里暗惊:原来幽儿母亲竟是五毒教之人? 然而闻人峰面不改色地把往事说得坦然:“当时我爹闻人华英当然坚决反对,连我弟弟闻人旭,也就是蘅萱之父也不同意,只有我那小妹闻人兰肯帮我。 最后我干脆闹个决裂,背着家里人跑去与幽儿她娘过日子。她爹龙毅,是当时的五毒教教主,得知我这个正派弟子‘拐走’了他女儿,便亲自把她娘抓回去。 他顿了顿,似回忆起那段腥风血雨的岁月,苦笑:“我当时不过初出茅庐,却浑不惧,跑到五毒教要与龙毅夺人。 没想到她娘已怀上幽儿,龙毅也就看在孩子份上,没有赶尽杀绝,但还是设下三关考验。最后关头我差点过不去,多亏幽儿她娘的姐妹暗中相助,我才勉强过关,龙毅也算承认了我们。” 巽然听到这里,不由得感慨万千:“原来前辈当初也是历经波折。” 闻人峰目光一暗,叹道:“的确。可五毒教内部派系复杂,总有人看我不顺眼,后来再次对我们下手。虽然侥幸击败来犯,可她娘却动了胎气,险些保不住性命。她娘最终产下幽儿后,自己却因伤重而亡。 若当时药王谷肯接纳她娘,或许就不会酿成这一场悲剧……” 他说到此处声音带着悔恨,一时间陷入沉默。半晌才摇摇头:“我当年痛定思痛,无尽悲愤中破境成功,创出‘忘忧心意决’,又将五毒教的‘幽炎千魂掌’加以改良,成就了‘断峰千魂掌’。从此在江湖中横行多年,也造就了我闻人峰今日之名。但代价是失去幽儿她娘……这悲剧,我不想再让幽儿重演。” 巽然心中大为震撼,怪不得闻人峰没答应袁天酬来提亲之事,于是恭敬问道:“所以前辈断然拒绝了那销魂山庄的婚事?” 闻人峰低哼一声:“不错。销魂山庄虽是武林大派,但庄主袁天酬功利心重、善于逢迎,野心不小。即便他对我以礼相待,也不过看在我仍是地榜高手的面子。 他让我女儿嫁过去?我可担心幽儿受委屈。袁留香那小子心高气傲,幽儿又跳脱,这对我女儿未必是福。况且你俩已……嘿嘿,我便不多言了。”说到此处,他望着巽然,语气转厉:“你要好好对幽儿,否则我可不会饶你!” 巽然忙起誓:“晚辈以性命为誓,若不能护幽儿周全,愿万箭穿心!”他一脸正色,闻人峰哈哈大笑,似找回了当年风流神采,拍着巽然肩膀:“你这‘好色’劲儿颇有我年轻时风范。好吧,幽儿交给你了。” 巽然略带尴尬地脸红,心想这位前辈还真是率直。正要再答话,却见闻人峰神情飘忽,像是在追忆某段往事。巽然知趣地不再多问,心底却暗暗感慨:“原来这才是他当初考验我的原因……” 屋外月色清凉,不远处有个身影静静藏在廊柱后——正是幽儿。她早把父亲对巽然的嘱托听得分明,泪水早已沾湿衣襟,梨花带雨地无声哭泣,却也暗暗为巽然的承诺感动不已。 夜色渐深,毒人庄深院的夜风轻拂,花影摇曳。柔月如银,映照在花园的石凳旁,似为幽儿笼上一层淡淡的素光。她垂眸坐在那里,心绪难平,既为母亲那段离奇而悲怆的往事所动,又为自己多年来的失母之痛而轻叹。幼时影影绰绰的记忆里,仿佛只有父亲闻人峰和自己相依为命,她虽外表嘻笑跳脱,却掩不住内心深处那份空缺。 巽然悄然而至,脚步极轻,仿佛生怕惊扰她的思绪。见幽儿鬓边微乱,眼中雾气弥漫,他心头猛然一酸,轻轻走到她身后,脱下外衫披在她肩上,以免夜风吹凉。幽儿先是一怔,回头瞧见是他,那股坚强的伪装瞬间崩塌,泪水哗啦地涌出,扑进巽然的怀抱。 “别难过,”巽然柔声说道,一手轻抚她发梢,一手将她紧紧揽住。她肩头微颤,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一直都在……”他话音温柔低沉,宛若一汪春水暖暖地拥住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幽儿哽咽难抑,抽噎着道: “我从小没了娘,也没见过别的亲人……除了爹,只有你……你又是我生命里第二个男人……若能用一切换回娘亲的性命,我都愿意。可为什么老天如此残忍!” 她泪水不断,轻咬嘴唇,不甘与伤痛交织在一起。 巽然只得更用力抱住她,试图把她的冷与悲全都挡在自己胸口。 “幽儿,别太悲伤,你还有父亲,还有我……我们会竭尽全力守护你。如今虽然已无法挽回过去,但至少可以守住当下。” 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幽儿心底,让她渐渐平复。 幽儿抬头,泪痕未干,喃喃低语:“夫君,你可会一辈子宠我?” 她声音虽带颤抖,却隐约期待。巽然毫不迟疑地郑重答道:“此生只想好好疼你,不负此生。” 他目光笃定,凝视她略带泪痕却仍艳丽的容颜,在月光下宛若一幅幽美图景。 幽儿听完,眼中泪光褪去,缓缓浮现笑意。眨眼间,幽儿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轻轻柔柔却又带着颤抖的炽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在两人之间流转,仿佛夜色都被点亮。巽然心头骤然热流涌动,忍不住将她横抱了起来。 幽儿霎时脸泛霞红,下意识想推拒,却终未抵抗,只是低声娇嗔:“你这……小色狼……别……别太随意呀。” 她声音软得像五月春雨,伴着几分娇羞的嗔怪,却也显得深情默许。 巽然抱着她缓缓迈进房门。屋内昏黄的烛光柔柔摇曳,静静映照着两人交缠的身影。幽儿悄悄将脸埋在巽然颈边,呼吸急促,感受他的体温与心跳在耳边轰鸣。她仿佛任由这电光火石般的悸动,将所有忧伤与失落都化作依赖与爱意。那一刻,屋外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轻声祝福。 接下来,是一场不能言说的缱绻。烛影掩映中,巽然放下幽儿,仔细替她褪去白日的疲惫;幽儿则用那素手轻抚他肩背,将自己的心与情意毫无保留地交付。 她平时的俏皮撒娇,此刻尽数化作温柔与信任,一点点注入在两人交叠的呼吸、交握的指间。那每一次靠近都像火焰灼烧,一阵阵暖流与悸动在胸间翻腾。仿佛月光下,他们用彼此的灵魂诉说过去与未来,不再是孤独的存在,而是一对相互慰藉的伴侣。 房外深夜, 万籁俱寂。烛光渐渐燃尽。幽儿几度轻唤“夫君”,声似莺啼,带着小女儿的娇娇柔柔,引得巽然胸口一颤再颤。他只是轻声应答,把她抱得更紧。夜风流转,烛烬沉香,在这静默里见证两人相依相偎的温暖情意。 当情潮平复,幽儿眼含泪光,紧偎在巽然胸口,听他心跳稳稳如鼓。她抬眸轻叹:“我真的……好快乐。”巽然无言,只轻抚她青丝,把所有承诺都揉进那一个深沉的拥抱里。 门外的院落, 霜雪依旧,残木无言;一切似乎都在默默祝福这场爱情,让那无数遗憾与忧伤,化作今宵难得的温柔梦境。 诗云:清夜灯微影,同心诉衷情。唇齿相依暖,泪痕入梦轻。剑啸江湖远,何惧道途惊?此身随君去,山河两相倾。 是夜,毒人庄院外雪落枝歇,唯有朦胧月华洒在门棂,见证那深情里的绵绵眷恋。幽儿靠在巽然胸口,嘴角终于重新浮现甜蜜的笑容;巽然轻吻她额头,只觉这一夜无比漫长却也转瞬即逝。 第68章 高手行列 次日一早,幽儿从床榻上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发现外头日光已透过窗棂洒满室内。她轻揉双眼,恍惚回忆起昨夜与巽然的一幕幕,顿时面颊发烫——她先是一阵强烈的痴缠,连番挑逗,待巽然渐渐被点燃后,又在他强而有力的索取下难以招架,羞耻地求饶,口中一声声“夫君”“相公”喊个不停。最后还带着满脸红霞喊着“夫君别了,我不行了……”那时的她,还强撑着口不对心地说“不要了”,可身体却背叛了自我,沉溺在两人紧紧相拥的快乐里。想到此处,她羞不可抑,连忙把脑袋埋进被子里,生怕外人看见她此刻的脸红心跳。 一想到自己平日大大咧咧,却也在情事里彻底败下阵来,幽儿心里又是难为情又是暗自庆幸。她轻咬嘴唇,伸手摸了摸被巽然吻得泛红的唇角,耳根透着隐隐热度。 “这小色狼……明明看着温柔,后面却……哼,险些把我折腾坏。”“看来还要蘅萱姐姐加入才能抗衡,嘻嘻” 而此时,闻人蘅萱突然背后一凉,抬起头略带疑惑的暗想“(⊙﹏⊙)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寒颤,看来最近一定是有点工作过度了,闻人蘅萱暗暗道。殊不知,她的好妹妹打算把她也拉进水。 如此念头在她脑中一闪,幽儿她又不禁“噗嗤”笑出声来。心底纵有些羞,也有着更多的甜。她知道,这一晚的缱绻固然让她疲乏,却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稳固。 与幽儿那“起床不易”截然不同,巽然此刻已在毒人庄的练武场上盘腿打坐,身形若松,气息内敛。 他未沉溺于昨夜的缠绵,反而遵循夜里与闻人峰交谈的心得,继续感悟武道。 昨日见闻人峰述及昔日悲欢,令他对“忘忧心意决”也产生了新的思考。 他回想自己自幼家园被毁、母亲下落不明,自己和妹妹流离失所被夫人收留,随后又与慕灵珊一起探禹王墓、几经生死磨难而得传承……更与幽儿、蘅萱等女在乱世里牵连,不断得到命运眷顾。 “或许我在苦难与际遇中,早就形成了自己的道。” 他暗自思忖:山河决、忘忧心意决,两套截然不同的功法,如今在他体内却渐渐能呼应融合。 猛然间,一股炽热之感在丹田升起,仿佛山河决的劲力与忘忧心意决的调和同时爆发,让巽然通体蒸腾。整个练武场上竟升起淡淡白烟,令他额角渗出汗珠。 正此关键时分,幽儿梳洗完毕后寻来,一看见他全身冒着白雾便吓了一跳,惊慌地想要冲上前。但闻人峰恰从一侧现身,沉声喝止:“莫要惊扰,他正在突破的关头,不可轻举妄动。” 幽儿一愣,轻咬嘴唇:“哦……”她见巽然脸色时青时红,体内真气激荡,虽焦急却只能退在一旁观望。听父亲如此慎重,她也只好攥紧拳头暗自祈愿。 约莫一刻钟后,巽然骤然睁眼,蓄力而起。在脑海中山河决与忘忧心意决相互交映,他本能地向前劈出一掌,正是从闻人峰所传之法中悟出的“断魂千峰掌”。 罡风呼啸,掌力化作一道无形狂潮席卷,练武场上砂石翻飞,宛若风雷炸响。“轰——”巨响过后,周遭枝叶都被掀得乱颤。 闻人峰见状,不由大笑:“好!果真练成了!来,让我瞧瞧你这掌力到何种地步。” 他话音未落,已纵身跃入场中,想跟巽然比划一二。巽然也不作迟疑,拱手道:“前辈小心。” 闻人峰气势先起,一掌挥出,澎湃罡风猛然卷起,如同万丈洪涛拍岸,瞬间席卷向巽然。 “断峰千魂掌”的内力外放,凝成实质劲流在空气中激荡不休,让人只觉空气似被压缩,发出低沉的嗡鸣。巽然不敢怠慢,亦扬掌正面对上,心念催动忘忧心意决与山河决真气互融,掌风刚猛与灵巧并存,宛若山岳崩塌却又灵蛇吐信,两股掌力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发出犹如雷霆落空的爆响。 刹那间,气浪四散,浓重尘埃翻卷,令场边观战的幽儿险些站不稳,赶忙捂住嘴低呼:“好厉害!”她不自觉握紧手指,心中交错着紧张和期待。闻人峰乃地榜前五的威名人物,如今看他使出招式,仿佛自带天地威压;而巽然这边对上这样的对手,还能保持稳健,一时间让旁观之人暗暗称奇。 二人掌力甫一对拼,又立刻抽身退让,随后再次抢攻;巽然见闻人峰脚步才一落地,已再度发力欺近,来势顿如游龙过境,寒芒乍现间, “断峰千魂掌”换了另外一式,掌劲环环相扣,罡气带起剧烈的旋动波纹。只见那波纹宛若刀浪,绕着巽然身躯呼啸,若稍有不慎,便会被层层掌劲震飞。 巽然不退反进,身体沉腰坐马,如桩稳固,山河决真气自丹田迸发,借忘忧心意决的巧妙调度,一掌“镇岳”再起,正面迎击! 掌影之间,观者只觉恍若看见两道匹敌飓风在庭院激烈纠缠,每一次轰鸣都震得地面微晃。罡气四溅,偶尔拍到庭院旁的青石板上,便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显示出六境强者对撞的可怖威力。幽儿看得呼吸都快停滞了,担忧与惊叹交织在心,“这……真不愧是六境高手的对决。夫君居然能与爹打成这样?” 二人纵横腾挪,时而身影交错,时而罡风碰撞,脚步却不曾有一丝慌乱。闻人峰掌势收放随心,或如狂风骤雨、或如流水暗涌,千变万化;而巽然以忘忧心意决化解对方绵密掌力,待时机成熟便运转山河决爆发,劲力厚重中藏灵动,竟能多次以险胜逃脱被逼入死角的绝境。 不多时,二人已拆了几十余招。每次掌与掌相触,都卷起一道白色气浪四散,如连环气爆;习武场边缘的旗幡和草木,被猛地扫倒,沙尘扬天。幽儿本想上前看得更仔细,却只见罡风呼啸中那两道人影交缠如龙蛇,压根没法靠近,唯有又惊又喜地站在场边,屏住呼吸。场外观战的庄内护卫们也是瞠目结舌。 然而,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对掌,二人的身形猛地分开。只见巽然被那股凌厉掌力冲得连退十多步,脚下在青石板上划出长长痕迹才勉强稳住。身形微晃中,他抬头喘口气,掌缘微微发麻,却仍能保持站姿。闻人峰则飘然而落,面色畅快,仿佛并未费多少力,只是看巽然不曾倒地,心下更显欣赏。 他哈哈大笑:“你小子真行!百招之内而不败,放眼江湖,你可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 巽然稍微调匀呼吸,心里对闻人峰果然敬佩不已,依旧保持谦逊:“若非前辈留手,我恐怕只能撑到五十招就会被迫露出破绽。” 闻人峰眯眼笑道:“我虽未施尽全力,可你也隐藏了一分底牌吧?日后若勤加练习,突破第八境并非奢望,乃至那传说中的天人如一,也并非无可能。” 幽儿一听先是欣喜:“那岂不是说明巽弟弟已算是六境高手?” 闻人峰摆手纠正:“并非修为上突破六境,只是他以忘忧心意决催发山河决的威力,一旦内力不足,则无法长久维持强势。要想真正晋身六境,还需日后苦修。” 幽儿撇了撇嘴:“原来还没升境啊?”话虽失落,却也挂着微笑替巽然高兴;毕竟她亲眼见到他在父亲的猛攻下撑住百招,这已非同小可。 巽然微微一笑:“虽未跨境,但已裨益良多。前辈能稳坐地榜第五,足见这功法威力之深。只是天下豪杰何其之多,不敢自满。” 闻人峰满意地点头:“正是此理。比如你之前碰到的袁天酬,他也只是六境巅峰,可却有‘清风梅花剑’的绝招‘梅花神影’,当年我与他交手切磋,也无法看清他的全部用剑轨迹,险些中招。地榜上的人物哪个没有些杀手锏?切勿小觑。” 巽然闻言,心想当真江湖藏龙卧虎,又回顾自己的种种奇遇,不得不再次谨记“胜不骄、败不馁”。 幽儿轻挽巽然胳膊,含笑炫耀道:“不管怎样,我夫君还是足以打败那袁留香嘛。”此言引得闻人峰大笑,练武场上顷刻间从刚才的战斗杀气化为欢畅轻松的氛围。 正热闹间,闻人峰状似随意地提起:“今年夏天,夏国苍羽山有大规模武林大会,各大门派不超过三十岁的青年弟子都可参加。此乃年轻英杰的盛会,既可增见识,也能争个名次拿到宝物奖赏,堪称一场天下英才的龙争虎斗。” 幽儿眼睛瞬时一亮,看向巽然:“巽弟弟要不要去?以你现在的本事,绝不会被人比下去吧?若真能夺个好名次,还能收获无数宝物与名望呢!”她说得兴奋不已,显然早就对这种武林盛事心驰神往。 巽然却略作沉吟:“我倒也想参加,只是……我现任望月城守备官,城中大小民生尚需我关注,一旦擅离职守恐遭朝廷问责。”他回想自己当初修武初心,是为报家仇、寻母亲下落,可如今官职在身,不能随意抽身离去。不过对这大会,他内心也颇为向往。 他想起自己经历:故乡惨遭灭门,母亲下落不明,自身与妹妹流落他乡,后被夫人收留,接触江湖门路;跟着郭三学武,又与慕灵珊等人探寻禹王墓得奇缘;再到幽儿、蘅萱相伴,频频在江湖中磨砺。如今的他已不再是昔日懵懂少年,若再躲在城池中做个官员,或许会错过更广阔的天与地。 “也许将来辞官,我便能彻底投身武林之道。他默默想着,一时间心潮翻涌,不禁对苍羽山武林大会愈发憧憬。 幽儿看他神色变幻,也猜出他在衡量,轻轻拽住他的衣袖:“若真能去,我定陪你一起呀。” 闻人峰见状笑道:“哈哈,江湖如海,年轻人若能闯一闯,自是一桩好事。成则名动天下,败亦积累经验。只看你如何抉择了。你有朝一日辞去守备之职,也未尝不是条路。” 巽然闻言,只微微点头,心下也在暗下决心:“待望月城暂时安稳,或许我该踏入更辽阔的江湖……” 第69章 红娘幽儿 午后,巽然照旧辞别闻人峰,准备同幽儿一道回望月城。闻人峰知他守备工作在身,也未作过多挽留,只嘱咐女儿平安往返。 二人一路策马踏出毒人庄的大门,幽儿回头凝望父亲的背影,心中虽满是不舍,却又想起昨夜父亲与巽然的“交手”切磋一事,暗自感到欣慰:有父亲的接受和祝福,她对未来充满信心。 然而,刚走出不远,幽儿便微微皱眉,在马鞍上扭了扭身子。 巽然见她姿态怪异,不禁关切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幽儿撇撇嘴,满脸嗔怪:“还不是因为你!平日里装得一本正经,昨夜却……哼,把我折腾得腰酸背痛,连马都骑不好!” 她抱怨时脸颊微红,神色半嗔半娇。 巽然忍俊不禁地轻笑:“谁让你昨夜挑衅,说要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本事’……最后是谁求饶的?” 幽儿闻言,俏脸更红,遂低声嘟囔:“不理你了,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你这色狼。对了……” 她忽然想起一事,正色看向巽然,“我有个主意——我姐姐蘅萱,模样一点都不输我,不如你也把她收了吧?” 巽然登时神色一凛:“幽儿,怎么能随便拿你姐姐说笑。” 他语带责备,却也隐现一抹心虚,仿佛对闻人蘅萱有几分不寻常的感情。 幽儿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抿唇轻笑:“看吧,你一说她就不语,还脸色微暗,肯定动心了。万一将来真有人将我姐姐拐走,我看你后悔莫及呢。哼哼,我要帮你牵线,也便宜你这个‘好色夫君’。” 她边说边俏皮地拍了拍巽然的后背。巽然被她调侃得哭笑不得。 两人就这样彼此拌嘴,一路有说有笑地往望月城方向悠悠而行。行至城门,守城士兵和过往百姓见他们二人并肩而来,皆上前热情问候:“巽大人回来啦?幽儿姑娘也一同回城,真是般配!” 众人纷纷议论,其中有人忍不住感慨:“望月城小小一方,却汇聚三位名列天下前十的佳人:幽儿姑娘、蘅萱姑娘、灵珊姑娘,可谓福气不浅啊。” 有年长者更是笑吟吟道:“巽大人英雄有情,哎呀,难怪让人羡慕。” 幽儿听见,凑近巽然低声“嘿嘿”一笑:“哼,要是他们再知道我们三位美女都对你芳心暗许,估计天下男人都要嫉妒到想自尽了!” 巽然听这话脸一红,急忙催马,加快步伐:“别胡说了。” 幽儿亦抿嘴一笑,快步跟上,嬉笑着喊:“你跑那么快作甚,还害羞呢?” 一时间,城门口到处是两人嬉笑的背影与百姓的羡慕眼神。 待穿过熙攘街道来到青阳医馆,二人便栓好马头,迈步进门。前堂里,大夫和药童们正忙碌不息,却没瞧见闻人蘅萱的踪影。 巽然询问得知:“蘅萱姑娘连日操劳过度,有些累,正在后室静休。” 幽儿与巽然相视一眼,都露出担忧之色,当即快步走向后室。 一进内室,只见闻人蘅萱倚靠在桌边,手里还拿着一本医书,神色疲倦,俨然在迷迷糊糊小憩。 她面容虽带几分憔悴,却依旧甜美,唇角弧度温婉柔和,宛如一朵带露的芙蕖。 幽儿见她如此情状,心中一阵心疼,又不禁生出恶作剧的念头,蹑手蹑脚凑近她耳边,柔声唤道:“姐姐,我和巽弟弟回来了。” 闻人蘅萱半梦半醒,蓦然惊醒,杏眼猛地一睁,带着惺忪的迷糊,却瞬间撞上幽儿那张捉弄似的笑脸。她知道自己被戏弄,顿时佯怒:“你这小妮子,又来欺负姐姐,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罢伸手将幽儿轻抱住,灵巧地挠她痒。幽儿立刻笑得花枝乱颤,尖叫着:“哎呀,别闹,是真的……巽小弟也在呢!” 此时,巽然干咳两声:“咳……蘅萱姑娘,身体欠佳还硬撑做事,可得当心些。” 闻人蘅萱这才回神,意识到巽然也在,顿时神色尴尬,连忙欠身问候:“巽大人……你们回来了?伯父……安好吧?” 语调里带着一丝慌乱,瞧着她神情恍惚,显然对巽然的突然出现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形象此刻并不“端庄”,更何况她对巽然也怀有隐晦的好感,一时间脸颊微烫,支支吾吾难以平静。 巽然随即柔声叮嘱蘅萱多注意休息,并提到闻人峰身体康健,一切顺利。 幽儿也适时插嘴:“姐姐,别再累到自己,我瞧医馆事务也可让大夫和药童多分担些。” 闻人蘅萱轻轻点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微笑应下:“好的,我会劳逸结合。” 半晌闲谈中,巽然询问了医馆状况,对蘅萱的操劳甚是关心。 眼见天色渐暗,巽然还是记挂商会那边,便抱拳告辞:“今夜要回商会复命,再约改日详叙。” 他神色中闪过一抹不舍,但奈何还要回商会见灵珊和夫人,于是跨上马向商会方向驰去。 医馆后堂卧室里,夜色正浓。朦胧烛光在墙上投出摇曳的光影,衬得小床上的两位美人更显动人。 幽儿与闻人蘅萱皆只着轻薄睡衣,因姐妹之情深厚,常常“夜卧同榻”,在这寂静之夜也毫无避讳地紧挨而躺。 幽儿翻来覆去,唇边带着促狭的笑意(???w??)ノ,她刻意压低声音,“姐姐,告诉你个劲爆消息~巽弟弟昨天大显风采,” 他把这几日袁家提亲,巽然打败袁留香等事跟闻人蘅萱一一详述,她神情夸张地比划着,故作惊险之态,而闻人蘅萱微倚在床头,略带倦意却仍优雅(???︿???),听她添油加醋地描述着袁留香如何被“夫君”轻松击败,嘴角终于浮出浅笑:“看来巽大人的武功又精进了许多啊?” 听到幽儿又谈起巽然与闻人峰对掌百招不败之事,蘅萱心中更是一阵惊叹,回想起初见巽然时,他虽谦逊谨慎,却并未有现在的强大。 只不过短短时日,居然成长到这般地步,难怪让人惊艳。她不禁默默想着他曾对自己细心照顾的点滴,脸上漾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却又不好明言。(? ???w??? ?) 看准时机,幽儿故作神秘地凑近:“欸,姐姐,你说若有哪个江湖俊杰把你拐跑,巽弟弟肯定会很不高兴吧~我可跟他提过这事儿,看他那表情就(⊙﹏⊙)……超在意哦!” 话音刚落,闻人蘅萱便羞红了耳根(?>﹏<?),薄怒道:“小妮子你乱讲什么!我、我才不随便被谁拐走!”说着伸手去挠幽儿的腰侧,“看看我怎么收拾你(`д′)!” 幽儿被逗得咯咯直笑,倒在床上求饶:“呀呀,饶了我吧,哈哈哈哈,不是要探巽小弟的心思嘛,(≧艹≦)别挠别挠……啊哈哈!”姐妹俩就这样在床上翻滚嬉闹,你推我挡,雪白藕臂碰来碰去,衣衫都快散乱。 幽儿抓住个空隙还要反击( ̄▽ ̄)~,两人纠缠在一起,场面简直旖旎不堪。若有任何男子见到此等画面,只怕会鼻血激喷、心跳加速。(\/w\*) 许久闹腾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算停下。幽儿仰面躺着,大口喘息,脸颊绯红:“(\/\/\/▽\/\/\/) 呼呼……姐姐,你可真狠啊。” 而闻人蘅萱则半侧身遮住自己发热的面颊,轻拂散落额前的发丝,嘴里却绷着:“叫你乱编排我,看你敢不敢再胡说!”然而那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_^) 过了片刻,幽儿眼珠滴溜一转,低声道:“姐姐,其实我是真心替你着想嘛~巽弟弟可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出色,而且我一个人也承受不住他。幽儿说的渐渐露骨。且似在为两人搭线。 闻人蘅萱闻言,微咬下唇:“(??>?w?<??)小妮子啊……不害臊,别乱撮合人家,我还——还没……”她话说一半,羞得翻身背对,耳根早已染上淡淡红晕。(\/?\) 幽儿见状在心里暗乐:“哼,看你这副模样,怕也对巽弟弟动了心思。等我日后帮你牵线,你就别怪我咯( ̄▽ ̄)~。” 如此想着,她悄悄把脸藏在被褥里偷笑。 两姐妹一时无话,只听窗外虫鸣清幽,烛火渐弱,彼此心思各异,却又在这静夜中紧贴彼此怀抱。 黑夜深沉,世间暂时远去纷扰。美人榜上的两位佳人如此相拥而眠,对于武林里多少痴男而言,可称艳羡无比的绝美画面。 然而她们却毫不自知,只在彼此嬉笑与玩闹之中,守着这一刻的简单与甜蜜。 第70章 美人恩重 巽然一进门,便见大厅里张灯结彩,来往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耳边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巽大人回来了?”、“果然少年俊秀,那些美人怕又要围着他转……”他听着暗自苦笑,却也没多作解释,只沿着熟悉的走廊往内堂走去。 内堂的花纹屏风后,夫人正与慕灵珊坐在案几前,翻看一叠书信,似在商量紧要事务。夫人穿着一袭杏色绣花长裙,气度雍容,身段依旧维持得极好;而慕灵珊则是天蓝色衣衫,腰束丝带,清丽中又透着几分英姿。二人一抬眸,见巽然进入,皆报以微笑。 巽然原本满怀牵挂,此刻见到她们一个雍容大气、一个清新秀雅,心中顿时生出一抹暖意与仰慕。“不愧是我心中尊敬的夫人与心爱的灵珊,”他感叹地想,连忙在门口行礼:“夫人、灵珊,我回来了。” 夫人莞尔一笑,让他进来:“然儿赶路辛苦吧,快坐。” 她那眉眼间带着几分成熟妩媚,举手投足显露出商会之主的气度。 慕灵珊见巽然安然归来,眸里略过一丝欣喜,打趣道:“怎么样?去见未来岳父了?日子订好没?” 说着便展颜一笑,清丽的脸上浮现一抹促狭。 巽然一下子窘迫得脸泛红晕:“哪有……前辈不过是让我多修行,没谈别的……”他偷看灵珊,并不觉她露出半分吃醋神情,显然这话只是在逗他。 灵珊笑嘻嘻地道:“你抱得美人归、春风得意嘛。” 巽然的脸更红了,却被她故意取笑到无言以对。 夫人在旁也掩口轻笑:“哈哈,小小年纪就如此惹女子喜欢,也是正常。毕竟少年英雄嘛。” 巽然窘迫之余,却在心底涌起一丝欢喜,“原来夫人也觉得我优秀……”那颗少年心忍不住略有得意。 不过,他很快正色收敛:“对了,夫人,这几日我在毒人庄里跟闻人前辈谈起江湖事,得知……(以下略述他与闻人峰间的见闻)”灵珊插嘴:“嘻嘻,看来确实‘抱得美人归’了。” 巽然暗自无奈,只得加紧把这几天的见闻,尤其着重提到袁留香的挑战、对掌断峰千魂掌之事。灵珊听完,也只有一句:“便宜你喽。” 夫人微微点头:“看来毒人庄那位前辈对你印象不错。那边风波解决,你才回来得如此快吧?” 巽然朝她颔首,注意到夫人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眉头紧锁,似有心事。 巽然平素敏锐,便主动问道:“夫人,莫非有事相烦?” 夫人看他,眼里透着几分赞许:“你果然目光如炬。”她轻叹一口气,详述了乾国皇帝寿诞将至,白氏商会各支系都会被邀请去参与寿宴,而她身为望月城白氏的掌舵人,也要赶往都城汇合神都白氏、城阳白氏共同举行年度商务会议。 她神色略有凝重:“此次会议极为关键,关系下一任白氏组长归属。我那神都白氏的大房长支,想以‘无成年男子’为由,过继一位所谓的继承人给我……其实就是想把我纳入他们大房,等于夺走望月白氏的主导权。” “岂有此理?”慕灵珊气愤地说道,“母亲与你未婚夫当年虽有婚约,但并未正式拜堂,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如今硬塞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继承人,是想毁您清誉不成?” 说到这里她察觉脸上发烫,瞄了夫人,却见她神色依旧镇定。 夫人轻咬下唇:“他们派来过继的人,也是个风流好色之辈,据说小妾成群,还……好狎妓。这种毫无尊重的提议,明显想并吞我望月白氏。” 巽然早已按捺不住,心头暗恨:“夫人恩重如山,岂能让那等人亵渎?”可他一贯沉稳,不会轻易表露怒意,只面色一沉,透出几分冷厉。 灵珊与夫人见他脸色一变,更觉此子重情。夫人便微笑,说道:“不过你不必过度担心,我自有对策,倒不至于让那大房得逞。” 慕灵珊若有所思:“那母亲打算何时出发?” 夫人轻描淡写:“半个月后启程——我本想带你同行,但你也要回云霞剑宗参加大比,无暇抽身。只是郭大哥重伤未愈,也不便远行……所以我为护卫统领之选有些为难。”说着神色微黯。 巽然闻言,目光骤然坚定,对夫人拱手:“夫人,晚辈心意已决,我想……辞去守备。” 灵珊和夫人同时露出惊讶之色,夫人道:“你立功多次,知府正拟保举你做荡寇将军,将来仕途不可限量,你怎可轻言放弃?” 灵珊也急道:“巽然,你再想想。” 可巽然只是坦然微笑:“我本就不喜做官,从军也非我愿。只因恩情于夫人、于望月城,我才暂留。 如今恰逢夫人有难处,我若能跟随左右,也是报恩之道。再者……我也想四处游历增长见识。” 灵珊见他态度坚定,不由感到高兴,也生出几分甜蜜:“好呀,那以后就留在母亲身边,陪着我和母亲?”她眼中闪烁着欣慰之光,显然对他的决心深为感动。 夫人见二人郎情妾意,瞧着巽然满怀忠义的模样,心里也升腾出难言的满足:“好,你既然决定,我也不拦。不过,这一辞官可要向知府做完交接……” 巽然郑重点头:“自然。待一切处理妥当,我便随夫人出发。” 慕灵珊则带着一丝遗憾,苦笑道:“偏偏这时宗门大比将近,我得回师门争夺武林大会的弟子名额。唉,我不能陪你们同去。” 说着她话锋一转,眸中浮现黯然:“我师尊本希望我继承云霞剑宗,但若外嫁出宗,便失去掌门候选的资格。我……已经想向师尊辞去继承之权。对不起他老人家,可我更无法弃你。” 提及此,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巽然心疼不已,再也按捺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当着夫人的面虽然有些不合礼数。灵珊也顾不得许多,就那么埋在他胸前呜咽:“巽然,我实在做不出别的选择。” 夫人见二人情深难舍,有感于自身境遇,虽感一阵心酸,却也默默露出微笑,“既然女儿的幸福所在,又何必多说”。她轻轻转身离去,让这空间留给二人私语。 夜深沉时,巽然倚靠在床榻一角,脑海里翻涌着灵珊为他而做的种种牺牲,心中纵有感动,也有几分忐忑;正胡思乱想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伴着昏黄的灯影,房门被推开,一抹宛如月下仙子的倩影飘然而入。薄衫轻笼,一双玉足跨过门槛,带着夜色的凉意,却步履坚定。巽然心中一跳,忙掀被坐起:“灵珊,你……怎么夜里还穿得这么少?当心着凉。” 灵珊静静看着他,微微低头,露出少有的温柔神色。她目光含笑,却也闪着一丝羞意:“夫君……我来陪你,可好?” 话语轻柔,却掷地有声。 她那往日潇洒的女侠之态,此刻被一种妩媚与细腻所替代。她走近床前,脸上浮现酡红,旋即轻声笑道:“怕冷吗?你不是挺会‘抱暖’的吗……” 一时间,巽然既惊且喜,却也担忧她夜行薄衣会着凉。心口热流翻腾,他想伸手将外衫披在她肩上,灵珊却轻巧一闪,反倒主动俯身吻住了他的唇。温热的呼吸相互交融,灯光在二人身影间摇曳,仿佛也被这股浓情渲染。 巽然收回犹豫,将她揽入怀中,只觉她香肩微颤,却没有丝毫抗拒。往日高贵清冷的“云霞仙子”此时似凡尘小女子,青涩地献上真情,却又在内心拥有勇气与坚决。 二人交握的指尖渐渐传递出彼此的心跳,巽然试探地抚摸她的长发,灵珊略带羞怯,却积极回应;时而他温柔呵护,生怕伤着她初次柔弱的一面;时而被灵珊踮足热情回吻,将他那股男性雄心彻底点燃。 “我……我从没想过会如此炽热,”灵珊断断续续地在他耳畔低语,声音里既有青涩的快感,也参杂一丝疼痛时的微颤。“夫君,怜惜我。” 巽然只觉浑身血脉贲张,暗暗发誓要给她最温柔的引导,回吻她唇角,用吻去拭她微皱的眉心,用指腹抚开她被汗珠濡湿的鬓发,心中满是柔情与疼惜。那阵痛让她时而咬牙隐忍,手臂死死环住他,令他深感怜惜,却也更多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信赖。 帐中烛影低晃,二人肌肤相贴,呼吸逐渐合拍,纵是巽然习武之躯,也觉到疲惫与酥麻被激情掩盖;灵珊素来英姿,不曾在任何场合示弱,此刻却在他怀里任他带领,眼尾薄红,只听得自她唇间溢出的 含糊柔声:“夫君……(\/\/\/▽\/\/\/)……” 热度攀升间,他也不时轻唤“灵珊”,怕她吃不消而又努力克制力道,却一次次被她更用力的回抱回应。仿佛数次之间,他们在彼此心神的默契中不断攀越极致。 有诗云“云霞不染尘,清夜共缱绻;唇齿尝相思,真情化缜绵。” 当绚烂情潮终于褪去,二人都大汗淋漓地相拥而眠,如同落在静湖之面的鸳鸯,连夜风也吹不散这份缱绻。月影无声,尽是对他们那片刻交缠的见证。 次日微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巽然半梦半醒中,感受到怀里有个温软小兽般的存在。他低头一看——灵珊正似只乖巧猫儿偎在他胸膛,额前尚有汗湿几缕青丝,长睫如蝶翼。她昨夜被他取尽芳华,那份快乐与痛并存的体验让她娇颜仍余下淡淡泪痕,却又挂着满足的笑意。 巽然心疼又无限爱怜,伸手小心拂去她脸侧青丝,心中默道:“即便有人要用高官厚禄换此刻,我也决不换。” 他暗暗定下誓言:要用余生的温柔回报她的付出,让她不再为任何事后悔。 正这时,灵珊睫毛微颤,悠悠地睁眼。看见巽然深情凝视,她又想起昨夜火热的场景,白皙脸颊随即泛红,微微一笑:“夫君……灵珊真的很幸福,从没想过人间的情事会这样……” 回忆起昨夜香艳翻腾,她又蓦地撅嘴,“不过,我又有点嫉妒幽儿那小妮子了。竟然比我还先……哼。” 巽然失笑,低头轻吻她额头:“娘子放心,你永远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灵珊听得心中一暖,索性将脸又埋回巽然怀里片刻,细嗅他身上独特的清爽气息。 两人你侬我侬待要起身,却发现床单上一抹鲜红刺目。灵珊俯下身仔细端详后,羞不可抑(>_<),忙取小剪刀想将那抹红色剪下私藏,拿在手里似宝贝般收好。 巽然见她神色局促,便故作顽皮地打趣:“比起幽儿第一次,我那时也笨手笨脚,弄疼了她好几回。倒是你……” 灵珊又惊又羞,连忙捂住他嘴:“你个坏蛋,别再说啦,羞死人了(\/\/\/﹏\/\/\/)!”她生怕那夜的细节再被提及,赶紧止住他的调笑,而巽然则笑得愈发开心。 清晨金色的阳光此时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映得他们彼此面上温暖无比。眼波流转间,都觉自己似已把世界拥有,也不怨这江湖惊涛。二人相携下床更衣,互相梳理彼此凌乱发丝,相视浅笑间,彷佛敲定一生的盟约,纵未来艰辛,也要携手并肩、御剑乘风。 “此刻的幸福与柔情,便是江湖儿女所求的珍贵之宝。”巽然心中默默地感叹,也把灵珊轻拥入怀,再度感受她温软身体。灵珊环住他,甜甜笑道:“夫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看着她眸中坚定,他深深吻了下去——好似回答她:只要有你,此生无憾。 第71章 阎罗佛爷 深冬时节,北国与夏国交界处的荒凉小镇 正值年后不久,天气依旧严寒,冷风夹着雪粉吹得让人打颤。在这镇口靠近边境的地方,有一家不起眼的酒肆。外头破旧的招牌在呼啸风雪里轻晃,仿佛随时会被掀落。 午后时分,酒肆里零星坐着几名客人,桌椅虽不多,却还算宽敞。屋内弥漫着淡淡酒香与冷飕飕的风,每逢有人进出时,必带进一股刺骨寒意。老板正缩在柜台后打盹,酒保一边擦拭着并不干净的桌面,一边听几个食客低声闲谈。 正中央的桌旁,坐着一个身穿旧儒衫的狂生,看年纪约摸三旬上下,眉眼颇显憔悴,面容带着几分愤世嫉俗。桌上几个菜碟,早已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两坛空酒罐。他时而仰头灌下一口劣酒,面色涨红,开口怒斥:“可笑至极!谁能料想,皇帝居然赐死尚书左丞相九族,连太子都被杀……这算什么?还不是统统归罪于所谓‘谋反’?哼!当今皇上才是阴险无比的蛊惑之徒!” 酒保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连忙给老板使了个眼色:“有人在这儿编排皇帝,这可不得了。” 可那狂生毫无顾忌,仿佛借酒壮胆,越说越大声:“他原本就夺位不正,十八年前同戴朝那阉宦合谋,暗算当时的齐王与赤焰军主将岳谦,甚至囚禁了当朝皇帝!嘿,结果自己登基称帝,如今老奸巨猾又除掉尚书左丞相和太子,朝廷一派动荡……” 周围听众听着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个个脸色骤变。有人吓得赶忙插嘴:“好汉,慎言啊!这可是朝廷大事……别惹祸上身。” 可狂生眼中露出悲愤,一把把酒碗摔在桌上,声音回荡在寒冷的酒肆里:“哼,我一个饱读诗书却一败涂地的书生,年轻时考得好功名,却因得罪了内卫总管戴朝,就被取消殿试资格,还永世不得入仕?既如此,我还有何好怕?” 他诉得痛快,有人想劝阻,却又听他说:“皇帝无能昏庸,卖国投敌,出卖赤焰军也罢,诛忠害贤也罢,总之在我看来,大夏国迟早亡于其手……哼!” 酒保和老板皆慌了神,连连作手势要他闭嘴,怕殃及池鱼。狂生却目中无人,把酒大口吞下。“来啊,再倒壶酒!让我痛快淋漓地骂个够!”旁边数人皆是普通百姓,虽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却也心惊胆寒,不敢接茬,只能低头默默喝着自家酒。 就在狂生唾沫横飞之际,酒肆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刺骨寒风卷入,所有人打了个寒噤,一齐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形似僧人的壮汉大步跨进,身高近九尺,熊腰虎背,脸上满布豪放神情,下颌生着板须,浑身却套着僧袍,腰间却别着闪着寒光的钢刀——那刀柄还显露着斑驳血迹。 他眼神扫视四周,如狮子看猎物似的,嘴角咧开一抹残忍冷笑。店内各人识趣地默不作声,唯恐这煞星注意到自己。 只见他往最近的空桌一坐,拍案吼道:“店家!把你们好酒、好肉都给我上来,牛肉五斤,两坛陈年老酒,速度若慢,佛爷我拆了你的铺!”他那声音如洪钟,人还没坐定,威势已震得众人心胆俱寒。 酒保面如土色,小心翼翼地斟酒切肉,端上桌奉上,连大气也不敢喘。只见那僧人二话不说,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风卷残云般将桌上酒菜消灭干净;一顿杯盘狼藉后,他酒气上头,舌头微沾酒渍,像只食饱的猛兽似的扫视众人。 酒保见他酒足饭饱,低声道:“大……大师……共计五钱银子。” 僧人微楞,随即狂笑:“没钱!不过我朋友留了些宝物,权当付账。”他伸手怀中摸出一枚带血的护身玉牌,“你收下吧?” 老板看那玉牌质地颇佳,却隐约染血,一看就来路不正,更何况对方气势凶煞,根本不敢收。 连忙赔笑:“法师何必客气,区区酒肉就当我请了吧。玉牌……不敢收。”说着将那玉牌推回原处,生怕惹来灾祸。 僧人满脸戾气一凝,哼道:“莫不是你以为这是脏物?” 他目露凶光瞪向老板,老板吓得头皮发麻,只能连声道不敢。 忽听坐在旁边的那狂生怒斥:“好个花和尚!酒肉不忌,无视戒律不说,还拿这种染血之物来付账——分明就是抢来的。你又在这里横行霸道,还威胁行凶。朗朗乾坤,你休想欺人!随我去见官罢。” 全场皆惊,心道这狂生方才已得罪皇帝,如今又敢挑衅此獠,未免太狂! 那和尚一阵狞笑,“哈哈!好大的口气,我原还不想管你编排皇帝的事。可既然收了那老官的钱财,就得替他消灾,你小命就留下来吧。” 说着,他倏地起身,一把揪住书生的头发将其拖出店外,书生拼命挣扎,却毫无还手之力。其余食客吓得噤若寒蝉,不敢阻拦,只有人低声哀叹:“这…这……” 酒肆外,寒风呼啸,雪花正飘。 狂生依旧破口大骂:“你这贼秃……啊!”话音未落,只见那和尚刀光一闪,已将书生首级齐颈割下,血溅白雪。 酒肆里众人被这一幕惊得面如土色,不少人哆嗦着站起想逃,却又恐被追杀。 过不多时,那酒肉和尚返身进屋,钢刀上血滴答坠落,令空气更加森冷。他扫视室内:“编排当今皇帝,本就找死,我不过收了点银子,顺手替他消个灾。以后谁再敢信口雌黄,别怪佛爷要你们命!” 随即轰然拍碎一张桌子做示威,碎木屑飞散一地。众人眼见那等力道,无一人敢吭声。 那和尚见无人敢作声,嘿嘿冷笑,收起钢刀,提起那还沾血的玉牌,大步往外走去。临门前转头,又扫过店主和一众客人,随即发出惊天狞笑,仿佛阎罗降世,踏雪而去。 整座酒肆静得落针可闻。众人久久不敢动弹,直到那凶僧身影彻底消失才敢稍稍松口气。酒保战战兢兢地开口:“他…他是谁?竟这般凶残……” 一个见多识广的老客先是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那、那可能是‘阎罗佛’,名叫鲁声!据传乃‘北天七恶’之一,昔日干过许多血腥勾当……看他这般凶残,方才却真是恶魔降临啊。” 酒肆里,死寂笼罩。北风依旧凄厉,众人知道,这夜的血腥,只是乱世中的冰山一角;而这个名唤“阎罗佛”鲁声的暴戾僧人,远非寻常江湖豪客可比。 在这风雨欲来的江湖动荡中,谁又能幸免?一切只能在惶恐与无奈中继续。 第72章 双修功法 次日清晨,望月城的白氏商会后院。晨光透过庭院高墙洒落下来,空气里还带着初春的微凉。 巽然与慕灵珊并肩走出房门时,天色已不算早。二人衣着端整,却仍难掩脸上的欣喜与温存余韵。慕灵珊微微侧脸,耳尖还带着红晕,似乎生怕被人看出她今夜留宿巽然房中。 就在这时,一道轻快脚步声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响彻院子:“哥!灵珊姐姐!”——小洛一晃就蹦到他们面前。 小洛正要向巽然报告自己在夫人安排下做完的课业,忽而目光落在灵珊身上,眨了眨眼,一副(⊙_◎)呆望的神情 “咦,灵珊姐姐,怎么感觉你今天特别……好看?”她歪头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双水灵大眼里满是天真疑惑。 慕灵珊蓦地意识到自己昨夜与巽然恩爱亲昵后,神情中自然而然多了些嫣然光彩,心中顿时一紧,秀颜染红。 她瞥了巽然一眼,脚尖微跺,暗自责怪他此刻没法解释。只好编了个托辞:“咳,最近我休息得好,皮肤自然光滑一点。”说完偷偷地白了巽然一眼。 小洛完全不解,看二人神情都有古怪,一拍脑门转向巽然:“哥,你还说呢,平时看你满是正气,没想到灵珊姐姐也是——” 话没说完,就被巽然打断:“好啦,小洛,你先别瞎猜。你这几天夫人教的算术都学完了吗?” 小洛被转移注意力,顿时精神一振,得意洋洋地说道:“哼,那是当然,夫人还夸我聪明,说我将来肯定能当个女老板(?>?<?)。”她开心地把夫人的夸奖讲了又讲,仿佛自己立下什么了不起的功劳。 巽然与灵珊被她一本正经的小样儿逗得呵呵直笑,只得一边安抚小洛的“豪情壮志”,一边快步往内堂去见夫人。 在商会内堂的书案前,夫人正翻阅一些商信。她见到巽然与灵珊携手而入,不难猜出昨夜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便微微带着揶揄:“灵珊好似精神不错呀~” 灵珊俏脸一红,叫道:“娘,你……你就别打趣我了。” 夫人“噗嗤”一笑,收敛调侃后,转为正色谈起商会之事:“我已决定,在白氏商会的年度会议上,若那神都白氏想进一步吞并我望月白氏,我便联合城阳白氏等旁支,一同制衡。毕竟谁都不希望大房一脉独大。” 巽然也若有所思地点头:“如此就能让神都白氏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夫人施压了。” 灵珊笑眯眯依偎在夫人旁边:“娘真聪明,我要是能有你一半机智就好了。总之有你在,没什么难事难难倒你~” 夫人伸手刮了下灵珊的鼻尖,含笑问:“你也不差嘛,云霞剑宗的首席弟子。今年宗门大比,你应当有信心吧?” 灵珊语气轻快,却仍带点担忧:“母亲,我虽突破第五境初期,只是上次望月比武,秦师兄自被巽然击败后,道心不稳,境界不升反降,前些日子已经下山回家继承家业了,”说着还瞅了一眼巽然,倒是没有怪罪巽然的意思,心中只是觉得秦师兄有些可惜。 接着继续道:“现在宗门二代弟子这边,除了我是刚刚突破五境。其他二代弟子基本也就在四境之下,四境之上只有顾师姐,但是顾师姐虽然境界有四境,但是武功招法非其所长。而我听说,上一届的冠军,无尘宫的岳尘音如今已突破六境了,而禅源寺的二代弟子,戒空法师,戒嗔法师都已经是五境后期修为,而天云山云武派,几个二代弟子,镇武子与镇湘子两位道长也是五境后期乃至巅峰的修为。 听说与我齐名的天机阁二代传人,诸葛芷晴也是步入五境多时了,我只是担心,遇到无尘宫的岳尘音、禅源寺戒空戒嗔、天机阁诸葛芷晴等劲敌,怕还力有未逮。唉……”她想到若自己实力不足,在武林大会上早早被淘汰,辜负师尊的希望,一时神情略显黯淡。 夫人听女儿提起武林大会与宗门大比的压力,见她神情焦急,便轻轻将慕灵珊拉到身边坐下,伸出手来替她顺了顺鬓边散落的青丝,语气尤为温柔“珊儿,何必妄自菲薄?先不说你这段时日修为突飞猛进,便是你心性之坚韧,也非等闲弟子可比。更何况,你还有宗门长老们多年指点,还有身边朋友相助。哪怕暂时不能稳胜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娘只盼你能保持初心,稳步前行。” 她说着说着,索性握住女儿双手:“孩子,咱们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怕来怕去,还不如天天精进一丝。你若真是个没自信的孩子,当初也不会闯到现在呀。别忘了,你可是云霞剑宗当代首席弟子,娘可是时常对外夸赞你——‘我的珊儿,是这天下最出色的女孩之一。’” 慕灵珊闻言,不由得鼻头微酸,垂下眼眸:“娘……谢谢你。”声音里透着暖意与一抹自责,却也带了几分感动。自小她便缺少父爱,又因师门重任常离家远行,能有母亲这样全心鼓励,对她而言尤为珍贵。 夫人见女儿神情仍显纠结,轻轻抚她脸颊(???︿???): 慕灵珊听得一阵欣慰,倚在母亲肩头撒娇地蹭了蹭:“娘……我知道了。倒是你这回进京,不也要面对许多困难?若有危险,你也得通知我。” 夫人呵呵笑,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傻孩子,娘做生意这么多年,哪会轻易让人欺到头上?你且放心,既有巽然随我同行,娘更不怕什么神都白氏了。” 她神色中既有商会之主的自信,也流露出母亲安抚女儿时的温柔慈爱。仿佛只要她在,慕灵珊便能稳稳地把心放下。 巽然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对母女,心底也不禁暖意涌动:“夫人既是女强人,又懂得如何做母亲的角色,难怪灵珊性子虽坚毅,却不失温情。” 夫人抬眼看了巽然一瞬,会心笑道:“珊儿啊,别再胡思乱想,你看巽然都与你并肩,我们看好的女婿在此,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慕灵珊这才脸一红,小嘴嘟嚷:“娘,就别取笑我了……”话虽如此,神色却轻松许多,仿佛那压在心头的阴霾也被母亲的几句话拨开了大半。她向巽然递去一个安然的眼神(⌒?⌒),暗示自己没事了。 夫人安抚了一阵,随后有事离开,把巽然和灵珊留在内堂。巽然心想:“我要帮她再上一层楼。” 当下主意一定,他便拉着灵珊一起走到他屋内,说自己有个修炼法门可助她突破。灵珊虽不解,却也满怀信任跟去。 “灵珊,”他开门见山,压低声音,“我最近参悟山河决与‘忘忧心意决’的融合,已然踏入五境巅峰。更惊喜的是,我在山河决密藏里找到了可相互沟通内力的‘双修’之法。应能帮你短期内迅速提升修为。” 慕灵珊听到此话,心头猛地一跳,睁大眼睛:“(゜ロ゜) 你怎会进步这么快?之前我还以为你不过五境初期……”语调里掺着震惊与好奇。她回想起望月城比武大会后,巽然在种种凶险中一次次突飞猛进,只觉巽然的成长轨迹简直匪夷所思。 巽然轻轻一笑,示意她同坐床上:“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机缘巧合。先别管这些——咱们试试看这双修法管不管用。” 说罢,他伸臂示意:“你坐我对面,双腿盘起,双掌相贴即可。” 灵珊迟疑地跟着照做。然而她毕竟是世家女侠,对于“双修”在江湖中的传闻并不陌生,想到男女间会有那种极度暧昧的功法,脸颊顿时浮现红晕:“(\/\/\/_\/\/\/)…不会跟昨晚的……吧?”心中暗暗忐忑,却又料想巽然不是轻浮之人,于是努力收敛杂念:“算了,相信他。” 两人对掌贴合,巽然当即催动山河诀真气,一股暖流沿着手臂流入灵珊经脉。她险些惊呼出来,只觉那真气雄浑温润,仿佛滚滚热泉滋养着身体,又与她本身的云霞剑诀颇能融合。与此同时,她隐约感觉丹田处多了一个“回旋阵”,巽然的力量与她的力量交错、互补,渐渐在体内形成均衡循环。 “别抵抗,让它往返流动。”蓦然提醒,轻声道。 灵珊微闭眼睛,深吸口气:“嗯。”她放松下来,把云霞剑宗的基础心法暂且收敛,任由巽然的真气带领,直到体内旧有的淤塞与瓶颈一点点被冲开——宛若破冰之河,畅通无阻。 转瞬间,一刻钟过去,她只觉自身内力竟快速膨胀,从五境初期的停滞跃至五境初期中段!灵珊虽定力尚可,此刻也难掩欣喜,双眸光芒闪动:“(?>?<?)好厉害……只是这么短工夫,我就突破了瓶颈!” 巽然微笑收力:“这在山河决里被记作‘岐黄功’的双修篇章,专注真气相融,并不牵涉男女阴阳交合之类。若之后勤加修习,武林大会前,你实力肯定更进一步。” 灵珊一听“阴阳交合”,俏脸更红三分,想起江湖传闻中的“合欢秘法”,尴尬地咬唇结巴:“你……你不会也……修那种……?”她声音越说越小(\/\/\/_\/\/\/)。 巽然窘迫地挠了挠头:“呃,据卷中略有记载,可我也没研究,就算有,我不敢乱用……”见灵珊神色别扭,他也自觉话题微妙,两人一对视都尴尬地不知该笑还是该扯开话题。 最后,灵珊腾地站起身,提起下摆:“好……好啦,那就谢谢你了。那……那我先走了。”她快步朝门外跑去,临行前还回头叮嘱:“(\/\/\/﹏\/\/\/)别、别告诉别人我们做了这事。” 巽然目送她渐渐消失在门口,心下却是满满的宠溺与柔情:“真是可爱……”说罢禁不住莞尔。 此时,门外正巧小洛抱着本算术簿路过,一抬头就见灵珊满脸绯红、慌慌张张地冲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_◎)。小洛愣了愣: “灵珊姐姐怎么脸这么红?好像还捂着心口……难道生病了?” 更奇怪的是,她又往房里一瞅,只见巽然一个人在那痴笑(⊙﹏⊙)。小洛心念电转:“不会哥也病了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回想自家哥这几日频频怪异,她顿时慌得不得了:“不行,这太吓人,我得叫大夫!” 小洛心急火燎,拔腿就跑,径直冲到坐堂大夫的房门口:“大夫,大夫,快帮我哥看看!他好像得了……得了什么怪病,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发呆,还把灵珊姐姐吓得脸通红跑了出来!” 大夫吓了一跳,赶忙拎起药箱快步随她赶去巽然屋内。 巽然正收拾桌上的茶具,嘴边仍带微笑,隐隐回味刚才和灵珊一起修炼的“奇妙体验”。谁料大夫和小洛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大夫满脸严肃:“巽大人,您觉得哪里不舒服?据说……时而痴笑,时而发呆?” 巽然纳闷地看向小洛:“我没事啊,小洛?你又搞什么?” 小洛双臂一叉,扁嘴:“哥,你刚才……表情诡异,还把灵珊姐姐弄得面红耳赤跑掉,可莫不是你头脑发热、患了相思疯症吧?” 巽然噎住,无奈长叹:( ̄︿ ̄;) “这孩子……大夫,我身体好得很,恕我不需要诊疗。” 大夫摸了摸他的脉,再打量巽然神色,一看确无不妥,但仍半信半疑:“可是小洛说得很严重……”“哎呀,大夫不用费心了,我真的没病。”巽然头疼扶额,只能连声道歉,让大夫白跑一趟。 看着大夫尴尬离去,小洛半信半疑地问:“哥,你真不用药?你刚才明显神色不对呀……” 巽然哭笑不得,揉她脑袋:“小洛,你还小,不懂。” 小洛干瞪眼:“不懂就不懂嘛,你别嫌我管多了。”她一跺脚,撅着嘴走开。 巽然目送她跑远,摇头失笑:“又让小洛误会一场。”回想灵珊那羞红的神态,心里却温暖如春,好似不管外头再多风雨,他此刻均无所畏惧。 正所谓一场乌龙闹剧后,屋里又恢复平静,巽然凝神坐下,思索着如何在有限时间内帮灵珊再上一层楼,以及自己的辞官之行与夫人进京之旅。 窗外阳光明媚,他望向天际,隐隐感觉那属于他与灵珊、幽儿、蘅萱以及夫人的新篇章,正渐次展开。 江湖路遥,多少波折,但有这些红颜挚爱相伴,即使有些许前程风浪也不足惧怕。 第73章 还是双休 寒意未消的初春时分,望月城的知府大堂里,一桩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消息传开——巽然竟向知府大人呈了辞职书。 知府大人听后心底一惊,连忙招巽然入内询问缘由,言辞中满是挽留:“巽大人,你可是本城破案立功最多的人之一,官威初立,如今正要上报朝廷,拟为荡寇将军,你怎能轻言退去?” 巽然却坚定答道:“多谢大人厚爱,只是晚辈心系江湖之道,一来想报恩于夫人,陪她进京;二来也不愿在官场久留。还望大人见谅。” 知府看巽然态度坚决,也只得长叹一声:“哎,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强留。若将来回心转意,随时愿为你补缺。” 说完不忘感慨,“可惜了这位少年英才。” 同僚霍平、周朗、罗弋等人闻讯纷纷赶来劝阻,皆叹惋:“巽大人,你才干卓着,不想升职好前程吗?” 巽然则微笑:“我已决定随夫人远行,也顺便游历江湖。你们也不必再劝了。” 兄弟们无奈,只好祝福他一帆风顺。 众同僚感念巽然数度保卫望月城的恩情,特意在城中酒楼操办了一场欢送宴。那夜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巽然性格本自矜持,却也没逃过这场盛情灌酒。人人都争相敬他,回想起曾经在断匪、缉奸细、抵御天极教中并肩作战的点滴,一时间把酒言欢。 “巽大人今后若返乡,可别忘了我们!” 霍平再度举杯,眼中含泪意。巽然连声道谢,喝得酩酊大醉。待到后半夜,衙门的兵丁才七手八脚把他扶回商会院子。那时他已半昏半醒,喃喃自语着“别灌了……我不行了……”引来护卫们一阵哄笑。 夜深时分,望月城衙门前的街道上,一队兵丁七手八脚地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巽然,摇摇晃晃朝白氏商会方向行去。巽然面颊通红,神志半昏,走两步就差点倒下。 “唉,巽大人真是不会喝酒啊。” “可怜咱们守备大人要离职,知府大人和同僚们好意设宴相送,结果把他灌得酩酊大醉。” 兵丁们一边牢牢架住巽然的双臂,一边互相调侃。看着平日里英姿飒爽、办案如神的巽大人如今狼狈不已,也生出几分不舍。“巽大人,人虽年轻,可立过大功…如今竟辞官游历,真是让人惋惜啊。” 就这么跌跌撞撞走到商会院门口时,商会的下人早早等候在外。大伙合力把巽然带进院子,先喘口气:“呼,总算安全送到。这一身酒气也够劲!” 正此时,慕灵珊听到动静疾步赶到;只见她一袭水蓝色衣衫,腰间剑带轻系,整个人风姿飘然。夜色下,一张清丽脸庞既有江湖女侠的英气,又掺着温柔关切,仿佛明月光也不足以形容她的美好。 众兵丁甫见此景,均是眼睛一亮,仿佛一下子全静默下来。他们素知慕灵珊是望月城比武大会的绝世天骄,却少有机会这般近距离见她面容。她轻巧驻足,更显得宛若天人下凡。 “这便是巽大人的…未婚妻吗?” “哎呀,好俊、好飒…简直是人间仙子!” 兵丁们小声嘀咕,暗暗惊叹:“难怪巽大人肯辞职,能与这样一位仙子相伴,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有人露出艳羡眼神:“唉,巽大人的好运,咱们是羡慕不来……” 慕灵珊见巽然东倒西歪,神色瞬时一沉:“让他喝成这样?”不禁埋怨地扫了兵丁们一眼。兵丁们被她一眼看得心虚,连连解释:“大人他…欢送宴上被人轮番敬酒……谁知他酒量不好,就……” 灵珊叹了口气,抬手示意:“行了,你们辛苦了,快去歇着吧。”她抬眸朝兵丁道谢,对方们虽怕又惊,却感到她礼数周全,纷纷拱手告退。 只见灵珊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托住巽然的腰背,将他稳稳半扶在怀:“巽然,你真是……唉。”柔声里带了嗔怪,却明显透着怜惜。她回头吩咐商会下人:“都散了吧,我来照顾他。” “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兵丁暗暗惊叹——以她看似纤柔的体态,却能如此轻盈地接过高大男子,毫不吃力。他们心底更由衷佩服:“果然是天骄女侠,又有这等美貌,人间罕见!巽大人果真好福气啊。” 众人目送慕灵珊半扶半抱地将醉醺醺的巽然往内院走去,心下又是羡慕又是感慨:“巽大人若非有此红颜知己相伴,哪会潇洒辞官而去…”大家各怀心思散去,只留院子中那对身影,渐行渐远。 慕灵珊稍一运功,稳定住巽然脚下的步伐。巽然半睁醉眼,口中嘟囔:“灵…灵珊…?我没醉……还要…再来两杯……” 她强忍失笑,暗自道:“真是够了,若让他再喝,估计得睡在门口。” 巽然歪头倚在她肩头,微微咂嘴,嘴里不成句地喊着“多谢…大家……别灌了……”灵珊无奈,只能更用力搀着他 微风拂来,她纤长的发丝与他鬓边发线偶尔纠缠,那种亲昵之感令她脸颊发热。“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看他这傻模样都觉得…”她摇头却藏不住嘴角笑意。 灵珊将他送回房间,把外袍与靴子一一解下、放好。将他小心扶到床上,替他掖好被角。她那种温柔细心,完全不像她一向在江湖行走的飒爽模样,倒更似体贴贤淑的小妻子。 她见巽然容貌俊朗,即便酩酊也保留着少年热血的纯真,心中不由泛起柔情(\/\/\/▽\/\/\/)。“这就是娘亲所说的‘爱人’的感觉吗?”她轻叹。 忽地她俯下身,带着一丝怯意又决然,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那举动如此自然,却又让她心如擂鼓,“呼……”她赶忙站起身,左右看看,暗想:“还好没人看见。”随后掩住心跳,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关门退出。 翌日天光大亮,巽然昏睡一整夜后逐渐苏醒,脑袋依旧有些发胀。他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自己已整齐躺在床上——想来应是灵珊或下人服侍过。回想昨晚自己醉得神志不清,若非有人帮忙,恐怕就露宿院中了。心中顿时流露感激:“灵珊……” 他轻轻叹道,还好没闹什么丑事。从此记住:少喝酒啊。 收拾妥当后,他走到院里,远远就看见慕灵珊正在那块练武场中央,舞动长剑,迎着晨曦。她身着淡紫色劲装,青丝半挽,显得英姿飒爽夹带一抹柔媚。 只见她脚步翩然,如行云流水,在方寸之地迸出无尽剑影:或疾如惊鸿,或柔似流水。冷光映入巽然眼帘,宛若天外流霞,刺得他一时目不转睛。 “灵珊剑法越发飘逸灵动……”巽然心中暗叹:“她本就资质过人,如今又突破五境中期,这剑势里有了更高妙的韵味。” 灵珊收剑回旋,甩了个干脆漂亮的收势,抬眸意外看见巽然在廊下观摩,顿时俏脸一喜,如春风般越到他身边:“夫君你醒啦。” 巽然苦笑,带着歉意:“让你费心了……” 灵珊抿嘴一笑,气质里却仍可见些缥缈仙气。她长剑轻搭在臂弯边,满脸欣然:“对了,我现在已是五境中期,比以前更稳固。多亏了你与我双修那几日,内力才进境这么快。要不要再来切磋看看?” 提到“双修”,她话音微顿,耳根不自觉泛起红晕,却还是想转移注意力,笑问:“嘿嘿,总不能整天只修炼不实战吧?” 巽然淡淡点头:“好,那就切磋一番。” 他也想看看自己最近磨砺功夫进展如何,毕竟山河决与他自身融合更深。 灵珊退后几步,双眼神采奕奕,倏地施展自家云霞剑宗的凌厉招式,“霜华剑意”与“流霞破月”相继展开:那剑光仿佛点点飞雪,随后又在半空折返,快似流星;甩出的凌空剑气薄如雾,但每一丝都带着犀利锋芒。 巽然深知她这几式的神髓,仍不敢小觑。抽刀迎上,一招一式颇具狂猛之势,与灵珊的轻盈飘渺形成鲜明对照。两道身影在院中翻飞碰撞,刀罡与剑气交相撞击,卷起阵阵罡风。 百回合后,二人战得气息微乱,巽然眼见灵珊身形向后跃开,隐约呼吸稍显紊乱,就把握住这一换气时机,以山河决里精妙的刀法“镇岳”加持,内力猛灌刀刃,蓦地直取她手中剑势。 灵珊低呼:“好快!” 正要变招时,刀势已经封住她退路,只能见招拆招却被逼回数步。她索性收剑认负:“看来……夫君你又变强了,不愧五境巅峰。” 巽然见她额头微汗,忙收刀退后,拱手笑道:“承让,灵珊。其实若你再多留意走位,我可能也难得手。” 灵珊甩甩衣袖,脸现欣喜:“你就别谦虚了……若地榜重新排名,只怕早有你一席之地嘛。” 说完轻笑着,替他擦去额角汗珠,看得出她对巽然的成长由衷高兴。 巽然则神色温雅,嘴角带笑:“若无你和夫人的提携,我哪能有今日?想当初在望月城比武前,还是你提前对我演示了云霞剑宗的剑法,让我拿到胜利。也许那时,缘分便已注定。” 灵珊闻言,轻咬唇,心里甜蜜翻涌,软声道:“也不知怎么,原本只想帮你一下,结果竟成此生眷属。” 她慢慢走到巽然身边,轻轻靠在他肩头,“我一个18岁的女侠,却开始学着做你娘子……” 巽然胸中一热,也伸臂将她揽住,感受她的柔媚体温。两人相视,无需多话,眸中交汇的情谊已足够说明一切。 灵珊想起离别在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舍:“夫君,再过几天你要陪我娘出发,我也得回师门准备宗门大比。我们短暂能在一起的日子就更少了。” 巽然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何不趁此再一起……呃,‘双修’一番,让你在武林大会前更上层楼?” 灵珊陡然脸红:“(\/\/\/﹏\/\/\/)大白天……这……” 可巽然严肃地道:“时间紧迫,莫等夜晚了,再耽误就少些机会。你若想在大比前迈到五境后期,就须抓住每点机缘。”说着,他不由分说,横抱起灵珊。她惊呼一声,满面飞霞,却也默不作声地让他抱着。 “真是个坏家伙……”她轻啐,但见他朝屋内走去,也没再挣扎。明知道这双修是纯粹真气互补,然而想到先前两人相贴的暧昧感,不免心中怦怦直跳。 “好,就让我再攀一层高峰,看夫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灵珊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姿势,轻闭眼,任他带入房内。窗外阳光熙暖,仿佛也见证着这对年轻侠侣间那温情与武道并行的奇妙时光。 第74章 左拥右抱 “哼,你可真狠心。” 幽儿看见他,撅着小嘴:“ ̄︿ ̄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提前商量。 ” 巽然脸上浮现愧疚,赶忙上前,伸手要握住她的手:“对不起,真的是仓促。夫人临时决定要提前赶往京城” 幽儿把手往后缩,但并没有真正躲开,最后让他牵住。她虽嘟囔着,眼中却藏不住酸涩:“你知道吗,我还想跟你再去那家新开的糖油铺,好好享受二人时光,谁晓得——唉,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多亲热几天,就要分开了。” 她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此刻说到这儿,语调微颤,一双明眸盯着巽然,眼泪险些掉下来:“你……你去了京城,要是又认识什么贵族小姐,会不会忘了我……” 巽然心中一紧,轻轻将她揽进怀里。少年情动,更觉得无比怜惜,低声道:“怎么会忘?我们之间可是早已……(\/\/\/_\/\/\/) 你知道,我保证,此番只是短别。再过些时日,我定赶回来探望你们。” 幽儿吸了吸鼻子,不再掩饰心中失落,她把头埋在巽然胸口,闷声说道:“你这家伙,成天风风火火——生怕我不放心似的?好吧,那你……多保重,别让我等太久就好。”话罢,她轻拍他胸口,“行了,别光哄我。去后院找我姐吧,她还在等你道别呢。” 巽然轻抚她脑后,柔声说:“好,等我回来了,咱们再一同去逛城里所有好吃好玩的。” “哼,说定了!” 幽儿本想耍脾气,却在他温暖怀抱里舍不得松手片刻,只能蹭了蹭,好半天才让他离开,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ˊ︿?ˋ?唉……臭家伙,好好保护自己啊。” 正午的阳光斜照进青阳医馆后院,给缕缕药草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辉。闻人蘅萱正坐在一张矮榻上,翻看着医书,眉目间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恬静。只是翻页的指尖偶尔微滞,似乎心不在焉。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她抬眼望去——巽然踏步而入,仍是那身洒脱的打扮,只是腰间多挂了行囊,显然是行旅在即。蘅萱轻抿了抿唇,似已预感到他的来意。 “蘅萱……我来向你告别。”巽然略显尴尬地开口,走近几步,倚在屋柱上,挠了挠后颈(\/\/\/_\/\/\/)。 闻人蘅萱明眸微微一敛,放下手中书卷:“你要远行了吗?”她说得极轻,一如她平时的温婉,但听得出声音里有一缕失落。 巽然点头:“是啊。要不然赶不上夫人与神都白氏的会议,时间很紧……”他顿了下,绷着笑容:“对不起,这么仓促就要走,之前也没能多陪你和幽儿。” 蘅萱静静听完,忽然轻笑一下:“干嘛说对不起,你有你的责任嘛。”然而她笑容里参杂着酸楚,巽然自然感觉得到。 巽然轻轻叹气,索性不再兜圈子:“蘅萱,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明白。” 蘅萱一愣,手中的医书险些翻落到榻上。“啊?你……你说。”她语气微颤,面上浮现一丝紧张(\/\/\/_\/\/\/)。 巽然咬唇思量片刻,想起先前幽儿的暗示和自己内心的纠结:“我和幽儿……已经确立了关系,她说过你……你对我也不是没有感觉。那、那你……愿不愿意…等我?”少年言辞青涩,声音带着紧张。 闻人蘅萱一时间心跳如擂鼓:自从毒人庄的那次闯关,她对这个年纪比她小,却无比勇敢善良的男孩早生情愫;可是她性子内向,总不好意思先表白,何况又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在意她。如今,这少年突然当面问她“愿不愿等我”,让她心中激动难抑。 她脸上泛起红晕:“我……我……其实……”半天说不出话,唯有眼底晶亮。 巽然也紧张地盯着她,见她双手绞衣摆,便有些担心自己莽撞。紧接着,却听她小小的声音:“巽然,我……原本没敢奢望。你跟幽儿那样……亲近,但我也……其实很羡慕。” 说到这里,她试着抬眸,目光相触,“我知道你年纪还小,可你却一次次护我,无论在医馆,或毒人庄……我确实喜欢你,只是怕自己多想,怕给你带来困扰。” 听到她亲口说“喜欢”,巽然心中一阵狂喜——年少的心湖难以平静,他忍不住上前半步,握住她的指尖:“蘅萱,你没有多想。我的确想跟你在一起。等我帮夫人完事,一切敲定后,我一定再来望月城看你,陪你。” 蘅萱眼中浮现泪光,却又带着微笑(\/\/\/▽\/\/\/)。她咬住唇:“那……你也别让我等太久。医馆还需要我,但我可以随时抽身,只要你需要——” 巽然忽然觉得少年的热血上头,一把牵住她的手腕,轻声却坚定:“等我回来,到时候,我要请你亲自带我跑遍望月城最好的糕点铺、花灯街……你愿不愿?” “行啊。”蘅萱轻轻点头。她望着他,心中的羞怯渐渐被温暖淹没。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有着最真实的心意流露。 她轻轻歪头靠在他肩上,轻若细语:“(\/\/\/﹏\/\/\/)那就约好了,我等你回来。你……别食言……” 巽然扶住她肩膀,如护住一株脆弱又美丽的兰花:“不会骗你。到时我不仅带些好吃的,还要让你见识我更强的刀法,看我这趟行程的收获……” 门外,正偷偷看着的幽儿(????-)?露出得逞的笑容,轻咳一声:“咳咳~你们两个……继续,你们继续哦,我什么都没看见。” 闻人蘅萱原本沉浸于幸福,猛地听见幽儿的揶揄,顿时面红耳赤:“你,你这个小妮子——” 二女对视一眼,像是领会了彼此的心意,幽儿面上神色一变,嘻嘻笑道:“好啦,你这马上要出发的大忙人,临走前总得给我们一个‘再见’的拥抱吧?”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伸臂环住巽然的腰,还微微垫脚。巽然一惊,心头却涌起暖意:早已确定心意的幽儿,自是没多少顾忌。 可就在此时,闻人蘅萱也轻轻走上前,抿着嘴唇,一如她温婉的模样,却不再躲闪,微微张开双臂。巽然心里一颤,连忙伸手接住她肩头,让她靠过来。 一时之间,巽然左拥幽儿、右揽蘅萱——二女性格迥异、风姿各具,但同样佳人如玉、情意款款。幽儿笑吟吟斜眼看他:“(^艹^)哎,这下爽了吧?” 闻人蘅萱则微红着脸把头轻靠在巽然肩侧,柔声叮嘱:“路上当心……别逞强。我们等你回来。” 被两位美人这样搂着,巽然又惊又喜,青年血气上涌、脸红耳赤:“我、我……一定尽快回来看你们!”话虽结巴,却真挚得让人难以怀疑。 若是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说:这少年也太福气了吧,一左一右两个绝色美女依偎身侧! 巽然此刻只觉两个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心头弥漫温柔与责任感交织。“等我……我绝不会食言。”他在心中一次次宣誓。 幽儿看他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捂嘴乐:“(?>?<?)行啦,大英雄,别像个憨子一样傻站着。我姐也快脸红得抬不起头了。” 蘅萱听了,害羞得赶紧松开手,退开半步。 幽儿拍拍他的肩:“去吧,京城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别忘了带礼物回来给我!还有……别惹别的姑娘。” 巽然苦笑:“知道了……” 他向二女拱手,随后转身离去。刚迈出几步,似又想到什么,回头看向那对美人的盈盈倩影:“你们……都保重。等我。” 幽儿大力挥手:“滚吧,别多话!”语气傲娇。 蘅萱只露出温柔微笑,眸光清亮:“(\/\/\/_\/\/\/)…一路平安。” 风吹过院中药草,令空气再次萦满淡淡苦香。看着那位辞去官职的少年英雄远去背影,在幽儿与蘅萱心里,此刻却只有一股暖流流淌:那个嘴笨的少年,至少把心意留了下来。 若让全天下男人或江湖客见之,必定心生艳羡:“左拥右抱,这小子真乃当世好命啊!” 第75章 深宫阴谋 夏国的皇宫坐落于一片壮阔的宫墙之中。正是初春时分,宫城里仍缭绕着薄雾,朱漆宫门在晨曦下泛着血般暗红的光泽。踏进宫门,沿着青石御道走过数重宫殿,便能到达御书房——这里乃夏国朝政的核心所在。四周陈列着金瓦飞檐、彩绘斗拱,空气中透着一股沉稳的肃杀之气。大殿前琉璃灯盏燃起,烛火映照金碧辉煌,令人心生敬畏。 御书房内,案桌上铺展着大幅天下舆图,密密麻麻的标记昭示着夏国地界与周边势力。殿外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大声喘气,只静静守立。 御座后,一位约五十上下的男子身披金丝龙袍,神色内蕴锋芒。他便是夏国皇帝——隆启帝。 隆启帝并非身体高大,却自有一股霸道威严,额生深纹,眉宇中隐含锐利,让人不由心生敬畏。此刻,他拧着眉端坐,指尖轻敲扶手:“邢雷那支虎威卫精英小队…竟被段如玉团灭?荒唐!” 听到皇帝语带怒火,大殿下首跪着一人,正是内卫总管——戴朝。他面容白净,却神情慌张,冷汗从鬓角滑落。 “万岁恕罪……”戴朝额头抵地,匍匐低声,“属下亦未料那段如玉早已突破六境巅峰,手持天绝剑威力骇人。邢雷带二十多名好手,被他瞬间击溃,全军覆没。” 隆启帝忽地一拍桌案,龙纹金杯都被震得跳起:“混账!虎威卫乃朕的禁军精锐,竟如此折损!戴朝,你可知罪?” 戴朝猛叩首:“臣有失察之罪,甘领陛下责罚。” 隆启帝压着怒气,冷冷道:“段如玉——齐王旧将左领军将军,昔年赤焰军旧部……此人竟还活跃江湖,真是朕的大患!更何况他敢团灭虎威卫,可见其野心不小。” 戴朝心惊战栗,忙补充道:“陛下莫急。虽说段如玉凶悍,但属下另有一个重大线索:我们已找到了齐王后裔,确认确实还活在世间,而对方正滞留于乾国境内!” “什么?当真?” 隆启帝虽带着惊诧,语气却透着喜悦。“齐王后人居然躲过当年那场清剿?” 戴朝点头,抬起汗湿的额头:“是。陛下应当记得,齐王当年携所谓‘赤焰军遗产’,传说乃岳谦所掌控的龙脉宝藏所在。若真能找到这后人,或许能逼问出赤焰军沉藏之地……” 隆启帝眼眸一亮,嘴角浮起笑意:“很好。若得赤焰军遗产,朕便可整顿兵力,无惧任何内忧外患。” 他忽想起什么,又皱眉追问:“你可别再失手。此事隐秘,若叫他人捷足先登,岂非坏了朕的大计!” 戴朝赶忙回话:“陛下放心,这次我已收买北天七凶中的两位——‘阎罗佛’鲁声与‘鬼蜘蛛’罗青云联手前去。他二人皆是地榜上的狠角色,手段残暴无忌,想必绝不会让那人逃脱。另属下也派了一支特殊小分队,以防万一。” 隆启帝听到“阎罗佛”“鬼蜘蛛”的名号,不禁点头冷笑:“地榜凶徒……哼,这二人果然够凶残狠辣。好,就让他们去擒下齐王后裔。若逼问出那赤焰军遗产的具体下落,朕必有重赏。戴朝,你可要确保消息泄露不过他人耳目!” 戴朝猛然叩首:“是。属下谨遵陛下旨意,定保万无一失。” 说罢,隆启帝面色又沉了下来:“这几月太子谋反的事虽告一段落,可总还有许多余党暗流涌动,加之境内民怨颇多,贫民纷纷闹事,真是让朕烦恼。朕听闻有几位大臣也开始在朝堂上发难,对朕诛杀太子一脉颇有微词……” 他冷笑一声,眼底泛着凶光:“哼,朕费心让他们活到现在,他们却不识抬举。戴朝,那些反对者,无论老少贵贱,一概处之。朕不想再拖延。” 戴朝心头一凛,连声领命:“遵旨,属下定会将所有不臣之人拔除干净。只是……怕外界风言不少。” 隆启帝摆手:“民众只知谣言。朕的江山岂能让几只蛀虫搅动?况且如今朕已大权在握,尚书左丞相已先被灭九族,还有谁敢公开抨击?你只管把这股势清除完,我自有法子安抚朝堂。” 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舆图上一处标着“乾国”边境的红色圈记,眼神既贪婪又狠辣:“找回齐王后裔,把赤焰军遗产弄到手,那朕就真正无后顾之忧。哈哈……” 他低沉笑了两声,伸手一拍案桌:“去吧,朕要看你们的效率。若再出岔子,戴朝,你可要拿脑袋来见!” 戴朝面色苍白,伏地拜道:“是。臣……一定竭尽全力完成陛下之命!” 随风带起一声沉闷钟响,预示着深宫里又将展开一场更为残酷的阴谋与清洗。无数枯骨会在这高耸皇城之下化作尘埃,而隆启帝则坐稳御座,冷眼看待一切。江湖之外的庙堂,也在风雨欲来…… 深夜已临,月色轻柔。灯笼橘光映照于商会宅院的走廊,映出一片静谧。巽然走过长廊,来到侧院的练武场,在那里与郭三前辈商议临行前的护卫细节。 郭三静静听着巽然分析沿途路线、可能遭遇的盗匪和江湖势力,听得频频点头。每当巽然提出路上如何分配护卫、怎样轮班夜防等建议,他都微笑说:“小子,虽说你年纪不大,可做过护卫又当过守备官,这布置可真有模有样。看样子啊,你的经验已经不输老夫咯。” 巽然谦虚抱拳:“多谢前辈夸奖,都是平日里学的皮毛。” 郭三望着夜空,语重心长:“这次夫人进京,绝非普通出行。既然她选你随行,多半对你也很信任。路上危险难免,你……务必护她周全。” 巽然听到时,心生疑惑,却没有追问。只是郑重答:“我一定全力以赴,前辈放心。” 郭三略带欣慰地拍了拍巽然肩头:“我在城中守着,小洛也留在望月城,你和夫人先行出发。有什么突发消息,我会派人飞鸽传你……不过,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巽然点头领命,心里却隐隐觉得夫人身上藏着更深的秘密。 翌日午后,夫人在商会花厅里与慕灵珊轻声促膝谈话。慕灵珊神色里虽多有不舍,却故作轻松:“娘,你要小心路上风餐露宿,可别太劳累,身体要紧。” 夫人微笑点头:“放心,娘也是江湖上走过一番风雨的人。我更惦记你自己,灵珊,记住宗门大比在即,你先回宗门再说。等我在神都那边料理完事,也许能赶上你大比后的日子。” 灵珊鼻头微酸,却还是笑着“嗯”了声:“(\/\/\/_\/\/\/)娘,你也要保重。还有巽然那小子,你……多关照些。” 夫人看她脸颊泛红,也猜得出女儿对少年的情意之深,便温柔抚她发:“好,我会留意他,别操心了。” 夜深后,巽然刚将行囊最后检查完,屋内只点着一盏昏黄油灯。他正坐在床沿,心绪繁复:明日就要出发,心中对灵珊的留恋更甚,却不知她心情如何。正当他怔怔出神,门扉轻轻响动—— 只见慕灵珊悄然推门进来,披着外衣,发丝略散,显现几分江湖侠女的潇洒,也带着少女柔媚的风情。 巽然猛地站起,忙低声道:“灵珊,这么晚了,你……” 灵珊目光温柔却也略带坚决,脚步轻移到他面前:“明天……你就随我娘走了,我再过几日也要回宗门,咱们怕是好些日子见不着。今晚,我……” 她咬住下唇,终是抬眸(\/\/\/_\/\/\/),“陪你一宿,好吗?” 巽然只觉得心里一股热流涌上,尚未回答,她已自顾自轻解外衫,露出里衣的曼妙线条;那张素来英姿飒爽的脸蛋,如今却透着小女儿般的娇羞。 “灵珊……”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察觉她微微颤抖,是紧张也是渴望。二人对视片刻,唇便自然贴合。 接下来,一切自然地发生:他拂去她余下的束带;她巧笑间却掩饰不住慌张,把头埋进他肩窝,呢喃:“你这小坏蛋,学幽儿那般……唔……” 烛影摇晃。灵珊虽是宗门天骄,却从未经历如此旖旎;巽然不过十六七,血气方刚,也愈发炽烈。最初两人都青涩谨慎,但渐渐地,被对彼此的深情所点燃。 那夜只剩低低的呼吸与缱绻声在房中回荡,灵珊时而轻咛,又时而死死攀住他背脊。巽然又温柔又火热,让她的女儿心彻底沦陷。 待一番激情过后,灵珊躺在他臂弯里,脸蛋红潮还未退(\/\/\/_\/\/\/),指尖圈着他胸口衣襟,小声嘟囔:“明明是我先要伺候你,却……” 巽然抱紧她,低声笑:“你本就让我神魂颠倒,何谈谁伺候谁……” 灵珊听得暗自甜蜜,脑海却又涌上离别的伤感:“往后好些天见不着,好好记住今夜。”她忽地抬首吻了他。 天刚亮,商会院门前已备好马车与随行护卫。夫人身着一袭青丝长裙外罩华贵大氅,秀丽端庄,好似贵族闺秀又带着经历风霜的从容。 巽然换了青年游侠般的劲装,腰悬长刀,英姿焕发;他虽只有十六岁,但那曾为守备官半年的历练,令其气势不凡。护卫见他行止风度,心想:“果然是少年英雄。” 他与夫人并肩站在门口,回望身后留下的城池,神色里既有憧憬也有一抹沉甸。不远处,灵珊与小洛、郭三都来相送。 小洛抱着郭三大腿,撅嘴道:“哥,你那么快就走,还不带我,哼,我才不要你管呢!” 巽然无奈又宠爱地笑:“小洛要乖,跟郭前辈在望月城不要太调皮。我回来再给你带好吃的。” 小洛翻翻白眼,却轻轻点头。 灵珊走来,跟母亲相视点头,然后看巽然——两人目光交汇,昨夜缠绵的柔情还在彼此眼底。她只轻声说:“(\/\/\/_\/\/\/)别把我和娘的嘱托忘了。还有……想我时可以发信。” 巽然微笑,握住她指尖:“一定。你回宗门也别逞强,好好备战大比。” 夫人见二人亲昵,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当下她先跃上马车,巽然亦翻身上马。车队浩浩荡荡出府,郭三与小洛、灵珊都跟在门口挥手送别。 阳光照耀下,夫人面容安然端庄、巽然意气风发——一个秀丽端庄的商会之主;一个刚十六岁的少年英雄,组合成这支队伍最瞩目的焦点。 “启程——” 护卫们高声呼喝,马蹄声登时踏响青石街。 灵珊与小洛在人群后看着那队伍远去,直到巽然的身影被街角淹没,不见踪影,才默默收回目光。 灵珊往返摩挲着掌心余温,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昨夜的悸动。 第76章 白氏三支 自从望月城启程已经过去了三日,商队浩浩荡荡地踏上通往乾国都城的征途。沿途风尘仆仆,路过的村镇与县城在冬末初春的萧瑟里显得有些冷清,却也处处可见被灾荒波及的流民。夫人看着那些挤在道旁乞讨的百姓,心生恻隐之心,命商队暂留半日分发些干粮、衣物,还着令随行医者为重病之人施诊。 巽然忙前忙后指挥护卫戒备,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神情下,实际藏了些惆怅——“流民中有那‘圣女’,名声日盛,却不见什么真正的朝廷救援。天极教也突然销声匿迹,怎么总觉得不安……” 巽然心中这样想,一面吩咐护卫做好防范,莫要被流民中可能的歹徒混入商队,一面还担心那突如其来的宁静背后,是否暗藏新的风暴。 望月郡之外,便是群马郡、安西郡等地界,若一切顺利,十五日左右便能抵达京城。这些郡县规模比望月城更大,护卫队伍与夫人车驾中途在各个驿站落脚,或在商会早先置办的仓舍中停留。一路上气温逐渐回暖,却也还带着凌冽寒意,商队中不少伙计尚未适应长程跋涉,个个露出疲色。 当日傍晚,队伍越过安西边境后,再行十余里,便到扶风郡的地界。靠近扶风城郊处,白氏商会一早安排好的临时驿营已搭建妥当——一处小树林边的空地,卸货扎营恰到好处。巽然安排士兵与伙计搭好帐篷,圈好马匹,又令侍女去扶夫人下车时,眼见夫人一袭素雅长裳,神情略有疲惫,却仍不失端庄。 天色渐暗,商队膳食将备,夫人却先传令:“让巽然来我帐中议事。”巽然一面吩咐副手巡逻,一面安顿好其他护卫,然后才匆匆赶向夫人的营帐。 一进帐中,就见夫人端坐案后,灯火映照下,她眉目带着一抹温柔:“你先坐吧,今日路程不短,你也辛苦了。” 巽然向她行礼,笑道:“属下不敢当,我这一路习惯奔波,倒不觉劳累,倒是夫人舟车劳顿,先得好好歇息。” 夫人微颔首,端详他片刻,那眼神温柔中又有几分欣赏:“巽然,你第一次随我远行,可有什么感想?这望月以北的郡县,可不比咱们那边气候温和。” 巽然恭敬答道:“确实见识到不少新景致,也见到不少流民。属下总觉得,天极教既在望月城受挫,如今却突然失声,这才叫人不安。且圣女在流民营声势颇高,万一民心激荡,怕也会出事。” 夫人微微点头:“我也同样担忧,只是此事非我等一力可解。只盼朝廷能着手赈济吧。” 说着,她轻抬手示意巽然坐近些,低声道:“接下来几日要赶往京城,你需多留心一路的安危。尤其是过了扶风境后,距离京城越近,势力越复杂。神都白氏恐也会提前在京城等我们。” 巽然目光一凝:“属下会尽力护夫人周全。不过我有些疑惑,神都白氏据说实力雄厚,为何如今是夫人的公公白庭山做族长?” 夫人微微一笑,似早料他会问。她轻启朱唇,道:“白氏商会大致分三支——望月白氏就是我这一脉;神都白氏人数最多,经营盐铁、粮食、矿产与银号;城阳白氏则在北边,从事海运、武器、香料等。 神都白氏最庞大也最富。十年前,望月白氏之所以能掌大权,是因当时……”她顿了顿,又瞥了巽然一眼。“还记得乾国当初太子与梁王相争吗?” 巽然回想一番,点头:“略有耳闻,先帝崩后,梁王率兵回京,似乎一举击败太子登上帝位——也就是如今的乾国皇帝。” 夫人神色中闪过一丝异样:“正是那场兵变。当年神都白氏全力押注太子,可惜太子兵败自刎,而我公公那时却与梁王暗有联系,加之望月白氏在贸易、财力上辅助梁王得胜,所以公公白庭山顺理成章成了族长。我本人亦借此掌控了许多要务。” 巽然心里明白,一般较大的氏族想保持地位和繁荣,都会分别押宝皇朝的主要继承人,只不过这次是夫人这一支押对了。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似想起什么旧事,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却即刻收敛:“不过这十年来,神都白氏从未放弃东山再起,如今他们在朝中也重新打点关系,势力已不可小觑。你此次护我入京,怕也少不了麻烦。” 巽然听完暗暗咂舌,心想这白氏商会果真牵扯大半乾国财力,如今神都那支逐渐做大,极可能想夺回族长之位:“夫人,我们要不要……多些护卫兵力?” 夫人却摆手:“不必声张,你放心,族长毕竟还在神都多年,在朝中也有根基;再者我自有一套策略,应不至于让神都白氏轻易发难。你只要专心行程安全即可。” 巽然见夫人从容镇定,心生钦佩,拱手道:“属下明白。”他眼里掠过欣慰,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守护好她。 那一刻帐中灯光摇曳,夫人望着他,心头涌上一丝暖意。她轻声道:“劳你费心,早点去歇息吧。明日再赶半天路,就能到扶风城内的驿馆了。” 巽然起身告辞:“属下先去巡夜一番,再回去安寝。夫人也早些休息。”他出帐后安排了更紧密的巡逻守卫,一再嘱托夜班护卫不可懈怠方才放心。 很快夜幕渐深,商会众人已熄灯歇息。巽然在自己的小房内闭眼养神,虽为习武之人,但一路处理事务也觉疲惫。夫人的车帐则立在营地中央,侍女安置了厚厚的垫褥和烛台。 夫人褪下繁琐衣饰,看着帐中桌上摊开的账簿,本想再检查行程物资,不料思绪却飘到了白日里巽然认真向她请教商会之事的画面: “这孩子少年英姿,沉稳勇敢,气度不凡……灵珊那丫头,倒真找了个可靠的人啊,只是有些多情,不过父亲也是三妻四妾,巽然还真的有点像父亲呢。” 夫人原本清冷的嘴角不由上扬,更暗叹“若我父亲当年也有此等人相助……”她念及此,神情突然黯淡,似被回忆刺痛。却又轻轻摇头,自我克制住情绪,不愿陷入旧伤。 她静静抬眸凝望帐顶烛火,神色一阵挣扎,终究把心绪压下。“如今要紧的是抵达京城——神都白氏、朝廷势力,都在等我去周旋。” 这念头转过,她便缓缓收起账簿,拢好衣襟,悄然灭灯,陷入看似安稳却暗藏波涛的梦境。 翌日清晨,商队整顿行装再度启程。偌大的队伍在官道上蜿蜒,驼队与马车尘烟滚滚。巽然骑马走在队伍前头,心想:“出了望月郡,越往北越要警惕。” 夫人坐在车中,若有若无地掀起帘子,看向巽然的背影,忽地露出一抹略带笑意,又放下帘子。谁也不知这趟通往京城的道路上,究竟会出现多少风波与危险,但在这“少年护卫”与“贵婉夫人”的默契下,似乎又增添了几分底气。 第77章 初到神都 历经十余日的赶路,望月白氏的商队终于抵达乾国都城——神都。高耸的城墙、繁华的街衢,让巽然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乾国首善之地的恢弘气象。他虽曾在望月城担任守备官,见识不凡,但眼前沿街林立的酒楼、楼台桥阁、车马川流,却依旧让他不由心生赞叹。 不料,尚未真正跨入城门,望月白氏的商队便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街头巷尾一下子都热闹起来,纷纷拥到道路两旁打量。许多老年人探头探脑,年轻姑娘也踮起脚尖,更有孩童挤进人群,就是想见见传说中的“十年前美人榜第一人——慕清柔”。 据传夫人素有才名,既是白氏商会“三支”之一 望月白氏 的当家二当家,更在昔日以倾城之姿冠绝神都。如今她再次踏足京城,自然在好奇人群中激起千层波澜。 夫人的行头并不繁琐:马车并非专门加饰,但车厢外张着细密绣花帘子,将她身形掩映其中。街边许多目光投向那华丽马车,可终究只看得见隐约的轮廓。 有人连连嘀咕:“哎呀,看不真切啊。也不知她如今还是不是昔日的美貌。” 有人却满怀期待:“说不准风韵更添……谁要是能一睹芳容,得羡煞多少人!” 也有人自忖:“据说她还执掌白氏商会好些年,怕是比当初更有气度了。” 如此种种议论,让这段本来就拥堵的道路更加水泄不通。马车内,慕清柔微敛眸子,听见外头熙攘人声,有些微蹙眉:“看来有心人早已透风,把我行程宣扬得如此之广。” 她心下虽不喜这样的高调,却也知道此行动静恐怕在所难免。 商队在大道上徐徐前行,隆隆车轮声与马蹄声交织成一片。随后马车与护卫的队列绵延不绝,颇有盛势。一路上,白氏商会的中层管事不停扬声:“让让让,别堵住路!夫人的车队进城要紧!” 百姓们虽好奇不已,仍不敢过度阻挠,再加上白氏护卫一个个精悍凛然,大家只好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纷纷探头想望——就生怕错过传说中“十年前美人榜第一”的风姿。 只见两三位年长妇人轻摇手中的蒲扇,啧啧感慨:“瞧那少年护卫,长相俊得紧,若能与咱家闺女结亲,该多好啊。” 旁边便有妇人嗤笑:“哼,你也不想想,人家这样人物,怕早就名花有主了。” 又有爱起哄的年轻人听见,接口打趣:“就算没婚配,你家小闺女能否入得他眼?这小哥看起来可不简单嘛。” 一干人等笑成一团,气氛倒变得轻松。但在那笑闹中,也有个满脸酸意的男子抱臂嘟囔:“谁知是不是花拳绣腿?就会摆排场,哼。” 他言下之意似极度不爽,却被邻座的大婶当场怼回:“啧,花拳绣腿?你行你上?要是人家真娶了你家老闺女,你还得烧高香呢,少在这儿自作聪明!” 引得周围人重新爆发一阵哄笑。 而此刻,骑在队伍最前方的巽然,半是听见街头议论声,半则把注意力放到警戒上。他的目光时而掠过狭窄巷口,时而扫向高墙屋檐,暗自留心是否有可疑之人。 “夫人此行来神都,算是高调亮相,难保不招来天极教暗子,或是神都白氏的眼线。务必小心。” 一念及此,他更加收紧缰绳,与后方护卫交换了几次眼神,示意大家勿松戒备。 不多时,巽然耳中又听到一阵唏嘘,似乎有人对马车内的夫人依旧未露容颜而感到惋惜,但那缓缓前行的马车丝毫不减速。只见夫人车厢里的帘幕悄然一挑,一只纤细素手微微扶住车窗,慕清柔在里面轻轻撩起帘角,看了看前方骑马的少年,目光中流露几分淡淡忧思。 “消息必是有人故意放出,我这还未进城,街头已是如此轰动。巽然的英姿也成了焦点……” 她在心底思量片刻,随即将帘子缓缓放下,隐去那一瞬惊鸿。 “这般大张旗鼓,究竟为了什么?若只是普通观众倒也罢,可若有心人想趁此窥探虚实……” 思及此,她深呼一口气,静默地合上眸子:既已进了神都,这场波澜在所难免,只有步步谨慎地应对。 正当商队缓缓前行,忽然听得前方一阵惊呼:“快躲开!那马受惊了!” 只见一辆疾驰的马车在街角急速冲来,狂奔不已,撞翻了几个摊位。行人吓得纷纷躲闪,眼看就要冲向望月白氏商队。巽然目光一凝,猛夹马腹,纵马迎上。 他一个跃身腾空,于电光火石间落到那失控的马车之上,双手稳稳抓住缰绳,膝盖抵住车顶,用暗劲压制狂躁的马匹。马儿嘶鸣不停,却渐渐被他强大的控制力安抚,一阵乱蹄终于缓了下来。 围观百姓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热烈喝彩:“好身手!” 连刚才有人还嘲笑他“外强中干”的男子,此刻也不得不连连赞叹:“果真是有两把刷子,挺像我当年的风范——”却又被周围人一阵白眼与唾骂给堵了回去。 巽然下车后,仔细检查马具,发现马的腹侧有一块瘀伤痕迹,似乎曾被钝器重击,导致它暴躁失控:曾经灵珊她们初到望月城也被马车袭击,后来确认是天极教所为,难道是天极教? 他心里暗暗记下此事,拱手向周边街坊致意后,又纵马返回队伍。马车里,夫人微微撩起车帘,低声问:“可有大碍?” 巽然躬身应道:“已安抚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背后有人动手脚。但请夫人不必惊慌,属下会多加防备。” 夫人见他神情笃定,点头称赞:“做得好。”她望着巽然英武背影,心头一松,又对外面那些百姓的拥堵有些无奈,“入城第一日便惹得这么多围观。” 就这样,商队继续前行。“巽然”这个名字也在神都街头悄然传开,而夫人的美名则再次回荡在各方口碑之中。 神都腹地,白氏商会的总会所在是一片府邸与仓库交叠的宏大区域,门口宽阔的青石街衢两侧遍布精致牌楼。这里龙飞凤舞的匾额写着“白氏总会”四大字,气派极其逼人。一到此处,附近的看客们也知此乃商贾权势场所,不敢随意接近。 商队一到,门口的家丁、伙计、护卫纷纷排开迎接,场面盛大。早有人通报管事白江宏快步迎上前,满脸堆笑:“二当家辛苦了,老族长正等您在前厅呢!多日未见,少夫人风采依旧啊……” 他口中说“少夫人”,乃是因慕清柔曾与白氏家族现任族长之子有婚约,但还未完婚其夫就去世,去世后便成为“少夫人”名义地位,对外则尊称她为“夫人”。 夫人微微颔首,颇具礼数:“有劳江宏管事。”巽然则牵马在一侧观察,不动声色地护在夫人身边,眼神暗暗打量四周的守卫布置。“不愧是白氏总会,警戒比望月城那边更严格。” 侍女们鱼贯而立,护卫分列两旁,白庭山不等夫人的马车停稳,便已笑容满面地迎到正堂门前。只见他五旬年纪,身材硬朗,一双眼眸带着威严与和蔼交融的气质,一看就是多年来坐镇家族的掌权人物。 “清柔,路上还顺利吧?真是辛苦你了。”他朗声开口,言辞中既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又不失族长的气度。 夫人慕清柔下得马车来,神色微松,轻轻行礼:“公公。” 她此语一出,侍女与家丁们无不肃然;白庭山正是望月白氏的族长,同时也是她已故夫婿之父,名义上的“公公”。 他慈蔼地上下打量,略带欣慰:“唔,许久不见,你如今越发从容淡定了……走,进内堂喝口茶,先歇歇再说。” 他说话间,下人立刻奉上热茶点心,忙得团团转。 夫人随他步入堂内,又回头看向身后:“公公,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护卫巽然。” 白庭山目光移向那年轻的少年,一身简洁的护卫装扮,却自有沉稳神态。短短打量后,他颇为赞许:“清柔在信里说,你曾在望月城任守备官,如今竟愿弃官相随她转战商会,可见不凡。还以为是人夸其辞,原来却有其事。” 巽然立刻拱手:“晚辈巽然,见过族长。” 白庭山点点头。夫人又微笑补充:“不仅如此,他也是我养女灵珊的爱人呢。灵珊向来眼高于顶,除了跟我,还真不把别人瞧在眼里,能赢得她青睐,巽然自然不简单。” 白庭山听罢一阵惊讶:“灵珊那丫头,我当年见过几次,年纪虽不大却剑法惊人,商会内同辈的许多年轻人都对灵珊有意,但灵珊对同辈态度冷淡,几乎没给过好脸色……居然被你这小子拿下?” 他上下端详巽然,带着一抹饶有兴趣的笑:“了不起啊,能让灵珊心悦诚服,可不简单。” 正彼此谈话间,厅外忽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侄媳妇都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啦!” 只听那话音洪亮,带着三分戏谑意味,夫人神色本平静,闻声后眸光一闪,似在短暂思考,旋即收敛起先前的轻松,脸上只留礼貌笑容。 白庭山也微皱眉,却随即扯出客套笑:“快进来吧,人都到了。” 巽然暗暗提高警惕:“才进城不到半日,先遭百姓围观、又遇受惊马车,现在这笑声又似锋芒暗藏。看样子,神都白氏本家必有一番波澜在等着夫人……” 第78章 来者不善 正彼此谈话间,厅外忽传来一阵朗笑:“哈哈哈,侄媳妇都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啦!”声音还未落下,一名身形颇高、须发微花的中年男子已大步踏入正厅。此人一身绣有腾龙暗纹的华服,袖口与衣襟处俱是讲究的金丝边,举止中透露着几分自恃与傲然。 白庭山脸上本是和蔼神情,闻声后眉宇间多了些许不悦,却仍以主人的礼数相迎:“鸿暄,你怎得来得这样快?也不先通报一声。” 那人正是神都白氏的大房白鸿暄。他先向白庭山施了一礼,转而视线落到夫人身上,故作热络:“侄媳妇,好些年未见,难为你一路劳顿从望月城回到神都啊。白家可少不了你这位贤内助呢。” 他口称“侄媳妇”,语气却带着微妙的生分与调侃。慕清柔也不卑不亢地回礼:“白叔夸赞,实在不敢当。清柔初到神都,还需多多请教。” 一番场面话后,白鸿暄不待落座,立即微微眯起眼,环视周遭:“哟,人都齐整了,似乎也不见个小娃娃在身侧嘛。侄媳妇,你自嫁入白家,却一直无所出,真是可惜了……再怎么说,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也不大妥当呀。”他轻描淡写,却暗暗含了几分讥讽。 厅内气氛一滞。白庭山闻言脸色微沉,正待开口斥责,慕清柔却先一步微笑答道:“白叔心系白家后代,清柔心领了。只是我既承了夫婿衣钵,也需替望月白氏撑起一方生意。再者,女人当家之事虽不多见,但也算不得犯了族中规矩。” 话虽平和,却隐含回击之意。白鸿暄轻哼一声,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回应,目光转向白庭山:“说到家族之事,最近神都的白氏商会正要推举新一任族长。庭山兄,外界可都在议论,说你这些年劳心甚重,该好好歇一歇了。”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人都变了脸色。白庭山虽是族长,却也清楚“神都白氏”在近年势力庞大,已有不少人附和此“换届”之说。他冷着脸回道:“白氏一族传承百载,历任族长皆依德才而定,并非一朝一夕能变。至于谁说我要退位,那可得拿出个说法来。” “自然,”白鸿暄故作谦和地点点头,“只不过这商会族长之选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决定。三个月后便是正式改选之日,我若能得诸位宗亲拥护,也未必不是好事。” 他说着话音顿了顿,突然抬手唤进一位年轻男子。那男子二十七八岁左右,身材颀长,面容却带着几分放荡之色,一双眼睛四处乱瞟,腰间悬挂的玉佩与香囊都带着脂粉气,一看便知私生活颇为荒唐。白鸿暄拍拍那年轻人的肩,露出笑容:“来,见过夫人。” 年轻人轻佻地一拱手,含笑望向慕清柔:“在下白嘉铭,早前曾随父辈商量,想过继到夫人名下,算半个儿子。今日得见真人,可谓三生有幸。” “过继当儿子?”大厅里的侍女和护卫听得心中奇怪;白嘉铭与慕清柔年纪本就相仿,却曾在家族中有这样一桩莫名其妙的传闻。更何况白嘉铭的风流劣迹在神都已不是秘密,他居然还是一副嬉皮笑脸。 巽然站在夫人身边,察觉白嘉铭目光极不正派,甚至流露出几分赤裸裸的欲望,心中顿时警惕。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白嘉铭笑嘻嘻地凑上前,对慕清柔道:“夫人若有闲暇,不妨让小侄随侍左右,带您多逛逛神都。这里的青楼歌妓也是颇有名气——咳,我是说,若您想听曲儿散心,神都比望月城可热闹得多。” 此话一出,大厅气氛顿时变得尴尬。白庭山脸色铁青,沉声喝道:“放肆!”他一拍桌案,眼神中显露责备,“嘉铭,你口口声声自称侄辈,怎能说出这种轻浮话来?即便是过继,也得先看子弟品行如何!” 白鸿暄见势不妙,假意咳了声:“哎,大侄儿年少不懂事,各位别怪他。”说完,他又把话题转回竞选上,“族中后辈出些纰漏也不打紧,关键是要有能耐振兴白氏。在这一点上,待改选之日自见分晓。” 慕清柔见他咄咄逼人,也不急于还击,只是微微一笑:“白叔说得是。若神都白氏真有能人,可为商会带来更多收益,我也乐见其成。但望月白氏与白氏总会同气连枝,彼此之间还需通力合作,免得坏了家族名声。” 两厢推拉之间,言语虽不激烈,却火药味颇足。白鸿暄眼看此番挑衅未能讨得好处,干笑两声:“哈哈,侄媳妇客气。我这便先告辞了,明日定再登门拜访。”转而又朝白庭山拱拱手,随即带着白嘉铭匆匆离去。那白嘉铭临走时还朝慕清柔抛了个异样眼神,透着无法掩饰的猥亵意味,让巽然一阵反感。 待人走后,大厅里一片沉默。白庭山轻叹一声:“不必理会他们一房的挑衅,你先回房歇息吧。这一路赶来,定是累了。” 慕清柔点点头:“公公也请早些安歇,明日我们再详谈正事。”她看了巽然一眼,带着侍女先回后院。一路上,巽然始终护在身侧,神色凝重。 回到客院,待侍女们退下后,慕清柔才在内室屏风前解下外氅,低声吩咐:“巽然,你也先坐。方才白鸿暄这一出,多半不止是逞口舌之利。”说着,她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倦,却依旧保持淡定从容。 巽然微微颔首,恭敬候在一侧:“夫人请明言?” 慕清柔轻叹口气:“多年来,白鸿暄那一房与当今太子往来密切,仗着太子声望,一来笼络官员,二来在暗地里经营私盐、走私生铁,还有地下钱庄。若他们此番想在商会族长选举中抢占上风,势必会借太子之力。再加上他们在神都经营已久,势力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她抬眼望向窗外昏黄灯火,神情中多了几分警惕:“我不愿兴波作浪,但看这局势,想要守住我们望月白氏的根基,不得不谨慎应对。巽然,我需要你继续暗中小心行事,留意神都白氏的动向。尤其是那白嘉铭,看似轻浮,却绝不会只是一介花花公子。” 巽然郑重领命:“夫人放心,我一定谨慎行事。” 慕清柔点点头,言语间透着几分倦意:“今日奔波已久,我也要歇息了。明日再与公公商量对策。” 说罢,她挥手让巽然退下。巽然出了内室,在月夜下走过回廊,脑海中仍回想着那白鸿暄与白嘉铭离开时的神情,莫名感到一股风暴将至的压迫感。纵然此刻神都夜色如水,但暗流早已在白氏府邸中涌动。 “夫人此番回归神都,是重掌商会还是另有谋算?”他低声自语,脚步渐行渐远,唯剩半轮明月映在青石地面,映照出巽然孤挺而坚毅的身影。跨进这座堂皇府邸,他已隐隐预感:接下来,将会是一场错综交织的较量。 第79章 应对刁难 望月白氏商队抵达神都后,依照惯例,要将随行货物和进献皇帝陛下的贡品先送入白氏总会下属的指定仓库存放。谁料才走到仓库门口,就被守门的几个神都白氏管事拦了下来。 “慢着!你们从外地带来的货,要先经过例行检查才能入库。” 领头管事面容冷硬,语气生硬地说道。望月白氏的护卫统领见状,立即上前理论:“我们有事先传讯的批文和清单,且还贴了皇帝陛下的封条,这样的货品你们也要查?” 但对方不为所动,只含糊其辞:“这是规矩,你们若不配合,我们可不敢收。” 如此一来,望月白氏的货队就只能停在仓库外,既无法入库,又不能离开,一时间僵持不下。商队护卫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赶紧派人去找巽然。 巽然闻讯赶来时,见自家护卫与神都白氏管事僵在一旁,而那管事似乎刻意刁难,手下几个伙计背着手围成半圈,一副不容商量的姿态。巽然微微眯起眼,拱手向管事示意,随后语气不紧不慢: “这位管事,可有什么理由阻拦我们望月白氏的货品入库?” 那管事自持背后有神都白氏的支持,大喇喇回应:“此乃商会大仓,若没严格检查,入库就难保不会出差错。再者,谁知道你们带来的东西能不能见光?” 巽然闻言,只是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份通关许可与清单,递到对方面前:“其实,在我们来神都之前,就已经以快马向白氏大仓通报过此批货物的内容,并得到了回执。”他指了指公文上的印鉴,“这大红印章,可是你们大仓的负责人亲笔签发,也有族中盖章为证。” 管事见那红印与文书上的印鉴确实无误,目光闪了闪,似感到一丝尴尬,却仍不想轻易服软,于是又试探道:“就算有许可,例行检查还是免不了吧?” 巽然却只是将手里另一份薄薄的册子又往前递了几分,上面清晰可见“皇贡”字样与皇帝御封:“此批货品中,除了部分商货,还有一份是献给皇帝陛下的贡品,如今皆已贴了朝廷的封条。若你们依规需要开箱查验,我自然会配合。但若因你私自撕毁或破坏封条,造成朝廷怪罪,恐怕即便是商会,也保不住你。” 话中不疾不徐,却透着咄咄逼人的威势。管事当即为难起来:若真照规矩拆箱验货,万一皇室追究责任,神都白氏也难自保。白氏固然势大,但若牵扯到“御用贡品”四个字,就非同小可了。 见对方神情变化,巽然继续稳稳开口:“你要坚持检查,我也不会阻拦,只是我必须如实将此事禀告族长与商会高层,到时候是否要一并上报朝廷,你我可就说不清了。” 管事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心中暗骂巽然油滑,自己偏偏还真拿不出更合适的理由来卡他。犹豫半晌,他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既然如此,那既有许可文书、又有皇贡封条……便不必查验了。你们可以直接把货物送进去。” 他说着朝左右伙计摆了摆手:“让开让开,赶紧让望月白氏的商队入库。”又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对巽然道,“先生里面请。” 巽然含笑向管事抱拳,算是完成场面上的礼仪,随即便招呼着护卫与搬运人手,将大批货物鱼贯而入。经过两边仓管的合力清点,这批珍贵的贡品和商货终于顺利存放到指定区域。 忙碌了大半日,直到暮色降临之际,货物才基本安置停当。巽然忙着调度人手,将仓库各处巡逻路线安排得妥妥当当。期间,他注意到仓库远处偶尔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出没,似乎一直在窥探这边的动静。他心里一动,叫来几名忠心干练的护卫,低声吩咐道:“今晚务必提高警惕,周围要多派几个人值夜,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先擒再说。” 护卫们得令纷纷散开,不动声色地埋伏在仓库附近隐蔽之处。巽然则装作如常,在夜幕降临后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得天色越发昏暗,他却轻轻从侧门绕回来,悄然潜入仓库外的角落暗中观察。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一道黑影借着月色,轻手轻脚摸向白天曾经卸货的仓库门口。此人身形矫健,步履小心,看得出是个有些身手的角色。他检查了一番门锁,正要施展技巧破门之际,身后却飘来巽然略带戏谑的声音: “朋友,这么晚了,来此有何贵干?” 那黑衣人猛地一惊,旋即转身就拔出腰间短刀,狠厉地朝巽然扑来!他眼看巽然只是一人,想先发制人,结果却低估了巽然的身手。只见巽然微微侧身,一个巧妙的闪避便躲过了对方刺来的刀锋,随后趁其空门大开,手刀直劈对方后颈——“啪”的一声,黑衣人短暂闷哼,顿时脱力倒地。 埋伏在附近的护卫见机赶来,将那黑衣人牢牢绑住。一番搜查后,从他身上翻出了火石、燃烧物、刀具等物件。巽然眉头微皱,当即吩咐:“先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明日交给族长与官府处置。” 事情被压下后,第二日清早,仓库抓到刺客的消息在白庭山以及神都白氏的管事口中迅速传开。族长白庭山借此机会向神都白氏发难,质问道:“好端端的自家仓库,怎会让外人潜入?这岂不是说明你们的管理疏漏严重,甚至包庇嫌犯?” 面对族长的质问,神都白氏的那位仓管负责人也难以自圆其说,只得狼狈辞职。白鸿暄等人则表面上满脸惋惜,暗中却颇为恼火。这件事原本只是个小小试探,没想到巽然处置得又快又稳,还连带着把他们的人抓了个现行。 而那被捕的黑衣人随后被交给官府,没多久便传来消息:他在狱中突然企图逃跑,被当场击杀,死无对证;官府定性为“盗窃未遂”,匆匆结案。真相究竟如何,外人不得而知。 夜晚,白府后院中一处灯火通明的暖阁内,慕清柔与巽然正对桌而坐,桌上摆着一盏温热的香茶。慕清柔缓缓抚了抚茶盏,侧眸看向巽然:“今日的事,我大致听说了。辛苦你了,既要应付仓管刁难,又要防备宵小潜入,幸而处理得当。” 巽然微微抱拳:“职责所在,还请夫人放心。” 慕清柔抿了口茶,继而露出一抹淡笑:“神都白氏表面气派,暗地里手段不少。这次不过是他们的一次小小试探。你能在瞬间定下策略、让他们骑虎难下,又用夜间埋伏抓住那潜入之人,不但维护了货物安全,也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做得极好。” 她放下茶杯,轻叹道:“这座府宅与仓库虽隶属同一家族,可眼下貌合神离,局面复杂。往后,我们还需步步小心。” 巽然听罢,心中对夫人的信任感到欣慰,低声道:“夫人放心,属下必会竭尽所能,守护您和望月白氏的利益。” 慕清柔点头,瞧着眼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神情坚毅,心里既欣赏又放心。此刻夜色正深,暖阁外月光如水,却难掩神都暗流涌动。 “先休息吧,明日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她柔声说道。 巽然起身施礼:“属下告退。” 随即轻步退出暖阁,夜风拂面,他抬头望向深邃夜空,脑海中却在思索:神都白氏此番“小动作”仅是开始,未来势必会有更大的风浪。但无论如何,他都绝不会让夫人和望月白氏陷入险境。 脚步声渐渐远去,唯有那一轮明月,静静注视着这座权势交错的都城;而巽然立威的初步行动,也就此在神都扎下了名声。 第80章 护卫挑衅 连日来,白嘉铭数次登门拜访慕清柔,却次次被拒之门外。他在夫人所住的大门口来回走动,望着紧闭的朱门,心头火气越烧越旺。原以为他送上稀世珠宝与华贵锦缎,慕清柔多少会给几分面子,不曾想始终连面都见不着。无奈之下,白嘉铭只得怏怏回府。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身边的随从大气不敢出,只能快步跟随。刚进府门,他便挥手遣散下人,直奔后院寝房。房里那几个早就侍候在一旁的妾室和通房丫头见他神情不善,面面相觑,却不敢多问。 “都过来!”白嘉铭冷声招呼,眼底满是不甘与挫败。他心想:慕清柔,我总有一日要让你乖乖献身,届时看我怎么玩弄你!” 他把心中积攒的焦躁与怒意,尽数施加在几个女人身上。妻妾们起初小心翼翼地服侍,但他的动作却越发粗鲁,毫无怜惜可言。有人暗暗吃痛,却咬唇强忍,只盼一会儿这位“大爷”兴头过后能平息怒气。 混乱之中,杯盏翻倒,衣衫散落,暗红的烛光摇晃着,映照出白嘉铭那张因欲望和怒火而扭曲的脸。等到他发泄过一轮,灯花爆开,发出嘶地一声,一名妾室忍不住凑到他身边,想柔声劝慰,结果只换来他一把推开。她勉强站稳,仍不死心地问:“老爷……那慕夫人,何必非要如此——” “闭嘴!”白嘉铭猛地一拍桌几,酒盏嘭地碎裂。他目露凶光,似毒蛇般盯着那妾室:“慕清柔那女人,早晚我要把她弄到我手里,让她乖乖跪在我胯下承欢!” 那妾室听到这番话,嫉妒心起,忍不住嘴里嘟哝:“她究竟哪儿好……” 结果话音未落,白嘉铭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得她险些摔倒。“滚出去!”他怒喝。妻妾们哪敢再多言,慌忙收拾衣襟,狼狈退去,屋里顷刻只剩白嘉铭一个人立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停。 下人听见里头动静,早就候在门口,见到妾室们含泪离开,便知主人心情未平。思忖良久,他小心凑到白嘉铭耳边,低声说:“大爷,听闻欢翠楼里最近又来了一批新姑娘,姿色出众,琴瑟歌舞样样皆会,您若前去散散闷,或能开怀。” 白嘉铭闻言,犹如火上浇油般的情绪总算被转移,眉头微松:“好,走,就去那儿!”他随意披上外袍,便急匆匆离府,坐上马车奔向城中的欢翠楼。脑中还回荡着那个念头:慕清柔,你迟早也得对我低头! 与此同时,巽然则按照礼节,前往白氏商会麾下的护卫处做一个正式报到。他虽然已被夫人任命为新的护卫统领,但毕竟初来乍到,再加上前任老统领郭三德高望重,巽然也想表达对同僚们的尊重。 护卫处平日里汇集的皆是精壮汉子。他们有的正在练拳击打沙包,有的在比武场上互相比试,一片吆喝声不绝于耳。巽然一踏进大院,立刻感受到十几道探究或质疑的眼神,像一道道利剑射向自己。 “这就是新来的统领?年纪看着不大啊……” “听说是慕夫人亲自提拔的,我还以为会是什么高大魁梧的主儿。” 私语渐多,但巽然不动声色,只微笑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可不远处,一个皮肤黝黑、体格壮硕的大汉骤然冷笑,语带讥讽地开口:“统领?我当是谁,原来是个毛孩子啊!莫非只要长得俊,便能爬到这位置?啧啧,慕夫人就好这口吗?” 此言一出,周围倏地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此人叫楚天良,乃“神都白氏”的一等护卫,平日仗着三境修为,性格嚣张惯了。再加之神都白氏与望月白氏暗中不和,他对巽然这个“望月系”新统领更是没半点客气。 巽然见他侮辱的不仅是自己,还含沙射影地诋毁慕清柔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本他不想和此人计较,可对方越说越难听,仿佛故意要逼他发火。巽然压低声音回应:“你要试试我有没有本事,大可堂堂正正比武。可你若再侮辱夫人一句,我定不饶你!” 楚天良见激将奏效,狞笑道:“好,那就比武场见真章!免得人家说我欺负新人。”他大摇大摆朝比武场走去。其他护卫纷纷围观,窃窃私语: “糟了,楚天良可不是好惹的,他是三境强者!”“这少年统领初来乍到,看着斯斯文文,行不行啊?” 比武场中央,楚天良拎着一根齐眉棍,粗如儿臂,棍身泛着幽光。他自矜地道:“我当年在夏国韦陀寺当过几年苦行僧,学了套韦陀棍法,如今正好施展给你瞧瞧。”说罢,他骤然爆发出三境气势,气血翻腾,仿佛猛虎出笼。 巽然微微屏息。他的身形看似单薄,却自有一股沉稳气息。他略一抱拳:“手底下见真章,少废话。” 楚天良也不再啰嗦,骤然欺身逼近,齐眉棍破风而来,带着凶猛的棍影砸向巽然头顶!围观众人不由得惊呼。谁料巽然身形晃动,宛若柳枝般轻巧避开棍锋,同时猛地发力,一记鞭腿加摆臂,“啪”地一声抽在楚天良脸上! 这一击势大力沉,楚天良根本没来得及防御,就被巨力击飞出十余丈远。血牙纷飞,连门牙都被震断,仰面跌倒在地,两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比武场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那一瞬间,没有人能相信,大名鼎鼎的“三境高手”楚天良竟连一回合都撑不住。 “天啊……这巽然,到底什么修为?”“也许就连郭三前辈都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目光投向场中那位依旧保持出拳姿势的青年,心中惊骇、敬畏之情并起。 就在此时,一声厉喝从人群后方传来:“巽统领!你对同僚未免过于狠毒?”一个身穿白氏护卫统领服的中年男子快步上前,脸色阴冷,正是侯方,来自“神都白氏”的护卫头目。先前他明明看见楚天良出言挑衅,却佯装不知,此刻见楚天良被打得昏厥,便跳出来指责巽然下手太狠。 巽然扫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果然是同一丘之貉。 面对侯方的责难,他毫不退让,冷然道:“若他只是单纯比试,我不会如此,但他数次侮辱夫人,我不可能视若无睹。难道让人随意辱我望月白氏、辱夫人么?” 侯方被顶得哑口无言,面色青白交错,仍不死心地说:“可你毕竟打断了他门牙,还让他昏迷不醒,已经伤及同僚。我要把此事告到商会,求高层问责……” 巽然撇撇嘴,不屑道:“随你便。我巽然自问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言罢,他一拱手,大步离开了场地。众护卫目送他的背影,心中对这位新任统领多了几分敬畏,也有人暗觉有趣——看来望月白氏与神都白氏的暗斗,接下去恐怕还有好戏看。 侯方气得脸庞涨红,对周围护卫怒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楚天良抬去医治!”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忙手忙脚地把昏倒的楚天良搀走。短短一盏茶的时间,比武场里一片狼藉,众人回想刚才那一幕,依旧感到震惊。 而此时,另一边的白嘉铭在欢翠楼纸醉金迷中收获了片刻欢愉,却不知道一个少年名字,正渐渐传遍了白氏护卫之间。 第81章 鬼蜘蛛现 巽然从护卫处出来,原本心中尚带着与楚天良交手的余波——既有些许不快,也带着隐隐的释然。他放慢脚步,决定在神都街头随意走走,算是熟悉环境,也顺便见识一下此地的繁华。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巽然信步而行,偶然瞥见一位老翁挑担卖糖葫芦,不禁停下脚步。他脑海里浮现小洛当初嘴里塞满糖葫芦的可爱模样,忍不住轻笑:“那丫头若在这儿,肯定又馋得不行。” 他本想买几串带回去,但转念想到自己还得尽快回商会向夫人汇报护卫处的事情,只好作罢。心中却不禁温馨地想着:等神都的事了结,再回望月城看望蘅萱、幽儿,还有回宗门探望灵珊,总要给她们带些有趣的小礼物…… 正当巽然准备往商会方向折返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带着粗暴呵斥之声。他循声看去,只见几个身披官军甲胄、手持兵刃的兵丁,正围住一位卖字画的中年书生——那人衣衫虽朴素却干净整洁,面容斯文,脚边摊位上摆放着数幅画卷。 “你在这里擅自摆摊,却没有运营许可!”“还不赶紧收起来?下次再来,就抓你去牢里关几天,让你长记性!” 几个兵丁气势汹汹,一边呵斥,一边粗暴地踢翻了那书生的画架。画卷翻落在地,有的沾上泥水,有的被踩折。中年书生面露难色,张了张口,却似担心惹来更大祸端,未敢出声争辩,只能收拾破损的字画。 兵丁们见他唯唯诺诺,更是嚣张,又将摊布掀起,践踏几脚。见那书生毫无还手之意,几人抛下几句威胁话,便转身大摇大摆走了。巽然微皱眉头,看着地上被毁的画作,心生不忍,却也清楚自己此刻并无合适理由插手。毕竟此地是神都,规矩森严,自己贸然干涉只会惹出更多是非。 那中年书生默默收拾画卷,嘴唇紧抿,神情落寞,却始终没抱怨一句。巽然快步上前帮他捡起几张尚未被完全踩烂的画卷,瞧见其中一幅美人图格外传神,画中女子神韵栩栩如生,彷佛要从纸上跃然而出。 巽然轻声感叹:“先生笔力不凡,这画真像真人……” 中年书生只是淡淡一笑:“不过糊口之技,奈何神都规矩多,我资质不够,没能拿到正式经营许可……多谢公子相帮。”他说罢,将破损的画卷小心地收在箱子里,拱手行礼后,匆匆离去。 巽然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心里颇为唏嘘:没想到在这鼎盛繁华之地,竟也处处有苛刻条例和横行霸道的兵丁。 夜色渐深,巽然绕过几条灯火辉煌的街巷,终回到望月商会所在的宅院。整座商会被高墙环绕,门口侍卫一见是巽然,立刻恭敬行礼:“巽统领,夫人正在内堂等候。” 巽然径直进去,在厅堂中见到了慕清柔。她卸下白日的繁忙,穿着一袭素雅衣衫,面容虽显疲惫,却仍不失从容气度。见巽然进来,她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事情办得如何?” 巽然把护卫处的经过简要叙述,包括楚天良挑衅、自己与他在比武场交手一事。慕清柔听得眉头微蹙,却并未责怪巽然出手过重,反而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只是神都白氏与我们间有暗流,行事需多加小心。余下的事,我会向族长作解释,你不必担心。”她说罢,语气略带一丝欣慰:“多谢你为我护住声名。” 巽然见夫人并未责怪,心中暗松口气,随后也将街头所见的书生受难情形随口提及。慕清柔微微叹息:“再繁华的地方,也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面目……你若有闲暇,也可四处看看,但万事别忘了自身安全。” 巽然起身告退,回到自己住处。经过白日一连串波折,他也有几分困倦,却不知,今夜神都另一处,正发生着骇人听闻的惨剧。 那几个白日赶走书生的兵丁,此刻正聚在偏僻街巷的一家酒铺门外豪饮。他们喝得酩酊大醉,口无遮拦地吹嘘白天“教训”了一个卖画的穷书生,还互相嘲笑对方踩得不够狠。酒酣耳热之间,其中一名兵丁忽觉腹中一阵剧痛,脚步踉跄,蹲在地上猛喘粗气。另一人开口要嘲弄两句,却发现自己嗓子里卡住般发不出声,只能拼命捂住脖颈,张口喘息。 “怎么……回事……”“痛……好痛……” 几人惊恐地对视,看到彼此眼中血丝密布,仿佛在瞬间失去生机。更骇人的是,从他们的袖口、衣襟、甚至破旧铠甲缝隙里,陆续爬出许多拇指大小的小蜘蛛。这些蜘蛛漆黑泛红,闪着诡异光泽,沿着地面爬行,爬过血渍之后迅速没入夜色深处。 几个兵丁的身体刹那间像被抽干了骨髓,瘫软在地,痛苦抽搐后瞬息不动,死状极为可怖。若有人靠近看,就会发现他们的五官都已经扭曲,腹部无任何刀伤,却彷佛没有实质内脏般干瘪下去…… 第二天一早,官府捕快接到报案,匆忙赶至事发之地。只见几具兵丁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面目可憎,现场毫无凶器痕迹,连血迹都极少,却偏偏能看出他们死前遭受极大痛苦。 捕快们面面相觑,大喊诡异,当即派人将这骇人事件上报大理寺。几名经验老道的衙官赶至停尸房,检视后同样摸不着头脑——几人似乎是中毒而亡,待仵作剖尸检查后发现兵丁们的内脏离奇消失。究竟是何等剧毒能瞬间侵蚀得血肉内脏都不复存在? 就在众官还在细查之际,一位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老官吏神色凝重地将主官大理寺卿拉到一旁,低声说:“大人,我在任县令时,曾听闻北天七凶中的‘鬼蜘蛛’罗青云,其所用毒蛊之术骇人听闻:会放出毒蜘蛛潜入人体,从内而外把内脏啃食干净,却几乎不留刀伤。死者痛苦无比,却往往无从发声求救。” 此言一出,大理寺卿神情倏地沉了下来:“北天七凶?据闻他们武功都在六境以上,在各国到处犯案,极难缉拿。若真是‘鬼蜘蛛’潜入神都……” “必然是一场大祸。”周围几名衙官闻言,亦是面露忧色。他们皆知北天七凶行事残忍,冷血嗜杀,能与之抗衡者寥寥无几。若此人真潜伏于神都,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大理寺卿当机立断:“加强巡逻和排查,暗中通报各门派和世家,提高警惕。此案务必彻查!”许多官员、捕快心里打鼓:前有多方权势纠缠,如今又冒出这样一尊魔头,神都只怕要不太平了…… 第82章 朝见乾帝 从神都白氏到望月白氏的暗流,早已在朝堂之上隐隐成势。 这一日,宫中传来圣旨,召慕清柔速速入宫觐见。诏令落到白庭山府上,白庭山与慕清柔相视一眼,神色都有几分沉重——面圣,在外人看来是无上荣耀,而在他们眼中,却更像是一场谋略与布局的博弈。 白庭山年长稳重,思虑片刻后,先将其余侍立的仆从都挥退,这才低声道:“皇帝陛下以武功自傲,势必严惩任何削弱国税、图谋不轨之事。太子多年来暗与神都白氏勾结,诸般见不得光的买卖——尤其私盐——最为可疑。朝廷损失不少税银,陛下对太子多有微词,这次召你入宫,怕也是想借机探探我们的态度。” 慕清柔微微颔首,面色淡定:“父亲大可放心。我已在望月城经营数年,与蜀国也搭上线了。近来蜀国矿盐稳定产量,成本远低于乾国海盐,通商获利可达三成以上。若能将这三成的纯利让渡于陛下,则既能稳住我们的会长地位,也能在乾国朝堂上增添话语权。” 白庭山一听,喜形于色,既对儿媳的“远见”感到欣慰,也松了口气:“如此一来,神都白氏便难以轻易撼动我们的根基了。你应付太子亦要多加留神,那人心思诡谲。” 慕清柔轻声一笑,不再多言。她眸底透着自信,却也谨慎非常。 翌日清晨,宫门外已是人来车往,锦衣华服的朝臣不断进出。巽然紧随慕清柔身侧,看着那苍穹般高耸的宫墙,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敬畏。自他记事以来,便听母亲说过皇宫巍峨,却从未想过亲眼目睹如此阵仗。 宫门上悬挂的巨大金匾,在晨曦光里闪耀出一片华彩,仿佛昭示着皇权的威严。几名侍卫利落检查了过往人等身份,一名内侍头领上前,恭声道:“慕夫人可到?请随奴才来,陛下吩咐了,立即引您入含元殿。” 慕清柔目光淡定,只轻声应道:“有劳公公。” 她一身素雅宫装,行走时裙摆如流水般轻拂,不见一丝慌乱;而巽然则稍显紧张,稍稍放缓脚步跟随,打量四周巍峨宫阙,心中暗叹:天下果然广阔,昔日想象与眼前真实,差别何其之大。 倒是慕清柔,从容不迫地走到金水桥前。她微阖双眸,神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等威严之地。巽然跟随其后,却没多话。 不多时,宫门打开,一名自称高禹的内侍总管引二人步入。一路行经御道、丹陛,九曲回廊、绘金雕梁,让巽然看得目不暇接。慕清柔与高禹只是简短寒暄几句后,便一同向含元殿方向前行。 还未走近含元殿,就见门口几名宫人匆匆行礼,似有人自殿内快步出。巽然略一抬眼,正瞧见身着华服的太子萧凌恒,神情阴郁地迈出殿门。太子一抬头,目光落在慕清柔身上,原本不悦的面容立刻“化冰为暖”,他露出笑意,拱手道: “这不是清柔吗?多年不见,越发神采奕奕了。” 那一声“清柔”唤得格外亲昵,令慕清柔眉头微蹙。她在礼数上自无懈可击,微微垂眸,淡淡回道:“拜见殿下,托殿下洪福,一切还算平安。” 太子嘴角挤出笑意,亲热地唤道:“清柔,好久不见,原以为你在望月那边忙碌,不曾想今日竟能在宫中遇着,真是惊喜。” 那语气里带着纵容与欣赏,宛若他们是旧日密友。慕清柔听得蹙了蹙眉,仍微微一福:“参见殿下,近年忙于商会事务,甚少入京,让殿下见笑。” 太子上前一步,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灼热,飞快地打量她的容颜:“当年我便觉得你是天下少见的丽人,如今更具风姿。哎,多年不见,你可曾想过本宫……” 他话语愈发亲昵,让巽然在旁听得眉头微皱——太子对夫人的称呼,似乎已逾越礼数。 慕清柔退后半步,巧妙拉开距离,“臣妇当年承蒙殿下厚爱,但近年事忙,实在无暇。他日如有机会,再向殿下赔罪也不迟。” 她言词谦让,却不露痕迹地将对方过于亲近的态度隔在外。太子脸上笑容一僵,隐约透出一丝不满。转而,他瞥见慕清柔身后那个身形笔挺、面容清俊的少年——巽然。太子心中陡生猜疑与妒意:这少年是谁?看模样比本宫年轻俊秀多了……清柔居然让他跟随左右? 太子与巽然四目相对,后者礼貌地抱拳行礼,却并无丝毫谄媚。太子冷哼一声,没再多问,只对慕清柔勉强笑道: “既如此,改日再叙吧。本宫还有要事在身,就先不耽搁了。” 慕清柔顺势行礼:“恭送殿下。” 太子走出几步,仍忍不住回头看了慕清柔一眼,见她与巽然一同朝大殿深处而去,言笑淡然,心底越发恼怒:她对我不假辞色,却带着个青年随行……难道看不上我这个太子? 他暗自咬牙,挥袖离开。 待太子走远,高禹轻声对慕清柔道:“慕夫人,陛下还在等您回话,请随奴才来。”这才替她解了尴尬。慕清柔含笑答谢,巽然亦松了口气。 跨过重重殿门,金碧辉煌的含元殿映入眼帘。巽然心中对当今皇帝萧太炎早有耳闻:此人以武威立国,曾一统北境,令群雄望而生畏。如今坐拥天下,却对儿子太子的动作极为警惕——无论如何,这次面圣绝非仅仅礼仪。 大殿里,朝臣们早已各自退下。慕清柔在高禹示意下,迈步上前行礼,以白氏商会负责人的身份向皇帝呈报今年的收益计划与诸多商业通道的规划。其中最关键的一句,便是“多出的三成盐利愿尽数赠与陛下”,用以维系望月白氏在朝中的地位。 巽然未受召,不能入主殿,只能在侧厅等候。 在侧厅静待时机时,巽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议论:太子最近屡遭责难,皇帝兴师问罪,似乎就与私盐贩卖有关。更有人说,此番太子从含元殿出来时脸色不佳,恐怕是被陛下责斥了一番…… 而此刻的慕清柔,已开始和皇帝进行更深入的谈话,究竟能否化解望月商会与神都白氏的明暗争夺,又是否会让太子忌恨加深,一切还是未知。巽然不动声色地站在侧厅,周围宫侍环立,气氛沉稳而带压迫感。 第83章 又遇尘音 含元殿穹顶描绘九天龙凤,金碧辉煌的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殿门外,御林军甲胄鲜明,笔直肃立。巽然立于侧殿,等待夫人。 只见正殿里只剩下慕清柔与乾帝萧太炎对坐,一人华服雍容,一人简洁端庄。 “慕爱卿,”萧太炎以不疾不徐的声音开口,“听说你们望月白氏与蜀国、夏国都搭上线了,进项可观。今年你愿将其中三成盐利直接献给国库?” 慕清柔微微躬身,恭敬应道:“回陛下,臣妇从蜀国购得精纯矿盐,成本比海盐低上许多;而在望月城与夏国的丝绸、药材之交易也渐成规模。预计今年利润能增多三成,臣妇愿将这些尽数上奉,以助陛下充盈国库。” 萧太炎听罢,目中掠过一缕欣赏,“好!如今市面私盐成风,价廉质佳,官盐却反被嫌弃,朕痛失税银;再加之北冥诸国武器精良,边境吃紧……朕需要财力整饬军备,偏偏有人暗自勾结,将官盐、铁器私通给外藩。哼!”他语气陡转冷厉,显露出上位者的威势和怒火。 慕清柔当然明白,他口中所指的背后,与太子及神都白氏密谋分不开,却暂无确凿证据。她柔声宽慰:“陛下乃天下之主,必能拨乱反正。臣妇谨以绵薄之力,聊解一时之急。” 萧太炎眼神一凛,冷意收敛,转而现出一丝笑意:“慕夫人运筹帷幄,为国分忧。朕为表嘉奖,今特封你为‘云阳郡子’,日后你可持此爵位随时面君,也算是朕对望月白氏的肯定。” 慕清柔心中一动,毕竟她是商会领袖,又是女子,能得此封赏极为难得:“臣妇感戴圣恩,必不负陛下所托。” 二人又谈了会儿商路与盐务事宜。巽然在外静候,只能从断续传出的对话中,猜测皇帝对太子的暗恨或许更深。朝堂风云,正悄然卷动。 待慕清柔行礼告退,从正殿踏出,巽然立刻上前关切:“夫人,一切还算顺利吗?” 慕清柔微笑点头:“我已呈上详细折子,陛下龙颜大悦。我亦获封‘云阳郡子’,可见皇帝对我们的信赖。只不过……他的怒火也在暗流涌动,太子那边怕不会轻松。” 巽然点头,心中却暗想:夫人自有通天手段,太子与神都白氏恐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这番暗斗,恐怕注定风波不断。 二人边说话边往宫门方向走去。宫道上富丽的宫灯垂落,雕梁画栋相连,红墙金顶,如画般壮观。行至御花园一角,他们忽然发现前方似有人群围聚,吵闹声不断。 一名白衣女子正被十数个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子团团围住。那些人强作斯文,口中尽是讨好之言,实则步步紧逼,似想近身调笑。那白衣女子神色冷峻,双目含霜,显然已忍耐多时。 慕清柔凝目片刻,登时轻呼:“是岳姑娘?” 巽然也望过去,果见那女子容颜明丽,却又有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之感。她握住一把精巧的剑柄,护住随身小包裹,显然随时可能出手。 慕清柔记得此女正是此前曾在天极教威胁中救过自己一命的无尘宫弟子,名唤岳尘音。她虽出身江湖门派,但秉性高洁冷雅,行事向来淡漠,没想到今日竟在宫里与一群京中贵介子弟起冲突。 “让开!” 岳尘音冷声喝斥,但对方却不甘退让。有人谄笑道:“姑娘别误会,只是想结识一下嘛。若能共游神都,该多快意?” 听这轻浮言辞,岳尘音眸光更冷。眼看就要动手。 慕清柔见状,生怕岳尘音真当场发难,遂上前语含威仪:“不知哪家的公子?当真不怕伤了和气?”她话虽平和,却带着一股贵气与从容,衬托她艳丽容貌,更平添几分震慑。 那些贵介子弟一见又来了一位容颜倾城的佳人,一时间神魂颠倒,有人认出她是乾帝方才接见的慕夫人,顿时不敢造次,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退开几步。 正当场面胶着,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为首之人身着青金蟒袍,神色端肃,一看便是皇室之躯。此人正是“魏王”,与他同行的还有“吴王”与“越王”。三人身份尊贵,仅次于太子,在朝中自有一席之地。魏王一眼看出情形,沉声斥责:“此处乃禁宫重地,岂容你们在此嬉闹?还不快退下!” 这帮官宦子弟一见魏王到来,吓得不敢多言,纷纷行礼后匆匆散去。 魏王等人见现场只剩慕清柔、岳尘音以及护卫巽然,也上前客气道:“方才多有打搅,望夫人与岳姑娘恕罪。” 慕清柔施礼回应:“殿下言重了。适才他们也没做太过火之事,只是纠缠不休。” 岳尘音性子冷清,只朝魏王点头示意。 魏王暗暗打量岳尘音,见其仙姿出尘,又有慕清柔这般绝色在旁,心想今日真乃‘春兰秋菊,一时竞艳’。不过他自矜身份,并未过多逗留,只口称还有要务,便与吴王、越王离去。 魏王一行离开后,慕清柔这才松口气,转向岳尘音,语带感激:“岳姑娘,多日不见,想不到能在宫中巧遇。先前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早被那天极教妖人掳去了,断无今日之安然。” 岳尘音收起剑势,神色依旧淡雅:“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何须挂心?” 慕清柔笑道:“若姑娘不嫌,可随我回商会歇息。我如今在神都有处宅院,也算报答当初之情。再者,宫中这些人难缠,你若独自逗留,只怕还要招惹更多纠缠。” 岳尘音略一沉吟,倒也不再推辞:“也好。我此番是奉师命来贺陛下寿辰,正愁无个清静处落脚,便叨扰了。” 一旁的巽然见两位丽人并肩交谈,都有各自气质与风华,不由得暗暗惊叹。岳尘音颈间的剑穗随风摆动,青丝如瀑,宛如凌波仙子;慕清柔则衣袂轻扬,姿容典雅高贵。二美同框,让人移不开目光。 “那便随我来。”慕清柔向巽然使了个眼色,巽然立即上前带路,为岳尘音安排好车乘。三人出了宫门,便往望月商会在神都的驻地而去。 离宫后,一缕微风吹过长街,巽然乘车时不经意回头,望向高耸宫墙,心头涌起淡淡不安。在这座繁华神都里,明争暗斗正不断加剧:太子与神都白氏暗通私盐、北冥边境的铁器之谜、皇帝雷霆之怒……他在心底思忖:夫人刚获皇帝封赏,必然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然而慕清柔与岳尘音却似心情颇好,在车厢内闲谈,言语间不时传来轻笑,让巽然听得心情放松几分,随着车轮远行,神都繁华的街市与深宫渐渐退后。 第84章 夜间演武 夜色如墨,皎月高悬。望月商会的后院灯火已熄,只余淡淡月光泻落在青石小径上。巽然独自站在院中,一呼一吸间,胸膛缓缓起伏。他从未感觉体内真气如此澎湃,却又像被一层无形的壁障牢牢卡住,难以更进一步——迈向六境。 “明明已到五境巅峰,为何始终不得要领……”巽然皱眉,自言自语,目光透出一丝不甘。他运起诀法,努力梳理体内流转的气息,试图寻到突破契机。然而数个周天循环下来,却依然停滞不前。 恰在这时,一阵淡淡的花香飘过,夜风拂动廊柱,巽然猛地警觉身后似有轻盈的脚步。他倏然转身,却惊觉来人竟悄无声息地逼近——若真是敌人,他恐怕连反应都来不及。 月色下,一袭白衣胜雪,宛若虚幻般现于花丛边。巽然定睛一看,不禁愣住:来人竟是岳尘音!她身量修长,长发以简单丝带束起,眉目间自有一股冷清仙韵,仿佛皎洁月辉投映其上,让人一时恍若见到灵珊当年出场时的灵动幻影。 “巽公子。”岳尘音微微颔首,一如之前那般清冷寡言,却又透着与人交往的客气。“你的感知倒不错,只是……迟了一步。” 巽然心中一凛,暗忖:她的气机收放自如,果然是出自无尘宫的大宗门弟子。他苦笑道:“岳姑娘深夜到此,可是有什么指教?” 岳尘音目光落在巽然身上,若有所思:“你与上次见面时已大不相同,气息凝练许多,似乎随时可能踏入六境之门。” “可惜我卡在瓶颈,难以寸进。”巽然叹息,“也许是我功法不够圆熟。” 岳尘音稍作沉吟,淡淡开口:“不如与我切磋一番,看你究竟差在何处。” 巽然闻言精神一振。纵然他知晓岳尘音实力非凡,恐怕已身在六境,但正好可借此机会检验自身差距,或许能找出症结所在。“好!还请岳姑娘不吝赐教。” 二人简单挪到院中空旷之处,任由月华洒落。一切寂静无声,却在这一刻暗潮汹涌。 巽然率先发难——他不想错失任何破境之机,猛地催动真气,掌势如雷,直取岳尘音。五境巅峰的他,一招一式颇具威力,拳风掀动夜风,似能撼动花影摇曳。 然而岳尘音却仿佛不以为意,她脚步轻移,如拂尘般避过锋芒,手中并无佩剑,只以指代剑,引导巽然的攻势卸去。四两拨千斤之妙用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巽然的连续重击宛若投入大海的巨石,被无形浪潮化解,劲力消弭于无形。 短短十数招后,巽然额间已渗出微汗,心里惊诧:她每一招每一式都举重若轻,可我的攻击居然全被卸了?更令他在意的是,那种剑气流转的韵味让他似曾相识,仿佛与自己修炼功法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联,却一时又说不清楚。 而岳尘音也暗暗疑惑——巽然所展现的真气运转之道,既不是各派宗门的武功体系,也不是某个江湖散修的风格,反倒透着某种古老、雄浑的气息。 “再接我一招。”她忽然轻喝,脚下步伐一顿,手中凝出剑影。那气机猛地昂扬,从温柔化解转为迅猛攻击—— “无尘剑·素心破云!”这是她在无尘宫中学到的核心绝学之一,一旦施展,剑气如银河倾泻,笼罩了巽然周遭所有闪避路线。 巽然丝毫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最强诀法:“山河决·山岳不移!”他爆喝一声,掌势凝聚磅礴大地之力,宛如雄峰坚壁,将迎面碾来的剑气硬生生顶住。 “轰——!” 月夜下,劲风四散,落叶翻卷。巽然脚步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岳尘音那看似飘逸的一招,却蕴藏着惊人威力,让巽然胸口发闷,血气翻腾,险些喷出一口热血。待他勉强抬头,见岳尘音收了剑势,面露诧异。 “山河决?”她讶然开口,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与欣喜。“你居然会这门古老功法?” 巽然一怔,连忙拱手止战:“岳姑娘,看你似乎也认得这功法?” 岳尘音低呼出声,面露讶异,“没想到真能在当代见到……还是如此纯粹的法门。” 她虽来自无尘宫,却也知晓古典中记载:上古禹王治水平荒,曾以自身功力演化出“山河决”,镇压洪涝与妖魔,后失传已久。如今仅余只言片语散见于少数典籍中,连无尘宫亦难得其真传。 巽然神色一震:“岳姑娘如何看出此决?”话一出口,他又立即想到自己招数中,已无可避免地彰显了“山河决”核心奥义,“莫非你从古书中了解过?” 岳尘音收起剑势,口中依旧带着难以置信:“不错。师门典藏《太虚残卷》中,有过对‘禹王山河诀’的片段记录。只是内容残缺,世间几乎没听说有人完整习得。你当真是以完整正统之法修炼?” 巽然迟疑片刻,却还是拱手作礼:“晚辈也不清楚是否完整,只是偶然所得,岳姑娘既识此决……可否赐教,我为何迟迟无法突破?” 岳尘音被他诚恳神态所动,也想一探究竟:“你既愿意分享,我亦可倾力相助。我们先找个安静处细说,你把修炼心得告知一二,或许能找出瓶颈缘由。” 巽然闻言大喜:“多谢岳姑娘!” 第85章 木刀之谜 夜已深,偌大的望月商会驻地沉浸在安宁中。巽然回到院落,心中却仍难以平静。他方才在岳尘音的指点下,借无尘宫的真法思路,竟似一举踏破那道瓶颈。如今他只觉浑身真气流转无碍,六境的大门已被悄然推开。 巽然望着微微颤动的双手,依旧觉得恍若在梦中。回想岳尘音那漫不经心的几点提点,就如同醍醐灌顶,让他把山河决中卡住的“要领”一下子贯通了。 “多亏岳姑娘之助,”他轻声自语,“否则我不知还要困在五境多久。” 岳尘音目光带着淡淡喜色,宛若夜空中一抹冰清月华:“你我修炼的功法,或许同源异流。一旦契合,就能相互印证,效果倍增。”她说这话时,神态里也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亲切”。似乎她能从巽然的山河决中,感受到无尘宫典籍的共通之处。 巽然莞尔一笑,他发现自己对岳尘音也莫名生出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或许正是因为两人的功法暗含某种渊源,让他们交流时倍感投契。 “对了,岳姑娘,”巽然想起一事,“除了山河决,我母亲还留给我一柄木刀。它时常诡异异常……不知你可否帮我看看?” 岳尘音挑眉:“木刀?” 巽然回忆起自己被这木刀烫伤,尤其那天夜里刀身浮现符文,灼热无比的场景更让他心惊。“那刀上仿佛蕴藏了某种符文力量,会突然发光、显影……一度把我手都烫红了。”他双手捧刀,举至岳尘音面前,“还请岳姑娘指教。” 岳尘音稍一犹豫便接过木刀,谁料刚一触碰,刀面立时泛起夺目光辉,仿佛吞纳了月光,又瞬间爆开。一道道古朴符文离刀而起,在半空环绕流转,符文之光将整个院子照得犹如白昼! “这……这是?”巽然大惊失色。自持木刀以来,他虽见过符文显现,却从未如此剧烈。 岳尘音亦目瞪口呆。她努力稳住心神,盯着那些符文中闪动的玄奥文字,脑海里嗡鸣不断。旋即,她像是想起什么,失声道:“太虚残卷的下篇?” 半空中,符文缭绕成一幅残缺又古老的卷轴虚影,与无尘宫中记载的那部《太虚残卷》上半篇隐约契合,似是互相映证。 一刹那,符文再度耀亮,随即迅速隐去,仿佛从不曾出现。院中光线黯淡回归,岳尘音双手仍紧握着刀柄,胸口急剧起伏:“原来这木刀上,竟暗藏太虚残卷下篇。” 巽然更是目瞪口呆:“太虚残卷?” 岳尘音略作平复,将刀还到巽然手里,神情间仍带惊色:“无尘宫典籍中记载,太虚残卷乃开派祖师自上古遗留的一部宝典,可早就失传了下篇内容。若此刀能引发符文异象,你的身世……恐怕与无尘宫关系匪浅。” 听她所言,巽然心神激荡。母亲当年究竟是什么身份?她若真出自无尘宫,为何藏匿如此之深? 岳尘音回想临下山前,师尊曾提及:“九星连珠,人皇现世,命运之子必携稀世古卷而来。” 自己本不以为意,如今看巽然引发的刀上符文,她不禁暗暗思忖:莫非此子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皇”之命? 岳尘音轻吸一口气:“巽公子,此刀与太虚残卷息息相关,你母亲定与无尘宫有难解之缘。待此次贺寿事了,我希望你能随我去一趟无尘宫,也许能查明更多真相。” 巽然本就困惑重重,此刻闻她之言,既震撼又忐忑;但他终究还是郑重应下:“好。若能得知母亲的过往与这木刀的秘密,我愿同行。”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变数即将到来”的震撼。 “我先回房了。”岳尘音面色复杂,内里却有股暗暗兴奋——师尊预言的端倪,或许就在眼前。 “我也……消化下今日所见。”巽然低声道。 当夜,巽然回到自己房中,仍久久难以入眠。一柄木刀,竟引出无尘宫《太虚残卷》的下篇;母亲竟有可能是大宗门中人? 这些震撼的线索让他大脑翻涌不休。 “难道我必须修习无尘宫功法,才能真正激活木刀异象?” “若我母亲真是无尘宫弟子,为什么她生前从不提及?” 一个又一个问号在巽然心底腾起,心绪乱成一团麻。终于他放空思绪,缓缓合眼——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征途。 月光洒进窗棂,照映在那躺在床头的木刀之上。刀面仍旧平静如常,却仿佛凝聚着无数未解的秘密,在幽暗中无声闪烁。巽然在疑惑与期待交织的心绪里,渐渐陷入了沉沉睡意。 烛影半明半暗,厚重帷幔垂落,将屋内隔成沉闷而幽深的空间。墙角里供奉着一尊漆黑神像,面目模糊难辨,却散发出诡异气息。烛光跳跃间,神像仿佛活物般眼神阴鸷。 一个女子盘膝而坐,身着简洁的白色长裙,然而白裙裙边,却隐隐透出红色暗纹,勾勒出天极教某种神秘符咒。若有熟识她的难民在此,定会惊讶:这不就是曾被人称为“女菩萨”的那位圣女吗?她曾以温柔笑容施粥济贫,令人视为救星。但此时她敛容肃穆,眼底浮现一股冷峻与威严。 忽然,她蓦地睁眼,一股无形真气震得帷幔轻晃。“这是……什么波动?”她嘴里轻声自语,眉心紧锁。 方才的冥想中,她仿佛感应到一股自远方而来的特殊能量波动,如同夜幕中骤闪的耀眼星光,瞬息即逝,却足以搅动她心神。她利落起身,移步到房门前,撩开帷幔,向外眺望。 “神都是方向?”她默默想。心念电转间,忽又想起大祭司先前曾提及的预言: “九星连珠之际,神皇降世,天罚于人。吾教当以圣女之躯辅佐神皇;或兴,或灭,只在一念之间。” 圣女抿了抿唇,轻轻收紧白皙的手指。她思索:“我一直以为那所谓‘神皇’不过是虚无缥缈。但如今感应到的能量波动,却与教中典籍里描述的‘王者之力’有几分类似……难道会是他?” 一想到此,她眉间凝出些许疑惑,还有深藏的野心火苗。回想前些日子她在难民中行走时,明面上仁慈,暗地里却在搜集什么线索。奈何当时未果,如今这能量涌动却在神都骤现。若真是那“人皇”或“神皇”之命,岂不是映证了大祭司的话? 她抬头看向夜空,月色之下,万籁俱静;可在她心里,却似乎已掀起惊涛骇浪。 “既是神都方向,”她微微眯眼,“我天极教觊觎天下大势,岂能放过这种异常?这股力量,我必须查个清楚……若真能掌控,不失为扳倒那些伪善势力的契机。” 轻轻一笑后,她向内室走回,挥手招来随侍弟子,简短吩咐了几句。那随侍弟子听令,立刻抱拳退下,神情里透着敬畏。 圣女在烛火前站定,往神像方向又深深一拜,心中默念:“神皇降世,天罚于人……也许,天极教真正等待的时代,已经到来。” 她眼波流转,重新戴上那个温柔的“女菩萨”面具,只有眸底残存的一抹寒光,证明着她内心的雄心与蠢动。 第86章 宴无好宴 自从皇帝下令彻查私盐、私铁贩卖一事,神都城中风声鹤唳,连日来不断传来“某处私仓被抄”“商贩私运武器被截”的消息。 今早,宫里又传来消息:神都白氏牵涉私盐案的仓库被连根拔起,多名护卫抵抗无果,被御林军当场击杀或擒拿。更严重的是,这些涉案人员供出与太子有关的隐秘线索。 太子得知后大怒,将神都白氏负责人白鸿暄唤到身边,厉声喝斥:“你们这是何等不堪!竟让皇帝顺藤摸瓜揪出整条线?!” 白鸿暄被太子威势吓得头皮发麻,不停叩首,“殿下恕罪!小人也没料到朝廷动作如此迅速,我们运盐、运铁的线路还没来得及转移……不过我们还有补救办法,请殿下容我细说。” 太子看他惶恐不安,脸色略缓:“那就赶紧说!” 白鸿暄谨慎抬头,极力讨好道:“我会立刻安排损失补偿,并在暗中重启南线盐道,尽可能保住大部分利益。只要殿下日后登基,这点挫折不难重整。” 太子“哼”了一声,没有再发更大火。他自知此刻最需冷静:“暂且如此。别再令我失望。” 白鸿暄见太子情绪稍平,咬牙继续道:“只是,殿下可知近来慕夫人——也就是慕清柔——被皇帝封为云阳郡子,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听说她望月白氏联通蜀国商道,又拉拢了城阳白氏,获得了城阳白氏的资源,现在不少白氏族人不再公开支持我,甚至摇摆到她那边。” 听到这里,太子眉心猛皱,隐约感觉被釜底抽薪之感。白鸿暄低声继续:“还望殿下早作决断,莫让她一家独大。” 太子沉思片刻,冷冷道:“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张。” 次日午后,慕清柔果然收到太子的口信,邀请她当晚赴太子府上叙谈。她在商会内院与白庭山商议此事,愁绪难掩:“太子心思莫测,此番宴请,多半是拉拢或逼迫,我若不去,便落人口实;可若真去了,恐怕……” 白庭山也不免忧虑:“太子喜怒无常,城府极深,你单独前往实在不安全。可若彻底回绝,又恐他视我们为对立,更要打压。” 巽然在旁一直留心,忽而上前拱手:“夫人,我愿随行保护。” 慕清柔看着巽然坚毅的神情,眼里多了份安定:“好。你随我一起去,万一出变故,也能给我做个照应。” 就这样,慕清柔答应了太子的邀约。 当夜,太子府灯火通明,彩饰高挂,看似在盛情款待贵客。巽然一身便服随慕清柔而来,因宫廷规矩不允带兵器,只得赤手空拳入内。 太子萧凌恒换了身便装,神情看似和煦,迎上前向慕清柔行礼:“云阳郡子,稀客啊,今晚能得夫人屈尊,实在荣幸。” 慕清柔也不失礼貌,端庄还礼:“殿下谬赞。” 巽然立在她身后,暗暗观察四周布防,见侍卫与内侍人数虽不多,却散在各个要道,戒备森严。他眉头微皱,更觉此地不宜久留。 太子随意攀谈几句,吩咐左右斟酒奉茶。旋即,他挥手示意:“都退下,我要与郡子单独叙话。” 此举让巽然心生警惕。他看向慕清柔,见她目光微凝,却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巽然会意,故意装作恭顺地退到殿外。经过她身侧时,他压低声音说:“若有危险,请摔杯为号,我立即闯入。” 慕清柔低声应了一句“好”,坐到太子对面。 殿门“轰”地关上,殿外只余侍卫们沉默镇守。巽然一步步退出大厅,驻立在门口,神情戒备。 殿中气氛逐渐压抑。太子先从口头“示好”切入,言及若慕清柔肯与他携手,生意上必能大展鸿图。 “清柔啊,”太子换了副语气,语带轻佻,“你在神都崭露头角,皇帝对你也青眼有加;但若我登基,天下更是唾手可得。何不加入我,与我共掌大权?”他似不经意提到“神都白氏”已有不少空缺,“只要你点头,那些盐路、铁道,全可交给你来打理。” 慕清柔虽厌恶,却仍冷静婉拒:“殿下抬爱,妾身不过一介商人,实不敢奢望。” 太子见她敷衍,脸上笑意一收,转而换更直接的方式:“清柔,从最初见到你,我就心生爱慕。只要你肯委身于我,等我继位之日,必封你为皇后!”他说得激昂,眼中闪着欲望的光芒,仿佛笃定这是“无上荣耀”。 慕清柔心里火冒三丈,却强忍:“多谢殿下美意,但臣妇已有家室,永不可能……” 太子忽地冷笑,一把抓住她衣袖,强行扯住:“满口不可能?我劝你最好识时务……”撕扯声中,布帛裂开,露出她里层的薄衫。 慕清柔神色骤变,怒斥:“殿下你放尊重些!” 太子眼眸里涌现疯狂,狞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府邸,还轮得到你拒绝?!” 慕清柔忍无可忍,猛地操起桌上烛台砸向地面,“哐!”一声巨响,不仅烛台翻落,还撞倒了桌案。殿外的巽然闻声,二话不说冲过来,哪管侍卫劝阻,劈手就把两名挡路侍卫击翻。 侍卫统领大喊:“拦住他!”立刻几十名侍卫拔刀涌上,巽然目射寒光,一记掌劲便震飞最前头几人。 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保护夫人。 巽然闯入时,正见太子要对慕清柔不轨,他怒不可遏,上前将太子推开。“嘭”地一声,太子不防跌倒在地。巽然护住慕清柔,一手扶着她衣衫:“夫人,你没事吧?” 太子又惊又怒,喝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太子府造反!给我杀了他!” 殿外侍卫闻令,蜂拥而入,将巽然团团围住。侍卫统领与副统领更是亲自出手,长刀破空劈来,招招凶狠。 慕清柔被撕裂衣袖,脸含羞愤,又见巽然陷入重围,不知还会不会有更多陷阱。她强忍惊慌,对巽然急唤:“小心!” 大殿内烛火翻倒,青烟缭绕。太子捂住肩膀,眼神阴毒:“给我上!此子胆敢冒犯本宫,杀无赦!” 侍卫统领、副统领已各持利器逼近巽然。那滚滚杀机笼罩殿堂,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巽然眼中杀意炽盛,毫不退缩地护着慕清柔,血腥冲突一触即发。 第87章 以一敌二 大殿之中,刀光闪烁,气流翻涌。太子站在高阶上,脸色铁青,暴喝:“张纯!童猛!给我杀了这小子,快!”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闪现。前者肌肉虬结,眼神刚猛,正是太子府的侍卫统领;后者身形微瘦,脚步轻灵,却透着一股阴柔灵动之气,乃是副统领。这二人年轻时各有门派根基,一为霹雳门,一为太玄门,皆在五境之巅,搭配多年,默契十足。 巽然将慕清柔护在身后,冷眼扫过对方二人。感受到对方凛冽的杀意,他再无丝毫留手,体内真气翻腾,体表似浮现断峰千魂掌的战意。经过岳尘音的指点,他的功体已几近六境门槛,初步掌握“忘忧心意决”,此刻于生死危局中激发潜能,整个人气息顿时变得极为沉稳而霸道。 侍卫统领大喝一声:“小子,你敢伤我太子,找死!”他整条手臂肌肉凸起,一招霹雳掌横空劈来,劲风呼啸,宛如雷霆砸落,带着无匹的刚猛。 与此同时,副统领则幽灵般从侧面切入,一掌若扶柳般柔和,却蕴藏极深内劲,正是洞玄散手,以柔克刚,阴力绵绵不绝。二人首尾呼应,配合丝毫不差,一个如猛虎下山,一个如游蛇伺机缠绵,让人防不胜防。 巽然毫不畏惧,左手空握,看准统领的霹雳掌猛然迎上,右手掌斜劈,拦住副统领那阴柔暗劲。“嘭—嘭—”两声闷响,他微退半步,却将对方二人也逼得踉跄。 慕清柔见状,心头一紧:这两位可是太子府精锐,为何巽然能一掌之力硬撼两人不落下风? 侍卫统领大吼一声,浑身肌肉贲张,掌影似雷霆连环般狂落,伴着炸裂的“噼啪”声响,直逼巽然面门。那连环霹雳掌如狂潮拍岸,一招接一招,攻势密集得几乎不留喘息。每一掌击出时,空气中都迸发出刺耳的暴裂音,宛若夜空里连绵不绝的惊雷。 与此同时,副统领则阴恻恻一笑,身形微曲,似游蛇般悄然绕至巽然侧腰,以太玄门洞玄散手的阴柔内劲蓄势待发。他掌势看似缓慢,却蕴含凌厉暗劲,从侧面刁钻角度狠狠撕向巽然肋骨,试图趁巽然应付霹雳掌之际来个绝命冷招。 两面夹击下,巽然只觉雷声轰鸣般的压迫扑面而至,但他眼神沉着,脚下一记踏步,险而又险地让开统领正面的一击。随后顺势运转“忘忧心意决”,脑海瞬息空明,没有丝毫杂念。在这刹那间,他仿佛能清晰捕捉到二人招式的来路与轨迹。 “喝!”巽然口中一声低喝,左掌猛然上扬,以大开大合的架势正面封住统领那雷霆般的下一掌。只听一声沉闷巨响,“轰——”似劲雷在两人对碰处炸裂,巽然小臂被震得微麻,却将那凶悍一击逼退半分;紧接着,他腰背一扭,调动全身劲力传至右掌,掌缘翻动,如斩断山岩般“刷”地劈向副统领。 副统领还想借着轻巧步伐晃入巽然死角,奈何对方出招时机极准,迫得他不得不将洞玄散手的内劲匆忙聚于掌心硬接。两股截然不同的劲力于半空撞击,发出刺耳尖啸,掌风激荡得殿中烛火暴烈晃动。 “噗——”对方连退数步才堪堪卸下那股雄浑劲力,胸口一阵钝痛,心头暗惊:“这小子的掌劲怎会如此强横,还带着某种吞吐山河的气势?!” 侍卫统领原本以为一记霹雳狂潮能击溃巽然,见状不由面色大变:“不好……这家伙似乎越战越强!” 的确,此刻的巽然脚步之稳、气势之盛,犹如一座岿然山峰。他眼中神光炽盛,嘴唇紧抿不发一言,体内“忘忧心意决”运转到了极致,使他全然忘却恐惧和杂念,只余沉凝与冷静。 统领见短暂的合击被化解,再度怒吼着扑来,双臂挥舞间掌劲撕裂空气,连出三道霹雳劲浪,激起周围地面尘灰狂舞。巽然顺势侧身,左臂稳如擎天之柱,“蓬蓬蓬”硬撼三道掌力,尽数卸到一侧。那炸裂般的掌风在殿柱上留下一片暗灰斑痕,可见其威力之猛。 转瞬之间,副统领又瞅准机会,偏身切入,掌势宛如游鱼探浪,从巽然背后偷袭,然而巽然突然脚后跟一转,手臂后甩,一股雄浑掌力倒卷而回,把他一击逼得半途而废。 二人攻势虽凌厉,却仿佛被巽然逐招寻破绽、步步拆解,竟难以形成真正的合击压制。 “此子功力……不逊于六境?!”两人心中骇然。纵使他们在五境之中已是巅峰,一个以刚猛见长,一个以阴柔出奇,却在联手之下仍束手无策。不但没能重创巽然,反倒被他的稳扎稳打与高昂战意牢牢压住。 霎时间,大殿中刀光与掌风呼啸,护卫们也想上前围剿,却看得目瞪口呆,生怕贸然冲上只会送死。 此刻,巽然感觉体内真气奔涌,“断峰千魂掌”伴随“忘忧心意决”的激发,攻守间浑然天成。他愈打愈沉稳,眼见统领与副统领露出一丝凝滞的空档,猛然大喝:“退——!” 他左掌贴地一扫,仿佛掀起一股厚重土浪,“轰”地卷向侍卫统领,另一手高举成刀形,刀落之处直取副统领胸腹。 只见统领被那股霸道掌风震得胸口一麻,脚下失去平衡,“嘭”地倒退数步;副统领被滚滚掌力逼迫,也似遭狂涛撞击,猛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翻腾的血气,嘴角却溢出一抹鲜红。 围观众护卫见统领与副统领都在眨眼间被逼回,士气登时低迷。巽然目中闪过一抹寒芒,身形再起,将残余护卫震得人仰马翻后,奋然携着慕夫人腾空跃上檐顶——仿佛一头猛龙摆尾,从重围中脱身而去。 四周侍卫见两个统领都没能拿下巽然,顿时惊呼,纷纷挥刀向前,想借人海之势围杀。 慕清柔脸色一紧:“巽然,小心!” 巽然目光凌厉,一咬牙,再度调动真气,俯身护住慕清柔:“夫人随我走!” 统领怒道:“休想跑!”他强撑受创的气血,汇聚起最后一击;副统领也不甘示弱,再度逼近,想封堵巽然退路。巽然却抢先动了,他脚下一踏,爆发出堪比雷霆的速度,霎那间冲出重围,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挥掌如刀,每一掌皆迅猛非常。 “轰、轰、轰——” 侍卫们的刀枪尚未来得及抬高,便被巽然强横的掌力震得人仰马翻,纷纷惨呼倒地。二位统领奋力追击,却只能眼睁睁看他带着慕清柔穿过人墙,快步跃上府内走廊廊檐。 太子见局势失控,气得满面狰狞:“快拦住他们!不准放走那女人!” 然而巽然已一臂揽住慕清柔的腰身,踏着飞檐上房。一记断峰千魂掌劈出,将追上来的侍卫阵线震裂。百余名侍卫当场倒退,跌落院中。 统领与副统领奋力追赶,却被巽然这一掌逼退数丈,“噗”地各吐一口血,骇然地看向那飞檐身影:一人,一女,衣袂飘扬,如脱笼之鸟。 巽然借着夜色中错落的房顶,接连数次飞跃,转眼便踏上院墙。他回头看太子府那些灯火摇晃,隐约见太子暴跳如雷的身影,心中涌起浓重愤慨——若非关键时刻自己及时赶到,夫人恐怕落入魔掌。 “追!都给我去追!抓不住他们,通通滚去军狱!”太子嘶吼如狂,一脚踢翻殿外的茶案。侍卫们或带刀,或端弓弩,试图跃上屋顶;然而巽然已带着慕清柔远远遁去,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风清凉,慕清柔被巽然半搂着掠过一片又一片瓦顶,看着他沉着专注的侧脸,不禁心生感激与一丝悸动。巽然察觉她目光柔和,侧首轻声:“夫人,你没事吧?” 慕清柔微微摇头,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温柔:“多亏有你。若非你冒险闯入,我……真不敢想后果。” 巽然暗暗松了口气,却压低声音道:“此地仍危机四伏,咱们先回府再作打算。” 慕清柔应了一声“好”。她任由巽然牵引,一路在屋脊上穿梭跳转,如同踏云而行。随着太子府渐行渐远,慕清柔胸口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夜色如墨,月光冷冽。两道飞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火稀疏的街巷中。谁也不知,今夜在太子府发生的这场冲突,将在神都乃至朝堂掀起更大的波澜…… 第88章 因祸得福 夜色沉沉,巽然与慕清柔一路风尘回到白府。还未踏进院门,就见白庭山已站在门口焦急守候。发现慕清柔衣袖破损,他面露担忧:“怎么回事?可是太子府里发生了变故?” 慕清柔和巽然互视一眼,慕清柔轻咳一声:“父亲,太子晚宴上——他欲行不轨,遭巽然出手制止。如今太子大怒,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白庭山蹙眉,脸色顿时难看:“这事……若真撕破脸,对咱们不利。你毕竟身在朝堂,万事得三思。” “事已至此,再没退路。”慕清柔声音冷静,却带一丝疲惫,“巽然以一己之力力战太子府侍卫,带我脱身,若非他及时出现,我也不知会怎样。” 白庭山看向巽然,郑重道:“好孩子,多亏你了。”随即他叹口气,“只是得罪太子,后患无穷。干脆你们先回望月城避避风头,我来想法周旋。” 慕清柔淡淡摇头:“父亲,这一次只怕难以善了。太子不达目的,势必纠缠不休。我若回望月城,他极可能迁怒你们。” 正说话间,岳尘音也踏进院来。一身素色衣袂在夜风中轻拂,面容依旧清冷。她向慕清柔微作礼,目光扫过巽然,缓缓道:“我方才听闻你们与太子撕破脸。依我之见,若形势危急,不如随我去无尘宫避难。宫中有阵法、山门护卫,便是朝廷也难轻易染指。” 白庭山与慕清柔对望,不得不承认这是条可行之路。但还未及敲定,府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一名下人慌忙奔入:“不好了!太子府的人马已将白府团团围住,声称要慕夫人和巽然出去!” 众人神色齐变,慕清柔双眸微敛,巽然则面露决然。“夫人,我带你突围。无论如何,绝不让你再落险境。”他说话干脆果决。 白庭山刚要点头,却听门外响起另一阵嘈杂声,有人大喊:“宫里圣旨到——让开,禁军办事!”霎时间,府外似又多了一支队伍。 慕清柔与巽然等人来到门口,就见太子卫队严阵以待,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是张纯和童猛二人,满脸杀气。可在他们面前却又站着另一队身披宫甲的禁军,为首内侍正是高禹,先前曾见过面。 高禹冷眼扫向太子卫队,喝道:“张纯、童猛,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深夜带兵围困朝廷官员的府邸!” 张纯面色难堪:“高公公,此乃太子殿下旨意,要我等捉拿慕夫人与巽然,指称他们意图谋逆——” 高禹一声冷哼:“放肆!慕夫人乃皇上亲封的云阳郡子,岂会是歹人?况且现在陛下有旨,召云阳郡子与巽然进宫面圣,你们竟胆敢阻拦?难道要抗旨?” 张纯与童猛两人心头一凛,知道罪名“抗旨”非同小可,一旦坐实就是杀头之罪。无奈之下只好低头行礼,愤愤不甘地收队:“走,回太子府复命。” 白府门口的兵丁潮水般退去。眼看一场血战就此消弭,慕清柔、巽然、白庭山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高禹上前笑道:“郡子莫怕,陛下早知太子行事颇多不端,特派老奴来护您进宫。还请随我走一趟吧。” 夜幕下,慕清柔、巽然由禁军护送,直达含元殿。大殿内烛火通明,皇帝萧太炎端坐在御座,一见二人进来,抚须道:“慕夫人,你既是云阳郡子,怎会被太子府围堵?莫非真像传言所说,你与巽然当真意图谋逆?” 慕清柔双膝一屈,沉声禀道:“陛下明鉴,妾身本受邀赴宴,岂料太子逼迫无理,若非巽然解围,恐怕妾身已遭不测。” 萧太炎眉头一拧,冷冷“哼”了一声:“太子…越来越无所顾忌。看来,朕若不出手,天下只怕要乱。”他看向巽然,目含满意之色,“你当真能在太子府中力敌众侍卫?看来你颇有过人本事。” 巽然忙行礼:“草民武艺,不敢夸张,只是保护夫人时略尽职责。” 萧太炎点点头:“当初我听闻你曾在望月城挫败天极教余党,朕原想授你官职嘉奖,你却辞官而去。今日之事,可见你忠勇无比,不该湮没。朕特拟旨,封你为五品鹰扬将军,兼四品典军侍卫,随护云阳郡子左右。” 巽然一惊,忙道:“陛下,草民——” 萧太炎摆手:“这不过是个虚衔,但有此身份,足以震慑宵小,太子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慕夫人,你可安心了?” 慕清柔深感皇帝用意,知他如此布置,也是在敲打太子。她俯首叩谢:“陛下洪恩,妾身感激不尽。” 一番安抚后,皇帝示意二人暂且退下,由禁军护送回白府。深夜时分,慕清柔与巽然再回到府中,见白庭山还等在厅里焦急。得知皇帝不仅没治罪,反而赏赐巽然官职,又认可了云阳郡子的地位,他当即赞叹:“真是因祸得福。” 慕清柔微微一笑:“父亲说得对。虽说只是一时解围,却总算不必再担心太子当面行凶。我也算松了口气。” 她回首看向巽然,眸色泛起柔光:“若无你拼死相救,后面一切都无从谈起。” 巽然只是谦逊:“夫人言重了,我受封‘鹰扬将军’和‘典军侍卫’,也等于分担更多风险。太子迟早要对我动手。” 慕清柔轻叹:“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撑过这一关。但皇帝与太子的争斗,我们恐怕已被卷入其中,只能步步谨慎。” 大厅里沉静无声,屋外夜色深沉。岳尘音看在旁,默默不语,却觉得这局势越发复杂,或许她带巽然去无尘宫的提议,还要再三斟酌。 第89章 强敌在现 神都的街道因为皇帝寿诞将至而显得格外热闹。商铺林立,摊贩争先恐后地招揽顾客,各种各样的货品琳琅满目。巽然、慕清柔和岳尘音三人低调出行,避免了过多的关注——但即便如此,三人依旧是街头焦点。 慕清柔身着华丽的锦衣,面纱轻掩着她的美丽面容,行走间自带一股高贵的气质;岳尘音则以一身修道之衣示人,白色长袍如雪,清冷的气质令她在人群中更加引人注目。巽然则英俊威武,身形挺拔,衣袍随风飘扬,每一个步伐都仿佛凝聚着力量。 三人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引得不少路人的目光,有的欣赏,更多的是投以炽热的目光。尤其是几位年轻男子,在看到这两位美貌的女子和身边英俊的巽然时,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贪婪的光芒。 “巽然,咱们走吧。”看到这番情景,巽然暗自不悦,便引着二女离开了人群,往旁边一条较为安静的小街走去。进入了深巷后,三人来到了一家小胭脂店。 “老爷,您需要买些胭脂吗?这是西域上好的胭脂,送给夫人们一定十分合适。”店家看到巽然带着二位美人进店,顿时热情起来。她误以为巽然是这两位夫人的丈夫,忙推销起了店中的商品。 巽然本想解释,奈何却被慕清柔轻轻一拦,示意他不要多言。慕清柔温婉一笑:“既然如此,那就买一些吧。” 岳尘音本是修道之人,眼中带着淡然之色,似乎对这些世俗的东西并不在意,便跟着慕清柔一同挑选胭脂,尽管她听到了店家误认她们的身份,但并未解释,只是默默挑选着合适的东西。 巽然在一旁跟着,看着夫人和岳尘音的美貌,心中既感到欣慰,也有些尴尬。三人一番挑选后离开了店铺,继续在神都街头游览。随着时间的推移,暮色渐渐降临,三人最终决定前往神都旁的达闻寺上香。 达闻寺已有四百多年历史,香火鼎盛,是神都最古老、最有名的寺庙之一。每年,朝廷的贵族和百姓们都纷纷前来祈福,仰望庙宇的庄严与神圣。巽然和岳尘音并未进庙上香,而是选择在寺外静静等待,心中默默感应着这座古老寺庙的气息。巽然的眼神锋利如刀,仿佛能够穿透历史的尘埃,而岳尘音则一如既往的清冷,散发出一股修道之人的气质,犹如出尘的仙子。 与此同时,慕清柔则虔诚地走入庙中,低头合十,恭敬地上香,祈愿自己和亲人能得以平安。香火缭绕,庙内的钟声缓缓响起,宛如回荡在千年的古道之上,带来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不久后,三人准备离开,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渐渐昏暗,寺庙前的小路上行人逐渐稀少。巽然忽然眉头一紧,身形猛地一停,警觉的目光四下扫视。他突然低声道:“停下。” 岳尘音和慕清柔心领神会,脚步也同时停顿。空气中的宁静忽然变得凝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周围。巽然的目光在四周游走,沉声道:“阁下,跟了我们一路,不打算现身吗?”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身穿一袭青灰色的儒袍,背上背着一卷画卷,神色冷冽,眼神深邃,给人一种隐秘且危险的感觉。他的步伐轻缓,似乎并不急于靠近,只是注视着巽然和慕清柔,眼中闪烁着冷光。 “小公子,别来无恙啊。”他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目光冷淡地扫过巽然和夫人。 巽然的眼睛微微一眯,心头的警觉愈发加强。刚才他已经察觉到,这个中年书生身上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表面看似普通书生,实则气场完全不同于常人。“你是那日……?”巽然低声问道。 中年书生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似乎早就预料到巽然的反应:“小公子,此事与你无关。如果你不想招惹麻烦,最好让你身后的那位女人跟我走。”他的语气中已经带上威胁的意味,显然已准备将目标定在慕清柔身上。 巽然眼睛微眯,迅速做出反应。周围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他已意识到,眼前这人不简单,而这个人所说的“女人”很可能是指慕清柔。他的心头顿时一紧,暗道:“难道这是有人在暗中对慕夫人下手?” 突然,那中年书生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身后这位女人是谁?”他缓缓指向慕清柔,语气轻挑,“她是夏国齐王的长女,清河郡主殿下。我是奉夏国皇帝之命,捉拿她的。” 巽然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明白过来。他的目光转向慕清柔,看到她那依然冷静的面庞,没有丝毫惊慌。慕清柔面不改色,轻轻说道:“看来,我那位叔叔还是不肯放过我。”她淡淡一笑,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意外,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岳尘音也顿时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复杂,声音低沉,“慕夫人竟是清河郡主。今日的事,看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 巽然的脸色变得凝重,他心头的怒火猛然升起。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望向中年书生:“你既然想伤夫人,那便注定与你为敌。”语气冷冽,充满了决然。 中年书生却并不急于出手,脸上依旧带着冷笑:“看来,小公子已经决定与我为敌了。”他缓缓抬手,将背上的画卷放下,目光依然阴冷,“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无情了。” 这时,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眼中闪烁着斗志。接下来的战斗,不管是为了保护慕清柔,还是为了击败眼前的敌人,他都毫不犹豫。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巽然说道:“岳姑娘,你先保护夫人先走。” 岳尘音见状,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她迅速拉起慕清柔,低声道:“夫人,先走。”慕清柔点头,快速向后退去。她并未多言,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局面。 巽然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敌人,冷声说道:“你若想伤害她,那就要先从我这过去。” 中年书生似乎并不急于进攻,目光阴冷地看着巽然:“我原本并不想让你卷入其中,但既然你如此执意,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巽然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此时,夜风开始在小路上轻轻吹过,周围的树影也在微风中摇曳,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以待,等着一场风暴的爆发。 第90章 血战强敌 巽然和鬼蜘蛛的第一次交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紧张气氛。鬼蜘蛛罗青云作为六境后期的高手,武艺高强,冷静且危险,而巽然尽管已经接近六境,依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虽然他在五境巅峰的境界上有不小的优势,但这并不足以与罗青云正面抗衡,尤其是在气势与经验上,差距显而易见。 两人第一次试探性地接触,鬼蜘蛛的蛊毒与掌法极具杀伤力,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阴冷的气息,仿佛要将空气本身都凝固成寒霜。巽然竭力应对,每一次掌力的交击都让他感到更大的压力。他能感觉到,每一掌碰撞后,不仅是力量的较量,还有一种无法察觉的毒素在四周弥漫,像是张开了巨大的网,准备将他吞噬。 “你虽然年轻,但不自量力。”罗青云的声音从巽然背后传来,带着嘲讽与轻蔑。他的眼神冷冷扫过巽然,看似不屑一顾,却也在这一刻将巽然视为了真正的对手,“你未曾意识到自己与我之间的差距。” 巽然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暗自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硬碰硬下去。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若继续正面交锋,只会陷入越来越不利的境地。于是,他悄然作出了决定,带着鬼蜘蛛逐步进入了附近的密林。 这一带的树林复杂,浓密的枝叶将视线遮掩,原本的开阔地带已不再适合继续战斗。巽然希望借此将战场转移到一个更加封闭的地方,利用地形限制鬼蜘蛛的发挥。然而,鬼蜘蛛显然对这种环境并不陌生,反而是如鱼得水。他缓缓跟随,在树林间自如游走,仿佛已掌控了整个空间。 “你以为带我进入这片树林就能扭转局面吗?”鬼蜘蛛冷笑一声,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这里,才是我的主场。” 就在他话音未落时,几只毒蜘蛛悄然爬上了树枝,带着毒气弥漫开来。巽然心头一震,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鬼蜘蛛的毒。那种从皮肤渗入的毒气,迅速开始侵蚀他的力量。巽然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仿佛开始摇晃,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开始踉跄。 他迅速运起“山河决”,试图利用强大的内力压制体内的毒素,但毒气的侵蚀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眩晕感愈发加重,四肢变得沉重无力。巽然知道,若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可能很快就会陷入彻底的昏迷之中。 “这毒……”巽然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警惕,明白这正是鬼蜘蛛最擅长的蛊毒——毒蜘蛛。每一只毒蜘蛛带着极强的毒性,能够在瞬间消耗敌人的生命力,而中毒者几乎无法抵抗。 他顾不得内心的恐慌,立即开始翻找随身携带的丹药。此时他想起了幽儿在离开时悄悄交给他的那瓶丹药。那是幽儿亲手制作的解毒丹,专门为应对这种毒性强大的蛊毒准备的。 巽然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吞下了那颗丹药。丹药入腹后,一股温暖的气流迅速扩散开来,毒素在体内渐渐减弱,虽然依旧感到一阵阵的眩晕,但至少能够暂时抵抗住毒素的侵蚀。巽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假装自己已经中了深深的毒,身体摇摇欲坠。 果然,鬼蜘蛛看到巽然虚弱的模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放松了警惕,缓步走向巽然,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你能坚持到现在,倒也算是够坚韧了。可是,可惜了,今天你终究无法逃脱命运。”他声音低沉,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中了巽然的计策。 巽然默不作声,体内运转内力,故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虚弱。此刻,他已经不再急于反击,而是耐心等待时机。他知道,只要鬼蜘蛛走近,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就在鬼蜘蛛走到他身边的瞬间,巽然突然爆发,几乎是瞬间施出了“断峰千魂掌”。这一掌带着巽然积蓄已久的内力与杀气,掌风划破空气,带着强烈的气劲直袭向鬼蜘蛛。鬼蜘蛛的反应虽然极快,但面对巽然的暴起,他依旧没有反应过来。那一掌,带着足以撼动他防御的力量,击中了他的胸口。 “轰!”一声巨响,鬼蜘蛛整个身体被震飞十多米,狠狠撞击到树木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巽然虽然也因中毒而有所不济,但这一掌的威力,依然让鬼蜘蛛感到剧痛,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先前的从容。 “你……你竟然能够施展出这种掌法?”鬼蜘蛛震惊不已,面色苍白,他没想到巽然竟能在如此虚弱的状态下,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掌法。“断峰千魂掌?你是闻人峰的弟子?”他猛然认出这掌法的独特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正是我的岳父,闻人峰前辈。”巽然站直身子,强忍着剧烈的内伤,眼神依旧冷静。他语气平淡,但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鬼蜘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狠狠地咬牙,似乎对巽然的反击愈发愤怒。但他没有再继续与巽然纠缠,而是大笑一声,露出一丝狞笑:“原来是闻人峰的弟子。无巧不成书,今天先放你一马,来日必定取你性命。”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浓密的树林中。 巽然站在原地,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体内的毒素尚未完全排除,身体依旧虚弱不堪,但他并没有追击,而是心急如焚地寻找慕清柔和岳尘音的身影。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暂时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危机还远未解除,鬼蜘蛛的威胁依然存在。 他心中充满焦虑,身形如风般飞快穿越树林。无论如何,他必须确保夫人和岳尘音的安全,哪怕自己再虚弱,再疲惫。 第91章 夫人被劫 在这条偏僻的小路上,空气清新,偶尔传来一两声鸟鸣,带着几分宁静和安详。岳尘音紧紧护着慕清柔,两人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被任何不知名的敌人盯上。此时,正值傍晚,街道逐渐空旷,人影愈加稀少,唯有一些小摊贩在忙碌地收摊。她们一路疾行,直到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茶水摊前。摊子里传来茶香,摊主正低头忙碌着,丝毫未曾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从摊前经过时,突然一声不太和谐的咳嗽打破了寂静,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大笑声。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高大的僧人正坐在摊前,眼神冷峻,面带一丝挑衅的笑意。 “哈哈哈,小娘皮,终于到这了,佛爷等你们多时了!”僧人的笑声充满了嘲弄与威胁。那个庞大的身影坐在那里,举止间透出一股压迫感,眼睛充满了肆意的暴戾。 岳尘音的眉头微微一蹙,马上把慕清柔挡在身后,警觉地打量着眼前的敌人。这个僧人,竟然是阎罗佛鲁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六境后期高手,地榜排名第十一。他以火属性为主,实力强大,杀人如麻,尤其以残忍、极端的手段为人所知。 鲁声咧嘴一笑,随即把视线从岳尘音的身上移开,转向了慕清柔,口中不屑道:“小娘皮,听说你是那个皇室血统的人,今天你若乖乖跟我走,佛爷饶你一命。否则,伤了你,没了你这身段,岂不是白瞎了?”他的话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淫荡和威胁,令空气都充满了恶心的气息。 岳尘音紧握着长剑,冷冷地回应道:“阎罗佛?”她的语气毫不迟疑,面色严肃,决心保护慕清柔到底。她轻轻低声在慕清柔耳边说:“夫人,一会儿趁机先走,不要回府,路上可能还会有埋伏。”慕清柔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更多的是决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会引来无数麻烦,但她并不惧怕。 “你若真的想动手,那就来吧。”岳尘音的眼神锋利如刀,她紧紧盯着鲁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鲁声见岳尘音如此镇定,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哼,既然你找死,那就成全你吧。”他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步伐轻缓,身形巨大的他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微微震动。随即,他身后空中仿佛升起了一阵火焰,伴随而来的是那种极为炙热的罡气。 鲁声站在岳尘音面前,双手持刀,刀刃上跳动着火光,彷佛一道火焰喷薄而出。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岳尘音,眼中透露着浓烈的杀意和狞笑。随着他一声低吼,刀刃横扫而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空气也随着他的刀势变得炽热,仿佛一切都被烈火吞噬。 岳尘音毫不犹豫,立即激活无尘宫的功法,“冰霜心诀”运转,她的双脚踏地,迅速后退数步,同时举剑迎向鲁声的火焰焚天刀。她的剑气如寒霜般迅疾,携带着凛冽的冰冷气息,空气中似乎都感受到了一丝冻结的寒意,所有的火焰在她的剑锋面前显得格外微弱。 两把刀剑碰撞的一瞬间,鲁声的刀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火光四射,烈焰瞬间扑向四周。而岳尘音的剑,虽然温柔纤细,却如同冰雪般凌厉,带着清冷的光芒切割空气,避开了鲁声的火焰,迅速反击。 每一招每一式,两人都全力以赴,鲁声的刀法凶猛异常,带着让人窒息的炙热气息,击打而来的一刀就像是斩向一座山岳,力道足以摧毁任何防御。岳尘音的剑法则如流星般迅疾,不留痕迹,精准地寻找鲁声的破绽。 他们的战斗愈发激烈,周围的空气被火焰与寒气交织成了炽热与冷冽的二元世界,光芒闪烁,气浪滚滚。每一招都带着强烈的力量碰撞,每一招都在拼尽全力,丝毫不敢懈怠。 鲁声的刀法以猛烈着称,每一招都带着压迫感,不仅攻击迅猛,而且刀气的火焰几乎没有间隙,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黏稠,仿佛陷入了炙热的温度。每一次刀刃挥出,仿佛有一道火焰裂开天地,直逼岳尘音的要害。 岳尘音则凭借着她的快速和刁钻,快速回避,剑法犹如流云流水,任凭鲁声的刀气激烈扑向她,也不曾露出半点破绽。她的剑刃快速划过,在空中描绘出冰冷的轨迹。每一次剑与刀的交碰,她都巧妙地利用自己的速度,将力量借力反弹,避免了鲁声火焰刀法的直面冲击。 然而,即便如此,鲁声强大的力量依旧给岳尘音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她感觉到,尽管自己的剑法灵动如风,但鲁声的刀刃越来越猛烈,每一击都带着震撼的力量,越来越难以避开。岳尘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消耗,而鲁声的每一刀都如猛兽的撕咬,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她心里明白,如果继续下去,她势必会落入下风,鲁声强大的力量将逐渐压垮她的防线。她必须想办法反击,找到一个机会改变局势。就在她闪避的过程中,她的眼神一闪,察觉到鲁声的动作稍微迟缓了一些,正是换气间隙。岳尘音决定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发动绝招。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寒光一闪,快速聚集剑气,将她的全身力量注入剑中,一剑挥出。随着剑气在空气中凝聚,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她的剑意所统御,寒冰与火焰的气息交错,形成了一个猛烈的对撞。 鲁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本以为自己的气势压倒了对方,没想到岳尘音在这危急时刻反而发动了最强一击。他迅速做出反应,挥刀硬挡,但这时的岳尘音全身的气势已达到极致,火焰与寒冰在空中剧烈碰撞,带来了一股惊天动地的冲击力。 “轰!”的一声巨响,火焰和冰雪交织,炸开了一道巨大的气浪。鲁声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手中的刀刃被岳尘音的剑气压制,几乎被弹飞出去。他心中一惊,血气翻涌,意识到这次交手他似乎遇到了比他想象中还要棘手的对手。 岳尘音趁机进一步施展“无尘宫”功法的精髓,将鲁声的气势完全压制住。她的剑刃轻盈而刁钻,穿透了火焰和气流的阻碍,瞬间逼近了鲁声。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鲁声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疑惑和愤怒。他知道对方的剑法犀利异常,但更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这套剑法并非他见过的任何流派。 岳尘音冷笑道:“无尘宫”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轻巧地躲过鲁声的一刀,随即再度反击。 鲁声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无尘宫?!”他惊愕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冷笑:“原来是无尘宫的人!难怪你有恃无恐。”他愤怒地握紧了刀柄,气势更加强大。 这时,鲁声的怒气达到极点,他怒喝一声,施出了“韦陀心法”,全身的罡气瞬间爆发,刀光如火焰般猛然扩张,形成了一道强大的气墙,几乎要把整个战场都吞噬。 岳尘音见状,知道这不是她能应付的,立刻运转无尘宫的绝学——“空冥剑气”。她的剑刃在空中划过,瞬间产生了一股细微的风力,带着淡淡的冰雪气息,像是影子般消失在鲁声的刀锋之间,剑气犹如流水般幽深,直击鲁声。 鲁声见到这一招,脸色一变,赶忙后退,却还是被剑气擦中,顿时受了不小的伤。气氛变得愈加紧张,岳尘音和鲁声的力量差距越来越小,谁也无法轻易拿下对方。 岳尘音目光如电,迅速跟进,但就在这时,突然有异变发生。 就在两人交战正酣时,从天空中飞下了一道黑影,正是趁机飞速袭击慕清柔的黑衣人。慕清柔发出惊叫,正试图逃脱,而黑衣人凭借强大的身法将她劫持,快速飞身而去。 岳尘音和鲁声都愣了一下,意外的第三方出现让他们的战斗瞬间停滞。鲁声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知道今天的任务恐怕已经失败。他深知,若继续缠斗下去,结果只会更加复杂,因此决定暂时撤退。 鲁声带着愤怒与不甘,迅速做出决定,几乎在一瞬间,便消失在夜空中。岳尘音见状,也不再追击,立即转身,飞速追向被黑衣人带走的慕清柔。 她的身形迅疾如风,快速穿越空旷的街道,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她的每一步。她知道,今天的敌人虽然撤退,但局势远未结束。她必须尽快找到慕清柔,确保她的安全。 第92章 皇朝辛密 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内心的痛苦与焦虑在剧烈的波动中交织。虽然他凭借聪明才智与鬼蜘蛛罗青云交手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但他的身体依然被蛊毒侵蚀,状态远不如平时。他知道,虽然暂时安然无恙,但背后的危险依然如影随形,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刚刚成功击退鬼蜘蛛后,巽然急忙压下体内的毒素,朝着岳尘音和慕清柔撤退的方向追去。一路上,他心中不断暗自担忧:不知夫人和岳姑娘如何了,担心她们是否安全撤离,脑海中浮现出夫人那温柔的笑容,以及她总是关心他的眼神,想到此刻她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巽然的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愤怒与焦虑。 就在他心中焦急时,他忽然看到一道人影迅速从树林中走出,正是岳尘音。她的衣袍飘动,步伐稳健,仿佛并未受到太多的惊扰。巽然立即迎了上去。 “岳姑娘!”巽然的语气中带着焦急和关切,“夫人呢?” 岳尘音的眼神微微黯淡,她低下头,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语言来回应。过了一会儿,她轻叹一声,抬头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巽然,然后说道:“我追到这里,已经失去了夫人的踪影。那人的身法极高,明显修为高强,我无法追赶上他。” 听到这话,巽然顿时如遭雷击,心中巨大的恐慌瞬间涌上心头。尽管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听到岳尘音亲口确认,心中的失落与焦急却难以抑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力,“天塌地陷”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他想到夫人曾在无数个不安的夜晚安慰他,关心他,如今却被人掳走,不禁心头一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整理思绪。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稳:“岳姑娘,你尽力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就是找到夫人,不能再耽误了。” 岳尘音默默点头,显然也明白巽然此时的内心,她低声道:“我明白。” 但她心中也有着深深的困惑和无力感。她与巽然一路并肩前行,心中暗自盘算。尽管夫人失踪这一事实已经确定,但岳尘音的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劫持慕清柔的那人,与鬼蜘蛛以及其他江湖势力似乎并不是同一拨人,背后似乎还有更深的阴谋。 随着两人步伐的推进,巽然心中的疑问与困惑越来越强烈,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一路的风风雨雨,几乎让他不知如何应对。他知道,眼下的局势已经远超他的控制范围。 很快,他们回到了白庭山的府邸。巽然和岳尘音将慕清柔失踪的消息禀告给了白庭山。白庭山闻言,脸色微变,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复杂。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我们的预料。如果外界知道清柔失踪的消息,神都白氏和太子一党肯定会趁机发难,整个局面可能会失控。”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但现在不能停下。我们必须行动。”他转向巽然与岳尘音,“你们先去天机阁打探消息。天机阁的情报网络非常广泛,除了靠强大的关系网,他们还拥有一些神秘的能力。如果有人能知道夫人的下落,那就非天机阁莫属。” “天机阁?”巽然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天机阁在当今天下的声誉非同一般,但对于这个组织,知之甚少。“他们的消息网如此强大?” “是的。”白庭山点点头,“天机阁在江湖的情报能力无可匹敌,传闻他们拥有一些神秘的手段,能从无声无息的角落打探到任何信息。你们去询问他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夫人的消息。” 岳尘音也默默点头,心中的沉重不言而喻。“我们明早就动身。” 深夜,巽然坐在书房中,心绪纷乱。窗外的夜色如水,四周一片寂静。他的思绪仍旧无法平静——神都白氏与望月白氏的争斗,太子与皇帝之间的权力博弈,鬼蜘蛛与阎罗佛这些江湖势力的背后阴谋,种种联系似乎指向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真相。 他不禁暗自懊悔,自己一个普通护卫,为什么会卷入这么复杂的权力斗争中?这一切远超他的预期和理解。尤其是现在,夫人被劫走,自己该如何拯救她,心中的压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 他走到窗边,凝视着远处的夜景,心中陷入了沉思。就在此时,他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岳尘音出现在门口。 “岳姑娘?”巽然声音低沉,显然他还未从白庭山府邸的情况中缓过神来。 岳尘音轻轻叹了口气,缓步走进屋内,神情复杂:“巽护卫,今晚的战斗过后,你一定已经知道夫人的身世了,对吗?” 巽然的心脏猛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他忍不住打断了岳尘音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你难道早就知道?” 岳尘音低下头,沉默片刻,才缓缓抬起头:“我也是才知道夫人的身份,但我知道背后隐藏的真相。”她语气低沉,目光坚定,“夫人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 巽然的心中猛然一震,所有的疑问此刻如洪水般涌向他:“岳姑娘,你知道什么?” 岳尘音叹了口气,微微摇头:“18年前,当时的梁王也就是夏国的现任皇帝与内外势力勾结,发动了政变。那时的皇帝病重,而梁王和皇帝宠妃邓惠妃通过控制皇帝,设计诛杀了齐王,几乎整个齐王府都被屠戮。夫人能够幸免,是因为当时在汝阴大儒杜淮之的学堂学习,才得以逃脱。” 巽然听得心神震动,心头一阵阵冰凉,原来夫人竟然背负如此重的身世背景。 “当时,夫人逃入白氏商会,白氏商会的族长也就是白族长支持齐王,因为齐王的关系,商会也退出了夏国的市场。而齐王一手组建赤焰军因被叛徒出卖,最终在内外势力的夹击下全军覆没。”岳尘音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巽然愣住,心中更加震撼。他没想到慕清柔的身世如此复杂,居然牵扯到整个国家的政权和一场惊天动地的政治斗争。 “岳姑娘你为何知道如此细节?而他们为什么要不遗余力抓捕夫人”巽然忍不住问道。 岳尘音眼神一沉:“因为当年赤焰军主帅岳谦是我父亲,我父亲与齐王发现了华阳宝库的线索。华阳宝库是四百年前华阳君所藏的宝物,而华阳君的暴政导致了他死后国家覆灭,宝库的下落也就成了谜。齐王与我父亲的发现,引起了夏国皇帝的觊觎,而夫人必然知道这些秘密。” 巽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敬意。他没想到,自己一直保护的夫人,竟是如此背负着重大的历史与秘密。 于是他又对岳尘音说道:“岳姑娘没想到你也是曾经政变的受害者。” 岳尘音回道:“国仇家恨,我想夫人心中与我一样是悲痛的,不过现下还是要找到夫人再说”。 巽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好,那我们明天就去天机阁。”他虽然仍有些虚弱,但心中的决心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夫人的安全已经变得远比自己的一切更为重要,而能够找到她,便是他此刻唯一的使命。 第93章 打听消息 在神都的天机阁里,巽然和岳尘音进入了大厅。天机阁是一个闻名遐迩的打听消息的地方,专门为江湖人士、商贾和百姓提供各种消息。从最普通的生意信息、工作推荐,到失物招领、八字流年,再到一些更加机密的消息,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大厅的第一层非常热闹,各种人群摩肩接踵,大家讨论着各种琐事,摆摊的商人推销着好生意、好工作、好玩的地方。看起来这里并不像个神秘的地方,倒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市场。 岳尘音冷冷地扫视着周围,低声对巽然解释:“第一层是普通的信息流,大家打听的是一些关于商机、好生意、或者日常八卦的事情。”她话音冷淡,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巽然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个看似普通的地方产生了几分兴趣,岳尘音继续说道:“二楼是针对失物、通讯、算命之类的特殊需求。这些消息相对来说有些私密,但也不算太过机密。” 随着二楼的门轻轻打开,巽然和岳尘音走了上去。这里的氛围稍显安静,一位年迈的白胡子老者正在打理一个看似古老的天机术。看到他们走进来,老者微微抬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二位是来打听些重要的事情吧?”白胡子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声音难免有些浑厚。 “我们要打听人的消息。”岳尘音语气冷淡,显然并不愿和外人多说话。 老者点了点头,目光在岳尘音身上扫过,随后看向巽然:“想打听人的消息,可不便宜。我们天机阁的运作,每一笔消息的交换,都需要相应的代价。你们若真有急事,得准备些报酬。” 巽然和岳尘音互相看了一眼,巽然缓缓点头:“正是。请问,若要打听此类人的消息,需要什么条件?”他的话语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些许忐忑。 老者沉吟片刻,将手中的小珠轻轻放入桌上的铜盘内,神色变幻了一阵,抬头看了看巽然和岳尘音,缓缓道:“你们所求之事,乃是‘人’中之最隐秘之人。根据我的天机术初步测算,这类消息的难度,实属江湖之最,堪称‘天机不可泄露’级别。此类信息隐藏于暗流之中,不仅牵扯到高人隐秘行踪,更关乎天下大势。要在众多迷雾中找到这样的人,所耗费的资源和情报精力自然是巨大的。” 老者放下铜盘,目光凝视着二人:“经过初步测算,要完整解析此消息,费用必须达到五万两银子。你们若无足够银两,也可拿出相当宝物来替代,但这金额绝非小数。”二位所找之人,乃大气运之人,天机阁也得需要对应资源消耗。 巽然听得眉头微蹙,心中暗叹:“五万两银子……这数字之巨大,一般三口之家一年也只花三十两银子啊!”他的语气中难掩一丝无奈,但又不愿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缠。岳尘音则依旧冰冷,目光淡漠:“这费用实在太高,我们并非富甲一方,恐怕难以承受。” 白胡子老者见二人神色各异,微笑道:“这也不奇。你们所求之消息,事关极密,天机阁必须确保此类情报绝不泄露于外。正因如此,费用才会如此高昂。你们若觉得银两不够,倒是可以拿些宝物作交换,或依照你们所能提供的价值,做个折算。” 巽然低头思索,脑海中浮现起夫人那温柔的面容和坚毅的眼神,他知道,无论费用多高,他都不能放弃寻找她的希望。巽然缓缓道:“看来只能请白族长出面帮忙了,一时间我们也没有这么多银子”。于是二人辞别老者,转身离去。 而老者在巽然和岳尘音离开后,缓缓舒了一口气,说道天机已露,不必在算了。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后,也转身回到后堂去了。 而巽然和岳尘音正打算返回白氏商会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哥哥姐姐,等等我!”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欢快地蹦跳着闯进来。她大约十四五岁,身形矮小,穿着一件简朴但干净的小裙子,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二人,调皮地说道:“我能算命哦!只要500两银子就能帮你们算个明白,比天机阁便宜多啦!” 巽然和岳尘音对视一眼,心中各有感慨。巽然苦笑着摇头,心中暗想:这么高的天机费用,普通人哪里有得起?可这小姑娘倒是机灵可爱,仿佛自有一股异于常人的天赋。 岳尘音依然保持冰冷的表情,冷冷地看了小女孩一眼。 小女孩却毫不在意,眨巴着眼睛调皮地回答:“我听说哥哥姐姐们要找消息,我能帮你们算哦。你们是要找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女人,只要500两银子,就能告诉你们更多秘密!” 巽然和内心震惊和岳尘音对视了一眼道:“小妹妹,这你真能测算出来”,小女孩却调皮地扭动着小身子,得意的说道:“当然”。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几个穿着凶神恶煞的江湖流氓闯了进来,他们眼中露出凶狠,围住了小女孩。为首的壮汉冷笑道:“终于追到你了,快把欠的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小女孩见状立刻躲到巽然身后,脸上显现出几分紧张。 为首的一个壮汉冷笑着看向巽然:“小子,赶紧让开,别挡着太沧派办事,让这小丫头跟我们走,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巽然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你们还真敢在神都闹事?天子脚下逞凶?” 那些人见巽然如此冷静,显然不以为然,继续朝前逼近。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巽然的耐性和实力。 “你们,想干什么?”巽然声音低沉,眼中闪烁着杀气。 看到巽然不惧,几个壮汉怒火中烧,直接向他发起了攻击。巽然不慌不忙,轻松躲开几人的攻击,随即用力反击,快速将他们一一制伏。不到片刻,几个壮汉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街上的人们围观了这一切,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叫好。 就在这时,一队身穿官服的兵丁赶到现场,见到闹事的流氓纷纷乱作一团,立即上前制止,军官厉声说道:“你们在此闹事,跟我们走!” 其中一个流氓急忙上前,看到军官的威严,他急忙收敛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低声说道:“我们是太沧派的人。大人,求个方便,放我们一马。” 军官听到“太沧派”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犹豫,显然他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太沧派作为本地帮派虽然不大,但是有朝廷中人支持,便不能随意处置。他心中有了几分迟疑。军官看了一眼巽然,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便转身对巽然厉声斥责:“你在这里闹事,怎么回事?” 巽然心中一动,知道这些人有些背景,然而他并不急于做出回应。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这些人似乎早已商量好了一样。看着军官那种犹豫不决的态度,巽然冷静地掏出四品鹰扬侍卫的金牌,轻轻亮在军官面前。 军官看到金牌,瞬间面色大变,顿时变得恭敬无比,连忙行礼:“大人,小的失礼了,实在是失礼了!”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变得温和,态度也迅速发生了180度的变化。 其他兵丁见到这一幕,顿时也变得恭敬起来,纷纷行礼。“大人请您见谅,我们马上将这些人带走。”军官立即转头对那些“太沧派”成员厉声说道:“你们,跟我们走!” 之前还在巽然面前叫嚷的“太沧派”成员顿时哑口无言,看到这种局势,虽然面色难堪,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军官直接命令兵丁将他们捆绑带走,不再理会他们的任何求饶。 “这些人胆敢在神都闹事,既然您不计较,那就由我们来处理。”军官再次看向巽然,神情满是谄媚,“大人,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计较这些小人之过,今天我们会处理好。” 巽然心中涌上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他轻轻点头:“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你们了。” 兵丁们立即开始将“太沧派”的一众成员绑起来,带走的同时,口中还在小声地向巽然讨好,语气恭敬:“大人,真是对不起打扰了您。”这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人,顿时显得小心翼翼,纷纷低头不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看到这一幕,巽然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身份和权力的不同。那些本来在他面前气焰嚣张的“太沧派”成员,竟然因为他一个金牌,就连求饶都不得不低声下气。巽然虽然内心没有表现出来,但那份身份带来的甜美感觉,他今天是领教了。 军官们把这些流氓带走后,四周的气氛终于平静下来。人群开始散去,原本喧嚣的街道恢复了宁静。巽然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些被抓走的“太沧派”成员,心中暗自思量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涌动的不只是对权力的认识,还有对接下来如何保护夫人、如何应对未来更复杂局势的种种思考。此时,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或许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小女孩看到巽然如此威风凛凛、处事果断,不禁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拍着手高兴地说道:“哥哥你好厉害!武功好,身份又高!我也不要卦金了,以后跟着你混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充满期待地看着巽然,仿佛已做出了决定。 巽然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涌上一股温暖的情感。小女孩那纯真无邪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小洛。巽然语气柔和地说道:“小妹妹,你家人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还是回家吧。” 小女孩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失落,低下了头,不肯离去。巽然见状,心中一软,正想再劝几句,忽然听到小女孩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声音不小,顿时让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 巽然忍俊不禁,笑着摇头:“看来,你也饿了,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他看着小女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宠溺。 小女孩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眼里满是光亮,拉着巽然的手,千恩万谢:“谢谢哥哥!你真好!” 岳尘音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看着这一幕,没有插话。虽然她的外表依旧冷若冰霜,但她心底却为巽然感到一丝温暖。她并未过多关注这小女孩的言辞,而是默默地陪着他们走向街角的饭馆。 巽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他看着眼前这充满活力的小姑娘,内心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或许,自己也该学会放松一下,毕竟眼前的小女孩,带给他的不仅是一个温暖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童真。 小女孩跟着巽然走进了饭馆,一路上嘻嘻哈哈,不时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向巽然提问,带着浓浓的好奇心。而巽然也耐心地一一回答,尽管话题有些杂乱,但他却发现这种互动的过程竟然让他感到久违的轻松。 饭馆里,小女孩坐在桌子旁,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边兴奋地聊着天,而巽然和岳尘音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菜。巽然偶尔低头看向小女孩,心中感叹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已经多了许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时光。 小女孩吃完后,抹了抹嘴巴,满足地说:“哥哥,谢谢你!今天能遇到你,真是太开心了!”她满眼的感激让巽然心中泛起涟漪。 第94章 预测能力 小姑娘吃饱后,巽然和岳尘音都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巽然忍不住开口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姑娘一愣,然后抬起头,亮晶晶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用一种无比自信的语气说道:“我叫葛盼盼,今年15岁啦(???????)。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嘿嘿~”她说完,显得非常骄傲,好像自己干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从家里跑出来?那家里人呢?”巽然眉头微皱,略带担心。 “家里人呀...”小姑娘突然有些低下了头,露出一丝不太情愿的表情,“他们让我去给一个老师当弟子,要端茶送水好几年哦(???︿???)。我可不愿意!我想过自己的生活,就偷偷溜出来了!”她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和反抗,但说得理直气壮。 岳尘音听完,依然保持着冷静的表情,“那你跑出来之后做了什么?” “本来嘛,我是想着要靠算命赚点银两的( ?︹? ).”葛盼盼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结果遇到人贩子,差点被抓,钱也丢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沮丧,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自信的状态,“然后我想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会被哥哥和姐姐嘲笑的,就试试我的预测能力,看能不能赚点钱!”她得意地看向巽然,“我平时挺准的,结果一到赌博就不准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小了下来:“所以,借了点高利贷。结果没法还了,我就偷偷逃跑了...(???︿???)” 巽然听到这里,眼角不禁抽了抽。他没想到一个15岁的小姑娘竟敢这么大胆,居然借高利贷还惹了本地的帮派。他叹了口气,“你这么小就做这些事,真是太冒险了。那你说你有预测能力,是先天的吗?” 葛盼盼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一亮,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然后很自信地说道:“嗯,是的,我家族几百年就专门做这个(灬o?o灬)?。不过我们家是个隐世家族,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家族的名声。我们家出来的人都具备一定的预测能力,不过根据个人的天赋强弱不一。”她挺起胸膛,语气骄傲,“姥姥说我特别厉害,是家族百年来的天才呢!说我能兴盛家族!”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甚至还偷偷笑了起来,“桀桀~” 听到这里,巽然和岳尘音不禁一笑。岳尘音忍不住轻声道:“这小姑娘还真是有趣。” 葛盼盼看到岳尘音也笑了,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地看着她,“姐姐,你为什么戴着面纱啊(●′w`●)?”她好奇地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无限的好奇。 岳尘音轻轻掀开了面纱,露出了她那倾国倾城的面容。瞬间,葛盼盼的眼睛瞪得更大,简直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忍不住发出惊叹:“哇!姐姐你好美啊!简直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了(??v?)?!” 岳尘音微微一笑,温柔地回应:“你长大了,也会变得很美的。” 葛盼盼听到这话,脸颊红了起来,害羞地低下了头,“真、真的吗(? ???w??? ?)?”她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羞涩。 岳尘音点了点头,轻笑:“当然。” 葛盼盼这时又高兴了,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姐姐真是太好了,我也要像你一样美丽!”她说完后,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随后,巽然和岳尘音带葛盼盼回到了府中,巽然和岳尘音找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准备让小姑娘葛盼盼进行她的预测术。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袋金粉和一些古老的符纸,这些是她家族传承下来的法术材料。她轻轻撒下一些金粉,并开始在地上绘制一个简单但又复杂的法阵。这法阵并不复杂,但是却有着强大的力量。她画的符文充满了力量的符号,一道道线条交织成网,形成一个类似五角星的图案,金光闪闪。 “这个法阵不大,但能确保我们看到的画面不会被外界打扰。”葛盼盼解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从小就培养出来的自信。她细心地调整着阵法,手指在符纸上游走,唤起了她家族传承下的古老力量。 随着阵法逐渐成型,屋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金色的光芒开始在法阵中心闪烁,越来越强烈。突然间,阵法一闪,整个房间被金光吞没,光芒刺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幸运的是,巽然早已将窗户紧闭,确保外界不会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金光。然而,即便如此,这金光依然震动了屋子,给周围的环境带来了强烈的波动。 随着金光的闪烁,房间内忽然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中,夫人慕清柔正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看似在沉睡。她的面容安详,毫无异状。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并不熟悉,一座有山有水的庄园映入眼帘,清新的景色让人感到平和。然而,这画面只持续了几秒钟,随即一切消失,金光也随之渐渐消散,整个房间恢复了宁静。 葛盼盼的手微微颤抖,站立不稳,眼中一阵迷离,脸色发白,最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晕倒了过去,瞬间失去知觉。岳尘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她仔细探了探她的气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确认她只是消耗过多,体力不支而昏睡过去。 “她没事,只是消耗过度。”岳尘音说完,向巽然点了点头,显得十分镇定。她小心地将葛盼盼抱起,“我先带她去休息一下,她的法力还不稳定,必须好好调息。” 巽然目送她走出房间,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刚才所见的画面,他并未看到夫人有任何异常,反而是安然无恙的样子。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心中却依然充满了疑问:如果夫人没有被夏国掳走,那么掳走她的那些人到底是谁呢?这个庄园到底是哪里?是附近哪个山庄? 他坐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开始思索周围的环境。神都周围的山庄有不少,很多地方看似宁静,实际上隐藏着许多不同的势力。 “究竟是谁……”巽然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远未结束。 就在这时,岳尘音安顿好葛盼盼后,回到了房间,看到巽然神色凝重,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巽然顿了顿,目光有些迷离,“如果那些人不是夏国的人,那么他们会是谁?” 岳尘音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不急,慢慢来。我们会找到线索的。” “是的,慢慢来。”巽然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的焦虑,毕竟知道夫人暂时是安全的,但心中却依然波涛汹涌。 第95章 线索出现 葛盼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安静的房间里,身边是巽然和岳尘音。她揉了揉眼睛,感到头有些昏沉,但很快便恢复了清醒。看到两人关切的目光,葛盼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带着些许羞愧:“对不起,我...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巽然温和地安慰她,“你帮了我们大忙,别担心,休息好了就可以了。” 岳尘音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 葛盼盼抬起头,看到巽然和岳尘音那温暖的目光,心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们。”她虽然年纪小,但却懂得感恩,面对这两位陌生人的善意,她也真心感到感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葛盼盼的身体恢复了些许,她起来后,巽然对她表示了感谢。“盼盼,感谢你帮我们预测到了夫人的位置,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画面,但这已经给了我们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我也是尽力了,能帮上忙就好!”葛盼盼一边摆手,一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总是给人一种不拘小节、活泼天真的印象,听到巽然的夸奖,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巽然点了点头,心中却未曾放松警惕。他知道,夫人现在的情况虽然看似安全,但依旧充满了许多疑点。于是,他决定尽快向白庭山汇报刚才的发现。 当巽然和岳尘音来到白庭山的书房时,白庭山正在处理一些事务,看到两人走进来,他微微一愣,随即收起了手中的文件,目光转向巽然和岳尘音,显得有些疲惫。“你们来了,可有进展?” 巽然简要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庭山,并提到葛盼盼预测的画面。白庭山听后显得非常震惊,“这小姑娘能预测到夫人的位置,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他沉思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看来,清柔并没有被夏国掳走,可能还有其他人涉及其中。至于那个庄园,神都周围有几处比较显眼的地方可以考虑。” 他快速梳理了附近的情况:“首先是皇帝的太武山庄,位于神都北方50里,是皇帝的围猎庄园。其次,神都东30里处有一座小镇,所有产业和房产基本都归富商朱洪福所有,他有几处庄园在那。最后,就是长公主殿下的慈云庵,位于神都南方50里。除此之外,附近还有一些不太显眼的庄园,可能有几十处之多,具体是哪里,我们一时也无法确认。”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处地方应该是最有可能的。我们需要更进一步地了解。” 巽然听完后,眉头紧锁,“我们现在的确知道的只有这些线索,但这些地方都离神都不远。如果夫人真被关押在其中某处,那么就必须尽快找到她。”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要尽快出发,调查这些地方。” 白庭山点了点头,神色严肃,“你说得对。不过下个月月初商会选举就要召开了,虽然现在消息封锁得很严,但如果夫人一直没有出现,神都白氏势必会借机发难,形势可能会更加复杂。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脚步。” 巽然微微一震,心中早已充满了焦虑。白庭山继续说道:“神都的确有几处重要庄园,但至于哪一个是与此事相关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巽然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从这些庄园开始调查。”他话音落下,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尽管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有限,但我们不能再拖延了。” 这时,葛盼盼走了进来,看到巽然和岳尘音的表情严肃,她不禁有些担心,“你们...怎么了?” 巽然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你已经帮了大忙,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他顿了顿,目光略带深意,“不过,你说过你能预测人物的下次行动,对吗?” 葛盼盼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嗯,不过...我的法力还不强,只能看到这么多。如果下次想要预测,也得等半个月。” 听到这话,巽然心里顿时一沉。他明白,这次的预测已经为他们提供了重要线索,但如果下一次还要等这么久,时间可就紧迫了。 他微微皱眉,拍了拍葛盼盼的肩膀,“不必太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葛盼盼听到这番话,脸上的愁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笑意。“我会再努力的!下次我一定能帮上更大的忙!”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似乎也从巽然的话中获得了一些信心。 次日清晨,巽然决定外出打探消息。他和岳尘音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去那些可能与夫人被关押有关的地方寻找线索。葛盼盼虽然法力尚浅,但她依然坚持要跟随两人一起去。 巽然本想劝她留下,但看到她如此坚定的神情,也只能点头同意。 三人一起走出府门,开始在街上打探信息。巽然和岳尘音走在前面,而葛盼盼则跟在后面,像是一个小尾巴,跟着他们走来走去。 突然,葛盼盼看到一串糖葫芦,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好吃的糖葫芦!我也要吃!(???????)” 巽然不禁笑了出来,“你跟我妹妹小洛一样,爱吃糖葫芦。” 葛盼盼一脸兴奋,“真的?那我下次一定要见见她!”她说完,开心地跑到摊位前,买了一串糖葫芦。 岳尘音则站在一旁,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情况。她看着葛盼盼那开心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午饭时,三人找到了一家馆子,正准备坐下,忽然听到旁边的桌子上传来几人的谈话:“你知道吗?富甲神都的朱大善人,勋国公朱洪福,听说要娶第九房小妾了...” 几人坐下后,巽然不禁聚精会神地听着邻桌人的谈话,目光微微一凝。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尤其是那个名为朱洪福的勋国公。 “朱洪福年逾六十,但仍然老当益壮,光孩孙都不知道几十个了,还是要娶妾,真是令人艳羡。”邻桌的一人低声说道。 “可不是吗,这种富甲天下的人本就凤毛麟角,60岁还能娶妾的,真不多见。而且听说他年轻时当过皇帝陛下的武官,几十年征战生涯造就无上功勋,后来辞去官职,皇帝赐予国公身份,并赐予万亩良田,财富源源不断。”另一人也接着说,显得十分感慨。 “而且听说朱洪福这些年不仅有了万亩田地,前些年还在其封地发现了金矿,财富几乎可以比肩富甲天下的白氏商会。”另一人补充道。 “是啊,最近有消息说他要娶的女子貌美如花,虽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也正值妙龄妇人年纪,真可谓风韵犹存,容貌端丽,真是令人羡慕。”最后一人道。 这些话语让巽然和岳尘音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怀疑。那女子是否有可能是夫人慕清柔?巽然心头一紧,想起前些日子得知朱洪福在神都的影响力和财富,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强。 “这女子听起来很像夫人。”巽然低声说道,目光紧锁。 岳尘音也微微皱眉,显然她也有些不安,“这件事不简单。如果真是夫人,为什么朱洪福会公开宣扬他的婚事?夫人本来就有爵位身份,这样公然娶妾...不太符合常理。” 巽然的眉头紧锁,“即便如此,夫人现在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她的名字没有被提起。也有可能是她被控制了。” 岳尘音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只是一种可能,真相还是需要我们亲自去验证。” 在回程的路上,巽然和岳尘音讨论了一番,最终达成一致决定前往朱洪福的庄园一探究竟。 “婚礼就在三天后,时间不容耽搁。”岳尘音说完后,又道,“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巽然点头,“我也同意,既然这可能是我们得到的最直接线索,不管如何,我们必须亲自去看看。” 此时,葛盼盼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显得非常急切,“我也要去!我能帮上忙!”她露出满脸期待的表情,显然不想错过这个涉及她预测能力的大事件。 巽然本想劝她留在府中,但看到她如此坚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好吧,但记住,虽然你有能力,但要小心,不能冒险。” 葛盼盼开心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自信:“放心吧,哥哥,我可以的!” 第96章 青凤客栈 夜幕已经降临。三人终于来到了朱洪福的庄园附近的小镇。小镇名字叫洪福镇,这个镇90%的产业都是勋国公的产业,可见勋国公的实力,三人因为赶到较晚,小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周围的寂静和微弱的月光也让他们感到一种不言而喻的疲惫感。葛盼盼已经困得直打哈欠,步伐拖沓。巽然不忍,准备找客店入驻。他们走访了几家客店,但由于是深夜,要么没有应答,要么已经满房,巽然的眉头开始紧锁,心中暗自焦虑。 这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老人正在打更,巽然连忙上前问询,老头对他说:“镇北有个酒家可能还有空房,只是距离有些远,要走十里路。”“十里路?”巽然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他们已然走了许多路,十里路也算得上是可以接受的距离了。 于是,巽然谢过老者,三人强忍着疲倦,决定继续前行。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他们终于抵达了镇北的客栈。这里虽然不大,但门口挂着灯笼,仍在营业。巽然走近看到门口上的四个大字,青凤客栈。青凤客栈的外观简洁而古朴,一看就是一家老店。巽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带着些许懒散的声音:“来啦!”不久后,门被打开,露出了一位年轻的小二。他见到三人,眼中一亮,忙不迭地问道:“客官要住店吗?” “正是,”巽然点头,“可有三间上房?” 小二看了看三人,面露为难之色:“目前只有一间上房,您三位可否接受?” 巽然心中一沉,但仍然面带微笑地看向岳尘音和葛盼盼,说道:“岳姑娘,盼盼,可能要麻烦你们挤一间了。我就住杂物间。” 岳尘音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答道:“辛苦巽大人了。” 葛盼盼已经困得直打哈欠,垂着眼皮,几乎快要睡着了。看到三人商量好后,小二忙前忙后,把三匹马带入了马房,然后开始带着岳尘音和葛盼盼上楼。 正当小二准备带岳尘音和葛盼盼前往上房时,一声娇媚的女声突然从楼上传来:“狗娃,你在干什么?大半夜叮叮咣咣的,怎么这么吵!” 三人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粉色轻纱睡袍的美人从楼梯上缓步走下。她身姿曼妙,面容娇艳,眼神中带着一丝慵懒的神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微微上扬,散发出浓烈的妩媚气息。她微微皱了下眉,轻轻撩起裙摆走向下方,动作优雅且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小二看到她,立即露出谄媚的笑容,赶紧迎上去:“老板娘,是夜里来了贵客,稍微有些失礼。” 老板娘听到声音,眼神立即从冷漠转为温柔,她扫视了一下站在门口的三人,特别是巽然,那气宇轩昂的身形和俊逸非凡的容貌立刻让她心头一颤,神色愉悦,步伐轻盈地走到近前,嘴角微翘,笑意盈盈:“哦,原来是贵客降临,真是稀客。狗娃赶紧安排。仔细些” 小二赶紧点头,却愁眉苦脸地说道:“老板娘,实在抱歉,只有一间房,刚才已经安排给两位姑娘,剩下的只剩杂物间了。” 她看了看房间的安排,眼睛微微一眯,立即说道:“快快带客人去上房。”但听到小二提到只剩下一间房时,她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怎能让贵客住杂物间!带上三楼东头的房间,快!” 小二顿时面色一变,略显为难地低声说道:“可是老板娘那是……” 老板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胡闹!三楼东头的房间!还等什么?” 她的语气虽然娇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场。小二只能苦笑着无奈应允,心中一阵狐疑,但还是顺从地引领巽然去上楼。 巽然微微一愣,看着老板娘的表情,心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拱手:“多谢老板娘的安排。” 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露出一抹媚笑:“贵客远道而来,是本店的荣幸。谢什么谢?快快歇息吧。”她的语气甜美,声音轻柔,最后还抛了一个含情脉脉的媚眼。 巽然感到有些不适,轻微地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过。随着小二带着他上楼,巽然也没有再多想,只是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当他进入房间,轻轻扫视一圈,见到房间内的装饰简洁而富有雅致,桌上放着一些花瓶、香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人不禁心神放松。然而,巽然心里却有些不安,这里虽然温馨,但与他惯常的住处不同,莫名其妙的紧张感油然而生。这是老板娘的房间! 虽然他早已见过许多红颜知己的房间,但今天第一次进到一个真正属于女人的私人空间,空气中弥漫着轻柔的香气,这让他不禁有些愣神。屋子里的香气若隐若现,带着一丝淡雅,正如这个老板娘的气质一样,既不浓烈,又不失温暖。 与此同时,岳尘音和葛盼盼在他们的房间里也坐下来休息。葛盼盼疲倦得几乎要昏睡过去,而岳尘音则始终保持着冷静。 “这里的环境不错。”岳尘音轻声说道,眉眼微挑,依然保持那种冷淡、距离感的态度,转而看向熟睡的葛盼盼。 房间的气氛非常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屋内的火烛轻微的燃烧声。岳尘音眼神如水般平静,仿佛有着无尽的思考,但她的心中仍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与此同时,巽然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情景,那股熟悉的金光,房间里的画面,夫人慕清柔安然无恙的模样,这一切让他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 他再一次想到,夫人并没有看起来有任何危险。难道她真的是被某人软禁在那座庄园中吗? 巽然坐在床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思绪纷飞。“若真是朱洪福所为,那他究竟想做什么?如若不是,那夫人又在何方呢?”他的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第97章 客栈是非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凤客栈的大堂,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巽然早早出门,决定独自一人去打探消息。他知道,神都的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是有关朱洪福婚礼的种种疑点。对于夫人的下落,他更是焦虑不已。 巽然在街头巷尾打听了许多消息,经过一早上的奔波,终于收获了一些线索。他听说了更多关于朱洪福的婚礼消息,也了解到了附近的几座庄园情况,尤其是那位神秘的“新娘”,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所有人都在揣测着她的背景。此事更显得扑朔迷离,巽然心中暗自猜测,这位新娘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夫人。 直到快到中午,巽然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客栈。岳尘音看到他回来,微微一笑。 “找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吗?”岳尘音先开口问道,目光清冷。 “有一些线索。”巽然坐下来,简单地喝了一口水,随后将自己听到的情况一一汇报。 “朱洪福这次的婚礼,确实不简单。”巽然接着说道,“虽然大家都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婚礼,但是却引起了太子的关注,特使都已派来恭贺。而新娘的身份,更加让人怀疑。按我所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女子的身份至今不明”。 岳尘音轻声分析道:“你认为她就是夫人?” 巽然点点头,眼神凝重:“我更倾向于此。朱洪福作为一个退休的武官,娶妾之事倒不算奇怪,但他背后的动作却让我不禁怀疑。为什么太子会亲自派人来恭贺?若真是平常的婚礼,根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波澜。而且这位新娘的身份被严格保密,其他人却没有提及她的来历。我认为,夫人很可能就在这里。” 岳尘音点了点头,冷静地回应道:“虽然有些不对劲,但我们仍然需要混进婚礼现场,才能确认一切。”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且理智,仿佛对这个复杂局势早有预料。 就在两人讨论时,葛盼盼终于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两人,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睡得太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巽然看到她的模样,心中一暖,笑着说道:“多亏了你的帮忙,才有了今日的线索。上次你过度消耗,还不赶紧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他轻声安慰道,“别自责,你帮了大忙。” 岳尘音也向葛盼盼点头,虽然表情依然冷淡,但眼中也有了一丝温柔。 葛盼盼见巽然岳尘音对自己这么好,心中充满了感动。她在家里一直是被父母训斥的,兄弟姐妹们挤兑,甚至从来没得到过多少鼓励。家里的日子一度让她感到无助,只有姥姥会关心她。现在,得到两位的认可,她感到格外温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哥哥姐姐,真的谢谢你们。” 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吃点东西。”巽然轻声说道,起身向大厅走去。 三人来到大堂,看到除了住户,还有一些在这里用餐的客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大堂里充满了嘈杂的气息,似乎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巽然和岳尘音找了个靠窗的桌子,点了几道菜,准备静候消息。刚刚坐下,小二就迅速端来了酒菜。 大厅里的人谈话声渐渐传入耳中。几名中年男子正在旁边的桌子低声讨论,其中一个男子说道:“听说了吗?怀远镇石溪村遭到土匪袭击,村上的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少妇女儿童被抓走了。” 另一个人听后摇头:“那早就是半月前的事了。你知道清泉村那边发生了什么吗?一户人家的牛突然失踪,结果他们跟踪踪迹去找,竟然看到一条二十几米长的蟒蛇,肚子鼓鼓的,把牛吞了。”他神色恐惧地说,“这家人吓得回家都大病一场,后来直接搬家了。” 第三人闻言,却更惊讶:“我听说最近神都周边的几个镇子上,居然有不少儿童失踪案件,至今都没破案。皇帝都怒了,专门下令大理寺联合刑部处理,限期一个月,但都快过了半个月,还是没线索。” 巽然听着他们的谈话,心头微沉。看样子,神都周边的治安问题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平稳。这一切与之前望月城天极教的活动类似,难道?天极教在这附近? 然而就在他思考时,门外突然走进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穿着华丽的衣袍,身形肥胖,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他身后跟着几个彪悍的护卫,个个看似练家子,气质凶狠。 几名常驻客人见到这些人,顿时变得沉默,低头不语。几名胆小的客人更是连忙起身离开,生怕惹上麻烦。于是,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一个狗腿子模样的男子笑着对小二说道:“小二,快上酒菜,叫你们老板娘过来陪我家老爷喝酒。” 小二赶忙点头,转身去安排。就在这时,旁边的一桌客人低声议论:“这位朱二老爷就是勋国公朱洪福的弟弟,平时靠着哥哥的势力在神都横行霸道,虽然没做过什么大事,但总是让人头疼。他这次来青凤客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听说老板娘年轻的时候在某些门派修过行,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有些手段,老板娘素来以冷静着称,不曾让这些人得逞。可朱二爷这人——花心成性,家里十几房妻妾了,还是惦记着老板娘,这下,恐怕又得纠缠上。” 正在说话的客人一脸无奈,另一人也叹了口气:“这不就又是为了老板娘才来的。”他们似乎对老板娘的这位追求者十分了解。 很快,小二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上前,轻声道:“老板娘身体不适,恐怕今天不能陪朱二爷喝酒了。”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朱二老爷的护卫脸色一变,怒声说道:“你小子在推托什么?敢敷衍我们朱二爷,仔细了你的皮”。 正当气氛紧张时,店内的老板娘终于现身了,她气质非凡,走路间步伐轻盈,带着一股媚态十足的优雅。她娇艳的面容上一笑,眼神如水,透出无限风情:“哦,原来是朱二爷,不好意思,亲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实在不能陪您饮酒。您若不介意,今天就喝点茶吧。” 她的语气温婉中带着一丝巧妙的拒绝,朱二老爷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老板娘,别这样嘛,来一杯酒陪我呗。”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给老板娘送上酒。 老板娘依然微笑着,语气未变:“朱二爷是贵客,我们青凤客栈自然要接待好。可是,贵客也得爱护妾身的身体呀。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朱二爷也不想让勋国公落得个强迫百姓喝酒,欺压百姓的名声吧?”她不紧不慢地拒绝,言语间却透出无形的威压,逼得朱二爷气愤却又无奈。 朱二爷看到老板娘毫不妥协,心里虽然恼火,但也只能暂时收敛脾气,不再纠缠。“那好,老板娘身体重要,今天就不勉强了,改天再来喝酒吧。”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今日前来,是给老板娘下喜帖来了,2日后,我大哥娶妾,我这正好有份喜帖,也请老板娘赏光。到时候务必光临”。说完,朱二爷亲自将请帖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没有拒绝伸手接住,朱二爷看老板娘伸手接喜帖之际,想趁机摸一把老板娘白皙的玉手,只可惜老板娘巧妙避开,没让朱二爷占上便宜。 老板娘欢喜道“没想到是朱二爷请我吃勋国公的喜酒啊,难得朱二爷能想到我这个平民,到时候一定光临”。 朱二爷看老板娘欢喜,此行目的达成了,也不再纠缠,带着护卫们离开了。 巽然看着这一幕,不禁对老板娘的巧妙处理心生佩服。虽然她并不显山露水,但举止之间,确实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不过他看到老板娘手拿的喜帖,不禁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 第98章 美人诱惑 老板娘将朱二爷送走后,打算上楼休息,却看到巽然一桌人,眼前一亮,扭着柔软的腰身向巽然走去。 老板娘款款而来,她的每一步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她的腰肢轻盈地摆动着,步伐优雅而柔美,衣裙随风轻轻飘动。她眼中含笑,眉眼间带着几分娇媚,明明风情万种,却又不失温婉,这样的美丽让整个大厅都为之一亮。 岳尘音看到老板娘朝他们走来,眉头微微皱起,隐在面纱后的脸庞也带着一丝不悦。她从不喜欢这种过于张扬的女性,尤其是那种有意勾引他人注意的女人。她自然不想与老板娘有过多接触,便保持着沉默,冷淡地注视着她的走来。 老板娘走到巽然这桌前,见他依旧端坐如山,正襟危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了巽然那英俊的脸庞,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欢喜。巽然虽然年纪轻轻,却气质非凡,举手投足间透出一番贵气,难怪她从第一眼起就被吸引。 “这位小公子,昨夜睡得可好?”老板娘娇声开口,语气似乎带着几分娇嗔,“奴家招待不周,仓促安排了小公子住到我的房间,还请原谅。”她虽然嘴上如此说,然而眼神却带着几分挑逗,眉眼间尽是诱惑,暗含深意。 巽然听到这话,心中暗自一动,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有所变化。他微微一笑,言辞得体地回应道:“老板娘哪里话,昨日仓促入住,老板娘热情招待,能住上老板娘安排的卧房,本已是受宠若惊。老板娘天生丽质,房间布置极好,又有熏香环绕,睡得极度安稳。若有机会,定要感谢老板娘一番,也不枉老板娘的心意。”他的语气恰到好处,既表达了感激,又不失尊敬,巧妙地应对了老板娘的挑逗。 岳尘音听到巽然的回应,不禁微微一愣,暗自赞叹巽然的机智与沉稳。她没想到巽然虽然年轻,待人接物却已经轻车熟路,竟然在这种场合下能如此应对自如,丝毫没有失态。这一番话不但恰到好处,还巧妙地维护了自己的立场,让老板娘对他更加青睐。 而葛盼盼则依旧低着头,埋头吃饭,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太多的理解,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四周。她完全不明白大人们之间复杂的社交,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食物上。 老板娘听到巽然如此礼貌而不失分寸的回答,心中不禁一阵欢喜,她微微一笑,语气更加娇嗔:“哎呀,公子可真会说话,夸奖到奴家心坎里了。既然如此,不知公子今晚可否有空,做个答谢?若是赏光,晚上奴家宴请公子如何?”她说完,话语中似乎带着丝丝期待,目光更是含情脉脉地扫过巽然,眼中尽是深意。 说完还侧目看了看头戴面纱的岳尘音。补充说道:“令夫人和令妹也来吧”。说完还冲岳尘音扬了扬眉。 巽然微微一愣,内心对老板娘的盛情邀约心知肚明,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低头看了看岳尘音的反应。岳尘音不慌不忙,冷淡地回道:“我不是他夫人,你宴请他就好了。”她话语冷漠,甚至带着一丝拒绝的意味,毫不掩饰对老板娘态度的不满。 反而拉起了仍在低头吃饭的葛盼盼,转身就走:“走吧,盼盼,我们吃完了。”她不再看向老板娘,径直带着葛盼盼上楼。葛盼盼边被拉走边含泪心道,饭饭,还没吃完呢。 老板娘看着岳尘音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她回过头来,眼神紧紧锁住巽然,低声说道:“如何呢,小公子?”她靠得更近了,话语中含着几分期待,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巽然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心中微微一滞,但他依旧保持着从容,冷静回答:“既然老板娘盛情邀请,我也却之不恭了。”他的语气平和而礼貌,但心中却已有了自己的打算。 老板娘闻言,心情愉悦,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那小公子,戌时我在房间等你哦。”说完,她向巽然抛了个媚眼,轻轻一笑,便转身款款离去。 巽然坐在那里,轻轻叹了口气,目送老板娘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角落。心中早有了计议,起身也离开回房了。 坐在大厅的客人们遭不住了,不少客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说道:“这小郎君是谁,能住老板娘的卧房,什么身份”。有的说巽然艳福不浅,自己带着妻子还能勾搭上老板娘,有的说巽然身份不简单,得老板娘青睐,有的说老板娘是这阵子十里八街的美人,今日看上这小白脸了,有的说本来就是如此男爱美,女爱俏,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这也是老百姓们一天的谈资了。 然回到房间,心中依然在回味与老板娘的对话。她的风情万种,话语之间总带着诱惑,但巽然清楚自己并不在此事上有所动摇。他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稍微清醒了一下头脑。尽管老板娘的态度含蓄诱人,但巽然并不打算将自己陷入这种风花雪月的漩涡中。 正当他安静思索时,岳尘音和葛盼盼也从她们的房间里过来。岳尘音卸去了面纱,但依然保持着那份清冷的气质,眼神清澈。她看了巽然一眼,问道:“如何?与老板娘的对话还顺利吧?” 而巽然也敬佩起岳尘音的绝顶聪明,说道:“多谢岳姑娘打掩护”,巽然一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自己想趁此取得老板娘的喜帖,然后好参加勋国公朱洪福的婚礼,因此才一改常态应了老板娘的约。 而岳尘音也从他的话里大概猜到了巽然的目的,所以打了个默契的配合,自己装作吃醋拒绝了老板娘的邀请,将巽然单独留给老板娘对话。 巽然没有事先与岳尘音打招呼,但是岳尘音的冰雪聪明也是让巽然刮目相看。于是巽然打算晚上赴约探探老板娘口风。 而葛盼盼并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叹了口气,心道,希望晚上大哥哥,从老板娘那里带点吃的回来。 第99章 又要双修? 巽然回到房间,心头思绪万千。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镇里被温暖的光辉笼罩。巽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老板娘的房间走去。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传来老板娘略带慵懒的声音:“进来吧。”巽然推门而入,只见老板娘斜倚在床榻之上,青丝如瀑,显得风姿绰约,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公子,来了。”老板娘见到巽然,脸上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醉。她的语气柔和,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好似能将人的灵魂牵引进她那无边的魅力之中。那一刹那,巽然只觉得脑海一阵恍惚,仿佛有些东西在无形之中被施展,轻轻而至,若即若离。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眸子中的光芒如同深夜的月光,微微一晃,便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微微倾斜的身躯,精致的五官与那一袭衣裙形成的对比,令整个屋内的气氛瞬间被她的存在渲染得扑朔迷离。巽然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欣赏,随即恭敬地施了一礼:“老板娘。” 老板娘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拘谨,坐吧。”巽然依言坐下,目光却不敢过多停留,生怕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老板娘见巽然如此,内心不住轻笑,便从床榻起身,款款走近巽然身边,巽然见老板娘走近,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面而来,香气扑鼻但不刺鼻,巽然感觉到一股成熟魅惑的女子气息,内心渐起波澜。 酒桌上的气氛愈发浓烈,灯光昏黄,酒香弥漫,老板娘轻轻端起酒壶,指尖纤长,动作优雅,每一次倒酒的动作都似乎带着一种无声的诱惑。她微微低下头,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洒落,轻轻掩住她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她的声音柔软如丝:“公子,酒不过是杯中之物,真正的风味还需慢慢品尝。”说话的同时,她那轻轻晃动的酒杯,透出一股异样的吸引力。 巽然隐隐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开始在周围蔓延,那是某种细腻的力量,像是柔软的丝线,悄悄缠绕住了他的意识。他看着老板娘的动作,每一次她靠近自己,体内的警觉就愈加强烈。 她的动作开始愈加亲近,每当她倒酒时,身体几乎贴近巽然的手臂,身上那股淡雅的香气,夹杂着微微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她微微低头,指尖在酒杯边缘轻触,目光从巽然的脸庞滑过,低声笑道:“公子,你若喜欢这酒,定要慢慢享用,不必着急。” 她的语气柔美而富有韵味,每个字都如同轻柔的羽毛,带着丝丝的诱惑。她将酒杯送到巽然的唇边,指尖在酒杯边缘一圈圈划过,似乎在无声地挑逗着巽然的注意。每一次她靠得更近,巽然的内心便有一丝波动,但他依旧尽量保持冷静,未让自己的心思外露。 随着酒杯的倒满,老板娘微微一笑,眼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在跳动。她轻轻地放下酒壶,双手交叠在胸前,姿态优雅而自信。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像是一汪湖水,宁静中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 巽然感受到空气中一股细微的变化,仿佛有一股暖流开始在酒桌上蔓延,环绕着他的周围。他试图集中精神,保持镇定,但老板娘的眼神仿佛有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渐渐渗透进他的心灵。 老板娘轻轻一笑,她的声音如同轻风拂过水面:“公子,不如陪我饮一杯。”她的目光充满了挑逗和深意,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慢慢侵蚀着巽然的意识。 她微微俯身,将酒杯递到巽然唇边,指尖轻触他掌心,留下了一阵如同电流般的微妙感觉。巽然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但他心底深知,这不只是酒意,老板娘施展的魅惑之术已经悄然展开。 “公子,酒已经倒好,不妨品一品这香醇之味。”老板娘的语气愈加低沉,仿佛在引导他沉溺其中。她的双眼里闪烁着某种深邃的光芒,巽然意识到,这不再是单纯的酒桌谈笑,而是某种更深的引诱。 正在这时,老板娘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空气中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巽然的身体微微一颤,突然间他感到一股强烈的意识压迫,像是有无形的锁链正在逼近他的神魂。 但他立刻运转起体内的忘忧心意决,强大的内力激发,将那股压迫感抵消。巽然心中一惊,这是媚术!虽然没有完全摆脱束缚,巽然还是不动声色,假装自己已中招颇深。 老板娘的目光似乎变得更加灼热,见巽然神色微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板娘轻声问道,“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家里可有婚配?” 巽然心头一动,内力悄然聚集,表面上却露出一丝若有似无微笑:“老板娘,既然您问了,我就不隐瞒了。我的名字是巽然,来自天原郡上湖村,今年十六岁,至今尚未婚配。”他故意将自己的身份说得很简单,看着老板娘,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老板娘听了后,更是欢喜,连忙问道“那你喜欢姐姐吗?”说完还很期待,巽然稍加思索说道:“喜欢”。 随着巽然轻声答应“喜欢”,老板娘的笑意愈加浓烈,眼底闪烁着一抹得意的光芒。她的目光微微低垂,脸颊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那种掩饰不住的欢喜让人难以忽视。 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呀、呀,”她的尖叫带着一丝玩味,仿佛是玩弄心思的少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容忽视的调皮。接着,她伸出修长的手臂,扶住了巽然的肩膀,动作轻柔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控制力。 她将巽然轻轻地扶到床上,柔软的手掌像羽毛般拂过他的衣领,轻微的触碰让巽然的心跳不由得加速。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那种甜美的芬芳,沁人心脾,几乎让巽然迷失在其中。 巽然强忍着老板娘软绵的手指与令人心神荡漾的气息,深深吸了口气,保持着冷静,试图控制自己即将堕入的欲望。他躺在床上,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但依然没有动摇。 老板娘靠近了他,脸颊微红,神情似乎更加娇羞,但又带着几分满足的神色。她轻轻托住下巴,俯身低语,仿佛在自言自语,却每个字都充满诱惑:“小弟弟,你要是真的喜欢姐姐,日后可以与我一同回宗门吧。那时,我们可以每天缠绵双修,想必会是无比愉快的日子。” 她的声音低沉又富有韵味,尤其提到“二人缠绵双修”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羞涩,红润的嘴唇轻轻颤抖,仿佛一股炙热的气流让她的心跳加速。 巽然听到这些话后心中一震,虽然保持镇定,但不禁生出疑惑——双修?难道老板娘是邪派人物?她看上我,竟然是为了双修?他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但又努力控制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然而,老板娘随即又轻轻一笑,似乎不再坚持这个话题,反而开口说道:“不过不是今天,嘿嘿,今天可不是合适的时候。”她微微俯身,凑近巽然的脸庞,轻轻地在他脸上落下一个柔软的吻,轻如羽毛,却如同烈火一般点燃了他体内的某些火花。 “帅弟弟,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她轻声说完,便飘然而去,留下巽然躺在床上,依然感觉到那股微妙的温热与香气环绕。 老板娘离开后,巽然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她的话语和那一吻。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那里依然有着老板娘唇畔留下的温度。心头泛起阵阵波动,他不禁感到心猿意马,但很快,巽然便将这些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 夜色渐深,他调整呼吸,整理好情绪,便起身迅速离开床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让他心乱的地方。月光洒落在大地上,巽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老板娘刚才说的每一句话,心中有了更多的思考。 第100章 行动前夕 巽然回到房中,锁上门后,他坐在床边,目光迷离。刚才老板娘施展的魅惑之术依然在他心头萦绕,那股微妙的吸引力,仿佛无形的线索将他的意识牵引,令他不由自主地思索着她的意图。 他心中渐渐清晰,老板娘必定是身怀媚术之能,且这媚术并非一般的花招,显然是某种邪派人士的手段,专门找寻钟意男子与之双修,增强自己的力量。虽然他不清楚老板娘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看来,老板娘看上我了。”巽然低声喃喃,思索片刻后,他决定去找岳尘音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他知道,岳尘音虽然性格冷淡,但对于营救夫人的事情,她一向极为上心。 巽然走出房间,来到岳尘音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缓缓开启,岳尘音的身影出现在门后,见巽然站在外面,略感惊讶。 “深夜前来,巽大人可有收获?”岳尘音语气冷淡,但神色依然透着关切。 “岳姑娘,打扰了。”巽然拱手道,“有要事相商,关于老板娘的事情。”说着,他低声补充道,“我有些怀疑,老板娘可能是邪派人士,专门以媚术引诱男子,以便与其双修。” 岳尘音微微皱眉,显然对巽然的话稍感意外。她目光深邃,轻轻点头,“我明白。你打算如何应对?” “我打算明日去见老板娘,借此机会请求她带我们进入婚礼现场,看看是否能找到夫人。”巽然说完,便注视着岳尘音。 岳尘音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们不如伪装成一个小宗门的师姐弟,做一对神都商人的护卫。最近,神都附近的失踪人口很是频繁,打听到洪福镇的勋国公娶的妾室与我们要寻找的人非常相似。若老板娘答应,我们便能进入婚礼现场。” 巽然听后,心中一动,觉得岳尘音的提议相当有理。他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同意。既然老板娘如此看重我,必然会答应。” 两人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后,巽然准备告辞,然而临走时,岳尘音突然轻笑提醒道:“巽大人,练功的时候,恐怕老板娘的胭脂印还在身上呢。明日出门可要记得擦掉,免得引人误会。” 巽然顿时一愣,脸色微红,才意识到之前老板娘亲了自己的那一瞬间可能留下了印记。没想到,这一细节竟被岳尘音提醒,他一时有些尴尬。于是他迅速拱手告辞,“谢岳姑娘提醒,告辞了。” 岳尘音微微一笑,随即闭目修行。 第二天清晨,巽然心中带着些许忐忑,前往老板娘所在的房间。他敲响了门,片刻后,老板娘便出现了。她站在门口,眼神带着一丝玩味,“巽然公子,早早就起来了?昨夜休息得可还好?” 老板娘的语气带着一丝调皮,巽然心下明白,她显然不打算放过他。她继续说道:“没想到公子昨晚不胜酒力,把奴家折腾得够呛呢。” 老板娘的话里含着浓浓的调侃和挑逗,让巽然有些无措。若旁人听了,恐怕会以为他们昨夜已经亲昵至极。巽然硬着头皮回答:“抱歉,昨晚确实不胜酒力,给老板娘添麻烦了。” 老板娘看着巽然,目光愈发深沉,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轻轻一笑,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公子今日来此,是想与我商量什么事情呢?” 巽然略微沉吟片刻,便将昨日和岳尘音商定的计划说了出来,“我们打算请求老板娘带我们进入婚礼现场。” 老板娘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既然是小公子提的要求,那奴家自然会帮这个忙。不过,公子若是完成任务,别忘了还我一个人情哦。”她的语气带着轻挑和调皮,仿佛在与巽然达成某种协议。 “自然,老板娘的恩情我定会记住,日后必有报答。”巽然连忙答应,语气坚定。 老板娘听了他的回应,不禁轻笑出声,似乎对巽然的信誓旦旦感到些许满意。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期间巽然几次被老板娘的调侃弄得脸红耳热,但始终保持镇定。 终于,老板娘因要处理客栈事务,才将巽然放行。巽然连忙告辞,心中暗道:“这世间的女子,果然难应付。”离开时,他不禁回想起灵珊与夫人的温柔,心中不免涌起一股暖意。 第101章 婚礼现场 第二天,老板娘早早地穿上了一袭雍容华丽的长袍,腰间金丝带束,华丽的珠宝环绕着她的脖颈,整个人如同盛开的花朵,光彩夺目。她穿戴整齐后,带着巽然、岳尘音和葛盼盼一起前往朱洪福的婚礼现场。岳尘音依旧戴着面纱,神情冷淡,仿佛与周围的喧嚣毫无关系。 车队开始缓缓启程,老板娘坐在马车中,时不时地拉开帘子,望着外面的风景和巽然,嘴角带着一抹调皮的微笑。每次她拉开帘子,都能感受到她那浓烈的目光灼灼地投向自己,伴随而来的是她嘴角的轻声调侃:“巽然公子,今儿个精神不错,昨夜可睡得香吗?要是我在旁,怕是能让公子好好休息。” 巽然无奈地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内心愈加尴尬。老板娘的魅力让他无处遁形,而岳尘音则依旧冷静如水,面无表情地骑马,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随着车队的行进,朱洪福的宅邸渐渐显现出来。离婚礼现场还有好几里地,地面已经铺上了鲜红的地毯,气氛显得格外盛大与华丽。巽然的心中不禁震惊——朱洪福的势力竟如此强大,居然能让整个婚礼如此隆重。 路边,来往的宾客纷纷落下马车,都是一些显赫一时的达官贵人。兵部侍郎赵升文、刑部侍郎李立等人都现身,礼服华丽,步伐稳重。更让巽然震惊的是,文华殿内阁大学士,宰相也派人前来贺喜。最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有太子府太子少傅钟青华亲自受命来贺,巽然心头掠过一丝震惊,“朱洪福,原来如此神通广大。” 然而,尽管老板娘手中握有请帖,身为平民身份的她依旧被安排走旁门,接待显得格外简陋,反倒更显得与她的身份有些不匹配。虽然如此,老板娘依旧保持着风华绝代的姿态,似乎对这些小事不以为意。 进入朱洪福的宅院后,巽然再次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撼。院内的雕花石柱、广阔的庭院、精致的楼阁,都透露出一股显赫与贵气。这是一个典型的武将家族的宅院,处处彰显着朱洪福曾经的威风与地位。 婚礼开始后不久,朱洪福的弟弟,朱二爷也走了过来。他看到老板娘美貌无双,立刻眼神放光,急步走上前来,试图接近她。朱二爷眼中闪烁着某种不正当的欲望,他抬手想要拉住老板娘的纤纤玉手,想趁机占个便宜。 老板娘见状,机灵地后退,巧妙地避开了朱二爷的手。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朱二爷,怎么如此着急?我不过是来赴宴的,又不是什么不堪之人,怎么敢让您如此失礼?” 说话间,巽然挺身而出,将老板娘与朱二爷隔了开来。 朱二爷见老板娘躲避自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又见一个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自己,心中一阵火气升腾,他愤怒地扫视了一眼巽然,尤其看到老板娘一脸欢喜地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心头更是充满了嫉妒。他气愤地喝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大胆!” 老板娘见状,笑着打圆场,“朱二爷,难道妾身一个弱女子,就不能带护卫吗?我岂能自保?” 朱二爷听到老板娘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脸色一僵,强笑道:“哈哈,原来是老板娘带的护卫。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今天是我大哥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弟弟自然要考虑现场的安全问题。既然是老板娘带来的朋友,那就不盘问了。老板娘请先找个位置坐好,我先失陪了。” 说完,朱二爷瞪了一眼巽然,心中愤愤不平,转身带着几个随从去门口迎接其他宾客。 老板娘见巽然替自己挡住了朱二爷,心中暗自高兴,竟然亲昵地缠上了巽然的胳膊,娇声说道:“小公子,幸亏有你在,否则奴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巽然感受到老板娘那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自己胳膊上,心头不由得一热,脸上不禁有些微红。他强忍住心头的情绪,低声回应道:“不必客气,老板娘,都是该做的。” 不久后,几人找到了事先备好的位置。这个位置相对较偏,座位的前排是达官显贵,而这一排显然是为了给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安排的。巽然感到满意,因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全场的情况,也不容易被人注意。 正在他观察周围的情况时,突然传来了锣鼓声,婚礼正式开始。司仪走上前,开始致辞感谢宾客的到来,紧接着,朱洪福和他的妻子出现在大堂中。 朱洪福身形高大,尽管已年过六十,身体依然健壮,毫无丝毫衰老的迹象。巽然看到他时,心中不禁赞叹,果然是武将出身,气魄非凡。 新娘虽然盖着头纱,无法看清面容,但那修长的身形却与夫人相似,令巽然和岳尘音都有些难以判断。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立即作出决定。 朱洪福上台后,简短而爽朗地致辞,感谢各位宾客的光临。随即,他转身走向了后堂,而新娘两边的侍女也引着新娘跟在朱洪福的身后。去准备进行进一步的仪式。 大堂内,侍女们开始鱼贯而入,上菜的同时,大家纷纷讨论着婚礼的盛况。巽然趁机对岳尘音悄声说道:“我先想办法混入后堂,查验一下新娘的身份。如果是夫人,我将带她脱困;如果不是,我会尽快回来与你会合。” 岳尘音点头,淡然地回应道:“小心行事。” 巽然深吸一口气,准备悄然离席,朝着后堂走去。 第102章 内宅搜索 巽然借口出去小解,悄悄脱身进入婚礼大厅外,开始观察宅子周围的守备力量。作为一名守备官出身,他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细心的他发现,朱洪福的宅院不仅有明显的巡逻岗、哨兵岗,甚至还藏有暗哨。这些暗哨布置得极为隐蔽,几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其中的变化。 巽然凭借着高超的武功,悄无声息地走在宅院内,几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屏住呼吸,静静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风吹草动,突然他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呼吸声,稍加细辨,便确定了暗哨的位置。巽然心中暗道:“朱洪福不愧是武将出身,防守如此严密。” 他巧妙地绕过了多个哨岗,找到了一处守备力量较为薄弱的地方,趁着巡逻的间隙,快速潜入了内宅。虽然宅院内的布局错综复杂,但巽然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很快就找到了通向后院的路径。 大厅内,宴席进行得如火如荼,但老板娘在一旁显得有些无聊。她轻轻扫视四周,眼神经过几次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坐在旁边的岳尘音身上。岳尘音依旧低着头,面纱遮掩下的神情难以看清,身上那股冷冽气质和无动于衷的姿态令老板娘一时间有些无趣,却也更想了解她的想法。 老板娘微微一笑,故作亲切地凑近岳尘音,轻声问道:“岳姑娘,您与巽然公子似乎相识已久,且您对他似乎挺有好感呀,能和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岳尘音依旧没有抬头,语气平淡如水:“我们不过是偶然相识,公子为人正直,性格稳重,是位值得信赖之人。” 老板娘听到这个回答,微微一愣,似乎没有从岳尘音的言语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中暗笑:“果然是个难以撼动的冷美人。”她并不气馁,话锋一转,轻声说道:“岳姑娘,身形修长,气质非凡,想必是出自名门望族吧?这样的身材和气度,定能吸引不少有志之士吧?” 岳尘音依旧不为所动,低垂着头,面纱下的表情难以捉摸。她淡淡地答道:“世间之事,哪里有那么多‘心动’与‘吸引’,不过是随缘而已。” 老板娘看着岳尘音这番冷漠的回应,心里略感失望,但并没有显露出来。她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看到葛盼盼正在吃菜,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她嘴角含笑,语气温柔地说道:“葛姑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看你吃得津津有味,真让人心生欢喜。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她亲自夹了一些菜,递到葛盼盼面前。 葛盼盼有些愣住了,随即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抬起头看着老板娘,天真无邪地说道:“谢谢老板娘,菜真的很好吃。”她看着老板娘那一丝不轻不重的关怀,心中充满了感激。 老板娘见她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心底不禁发笑:“这丫头真是单纯,心底无杂念,和她说话反而觉得舒服。”她的手指轻轻挑起一片菜叶,目光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这样的小姑娘,真是让人觉得放松,不像一些人,时时刻刻带着伪装和心思。” 葛盼盼天真地回道:“老板娘真好,感觉你就像我妈妈一样温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老板娘,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调皮和打量。 老板娘笑了笑,眼神带着些许调皮与俏皮,“好一个妈妈,不如以后就当我是你妈妈,怎么样?我一定疼你,宠你。” 她说完,眼角带着一丝柔媚的笑意,心中却在想,或许这比与那冷若冰霜的岳姑娘有趣多了。 而岳尘音依然低垂着头,面纱下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极度的冷静与距离。老板娘瞥了一眼岳尘音,眼中带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心里嘀咕道:“看来,能跟岳姑娘这样聊上几句可不容易,倒是这小姑娘更有趣。” 此时,巽然已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宅。他藏身在一处黑暗的梁上,双眼如鹰隼般锐利,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每一寸动作都小心翼翼,不让任何风吹草动打破这片安静的夜幕。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巽然知道自己必须谨慎行事,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预见的后果。 几名侍女的轻微步伐打破了寂静,她们聊着天,缓缓走过巽然藏身的位置。巽然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她们察觉。他耐心地等待,耳朵捕捉着她们的每一个字。 其中一名侍女低声说道:“唉,我听说这次老爷娶的女人不简单,听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身段模样都好得很,老爷一见她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娶过来。连他自己都说,‘这辈子能娶到她,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另一名侍女附和道:“难怪,听说老爷为了她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生怕有人插足。最近还派了不少人手四处为她寻安。” 巽然的心中微微一动,眼神更加聚焦,暗自记下这些话的每一个细节。他知道,这个新娘,或许就是他苦苦寻找的那位夫人。 然而,第三名侍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忧虑与压抑:“别多嘴了,快去伺候新夫人吧。你们也听说了吗?新夫人最近心情不好,总是以泪洗面,听说好几次差点寻短见,都被人及时拦了下来。”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巨石般落入巽然的心湖,他不由自主地震动了。夫人,真的是她吗?他从侍女的话中听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痛苦,这或许说明新娘的处境并不如表面那般光鲜,甚至有可能正遭遇他一直在追寻的困境。 “快收声,别说了!再多嘴,小心老爷听到,拿你们是问罪。”另一名侍女见状,低声喝道,显然她意识到谈论新夫人的私事可能会带来麻烦。 那几名侍女立刻闭嘴,剩下的只是低低的脚步声和细微的耳语。她们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去,几乎在一瞬间消失在了巽然的视线之外。 巽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听到这些话,他的内心剧烈翻腾。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上划过。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地悄然跟随那几名侍女,心中暗自加快了脚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新娘很有可能就是夫人,而她的状况似乎比他预料的更加危急。她的困境,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他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无论如何,今晚他一定要找到夫人,确认她的身份,同时也要弄清楚她的困境。没有更多时间去犹豫,他必须迅速而悄无声息地进行行动。 这边,老板娘刚逗弄完葛盼盼,便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上,心满意足地开始细细品尝。然而,就在这时,葛盼盼突然眼神大变,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紧张的神情无法掩饰。她猛地站起身来,急匆匆地跑到岳尘音身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岳尘音见状,心头一紧,眉头微微蹙起,迅速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盼盼,怎么了?” 葛盼盼浑身颤抖,声音几乎颤抖得不可抑制,小声说道:“姐姐,那桌的人……其中有一个我认识……之前差点被他拐走……那人是人贩子。” 岳尘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她迅速转头望向葛盼盼所指的方向。她只见那几位男子衣着玄色,装扮华丽,气度非凡,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的目光很快落在其中一位男子身上,这个男子身材高大,面容阴沉,眼神透出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冷意。岳尘音的心中猛地一震,随即意识到,这些人绝非等闲之辈。 “这些人……”岳尘音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们看穿着像是江海帮的人,专做漕运生意。江海帮在江湖虽然名声不显,但背后有不少官员撑腰,买卖倒是做得风生水起,势力几乎遍布整个乾国。” 她的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葛盼盼所说的那名男子很可能就是曾经试图拐走她的人。而眼前这些人,很可能与最近神都发生的人口贩卖的黑暗勾当有着直接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内心涌上一阵寒意。她低声对葛盼盼说道:“你不用怕,姐姐在这里,他们不会轻易对你怎样。” 但尽管安抚了盼盼,岳尘音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她的目光沉凝,透过宴席的热闹场景,她陷入了一阵思索。 第103章 色批搭讪 巽然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新娘的房间,四下里依旧寂静无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幽暗的气息。房间内没有丝毫的守卫,看来朱洪福果然放松了警惕。巽然的心头微微一震,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他悄悄藏身于角落,耐心等待着时机。 大约过了一个刻钟,几名侍女匆匆进入房间,门随之关上。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巽然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他行动的时机。他轻轻地推开门,悄然进入。 房间内的光线昏暗,除了几盏微弱的烛光,其他地方都被阴影所笼罩。床上坐着的女子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巽然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忧虑,急步走上前,轻声说道:“夫人?” 然而,床上的女子依旧未作回应,只是微微的身体颤抖让巽然更加警觉。他马上意识到,女子的动作异常,似乎被点了穴道,无法行动。 巽然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揭开她的红盖头,露出了那张清丽的面容。她的五官精致,眉眼之间带着淡淡的忧伤,整张脸如同雕刻般完美,然而她那双无力的眼睛却饱含了无尽的无奈和痛苦。 眼前的女子并非自己要找的夫人,而是另一个被困的女子。她的神情虽然疲惫,但那种求救的目光让他心头一震。 他迅速解开她的穴道,轻声说道:“我解开了你的穴道,别出声。”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明白了。巽然缓缓退后一步,轻声问道:“你……莫非是被绑架来的?”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痛苦,她缓缓点头,眼眶中满是泪水。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救我,我本名夏月盈,原是栖霞剑派的弟子。我下山游历时,不料中了歹人奸计,迷药将我迷晕,醒来时便已被绑了。绑我的人是附近的山贼头目李铁耳,他原本打算将我纳为压寨夫人,可不知为何,后来却将我交给了朱洪福。” 她愤怒地捏紧了双拳,低声咒骂道:“朱洪福年纪虽大,但他却特别偏爱门派的女侠,他的前几任妻子都是各大门派的女子,有的是他打败的敌对门派的女弟子,有的则是门派自愿献给他的。而我,则是被献给他的‘礼物’。” 巽然闻言心头一沉,看来夫人的踪迹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呢?失落、自责、懊恼的情绪一股脑的涌入巽然的神经。不过巽然转瞬便镇定了下来,看着夏月盈,虽然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但他依然冷静地问道:“现在这么乱的世道,怎么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没有同门的师兄陪伴吗?” 夏月盈低下头,脸色有些红,轻声说道:“我……我偷偷下山的。师尊不让我一个人出来,但我心急着想要行侠仗义,看着那么多师兄师姐都下山了,我便偷偷跑了出来。没想到却中了这场歹人的圈套。” 巽然听完后,想到了不久前认识的葛盼盼,心中暗叹:“如今的女侠,个个都喜欢偷偷下山,结果一个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被追债的追捕,一个被山贼绑走,真是没想到……”他心中无奈,但还是决定帮助眼前的女子逃脱困境。 夏月盈看到巽然陷入沉思,急忙摇了摇他,“少侠,朱洪福的武力非凡,我打不过他。今天你救了我,来日我必定报答你。”她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 巽然微微一笑,缓缓点头,“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可以悄然脱身。”他凑近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告知。 夏月盈听后,眼中闪烁着惊讶与赞叹,连连竖起大拇指,“少侠,真是机智过人!这个计划简直太好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与此同时,在大厅中,岳尘音悄悄观察着四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巽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虽然她知道他可能正在执行救人任务,但若再拖延下去,恐怕有些不太妥当。她回忆起昨晚巽然和她谈论的计划,知道若没有动静,巽然很可能是已经开始营救了。 \"若巽然在婚礼典礼开始前还未回来,恐怕就需要我采取行动了。\" 岳尘音暗自思量,若是到了晚上仍旧没有动静,她便会按计划前往约定地点,等待巽然,或者做出新的决策。 就在她的思绪开始漂浮,轻微松懈的一瞬,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她的沉思:“小生,神都白氏商会,白嘉铭,打扰三位小姐了。” 白嘉铭,虽然是个色批,但是顶着神都白氏商会的少东家光环,向来风度翩翩,深得商界与贵族圈的青睐。今天的婚礼,对他来说,充满了无聊与烦躁。这样的场合,他见得太多,早已腻味。婚礼中的每一场应酬都显得重复而乏味,原本他还想找新来的姑娘蔷薇欢喜一番,打发掉这段枯燥的时光。然而,天不遂人愿,家族突然派他来参加朱洪福的婚礼,虽说镇上距离神都并不远,来回也不算麻烦,但镇上并没有任何可以消遣的场所,令他感到格外烦躁。 他本能地皱了皱眉,心中不满地想着:“真是倒霉,居然要来这种地方,不如去欢翠楼一趟,好好耍一场。”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的行程,感到这场宴席简直是浪费时间。但很快,白嘉铭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大厅,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的烦躁感瞬间被打破了。 老板娘那张艳丽的面容立刻抓住了他的注意。她穿着一袭华丽的服饰,气质成熟,艳丽中带着几分神秘,她的眼波流转,似乎每一个眼神都在无声地邀请他靠近。白嘉铭心里一动,觉得这种美丽与成熟是他在神都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为独特的,连欢翠楼的花魁蔷薇都显得逊色许多。白嘉铭心中暗笑,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一试的对象。 然而,更令他心头一震的是,他的目光在老板娘的旁边停留,看到了那位蒙着面纱的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身姿修长,气质冷艳,宛如冰雪一般的美人。白嘉铭眼底一亮,心中暗自揣测:“她虽然遮住了面容,但从气质上来看,绝非凡人。”他心里已经开始计划,如果能接近她,未尝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更让白嘉铭起了非分之想的是,桌上的另一个女孩——葛盼盼。她身形娇小,外表可爱,乖巧的样子让人觉得异常纯真。白嘉铭不由得咧嘴一笑,心底充满了龌龊的想法:“这小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倒是挺有趣的。” 看着眼前的三个女子,白嘉铭心中充满了骚动。他暗自想着,或许今晚就能一试这三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真是妙哉妙哉,心中乐开了花。 眼见机会来了,白嘉铭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三女身上。他心中一动,便起身走向她所在的桌子。平日里,商界的应酬对他来说不过是形式,但现在,他的目标变得明确而强烈。他知道,自己如果能够接近这些美丽的女子,甚至能够挑起某种无法言喻的关系,无疑能为自己带来不少的乐趣。 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露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走向岳尘音三人的桌子。 白嘉铭轻轻笑道:“真是失礼,未曾邀约便冒然打扰,恕我冒昧。”他目光扫过桌上的三位女子,最终停留在老板娘的面庞上,语气温和而不失礼貌,“白某本是神都白氏商会的成员,恰好看到几位小姐在此,也算是巧遇,不知是否打扰了三位的兴致?” 第104章 遭遇淫道 巽然依旧静静地藏身在房间的阴影中,他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床上的夏月盈。她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忧虑,但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惊慌。他心头微动,准备按照先前的计划行动。 不久后,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巽然迅速收回思绪,紧绷起全身的神经。两个侍女端着水走进了房间。她们似乎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向床边,准备为夏月盈服侍用水。 巽然没有任何犹豫,瞬间从暗处跃出,动作迅速而精准,他几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两名侍女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巽然一掌击晕,软软地倒在地上。巽然轻声说道:“我们赶紧换上她们的衣服,从这里逃出去。” 这正是巽然和夏月盈商量好的计划。巽然知道,若想顺利逃出朱洪福的宅院,必须得利用这一时机,借着侍女的衣服混淆视听。虽然巽然轻功了得,能独自逃出去,但是夏月盈受制已久,气血不畅,恐怕不能像他一样。因此才有了这番计议。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虽然巽然是男子,但他年仅16岁,身形相对修长,穿上侍女的衣服并不显得突兀。更重要的是,巽然本身便是俊秀非凡,身穿女性的衣物后,竟显得英气逼人,仿佛一位气质高洁的帅美人。 夏月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巽然的身上,她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光芒。尽管她眼下的处境十分艰难,但此刻,她却完全被眼前的巽然所吸引。 “你……扮起女人来还意外的更好看呢。”夏月盈不禁低声说道,仿佛忘记了四周的危险,眼中完全沉浸在巽然的气质中。 巽然被她的目光一愣,心底暗叹一声,随即回过神来,“快些,别分神,咱们要尽快离开。”他语气虽然平静,但目光却冷静无比,提醒她不要忘了当前的任务。 夏月盈连忙点了点头,轻轻甩了甩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迅速换上了侍女的衣服,两人动作迅速而默契,很快就准备好了。巽然看了看她,低声说道:“走吧。” 两人悄无声息地从房间中溜出,快速穿过走廊,朝着院外走去。巽然的耳朵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确保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他们越过了几个岗哨,顺利来到了宅院的花园区域。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前进时,突然从前方走来一位道人模样的男子。白袍飘飘,他的步伐稳重且缓慢,显得从容不迫。巽然和夏月盈的心情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们迅速停下脚步,保持警觉,等待着道人走近。 道人见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猥亵的笑容,“站住。”他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巽然和夏月盈心头一凛,立刻知道,这个道人并不简单,显然是个不安分的人物。巽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屏息凝神,观察着道人的动作。 道人走近他们,突然一笑:“妙,妙,妙!”他笑声低沉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好巧啊,今日我炼制了一炉仙丹,道童不在,这可怎么办呢?” 他顿了顿,眼睛炯炯有神,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容,“既然如此,你们两个就来帮道爷一把吧。” 巽然和夏月盈听到这话,心中暗自警觉,瞬间明白了这道人所指的“帮忙”究竟是什么意思。夏月盈心生警惕,急忙上前,态度恭敬地说道:“道长,我们都是服侍新娘子的侍女,现下任务繁忙,恐怕无法抽身前去。” 她说得恭敬而礼貌,但内心却充满了拒绝的决心。她不想招惹道士,明白这人不怀好意。 然而,道人听完后,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冷冷道:“哼,我乃勋国公亲自聘请的门客,专为勋国公炼制仙丹。你们若是跟我去,便是勋国公的旨意。到时候我和勋国公说一声,必定让你们飞黄腾达,岂不美哉?”他言语中的威胁更加明显,语气里带着强硬和不容拒绝的语气。 夏月盈和巽然交换了眼神,心知此时不能硬碰硬。夏月盈缓缓开口:“既然道长是老爷的贵客,那我们只能照做了。”她故作无奈,语气虽然谦恭,但却没有屈服。 道人听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哈哈,快来,既然你们愿意,那我便带你们去丹房。”他兴奋地挥了挥手,催促道。 巽然和夏月盈虽然心中满是警觉,但此刻只能忍气吞声,紧随道人走去,他们在寻找脱身的机会。 在婚礼宴会的喧嚣中,白嘉铭带着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微笑,缓步走向老板娘、岳尘音和葛盼盼三人。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中透着一股刻意装出的温和:“打扰了,三位小姐。我是神都白氏商会的白嘉铭,刚刚远远瞧见几位美人,实在忍不住过来打扰一番。” 他刻意放慢了语气,目光先是扫过葛盼盼,随后停留在岳尘音身上,眼中闪烁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最后落在老板娘身上,似乎在试探三人的反应。岳尘音对上他的目光,表面依旧保持冷静,微微一笑,但内心却暗自警惕。她早已察觉,白嘉铭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一股不简单的意图。而老板娘则微微眯起眼,静静地观察着他。 “白先生客气了,”老板娘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疏离,“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我们不过是来参加婚礼的普通客人,随便聊聊罢了。”而岳尘音也未出声,葛盼盼仍是大口干饭。 白嘉铭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三人的冷淡并不在意。他缓缓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三人,笑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场合,对于各位小姐来说,可能有些单调。不过,既然有幸相遇,不如我们一起共享这场盛宴,聊聊神都的风土人情,如何?”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老板娘,语气中多了一分深意:“尤其是这位小姐,不知能否请您赏脸,共饮一杯?” 老板娘听出白嘉铭话中的试探,眉头微皱,心中已然明白他的来意并不单纯。她微微一笑,礼貌却坚定地回应:“白先生过奖了。今日是婚礼盛宴,我还有许多事务要忙,实在无暇分身,请您见谅。” 白嘉铭没想到老板娘会如此直接拒绝,笑容僵了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强压下心中的恼火,继续说道:“小姐真是忙人啊。不过,今日是喜庆日子,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热闹热闹?” 老板娘见他不依不饶,语气也冷了下来:“白先生,实在抱歉,我还有要事,不能陪您饮酒。” 白嘉铭的脸色逐渐阴沉,感觉自己的面子被当众扫落。他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威胁:“小姐,您可要想清楚了。神都白氏商会的面子,不是那么好驳的。” 老板娘抬起眼,正色道:“白先生,请您自重。这里是婚礼现场,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沉稳的身影大步走来,正是朱二爷。他远远便看到白嘉铭对老板娘动手动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几步上前,挡在老板娘身前,怒视着白嘉铭,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白公子,这里都是兄长请来的贵客,请您自重!” 白嘉铭看到朱二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且今日是婚礼现场,若继续纠缠,恐怕会引来更多麻烦。他强压下怒火,冷哼一声:“哼,今日就先放过你们。”他拂袖转身,离去时心中暗暗发誓:“到时必定将你们三个大小美人压在身下尽欢,这笔账,我记下了!” 白嘉铭走后,老板娘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朱二爷感激地说道:“多谢朱二爷仗义相助。” 朱二爷看着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见她对自己露出笑脸,心中一喜。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她,微笑着说:“老板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老板娘接过礼物,微微一笑:“朱二爷有心了,谢谢。”她的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一丝疏远。 朱二爷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下人匆匆叫去处理婚礼事务。他依依不舍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转身离去。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唉,这又是何必呢。”她知道朱二爷对她有情,但她并无意回应,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第105章 巨蛇淫毒 巽然和夏月盈在淫道士的连哄带威胁下,被迫跟随他前往炼丹的地方。道人走在前面,白袍飘飘,步伐缓慢却带着一股诡异的从容。他不时回头,用那双猥琐的眼睛打量着二人,尤其是落在巽然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并未识破巽然男扮女装,只觉得这位“侍女”英气秀丽,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她弄到床上。 炼丹房内,昏暗的灯光摇曳,映照出墙角堆叠的奇异草药和杂乱摆放的炼丹器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混合着潮湿的霉气,让人感到一阵不安。淫道士推开门,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转身对二人道:“你们两个,过来帮我准备一下丹炉。”他的语气装模作样,眼中却闪烁着淫邪的光芒。 巽然不动声色,暗中观察着淫道士的举动。他表面顺从,低头应了一声,却暗自运转内力,等待时机。夏月盈站在他身侧,强压住心中的不安,紧握双手,目光不时扫向巽然,寻求一丝安慰。 突然,淫道士靠近巽然,伸手欲搭上他的肩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就在这一刹那,巽然瞅准时机,闪电般出手,指尖精准地点中淫道士的几处大穴。淫道士身体一僵,眼中满是惊愕,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公子,你……”夏月盈低声惊呼,没想到巽然会如此果断。 “别出声,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处置他。”巽然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靠近。 两人迅速靠拢,低声商议如何处理眼前的淫道士。巽然皱眉道:“不能留他,否则他醒来必然会坏我们的事。”夏月盈点头,轻声道:“可直接杀了他,会不会引来更多麻烦?” 然而,就在他们商量之际,淫道士突然冷笑一声,身体猛地一颤,竟自行解开了被封的穴道。他猛地跃起,一掌拍向巽然,掌风凌厉,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巽然躲闪不及,被击中肩头,发出一声闷哼,退后几步,受了轻伤。 “你居然没受控制?”巽然捂着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淫道士得意地笑道:“我深耕养生之道,人体七经八络早已烂熟于心,你的点穴不过尔尔,岂能制住道爷我?不过你二人混进公府,必有阴谋,今日拿下你二人,看我如何炮制你们!”他的声音阴冷,带着一丝狰狞。 说罢,淫道士身形一晃,与巽然缠斗起来。他修炼采阴补阳之术,已达四境巅峰,招式诡异且狠辣,出掌间隐隐带着一股腥风。巽然虽然受了伤,但身为五境巅峰的高手,武功远胜于他。他沉着应对,掌影翻飞,刀锋般的内力直逼淫道士周身要害。两人交手数招,淫道士越打越心惊,额头渗出冷汗,深知自己遇到了高手。 眼看不敌,淫道士突然从袖中撒出一包烟粉,灰白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他趁机打开炼丹房后室的机关,伴随着一阵“咔嚓”声,墙壁裂开一道暗门,他身形一闪,逃之夭夭。 “不好,他跑了!”夏月盈焦急地说道,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 “追!不能让他通报国公,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巽然咬牙道,忍着肩头的疼痛,与夏月盈一同追击。 两人紧追不舍,穿过昏暗的后室通道。通道内光线幽暗,墙壁潮湿,隐约传来水滴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巽然在前,夏月盈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中了埋伏。然而就在这时,夏月盈脚下一滑,不慎踩中一块松动的石板,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突然塌陷,两人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啊!”夏月盈惊呼一声,身子下坠,巽然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两人一同摔入一个阴暗的洞穴。好在洞底堆积着一些枯枝和软土,两人虽摔得头晕目眩,却未受重伤。 巽然迅速起身,扶起夏月盈,低声道:“你没事吧?”夏月盈摇了摇头,强撑着站稳,环顾四周,试图辨别方向。洞穴内光线昏暗,空气潮湿,四周隐约可见嶙峋的石壁,透着一股森冷之气。 就在这时,洞口上方传来淫道士阴险的笑声:“你们就等着喂我的宠物吧!”话音刚落,一块巨石轰然落下,将洞口封死,彻底断了他们的退路。 “宠物?什么宠物?”夏月盈心头一紧,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目光不安地扫视着四周。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沙沙”声,一条二十几米长的吞天巨蟒从暗处缓缓爬出。它的身躯粗壮如水桶,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双眼如同两盏灯笼,凶光毕露,口中吐出长长的信子,发出“嘶嘶”的低吼。巨蟒缓缓逼近,气势凶悍,周围散落着森森白骨,显然已有不少人葬身其腹。 夏月盈吓得花容失色,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她紧紧抓住巽然的衣袖,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公子,这……这是什么怪物!”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呼吸急促,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巽然眉头紧锁,沉声道:“别怕,有我在。”他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刀锋寒光一闪,凝神应对巨蟒的袭击。他将夏月盈护在身后,目光如炬,锁定巨蟒的一举一动。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猛地扑向二人,腥风扑面而来。巽然身形一闪,避开攻击,同时挥刀斩向巨蟒的七寸。刀光闪烁,巨蟒吃痛,发出一声嘶吼,巨尾横扫而来,卷起一阵劲风。巽然跃起躲避,刀锋再次划过巨蟒的鳞片,火花四溅。洞穴内人骨散落一地,有的已风化成灰,有的还带着残存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 巨蟒皮糙肉厚,寻常攻击难以伤其根本。巽然心知必须找到它的弱点。他一边游斗,一边观察,终于发现巨蟒头部下方三寸处鳞片较薄,乃是其命门所在。他瞅准时机,运足内力,身形如电,一刀斩下,刀锋精准地命中要害。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挣扎,最终轰然倒地,鲜血喷涌而出,形成一片浓郁的血雾。 然而,这血雾中蕴含着蛇毒,且蛇性至淫,毒性中带着强烈的催情效果。巽然和夏月盈不慎吸入血雾,顿时感到体内一股热流涌动,难以自抑。巽然凭借五境巅峰的修为,还能勉强压制毒性,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保持清醒。但夏月盈只有四境初期的修为,无法抵御淫毒的侵袭。她俏脸绯红,呼吸急促,眼神渐渐迷离,不由自主地扑向巽然。 “公子……我……我好难受……”夏月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身体贴上巽然,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胸膛,眼中满是朦胧的情意。 巽然心头一震,感受到夏月盈的异样,自己也因毒性而心神动摇。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清醒,低声道:“夏姑娘,冷静些……”然而血雾的催情效果太过强烈,他的意志也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回应着她的靠近。 夏月盈的呼吸越发急促,她紧紧贴着巽然,像是在寻求某种解脱。她的唇瓣轻启,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低声呢喃:“公子……我控制不住……” 她的声音柔媚而无力,带着一丝羞涩与渴望。 巽然低头凝视她迷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轻轻吻上她的唇,夏月盈微微一颤,随即热烈地回应,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两人的唇舌交缠,呼吸交错,节奏急促而热烈。衣衫在纠缠中渐渐凌乱,巽然的手不自觉地滑入她的衣襟,触碰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 “夏姑娘……” 巽然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克制与渴望。他试图推开她,理智地面对局面,但夏月盈再次贴上来,眼中满是迷离与情动。 “我……我需要你……” 夏月盈的声音细若蚊鸣,带着羞涩与坚定。她的手轻轻抚上巽然的脸颊,目光中透出无法抑制的渴望。 巽然再也无法忍耐,他将夏月盈轻轻压在洞穴的石壁上,唇再次贴上她的唇,吻得深情而热烈。他的手缓缓滑下,解开她的衣带,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夏月盈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但随即被情动的火焰吞噬。 两人的动作越发亲密,巽然的手指滑过她的肌肤,带起阵阵战栗。夏月盈的呻吟声渐渐响起,低沉而诱人,像是夜风中的轻吟。她的身体在巽然的怀中轻轻扭动,像柔软的藤蔓般缠绕着他,脸颊红润如熟透的桃子,娇艳欲滴。 “啊………” 夏月盈的声音中夹杂羞涩与愉悦,眼睫毛轻颤,像是夜风中的花瓣,柔软无力。她的身体微微弓起,像是要更贴近他,却又带着几分矜持的抗拒。 巽然的心跳愈发急促,感受着她的柔软与温暖,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他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像是夜风中的呢喃,带着安抚的力量。 夏月盈的呼吸越发急促,呻吟声逐渐高亢,似夜莺歌唱,动人心魄。她的身体在巽然的怀抱中轻颤,像经历了一场风暴,终于归于平静。她的眼中泛起一抹水光,带着疲惫与满足。 当血雾渐渐散去,两人相拥着平息下来,气息慢慢平稳。巽然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道:“你还好吗?” 夏月盈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低声道:“我……没事。” 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疲惫与满足。 第106章 寻找出路 巽然深吸一口气,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低声说道:“夏姑娘,我……对不起,刚才的事情,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显然也在为刚刚的失控而自责。 夏月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公子,不怪你,是我……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声音细若蚊鸣,带着一丝羞涩与无奈。她虽然坚强,但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迷茫与不安。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显然仍在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巽然见夏月盈如此,心中更生怜惜。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蹲下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夏姑娘,这一切都是淫毒所致,你我皆是受害者。你不必自责,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外传半句。”他的语气郑重,像是在对她许下承诺。 夏月盈听了这话,心中一暖,眼中闪过感激。她低声道:“公子,多谢你……我……”她欲言又止,显然对这段突如其来的关系感到迷茫。身为夏家千金,她本以为自己的感情会循序渐进,却未料到一场意外让她与巽然如此亲近。她虽觉得进展过快,但巽然的温柔与担当却让她无法抗拒。 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夏姑娘,你不必多想。我会带你安全离开此地,送你回家。”他的动作克制而温暖,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夏月盈抬起头,与巽然的目光对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轻声道:“公子,若非你相救,我怕早已落入淫人之手……今日之事,我虽羞愧,但也感激你的心意。”她的声音低柔,带着一丝羞涩,却也透露出真诚。 巽然微微一笑,点头道:“夏姑娘,你我同为江湖中人,自当守望相助。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的语气平静,试图让她释怀。然而,夏月盈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知道,自己对巽然的好感已不仅仅是感激,而是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心动。只是,她选择将这份感情暂时压在心底,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短暂的交谈后,两人逐渐从尴尬中恢复,开始商讨脱困之策。夏月盈刚想起身,突感下体一阵火辣,她蜷缩在角落,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时轻颤,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她的呼吸急促,偶尔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但随即咬紧牙关,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 巽然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担忧。他轻声走到她身旁,蹲下身,语气柔和地询问:“夏姑娘,你还好吗?是不是身子不适?”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 夏月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轻声道:“公子,多谢你。”顿了顿,低下头,声音更低的说道,“我……我有些不适,可能是刚才……太激烈了”。脸颊泛红,语气中带着羞涩与懊恼。 巽然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道:“夏姑娘,对不起,是我未能及时克制。” 闻言,夏月盈摇了摇头,轻声道:“公子,不怪你”话语细若蚊鸣,心中想着都怪这蛇毒太过猛烈。 巽然停顿片刻,语气温和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不安全。” 夏月盈微微一笑,低声道:“好,我们走。” 巽然观察洞穴,发觉一处石壁松动,便对夏月盈说道:“夏姑娘,你在此稍等,我去试试那边。”夏月盈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公子小心。” 巽然运起内力推开石壁,露出一条狭窄通道。他回头对夏月盈一笑:“夏姑娘,我们走吧。” 夏月盈和巽然在昏暗的洞穴中艰难前行,脚下不时踩到松动的石块,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窒息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突然,夏月盈的脚步一滞,她低头看去,脚边赫然是一堆森森白骨,泛着惨白的光泽。她惊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紧紧抓住巽然的衣袖,声音因恐惧而断断续续:“公子,这……这是什么?” 巽然眉头紧锁,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白骨散落一地,有的已风化成灰,有的还带着残存的血肉,触目惊心。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是人类的遗骨。”夏月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人类?那……那大蛇……” 巽然点了点头,目光冷峻:“这说明那条大蛇以人类为食。”他的声音低沉,透露出对眼前景象的震惊与愤怒。夏月盈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厌恶:“这……这太可怕了。” 巽然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洞穴深处隐约可见更多白骨堆积,显然已有无数人葬身于此。他沉声道:“这淫道士竟如此狠毒,将人类作为大蛇的饵料,草菅人命。”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夏月盈咬紧下唇,轻声道:“公子,你说……勋国公会知道这件事吗?”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探寻与不安。巽然沉默片刻,低声道:“恐怕勋国公也逃不了干系。若非他的纵容,淫道士怎敢如此肆无忌惮?”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对淫道士恶行的憎恶。 夏月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意:“公子,我们必须揭露他们的恶行,不能让更多无辜之人受害。”巽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夏姑娘,你放心,我会与你一同将真相公之于众。不过勋国公毕竟为朝廷勋贵,此事还需仔细谋划,我们先逃出去。”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中交汇,彼此的信任与默契在这一刻更加坚定。 他们继续前行,决心在脱困后揭露淫道士与勋国公的罪行,为那些无辜的亡魂讨回公道。 第107章 隧道暧昧 夏月盈和巽然在阴暗的隧道内缓慢前行,周围一片昏暗,仅有微弱的火光从远处透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夏月盈因光线不足,脚步有些踉跄,她下意识地靠向巽然,轻轻依偎在他的臂膀旁,感受到他稳固的体温,心中一阵暖意。她偷瞄了巽然几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在洞穴中的亲密场景,心跳加速,脸颊微微发烫。作为一个初次恋爱的少女,她有些羞涩又好奇,内心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思绪飘忽:他那么温柔,会不会也喜欢我?这样的想法让她既紧张又期待。 两人并肩而行,夏月盈的手臂轻轻搭在巽然的胳膊上,感受到他结实的肌肉和微微传来的体温。她偷偷抬起眼,借着隧道内微弱的光线打量着他。巽然侧脸棱角分明,眉宇间透着一股坚毅,专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像是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骑士。那模样在她眼中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她的思绪不由飘回了不久前的那一刻——两人初次亲密时的情景。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人,心跳如擂鼓,羞涩中夹杂着甜蜜。她咬了咬唇,努力压下想伸手触碰他的冲动,可心底却像被什么撩拨着,泛起阵阵涟漪。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已在巽然身上停留了好几次。每偷瞄一眼,她的心就跳得更快些,小女生的初恋心思在她胸口翻涌。她想着他那时的温柔,想着他护着她的模样,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靠着他走下去该多好。黑暗中,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颊烫得像是能煎鸡蛋。 就在这时,脚下湿滑的泥地让她一个不留神,步子歪斜,整个人向前栽去。“啊!”夏月盈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巽然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抱在怀里。他的手臂有力而温暖,夏月盈的脸不偏不倚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小心点。”巽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温柔,像是怕吓到她。夏月盈抬起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耳垂红得像是滴血。她结结巴巴地应道:“我……我没事,谢谢你,巽然。”可她哪里真的没事?这一抱,彻底让她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他的气息、他的温度,甚至连隧道里的危险都忘了。 巽然见她没事,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你没事吧?这里太暗了,抓着我,别再摔了。”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安心感。夏月盈低低“嗯”了一声,头埋得更低,几乎不敢看他,可嘴角却偷偷上扬,藏不住的甜蜜在心底蔓延开来。 黑暗中,两人的手紧紧相牵,气氛暧昧得让人喘不过气。夏月盈的心思早已全在巽然身上,脚步虽慢,却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带着羞怯与幸福。 与此同时,远在朱洪福的府邸内,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夏月盈的失踪终于暴露,朱洪福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脸色阴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乌云。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她是怎么没的?你们是怎么看守的!”声音震得大厅回荡,站在他面前的内宅将领吓得双腿发抖,还未开口辩解,朱洪福已挥手示意,旁边的卫兵上前,一刀斩下,那将领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惊胆颤,朱洪福冷冷扫视四周,沉声道:“消息立刻封锁,谁敢泄露半句,杀无赦!”他招来身边几个心腹探子,低声命令:“你们暗中追查,把所有侍女都召到后堂,一个个核查身份,绝不能放过任何线索。”他的眼神如刀,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后,他转向弟弟朱二爷,语气冰冷:“婚礼必须继续,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别让我失望。”朱二爷被他阴沉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连忙点头:“是,大哥,我一定查清楚,绝不误事。”可他心里却打着鼓,知道这差事棘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朱洪福却没时间等他细想,他大手一挥,叫来一名侍女,冷冷道:“你,假扮新娘,盖上盖头,代替她上场。”那侍女吓得脸色苍白,却不敢违抗,只得低头应是。朱洪福眯起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场危机化为无形。他是卒武出身,战场上见惯了生死,这种时候,绝不会让局面失控。 另一边,大堂内的婚宴正热闹进行,老板娘却显得兴致缺缺。她倚在桌边,一手端着酒杯慢慢啜饮,一手逗弄着身旁的葛盼盼。她捏了捏葛盼盼软乎乎的脸颊,笑道:“小盼盼,你这脸真嫩,姐姐我都忍不住多捏几下。”葛盼盼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抗议:“姐姐,你再捏我的脸要肿了!”那呆萌的小模样惹得老板娘咯咯直笑,周围的男宾客见了她这风情万种的模样,纷纷投来侧目,低声议论着她的魅力。 不远处,身材修长的岳尘音虽蒙着面纱,却难掩那股清冷的美感,引得不少人暗中打探她的身份。可老板娘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懒得理会那些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偶尔和身旁的人闲聊几句。 婚礼正式开始,朱洪福带着“新娘”频频向宾客敬酒,面上笑容得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台上那顶盖头遮住了新娘的面容,可岳尘音却眯起眼,细细观察着她的身形与气息。她低声对老板娘道:“这不是夏月盈,她的步态和气息完全不同,看来巽然已经得手了。”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朱洪福能稳住场面,不露声色,果然是老将风范,沉得住气。” 老板娘闻言挑了挑眉,来了几分兴致:“哦?这么说,咱们的小公子成功了?”她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岳尘音点头:“事情已有了结果,这里也没什么好留的了,老板娘,我们可以走了。” 老板娘听罢,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心中暗道:“我暗中帮了巽然这小情人一把,算是彻底得罪了勋国公,这酒肆怕是开不下去了。”她本不是为了开店而来,当初宗门长老曾说过,她会在此地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于是她买下这间酒肆,静候天命之人。如今看来,这天命之人非巽然莫属。她想着若能带他回宗门,过上无拘无束的日子,不由得脸颊微红,心跳也快了几分。 婚礼虽还有后续节目,可老板娘等人已是意兴阑珊。她本想找朱二爷辞行,顺便探探口风,可找了一圈也没见他人影,便干脆带着岳尘音和葛盼盼先行离开。 第108章 火烧道观 巽然和夏月盈继续在昏暗的隧道中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他们的脚步在石壁间回荡。突然,一阵微弱的哭声打破了寂静,那是一个孩子的啼哭,细小却刺耳,直钻入人心。巽然眉头一皱,低声问:“你听到了吗?”夏月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 疑惑:“是孩子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循着声音靠了过去。 哭声渐渐清晰,夹杂着其他孩子的低泣。他们来到一扇半掩的隐秘门前,门缝中透出昏黄的光。巽然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紧:一个狭小的房间内,锁着十几个孩子,最小的不过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孩子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蜷缩在角落默默流泪,有的低声抽泣,空气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 巽然和夏月盈正要上前,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他们连忙退回暗处,屏住呼吸。只见两个年轻的道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几盘粗糙的饭菜——干硬的面饼和稀薄的粥。其中一个道士将盘子重重放在桌上,不耐烦地喝道:“别哭了,吵得人心烦!哭有什么用?你们还是乖乖接受命运吧。”另一个道士冷笑一声,附和道:“就是,师傅那边的存货用完了,明天又得送几个过去。希望这次炼丹也能分我们一杯羹。”说完,两人锁上门,议论着离开,声音渐远。 待道士走远,巽然和夏月盈悄悄潜入房间。孩子们见又有人进来,吓得纷纷噤声,目光中满是警惕。巽然蹲下身,尽量让语气温和:“别怕,我们不是和那些道士一伙的。你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一个胆大的男孩,约十一二岁,壮着胆子开口:“你们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我们是前几天被拐来的,来自附近的村子。每隔几天,那些道士就带走几个孩子,他们再也没回来。大侠,求求你们救救我们!” 听完男孩的话,巽然和夏月盈内心震动。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心中涌起一种恐怖的猜测:这些孩子可能是被用来进行某种邪恶的炼丹仪式。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夏月盈,低声道:“我们必须救他们。”夏月盈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略一思索,巽然有了主意。他对夏月盈说:“我先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你留在这里照顾孩子们。”夏月盈轻轻点头,低声叮嘱:“你小心点。”巽然微微一笑,随即如影般消失在门外。 他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道观中,发现这里是一处离朱府不远的道观,规模不大,观内除了几个道士和仆人,人数不多。后门通向树林,似乎无人看守,是个逃跑的好路径。确认完地形后,巽然迅速返回房间。 夏月盈见他回来,急忙问:“怎么样?”巽然低声说:“观内人不多,我们可以放火制造混乱。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带孩子们从后门逃走。出了道观后,你带他们去青凤客栈,找一个叫岳尘音的姑娘,她会帮你们。” 夏月盈一听“岳尘音”这名字,心中一动,总觉得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知为何,她竟感到一股莫名的敌意,仿佛这个姑娘会是她感情路上的大敌。她暗自嘲笑自己的荒唐想法,收敛心神,点头应下。 计划既定,巽然开始行动。他找来油灯和干草,在道观几处关键位置点火。火焰迅速窜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道观内顿时大乱,道士和仆人们惊慌失措地喊着:“失火了!快救火!”他们提着水桶四处奔忙,无暇他顾。 与此同时,夏月盈打开房门,轻声对孩子们说:“别怕,跟我走,我们要离开这里。”孩子们虽害怕,但对她充满信任,手牵着手,紧紧跟在她身后。后门果然空无一人,混乱中无人注意这边。她顺利带孩子们逃出道观。 巽然则在火光中故意现身,大喊着引开道士们的注意。他东躲西藏,拖延时间,直到确认夏月盈一行人安全撤离,才从侧门溜走,隐入黑暗。 火势被扑灭后,道士们筋疲力尽地回到关押孩子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个道士惊叫:“不好,孩子们不见了!”另一个急道:“快去向观主汇报!”他们慌忙跑去禀告,浑然不知孩子们已在巽然和夏月盈的救援下,踏上了通往安全的路。 岳尘音和老板娘一行人离开后,踏上了返回的路途。然而,这条归途并不平静。岳尘音骑马在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跟踪。她眉头微皱,勒住马缰,低声对坐在马车内的老板娘和葛盼盼说道:“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话音刚落,路旁突然跳出一群人,约有十几个,个个身着粗布衣衫,腰间佩着刀剑,面露凶光。这些人正是江海派的喽啰,表面上做些漕运买卖,实则暗地里干着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此前还差点绑架葛盼盼。为首一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嘴角挂着淫邪的笑意,盯着马车嚷道:“哟,这不是老板娘吗?今儿个可算让咱们兄弟碰上了,来,陪哥几个亲近亲近。”他身后的喽啰们也跟着起哄,目光在蒙着面纱的岳尘音身上游移,口出秽言:“还有这位蒙面娘子,长得这么俊,待会儿兄弟们轮流上,好好伺候伺候。” 面对这群江海派的杂碎,岳尘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面纱下的脸色冷若冰霜。她翻身下马,右手缓缓握住腰间剑柄,身形一闪,长剑出鞘,一股凌厉的剑气夹杂着冰霜内劲倾泻而出。刹那间,周围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 为首的头目见状大惊,喊道:“不好,是高手!”然而已经晚了,岳尘音的冰霜剑气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瞬间将十几个敌人冻结成冰雕。微风一吹,这些冰雕便化作细碎的冰霜,随风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岳尘音收剑回鞘,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刚才的杀戮只是一场轻描淡写的表演。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向马车。老板娘从车内探出头,掀开侧面帘子,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围着的人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空荡的路面。她疑惑地看向岳尘音,眼中满是惊诧。 岳尘音没有多言,只是冷若冰霜地点了点头,示意事情已解决。老板娘愣了片刻,随即惊叹道:“看来小公子和这个女侠都不是一般人啊。”她放下帘子,抱紧怀中的葛盼盼,心中暗自思量:这次结识的人物非同小可。 马车内一时陷入沉默,老板娘轻轻抚摸着葛盼盼的头发,思绪万千。而岳尘音则骑马在前,目光如炬,继续护送着马车前行,她的冰霜剑气也恢复了平静。 第109章 小修罗场 夜色已深,街上行人稀疏,青凤客栈的木门在夏月盈轻叩下吱吱作响。小二狗子揉着惺忪睡眼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位容貌清丽的美女,身后还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不由得一愣,随即问道:“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夏月盈轻声道:“我是来找岳尘音的,不知她住在哪间客房?”狗子一听,顿时想起这是老板娘之前看上的巽然公子的伙伴,连忙堆起笑脸:“原来是巽公子的朋友,快请进,我这就去通知岳姑娘和老板娘!”说罢,他引着夏月盈和孩子们进了客栈,一边招呼其他伙计安置孩子,一边跑去报信。 岳尘音和老板娘早已回到客栈,正在房中等候巽然的消息。听说有人来找,她们匆匆赶到前厅,只见夏月盈俏生生地站在那儿,身旁还有一群瑟缩的孩子。岳尘音目光微动,心中略有猜测,却未表露。夏月盈抬头一看,先是被老板娘的风华绝代震住——那成熟艳丽的气韵仿佛能摄人心魄;再看岳尘音,虽蒙着面纱,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透出掩不住的天姿国色。她心头一紧,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老板娘扫了一眼这群不速之客,挥手让狗子带孩子们去后院歇息,随后温声道:“两位妹妹,随我来房里说话。”她领着夏月盈和岳尘音进了自己的房间。三人落座后,夏月盈定了定神,将巽然如何救她、击杀淫道士驾驭的大蛇、发现炼制人丹的邪行以及营救孩子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岳尘音听后沉默不语,眼底藏着几分深思。老板娘则掩不住震惊,虽说自己门派也属邪道,却从未做过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她暗想,这勋国公表面仁义,背地里却藏着这般恶行,此次秘密暴露,只怕会引来朝廷勋贵的报复,得早做打算。 正谈着,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岳姐姐,老板娘,我进来了!”门一开,葛盼盼探进小脑袋,见屋里除了岳尘音和老板娘,还有个陌生却美貌惊艳的姐姐,好奇地眨了眨眼。她本听小二说有人找来,还以为是巽然回来了,便兴冲冲跟了过来。夏月盈见又进来一个虽年幼却已显露绝色的小姑娘,心中不由一紧,暗道这青凤客栈怎尽是美人。 葛盼盼蹦到岳尘音身边,天真地问:“巽然哥哥回来了吗?他去哪儿啦?”这话一出,屋内气氛微妙起来。老板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与自信:“小盼盼,巽公子自有本事,定会平安归来,你急什么?”她起身理了理衣襟,姿态从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异色。 夏月盈则垂眸柔声道:“是啊,巽公子武艺高强,又心怀仁义,定能化险为夷。”她声音温婉,带着几分羞涩,却也不自觉抬头瞥了老板娘一眼,气氛略显尴尬。 不多时,院外传来脚步声,狗子高喊:“巽公子回来了!”众人闻声迎出去。老板娘和夏月盈几乎同时上前,异口同声地关切道:“小公子,你可无恙?”“公子,你没受伤吧?”老板娘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拉住巽然的袖子,嗔道:“瞧你,每次回来都让人提心吊胆,下回可得让我跟去看着!”夏月盈站在一旁,咬了咬唇,轻声道:“巽然,多亏你救了那些孩子,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眼中满是柔情,语气却带着初涉情场的羞涩。 巽然被两人围着,微微一笑,摆手道:“多谢关心,我没事,只是……”他目光扫过众人,见岳尘音神色淡然,心中已知此次未能救回慕夫人,难免失落。老板娘见他神色有异,忙柔声问:“怎么了?可是累着了?”夏月盈也上前半步,低声道:“若是累了,快些歇息,我去给你打水擦擦脸。”两人一左一右,关怀备至,却让巽然颇感尴尬,只得干笑一声:“真没事,二位别忙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表面和气,实则暗藏较劲。老板娘仗着与巽然的交情,言辞间透出几分得意;夏月盈则凭着新近的患难情谊,含蓄中藏着坚持。葛盼盼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岳尘音冷眼旁观,对这情爱争风毫无兴趣,默默喝了口茶。葛盼盼歪着头,懵懂地看了看两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岳尘音见状,起身淡淡道:“既无大事,我带盼盼回房了。”她知此次目标未达,兴致全无,拉着葛盼盼转身离开。葛盼盼还不忘回头挥手:“巽然哥哥,明天见呀!”屋内只剩三人,巽然本就因未能救人而心绪不宁,如今又被老板娘和夏月盈的柔情包围,更是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回房歇息,二位也早些睡吧。”说罢,逃也似的走了,留下老板娘和夏月盈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夜色深沉,巽然独自站在院外,目光凝视着天边那皎白如玉的月光。月光虽美,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这一次,他又失去了慕夫人的消息。胸中涌起一阵苦涩,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心头反复回荡着两个问题:夫人现在何处?她是否安然无恙? 思绪如潮,他忍不住低叹一声,气息在冷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随风散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巽然回头一看,只见岳尘音悄然走近。她眉眼间带着一抹揶揄,开口道:“怎么,又在这月下伤春悲秋?你这模样,倒真像话本里那些多愁善感的书生。”她的语气虽带调侃,却隐约透着一丝关切。 巽然勉强笑了笑,回应道:“或许今夜我确实有些过于哀伤了。” 岳尘音走近几步,语气渐转柔和:“不必如此自责。依我看,慕夫人应当无事。我甚至觉得,她很可能是被熟人带走的,并非歹徒所为。” 巽然闻言一怔,疑惑道:“何以见得?” 岳尘音微微眯眼,似在整理思绪,随后娓娓道来:“歹徒劫人,无非谋财或害命。若是谋财,至今却无人来白氏商会交涉赎金;若为害命,当时我们与鬼蜘蛛阎罗佛激战正酣,歹徒完全可以趁乱下手,可他只是掳人而走,未伤她分毫。再者,若是夏国皇帝因慕夫人身份特殊派人绑架,葛盼盼施下的追踪术看到的,应当是夫人被转移或受审的场景,而非她惬意酣睡的模样。”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巽然,“所以我猜,这劫她之人,若非友人,也绝非敌人,否则这番举动毫无逻辑可言。” 巽然静静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岳尘音的分析条理清晰,层层递进,让他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他颔首道:“岳姑娘果然逻辑缜密,不愧是无尘宫的传人。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停顿片刻,真诚地补充道:“这次多谢你与我一同分析,帮了我大忙。” 岳尘音却摆了摆手,淡然道:“不必谢我。我并非为你,而是为慕夫人。她与我乃旧交。小时候我见过她一面,只是年幼,记忆模糊罢了。后来得知她的身份,我才确定了这层关系。我父岳谦,曾是夏国赤焰军主帅,而慕夫人的父亲齐王殿下,是我父亲生前的至交好友。” 巽然听罢,心中豁然开朗。慕夫人与岳尘音皆出身夏国权贵,却未料到她们之间还有如此深厚的渊源。他感慨道:“原来如此。夫人如今是白氏商会的东家,而岳姑娘拜入无尘宫门下,都是因夏国权斗失利,流落至乾国。” 岳尘音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正是如此。过去的事不必多提,但慕夫人对我而言,不仅仅是你的商会主人。”她说完,沉默片刻,随即告辞道:“夜深了,我先回去。你也别想太多。” 岳尘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巽然独自伫立了一会儿,回味着她的话。她的分析不仅合情合理,也给了他一丝希望。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沉溺于悲伤,转身朝房内走去。 刚推开门,一阵温暖的烛光扑面而来,伴随着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小公子,去哪儿了?奴家等候多时了。”巽然定睛一看,只见床上斜倚着老板娘,她的风情万种在烛光下展露无遗。 老板娘身着一袭轻薄如纱的睡袍,衣料柔滑地贴合着她的曲线,若隐若现间透出无限遐想。那睡袍薄如蝉翼,烛光下几乎透明,隐约勾勒出她丰满的胸脯与纤细的腰肢,低低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令人心跳加速。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发丝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衬得她那张妩媚的脸庞愈发勾魂摄魄。一双勾人的眼眸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巽然,仿佛在无声地邀他靠近。睡袍的下摆极短,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的姿态既慵懒又挑逗,散发着一股让人血脉喷张的魅惑。 她轻移身子,睡袍微微下滑,露出更多诱人的曲线,轻笑道:“小公子,夜色已深,不如让奴家陪你解解乏?”她的声音如蜜糖般甜腻,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巽然喉头一紧,心跳不由加快。经历了方才的忧虑与思索,此刻面对老板娘这番赤裸裸的诱惑,他只觉一股热意涌上全身,夜色仿佛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 第110章 追兵前来 夜色渐深,青凤客栈内烛光摇曳,暖黄的光晕洒在房间里,映出一片暧昧的氛围。巽然推门而入,刚迈进一步,便被眼前的景象微微震住。老板娘斜倚在床榻上,一袭轻薄的纱衣勾勒出她成熟曼妙的身姿,薄纱下若隐若现的曲线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长发披散,微微侧头,纤长的手指轻轻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动作优雅而慵懒,带着成熟御姐特有的风情。她的眉眼微微上挑,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公子,夜深了,怎么还站在那儿发呆?”老板娘的声音如丝般柔媚,带着几分戏谑。她缓缓起身,纱衣随着动作轻轻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她款款走近巽然,每一步都摇曳生姿,双腿交叠间透着慵懒的挑逗。她停下脚步,距离巽然不过一臂之遥,轻轻歪头,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指尖在他胸前轻轻划过,语气暧昧道:“莫不是被姐姐迷住了?” 巽然喉头一紧,心跳不自觉加快。老板娘的魅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心神,低声道:“老板娘,你……别这样。”可他的声音却略显无力,连他自己都听出了几分慌乱。 老板娘闻言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挑衅。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巽然的脸颊,纤手搭上他的肩膀,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衣襟。她微微仰头,红唇轻启,柔声道:“公子,上次你不是说喜欢姐姐吗?怎么今夜倒害羞了?”她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巽然心头一震,之前为了救人,他曾假意中了她的魅惑之术,如今被她提起,他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次……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可这话刚出口,他就察觉到老板娘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 老板娘不退反进,身体几乎贴上他的胸膛。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那双勾魂的眼眸近在咫尺,带着几分戏弄与诱惑。她低声道:“不得已?那今夜没人要你救,公子可别再找借口了。”话音未落,她暗运内力,发动了魅惑之术。一股无形的媚意如潮水般涌向巽然,试图侵蚀他的心神。 巽然早有防备,毕竟之前他已领教过老板娘的手段。他闭目凝神,内力在体内运转如流水,硬生生将那股媚意挡在心门外。片刻后,他睁开眼,发现老板娘已近在咫尺,她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脸颊,吐气如兰,香气撩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巽然突然出手。他一手轻轻抓住老板娘的手腕,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另一手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这一动作干净利落,却又带着几分克制。老板娘猝不及防,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抬头看向巽然,惊讶道:“你……你没中招?” 巽然苦笑一声,松开她的腰,低声道:“老板娘,你的魅力我确实没法阻挡,只能取巧抵御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着真诚。他承认她的诱惑力强大,但也表明了自己的底线。 老板娘闻言,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眼中的戏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平淡。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冷意:“那你那日说喜欢我,是骗我的喽?” 巽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日救人心切,时间紧迫,不得不从。”他没有直接否认,但这番话已变相承认了那日的虚情假意。 老板娘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与愤怒。她冷哼一声,声音不再柔媚,而是带着几分嘲讽:“师傅曾说,山下的男人都是负心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既然如此,巽公子,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看来也该离去了。明日请速速离开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纱衣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巽然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老板娘为何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第二天天还未亮,巽然便收拾好行李,与岳尘音、葛盼盼一起租了几辆马车,带着被救出的孩子们准备离开。他们计划先将孩子们送往神都,交给官府处理。夏月盈作为被营救出的一员,也将被送回夏家。好在夏月盈的家在城阳,正好是之前城阳白氏的据点所在。 离开客栈时,巽然本想当面向老板娘道歉和致谢,却发现她并未露面,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生气于他的欺骗。他站在客栈门口,又叹了口气,心中愧疚难平,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带着众人上路。 而此刻,客栈楼上的窗边,老板娘默默注视着巽然远去的背影。她眼中含泪,嘴角却挂着一抹苦笑,心中暗骂道:“负心人,就这样跑走了。”她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对巽然的离去既恨且怨。 与此同时,国公府内,朱洪福大发雷霆,怒斥手下无能。站在一旁的朱二爷和淫道士噤若寒蝉,低头不敢言语。淫道士见机进言,指着巽然的方向道:“国公爷,这人是个好手,不但劫走了您的新娘子,还杀了我的大蛇,毁了炼药的孩童,彻底破坏了您的长生梦!”原来,这淫道士是个邪派之人,因品行不端迫害同门而逃至国公府,靠着一手采阴补阳的邪术深得朱洪福信任。朱洪福也借此越活越年轻。而炼药孩童的计划是淫道士新近提出的,说孩童骨血可延年益寿,才有了绑架孩子的勾当,却不料全被巽然破坏。 朱洪福听后脸色愈发阴沉,对朱二爷斥道:“二弟,你办事不严,怎能让这种人混进来?”朱二爷低头认错,心中却暗自叫苦。朱洪福冷冷道:“那日人员是否有异?”朱二爷想了想,回道:“大多是熟人,只有那日心血来潮,邀请了青凤客栈的老板娘。她带了两个随从,面生的很。”他形容了一下巽然的模样,淫道士听后大叫:“就是他!那日见的侍女原来是个男人变的,难怪力气那么大!” 朱洪福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二弟,那青凤客栈的老板娘,你想法带来,我就不追究你的过失了。其他事我自会安排。”朱二爷心头一沉,他本对老板娘有意,如今却要因自己的过错将她拱手送给大哥采补。但大哥凶狠,他不敢违抗,只得点头称是。 另一边,老板娘察觉到危险,早早关了客栈,遣散众人,收拾行囊准备逃走。她甚至来不及出售客栈,只是冷冷对小二狗子道:“别问,想活命就快走。”狗子不敢多言,只暗自揣测客栈出了大事。老板娘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冤家,真是冤家。” 果然,下午时分,国公府派来的官兵如凶神恶煞般包围了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消息传回,朱洪福冷笑:“想跑?没那么容易!”他召来心腹陈廷与邹庆,命令道:“你二人带一百军中好手,速速追回那娘们,务必抓活的!”二人领命而去。 不过数里,陈廷与邹庆便追上了老板娘。她见状故作镇定,娇笑道:“呦,各位军爷,这是做什么呀,大动干戈的?”陈廷冷声道:“恳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国公爷要见你。”老板娘心中盘算,考虑过施展功法逃跑,但她不过三境修为,又不以战力见长,而陈廷与邹庆皆过三境,身后还有大批士兵,她自知难以脱身,只得道:“好吧,国公爷要见奴家,派个下人来即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陈廷与邹庆见她顺从,便不再逼迫,却仍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押回国公府。老板娘心中暗道:“冤家,本姑娘替你挡灾了。”她表面镇定,实则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111章 闯入公府 夏月盈坐在马车内,目光不时地扫向窗外骑马随行的巽然。她的心跳有些加速,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满是对巽然的感激与难以言明的情意。马车颠簸前行,车轮吱吱作响,仿佛在催促她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她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公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巽然闻言,轻轻拉住缰绳,让马匹放慢步伐,与马车并肩而行。他转过头,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夏姑娘,怎么了?” 夏月盈低垂着眼,声音微微颤抖,却透着一股坚定:“公子,这次我能平安无事,全都仰仗你。”她顿了顿,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声音压得更低:“我想请你跟我回夏家,路上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巽然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滞,显然察觉到了她语气中藏着的情意。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挠了挠头,露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夏姑娘,我自然是愿意护你周全的。只是眼下,我还有要事,这事关紧要。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一定亲自送你回夏家,到时候你有什么话,咱们再好好说,如何?” 夏月盈听着他温和却坚定的语气,心中既甜又涩。她知道巽然是个重诺之人,也明白他眼下的责任。她轻轻咬了咬唇,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一丝期盼:“那我等你。” 巽然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夏姑娘,你放心。”他的声音沉稳。 夏月盈垂下眼帘,低声道:“嗯。”她将满腔情意压回心底,只留下一句轻声叮咛。 就在此时,马车行至一处岔路,岳尘音突然勒住马缰,淡然开口:“你就这么走了?” 巽然转头看向她,见她目光深邃,似有深意。他拱手道:“岳姑娘有何指教?” 岳尘音淡淡道:“我们走了,老板娘带你进婚礼现场的事,瞒不了多久。想必不久国公府的人就能查到我们是如何进入国公府的,我看老板娘怕是要遭殃。你不去提醒一声?” 她语气隐晦,却如一记重锤敲在巽然心上。他猛然醒悟,自己一走了之,老板娘却因帮他而身陷险境。他当即抱拳道:“多谢岳姑娘提醒!还请岳姑娘护送她们先回神都,我这就回去通知老板娘。” 说罢,他调转马头,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夏月盈本想再叮嘱几句,可见他身影转瞬消失在官道尽头,只得默默祈祷:“公子,你定要平安回来。”她转头看向岳尘音,却见对方神色冷淡,仿佛方才的提醒只是随口一提,世间之事皆与她无关。 与此同时,老板娘被押往国公府。一队士兵手持兵器,将她围在中央,走过一条幽深的长廊。廊中灯火昏暗,墙壁斑驳,老板娘心中忐忑,一面忧虑自己的命运,一面暗自盘算脱身之策。她故作镇定,面上带笑,试图寻找机会。 长廊尽头,一道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朱二爷。他脸色阴晴不定,双拳紧握,显然对老板娘即将面临的遭遇心痛不已。他自责不已,若非自己邀请她参与婚礼,又怎会让她捅下如此大篓子?可大哥朱洪福盛怒之下,他也无力回天。 老板娘一眼瞥见朱二爷,心中一喜,刚要上前套近乎,却被身旁士兵用长矛一横,挡住去路。她只得停下脚步,与朱二爷遥遥相望。朱二爷眼中满是愧疚,向她拱了拱手,低声道:“对不住了。”随即转身离去,背影萧瑟。 老板娘心头一颤,暗道:“这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她被押入一间宽敞的大屋,屋内陈设简朴,正中端坐之人正是朱洪福。他满身苍劲肌肉,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难怪老二死缠烂打要娶你,果然姿色艳丽。府里那些女人跟你一比,真是粪土不如。” 老板娘强压怒火,冷笑道:“国公爷将女子比作粪土,真是粗俗不堪。” 朱洪福听了,非但不恼,反而哈哈一笑:“伶牙俐齿,倒是有趣。”他顿了顿,目光转冷,缓缓道:“我所练功法,需女子辅助,尤其是处子之身。我年过六旬,对男女之欢早已无趣,但为求长生,不得不采补身负功法的女子。你乃天音门弟子,潜伏洪福镇多年,深谙双修之术,如今落入我手,乃天意也。” 老板娘心中一震,没想到朱洪福竟将她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她故作镇定,娇笑道:“国公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开客栈的小女子,哪懂什么天音门、双修术?” 朱洪福冷哼一声:“休要狡辩,我早已查清你的来历。”他话音未落,内劲骤然爆发,逼向老板娘。老板娘见状,急忙扭动娇躯,施展媚术,试图迷惑对方。可惜她不过三境修为,而朱洪福已是六境武夫,媚术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朱洪福反手一掌,内劲如潮,老板娘一个踉跄,口吐鲜血,受了内伤。 朱洪福毫不怜惜,一把抓住她白嫩的手臂,冷声道:“跟我来。”他拖着她往后屋走去。老板娘亡魂大冒,心中凄楚:“难道今日真要失身于此?”她虽修双修功法,却是冰清玉洁之身,她的功法必须与心爱之人共修才能提炼精华增长修为,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寻找有缘人。想起出山前师父的告诫——“功法未成,勿惹是非”——如今果真应验。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心中酸楚无比,暗道:“冤家,你在哪里?本姑娘要被欺负了!” 就在此时,国公府外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小兵慌张闯入,喊道:“国公爷,不好了,有人闯进府里,我们顶不住了!” 朱洪福眉头一皱,甩开老板娘,喝道:“带人看住她!”随即大步走出,迎向来敌。 闯入之人正是巽然。他快马加鞭赶回洪福镇,先至客栈,却发现人去楼空,满地狼藉。街边小二狗子躲在暗处,见他归来,忙上前道:“公子,老板娘今早遣散我们,说是遇上了大事。没多久,我听说国公府的兵就追上她把她抓走了!” 巽然闻言,心知大事不妙。自己救夏月盈和孩子们的事已暴露,老板娘因他受累,他罪责难逃。他辞别小二,飞马赶往国公府。府外兵丁林立,他却毫无惧色,拍马直闯。守门士兵大喝阻拦,见他不理,纷纷围上。巽然飞身一跃,运起忘忧心意决,使出段峰千魂掌,五境巅峰内劲爆发,士兵如落叶般被击飞。他左冲右突,未下死手,只为闯入内宅。 国公府占地广阔,巽然跃上房檐,飞速穿梭,搜寻老板娘踪迹。突然,一股杀气从背后袭来,他急忙侧身躲避,一柄丈二关刀擦着衣角掠过,险之又险。他落地定睛一看,来者正是朱洪福。对方身高九尺,虬须满面,手持关刀,气势凶悍。 朱洪福怒喝道:“何方高人,竟敢闯我国公府!” 巽然紧盯对手,拱手道:“国公爷,非在下冒昧,实乃事出有因。老板娘与我有交情,此事因我而起,她无辜受累。若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请国公爷放了她!” 朱洪福闻言大怒:“原来是你!劫我妾室,毁我丹药,如今还敢闯府?今日留你不得!”言罢,他举刀劈来,刀风凌厉。巽然见无法善了,只得抽出木刀,运起内劲迎敌。两人针锋相对,内劲碰撞,激战一触即发。 第112章 高手过招 朱洪福手握长刀,刀身隐隐透出寒光,他的内劲缓缓外泄,黑色的气流如同墨汁在空中翻滚,带着水属性的阴冷与沉重,仿佛一条黑龙盘旋待发。巽然则紧握短刀,周身涌动着青绿色的内劲,宛如春风吹过的林木,生机勃勃却又暗藏锋芒。 “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朱洪福冷笑一声,率先出手。他猛地挥刀,黑色内劲外泄而出,化作一道汹涌的黑潮,裹挟着刀锋直扑巽然,空气中甚至传来水浪拍击的轰鸣声。 巽然不敢大意,体内内劲运转,青绿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喷薄而出,在刀身上凝聚成一道凌厉的刀芒。他身形一闪,迎上前去,青绿刀芒与黑色黑潮正面相撞。 两股内劲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黑色内劲如洪水肆虐,试图吞噬一切;青绿色内劲则如藤蔓疯长,顽强地缠绕抗争。五行之中,水木并不相克,朱洪福的黑色内劲因为强大虽然占据上风,隐隐压制着巽然的青绿刀芒。然而,木属性生生不息,巽然凭借灵活的身法和精妙的刀术,巧妙化解了朱洪福的猛攻。 朱洪福见一击未果,攻势更加凶猛。他大喝一声,内劲全力外泄,黑色的气流化作无数水箭,从四面八方向巽然射去。巽然身形如风,短刀舞动,青绿色内劲外泄而出,形成一道旋转的罡风,将水箭一一击散。地面被两人的内劲余波震裂,碎石飞溅,院中尘土飞扬。 战斗进入白热化,朱洪福的长刀猛然下劈,黑色内劲外泄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刀浪,仿佛要将巽然劈成两半。巽然侧身闪避,同时挥刀反击,青绿色内劲化作一道弧形刀气,直斩朱洪福腰间。朱洪福反应迅捷,刀身一挡,黑色内劲外泄形成护盾,硬生生挡下这一击,但也被震退数步。 巽然抓住机会,内劲全力外放,青绿色光芒大盛,刀身上凝聚出一道奔腾的刀气,如同江河决堤,直刺朱洪福胸口。朱洪福冷哼一声,黑色内劲狂涌而出,在身前化作一道旋转的黑色水幕,将刀气尽数吞没。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闪烁,内劲外泄的碰撞声响彻满院,周边的房屋也被强大的威力破坏。巽然的青绿色内劲如同无尽的草木,生机盎然,韧性十足;而朱洪福的黑色内劲虽如洪水般势不可挡,却因过于狂暴而显得后劲不足。 就在战况陷入胶着之时,巽然忽然瞥见朱洪福一个微小的破绽——那一瞬间,朱洪福因内力运转不畅,手中长刀的轨迹竟稍显迟缓。巽然心中一凛,趁势施展出绝技中的变招,巽然大喝一声:“击川”,连续使出数道凌厉的刀气,破空而出,直指朱洪福破绽所在。黑与青的能量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风啸之声,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朱洪福惊觉不妙,急忙回运内力,长刀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试图将巽然的攻势全部化解。 这场以快打快的较量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你攻我守,各自都在不断消耗着体力与内力。就在那最后的一刻,巽然猛然一振身形,木刀倏然划出一道冷冽青芒,直击朱洪福胸前。朱洪福虽然连忙挥刀抵挡,但那一击之力犹如万木齐发,直击他体内虚浮之处,令他脸色一变,显出明显的痛楚与惊诧。 就在这瞬间,双方的招式达到了高潮。黑色的寒劲与青绿色的生机在空中相碰,激起无数碎裂的光影,仿佛天地为之变色。战斗暂时陷入了停滞,双方都停下了攻势,呼吸急促,眼中各自燃烧着不服输的战意。 朱洪福见拿不下巽然,怒吼一声,拼尽全力,黑色内劲外泄到极致,化作一道巨大的黑色漩涡,将巽然的刀气尽数卷入。巽然猝不及防,被漩涡的吸力拉扯,身形不稳。他急忙运转内劲,青绿色光芒外泄形成护体罡气,与黑色漩涡僵持不下。两股内劲的对撞掀起狂风,院中的建筑与树木被连根拔起,场面震撼无比。 僵持片刻,巽然咬紧牙关,凭借坚韧的意志催动内劲,青绿色罡气逐渐扩张,终于将黑色漩涡撕裂。朱洪福内劲耗尽,气息紊乱,巽然趁势一刀劈出,青绿色刀气呼啸而出,将朱洪福击飞数丈。朱洪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狼狈不堪。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眼中仍带着不甘与震惊,喘息着说道:“年轻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不过今天你也插翅难逃。”话音刚落,周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数兵丁从四面八方涌出,将巽然团团围住,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巽然收刀而立,气息虽急促却依然冷静。他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金牌,高高举起,面向围上来的兵丁。那是一块四品典军侍卫的金牌,金光闪烁,上面刻着朝廷的威严印记,象征着皇帝的权威。兵丁们见状,顿时迟疑起来,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虽是国公府的部下,但面对朝廷的象征,谁也不敢贸然违抗。 朱洪福盯着那块金牌,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暗自思忖:“难道皇帝陛下已经知晓了我的所作所为?这小子竟是朝廷派来的?”然而,他表面上仍强撑着气势,冷哼道:“这位将军,虽然你是朝廷中人,但擅闯国公府也是不合朝廷律法。即使到了陛下那里,你也吃罪不起!”他试图用律法压住巽然,挽回局面。 巽然目光一凛,嘴角微微上扬,急中生智反驳道:“若是百姓知道你绑架孩童炼药,恐怕就算是陛下也无法赦免你的罪责!”他故意抛出这一重磅指控,声音铿锵有力,直指朱洪福的痛处。巽然深知,朱洪福虽位高权重,但若此等罪行暴露,定会动摇其根基。他此言一出,周围的兵丁也不由得窃窃私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朱洪福瞳孔一缩,强自镇定,狡辩道:“污蔑!一派胡言!污蔑朝廷勋贵,即使你贵为典军侍卫,也担不起这罪名!”他试图反咬一口,将局势扭转。然而,就在双方唇枪舌剑之际,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老爷,道长带着刚才抓来的女子跑了!” 此言一出,巽然和朱洪福同时一怔。朱洪福急忙喝问:“什么?跑哪里去了?”士兵战战兢兢地回道:“道长打伤了看守的士兵,通过密道跑走了,现在不知去向。”巽然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密道通向道观的方向,立刻不再理会朱洪福,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人群中,朝道观疾驰而去。 兵丁们见状欲追,却被朱洪福抬手制止。他冷声道:“不必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去叫朱二过来!”说完,他拖着受伤的身躯退入厢房,服下几副治理内伤的药,闭目调息,试图恢复元气。不多时,朱二匆匆赶到。朱洪福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低声道:“二弟,你去联系卧牛山李铁耳,花重金请他拦堵今日闯府之人。女的带回来,男的杀了!”朱二闻言,连忙点头称是,转身快步离去,着手安排。 第113章 击杀淫道 朱洪福与巽然大战正酣,国公府内乱作一团之际,淫道士趁机潜入关押老板娘的房间。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被困的老板娘,忽地瞳孔一缩,心中狂喜:“这女子竟是玄媚之体,真是天赐的采阴补阳最佳鼎炉!有了她,老夫何须再费力采补那些凡女?突破传说中的境界,雄霸一方,指日可待!”淫道士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邪念,恶从胆边生,决定趁乱将她掳走。 他环顾四周,见守卫的兵士正忙于应付府内骚乱,无人注意此处。淫道士冷哼一声,运起内劲,手起掌落,悄无声息地击杀了看守的兵士。随后,他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胳膊,强行将她拖向密道。老板娘虽身受内伤,行动不便,仍奋力挣扎,怒骂道:“贼道士,你敢动我,老娘定要活剐了你!” 淫道士哈哈大笑,声音猖狂而猥琐:“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你这玄媚之体,老夫成为绝顶高手不过是早晚之事!”他一边说着,一边裹挟着老板娘腰间的手不老实地抓了几把,引得老板娘又羞又怒。她虽身体虚弱,却不甘受辱,咬牙切齿道:“贼道士,你再乱摸,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淫道士对她的怒骂置若罔闻,反而更加得意,猥琐地笑道:“哇哈哈,美人儿,等到了安全之地,老夫定让你登临仙境,尝尽男女之欢!”他嘴里吐出一连串污秽不堪的词语,试图挑逗她。老板娘气得满面通红,心中怒火熊熊,拼尽全力挣扎起来,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淫道士见她不安分,眉头一皱,感觉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他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液,趁老板娘内伤无力反抗之际,强行捏开她的嘴,将药液灌了进去。老板娘拼命扭头想拒绝,但重伤之下毫无还手之力,药液顺喉而下。她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觉一股热流迅速窜遍全身,身体顿时酥软,力气尽失。 淫道士见她安静下来,得意地笑道:“这是老夫特制的春药,专治不听话的美人儿。你就乖乖等着吧!”药效发作,老板娘满面潮红,身体发热,心中升起一片难以抑制的欲火。她咬紧舌尖,强行保持一丝清明,暗自发誓绝不屈服。淫道士见她不再挣扎,更是心痒难耐,若非害怕追兵赶上,他恨不得立刻停下将她占有。 一刻钟后,淫道士带着老板娘穿过密道,终于来到道观的后室厢房。这条密道原本是为方便淫道士向朱洪福偷偷输送丹药而建,隐秘至极。他将老板娘扔在厢房角落,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一旦朱洪福发现他的背叛,定会派人追杀。他不敢停留,急忙赶往马房,准备牵马逃走。 途中,他遇见几个道士和道童,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吩咐道:“速去通知众人大殿集合,老道有要事宣布!”道童们不明就里,纷纷赶往大殿。淫道士则趁机来到马房,牵出一辆马车,回到后室,打算将老板娘抱上车,从后门逃离。 就在淫道士将老板娘抱向马车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飞身而至,正是巽然。他目光如炬,怒喝道:“贼子敢尔!快放开老板娘!”淫道士一惊,回头见是巽然,吓得亡魂大冒。他深知自己不是巽然的对手,急忙将老板娘挟持在身前,手掐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别过来!再进一步,我就杀了她!” 巽然停下脚步,与淫道士对峙。他冷静地观察着淫道士的动作,寻找破绽。老板娘虽中春毒,神志迷离,但朦胧中看到巽然的身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小公子,救我……”声音微弱而颤抖,却满含哀求。 巽然心头一震,察觉到老板娘状态不对,竟与当初幽儿中毒时的症状相似。他怒火中烧,聚精会神地盯着淫道士。淫道士冷笑道:“这是我的道观,援兵马上就到,看你怎么救人出去!”他挑衅地看了巽然一眼,试图拖延时间。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道童打扮的少年从正门走入,喊道:“师傅,师兄们都等着您了!”淫道士闻言,下意识地转头望向道童,注意力瞬间分散。巽然敏锐地抓住这一刹那的破绽,身形一闪,运起“忘忧心意决”,将手中木刀飞速掷出。 “噗”的一声,木刀精准地刺穿淫道士的咽喉,透体而出。淫道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瞪大眼睛倒地身亡。道童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师父被杀了!快来人啊!”随即转身跑出去呼救。 巽然无暇理会道童,迅速上前扶住老板娘,拔出木刀。他将老板娘横抱在怀中,运足轻功,几个纵身跃上房顶,消失在道观的后山山林中。身后,道观内的道士们闻讯赶来,却只见到淫道士的尸体和空荡荡的后室。 巽然抱着老板娘向山林深处走去,此时天色渐暗,山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怀中的老板娘浑身火热,呼吸急促,口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像是痛苦,又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巽然心中焦急,他知道老板娘中了淫毒,时间紧迫,若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 走了许久,巽然终于在前方发现一处隐秘的山洞。他急忙纵身跃入洞中,只见洞内宽阔干燥,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应该是冬日里猎人留下的临时据点。他松了口气,找了一处干净柔软的干草堆,小心翼翼地将老板娘放下。 阳光透过洞口洒入,映照在老板娘的脸上。她双颊潮红如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双眼半睁半闭,目光迷离,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媚态。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衣襟因挣扎而略显凌乱,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的身体时而轻颤,时而扭动,仿佛在与体内的毒性抗争,又像是在无意识地释放着某种原始的欲望。那模样既楚楚可怜,又带着致命的诱惑,足以让任何男子心神动摇。 巽然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躁动。他深吸一口气,暗骂自己:“老板娘中毒至深,我怎能动此歪念?”殊不知,老板娘乃天生的玄媚之体,常年修习魅功,平日里用内力收敛,如今中了淫道士的春毒,内力失控,魅功无意中全部释放出来,媚态横生,令人难以自持。 巽然正准备运功为她逼毒时,老板娘星眸微张,目光落在巽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与爱意。她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天定的姻缘,我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他。”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娇媚:“小公子,这毒……是逼不出来的。你凑近些,我告诉你如何解。” 巽然一愣,以为她有解毒之法,便俯下身,靠近她的耳边。谁知老板娘突然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搂住他的脖子,红唇印上他的嘴。一阵缠绵悱恻的唇齿之吻,带着她体内的火热与渴望,传递到巽然身上。巽然猝不及防,脑中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时,连忙推开她,急道:“老板娘,我们不能这样,你还中着毒呢!” 老板娘被推开,却不恼,反而轻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娇嗔:“傻公子,这春药是运功解不了的,除非人死。这个淫道士是南疆青余采香派的,他们最擅采补之术,刚才他给我喂的是‘香脂散’,乃淫虫提炼而成。中毒的女子若一个时辰内不与异性交合,必全身溃烂而死。你……忍心让我死去吗?”她说完,目光期期艾艾地望着巽然,眼中既有哀求,又有深深的情意。 巽然听罢,顿时头大如斗,心中暗道:“这淫毒真是要命,先是幽儿,后是夏月盈,如今连这风华绝代的老板娘也……”他正犹豫间,只见老板娘的脸色愈发绯红,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嘴角竟渗出丝丝血迹,显然毒性已深入,再不解救,性命堪忧。 巽然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拖延。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姑娘,得罪了。”说完,他轻轻解开老板娘的衣带,露出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老板娘闭上眼睛,呼吸急促,身体在干草上轻轻扭动,似在期待又似在抗拒。巽然也褪去自己的衣衫,俯身压上她的身体。 山洞内,光影朦胧,干草堆上,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巽然动作轻柔而克制,尽量不让她受伤,而老板娘则在药效与情感的双重作用下,逐渐放开身心,回应着他的温柔。洞外山风呼啸,洞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伴随着低低的喘息与轻吟,仿佛一曲动人的乐章,在夜色中悄然奏响。 山洞幽深春光斜,干草堆上情牵挂。春风一度解毒华,两心相印共天涯。 第114章 旖旎疗伤 巽然与李青娘一番颠鸾倒凤后,两人静静地躺在山洞中,周围的干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火光在石壁上跳跃,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巽然搂着李青娘,双眼有些出神,脑海中回荡着刚才的激烈与温柔。他还未完全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回过味来,而怀中的李青娘初红新破,娇躯软软地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气息温热。她见巽然似有心事,便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指尖带来的微痒让巽然猛地回过神来,忙低头看向她。 李青娘秀发散乱地披在肩头,两腮泛着薄红,眉眼间春意盎然,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巽然。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媚中带着几分戏谑:“冤家,你这是怎么了?眼巴巴地盯着洞顶,莫不是后悔与我这小女子亲近了?”她顿了顿,见巽然微窘的神情,笑意更深,“我可跟你说,你是跑不掉的。人家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你这冤家,怎能让你溜走?” 巽然被她的话逗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开口,却听李青娘继续说道:“奴家叫李青娘,小名青凤,是夏国东郡人。自小拜入天罗门,学的虽是武功,可门派特殊,主修媚术和双修之法。这双修之术有个规矩,需得找到两情相悦之人才能破身,否则修为终生不得寸进。我早年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命定的姻缘在这偏僻之地,我才来到这破地方开了个客栈。平日里还要应付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真是烦不胜烦。谁曾想,原来我在这儿等的,就是你这冤家。”说完,她忽地凑上前,在巽然脸上快速地亲了一口,动作轻快如蜻蜓点水。 这一下突袭让巽然愣住,脸上腾地升起一抹红晕。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起身道:“青娘,咱们这样过于赤裸,这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勋国公的人估计还在附近搜寻我们,得赶紧离开。” 李青娘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娇滴滴地应道:“好的,相公。”这声“相公”叫得自然又甜腻,巽然听了心中一荡,竟有些唏嘘。他低头看她,见她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眼里满是柔情。 然而,就在李青娘起身的瞬间,她忽然“哎呦”一声,眉头紧蹙,轻轻蜷缩起来,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巽然见状,连忙俯身关切地问:“青娘,怎么了?哪里疼?” 李青娘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却更多是撒娇:“还不是你,人家是第一次,你也不怜惜人家。”她虽是嗔怪,可眼底的爱意却藏不住,显然并非真恼。巽然见她这模样,心中一软,忙柔声道歉:“是我不好,没控制好力道。你别动,我来看看。” 有了幽儿、夏月盈等女的经验,巽然早已不是初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李青娘,检查她的状况。李青娘见他如此紧张,心花怒放,忍不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逗弄道:“相公,你好厉害,奴家开心死了。”这话说得暧昧又直白,巽然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足无措地僵了片刻。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彼此间的气氛愈发柔和。随后,他们开始穿好衣服。巽然扶着李青娘起身,她因内伤未愈,步伐虚浮,只能倚靠在他身上。巽然低声道:“你的伤势不轻,我用内力帮你疗伤吧。” 李青娘却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却坚定:“相公,这地方太简陋,不适合疗伤。我内伤未愈,现在又是你的累赘。外面还乱着,咱们不如先等等,找个好地方再治。”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有你在身边,我就不怕。” 二人等到天色渐黑,便决定下山离开山林。巽然背着李青娘,运起轻功,步伐轻盈地在山林间穿梭。初春的夜晚,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凉,山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巽然解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李青娘身上,动作温柔而细心。李青娘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涌起暖意,嘴角不自觉地上翘,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 巽然双手托着李青娘丰满圆润的臀部,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暖,心中难免有些涟漪泛起,思绪略显纷乱。他努力压下杂念,专心赶路,但李青娘却不老实,时不时在他耳边轻声挑逗:“相公,你真棒。”“夫君,你好厉害。”她声音娇媚动人,带着几分戏谑,弄得巽然哭笑不得。他暗自摇头,心想李青娘虽比他年长,却像个孩子般顽皮,与她平日成熟的风韵大相径庭,仿佛和幽儿一样有着一颗童心。 到了后半夜,巽然背着李青娘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镇子——思源镇的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距离勋国公朱洪福的洪福镇甚远,中间隔着一座大山。巽然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凭借轻功直接翻越了这座山,巧妙地避开了追兵。他深知追兵多半会沿大路搜寻,而反其道而行之,利用人们的思维盲区,既安全又机智,足见他的警觉与聪慧。 思源镇的小村子依山傍水,宁静安谧,宛如一处世外桃源。村中灯光稀疏,夜色深沉。巽然背着李青娘,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头发花白,满脸和蔼。巽然连忙拱手施礼,诚恳地说道:“老人家,我夫妻二人进山游玩,不慎遭遇野兽,夫人受了伤,恳请您收留我们一晚。”说着,他递上一锭银子,眼神真挚。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见巽然英俊挺拔,李青娘虽虚弱却容貌秀美,不似歹人,便点头道:“进来吧。如今家里只有我一人,儿子去城里买种子,开春要种地,过几日才回来。女儿早年嫁到镇上,一年也回不来几趟。你们就住在我女儿出嫁前的厢房吧。”说完,老人领着他们进了屋。 巽然扶着李青娘来到厢房,只见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净别致。床铺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简单的字画,透着一股朴素的雅意。巽然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李青娘坐下,柔声道:“你先歇会儿,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脸。”李青娘却拉住他的手,娇声央求:“好相公,青娘想让你抱着睡。”她眼波流转,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巽然无奈一笑,只得顺着她,坐在床边,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刚躺下不久,李青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声撕心裂肺,甚至嘴角渗出了血丝。巽然见状大惊,急忙将她扶起,焦急道:“青娘,你的内伤拖不得了,我得马上为你疗伤。”连日奔波,她的伤势显然加重,再不治疗后果不堪设想。巽然想起曾与灵珊双修的故事,便厚着脸皮将双修疗伤的方法说给李青娘。说完还连忙解释:“只是为了疗伤,你别多想。”李青娘听罢,咯咯直笑,笑声清脆如铃:“相公,我信你。快开始吧,这伤可拖不得。” 二人褪去衣衫,巽然的目光落在李青娘身上,只见她肌肤如凝脂白雪,曲线玲珑有致,胸前丰盈饱满,腰肢纤细柔软,臀部圆润挺翘,整个人宛如一尊精致的玉雕,散发着成熟女性的诱人魅力。巽然心头一震,气血上涌,连忙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专注于疗伤。 他让李青娘盘膝而坐,自己坐在她对面,双掌与她的手掌相抵。巽然闭目凝神,运起内功,一股股温暖的内力从他掌心缓缓传入李青娘体内。李青娘微微一惊,感受到那股纯净而柔和的暖流在经脉中流转,原本撕裂般的疼痛逐渐缓解。她暗自诧异:“原来相公真的精通疗伤之法。”于是也收起玩笑的心思,专心配合。 夜色愈发深沉,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赤裸相对的身影。巽然的内力如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滋润着李青娘的经脉,修复着她体内的伤势。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二人气息交融,仿佛心意相通,在这旖旎的深夜中,疗伤与温情交织,显得格外动人。 第115章 突破六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厢房的窗棂,洒在木质地板上,带来一丝暖意。巽然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李青娘恬静的睡颜。她依偎在他怀中,秀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呼吸轻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巽然注视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李青娘似乎察觉到他的触碰,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目光与巽然交汇,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与爱意,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相公,你醒了。”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刚从睡梦中苏醒的猫儿,娇媚动人。 巽然轻笑一声,搂紧了她,低声道:“昨夜睡得好吗?伤势怎么样了?”李青娘轻轻点头,依偎得更紧:“有相公在身边,我睡得可香了。伤势也好了不少,多亏了你的内力。”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戏谑道:“不过,相公,你昨夜可真老实,一点都没乱来。” 巽然被她的话逗得一愣,随即苦笑道:“青娘,你还说呢,昨夜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李青娘听罢,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在风中摇曳。她凑近巽然的耳边,低声呢喃:“相公,你真好。”说完,她轻轻吻上他的唇,动作轻柔而深情,带着一丝甜蜜的温度。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巽然起身为李青娘准备早饭。老人家早已熬好了简单的粥和馒头,巽然端来喂她吃下。李青娘乖巧地张嘴,眼中满是幸福与依赖。整个白天,他们留在厢房内休息,李青娘在巽然的照料下逐渐恢复元气,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两人时而低语交谈,时而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甜蜜。 夜幕降临,厢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温馨而暧昧的氛围。李青娘的伤势已基本痊愈,她坐在床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巽然,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与期待。巽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青娘,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李青娘娇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声音娇媚入骨:“相公,奴家想与你双修。”巽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微红:“双修?你是说……”李青娘点头,眼中满是认真:“我天罗门的双修之法,能让双方内力大增,境界提升。相公,你愿意与我一同修炼吗?” 巽然听罢,心中一动。他深知双修之法的玄妙,若能与李青娘共同修炼,不仅能增进感情,还能提升修为,何乐而不为?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愿意。” 两人褪去衣衫,赤裸相对。李青娘的身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肌肤如玉,曲线玲珑,胸前丰盈饱满,腰肢纤细,臀部圆润挺翘。巽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但他努力克制,专注于双修之法。两人盘膝对坐,双掌相抵,闭目凝神。 李青娘轻声念出天罗门的双修口诀,内力缓缓运转,从掌心传入巽然体内。巽然也运起自己的内功,两股内力交融,逐渐形成一个循环。起初,内力流动缓慢,但随着气息逐渐同步,内力如江河般奔腾,速度越来越快。突然,李青娘娇躯一颤,内力猛地爆发,与巽然的内力碰撞,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巽然只觉体内真气狂涌,仿佛要冲破经脉,他咬紧牙关,强行控制。 李青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相公,放开身心,与我合二为一。”巽然闻言,放松心神,任由内力在两人体内流转。渐渐地,他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快感从下腹升起,蔓延至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近李青娘。两人的肌肤相触,内力在接触的瞬间达到顶峰,化作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流转不息。 李青娘睁开双眼,眼波流转,目光中带着一丝迷离,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媚:“相公,现在是时候了。”她轻轻将巽然推倒,让他平躺于床榻之上,改动(1)以下省略19个字,带着羞涩与期待,仿佛春风拂过花丛,悄然绽放。巽然的心跳不由加快,他伸出双手,轻扶她的腰肢,掌心传来她肌肤的温热与柔软。 李青娘俯下身,红唇轻启,吻上巽然的唇。两人的呼吸渐渐交缠,舌尖轻触,缠绵悱恻,似在无声中诉说深情。她缓缓贴近他,动作如月光洒落湖面,泛起细腻的涟漪。巽然只觉一股暖流自下腹升腾,与李青娘的内力交汇,化作一股奔涌的能量,在经脉间流转。 改动(2)以下省略15个字,宛如江河之水,绵延不绝。李青娘的呼吸随之急促,她低声呢喃:“相公……好舒服……”她的身影随着节奏轻颤,胸前的曲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勾勒出一抹动人的风情。两人的内力在这一刻循环往复,愈发壮大,仿若两条溪流交织,汇聚成洪流。 双修渐入佳境,巽然丹田处热流涌动,仿佛要冲破某种无形的桎梏。他咬紧牙关,改动(3)以下省略23个字,她的眼角泛起晶莹,却带着满足的笑意。终于,在一次深情的交融中,李青娘的身体猛然一震,内力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巽然也在此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真气冲破经脉,直达天灵。 第三天清晨,巽然早早醒来,盘坐在床边,闭目凝神。晨曦透过窗棂,洒下淡金色的光辉,映照在他沉静的面容上。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的真气如沉睡的巨龙苏醒,充盈无比,似烈焰在炉中翻腾,蓄势待发,随时要冲破那无形的瓶颈,迈入崭新的境界。他凝神聚气,运起内功,试图引导这股磅礴的真气。 突然,一道灵光如电光石火划过脑海,巽然仿佛窥见了天地间的一丝玄机——他心头绽开一片澄明,眼前浮现一条无形的河流,奔腾不息,那是内力的涌动,浩荡如江河,永不倦怠;耳畔似有风声穿过山林,沙沙作响,那是气息的律动,悠远而深邃。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疯狂涌动,化作一股洪流,冲向经脉中的关卡。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无形的壁垒在真气的冲击下轰然崩塌,真气如脱缰野马,畅通无阻地在体内奔流。 突破的刹那,巽然的身体仿佛被天地重塑,迎来一场壮丽的蜕变。他只觉全身轻盈如羽,宛如一片落叶在风中飘舞,自由而无拘,似要乘风凌空,翱翔九天;力量在体内翻涌,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筋骨间似有无穷劲力喷薄欲出,随时能撼山裂地。耳目清明,远处鸟鸣啾啾、风拂林梢的细响皆入耳中,眼前景物纤毫毕现,仿佛蒙尘的明镜被拭去尘埃,洞察秋毫。他的呼吸渐渐沉稳有力,气息如深渊之水,静谧而深邃,每一次吐纳都与天地共鸣,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经脉中真气流转如春风拂过山谷,带来勃勃生机;血肉与骨骼在真气的滋养下,坚韧如千年古木,根深叶茂,焕发出无尽的力量与光泽。 巽然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耀着生机与威严。他终于突破了五境,达到了六境的层次,内力浑厚如渊,武功更上一层楼。李青娘在一旁静静凝视着他,眼中满是崇拜与爱意,仿佛在仰望一尊从凡尘中蜕变的神只。她轻声道:“相公,恭喜你,境界又提升了。”巽然转头望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温声道:“多亏了你的双修之法,我才能有此突破。”李青娘娇笑一声,似春花绽放,轻盈地扑入他怀中,柔声道:“那相公可要好好报答我。”巽然手臂一紧,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两人气息交融,沉浸在甜蜜的温存中。他们的情感如春水荡漾,在这突破后的宁静中缠绵不尽,宛如山巅之云,缥缈而深情。 第116章 阴阳双煞 巽然和李青娘在老人宅院休整了一夜,体力恢复了不少。为了避免原先的装扮暴露行踪,巽然特意在附近的村子里买了些朴素的衣物。二人换上新衣,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农家少年和少女。然而,李青娘天生丽质,气质出尘,即便穿着粗布衣衫,那份优雅与灵动依然难以掩盖。巽然无奈,只得又买了一顶斗笠为她遮住半边脸,再披上一层薄薄的斗篷,勉强将她的气质隐藏了几分。 这日清晨,二人准备启程,向收留他们的老人家郑重辞行。巽然拱手道:“多谢老人家,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回报。”李青娘也盈盈一礼,温声道谢。老人摆摆手,慈祥地笑道:“小事一桩,不必挂心。你们路上小心便是。”二人再次道谢,随即牵过马匹,踏上了新的旅程。 初春的阳光洒在山林间,暖意融融,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巽然和李青娘并肩骑马而行,马蹄声在小道上清脆作响,伴着二人的低语,显得格外惬意。李青娘侧头看向巽然,眼中满是柔情,她轻声道:“相公,等此间事了,我想带你回天罗门,见见师傅和师姐妹们。她们一定好奇,我等了这么久的如意郎君,到底是何模样。”她顿了顿,俏皮一笑,“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命定之人。” 巽然闻言,心中微暖,嘴角泛起笑意。他想起曾经从闻人峰口中听来的传言,说武林中的邪派多以杀伐无情、欺凌弱小为乐。可眼前的李青娘温柔善良,丝毫没有邪派中人的戾气。他暗自思忖,或许这世人对邪派的认知过于片面,至少李青娘的存在,便足以打破那些刻板印象。 二人一路谈笑风生,彼此温存,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行至半途,二人来到一处村落前。巽然却突然勒住缰绳,眉头紧锁。眼前的村子寂静得异常,连一丝人声都听不到。初春时节,正是农忙翻地之时,可村中却不见一人劳作,甚至连鸡鸣犬吠也杳无踪迹。巽然心中警铃大作,低声对李青娘道:“青娘,这村子有些不对劲,我们不要逗留,还是绕过去吧。” 李青娘点了点头,二人催马前行,绕过村子继续赶路。路过村边时,巽然却发现了一些人烟。村口稀疏地走着几个行人,还有一处简陋的茶水摊子,摊前坐着少许客人。摊主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童,妇人热情地招呼道:“二位远道而来,坐下歇歇脚,喝杯茶吧。”孩童也乖巧地上前,手脚麻利地为他们倒茶。 巽然见此情景,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暗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与李青娘走了大半日,早已口干舌燥,便下马在茶摊边坐下,打算稍作歇息。 二人低声交谈,啜着茶水,享受片刻安宁。就在此时,孩童端着茶壶再次走来,却突然脚下一滑,踉跄着险些摔倒。巽然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他。孩童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感激:“谢谢大哥哥。”巽然刚想回应,异变陡生——那孩童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把粉末,朝巽然双眼撒去,随即双掌齐出,狠狠拍向他的胸口。 “啊!”巽然猝不及防,双眼顿觉火辣刺痛,胸口传来剧烈的闷痛,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被击飞数米,重重摔在地上。李青娘见状,魂飞魄散,尖叫道:“相公!”她扑到巽然身边,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相公,相公,你怎么样?” 巽然强忍剧痛,咬牙道:“别哭,我还没死。”他咳出两口淤血,勉强撑起身子。幸亏他昨日刚突破六境,内力深厚,身体强韧,这一击虽重,却未能致命,只是暂时让他目不能视,行动受限。 就在此时,那“孩童”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声音粗犷低沉,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嗓音。原来他并非孩童,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此刻卸下伪装,面目狰狞,眼中满是凶光。旁边的妇人也妖娆地走了过来,声音妖媚道:“我夫妻二人受勋国公之托,在此等候多时。今日命好,让我们阴阳二煞捡了个大便宜。” 巽然被李青娘搀扶着站起,双眼虽不能视,却沉声问道:“你们如何知道我们会路过此地?” 侏儒哈哈大笑:“我们卧牛山的兄弟四处埋伏,无论你们走哪条路,都有人守株待兔。算我们运气好,等到了你们。等得无聊,这村子里的人都被我们杀了。哈哈,你再不来,我们可要无聊死了。” 巽然听罢,肝胆俱裂,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这才是真正的邪派中人,杀伐无情,视人命如草芥。他强压伤痛,暗自运功,试图恢复视力与体力,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生死搏斗。 巽然紧握手中木刀,低声对身旁的李青娘说道:“我牵制住他们,你趁机跑走,若是突围出去,尽量往反方向跑,不要回头。”李青娘闻言,眼眶泛红,热泪盈盈,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虽轻却透着决绝:“夫君,你不必说了。今日你我夫妻若是能侥幸突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若不能,便死在一起,我绝不独活。”她的话语还未落音,周围的气氛骤然一变。那些先前散坐在茶摊附近、看似闲散的茶客,突然齐齐起身,抽出藏在身后的刀剑,将二人团团围住。原来,这些人并非普通路人,而是卧牛山匪徒假扮,早已设下埋伏,意在围捕巽然和李青娘。 人群中,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刺耳响起。阴煞迈步上前,眼中尽是轻蔑,猖狂笑道:“你们也太小瞧我阴阳二煞了。我夫妻二人位列地榜第三十七,若是让你们这两个小辈跑了,我等还有何脸面行走江湖?”一旁的阳煞——那身形矮小的侏儒,则发出阵阵淫笑,目光猥琐地在李青娘身上打转,咧嘴道:“哈哈哈,这小娘皮莫不是勋国公要的人?若还是雏儿,咱自然不敢动她。不过瞧这模样,怕是已被这少年喝了头汤,抓过来给兄弟们耍耍再好不过!”话音刚落,周围的匪徒纷纷附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哄笑,声浪如潮,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李青娘闻言,脸色苍白,却未露半分怯意。她紧紧咬住下唇,一手扶着巽然,另一手暗暗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眼神中透出一抹决然。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巽然不幸身死,她便自尽而亡,绝不受辱。想到此处,她深情地望了巽然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永远刻在心底。巽然察觉她的目光,心中一痛,手中木刀握得更紧,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危机四伏、千钧一发的关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悠远深沉的梵音。“阿弥陀佛“,那声音似从天际飘来,又似从地底涌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肃穆,震慑人心。周围的喧嚣瞬间被压下,连匪徒们的笑声都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梵音,仿佛为这绝境撕开了一线生机,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第117章 枯木神僧 第117章 枯木神僧 巽然与李青娘身陷重围,形势危急。阴阳双煞与卧牛山匪徒的淫笑声在茶摊周围回荡,杀机四伏,令人胆寒。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一声悠远深沉的梵音突然响起:“阿弥陀佛。”声音如洪钟大吕,带着无尽的威严与肃穆,震慑四方。匪徒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喧嚣被瞬间压下。紧接着,一道金光自天际划过,伴随着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无形威压,笼罩整个茶摊。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僧缓缓降临。他面容枯槁,宛如一截枯木,双目却炯炯有神,透着无尽的慈悲与威严。 老和尚落地后,双手合十,口中轻念佛号。声音虽轻,却如雷霆万钧,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阴阳双煞与匪徒们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脸上满是惊恐。 阴煞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老和尚,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卧牛山的好事!”阳煞附和道:“老秃驴,识相的快滚,莫要自误!” 枯木神僧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二人,淡淡道:“贫僧枯木,路过此地,见尔等为恶,特来渡化。”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枯木?枯木神僧!”阴煞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与阳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惧。枯木神僧之名,江湖中无人不知,乃天榜第一的绝世高手,宗师之境的强者,远非他们所能抗衡。 阳煞声音颤抖,试图求饶:“神僧,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为这两个小辈出头?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嘴上求和,心中却暗自盘算逃跑之计。 枯木神僧摇了摇头,叹息道:“阿弥陀佛,尔等放下屠刀,也成不了佛。尔等若肯悔改,贫僧可留你们全尸。” 阴煞冷笑一声,恶狠狠道:“老和尚,你也太自大了!我们夫妻联手,纵横江湖多年,岂会怕你!”说罢,她与阳煞同时运起内力,准备殊死一搏。 枯木神僧眼中闪过一丝悲悯。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外,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领域,将茶摊笼罩其中。领域内,空气仿佛凝固,匪徒们呼吸困难,身体沉重如山,行动迟缓,内力运转不畅。 “这是……宗师的威压领域!”阴煞惊呼,声音中满是绝望。她深知,在宗师领域内,敌人的实力将被全面压制,而宗师自身实力则会进一步提升。今日,他们怕是难逃一死。 枯木神僧踏前一步,口中念诵佛经,声音如洪钟回荡。每一个字都如重锤敲击在匪徒们心头,令他们心神俱颤,战意全无。 阳煞见势不妙,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朝枯木神僧射去,同时身形一闪,试图逃跑。枯木神僧目光一凝,右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自掌心射出,化作一只巨大的佛手,瞬间将阳煞笼罩。 “天佛手!”枯木神僧低喝一声,佛手猛地合拢。阳煞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巨力挤压,头颅竟被生生打入体内,鲜血喷涌而出,惨死当场。 阴煞见状,目眦欲裂,尖叫道:“冲哥!”她不顾一切扑向枯木神僧,手中长剑直刺其胸口。枯木神僧身形不动,左手轻指,一道金光射出,化作一道精钢般的剑气,瞬间洞穿阴煞下身。 “金刚伏魔功!”阴煞惨叫一声,下身被剑气撕裂,血肉模糊,痛苦不堪。她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气绝身亡。 枯木神僧击杀阴阳双煞后,目光扫向周围的卧牛山匪徒。匪徒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神僧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枯木神僧叹息道:“阿弥陀佛,整个村子被你们屠杀殆尽。尔等即使肯改过自新,贫僧也难饶你们一命。”听到这里,匪徒们知道求饶无果,便趁机四散逃窜,试图逃离领域。 枯木神僧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右手一挥,领域内的威压陡然增强。匪徒们如陷泥沼,行动迟缓,内力被压制殆尽。枯木神僧一掌拍出,匪徒们顿时心脉俱碎,全部倒地身亡。 片刻间,卧牛山匪徒尽数被击杀,茶摊周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枯木神僧站在血泊中,双手合十,念诵超度经文,超度亡魂。 巽然与李青娘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撼不已。若非枯木神僧及时赶到,他们今日必死无疑。巽然强忍伤痛,拱手道:“多谢神僧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枯木神僧转过身,目光慈悲地看向二人,微笑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施主不必多礼。”他顿了顿,又道:“贫僧观两位施主皆是心性善良之人,今日之劫,乃命中注定,望两位今后多行善事,广结善缘。” 李青娘含泪道:“神僧大恩,我等永世难忘。日后必将报答神僧救命之恩。” 枯木神僧摆手道:“报答之事,不必挂怀。若要报答,便将今日之恩,化作善行,回馈世间吧。” 巽然与李青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感激与敬佩,齐声道:“谨遵神僧教诲。” 枯木神僧点了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飘渺的话语:“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118章 禅宗往事 第118章 禅宗往事 枯木神僧离开后,李青娘搀扶着巽然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息。途中经过了一家医馆,李青娘也搀扶着巽然进行医治。好在巽然反应迅速躲过了阳煞撒的大部分石灰,巽然也是吃了暗亏,没想到堂堂地榜高手也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自己生死搏斗经验太浅险些一命呜呼,好在被枯木神僧所救,巽然也疑惑的问道:“青娘,这位枯木神僧是何来历?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号”。 而正在细心给巽然眼睛上药的李青娘虽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但仍旧给巽然轻声解惑道:“相公,枯木神僧可是当今天榜第一的高人,修为已入八境宗师之境。他不隶属任何寺院,却以禅宗高僧之名行走江湖,救人无数,威名远扬。”巽然点了点头,心中却仍存疑惑。道:“那为何枯木神僧,杀伐果断,做派反到不像禅宗作风。” 李青娘见状,接口道:“禅宗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为宗旨,讲究觉悟本心。只是这觉悟之道,历来争议颇多。”李青娘略微思考,继续道:“相公,禅宗如今在江湖中影响甚大,有十大主要道场,分别是:韦陀寺、法华寺、净土寺、金刚寺、普陀寺、龙华寺、宝积寺、灵隐寺、法门寺、白马寺。这些寺庙各有传承,韦陀寺尤以武僧闻名,江湖中无人不知。而枯木神僧不属于这十大寺庙,其行为可能另成一派,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只是枯木神僧所杀之人多为极恶之人。江湖上实打实的正派人物。” 巽然若有所思继续问道:“青娘,这十大道场之间可有不同?” 李青娘轻声道:“自然有。听说五十年前,禅宗内部因修行之法起了争执,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顿悟’,认为觉悟可瞬息而成,如韦陀寺、法华寺等;另一派主张‘渐修’,强调步步积累,如龙华寺、白马寺等。两派争论不休,甚至影响至今。” 巽然好奇心起,道:“枯木神僧属于哪派?” 李青娘道:“五十年前,枯木神僧确曾见过那场纷争。当时,十大道场的高僧齐聚韦陀寺,论道数月,争的是顿悟与渐修哪条路更近佛心。枯木神僧也曾参与,只是留了句,我花未开,尤待来时,便下山独自云游去了。” 李青娘补充道:“相公,听说那次论道后,两派裂痕加深,至今未平。枯木神僧却因超然物外,成了江湖中独树一帜的存在。” 巽然感慨道:“原来如此,神僧既有慈悲之心,又有如此胸怀,难怪能登天榜第一。” 李青娘与巽然闲聊片刻。李青娘轻声提及一些江湖传闻与宗门秘事,巽然则偶尔插言,问及她对修行与人生的看法。二人言语间虽随意,却透着一股默契与温情。待到日头渐高,巽然在李青娘的协助下重新敷好眼药,又服下几剂调理内伤的药剂。他盘膝而坐,闭目调息片刻,试图平复体内紊乱的气血。不多时,药力上涌,倦意渐浓,他便倚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渐深,屋内静谧无声,只余窗口透入的微弱星光。巽然躺在床上,因内伤与眼伤未愈,早已入睡。朦胧之间,他忽闻房门轻启,一阵熟悉的香风飘入鼻尖。他虽眼缠绷带,无法视物,但嗅觉灵敏,立时辨出那是李青娘身上独有的味道。嘴角微扬,他调侃道:“青娘,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李青娘轻笑一声,缓步走近,声音柔媚入耳:“相公,我是来陪你治伤的。”话音未落,她已顺势依偎进巽然怀中。巽然只觉一阵温软袭来,李青娘身上薄薄的衣衫几乎遮不住她火热的肌肤,那丰满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引得他心猿意马,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青娘,你……”巽然刚欲开口,却被李青娘打断。她贴近他耳畔,声音娇媚而诱惑:“相公,我宗门有一秘法,能治愈内伤,但需……双修方可。”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随即坚定道:“我曾偷偷学过,如今正好用上。” 巽然闻言一愣,他自然知晓双修之术。《岐黄经》中亦有记载,但他所习之法多是以指掌相交运功疗伤,如先前与慕灵珊所为。然而,李青娘所言的双修,显然是男女肉体交融之道。李青娘身负玄阴圣体,又兼修魅功,其媚态与功法非常人能比。巽然心中犹豫,正欲细想,李青娘却不待他回应,纤手轻动,已解开他的衣衫,随即褪下自己的薄裳。 衣衫尽褪,肌肤相贴,巽然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的定力在李青娘火热的娇躯贴近时迅速瓦解,体内欲念被瞬间点燃。二人先依双修之法行功,李青娘的内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入巽然经脉,修复着他受损的气血。巽然虽目不能视,但触觉愈发敏锐,清晰地感受到李青娘柔滑的肌肤、丰盈的曲线,以及那股温热的气息在二人之间交融。 双修初时庄严肃穆,疗伤为主;但随着内力交汇,气息相融,情感逐渐升温,二人自然而然地沉浸在男欢女爱的欢愉之中。巽然虽眼缠绷带,无法视物,却能感知到李青娘的每一次轻颤、每一抹气息的变化。那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将他带入无尽的温柔乡。不知过了多久,以下省略40字,竟是李青娘的唇轻轻触碰,带来一丝隐秘而深刻的愉悦。他低吟一声,沉醉其中,全然忘却了伤痛与疲惫。 事毕,二人相拥而卧,气息渐渐平复。李青娘轻抚巽然的胸膛,低声道:“相公,你的伤势可有好转?”巽然微笑道:“有你在,伤已无碍。”李青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甜蜜,依偎得更紧。 巽然沉默片刻,轻声道:“青娘,难为你了,此生定不负你”李青娘嘻嘻一笑,柔声道:“知道啦,相公,我也不会负你,你安心养伤便是,待你痊愈,我们再探究竟。”巽然点了点头,两人都将江湖之事暂且放下,在这宁静的夜晚互诉衷肠。 夜色愈深,房间弥漫着温馨与宁静,二人相拥而眠,沉入梦乡。 第119章 皇帝震怒 第119章 皇帝震怒 岳尘音带着被拐带的孩子、夏月盈和葛盼盼回到了神都,第一时间向当地官府报案。神都官府近日正为频发的儿童走失和人口失踪事件焦头烂额,接到岳尘音的报案后,立刻高度重视,迅速组织人力展开调查。夏月盈作为被拐卖的受害者,被安置在衙门安排的安全地点,等待后续的询问和调查。而葛盼盼因只是险些被拐,仅作为证人留下了口供,便跟随岳尘音离开。 然而,夏月盈心中始终牵挂着巽然的下落,焦虑不安,眉头紧锁。岳尘音见她如此忧心,微微皱眉,安慰道:“巽然武艺高强,按理说不该有事。他许久未归,或许是因要事耽搁。你先稍安勿躁,我自会想办法探寻他的消息。”夏月盈听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但眼神中依然难掩担忧。 几日后,衙门的调查终于有了眉目。经查,绑架儿童的幕后黑手是江海派,而人口失踪事件则与卧牛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始作俑者直指勋国公朱洪福,且案情牵连甚广,涉及乾国多位高层人物,甚至连皇室成员也未能置身事外。 此事非同小可,大理寺不敢有丝毫怠慢。大理寺卿匆匆觐见乾国皇帝萧太炎,将调查结果一一禀报。萧太炎听罢,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神都脚下,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命大理寺协同刑部全力彻查此案,所有涉案之人,一个不留,务必绳之以法!”同时,他下令自己的胞弟、现任兵部尚书的建章王萧郢鼎,专门负责调查皇室成员的涉案情况,以确保案情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一片愁云惨雾。太子萧承乾与勋国公朱洪福素有勾结,如今案情暴露,他怒不可遏,对着属官们咆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万无一失?现在事情败露,若连累本宫,咱们一个也跑不掉!”太子舍人、詹事、洗马等人噤若寒蝉,围在太子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唯有太子卫率云武中站了出来,沉声道:“殿下,如今之计,唯有派刺客刺杀勋国公朱洪福,毁尸灭迹,方能保全殿下。” 太子闻言,怒火稍敛,沉吟片刻,问道:“派何人前去为佳?” 云武中不慌不忙答道:“殿下,若动用太子宫中的人手,极易留下把柄。勋国公朱洪福虽已退伍多年,但家中养有五百家丁,名为家丁,实为精锐士兵。更何况他本人武艺高强,拥有六境修为,非寻常之人可敌。宫中并无合适人选。” 太子听罢,又怒道:“那你说这些有何用?” 云武中忙劝道:“殿下莫急,臣有一故交,乃夏国襄阳人士,地榜排名第八的销魂山庄庄主袁天酬,江湖人称‘清风剑客’。此人剑法刁钻卓绝,行事隐秘,是刺杀朱洪福的最佳人选。”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销魂山庄我也听闻过,乃武林名门。此人若肯为本宫效力,有何诉求?” 云武中见太子动心,低声道:“袁天酬权欲之心甚重,只是苦于朝廷根基浅薄,缺乏门路。若殿下能将其纳入麾下,待殿下荣登大宝时,封他一官半职,他必会全力以赴。” 太子听后大喜:“本宫身为太子,封官何难?若此事能成,本宫承诺收他入麾下,任命为太子宫东中郎将,与你共同掌管卫队。” 云武中拱手应道:“诺,殿下,臣不出三日,必将朱洪福斩杀!” 岳尘音见巽然迟迟未归,心中不免有些踌躇。以巽然的身手,若久久不归,恐怕是遇到了强敌。她深知巽然很可能是师傅所说的预言之人,或者与预言有所关联,若他有所闪失,恐会影响师傅接下来的布局。于是,她打算动身前去寻找巽然的下落。 然而,就在这时,宫中来人。一位魏王宫里的太监,姓秦,恭敬地向岳尘音传达了魏王的邀请,说是魏王有要事相商。岳尘音不明就里,但魏王亲自相邀,必然事关重大。她与魏王并无私交,此刻突然有事相求,又恰逢这个节骨眼,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于是,她答应了秦公公的邀请,随他一同前往魏王府。 魏王府坐落于神都西城,府邸虽占地不小,却朴素无华,与民间传闻中魏王的节俭之风如出一辙。门前没有奢华的装饰,仅有两尊石狮肃穆地镇守,透着一股庄重而不张扬的气势。步入府内,厅堂陈设简约,仅有几张木椅和一张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清雅的字画,颇有几分书香之气。民间常传魏王贤明,爱民如子,与太子奢侈无度、掠夺民财的作风形成鲜明对比,因此魏王的声望在朝野上下极佳。 岳尘音走进府中,心中暗自思忖:魏王如此节俭,恐怕不仅仅是爱民如子这么简单。这般做派,未尝没有与太子争夺权位的野心。她深谙政治斗争的复杂与残酷,自然不会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决定静观其变。 魏王萧逸尘,名字如其人,风流倜傥,气度不凡。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腰间系一条玉带,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贤明勤俭之风。他见到岳尘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拱手笑道:“岳仙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岳尘音微微颔首,脸上未见波澜,语气平静地回道:“魏王过誉了。不知殿下召见,所为何事?” 萧逸尘微微一笑,赞叹道:“岳仙子武艺超群,智慧过人,江湖中无人不晓。今日请仙子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岳尘音目光微凝,直截了当地问道:“殿下请明言。” 萧逸尘叹了口气,沉声道:“岳仙子,我请你保护一个人,务必使他活着。” 岳尘音眉头一挑,问道:“是谁?” 萧逸尘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勋国公朱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