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炮灰他要顶不住了》 第1章 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 六月份的天气,热气冲天,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把整座g市晒得滚烫。 在这炎热的夏天,本来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空调突然间坏了。 江时打电话让房东叫人过来修理一下,不凑巧,维修师傅今天没空,要明天才能来,江时只能默默忍受这炎热的一天。 挂了电话的江时叹了口气,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江时中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午饭,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床上睡午觉了。 一时间,幽蓝的室内,只剩下风扇呼呼吹着的声音,和江时均匀的呼吸声。 在江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家上了锁的大门被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给轻易地打开了。 男人有着一头天然金色微卷的头发,像是被精心打理过的一样。 男人并没有特意去弄过发型,这是他天生自带的,就算是刚从被窝里出来都是有型的。 更何况他找人都快要找疯了,哪儿有时间去打理他头上的狗毛。 男人只是头发是金色的,但他是一个纯正,健康的华国人,眉毛和睫毛都是黑色的。 男人进入房间后把门锁好,才轻着脚步往卧室里走,卧室很小,男人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时。 江时瘦了,皮肤也不似以前那样白了,头发又被他剪的极短,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男人走到床头,蹲下轻握着江时搭在床边的手,端详着江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心疼之余,在心里想着把江时带回去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抱着才舒服。 在睡梦中的江时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给摊开,覆在一个人的脸上蹭了会儿,又把手移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他的掌心。 江时被掌心的痒意给弄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蹲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余北漠。 江时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般。 江时已是见怪不怪,他从那个世界回来的这一年里,经常会梦见余北漠。 在梦中,红着眼睛的余北漠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 每次都是他在梦中被掐的快要窒息了,就惊醒了过来。 江时还以为他又梦见余北漠了,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大白天也能梦见你啊…” 只不过白天梦见的余北漠要比晚上梦见的要温柔多了。 就算是这样,江时也不想看见他,他想翻身背对着他,手却被余北漠一个用力给扯住了。 江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惊醒了,这真实的拉扯感,让他知道这不是梦,余北漠真的找到他了。 脑中回想起一年前他彻底离开的那天,余北漠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说自己一定会找到他,江时永远都不要想着能把他甩开。 江时脸色苍白,后背不停的冒着冷汗,明明如此炎热,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一样,全身被冻得僵硬,动弹不得。 江时瞪着眼睛看着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余北漠。 当初江时就是被余北漠这副纯良的外表给蒙骗的。 余北漠像是感觉不到江时的恐惧一样,非常兴奋地说:“江江,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那老头才把我送到有你的世界的,不过为了见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余北漠紧紧攥着江时的手,生怕江时一个不留神又跑了,他痴迷地盯着江时,空着的手轻轻抚上江时的脸。 “江江,你怎么不理我?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缓冲,江时找回了理智,他用力一把挥掉余北漠的手,从床上跳下来,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没跑多少步就被腿长手长的的余北漠从背后抱住,余北漠的力气很大,把他禁锢的挣扎不了。 恐惧感占据了江时所有的感官,脑中一遍遍回想起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那半年。 那半年里,只要他不听话,余北漠总是有他想不到的办法来惩罚他。 江时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不得不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一样,余北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 他原本鲜活的尖刺全被余北漠给磨平了,就像犀牛失去了自己的犀牛角,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回来的一年里,尖刺慢慢的被自己养回来了一点,他急切的想要逃离余北漠。 江时扯开嗓子想要呼救,话没喊出来,就被余北漠用手掌给堵了回去。 江时被余北漠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牢牢的把自己给搂在怀里。 江时逃跑的动作让余北漠非常不满:“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时被恐惧和绝望侵袭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和鼻涕一齐流出。 江时心中有怨,发狠一般,一口咬上了余北漠的虎口,越发用力,仿佛要把余北漠的手给咬穿才肯罢休。 余北漠脸贴着江时的脖子:“咬吧,你咬的越用力,我就越爽。” 江时咬得腮帮子都酸了,余北漠一声没吭,好像他没有痛觉一样。 江时松开余北漠的手,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见余北漠虎口上鲜红的牙印,冒着血珠。 江时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放过我好不好。” “江江,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余北漠蹭着江时的脖子,嗓音格外的缱绻:“江江,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好吗?” 江时知道,这回他真的逃不掉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2章 你根本就不懂爱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书中的世界,那个他以为逃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的世界。 回到了那个让江时感到害怕的,巨大空荡的别墅里,这里承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痛苦的回忆。 他人生中所有的恐惧感都是余北漠带给他的。 江时躺在一间没有窗户,只在墙壁上方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明明是白天,却异常昏暗的房间里,左脚上还扣着一条铁链。 江时了无希望的透过通风口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正发着呆,通风口处落下来一只小鸟。 它似乎看了江时两眼,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然后傲慢地的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巴整理身上的羽毛。 江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羡慕过一只小动物。 他想,要是他能变成一只小鸟,或是蝴蝶,蜻蜓,蜜蜂无论哪一种,只要是能离开这里,从通风口处飞往更广阔的世界,只要能获得自由,变成什么都行。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随着“啪”的一声,刺眼的白光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时眯了眯眼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他往通风口看去,小鸟已经飞走了。 余北漠进到房间里面,看见江时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余北漠轻声试探了声:“江江?” 没有理他,余北漠还以为江时没醒,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把侧躺着的江时给掰正过来,看见江时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 像个死不瞑目的死人一样,不肯闭上眼睛。 余北漠他不在乎江时一副死人样对他不问不答的,心在不在他这里也无所谓,只要江时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就好。 余北漠迟疑了会儿,想,其实也不是无所谓,江时愿意把心交给他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余北漠惩罚性地揉了揉江时脸颊上的肉:“江江你没睡着啊,那你怎么不理我。” 江时像个木头人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余北漠也不恼,非常耐心地哄着江时: “江江,我们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江时回应他,双手插进江时的腋下,把人从床上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 “江江,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你把小鸟给吓走了。” 江时轻飘飘的控诉了余北漠一句。 余北漠把刚拿起来的食物又放了回去,浅浅一笑,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是吗,我把小鸟给吓走了吗?” …… 江时没来得及思考余北漠这句话的深意,就被轻轻掐了一把。 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眼底得逞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不还在呢吗,江江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呢。” 江时的脸色迅速涨红,他很生气,猛地把余北漠推开 “滚,别碰我!” 吼完余北漠,江时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孩子脾气给可爱到了,要不是江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他还想更下流些。 余北漠收回那不正经的调调,眼含柔色,把江时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 “好,是我的错,是我把小鸟给吓走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买几只回来给你养着玩,你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这次吧。”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小鸟还是不要原谅我?” “我都不要。” 他知道江时心里有气,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依旧笑容满面,温温和和的: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江时终于舍得给余北漠一个眼神了。 江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余北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那么有耐心。 要换做以前,他要是敢以这种态度对余北漠,早就被余北漠拿小工具来惩罚他了。 余北漠把碗里的食物用勺子递到江时的嘴边,江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点,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余北漠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放回床头柜上,他想握着江时的手说话。 指尖才刚触碰到江时手背上的皮肤,江时就异常激动的把手缩回去,拔高音量: “我说了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 余北漠低着头,双手做投降状,像是认输般安抚着江时。 余北漠咬了咬牙,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看着江时的眼睛无比认真道: “我当然喜欢你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花费一年的时间,也要将你从那个世界带回自己的身边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你对我念念不忘只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你是天骄之子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你,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要是没有我的出现,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林泽。” 从江时嘴里听到林泽的名字,余北漠破防了,但还是伪装着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他不想刚把江时找回来就跟人吵架。 “你要是介意我以前那些事的话,我可以找人把以前的那些垃圾通通处理掉的,不要再翻旧账了。” 江时警告性的瞪了余北漠一眼:“你不许动他。” 余北漠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的耐心快要被江时给耗尽了,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呢。 余北漠饶是再包容江时,也受不了江时袒护他的情敌,他端起桌上快要凉了的食物。 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好我不动他,先吃饭。” 江时有恃无恐似的,完全不管余北漠的感受,加了把火力继续道:“余北漠,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不懂爱,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余北漠顺着江时的意:“好,我不懂爱,你先把饭吃了,我们再深度探讨一下什么是爱。” 余北漠沉沉的看着江时,把手中盛有食物的勺子抵在江时的嘴边。 江时被余北漠深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这是余北漠耐心快要耗尽的警报。 江时早已下定决心要跟余北漠反抗到底,他紧紧的闭着嘴巴,倔强的不肯张开。 抬起手把余北漠的手推开,勺子上的食物全部掉落在床上,余北漠什么都没有说,又重新从碗里舀了一大勺饭给江时。 江时突然用力把坐在床上的余北漠推开,音量不自觉提高: “我不想吃。” “砰”的一声,余北漠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就如同他和江时现在的关系一样。 第3章 做人不要太贪心 江时还以为终于把余北漠给惹怒了,都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余北漠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不想吃就不吃了。” 两个人一时无言,江时低着头,如坐针毡般,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他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沉默的余北漠比直接发脾气的余北漠要可怕一万倍。 江时摸不清余北漠到底生气没生气,或者是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想新的法子来折磨他。 江时在胡思乱想之际,余北漠从床上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看他。 “ 江时,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与其在这跟我耍脾气,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能早日从这里出去。” “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林泽,你提一次我就罚你一次。在这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记得你了,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能有人从这里把你带走。” “后面几天会有人来照顾你,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能想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才有利,就算是演也要演的像一点,你以前不是很会演戏讨我欢心的吗。” 说完余北漠大步离开了江时的卧室,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余北漠走后好久,江时才想起系统来,他恼怒的在脑中呼叫: “老头你给我出来,老子放弃了当亿万富翁的机会,让你把余北漠这个疯子永远踢出我的生活范围之内,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这么耍老子的啊!你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听,你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余北漠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的世界,还能把我给带回来。” 江时一口气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他静静的等待着系统的回应,等了有两分钟了,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江时绝望的以为系统已经放弃他了,让他在这自生自灭的时候,脑中传来电流的兹拉声。 那如同万年枯木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系统老头用非常同情,且抱歉的语调说: “非常抱歉宿主,我们已经尽力了。在您离开后,我们立即对整本书进行了重置,并把关于您的戏份,和书中所有人物脑中关于您的记忆给一键删除了。 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小子比倔牛还要倔,重复对他的记忆整改了不下十次,还是没能成功,并多次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念头。 宿主您是知道的,余北漠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以他展开的整个世界将会全部覆灭,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再次跟他连接上进行谈判,而余北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您回来。” 听完系统的解释,江时被气的两眼发黑:“所以你就把我给弄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我还有可能回去吗?” 系统老头唯唯诺诺的:“很遗憾,不能了。在您回来的那一刻,这本书已经下架处理了,整本书的内容我们已无法更改,后续的发展我们也无法控制……。不过宿主不用太过伤心,我们会给您补偿的……。” 江时被气笑了:“补偿?我要的补偿你们给得起吗?” 系统老头:“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的。” “合理范围之内?你们都擅自把我给弄回来了,还有什么是合理的。我要的补偿就是永远离开余北漠,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就给我滚!” 控诉声刚落下,只听见“哔”的一声,这是系统离开的声音。 江时在愤怒的情绪中愣了一下,系统还真走了,好得很,叫它出来难得要死,叫走还真是一秒也不等就消失了。 江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要是能提前知道余北漠那么疯,他就不那么贪心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系统那诱人的条件,留下来好好生活。 * “江时郑煊辉,你们能别那么欺负人吗?人家小泽招你惹你们啦,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叫欺负吗?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好吧。看他这小白脸的样,每晚都那么多客人指名点他,你说暗地里没点勾搭谁信啊。” “要说小白脸,小泽可比不过江时那狐媚子的长相,我看你们这就是在嫉妒小泽人缘好,长得比你们帅气,赚得比你们多。” “你说谁狐媚子呢!” “我说你们呢,江时是狐媚子,你郑煊辉就是小猪崽子。” 江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个穿着制服,白白胖胖,有着一头棕色天然卷发的男生跟对面穿着同款制服的女生在吵架。 什么情况,他不是在网吧被猪队友语言攻击给喷晕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看人吵了一架。 眼前的争吵还在继续,本来就头晕的江时,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头更晕了。 江时想开口制止一下这场战争,眼前一黑,脑子嗡嗡的响,像低血糖一样,腿一软,整个人向下倒去。 在江时晕倒的那一刻,脑子里被迅速植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内容,信息量玄幻且巨大。 看见江时突然之间倒下,郑煊辉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江时扶起来,靠在墙上。 郑煊辉担忧道:“大江,你怎么了?” 那些不属于江时的记忆内容,在他的脑子里扎好根,江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回他看清了郑煊辉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像家里挂的年画娃娃。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笑着对郑煊辉说:“我没事,可能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江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郑煊辉更加担忧:“额…,大江你真的没事吗?现在可是晚上。” 江时尴尬的笑了下:“我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管我的,你先去忙好了。” “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吵不过就装晕,你还真是有种。” 刚才跟郑煊吵架的女生突然嘲讽道。 郑煊辉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大江都这样了……” 郑煊辉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江时给抓住了,还以为江时突然又不舒服了,他停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过头来,就看见江时对他摇了摇头。 郑煊辉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吵的意思,他委屈的看了眼江时,瘪着嘴就没再说了。 女生见他俩不说话了,也懒得跟他们吵,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小泽又太善良了,她也不会跟他们浪费口舌。 对他们冷哼一声,叫了声身后的林泽:“小泽我们先走吧,不然主管看见了,又得挨说了。” 叫林泽的那位男生礼貌性的浅笑了下:“薇薇姐你先去吧,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那好吧,你小心点。”说完女生就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郑煊辉小声嘀咕道:“内涵谁呢。” 林泽走到江时跟前,蹲下,面露担忧地问他:“江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等到江时回答,郑煊辉先开口了:“你装什么好心啊,滚,大江不想看见你。” 江时看着林泽,这人还真是如内容里的人设一样,善良大度,原身都那么排挤他了,居然还过来关心人家。 林泽勉强的笑了下,“刚才薇薇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样的话的,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要滚就滚,说那么多干嘛,垃圾袋都没你能装。”郑煊辉非常不耐烦的赶林泽走。 这回林泽没再多说什么,也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辉子你也先去干活吧,我想自己在这休息会儿。” 郑煊辉把江时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确定江时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那行,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别硬撑,钱什么时候都能赚的。” 江时头靠在墙上,看着郑煊辉,拉长音调道:“知道啦~。” 这是江时这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他感到心里暖暖的,拼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第4章 人渣,自己作的 一时间,员工休息室只剩下江时一个人。 他捋了下刚才在他晕倒的那几秒中,他脑子里被强制塞进来的那段内容。 根据这些信息,江时知道他这是穿进了一本耽美狗血文,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了。 还是一个嫉妒主角受的蠢货炮灰。 这本书的剧情主要讲的是主角受林泽,是一位家庭贫困的大学生。 大四实习期间,为了多赚点钱,到了周末就会跟他在同一单位实习的大学同学一起去酒吧兼职。 本来在酒吧兼职还挺轻松自在的,赚的也比他在大学期间出去兼职赚的多,直到遇到了主角攻余北漠。 那天林泽像往常一样给包厢里的客人去送酒,被在包厢里跟朋友一起出来娱乐的余北漠见色起意,看上了。 当即语出惊人的放下话来要包养他,还让林泽出个价。 林泽虽然穷,但骨头硬的很,也看不起余北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把人当作商品一样去衡量。 林泽没有犹豫,当场礼貌疏远的拒绝了余北漠这无理的要求。 余北漠被拒绝了,本来就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人家。 文中的余北漠拥有吊炸天的身家,他还犯不着逼迫人家,而且在他看来像林泽这种货色多的是,只要他想要,多的是人心甘情愿的把心献给他。 这样的小插曲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在好友的调侃下,余北漠忽然就起了逗弄林泽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乐子消磨一下时间。 一开始,余北漠并没有以多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林泽,可时间久了,余北漠觉得这个人身上那股子的清高,越发迷人,慢慢的就沦陷了。 余北漠收起了他那副轻浮的态度,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纡尊降贵,就差把心直接掏出来给林泽了,林泽任是不为所动。 文中对林泽的设定是个铁打的直男,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余北漠。 只是后来因为一点小插曲,林泽迫不得已跟余北漠搭建了一段不健康的交易关系。 余北漠很享受跟林泽在一起的时光,但他知道林泽总有一天会离他的。 他让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为林泽打造了一栋别墅,也是牢笼。 在林泽提出要离开的那天,他把人强制锁在里面。 白天会有人给林泽做饭,到了晚上就会离开这座巨大空洞,没有人气的地方,留下林泽一个人独自承担这未知的恐怖。 把林泽关在里面后,余北漠也不常来,只有到了周末才会回来。 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泽一个人在那发疯,只要林泽不开口求他,余北漠是不会说话的。 在别墅里做饭的阿姨也不搭理林泽,无论林泽说什么,阿姨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一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长时间自己呆在这个没有人的别墅里,每晚都被窗外风吹动树枝碰撞的声音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给吓到。 林泽的神经变得异常的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明明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如同置身在满是妖怪的地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向余北漠服软。 直到林泽开始出现幻觉,无论他在这栋别墅的那个角落,都能看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些神秘物种。 林泽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终于向余北漠妥协了。 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周日早上,这是余北漠要离开的时间的。 林泽跪在余北漠的脚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泪流满面的紧攥着余北漠的手,求余北漠留下来,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看着林泽这副脆弱的模样,余北漠满意的笑了,他知道他的计划奏效了。 林泽对他产生了浓重的依赖感,人已经废了,不可能再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余北漠把林泽抱起来,离开了这座承载着林泽这一生不愿再回忆的痛苦经历,和满是防护栏的别墅。 林泽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余北漠如愿以偿的把林泽永远留在了身边。 而林泽彻底成为了一株永远离不开大树的菟丝花。 顺了一遍内容后,江时的心情略显复杂,在他看来,余北漠就是个人渣。 一个只顾着自己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就强行把人留在身边,还把人给搞成了神经病的超级无敌大变态。 林泽也是实惨,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这么一个极端的人给盯上。 好好的一个人,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林泽,被人渣给逼成这副模样。 林泽悲惨的命运让江时感到同情。 江时自身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但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去干扰他们之间的因果。 江时还是一个比较惜命的人的,他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社会,要是一不小心把余大少给惹怒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原主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说是原主自己作的,但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他啊,他可不想落得跟原主一样的下场。 江时和原身一样是个孤儿。 十岁那年,原主的父母双双去世,没有亲戚愿意接纳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在原主嘴巴甜,很会讨人欢心,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很喜欢他,就是学习不太好,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就去城里打工了。 他找了份在酒吧工作的活,原主长的不错,又能说会道,每次都能讨得客人的欢心,每晚营销出去的酒水是别人的两倍多,得到的小费都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说原主是这家酒吧的一哥也不为过。 原主在的这家酒吧是一所高端消费的场所,也是主角攻朋友开的店,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在酒吧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原主一直保持着初心,努力赚钱,在工作期间有不少客人对他抛出一个丰厚的报酬想要包养他,男的女的都有,不过男客人占大头。 原主都拒绝了,他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想,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工作攒点钱在城里盘下一小块地,开个杂货铺啥的。 把他上学时,村里面给他集资的学费给还回去,娶一个他心爱的姑娘平平淡淡过一生。 直到主角受的到来,动摇了他一哥的位置,他以前的熟客似乎更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笨拙的小孩,以前围在他身边巴结他的人也全都一边倒向了主角受。 只有郑煊辉,无论好坏都从一而终的站在原主这边,没有一丝动摇。 郑煊辉是原主在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看不惯主角受明明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却还是一副假清高的样子。 也嫉妒主角受的到来把他的客人都给抢走了,害得他离开小店的目标又远了一步。 原主和郑煊辉明里暗里的嘲讽主角受,不过主角受很善良,没有因为原主对他的不友好而讨厌他,平常见面了总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给原主让单。 原主没领情,变相的以为主角受这是在羞辱他,挑衅他,这原主能忍吗?当然不能啊。 原主给主角受造了些莫须有的黄谣,然后就出现了刚才吵架的一幕。 后来原主知道主角受被主角攻看上后,就下药给主角受,把主角受送到主角攻的床上。 想着从主角攻那里拿点好处,没想到,好处没捞着倒是被主角攻给送进大牢里了。 原因是主角受宁死不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主角攻妥协。 当时主角攻对主角受已是用情至深,看到心爱之人受伤了,心疼的不行,立马就把罪魁祸首给抓住了。 其实没有抓,罪魁祸首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被送进大牢后,原主也就彻底下线了。 江时作为一个三好青年,是非常厌恶原主这种小人做法的,再怎么着讨厌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害人吧。 最后进大牢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既然代替了原主的身份,他决定要好好完成原主的心愿。 至于主角攻和主角受之间的爱恨情仇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俩爱怎么拉扯就怎么拉扯,爱怎么虐就怎么虐。 毕竟他俩的结局已经被天命给定了,不是他一个普通炮灰能改变的。 为了保护自己清白的社会背景,江时已经开始考虑换工作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在主角身边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第5章 快把大江给放了 想了那么多江时都有些疲惫了,可他还是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魔幻,那么的不真实。 穿书那么扯的事情居然能在他身上发生,江时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想笑。 笑够了,江时忽然举起右手,定定的看了眼,然后闭上眼睛,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嘶’好疼啊,看来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穿书了。 江时揉了揉被自己打到发麻的脸,早知道不那么用力了。 缓解疼痛的同时,江时回想起了他以前瞄过一两眼的穿书文。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会配有系统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系统怎么不出来跟他对接啊,不会是把他给忘了吧。 既然系统不来找他,他就主动点好了,他尝试着用意念跟系统对接,可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江时就放弃了。 没有回应的话,应该是没有系统的,这样也好,无系统一身轻,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江时从地上爬起来,去厕所洗把脸醒一下脑子,一进到厕所就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到了。 他的五官跟原主有九分相像,但原主却比他好看一百倍。 原主比他要白太多了,还比他要有肉一些,眼睛也比他的往上挑一点,类似狐狸的眼睛,看着有点媚相,但一点也不女气。 江时的脸上还浮现着他刚才往自己脸上甩的那一巴掌的印记,可看着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有一种想让人狠狠揉捏的破碎感。 江时挺满意他这副皮囊的,要是他现实中是这样一副样貌,还愁找不着对象吗。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容颜,江时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浇,混沌感一下子就消散了,顿时神清气爽。 江时走出员工休息室,去找领班请个假,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是得请个假好好缓一缓。 刚把门打开,面前就站着个比他高半个头带着眼镜的男人。 江时还以为他是过来休息的,就往边上的挪了挪,想让男人进去。 可男人的脚步并没有动,江时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不是有病,给他让路干嘛不走,非要堵在门口。 心里吐槽的有多不耐烦,表面上就有多怂,江时又往后退了点,让出更大的位置,同时抬起头,露出个友好的笑容: “大哥您先进来吧。” 男人还是没有动,还拧起了眉头,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他看,见到对方这么不领情,江时也收起了笑容。 面对没有礼貌的人他没必要给好脸色,江时不再说话,往男人和门口中的缝隙中挤过去,就快要挤过去的时候,男人用肩膀把江时压在了门框上。 江时这下怒了:“不是,大哥你是有病吗?我让了那么大的位置给你,你不走,也不给我让路。现在还把我压在门框上不让我走,你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男人偏过头,斜眼看着他:“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在背后诋毁林泽了。” 男人冰冷的话语像尖刺一样,刺向了江时的小心脏,抽抽的疼了两下,江时这才想起这人来。 这个男人在文中是林泽的大学同学也是朋友,周聿。 酒吧的这份工作还是周聿给林泽介绍的,文中对周聿的描述并不多。 周聿从大一开学在寝室里看到林泽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知道林泽不喜欢男生后,就把这份喜欢悄悄的藏进了心里。 后面林泽被余北漠囚禁了,还向周聿求救过,周聿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不过没用,余北漠早有准备。 在警局里余北漠泰然自若的把一份精神病证明放在桌子上,挑衅的看了眼周聿,笑着把他怀里的林泽给扯了回来,带走了。 周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到地狱,完全不顾后果,趁余北漠不注意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后果可想而知,周聿被在场的警察当场抓住,带回了警局,蹲了一个星期的大牢。 出来后他还想去找林泽,想把人偷偷带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林泽的一点消息,周聿一生都困在了无法帮助林泽重获自由的愧疚里,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不过现在江时无法同情一个威胁他的人,而且现在应该被同情的是他好吧,原主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上次原主和郑煊辉在背后说林泽坏话被周聿给听见了,警告了下他俩,要是下次他们再敢说林泽的一句不好,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看周聿这架势,八成是刚才那位叫薇薇的女生把刚才他们说的话告诉周聿了,这是来找他来算账的。 江时秉持着跑不过就求饶的真理,讨好道: “哥,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已经晚了。” 说完不愿再废话,手抓着江时的衣领把人往员工休息室里拽。 江时的手死死的扣着门框,哭丧着脸:“哥别拽我啊,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开玩笑,周聿又高又壮,他这种小鸡身材要真被他揍了,这不得七天下不来床啊。 “周聿你想干嘛!快把大江给放了。” 郑煊辉离开休息室走在去工作的路上,一直担心着江时。 江时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熟悉原主的人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郑煊辉怎么着跟原主认识也有三四年了,还住在一起,原主有一点不同的变化他都能发现。 以江时前脸上总挂着种阴郁,不太好惹的气质,而刚才他居然在江时脸上看到单纯懵懂无知这几个字,和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模样。 在面对别人的讽刺也不还口了,还让他别和林泽他们吵架,这根本就不会是江时该有作风。 怎么想都不对劲,郑煊辉怕江时脑子出了问题,半路又折了回去,想劝江时去医院拍个脑部ct。 回来就看见周聿把江时往里休息室里扯。 第6章 老子没病 江时看见郑煊辉的那一瞬间,眼里迸发出光芒,仿佛看到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辉子,快救救我,他要揍我。” 郑煊辉听到周聿要揍江时不淡定了,急忙跑上前去要把周聿的手给掰开。 走近看到江时脸上淡淡的巴掌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周聿你有必要这样吗,我们不就是说了林泽几句吗,他又没有少一块肉,你用得着打人吗?还专门往人脸上呼,你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吗?” 江时有些尴尬,他要怎么解释说,这巴掌印是他自己甩的呢。 再怎么尴尬江时还是要说出来的,冤枉人这事他可干不来,他弱弱解释道:“辉子你误会了,这巴掌印是我自己打的。” 郑煊辉彻底被江时给雷到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江时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周聿冷眼看着他们自导自演,他就没想过要揍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口头警告,吓唬吓唬他的。 不过看郑煊辉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可言,周聿这下是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你来的正好,刚好连一起收拾了。” 周聿的手还死死拽着江时的衣领,往里拽,江时的腰被郑煊辉紧箍着往外带,三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拉扯着。 江时听到郑煊辉和周聿的对话,他真的想把郑煊辉的嘴给缝起来。 周聿本来就在生气,还说那样的话来激怒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根本没有理由去说别人,只能通过道歉来熄灭周聿的火气。 江时为了保住他俩的小命帮郑煊辉求饶道:“大哥,辉子不是那个意思,他脑子抽抽了,等会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脑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向你保证,要是还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和辉子互相给对方一百个嘴巴子。” “大江你干嘛要那么卑微啊…” 郑煊辉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周聿你在干嘛。” 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泽已经上前把他们给分开了,林泽眉心皱起,面露不喜看着周聿: “你抓着江时干嘛?” 周聿没有察觉到林泽对他的擅自主张感到不快,傻呼呼地说道:“阿泽你来的正好,他俩不是在背后说你嘛,我就想跟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给你道个歉。” 说完看向江时和郑煊辉,“你们跟阿泽道个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看见周聿松口,不动粗了,江时顺着杆子往下滑,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林泽,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要是有下次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见郑煊辉不吭声,周聿瞪了他一眼,江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掐了把郑煊辉的腰。 郑煊辉不设防,一下子就叫出了声:“嘶,大江你掐我干嘛。” 江时被郑煊辉的反应给蠢到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快道歉啊。” 郑煊辉看着江时一脸便秘的表情表示不理解,那么怕他们干嘛,要是他们敢动手,就报警。 可是看到江时胆小害怕的神情,本来想硬扛到底的他心软了下来。 郑煊辉语气生硬,满脸不情愿,语速极快,好像这几个字烫嘴一样:“对不起。” 周聿不满意郑煊辉这敷衍的态度,刚想说两句就被林泽给打住了。 “你别对他们那么凶,他们也道歉了,就别为难他们了。” 周聿也没有非要为难江时他们,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林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诋毁的人。 可周聿明显在林泽的脸上看到了不开心的神色,周聿顿感委屈,是不是他的擅自主张让林泽感到为难了。 毕竟林泽是一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林泽跟谁红过脸呢。 “阿泽对不起。” 林泽暂时没有回应周聿的话,转头笑着对江时他们说:“刚才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周聿也是误会了才那样对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记恨他。” 林泽不愧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还要向他们这两个施暴者道歉,林泽真是无人能敌了,江时都替原主的作为感到害臊。 “没关系,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周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那没事的话我和辉子就先走了。” 林泽温柔的笑了笑:“嗯,你们先走吧。” 看着江时他们走远了,林泽这才对周聿说话:“周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解决的,今天这事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找江时的麻烦了。” 林泽的话给了周聿当头一棒,什么叫做别找江时的麻烦,难道他的行为在林泽的眼里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吗? 周聿挺憋屈的,但他又不想对林泽说什么狠话,只能没出息的说:“好,我知道了。” 林泽没有站在他这边,他是伤心的,周聿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干活了。 * 请好假的郑煊辉从停车栏里开出来一辆小毛驴牌电动车到江时跟前,向江时潇洒的甩了一下头。 “上车。” 江时坐在后座上,“我坐稳了,开车吧。” “好嘞!” 江把头抵在郑煊辉柔软的后背上,看着身边过往的车辆,有些感慨。 虽然穿书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很操蛋,但收获了一个郑煊辉这样的朋友还是挺值的。 “辉子,你觉得我坏吗?” 车子行驶了一阵,江时忽然问了郑煊辉一句,他想确定原主在郑煊辉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诋毁林泽的话都是原主先挑起来的,开始的时候郑煊辉还劝过原主不要这样说别人。 原主完全不听,还pua了一顿郑煊辉,郑煊辉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原主的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洗脑了,原主干啥他都支持。 说实话,江时怕郑煊辉哪一天醒悟了,弃他而去,那样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毫无意义。 郑煊辉没有犹豫:“不坏啊,你干嘛要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最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你不觉得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一件特缺德的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瞎说的,没有一点证据就随意抹黑别人。” 郑煊辉呵呵一笑:“是挺缺德的,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将永远追随你。” 江时也是被郑煊辉的话给逗笑了,“你好中二啊。” “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好好做好自己的事,等过几年我攒够了钱,开了小店,你来当我的员工,我给你安排个经理的职位。” “好,听你的。” 郑煊辉什么都依着江时,他是真的害怕了,江时今天表现的过于反常了。 居然还会自我反省,看来他要开快点才行,免得江时的病情加重。 说到攒钱,江时还不知道原主现在有多少存款呢,他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把银行软件打开。 看到存款余额的瞬间,江时高兴就差从车上跳下去了,这四年里,原主攒了有三十多万。 这三十多万他要在车间里打多少螺丝才能攒到啊,看来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 江时把手机小心的放回兜里,看着路边纷杂的霓虹灯,闷热的夏风卷起尘土吹向他,他都觉得是甜的。 “到了,下车吧。” 郑煊辉的一句话,把沉浸在甜蜜中的江时给拉了出来。 江时抬头观察了下他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旁边看着还挺豪华的,还有一家三甲医院,看来住宿条件应该不错。 当江时跟着郑煊辉的脚步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 他问郑煊辉:“你是不舒服吗?” “不是啊,是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你,就带你来看看。” 江时拉着郑煊辉的手往回走,“我挺好的,没什么不适,回去吧。” 郑煊辉用脚掌刹车,他还以为江时是不舍得花钱,解释道:“你放心吧,不用你花钱。” “这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问题是我根本就没病,瞎看个什么玩意儿啊。” 看到江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郑煊辉生气了,“你没病干嘛要自残,还低声下气的跟那俩人道什么歉。” “哎呀,我真没病,我那不是自残…我那也不是低声下气…” 好吧,他的确是低声下气了,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俩好。 江时又不可能把他穿书的事说出来,怕到时候郑煊辉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只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想真心悔改,诚恳的道歉而已。” 说完看郑煊辉还是不肯让步的样子,江时也是急了,他给郑煊辉的头吃了个榔头,暴躁道:“都说了老子没病,看个毛线啊,回家。” 本来还以为要跟郑煊辉僵持个十几分钟呢,没想到被凶了一下就老实了。 * 返回家中的中途,他的脑子有一阵像电视短路的电流声窜过,紧接着就是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7章 凉凉~ “宿主您好,您已绑定了拯救主角受逃离原结局计划,让主角受摆脱被主角攻“摧残”的结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完成任务后,我们会给您一笔丰厚的奖金,并把您送回到您原来的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头追着他的后脑勺胡言乱语。 反应过来的江时,此刻的心情像呲着大牙流汗黄豆表情包一样。 这老头也真是够迟钝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绑定系统了,这简直就是绑架! 江时通过意念跟系统说:“刚才我喊你半天,你是一点都不带搭理我的,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要在这里生活的事实,你现在出来捣什么乱,你怎么不等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再出来。” “还有你说的这个拯救什么狗屁东西的,我不同意。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给我绑定个什么玩意,跟诈骗似的。” 江时深知,在这个世上就没有白来的东西,他才不去贪那个便宜,搞不好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原主留下来的财产对江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才不要冒险。 系统听见江时不同意是一点也不急,继续抛出一个更为诱人的条件: “没提前告知您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歉意我们将把奖励的选择机会交给您。 只要您能完成任务,随您的意愿想要什么奖励我们都能满足,我们还能把您平安的送回您原来生活的地方。请宿主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系统给的条件,江时的确拒绝不了,他就犹豫了两秒,问了遍:“真的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 系统看江时动容了,加了把劲道:“宿主不要有太多的忧虑,您把这场任务当作是一场游戏就好,即使宿主不能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我们一样会把您安全的送回去,还将给您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 “而且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您就能回去了。” 系统怕江时还不同意补充了句:“相反,如果您不同意接受任务的话,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进大牢的结局也无法改变,况且这场任务对宿主来说都是有利的,何不妨试一试呢。” 这他还有的选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横竖都是死,江时点了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接受了。” “那我需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去完成这个任务?” “宿主不需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做你自己就好,在任务期间我们对您的做法不会有任何限制,也不会下达指令,全凭宿主自由发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为了宿主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被打扰,在任务没完成期间我将进行休眠,等到结局之时我自会跟您进行联系。 顺便提醒宿主一句,今天是主角受和主角攻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那么就祝宿主一切顺利,再见啦。” “欸…” 江时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呢,系统说完话‘咻’的一声就走了,好像他是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系统也太不负责了,还搞休眠那一套,江时看它就是想偷懒才对,别人的系统都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程待命,他倒好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看在奖励的份上他就不跟系统老头计较了,现在他要回酒吧阻止林泽和余北漠见面。 他要从源头上把这段孽缘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一点生长的机会。 江时不想把郑煊辉卷进这段复杂的关系中,谎称自己的钱包落酒吧里了,让郑煊辉先回去,自己骑着电动车往酒吧里赶。 江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吧,头盔都没拿下来,就冲了进去,来到吧台边问主管林泽在哪里。 得知林泽已经把酒送进余北漠所在的包厢时,江时的心凉了一半,他随手拿起吧台上的果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也听不见主管在他身后喊他,一心只想着林泽。 江时拿着果盘来到了酒吧的最高层,这一层只开放一间包厢,是他们老板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这样做的。 他在包厢的门口停下,没有急着把门推开,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些什么,包厢的隔音做的太好了,江时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江时不再浪费时间,挺直腰身,挂上职业人的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他一进到里面就被聚在沙发上的七八个人盯着他看,包厢里也异常的安静。 这几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坐在沙发中间那位金发男人。 江时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而林泽正隔着张桌子站在金发男人的前面,此刻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时知道那位金发男人是谁,正是本文的主角攻余北漠,他的心凉的彻底,看这情况,余北漠跟林泽已经过了那惊世骇俗的剧情了。 江时这被这几个人看的都起鸡皮疙瘩了,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那么多人这么严肃的审视过,一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我…我是…” “你什么你,你谁啊,谁允许你上来的,还穿的那么寒酸。” 坐在金发男人边上的一位痞帅红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又偏过头笑着对坐在左边单人椅子上,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说:“老顾,你这里的安保不太行啊,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衬衫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顾承,也是余北漠的发小。 顾承没搭理红发男人的调侃,对江时说:“把头盔摘下来。”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江时才发现自己急到忘记把头盔给摘掉。 他壮着胆子走到林泽的身边,手里的果盘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就是比他有钱有权吗,他是这里的员工,送点水果进来也是正常的,他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把头盔摘下来后,江时的脸全都展现了出来,虽然不及林泽的长相,但那双狐狸眼却给他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很有辨识度。 红发男人在看到他的全貌后,眼神亮了一下,余北漠也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 第8章 我不喜欢骚的 顾承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江时是有点印象的。 年会的时候,他在员工聚会上待过一小会儿,看完优秀员工颁奖他就走了,其中就有江时。 至于为什么他会记得江时,因为当时在一水的女员工当中就他一个男生,加上长相的确有特点,还有着比实际年龄小的面孔。 当时他还以为江时没成年,吓得他赶紧找来主管问清楚情况,才知道江时只是长得比较嫩,实际已经二十三了。 还说江时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进来的,在酒吧也是老员工了。 听到江时是十九岁招进来的,顾承当时脸都黑了,他明确规定过不能招低于二十岁的人,主管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主管也看出了顾承不开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把江时悲惨的身世添油加醋的说得那叫一个惨上加惨才勉强把工作保住。 顾承再三声明以后不能再破例了,扣了主管半个月的工资,放下狠话,要是还有下次,就别在这干了,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这半年不见,江时像是二次发育一样,变化是真的大,要不是他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他差点没认出。 有种魅惑,又有点纯,这两个毫无关联,甚至是相互排斥的词,一起用在江时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顾承并没有因为江时的擅自闯入说什么,而是亲昵的问候了下江时: “是小江啊,怎么不穿工作服就过来工作了?” 江时挺意外的,顾承居然认识他,据他所知,顾承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就不会过问酒吧里的事。 平常来酒吧走的都是专属通道直接到包厢里的,根本不可能见过他,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名字了。 江时懒得去探究顾承从哪里知道他名字的,他只想快点把林泽带走。 江时扯了个理由回复顾承:“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了,都走半道了,想起有点急事要跟林泽说。 急急忙忙的找到主管,知道林泽在这也没想那么多就上来了,打扰了各位的好兴致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 “是的是的,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和林泽就先走了。” “还是身体重要,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要忙的。” “好的,谢谢老板。” 说完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抓着林泽的手腕离开了包厢。 江时林泽他们走后,顾承招呼其他人:“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就别聚在这了,该喝的喝,该玩的玩。” 听顾承发话了,人一下从沙发边缘散开,打桌球的打桌球,喝酒的喝酒,包厢里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沙发这一块区域就只剩下三人组了,这三人组分别是余北漠,顾承,贺岩,也就是红发男人。 贺岩贼兮兮的靠近了点顾承:“老顾,你酒吧里有那么多尤物怎么不早说啊,把兄弟当外人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兄弟分享,过分了啊。” 顾承送了个白眼给他:“贺岩你把我开的酒吧当成什么行业了,我这可是正规行当,要是喜欢自己追去。”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在我这少用你那些下三烂的手法去哄骗人家,到时候搞坏我酒吧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老顾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是下三烂的手法了,再说了,那些小零哪个醒来不是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还有几个缠着我不放呢,可没把我头疼死。” 顾承懒的跟他扯,给他最后的忠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少玩点,要是那天不小心染上病你可别哭。” “没劲。” 贺岩说不过顾承,转头又去骚扰余北漠了:“北漠你怎么不说啊,是不是心被刚才那小帅哥给勾走了,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这有点好东西,要不要我给点你。” 余北漠喝了口酒,挑了下眉梢,说出了句欠扁的话:“我不像你,我用不着。” 的确不像,只不过更狠罢了。 “你跟老顾是故意气我的吧。” “没有,你想多了。” 贺岩败了,“行行行,是我想多了。” 为了找回面子,贺岩又把刚才余北漠被拒绝的事给拿出来溜一溜。 “唉,看来余大少这张脸不是对谁都有用啊,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被拒绝呢。你看刚才戴头盔的那个怎么样,看着还挺好搞的,你要喜欢,我就忍痛割爱让给你了。” 余北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着太骚了,我不喜欢骚的。” 江时和林泽,还是林泽更为符合他的口味,他就喜欢清冷美人那一挂。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抢啊,骚好,那在床上不得老得劲啊。” “老顾你也是,不准跟我抢。” 顾承懒得搭理他,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哪有人抢他的人啊。 有时候顾承真想给贺岩一脚,他不好男色,贺岩又不是不知道,提醒他干嘛。 第9章 离他远点,不然会变得不幸的 余北漠把手中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就放心吧,那种货色我还看不上。” 贺岩对余北漠是真的没办法,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太毒,永远高傲,从来不会哄人,也放不下身段。 贺岩对余北漠的这种性格表示担忧,他像个长辈一样说教余北漠:“知道你眼光高,倒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以后可是很难找到老婆的。 你也不要觉得凭借你的身家和你这张脸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今天你不就被拒绝了吗? 现在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遇见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等你哪天遇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余北漠对贺岩说的话不以为意:“不会有那天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白说,人根本就不在意,贺岩忍不住呛了句余北漠:“那你把刚才那小帅哥拿下啊,你要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用正常手段把人拿下,你就是我的爸爸。” 贺岩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余北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包厢出口走去。 “你干嘛去?” “追人。” 贺岩顾承对视了一眼,看着余北漠离开包厢。 贺岩问顾承:“老顾,你觉得北漠能把人拿下吗?” 顾承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怎么了,你害怕了?嗨,看来北漠要白捡个好大儿咯,某人也要白得个富豪爹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贺岩给了一拳头顾承:“你大爷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说真的,我感觉北漠这次得栽跟头了,不过这样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在感情方面太傲可不行。” * 江时把林泽拉到酒吧门口,到他停放电车的地方,才把人的手给放开。 他转过身对着林泽,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提醒他:“你以后离包厢里面那个黄毛远点,他是个变态,靠近他你会变得不幸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很干脆的答应了江时的建议。 江时都没想过林泽会这么轻易听信他的话,一时愣住了,了。 随后脑筋一转才明白,林泽本来就不喜欢余北漠,他一直是被强迫的那个,劝林泽还不如劝余北漠呢。 但以他现在的阶级来说是不可能入的了余北漠的眼中的,根本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在包厢的时候,江时明显在余北漠看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的神色,知道余北漠对他无一点好感。 好烦啊,江时无能狂怒,都怪系统,不早点出来跟他说,害得他错失了出场的最佳机会,现在搞得那么麻烦。 算了算了,为了奖励就忍了吧,辛苦的就辛苦点吧,等完成任务他要是不狠狠敲一笔系统他就不姓江。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泽和余北漠之间已经产生了罪恶的开端,这已是无法挽救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林泽和余北漠两个人单独在一块,看后续发展的怎么样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出卖色相了,虽然说余北漠现在对他无感,但总归是男人。 男人哪里会对主动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的道理,江时对他现在这副皮囊还是有点信心的。 反正到时候他完成任务物就能走了,根本不怕余北漠发疯。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江时被林泽的声音给唤了回来。 他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小心余北漠,离余北漠远点。 这点江时是完全相信林泽的,只是余北漠有点难搞而已。 江时决定替原主赎一下罪:“就是…,我想再跟你认真的道一次歉,真的很抱歉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坏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是越想越愧疚,我要是今天不回来郑重的向你道歉,今晚我将无法入睡。” “江时。” 林泽忽然郑重的喊了一下江时的全名。 江时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说错什么了,虽然林泽的口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江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愧疚和自责,你也不坏,我喜欢这样的你。” ‘哈’江时被林泽最后一句话给震惊到了,林泽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他吗? 应该不可能,在文中他可是个直男,再说了,他连余北漠这种极品都不喜欢,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心事被拆穿,江时尴尬的挠了下头,否认道:“哈哈,没有,我哪有那么自恋啊。” 林泽抿嘴低头笑了下,随后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你没有自恋,我就是喜欢你,要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说了那么多坏话的情况下,每次见到你还能笑眯眯的跟你打招呼呢。” “啊!这不好吧…,你不是喜欢女生吗,呵呵…别跟我开玩笑了…” 又是一记重磅,江时语无伦次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在林泽的身上。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紧张了。” 林泽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说出来的话让江时招架不住。 他还以为林泽是一个清冷疏离,不会开玩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平常不说不笑的,看起来非常有距离感,这开一下玩笑就接地气了。 江时:“嗨,你吓死我了,那么说的话你这是原谅我了?” 林泽:“我从未怪过你,何来的原谅。” 第10章 朝他撒气来的 江时感叹了下,林泽真的是太好啦,不然怎么会让余北漠那么着迷呢。 感叹之余,江时忽然蹦出个想法,林泽不会是个字母吧,被人这样那样了还能说出喜欢这种话。 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林泽不能像只刚出生的狗崽子一样,谁都能摸,要像刺猬一样,可以跟你讲礼貌,但要是有人说出一些或者是做出一些冒犯人的事,就没必要对这种人渣客气! “林泽你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啊,你这样可不行,这种性格很容易在社会上吃亏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这样了,以后谁要是像我以前那样说你,你一定要学会反击。” 说完江时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无意中把自己给骂了一顿,算了,反正以前欺负林泽的人又不是他。 林泽眼眸微动:“你放心,我不是对谁都好,只是对你特殊而已。” 又来了,林泽又说出这些让他误会的话,真不是他想多,是林泽说的话太有误导性了。 难道这是林泽的报复方式,使用攻心计,想用爱来感化他,让他愧疚一辈子,如果是真的话,林泽他成功了。 江时老是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干扰,滚滚滚,他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忏悔的,他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npc。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取得林泽的信任,再找个机会说其他的事情。 江时直接了当:“林泽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你觉得我们是吗?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所以才那样子对我的。” “哎呀,以前那都是误会,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了,以前的事我们以后谁都不要提了,就当是我们今天刚认识的。” 江时向林泽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江时,今年二十三岁,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 林泽也很大方,一下子握上了江时的手,噙着笑:“你好,我叫林泽,今年二十二岁,最大的爱好也是赚钱。” 配合江时完成这种幼稚的把戏,林泽有点担心江时的身体,加上他出来有段时间了,也该回去工作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先回去吧,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被主管知道了不太好,就先回去了。” 江时知道林泽缺钱,不然后续也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跟余北漠有交易,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把正欲要走的林泽给喊停了: “林泽我们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吧,我怕你被包厢那个黄毛给缠上,别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实际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 江时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这也是为了林泽好,虽然说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系统的奖励,但也是真心为了林泽的以后着想。 江时不想看到这么鲜活,健康的人变成无法自立生活的人,这样活着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林泽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就答应了江时的建议,问出了句对江时来说不是很重要的话: “你在担心我?” 江时觉得林泽的关注点都不在问题的重点上,老是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没办法,谁让林泽是他保护的对象,还是得耐着性子跟哄他: “当然啦,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啊。林泽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把酒吧里的工作给辞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江时点头同意。 林泽的神色像个公正无私的包青天,他温声询问:“他是不是以前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会那么紧张,如果他伤害过你的话,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说半天,林泽把他当成受害者了,余北漠当然没伤害过他他,伤害的是你啊,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他没伤害过我,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你才刚来你不知道,我这老员工就不一样啊,听别人说他一个月换一个情人包养。 要是遇上骨头硬的,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强行把人收入囊中,把人玩废了再把人给随手丢了,随便给点补偿就了事了…,他真的很可怕的,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说到后面,联想到林泽被虐待的画面,江时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鼻子一酸,泪水慢慢润湿了眼眶,江时还挺感性的,平常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些感人的画面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林泽出声道:“我们走吧。” 江时懵懵的,不太明白林泽话里的意思,“去哪儿?” “不是说要辞职吗,现在就去。” “你答应了!太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过后我会重新找工作的,你要是不够钱用,可以叫我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江时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边拉着林泽的手边往酒吧里走去。 林泽看着身侧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 青年对他的态度在一天内急速转变,他也不知道江时是不是装的,想换另一种方式耍他。 不过他不在乎,如果这个人是江时的话,就算被骗了,他也愿意。 江时给他的感觉的确跟平时的不一样,夸张到像是换了个人,这样的江时要比平常讨喜多了。 江时林泽跟主管提了离职要求,主管先时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极力挽留。 这可是他们酒吧里的活招牌,他们俩都走了,未来几个月的收入肯定会下降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层次。 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留下,还说走了一位员工。 江时打电话给郑煊辉,说自己要辞职了,他要不要也一起,郑煊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辞好职江时陪林泽回员工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把员工证一起归还财务部,结算完工钱就可以离开了。 刚走到前厅林泽就被周聿给拉走了,周聿一路把林泽拉到洗手间的位置,江时不放心跟在他们身后。 但有一定的距离,他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敢靠太近,他知道周聿讨厌他,他就不上赶着讨人嫌了。 江时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但看动作能看出他俩在争吵,周聿的情绪有些激动。 甚至还用手指了下在远处的他,而林泽要平静多了,不知道林泽说了什么,周聿很生气的朝他走来。 正当他以为周聿要对他动粗的时候,周聿只是用肩膀狠狠的把他撞到一边就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时踉跄了几步,看样子周聿跟林泽吵架了,不舍得对林泽发火,朝他撒气来的。 第11章 好好笑哦 跟上来的林泽伸手扶住快要站不稳的江时:“你没事吧。” 江时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跟周聿因为我吵架了?” 走了会儿,江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林泽就周聿这么一个朋友要是因为他,导致这段友情破裂了,那他真的是有罪了。 就好像他和郑煊辉一样,要是那天郑煊辉不站在他这边,还因为一个在背后说他小话的人跟他吵架,他一定会恨死那个人的。 林泽知道江时是在担心,轻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本来就有点矛盾,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说通了。” 江时漫不经的“哦”了声,他不是很相信林泽的话,周聿的每一个举动,表情,反应都在说这件事是因你而起。 只不过现在不是伤心内疚的时候,他的小毛驴牌电动车正被交警往卡车上拖,江时急忙跑上去,拉住电动车的后座杆上: “你们拖我车干嘛?” 交警:“乱停乱放,而且还停在盲道上,你说我们拖你车干嘛。” 刚才着急去找林泽,也没看是哪里就随便放了,知道是自己的错,向交警求情道: “给我个机会,我是初犯,我现在就拉走,不会有下次了。” 交警无情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明天给他一个机会,要是谁都像你一样让我们给个机会,我们都给了,那还有规矩吗,到时候满街都是车像什么话。” 交警都这么说了,江时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没脸再说一句了,他不舍的放开手,看着小毛驴远去。 他回头去找林泽,想说自己恐怕是送不了他回家了,就看见那头扎眼的金毛。 江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剧情的力量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被破坏的,主角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收起倍感压力的心情,走到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把他们隔离开来。 余北漠和林泽一样高,而江时比他们都要矮半个头,站在他们中间有种空气不流通的眩晕感。 江时把林泽往后带了点,对余北漠说:“你好请问你找我朋友有什么事吗?” 余北漠面对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小矮子没什么印象,对他没有利益的人,和他不喜欢的人,他转头就能忘。 只是对江时的突然出现感到不爽,打搅了他和林泽的对话。 从包厢里出来后,余北漠在地下车库思考了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得到到林泽的青睐。 林泽的确很合他的口味,尝试着追一下也无所谓,成功了他就抱得美男归,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想明天再采取行动的,开车路过酒吧门口就看见林泽独自一人站在那,他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停车位就来找林泽了。 刚跟林泽说上几句话,一个烦人的家伙就过来捣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他仔细看了下江时的脸,视线在江时的狐狸眼落下,他想起来了,这不是贺言那小子看上的人吗。 这人果然是骚。 余北漠又自恋的觉得江时,会不会是看上他的身份了,故意来引起他的注意,求包养的。 他没有搭理江时,越过他的头顶跟林泽对视,礼貌的笑着,跟刚才在包厢里出言不逊,轻浮的他好似不是一个人一样。 甚至亲昵的喊着林泽的小名,好像他俩多熟似的: “阿泽我送你回家吧。” 江时在看到余北漠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后,脸上暂时产生了一秒钟的龟裂,书中余北漠前期的人设是这样的吗? 他不应该是那种酷拽,吊炸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大少爷吗? 啊啊啊,怎么跟他脑中植入的内容不一样,他的脑子要炸了。 这边江时在炸脑子,那边林泽在冷漠的拒绝余北漠: “余少爷,我想我跟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我了。” 余北漠脸色不变,依旧是笑容满面:“啊泽,我刚才也是太心急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一般。 我这个人身上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说的包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想给你很多的钱花的意思…” 越描越黑,余北漠也不想解释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既然你不愿意被我包养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要追你了。 我希望你能放下刚才对我的偏见,认真考察我接下来的表现。” “哈哈哈,好好笑哦,刚才对人家耍流氓,现在又求人家不要介意,你觉得可能吗?” 炸完脑子的江时在旁边听的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说的话可真好笑,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余北漠还没被谁这么嘲笑过呢,他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笑什么?我和阿泽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泽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插什么嘴巴。” 江时不甘示弱:“阿泽是你能叫的吗,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叫林泽阿泽? 你先学会怎么尊重人再来跟阿泽说这句话吧!还有,阿泽不喜欢男人,你这个死基佬,先去人妖之乡把手术做了,说不定你爱的阿泽会酌情考虑一下。” 要说江时前面的话是听不下去余北漠的自信发言,后面就纯属个人情节。 他就是看不惯余北漠的人渣做法,自己没有本事把人留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余北漠被江时给骂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也没得罪过江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得着像小炮仗一样骂他吗? 林泽也被江时这大胆发言给吓到了,他趁着余北漠愣神之中,把江时给拉走了,随便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的江时还在愤愤不平:“死人渣,他是怎么有脸说那些话的,人渣人渣,他怎么就不去死呢,整天就知道祸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江时低着头一直自言自语的,还一直叫人家去死,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泽尴尬的笑了下:“谢谢,不用了,他很好,只是现在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第12章 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 跟司机解释完,林泽捧起江时的脸与自己对视,蹙着眉担忧的安抚着沉浸在愤恨中无法自拔的江时: “江时没事了,我们已经上车,远离黄毛了,我有听你的话,没想过要跟他纠缠,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江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直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林泽看着江时的表情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更像是精神分裂症,难道江时生病了?那今天反常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林泽一遍遍摸着江时的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很好,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江时在林泽的安抚下渐渐的找回了平静的理智,看见自己坐在车上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中江时知道自己彻底惹上余北漠了,也不知道余北漠会不会报复他。 江时也不去想那么多,惹都惹了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顶多找个人揍他,弄不死他就行,为了奖励他忍了。 被弄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他就能回去了,还有一千万的补偿费也不亏。 不过想到余北漠这个人渣被他气到在家跳脚的样子,他就开心。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林泽他们上车也没有跟司机说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让司机先看着开。 司机看江时神发发的,也不敢多问,就随便开了,后面他实在是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开,就把车停下来,大着胆子问了下。 林泽的手还捧着江时的脸没放开,脸与脸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时感觉他们有点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泽要亲他呢,他僵硬地把脸从林泽的手移开。 林泽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收回来,清咳了声: “先送你回家,你跟司机报一下住址。” 江时犯难了,他还真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里,一时间又怪起了系统,什么都不告诉他。 没办法只好向郑煊辉求救了,打开免提让司机自己记。 记好地址的司机重新启动车子,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江时打量了下林泽,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能让余北漠对林泽丧失兴趣。 毕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应该正面对抗,才能从根源上把毒瘤铲除。 既然余北漠喜欢林泽清冷孤高,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那让林泽在他面前变得爱慕虚荣,热情似火,光拿钱不办事,一个纯正的屌丝形象。 专门去恶心余北漠,就不信他还能爱得起来。 但他要怎么跟林泽说这件事,才能不被认为是神经病,没等他问出口,林泽像是跟他心连心似的,先开口问他了。 “江时,你为什么对余大少恶意那么大,那么怕他缠着我?” 江时斟酌了下:“如果我说,他以后会把你逼成一个神经病,而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你信吗?” 林泽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江时心底一沉,果然被当成奇怪的人了,他只能打哈哈把刚才说出的话给敷衍过去。 “唉啊,我就随便说说的,你看你还当真了,哈哈哈。” “我信。” 第13章 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江时有些不可置信,林泽又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高兴之余,又担心林泽怎么还是那么没警惕心,他嘱咐了林泽两句: “林泽,你只能相信我,余北漠跟你说的一句话你都不要信,知道吗。” “我知道。”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这是把他确诊了,把他当病人哄着呢。 江时继续把自己刚才伟大的想法告诉林泽,先跟林泽串通好。 “余北漠不会那么快就放弃你的,到时候他要是还来找你的话,你就装作一副爱财如命,一个只想白嫖的形象,坚持那么个两三周,他应该就能对你失去兴趣的。” “为什么?你以后不管我了?” “怎么会, 我是不会让你和那个人渣单独呆在一块的,你听我安排准没错,我是不会害你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给江时的病情默默加了一个症状,被害妄想症。 只不过江时有点特殊,他不担心自己被害,而是担心别人被害,还是个跟自己交集不深的人。 * 车子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即将抵达江时所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越近,他的心就越凉。 四周破败的景象让江时有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假象,这比他在工厂打工住的宿舍还要烂。 最高的楼层只有三层,大多数都是一层的泥墙,瓦顶。 江时还没见过在城市的中央还有这样一片的区域存在,也是佩服原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住。 赚那么多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一点都不会享受,要是哪天出什么意外没了,福是一点没享到,辛苦挣的钱也被充公了。 “到了,这条路太窄了,车开不进去,你自己走两步就能到。” 不是这条路太窄,而是司大哥害怕。 江时看着车窗外阴森森的老旧建筑,有点害怕。 旁边也没路灯,打了个电话叫郑煊辉出来接他,跟林泽客套了下,就下车了。 江时目送林泽远去,转头走到路口等郑煊辉。 刚到路口站定,就看见郑煊辉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旁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瘦小老头。 走近一看,老头身穿长褂,头戴八卦帽,鞭子搭在肩上,留着长长白色的胡须,脸上还戴着一个圆圆小小的墨镜。 背上背着古代书生上京赶考的背篓,上边还插着一面旗,上边写着。 ‘刘半仙,不灵不要钱。’ 看着跟他们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人,江时心里直犯嘀咕,郑煊辉上哪找的这么一个人‘神人’。 “辉子,这人是谁啊?” 郑煊辉没有回话,只是严肃的把手中的手电筒塞给他。 帮助刘半仙把身上的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不锈钢碗。 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烧成灰烬放到大碗里,又拿出一个大葫芦,打开盖子,往里倒水搅匀。 江时好奇地上前看刘半仙背篓里还有什么宝贝。 “辉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唔…,你拿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 江时被刘半仙从里面拿出来的柚子叶打到了脸上,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站稳,就被刘半仙,拿着柚子叶边沾碗里的水,边往他身上抽。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莫作祟……” 江时跳着躲开,刘半仙也跟着跳,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在江他的身上,身形矫健的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老头你抽我干嘛!辉子,你说话啊,快帮我把这老头拉走。” 郑煊辉无动于衷,冷血地看着江时被抽, 刘半仙没有理他,吩咐郑煊辉。 “小胖子,背篓里有个小葫芦,你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小碗里,等我喊完最后一句咒语,就让他喝下去。” 郑煊辉听着刘半仙的话,乖乖照做。 江时是喊天喊地,都没人帮他,干脆就不躲了,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抽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半仙忽然大喝一声: “嘿!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语毕,郑煊辉立马上前,掐着江时的两颊,要把药水灌进去。 江时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心生恐惧,挣扎含糊道: “我不喝,辉子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大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把这碗东西喝了就没事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郑煊辉一只手控制不住江时,喊来刘半仙来帮忙。 “你过来帮忙啊,还想不想要钱了。” 刘半仙把郑煊辉手里的碗接过,“你把他的嘴撬开,我把药灌进去。” 被禁锢住的江时无力反抗,瞪着眼睛看那黑乎乎的药水一滴不剩地流进了嘴里。 “好啦,可以放开他了,给钱吧,我看你们也是有缘人,就收你们五百好啦,只收现金哦。” “着急什么急啊,这可是五百块啊,我不观察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先等会儿。” “还看什么呀,小胖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位小友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赶走了,只是邪祟入体一时大伤元气,脑神经已被损害,性格已回不到从前那番模样,记忆缺失也是常事,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要是再晚一步的话,这位小友的身体早就被邪祟给侵占了。” 郑煊辉也不知道刘半仙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他接到江时给他打电话问回家的路时,怎么也无法冷静,要么就是江时脑子得病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前者江时不肯去做检查,只能先把问题放在后者身上,郑煊辉挂了电话,就出门找人给江时做法,连找带问的,愣是找不到。 郑煊辉都想放弃了,刘半仙就出现了。 刘半仙的整体穿着打扮,和那干瘦的身躯,像是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干尸。 晃眼间,郑煊辉还以为他看见了他的老祖宗,差点当场昏厥,幸好刘半仙及时开口说话,极力解释郑煊辉才缓过神来。 刘半仙说自己是大师,专门为人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收妖除邪的。 郑煊辉虽然想找个人给江时做法,但刘半仙说的也太过夸张了。 还收妖除邪,这世道哪儿还有妖给他收,邪给他除的,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转头就走,刘半仙跟在他身后,把他要找人给江时做法的事给说了出来,还有江时今天各种奇怪的行为全盘说了一遍给他听。 郑煊辉才停下脚步,仔细看刘半仙这‘不凡’的长相,的确像个半仙。 就请了刘半仙来为江时除邪。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骗人的,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揍的满地找牙!” 郑煊辉从身上翻出钱包,肉疼的抽出五百,递给刘半仙,刘半仙笑眯眯的接过。 “本道从不骗人,小友何必如此大的戾气。” 被放开的江时跌落在地,看着跟郑煊辉和刘半仙在那儿讨价还价的,忍不住骂了句。 “辉子你个叛徒!他就是个骗子,这你也信?还不如把那五百块给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江时,我演给你看。” 说完咂巴了下嘴巴,嘴里回味出了丝丝甜味,还是葡萄味的,这不就是普通的小甜水嘛。 跟刘半仙吵吵完,郑煊辉才得空搭理江时,忙跑过去把江时从地上扶起来。 “大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 “不行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反正都辞职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刘半仙不合时宜地开口告别道:“小友既已无大碍,那本道就先走一步,继续寻找下一个有缘人了。” “骗子,把那儿五百块钱给我留下再走。” 江时对着刘半仙的背影吼道。 刘半仙像是被鬼撵了一样,走的飞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大江别喊了,只是五百块钱而已,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要你平安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第14章 谢谢你 虽然郑煊辉的话让他很是感动,但这也不妨碍他心疼那五百块钱啊。 刚才那个刘半仙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至少他猜对了,这个壳子里的人已经被他这个外来侵入者给侵占了,可他做法也没能把他送回去啊,这不终究还是个骗子吗。 面对如此可爱的郑煊辉,江时无奈道:“辉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没有不喜欢,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你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你变得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你怕啥,我变好了你不应该高兴嘛。” “本来是挺高兴的,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江时没话说,他找不出什么理由让郑煊辉相信他没病了。 “时间不早了,大江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江时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多。 江时平静的应了声“嗯。” 跟在郑煊辉的屁股后面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时也无暇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有多糟糕,只是想着要不要跟郑煊辉坦白,他不是真的江时。 江时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反正系统都把他给抛弃了,也没跟他说能不能跟人透露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江时就怕郑煊辉知道以后,会讨厌他把自己好朋友的身体给占了。 走了五分钟,郑煊辉在一栋泥房子前停下,从兜里掏出钥匙,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江时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小,没有隔间,有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储物柜,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床头上的墙用钉子钉了块墙布,整体看起来还是挺简洁干净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煮碗面条给你吃,你先找衣服去洗澡,洗好出来刚好能吃。” 看着江时迷茫的样子,郑煊辉知道他也不记得他的衣服放那里了,提醒道: “左边那边衣柜里的衣服是你的,厨房和厕所在外面,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郑煊辉站在门口等着江时把衣服拿好,领到厕所认领自己的洗漱用品,又让江时先等一会儿,他去厨房烧了一小壶热水给江时洗澡。 夏天郑煊辉和江时一般都是洗冷水澡的,今天江时晕倒了,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怕病情加重,不敢让他洗冷水澡。 江时洗完澡回到屋里时,郑煊辉已经把面条煮好,端在桌面上了。 郑煊辉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问江时任何问题,只是让江时赶紧把面条给吃了,早点休息。 江时把椅子拉出来,坐下,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面条,还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江时埋头吃了一口,含笑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郑煊辉道:“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吃就多吃一点,” 看到江时这样的反应,郑煊辉已经能确定现在的江时不是以前的江时了。 他曾做过无数次面条给江时吃,一句夸奖都没有得到过。 还无比嫌弃的损他,说狗闭着眼睛做的都比他的好吃。 但嫌弃归嫌弃,每次都会连汤一起吃完,今天他特意放了江时最讨厌的葱花,江时没骂他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说完江时没再说话,继续吃着郑煊辉为他做的面。 吃着吃着,江时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流出,滴落在碗里,江时也不管,任由眼泪一滴滴掉落碗里,混着面条一起吃进肚子里。 控制不住眼泪,鼻涕自然也控制不住,江时也不嫌脏一并吃了进去。 可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江时吸鼻涕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吸引了郑煊辉的注意。 “大江,你怎么哭了?” 郑煊辉扯了几张纸巾塞到江时的手里,江时用纸巾胡乱的擦了下眼泪,擤了下鼻涕。 江时低着头,不敢看郑煊辉,声音沙哑,虚虚的:“对不起…” 郑煊辉知道江时说的这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会儿,想问的问题终究没能问出口,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悬乎了。 “我占了你好朋友的身,我也不想这样的…” 见郑煊辉没说话,江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魔幻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像是把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给卸了下来一样。 江时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冷静,在哪儿活都一样的无所畏惧。 没有系统帮助的他,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单打独斗,面对未知的风险。 江时真实的内心是无措的,他只是擅长心理暗示而已,只要有人给他一点点的关心,就立马现出那个脆弱,胆小,敏感的他来。 江时抬头看郑煊辉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见了鬼的表情,非常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 郑煊辉只问了他一句:“到时候他还会回来吗?” 郑煊辉还是挺依赖原来的江时的。 虽然跟原来的江时当朋友的这四年里,都是他在照顾他,原来的江时也经常嫌弃他,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但他知道江时这人不坏。 这只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郑煊辉到底有没有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也希望以此来获得郑煊辉的全部关注。 要换个人早就不鸟江时这种矫情到极致的人,走之前恐怕还要啐几口江时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郑煊辉受得了,无论江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郑煊辉总是无条件包容他。 要问为什么郑煊辉能对江时好成这样,郑煊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莫名其妙想对江时好,郑煊辉想,上辈子他跟江时一定是亲兄弟,这辈子才会选择江时当他朋友的。 江时小声道:“我不知道,系统没跟我说。” 看江时红着眼睛可怜的样子,郑煊辉憨笑安慰道:“好啦,别伤心啦,不要担心,虽然你不是真的大江,我一样会对你好的,好好照顾你的,不然到时候你离开了,大江回来看到自己面黄肌瘦的,肯定又要啰哩啰唆了。” “谢谢你,你真好。” 江时开心的咧开嘴巴笑着,吸了口气,呼出来时,从鼻孔里吹出了个鼻涕泡。 郑煊辉被江时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 压抑暗沉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了。 “这碗面脏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面吧。” 郑煊辉伸手要去把那碗面拿回来,被江时用手臂护着挡住了。 “不脏,我就要吃这碗,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面我要好好珍惜。” 说完埋头狂吃起来,生怕郑煊辉给他抢了去。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15章 装不了一点 上午十点,江时从床上醒来,躺着伸了个懒腰,起床把还在打呼噜的郑煊辉喊醒。 洗漱完,随便煮了点早餐,吃完他们就出门去找工作了。 昨天晚上他和郑煊辉聊的那是透透的,就差滴血结拜了。 江时本来还打算今天重新找个房子,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住。 但郑煊辉告诉他,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破烂的地方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主为了早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店,在生活上是能省则省,绝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上多花一分钱。 他们住的房子一个月连水电也只要一两百,属于是白给的程度。 还有那辆被交警拖走的小毛驴也是原主在垃圾回收站五十元采购回来的,自己换了一个电瓶,又省了一笔。 江时觉得这是原主辛苦攒的钱,他没资格把这个钱拿来给自己享受。 要享受也只能自己在这个世界找到工作后,能赚到钱了,再考虑这事。 “辉子,我们先去找林泽,然后再一起去找工作。” 郑煊辉惆怅道:“嗐,要是大江知道我要帮助林泽,一定会骂死我的。” 江时捏了下郑煊辉的肩:“别担心,他不会知道的,到时候可能连你都不记得我咯。” 郑煊辉自信的挺起胸脯:“怎么会不记得,我的记性可是超级无敌好的,你忘记我,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江时没有打破郑煊辉天真的想法。 就算系统没跟他说,他还是懂一点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抹去关于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记忆。 江时眯着眼睛笑:“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 “你就使劲记吧,没在怕的。” 江时郑煊辉走到了昨天晚上的路口,等公交车。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起早贪黑的苦命打工人,公交车站台就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 “大江。” 正好奇地东瞅瞅,西瞅瞅的江时被郑煊辉喊了下,把视线放在郑煊辉的身上。 “怎么了。” 郑煊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语速极快: “我和林泽你更喜欢谁?” 说完手背在身后,左右摇晃,抿着嘴像是在憋笑。 江时愣怔了会儿,才理解郑煊辉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明白朋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郑煊辉现在把他当作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希望他能把他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江时挑眉笑道:“当然是你啊,我跟他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郑煊辉傲娇的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江时看到公交车正在往这边开来,招呼高兴得把头仰上天的郑煊辉。 “辉子把你的头放下,别仰着了,等会儿地上有钱捡你都看不到。” 一直等公交车开到市中心,江时他们才从车上下来。 林泽实习的公司就在市中心,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间房子。 江时根据林泽给他发的定位,找了半天,拐进一条阴暗,狭小的楼道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挨的贼近。 一走进去气温瞬间降了几个度,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大江这导航是不是给导错了,这地方也能住人?” 不开玩笑,这比他们住的泥房子还要差,他们住的地方至少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还安静,就是破了点,偏僻了点而已。 “没错。” 江时清楚林泽的家庭情况,林泽宁愿住差一点,也要把钱攒下来,他每天都要上班,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睡哪儿都一样。 拐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林泽所住的楼下。 这种楼房当然是没有电梯的啦,江时郑煊辉俩人徒步上到十楼,也是最高楼。 两人站在楼梯直喘大气,郑煊辉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累死老子了。” 缓过来的江时走到林泽家的门口,敲了敲。 刚敲了一下,林泽就把门给打开了。 林泽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要进来坐一下吗?” 江时站在门口能一眼把林泽住的地方给看完,因为没有光线,房间里面是开着灯的。 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个挂衣服的铁架子,就已经把屋里的空间给占完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现在就走吧。” “好吧。” 林泽关了灯,锁好门。 “可以了,走吧。” 郑煊辉好不容易刚爬上来,又要下去,还没开始走呢,腿就开始打颤了。 他本来看林泽就不爽,还把江时对他的爱给分走了一点,更加是看不惯林泽了。 抱怨了句:“哼,也不知道到楼下等我们,害得我们跑上跑下的累死了。” “抱歉,让你们受累了。” 林泽是真心觉得让他们受累了,可这到了郑煊辉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累的。” 要不是答应了江时的要求对林泽态度好点,他就要开骂了。 江时摇了下郑煊辉的手臂,笑着跟林泽解释:“你别介意,他就是累了,耍小性子呢,等会就好了。” “煊辉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到楼下等你们了,害你们多走了一趟。” 林泽的道歉让郑煊辉的心情好了点,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又没错,他自己都承认了。” * 江时他们问遍了市中心所有招工的商店,最后敲定在林泽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 林泽不是很推荐江时他们在这里上班,不是怕他的同事们看见,主要是便利店里的工资太少了。 他知道江时一直有个开小店的理想,要是在便利店干活得干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攒到。 江时说他已经快攒够钱了,来便利店干活,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了解一下进货的流程。 林泽拧不过江时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下来。 江时是有私心的,他选择在林泽实习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就是为了防止余北漠趁虚而入的。 敲定以后,明天江时和郑宣辉就开始在便利店上班了,而林泽要等到周末才来。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江时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一转头就看余北漠捧着一束花,向林泽走来。 江时凑近林泽道:“记住昨天我跟你说的话。” 林泽恐怕要让江时失望了,他是真装不了一点江时说的那一类人。 虽然他穷,但他还是有尊严,要脸面的。 他就是天生硬骨头,拉不下脸来舔余北漠这种人。 林泽对江时说余北漠会把他逼成精神病,这句话在他这里完全没有可信度。 余北漠捧着花束递给林泽,嘴角向上扬起,充分发挥了他脸上所有的优势,彰显无限魅力。 声音缱绻深情:“这是我第一天追你,希望你能收下我亲手为你折的玫瑰。” 江时鄙夷的在心里骂了一通余北漠。 这时林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江时疯狂给林泽使眼色,鼓励他。 在江时期待的眼神下,林泽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了余北漠。 “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你的,请不要来骚扰我了。” 江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失望,失望极了。 “哇,大江那人居然用现金折的玫瑰诶,还那么大一束,这得多少钱啊。” 一个不听劝,一个小傻子,江时耷拉着脸走到林泽身前,把花夺了过来,扔给郑煊辉。 一副媒婆做派:“好了我们知道了,花我们就收下了,让我们考虑一下,过后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江时说这话时心里在打鼓,快速说完,想趁余北漠没反应过来,拉着林泽转身就想走。 而命运的后衣领被余北漠狠狠抓住,提到怀里。 第16章 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你想干什么!” 林泽郑煊辉同时喊道。 林泽反手拉住江时的手,郑煊辉怀里紧抱着那束‘花钱’,上前拉住了江时的另一只手。 余北漠朝身后招了下手,下一秒,窜出来两个高大壮实的保镖,把林泽郑煊辉架到离余北漠四米远的地方。 我靠,这什么人啊,出门还要带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害他呢,江时被余北漠的这种行为给震惊到了。 被禁锢住的郑煊辉情绪激动,无能狂怒: “放开我!你想对大江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大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唔……” 保镖嫌郑煊辉太吵了,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捂住了郑煊辉的嘴巴。 林泽保持平静跟余北漠谈判,“余大少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控制我们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余北漠笑面虎的样子道:“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犯法了,我只是怕你们太激动了,找个人来安抚一下你们而已。 你放心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想我跟他好像有点误会,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江时被他搂在怀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怕说多错多,被余北漠给就地正法了。 余北漠一只手搂住江时的肩膀,微微弯腰,脸贴着江时的脸,恶狠狠的。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坏我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 余北漠能把江时的脸给记住了,却没能把江时的名字给记住。 江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不敢呛嘴,老实告诉了余北漠。 “江时…” 余北漠搂着江时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收了收,紧得江时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余北漠恶劣的笑了笑:“江时是吧,我跟你之前不认识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故意骂我呢,骂的那么恶毒呢,骂我人渣,还让我去变性。” “你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下场是什么样的吗,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 江时额角开始冒冷汗了,他不知道余北漠报复对他不敬的人的手段是怎么样的。 但根据后期他对待林泽的手段,肯定比这还要严重,他怎么着都是不能承认的,只好装傻了。 “余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余北漠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因为江时赖皮的样子生气。 “今天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怎么不叫我死基佬了?” “不承认没关系,我手机里可是有昨天晚上在酒吧门口的监控,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给你回忆回忆。” 江时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一茬,余北漠是一个多有手段的人啊,怎么会没有准备就贸然来质问他。 江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道歉:“余少爷,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是中邪了,不信的话,你问辉子,他还找人给我做法了…” “嘘,闭嘴。你说我把你送去变性怎么样?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一听到余北漠要送他去变性,他腿都软了,他希望个屁。 腿软归腿软,气势上不能输。 “我只是骂了你几句,你用得着那么极端嘛,这样也是害了你,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就是了,要是不解气得话,给你打两拳好了。” 余北漠非常无所谓道:“你觉得我会害怕?让你从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 “余大少,你说话就说话,离江时那么近干嘛。” 在林泽这个视角,距离看余北漠和江时,俩人有一种浓重暧昧的气氛,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余北漠在哄发脾气的小男朋友呢。 看得林泽心里不舒服。 余北漠的眼神流转了下,直起了身子。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记得好好说话。” 放开了江时,朝保镖挥了挥手。 重获自由的郑煊辉跑到江时的身前检查了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该死的保镖,捂他嘴巴的同时还把他给背了过去,不让他看江时。 “大江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事,我俩都是男的,他能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郑煊辉看了眼身后离他三米远的余北莫,小声道: “你不是说他是gay吗,我怕他对你心存不轨,我被迫转头那一瞬间可是看到他亲你脸了。” 江时没好气的瞪了郑煊辉一眼:“你什么眼神啊,他没亲我,只是怕他的形象在林泽面前给毁了,才靠我那么近说话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人渣眼里只有林泽嘛。” 江时倒是想余北漠能对他心存不轨,这样完成任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洒洒水的事情。 这边林泽被放开的第一时间,也想上前看一下江时,却被前来的余北漠拦住了去路。 余北漠温声询问林泽道:“阿泽,我今晚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好啊。” 余北漠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林泽这么快就答应了,只是还来不及高兴,林泽说出来的话让他的脸又拉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带上我就答应你一起去吃饭。” 等了会儿,余北漠都没出声,江时郑煊辉在后面磨蹭完走了过来。 “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答应你。” * 十分钟后四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坐下,这还是江时选定的。 余北漠和江时坐在一边,郑煊辉和林泽一边。 点好餐服务员离开后,林泽开口跟余北漠交谈。 “余大少,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的朋友放尊重点。” 听林泽说这话,余北漠低头笑了笑。 “我已经够尊重了,要不是看他是你朋友的份上,他不可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吃饭。” “阿泽你要求我的同时,能不能也让你的朋友尊重一下我,毕竟谁也不想随便被人叫作死基佬的。” 又看向身侧的江时,“你说是不是?” 江时假装没听见,尴尬的挠了一下脸。 林泽沉默了会儿,严肃的看向对面的江时。 “你跟余大少道个歉,以后你们都对对方尊重点。” 江时知道林泽这是为找台阶下,非常诚心的道了个歉。 “余大少,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 余北漠虚握上他的手,“嗯,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第1 7章 你想他了? 江时的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做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他说的话都是某人的罪证,是事实。 心里不服气,表面还是要伪装,“嘿嘿,余大少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管好我这张嘴。” 余北漠冷嗤:“最好是。” “余大少……” 林泽刚开口就被余北漠打断了。 “阿泽你别叫我余大少了,听着也太生分了,你叫我北漠就好。” 你俩本来就生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啊,刚认识没几分钟就阿泽,阿泽喊的亲热,江时腹诽道。 林泽只是微笑着,没有如余北漠的愿,依旧喊他余大少。 “余大少,我们今天好好把问题给说通了吧,我对你是完全无感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让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特点,要是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我想凭借余大少的魅力,想要多少,只要你肯发话,有的是像我这种长相的赶着上门的,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余北漠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道:“你身上还真有我无法自拔的特质。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就喜欢你那视金钱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劲,就喜欢你不用正眼看我。” 江时啧啧想道,不愧是主角,果然够变态。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做人何必那么绝情,你总要给我一点机会吧。” 林泽想,余北漠还真就像江时说的那样难缠。 江时看林泽听完余北漠的说辞后,还以为林泽要妥协了,疯狂对林泽使眼色,让林泽不要答应。 只可惜林泽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江时,反倒是郑煊辉先注意到了。 “大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小虫子了,我帮你吹吹。” 说着就站起身子要过去,江时暗骂了声猪队友。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要帮助林泽远离余北漠的吗,怎么连这种暗号都看不懂,他就不应该对郑煊辉抱有太大的期望。 没办法郑煊辉的眼里只有江时,没有人能比江时更重要。 江时制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哦,好吧。”郑煊辉又坐了回去。 余北漠早就看穿江时的小心思了,想要追上林泽,得先把江时这个阻碍给‘处理掉’。 余北漠一副关心江时的样子。 “好朋友,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到时候眼睛瞎了就麻烦了。” 江时无语了,装什么啊,这是借机咒他呢。 “不用了,谢谢黄毛的关心。” 余北漠不乐意了,他怎么就是黄毛了,再说了他头发是金黄色的跟黄毛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嘛,叫他金毛他都没那么生气。 “你还有没有礼貌了。” 江时好胜心一起来是谁也不怕,不计后果,就开始跟余北漠呛:“我怎么就没礼貌了,我又没叫你死基佬。” “你……” “好了别吵了,吃饭。” 林泽出声制止住他们的争吵。 服务员把牛排意面推了过来,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就走了。 余北漠瞪了江时一眼,轻‘哼’了声。 转脸又笑着问林泽:“考虑得怎么样了,阿泽。” 林泽抬眼懒懒看着余北漠:“你追你的,我拒绝我的,你有时间浪费,我没话说。” 余北漠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泽:“你就给点机会我表现一下呗。” 饭桌上没人动手吃饭,不是不想吃,是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想观察一下余北漠是怎么吃的,免得被余北漠这个人渣嘲笑。 所以江时这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余北漠的身上。 听到余北漠说这话时,江时只是看了眼林泽的反应,没有像刚才那样给林泽暗示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问题没出在林泽的身上,林泽从始至终对余北漠是一点过感觉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余北漠一意孤行求来。 林泽也放不下包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当屌丝,就只能是江时自己出马了,从余北漠这边切入。 林泽淡漠的声音问余北漠:“你想要什么机会?” “就是我请你吃饭,看电影,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不要那么快就拒绝我,好歹给我表现的机会啊。一个月后,你要是对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拒绝我也不迟。我向你保证,在此期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过界的行为,你可以放心。” 话说的好听,是只要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林泽的母亲将被检查出身患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江时不知道,只知道手术费需要二十五万。 林泽为了母亲献身给余北漠,而余北漠这个人又实在是贪心。 尝到了甜头只想要更多,既然林泽不愿意,那余北漠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了,要不了多久,林泽将永远失去自由。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 余北漠欣喜万分。 林泽继续道:“不过得带上他们两个。” “啊……” 这样的话余北漠就有点失望了,带两个电灯泡还有什么感情可培养的。 看余北漠很为难的样子,林泽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还没说话呢,那么着急干嘛,我同意还不行嘛,好了不说了吃饭。” 吃完饭余北漠还想邀请林泽一起去看电影,被林泽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余北漠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跟林泽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北漠走后,江时把郑宣辉手里的那束花递给了林泽。 “这个是他送你的,你拿着。” 林泽没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答应余北漠吗,干嘛还要收他的礼物,这样不是加深了我和他的联系吗?”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我让你装屌丝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对不起。” 江时真滴服啦,郑煊辉是小傻子,林泽就是一根筋,江时本来还想着说服林泽,两个人演戏给余北漠看,自己能轻松点完成任务。 林泽又迈不出这一步,江时只能尊重林泽的个人意愿,郑煊辉他也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可爱眼里只有他。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可能按照原文情节的走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时对林泽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给你你就拿着,这种有钱人不会在乎这些的,就当做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林泽还是死倔,不肯要。 郑煊辉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江时手中的花束,拉着江时就走。 “哎呀,大江你就别强迫人家了,走了,回家。” 江时无奈道:“你个小财迷。” 又转头朝林泽挥手:“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 林泽微笑着看江时他们走远了,才独自一人走回家。 * 江时和郑煊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钱给解开铺平,点数,一共有两万五。 郑煊辉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大江你说黄毛是不是缺心眼啊,居然给喜欢的人送二百五,这不是骂人二货吗,亏他想的出来。” “大江,明天我们把这个钱存进你的银行卡里吧。” “不要。” “干嘛不要,这刚好给你开小店用,多好啊。” “这是余北漠欠林泽的,当然要把钱花在林泽身上。” 郑煊辉忽然伤感起来:“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样,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把钱留下来的。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江时捏了一把郑煊辉脸上的软肉,他想捏很久了。 “你想他了?” 郑煊辉抿着嘴,点了下头“嗯。” 江时一下一下摸着郑煊辉的头,安慰道:“不会很久的,只要等三四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等我完成任务回去后,他也就回来了。”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安排,好好协助你完成任务,不过你现在还是在我的第一位。这些钱你想怎么用,我都听你的。” “你想不想吃面,我去煮给你吃。” “想吃。” “好我现在就去。” 郑煊辉麻溜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悄悄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煮面了。 江时给林泽发了条消息。 [江时:林泽我们住一起吧。] 第18章 不速之客 “大江我好累啊。” 郑煊辉把车上的最后一箱货搬进仓库,一出来就跟在收银台上点数准备交班的江时抱怨。 江时刚对完数,抬头笑着对郑煊辉说: “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郑煊辉在酒吧里干惯了,平时就动动嘴皮子推销推销,哄客人开心,陪客人喝酒,唯一的活也就是送送酒,拿拿果盘。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搬货,补货,检查快要过期的食品,反正就是琐碎的事特多。 郑煊辉还不太习惯这种需要记那么多东西的工作,加上长期上夜班,人有点虚,体力跟不上,搬两趟就累得不行了。 江时倒还好,这比他在工厂好多了,不用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江时本来想让郑煊辉来对数,他去搬货的,郑煊辉调侃了几句江时细胳臂细腿的,能搬的动嘛,就扔下江时一个人在收银台,自己到店门口卸货。 江时也没再推脱,想着点完数再跟郑煊辉一起搬,没想到郑煊辉的动作还挺快的,一下就搬完了,他没能帮上忙。 江时跟来交班的人交代了几句,从收银台出来,推着郑煊辉的后背走到更衣室,边换工作服,边哄着郑煊辉。 “好啦,下次我来搬货,你来对数。” “那怎么行,下次还是我来,我怕你累着了,冬天洗澡的时候,你连一桶热水都抬不起,都是我帮你提到厕所的。” 江时有点震惊,原主这么弱的吗?一个大男人连一桶水都提不起,这也太虚了吧。 他现实中比原主还要瘦一点,也经常上夜班,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两桶水也不在话下。 江时严重怀疑原主就是懒不想自己抬,装的。 而郑煊辉又是那么的喜欢原主这位好朋友,自然很乐意帮助原主,就差没把饭亲自喂进原主嘴里了。 江时都有些嫉妒原主了,有郑煊辉这么关心他,心疼他的好朋友。 江时把袖子卷到肩膀处,露出胳臂,用力弯了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肌肉显现出来,还是一团软软的肉。 江时当没看见,语气自信:“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弱,他肯定是想偷懒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你给他抬水。” 郑煊辉把江时的手收下来,捏了捏手臂上的软肉说: “就算是装的也没关系,只要大江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出现帮助他的。” 江时看着一脸坚定,说这番话浑身仿佛冒着金光的郑煊辉,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郑煊辉的好不是为了他,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人。 江时只是默默伤心了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他不应该贪心的,自私的要想郑煊辉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在原主的身体里。 他想,当他以自己原来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郑煊辉也能拿出对原主的那份真诚的好来对待他。 江时暗呼了口气,就当郑煊辉现在不是透过另一个人在对他好好了,他会好好珍惜郑煊辉对他好的日子的。 江时轻松道:“走啦,我们现在去找林泽,免得余北漠逮到机会把林泽拐走了。” 郑煊辉拍拍江时的肩膀:“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了,会尽量听从你的安排。 在任务面前你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知道的,我在危险面前我会永远先保护你。” “知道啦。” * 林泽这会儿还没下班,江时郑煊辉步行了五分钟左右,到林泽公司楼下等他。 没等多久,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辆千万级别的跑车停在了林泽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上。 紧接着,跑车里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了,是余北漠。 他把金色微卷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上身穿着黑白花色的蚕丝衬衫,下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还有一点痞帅。 江时都有些看呆了,这人不打扮就已经帅到天际了,打扮起来更是不得了。 随后另一辆跑车上也下来了个男人,江时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酒吧嘲讽他的红毛吗? 第19章 看见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红发男生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看见江时眼睛亮了一下,把车门一个用力‘砰’的一声关上了。 笑嘻嘻地朝江时走来,非常肉麻,毫无羞耻之心地叫着江时。 “小时时,我的宝贝,来,快让我抱一下,可没把我给想死了。” 郑煊辉一下子站在江时前头,张开双手把要拥抱江时的贺岩给拦了下来。 郑煊辉没给好脸色贺岩,态度强硬的警告道: “不是,你谁啊,一下车就想耍流氓。滚开,看你就不像好人,别拿你那脏手碰大江。” 贺岩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拥在怀里了,突然杀出一个人给他挡住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下子就不爽了,还被人这样嫌弃心情更加不美妙。 他瞪着眼睛看郑煊辉:“小胖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凶完郑煊辉,对着躲在郑煊辉身后的江时勾唇笑道: “小时时这束花是送给你的,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江时把脸皱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这红毛不会也被人给夺舍了吧,这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在包厢的时候明明对他嫌弃的要死,今天就能那么亲昵的喊他小名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对贺岩没有好印象,没有人能对一个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江时也不必给他好脸色,木着张脸道: “这位先生我跟你好像不认识吧,你一上来就想对我上下其手这样恐怕不太好,请你自重。” 贺岩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江时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了起来。 这不怪江时对他冷淡,语气不好,这要换成他,他估计比江时还要生气。 贺岩捏了捏手中的花束,换上一副知错可怜的样子道: “上次我喝醉了,才会说出那些不礼貌的话的,请你原谅我。” “宝贝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贺岩,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忘掉,重新审视我后面追求你的表现。” 江时无语了,不愧是余北漠的好兄弟,连忽悠人的话术都一样,很可惜江时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时做出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无比嫌弃道:“你别这样叫我,好恶心我要吐了。” 郑煊辉看江时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立马开始赶人:“听到没有,大江说见到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贺岩的脸黑了一瞬,很快就被他用笑意给掩盖了,继续跟江时郑煊辉掰扯。 不远处的余北漠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贺岩还真挺能装。 贺岩是余北漠特地叫来的,串通贺岩一起追人,看谁能把自己看上的人先追上,为的就是能把江时给支走,好让他能有机会跟林泽待在一块。 看来效果很好,江时都分不出精力来阻挠他了。 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微微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向林泽公司的大门口,等待着林泽下班。 公司的前台小妹看见门口多了位气度非凡,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忍不住犯了会儿花痴。 随后鼓起勇气,走到公司门口羞涩地询问余北漠: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电话寻找。” 余北漠的眼神始终看向公司里电梯的方向,淡淡道: “不用了,我等的人马上就要下班了。” 前台小妹有些失落:“好吧,您要是有需要地话可以来前台找我。” “嗯。” 前台小妹回到公司里,又看了余北漠一眼,本来她还想问余北漠要个联系方式的,可看到余北漠冷淡地态度就退缩了,她想他可能是在等他对象吧。 这边江时被贺岩的不要脸给烦的够呛,他和郑煊辉两个人都说不过贺岩一个人,他的嘴皮子真的是太能说了。 江时被贺岩说的有些心累,思绪开始乱飘企图用这个方法来屏蔽贺岩聒噪的声音。 眼珠子也开始乱瞟,瞟到了在林泽公司正门口站得笔直的余北漠。 他怎么把余北漠这个人渣给忘了,江时让郑煊辉拦住贺岩,自己走向余北漠。 “欸,我的宝贝你要去哪里。” 贺岩转身想跟上江时的脚步,被郑煊辉扯住后衣摆甩了过去。 第20章 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个臭不要脸的,叫谁宝贝呢?大江都说了,不要这样叫他,这让他感到恶心。” 郑煊辉听贺岩这样叫江时,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贺岩懒得理郑煊辉,他不想跟他不感兴趣的人浪费时间,直接往旁边走,要越过郑煊辉。 刚走几步,又被郑煊辉给推了回去。 贺岩怒了:“小胖子,你想干嘛!” “你现在不准备过去。” 贺岩被郑煊辉的话给气笑了:“这条路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过去。” 郑煊辉还是站在贺岩的面前不肯让路。 贺岩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郑煊辉的身上,落在脚边。 “这些够了吗?” 郑煊辉没动也没说话。 “你还挺贪的啊。” 说着又继续往郑煊辉的身上扔钱,可郑煊辉就像是一座石象一样,岿然不动。 贺岩把钱包里的现金给扔完,沉着一张脸看郑煊辉:“可以让开了吗?” 郑煊辉完全看不出贺岩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了,依旧傻兮兮的把江时吩咐他的话记得牢牢的,不肯退让一分。 “不能。” 贺岩把手中的花束扔在郑煊辉的脸上,上前扭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郑煊辉往后看了下,江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为了不让江时分心,郑煊辉拽着贺岩到江时的视线死角之处,跟贺岩展开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地上散落的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路过的人也不敢上去捡…… 江时走到余北漠的旁边,“黄毛,你在军训吗?站那么直。” 余北漠斜睨了江时一眼,又往后看了下,看见郑煊辉张开双手拦在贺岩身前。 余北漠嘴角抽搐了下,贺岩不是情场浪子吗,怎么连江时这种货色都留不住。 余北漠收回视线,态度冷淡,垂着眼眸。 “你能不能给林泽一点私人的空间,不要他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跟他约会的时候,你跟着去不觉得尴尬吗。” 余北漠是真的对江时没有好感,像是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惹人烦,有他在,他还怎么发挥啊。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放什么屁,非常干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尴尬啊,跟着你们有吃有喝的,悠哉得很。 再说了你和林泽那能叫做约会吗?他又没答应当你对象,这顶多叫作互相了解。” 江时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继续道: “我还害怕你到时候把持不住,做出伤害林泽的举动,作为林泽的好朋友我当然是要保护好他的。” 江时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随意发情的动物? 余北漠感觉江时这个人是一点情商都没有,而且老是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 好像他已经确定他以后会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一样,把他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去防范。 余北漠侧过身,微低了下头跟江时对视,语气缓和:“小朋友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还是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见了,所以你才会如此提防我的,你哪里不满意我,你说出来,我改了行不行,以后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江时满脑袋问号,这人有人格分裂吗,刚才还冷淡如冰霜,现在又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江时分析了下余北漠的话,他现在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在他没来之前,只要有一个读者把这本书给看完了,余北漠就伤害了林泽一次。 这种伤害是无法计量的。 但以另一个角度去想,江时觉得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作为书中的主人公,他也无法选择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被作者用框架框起来的提线木偶,让他干嘛就干嘛。 他也许不用对余北漠有那么大恶意的。 在帮助林泽不被余北漠伤害的同时,他或许能尝试一下把余北漠往正道上去引导,让余北漠能别那么偏执。 第21章 心软是病 面对余北漠的示弱江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 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余北漠又欠欠的说了一句: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故意说这些话来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这样撬你朋友的墙角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其实贺岩也是不错的,虽然稍微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你跟了他,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他对你的新鲜感可能不会持续很久,但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给贺岩当几个月的情人,想办法在他身上多掏出点钱来。” 什么鬼,江时刚对余北漠升起一点愧疚,心软来,一下子就被余北漠这心高气傲,一点都不尊重人的话语给冲散了。 心软是病!心软是病!心软是病! 江时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句话,来警戒自己以后不要再对余北漠心软了。 这人的顽劣性质已经深入骨髓了,改不了。 见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更加确定对自己说对了江时的内心所想。 虽然江时老是插在他和林泽的中间,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还说他是人渣。 但看到像鹌鹑一样的江时,余北漠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呛江时了。 他想,江时年纪小不想努力,想走点捷径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他那么帅,能磅上他江时也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要是没有林泽这个长在他天菜的人出现,江时主动向他示好,他也许会考虑包养江时三四个月。 可问题就是没有如果啊,林泽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准时出现了。 余北漠手掌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捏了下,放软声音安慰道: “你也不要伤心,我知道我很好,我这个人呢,在感情上又是比较专一的,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破坏了我的原则,你听哥的,换个人喜欢。” “贺岩这个人挺好的,人特大方,就是有点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跟他在一起不亏,他贪图你的脸,你贪他的财,到时候,他要是跟你分手了,你叫他给你一笔分手费,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四十万。” 江时是越听越离谱,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傻冒。” 嘿,还发小脾气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用得着骂他吗。 余北漠没跟江时计较,他被骂的还少吗,一句傻冒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依旧心平气和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贺岩还是不错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他,要是他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那么……以后你就不要打扰我和阿泽了。” 江时没给余北漠面子,直接开大:“黄毛,自恋也是一种病,我建议你抽空去看看脑子,不要老实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把骚扰林泽的时间去把病给治好比什么都强。” 江时嗤笑了声:“我喜欢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渣是不值得让人喜欢的。” 余北漠歪头轻笑了下,推了一把江时,站直身子。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呗,亏他还好心给他提主意怎么从贺岩身上拿钱。 第22章 他好有个性,我好爱 余北漠咬了咬牙,想教训一下江时,林泽刚好下班,从电梯里出来,身后来还跟着些林泽的同事,一直往他们这边看。 余北漠只好把火气咽下肚子里,以后找个单独跟江时在一起机会也不迟。 “林泽,走吧,房东都在手机催我们了。” 江时拉着林泽的手腕就要走。 余北漠拦住他们:“你们去哪里,阿泽我们不是在手机上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的吗?” 林泽不解的看向余北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林泽加上余北漠联系方式的那一刻起,就给余北漠的消息框设定了消息免扰,根本就没看过他给他发的消息。 余北漠眼眸下垂,瘪着嘴,一副小媳妇样:“你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默认了。” “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表现的嘛。” 江时对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呵呵,变脸怪。” “嗨,别装了,再怎么装人渣味都是遮不住的,请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去看房。” “看房,你们要住一起?”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这样的话林泽岂不是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林泽们都跟江时他们待在一起了。 那他单独约林泽的机会更加渺茫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我们住一起用得着你的同意吗。” 江时说的没错,他是管不着。 余北漠自动屏蔽江时过激的话,对上林泽的视线。 “别去看了,我有几套房子在市中心,我带你们去看,看上那套我送给你,不要钱。” “你们在聊什么,站门口那么久,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堵在门口不动。” “宝贝,别跟他们站在这里丢人了,我带你去玩,想玩什么,你说,我来当你的专属司机和提款机。” 贺岩和郑煊辉战斗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江时。 江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贺岩变成了半个熊猫头,左边眼眶被人用拳头打青了。 视线落在贺岩身后弯腰在地上捡钱的郑煊辉身上,问贺岩:“你们打架了?” 贺岩还以为江时在关心他呢,委屈巴巴的,用无辜的双眼看江时。 “是啊,你看我的眼睛,都被那个小胖子给打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吃亏,我多打了他一拳。” 余北漠听不下去了,这个蠢货,当着人家好朋友的面前,说把人家给揍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要不是还指望贺岩能把江时给追上,给他创造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管贺岩了。 余北漠用手肘戳了下贺岩,警示他不要再说了,贺岩像是没有触感一样,毫无察觉,还再继续委屈的诉说着。 “宝贝,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胖子有多狠,打不过我,就用阴招,不是用牙咬,就是用指甲挠我,更过分的是,还挠我痒痒,我最怕痒了……” 话没说完,江时朝着他的右眼给了一拳,贺岩整个头往后仰去。 又被江时推开,要不是余北漠扶了他一下,他可能就躺地上了。 看着呆愣住的贺岩,余北漠以为贺岩生气了,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弄死江时,赶紧说点话来熄灭贺岩的火气。 “你别生气啊,他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我还被他骂呢,那叫一个难听,我都没生气……” 余北漠劝贺岩一方面是想在林泽面前树立一个心胸宽广,大方的人。 另一方面是觉得直接让江时就这样死了太不划算了,私底下再跟贺岩谋划怎么把江时这小子给绑了,慢慢折磨。 哪里料到贺岩居然是个受虐狂。 贺岩冒着星星眼,语调里满是喜爱:“他好有个性,我好爱,北漠我栽了,我这一辈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余北漠把贺岩推到一边去,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被打了,还能爱上施暴者的。 他得离贺岩远点,免得染上贺岩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江时把郑煊辉的脸抬起来,两个又大又圆又青的眼眶呈现在眼前。 郑煊辉却毫不在意,“大江你来了,快,一起捡钱,傻逼扔的不要白不要。” 江时乖巧的听郑煊辉的话,一起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把手中的钱递给郑煊辉。 特别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郑煊辉把手中的钱塞进江时的手里,“对不起啥啊,又不是你打的我,再说了就算是你打的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这钱你拿着,攒着开小店用。” 江时把手中的钱重新塞回郑煊辉的手里,“我不要。” 江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郑煊辉觉得不对劲,把头低下去查看江时的情况,果然,江时哭了。 郑煊辉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伤感,故意笑江时:“呀呀,有人又掉小珍珠咯,我得找个碗来把你的小珍珠装起来才行,拿去卖,这样你就不用辛苦打工攒钱了,明天就能把店开起。” 果不其然,江时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煊辉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有活力,好像永远都不会沮丧一样。 江时特别需要郑煊辉这样的朋友,就算郑煊辉知道他不是原主,还是一直把他当成原主一样对待。 江时能感觉到,郑煊辉有时候会把他当成原主,一直把原主要开小店的事记得牢牢的,但开小店从来都不是江时的愿望。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江时抹了抹眼泪,笑着说:“谢谢你,这钱你替他攒着吧。” 郑煊辉耸耸肩,故做轻松道:“你已经谢了我八百遍了,再说了,我这样做也不完全都是为了你。” “我才不要替他攒着呢,他这个人吧,不放心别人替他保管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郑煊辉亲口说出来,不完全是为了他,江时感到压力小了点。 这样也好,不然到时候陷得太深,他会舍不得离开的。 呼~ “好,那我就把这个钱攒着好了。” 郑煊辉看江时不开心,想说点什么,口都张开了几次,终究还是把嘴闭上了。 第23章 靠! “宝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胖子欺负你了,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贺岩举起手就要给郑煊辉一个榔头吃,却落在突然挡面前江时的头上。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捧着江时的脸左看右看的。 “宝贝对不起啊,疼不疼,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江时挣扎着从贺岩的手中挣脱,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打辉子干嘛,我跟你又不认识,叫我宝贝干嘛! 大少爷,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要是你还在为刚才我打你的那一拳生气的话,我给你打回来行不行。” “请不要以这种方式来恶心报复我,和我的朋友。” 江时朝贺岩深深鞠了一躬。 江时是真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了什么疯,被他打了一拳还能笑嘻嘻的舔着个脸来找他说话。 贺岩把江时扶起来,“宝贝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报复你的意思,你也没有得罪我。 我向你道歉才对,在包厢那次我不因该说那种话的,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排斥我,给我个机会……” 贺岩特后悔,他不应该狗眼看人低的,现在好了吧,他在江时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了,让江时那么讨厌他。 江时狐疑地看着贺岩,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这不会是余北漠的新计策吧,让贺岩来攻他心的,就算攻不了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没有精力时刻注意林泽了。 这计划果然有效,这不,就让余北漠钻空子跟林泽单独待在一块了。 余北漠实在是诡计多端,太歹毒了,他是不会让余北漠得逞的。 可是看贺岩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江时问贺岩:“你喜欢我?” 贺岩听见江时问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是江时要答应他了。 怀着希翼激动的心情:“对,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 轻浮,实在是轻浮。 为了检验真假,江时指了下郑煊辉,“他是我哥们儿,你打了他就等同于打在我的脸上,你先跟他道歉,我再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小胖子,我不知道你是我家宝贝的好哥们儿,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认识我家的宝贝。” 郑煊辉不乐意了,“嘿,你叫谁小胖子呢,这是你道歉该有的态度吗?你以后不许叫大江宝……。” 郑煊辉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可不像某人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 “再说了大江跟你又不是一家的,跟我才是一家。” “宝贝你看他,我都道歉了,他还对我那么凶。” 贺岩扒拉着江时的衣摆,刚碰上就被江时给拂开了。 “我哥们儿说的对,谁是你家的了,我有答应你吗?” 江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贺岩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的不对。 贺岩脸上除了苦恼,和不知所措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贺岩还真喜欢他啊? 江时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转念一想,贺岩还是有点作用的。 江时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我不喜欢男生,可能不能答应你的追求了。” 贺岩精准地从江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可能二字,这就表明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贺岩在这方面倒是变得聪明起来了,毕竟是这可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保证会对你好的,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南北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 “大江你……” 江时话刚说一半,郑煊辉就急匆匆打断江时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江时就这么轻易答应贺岩这个傻冒。 江时转过身对郑煊辉挥挥手,眨了个眼,表示他自有妙计,郑煊辉看明白后,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还笑着给江时比了个赞。 贺岩得意了,他觉得江时是在为他撑腰,自信又回来了。 “哎呀,我说某些人是不是眼热了……” 江时打断他:“好了你先别说了,先听我的。我可以给你机会……” “你要给谁机会。” 刚准备说正事,被过来的林泽给打断。 靠!就不能让人把话给说完吗,他在这跟贺岩拉扯半天一点正事都没说。 江时挺不爽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加上林泽的表情又过于阴沉,他也不知道他在阴沉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没什么,该去看房了,房东都催我了。” “宝贝,我送你去。” 林泽眼神不善的瞟了贺岩一眼,贺岩对此一无所知,乐颠颠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宝贝请上宝座。” “不用了,我们坐公交车去,黄毛你也回去吧,今天别缠着林泽了,他都工作一天了还要应付你是真的很累的,你要是心疼他就明天再来。” 林泽把要走的江时拉住,“我已经答应好他陪我们一起去看房,看完房后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 江时裂开了,林泽怎么那么不听话,他知不知道这样随便对别人心软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余北漠绿茶发言:“小江,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没有过想要伤害阿泽的心思,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你知不知道这样被人无辜揣测真的很难受……” 余北漠说的话,让江时发笑。 这么玩是吧,刚才他跟林泽单独一块的时间,将会是最后一次。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本来是四人行的约会,变成五人行! 江时跟着林泽一起坐上了余北漠的车,贺岩追上去。 “宝贝,你怎么能随便上野男人的车,他很坏的,过来,我载你。” 余北漠满脸黑线…… 江时在后座上坐好,没理他,“辉子上车。” 郑煊辉把堵在车门的贺岩扯开:“让让,别挡道。” “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辆车上。” 贺岩硬要往后座上挤,“小胖子往里边挪一点,给点位置我。” 余北漠看不下去了,“阿岩你想让我违规吗,开你自己的车去。” 余北漠的跑车是四人座的。 贺岩还在不依不饶,“小胖子,我车给你开,你下来。” “我不会开车。” “我给你转一万,你自己打车去……” “好烦。” 江时越过郑煊辉把贺岩推开,“磨磨唧唧的,自己开车去。” ‘砰’关上车门。 回到原位置坐好的江时说:“可以走了。” 大爷的! 第24章 不可饶恕 房东带江时他们看的是在手机上提前谈好的户型,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 一进来,贺岩就开始挑刺:“这房子也太破了吧,我家宝贝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宝贝这种地方配不上你,我给你在珍宝小区买一套,刚好可以跟我当邻居,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珍宝小区一套房价值几千万,各项设施都是顶尖的配置,住里面的人都是有钱有权的贵人。 江时转头瞪了他一眼,贺岩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样,不敢再吭声。 房东老板都想把贺岩给轰出去了,这小伙子是来砸他场子的吧。 还说买什么珍宝小区,怕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提醒他,他们不好骗。 江时粗略检查了一下,就敲定了。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主要是检查一下水源正不正常,这间房子空的可以算的上是裸房了。 厨房客厅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房间里面的三张木床 架子,空调冰箱洗衣机那是一个都没给配。 余北漠在旁边小声劝了下林泽,换个地方租,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方便。 林泽只是悠悠回了两句,说他听江时的,江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嘛,是他多嘴了。 江时问房东:“多少钱一个月。” “两千五。” “这房子什么都没有,还掉墙皮,墙角上还有蜘蛛网,满地的灰,应该很久没有租出去过了吧,就这你也敢收我两千五?” “那你想哪儿样嘛。” 江时一口价:“这样吧讨个吉利数字,一千八。” “好嘛好嘛,看你们也不容易,那么多人挤一个房子,还有两个病号,一千八便宜租给你们了。” 房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好像他亏了一千万似的。 看房东答应的那么爽快,江时就知道他报价报高了。 签好租房合同,一行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吃完饭就去看电影了。 来到电影院,余北漠让江时他们选择想要看的电影。 勾上对江时献殷勤贺岩的脖子。 “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我陪你去。” “我没说过啊,你听错了吧。” 贺岩被余北漠勒的有些难受,伸手把余北漠的手掰开,哪料余北漠更加用力了。 余北漠皮笑肉不笑的:“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是你忘记了吧,你再好好想想。” 贺岩皱眉,苦想了下:“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要上厕所的事了,你这一提醒感觉立马就来了,走吧,再不走就要拉裤子里了。” 江时看着他俩拙劣的演技,他一眼就看穿了余北漠叫走贺岩的用意。 无非就是想让贺岩把他给支走,好给他攻下林泽的机会。 江时又不禁感叹,幸好他俩没学表演系,不然就这演技,恐怕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厕所内。 余北漠说:“阿岩等会你能不能把江时给带走?” “带走他干嘛,我们几个一起玩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的宝贝还没给我追他的机会呢,我不能那么没礼貌。” “那你把他给单独约出去,好好谈谈不是更好吗,那么多人在,你也不好发挥吧。” “还有你怎么变得那么纯情了,你个情场浪子还在乎别人给不给你机会了。” 贺岩不好意思笑了笑:“哎呀,这不是爱情来了嘛,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受苦。” 余北漠还真没见过贺岩这副模样,有点新奇。 没忍住调侃了句:“你还懂什么是爱啊。” 贺岩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眼神坚定。 “北漠,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栽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余北漠不懂爱,他从来没有深刻的爱过任何一个人。 他对林泽的喜欢也只是因为那张脸带来的,离爱还很远,所以他无法理解贺岩现在的深情发言。 更无法理解贺岩这种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我信你。” “不过,阿岩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让你跟他单独在一块不是让你伤害他,只想着这样会不会更有利于他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贺岩蔫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宝贝说他不喜欢男生,我还不知道他给不给我机会呢。 还有那个小胖子,我宝贝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烦的要死。与其我带着个电灯泡,成全你和你的阿泽,倒不如大家一起来的好。” “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把林泽和小胖子给支走,给我制造和我家宝贝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岩看着余北漠,忽然蹦出个想法。 余北漠可不就是拉他来把江时给支走的嘛,好让他能顺利拿下林泽。 余北漠说:“我懂了,电影应该快要开始了,回去吧,别让你的宝贝等急了。” “是哦,不能让我宝贝等着急了。” 一想到江时,贺岩把余北漠‘利用’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洗个手就走,余北漠跟没跟上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余北漠对他的兄弟挺无奈的,用得着这样吗? 江时又不是什么天仙,脾气也不好,还爱多管闲事。 算了,这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只能说是尊重吧。 他想,反正他是不会喜欢江时这样的人的。 * 江时买的票是一部抗日影片,贺岩直夸江时有品味。 “不愧是我的宝贝,还是一个根正红苗的好宝宝呢。” “咦惹,你好恶心啊。” 郑煊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两条手臂像是被冻着了一样。 江时看了眼干站着不动,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盯着贺岩看的林泽。 小心问道:“林泽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看电影了,回家休息。” 林泽收回视线,对江时温润一笑:“没事。” “没事就好,电影快开始了,先坐下吧。” 贺岩看着自家宝贝哄野男人,心里就不舒服,酸了两句。 “没事就赶紧坐下啊,装什么深沉。”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的牢骚。 江时等林泽和余北漠落座后,自己才在林泽的旁边坐下。 郑煊辉刚要在江时旁边坐下就被贺岩给抢先了一步,他没注意,一下就坐在了贺岩的身上。 贺岩夸张的惨叫:“小胖子你想谋杀我啊。” 郑煊辉从贺岩身上离开,不开心的在他旁边坐下。 “哼,什么都要抢。” 郑煊辉把心中讨厌人的名单序位重新进行了整改。 本来第一讨厌的是林泽,贺岩来后,把林泽给挤了下去变成了第一,第二是林泽,这两个家伙分走了江时对他的关注和爱,不可饶恕。 第三就是余北漠,每次都骂江时,不可饶恕! 第25章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电影刚开场五分钟,贺岩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牵江时的手。 被江时用力在手背上拧了下,贺岩吃痛缩了回来。 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江时,希望能的得到安慰,可江时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烦人,这是江时现在的想法,他转头观察林泽和余北漠这边的动静。 余北漠还挺老实的,没有动手动脚的迹象。 可他就是不能让他俩挨得那么近,他低头在林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江时和林泽猫着腰换了位置,江时坐在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捧着爆米花,乐呵呵地看着他心爱的影片。 贺岩看江时换位置了也想换,问了林泽,不同意。 想跑过去问余北漠,却被郑煊辉挽着手臂牢牢地固定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对江时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微微侧脸,看着没心没肺吃着爆米花的江时,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弯唇笑了下。 江时要是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还是挺可爱的。 一场电影下来,五个人有四个人各怀心思,只有江时一个人认真的看完了电影,看到激动之处脸上也跟着用力,为里面的战士们加油打气。 刚出了影院门口,贺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前还让余北漠送江时安全回到家。 江时坐着余北漠的车护送林泽回到家,等林泽上了楼才安心。 江时他们走出巷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向公交站的位置。 余北漠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还老是插入他和林泽的约会当中,他不趁现在没人打他都算好了,就没指望过余北漠会听贺岩的话送他回家。 余北漠倚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不远处的江时。 他真的想不出江时为什么对他的恶意那么大,对谁都能有和颜悦色的态度,唯独对他没有。 就连嘲讽过他的贺岩都能得到一点好脸色,为什么对他就不行呢? 余北漠深吸了口烟,把烧了三分之二的烟摁在车身上熄灭,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江时他们要等的车还没那么快到,这个空隙,江时哄着不太高兴的郑煊辉。 “哎啊,我都说过了,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兄弟,真玩。” “别不开心了,我扮鬼脸给你看。” 江时不顾旁人的眼光,用手指扯开嘴角,伸出舌头,斗鸡眼,摇头晃脑的,活像个疯子。 郑煊辉把江时的脸给挡住:“我没生气,你不用这样。” 江时恢复正常,“真的?” “当然啦,我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郑煊辉掀起眼皮想看江时有没有被他骗到,正好撞上江时探究他的眼神。 他装不下去了:“哈哈哈,我的演技好不好,连你都能被我骗到,看来以后我能更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了,这样完成任务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在这边哈哈大乐,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两人寻声望去,这不是余北漠的车嘛。 余北漠降下车窗,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又摁了下喇叭。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抽什么风了,不是不喜欢他,不乐意看见他吗,他完全不用听贺岩的话把他送回家,可以直接走的。 “你先走吧,我们等的车就快要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看余北漠没有退让的意思,江时还以为他是怕他告状。 “你放心,我不会说给那个傻冒听的,你走吧。” 余北漠没说话,干脆地把车窗升了起来。 却没发动车子。 后面的私家车被堵得没法走,喇叭摁得震天响。 目睹了江时和余北漠交谈的路人,眼神老是往他身上瞟。 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江时受不了了,拉着郑煊辉钻上余北漠的车。 刚把车门关好,余北漠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没坐稳的江时郑煊辉由于惯性往前倾了下,磕到了前座椅的靠背上。 郑煊辉揉着额头,嘟囔道:“你开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坐好呢,疼死我了……” 余北漠依旧没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江时的表情,像是在期待江时能说点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江时好像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头望着车窗外看着。 神情似乎有些伤感,跟在众人面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江时闹腾了一天,心累,不想说话。 余北漠现在什么都没做,对林泽也没有任何威胁,他不想说出一些伤害人的话。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得让人有一种恍惚感。 快到路口的时候,江时开口了:“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好,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车子在路口停下,江时顺口说了句谢谢,却发现车门打不开,提醒了下余北漠。 “你忘记把车门锁解开了。” 余北漠答非所问:“从这里进去,直走是不是。” 余北漠要送他回到家门口?他没想那么多就拒绝:“不用了,没多少路程,走几分钟就到了,里面也不好调车……” “对,里面直走。” 郑煊辉指挥完余北漠,对江时说:“大江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人家都说要把我们送回家了,就不要拒绝人家啦,免得寒了人家的一颗好心。” 没一会儿,余北漠在江时他们的家门口停下,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 观察了下这里的居住环境,挺惊讶的。 他没想过,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房子存在,江时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要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破烂的地方。 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谢谢你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江时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嘲讽,没有阴阳。 余北漠挑了下眉,轻笑了下,掏出烟,点上就开始吸。 环境不是那么的明亮,江时没能发现,不然他肯定以为余北漠这是在嘲笑他,又要开始一场唇舌之战。 江时摸不透余北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敢轻举妄动。 郑煊辉就更加不懂了。 “我大老远的送你们回来,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第26章 你不像好人 江时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操作。 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喝的话当然可以,只是家里有一点乱,怕你会介意……” “我不介意。” 说着话,余北漠离江时又走近了些。 身上的烟草味被江时给闻了个干净。 江时是不抽烟的,不太喜欢烟味,皱着眉把房间的门打开。 “辉子你先去厨房烧壶热水。” 余北漠清楚的看到江时这细微的表情。 “不喜欢烟味?” 江时回答的很干脆:“不喜欢,所以请您在门口吸完再进来。” 余北漠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脚踩着烟头辗了几下,走进房间里,随便扯了个椅子坐下。 “不喜欢?在酒吧干了那么久也该惯了吧。” 江时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在柜子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茶叶。 他不想跟余北漠正面交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货肯定是想跟他谈林泽的事。 他今天够累了,没有精力去应付余北漠。 “闻不惯。” “闻不惯你是怎么在酒吧干下去的。” “你这种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啊,为了钱这些都不是事儿,而且我现在不是不在酒吧干了吗。”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说太多了只想赶紧把话题结束,正巧被他翻出一包茉莉花茶。 “黄毛我家里只有茉莉花茶你喝得习惯吗?” “可以,我不挑的。” “那行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厨房看一下水烧好没。” “嗯。” 没一会儿,江时郑煊辉拿着热水回来了。 江时抓了一小把茉莉花茶放到玻璃杯中,用热水先冲洗了一遍,再倒上满杯的热水,在余北漠的对面坐下。 郑煊辉刚想在床边坐下,就被江时催促着去洗澡。 “在外边浪一天了,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快去洗澡。” 郑煊辉乖乖的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停下了下来,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余北漠。 “你千万不要趁我不在欺负大江,不然我让你好看。” 说完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才离开。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中二病犯了。” 余北漠的确没把郑煊辉的话放在心上,他不会跟一个天真到极致,幼稚巴拉的人计较的。 玻璃杯中的花茶,正在慢慢释放香气,挥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余北漠的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把头支在上面,看着江时。 “你现在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泽在的时候,你总是对我那么凶,他一不在,你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江时今天算是看到真正的自恋性人格了,好像只要是一个会呼吸的活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喜欢他。 江时不屑一笑:“黄毛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不像个好人,不想让我的好朋友跟你走的太近。” 余北漠蹙眉,认真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个好人的?” 江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哪个好人会给自己染一头黄毛啊,跟才见过一面的人就出口说要包养人家,在别人明确拒绝后,还厚着脸皮来骚扰人的?” “你告诉我以上几点,有好人该有的样子吗?” 余北漠摸了下自己的金发:“可我的发色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后面你说的几点我都有认真向林泽道过歉了,林泽也同意了给我一个月表现的时间,这不算骚扰。” 发色是天生的?江时可不信。 余北漠怎么看都是个正统的华国人,一点混血的样子都没有,也不像是白化病。 不过江时不想跟他争辩太多,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开始赶客。 “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你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余北漠没有纠缠,从椅子上起来。 “茶我就不喝了,你好好休息吧,走了。” “慢走不送。” 余北漠还真是奇怪,什么都没问,东扯几句,西扯几句就走了。 * 第二天,江时他们上完班,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旧房子,把东西搬到新家里。 为了省钱江时没让搬家公司送上楼,让他们直接把行李放在楼下。 江时郑煊辉林泽一趟一趟的自己搬上去。 林泽早上九点开始上班,五点多就起床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坐了两趟公交车就把行李搬完。 江时郑煊辉下楼搬最后一趟行李的时候,门口突然多了两辆大卡车。 还没搞清楚情况,他们的行李就被搬货的工人暴力的扔在一边,还很凶的让江时他们让开,别挡道。 要不是看这五六个工人太过强壮,江时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 可有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就敢硬碰硬,想上去找理。 “你们别太过分了!” 江时赶紧拉住郑煊辉。 “辉子,莫冲动,你看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我们多壮,他们多壮?” 搬运工人见江时他们怂了,凶巴巴的吓唬他们:“你想怎么样,再说多一句,你们的牙就别想要了。” 说完,一众工人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手脚麻利点,别把东西给我磕坏了。” 听到声音后,吓唬他们的那个工人立马换了个脸,笑嘻嘻的。 “知道了,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没意外。” 贺岩没有理会工人,一把将工人给推开。 “宝贝你是知道我要来专门来迎接我的嘛,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心里是有我的,我太感动了。来,给我抱一个。” 江时躲开了贺岩。 看到来人是贺岩后,江时的气质回升了几个度。 工人在听到江时跟自家老板认识后,变得惊恐了起来,想悄摸离开。 被眼尖的郑煊辉给瞧见了,“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说要把我们的牙给打掉。” “什么!你竟然想打我家的宝贝,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想去吃点苦了!” 贺岩气得不行。 郑煊辉在旁边煽风点火。 半真半假的把刚才的经过给描述了一遍。 工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家老板惩罚人的手段。 哭着向贺岩求饶,向江时郑煊辉道歉。 哭叫声喊得贺岩头疼,沉着脸踢了工人一脚:“吵死了,把我家宝贝的行李搬上去,搬完货后,你们自己去领罚。” 工人是贺岩家培养出来的特殊保镖,在开始培训的那天就已经签上了生死契,专门为贺家卖命的。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这就去。” 这对工人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说完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刚才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行李上楼,生怕贺岩反悔。 第27章 祝你们玩的愉快 工人走后,贺岩又恢复了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江时躲过贺岩的咸猪手。 “你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的吗,我跟你现在还是属于陌生人的关系,请不要越界。” “就是就是,像个登徒子一样。” 郑煊辉附和着。 贺岩还真没听说过男男授受不亲这句话,不过他宝贝都这样说了,就只能宠着,他要给江时足够的尊重。 “宝贝说的对。” 贺岩扭扭捏捏看着江时,小声嘟囔着问:“可是宝贝昨天说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还算不算数?” 他这猪脑子,昨天被林泽打断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辉子你先上去,我有点事要和他单独谈一下。” 郑煊辉不想让江时单独和贺岩在一块,特别是现在贺岩还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不,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郑煊辉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江时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的因果,只能皱眉看着他,语气强硬。 “听话。” 江时没有多说什么,单是一个眼神就让郑煊辉败了下来。 “哼!” 郑煊辉伤心地离开了,大江居然为了一个傻冒凶他,还要避开他说悄悄话。 贺岩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郑煊辉耀武扬威。 “小胖子我宝贝让你走你就走嘛,不听话被凶了吧,我宝贝不要你咯,不像我,我就很听我宝贝的话。” 郑煊辉本来是慢慢走的,听见贺岩幸灾乐祸的言语,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回头打他的冲动,快速跑上楼去。 江时的心还是偏向郑煊辉的。 “你别说他。” “好,我不说。” 贺岩现在可高兴了,江时为了他把小胖子给赶走,要单独跟他谈一谈。 他俩还有什么好谈的,除了谈恋爱,还能谈什么。 喜欢的人要给自己表白了,他期待中带着点羞涩。 江时看贺岩一脸春色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想歪了。 这样也好,利用起来更加方便,使唤起来那更是轻轻松松。 江时勾唇一笑,不慢不紧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宝贝请说。” “你帮我看着余北摸,别让他和林泽单独在一起,他要是跟你计划什么策略你要如实告诉我,这几点你能做到的话,四个月过后,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四个月后他完不完成任务都能离开这里,他才敢说出这一承诺的。 虽然这样不道德,但他也是没办法啊,没有系统的加持是真的很难完成。 听见江时答应跟他在一起后,贺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即使要等待四个月,还要接了个盯梢的任务,他也心甘情愿。 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没问题,我肯定帮你把北漠盯得牢牢的,宝贝你就放心吧。” 细想了下,贺岩有点想不通,江时为什么要他盯着余北漠,不让他靠近林泽。 带着疑问问江时:“那宝贝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反悔了。” “别别别,好,我不问了。” “宝贝你吃饭没,我带你去吃饭,顺便庆祝你今天搬新家。” “不用了,今天有点累,改天再说,你先回去,拜拜。” 说完江时就走。 贺岩追上去,“那我上去吩咐他们把东西装好,再帮你们把房间打扫干净,再走好不好,” 江时走进电梯,贺岩也跟着钻进进来。 江时摁好楼层才回应贺岩的话:“好不好你都已经跟上来了。” 说是在问他的,要是他不答应,贺岩估计要跟他磨个半天,浪费他时间,毕竟是免费的劳动力,不亏。 贺岩指挥着这几个特殊保镖兼工人,把一些家电和家具给摆好。 “你答应他了?” 江时刚跟郑煊辉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叫他走,不给他听他和贺岩的交谈,就被林泽幽幽的提问给吓到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林泽先是道歉:“抱歉。” 接着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江时有点懵逼。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家电家具,还有贺岩一副主人的样子,指挥着这些人干这儿干那儿的,瞬间明白了林泽的问意。 “怎么可能,我和你的性取向一样,怎么会答应他呢。” “这些东西都是他擅作主张运过来的,硬要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些东西对这些大少爷来说,就像是从手上拔一根汗毛一样简单,根本不用在意。” “好啦,别纠结了,白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林泽有点生气了,叫他远离余北漠,自己又轻易接受贺岩的东西,贺岩和余北漠相比,算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语气凶巴巴的:“你知不知道白来的东西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江时当然知道,这不是想着他完成任务就遁走了嘛,提前享受一下生活怎么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就算是有代价也是我来还。” “我就是担心你。” 猝不及防的关心,让江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当作没听见了。 把林泽拉近,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楼下有家螺蛳粉店,听说还挺好吃的,我们去尝尝吧。” “小声点走,别让他给听见了。” 江时他们小心的退到门外,正准备下楼,余北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特响亮。 “阿泽,祝你搬新家快乐。” 余北漠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了林泽。 “为了庆祝你搬新家,我订了家餐厅,请你们吃饭。” 江时在旁边拼命暗示林泽不要接受,也不要答应。 林泽没理他,笑着把花接了过来。 “好啊。” 郑煊辉踮起脚看了眼花束,嗯……只是普通的真花,没劲。 江时瞪大了眼睛,他以前打的预防针,说的话林泽是一点都没记住。 他生气了,不想管林泽了,这破任务谁爱做谁做,他不干了,反正能不能完成都有奖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既然林泽自己想受苦,就让他受去吧。 江时眼睫颤动,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和辉子就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他拉着郑煊辉乘坐电梯走了。 “你不去追他?” 林泽无奈笑着摇摇头。 余北漠挺意外的,他知道江时在林泽心里的分量。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单独和林泽在一块了,没有跟屁虫的打扰,轻松多了。 第28章 记忆模糊 “老板给我来两碗变态辣螺蛳粉,在这吃。” 江时随便在一个空位坐下。 郑煊辉重新跟老板点了一遍:“老板改一下,一碗变态辣,一碗微辣。” 重新点完的郑煊辉在江时对面坐下。 “大江你不帮林泽了?” 江时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还搬了好几趟行李,累得很。 “不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他一点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江时眯着眼睛凑近了点郑煊辉:“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嘛,我不帮他了你不应该高兴吗,现在怎么还忧虑起来了。” “粉来咯,让开点,小心别被烫到。” 郑煊辉拆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冒着热气的粉。 “讨厌归讨厌,但黄毛的行为也太过分了,林泽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况且我也没有很讨厌他……” 郑煊辉讨厌林泽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被原来的江时影响的,还有就是江时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林泽的身上。 虽然知道江时不是真的江时,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早日把真的江时换回来,可他就是不爽。 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下,他觉得林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不骄不躁,情绪稳定,不记仇……。 想到这他多少是有些惭愧的,无论怎么说,林泽至少比他和原来的江时好多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善良的,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去买两卷鞭炮来庆祝呢。” “大江你怎么这样啊,我看起来很坏吗?” 江时含着笑意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看你第一眼就觉的你是个特善良的人。” “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刚才我只是在气头上,没有真的不想管。” “要是换作是你,你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的话,他每一条都跟你反着来,你能不生气?所以嘛,有时候我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要不然我自己憋着,指不定那天就被林泽的硬骨头给气死了。” “呸呸呸,别老是说死这种话好不好,我不允许你用死来形容自己。” “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郑煊辉的父母就是总把死挂在嘴边,在他十五岁那年,回家过年的路上车祸身亡,剩下他和爷爷,孤独的活着。 从那天开始,他就特别忌讳自己亲近的人说死这个字。 江时忽然举起右手,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武无比:“遵命,长官!” “行了行了,这还有人在呢,给我留条裤子吧。” 周围嗦粉的客人全部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还有几个憋笑的。 江时才不在意呢,脸皮厚才能有饭吃,他很满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你要问什么就问嘛,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大方。” 江时看郑煊辉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鼓励着他,让他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郑煊辉起身坐在了江时旁边的位置,小声说道:“要不然直接把林泽以后会被黄毛‘害’的事情告诉他得了,让他自己规避一下,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就不用盯着他看了。” 江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问题是他不会相信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你看他成天用看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包容我,就知道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江时早就知道,林泽已经把他给确诊了,为了不让他的自尊心受挫,才没有贸然叫他去医院检查脑子的。 “要不然你把他后面会发生的一点小事提前告诉他,到时候灵验了他自然会相信你。” “你想过的问题我都有考虑过,问题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完全是疯走的状态,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样的。” “辉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江时还隐藏了一点,就是他对原文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像残留。 不是他记性不好记不住,这更像是像水一样在流逝,他抓不住,也记不住,每当他想要努力把这些所剩无几的记忆强行进行回忆,他的脑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试过几次后,他就不敢了。 郑煊辉惆怅道:“那怎么办,你这样会很累的,林泽还那么不听话……” “没事,等机会合适了,我再找机会跟林泽说。” 郑煊辉还在那唉声叹气,江时的心都要给他给叹没了。 “别伤感了,赶紧嗦粉,还是说你现在没心情吃,让我揍你一顿……” 郑煊辉老实了,回到原来的位置, 都说半天了,江时的肚子开始抗议的咕咕乱叫,赶紧吃两口粉压压。 只是这粉怎么越吃越辣,不对啊,他的战斗力减弱了? 他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没穿过来前,他点特辣的曹氏都能面无表情的吃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按理来说,这份螺蛳粉的辣度是远远比不过曹氏的。 那他怎么被辣的像条狗一样,哈斯哈斯的。 江时吸着鼻涕问郑煊辉:“他吃辣吗?” 郑煊辉把嘴巴外的粉一个吸溜,“不吃啊。” “你怎么不早说,辣……辣发财我了。” 江时本来想说辣死我的,想到郑煊辉的话,到嘴边的话愣是给他改了。 郑煊辉擤了一下被辣出来的鼻涕。 “你也没问啊,辣的话就不要吃了,搞不好是要胃疼的,我再重新点一份不辣的给你。” 郑煊辉站起身,伸手去拿江时的粉,被他一把摁住。 “你坐下,不用换,我就要吃,我要让这张嘴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郑煊辉没多说,只是默默的到冰柜里拿出了五瓶玻璃瓶装的那种豆奶。 打开瓶盖,插上吸管,逐一摆在桌面上。 江时边吃边流泪,就是倔强地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硬是要死磕到底。 五瓶豆奶全给喝光了,粉还有一半,老板都要看不下去了,说要给他重新做一碗不辣的,不要钱,江时就是不要,给拒绝了。 江时已经饱了,可他不愿意认输,他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吃不了辣,给自己找补。 也不知道到底谁在瞧不起他吃不了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郑煊辉。 “让我休息一下,我还能吃。” “别误会啊,我这不是辣的。” 江时的嘴巴都给辣丰满了,眼眶微红,湿漉漉的,皮肤又白得要紧,活像是被谁给欺负狠了一样。 第29章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你还挺有个性的啊,别人生气都是去酗酒,你倒好,你酗奶。” 身后传来余北漠讨厌的声音。 江时撑得难受,没有搭理余北漠的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林泽不动声色的走到江时的面前,想要跟他好好谈谈,只是一看到他一脸哭过的样子,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江时的睫毛上沾着点泪水,林泽用拇指帮他把泪水抹去。 “对不起……” 林泽不会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哭了吧。 江时在心底暗笑,机会来了,必须得好好借题发挥一下,他要让林泽愧疚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回想起今天的事就自责。 “你让开,你欺负我宝贝了?” 贺岩晚了一步林泽他们下来,一下来就听见林泽跟他的宝贝道歉,上前一把把林泽推开。 看江时这可怜样,贺岩心痛啊。 “哎哟,我的宝贝,可怜的哟,你告诉我姓林的怎么欺负你的,我帮你报仇。” “谁能欺负他啊,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 余北漠看不惯贺岩为爱不分青红皂白,智商跌落谷底的样子,还报仇,他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 贺岩完全沉浸在要为江时出头的情绪当中。 “北漠我看你是我兄弟,这次就算了,请你看好你的人,要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余北漠:…… 郑煊辉:…… 林泽:…… 这霸道总裁对他兄弟放狠话的语录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你别说了,没人欺负了,这里都是人,别在这里发疯。” 丢死人了,幸好现在店里没有客人。 “老板来两碗螺蛳粉,中辣。” 刚庆幸完,就进来两位年轻的女客人。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来说。” 三个高大个围着他和郑煊辉,像是来向他们讨债一样,影象太不好了。 五个人挤在一张四人的小桌子上,谁都没有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 江是清咳了声,语气轻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问林泽。 “你不是要跟他去吃饭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林泽没及时回话,被余北漠抢先了。 “还不是为了某人。” “北漠我家宝贝又没问你,你回答个什么劲啊。” 听见宝贝这两个字,两位女客人不动声色的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收回视线默契的相视一笑。 贺岩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注意到江时,毕竟他的宝贝太好了,他怕余北漠回味过来跟他抢,兄弟和爱人,他都不想失去。 余北漠忍无可忍,抬起桌子下的脚,稳准狠踢到了贺岩的腿上。 他这个兄弟是没救了。 被踢到的贺岩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幽怨,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丢下你一个人,我只是有点生气……” 江时急忙打断林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先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也饿了吧,这家店的粉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下。” “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林泽问余北漠和贺岩。 余北漠贺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口味都是极淡的,吃的东西都是要求新鲜,原汁原味,对这类食品无形中有点抵触。 林泽看出他们的犹豫,“不想吃就不吃,不用勉强。” “吃,当然吃啊,来都来了,不尝尝怎么行,你说是不是北漠?” 余北漠点点头:“嗯。” “那行,你们就坐在这里我帮你们点。” 江时来到点餐窗口,小声跟老板点餐:“老板,要三碗螺蛳粉,一碗微辣,两碗变态辣,微辣那碗给黑发那位。” 老板抬眼看了下他们那桌人,同样小声问江时:“点个餐都那么小声,他们得罪你了?”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现在还有这种赖着不还钱的人,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他们,做一碗比变态辣还辣的给他们。” “行,谢谢老板。” 说完江时掏出手机,把粉钱和豆奶的钱全给付完了。 “粉马上就好,你们等一下,我和辉子出去透透气。” “那我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没等江时开口拒绝,余北漠把要站起来的贺岩摁回凳子上,“你不说来都来了,不尝尝可惜的吗,你难道怕了,想借口逃走?” “谁说我怕的,吃就吃。” 在喜欢的人面前绝对不能怂,要时刻保持无所畏惧的模样。 出了店的郑煊辉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就跑回家里去了。 难得独处的江时,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 开始盘算下一步怎么走。 江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办法完全是行不通的,林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有接受别人对他好的权利。 他这样逼着林泽不许跟余北漠有交集,那他跟余北漠还有什么区别。 本书最大的毒瘤就是余北漠了,他要开始从余北漠身上下手了,过两天得把余北漠约出来好好说一说才行。 “你个老骗子,可算让我蹲到你了,还钱。” 江时的思绪被一道凶恶的讨债声给打断了,他起身查看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口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把一位瘦小的老头摁在墙上,看着如此熟悉的装扮,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头。 刘半仙。 江时冲上去,学着中年男人刚才的口吻。 “臭老头,还我血汗钱!” 中年男人看着忽然冲出来的江时,愣了会,听到他也被骗了钱财,更加生气了。 “好啊,老头你骗的人还挺多,快把钱吐出来,要不然我和这位小兄弟可就联合起来揍你了。” 听到这话的刘半仙根本不慌,还非常硬气:“钱已经被我花光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把我给打死!” “你大爷的,骗钱你还有理了?!” 中年男人转头问江时:“小兄弟,这老头骗了你多少钱?” “五百。” 听闻江时被骗了五百后,中年男人几乎是一秒内就把老头给松开了。 “你大爷的,今天算你好运,下次要是还看见你出来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一老一少在这大眼瞪小眼的。 江时懵懵的:“他怎么突然走了?” 第30章 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刘半仙,整理了下刚才被弄乱的衣服,捋了捋他花白的长胡子。 为江时解惑道:“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冤大头的人,就算知道这钱追不回来了,心里也能承受。” “你骗了他多少?” “五十。” “你大爷的,还钱!” 说着江时过去一把揪住刘半仙的衣领,一边想着,他也是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居然不跑,这是在看不起他吗? 还是看他善良老实,看他好欺负,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刘半仙不紧不慢道:“小友莫动气,我又没有骗你的钱,你的确被异世之人给入侵了。” “你装个毛线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不装了。” 刘半仙一咬牙,一闭眼,决定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你先把手松开,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江时狐疑地看着刘半仙,慢慢松开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现在可不好糊弄。” “我其实是前几天联系过你的那个系统。” “哦,然后呢,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事了。” 面对江时的不信任,刘半仙生气了,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没办法,他只好把江时的身世,没穿过来之前所过的生活,和怎么穿过来的经过,本文主角的命运全部说了个遍,口都讲干了,才获取了江时的信任。 说完刘半仙还以为江时会是震惊,或是愤怒,欣喜的这么一个状态,没想到江时只是淡淡的,面上非常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你不是说你休眠了,要等到结局的时候才会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还弄了个实体出现了,还穷的要死?” 说多了都是泪,这是他人生事业上的滑铁卢,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刘半仙要提前给江时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听完后忍不住上前把他给掐死。 “这件事相当复杂且严重,你听完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就算你把我掐死也是改变不了的。” 这老头还跟他谈条件了,无所谓,他已经彻底接受且佛系了,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心掀起波澜了。 “你说吧。” “我其实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组织为了让我能长记性,把我给贬了下来吃苦的,一点盘缠都不给,只能靠骗钱生活了,等到你在这个世界走到结局,我才能回去。” “这是重点嘛,你犯了什么错误你倒是说啊。” 刘半仙怕的就是这个,他用袖子擦了下额角上的汗珠,继续道: “你其实不是本次任务的执行者,我们是有专门的时空穿越者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因为我的粗心才导致你误入,等发现错误想把你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刘半仙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江时,遇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好吧,被打他也认了。 可等了好久,江时都没动手,刘半仙悄眯的睁开一只眼看江时。 “噗……哈哈哈。” 江时突然爆笑。 “你也太胆小了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局面已经形成,打你一顿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和你坐下好好做一下计划来的实在。” 刘半仙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想到江时居然那么好说话,承受能力那么强。 早知道第一天就跟他相认了,哪儿还用到处招摇撞骗,没饭吃,没地睡,在路边睡觉还要被丐帮帮主赶的。 “老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刘半仙心情大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就是原主的灵魂去哪里了?还有我在现实世界是死了还怎么样。” “原主的灵魂正在进行休眠,等你离开那天自然会苏醒,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派有专业的职业人员在照顾的。” 听到自己的身体有人照顾他就放心了。 刘半仙趁现在江时心情好,趁热打铁。 “宿主,我没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当然可以,不过你只能睡沙发,我们那里可没有多余床位给你睡。还有,不要叫我宿主了,叫我小江。” “好的小江,那你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江时:…… * 后面江时不仅给刘半仙买了奶茶,还带他去吃了螺蛳粉。 到店的时候,林泽他们已经走了,老板把他的战绩叙述了一遍给他听。 说余北漠和贺岩刚吃了一口,就被辣的满地找头,两个人各喝了十瓶才堪堪止住辣。 贺岩甚至还夸张到要叫救护车来接他,送他去洗胃。 光是听老板叙述贺岩的囧样,江时就笑得不能自已了,只是他很难想象余北漠失控的样子。 他给刘半仙点的只有一咪咪辣,他边吃边感叹,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看来被贬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回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多,林泽和郑煊辉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等他,准确来说,是郑煊辉在打游戏,林泽看着手机在等他。 江时一进门,林泽就把视线收回来放在他的身上。 “回来了。” 江时轻轻点了下头。 “嗯。” 让江时奇怪的是,客厅里怎么多了一台打游戏的设备,他记得贺岩没买有啊。 江时招呼着刘半仙:“进来吧,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在门口犹豫什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样过。” 刘半仙从江时身后窜出来,礼貌问候了下郑煊辉和林泽。 “你们好,我是小江的好朋友。” 郑煊辉看见刘半仙,惊的把手中的游戏柄给扔到一边去。 “我靠,大江你这么找到他的,还把他带回家了,钱你要回来了?” 江时在他旁边坐下。 “先别管他,你先告诉我,这游戏机哪儿来的?” 郑煊辉抿着嘴,不敢说。 林泽就替他说。 “贺岩买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贺岩买的你直说不就好了,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去抢的呢。” “他以你的名义问贺岩要的。” 林泽补充道。 第31章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 郑煊辉急了,什么叫做他以江时的名义问贺岩要的,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好吗? 在江时要发作之前,郑煊辉赶紧解释道:“大江你别听他胡说,是贺岩在手机上问我,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想买来送给你。 我知道你是不会要他送给你的礼物的,贺岩又喜欢强硬的把东西塞给你,我想与其送来一些不实用的东西,还不如叫他买个游戏机呢,这样谁都能玩。” “大江你也说过,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才敢这样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江时拿郑煊辉没办法,算了,反正他是要走的,到时候都将回归平静。 “那个,我能过去吗?” 刘半仙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江时喊他过去坐,可等了半天江时就是不出声叫他。 他看准时机,在江时他们停下来的空隙当中及时开口询问。 江时对刘半仙是有够无语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怕生,需要家长时时刻刻看着,问着。 行为也像个窝里横的主,刚才在小巷子的时候,可硬气的很,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刘半仙也不想这样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好不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不把姿态放低一点怎么行。 江时对刘半仙说:“过来吧,别搞得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都带你回来了,还能不给你在这个家自由活动的权利吗。” 刘半仙乐呵呵的在江时旁边坐下。 “嘿嘿嘿,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刚来到你家,就表现的很随意的样子不太礼貌。” “大江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带他回来干嘛。” 郑煊辉是真的很好奇,江时为什么会把一个曾经骗过他钱的骗子给带回家。 江时不想把刘半仙的身份暴露。 “他是个老孤儿,年纪大了没有人愿意招他干活,捡垃圾也捡不过别人,走投无路才想到着骗人的手法。 看他这样,我就联想起我以后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这样,为了给自己积点后福,就把他带回来了,那五百块钱也就不追究了。” 郑煊辉不确定问道:“大江你的意思是……让他和我们一起住?” “嗯,对啊,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说过的嘛,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郑煊辉又对刘半仙说:“你过来我这边坐。” 等刘半仙在他边上的位子上坐下的时候,郑煊辉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和后脑勺的那根辫子。 “你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半仙这会倒没有刚才那样拘谨了,或许是因为郑煊辉的接纳让他变得胆大了起来,像是认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一样。 他用力拍了下揪住自己胡子的手。 “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这当然是真的!” 听见刘半仙中气十足的呵斥声,江时默默感叹,这里没一个正常人,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两个人格。 “江时我们谈一下吧。” 沉默许久的林泽突然开口道。 江时欣然同意了林泽的邀请,跟着他来到卧室,林泽还谨慎的把门关好。 江时还以为林泽叫他进来是跟他道歉来着。 没想到他只是一脸的平静看着他问。 “你就这样随便把一个陌生人给领回家,不怕他是在骗你吗?” 林泽用一种无比失望的语气问江时。 “你总是要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你呢?你有做到吗?” 被林泽这么一质问,江时挺伤心,愧疚的。 他一直以为他是林泽的救世主,可他忽略了一点,他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林泽,更多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以一种让林泽不舒服的方式来对抗天命的安排,自己只想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轻松点。 刚才还一直想借题发挥的事,被林泽说的话给点醒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江时没有脸跟林泽争辩什么,只是抿着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等着老师发话处罚。 林泽没有再说什么让江时伤心的话,只是有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江时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说头晕,头疼,或是有幻觉和幻听的出现,如果有你就说出来,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我们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林泽终究是说出了埋藏已久的担忧。 江时知道林泽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的,他把林泽带到床边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江时破罐子破摔了,管他信不信他都要说出来。 “林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病,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你规避余北漠的,他真的会把你给害死的,而我也不是真江时。” 林泽复杂的看着江时,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的,但看江时的表情又无比严肃,没有撒谎的迹象,心里有一丝动摇。 林泽皱着眉深思熟虑的样子,落在江时的眼里。 “林泽,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你和身体不好的母亲,你上学的钱都是你母亲辛苦种菜卖来的钱,你不停的找兼职,就是为了能让你母亲不那么辛苦对吧……” 江时把林泽对身边朋友未曾透露过的家庭情况,还有一些只有林泽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林泽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承认,这件事把他给震惊到了。 林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片刻的沉默后,林泽像是完全相信,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问江时:“他还会回来吗?能回来的话,我要等多久?” 开始江时没有察觉林泽问这句话,有他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会回来的,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回来了。” 听到原来的江时还会回来,林泽放下心来。 问题得到化解,两个人的心扉都打开了不少,没了之前那种压抑,憋着什么都不说的氛围了。 之后两个人进行了探讨,该怎么逃离余北漠。 江时知道林泽办不到他之前说的那样,以一个屌丝的形象去回应余北漠。 他让林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 能拒绝余北漠就拒绝,不能拒绝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他的,总之不要把他惹怒,别让他发疯就好。 毕竟余北漠就是发疯了才会把林泽给害成那个样子的。 说完林泽嘱咐了江时一句:“不要只顾着我,记得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 江时感动了一半发现不对劲,什么叫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林泽,贱兮兮的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你还一次一次相信他?” 林泽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出去,他要休息了。 被轰出来的江时猜出来了,林泽喜欢原主。 让他奇怪的是林泽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纠结了。 江时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到客厅给刘半仙,看见他跟郑煊辉玩游戏玩的正激动呢。 没想到他俩还挺合拍。 第32章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星期天,是江时休息的日子。 江时感到越来越焦虑了,一个星期了,他给余北漠发消息说是要单独出来见一面,都被拒绝了。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去余北漠家公司楼下堵他,希望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甚至还妄想从一两句交谈中能迅速建立起一种革命友谊。 可每次余北漠都当没看见他一般,无视他,好像多讨厌他似的,不愿跟他说一句话直接上车去找林泽。 加上余北漠好像对林泽越来越上心了,就算是林泽周末要兼职,不能跟他出去,他也要在店里当免费劳动力,陪着林泽。 江时又要上班,还要应付贺岩的骚扰,每天都累的很。 还有刘半仙,本来收留他就是想着他能给自己出点主意,协助他一起对抗余北漠的。 没想到就是个吃白饭的,没一点用,成天就知道跟郑煊辉打游戏,每次看到他俩在游戏机面前欢呼,他就想一脚把刘半仙给踢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好老是叫累了一天的郑煊辉去干扰余北漠。 好在贺岩还有点用,虽然他不能像答应他之前说的那样时刻看着余北漠,但还是打探消息给他听。 不过这点消息告诉他了,他也不能很好的把握,可以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余北漠好像也已经练就了一种能把人屏蔽的功能,无论是谁插在他和林泽中间,他都能视而不见,连嘴碎的贺岩来了,在余北漠这里存在感依然为零。 专心和林泽交流,就算是林泽时常冷着个脸,他也能孜孜不倦地说个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越是这样,余北漠就越容易发疯,失去理智,对林泽的爱就越深。 不行他不能再分心了,他要把工作辞了,这样才能有精力对付余北漠。 想着,他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来到客厅叫了声和郑煊辉打游戏的刘半仙。 “老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刘半仙打的正起劲呢,手上的操作不停,眼睛直盯着游戏屏幕。 “等我打完这把先。” 郑煊辉也附和道:“是啊,大江就让他先打完这一把呗。” 江时没耐心等一个吃白饭,不出力的人。 开始倒计时:“3,2,……” “好嘛好嘛,我这就过来,别数了,你个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 刘半仙把操控器放在沙发上起身,朝江时走来。 郑煊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希望江时能别教训他。 “嘿,老头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谁才是老大,你什么忙都帮不了我就算了,现在找你问点话都不行了?” 安生日子过久了,刘半仙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赶走的外人。 认清自己身份的刘半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小江,老大,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 “少装了,进来吧。” 刘半仙把门关好,非常端正地站着,听候江时的发问。 江时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道:“老头,我现在呢,是有心而力不足了,我每天又是要上班,又是要看余北漠的,还要忍受贺岩,你又帮不了我。我累了,恐怕不能继续执行下去了。” 听江时说想放弃了,他急了,组织虽然说过等江时走完结局他就能回去了,可回去得到的待遇跟江时能不能完成任务可是挂钩的。 刘半仙斟酌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你把工作给辞了,专心应对余北漠?” 江时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想啊,可是我不工作就没钱花,你也要跟着我饿肚子,倒是原主身上有点存款,可这是人家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要是我们拿来花了,原主回来发现钱没了不得气死。 在我的慎重考虑下,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任务了,反正能不能完成任务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半仙在职场上也待了大半辈子了,自然听懂了江时的暗示。 “你放心,这钱你可以随便用,算是你的启动资金了,到时候我会向上级请示填补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江时满意一笑,非常欣慰地拍拍刘半仙的肩膀。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嘛,走吧,玩你的游戏去吧。” 基金到手,万事不愁。 他掏出手机,决定最后一次邀请余北漠跟他面谈,要是还拒绝他的话,他就要使用强硬手段了。 给他发完消息后,江时在盘算着这笔钱的花法。 他已经提前告诉林泽,他的母亲不久后会被检查出癌症,需要一笔巨大的手术费,他让林泽不用担心,钱他来想办法。 起初林泽是不愿意接受的,但一想,他不接受的话,去哪里找那么多钱,他现在的身份去银行借也是借不到的,要么向余北漠妥协,要么接受江时的好意,他选择了后者。 江时要把这三十多万的钱分出二十五万给林泽,剩下的五万多足够他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使用了。 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工作了,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低头瞄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是余北漠回的消息。 他点开来看。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江时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退出,然后再点开,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余北漠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回复。 【没问题。】 余北漠也是被林泽的冷漠逼的有点难受了。 还有贺岩这小子,受了江时的委托,一有空就来骚扰他,烦得很。 江时也是个狗皮膏药,就算拿火来烧他恐怕都掉不了。 他已经尽力把江时当成空气了,可有时候还是不免被他把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他今天就要把他约出来问一问,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消失。 第33章 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江时故意迟到了十分钟才来到余北漠指定的餐厅。 服务员带着他来到包厢。 余北漠早已在里面等候,也许是心情不太美妙,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黑沉沉的。 “你迟到了。” 江时刚把包厢的门关上,就听见余北漠状似‘讨伐’他的话语。 江时不甚在意余北漠此刻透露出来的不开心,在他对面坐下。 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我可以准时到的,刚才我做了件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耽搁了下。” “你还可以编的更夸张点吗?而且是你先约我出来的,你自己都不上心,那就没必要谈了。”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就江时能拿出来唬人。 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江时赶紧拦住余北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路上堵车了就来迟了点,再说了我不也就才迟到了十分钟吗,而且你同意跟我见面,肯定也有事要问了是不是?” 余北漠在江时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别急,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江时表面笑着劝他,内心却把他骂了个遍,跟笑面虎似的。 “黄毛你点菜没有?” 江时来赴约前没吃饭。 余北漠喝了口茶,“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谈事,还有你能不能讲点礼貌,不要再叫我黄毛了。” 说完起身又要走的样子,这回江时没有再阻拦他,反而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倒茶,喝了起来,他在赌,余北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掉。 果然,余北漠在离包厢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有一分钟这样,又折了回来。 江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回来的余北漠说:“饭要吃,话也要谈,你之前不是说过叫你余大少太过生疏了吗,所以我叫你黄毛没问题吧,同样你也可以给我取个外号啊,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是跟你说的吗……算了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无聊随便给人取外号。” 余北漠不耐烦道:“好了,别给我扯那么多,赶紧说正事。” 江时倒不急了,他约了一个星期余北漠才肯出来见他,让他在那一个星期里焦虑,迷茫。 吃不好,睡不着,他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那么急干嘛,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跟你说太多,先把饭吃了再说。” 余北漠忍了,他倒要看看江时能溅出什么水花来。 余北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那头,就是夸夸一顿点菜,多的江时脸色都开始发白了,故意报复他是吧。 点完,他把对讲机随便扔在桌上,把眼神落在江时的身上,发现他呆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怂样,刚才不是你吵着要吃饭的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顿饭钱谁出?” 许是江时的表情过于可怜,好像让他付了这顿饭钱他就会破产一样,余北漠没有再逗弄他。 “放心,不用你付,这家餐厅是我家名下的。” 江时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平常欠打模样。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菜上完了。 看着满桌的菜,江时傻眼了,去吃席都没那么全。 他像是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拿起筷子狂炫,对比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余北漠来说,他就是一头野猪。 桌上的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江时就饱了。 看着江时一副满足的样子,余北漠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 “你也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江时懒洋洋的瘫在在椅子上:“急什么啊,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吗,等会儿讲着讲着吐了怎么办。” “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打到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咱们都是文明人,别说那么暴力的话,” 江时瞬间坐直。 非常严肃:“你能别喜欢林泽了吗?换个人喜欢行吗?” “你俩不合适。”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还有我和他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就知道,江时就是喜欢他,还装作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败坏他在林泽面前的形象,就是想让在林泽这边处处碰壁。 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你喜欢我吧。” 江时正在想措辞想跟他好好分析这几个问题的,就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怎么搞的,他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幻想存在。 之前想过要色诱他的想法,在余北漠一次次中的自恋型人格下,被他给否决了。 余北漠不配得到他虚假的爱。 他嗤笑一声,“太好笑了,我喜欢你?我喜欢路上的一条野狗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缠着林泽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余北漠没有被他说的话给激怒到,他淡然一笑:“不用再解释了,解释就掩饰,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你报个数,你要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以后带着你的小弟走远点,别再出现在我和林泽面前了。” 余北漠是不会再被江时的虚张声势给骗到了,在他心底,江时已经对他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他也不是个完全绝情的人,给他一笔够他后半辈子用的钱也算是够好了的。 江时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余北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你要是能告诉我林泽的喜好,我还能多给你一笔钱。” “黄毛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帅?” “我告诉你,不可能,有我在你就别想动林泽一根汗毛。” 江时完全忘记自己叫余北漠出来的目的了,发泄了一通,他直接离开了包厢,门都快要被他给摔裂了。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的坏脾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才说两句就气急败坏了。 这也让他头疼,面对没有回应的林泽已经让他力尽神疲了,江时还要在旁边捣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半个月,虽然追不上林泽也不会有什么代价,顶多被调侃两句。 但他就不是不能忍受,必须找个机会让林泽亲自跟江时断绝来往。 第34章 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短短两分钟,余北漠就想好了要怎么整江时了。 江时不是喜欢他吗,那他就故意做一些暗示性的动作,让江时上钩。 到时候反将他一军,拍下罪证,给林泽好好看看,表面上为他好的人居然暗地里勾引喜欢自己的人。 这样应该就能让林泽对江时失望透顶,从而进行一个绝交的动作,这样他就省心多了。 余北漠心情大好,总算想出一个能实际对付江时的办法了,这一次他要让江时尝到人生的黑暗时刻。 正准备离开,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抬头一看,江时? 江时本来气的都走到大门口了,一想到那满桌的菜都没吃几口,就要被倒掉就可惜。 那些菜还特别符合他的口味,只犹豫了一秒就回头去找服务员拿打包盒和打包袋。 返回包厢去了。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盯着江时打包。 江时把余北漠当空气一样,从进来到打包开始,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上和话语上的交流。 打包进行到一半,余北漠忽然笑着从座位上起来。 上手帮助江时,笑吟吟道:“小江,你要打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直接叫人过来帮你打包就好了,还让你多走一趟。” 江时一时愣住,僵硬的转过头,缓缓问了句:“我国的首都是哪里?” 余北漠不假思索道:“a市啊,怎么问我这种问题。” 江时还以为余北漠也被夺舍了呢,经过刚才的试探,鉴定完毕,并没有。 让江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余北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刚才还自恋的说让他放弃,他是不会喜欢他的,让他离他们远点。 现在又一个劲的往上凑,就不怕他像影视剧里那些深情种一样,突然发疯爱而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吗? “小江你怎么不动了?” 江时回过神来,把菜倒进打包盒里。 “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了才对。刚才你不是还让我离你远点的吗,怎么突然靠我那么近,还那么好心帮我打包?” 他暂停打包的动作,推开余北漠,把他推到一个离菜安全的距离。 “走远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在菜里下毒,好把我给毒死。” “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点,这菜林泽也是要吃的。” 余北漠无奈摊手:“我真的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怀疑我会害林泽就是怕我下毒给你,我真的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不信的话身的。” “搜就搜。” 江时把余北漠摸了个遍,不小心碰到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惹得余北漠闷哼一声。 “唔……” 江时强装镇定,只是耳朵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也不能马上把手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搞得好像是他故意摸的一样,最后再装模作样的随便搜了两下才离开他。 “好了,算我错怪你了。” 江时咋咋呼呼的性格暂时软了下来,低着头安静的打包。 只是他不能再专心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他爱的菜上面了,脑中循环播放余北漠刚才那声色*情的闷哼声。 江时又在一边庆幸,幸好他没看余北漠脸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比刚才那声闷哼还要色情…… 江时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余北漠是这样想的。 居然引导他给他搜身,然后又假装自己不小心摸到的,占完便宜还不够,还要在他的胸肌上摸两把才肯放手。 现在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果然跟他的第一印象一样。 骚,都把他摸#硬了。 但是他又不能马上就挑明,时机还没成熟,他必须要给江时下一个完美的圈套,不给他留一丝可以翻盘的机会。 强忍着身上被江时挑起来的欲火,继续帮他打包。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最后打包完,江时非常礼貌的跟余北漠道谢。 “谢谢你的款待,菜很好吃……那我就先走了。” 还给余北漠鞠了一躬,才去拿桌上打包好的菜。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我,我只是在为我刚才对你说了那些冒犯的话感到抱歉,请你不要生气,让我送你回去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获取原谅的机会。” 见余北漠没有借刚才发生的事来冷嘲热讽他,江时也就不再纠结了,他还要拿那么多菜,也不太方便搭车。 “好吧。” 说完没反应过来,余北漠已经把桌上的菜拿在手中了。 他没客气,跟着他往车库里走去。 余北漠拿了个泡沫箱把江时打包好的菜放进去,拿到后备箱放好。 就看见江时往后座上钻。 “你坐后面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司机了?上副驾驶坐去。” “哦。”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江时仍然一言不发。 余北漠时不时用余光瞟向江时。 内心冷嗤一声,真是够装的,差不多就得了,用得着装那么久吗,也不嫌累。 装是吧,看谁能装得过谁,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温和出声道:“小江啊。” “怎么了?” 江时转过头看他,脸上不似平常那副有一点凶,不好惹的样子,虽然他这样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多的是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却毫无威胁力。 现在脸放松了下来,像是放松警惕的小刺猬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发觉自己看的有些入迷后,他轻咳了声,让自己清醒过来。 太有演技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勾引他,他不能让他得逞。 “是这样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太自恋了,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还不相信你的解释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时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静默了一会儿,问道:“真的?” 余北漠没有犹豫:“真的。” 又说:“所以我想,与其我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倒不如试着当一下朋友,相处一下,说不定我俩还意外的合拍呢。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和郑煊辉的友谊的。” 听着余北漠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动容了。 余北漠说的不无道理,两个人争来争去,都没啥好结果,还累,这样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救的。 “那你还喜欢林泽吗?” 江时还真是的,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让他离林泽远点。 他哭笑不得道:“喜欢啊。” “可是你不是因为你的兄弟嘲笑你被林泽拒绝后,在他们的起哄下拿林泽当赌注的吗,你说你喜欢他不会感道心虚吗?” “贺岩告诉你的?” 江时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真的动了心一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相处久了,就被林泽优秀的品质吸引了,他跟我那个圈子里的人很不一样。” 余北漠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林泽,只是感觉他还挺有趣的。 “你能别喜欢他了吗,如果你不喜欢他了,我可以当你的朋友,还可以介绍一个比林泽更好的给你。” 江时说的话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他还真是高超,这种大话都能说出来。 他强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对一个人动心和收心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时已经完全被他的话给诓骗住了。 他认为余北漠说的有道理,他不能要求余北漠马上不喜欢林泽,就像他不能让林泽去装屌丝一样。 他有些惆怅。 “那怎么办,林泽注定是不会喜欢你的。” 猎物进入圈套了。 余北漠说:“那你可以帮助我不要再喜欢林泽啊,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第35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伤害他了 还用一种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江时。 不懂弯弯绕绕的江时根本就没看懂他眼中的深意,还非常有责任心的对他说。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悔改我会帮助你的。” 还非常欣慰,他本来是不打算管余北漠的,现在看来还是能改造一下。 一边江时真的以为余北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好在里面的,真心让他来帮助他不再喜欢林泽。 另一边余北漠认为江时也真是够能忍的,他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在这里演他。 不过没关系,太容易就自爆的猎物是不好玩的,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不再局限于那一个月的赌约,林泽他要得到,也要让江时被人唾弃。 余北漠勾唇浅笑,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 江时没有怀疑过余北漠的反常行为,他也不认为余北漠会骗他。 他就是个小卡拉咪,余北漠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就没必要花时间陪他演戏。 他没有犹豫,忘记了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余北漠心软的话。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们就是朋友。” 叮叮叮…… 江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泽打来的。 电话接通。 林泽问他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他隐瞒了出来见余北漠的事,说他最近觉得太闷了,就一个人出去散心,现在已经快到家了,就先不说了。 刚要把电话挂掉,余北漠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只要听你的话就能可以了吗?” 林泽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吗,我怎么听到了余北漠的声音。” “回去再跟你解释,先挂了。” 江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悦:“黄毛你是故意的吗?没听见我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你在旁边出什么声。” 余北漠像被他的话给伤到了一样,十分委屈。 “我刚才思考的太专注了,没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这样会给你找来麻烦,你刚才是跟谁在通电话,要是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摆平的。” “没事,这也不关你的事。” 听着如此诚恳的歉意,江时不忍心再说什么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不想林泽过于担心。 自从林泽知道他不是原主后,对他肉体上的照顾大于他精神上的照顾。 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平常一点小磕碰都紧张的不行,明明没什么的,非要大惊小怪的给他上药。 他不止一次问过林泽,他是不是喜欢原主,他总是沉默,或是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给忽略掉。 他知道林泽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他知道林泽是喜欢的,想问他为什么喜欢,最后也没问。 估计林泽也不会告诉他,也许他自己也是纠结的,喜欢上一个欺负自己的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没有任何逻辑,可能是某一个瞬间。 比如,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你迎着风走在一条郁郁葱葱的道路上,看到他逆着光向你走来,帮你拂掉落在头上的枯叶,你就芳心暗许。 也可能是,他在你非常窘迫,非常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帮助如此弱小的你,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埋下了崇拜的喜欢。 还有更神奇的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眼望过去你就喜欢上了,好像你是带着上辈子你们一起约定好的诺言,这辈子只为他一人而来的那样。 江时想,林泽也许就是他想的最后一种吧,带着上辈子的约定来找原主的,原主怎么对他,他都不在意,依旧想要精心的呵护他。 江时担心了起来,现在的剧情偏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不仅剧情变了,人物性格也变了,这对他来说,都是能接受的,毕竟他也没有按照原剧情走,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他爹的连性取向都能变,他都不敢想后面的剧情得蹦成什么样。 “到了。” 游离在无法预知的世界,被余北漠的一声到了给唤回。 余北漠先他一步下车,帮他把后备箱里的菜拿出来。 江时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保安室窗口前的林泽,正往他这边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林泽看的有点心虚,他不应该说谎的,跟余北漠单独在一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欢快一点。 “林泽你怎么还下来接我了,别站着了,天气怪热的快上去吧。” 江时手上拿着东西,没有手去拉着他走,只能用后背去推他。 林泽站着没动。 神色冷淡。“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一下。” 江时怎么可能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呢。 “你有什么话你过去跟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偷听的。” 林泽叹了口气,“听话,你先上去。” 这些话平常都是江时对郑煊辉林泽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的话给劝说,好像他是一个多不听话的人一样,他抿着嘴,站着,就是不走。 林泽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嘛,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几天你也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跟我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见还说不动,他语气冷硬了些:“江时,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我吧,总有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在乎谁阻挠他,我想跟趁现在跟他好好说清楚。” “可是他根本就不会听的……” 江时还想反驳一下林泽的,可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余北漠真的想对林泽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因为他而不敢下手。 他妥协了,“好,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江时离开后,站在车旁的余北漠很有眼力见的主动过去找林泽。 心里想着,江时真的被他给骗到了,都放心给他和林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林泽冷眼看着余北漠,出口警告:“你别伤害江时。” 余北漠觉得莫名其妙,林泽怎么会这样想,他从哪里看出来他会伤害江时的,他挨了那么多骂,都没想过找人给江时一点教训,也就是上次给过一点口头恐吓而已。 他表面是笑着的,内心却颇为不满,他对林泽的喜欢还到不了可以被他用这种语气警告的地步,就算这张脸是他喜欢的也不行。 他的目光深沉了几分,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柔和,像是终于装不下去一样,带着些凌厉。 “林泽,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伤害他了。” 是林泽,不是阿泽 第36章 闹掰了 一个星期了,余北漠一次都没来找过林泽,他发消息过去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慌乱。 余北漠那么安静一定有蹊跷,指不定悄悄找人在郊外建锁住林泽的牢笼呢。 怀着强烈的不安,他找到了林泽:“林泽,那天你们谈了什么,余北漠怎么不来找你了?而且他还把我给拉黑了。” 林泽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手停顿了下,转头看他:“也没什么,就是跟他彻底说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安心的躺平之后的三个月了。” 又说:“他不来找我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很不安的样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江时皱起眉心:“林泽连你也这样想我,我不是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吗,先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像余北漠这种人渣,身上有人值得喜欢的点吗。” 林泽怎么会这样问他,不会是余北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吧。 还是说余北漠本来就认定自己喜欢他,之前说的那些误会他的话都是骗他的,就是把他像工具一样在利用,从而在林泽面前获取好感。 挑拨他和林泽的关系,林泽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闹掰了。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余北漠太可恶了,居然想利用他的善良来做这种事,他再也不要对他心软了。 要是余北漠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个世界放纵了。 可怕的就是,余北漠只是在闷声干大事,趁他们都放松警惕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他问林泽:“是余北漠跟你说的,我喜欢他?” 林泽点点头。 “他还说你占他便宜。” 林泽说的很隐晦,江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大爷的!余北漠果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居然把那么羞耻的事说给林泽听。 他明明是不小心碰到的,非说是他故意占便宜,呸,他还嫌碰到他把他的手弄脏了呢。 “那你相信他了?” 林泽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好,走到江时面前。 “我当然不信啊,所以我们们争执了一下,他也暴露了本性,像你说的一样,是个人渣,他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摸了下江时白嫩的脸蛋,洗澡去了。 江时用力擦了下刚才林泽触摸到的地方,林泽最近很奇怪,老是喜欢摸他,被他摸的时候还不许他说话。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大胆,就因为现在在这个壳子里的人不是原主吗,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摸原主的身体。 看来林泽也是一个胆小鬼。 江时回到卧室,把贺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发送了一条消息,约了等会儿在市中心的一个电玩城见面。 他要问清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消停了,才能安心。 * 旁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玩游戏的声音,江时把贺岩拉进了一个k歌的小唱歌房里,把门关上,减弱了外边的吵闹声。 “宝贝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好想你,先让我抱一下。” “别动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 江时没有躲避的动作,只是淡定的警告了下他。 这句话非常有效,贺岩规矩的坐回椅子上。 江时看着委屈的贺岩,忍不住吐槽。 “你用得着这样吗,这一个星期你哪天没见我?” 江时虽然把贺岩拉黑了,可贺岩还是会每天来到他家门口蹲他,跟着他一起去吃饭。 他之所以会拉黑贺岩就是他太烦人了,白天来烦他还不够,晚上还要信息轰炸他。 大多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还有分享他在短视频刷到的一些搞笑视频,或是一些情侣日常,在那里跟江时幻想他们在一起以后,也要这样。 他还疑惑地问过贺岩,他都不用上班的吗,整天不务正业,以后能撑得起自家的公司吗。 贺岩不在意地说,他现在眼里就只看得见他,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公司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对此,江时无言以对,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实际上说再多贺岩总能说上一百个理由来堵他。 贺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没办法,我太喜欢我家宝贝了,一秒没见我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宝贝约我出来是专门为了拉黑我的事,陪我出来安抚我这幼小的心灵的嘛,你对我也太好了。” 又娇羞地说:“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也不要感到愧疚,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开始还在为贺岩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感到无语,一点小事都能被他脑补成为一件很甜蜜的事,都想好专门的词反驳一下他了。 却被后面贺岩说的那句话感动到了,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虽然语气不太正经,但话里的意思就足以让他对贺岩的态度好点。 江时没有说出怼贺岩的话,直接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 “那个,余北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正在偷偷的在郊外建一栋堪比碉堡的别墅?” 贺岩不满:“这不是我俩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嘛,提别的野男人干嘛。” 看来还是不能给他好脸的,让他一寸,他偏要进尺三寸,不凶他就浑身不舒服。 江时瞪着他:“问你你就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别忘了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必要条件,现在你还是考察期。” 贺岩像是被凶爽了一样,受气包的样子一下喜笑颜开起来。 “我当然记得,宝贝别生气了我说。” “北漠最近正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呢,老顾叫他出去喝酒他都不去了,每次打电话给他,他就回一句‘在工作,很忙,没时间’我去公司看他,他也是在工作,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更没有在郊外建一栋像碉堡一样的别墅。” “宝贝,我还想问你呢,北漠怎么不去找林泽了?我问他,他还瞪我。” 知道余北漠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发疯,他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平息。 他回贺岩:“没什么,他俩闹掰了,以后也不会有任的何联系,你以后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林泽。” “好吧,我知道了宝贝。” 江时从座椅上下来:“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推开门,衣服却被贺岩扯住了,他回头看。 贺岩一副可怜,像是要哭的样子。 江时犹豫两秒,还是留下来陪他在电玩城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他留下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第37章 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虽然从贺岩那里打探到余北漠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还是在林泽身边守了一个多星期。 就是怕余北漠太会伪装了,怕他一放松警惕,林泽就会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被拐走囚禁。 好在余北漠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期间贺岩帮他打探过余北漠的动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不要命般的工作。 这下好了,余北漠像是真的放弃林泽了,这样他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好好享受生活,平常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用时刻紧张的盯着他们看。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余北漠不出来作妖,他拿着手里的几万块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风景。 想着,江时立马拿出手机查询了下这个世界好玩的城市,怎么说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忙着想怎么对付余北漠,都没时间了解过这里。 只查询了五个多小时,江时就规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还看了许多视频攻略,看的他恨不得后背上能长出两根翅膀,立马飞走。 砰砰砰…… 一阵不缓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江时在脑中飞往世界各地的幻想。 今天是星期一,家里就他和刘半仙,他没急着去开门,不用他多想就知道是贺岩。 今天好不容易放下点心来,没有去陪着林泽,想休息一天的,又来烦他。 他决定装死就躺在床上不出去。 果然没一会,卧室的门被敲响,外边传来贺岩哄小孩的声音。 “宝贝,你起床没有?” “起来的话,可以先出来嘛,我有件事想和宝贝商量。” 江时没出声,他知道自己这样像喜欢跟人冷战的渣男没什么两样。 贺岩在外面静候了一分钟这样,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扭动,往前一推,门是锁着的。 就没再打扰,江时应该是还在睡觉没醒。 江时感觉到贺岩离开了门口,他松了口气,他不想见到贺岩的原因是不想伤害的。 贺岩在他身上付出的越来越多,他就有种欠他的感觉,心里面不舒服。 刘半仙告诉过他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他离开后,这个世界的人的记忆都将会进行重置。 根本就不会记得他,请他尽情的接受这些好意,不要有任何的道德感。 还警告了他不要对书中任何一个角色付出真实的感情。 就算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他的记忆是不会进行重置的,像是积分一样留在他的记忆里,抹不去,忘不掉。 请江时时刻谨记,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对虚拟人物付出真感情,他们终将把他遗忘。 话是这样说的,但江时还是感到不自在,别扭,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过了两个小时,江时肚子饿了,贺岩等了那么久也应该走了。 他打开房门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看见贺岩正全神贯注的跟刘半仙打游戏,吓的江时立马转头,悄悄溜回房间里去。 却被贺岩的鹰眼给一秒锁定,把进行了一半的游戏给扔到一边。 快速把江时捕抓,拉到沙发上坐着。 游戏输了的刘半仙啧了声。 幽怨的看着贺岩:“一点游戏品都没有。” 贺岩的心思都放在江时身上,根本没在意刘半仙在旁边嘟囔的话。 江时也是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打游戏的时候能保持的如此安静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刘半仙是不会出去的,他差点以为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宝贝你醒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江时糊涂装到底。 “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就是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得回去上班了,这一个星期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旅游散心。” 江时还没说呢,旁边的刘半仙先激动了起来。 “好啊,我还没出去旅过游呢,我想去。” “我问的是你吗,你想去你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没钱的话我给你。” 又温柔地对江时说:“宝贝一个星期后我就得回公司上一个月了,我爸还不给我带手机,不准我跟外界联系,你就答应我吧,就当可怜可怜我。” 江时还在犹豫的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刘半仙在旁边帮腔道。 “小江你就答应他吧,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一个月都玩不了游戏,整天都得工作,那得多无聊啊。” 说完在贺岩的后背朝江时使眼神,还用手指着自己,意思是把他也给带上。 江时在想,早知道就不带刘半仙回来了,眼里只有吃喝玩乐。 贺岩晃动江时的手臂,撒娇道:“宝贝好不好嘛。” 江时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着急,先让我想一想。” “好我不着急,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点过来,咱们边吃边想。” “我不想吃外卖。” “不想吃外卖啊,那亲自做一顿饭给我的宝贝吃。” 说着就自信的往厨房走去。 江时不放心,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吗? “你还会做饭?” “当然啦,宝贝你太小看我了。” 客厅里就剩下刘半仙江时了。 刘半仙恨铁不成钢道:“小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犹豫什么啊,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不要那么有道德感好嘛,你想想你还能在这里多久,他们以后也不会记得你。” 他往江时旁边坐近了点,小声说:“再说了,那姓贺的小子,心也不是单纯的,指不定心里想着些什么龌龊的事呢。” 江时睨他一眼:“那你还让我答应他,就不怕我被他强*上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让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 就刘半仙这小身板,连他都能制服就别说贺岩了,他要是真的有那心思,十个刘半仙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半仙似乎看出了江时的忧虑。 “要不这样,你把郑煊辉和林泽叫上,这样总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他的话提醒了江时,都是他在麻烦郑煊辉和林泽,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放松过。 他也快要走了,在离开前,他想和郑煊辉有个美好的回忆,拥有与好朋友一起快乐的记忆。 郑煊辉肯定是会同意跟他一起的,就是林泽可能不太行。 他还在实习期呢,请一个星期假恐怕不太好,还有他的妈妈准备要做手术了,怎么说都是没有时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不能完全相信贺岩,谁能保证他不是受了余北漠的用意,来把他给骗走的。 等他前脚跟贺岩出去,后脚就来找林泽了。 “宝贝,饭做好了,快你过来吃。” “来了。” 刘半仙回应着贺岩的话,看到桌上的泡面后。 嫌弃道:“你说的做饭就是泡泡面?” 贺岩不爽的哼了声:“老头我叫你了吗,你就应?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别吃了,欠你的一样。” 贺岩拉开椅子:“宝贝请坐。” 江时在椅子上坐下,吃着泡面。 吃了不到一半,就不吃了,被贺岩一把拿过来,自顾自的吃着他剩下来的。 江时没有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习惯,所以看到贺岩没有一丝犹豫和嫌弃吃下去的时候,他都惊了。 “你别吃我剩下的……” 贺岩嘴里还有面,含糊道:“没事,我不嫌弃宝贝的口水。” 江时内心:可是我嫌弃啊…… 第38章 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江时跟贺岩说想让郑煊辉他们跟着一起去。 贺岩先是愣了一下,他心里是不想带郑煊辉他们的,他想和江时过二人世界。 但江时既然问他了,就是想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的,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江时一定会拒绝他的,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吃完面,江时让贺岩先回去,等晚上跟郑煊辉他们商量好了,再通知他。 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问了他们的意见,像他想的一样,郑煊辉没有意见,同意出行。 林泽就不去了,不是他不能请假,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快手术了,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实在是没空出去玩耍。 就算出去了,他也不能尽情的玩耍,也会时常想着自己的妈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而自己作为儿子,却在外面玩的开心。 他做不到这样。 江时理解林泽,没有再说什么。 林泽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江时是放心不下林泽和余北漠。 看林泽不去,江时又流露了犹豫的表情,刘半仙生怕江时也不去了。 虽然他在这间房子里过的还算逍遥自在,但成天待在这里,再不出去晒一下太阳,感受一下自然风光,他都要发霉了。 他把江时拉到一边去,避开郑煊辉他们。 郑煊辉喊道:“你们又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大江不说就算了,老头你也要躲着我!”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郑煊辉看刘半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满,他们也算得上在游戏里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用得着躲着他吗。 他像是一个嘴巴很大,藏不住秘密的人吗? 来到江时的卧室。 刘半仙说:“小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你不在,余北漠来找林泽吗。” “你听我说,我能感应到余北漠的感情线,他现在的确是真的不喜欢林泽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游玩,难道你就不想跟小胖子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他知道江时一直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人,而郑煊辉就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第一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种不求回报,不带一丝杂念,欲念,无私奉献的爱,让江时空缺已久的位置有种奇妙的感觉。 江时问他:“真的?” “真的!” 江时蹙眉盯着他看,摇着头,还一直拍他的肩膀。 刘半仙后背顿时汗如雨下,他不会是发现他在说假话了吧。 正准备坦白,江时忽然开口。 “老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有这功能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 刘半仙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时看穿他的伎俩了呢,还好江时不太聪明。 * 跟贺岩出去玩的一个星期里,除了邀请者,每一个人玩的都很尽兴,心情美妙,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扔在了路上。 贺岩帮江时把行李拿到楼上,要走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下江时。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这一个星期里别说抱了,他连江时的指头都碰不到。 每次他想要不经意间牵住江时的手,郑煊辉就会像个雷达一样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不,他刚问完江时,郑煊辉又跳出来说他了。 “你不要以为你请我们出去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现在就把去玩的钱a给你,你别想动大江一根汗毛!” “辉子你先别激动,你和老头先进去,我跟他说两句话。” “好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喊我们。” “嗯。” 郑煊辉他们进去后,江时给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岩一个大大的拥抱。 愣神片刻,他小心圈住了江时。 江时看贺岩如此虔诚的询问,就算他不喜欢贺岩,也不该拒绝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 “宝贝你好香。” 江时:呃……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他表面,刚正经不够两秒,就又要浪荡了。 他推开贺岩:“好了,你该走了。” 贺岩依依不舍的道别。 “好,那我走了,宝贝记得想我。” * 没人烦的日子就是爽,江时悠哉了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心情好的不得了,每天在这个城市随便逛逛,跟楼下的小学生打打羽毛球,时间就在这快乐的时光中流逝。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时,收到了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宝贝我被我爸给骗了,我还得在公司里待四个月,我不能见到你了[哭哭]】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天降喜讯,他再也不用敷衍贺岩了,这不得去楼下吃个螺蛳粉庆祝一下啊。 他问刘半仙:“去不去吃螺蛳粉?” “不去,没看见我在打游戏嘛,你上来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份就好了。” “不去拉倒。” 来到楼下,看着外头的大太阳,江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晚上再出来了。 这大中午的也就他傻,即使站在通风口上,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想折回去又觉得亏,什么装备都没带的他,只能任由这烧人的太阳光线在他身上落下。 光线太过刺眼,他不得不眯着眼走,从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小区门口停着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高级车辆。 顺利了一个月的江时,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不顺,就是他顶着大太阳走的路,头皮都出汗了,螺蛳粉店居然没开门。 老板因为老家有点事要处理,关店三天。 他只好到旁边的小卖部,买几根冰淇淋,原地解决了一根,他才往回走。 江时低着头走回小区里面才把头抬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就看见了很久没有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北漠。 一身黑色休闲装,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没什么精气神,看起来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不过依旧帅气,只是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不过有一点让他佩服的就是,余北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贺岩之前都闲出屁了,红毛下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都没去补,余北漠这个整天工作的人还有闲心去补发根,特别是在感情上还受伤的情况下。 余北漠还站在原地没动,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绪。 江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林泽? 可是刘半仙已经感应过余北漠不喜欢林泽了啊。 难道是找他的? 找他算账的? 应该不是,哪有人找人算账,给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听林泽跟他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其实内心还是误会着他是喜欢他的。 还把那么尴尬的事情告诉了林泽,诬陷他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本来还有些同情他的,一想到余北漠全部都是在骗他的,就不同情了。 这就是老爱骗人的下场,活该! 江时决定无视他。 走到他旁边时,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上。 江时下意识的挣扎,余北漠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声音哽咽道:“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如此脆弱,无助的声音,加上他感觉到肩膀处变得湿润起来。 余北漠哭了? 他不再挣扎。 第39章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哭什么啊。 这黄毛还跟他演上瘾了? 他以为他还会为他心软吗? 江时被他勒的有一点难受,人都要被他提起来了。 而且他们这样贴得太近了,大夏天的,俩人穿的衣服都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余北漠经过锻炼的胸肌和腹肌。 余北漠的胸肌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在他的胸口处摩#擦。 太奇怪了,江时不太喜欢这种感受。 江时单手推了下余北漠的肩膀。 “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有点难受。” “唉哟,这太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要抱回家抱去,别教坏小孩。” “乖孙,快闭眼别看,小心长针眼。” 江时刚把话说完,电梯里就下来一对祖孙,边越过堵在正中间的江时他们,边说出来了上面的几句话。 小孙子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频频回头看江时余北漠,语气天真无邪地问他奶奶。 “奶奶为什么不能看啊,那两位哥哥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会抱得那么紧的。” 奶奶把他乖孙的头强行掰回来。 “都叫你不要看啦,你个小娃你懂什么……”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被老奶奶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余北漠缓慢地松开江时,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 江时像是受不了一样,立马退离他一米远的距离。 江时警惕道:“有病就去医院看啊,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余北漠显露出受伤的神情,语气轻飘飘的,虚弱无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真的有病。” “前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好,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被诊断出了情感缺失,没有爱,不懂爱,也不会爱。 我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林泽,是出于身体机能自我的一种保护,它给我的反应是,我应该喜欢林泽,而不是我内心做出的决定,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还患有自恋性人格,认为你喜欢我,我不是故意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的,我只是生病了……” “医生说我需要人陪伴,这样搭配药物才能好,不然随时都有发病的时候,而且还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江时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呵呵一笑:“你看我像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文化,瞎编出来的病情来耍我的。” 一次两次,他是不会轻易上当了! 余北漠委屈巴巴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诊断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很孤单,我也想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他把诊断书从裤袋里掏出,摊开,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没细看,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就还给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这要是你伪造的呢,干这种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他不相信所谓的诊断书,余北漠可是有前科的人,林泽就是被他伪造的精神病诊断书在警局里从周聿身边带走的。 余北漠见江时不相信他更伤心了,手捏着诊断书,眼泪无声掉落,丝滑无比。 委屈感扑面而来:“我真的没有,你以为我是一个什么很闲的人吗……” 像是伤心到了极致,话都无法从他口中完整的说出来,说两句就要缓一下,才能继续。 “闲到要装病骗你玩?我这样做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对我友好点……” “你可以原谅阿岩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什么错啊,我只是生病了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余北漠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至,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框跑出来。 呼吸也因为过于激动变得急促。 余北漠像是被渣男骗财骗色后,还没有醒悟的恋爱脑,哭着挽留渣男的人。 而他就像是那个渣男,把人利用到毫无价值后,对以往的旧情没有留念,铁石心肠,面对昔日恋人的苦苦哀求仍然无动于衷。 看着如此伤心到几乎要哭到断气的余北漠,江时不可否认的是他又动容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余北漠怎样与他无关,他不需要负责,他只要管好林泽就行了。 可是看着这样毫无形象在他面前痛哭的余北漠,根本就不像是演的。 在他看来余北漠的演技可差了,还是一个挺在乎自身形象的人,内心的助人情节疯狂增长。 余北漠缺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使自己过的不好,也想让别人能过得好些,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 江时认为林泽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殊不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大善人的称号就已经落在他的头上了。 江时想,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吧,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骗也就骗了,谁叫他就是容易心软呢。 江时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心软,而是容易犯贱。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走过去,拉起余北漠的手,来到小区的活动区找了个比较隐蔽,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余北漠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江时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安慰道:“别伤心了,我可以帮你。” 听闻,余北漠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个惊喜的笑容。 “真的?!” 江时没有感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他从内心生发而出的感情一样。 余北漠纯良的笑容就这样印在了江时的脑海里,这是他第一次在余北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然而他没预料过的是,在不到不久的以后,他会因为这个纯良的笑容多次从梦中惊醒。 江时已经完全信任余北漠了,他从塑料袋里拿了根冰淇淋分享给他。 “真的,快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可是我没有纸巾,不想用手碰我的脸。” “你把冰淇淋拿着,我找找看我有没有。”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已经开始融化,变软了些的冰淇淋,在他低下头找纸巾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找到了,喏,给你。” 余北漠看了眼纸巾,跟他对视上:“你帮我擦。” 江时答应帮他,可是没打算惯着他。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擦。” 余北漠低头不语,默默把手中的冰淇淋拆开,双手都沾上了融化了的冰淇淋。 “我的手脏了,你帮我擦。” 江时吐槽了句:“跟个小孩一样,不想做的事就故意破坏掉。” 嘴上说着,手已经往余北漠的脸上去了,看他那么伤心的份上就让他无理取闹一次吧。 等余北漠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帮他把手嘴巴擦干净,江时才开始问他想知道的问题。 他问余北漠:“你为什么会找我来呢,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以前很烦我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对身边的人都很包容,跟我的那些朋友都不一样……,我那时候不是生病了吗,以为你喜欢我,就有点烦……” 说着又一副要哭的趋势,江时赶紧打住。 “好了,我明白了。” “别伤心了,我会帮你的,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医生说最好是要有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我,所以我想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来我的公司当我的助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需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就好。” 第40章 他是真的有病 江时有些难以置信:“二十四个小时?要不要那么夸张。” “可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啊,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我的主治医生的。” 余北漠又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没关系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病痛的折磨,到时候病情严重了,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 江时心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干嘛要搞的那么脆弱。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有点惊讶,这种治疗方法靠谱吗?” “你会不会是被骗了,不管是什么病人我都没有听说过要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看着的啊。” 江时的疑问像是把余北漠给砸晕了一样,答不上来。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时的眼睛看。 看着余北漠微微浮肿的眼眶,他也不再问什么了,彻底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问了,我相信你。” “不过今天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下,明天我再去你那儿。”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临走前,江时对余北漠说:“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 回到车上的余北漠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可怜样,取代而之的是阴狠和玩味的神态。 上次他跟江时面谈后,送他回家,跟林泽谈了会儿,两人发生了争执,彻底闹掰。 他对林泽的好感全部消散,回去狂工作了一个多月他还是不能消气,总想让林泽失去点什么,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多种办法,本来想把林泽的工作前途给断掉的,没想多久就被他否定了。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他深知断人财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后来就把主意放在了江时的身上,林泽不是喜欢江时吗,碰巧江时又喜欢他,只不过现在还在演戏呢。 直到现在余被漠仍然认为江时是喜欢自己的。 既然那么爱演,那他就陪他演,看谁耗得过谁。 他就把江时骗过来,到时候他要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上隐形摄像头,等那天江时装不下去了,半夜敢爬上他床的话,他就把这段视频放在网上。 这样不仅能让林泽难受,知道自己原来喜欢了个那么两面三刀的人。 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自己闹掰,拒绝自己的追求。 他得不到美满的结局,也不能让林泽得到。 现在想来,江时也真是够蠢的,就在他面前示弱了一会,哭了两下,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词。 他不会以为这是个跟他相处的大好机会吧,现在都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顺便也让自己的好兄弟贺岩认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余北漠现在无法意识到,将来的他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后悔一辈子,他就算是他追了很久才获得了江时的原谅,把人追回来。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无法从这种亏欠中走出来,他只想要对江时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江时都觉得他太过于夸张了,他还觉得不够。 其实余北漠说的话也并不都是假的。 他的确不懂爱,不会爱,没有爱,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是真的有病。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合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一点爱都没有。 两人结婚后把余北漠生下来,就分开住了,余北漠被放在老宅里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偶尔也会去外婆外公家住。 余北漠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商品,一个用于对付家里长辈制造出来的商品。 他们对余北漠没有一点爱,毕竟他是一件商品嘛,商品是不用注入爱的。 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继承公司的模型来培养,不会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亲昵的小名,更不会在他哭闹的时候哄他,只会更加严厉的批评他。 在余北漠初中毕业的那年,他的母亲离开华国,去了h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他的父亲则是在外面包养了无数情人,有一回他回到他父亲的别墅,不小心撞见他的父亲带了个女人回来。 他父亲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也不是变态,没有现场直播的癖好,只是让女人先在这房间里待着,他去书房里处理点事。 就是为了缓解尴尬,想等余北漠识相的离开,再回来。 可那个时候余北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走。 没想到他带回来的女人,竟然趁着余北漠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来到他的房间。 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很生气一把把女人从床上甩下去,女人的惊呼声把他的父亲吸引了过来。 他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巴掌,从那天开始,他不再渴求别人主动爱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动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他,穿着睡衣,赤着脚离开了他父亲的房子,黑夜走到白天,脚底都已经血肉模糊,才回到了老宅。 也是从那天开始,余北漠爱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喜欢把自己喝个烂醉,这样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二十六岁他才慢慢成长起来。 不过他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滥情,他是会包养情人,但大多数只是让对方陪自己喝酒,他太孤单了,他的朋友不少,但是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脆弱,这样很容易会被对家给扳倒。 他的众多朋友中就贺岩和顾承知道这些事。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和那晚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一样的,一样的贪婪。 * 江时回到家,把手中的冰淇淋放进冰箱里,来到沙发等待着刘半仙把游戏打完。 无聊的等待中,江时把手机拿出来想玩会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笑脸)】 江时【好的。】 回完消息,他就把手机关掉了,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余北漠住一起了,他就没心情玩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就看着游戏屏幕,脑袋却是放空的,要不是刘半仙喊了他一声,他能这样放空到郑煊辉他们回来。 “小江,我的螺蛳粉呢?” “老板有事回老家了,没开门。” 刘半仙不信,他觉得这是江时故意不帮他带的借口。 想嘟囔两句,被江时说出来的话给整忘了。 “老头,刚才余北漠来找我了。” 听到余北漠的名字,他莫名的一激灵。 “他找你干嘛?” “他说他有病,想让我过去陪他,帮助他治疗,你觉得我该去吗?是二十四个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哦。” 他看着刘半仙逐渐凝重的脸色,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要是他不同意他去,他该说点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呢。 良久,刘半仙才说出一句让他裂开的话。 “那你走后,我能睡你的房间吗?” 江时:“呃……可以” “不是,老头你就不担心我吗,他要是把我骗去虐待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可能就是有病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出那么变态的方法来让林泽屈服的呢,他让你去你就去呗,正好帮我观察一下他的性格缺陷,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改了。” 这是把他这个工具人发挥到极致了呗。 他沉默起身走回卧室,他不想再搭理刘半仙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心寒。 等到了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才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大江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 江时来到餐桌的时候,郑煊回已经把菜摆好了,连一次性筷子都帮他拆好,打磨了下上面可能会残留的毛刺。 林泽也给他带了他最爱喝的奶茶,帮他把吸管插好。 刘半仙闻着味就来了:“我的呢?” 郑煊辉没给他好脸色:“你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卫生都不打扫,还想吃饭?” 刘半仙小声反驳:“小江不是也不打扫吗,怎么就说我一个人。” 再小声还是被人给听见了。 “大江跟你能一样吗,我就乐意让大江休息,你再说大江一句不好以后就真的没有饭给你吃了。”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他最爱的菠萝炒饭给他, “给你。” 刘半仙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林泽也给了刘半仙一杯奶茶,他受宠若惊的对他说了声:“谢谢,没想到还能有我的份。” 也不怪刘半仙这样,林泽从他住进来开始就很少跟他说话,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江时在哪儿,他还以为林泽讨厌他呢。 林泽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 “那大江你就先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他叫住郑煊辉林泽。 他俩在他对面坐下。 江时把今天遇到余北漠的事和要去陪伴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遭到了郑煊辉林泽的双双反对。 林泽:“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郑煊辉:“我也不同意。” 江时就知道他们不同意,又说了一大堆的话。 林泽见江时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就回卧室了。 郑煊回虽然很舍不得江时,还是选择尊重江时的想法。 他和江时从认识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里,还没有分开过那久,说实话他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强忍着要哭的情绪,郑煊辉说:“如果余北漠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我都都要把他的头打掉。” 江时:“好。” 过了会郑煊辉扭扭捏捏问道:“今晚我能和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吗,我在你房间打地铺,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舍不得……” 相比郑煊辉扭捏的样子,江时是很坦荡的,他们可是无比纯洁的兄弟关系,睡一个房间怎么了,同一张床都可以。 “当然可以,我俩睡一张床就好了,还打什么地铺,生分了啊。” 郑煊辉笑着回应:“好,我俩今晚就睡同一张床。” 最后郑煊辉在林泽压迫的眼神下,乖乖的在江时的房间打上了地铺。 第41章 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第二天,余北漠准时出现在江时所住的小区楼下。 郑煊辉和林泽特意跟老板们请了半天的假,送一下江时。 刘半仙没跟着一起送,他就是打心底害怕男主,现在还不敢见男主的真身。 郑煊辉要亲自把江时交到余北漠手里,他要给他一点压力,也可以说是一种警示,让他知道江时是有靠山的,别妄想趁他不在就欺负他的好兄弟。 看江时他们从小区出来后,余北漠眼里好像就只看得见江时一人,完全忽视了身后跟着的郑煊辉和林泽。 语气包含热情,欣喜:“江江,终于又看见你了,你知不知到,昨天回家后,一想到今天就能跟你待在一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江时听着余北漠说的话,感到无比尴尬,他就是去他帮他治疗而已,把话说的那么暧昧干嘛。 还用终于这两个字,搞得他俩好像有多久没见一样,想表的的语意也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终于到了可以同居的地步。 江时不太自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不喜欢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热情的思念之情。 只是转头对郑煊辉林泽说了两句,告别一下。 才对余北漠说:“走吧。” 余北漠却不依不饶,“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因为这件事高兴吗?” 他就是故意在林泽面前说的,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男人好。 江时看他一副他要是不说高兴的话,就要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江时敷衍道:“嗯……高兴。” 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让让他吧,说点让他开心的话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余北漠挑衅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泽,像是在说,看吧,你喜欢的人眼里没你。 余北漠总是自以为的成熟,孰不知他这种假装成熟的样子有多容易被识破。 林泽对他这种幼稚的做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再一次警告他。 “你别把在我身上受到的气撒在江时身上,别伤害他,你要是不服气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单挑。” 紧接着郑煊辉也附和道:“林泽说的没错,你可千万不要对大江下手啊,你在谁那受的气,就在谁身上发泄,林泽也提醒过你了,随时欢迎你来找他单挑,你可不要伤害无辜的大江。” 余北漠默默咬紧了后槽牙,额角突突地跳。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暴力的人吗,这样想他,何况他还看不上这种报复方法呢。 他没搭理林泽郑煊辉,而是向江时控诉他们两个人,对待病人竟然那么凶。 “江江你看他们,我都说我那时是生病了,他们还这样子说我,我真的好难受。” 江时被他们的三面夹击,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话,吵得他头晕。 他一个都不想帮,哪边都不站。 “好了,一个两个都少说点。” 对郑煊辉他们说:“好啦,你们也回去吧,不用过于担心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要是被我发现他骗我的话,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而后一脸审视地看着余北漠:“你不会骗我的吧?” 余北漠还在神游,想着怎么让江时早点上钩,好快点暴露他的本性,减少时间的浪费。 面对江时的突然提问,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有点结巴:“当然……当然不会啊……” 这导致他说出来的话特别没有底气,很难让人相信他说出来的话。 好在江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并没有怀疑的想法出现。 催促着郑煊辉他们快回去。 “别站着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一辈子回不来。” 郑煊辉说:“我想看着你走。” 江时知道郑煊辉真的很舍不得他,没有再说什么,跟他们挥了挥手告别,转身上了余北漠为他打开的副驾驶门的座位上。 郑煊挥林泽默默的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连车的尾气都看不见为止。 林泽说:“别看了,看再久他也不会回头的。” 郑煊辉像是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心里的位置空缺了一大块,江时不在他身边,就像是原来的江时真的消失了一样,这叫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虽然江时身体的灵魂不是真的,但人在这好歹也是有一个念想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洗脑这个江时就是他的朋友,家人,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悄悄流眼泪,思念真正的江时。 想到这,他的眼泪已经无声流了好久,他无力的对林泽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林泽不再相劝,转身走了。 他没空在这里多愁善感,他要去工作,多赚点钱,等着真正的江时回来,这样江时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大家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根本想不到,后面会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就连刘半仙都无法预知。 林泽更是苦苦寻找了五年才找到原主。 *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公司,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余北漠问好。 还有不少人毫不掩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的人还在旁边小声的讨论他。 真当他是好惹的? 好吧他是挺好惹。 而且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在猜测他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 江时不喜欢被人当众讨论,要讨论就不能在背后讨论吗,非要在他听得见的地方说。 他们老板就在旁边呢,说这些也不怕余北漠生气,把他们全开了吗? 进到电梯,像蚊子一样的交谈声终于从耳边消失,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或许是太安静了,他忍不住主动跟余北漠搭话。 “黄毛你生气吗?” 余北漠侧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是心想,他脾气也太好了吧,被员工这样以上犯下,当众讨论私生活都能平静如水。 “他们那样猜测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余北漠迷茫道:“他们有说话吗,我怎么没听见。” 江时:…… 这都听不见,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没听见他就不说了,要是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话而被开除,他都会很内疚的。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他们什么都没说……” 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 余北漠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语气不知怎的,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问他:“江江,你以后能别叫我黄毛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第42章 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没等到江时的回答,电梯就达到了顶层。 走出电梯,来到了余北漠的办公室。 江时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不叫你黄毛的话,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江时想不出别的称号了。 余北漠在办公椅上坐下,“听你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就是别叫我黄毛就好。” 江时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盯着余北漠的头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 余北漠问他:“你笑什么?” “就是我想到一个特别符合你外貌的外号,就叫你金毛怎么样。” 余北漠:…… 这也挺好的,再怎么说都比黄毛好听。 他温和笑着:“好啊,我很喜欢。” 又说:“江江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走动,柜子里还有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各种零食,牛奶,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才会有人送饭上来。” “好,你安心工作吧。” 江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仔细观赏余北漠的办公室,专注到连余北漠用讥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 余北漠都要被江时的演技给折服了,永远在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演,不去当演员可惜啊,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演技好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江时不会以为他刚才听的话都是别人乱说的吧。 这可是他昨天晚上提前通知了员工们,今天他要带江时来,让他们故意说出那些话给他听的。 就是为了让江时早日脱下伪装,听到别人猜测他是他的伴侣的时候,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吧,还真是愚蠢。 余北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拿出文件开始工作。 可惜余北漠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江时从来都不是演的,哪来的伪装可脱。 江时观赏完余北漠的办公室,回到沙发上。 他没有带耳机的习惯,只能无声的刷了会儿短视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声音的短视频失去了一半的乐趣,才刷了半个多小时,江时就把手机关掉了。 想找郑煊辉聊会儿天,又怕让他更难受,等过几天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他再找聊天好了。 他仰躺在沙发上想眯眼休息一下,三分钟过去了没能入睡,干脆盯着天花板看。 江时忽然惆怅起来,他真的能帮助余北漠把病给治好吗? 他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整天跟他在一个空间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他,他就会自愈吗? 江时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尽力去对余北漠好就好了,能不能把这个病治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天花板的时间过长,眼睛有些酸涩,他眨巴眨巴,缓解了下,调整一下坐姿,一睁开眼,刚好对着余北漠。 他发现余北漠在工作上像是变了一个人,表情严肃,认真,他觉得这样的余北漠看着还是很靠得住的。 余北漠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活动了下手腕和肩颈的位置,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时痴痴地目光。 心想,江时肯定是被太认真工作的样子给迷住了,真是便宜他了,给他留有那么多甜蜜的记忆,到时候江时暴露本性的了,他一定要狠狠踩他一脚。 让余北漠觉得过分的是,大白天江时他就敢这样了?这到了晚上还的了。 江时居然用这种迷离的眼神诱惑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他不能让江时过的太舒坦,得使唤他干点事才行。 他清咳了声,缓声道:“江江,你能过来帮我捏捏肩吗?我有点累。” 江时正在打瞌睡呢,半瞌着的眼睛在听到余北漠叫自己的时候,睁的老大。 他迷迷糊糊的擦了下没有口水的嘴角,也没听清楚余北漠要他干嘛,就条件反射答应了下来。 “可以。” 他把抱在怀中的抱枕扔在一边,脚底轻飘飘的走到余北漠的办公桌前。 低头发了会儿呆,脑子逐渐复苏,抬头问余北漠。 “你要我干什么?” 余北漠嘴角噙着笑,没有因为要重复回答他的问题不耐烦。 “我说,我想让你帮我捏捏肩,我肩膀有点酸,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这个病啊不仅要保持心情愉悦,还要保证身体的舒适度。” 江时来到余北漠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肩上,开始轻轻的帮他捏。 余北漠在江时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冰冷。 江时是故意的吧,故意没听清他说的话,就是为了能多听听他的声音,一定是这样的! 江时边捏边问:“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用点力?” 余北漠:“嗯……再用点力……对,就是这个地方。” 没想到江时还真有两下子,被他这么一捏,肩膀上的血液循环得更快了,舒服! 办公室门外,高高兴兴饭送上来的正牌助理,刚想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什么!他们总裁居然是下面那个?他难以想象他们的总裁被一个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黄毛小子给上了。 正想转身离开,被余北漠给叫住了。 “王助理,你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啊。” 什么!他们老板居然还是个暴露狂,要现场直播给他看。 王助理正在纠结,要是他不送进去的话,肯定会惹总裁不高兴的,到时候把他给开除了可怎么办。 要是进去看到赤裸的总裁,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顶楼是余北漠的专属楼层,他喜欢明亮的空间,墙面全部用反向玻璃进行隔断。 余北漠沉浸在江时的手法中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王助理,还是江时提醒他的。 王助理没有回应他,余北漠不耐烦的又喊了声。 “我叫你进来你没听见吗?!” 门外的王助理都快急哭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时觉得肯定是余北漠太凶,王助理害怕不敢进来。 他过去把门打开,让王助理进来了。 王助理看着衣裳整洁的江时和他家总裁,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味,才发觉他误会了。 他感激的看了眼江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自作主张,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一个脆弱,缺爱的人。 “你帮他开门干嘛。” 又对在茶几上布菜的王助理说:“我叫你半天你都不进来,还要人请你了!我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你就是这种态度,不想在这儿干了就趁早滚。” 王助理立马对余北漠深鞠了一躬,认错。 “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请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 “哎呀,你别说他了,他这不是进来了吗,他也知道错了,你原谅他一次。” 江时看王助理太可怜了,他曾经也是个苦命打工人,能帮就帮一下吧。 江时要是知道王助理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节假日还有六万的红包,他估计可以帮着余北漠一起骂他。 余北漠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态度,他看了眼江时的表情,很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他觉得余北漠有这种态度很正常,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天变换八百个态度都是正常的,他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工作累了,下属还不听话,叫送个饭都磨磨唧唧的,发一下脾气也正常。 余北漠没招,只好收着脾气跟王助理说:“没有下次了。” “我知道了总裁。” 继续把剩下的菜放好。 江时还在旁边安慰呢。 余北漠看着江时的背影,似乎想到了江时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帮助王助理了。 这是在宣誓主权呢,好有心机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这家公司的主人了吧? 余北漠暗笑了下,就让江时先得意一下,毕竟拥有过的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第43章 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会儿,江时到饮水机那边接了点温水给余北漠。 “吃药吧。” 完蛋,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一茬。 余北漠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 “今天早上来接你的时候太兴奋了,忘记把药带来公司了。” 江时显然是不放心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去帮你把药拿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你得在这陪着我。” 他又补了句:“二十四个小时都要,医生说过少吃一次药也没关系的。” “好吧,听你的,不去就不去。” 江时做出退让。 江时和余北漠都是个犟种。 江时是因为关心余北漠少吃一次药会不会对身体的恢复有影响。 他要是不愿意吃也没办法,就只能做出退让,他俩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可以逼着吃药的地步。 身体是余北漠自己的,他也提醒过他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余北漠则是没把药准备好,他不可能凭空变出一瓶药,当着江时的面吃掉吧。 在以后,两个人的犟更是从多方位表现的更加透彻。 吃完饭的江时有点犯困,跟余北漠说了声自己想睡觉,就躺在沙发上了。 余北漠则是给刚才的王助理发去了消息。 y【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现在去医院把这些药买回来,把里面的药倒掉,再去超市买点像药的糖倒进去,这一切做好后,送回我家,把它们放在我的卧室里面。】 附加药的图片,还有一笔转账。 王经理本来还在忐忑中的不安的内心,在看到自家总裁的消息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好奇,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当然是不会冒昧问出口的。 w【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余北漠把手机收好,抬眼望了眼江时。 江时开始是平躺着睡的,但睡着睡着,就变成了侧躺蜷缩的姿势。 小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上,脸上的软肉被挤起一块,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 余北漠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起来,隔着一个茶几看江时。 此刻余北漠认为自己疯了,他居然觉得江时很可爱,鬼使神差下还用手机把江时的睡容给记录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江时给拍下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把江时拍下来的那一瞬间,心跳的飞快。 余北漠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小偷心理。 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保留江时的照片是为了以后好把他给踩在脚底下。 * 江时发现余北漠不仅在工作上认真,还挺拼命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他都要过一眼才放心交给下属去做,这让他对余北漠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晚上十点,他们才从公司回到余北漠的家。 余北漠住的是珍宝小区,套内一千平的豪华大平层,原木风的装修,很温馨。 室内恒温系统,一年四季都控制在同一个温度内,让人很舒服。 在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贺岩,他问余北漠:“贺岩也住这里吗。” “对啊,就在我隔壁,你想去找他?” 江时想否认他只是好奇而已,被余北漠堵了回去。 “他现在不在这里住,他被他爸抓回去接手公司了,还被收掉了手机,切除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用来办公的电脑也是经过处理的。 所有通讯工具都用不了,他爸还派了保镖监管他,一到点就把他从公司送回老宅,你可能要好久才能见到他了。” 听完后,江时沉默了,这哪儿是回去接手公司,这分明就是在坐牢啊。 江时低头呆愣的样子,在余北漠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江时还真是够贪心的,想攀上他还不够,还要钓着贺岩。 “江江你怎么了?” 余北漠也开始演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睡那个那个房间。” 既然知道贺岩的情况了,他没有再问。 “什么在哪里睡,不是说好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待在一起嘛,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余北漠轻柔的话语灌入了他的耳朵,他们才多熟啊,就睡一张床上? 说是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用那么夸张吧,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根本用不着这样。 再说了,难道他上厕所也要他跟怎么,余北漠愿意,他还不乐意呢,这是他的底线。 他婉拒到:“这不太好吧……”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口,余北漠像是跟他心连心一样,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又不是在同一张床,我昨天叫人在我房间里弄了张床给你。” 江时尴尬笑了下:“嘿嘿嘿,我没有这样想过……” 他不可能承认的……都怪余北漠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余北漠带江时来到他们两个一起睡的房间,一进去,江时都震惊了。 余北漠的房间比他和郑煊辉林泽住的那套房还要大点,两张床并排放着。 边震惊边在心里想:这个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到底会怎样!无能咆哮,啊啊啊!! “你的衣服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左边的那一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的,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是着急洗的话可以去别的房间洗。” “哦,知道了。” 江时打开衣柜的门,余北漠给他准备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灰系列,唯一的颜色就是一件红色的外套。 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都是内裤,拿起一条来看,还是他的码数,奇怪,余北漠是怎么知道他的尺码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有穿就行。 两个人都洗完澡后,江时督促余北漠把药吃了,再进行一些感情疗愈,跟他进行一个精神层面上的交流。 交流到最后,江时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得病的人。 从小就穷,没有父母也没有爷爷奶奶,朋友也没有。 余北漠有那么大的家业,就算没有父母给的爱,但他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朋友给他啊,就这样还能得这种病。 这叫他这种穷人加孤儿该怎么办,看来余北漠还是太闲了,不懂享受,他要是有这些钱他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心理会是多么健康向上。 说的话对余北漠没起什么作用,反倒差点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第44章 别样的情绪……? 余北漠跟江时相处已经有两周了。 开始的几个晚上,余北漠总是一到家吃完药,就洗澡睡觉了。 看似睡觉,实则暗中观察江时的动向,看他会不会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他的床,会不会偷拍他。 以上余北漠所希望发生的事都没能如愿发生,倒是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凌晨四点多,他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往怀里拢紧,怀里的东西香香软软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还用下巴蹭了下。 就这一蹭,让他察觉到了不对,他迷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抱着的居然是江时。 江时窝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看着相当乖巧。 自己则以一种相当霸道的姿势把江时禁锢着,他没去理会自己这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心下一喜,江时终于露狐狸尾巴了,他还以为他还能忍好久呢,看来也就这样,这才几天啊。 当他想把江时从床上轰起来时,在小夜灯的灯光下,发现了不对,他心下一沉。 不是江时爬上了他的床,而是他爬上了江时的床。 怎么会这样! 知道自己爬上江时的床上后,还以这种姿势抱着他,余北漠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小心的把江时枕在他臂腕上的头抬起来放在枕头上,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 刚挪到床边,他撑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江时抓住,脸贴了过来。 把他给吓一跳,还以为江时醒了,转头一看。 江时紧闭着双眼,只是用他那光滑得像颗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蛋,在他的手上摩擦了下,就不动了。 余北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时的手掰开,回到自己的床上。 躺在自己床上的余北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强行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江时给他吃药的水里加了迷魂药,才导致他晚上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上他的床。 而江时根本就没有睡着,都是装的,想让自己主动,这样他既能得到他,还能不失去林泽这样的朋友,为此还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 太有演技,太有心机了,看来他以后都不能喝江时给倒的水了。 余北漠立即打开手机查看监控,想把江时装睡的视频提取出来。 看完监控,余北漠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监控里,凌晨两点,余北漠晃晃悠悠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 在江时的床前站了有三分钟的样子,没有一丝犹豫,上了江时的床。 还把熟睡中的江时揽在怀里,脚也搭在江时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着。 而他以为装睡的江时没有任何异样,睡的像头死猪一样,被抱的那么紧都没醒过来。 这期间江时似乎是嫌弃他太热了,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被他一把摁住,就老实了。 怎么可能! 余北漠不相信自己会梦游,肯定是江时给他的水有问题,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的。 那天晚上过后,余北漠跟江时说,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他可以把药给断了。 吃多药会产生依赖性的,而且这是感情上的缺失,不是吃药就能根除的,趁早断了比较好。 应该多跟人交流,这样的话就只能让江时累一点了。 江时没有怀疑,只是让余北漠放心,他会陪他到最后一刻的。 这个最后一刻不是说陪余北漠到病好的最后一刻,而是说江时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刻。 只是那个时候的余北漠并不能理解江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认为江时想痴心妄想的陪他一辈子。 * 余北漠跟江时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江时给他倒的水。 甚至家里的水都没喝过,就怕江时丧心病狂到连家里共用的水都下手,只敢喝那种瓶装的水。 没喝过家里的水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跑江时床上的现象了,这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余北漠宁愿认为这是江时的问题,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日思夜想,脑神经还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想要跟江时一起睡,自动发起神经系统,帮了他一把。 没想到判断失误了,把错误概率给调整好,自然就没有在发生过这种现象。 余北漠只觉得江时的心思过于歹毒,自己明明是想要的那个,偏要对他下手,要他主动。 还有江时居然还在睡梦中把他推开,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睡着了还在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气不过,以他生病的理由使唤起了江时。 给家里请的阿姨放假,就只让江时照顾他,让他给自己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江时拒绝他,他还要发脾气呢。 洗澡还故意不拿衣服让江时给他拿,还故意把浴室门给开到最大,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度,没想到江时还真就是个忍者。 他都牺牲自己的肉体勾引他了,他还不为所动,这给他一种很挫败的感觉。 余北漠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自律锻炼来的身材,身上的肌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江时看到了居然还能忍住不上手。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余北漠这两周的不对劲。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那几天,余北漠从公司回来总是早早洗完澡,吃完药就躺床上睡觉,也不跟他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了。 开始他还以为余北漠工作太累了,就没说什么,可是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余北漠是在假装睡的。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余北漠悄悄睁开一点眼睛看他,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闭上了。 江时没有戳穿了,只是认为余北漠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趁他睡着偷偷离开,他既然选择答应帮助他就不会半途而废的。 余北漠也没装多久。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五天早上,余北漠突然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问他晚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回答了句,说昨天晚上感觉有一点热,呼吸不太顺畅就没了。 也是从他问了这个问题后,他就不再装睡了,药也不吃了。 余北漠变得越来越黏人,必须得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还变得爱暴露起来,记性也变差了,还爱使唤他,要给他做饭吃,一点小事也要他帮忙,实在烦人。 但江时都没跟他计较,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只当他是犯病了,戒药的暴躁期,伴随着感情焦虑症。 这种情况下是最需要人包容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 余北漠刚洗完澡,站在浴室里大镜子的面前,伸手捏了下自己身上的肌肉,和腹肌。 从江时搬进来开始他就没锻炼过了,好在身上的肌肉还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是说,难道江喜欢肌肉猛男? 那他就加强锻炼,迟早有一天江时会对他的身体着迷的! 他就不信江时还能忍住不上手。 这样想了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余北漠能察觉到自己对江时其实是有点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的。 他好像不太想报复他们了,江时只是喜欢他能有什么错,毕竟他那么优秀帅气,这是能理解的。 他不应该用江时来报复林泽,虽然江时的演技很好,但他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感觉江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不差,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又纯又媚。 先看看吧,要是后续江时还能这么老实的话,他可以考虑一下放过江时。 余北漠光裸着身体,想把衣服穿上,发现他忘记拿了。 使唤江时使唤惯了,都没有拿衣服到浴室的习惯了。 等一下他要去参加一个合作商的饭局,他是不打算试探江时的。 现在浴室里只有一条毛巾,浴袍浴巾都没有,他又不想叫江时给他拿,那就光着出去吧,反正江时不在卧室。 没有犹豫,打开浴室门直接走出来,刚把衣柜门打开,江时就从客厅里进来找他了。 “金毛你好了没有,王助理都打电话让我催你了。” 第45章 太痛了 余北漠随便扯下来一件衣服,挡住重要部位。 饶是余北漠动作再快也还是被江时给看光了。 相比他的慌乱,江时要比他淡定一千倍,可以说是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他早就对他的裸体免疫了。 也不知道余北漠在害羞什么,昨天叫他送衣服的时候还很坦荡的把浴室的门全部打开让他看,今天就不行了。 看着江时疑惑的目光,余北漠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镇定道:“快了,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可以了。” 江时‘哦’了声就出去了。 江时边走边想,余北漠这样是好事,这就证明他的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余北漠换好衣服后,把江时叫了进来,也帮他换了一套。 第一次穿上西装的江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怪别扭的,这总感觉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一点都不匹配。 他从镜子里跟余北漠对视:“我不想穿这种衣服,能不能换掉啊。” “为什么不想穿,你穿起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江时还是拒绝道:“就是别扭,不舒服,不想穿。” 余北漠看江时浑身刺挠的样子,同意他换了,江时都让他那么多次了,他也让他一次吧,不然该说他欺负小孩了。 毕竟是陪余北漠一起去见合作商,也不能穿的太随意,找了件休闲西服穿上。 * “余总,你可让我们久等了。” “是啊,余总,这不自罚三杯,可过不去啊。” 余北漠非常自然的应付一众老油条:“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就要喝,被江时给挡住了。 平常江时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合,但在余北漠的身体健康面前,他还是大着胆子拦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总裁身体不适,酒我就替他喝了。” 说完一饮而尽。 余北漠有些意外,但没有干预江时的举动,只是笑着跟各位合作商介绍他。 “这位是我的助理,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请各位老总不要在意。” “哈哈哈,没事,余总身体不适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今晚的酒可就得你的小助理帮你喝了。” “没问题。”江时在余北漠开口之际抢答道。 问话的老总非常赏识江时这种人。 “小伙子有前途啊。” 江时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余北漠的身后,听着他们大谈特谈这几年国内有前景的项目,大多时候就是喝酒和发呆。 他脚都要站麻了,桌上的局还没有要散的意思,酒他也要喝不下了,他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灌他酒的。 聊几句就让他喝酒,好在有原主的酒量打基础,不然他早趴下了。 余北漠看出江时不舒服,跟各位合作商客套了两句话,带着江时走了。 一出到酒店,江时立马冲到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吐,他没吃什么,吐不出来东西。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帮他顺背,掏出手机叫王助理买点醒酒药,和清淡的食物回来。 挂掉电话后,他询问江时:“还难受吗?” 江时对余北漠问的话表示无语,这不是废话吗,不难受他能抱着垃圾桶吐? 他没有力气回答余北漠的话,又吐了会才好受点。 他直起身子,指了下酒店旁边的花坛,意思是让余北漠扶他到那里坐着休息一下。 余北漠没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还想吃草了?” 江时无力翻了个白眼:“扶我过去坐会儿。” 余北漠赶紧扶住脚步轻浮的江时往花坛的方向走,到花坛边正准备坐下,江时感觉到有个黑影从花坛边跳了出来,刚准备往一边躲开,脚底一滑,直直朝黑影扑了过去。 下腹一疼,酒瞬间就醒了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这把刀还在他的身体。 余北漠抱着江时缓缓在地上坐下,不敢动,怕给江时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余北漠整个人都麻了,江时居然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连命都能给他…… 那个黑影是余北漠的对家,上个目标本来稳在他们手中的,却被余北漠给截胡了。 他气不过,知道余北漠今天会来这里跟几个合作商聚餐,就想拿把刀吓吓他,教训一下,没想过要伤人。 这一下子也把他给干懵了,跌坐在地上人都傻了。 酒店里的保安听到动静后,立马冲了过来,把凶手抓获,并报了警,和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江时不想哭的,可是太痛了,眼泪哗啦啦的流着,他觉得他可能要提前回去了,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原主,让他的身体受伤了。 江时脸上的眼泪被余北漠用手轻柔的擦掉,他声音哽咽颤抖:“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 江时能感受到余北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声音无比虚弱,眼皮在打架:“金毛……我好困啊,我想睡觉,我能在你怀里睡觉吗?” “不可以……,江江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先别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我可能要走了吧。” “别瞎说,你不能睡你知不知道,清醒一点。” “金毛,你答应我当个好人行吗,别再去找林泽了,不要喜欢他,别逼他。” “你不睡觉我就不去找他,你要是敢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时没及时回他的话,余北漠着急了:“你要是能听话不睡觉的话,等救护车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要睡好不好。” 江时太疼,太累了,但听到余北漠那么自恋的话,他又忍不住回怼。 “谁喜欢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不喜欢你啊……” 余北漠帮江时把额头上的细汗擦掉,落下一滴泪来:“嘴硬。” 这次江时的语气硬气了点:“我不喜欢你,你没听懂吗?” “我听见了。” 余北漠怕江时太激动了,血崩,顺着他的意来说。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只是哄着江时的,并不是真的要答应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江时高兴一点,能跟他多说点话,保持清醒。 又觉得江时果然爱演,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呼叫声,江时像是听到了希望,每次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北漠总是跟他说话,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就能睡了。 “我要睡觉了别说话。” “不行,不许睡觉,到医院再睡。” 江时才不听他的呢,他就要睡,明明说好了救护车来了就可以睡觉的,凭什么还要等,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我就睡。” 这句话说完他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江时还以为他一睁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里了呢。 可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三个人头对着他,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又把眼睛闭上了。 郑煊辉哭唧唧的:“呜呜呜……大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 刘半仙看不过去了,给了他脑袋一锤。 “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虽然整把刀都捅了进去,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这把刀要是再偏一厘米,江时必死无疑。 林泽沉着脸看江时:“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吗,你帮别人挡什么刀。” 江时很是羞愧,低下了头,揪着手指:“对不起……” 郑煊辉还是看不得江时委屈,劝解道:“林泽你别说大江了,他也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吗?” 林泽直盯着江时:“他不是。” 郑煊辉没话说,刘半仙也不敢说话,他俩跟罚站似的站在一边。 只有旁边的余北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江时毕竟是为他受的伤,他还是得帮江时说两句话的。 “你们别说他了,是我的错……” 林泽打断他的话:“当然是你的错,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错?我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江时不能再跟你待着了,请你离开。” 第46章 越看越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余北漠不占理,说不出反驳林泽的话。 对病床上的江时说:“你以后不用帮我了,等会儿我让王助理送张支票过来,你想要多少自己填,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走。 林泽问江时:“疼吗?” 他脸色是冷的声音却软了许多。 江时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他用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回答道:“那可太疼了,你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跟重新把刀捅进去一样……” “嘶……大江你快别说了,我好像中刀了……” 郑煊辉捂着自己的肚子,夸张的往地上躺去,像是真的被捅一样。 江时被他的演技给整笑了,牵扯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的知道郑煊辉是故意的,他的心情的确好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这是对江时说的。 林泽煞风景的话,不适时的响起。 开心了一秒的江时,脸又耷拉了下去。 郑煊辉从地上爬起来当和事佬:“还有完没完了,林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把大江哄开心了点,你非要说一句让他难受的话才行是吧。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一句就得了。” “我就是要他难受,这样他才能时刻谨记。” “郑煊辉我就想问你,这是江时的身体,他受伤了你不心疼?你帮这一个外人说什么话。” 郑煊辉肯定心疼啊,在他心里原主是排在心中的第一位,但江时他又做错了什么吗,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怪也是怪余北漠吧,怪江时有什么用。 而且江时受伤的主要原因是谁?主要来源还不是因为林泽吗,要不是因为要拯救他,江时会受伤吗,现在他安全了,江时倒成了外人了。 郑煊辉火气十足:“林泽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要是他不来的话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你要是再说他一句的话你也走吧,要不然到时候真正的大江回来了我还跟他解释不清呢,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很讨厌你的。” 林泽的脸僵了一瞬间,是啊,要是没有这样的意外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能站在江时的面前,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自私,他只关心原主,别人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江时看气氛不对,主动认错:“是我的错都别吵了,我想睡觉了,都安静点,不然身体恢复的可没那么好。”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就行。”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低,郑煊辉帮江时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顺便把林泽也给扯了出去。 跟在后面出去的刘半仙被江时给叫住了。 “老头,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刘半仙回到江时床边:“怎么了,小江?” 江时没跟他废话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你是系统的事了?” 刘半仙没否认,直接就承认了:“嗯,我想着你在这里也没多少日子了,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是拿原主的消息来拿捏郑煊辉了吧,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像我一样被抛弃了。” 知道骗不下去,刘半仙也不装了。 “对不起啊,小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江时打断他:“算了,你别说了出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辉子的。” 江时不想管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想管也管了,随他去吧。 * 余北漠彻底放弃了要用江时报复林泽的方法,他的生活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去找顾承喝酒。 “北漠你老板着脸干嘛,都出来喝酒了,能不能开心点。” 顾承看自己的好兄弟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余北漠像是两耳失聪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顾承说的话他都没听见,拿在手里的酒也不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盯着小旋涡发呆。 看余北漠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承跟身边的狗腿子,低头说了两句,狗腿子就把包厢里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 热闹非凡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顾承伸手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杯拿开。 “北漠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余北漠抬起头:“没有。” “没听见你还挺骄傲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放不下林泽?” 余北漠解释道:“不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你不喜欢他了,又不是情伤,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 顾承犹豫一下,说:“难道是为了阿岩那小子喜欢的人,小江帮你挡刀的那件事?” 余北漠点头,又补充一句:“你提他就提他,把阿岩扯出来干嘛,他不喜欢阿岩。” 顾承愣了下,复杂地看着他:“你不会……也喜欢小江吧……?” “不喜欢。” 顾承暗呼了口气,幸好不喜欢,不然他这两兄弟因为一个外人闹僵了就不好了。 “行了,别再摆臭脸了,开心点,我这新来了批长得好看的,我叫他们过来陪你喝酒,聊聊天,要是有看上的,可以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 他没征求余北漠的同意,直接给狗腿子发了条消息,叫他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余北漠面前站了一排漂亮男孩,长相都是上乘的,只不过过于青涩了,还不太放得开。 余北漠只挑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神似江时的人。 顾承笑着让剩下的人离开,叫狗腿子让刚才清出去的人回来。 “北漠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风格,玩得开心啊,别闷闷不乐了。” 又对余北漠挑中的人说:“小汤记得把这位大爷照顾好啊,要是能让这位爷高兴,有的是好处给你。” 说完就把沙发这边的区域留给了余北漠和小汤,自己到人群中找乐子。 小汤重新倒了杯酒给余北漠。 声音软软细细的:“余总喝酒。”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盯着小汤的脸看,越看越觉得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第47章 生米煮熟饭 余北漠沉默的接过小汤手中的手酒,放回了桌上。 “你几岁了。” 小汤本来还在为余北漠拒绝他倒的酒伤心,就听到余北漠问的他。 小汤红着脸,以为被看上了,羞涩回答道:“今年22了。” “会骂人吗?” 小汤还想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的,还没开口就听到余北漠问他这种问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余北漠长得又帅又有钱,能傍傍上那也算是一种福分。 听别人说他还不会虐待自己的情人,包养情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人陪他喝酒,说话,一个月也就只需要陪他两三回。 这可比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男人好多了,就算是余北漠要求自己献身的话他也是愿意的。 他不确定余北漠说这话要表达的是什么,以为是试探他。 在他的认知里,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是喜欢文明人的。 “不好意思,余总我不会骂人,不过我会唱戏您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您听。” 余北漠冷漠拒绝:“不用了。” 感觉到余北漠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向下减少,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用那可以把蚊子夹死的声音问:“余总您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啊,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北漠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藏的是什么心思。 语调散漫:“是有点东西。” “那您能帮我把它们拿下来吗?” 小汤眨巴着他那双人见人夸的眼睛看着余北漠撒娇。 余北漠嗤笑一声:“这都焊在你脸上了怎么拿?” 小汤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就站起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好,别把主意打在你不该打的人身上,丑东西。” 看着余北漠离开的背影,脸都黑了的小汤暗骂了句:“神经!” * 余北漠没有跟顾承告别,悄然离开。 回到家中,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打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 房屋里的灯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落地窗外传来的。 余北漠靠着酒柜坐在地上,盯着窗外在想。 他不喜欢江时吗?可是为什么江时不在,他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呢。 余北漠现在是矛盾的,开始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的啊,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想呢,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江时,他只想江时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他承认,他对江时产生了依赖。 他想念江时的声音,关心,唠叨,和江时对他的喜欢。 还有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还要假装不喜欢他,想引导他主动出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仰头又灌了大半瓶的酒,灌的太急,有些许酒液从嘴角溢出。 余北漠想他也许有点醉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心为什么那么酸,想把江时绑回来的念头为什么那么深…… 他好像是真的病了…… 余北漠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的走回他和江时的卧室。 他越过在自己的床,目标明确的躺在了江时从离开到现在半个月没有动过的床。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都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把江时的床丢出去了,可当工人上来的时候,手才刚碰到床垫,又被他给制止住了。 他舍不得。 舍不得扔掉证明江时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物证。 他把酒瓶里剩下的酒给一次性喝完,随意丢在地上。 头枕着江时用过的枕头,扯过江时盖过的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住。 像个变态一样细细闻着江时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是江时本人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他红着脸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骂了声:“艹!” 他居然硬#了。 * 再一次见到江时是在半个月后。 还是因为贺岩的关系。 贺岩找他爸请了两天的假,代价就是这次收假回来,必须连续上四个月的班不许请假,依旧是不能跟外界联系。 要是不能坚持四个月要请假的话,那就重新来四个月。 没办法,他太想念江时了,他觉得江时太单纯,太善良了,他不在的话,要是江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还想拜托余北漠帮他照顾一下江时。 还有一个就是,他怕江时骗他,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时已经跑了,好不容易的碰上个想共度一生的人,他可不想错过。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跟江时生米煮成熟饭。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防止余北漠,毕竟他家宝贝那么好,很难保证兄弟不会挖墙角。 他要是跟江时有实质上的关系后,余北漠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的,朋友妻不可欺嘛。 江时的身体好的大差不差了,离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所以当贺岩邀请他去酒吧小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郑煊辉他们也是要跟着去的。 * 酒吧包厢内,贺岩他们提前到场。 贺岩呜呜的跟余北漠顾承他们控诉他爹有多过分。 “老顾,北漠你们都不知道我被人监控的日子有多难过,就上厕所洗澡那会儿能有点个人空间,手机也不能玩,我都联系不上我家宝贝了,你们去帮我劝劝我爸,让他别对我那么严厉。” 顾承没有同情贺岩,还嘲笑了他一番:“要不是你太浪了,不听话你爹的安排,成天跟人对着干嘛,你爹能这样对你吗。” 贺岩不承认,辩解道:“我哪有,他好好跟我说不就好了,用得着使用这种极端手段吗,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别不承认了,贺叔要是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手公司,像你这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贺叔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怎么能把那大的家业给撑起来,你没有能力怎么让你的宝贝过上好日子,阿岩你也该长大了。” 顾承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要是没有钱还怎么养江时,他可不能让他宝贝受苦,他宝贝是来享福的,不是来跟他过苦日子的,为了他的宝贝,他也要坚持下去。 他握住顾承的手:“谢谢你老顾,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生活的希望。” 顾承:“……”无语,你可真是贺叔的大孝子。 一直沉默的余北漠引起了贺岩的注意。 “北漠你怎么不说话?” 余北漠淡淡道:“没什么,他们还要多久到。” 第48章 低落,纠结,开心? 傻呼呼的贺岩以为余北漠还在为林泽的事郁郁寡欢,殊不知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正心神不定呢。 “北漠,你不至于吧,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深情过啊,不就是一个林泽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帮你搞定。” 顾承看不惯贺岩这种自己不怎么样,还要讲大道理的人,轻踢了他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北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不是自称情场小王子的吗,怎么就追着小江不放呢,把自己弄的跟个孙子一样,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 贺岩瞪了眼顾承,“你懂个屁,我家宝贝跟那些货色能一样吗?” 顾承认输了:“好,不一样,你家宝~贝是天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挑人的眼光那可不是盖的。” 贺岩听不出顾承话里有话,正得意洋洋呢,偏头就看见余北漠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手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上打转。 贺岩瞬间羞愧了起来,明明知道自己兄弟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他还在这里讨论自己的甜蜜宝贝,要是他是余北漠的话,那可是要闹的。 “别说了,没看见北漠不开心吗?” 突然被贺岩给哄了,顾承很懵逼,到底是谁先把话挑起来的? 也好意思说他! 余北漠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解释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没休息好,很抱歉,我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你们了。” 顾承贺岩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懂礼貌了,这样说话还怪生疏的。 短短三个月里,他们感觉余北漠似乎成长了不少,成熟了许多。 事实上,余北漠离开医院后,他的情绪总是低落的,他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去找江时又没脸去,总感到愧疚。 江时那么喜欢他,他又不能答应跟他在一起,上次喝完酒在他的床上有那种反应后,他知道自己对江时是有欲望的。 这种欲望不是对喜欢的人有的那种欲望,更像是一种独占的心理产生的欲望。 酒醒后,他对自己这种行为和心理进行了分析。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江时,他现在之所以会对江时有别样的心理感受也只是因为他帮自己挡了一刀。 这种只能说是属于自责的心理所产生的一种喜欢的错觉,他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对保护自己险些丧命的江时没有一点动心。 余北漠是纠结的,江时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勾引他还要钓着贺岩,说什么他都不应该对江时动心思。 可是江时对他的好没掺半点假。 在长期缺少父母陪伴,从来没感受过父母对他的爱,也没有感受过父母之间有任何爱意存在的情况下,余北漠是分辨不出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 余北漠一直在否认自己对江时的真实感受,他在害怕。 害怕江时跟靠近他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只要目的一达成就会离他而去。 没有人是真正的来爱他的,连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只是欣赏他,满意他成为了他们梦想中的继承人。 所以他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进行抗争,把江时跟那些人对他有所图的人归为一类,这样江时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难过。 就像现在这样,他一点也不难过! 还有一点是他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抢。 为了表示自己刚才不小心挑余北漠伤心的往事的歉意,贺岩从兜底掏出一小包小药丸给他。 挑眉道:“北漠这个给你,你先留着以后用,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让你得偿所愿。” 顾承想狠狠嘲笑一下贺岩,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啊,用这种手段,刚想开口,就看到余北漠居然伸手收下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又说:“今晚就算了,别在老顾酒吧干这种事。” 顾承嘴巴张得老大,这还是余北漠吗,他不是最不屑这种手段的吗? 贺岩笑吟吟道:“我懂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亲自让林泽诚服于自己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药效大得很,一次只能用一颗啊,不然我怕你被榨干。” 顾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北漠你……” “我没打算用,也不喜欢林泽。” 余北漠知道顾承想说什么,先一步解释道。 余北漠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 顾承想问余北漠不用你收他干嘛,贺岩想问他不用接受干嘛,不知道这些药很难求的嘛,还不如还给他,等他从公司解放了,他要和他家宝贝一起用。 只是看余北漠并没有想要再说话的样子,他们也就默契的把嘴闭上,不再问了。 余北漠收到的是银行给他发的短信,有五百万刚刚被人从银行里转走。 余北漠郁闷了一个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江时没有用他给的支票。 他都快要被江时打动了,为了他不要命还不要钱,就来了这条消息。 不过也让他松了口气,幸好江时要的钱,要是要他的人他还真给不了呢。 转念一想难道他的命就只值五百万吗?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千万才对得起他挨的这一刀吧。 不过他又有理由让江时对他好了。 贺岩把顾承挤到沙发的角落,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说:“北漠这是怎么了,笑的那么便宜。” 顾承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北漠开心就好,管他看的是什么呢。” 江时也是纠结了好久,到底要拿余北漠多少钱合适,拿少了又对不起了自己这一刀,拿多了又没那个脸。 后面听刘半仙说余北漠最不缺的就是钱,让江时放心大胆的拿,不用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可就拿了! 当即决定要了五百万,给郑煊辉二百万,林泽三百万,理由是林泽在本书原剧情里被摧残的最多,理应得到的最多,起初他俩都不想要的,在江时的洗脑下还是接受了。 至于他自己嘛,他都快回去要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了,根本不把这三瓜两枣放在眼里。 到包厢门口时,江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你们等会儿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和气一点,就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跟他们告别的聚会,虽然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愉快,但毕竟也是有过交情的人,大家都开心点,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郑煊辉:“知道了,我和老头不会让你失望的,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意思了。” 刘半仙赞同的点点头。 三人看向林泽,等着他的答案,要是他不答应的话,像是要立马把他从酒吧里赶出去一样。 林泽淡声道:“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喝酒。” 林泽凝望着江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脸上乱划,像是在说,要是他敢喝酒的话,伤到身体的话,就让他好看。 江时被他这阴郁暗含警告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知道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泽这才满意,声音恢复往常的柔和:“那走吧。” 第49章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包厢的门被打开,贺岩看见江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张开双手就要抱。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啊。” 他闭着眼享受着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温暖, “宝贝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又在‘江时’身上摸索了下。 “宝贝你什么时候留的辫子,怎么还矮了。” 顾承看贺岩抱着刘半仙在那深情表达自己的思念,和关心,憋得脸都红了,终究还是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岩你的宝贝什么时候变成老头了?” 在贺岩闭眼的瞬间,林泽眼疾手快把江时拉走,把刘半仙推到了他的怀里。 “什么老头?” 贺岩睁开眼睛看,刘半仙抬头看着他笑:“小贺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那么想我,老头子我也很想你。” 他愣神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把刘半仙推开。 “你有病吧,你往我怀里钻干嘛!” 贺岩羞愤的指着刘半仙吼道。 刘半仙耸肩道:“小贺你不要毁我老头子的名声啊,明明是你不把眼睛睁开,看都不看一眼才抱错人的好吧。” 贺岩咬牙:“那你……”就不能出声提醒一下吗? 话还没说完,余北漠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别吵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坐下在说嘛,这就你俩还站着了。” 贺岩僵硬的转头向后看,五个人整齐的坐在一起,看着他笑,特别是顾承,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还在那儿笑。 刘半仙在他转头的功夫也从他身边走到沙发上坐好了。 贺岩垂头边走边叨叨:“都那么老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喝的了酒吗你。” “嘿,小子你看不起谁呢你,你喝趴下了,我可能还没感到醉呢。” “你就吹牛吧你!” 说完还朝刘半仙吐了下舌头,刘半仙没有继续跟他吵,只是捋着自己的胡子笑了下。 “北漠给我让个座。” 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左边,江时右边坐着的是林泽郑煊辉刘半仙。 就只剩下顾承和余北漠中间的那个位置,他想和他的宝贝挨在一起坐,林泽是叫不动的,只能让他的好兄弟让位了。 余北漠稳稳当当的坐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是敷衍到:“这位置我坐热了你不能坐,不然屁股会长包的。” 贺岩本想说他不再在意的,却被止住笑意的顾承一把拉下。 “怎么了,坐在我和北漠中间委屈你了?” 贺岩闷闷不乐的。 “没有。” 一想到等一下能与江时共度一晚,小情绪消散了不少。 先是主动调动气氛,让大家快速熟络起来,就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酒桌上常玩的小游戏,打算都玩个遍。 几局下来在场的除了江时,所有人都喝上了酒,林泽和顾承喝的最多。 几局下去了,还没罚到江时,贺岩有些急了不会等他喝醉了,还没到江时吧,那他还怎么下手啊。 在紧张的游戏氛围中,上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终于轮到江时喝酒了。 “宝贝你太幸运了,终于能喝上酒了,我来帮你倒。” 倒酒的这一下功夫,贺岩把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扔进杯子里,与酒水碰撞的那一刻很快就融化了,加上灯光太暗,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把酒杯递给江时,却被余北漠截胡了,没来的得及阻止就被他一饮而尽。 “他身体不舒服,我帮他喝了。” 贺岩愣怔了两秒,大脑迅速运转了下,没关系,等会叫林泽送他回去不就好了,这也算是帮余北漠了结了一段执念,反正他是不相信余北漠是真的放下林泽了。 贺岩其实是有点醉了的,他没细问江时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问他要喝什么饮料。 “宝贝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帮你去拿回来。” 来到这也挺久了的,江时的确是有点渴。 “我想喝橙汁。” “好,我去帮你把橙汁拿进来。” 顾承等贺岩出了门口,反应迟钝的想到,明明可以用对讲机叫人送过来的,何必亲自去一趟。 来不及细想,刘半仙和郑煊辉从座位上离开,挤到顾承身边。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顾承很快就把贺岩抛之脑后了,跟郑煊辉他们继续拼酒。 林泽酒量不好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半躺在沙发上。 江时和余北漠把林泽往边上挪了挪,把中间大的位置留给顾承他们。 余北漠在这个空隙中关心了下江时。 “你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 出于礼貌他也关心了下余北漠:“恢复的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好点?” 江时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面对如此温柔的余北漠,江时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余北漠最擅长装可怜了,他需要江时对他的好。 看着江时柔软的发丝,他压着声音,显得异常脆弱。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想让你回来。” 江时没想到余北漠会如此诚实,一点客气都不讲。 可他已经答应过林泽不会再回到余北漠的家里了。 “你可以找别人帮你啊,不一定是我吧。” 余北漠像是跟江时杠上了一样,不肯让一分。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第50章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 说这话时余北漠的语气严肃且坚定,似乎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江时没料到余北漠会回他这句话,面对这状似表白的话他无法作答。 正巧贺岩从外边回来了,他把手中倒满橙汁的玻璃杯递给江时。 “宝贝你的橙汁来啦。” 江时接过,“谢谢。” “谢什么啊,听北漠说你身体不舒服,那你就别玩了,在这边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跟我说……” “别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出去一趟要那么久,我看你是故意逃酒的吧,先自罚三杯。” 话没说完就被顾承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直到把三杯都喝完为止。 刘半仙也在旁边拱火:“小顾说的没错,小贺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直说,不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谁说我喝不下的!” 贺岩很快就被激起了好胜心,也不玩什么小游戏的,直接跟顾承这几个人开始猜码。 都没时间去关注江时了。 江时把手里的橙汁喝了个大半,没有说话。 可余北漠就非要江时直面面对他,再一次问道:“江江回来陪我好不好?” 余北漠说的话真的很让江时为难。 他看了下躺在沙发上的林泽,又看了眼一脸憔悴可怜兮兮余北漠的表情,两边犯难,到底要他怎样啊。 把他分成两半吧,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算了,还是不分了,这也不是他的身体。 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余北漠,让他能好受点。 江时知道他不用这么在乎余北漠的感受的,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向他示弱。 他承认自己现在跟个圣母没什么区别,自己都过不好的情况下还想保护别人。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低头一看,只能看见余北漠的头在他肩上难受的乱蹭。 余北漠脑袋发晕,看人都重影,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慢慢升腾。 “金毛你怎么了?” 江刚把他的头从他的肩膀处抬起来,下一秒就又靠了回去。 还小声呢喃道:“难受……” 江时听着余北漠撒娇一样的声音,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 顾承那边已经玩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北摸的异样。 药效的驱使下,余北漠直接环抱住江时的腰,使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些。 嗓音黏黏呼呼道:“我想睡觉……” 江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当他喝酒喝上头了,现在才发作。 耍酒疯的他见多了,像余北漠这样挨抱着人撒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看着挺可爱的,江时伸手揉了下余北漠的头顶,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 “睡吧,肩膀借给你靠。” 见江时退了一步,余北漠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不想在这里睡,太吵了,我要去床上睡。”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掰开,站起身来。 余北漠以为他要走,想伸手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什么都抓不住…… 药效逐渐发挥,但余北漠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觉得身上很热,想要把衣服脱掉。 手刚搭在衣领上,江时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把余北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自己则是扶着他的腰。 江时朝喝酒的人堆里招呼了声:“顾承金毛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到套房里休息一下。” 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间包厢,其他空余的房间,顾承让人通通做成了套房,为的就是给自己和他的朋友们休息用的。 顾承醉的有七成这样,猜码也杀疯了,眼里,心里想的只有手里的那几杯酒,根本不管他兄弟的死活。 “去吧,记得替照顾好北漠。” 同样七分醉的贺岩却瞬间清醒了点:“不行,让林泽送北漠去。” 江时看了眼在沙发上睡死了的林泽。 “林泽还少两个人抬呢,怎么扶,没事的,我把他送到房间里面就回来。” 贺岩还是不肯:“你留下,我送北漠去。” 开玩笑,这种药要是真正发挥起来,再清高的人都能变成荡*,要是他宝贝的药效也发作了,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能知道。 贺岩刚站起身,被喝懵的三个人给摁了回来,直接灌酒。 顾承说:“啊岩,别想找借口,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说什么都得喝到最后。” 又对江时说:“小江你先把北漠送回房间里去吧。” 本来酒醉了的贺岩,被灌了几杯酒后,脑子短路了,把他要跟江时共度良宵的事情,扔在了脑后。 他现在醉的连他爹站在他面前他的认不出来了,哪儿还管得了江时。 回归了他们的猜码环节。 江时刚把余北漠扶到房间门口,就有些累了,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下过床,余北漠还把全身的力气施加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江时没能坚持把余北漠拖到床上,直接把他扔在了铺有毛毯的地上。 想着歇口气,再把他拖到床上的,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什么情况,这也没有风吹过啊,门怎么被关了,他去检查了下,手握着门把手拧了几下,打不开。 用力又拧多了几下还是打不开,江时放弃了,想打电话,发现电话落在包厢里了。 他只能回去把余北漠拖回床上再想办法。 只是刚走到余北漠跟前,脑袋变得昏沉起来,身体也有种难以言说的羞耻的反应。 这种情况他也管不了余北漠了,就让他睡地上吧,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躺下。 余北漠的药效快要发挥到极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动手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留了条内裤在身上。 这样才让他好受点,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肉#体得到解放。 他撑着地面慢悠悠的坐起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时,此时他还存留有一点理智在。 他看江时就像是豹子看到了猎物一般,想上前捕捉将其撕碎。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 一,这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动手。 二,江时是个心机鬼,想要的就是他主动,他要是动手了,岂不是便宜的江时? 这样不仅能挑起他和贺岩关系的恶化,还能肆无忌惮的留在他身边。 三,他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是个人就上,虽然他对江时的感情很复杂,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讨厌,一会儿又喜欢的。 第51章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余北漠在内心挣扎了好久,药物已经挥发完毕了,他的眼睛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之前,他妥协了。 余北漠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江时先来勾引他的。 要怪就怪江时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要不是他一次次的暗示,又一次次的假装不在意,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欲望。 这怪不了他…… 就便宜江时这一次吧,看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就给他一点好处吧。 拒绝多了就算是舔狗也会跑的。 完全说服自己的余北漠,从地上起来,向躺在床上的江时进攻。 江时的药效开始发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睡觉。 想着等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还越来越兴奋,那种羞耻的生理反应也越来越大。 江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突然发烧了。 难受间,感觉到有一个滚烫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猛然睁开双眼。 余北漠浑身赤裸,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的盯着他看,这明显的情欲让江时生出恐惧来。 余北漠这是干嘛,不会是兽性大发要把他给强了吧? 惊恐间江时用力把余北漠推开。 只是把手抵在余北漠胸前用力推开的时候,他发现他使不上劲了,他刚才那一推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对这方面不懂,也该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被人下药了,余北漠也是。 怪不得刚才余北漠一点劲没有,原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余北漠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唔……” 江时的嘴被余北漠堵上了,在他的唇上是又舔又咬的,还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他愣了一秒,睁大眼睛,咬紧牙关,躲避着余北漠的吻。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动作,蹙眉,一只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的嘴巴张开, 余北漠顺势贴上去,轻易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绵软的触感让他着迷,把江时口中的金津玉液卷入腹中。 余北漠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就能把他禁锢的牢牢的。 江时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毁了,他是屈辱,难堪的,同时也感到恶心,想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感觉到余北漠隔着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他的脸,把他流在脸上的眼泪吻干净。 他想江时肯定是开心到流泪了吧,这样的话他可以对他温柔点。 江时反抗不了,药效发挥到了中期更是脱力,他心如死灰一般躺着不再反抗。 余北漠也能感受到江时放松了下来,试探的在他的嘴上吻了下,没有再演欲迎还拒那一套。 他加深了这个吻,江时忍着恶心回应他。 互相纠缠。 感受到江时的回应,余北漠异常兴奋,像是要把江时吞进肚子一样。 他边吻着,手正慢慢想把江时身上的被子掀开,手刚触碰到被子的一角,嘴唇被江时发了狠力咬着,头顶被江时用玻璃杯狠狠的砸了上去,玻璃杯都碎了。 他松开江时,嘴角嘴唇流着血,不过他不在意。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江时,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还在演戏? “滚!从我身上滚开啊!恶心!” 江时撕心裂肺的吼着,屈辱感占满全身,药物的发挥让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 他不管余北漠是故意的还是药物的原因导致他这样的,这一刻他都是羞愤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跟男的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当初想到色诱这个方法,最多是能跟他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没想过接吻,和**。 余辈漠此刻还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只是认为他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都这样了,还在演。 药物的驱使也使他变得更为狂妄自大。 “别装了,装多了就没意思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我主动了你不应该主动贴上来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他放软了点声音安抚道: “你难道是第一次害怕?没关系的,只要你配合我,会舒服的。” 江时只觉得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特别荒唐,搞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他。 这一刻江时什么都明白了,余北漠哪哪里是生病,明明就是骗他的。 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通过他来报复林泽,让林泽难受。 只是因为林泽不喜欢他拒绝了他,而恰巧林泽又喜欢原主。 他只是一个用来报复人的工具而已。 看见余北漠又要贴上来,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抬起头用力撞余北漠的头,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秒。 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揪住被子,被子上散落的玻璃渣子,随着他的用力,陷进了他的掌心。 这也让他逐渐迷失的理智更加清醒了过来。 江时情绪崩溃,不要命的一样大声嘶吼着,想以此来唤醒余北漠的良知。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是那个字听不懂!” “你大爷的!”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整个房间里萦绕着江时怒吼的声音,房间里的隔音好的要命,外面的人是一点也听不到声音。 “你总觉得是我在演戏骗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不管你的,有人劝过我,让我不要管你,可是我看你太可怜了,也是我太贱了,我活该……” 江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又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有点氧气不足,要停下来缓一下才能继续。 江时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所以……我……请你从我的身上离开……” 余北漠手里捏着一块玻璃碎片,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沉默从江时的身上离开,把空调调到最低,自己走进浴室把门给锁上,打开花洒的凉水键,让自己冷静一下,手中依然捏着那块玻璃碎片。 余北漠离开没多久,江时彻底发作了,他把身上的被子给踢下了床,无意识的把衣服全部脱了,在床上翻滚,咕涌,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好受点,身上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愈演愈烈…… 第52章 他们会美满的 余北漠在浴室里浇了快四个小时的冷水,手动自我疏解了一番后,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才逐渐消退完毕。 这四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 原来江时是真的不喜欢他,一切的以为只是他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 从开始的醒悟。 江时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他还不稀罕呢,这样也好,他不用在整天担心江时对他图谋不轨了。 到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在心里反复回忆,推敲跟江时相处过的每一个时间节点,想从里面找出一个自己对江时无感的有力的证明。 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他对江时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存在,这是无论自己怎么否认依然都无法推翻的事实。 这迫使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江时时的感情,他想要江时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从江时骂他开始,和破坏他靠近林泽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江时只不过是一个在酒吧工作的小员工,根本犯不着好脾气的跟他讲道理,直接处理掉就好。 他完全可以使用一点手段把江时送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城市,或是国外。 问题就是他并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也明白的彻底。 原来不是江时喜欢他,是自己喜欢江时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在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时的身上时,他主动引诱江时爬自己的床,想以此报复林泽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他本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报复林泽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最为麻烦的一种。 余北漠烦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玻璃片被他握在手心,刺入他的血肉当中,疼的却是他突突跳着的心脏。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爱他的呢,他好像从来没拥有过他幻想中的爱。 此时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不管。 不管江时喜不喜欢他,他都要把人留下,恨他也罢,最好是能恨他一辈子,这样他就能永远存在于江时的记忆里,永远忘不掉。 他已经摸清楚江时身上最大的弱点了,对待江时不能用强硬的手段。 他要懂得示弱,因为江时总是容易心软,即使是被同一个人骗了无数次,他还是会心软的答应对方的要求。 眼下就只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了,林泽。 他关掉花洒,浑身冒着冷气从浴室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江时赤裸着全身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皮肤处泛着些不太正常的红晕。 调整好情绪后,他温声喊道:“江江你没事吧?” 江时没反应,他坐在床边试探的轻轻推了推江时的肩膀,这一触碰把他给吓着了,太烫了。 他也顾不得江时之前对他有多抗拒,直接用床单把江时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往门外走去。 拧了几下,门打不开,他担心江时的情况,刚想把江时放回床上,拿把椅子把门给砸开的。 门一下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随后传来一道讨好的声音。 “贺总你还真是体力旺盛啊,这战斗力,我都羡慕了,你看这小费……” 服务员说了会儿话,忽然觉得头顶发凉,抬头一看居然是余北漠。 眼神像毒蛇一样低睨着他,像吐着信子的剧毒的毒蛇一般,冷得他直发寒蝉。 “余总……” 余北漠懒得听他废话,冷声问他:“会开车吗?” 服务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这种情况下让他不能有太多的想法,老实回答:“会。” “你来开车。” 服务员跟着余北漠乘坐上了专属电梯,往地下车库下降。 江时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余北漠的怀里,因为药物的挥发得不到及时的发泄,产生了副作用,开始发烧了起来,意识也不清晰。 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冰块抱着,这让他很舒服,他想要离这块冰块更近一点,无意识的在余北漠得怀里磨蹭。 余北漠看江时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这样抱着他,让他不舒服了,往上掂了掂,让江时的头靠在他的脖子处。 哪料江时居然舔了下他的脖子,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闷哼声,使他浑身一僵。 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谁能告诉他,他只是答应帮贺岩看门的,出来的怎么变成了余北漠,现在还要被拉来当司机,还目睹了这涩情的一幕。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车库,让他脱离了这尴尬的氛围。 刚启动车子,余北漠冷不丁的提问。 “是贺岩让你在门口守着的?” “是的,余总。” 服务员忐忑道,心里有些恐慌,害怕余北漠因为这件事要教训他。 余北漠没有像他脑海中想的那样,只是让他把挡板降下,就没有下文了。 挡板降下来的时候,余北漠用手细细的在江时的脸上游走,从眉毛到嘴唇。 很奇怪,以前像江时这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会记得他。 就连脾气也不是他喜欢的,咋咋呼呼跟个傻子一样,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实在是让人担心。 但当他接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时,他就无可救药的感觉江时迷人到无人能敌。 只要是江时,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倔强了。 他的手指在江时的嘴唇上停留了好久,江时的嘴唇上残留有他被他咬破嘴唇的血迹,他摩挲了一阵才舍得放开。 他忍不住低头在江时的嘴瓣上烙下一个亲吻,下身也因为江时在怀里不老实的蹭动发生了反应,脑子顿时产生了许多的废料。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江时都这样了,他还要趁人之危做这种事。 一想到江时不喜欢他,他就难受。 可是江时不喜欢自己,他怎么办才能得到江时的爱呢? 没关系的。 江时的心最软了,只要他把自己弄得可怜一点,江时会给他爱的,他相信。 要是江时铁了心跟他撇清关系,那也没关系。 他会给江时造建一栋牢笼,等他那天想明白了,他会放他自由的。 他抱紧江时,在他的眉心处吻了下,把自己的脸跟他的脸贴在一起。 他下定了决心,偏执的要把江时留下,他不能离开他,他们会美满。 第53章 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时从病床上醒来,身体上的不适感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了看周围的设备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他躺着有点累了,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刚一用力,掌心的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裹上了一层纱布。 就又重新躺了下去。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大爷的!到底是那个龟孙给他下的药,可千万要藏好了啊,别让他找到。 要是让他找到了,他一定要把那龟孙的头拧下来,当成皮球一脚踢到外太空去! 他仔细想了想,一整晚他就只喝了贺岩给他倒的橙汁。 他爹的,贺岩居然这样对他,亏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个把性放在头顶上的人。 一个两个都骗他是吧,他是不会再原谅他们了的。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余北漠。 手里端着餐食,脸上带着疲惫的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根据这些特征,江时能肯定他昨晚一整晚没睡觉。 但这和他没关系。 余北漠像是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着话:“江江你醒啦,肚子是不是饿了,我扶你起来吃饭。” 又向江时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在病房陪着他的理由。 “刚才我找人借电话打给王助理,叫他去酒吧拿你的手机过来,所以才不在的。” 江时挥开余北漠要扶他的手,倔强的用自己受伤的手,忍着痛强撑了起来。 他淡漠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跟我也没有关系。” “江江你别这样对我,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有人给我下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时打住他的对话,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细节,特别是看到他嘴唇上的伤痕后,更让他心烦意乱。 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可能是药物推使他这样做的,可他说的话却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停,我说了,不用跟我解释太多,我不想听,手机给我。” 他问余北漠要手机的时候,眼神却不跟他对视,只是伸手跟他要。 余北漠被江时的冷漠给刺痛了,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伤害。 他把手机给了江时,把叫王助理带来的营养餐的包装打开。 “江江先吃饭吧,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东西。” 江时目不斜视的看着手机,没给他一点反应。 他要冷处理余北漠。 对待江时的态度余北漠没有生气,只是自责的说:“我都忘了,你还没刷牙呢,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牙刷拿过来。” 很快,余北漠从浴室里拿出一个洗脸盆,接满水的漱口杯,还有挤好牙膏的牙刷到江时的床前。 “江江刷牙吧。” 江时是真的不想理他的,可是他做的事真的太神经了,他是残疾吗,他要刷牙不会自己去吗。 “不用了,你放回去,我要刷我自己会去。” 江时收好手机,与他凝视。 “你也别在这里了,回去吧,辉子马上就到了,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余北漠拿着东西的手握紧了下,面色不变,始终带着温和的面具。 “江江你再说什么啊,我不是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是意外吗,别这样好不好?” 江时气笑了:“余北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中用,一次次的利用我,骗我,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已经用光了,没有了。” 余北漠妥协:“好吧,江江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时懒得跟他废话,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跟他没关系。 相同的是,嘴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想搭理他就搭理他,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余北漠把东西放回浴室,走到门口要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 “江江我走了,记得把饭吃了,要是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意料之中,江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退出病房,余北漠脸上换了副神情,不复刚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执,加上疲惫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十足。 让人不敢靠近。 刚走到电梯,就收到了他好兄弟,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贺岩:【呜呜呜,北漠我被我爸抓回去了。】 【北漠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他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出手帮帮他。】 【等我以后和我家宝贝结婚了你坐主桌。】 看着这几条消息,余北漠冷笑了下,他当然要照顾啊,到时候照顾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余北漠【好。】 贺岩很快回复。 贺岩【感谢我的好兄弟(玫瑰三朵)】 贺岩【昨天晚上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有啊,他们亲了,还是那种特带感的。 余北漠【没有,昨天晚上他把我送到房间就走了。】 【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问。】 贺岩【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 傻冒。 跟贺岩聊完,余北漠联系上了林泽所实习的公司。 * 当天江时就从医院回家了,郑煊辉和林泽追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江时把能扯的理由都扯了,他们就是不相信。 江时没招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说贺岩给他下药了,是余北漠叫人把他送去医院的。 他没说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怕郑煊辉林泽他们直接就拿刀去找余北漠,要把他给砍了。 郑煊辉听到贺岩居然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顿时暴跳如雷。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还真是会装啊,表面对大江那么尊重,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幸好没事,要不然我非要拿刀去把他的jj剁下来!” 江时看林泽脸黑如炭,怕他责备自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也是口渴了才喝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会这样。” 林泽黑脸怪的原因是自己太没用,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都 保护不了。 就算贺岩没得逞他也气,他的想法跟郑煊辉的一样,这种人只有把jj剁下来才会老实。 叮叮叮…… 林泽的电话响起。 他拿出来看,是公司给他打来的,走到一个角落接起。 大概接听了有十分钟这样才结束。 听完他老板对他说的话,他面色沉重,内心纠结。 他们公司居然有人投资了,投资人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要他们搬到国外发展。 第54章 再见,一路平安 林泽的老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公司一起去,以他的工作能力来看,公司是很赏识他的,希望他能一起去,毕业后直接转正。 林泽很需要这份工作,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 但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还有即将回来的原主。 可是如果他拒绝的话,重新找工作也找不到像这样好的了。 他不能让母亲再操劳下去了,也想给原主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林泽接完电话后,脸色沉着,像是摊上什么大事一样,让人跟着一起担忧。 江时问他:“怎么了,接完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泽握着手机的的手,一直扣着手机屏幕,犹豫几秒后开口道:“我们公司要搬去国外了。” 江时:“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不开心。” 林泽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番后,又投射在郑煊辉的身上。 郑煊辉秒懂他的意思。 “林泽你想什么呢,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跟着去啊,你不会以为大江回后,一眼就能喜欢你吧?你想太多了,我告诉你,大江最喜欢钱了,等你事业稳定来了,口袋有钱了,来找大江机会高很多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的,等大江回来,我也会在他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看着他们伤感,又真诚的话语,江时不忍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离开后这些都不复存在,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泽眼神动容,真诚的感谢:“谢谢。” “这有什么啊,相处那么久了,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你还是很靠谱的,把大江交给你,我也放心。 不过我得提醒你啊,大江喜不喜欢男的我可不知道,想要大江能看你一眼,还是得看你自己,我顶多在旁边帮你助攻一下。” 这还是郑煊会第一次夸奖林泽,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曾经的‘敌人’,今日的朋友,一个神奇的蜕变,换做以前谁敢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江时问林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江时微微皱眉:“那么紧的吗?” 他有点惊讶,出国那么大的事怎么搞得那么紧。 “投资商在国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人过去就行。” “这样啊,那明天晚上我们聚一下。” 是告别也是庆祝。 “好。” “去那儿,我也要去。” 刘半仙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他们说什么要聚一下,也不管是什么就 是要跟着一起,生怕把他丢下。 郑煊辉对这老头也是无语了,什么都要来一份。 故意吓唬他:“我想出去给你找个养老院,把你送进去,顺便庆祝一下。” 刘半仙果然被吓唬住了,惶恐道:“我不同意,我不去我就要跟你们待在一起,再说了我也快走了不用那么麻烦。” 看刘半仙那怂样,江时忍不住笑了。 憋笑道:“好了辉子别吓唬他了。” 郑煊辉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 第二天余北漠没有来找江时。 江时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听进去了,或是余北漠骗了自己后也没脸再来找他了。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都无所谓。 三天很快过去,江时郑煊辉到机场送别林泽。 江时:“到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泽:“我知道,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对。” 江时不好意思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都是意外,我没想到过自己会受伤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说完,林泽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时看。 “你可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郑煊辉:“……”当他不存在吗? 江时知道林泽的意思,虽然这句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就当给他一个念头吧。 “我喜欢你,林泽。” 话音刚,林泽就抱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再等等我好嘛?” 林泽闭着眼,一只手环住江时的腰,一只手把江时的头摁在他的肩膀和脖子处,脸靠在江时的头顶。 画面唯美,感人,就像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 有不少路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江时清楚,林泽这句话是对原主说的。 抱了良久,林泽说:“谢谢你。” 谢谢江时的到来,给他靠近原主的机会。 “咦惹,别抱了,肉麻死了。” 被当作空气人的郑煊辉看不下去了,出手把他们分开。 公司里的伙伴也过来催促他,快要登机了。 林泽这才放开江时。 “再见。” 江时郑煊辉:“再见,一路平安。” * 办公室里,余北漠正在处理文件,手机叮咚一声,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来查看。 是私家侦探给他发的一条一分钟的高清视频。 画面里,林泽抱着江时难舍难分,十分亲昵。 他俩拥抱之前,他还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江时从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 “我喜欢你,林泽。” 这句话让他嫉妒的发狂,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摁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越发用力的扣着,下一秒,传来一声脆脆的声响,手机的屏幕被他摁碎了。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笑,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原来江时喜欢的是林泽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么生气呢,不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吗,就要死要活的,原来是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林泽啊。 想都不要想。 不过那又怎么样,江时他要定了。 随后,他用这个跟他现在的心一样破碎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东临郊区那块荒地,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建一栋防御功能的房子出来,周围围一圈电网……” 东临郊区是余北漠三年前盘下的一块地,周围树木丰茂,生态环境好,有不少野生动植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是太偏僻,刚好用来建一座避暑山庄,给有钱人消遣娱乐,回归田园,归隐山居体验生活的。 刚把这块地盘下来的时候,公司太多事情要忙,没时间筹划,就只能先把这块地给搁置了。 没想到,现在这块地的用处对他来说更大。 他要把江时关在里面,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 第55章 惹他生气了 打电话吩咐完,刚想把手机摁灭,顶端跳出来一条娱乐新闻。 #石墨机场同性情侣告别,让人看见同性间的美好爱情# 余北漠对这种花边新闻是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私家侦探给他发的视频,鬼使神差下,他手一抖,点了进去。 页面很快就跳转出一个视频,赫然是江时和林泽相拥的画面。 他点开评论区。 网友1:他们好般配啊! 网友2:本来还挺丧的,一看到那么纯真,美好的爱情,让我本来冰冷的尸体回暖了一下。 ……………… 网友n:神仙爱情,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看到这,余北漠忍不住了,一把把手机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手机击中墙面,掉落,彻底费了。 去tm的神仙爱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江时只能跟他这样。 送午餐上来的王助理,刚要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他僵硬的在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几日他们老板变得暴躁了许多,心情也是阴晴不定的,搞得下面的员工整日惴惴不安,要说的话都要在脑子里重复说上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敢开口。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异常压抑。 * 江时他们从机场回来,不见刘半仙的身影。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大江别喊了,他给你留了张纸条。” 郑煊辉把刘半仙留在餐桌上的纸条拿给江时。 纸条里的内容: 【小江我提前回到组织里了,为你后续回去做准备工作,暂时还不能用脑电波跟你进行联系,特意写下这一张纸条告知。】 “刘半仙也太不靠谱了,要走也不说一声!” 郑煊辉不满的说了刘半仙两句。 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啊。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着明明很小的房子,但在两人心里却格外的空荡。 郑煊辉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这会儿有点无聊,玩游戏又没有人陪他。 他突然想起,跟江时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没问过江时的具体情况呢。 “大江现实生活中跟这里有差别吗?” “没有什么差别,都差不多。” “那你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说到这,江时停顿了几秒,笑着回应道:“我是孤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郑煊辉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一样,专门挑别人的痛处说,立马就道歉了。 江时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郑煊辉把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你不用羡慕,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只不过你只能排第二哦,要不然被他知道了,他在我心中不是第一的话会生气的。” 听到郑煊辉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江时的眼眸染上喜色。 他不在乎自己在郑煊辉心里排的是第几,他不是贪心的人,只要郑煊辉愿意从百分之百里,分割百分之十给他,他都心满意足了。 * 江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了,没想到林泽走的第二天他就来了。 江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躲林泽了,算好时间,等林泽走了,他就出现。 早上九点,江时刚从床上醒来,洗漱完毕,要下楼吃个早餐。 一打开门,就看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烟的余北漠,不仅手上拿着,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烟蒂。 浓重的烟味在门口萦绕,难闻的气味让江时皱了皱眉。 “江江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他不想搭理余北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而且这也太没素质了,把人家的门口弄得那么脏。 屏着呼吸快速走向电梯,想在余北漠跟上来之前,把电梯的门给关上。 但余北漠两三步就跟上了,要进去的时候,被江时推了出去。 “别进来,你身上的烟味很难闻。” 余北漠听话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江时的对面,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他走到公共卫生区拿了个扫把,把自己刚才扔的烟蒂和烟灰给扫干净,就离开了。 江时吃完早餐没回家,去了便利店找郑煊辉。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闷的,还不如过来陪郑煊辉说说话呢。 等着郑煊辉一起下班回家,吃完饭回到家,看见余北漠还蹲在他家门口。 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地面干净,也没有难闻的烟味。 江时知道他回家洗过澡了,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来求他的原谅吗? 可是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当那件事不存在,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吗。 现在又装着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黄毛,你蹲在这干嘛?” 余北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江时,炙热的目光烧的江时不自在。 郑煊辉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余北漠把江时送去医院的。 他边开锁边说:“谢谢你啊黄毛,幸好有你在,把大江送去了医院,要不然大江就要被贺岩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进来喝杯茶吧。” 江时没来得及把余北漠给轰走,就听到了余北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 “江江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你滚!” 江时把站在门口的郑煊辉推了进去,把门关上。 郑煊辉一脸懵逼的状态, “大江,你们怎么了?” 江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淇淋,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是一个骗子,坏人,以后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我们家。”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 江时不说,他就不问。 接连半个月,余北漠都在门口上等着江时,就算不说话,能看一眼也好。 今天郑煊辉下班回来,看见余北漠还在,在心里感叹了下他的毅力。 江时不告诉他原因,他忍不住问了下余北漠。 “黄毛,你跟大江怎么回事啊?” 余北漠瑶瑶头无奈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有点小矛盾,惹他生气了。” 郑煊辉本来还挺同情余北漠的。 听说闹了点小矛盾,江时能十天半个月的不理他,肯定是很过分的事,不然江时是不会这样对别人的。 他又不同情了,可是看着余北漠可怜的样子,还是好声劝说了句“你回去吧,别在大江面前晃悠了,你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郑煊辉这样说,是因为江时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离开了,这样做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郑煊辉还想问点什么,就被里面的江时给叫了进去。 第56章 让我看你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郑煊辉进来后,江时没有问他为什么跟余北漠说话,只是问了他一些平常经常问到的问题。 比如今天有没有遇到奇葩客人,中午吃什么之类的话,还有就是等会儿晚餐吃什么。 实际上,江时只有那一天跟郑煊辉说过余北漠不是好人,让郑煊辉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来喝茶,之后的日子里就没再提过了。 这些日子他都尽量把余北漠当成一个透明人,当他不存在。 他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余北漠的身上。 郑煊辉也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 “大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时笑眯了眼,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想吃面,想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那种面。”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嘞,我保证这次做的要比上次好吃,我给多加两个煎蛋。” 郑煊辉把买来的食材拿进厨房,江时也跟着进去。 郑煊辉今晚要做麻辣鸡丁,拿鸡肉到洗菜池上洗。 江时站在他身后问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帮忙,等会儿炒菜油烟大,你去客厅玩会儿手机,等着吃就行。” 江时没走,只是退到了厨房的门口,靠着门框处陪着郑煊辉。 东说一句,西一说一句的聊着天,愉悦的笑声从房屋内传出到门外余北漠的耳朵里。 这促使了余北漠内心嫉妒的小幼苗疯狂生长。 为什么江时总是对他那么冷,对别人那么好。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连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给他。 唯一得到的好还是他骗来的…… 余北漠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他轻轻敲响江时家的大门。 “江江你能不能开门啊,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今天江时一天没出门了,余北漠连江时的背影都没得看。 余北漠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像是里面的欢笑声把他的话给淹没了般,沉入湖底。 余北漠说的话,里面的人不可能没听见,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连表情都没变。 只是郑煊辉总是觉得怪怪的。 余北漠太奇怪了。 说话的语气,行为都不像是对一个朋友该有的举动。 更像是哄被自己惹生气的小男友。 餐桌上,郑煊辉第一百零八次,以极其复杂,探究的眼光看向江时。 郑煊辉能忍住不问,但江时忍不了, 他把吃面的筷子放下,好笑地问道:“辉子你一直拿眼睛瞟我干嘛,有话你就问啊,那么小心干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 闻言,郑煊辉抬起吃饭的头,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面。 “我问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问吧,不生气。” “黄毛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时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出了声:“哈哈哈……,辉子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讨厌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呢,你就别瞎猜了。” 郑煊辉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在门口蹲那么久都不走,之前他追林泽的时候,吵架了都没见他这样过,还当场就跟林泽闹掰了,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时沉默了会儿说:“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发生了点事,他心虚,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吃饭。” 郑煊辉:“哦。” 江时不认为余北漠喜欢自己,他觉得余北漠还想利用他来报复林泽。 余北漠太会装可怜了,他可没那么傻,不会上过一次当还去相信他。 吃完饭江时想收拾碗筷去洗,被郑煊辉抢了过去。 “我来洗,你去沙发上玩吧。” “我来洗,饭是你煮的,碗理应是我来洗才是。” 郑煊辉嘶了声:“嘶,还跟我见外了,我来洗,我就是乐意伺候你,怎么样,去沙发上坐好。” 江时没再坚持,跟郑煊辉说了一句:“你真好。” 就乖乖去沙发上休息玩手机了。 郑煊辉洗完碗,把餐桌擦了一遍,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通心里才舒坦。 他去房间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通知了江时一声:“大江我先去洗澡了。” 江时眼睛盯着手机看,大声回应道:“好。” 这几天郑煊辉去洗澡总是要通知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时不知道,这只是郑煊辉想在这几天跟他多说一下话,什么小事都要想要跟他说,毕竟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玩了会儿手机,江时也觉得累了,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的部位,视线落在大门处。 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人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手还搭在了门把手的位置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抿了抿嘴,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余北漠走了。 他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看着墙上的钟表转动着。 也许是快要离开的原因故,心里总是闷闷的,他有点舍不得郑煊辉他们。 在这里他感受了很多的爱意,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都是郑煊辉给他的,他很珍惜郑煊辉这个朋友。 可是没办法,他不能一直抢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原本是给原主的爱。 * 余北漠说完话后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才走的,一天没见到江时让他有点烦躁。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承的酒吧。 没有要包厢,直接在开放大厅包了个卡座,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 巧的是,顾承今天刚好来酒吧视察工作,看见余北漠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稀奇了下。 过去在余北漠的身侧坐下,顺便把他手中快要递到嘴上的酒给拿走了。 顾承把酒放回桌面上,坏笑调侃道:“怎么了北漠,又为情所伤了?” 余北漠没回答他,直接拿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这把顾承给吓的,他都多久没见过余北漠这样了。 上一次还是余北漠徒步从他爹那里走回老宅,偷了余老头子的一大堆酒,晚上约他和贺岩在他家的小阁楼里酗酒,诉说着心里的不满,委屈。 也不知道余北漠又受到了什么重创,居然重演了当年的情景。 第57章 那我偏要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承一把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抢了过来。 语气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变得严肃了起来。 “北漠你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别一个人喝闷酒。” “还给我。” 余北漠伸手去抢顾承手中的酒,被他躲了过去。 余北漠不跟顾承抢了,想起身重新拿一瓶回来,又被顾承一把拉了回来。 没有准备的余北漠重重的摔回座位上,发出一声重物坠落撞击的声音。 余北漠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与吵闹兴奋的在舞池中央热舞的男女形成一个对比。 他像是隔绝了所有人,在这里独自悲伤。 顾承看着余北漠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落寞,他看着是真的不好受。 在三人组里面,他是最大的一个,自然也就充当了老大哥的形象,平常余北漠贺岩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或多或少都会跟他说两句。 他也会给他们一些建议,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需要纠结才能解决的问题。 他把余北漠放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让余北漠对着自己坐,捏着他的肩,温声细语的询问。 “北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在酒精的刺激下,余北漠内心的苦楚似乎被冲淡了点,他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淡淡道:“没事。” 顾承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北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把事埋在心里。” 余北漠以前傲是傲了点,但不是个会把心事自己承受的人,遇到问题经常会跟顾承贺岩他们商量的。 可是这件事的性质不一样,说出来谁都解决不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为了不让顾承担心,他嘴角绽出一丝笑:“我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累了,就想出来放纵一下。” 听余北漠这样说,顾承放下心来了。 他没有怀疑余北漠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并不像平常那样看起来很轻松。 余北漠的家庭情况复杂,不像贺岩还有老爸在旁边管着,逼着他回公司上班。 余北漠没人管,更没人帮,一整个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公司还能站在今天这样高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 顾承是打心里心疼这位弟弟。 “北漠你也长大了,不能因为工作累就猛喝酒啊,这样多伤身体啊,走,跟哥打几把桌球。” 余北漠没有拒绝,刚点头同意。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因为有人给他发消息,屏幕亮了起来,手机正好在顾承的正对面。 这让他轻而易举地把余北漠手机上的锁屏壁纸看得一清二楚。 是江时。 这是江时在余北漠办公室沙发上睡着,偷拍下来的。 余北漠不仅把这种照片设置成了壁纸,连微信里聊天的背景图也都设置了。 这样还不够,还定制了一张一百寸的照片挂在他的和江时睡过的那个房间里。 顾承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余北漠喜欢江时,他不是说过不喜欢骚的吗,那现在把人家的照片这样用是什么意思。 贺岩又要怎么办。 信息量巨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余北漠和贺岩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争起来了,他要帮谁。 余北漠没有因为顾承知道了他的秘密惊慌失措,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发现。 他很淡定的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是被派去监工的王助理给他发的。 【总裁,东临的房子正在进行收尾中,五天后除完甲醛就可以入住了。明天您是否要过来亲自检查一下。】 余北漠【去。】 王助理【明白。】 回完消息后,余北漠看了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承。 他没主动说话,他要等顾承问他。 良久,顾承才缓过劲来。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阿岩解释?” 余北漠的表情淡淡的:“为什么要解释,他们又没在一起。”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样的吗,阿岩先前也问过你,你也说没兴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喜欢就喜欢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爱情这种事来了挡也挡不住。”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困。” 余北漠没有任何留恋,站起来就走。 顾承跟上去。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车上,顾承开着车,时不时瞟两眼余北漠。 眼睛直视前方道路光景的余北漠突然出声道:“要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被抓包的顾承没有一丝尴尬,直接问道:“小江喜欢你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拿他的照片当壁纸。” 在顾承的认知里,余北漠就不会是一个死缠烂打,单相思的人,对方要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强求。 像上次他追林泽,也是在贺岩的调侃下才破例的。 “不需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顾承在他的话里听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提醒道:“你可别做傻事,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余北漠侧头看顾承,抿了抿嘴唇,带着偏执的强硬语气。 “那我偏要呢。” 听余北漠说这话,顾承心跳都加速了,他是真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没必要这样,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比小江好,更合适你的,真没必要这样。” 余北漠低头,把手机屏幕摁亮,细细的看着江时乖巧可爱的睡颜,眉眼间都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缓缓出声:“他不一样。” 顾承疑惑:“哪儿不一样?” 余北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哪儿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困了,不想说话。” 顾承也就不多问了,专心开车。 对余北漠来说这个不一样说的是跟那些接近他的外人不一样。 别人靠近他都有所图,只有江时不是。 江时是真心的希望他好。 余北漠不知道的是,江时他希望每个人都好,对他并不特殊。 他不是江时的唯一,而他却把自己认为是江时的特殊关照。 也许他知道江时对每个人都好,可他不想承认。 他只想江时对他一个人好,他需要足够的偏爱。 第58章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家,洗完澡,余北漠直接躺在江时没离开前睡的那张床,自己的床早就已经成了摆设。 在床上静静的放空了下,又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挂在床头上的照片。 眷恋,炙热又疯狂。 余北漠真的觉得自己得了心病,好想把江时关起来一辈子。 这样他就能独自一个人享受江时的爱了。 他既想要江时鲜活的爱,又想要江时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江时不愿意,就只能使用强硬手段了,他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离不开江时,他已经全身心的依赖上了江时。 他只能使用这种算不上光明的方法,企图用时间来让江时妥协,最好是能在这段时间爱上他。 余北漠叹了口气,把灯给关了,盖着江时盖过的被子睡觉。 刚睡没多久,脑子传出一阵奇怪的电流声,接着响起一道稚嫩的儿童声音。 “恭喜宿主您已完美的完成了本书中的所有任务,余北漠没有囚禁林泽,而林泽也拥有了更好的人生,还有十天的时间您就可以回到您原来的世界啦。” 得不到回应得系统,又问了句:“宿主您怎么不回话,能回去了您不开心嘛?” 余北漠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当回事,但听到脑子里的小团子说什么任务,回去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江时有关。 他谨慎地问了句:“谁要回去?” 小团子:“您呀,宿主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团子调皮的笑了下:“吼吼吼,不用惊讶,这是真的哦。” 余北漠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接着发问:“我是谁?” 这可难倒小团子了,今天是他接上任第一天,兴奋过头了,连宿主的名字都没记清,这要是被他的师傅知道了就惨了。 小团子尴尬道:“请宿主稍等一下,我翻阅一下资料。” “找到啦!宿主的名字叫江时,今年23 岁,是因为打游戏猝死,被意外拉进来的,并不是专门的时空旅行任务者。” 小团子不禁感叹一声:“宿主你好厉害啊,不是专门的旅行者都能把任务完成。” 余北漠受不了他的叽叽渣渣,听到江时要离开,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即帮江时做出了决定:“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小团子说:“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已经向组织上报了,到时候就要回去的。” “那我非要留下来呢。” 小团子不解:“留在这里干嘛,完成任务回去了可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小团子突然恶趣味了起来,故意逗他以为的宿主。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余北漠自杀,这样大家都死了,以他展开的世界也就全部崩塌,可不就留在这里了。” “我死了就可以把江时留下?那我现在就去死吧。” 小团子没注意听他说的话,只听见死这个字。 “不是你啊,宿主,是本书的男主角余北漠。” 说话间,余北漠已经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了。 他家住在三十五,风很大,把身上衣服和头发吹的到处乱飘。 余北漠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小团子。 “小孩,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江时,我是余北漠。”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在一秒中化为灰烬。” 余北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邪恶的话,直冲小团子的天灵盖。 完蛋了!它闯祸了。 满脑子的怎么办,要是余北漠真的跳下去死了,它就成罪人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团子哀求到:“你别跳,你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余北漠眺望着远方,一字一句道:“我要江时留下。” “这个不行,换一个行不行。”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挺好的,至少能跟他在同一个世界。” 余北漠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跨腿就要翻下去。 小团子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啊啊啊!别跳!有事好商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的师傅可以,你先下来,我找我的师傅跟你谈。” 计划得逞,余北漠把腿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像是刘半仙的。 “小伙子,别激动先回房间里去。” “你是刘半仙。” 是肯定不是疑问。 刘半仙承认道:“是。” 他都要被气死了,本来以为自己老了,不够细心,才造成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就向组织申请一个小助手来帮助他,这才上班第一天就给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出来。 更让他糟糕的是,江时在原世界的身体突然被火烧了,变成了一堆的灰。 正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要处理余北漠的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余北漠也不给刘半仙喘息的机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江时留下。” 刘半仙为难:“这个恐怕不行……” 刘半仙话都没说完,就被余北漠威胁了。 “不行的话就算了,那我要跳下去了。” “别!,我答应你,你回房间里去,我就让江时留下来。” 刘半仙苦啊,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的年纪,让他摊上这么一群难搞的家伙,他想吐血。 回到房间里的余北漠突然发问:“你能不能让江时来攻略我,就说是新的任务,让他爱上我才能离开。” 刘半仙更晕了,余北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时的? 还有就是余北漠是这么好意思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他还要脸吗?强行留下江时就已经很违反天规了。 由于怕余北漠一言不合又要跳楼,他不敢说出自己的那些骂爹的话。 好脾气道:“把江时留下已经是我们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见余北漠没回话,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的,刘半仙找来个借口要离开了。 他还要想新的办法把江时送回去,还有把原主送回来呢。 “我还要回去撤销江时回去的申请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了声。 知道江时能留下来,余北漠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只要江时还在,就有一切的可能。 第59章 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第二天余北漠来到了东临验收房子。 地上两层加一个密封性的阁楼还有一个地下室。 房内有2000平米大,每个角落都装满了隐形摄像头,窗户全部钉上了铁栏杆。 院子有1000平米,院子的墙用五米高带着尖刺的铁网围了起来。 在这里,除非你长了翅膀,不然不可能逃得出去。 余北漠很满意,嘱咐了王助理在院子里多种点玫瑰花就打算走了。 “总裁等一下。” 王助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余北漠,他实在好奇。 他家老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筑这么一栋‘牢房’是用来干嘛的,还搞浪漫,还要在周围种玫瑰。 余北漠回头:“怎么了?” 王助理:“我就是想知道,老板想在这里弄什么项目?” “不该你关你的事就别问,要是太闲了就自己去多找点事干。” 说完就走。 王助理:“……”他就不该多嘴,好了吧,老板不开心了。 *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余北漠又开始在江时家门口蹲人了。 即使江时还是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也不着急。 他在等,等一个可以把江时带走的机会。 郑煊辉下班回来,看到了七天没来过的余北漠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 “哟几天不见还变高冷了,我也不劝你了,你爱在这蹲就蹲着吧。” 郑煊辉说完就开门进去了。 郑煊辉进去没多久,江时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 目光不偏不移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接着郑煊辉也从里面出来。 对余北漠说:“走吧别在这蹲着了,一起去喝一杯。” 余北漠跟着他们的身后进了电梯。 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头还没联系他,这让江时有点焦虑。 也怕自己像刘半仙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跟郑煊辉好好告别聚餐的时间都没有。 就选择了今天吃个散伙饭,看到余北漠又来堵他了,就叫上了他一起。 离开前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总之就是怪,不仅是余北漠怪,就连他自己也怪,这种低气压太压抑了他也受不了。 三人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吃饭,而是选择了夜市上的一个烤串路边摊。 这家烤串,是林泽和刘半仙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来这吃过一次,味道一级棒。 每样烤串都点一些,要了两打啤酒,后面不够的话再补。 江时还是没有要和余北漠说话的样子,只是跟郑煊辉在旁边‘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余北漠放在眼里。 余北漠局促的外表下,深埋着一颗躁动的心,一颗控制不住现在就要把江时带走的心。 余北漠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时,开口问:“江江你不生气了?” 江时停下跟郑煊辉的话题,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不生气了。” “真的!” 余北漠雀跃的样子格外刺眼,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凭什么认为别人不生气就是原谅他了,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我不生气,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如他所料,余北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蔫了下去。 “没关系,原不原我都无所谓,你不生气了就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老板把串送过来的时候,才把这一僵局给打破。 郑煊辉笑着说:“别愣着了,开吃啊。” 余北漠没喝酒,也没吃串,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在这把酒言欢。 他不是嫌脏,而是没心情吃。 很快,江时和郑煊辉把两打啤酒全给喝光了,发现没酒了,又叫老板拿了一瓶。 人已是半醉的状态,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什么都说。 江时抱着郑煊辉,把头埋在肩上,开始痛哭。 余北漠忍着想要冲上去把他俩分开的冲动,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个。 江时呜呜的哭着:“辉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好想把你带回去……” 郑煊辉也是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时的不舍。 他和江时相处那么久了,早就有感情了,何止江时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但江时不走,真正的大江就没办法回来。 他俩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 直到把第三打啤酒喝完,彻底醉了。 郑煊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坐在凳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有分身术的余北漠。 余北漠用诱哄的语气说:“江江过来,来我这里。” 等了两三秒,江时拖着自己的小板凳来到余北漠的旁边坐下。 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金毛。” “我在。” “你当个好人行不行,不要再喜欢林泽了,你们不合适,你强迫他,最后换来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余北漠反握住江时的手,摩挲着:“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时已经醉了,听不清,也记不清他说的话。 自顾自道:“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江时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江时说的回家跟余北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余北漠不管,就当是江时要跟他回家。 余北漠朝身后挥手,两个飙型大汉走了过来,要把郑煊辉架起。 烤串老板,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拿着把刀就过来了。 “你们想干嘛!” “把人给我放下!” 飙型大汉,还想硬碰硬,被余北漠拦了下来。 他友好地对烤串老板说:“老板你误会了,我的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回去,就请了两个人来帮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烤串钱还没付吧,麻烦把收款码拿过来一下,我来付钱。” 老板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余北漠,没有多疑。 又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江时,更是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拿来了收款码给余北漠。 付完钱后,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回他在小区的停车场上的车子上,进了后座。 等着两个飙型大汉把郑煊辉抬回家里,再下来当司机,送他和江时去东临。 第60章 你们懂的 到达目的地的,余北漠抱着江时直奔二楼。 喝了很多酒的江时,被尿憋醒了,在余北漠的怀里咕涌,迷迷糊糊的。 “唔……我要上厕所……放我下来。” 余北漠刚把房间的门给关上,江时就急着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 他一个没注意江时就从他的怀里滑下去了,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时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掀起千斤重的眼皮,看着余北漠,意识不清的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 “余北漠你怎么在我家?你不许进来,你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刚说完,肚子越来越胀,他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太醉,腿太软了,根本走不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尿裤子的时候,余北漠弯腰,环住他的腰,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 单手托着他的臀部,像抱小婴儿那样抱着。 江时整个人趴在余北漠的身上,手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掉下去。 来到厕所,余北漠把他放下,站在江时的身后,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被他虚虚的制止住。 醉了的江时声音软软的:“你干嘛……” 光是听声音余北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喉咙干涩发紧,染上欲望的声色。 “你不是要撒尿吗?我在帮你啊。” “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说着就拍掉余北漠作乱的手,认真的解裤子。 余北漠还真就没有再帮了,只是低头看江时笨拙的手法。 解了半天都解不开,他有些着急了。 带上哭腔:“怎么解不开啊……我不想尿裤子……会被笑话的……” “江江别着急,我帮你解开,没事的,你有的我都有,别怕。” 江时没再倔强,任由余北漠帮他把裤子解开。 刚帮江时解开裤子,想进行下一步时,江时又别扭起来了。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可以。” 这回余北漠没有听他的。 “站都站不稳,你自己怎么来?” 余北漠强硬的帮他把裤子扒了下来。 “尿吧。” “我不要……你不嫌弃脏啊……” 即使是醉着的,江时还是下意识的感到害羞。 余北漠染上欲色的眼神看了眼江时的那一处,并吻了下他的头顶。 “江江不脏,江江哪里都是香的。” “别憋着了,小心肚子爆炸哦。” 还坏心思的嘘了几声。 也不知道是余北漠的‘恐吓’起了效,还是他那哄小孩的嘘声的作用。 江时没再坚持。 一分钟后…… 江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困意也上来了。 余北漠帮江时洗了个澡,没给人穿衣服,直接放床上。 倒了杯凉水,当着江时的面往里放了两颗小药丸进去。 一颗是贺岩上次在酒吧的时候塞给他的,一颗是他自己找人要的,只能说是比贺岩给的还要猛。 “我要喝水……” 江时闭着眼在床上嘟囔道,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嚷着要水喝。 余北漠,把杯子里的药摇匀,单腿抵在床上,把江时扶起来。 “江江张嘴,水来了。” 江时只喝了半杯就不要了。 剩下的余北漠全给喝了。 药效没有那么快起来,这个空隙他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余北漠,看着床上的江时,下腹隐隐紧了起来。 他走过去,趴在江时的旁边,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着。 手描画着江时脸上的轮廓,和全身的线条,最后轻轻的吻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吃大餐前的祷告。 不一会儿,余北漠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药效起来了。 江时难耐的在床上,磨蹭。 余北漠覆在江时的上身,双手捧着江时的脸,与其热吻。 余北漠睁着眼睛舔咬着江时的嘴唇,欣赏着他意乱情迷的表情。 “唔……” 开始江时还挺抗拒余北漠这野蛮的亲吻,伸手推了几次,没推开。 没多久,身体就叫嚣着让他靠近余北漠一点,抱紧一点。 江时的理智全方位崩塌,搂上了余北漠的脖子,给其回应,舌探入对方的口腔,涎液从嘴角流出…… 十分钟后…… 余北漠不舍的松开江时的唇,伸手擦拭了下江时的唇瓣,没想到江时跟个勾人的妖精一样,舔了下他的手指。 这他哪受得了,低下头又吻了五分钟。 虽然他想吻到天荒地老,但还有更美味的大餐等着他呢。 余北漠把江时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趴在床上的江时,嘤嘤的不想离开余北漠的怀抱,要反过来抱他。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你抱我……” 被余北漠用膝盖给摁了回去。 声音沙哑的不行:“乖,江江,先等一下,我很快就能抱你了。” 虽然余北漠很想不管不顾的**江时,但他怕江时受伤,只能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做好准备工作。 江时难受的在床上直哼哼,突然感觉到到余北漠往他身上抹了点东西…… “唔……” 卧室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不堪入耳得话语。 两个人从半夜十二点战斗到凌晨四点多。 余北漠把累到不行,已经熟睡了的江时抱到浴室里清洗。 清洗完已经五点了,他把江时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躺在床上搂着江时餍足的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江时先醒来的。 还闭着眼睛的江时,感觉自己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耳边还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抱着他的人也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恶心感,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想力挣脱抱着他的人。 那料,刚一动,身上的痛感传来,像是骨头被人拆下来,又重新给组装了回去的那种疼。 意识到自己被人干了什么之后,恼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天灵盖。 “你大爷的,死基佬……” 一说话嗓子又干又疼。 余北漠被江时这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又把江时往怀里抱紧了些。 “江江你怎么起那么早,你不累吗,再休息一会吧。” 第61章 开始囚禁了 听到余北漠的声音江时的心都碎了,他怎么敢的! 崩溃的情绪在一瞬间炸开。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发疯似的挣脱余北漠,手肘撞到了余北漠的眼睛,他放松了力道。 江时趁机坐起来,一脚踢在余北漠的肚子上,想要把他给踹下去。 可昨晚的他早就把力气给耗光了,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用了不少的力气对抗余北漠。 他这一脚跟猫爪子没什么区别,脚踝还被余北漠用手给攥住了。 江时看清自己腿上的痕迹,更伤心了。 他本身就白,余北漠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他一下就哭了,他把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瞪着脚。 也不管喉咙的干疼直接嘶吼出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有这样对我。” “放手,别碰我,好恶心!” “你这样报复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楼下的两个飙型大汉听见楼上传出来凄厉的,活像是被冒出来的厉鬼吓到一样的喊叫声。 他俩不禁害怕的对视了眼,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着这样。 余北漠没想到江时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江江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可是他每向前挪一步,江时就往后退一步。 “你滚啊!我不听!” 退到床边也没注意到,一整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余北漠心跳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他紧紧攥住江时的腿。 好在床比较高,江时只是倒挂在床边。 余北漠知道江时不想自己碰他,用被子把江时包的像个蝉蛹一样拉回来,抱在怀里。 声音轻柔:“我没有要报复你,我是喜欢你。” 江时被刚才那一吓,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 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缓过来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是的……” 余北漠想解释,江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我不听,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余北漠没动。 “你要是不出去,我现在就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江时又觉得好笑,余北漠又不在乎自己,他只是想羞辱他,折磨他。 余北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才不会在乎他是生是死。 余北漠沉默了三秒,放开了他。 “我走,你别做傻事。”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 余北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光着离开了这间卧室。 余北漠走后,江时又大哭了一场。 中间还跑去浴室吐了。 余北漠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想去看看,又怕江时看见他吐得更厉害。 他打电话叫王助理找个做饭阿姨过来一起照顾江时。 下楼把两个飙型大汉给叫走了,一起离开了东临。 江时吐了三次,一想到自己被余北漠给强了,他就想吐。 后面吐的他受不了了,打开浴室的的花洒,用力的搓着身上的皮肤。 温度有点高,烫得他的皮肤发红,直到他洗到有点缺氧了,才离开浴室,回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在床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受到重创的江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设置,跟原着描述林泽被关的那栋房子的陈设是一样的。 找不到就算了,可能是在路上掉了也不一定。 他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就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叫住了。 “江先生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也不等女人的回话,径直走出大门口。 一推开门出现,看到面前的景象他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 王助理本来还在摆弄院子里半死不活的玫瑰花苗,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就看见了江时。 “江先生,你醒了?” 江时没有回应王助理的话,自发问道:“这里是哪里?” “东临。” 江时想起来了,这是把林泽逼成神经病的地方。 现实中看到的要比书中描写的震惊可怕多了。 “王助理你能送我回市里吗?” “总裁说了不能。” 听这话江时笑了:“不能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着就要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被王助理挡下了。 王助理面露为难道:“总裁说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谁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得着吗?” 余北漠真的是够了,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囚禁他。 他冲到院子大门前,伸手扭了几下,连推带拽的,死活打不开。 他看向王助理:“过来把门打开。” 王助理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江时看王助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说:“把你手机给我,我报个警。” 看王助理为难的表情,江时问:“你不会想说没有手机吧?” 王助理手机还是有的,只是亲手把自家老板送进监狱不太好吧。 王助理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 江时一是想报警,二是想给郑煊辉报平安,也不知道郑煊辉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 这边郑煊辉刚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时不见了,开始是挺着急的。 后来在江时的卧室里看见了江时的手机,以为江时提前回去了,来不及跟他告别。 至于真正的江时还没回来,他也不觉得奇怪,比这还邪乎的事他都见过了,江时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可能真正的江时还没到时间苏醒,身体也跟着隐藏了。 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只是这心里一下空了一大块,有点受不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强行把这件事给忘了,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让自己有闲心去想别的事。 * 餐桌上,就江时一个人坐着,王助理和做菜的那个女人秋姨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 好像他是什么尊贵的帝王一样。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江时想明白了,余北漠要囚禁他就囚禁吧,也囚禁不了几天。 他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只要不再对他动手动脚就好。 这样想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原主,没保护好他。 王助理秋姨:“江先生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们。” “别叫我江先生,叫我小江或江时都行。” 江时又说:“你们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你们站在我旁边,我也不好意思吃啊,搞得我像吃独食一样。” 王助理秋姨:“那我们去厨房忙会儿,就不打扰江先生吃饭了。” 江时:“诶……”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第62章 属不属火不知道,但肯定是属恶魔的 吃完饭江时回到房间,呼叫起了刘半仙。 “老头你在不在,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江时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他的话音刚落,刘半仙的声音就出来了。 刘半仙沉重道:“在的,现在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要太激动。” “你说。” “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一捧灰,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 江时接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消息,像是安慰自己一样问道:“老头你就别逗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很遗憾就算江时再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小江我没开玩笑,都是真的,不过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去的,组织已经在修复漏洞了,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坚持到最后,什么都会有的。” 江时惨白着脸问:“要多久,我还要等多久?” “最多半年,半年后我一定送你回去。” 听到还要等半年,江时害怕了。 原本都说服自己,哄好自己了的,想着再忍几天,最后再等那么几天就能回去了。 可现在还要等半年,谁能保证余北漠不会兽性大发再次强迫他,他不想,也不要。 江时问:“老头我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我?” 刘半仙:“很抱歉,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糊涂犯下的错,组织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最后这一次必须要我完成。” 江时真的很伤心,他一直在受伤,他不想跟一个‘强*奸*犯’相处。 他绝望的问道:“老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在这里四个月的时间里,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受不了了,我想现在就回去。” 刘半仙当然知道,他也很愧疚,主角已经有自我意识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也很费劲。 要是惹主角不开心了,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全将跟着主角陪葬。 刘半仙什么都帮不了江时,只能尽量多说点让江时能有坚持下去希望的话。 “小江你相信我,半年后你一定能回家的,我不会让你白等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现在不只是你被余北漠威胁,余北漠的生死关乎着整本书n个路人甲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刘半仙知道道德绑架很不好,但他没办法。 “说实话吧,余北漠知道你是穿来的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留下,不然他就从三十五楼跳下去。当时我也是刚接收到你身体被烧了的消息,加上余北漠的强硬要求,只能哄着他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就算没有余北漠的威胁你也得留下,你就算不为书里的其他人着想,也要为郑煊辉想一想啊,你难道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江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不如一早就选择留下呢,不就是进大牢蹲几年吗,有什么的。 总好在这里被余北漠羞辱要来的强多了。 江时拒绝不了,他完全被拿捏住了,无奈答应:“我知道了,我会坚持的,半年后一定要送我回去。” 刘半仙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江时想,他不能白白受苦,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半年后,他的精力也只能坚持半年了,实在不行他就什么也不要了。 江时在房间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他走出房间观察了一下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漏洞。 从二楼到阁楼,再到一楼和院子都仔细考察了一遍一点生机都没发现。 余北漠把能堵的地方全堵上了,老鼠都进不来。 办公室里的余北漠边办公,边看着监控里的江时。 江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知道江时这是在找可以从牢笼里逃出去的出口。 很可惜,在他缜密的计划里就没有漏洞的出现,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故意留下。 他就是要故意给他机会,又亲自把他拉入深渊。 不过现在江时还算乖,他不会用这种消磨人的办法来对他的。 余北漠完全意识不到,他这种病态的思想会给后面的江时带来多大的痛苦。 江时观察了半天就是没找到,他泄气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看王助理还在打理那几棵玫瑰花苗。 忍不住问:“王助理你怎么还在照顾它们啊,看着都要死了,反正你们老板有钱,叫他多运一些活的过来不就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王助理手上的活没停:“江先生你不知道,你还没来之前老板就换了好几批花苗了,只不过刚种下,第二天就就枯萎了,这一批已经是活的很好了。 再说了,养花是不能着急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养了一棵山茶花,养了六年才开的花,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在朋友圈连续发了百条的动态才罢休。” 江时并不在意王助理说的那个养了六年的山茶花。 敷衍的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前面几批的花刚种下,第二天就枯萎了,这一批的不会?” “前面几批是老板亲手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五行属火的,只要是他种下的东西就没有活的。 后来老板也不纠结种花了,又亲手把花从花圃里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就离开了东临。”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我过来的打扫的时候,想把这些花苗扔进垃圾桶的,我看它们的根部还很鲜活的,就又种了回去,不然也是浪费,养了几天就长出嫩叶子了。” 余北漠属不属火江时不知道,但一定是属恶魔的,连人都能养费更何况是花呢。 他不会以为花跟人一样,受不了会跟他求饶,求他把它们种进土里吧。 可是植物是不会说话的,养花人没有爱,没有耐心,他们就真的会死的。 江时跟王助理聊了一会儿,觉得没劲,让他别叫自己江先生了,叫小江就好,他死活不改,真古板。 “王哥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它们吧。” 王助理今年28岁比余北漠大两岁,被江时这么一叫,手抖了下,这要是被他家老板听见了,不得把他开除啊。 他惶恐道:“江先生你别叫我王哥,叫我王助理就好。” 江时说:“你又不是我的助理,叫你王哥挺好的,而且我感觉你也挺好的,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叫你王哥也算是圆了我儿时的梦了。” 这话不假。 小的时候,江时在福利院里认识了一对亲兄弟,弟弟被欺负了,哥哥就会像英雄一样站在弟弟面前保护他。 而他被欺负的时候,就没人帮他,也没人喜欢跟他玩,脸上的伤就没消过。 江时说完也不等王哥把话说完就进去了。 王助理看向隐形摄像的位置,苦着脸:“老板你听我解释……” 另一边的余北漠,酸了,但也没有对王助理说什么,江时想这样叫,就叫吧,希望他的心情能好点。 第63章 王哥~ 没有手机玩,也没有电视看,书也没有,江时回到卧室没多久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栋房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空,除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在楼下大声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躺在床上的江时枕着自己的手臂,无聊的看着黑布隆冬的窗外,白天睡的太多了,他现在还睡不着。 脑子开始放空,窗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声。 郊外的风要比市里面大的多,往窗户的空隙上灌,呜呜呜的响,听起来像是鬼叫一般,窗户上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以前的江时是个无神论者,现在经历了穿书这件事,让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证明的东西存在的。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希望窗外的‘鬼’不要发现他。 怪不得林泽会被逼疯呢,自己待在这样一个环境能不成神经病吗? 他这好歹还有两个人陪着呢,他都怕成这样了。 江时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催眠自己,想让自己快速睡着。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余北漠刚跟几位老股东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立马打开了监控,查看江时的状况。 余北漠今晚是想回去的,可是离开东临之前看到江时都气吐了,怕回去之会让江时更讨厌他,就想着缓几天再回去。 一打开监控,就看见江时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蜷缩在床的中央。 江时怎么睡那么早? 他仔细一想,他好像没有给江时准备一些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也不怪他睡那么早。 都怪他,是他疏忽了,明天他要亲自给江时挑选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的小玩意,去东临的时候一起带去。 看了会儿,余北漠又担心江时这样会不会喘不过气啊,想打开传声器提醒一下江时,又怕吓到他,就只能做罢。 他整理好今天审核了一天的合同,才安心的坐在桌面前看江时。 余北漠认为江时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对江时负责到底。 只是江时很排斥他,不肯跟他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帅气多金,哪点比不上林泽。 今天中午要哭成那个样子,害得他心疼。 不过没关系,江时现在在他身边,他可以等,等到江时能接纳他的时候。 要是江时一辈子都不能接纳他,那他就关江时一辈子。 罪孽的想法越想越深,江时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在被子里闷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睡着,反而越来越害怕,就好像窗外的鬼从窗外爬进来找他一样。 反正他是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更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他一鼓作气,把被子一掀,抓起他在床上备着的手电筒,就往楼下跑。 敲响了王助理的门,还紧张的看着身后,看‘鬼’追上来没有。 王助理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江时就已经从门缝挤了进去。 王助理看起来像是要睡觉了,平日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头发分成三七分,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还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严肃,还带着点呆气。 现在的王助理穿着一套蓝色睡衣,上面还有白色小熊的图案,头发随意的散落在额间。 看起来年轻帅气多了。 王助理把眼镜戴起问道:“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江时还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大了还说自己怕鬼。 再怎么不好意思,他还是说出口了,他不可能再自己一个人待在上面的。 “王哥,我今晚要跟你睡。” “哈……” 王助理吓得腿都软了,他睡觉的房间也是有摄像头的,只是不知道他老板有没有启动而已。 要是被他老板听见,那可就误会大了。 余北漠看见江时进了王助理的房间后,就打开了王助理房间的摄像头,听到江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都咬碎了。 林泽他比不过就算了,连王助理他都比不过吗?还是说江时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他,报复他。 余北漠没急着出声制止,他倒要看看江时要怎么‘勾引’王助理的。 王助理被江时的话给吓得都磕巴了。 “江……江先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不合适,我不喜欢男的……要是老板知道了会弄死我的。” 江时:“……”哈,王助理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他解释道:“王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睡害怕,睡不着,我睡地上就行。” 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喜欢男的,我是直男,我是被你老板强迫的。” 王助理松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让江时睡觉地上呢,要被他老板看见的话,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让江时睡在他的房间的,余北漠占有欲那么强,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发疯呢。 刚想婉拒,手机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他拿起来看,是他老板发给他的。 【让他睡,我等会儿回去。】 老板都发话了,他只能遵循。 “江先生, 你上床上睡吧,我在地上睡就行。” 看出江时想跟他客气,王助理说:“江先生你就睡床上吧,要是老板知道我让你睡地上的话吗,我会被开除的。” “他又不知道……” 王助理就差给他跪下了:“江先生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还犟的话,我就只能离开这间房间了。” 看王助理开快要哭的表情,江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躺床上睡觉了。 “江先生我关灯了。” “第一下,这里有没有小夜灯?” “没有,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好吧,关灯吧,你可不要趁我睡着偷偷溜走哦。” “不会的。” 关了灯的王助理,拿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等余北漠回来。 十一点三十多分,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王助理轻声打开卧室的门出去迎接余北漠。 余北漠冷冷的看着王助理:“他睡着了?” 王助理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应该是睡着了。” 余北漠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他的房间把江时轻轻的抱在怀里,往二楼走上去。 看了眼余北漠的背影,刚想回房间里睡觉,被余北漠叫停了。 “王哥,请你换个房间睡。” 王助理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还是生气了。 第64章 变态!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一晚,江时睡的很安稳。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翻滚了几下,才从床上起来。 他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下周围的陈设,他不是在王助理的房间睡的吗?怎么一醒来就转移到二楼来了。 他的疑惑被从外面进来的余北漠解开了。 余北漠进来看见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江时心软了下。 轻声细语问道:“你醒了,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余北漠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江时的发顶,透露着满满的人夫感。 宠溺道:“怎么呆呆的,还没睡醒?” 反应过来的江时一下子炸毛了,他把余北漠推开,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 衣着得体,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疼痛感,这使他放松了下来。 确认自己没事后,他恶狠狠地看向余北摸:“别给我装作一副多喜欢我的样子,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余北摸没有因为江时不好的言语生气,依旧温和耐心的解释: “江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在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对我有点误会在里面,但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把这个误会解开的。” “现在起床吃饭吧,听王助理说你昨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 江时狐疑的看着他,看不清他在搞什么鬼,也懒得去探究,直接问。 “你要关我在这多久?” 余北漠不紧不慢道:“江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感受,我这是给你制造一个有利于自身思考安静的环境。” 听完江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洗漱了。 餐桌上,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对面。 给江时夹菜:“这个虾饺不错你尝尝。” 余北漠把虾饺放入江时的碗中,被江时给挑了出去,扔在桌面上。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余北漠没说什么,只当是江时不爱吃,又重新夹了另一样放入碗中。 都被江时一一从碗中挑出,也不说话。 余北漠这才知道,不是江时不喜欢吃,而是江时不吃他给他夹的东西。 他也就没再坚持,也没有生气,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江时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他理应承受江时对他的冷漠。 “江江听王助理说你晚上怕黑,这是我的错,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你的。” 江时掀起眼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随便,这是你家你爱回不回。” 余北漠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回答的话也是让人莫名其妙。 “好的江江,我知道了,无论我忙到多晚我都会回来的。” 江时没回话,沉默的吃着早餐,餐桌上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余北漠先一步吃完,“江江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江时依旧不搭理他。 余北漠也不在意,只是趁江时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快速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让他被江时冷漠久了的心,回升起一丝温暖。 江时只是嫌恶的用力擦了把额头,生气骂道:“余北漠你是不是有病!” “脏死了!” 这一吻害得江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很用力的离开餐桌,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用力的清洗余北漠亲过的地方。 直至发红发痛才停下。 刚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安装的工人。 走过去问王助理:“王哥,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啊,这是老板怕你无聊叫人过来装个电视给你消遣时间用的。” “切,我不爱看电视,要真怕我无聊就放我出去。” 王助理自动忽略江时后面说的那一句话。 “江先生,要是不爱看电视的话还有其他的,这些你要是还不喜欢的话,可以吩咐我,到时候我叫人帮江先生送过来。” 江时顺着王助理的视线望过去,客厅的一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大型乐高,还有各种书籍,漫画书,还有吉他,相机,各种杂乱的东西。 江时也只是看了眼角落里的这些东西,在心里吐槽道,这些都是小孩子爱看,爱玩的东西他可不要。 扭头对王助理说:“王哥你怎么成天穿的跟个老头似的,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休闲一点不好吗,昨天晚上你穿的睡衣都比这有型多了。” 一听江时夸他,王助理就开始冒冷汗了,活爹你就别说了,老板看见又得吃醋生气了。 王助理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江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开溜,江时倒是没察觉出来王助理是在躲避他。 无聊的走到客厅的角落翻看着这一堆玩意。 江时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他不是稀罕这些玩意,他只是太无聊了,他是迫不得已! 他随手拿起一本漫画书,翻看了两眼,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席地而坐看了起来。 只是这漫画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前面称兄道弟的主角怎么亲到了一起,画面大胆香艳,无码。 江时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接下来的画面,更是直击大脑。 两个主角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各种姿势,某个部位更是描画得清清楚楚,江时红着脸把整本漫画书全看完了。 漫画书合上的那一刻,江时暗骂了句余北漠,变态! 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他看着这种书。 江时气呼呼的把漫画书扔回角落,看电视去了。 晚饭是等余北漠一起回来吃的。 “江江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余北漠问。 江时瞪了他一眼:“不喜欢!你放我出去我就开心了。” “江江别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明明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江时就是莫名的害怕。 闭嘴吃饭了。 吃完晚饭,江时窝在沙发上看搞笑综艺,一直看到十点钟才回房间洗澡休息。 余北漠也在书房一直忙到了十点多,来到江时的卧室,听见流水的声音,知道江时在洗澡,自己也到隔壁房间洗澡了。 洗漱完来到江时的房间,看见江时穿着跟自己同款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低着头剪指甲。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从江时手中把指甲钳拿走。 “我帮你剪。” 被吓了一跳的江时,有点生气,不知道别人在剪指甲的时候不能乱动的吗?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态度极度不好。 “不用,我自己来。” 余北漠没说话,把指甲钳放回床头柜的抽屉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帮江时吹头发。 江时伸手想要抢过来:“我都说了我自己来。” 被余北漠一躲,抓了空。 余北漠语气淡淡的:“别闹,让我帮你。” 第65章 这份罪就只能你替他来受了 江时本来还想犟的,可看着余北漠淡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 他不是余北漠的对手,他要是想跟自己点做什么根本不用跟他商量。 就由着他去了。 卧室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几分钟后就是指甲钳清脆的声响。 手指剪完了,余北漠攥住江时的脚踝,换了把指甲钳,正准备剪,江时把脚缩了回去。 “这里我自己剪。” 脚对江时来说是一个隐私的部位,让别人给自己剪脚指甲他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余北漠没听他的话,又攥紧了几分:“别动,等会伤到你了,我会心疼的。” 余北漠坐在地上,认真的帮江时江剪指甲。 江时的脚又白又嫩,好想试一试啊,肯定很爽。 余北漠表面正经,淡定,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余北漠的强硬态度,让江时无法拒绝。 剪完后,余北漠去浴室洗了下手,把小夜灯打开,关掉大灯,一下溜进江时的被窝里,环住江时的腰,下巴枕着江时的头顶。 轻声说:“晚安,江江。” 本来睡的好好的江时,被他这么一打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放开我,谁允许你上来的,你自己没房间啊!” 余北漠用腿夹住江时做乱的腿,“别动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的,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余北漠威胁的话很有效,江时果然不动了。 “那你放开我,你抱着我,我睡不着。” 余北漠听话的放开了。 江时一被放开,就往旁边挪。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动作惹笑了。 好心提醒道:“小心别掉下去。” “闭嘴!睡觉。” 余北漠闷笑了几声,就睡去了。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感觉到胸口有点闷。 睁开眼睛看,时江时趴在了他的身上,睡的正熟。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一起翻了一下身,变成了面对面的睡姿,把江时往怀里搂了搂,才闭眼睡觉的。 第二天江时醒来的时候,余北漠已经走了。 想起昨晚的事,江时捶气的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应该硬气一点的,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余北漠跟他在一张床睡觉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江时都无聊的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看电视,说几句话刺一下余北漠。 跟余北漠拌嘴的时候,还有余北漠的极力证明,相信了他金黄色的头发是天生的,他随口说了句黄色的头发就是丑,还是王哥的黑发好看。 余北漠气的当场摔坏了一只玻璃杯,他也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脾气。 拉着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王助理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余北漠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王助理的头发变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黄色,反正没有余北漠原生的那种好看,更像是小混混会喜欢的那种。 可江时就是故意气余北漠,说他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细心,有耐心,有责任心的人,就算染了黄头发也比余北漠好看。 当时王助理都快要哭了,幸好余北漠也不是那种乱吃飞醋不明事理的人。 没有让王助理干嘛,只是让王助理离江时远点,江时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许主动跟江时说话。 要是江时跟他说一些废话的话,可以不理他,之后就让王助理去干其他的事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的原因,江时的情绪明显变得暴躁了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今天晚上,秋姨叫他下来吃晚餐的时候,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突然发起了脾气。 数落了一番秋姨,似乎还不解气,把一口都没吃的菜全部扫落地面,一声不吭的回房间里去了。 趴在柔软的被窝里,越想越自责,哭了起来,这是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内第二次哭泣。 他不想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坏,他好想离开这里,他一点都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日子,他想郑煊辉了。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直接趴着睡着了。 余北漠回来的时候,察觉到家里的的整个氛围都不似往常那样轻松愉悦,看到秋姨和王助理紧张又严肃的神情。 问道:“怎么了?” 秋姨犹豫了会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余北漠也能察觉到这几天江时明显不对劲,没说什么让秋姨忙去了。 余北漠打开江时卧室的房门,看见江时是趴着的,走过去帮他翻了个面,让江时仰着睡。 江时被他这一翻就醒了。 见江时醒来了,余北漠直接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晚饭都没吃。” 伤心过度的江时,又刚睡醒,反应有点迟钝,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余北漠。 余北漠又说:“这附近有个农庄,你要是表现好了,我带你去那儿透透气。” 江时挣开余北漠的怀抱,语气生硬:“你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囚禁?” “那你喜欢我吗,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江时没有犹豫:“不喜欢,不愿意,我讨厌你,恶心你!” “余北漠你报复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我走呢?!”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错了……放我走吧。” 听了江时说的话,余北漠额角跳了跳。 他不奢望江时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哪怕江时说假话来骗他,他也能给江时一定的自由。 一个人被关久了的确是会出问题的,他想要江时健康快乐,可眼下根本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他放不下江时。 江时还这样想他,这让他接受不了。 这两个月他的好,江时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吗。 余北漠说:“在你这里我就那么坏吗?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一点吗?” 江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他大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好,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放我走吧,林泽你也已经报复完了,为什么就不肯放我走呢!” 林泽,林泽,又是林泽。 余北漠一听到林泽的名字就火大,那么想着林泽是吧?! 余北漠揪住江时的衣领,提到面前,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插一脚进来,被关在这里的可就是林泽了啊,既然你那么好心的话,就只能你来替他受这份罪了。” 说完一把把江时推回床上,离开了。 第66章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江时在床上呆愣了几秒,这两个月积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彻底爆发。 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他全给砸了,拿不动的也给他堆倒在地。 刺耳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 楼下的王助理和秋姨面面相觑,心慌得很,却什么也做不了。 隔壁的余北漠坐在床上沉着脸,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的话感到后悔,他想等江时发泄完再好好跟人解释。 也许他不应该把人逼的太紧,应该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拿出手机预约了心理医生的上门服务,让医生好好给江时做一下心理疏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时那边的动静停了下来。 余北漠没急着过去,想让江时自己缓一下,以免看到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余北漠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跟江时相处了,好好跟他说,江时又不听,自己本身对江时就有点愧疚在心里,不舍得对他用狠招。 这两月他也忍的很辛苦,江时不愿意让他碰,他可以尊重他的意愿,等到他同意为止。 也一直忍着江时的无理取闹,鸡蛋缝里挑骨头,说他什么都好,他都能包容。 可是一提到林泽他就绷不住了。 “江先生危险!快下来!” 王助理惊恐的声音传到楼上余北漠的耳朵里。 秋姨也是被江时这副样子给吓白了脸。 江时砸完东西后,在床上冷静了几秒,突然就从床上起来,赤着脚往楼下跑去。 一开始王助理和秋姨看到江时下来,没敢说话,只是跟在江时的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一定的距离上看着他。 江时在院子前的玫瑰花苗面前站着。 玫瑰花苗挨着装满尖刺的铁网的墙根围着别墅种了一圈。 在王助理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完全活过来了,叶子鲜活脆嫩,但却没有开花的迹象,像是马路边种的绿化植物。 江时就站在这里看了三分钟,没有犹豫直接踩着这些玫瑰花,手抓着铁丝网,想要爬上去,逃离这里。 尖刺刺入手掌和脚底,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依旧不放手,咬着牙往上爬,鲜血随着手肘流下来。 他要自由就得不怕疼。 王助理看江时这种不怕死的操作,当场石化住了,要不是秋姨推了他一把,他能站在这里一天。 秋姨拉着王助理一起去把江时拉下来。 王助理一边喊一边环住江时的腰。 “江先生你这是干嘛啊!太危险了!” 也许是救人心切,王助理没想到过这些尖刺会钩住人的皮肤。 一个用力把江时给扯了下来,江时手掌脚掌上的皮肤被铁丝上细密的尖刺扯下一些皮肤碎片。 鲜红的血液更是争先恐后的要从江时的身体里流出。 这次江时真的忍不了了,从喉咙迸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甚至觉得这比他上次帮余北漠挡的那一刀还要疼的多。 直接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王助理刚想转身把江时抱进屋里,就被赶下来的余被漠从他怀里抱走了。 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沙发上,秋姨赶忙把医药箱拿过来。 余北漠看见江时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猛然一滞。 他的脸色变更得异常冰冷,边帮江时消毒伤口,边用纱布包裹上。 又难受,江时就那么想逃离他吗,明知道自己走不掉,还要用伤害自己这种方法来让他妥协。 不过江时用错方法了,余北漠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江时这样也只能让他把他关得更紧一些。 江时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墙上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 手脚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门被推开,是秋姨。 “江先生,你醒了?我给你熬了海鲜粥,起来吃一点吧。” 江时的确饿了。 秋姨扶江时靠坐在床头,再把手中的粥喂给他吃。 吃了一半,江时低着头小声对秋姨说:“秋姨对不起……” 他在为今天晚餐的事道歉。 秋姨是一个五十多岁和蔼的人,看江时就跟看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也知道江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也可怜他,但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请她来只是干活的。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江时的一日三餐。 秋姨怜爱的摸了下江时的头:“孩子,你没有错,这也不怪你。” 江时喜欢秋姨这样叫他,像是得到了母亲的爱。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秋姨,“你可以抱抱我吗?” 秋姨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抱完后,秋姨继续喂他吃饭。 “江先生……” “不要这样叫我,我想你可以叫我小江,我喜欢这个称号。” 江时看着实在是可怜,秋姨没有再纠结。 “好,小江,下次可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什么事好好跟余先生商量,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 “秋姨你别提他,我不想想起他。” “好,秋姨不说,你乖乖吃饭。” 江时:“嗯。” 余北漠看着监控里的一幕,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静的可怕。 江时对所有人都能敞开心扉,唯独对他不行。 为什么,他真的那么差劲吗? 吃完晚饭的江时,躺在床上,听见院子外边传来拆毁东西的声音。 他想下去看看,可是脚上的伤不允许他行动。 他摁响了床头上余北漠专门给他安装的呼叫铃。 等了会儿,秋姨就上来了。 “这么了,小江?” “外面怎么了,听着有点吵。” “是余先生叫人把防护栏给拆了,可能还要拆几个小时,你要是要睡觉了,我可以叫他们先停下,明天再拆。” “不用,让他们继续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秋姨退了出去。 江时躺在床上,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搞什么鬼。 拆了好,等他的伤好了,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 跟江时吵完架的那天,余北漠连夜离开了东临,好几天没回去。 王助理也跟着消失了几天。 虽然余北漠叫人把防护栏拆了,但是还是派了几个保镖在别墅看着。 这给他的逃跑计划增加了难度。 江时的伤口伤的不深,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差不多就好了,能正常走路了。 第67章 他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江时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问正在忙的秋姨。 “王哥呢?好久都没见到他回来了。” “你说小王啊,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他不干了?” “对啊,老板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辞退了,小王在外面拼搏久了,老板给的钱也不少,干脆就回家乡发展了,还能陪在父母的身边。” 江时的声音有点失落:“这样啊,拿那好吧。” 江时又回到了楼上。 虽然王助理老是向余北漠打他的小报告,但是有他在他还不至于无聊到抠手指。 王助理走了真的就没人说话了。 江时没再说什么了,直接上楼了。 等过几天,等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他就要实施他的逃跑计划了。 最难搞的就是这几个保镖。 一共有六个保镖,前门两个,后门两个,左右两边的墙各一个。 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能站在原地一天都不带动的。 让他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他沮丧的躺在床上,晃荡着腿。 听见开门声还还以为是秋姨叫他下去吃饭,没有立刻起来,盯着天花板说。 “秋姨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饿了自己下去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只听见有重物声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时好奇的从床上起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秋姨而是余北漠。 余北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余北漠,让他感到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跟他对视。 余北漠反手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然后反锁。 打开他放在地上的大号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一捆锁链和钻孔器,还有半箱的小玩具,他打开房间里的柜子,一一把这些小玩具摆上去。 江时只觉得荒唐,几天不回来原来是去采购这些东西去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余北漠没回答他,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 接着就是拿着钻孔器在墙上打洞,把铁链固定上去。 看到这江时才明白过来,余北漠这是干嘛!他有点生气了。 把他关在这栋房子里还不够,还要把他像条狗一样拴在卧室里。 他从床上下来,直接往门口走去,刚把锁打开,就被余北漠给拽了回来。 一声不吭的把锁铐铐在了他的手上。 锁铐的位置用牛皮包住了,以防伤到江时的手。 “余北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江时盯着余北漠的眼睛大声控诉道。 余北漠冷静道:“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还总是弄伤自己。只有把你锁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认清该讨好谁的时候我再考虑把你放出来。” 说完他走到柜子前,拿了个小玩具抵在江时的后腰。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不听话的话,可就不是把你锁起来那么简单了。” 见江时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他地下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放软了声音:“江江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还怕你离开我。” “呸,想都不要想。” 江时啐了他一口。 余北漠没生气,把小玩具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出去了。 这条铁链的长度足够江时在这间房间里自由活动。 他很不爽的把铁链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这时刘半仙的声音突然出现:“宿主你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惹对方生气的时候,你要想的是要让自己怎么过得舒服些,而不是让自己受罪。” 江时没好气道:“为什么,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要对他笑脸迎接,我不干死他都算的了,还想要我在最后的日子里讨好他来求自己过得舒服?” “别想了,就算是我自己受罪也不要让他开心。” 刘半仙苦口婆心道:“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再说了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老头!他可怜关我什么事?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再说了是我让他变得可怜的吗,而我的可怜却是他造成的!” 江时说的话无懈可击,刘半仙劝解无果,灰溜溜地走了。 江时独自气了会儿,洗澡去了。 第68章 你还要虐待我?! 洗完澡,江时躺床上沉思,他在想,他和余北漠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余北漠用得着对他这么狠吗,又是囚禁,又是把他拴起来的,一点人权都没有。 “江江这么早就睡了?” 余北漠平淡自如,温润的声音响起,好像刚才警告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时真的怀疑他有两个人格。 江时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余北漠听见江时气急了的呼吸声,就知道江时没睡。 他把手中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上前把江时抱起来。 “我知道你没睡,再怎么气我也得吃饭啊,为了我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听秋姨说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为什么?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江时推开余北漠,自己坐好。 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要是把你整天关在这里,你试试看,看你有心情吃吗?” 余北漠抿着唇,没有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端起饭菜给他。 “先不说这个,江江先吃饭好吗?” 江时没接,就算没说话,此刻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不想吃的意向。 “江江多少吃一点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我斗呢。” 余北漠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只是眼神变得冷了几分。 “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喂你的。” 只是话音刚落,手中的食物被江时用手掀翻,落在了地上。 不怕死的江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不、想、吃!” “我不吃你碰过的东西!” 江时一次次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他是不是以为这几个月里他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让着他,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江时的半只脚已经快踏出境界了,只要江时再往前挪半步,他所有的理智将全面崩塌。 到时候江时把命哭没了,他也不会停手的。 余北漠闭了闭眼,掐着掌心的肉,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吃的话等会儿我让秋姨送上来给你。” 江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抠自己的指甲。 两人沉默无言。 良久,余北漠重重的叹了口气。 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江时很快回复他:“因为你是个人渣,只会做这种伤害人的事。” 余北漠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他不打算改,但他想从江时这里得到一个机会。 他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伤害你的事已经达成了,也无法挽回……”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得到你原谅的机会?” 江时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侧过头看余北漠:“可以啊,你现在把我给放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行。”余北漠说。 “除了放你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人不愿意放手,一个人要自由,这就注定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江时说:“可我只想要自由,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费劲心思讨好我了,让我喜欢上你,对你产生依赖,让达成目跟林泽耀武扬威的炫耀,你驯服了我,让他难受。” “不用这样的,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的,你直接让秋姨和那些保镖离开这里,把我自己一个锁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在这样没有人的郊外生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逼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离开人就会发疯,发狂。” “这样你不用锁着我,我都会粘着你的。” 余北漠沉默了很久。 江时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大发一通脾气的,没想到异常冷静。 余北漠冷言道:“你总是拿林泽来激我,说我想拿你报复他……” “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有想过,可是后面就没有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可你总是要离开……” 余北漠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你说我喜欢林泽,你才喜欢他吧,总是借着跟我吵架的理由提起他,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心意相同,我只是豪娶强夺的山土匪。” “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我在你这里那么坏。我也就不用考虑你的意愿了。” 江时看见余北漠的眼眸上染上一丝危险,顿时慌了起来。 “你想干嘛?” 余北漠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接着就是衬衫的扣子。 脱掉衬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六块腹肌。 要不是此刻快要受到‘惩罚’的人是江时他自己,他可能都要给余北漠的肌肉进行一个打分了。 江时把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向余北漠。 “你个禽兽, 你想干嘛,我不愿意,你出去!” 枕头正中余北漠的正脸,枕头毕竟是棉花做的,对余北漠产生不了一点伤害。 余北漠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机械腕表摘下,放在床头柜上。 淡漠道:“嗯,你都说我是禽兽了,你说我能干嘛?当然是干|你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宝宝给我的称号呢。” 余北漠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跪在床上,把江时从床的角落强行拉了过来。 江时用脚瞪着他的手臂,挣扎着不肯过去。 反而方便了余北漠的动作。 由于江时把腿全部缠在余北漠的手臂上,被他一个用力,轻易的把江时给举了起来,另一手摁住了他的膝盖窝处。 江时的腿一软,给了余北漠一个大好的机会。 余北漠托着他的臀|部,分开他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江时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 余北漠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重重给了江时屁|股一巴掌。 江时愣怔了一秒。 急切想要从余北漠身上下来的江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余北漠多大的诱惑。 他只知道余北漠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 “余北漠你太过分了,想强上我,还要虐待我!” 江时手双手撑着余北漠的肩膀,身子往后仰,想要离他远点。 嘴巴也没停,一直说着骂余北漠的话。 余北漠身上的火完全被江时撩拨了起来,一张俊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眼里的欲色满到溢了出来。 第69章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江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挣扎得他身上都要没劲了,可嘴还是有的,骂声就没停过。 由于骂的太投入,江时没注意到余北漠身上不同寻常的体温。 余北漠低头堵住江时喋喋不休的嘴。 “唔……” 江时到口边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 他咬破了余北漠的下嘴唇。 …… 浓重的血腥味道让江时想吐。 …… “你滚下去……”江时有气无力地说着。 江时只觉得好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却还是下意识的让余北漠滚。 余北漠当然不可能滚得,箭在琴弦上来,是不可能会放过江时的。 他又低头去亲江时,并放开了江时的一只手…… 得到自由的那只手,软绵绵的拍在余北漠的脸上… 隐约间还听见了余北漠轻笑了声。 这让江时更气恼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闷闷的隔着手掌传出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余北漠只听到了江时会记他一辈子,其他什么的不重要,一辈子这三个字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余北漠性感发哑的声音说:“你最好说到做到记住我一辈子。” …………… ……………… 江时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 江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空白的大脑才彻底恢复理智。 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哭着求饶:“余北漠你弄死我吧,我受不了这样,我也不喜欢……” 余北漠没有停手,他给过江时机会,是江时没有珍惜,他是不会停下来的,要恨就恨吧,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长久多了。 江时像是得了应激反应一样,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江时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次江时是清醒着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声音大到都破音了:“我不要!你滚啊,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 “恶心!恶心!恶心!” 江时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像是要哭死了一样。 余北漠被江时的呕吐声给刺激到了。 他抓着江时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后一扯,江时的头不得不从床上抬起来。 余北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让我碰,想要谁碰?林泽吗?” 江时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现在只需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余北漠就能躲过这一劫的。 可他非要用身上的尖刺刺一次下他,给他找不痛快。 “谁都行,就你不行。”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声:“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余北漠说这句话的时候,越说越小声,听起来颇为寞落。 江时没听出来。 “你知道就行。” 江时恨,余北漠也恨,他不顾江时现在的状态他多差……… “恨又怎么样,讨厌又怎么样,其实你也觉得很爽吧。” 江时胃里的恶心感又来了,一阵干呕,像是要把里面的肠子吐出来一样。 余北漠咬了咬牙,从江时身上离开,从柜子里拿出……… 余北漠没有碰他,只是用这些东西折磨他。 江时咬着嘴唇承受着这一切,眼泪糊了满脸。 ……… 临走前,余北漠看着像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的江时说:“你不该跟我闹成这样的。” 随后拿出手机拍下来几张照片。 扯过旁边的薄被子盖在江时的身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就离开了。 刚走出门口,又折了回来,在亲了下江时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下。 余北漠的力度掌控的很好,既然能让江时暂时清醒过来,又不至于咬伤。 看见江时的眼睛转了转,余北漠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余北漠走了好久,江时才消化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闭上了眼睛,轻声骂道:“有病。” 虽然没人听见,但他就是要骂。 余北漠离开江时房间后,去了隔壁洗了个冷水澡。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冬季。 即使是洗冷水澡也不能让他体内的欲火完全降下来。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穿上衣服出门去顾承的酒吧。 第70章 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包厢内就余北漠一个人,顾承还没到,他沉闷地独自喝着酒。 又生气,又无奈。 他无奈他自己,也讨厌江时对他的冷漠。 等顾承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拉菲。 匆匆赶来的顾承在门口把围巾和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自从上次在酒吧遇见独自酗酒的余北漠并把他送回家时 ,时隔几个月又才相聚。 “又怎么了北漠,大晚上的不抱着你家那位睡觉,找我出来喝闷酒?” 顾承边走边说。 在余北漠旁边的位置坐下,才抬头看他。 这一看可没把顾承的下巴给惊掉。 “不是……北漠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余北漠沉着脸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光。 醉眼朦胧地看向顾承:“他不喜欢。” 余北漠这一回答着实让他有点吃惊。 余北漠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或是不喜欢而改变自己的外表的。 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别人怎么说跟他无关,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跟别人无关。 现在居然为了江时做出了改变,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顾承调笑说:“这样啊,那你不在家陪你那位,找我出来喝酒干嘛?” 看余北漠现在表露出的神色不对,阴冷,不甘,无奈,悲哀的表情,顾承也能猜出一二。 顾承试探道:“两个多月过去他还不同意?” 余北漠点点头。 顾承叹了口气:“北漠要不就算了,这样对你俩没好处,他心不在你这,你用再多的手段方法他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你放他走吧。” 余北漠此刻固执的像一个不肯把手里别人的玩具还回去的小孩一样。 他皱眉盯着顾承的眼睛说:“我不放。” 已经微醺的余北漠,脸上浮出消失已久的幼稚的神情。 顾承捏了下余北漠的肩说:“北漠我说过,真的没必要这样,这样折磨小江到头来他只会更加恨你,而且你现在这样把小江关在东临,是违法的你知道嘛。 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对你在公司的地位影响是很大的,你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很容易会因为这件事而崩塌。” “你下面有多少老股东正在蠢蠢欲动的联合起来想扳倒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北漠只是轻飘飘道:“他们不敢,他私底下干的那些脏事的证据我全部都收集好了,他们要是太过贪心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至于江时……” 余北漠停顿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已经叫人做了份精神诊断书,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还想倒酒喝,被顾承用手盖住杯口拿了过来,桌上的酒也被他拿走了,放在沙发地上的角落。 “北漠你真的是太极端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做那么糊涂的事,你要是真心喜欢小江非他不可,你就用心去追嘛,你搞囚禁这套人家能同意你才怪。” 余北漠说:“你不懂,我放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嘛,我又不懂了,那先不说这个,阿岩也快从公司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他要是质问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余北漠似乎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仰着头说:“不能怎么办,顶多被他揍一顿呗,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之前也有考虑过要怎么面对贺岩这件事,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决。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算是他撬的贺岩的墙角,怎么解释他和贺岩都会发生冲突的,还不如不解释。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确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顾承忧愁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和阿岩之间的关系,为了一个人破裂了从小的情谊真的不值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太偏执了。” 余北漠说:“老顾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和阿岩好好说的。” 顾承抿抿嘴唇,没再多说什么,说多都是白费口舌。 他把酒拿回桌上,倒了杯给余北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我想要你好,也想看你美满,但有些事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顾承立马就打住了:“算了,是我说多了,不说这些,哥陪你喝酒。” 包厢里就顾承余北漠两个人,安静的空间,只有倒酒和喝酒的声音,没人说话。 顾承一杯酒喝了几个小时,余北漠几个小时喝了五瓶。 余北漠醉了,他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清泪从眼角流出。 嘴里还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很差劲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顾承复杂的看着醉得都起不来身的小老弟。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江时,只是用错了方法,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真为余北漠的以后担心。 * 一周后的周日晚上,秋姨给江时送去了晚饭,等江时吃完,她拿着餐具又退了出去。 吃饭这段时间江时一句话都没说看,机械性的进食。 脸色看着也不好,嘴唇苍白,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秋姨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江时多吃一点。 江时总是点点头。 话是一点都不说。 吃完饭后,江时又躺了下来。 一个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受到余北漠的道具惩罚,一直逼他妥协,示弱。 开始几天他还能跟余北漠叫嚣,顶嘴,后面几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甚至生出了恐惧感来。 他害怕夜晚,一到晚上是他的刑罚时间。 开门的声音传来,江时背对着门口的身子瑟缩了下,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是余北漠来了。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刘半仙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应该跟余北漠硬碰硬的。 这是他经过一周时间的折磨才想明白的事。 他躺在床上没动。 余北漠绕过床尾,在江时的面前蹲下。 他表情冷漠的看着江时木讷的表情,同样不出声。 这个动作两个人持续了十几分钟。 余北漠先一步动作,刚站直要往柜子的方向走去,衣角被江时抓住了。 他回头看。 江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他说:“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第71章 不闹了?不闹了。 余北漠眼神微动,坐在床边抓住江时的手,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抚着江时的后背。 “不闹了?” 江时的脸靠在余北漠的肩上,轻声回复:“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那些东西折磨我了?” 余北漠把江时与自己分开,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只要你不再吵着离开我,我就不会那样了。” 余北漠深呼吸了一下。 “所以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江时点点头:“嗯,和好了。” 说完仰起头靠近余北漠,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分开。 这是江时向余北漠妥协的证明。 看,余北漠就是这样一个好哄的人,他不去探究江时话里的真假,只要江时说是,他就信。 他扣住江时的下颚,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江时没有反抗,闭着眼接受了。 这个吻温柔缠绵,好像他们真的像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也像是情侣间第一次接吻的那种小心。 余北漠的眼睛始终是睁开的,他想要把江时的样子刻进脑海里,这样就算是那天江时跑了,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到。 他的手尝试着把手伸进江时的裤子里,刚碰到裤子的边缘,就被江时摁住牵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余北漠的心里是不开心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时红着脸与余北漠分开,分开时还拉出了一丝丝线。 微微喘着气:“我还没准备好……” 余北漠揉着江时的手,眉心舒展了开来。 这样就够了,他不能心急。 “好,我等你。” 江时望着余北漠,抬起被锁链扣住的手。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解开了吗?被这个锁住一点都不舒服,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 余北漠用指纹把锁给解开了。 揉了下江时的手,再一次把他抱在怀里。 “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嗯。” * 跟余北漠示弱以后,江时的日子好过多了。 余北漠不再把他囚禁在东临的别墅里了。 允许江时外出,只不过有时间限制,还有保镖的看守。 一天只能外出三个小时,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 开始的时候江时提出想去看望郑煊辉,余北漠拒绝了,说还不到时候,最多允许江时到附近的农庄玩。 江时没说什么,默默的接受,农庄就农庄吧,总好过没门出。 “小伙子我看你来看我钓鱼好几天了,一句话都不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也是这家农庄的老板。 江时第一次来农庄这里,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身边跟着两个无比魁梧的保镖吸引了很多不友善的目光。 来农庄的大多是一些有钱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江时是被人包养的,绝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在他的背后小声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说他是谁家包养的小情人,那么宝贝还派两个保镖护着。 说江时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说不定身上有什么绝招能让金主欲罢不能的呢。 明目张胆的摩拳擦掌说着也想试试的话,有大胆者还想伸手去摸江时的脸。 往往还没碰到,就被保镖捏着手腕给弄脱臼了。 这些人也就知道江时不是他们能触碰的主,只敢在背后说一些难听邪恶的话,不敢再动手了。 这些话让江时很难受,独自找了个僻静的湖边,想看看风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第72章 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刚开始的时候,江时是在钓鱼老头的对面蹲着玩地上的小草,并没有发现钓鱼老头,百无聊赖之间,听到了对岸的欢呼声。 江时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是他一个人。 江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他怕又听到一些冒犯他的话,他不想听。 可是他莫名间犹豫了,本来因为激动站起来的他又重新新蹲了下来,他想看老头是什么反应。 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头搭理他,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高兴了一阵又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钓鱼之旅。 这让江时揪起来的心松了下来,他又继续玩着地上的小草,和路上路过的小昆虫。 一连来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跟钓鱼老头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看见他钓上大鱼他也跟着高兴。 今天他才来到这里,在原来的位置待了没多久,对面的钓鱼老头头也不抬地喊了他一声。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江时知道钓鱼老头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起初还害怕钓鱼老头问他是谁,身边为什么要带着两个保镖。 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吗,是被人包养的吗? 要是老头真的这样问他,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待着。 依旧每天都去,也一直害怕的等着老头‘审问’他。 江时每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 可老头仍然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的钓着鱼。 虽然老头没跟他说话,更没有问他什么,但江时就是突然的不开心。 他想,这老头会不会是看不起他,连嘲笑他两句都懒得开口。 害怕的同时还怀揣着一种不满。 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老头终于开口了。 只不过问的问题让他有些出其不意。 他一时做不出回应。 老头再一次笑呵呵的大声喊着对岸的江时。 “对岸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江时回过神来回应老头道:“好。” 说完就过去了。 江时以前多么活泼开朗,社交悍匪的一个人啊,如今变成了一个如此谨小慎微,都学习会看人眼色了。 这是江时自己没意识到的。 “我姓吴是这家农庄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吴爷爷。” 江时拘谨的喊了声:“吴爷爷。” “诶。” “你试一试?” 吴爷爷把挂好饵料的钓鱼竿递给江时。 江时摆摆手:“我不会,吴爷爷你自己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有什么不会的,让你试试就试试,不会我教你。” 吴爷爷把手中的鱼竿塞进江时的手中。“手拿稳鱼竿,把线抛出去,然后坐下,静等鱼儿上钩。” “这样就完成了,有什么不会的,钓鱼不讲究什么技巧,主要是看这条河里有没有鱼,你有没有耐心罢了。” 吴爷爷从小推车里一个小板凳,在江时旁边坐下,又从里面掏出两个苹果,用水壶里的水洗了下,递给江时。 “小伙子吃个苹果。” 江时接过吴爷爷手中红彤彤的苹果:“谢谢。” 一老一少后站着两个壮汉保镖,看着活像是绑匪和人质。 江时看着平静的河面,咬了口苹果,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 “小伙子你叫什么,这几天看你一直蹲在河的对面,也不见你过来找我。” “叫我小江就好。……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呢。” 吴爷爷笑了:“你身后站着两个那么魁梧的保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样啊。” 江时想,果然就没有人注意不到他,也不知道吴爷爷怎么想他的。 他低着头吃苹果不敢看吴爷爷,他怕听到吴爷爷说一些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话。 怕吴爷爷对他的友善只是为了把他骗过来,好当面羞辱他。 察觉到江时变得失落了起来,吴爷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僵硬的转移话题:“冷不冷啊,小江,要是冷的话就陪我进茶室里喝茶下棋怎么样?” 此时已是二月初,临近过年的月份,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一样,河面还泛起了一缕缕的水雾。 吴爷爷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让他松了口气,他抬头认真道:“可是我还没把鱼钓上来呢,我想先把鱼钓上来,吴爷爷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鱼钓上来了,我就进去陪你一起喝茶。” 江时完全被余北漠给害成了小孩子的性格,在一件事情上变得容易较真了起来。 吴爷爷说:“那没事,我陪你在这一起,钓出你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说完他从小推车里拿出一把大的黑色雨伞,给身后的保镖。 “把伞撑开,帮小江挡风。” 保镖眼角抽了抽,还是把伞撑开了挡在江时有风吹来的身侧。 吴爷爷说:“钓鱼主要就是要静心,专注,要时刻观察浮标的动静,只要往下沉了就要立马收线。” 江时点点头:“好的,吴爷爷我记住了。” 话闭江时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看。 连身边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身后的保镖也已经悄然退场了。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都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鱼儿还是没上钩。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浮标。 半个小时后,浮标有了动静,江时心头一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快速的把鱼线收了回来。 是一条草鱼,不大不小,对江时这种新手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开心的回头看吴爷爷:“你看,这是我钓上来的鱼!” 只一秒,江时的笑容就收了回来,恢复平静。 吴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的,在他旁边见证他第一次钓鱼成果的人变成了余北漠。 余北漠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过来找他的。 身上的昂贵服帖的西装勾勒出余北漠良好的体态,脚上同样昂贵的皮鞋沾上了点烂泥。 余北漠摸了下江时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是江江第一次钓鱼吗?好棒啊。” 他又说:“江江怎么突然不笑了,看到我不开心吗?” 江时把鱼从鱼钩上拿了下来,放入水桶中。 解释道:“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 只是眼神看得江时不太自在,像是说他在说谎一样。 江时心虚的关心了下余北漠:“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第73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挑了下眉:“江江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以为江江恨不得我被冷死呢。” 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人听的人笑不出来。 江时僵着脸没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伞下,都是低着头的。 一个人是盯着脚上沾着的泥土,一个是盯着自己圈养的宠物。 “好了,我开玩笑的,江江我们一起回家吧。” 说着余北漠已经牵上了江时的手离开了农庄。 江时回头看了眼自己钓上来的鱼,在水桶里不停的扑腾,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从桶里跳出去,回到河里。 晚上江时早早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现在的他早已麻木,面对余北漠的只有害怕的情绪,以前那种看人不爽就怼的性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想面对余北漠,不想演戏,不想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也讨厌自己在余北漠面前胆怯的模样。 正想着身后的床陷了下去,余北漠躺在他的旁边,双手环过江时的腰,大手落在他的腹部轻轻的揉着。 “江江?” 江时没有搭理他,反而在他感觉到余北漠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余北漠撑起身子,朝江时的脸看去。 眉头紧皱,嘴唇也是抿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他伸手帮江时抚平皱着的眉头。 “江江我知道你没睡,要是你想闭着眼睛听的话,也是没关系的,我直接说给你听就好。” 余北漠又躺了回去。 “过年跟我出去见几个朋友好嘛,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江时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余北漠亲了下他的耳垂:“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了。” “不行,我不去。” 这回江时无法冷静的装下去了,他这样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不可能去见于北漠的朋友的,更何况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去呢,这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去,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吗?” “我不去。” 江时没有直面回答余北漠的问题,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意愿。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太冲了,这次声音柔和了些。 “江江这次去见的朋友你都认识,不要怕好嘛?” 这次的聚餐是余北漠为江时组的,为的就是向贺岩坦白和让他死心。 也是为了让江时认命,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知道江时现在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江时心里可讨厌他了。 总之这次聚餐注定不会是太平的。 江时认识余北漠的朋友也就只有贺岩和顾承。 江时问:“是去见贺岩和顾承?” 余北漠轻‘嗯’了声。 听到余北漠的回答,江时只觉得他是疯了。 “不去,你不知道贺岩对我是什么感情吗,你就敢带去?到时候他发疯了怎么办?” 余北漠满不在乎道:“就是知道他对你不一样我才带你去的,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他往江的时的耳朵里吹了口气道:“难道说江江担心我?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江时捂了下自己的耳朵,说:“有病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替贺岩感到不值而已,摊到你这样的一个兄弟。” “唔……” 江时的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余北漠掐了一把。 他回头瞪了眼余北漠:“你掐我干嘛?” 余北漠闷笑了声:“没有,我只是高兴,又看见江江恢复以前的模样了,我很喜欢。” “江江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性格。” 前提是江时不会离开他,不会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随便江时怎么作,他都行。 江时又闷着不说话了。 “江江这次你一定得去。” 江时闭上眼睛:“随便。” 晚上八点,云筱餐厅,过年期间每一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元素。 人也比平常多了几倍,大多是亲朋好友们约在一起相见的聚会。 在如此热闹的景象下,一间豪华包间里倒显得要冷清多了。 包厢里十人坐的餐桌就只有四个人。 余北漠拿着菜单给江时:“江江你看你想吃什么?” 江时没什么情绪道:“随便。” “那我把上次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菜都点一遍吧,上次见你都挺喜欢的。” 江时坐在座位上没回话。 问完江时,余北漠抬头把菜单递给贺岩顾承。 “阿岩老顾你们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面贺岩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难以置信。 顾承眼看着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赶紧出来调动一下氛围。 “我们都可以的,不挑,北漠你看着点就行。” 余北漠朝着对讲机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对讲机放下了。 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承笑着问贺岩:“阿岩这四个月辛苦了啊,等会儿吃完饭说什么也要去我那边喝几杯。” 贺岩眼睛看着江时和余北漠,回答着顾承的话:“还好吧,也不是很辛苦。” “看来这四个月阿岩成长了很多嘛,说话都有老总味了。” 整个包间就只有顾承一个人的笑声在萦绕,其他人都是苦着脸的。 不对,余北漠的脸倒是没有苦着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江时只觉得尴尬,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这样的氛围让久经酒场的顾承都感到心累,正在想着法子缓和余北漠贺岩之间的关系,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厉害。 沉默许久的贺岩开口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贺岩昨天才从公司出来,就收到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说约一起聚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贺岩又好久没见江时了也是想得要紧,问余北漠能不能把江时一起带去。 余北漠说可以,他会把江时带去的。 贺岩没注意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本来还想立马就去找江时的,听余北漠说这话,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买束鲜花,好好对待他跟江时在一起的第一天。 本来高高兴兴提前到场想给江时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人在公司坐,帽从天上来,是余北漠给了他好大的一个惊喜。 余北漠扣上江时放在桌子下手举上来,在贺岩的眼前晃了晃。 “我们在一起了。” 第74章 他不喜欢你 贺岩完全不能接受,虽然在看到余北漠牵着江时的手进来后,他就已经猜想到了。 但是亲耳听见,贺岩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根问:“你们是认真的?” 他红着眼睛看着江时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吗?为什么跟北漠在一起了?” 面对贺岩的质问,江时无法回答。 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难堪的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没想过跟贺岩在一起,更没想过会和余北漠变成这样的关系。 在江时不知所措时,余北漠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腿。 江时侧头看了他一下,余北漠笑着对贺岩说:“阿岩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对江江死缠烂打的,是我先喜欢江江的。” 贺岩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旁边的顾承也紧张的跟着起来,揽住他的肩往下摁。 “阿岩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说。” 贺岩还站得稳稳的,没有坐下,而是对着余北漠发问道:“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不准跟我抢的。” 他没给余北漠解释的机会继续说。 “我让你帮忙照顾点他,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到床上去的,你有把我当兄弟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撬兄弟墙角可真有你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 这句话是贺岩对江时说的。 江时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余北漠阻止了这句对话。 “别问他,我告诉你。” “老顾麻烦你带江江出去等一下。” 顾承点点头,嘱咐了贺岩两句:“别冲动啊,好好说。” “小江走吧。” 江时从座位上起来,手脚都是僵的,他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走姿跟着顾承离开了包厢。 顾承江时离开后,余北漠来到贺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拉着他的手,也想让他坐下。 贺岩甩开余北漠的手,转而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从凳子上提起来,把他抵在墙壁上,一拳打在了余北漠的右脸上。 这一拳很用力,余北漠的脸迅速泛红。 余北漠没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一拳是他该受的,他很平和地问:“消气了吗?” 贺岩心里也难受,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两样他都放不下。 消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痛苦的祈求余北漠:“你把他还给我……” “怎么还。”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贺岩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一样,怒吼出声。 余北漠把贺岩还揪在他衣领上的手给掰开,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不紧不慢道:“对是我强迫他的怎么样,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你给江时下药的那一个晚上吧。” “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都是骗你的,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这也可以说是你把他亲手送到我手上的。” 贺岩顿时感觉头顶被雷劈了一道,回过神来,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说谎骗我,混蛋!。” “我不管,江时之前已经答应当我男朋友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无关,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带他走了。” 余北漠直击贺岩的痛处:“他不喜欢你。” 余北漠说的话让他莫名笑了下。 他的确知道江时是不喜欢他的,但没关系,没有感情他可以跟他慢慢培养,可这不是余北漠把人强制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是不喜欢我,难道他喜欢你吗?他不喜欢你吧,甚至可以说他讨厌你的。” 余北漠直视贺岩的眼睛,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对,他是不喜欢我,可我就是敢在确认自己感情的时候把他留在身边,你敢吗?不敢就别说这种话。” 贺岩反驳:“我这是尊重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余北漠冷笑一声:“尊重?偷偷往人喝的饮料里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人难道不是你,你跟我谈尊重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还是说你在下药的时候经过了江时的同意了?” 贺岩内心有无数想要讨伐余北漠的话,一下子哽住了。 贺岩缄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对他好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城带江时去了隔壁的包厢等待。 顾承复杂的看了眼江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而且江时也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图。 可是不说点什么他又难受,贺岩和余北漠必定会吵起来,余北漠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作为老大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往江时的方位挨近了些,用自以为很亲切的口吻说:“小江你跟北漠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包容一下他的脾气,北漠这个人吧……” 顾承把余北漠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理对江时这样一个受害者说这种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想让余北漠过得好一点,至少是江时能够对他好一点。 他希望江时在听他说了余北漠的这些遭遇后能可怜一下余北漠,对,是可怜,不是给爱,只要可怜就够了。 江时冷冷转过视线:“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对于你说的那些要求我无法接受,况且我也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叫他放我走。” 这话把顾承都说惭愧了,想解释,又解释不了,江时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在顾承发愁之际,余北漠结束了与贺岩的‘斗争’。 “江江走吧。” 余北漠推开包厢的门直直走进来。 他对顾承说:“阿岩已经离开了,今天这顿饭聚不成了。” 顾承看着余北漠红肿的右脸,说:“你们打架了?” 余北漠说:“没有。” 顾承不多问:“那行我就先走了。” “好,下次再见。” 第75章 有病 这顿饭没能聚成,但余北漠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车上,江时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余北漠平稳开着车,他侧头看了眼他。 “怎么了,不开心吗?” 江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光景:“没有,只是累了。” 累了,倦了,他不想跟余北漠争了,乖巧的模样也装下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接下来的三个月。 余北漠没有问江时为什么累,他知道原因,问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车内安静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两人无言了二十几分钟。 江时深吸了口气,像是彻底妥协了般,开口道:“余北漠,我不想这样了。” “不想怎样?” 江时看着余北漠的侧脸,说:“我不会跑的,我也可以试着接受你,你可以不要限制我出门的范围和时间了吗?也不要派保镖看着我。” 前方刚好有个红绿灯,余北漠把车停好,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眼睛含着笑意看向江时:“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江时没有什么方法让余北漠相信他,没底气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他在余北漠这里的确没有可信度,要是换做他是余北漠,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他也不会相信的。 江时小心的不像他自己,身上的尖刺在这三个月早就被拔光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斗不过余北漠。 余北漠总能想到让他意想不到的惩罚方式,来惩罚他,他受不了。 江时的妥协得不到回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手指颤抖的搅着。 余北漠看江时紧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江江看我。” 江时闻声看去,看见余北漠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只要江时按照他的指示做下去,余北漠就会解开对江时的所有禁锢。 江时在犹豫,眼看着绿灯就要结束了,余北漠出声道: “江江你只要只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江时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角,只是一秒内就离开了。 绿灯也结束了,余北漠转动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一个与东临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时疑惑道:“去哪儿?” 余北漠带着笑说:“给你自由,你不是说会试着接受我,不会跑的吗,你也用行动向我表示了你的心意,我相信你了。” 其实只要江时愿意说点违心话的话,这三个月内是不会受那么多苦的。 只是江时的骨头也挺硬的,生生挨了三个月才愿意妥协。 “谢谢。” 这是江时的心里话。 明白了,什么都想明白了,挣扎是没有用的,与其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跟余北漠的抗衡上,还不如安生平稳的跟他相处。 只要他不干嘛,余北漠是不会强迫他干什么的。 余北漠他们回到了珍宝小区。 “江江你不是说你累了吗,去卧室洗澡休息吧,上次给你准备的衣服还在,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准备,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到商场去买。” 余北漠换好鞋从玄关处走到客厅,抱住站在茶几处的江时,从后背环绕,手抚着江时的小腹。 “江江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约过会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从身上离开,分开了点距离。 “我很累了,这几天想休息一下,约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新年期间你不回家过年,看望你的家人吗?再说了你不是工作挺忙的吗,等你忙完工作的事我就跟你出去约会。” 余北漠低头闷闷笑了声:“江江这是在担心我挣不到钱吗?别担心,我的钱够你花了,而且江江好像也不喜欢怎么花钱,给你你都不要的。” 他又说:“我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江江你喜欢我吧,当我的家人好吗?” “我困,先去洗澡了。” 江时没看余北漠是什么表情,直接进入卧室。 只是一打开门,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布局跟他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两张床并排挨着,只是多出了一张巨大的照片。 这也是江时被吓到的原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他甚至不是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江江你站门口不动干嘛?” 余北漠走到江时的身后,询问着。 江时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顺着江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在江时离开那段时间叫人定制的照片。 后来把江时关在东临就很久没回来过了,自然也就忘记了把照片收起来的事。 不过就算被江时发现了,他也不慌,还很坦荡。 “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嘛,我看着挺可爱的就拍下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他收起来放在储藏室里。” “嗯,我不喜欢,把他收起来吧。” 江时在衣柜里拿着换洗的衣服,余北漠在旁边,边小心的把相片抱在怀里,边说:“江江你好狠的心啊,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定制你的相片放在卧室。” 江时直接走到浴室把门关上,他不在乎,也不好奇余北漠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卧室,像余北漠这种变变态,做什么事都是不奇怪的。 洗完澡,一出浴室的门就看见余北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眉头是皱着的。 一听到他出来的声音,余北漠就抬起头笑着看他,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洗好了?”余北漠问他。 他闪躲开余北漠的眼神交汇‘嗯’了声,独自走到置物柜,从里面拿出吹风机。 把吹风机接上电,刚摁开开关,吹风机就从他的手中被人抽离开来。 运行着的吹风机也在此刻停止工作。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帮你吹。” 江时侧着身子,想要把吹风机拿回来。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余北漠把吹风机举过头顶,江时是拿不到,除非江时爬到余北漠的身上,但他不会这样做。 江时抿着嘴抬头看着余北漠,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明晃晃的在说,把吹风机还给我。 余北漠平淡的声音略显无奈:“江江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吗?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热情一点的。” 江时对余北漠的热情早就被耗光了,不管是热情还是那颗永远向阳的心都被余北漠耗光了。 江时没说话,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这等同于默认。 不一会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余北漠边帮他吹着头发,边用手理着头发。 头发吹干后,他就径直走到自己之前睡觉过的那张床上。 只是刚躺下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被子皱怎么有股怪味,他坐起来仔细闻了一下,越往越下闻就味道就越大。 余北漠把吹风机放好,拿了自己需要换洗的衣服,回头就看见江时在埋头闻着被子,脑海中记忆里的那个开关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难得的脸红,过去把江时从床上来拉来。 “江江你去我的床上睡觉,你的床还没洗过,明天我叫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看余北漠这样的反应,江时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眉头紧锁地问余北漠:“你在我的床上干了什么?” 余北漠支支吾吾地:“没……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在你的床上睡了几晚。” “真的?” 他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被子被扯到了地上。 …… 事情是隐瞒不住了的,余北漠只好全部交代了。 把江时囚禁的前一天晚上,余北漠像往常那样在江时的床上睡觉,只是当晚做了一个特带劲的梦,梦里江时很主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下有点异样,他在床上回想了梦中的情景,没出息的又|硬了,在床上缓了下才起身去换衣服。 也许是情欲上头,脑子不太清醒,余北漠没有叫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后面把江时囚禁了以后,更是把这件事给忘的彻底。 听完余北漠的解释,江时忍不住骂了句:“有病。” 余北漠不甚在意,甚至还很高兴,江时这样可比不理他好多了。 “江江说的对,我有病,居然梦那么变态的梦。” 江时没有理他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第76章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来,余北漠睡的位置冰凉一片,看样子是早就离开家里去公司了。 江时活动了下有点落枕的脖子,昨天晚上余北漠是抱着他睡的,而且要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紧,搞得他睡的一点都不舒服。 江时在床上发呆了会,看着自己以前睡的床就恼火,忍不住又骂了句:“真的是有病,好好的睡人家的床干嘛。” 说完,江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这本来就是余北漠的家,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他也管不着,这样说余北漠,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嫌弃丈夫的妻子一样。 这对江时来说太可怕了,他不要这样,他要一直保持淡漠的状态,静静等三个月后的回家之日。 办公室里余北漠刚跟几位老总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 作为公司的顶梁柱,余北漠过年期间要比平常还要忙点。 他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看江时像一个呆头鹅一样在床上发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这样的江时给了余北漠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在相爱,他是出门挣钱给自己的娇娇老婆花的丈夫,而江时就是天真,什么都不会需要丈夫帮助的呆呆宝贝。 江时起床洗漱完,吃了余北漠给他叫的早餐外卖,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他要去找郑煊辉,也不知道郑煊辉回不回家里过年,就算见不到人,去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好啊。 这些都能唤醒江时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来到楼下,江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有,怎么去啊,从这里走去郑煊辉那里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等一下目的地没走到,人就先废了。 他回头往家里走,想等晚上余北漠回来再问他要。 回头就看见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躲在了安全通道里。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余北漠还说相信他,这就是所谓的相信他,找两个保镖偷偷跟踪他? 江时气冲冲地走到安全通道,往楼梯角的方向走去,看见两个人高马大地保镖蹲在地上,狼狈的一点都不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 两个保镖被发现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余北漠特意强调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江时发现,这跟踪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就被当场抓包。 这要是传回总部,不被人嘲笑个一年是结束不了的。 两位保镖认命的等着江时的质问。 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话。 江时说:“你们是余北漠派来的吧,你们上有现金吗?给我一百块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就当作没见过面。” 根据江时的观察,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受了余北漠的嘱托。 两位保镖对视一眼,仿佛在说,他们老板这么抠的吗,钱都舍不得给人家花。 江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不同意就算了,我走了。” “欸,江先生别走,有,我们身上有现金。” 江时停下了脚步,埋在围巾里的嘴巴,往上扬了扬。 两个保镖在身上东拼西凑的,才堪堪六十块。 “我们只有那么多了。” 六十也够了,总比没有强,这些钱坐大巴车也够去找郑煊辉了。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晚上我会回来的。” “江先生这恐怕不行……” 江时打住他们:“别跟我说这种话,谁叫你们那么不小心的被我发现了,今天就不要跟着了,明天小心点别被我发现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了江时的说法。 江时乘坐大巴车来到了他和郑煊辉他们住的小区。 上楼敲响了那扇门,等了三分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江时失落的从楼上下来,郑煊辉可能回家过年了吧,没关系的他现在已经是自由的了,他可以等郑煊辉回来的。 明明已经劝好自己了的,也许是想要看见郑煊辉的的思想越来越强烈,他不死心的用剩下的钱去了他和郑煊辉打过工的便利店。 他站在门口,看着收银台的位置,是空的。 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怕内心的期望再一次落空。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冷。 吹得江时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即使是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围着围巾的江时也被这冬风吹出了点清涕。 他低头吸溜了下,打算最后再看一眼里面,就离开。 一抬头就看郑煊辉与他对视,他不确定郑煊辉能不能认出他,他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郑煊辉的反应。 从开始的错愕转变为震惊,再到后来的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货物,推开玻璃门飞一般地朝江时跑去,一下子把他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他给放下。 郑煊辉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红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第77章 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看郑煊辉那么高兴,江时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正巧客人进店,给了一点时间江时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外边风大,大江我们进去说。” 过年期间店里就郑煊辉一个人,江时问:“辉子你不回家过年吗?” 郑煊辉边帮客人扫描商品边回答江时的问题:“不回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哪儿年不是过完年才回家的,每年过完年我都会跟老板请一个月的假,这样可以在家陪我的爷爷久点。” 郑煊辉把客人买的物品装进袋子里,递给客人。 客人走后,郑煊辉开玩笑说道:“大江你是不是回来后,脑子变傻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听这话,江时更内疚了,他直直地看着郑煊辉:“我……我不是……” 江时想一次性说出来的,可是看着郑煊辉如此诚恳的脸庞,江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很窘迫的低下了头。 这一个举动郑煊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责怪了自己几句:“都怪我,是我没有认出你们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原来的江时了,导致记忆发生错觉,什么也分不清。 他安慰江时,说:“没事,不是就不是嘛,不要丧着张小脸了。” “是什么原因回不去的,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 江时给郑煊辉粗略说了下自己回不去的原因,并安慰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煊辉说:“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三个月才能回去咯。” “嗯。” “你还没说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呢,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啊,你看你都瘦了,黑眼圈也重了好多,今天你就跟我回家住吧。” 这个问题江时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他被余北漠强了?这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害怕,害怕郑煊辉责怪自己。 只能含糊其辞道:“我就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每天都得回去,就不跟你回家了,不过我能在这里陪你到下班。” 郑煊辉眯着眼睛问江时:“你还有除了我以外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好啊,我不是你的心中第一了嘛?” 江时急忙解释:“你当然是我心中的第一啊。” 看江时紧张的样子,郑煊辉好像知道了什么。 “大江你不会背着我去打黑工了吧,你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江时摇摇头,说:“不是,你就别猜了,我过的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大江!” 江时的不诚实让郑煊辉有点生气了,他提高音量喊了下江时。 继续道:“你别跟我撒谎了,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这三个月你过的一点都不好吧,大江你就别去打黑工了,你要是想上班可以回来,我们一起,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话,我也养得起来你,你回来吧。” 江时也想跟郑煊辉回去啊,可是他真的走不了。 “辉子你就别问我了,给我留一点颜面吧,这件事情太复杂,说不明白,我不想让你操心。” 郑煊辉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跟我说才是真的让我担心……”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看到江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围巾里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教了。 “算了我不问了,你把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你有你的难处,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江时对郑煊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 看着江时如此熟悉的笑容,他总觉得变了点什么,好像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总之以前那种洒脱的气质全然没有了。 想问,但知道江时是不会说的,就没问,让江时在收银台上坐着,他去补货。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郑煊辉终于下班,过年期间很店都提前关门了。 郑煊辉把店里的卷帘门锁上,问江时:“大江你要几点回去,要是不急的话,我带你去吃碗螺蛳粉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不急的。” “好。” 郑煊辉帮江时把头盔戴好,然后把电车从停车栏里退出来。 “大江上车。” 江时坐在后车座上:“我坐稳了。” “好嘞,出发。” 电车行驶在大道上,冷风呜呜的吹着,江时也觉得是暖的。 这样的场景跟他来的第一天完美的重合,一样的人,一样是电动车,一样所处的环境都不是那么的好。 只是现在的心境跟当初的那个自己完全脱离了,回不去了。 螺狮粉店里,郑煊辉大声的跟老板点单:“老板两碗微辣螺蛳粉,在这吃。” 说着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江开心点好不好。” 从江时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一点活力都没有,看得郑煊辉心里不好受。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郑煊辉时,江时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希望他能高兴点。 只是这笑的比哭还难看,郑煊辉也不为难江时了,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要努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照顾自己的情绪。 “好了,大江你不用这样的,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不用因为我说的一句话而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心愿的行为,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粉来咯,小心烫。” 粉店老板看了眼江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小伙子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怎么样,上次那两个人还你钱没有。” 粉店老板的话打断了郑煊辉和江时之间的谈话。 江时愣了会儿才回答:“还了。” “还了就好,以后对付这种无赖一定要硬气一点,千万不要心软知道吗。” 江时淡笑回话道:“知道了,谢谢老板。” “行,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郑煊辉有点听不明白,江时和粉店老板在打什么谜语。 问道:“大江你跟老板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江时把上次一起来吃粉那件事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完后,郑煊辉直呼痛快。 “活该,谁叫他们老是来骚扰你和林泽的,怎么就没把他们辣死呢。” “不说了,先吃粉吧。” “好。” 快把粉吃完的时候,店门口响起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声音。 “江江,你怎么出门那么久都不回家啊,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声音是温润的,可江时却觉得毛骨悚然。 郑煊辉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 有些惊讶道:“黄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那我以后可就得叫你黑毛了。”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完全没有意识到余北漠对江时亲昵的称呼。 还有那一句回家。 第78章 难吃 余北漠朝郑煊辉淡淡笑了下,缓缓走到江时的身后,手一下轻‘掐’在了江时的后脖颈。 “江江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家吧。” 江时浑身僵硬,在心里祈祷余北漠不要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吃好了。” “辉子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郑煊辉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非常不理解江时的行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大江你那么怕他干嘛,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他又说:“这三个月你都是跟他住一起的?” 江时僵硬的说道:“没有。这三个月我是跟他住一起的,我现在得走了。” 郑煊辉的视线在余北漠和江时之间流转,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是怎么把人养成这样的,把人养得又瘦又憔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让大江回我这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他养好的,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郑煊辉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食物残渣,陷入了沉思,他都吃完了还怎么慢慢吃,敷衍也不是这么敷衍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客气一下的时候,余北漠已经牵着江时的手离开了店里,往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他看见余北漠还非常贴心的帮江时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系上安全带。 看着远去的车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车上,余北漠说:“出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你没给我手机,我怎么说。” “你在怪我?” “没有。” 江时说:“你不是说你相信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跟踪我?我说过我不会跑就是不会跑的,我出来也只是找辉子而已。 本来我吃完饭就打算回去了的,我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知道的,我跑不了。” 江时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侧过头去看余北漠的反应。 余北漠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一阵。 他才开口说:“是我的错,等会儿回去后,我叫他们不用跟着你了。” “江江对不起,是我太没安全感了,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下次了。” 江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听话,他也不想知道了,顺着余北漠的意,说:“好,我会听话的。” “好啦,别生气了,等回去我就把手机给你。” “我没生气。” “好,是我想太多,江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我生气呢。” 回到家没多久,送手机的人就来了,余北漠把新的电话卡放进去,并存上了自己的电话进去,才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手机看了下,“这不是我的手机,我不想要。” “你的手机在郑煊辉那里,再说了那个手机也不是你的啊,就用这个吧。” 江时的动作僵了一下,这还是余北漠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是啊,那又不是他的手机,他没资格要回来。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攥紧了些。 晚上八点多,余北漠亲自下厨为江时做了份黑椒牛排意面。 “江江过来吃饭。” 江时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余北漠直接走过来,把他手中的手机抽走,“吃完我再还给你。” 江时眉头微皱:“我还不饿。” “怎么样都要吃一点吧。”他摸上江时的脸,“你看你都瘦了,是我照顾不周,多少吃一点,不然小胖子看到你在我这里瘦了,又要抢你回去。” “听话,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我给你做别的。” 江时没什么好说的,从沙发上起来往餐桌上走去,坐下。 看着餐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感到一阵无语,余北漠这是把他当成猪了吗,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啊。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余北漠:“你不吃吗?” 餐桌上就只有他面前这一盘食物。 “等你吃了我再吃。” “哦。” 说完江时就开始吃了,他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余北漠居然还会做饭,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余北漠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看着江时,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江时头也不抬,平淡道:“能吃。” 余北漠不满意江时说的这个答案,“什么叫做能吃,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江时抬起头看他,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难吃。” “啊,真的难吃吗。”余北漠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嗯,很难吃。” 江时吃完三分之一,就饱了,把剩下的推到余北漠面前:“我饱了,你吃。把手机还给我。” 余北漠把手机给他,拿到手机后,江时回到了沙发上。 “江江你骗人,明明很好吃,你非要说难吃,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伤心。” “你的口味和我的不一样。”江时说。 余北漠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江时没在理他,他在努力回想郑煊辉的联系方式。 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放弃了,等明天再去找他就好了。 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余北漠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消灭完后,对江时说:“江江别看手机了,你先去洗澡,准备一下可以睡觉了。” 江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不急,时间还早。” 江时再一次感受到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的举动,有一些不耐烦。 “干嘛一直抢我的手机,现在才九点多,急什么。” 江时跟余北漠真的没有话题可聊的,除了玩手机消磨一下时间,他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的。 余北漠耐心解释道:“你看的黑眼圈都快要掉到脸颊的位置了,不早点睡觉怎么行,你难道想要郑煊辉知道我们的事吗?你要是想的话,随便你怎么玩手机,我都不管你了。” 说着就把手机塞回他的手中,转过身回到卧室。 江时在沙发上呆坐了几秒钟,也跟着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没有看余北漠,直接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澡去了。 余北漠把江时的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又放回原位。 连续几天,江时照旧去找郑煊辉,早上去,晚上回。 中午的时候,余北漠都会派人送午餐给他吃。 第79章 我带你走 郑煊辉看着桌子上的满汉全席还没吃就开始腻了。 开始几天他还是很兴奋的,能吃到这些他平常没吃过,舍不得吃的东西。 可连续吃了几天他也有点受不了了,“大江他是不是想害你啊,想把你喂成一个比我还胖的胖子,想让你的器官慢性自杀。” 郑煊辉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是他害了江时。 这一顿两个人没能消灭完,送餐的人把餐盒拿走后,郑煊辉问出了他猜测已久的问题。 “大江你老实跟我说,余北漠是不是强迫你做了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了。” 江时想,郑煊辉不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吧,他不想让郑煊辉知道,拿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嘴硬道:“没有啊,干嘛这样问。” 郑煊辉不信:“真的没有吗?可是我那天看他牵着你的手一起走的……” 他又说:“还是说你俩在一起了?” 江时很干脆:“没有在一起。” “那他就是强迫你了,我看出来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他害的,大江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时,郑煊辉着急啊。 他知道江时受的伤害很大,不然也不会变化那么大,江时之所以那么害怕余北漠,又不敢离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江我都明白了,我带你走吧,下个星期我就要回老家了,我家那边很偏僻没人能找到的,你要是愿意走的话我就把工作辞了,最后三个月我陪你。” 江时下意识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再忍最后三个月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前三个月那么难我不都坚持下来了吗,我现在可比以前要多了,没事的。” “大江你跟我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三个月也不行。” 见江时还在犹豫郑煊辉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大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考虑一下吧,要是他回来了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疯掉的。” “我不是不想走,我是怕连累你,你不知道余北漠有多变态,他要是找到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大江你不用说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怕这怕那的,我扛得起,你只要回答我走还是不走,后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江时在思考,郑煊辉很有耐心,没有催促他。 这时候陆续有几个客人进来,郑煊辉说:“不用着急,只要在下班前告诉我答案就好。” 郑煊辉就开始上班了,补货和收银,江时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思考。 快下班时,江时拉住了郑煊辉的手:“我跟你走。”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煊辉很开心:“好,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安排就好。” 江时点点头,他很相信郑煊辉,在这里他也只能依靠他。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他和郑煊辉约定好的日期,他按照郑煊辉的安排,向余北漠请求在外过一夜的要求。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今天一整天江时都没有出过门,他紧张踌躇的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等着余北漠回家。 在客厅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江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余北漠一开门就看见了江时,“江江是专门迎接我回家的吗?” 江时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嗯,专门迎接你回来的。” 余北漠心情大好,松了松领带,抱了下江时,“江江最近好像胖了点,抱起来舒服多了,江江要再接再励哦。” 江时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还贴心的倒了杯温水给他。 余北漠嘴角眼睛都带着笑,看着江时说:“江江今天怎么那么主动,贴心了,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江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余北漠我今晚可以去辉子家住一晚吗?” 余北漠笑而不语,喝了口江时给他倒的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拉住旁边江时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手绕过江时的后背,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玩着他的头发。 “我说江江最近怎么那好,特别是今天,原来是有目的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江时听着语北漠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背脊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不知道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的手撑着余北漠的胸膛,仰头看他,“那你同意吗?” 余北漠的手摸上他的唇,“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从东临到珍宝小区住的这段日子,他们别说有什么肌肤之亲了,就连接吻都没有过。 每次余北漠试探的在他脸上亲,想要亲他的嘴唇时,都会被躲掉,他也没有强迫他。 江时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忽然站起来。 余北漠还以为江时生气了,想对他说要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话还没说出口,江时一下子就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坐着。 江时双手捧起余北漠的脸,低头亲了下又分开,看余北漠的表情。 没反应,没变化就是不同意。 他闭着眼睛又吻了下去,他学着余北漠以前吻他的方法,去撬他的牙关,动作很青涩,笨拙。 余北漠完全呆住了,江时的行为让他很惊喜。 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也不知道江时听到没有。 反应过来的余北农学着江时捧着他脸的姿势,回吻。 整个客厅都是他俩亲吻时。发出的暧昧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吻长达二十分钟。 分开的时候,江时缺氧又无力的趴在余北漠的胸膛上。 余北漠的呼吸同样很大,他的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头靠在背椅上仰头喘气。 缓了缓,两人都回归平静,江时坐直,问:“你同意了吗?” 余背漠的手一直在江时的后背划拉,点头:“同意了。” 说完又在江时的嘴角上亲了一口,“我送你过去。” “嗯。” 第80章 你明天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把江时送到郑煊辉家小区楼下。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江时说。 余北漠没忍住,又开了个玩笑说:“这么担心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呢。” 江时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点,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要是放在两个月以前他的确有这么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时心里的仇恨变得淡了起来,要说不恨吧,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至于真的恨到想要对方死的程度。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去,刚走了两步,余北漠叫住了他:“江江明天你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江时僵硬的转身,尽量笑得自然些:“当然,我会回去的。” 余北漠说:“好,我相信你。” 他又说:“江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余北漠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没有?” 江时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没有,不喜欢。” 余北漠自嘲的低头笑了下,虽然知道答案,可心还是痛了一下。 “没事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时点点头‘嗯’了身,没有留恋的走了。 来到楼上,郑煊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只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搭顺风车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江时走到客厅的窗前,往小区大门外看去,发现余北漠还没走。 “大江你在看什么呢,你过来看看你还要带什么吗?” 江时把窗帘拉上,离开窗前。 看着地上的三大包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反正也待不久。” 也许是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江时不似以往的沉闷,竟然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 “要不是这三个麻袋装不下,辉子你是不是就差把承重墙给卸下来了。” 很显然,郑煊辉不是一个爱在网上冲浪的人,没能get江时说的话,搞笑的点。 不过看见江时高兴起来了,他也跟着傻呼呼的笑。 “大江你真好。” 啊,他怎么就好了,江时被郑煊辉突然真诚的夸奖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辉子你爷爷喜欢什么啊,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去给你爷爷买个礼物吧。” “哎呀,不用,对我爷爷来说,你的到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我爷爷喜欢热闹,你去了他高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江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去买礼物,郑煊辉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就不去了。 后面还是去买来,江时用余北漠给他邦的亲密付买了两条大金链子,郑煊辉一条,爷爷一条。 郑煊辉嘴上嫌弃着不要,说这是余北漠的钱买的,他很不屑,可是当江时强硬的把金链子戴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摸着脖子的大金链不停地感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才戴了一会,就把他收起来放好了。 江时问他:“你干嘛要收起来?” “这叫财不外露。” 其实郑煊辉是怕走到路上遇到飞车党,把他还没捂热的金子给抢了。 另一边,余北漠刚把车开到车库停好就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拿出来看是银行那边发来的,就在刚刚,江时用他的卡在xx黄金店消费了五万元。 虽然不多,他也很开心了,江时终于肯用他的钱了,这就证明江时真的有在慢慢靠近他,虽然等江时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天还要很久,但是他可以等。 就算等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回到家后,江时和郑煊辉坐在沙发上聊天,一直聊到开车的人联系他们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江时来到三袋包裹面前,想要拿最大的一个包裹,被郑煊辉给截胡了。“你拿那个小的,这两个大的我来拿。” “还是我来吧,你拿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我拿一个大的刚好。” “别跟我争了,等一下司机在下面等烦了,要是直接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听郑煊辉说的话,江时立马就不争了,乖乖拿起地上较小的那个包裹,跟在他的后面。 郑煊辉忽然回头:“大江你忘记拿手机了。” 江时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对,我们不要,等我们回到家,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刚来到楼下江时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司机看到他们也很是热情,主动把江时手中的行李接过,往后备箱里使劲塞进去。 “小伙子你们先上车,行李我帮你们放就好。” “大江上车吧。” 江时打开车门,看见里面还有几拼车一起回家的人,闭着眼在车座上睡觉。 江时放轻了点动作,往后面挤进去。 系好安全带,郑煊辉压着声音对江时说:“大江你先睡,我们明天下午三四点才到在我家那边的镇上,到了镇上以后还要坐三个多小时黑车才到,睡着了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好,我知道了。” 江时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郑煊辉在他耳边说:“大江是我委屈你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委屈,相反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 郑煊辉用撒娇的口吻说:“大江你真好……” 江时怕他又说出一些什么煽情的话赶紧打住:“先别说了,赶紧睡觉。” 这一路上江时过得很难受,他感觉他的屁股都不是他的了,在车上想动都动没地方挪。 好不容易来到了郑煊辉那边的镇上,坐上了黑车,驶上了回郑煊辉家里的路。 这还真就像郑煊辉说的那样偏僻得很,山路十八弯的,路也不好,很烂,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就被颠了三个小时,屁股都要练就成为铁屁功了。 好在路上的风景很美,山上的的树木一片连着一片的在山头上,很是壮观。 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要低很多。 绿绿的树叶尖上被白霜覆盖住,像是一块绿色的小蛋糕被撒上了糖霜,美味可口。 到了郑煊辉村门口下车的时候,江时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散架了。 江时没力气拿行李:“辉子我好累啊,拿不了行李了。” “没事,我叫人来接们了。” 话才刚说完,就看见一位壮实的青年推着一辆鸡公车过来,上面还坐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正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青年很热情,对他们说:“嘿,辉子!这是你的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用她奶声奶气的嗓音跟着说:“嘿,灰子!这是你的盆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才三岁,话说的不太准,惹得几位大人都笑了。 第81章 放过我 青年笑着‘教训’了下小女孩:“福福不能这么没礼貌,叫叔叔。” 福福软软的喊了声:“叔叔。” 郑煊辉揪了一把福福的小脸蛋:“福福还记得叔叔不?” 福福摇摇头。 青年说先回家,你爷爷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俩了。 “好,大江这位是我隔壁邻居大哥,叫大牛。” 江时笑着朝大牛伸出手:“你好,我叫江时。” 寒暄过后,一行人往村子里走去。 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还不错,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说是村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部落。 晚上七点多,这里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都早早地进屋了,暖黄色的灯光从小小的窗户照耀出来,是山上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回到家门口,大牛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就离开了。 屋里的老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起来,蹒跚着出来迎接他俩。 “爷爷我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郑煊辉上前一把抱住了爷爷。 短暂的倾诉了下自己的想念后,介绍了江时给爷爷认识:“爷爷!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江时。” 老人扬起和蔼的笑容,一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叠在一起,“你好啊,小伙子,先进来吃饭吧。” 爷爷准备的饭菜都是平常他不舍得吃的,都是留给他亲爱的孙子的。 有笋干炒腊肉,鸡汤,等一些家乡特产。 三个人吃完饭后,郑煊辉带江时到了二楼,收拾出一张空床,铺好被子和电热毯给江时睡。 “大江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好。” 洗完澡,舟车劳累了一天的江时躺床上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梦里,余北漠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郑煊辉的脖子上,眼神凶恶的盯着他看,说:“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完一刀砍了下去,血溅了余北漠一脸,余北漠却笑得狰狞,还学着郑煊辉的口吻一直喊着他大江,声音越来越近。 江时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郑煊辉正晃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床。 “大江你怎么了喊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而且你还出了好多的汗,等会吃完晚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现在先起来吃午饭。” 江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恶梦当中,回不过神来。 双眼无神地问郑煊辉:“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多。” “你和爷爷先吃吧,我再躺一会就下去。” 郑煊辉探了下江时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出那么多汗。” 江时说:“我没生病,只是昨天太累了。” 郑煊辉没有怀疑:“那行你再休息一会,我把饭菜放在锅里给你热着。要是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 江时盯着木制天花板,还是有一点恍惚,没想到他真的离开了余北漠,真的获得了自由,不用再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了。 想着他就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月了,他在郑煊辉家里住了两个月。 在大自然的治愈下,人开朗了很多,每天跟着郑煊辉去爬山,摘野果,去街上赶集,还有福福每天都会来找他玩,粘着他。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郑煊辉他们村子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部去山下的寺庙帮忙了,江时感到有点不舒服就没去,郑煊辉不放心江时一个人在家,也要留下来。 可是爷爷要下山参加仪式,郑煊辉只好先把爷爷送到山下的寺庙再回来。 “大江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会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郑煊辉走后,江时上楼躺床上休息了。 躺了好久他都没能睡着,但他还是躺着没起来。 起来也是干坐着,刚来到的第二天,郑煊辉说要去镇上买一个手机给他的,但被他拒绝了。 没多久了不想浪费郑煊辉的钱。 他努力进入睡眠当中,迷迷糊糊中,他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自己。 江时没多想,以为是郑煊辉,在床上就没动。 直到他的脸被人摸了,才出声:“辉子我没事的。” 郑煊辉的声音没传来,自己的身子倒是从床上离开了,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惊悚的睁的了眼睛,余北漠他怎么找来这里的? 余北漠看他醒了,没说话,很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江时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江时奋力挣扎,从余北漠怀里离开,赤着脚退到一米远地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说过我不会去,我不喜欢你不要逼我好了吗?我真的受够了……” 余北漠没有像梦里一样狰狞的表情,疯狂的举动,冷静的像一个机器人。 “江江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回去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最好现在自己跟我走。” 余北漠在江时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在江时离开家去郑煊辉家的第二天,他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江时还没有回来,就亲自开车去接。 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出来,看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又的确是在房子里面。 打电话去问,没人接,想使用强硬手法把门给踹开,遇上过来检查水电有没有关严的房东。 房东告诉他,郑煊辉他们回老家了不在这里。 余北漠当时的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接着他下楼在保安室查看了监控,看见江时他们是凌晨十二点多走的。 余北漠没有暴怒的立马找人把人给抓回来,他就是要给江时希望,在他以为自己脱离了他的掌控的时候,给他来个回马枪。 让他知道,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躲不开他。 “我不走,余北漠你凭什么这样子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讨厌你,你让我恶心,你滚啊,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的。” 情绪激动之下的江时涕泗横流。 余北漠已经不想解释太多了,说什么江时都不会相信他的。 对他来说他喜欢江时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是说不明白的。 他明知道说这些话会让江时更崩溃,可他还是说了,就让他们互相伤害吧。 脸上的表情冷酷又无情:“我说过了,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既然你那么爱当救世主,这份罪理应你来受。” 江时受不了,一下子要从安生美好的生活重新回到地狱。 扑通一声—— 江时跪在了余北漠的跟前,头扣在地上,手放在两侧,苦苦哀求。 “我不要回去了,放过我好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求你……放过我……” 第82章 我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江时从地上拖起来,坐到旁边的床上。 江时没有再挣扎,没有用也没必要,一切都是徒劳。 他也没力气挣扎,只觉得头好晕。 余北漠看着怀里蔫了的江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明明心疼的要命,却还是选择恶语相向。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不要,偏偏要跑来这里受罪,你说你是不是贱啊?我不应该惯着你的,我就应该一辈子把你关在东临,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了。” 现在的江时没有力气跟余北漠嘶声大吼,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 “你知道就好。” 说完就把江时抱下楼,启程回家。 楼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豪车,即使车身上沾上了许多尘土,也与这里的村庄格格不入。 六位保镖看见余北漠下来,立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余北漠帮江时系好安全带,对保镖们说:“你们上车吧,准备可以走了。” 保镖们利落的上车,余北漠最后看了眼这里的环境,也准备上车时,被骑着125赶回来的郑煊辉一拳打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你个畜牲,都是你把大江给害成这样的。” 郑煊辉还想上前给余北漠一拳,被敏捷的保镖给制服住了。 嘴巴没停:“你想干嘛,大白天的你就敢强抢民男,要是到了晚上那还得了。赶紧把大江放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房!” 余北漠拍拍身上的灰尘,蔑视地看着他:“你去啊,看能不能把送进去。” “靠,你别太嚣张!”郑煊辉咆哮出声。 余北漠朝保镖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放开郑煊辉。 被放开的郑煊辉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挥着拳头直冲余北漠的脸上打去。 这回没有像刚才那样,一拳就把余北漠给打倒在地。 被他躲了过去,余北漠手抓住郑煊辉的手腕,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窝上,并用地往地上摁下去,手被扭着贴到背上。 郑煊辉惨叫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想要施力,却无发力点,就只能张开嘴巴骂骂咧咧的。 “有本事你放开我,打一架啊,你这样算什么!” 余北漠本不屑于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江时紧张的从车上下来,替郑煊辉求情,他就是不爽。 “你放开他,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伤害他。” “大江我没事,有本事他今天就打死我,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不然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余北漠觉得,郑煊辉和江时现在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被他这个恶霸强行分开,在这里互诉衷情,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余北漠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既然都充当坏人的角色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声音冰冷似霜:“江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要么我剁他一根手指,我够仁慈了吧,他可是想要自己的死换你的自由的。” “大江你别怕,我不怕疼。” 郑煊辉安慰完江时,凶恶的对余北漠吼道:“要剁就剁,废什么话,墨叽死了。” 余北漠没说话,抬眼看对面站着的江时,双手握紧,嘴唇毫无血色,眼睛也续上了点泪水。 “拿把刀过来。” 接受到指令的保镖,从郑煊辉家里拿了把菜刀出来,递给余北漠。 “江江,我给你十秒的机会。” “一,二,三,四,五……” 余北漠数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他的心脏,江时欠郑煊辉的太多了,他不能什么事都要别人帮他收尾。 “别动他,我跟你走,我是自愿的。”说这话时,江时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郑煊辉失望的表情。 余北漠把刀递给保镖,拿回去放好。 他愉悦的笑了下:“江江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害得你的好兄弟跪了那么久,你就不心疼吗?你不是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你个狗贼说这话你也不嫌弃害臊,我不怕,你把我的手指给剁了啊,大江你别自责,我都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郑煊辉交给了保镖,带江时重新上了车,其中两个保镖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开车前把挡板放了下来,才开始行驶。 押着郑煊辉的保镖看着车辆开远了才把他放开,郑煊辉跪的时间长了,一时使不上劲趴在了地上。 两个保镖无情的上车离去,留了一屁股的汽车尾气和尘土给他。 车上,余北漠把江时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湿纸巾帮个他把脚底上的灰尘给擦干净。 “江江,你亲我一下。” 江时无力的躺在座椅上,睨了他一眼,没动作。 余北漠威胁道:“江江不是说是自愿的吗?连这个都不愿意做,要是不想的话,我现在就掉头回去,拿那小胖子的一根手指换你的自由也不亏。” “别,别回头。” 江时说完,把脚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挪到他的旁边,揪着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余北漠很轻松的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环着他的腰,吮吸着他的唇舌。 手撩开他的衣服,顺着脊椎背攀延上去,手掌想要绕到前面时,被江时给制止住了。 嘴角挂有点涎水的江嘴唇红艳丽,耳根微红,染上欲色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今天就别为难我了,我有点不舒服。” 余北漠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额头贴了下他的额头,手在他的后背上摸了摸,的确有点发热,如江时所希望的是余北漠没再为难他。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时是真的不舒服,难受的直接把脸埋在了余北漠的颈窝处。 声音闷闷的:“我头晕,还疼。” 余北漠一巴掌轻拍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你不听话,跑那么远,生病了吧。” “这次就放过你,等你好了,你要是还表现的像是我强迫你的一样,我就立马把郑煊辉的手指剁下来。” 江时转了下头,侧靠在余北漠的颈窝里,看向车窗外,回答道:“嗯,是我的错。” 江时认为他是错误的开端,要是来的人不是他,是专业的人员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 余北漠把江时重新带回了东临,关回了那个一柜子小玩具的房间,并配备了十几个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要不是江时还生着病,余北漠肯定是要用铁链把他锁着的。 江时回到东临的第一个晚上,发起了高烧,吊了一个星期的药水才有所好转。 这一个星期里余北漠的心都是提着的,直到江时退烧了,他才安下心来。 第83章 去你大爷的! 这是江时病好了的第二个晚上。 房门被紧锁着,床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余北漠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用浴巾围着,坐在床中间,背靠在床头上。 饶有兴趣的看着拘谨,不安的江时。 “江江这次换你主动吧,看你是不是真的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江时站在床边,手指搅着衣摆,咬着下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来行不行,我不会。” 余北漠笑了下:“没事的宝贝,不会我教你,我们慢慢来,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着急。” 江时不太习惯余北漠喊他宝贝,也觉得别扭:“能不能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呢,阿岩以前叫你宝贝的时候你可没这样要求过他,还是说我喊你宝贝让你想起了阿岩,让你感到难为情了?” 江时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些,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这样解读他,而且他也说过贺岩的好吧,只是他不听。 这使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 这种时候,余北名漠变得十分好说话,“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江江继续吧。” 他用上位者的语气,对着像下属一样的江时说: “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 “好,现在上床上来。” …… 余北漠每说一句,江时就跟着做一步。 江时坐在了余北漠的腿上,往前挪,亲在了他的喉结上,然后是下巴……最后是嘴唇,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分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呼呼的。 余北漠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思考不了,手脚也像长了耳朵一样,余北漠一说它就自动去做了。 后面江时几乎是强撑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去迎合着余北漠的。 …… 完事后,江时直接瘫软了,这场情事余北漠格外卖力,似乎是想把这几个忍耐的欲火全部发泄出来。 余北漠把软成一滩烂泥的江时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去了另一间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别墅外传来了微弱急促的警笛声。 不一会,就有人上来敲响了房门,余北漠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看了眼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江时,看来是真的累惨了,他轻轻的把环在江时身上的手给抽出来。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保镖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等着他。 余北漠把门关好,问:“怎么了?” 余北漠听保镖赘述完,转身去书房拿出了一份医院开出的有力的资料就下楼了。 出到大门口,看见两辆警车,四位警察和一个郑煊辉。 郑煊辉看见余北漠非常激动的跟警察指认,“就是这个畜牲,非法囚禁我的朋友,在这期间还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 郑煊辉趁所以人还在状况之外时,冲上前揪住余北漠的衣领就要打他,被警察给拦住了。 只是把他胸口上的衣服弄散了。 拦住他的警察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着急,我们也会帮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但你可不能随便打人啊,你这样我可是可以把你关进去教育的。” 郑煊辉瞪着余北漠:“这回你铁定完蛋!” 余北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朝郑煊辉挑了下眉:“小胖子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做非法囚禁,我和江时明明是两情相悦,他只是生病了不记得了而已。” “你放屁……” 说这话时,郑煊辉的眼睛瞟到了余北漠的胸口上,眼睛瞬间睁大了。 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刚刚抓上去不久的。 郑煊辉彻底疯魔:“我去你大爷的,余北漠我要你死!” 郑煊辉已经是失控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办案,其中两位警察把郑煊辉给架走到看不见余北漠的地方。 余北漠把身上的衣服拢了起来,看着面前两位警察,“进来说吧。” 余北漠和两位警察在客厅坐下,把手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挪到警察面前。 “这是我爱人的精神诊断书,现在还在治疗阶段,只是效果不好。” “刚才那位是我爱人的朋友,我爱人不想让他的朋友担心让我帮他保密,很抱歉让你们大晚上的过来。” 余北漠彬彬有礼,面部表情苦楚,像是在为自己爱人得了这种病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位年纪较小的警察,听完余北漠说完的话深感同情,想说两句安慰一下他,被年纪稍大的警察给截胡了说话的时机。 诊断书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眼神锐利,挂着淡淡的笑,说:“余先生你给的这份诊断书我们无法相信它是真的,既然你说你爱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医院进行一轮新的检查吧?” 余北漠非常坦然:“当然,我没问题,想在那个医院检查都行。” 老警察:“行那就明天下午吧,另外我们要单独询问一下你的爱人,没意见吧?” “可以,只是他现在睡着了,这会儿叫醒他可是要发脾气的,就怕你们看了要闹笑话,而且他的病还没好,可能会说很多胡话。” 老警察从容道:“没事的,你上去把他叫下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余北漠也同样从容,无畏:“好,你们请稍等。” 第84章 你是变态吗?! 江时在床上被余北漠叫醒的时候,很懵圈,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余北漠又想折腾他。 哼哼唧唧的:“我不行了,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扶起来,亲了下他的眼眶,温声细语道:“我没有要干什么,江江你先起来,楼下有人等着你呢,等他们问完你问题再上来睡觉,听话。” 江时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嘴巴就问出了这一句话:“谁?” “是你的好兄弟带着警察来救你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江时的脑子因为余北漠的一句是不是很开心啊给吓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还是试探他?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余北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余北漠帮江时把睡乱的头发给理顺,眼神不停打量着他的反应。 “没关系的,等会儿下去应该怎么说江江你是知道的吧?” 江时没反应,他在思考余北漠说话的真实性。 “嗯?江江别发呆了,先下去,等他们走后,你要是有什么疑问,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江时迷茫的被带到楼下,坐在两位警察的面前,他还是恍惚的。 视线开始往后飘,想找到郑煊辉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中难免失落,又觉得这是余北漠设计的局面,就是为了试验他的。 走神时,余北漠在旁边提醒了下他:“别找了,他被人‘押’在外面呢。” 江时斜睨了他一眼,内心吐槽道,这人演员瘾犯了吧,这么爱演。 真的没必要这样,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回来的有那么重要吗,这种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被迫起来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此时的他还是有点起床气的,语气不耐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要问就赶紧问,我还要睡觉呢。” 年轻警察有点不爽江时这样的态度,他们大老远的过来调查情况,帮助他也很烦的好吧,江时不但不好好说话,还一副赶人走的样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想让江时态度好点,提高了点声量:“你说话……” 老警察拍拍他的腿,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 然后笑着问江时:“小伙子,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你朋友的报警电话说你被人给非法囚禁了,请问这是不是真的?你是被迫的吗?” 江时什么表情,情绪都没有,没有犹豫立刻回道:“不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上去睡觉了。” “是这样的,你旁边这位,你的爱人说你有一种精神上的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了,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怎么样?” “不知道,不方便,不去。” 说完江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似乎是不屑于他们的这种傻逼把戏。 余北漠明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要不厌其烦地找机会来勘察他的想法。 江时离开不久,余北漠也送两位警察出门了。 “两位警官不好意思,我爱人脾气有点大,突然被吵醒说话冲了点,你们别介意。” 老警官:“没事,这大半夜的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有点脾气也是能理解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北摸淡笑:“没事的,那明天还要去医院进行检查吗?” “你爱人已经给出答案了。”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余北漠回到卧室,躺在江时的旁边,也不管他睡没睡着,“江江你这么走那么快,连你好兄弟的面都没看就上来了,你也太绝情了吧,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你,你就是这样把人家给打发走的?” 江时被刚才的一通折腾,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质问他:“余北漠你到底想怎样,你让我做的事,说的话我都照做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把戏来耍我玩?” 江时正生气呢,听见余北漠忽然笑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什么意思,被我拆穿了,恼羞成怒了,想要笑着掐死我?” “江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那么爱说谎?我没欺骗你,这些人都是郑煊辉找来帮助你的,只是你没把握好机会,浪费了你好兄弟的用心良苦。” “江江你猜你什么时候还会有离开我的机会呢?” 似乎是怕江时不相信,他把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给江时看。 “郑煊辉看的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像一条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恨不得把我给撕碎,可惜的是他被他带来的人给制止住了,没能替你报仇。” 江时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余北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余北漠吻掉他落下来的眼泪,指腹摩挲着他的后脖子颈,贴着他的耳朵说:“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你留下。” 知道郑煊辉真的来找他的那一个晚上过后,江时整个人低迷了许多,也不怎么言语了。 任由余北漠在床上怎么折腾他,说什么话他都不搭理,像一个死人一样,最近也不怎么吃得下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没有办法进食物。 余北漠以为江时在跟他闹脾气,用绝食的方法让他妥协,他直接叫家庭医生来家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命,给江时输营养液,吊着这一条命。 江时已经一个星期没吃饭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抬眼都费劲,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撑不到两个星期后回家的日子了。 系统也不来联系他,他呼叫也没有回应,他不会被抛弃了吧。 “江江起来吃点饭吧,你都一个星期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再怎么 跟我闹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吃饭,等你好了,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这是我从云筱带回来的,都是你爱吃的,来,我喂你,张嘴。” 江时把脸侧过一边,不去看那些食物,现在他光是闻着这些味儿都想吐。 余北漠也不生气,转过一边接着要喂他,来回几次,江时只觉得烦躁,一把推开余北漠的手:“我说了我吃不下为什么要逼我?” 余北漠把饭勺放回碗里,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你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想把自己饿死好摆脱我?” 他又平淡道:“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留在家里,冻起来。” 余北漠的思想已经无可挽救了,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呢,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时被他这种话给气的用尽所有的力气骂他。 “你是变态吗?!连死人你都不放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的,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把旁边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推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间卧室。 江时趴在桌边上没有力气起来,只觉得胸口好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吐了一口血出来。 第85章 你要瞒我多久? 吐出来的血从桌子上流下来,江时能感觉到血正在从他脸颊的缝隙经过,黏黏呼呼的,让人很不舒服。 本来就虚弱的他,还吐了这么大一滩的血更加虚弱了。 他的脑袋好晕,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余北漠在旁边慌乱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没听清。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听觉和嗅觉已经恢复,只是视觉还没有恢复。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到右手被一个很沉的东西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拉,却适得其反的被压得更紧了。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北漠见江时手动了下,眼睛却没有睁开,摁了下呼叫铃,把医生叫来问清楚情况。 医生很快来到,先是检查了一番,解释其中的原由,“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人比较虚弱,等会儿输点营养液就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刚把门关上,医生又折回来敲响了门:“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他的情绪,不要说太过于让病人激动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多顺着病人的话来交流,让对方开心点,他之所以会吐血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了,心情不好对于病人来说是不利于病情恢复的。” 余北漠对医生礼貌的笑了下,感谢道:“好的,谢谢医生,您慢走。” 余北漠回到床边,重新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 江时从昨天下午昏迷到今天中午才有那么一点反应,余北漠也跟着守了这么久,没合眼,此时的他眼眸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隐约长出点青胡茬。 他红着眼睛盯着江时的脸看,嘴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我不该说那种话刺激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握着江时的手抵在额头上,希望江时能感应到。 这些话无疑全部落入了江时的耳朵里,江时想,余北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还要不要脸了? 哦,他忘了,余北漠早就不要脸了,开始的时候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到头来还不是上赶着强制把他留下来了,还强迫他说一些违心的话。 兹拉—— 电流声从脑中划过,“宿主请再坚持一下,您马上就能回家了,千万要顶住,不然之前受的罪可就白受了。” 江时听到能走了,心中升起了希望,江时也委屈老头放任他被人欺负,一点人影都没有出现过。 “老头你怎么那么久才出现啊,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不然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江时被余北漠折辱的时候没有一点一死了之的想法,他不能白白受罪。 只是思想上没有,但身体上的机能早就承受不住这种肉体上的折磨,罢工了。 “宿主您只要在本月的月底,去到附近的海边,跳进海里就能回去了。” “跳海里?可要是把原主给淹死了怎么办,上次你不是说我的身体被烧了吗,那我回去要怎么生活?我总不能变成一个鬼魂吧。” “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我们想出了很多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行得通,我们决定把你连这副肉身一起送回去,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体了。 至于原主我们会找一个合适得机会把他投放回来的,按道理来说,我们是要把原主这个角色给删除掉的。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把剧情给整改,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只是这次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我们还是决定把他放回来的。” 江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走了原主的朋友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原主的身体给偷走,他心里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宿主你怎么了,怎么不问我问题了?” 江时犹豫了很久,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想我还是不要活了吧,反正都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激情了,把身体还给原主吧。”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就算你死了原主也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死了,这具身体也会跟着毁灭。 到时候真的就什么也没了,身体没保住,这几个月辛苦换来的钱也都没了,话我给你传到了,你要去还是要留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宿主请谨记,你只有这一次回去的机会,要是没把握住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剧情也无法进行整改,你只能继续被余北漠囚禁,当一辈子的笼中雀了。” 提醒完系统就离开了,不给江时一点反应思考的机会。 “欸……” 算了。 输完调理液后,护士进来把营养液换上,输到第二瓶的时候,江时恢复了一点力气。 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余北漠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他尝试的喊了他一声:“余北漠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秒,两秒,三秒…… 没反应,他试着把手从余北漠的脸下抽出来,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惺忪着睡眼,手却还紧攥着江时的手不放。 “江江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好我等你。” 余北漠刚站起身,要往门口走出去,看见江时如此乖巧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想要犯贱。 “江江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啊,是不是又想骗我去干点什么?” 江时低头抚摸着被余北漠弄红了的手,语调不变,依旧虚弱没有什么力气。 “没有,就是饿了,没力气跟你吵。” 余北漠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 “这样啊,那你等会记得多吃一点,好有力气跟我吵架。” “嗯。” 虽然江时对他的态度不好,但这样的江时让他感到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虚假,这样的江时才是他更愿意看到的。 可是余北漠忘了,江时所表现出来的虚假全都是他逼出来的。 余北漠关上病房的门出去后,他才抬起头,望着门口发呆。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避开余北漠独自一个人去海边。 或是让余北漠带他去,可是余北漠看见他跳海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一起跳的。 这样的话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就他一个人活着,他做不到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正思索着,门被打开了,江时的大脑是放空的,眼神是涣散的,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以为是余北漠。 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回来,还没出声,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时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郑煊辉没办法了,联系到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第86章 这就是你照顾人的方式? 江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说话,他不太敢相信林泽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没有办法面对林泽的质问,有点慌乱。 “你怎么回来了?” 林泽把门关上,走到江时的床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我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时不敢看林泽脸上的神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也听不出林泽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而因为林泽的话,把头往下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江时这怂样看得林泽火气有点大,原本这么有活力的一个人,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让人怎么能不难受呢。 更何况这个人的样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你还知道对不起啊,那你怎么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自己明明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要逞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硬扛有什么用?” 这会儿林泽的语气与刚才相比要严肃很多。 江时直接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人拿针把他的嘴巴给缝上了一般,想说又说不出口。 憋着一张脸。 两人沉默已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林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 “江时你告诉我,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吧,好让我能提前接受这个事实。” 这次江时想躲也躲不了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泽。 几个月没见,林泽完全变了,气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能看得出来林泽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眼神变得有些犀利,能轻易就把人看穿,褪去了一身学生的气息,多了一丝稳重感,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江时看林泽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说:“他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就是到时候你可会不记得有他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我回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将进行整改,你们的记忆将进行重置……” 江时解释了一大堆,林泽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看林泽没什么反应,江时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 江时说出了原主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还有两个星期后自己将回去的时间和方式,说完后,江时喘了个大气,有种缺氧的感觉,坐都坐不稳,直接躺回了床上。 他半眯着眼看林泽,准备接受林泽的拷问。 本来还以为林泽会暴怒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林泽却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反应。 “会回来就好,要是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生气,林泽当然生气啊,只是看着江时的脸,心中怎么能不怜爱呢。 特别是江时现在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说多一句话就会死掉一样。 要说林泽希不希望原主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上,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事态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原主能回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现在对江时的感情,算是爱屋及乌了,这是原主的身体,虽然里面的魂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也想要对他好,想在忘记原主之前,对原主的一切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江江我回来了,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山药瘦肉粥。” 余北漠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他带着疑惑问。 “江江这是谁啊,你朋友?” 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有多礼貌,心里就有多不悦,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该怎么教训看管不力的保镖。 这要是闯进一个想害江时的人怎么办,余北漠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对江时来说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林泽转过身,笑着向他问好:“余北漠好久不见啊,我能去国外发展多亏了你的帮忙呢,你说我是不是得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被揭穿的余北漠完全不心虚,“吃饭就不用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江江了,他在我这里很好。” 余北漠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下林泽,似是在嘲讽一般:“小林看来你在国外过得很好啊。” “说笑了,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林泽回头看了江时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击:“余大少爷就是这样照顾人的,把人养的都不成人样了,我说过你要是照顾不好的话,我可是要把人接走的。” 第87章 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儿。 林泽说的这句话成功的戳中了余北漠的痛点,他顿时笑不出来了,蓦地冷起脸来。 语气中带着点冷冽,面对往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人没有一点旧情。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把他养好的。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江江休息。” 现在的余北漠看见林泽就烦,特别是知道江时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之后,更加后悔没有把他送到更加远的国家。 让他在那边呆个五六年,等他和江时到了可以结婚的地步,再给远在他乡的林泽发去请帖,气死他。 又想到江时在机场送别林泽,对林泽说的那一句我‘我喜欢你’,语气是多么自然,听起来是那么的诚恳,抱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般配。 路人的祝福是那样的刺眼,每一个瞬间都让余北漠嫉妒的内心越发的膨胀。 而江时在他这里连一句违心的话都不肯跟他说,连哄他开心,让自己少受点罪都不愿意,就是要跟他硬抗到底。 林泽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对余北漠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一样瞧不起余北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余大少如果真的怕打扰到他休息的话,我看还是你回避,离开比较好一点,毕竟你对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恨你一辈子。” 余北漠强忍着怒火,把门外的保镖叫了进来:“进来把小林请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两个飙型大汉,就要上前把林泽架走。 林泽摆摆手,依旧不见慌乱,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就不劳烦两位了,我自己会走。” “江时我今天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江时扯着干裂的嘴唇笑着目送着林泽离开。 余北漠手里拿着保温盒,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时。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你别指望着他能把你救走。” 余北漠非要把江时的美梦给戳破,“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 余北漠在床的边缘坐下,把保温盒里的山药瘦肉粥舀出来,放进小碗里。 江时平静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余北漠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最好是,别在心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吃饭吧。” 江时盯着余北漠手中的盛满粥的勺子,没动。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吗?”余北漠说:“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吃,等你什么时候想吃的时候再叫我。” 江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处。 余北漠跟随着往后看去,两个飙型保镖呆楞的杵在那儿。 余北漠板着张脸,说:“你们还站在这干嘛,真不知道要你们来是干什么的,连个门都看不稳。明天看到这个人不要让他进来,今天就算了,明天要是再犯的话自己回去领罚。” 两位保镖齐齐的朝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躬,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的保镖擦了下额角上的虚汗,对视一眼,内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这狗老板也没说让他们拦人啊,只说江时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要顺着这祖宗的心意来,他们想着林泽怎么说也是江时的朋友,让他们聊天说不定能让江时的病情绪有所好转。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俩了,余北漠调侃道:“怎么了,还害羞了?有人在还不好意思吃了。” 江时没心情跟余北漠说笑,平淡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余北漠没有强硬的非要喂他吃,帮江时把病床的小桌子给支好。 “好,给你自己吃。” 江时先吃了几口,抬头对余北漠说:“明天不要让他们拦着林泽,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不行,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江时把勺子放回碗里,很严肃:“余北漠,你真的够了,我只是想跟他聊一下天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把我像一个犯人一样看着有意思吗?” 余北漠没吭声,他一开口肯定会是难听的话,江时听到又要生气的。 江时继续说:“余北漠,我逃不了的,你懂我意思吗?你也说过你不会再给我一个逃跑的机会了,不是吗?” 刚说完,江时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余北漠给吓惨了,立马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你别太激动。” 余北漠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安抚着,“江江我答应你,让林泽进来陪你说会话,不过你最多只能跟他待两个小时,再多就没有了。” 江时止住了咳嗽声:“好。” 江时缓了下,继续喝粥,这期间他抬头偷瞄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余北漠。 犹豫几下,放软了声音,对余北漠承诺道:“余北漠,这个月底陪我去看一次海吧,就我们两个人。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会想着和你分开了。” 说这句话时,江时的眼神格外坚定,语气格外诚恳。 余北漠抬起头跟他对视,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时的眼神一刻也没有闪躲,余北漠倒是先躲开了。 他问:“江江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没有。” “好我相信你。” 余北漠的耳根处红了一片,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疯狂的心动。 第二天的下午,林泽来到病房找到江时,商量一下回去的计划。 余北漠这会儿在公司处理事务,没办法过来盯梢。 为了保险起见,江时问林泽拿了手机过来,把需要林泽做的事全部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 在病房里聊着一些日常的话题,大多是问林泽在国外生活的还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余北漠边办公边把监听器外放,听他俩在聊什么,边处理文件。 听到江时那么关心林泽,他醋大发,撇着嘴巴,很不开心。 余北漠知道他这种行为很小人,可是他真的害怕江时说的话只是在唬他,在极度的不安中,他选择了放监听器来检验江时。 第88章 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在余北漠的严格管理下,江时调养了两星期,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身上也长回了点肉。 长时间没有被太阳沐浴过,原本皮肤就白的江时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白了一个度,皮肤也细腻了很多。 没有表情的他看起来像一只精致的bjd娃娃,特别是他那双极具代表性,上挑的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一是只会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只是江时眼里表露出来的信号太过于纯净,有种勾人而不自知的感觉。 江时站在门口等余北漠拿车钥匙出门,他盯着院子围墙边上种着的玫瑰花苗看。 花苗已经长得很高很粗壮了,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很健康,只是从种下来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一朵玫瑰都没开过。 好肥,好水,好药就没少过它们的,被如此精心的照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开不了一朵,别人在路边随手扔的现在都长满了枝头了。 要是你不打理它们,它们就能迅速死掉给你看,真真是一群矫情的家伙。 肩上突然一沉,侧头一看,是余北漠拿了一件薄款开衫毛衣外套给他穿上。 “江江今天风有点大,把衣服穿上。” 在这里,四月底的天气是已经可以穿短袖的季节了,只是余北漠认为江时现在才大病初愈,不能被风吹。 江时把肩上的衣服拿掉,“不想穿,今天也不冷啊,为什么要穿,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只穿了件短袖吗。”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的衣服,“好吧,不穿就不穿,我帮你拿着,等到了海边风要是太大的话你得穿上。” 江时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了。 车上,余北漠帮江时把安全带系好,看着他粉嫩水润,肉嘟嘟的嘴唇,又好久没跟江时亲热过了,不再克制。 掐起江时的两颊,把头转向他这一侧,闭着眼亲了上去,探入牙关…… 江时本来低着头在思索等会儿的计划,被余北漠突然这么一搞,有点不知所措。 余北漠怎么又‘发情了’,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 余北漠吻的并不是那么的激烈,吻得很缠绵,很细致,很小心,这个吻只持续了三分钟,余北漠就放过了江时。 指腹摩挲了下江时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才满意的收回手,启动车子,离开东临,往海的方向驶去。 车子稳步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路的两旁一排下去种满了紫荆花树,此时正是盛开的时候。 满枝头粉白色的花朵,随风在空中飘落,这是江时和余北漠在一起那么久第一次感到路上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因为这是他通往自由的道路,连看着余北漠都顺眼多了。 希望他离开以后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好吧。 花了两多小时,两人才来到海边,余北漠把车子停好,从驾驶座上下来,帮江时打开副驾驶的门,解开安全带。 两人走出车库,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带着一丝凉意,海边的温度似乎比东临还要凉上几分。 余北漠带过来的衣服还是派上了用场。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余北漠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江时有点敷衍的应付着他的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后边看。 “江江你一直往后看干嘛,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余北漠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不满意江时对他的态度。 到了这种时候,江时表现出了最有演技的一面,他很淡然,没有一点慌乱。 “嗯……我有在听,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偷偷安排人跟着。” 这句话也不是江时随便说出来敷衍余北漠的,他是真的担心余北漠会偷偷派人跟着,要是因为余北漠安排的人阻碍了他回去,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余北漠没有直接回答江时的问题,问:“江江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有派人偷偷跟着你吗?” “我不知道。” 感觉江时的语气有点冷,余北漠以为他生气了:“好了,江江我不让你猜了,我没有派人跟着我们,就我们两个,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的,所以我也希望江江那天在病房里对我说的话也能算数。” 他侧头看了眼江时:“等看完海今天回去后,就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刻。” 江时没法对余北漠说出的话做出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余北漠晃了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江江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那天说的话不会是唬我的吧。” 余北漠说这句时,语调里带着点笑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天我已经回答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江时不想给余北漠任何一种肯定的答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 “好嘛,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说什么,别生气了。” 余北漠只当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我没生气。” “嗯,江江脾气最好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时突然说:“我想上那边去看看。” 江时指着前方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观景台的方向。 余北漠由着江时的意:“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来到观景台上,江时挣开了余北漠的手,往前走去,看向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 海风迎面吹来,江时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他往下看了眼,海浪凶猛地拍打在礁石上,像头会吞噬人的野兽。 江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害怕,异常兴奋的情绪正在升腾,只要跳下去他就能永远离开余北漠了,这样看着这些海浪,显得亲切无比。 余北漠缓步跟上,看见江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帮江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很喜欢吗?这么开心。” “喜欢!” 江时有些亢奋的回答道。 余北漠被江时的笑容给感染了,嘴角向上扬起,语气宠溺:“喜欢的话,我以后多陪你来,好不好?”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问题,自顾道:“金毛你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余北漠挑了下眉毛,这是他囚禁江时到现在,第一次重新从他的嘴巴听到这句称呼,虽然说他现在的头发是黑色的,但不妨碍他高兴。 “好啊,是现在吗,你要玩什么?” “对,是现在,你先往前走六步。” 余北漠没问为什么,听话的往前走了六步,站在原地就不动了,静等江时的下一个指令。 江时对着他的身后说:“余北漠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江时说的话让他云里雾里的,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刚转身,江时从观景台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反应过来的他失声尖叫:“江江!” 刚往前迈了一步,两边的手臂被人给擒住,一下子就被人给摁在地上。 偏头一看,是林泽和郑煊辉,郑煊辉还特别没出息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余北漠奋力一挣,两个人都差点没摁住。 嘴里骂着:“你们两个人在干嘛,你们没看见江江跳下去了吗,还不快点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江江。” 没人搭理他。 林泽出声说了句郑煊辉:“别哭了,他又不是真的死了,你要是没把余大少摁稳那大家就真的完了。” 郑煊辉抽抽噎噎的,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哦,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听了他俩的对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时又骗了他一次。 他剧烈的挣扎着,纵使他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两个人的力量,更何况他还是趴着的。 只能朝江时刚才跳下去的地方嘶吼着:“江江你又骗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你永远不要妄想着逃离我,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好吵。” “唔……” 林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出来,一下子就捂上了余北漠的嘴巴,所有话语顷刻间全部被堵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放弃了挣扎,脸直接压着林泽的手掌扣在了地上。 林泽感觉到他的手指被余北漠的眼泪给泅湿了。 第89章 过渡章 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江时并没有感到害怕。 江时只是以为只要他跳进海里的那一秒就可以瞬移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用遭受任何的痛苦。 可以为就是以为,要经历的过程不会因为他的以为就有所改变。 海浪打在身上很疼,当海水从口鼻灌入体内时,溺水的恐惧感席卷而来,挣扎的想要往上游去。 不会游泳的江时越划拉越是往下沉,耳边还诡异的响起余北漠无比清晰,透着绝望,无助的嘶吼声。 放着狠话说他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让他别妄想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余北漠的控诉声像是来讨他命的厉鬼一样,而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离他而去。 江时搞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那么伤心,他只是他报复林泽的工具而已,为什么要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深情。 江时只当他是入戏太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产生了真的爱自己的错觉。 他从来不认为余北漠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爱自己。 他知道开始的时候,余北漠的确是利用他来报复林泽,后面也许像余北漠自己说的那样,他把他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林泽。 江时也知道,这不是余北漠喜欢自己的表现,他只是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话语,拒绝他的追求,他的所有付出他都要拿回来点回报。 他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拿回来。 余北漠没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工作上学来的东西一样,有付出就一定要从合作公司里拿点什么东西回来,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点东西。 余北漠对他也一样,虽然江时并不认为余北漠有对他付出过什么。 思绪垄断,江时不再挣扎,慢慢的往海底沉去,脑中一片空白。 ………… 江时躺在床上,浑身汗涔涔的,眼皮很沉,想要睁开,却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床的位置被一束强烈的光照耀着。 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依稀能感觉到周围很空很大。 自己好像是一个悬浮在宇宙当中的一颗小行星。 正想着,身上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被人给脱了下来,还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反抗,身上覆上来了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和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男人的头埋在他的颈间,像狗一样,又舔又啃,也不嫌脏,汗都要给他舔干了。 江时忍着心里生理的不适想要推开他,他抬起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想要把他给扯开,只是手上软绵的力道对男人产生不了一点作用,反而激进了男人的更加无耻的举动。 男人的一只手禁锢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的更近,另一只手从江时的下巴从下到上,从左到右游走了一遍。 最后把手停留在江时的嘴唇上,指腹一直摩擦着他的唇瓣,探进他的牙关,搅着他的舌头…… 江时想用牙齿把男人的手指咬断,可气的是,连牙关处也用不上劲了,难道就只能让男人对他为所欲为了?! 男人把他翻了个身…… 结束后,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轻笑了声:“宝宝你这样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男人说完这句话,江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余北漠这个疯子怎么会在这!? 这一瞬间,江时的视线恢复了,他睁眼就看见余北漠笑着看他。 江时条件反射,用手一把把余北漠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恢复力气的江时,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跑,虽然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要是不跑的话,将永远被余北漠关在牢笼里,永无自由之路。 可惜的是余北漠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迅速抓住了他的脚踝,拖了回来,坐在他的身上。 江时逃跑的举动像是激怒了余北漠一样,刚才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像是被恶鬼附身一样,跨坐在他的身上,面目狰狞,红着眼,手掐着他的脖子。 话语从他紧咬的牙根中蹦出:“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只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总是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江时被掐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拽着余北漠的手腕往后扯。 余北漠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反而愈加用力:“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我就把你掐死,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再也不会想着怎么从我身边离开了。” 说完,江时感觉到余北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江时能感受到的 空气越来越少,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脱离出来。 梦中的窒息感时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分不清是梦还是余北漠真的就在他身边。 他从那个世界回来已经一年了,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刚开始的时候,他梦到余北漠这样子对他,总是疑神疑鬼的,认为余北漠定肯跟过来了,正躲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他这副害怕的模样。 现在好多了,从这种梦中醒来只剩下麻木,一样会害怕,但他知道余北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刚从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系统来找他兑换奖励,他没有犹豫,兑换的奖励就是让余北漠永远找不到他,他要永远摆脱他。 即使系统劝了他不只一次,说不永担心,说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在他离开后,他们将重启修改本文的所有内容,清除所有人对他的记忆,江时依旧不为所动。 余北漠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不敢松懈。 系统没办法只能听从江时的意愿。 为了表达对误入本次任务江时的歉意,系统和上头组织商量了一下,决定额外补偿江时一千万,江时拿着这一千万的补偿游走在祖国的每一处角落,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在此定居一段时间。 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余北漠的记忆始终占据在他的脑海里,每个晚上在梦中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叫嚣着要把他掐死。 他怎么也忘不掉。 在床上缓了下,江时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浴室的门关起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江时冲了个凉水澡,把身上粘腻的汗给冲洗干净,整个人清爽多了。 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就醒过来的。 睡意全无,他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江时是不爱玩游戏的,回来后,江时在面对比自己长得高,壮的男人打心底感到抵触,总认为他们会像余北漠一样。 他也害怕和人进行交往,这使他回来那么久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就只能把时间花费在游戏上。 第90章 离她远点!!! 沉浸在游戏当中的江时,可以短暂的忘记关于余北漠所有的一切,时间也流失得很快。 江时都没打几把游戏天就亮了。 他从电竞椅子上起来,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的光亮照耀进来,换一下自然空气。 江时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大裤衩,脚踩着一双人字拖。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接近寸头的发型,肤色也被他特意给晒黑了点,只不过还是比平常的人看起来要白些。 他特意把自己往硬汉方面这种类型发展,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江时满意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门去吃早餐。 江时现在位处于g市,他最近去旅游玩的有点累了,在赶往下一个旅游点的时候,经过g市,就停下来休息了下。 g市是一个一年四季只有夏天的季节,特别是在六月份,火辣的太阳像是能直接把人给烤焦。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街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打着伞了,只有江时满不在乎,只想要把自己晒得更黑一点。 江时不知道的是,这种没有任何保护的晒法只会把他给晒伤。 他在楼下的一家肠粉店坐下,要了份玉米蛋肠,是店家的女儿端上来给他的。 店家女儿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娃娃脸,皮肤是小麦色的,梳着高高的马尾,今年22岁。 店家女儿把肠粉放下,并没有急着走开,非常悠闲的在江时对面的空位坐下,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笑着看他。 江时不明所以,“小意你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啊?” 江时来到g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三天前他无意中走进了这家石磨肠粉店,吃了一次彻底爱上了,连着好几天都来光顾,他当下决定,等他吃腻了这家肠粉再离开赶往下一个居住的地方。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店家老板的女儿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跟店家老板的女儿夏之意简单的聊过几句话,但没有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只是今天她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了,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之意满目的喜爱之色早已溢出,偏偏江时什么都没看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之意是一位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在这几天的观察之下,她看江时是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喜爱。 江时话少,长得又好看,皮肤又白,还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看着就很乖,她和江时身上的特质完全相反。 老话都说,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这样才会长久, 她和江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吧。 夏之意笑吟吟道:“嘿嘿嘿,江时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话把江时吓得刚夹起来的肠粉都掉了,他抬头看向夏之意身后在忙的夏父夏母。 幸好现在客人比较多,他们没空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要是被夏父夏母听到,不得拿着刀把他给砍了,他一个不学无术,没学历,没工作的‘流浪汉’,谁家好人放心把自家女儿交给他啊。 江时尴尬的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下身上沾上的肠粉汁。 “小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要是被你爸妈听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夏之意皱了下眉,严肃的把这件事强调了一遍。 “江时哥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都觉得你不错。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说等我们结婚以后,你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继承这家肠粉店,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 夏之意越说越憧憬,畅想着他和江时美好的未来,都没注意到对面江时一口肠粉都没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时没有勇气听完夏之意说的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要是说出拒绝的话来,夏之意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喜欢不上任何一个人了,他脏了,配不上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要是没发生一年前的那件事,听到夏之意这样跟他表白,他能高兴得飞起来,可是这一切都被余北漠给毁了。 江时没有没有目的的逃走,看见有路就走,也不看走到哪里了,这会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公园深处。 茂密的树林把炎热的空气隔绝了一部分,虫鸣鸟叫的声音给了他内心一点平静。 他在湖边的石板凳上,看着被太阳照得金光粼粼的湖面,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年合唱团排练的乐器声。 他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早上,才起身回到家。 刚打开房门,门缝处落下来一张纸条,他捡起来看。 ‘离她远点!!!’ 江时不以为意,随手把小纸条捏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 这纸条从他在夏之意家的店里吃肠粉开始就有人往他家塞这种纸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叫他远离夏之意。 江时猜测往他家塞纸条的人应该是暗恋夏之意的人,只是这个喜欢夏之意的人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让他滚远点。 江时突然感慨,自言自语道:“也是,这样一个小太阳谁能不喜欢呢。” 停顿了下,鼻子酸了,‘小太阳’让他想起了郑煊辉,真的好想他啊。 从那里回来之后,江时一直没有归属感,他的魂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可以落脚,让他有种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的地方。 他想,要是这个地方有郑煊辉,不管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郑煊辉。 即使后面他会有妻子,孩子,对他的好也会分给跟他更亲密的人,那也没关系,有人陪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嗨……” 独自伤感了会儿,江时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摁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坏了,打电话给房东,说要明天才有空过来帮他修理。 挂了房东的电话,他叫了份外卖,没什么胃口,潦草的吃了几口休息了下就进浴室把身上的臭汗给冲洗掉,把风扇打开对着床的方向吹着。 这一年里他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好的,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午休一会儿,好让自己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比以往更难入睡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太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心脏跳的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只是一瞬间就被他给否决了,他安慰自己,只是晚上没睡好罢了,看来他明天得去看一下中医了,江时是这样想的。 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困意上来了,江时渐渐的进入梦乡,同一时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了…… 第91章 我要你活着 江时一醒来就发现余北漠蹲在他的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柔和的话语像是来索他命的恶魔,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的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就这样轻易的被余北漠带走了。 回忆过往的经历,所有的一切像是老旧的电影情节,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内容俗套,狗血,且不可思议。 江时多希望这是一场漫长真实的噩梦,一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或者自己其实是得了一种精神病,他经历的这种痛苦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不存在的。 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不会因为江时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有所改变。 江时把膝盖并拢起来,左脚上的铁链也跟着移动,发出哗啦的响声,双手环住膝盖把头枕在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重新从外边打开,江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他知道来的人不是余北漠,可是这人是余北漠派来的,是来监视他的,他不想理。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抵制余北漠派来的人,要是这个人要说点什么劝他的话,他一概不搭理,要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思绪飞乱间,脚上的环圈被余北漠派来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先生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到楼下做给你吃,你要是不想下楼的话,等做好我端上来给你吃。” 这熟悉的声音让江时的瞳孔骤缩了下,他抬起头,看到了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内心极度压抑的时刻,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 他眼神都变软了,“秋姨……” 秋姨眼睛睁得有点大,嘴巴微微张开,音量拔高了点:“江先生你认识我?!” “我……” 江时声音有点小,秋姨应该是没听见,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瞧我这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余先生告诉你的,我这人老了,想问题都转不过弯来了。” 江时见秋姨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挺失落的。 江时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秋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看着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江时,秋姨忍不住唠叨两句:“江先生你不能这样,不按时吃饭很伤身体的……” “秋姨你别说了,我头晕,你先出去吧,饿了我会自己下去吃的。” 江时拒绝的很果断,秋姨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江时要是真的不愿意吃,你就是把他的嘴巴掰开强塞进去,他都能给你吐出来。 她也知道江时和余北漠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一种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秋姨没再强求,“好,江先生,等你饿的时候到楼下找我,我给你做。” “好。” 秋姨离开后,整个二楼就又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脚上的铁链被解开,他得到了在这间房子自由走动的权利。 他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看到有不少的保镖在院子的周围走动,严控把守着,好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江时认为余北漠简直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了。 一年前他被余北漠这样囚禁,虐待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死,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希望坚持下去,可现在没有了。 独自生活的这一年里,他生的希望早就被耗尽了,能活着,但也不怕死,他的生活无聊的可怕,心中更是虚无。 更何况他现在还被余北漠给逮回来了,既然他在乎的人再也想不起来他,他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江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无意间瞥见了院子墙边种的玫瑰花苗,他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它们依旧没有要开的迹象,长的倒是越来越结实粗壮了,不过这跟它都没关系,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江时彻底收回视线,转身走到门口处把卧室的门给锁上,再把余北漠放满工具的柜子给挪到门前抵住,然后是床,一切可以挪动的东西都被他用来抵住门口。 把这些东西搬完,江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默默的看着水慢慢蓄满,他淡定的坐进浴缸里,看着被他带起微微荡漾的水波,低头打算把自己给淹死,刚在水里呆了两秒种,在海里窒息的恐怖之感快速升起。 他不想再经历被水灌满全身的那种经历了,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坐在水里思索了几分钟,他才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洗漱台,拿起用来漱口的玻璃杯,敲碎,捡起一片稍微大块一点的碎片,回到水里。 他把两只手放进水里,玻璃片抵着手腕皮肤最薄的那处,快速的一划,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漫出,逐渐蔓延开来。 江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似乎是冰冷的水缓和了这种痛。 江时把玻璃片随手扔在地上,闭着眼,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他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慢慢变冷,力气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流失。 浴缸很大,在逐渐昏迷的过程中,江时的身体因为没有力气的支撑正在缓缓地往下滑。 此时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江时也无心去关注外边的事,要想把这扇门给撞开,他们还是得花费一点时间的,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凉透了。 但江时小瞧了这帮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的头部刚没入水中,门就已经被撞开了,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捞出来,并伴随着余北漠难以相信,嘶哑的声音。 “江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想要我死吗,你只要活着我给你这个机会。” 余北漠边抱着见江时边往楼下跑,江时不知道他去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的,抱着他跑还能说那么多话。 余北漠刚从会议室出来,打开卧室的监控想看江时在做什么,显示出来的画面是江时推着比他高很多的柜子往门口挪去。 他不知道江时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本来已经想好自己离开几天,给彼此一个缓和冷静的空间。 在但江时异常表现的情况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关掉监控立马起身往东临的方向赶回去。 第92章 臆想症犯了 夸张来说,余北漠连车都没停稳就急冲冲的打开车门往楼上跑去。 可他明明可以发个指令让保镖去查看江时的情况的,但他就是要自己亲自确认。 他拧了下房门的门把手,没能打开,去到隔壁房间拿了钥匙把锁打开,用力推了一把没推动,有明显的阻力。 他喊了江时几声,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使他更加不安,立刻把楼下的保镖叫上来,把门撞开。 门被打开只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余北漠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直奔着浴室跑。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他产生了一辈子的阴影,江时躺一池血水里,他只是愣了一秒就把人从水里给捞了出来,往外跑。 余北漠此刻人是傻的,心是疼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江时会这样,他的印象里江时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他才放心让人把江时脚上的铁链给解开,没想到江时竟然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以前他那么过分江时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知道江时讨厌自己,想说一些让江时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让江时跟自己作对也可以,至少人是活着的。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让江时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也不敢让江时一个人自己洗澡,他必须得跟在边上才能安心。 到现在余北漠还不明白,江时就是因为不想跟他争了才会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他真的是累了,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但是他不希望这个前提是牺牲他自己一生的人生自由换来的,他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不是只要输入程序就必须照着做的机器人。 余北漠说的这种话对江时生的欲望没有一点作用,一是因为江时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他也知道报复余北漠也只是徒劳而已,他孤立无援,奈何不了他。 二是江时被余北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什么都没听见。 司机早就在驾驶座上做好准备了,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后座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催促着保镖开快点。 保镖流着汗,听余北漠的话,把车速开到最大,并谨慎,紧张的张望着道路上的车辆,避免与他们碰撞,造成更大的伤害。 余北漠的手掌紧捂着江时手腕上的伤口,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 他能感觉到江时的呼吸声正在逐渐变弱,他头抵在江时冰冷的额头上,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江时能够挺过这一劫,就算是用他的命抵换给江时他也愿意。 保镖以最快的速度把余北漠和江时送到医院,余北漠已经提前联系好医生了,车刚停下,早已在院门口候着的医生们,立马冲到车子的旁边把江时从余北漠的怀里接过,放在担架上,往急救室冲。 余北漠看着江时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走,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全身的力气全部都被抽走,他的腿和手都是抖着的,要不是扶着车身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缓了下,余北漠就急切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赶。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余北漠着急的在救室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 江时还没抢救过来,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回到了最高点,不安的感觉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 余北漠这次是真的怕了,比一年前看到江时跳进海里的那一刻还要慌乱。 那时他还能找机会去把江时带回来,可这次江时要是挺不过就真的没希望了,就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不复存在。 他一点都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余北漠再也撑不住了,他坐在急救室旁边的不锈钢椅上,手肘撑在腿的两侧,手撑着额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余北漠伤感的思绪。 “北漠你没事吧。” 顾承和贺岩在听到余北漠人在医院的急救室,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顾承把余北漠从椅子上提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除了眼睛有些泛红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他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余北漠无助的看着顾承,“他不能有事的啊,我离不开他,他要是真的……,我也不想活了。” 余北漠不想说出那个字,仿佛他只要说出那个字江时就真的会走向这个结局,他不要这样。 “别说傻话了,不会有事的,北漠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顾承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北漠流露出这种表情了,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顾承刚把余北漠的情绪安抚好,就被一脸一言难尽的贺岩给拉到了一个离于北漠有点远的位置。 “老顾你说北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 第93章 九十三 顾承远远地望了下在那边一直焦躁不安的余北漠,“可能吧。” 语气平淡的过分,像是这样的场面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上百遍,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们只是有点担忧余北漠的精神状态而已,害怕他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嗐,这怎么办啊,北漠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年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精神分裂了。” 对于失去一部分记忆的顾承和贺岩来说,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年前,余北漠像是疯了一样说要找到一个叫江时的男人,还说什么别以为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能逃离他之类的话,这实在是过于中二了。 要不是余北漠的声音和表情过于痛苦,像是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还以为余北漠在逗他们玩呢。 当时不只是他们对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感到诧异,连对余北漠个人生活漠不关心的余家人都着急了起来。 余北漠的父亲连夜派人调查他口中那个叫江时的男人,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整个华国甚至没有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的。 这不禁让余北漠整个家族的人感到惊慌,害怕他们唯一的继承者变成了一个真正疯子,给这些名门望族留下笑柄,他们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没有多想,没有犹豫,立即安排了心理医生强制给余北漠进行高强度的心理治疗,药物和精神上的疏导一齐上阵。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余北漠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也不能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余北漠在强撑着罢了。 余北漠在经历每一次治疗过后,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蜕变,一次次跟天命作斗争,不肯忘记江时的存在,这种痛苦会随着治疗的次数积累逐渐加深。 后来他终于累了,他不肯忘记江时的那些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美好,但这是证明江时存在过的痕迹,他舍不得忘掉。 即使所有的人都忘了江时的存在,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他也不在乎,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濒临绝望的余北漠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知道就算他做再多的抗争也再也找不到江时了。 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带着整个世界一起覆灭,他不知道在异世界的江时会不会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恨他把他辛苦换来的结局给毁了。 恨也好,不恨也罢,只要能把他记住就好。 余北漠带着痛苦和不甘心,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江时的面容。 手机里唯一保存的那一张江时的照片还被系统给清除了,这个世界上关于江时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有余北漠脑中的记忆像是细菌一样永远清除不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开着车从东临往海的方向开去。 他站在江时跳下去的那个观景台上,夜晚的海风特别大,比江时离开他的那天还要大,在炎热的夏天里他居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海边的呼啸声和海浪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在想江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海水灌进身体里的时候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江时这些无法对他说出口的感受,他即将亲自体验。 这一刻,余北漠的脑子极乱,他与江时以前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好的坏的都有,他沉溺在这种回忆的旋涡当中,怎么也脱离不开,他也不想脱离。 虽然余北漠还看不清他对江时的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产生的过程,他又是怎么样非江时不可的,他都记不太清了。 也许只是因为江时对他散发的善意,也可能是江时看他可怜对他实施的好。 总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江时这个人,没他活不了,既然怎么样都找不到江时了,那么他活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带着海味的风直往他的鼻腔中灌,味道并不好闻。 他把眼睛闭上,正准备纵身一跃,脑中的电流声突地响起。 系统那苍老又无奈的劝阻声音急匆匆的在他的脑中蹦出来,说的是什么,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听,他只问了系统一句,到底能不能让江时回来,要是不能的话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反正他已经是一个烂到底的人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在系统还在沉思犹豫着该怎么说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既能让余北漠不寻死,又能让江时能安心在原本的世界里安生过日子的这个空隙当中。 余北漠的一只脚已经伸出观景台外边了,虽然动作很慢,但也足以让系统胆战心惊。 急忙喊停,说是可以让江时回来,但是得他自己去到异世界里寻找,且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找到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是系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他能给余北漠这一次机会也是有条件的,这一个星期内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江时都必须得返遣回来,无论结局怎么样,他都不能再任性寻死。 系统的话音刚落,余北漠同意的声音紧跟其后的响起。 就这样余北漠用最卑鄙的方法,重新把江时带了回来。 “哎啊,烦死了,看北漠这样我是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他着迷,疯魔成这个样子。 苦苦找了一年多,一点人影都没看见过,现在突然说人找到了,还把人给整到了医院里了。” 贺岩忧心忡忡的,“我是真怕北漠干一些违法的事,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办,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漠口中的那个人。” 顾承也同样担忧,“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 贺岩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第94章 到底是谁倔? 无可奈何的顾承和贺岩商讨完回到了余北漠的身边,一起等待在手术室里的江时出来。 沉默着的三个人,内心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都希望江时能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三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的急救灯终于灭了,余北漠也是在灯灭的那一秒钟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余北漠明明是低着头的,反应却比谁都快,像是头顶长有眼睛一样。 连一直站着,时不时往手术室门口看的顾承贺岩反应都没他快。 余北漠从座椅上站起来后,并没有着急的往手术室门口冲,而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江时从里面出来。 他在害怕,他怕推出来的江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所以不敢往前一步。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口,肩上忽然一沉,他侧头望过去,是顾承在捏他的肩膀,帮他放松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放松点,人肯定没事的,别扣你的手指了。” 余北漠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拇指的指甲处上的皮肤已经被他抠的有些血肉模糊了,这下他才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可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苦楚。 他无暇顾及自己手上的伤,只是朝顾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诉余北漠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流失了太多的血液,现在很虚弱,后期多注意给病人多补充点营养就行了。” 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由于病人手腕上的伤口过于深,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下雨天,或是天气湿度太潮湿的话,病人的手腕伤口处会出现瘙痒,疼痛的症状,不过没什么问题,只是病人会不舒服而已,而且这种症状用药物是无法完全制止。” 余北漠在听到医生说江时没事后,开心了不够一秒,就又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好像江时的每一次重伤都是为了他。 一次是为了救他,一次是为了离开他。 余北漠浑浑噩噩的听完了医生的嘱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医生离开后,江时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从他的面前经过,余北漠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见江时现在的状况,不用想都知道,江时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他这个‘罪魁祸首’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前的。 余北漠不好意思,贺岩可是非常好意思的,他急不可耐的要往前走去,想一睹让余北漠如此神魂颠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连自己兄弟现在的状况不好都不顾了,直直的想要走上前去,只差一点就能看见了,手突然被人给拉住,往后扯了一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他回头一看,是余北漠拉住了他的手,并用一种极其复杂,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给余北漠戴过绿帽一样。 他非常不解,带着疑惑:“怎么了,北漠你拉着我的手干嘛,你不想去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刚才你还很着急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淡定起来了。” “你不能去。”余北漠盯着贺岩的脸看了一分钟,才张开嘴巴说出来。 “为什么?”贺岩不理解,余北漠的占有欲达到了那么强的境地了吗? 居然连让人看一眼都不行,这还拿他当兄弟吗,况且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口中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要是有人反驳他一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的存在,指定会发疯的。 还是因为他的臆想症发作了,看到了一个跟他想象中的那个那个人长得很像,强硬的把人带回来,结果人家不愿意,就把人给弄到医院来了。 “他害怕见到生人,等过段时间他好一点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余北漠突然有点心虚的,他害怕贺岩见到江时的时候,会想起点什么,毕竟他都能把江时从异世界上带回来,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虽然他不害怕贺岩质问他,但此刻的他非常疲惫,拿不出什么力气来‘对付’贺岩的不确定性。 贺岩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打消余北漠的顾虑,顾承站了出来。 “好了,阿岩你别太倔了,北漠已经很累了,等会儿还要照顾人呢,哪儿还有空来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 “北漠那我和阿岩就先走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好。” 余北漠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你们也是,别太担心我了,我很好,我没有病,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顾承没有否认余北漠的话,“好,我们知道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顾承一路拉着贺岩来到医院楼下,才把他放开,往车库走去,贺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 “老顾你刚才什么意思,你说我倔?我这不都是为了北漠好吗,怕他误入歧途啊,作为兄弟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推了一把北漠,你这是害了他啊,你就忍心看他这样越陷越深吗?” 顾承淡定得一批,“你以为我不想去看,问清楚情况吗?就北漠这段时间的疯劲谁看了不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和你要是在中间硬插一脚进去,那才叫真的把北漠给害了。”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贺岩才明白其中的复杂性,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作声。 第95章 九十五 余北漠在手术室门口静置了一个多小时才移步到江时所在的病房。 他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又轻轻的关上。 一回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时,苍白的嘴唇,微弱的呼吸,无一不在提醒着余北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的。 可他并没有后悔过,只是在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应该多陪陪江时再离开的,不应该让江时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他拿了把椅子在病床的旁边坐下,他轻握住江时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的侧面摩挲了会儿。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刚才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是江时挺不过这一次的话,他后脚就要从医院的大楼跳下去,跟着江时一起走。 万幸的是江时还活着,这样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还有机会可以等到江时真正的愿意付出爱意在他的身上,这也许会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第一感受就是感觉身体特别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余北漠侧躺在他旁边的一张小折叠床上,很安稳,看样子像是在熟睡中。 又看了眼左手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他动了一小下,只是一小下,伤口就被扯到了,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下,怎么没死成啊,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更受不了余北漠一副很爱他,好像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他盯着余北漠的睡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余北漠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躺在这里的会是林泽,也可能是别的穿书者。 江时喉咙突然有点不舒服,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一秒,余北漠就从床上醒了过来,条件反射般从折叠床上下来,往江时的床边走去。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余北漠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带着小心的试探。 江时没有搭理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余北漠也不生气,只是心在疼,心疼江时怎么这么折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叫他这怎么能够放心江时一个人待着呢,他现在是真的一秒也离不开江时了,生怕江时趁他一个不注意又要寻死。 他宁愿江时把刀捅向他,也不想江时伤害自己,在他看来死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上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江江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最主要的事儿是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谈,总能解决的。” 江时真的不想再听余北漠废话了,谈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除非余北漠现在放他离开,要不然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 他也没力气再跟余北漠谈判什么了,余北漠的谈谈也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说罢了,只要一不合他的意就要大发脾气,说什么都不肯。 他也可以提出意见,讲出自己所需要的诉求,只不过要以另一种方式来获得,所以余北漠说的那句话一点公平性都没有。 怎么谈都是对余北漠他自己有利的,江时当然是不愿意的,怎么说都是徒劳。 现在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余北漠在害怕,害怕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玩具’就这样死了,这样他多亏啊。 江时没有急着回答余北漠的问题,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幽幽地看着余北漠满是憔悴,忧愁的脸,唇的周边长出了点青胡茬,身上那种大领导的气势减弱了一大半。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那么喜欢装可怜,把自己搞成这一副鬼样,是不是觉得他会一直对他心软啊,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以前是挺贱的,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以前贱不代表他现在还贱。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江时的突然发笑,让余北漠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解读了江时这一笑容的含义。 江时这样的表现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且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表示和好的笑容。 余北漠升腾起了未来的希望,他和江时是有未来的,稳定了他内心的不安。 这个表示‘和好’的笑容并没有让余北漠高兴多久。 江时收起了他那嘲讽意味的笑容,冷言冷语道:“余北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好好谈一谈这句话的? 你哪一次跟我谈的时候不是有条件的,不合你愿的你有那一次是同意的,你就只顾着你自己爽,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一次说太多话,江时有点累,停顿了下。 余北漠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出口解释什么,只是盯着江时看,想劝江时先不要说了,等他好了想怎么理论就怎么理论。 但江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有反作用。 余北漠保持沉默,耐心的等待着江时接下来的控诉。 江时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道:“余北漠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这样对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和你是不可能和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幸好林泽……” 江时的话都没说完呢,余北漠一听到林泽这个两个字就憋不住了,他出声打断道。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他!”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大,有点急。 说完后又后悔自己大声吼了江时,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吃醋,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出现……” 被余北漠这样一吼,江时也不再说什么了,盯着病房的门口看,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江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但是你总是在逃避我,我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 江时不说话。 余北漠的苦苦哀求没有作用,两人无言良久,余北漠像是妥协了一般,说:“江江只要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我就带你去找郑煊辉。” 第96章 苦涩 果然,在听到郑煊辉这三个字的时候,江时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这些余北漠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江时最在乎的是谁,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江时再跟以前的人相处了。 毕竟与自 己以前非常要好的朋友相见,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变成幻影,一起经历过的我一切,说过的誓言就只有一个人记得,这对保存这段记忆的人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余北漠知道郑煊辉和江时之间有多好,他也知道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用更严重的话语来说,就算是牺牲掉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他也知道郑煊辉对待江时是有爱屋及乌的感情在里面的,江时占据了原本江时的身体,出于对好友的怜爱,在照顾这具身体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爱意倾注给了江时,相处间也是下意识认为江时是原来的他,这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不管郑煊辉对江时是不是真的感情流露,是把江时当成真的朋友,还是通过他的灵魂去看另一个人,这些余北漠无从而知,也都不重要,他不想去揣测一个跟他以后生活没有关联的人的想法。 他不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伤心难过,这样他会吃醋的,他深深的嫉妒着郑煊辉,却又忍不住羡慕江时对他的感情。 江时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以放下一切东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要远离自己,却唯独放不下郑煊辉,这些他都知道。 面对如此严峻的种情况,他不得不把郑煊辉这尊‘大佛’给请出来,只要江时愿意好好的活着,并能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一个郑煊辉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的确把江时的心狠狠拿捏住了。 江时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郑煊辉,哪怕只是在远处看一眼也好,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也怕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是怕骗他的,害怕心里所期望的事情再一次落空,他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的眼神从明亮到暗淡,一下就猜出了江时所担心的事。 看来他的信用值在江时这里已经是呈负数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去触碰江时额前的碎发,心里想到一些什么,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他软着声音继续说:“江江我知道在你不愿意再相信我说的话了,但这次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要是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叫人把郑煊辉给请过来,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除了我没人记得你,要是这样贸然把人叫过来,我想这样可能会给郑煊辉造成一定的困扰。” 余北漠点到为止,他有把握江时不舍得让郑煊辉这样。 如余北漠所料,静默了会儿,江时说:“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 余北漠带着点笑意:“明白,只要你好好的我会说话算数的。”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根本就没有过要放他自由的想法,他也不奢望什么了,最后看一眼郑煊辉他就走。 拿郑煊辉做的交易正式开始,江时开始配合余北漠和医生对他的治疗,乖乖吃饭,吃药。 只是依旧不大和余北漠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一般都是余北漠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说就说一大堆,就算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也依旧充满活力。 只要江时没出声制止他,他能一直说下去。 休养了大半个月,江时终于能出院了,他坐在病床上看着余北漠收拾东西,他有点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自己来收拾呢,他明明可以叫他的那些手下来做的根本不用这样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余北漠在他这里就不是个正常人,做出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江时住院期间的东西不多,余北漠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江江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 江时淡淡的应了声,从床上起来,往病房的门口走。 余北漠笑着看他,伸出手想要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被江时给躲开了。 余北漠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头的苦涩更重了,这半个多月,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 说,江时还在气头上,不愿意搭理自己是正常的,况且自己曾经还做过太多让江时无比痛苦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释怀的。 可是当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拒绝后,还是忍不住伤心。 伤心了会儿,余北漠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的时候,江时已经走到电梯口了,他快步跟上来到江时的身后。 还不死心想要牵江时的手,揪住他长袖的袖口,试探的想要握住。 眼睛时刻观察着江时脸上的表情,手指头勾上了他的小尾指。 江时没有躲,脸上也没有表情,很平和,这让余北漠有一些蔫巴的心重新恢复了生机。 正当他准备要完全握上时,电梯的门开了,里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 顾承和贺言。 第97章 卑劣 这一瞬间只有两个人是僵硬着的,余北漠和贺岩。 前者是紧张,担忧。 后者则是呆愣住了。 一见倾心的感觉从深处传来,看着江时的脸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可他又能确定他和江时的确没有见过。 这让唯物主义的他不得不怀疑他和江时是不是上辈子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要不然他的心跳怎么会跳的这么快,脑子为什么会那么乱,还产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想法。 要不是旁边的顾承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承搞不明白贺岩这是在犯什么病,扯着他的手臂走出电梯。 “阿岩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贺岩,呆呆地说:“没什么。” 话是对顾承说的眼睛还是直盯着江时看,完全忽略了一旁余北漠的存在,朝江时伸出手,“你好我叫贺岩,是北漠的朋友……”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余北漠给打断了。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江江好了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的吗?” 余北漠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没有人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 江时则是化身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每个人都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被打断的贺岩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声说了句,“抱歉。” 而顾承则是满脑子的疑问,贺岩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生气。 气余北漠没把他们当兄弟,大半个月一条消息都不回,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在跟自己苦苦寻找的宝贝你侬我侬呢,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连江时是不是被迫的事都忘了,只顾着吃自己好兄弟的醋了。 在来的路上还一直跟顾承吐槽,说什么一会儿见到余北漠说什么都要‘教训’一下他才行,不然他消不下心里这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江时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虽然江时连脸上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他,他俩并不像是偶像剧里的主角一样相爱,心意相通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 可他知道这是余北漠心心念念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彼此关系的行为。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对江时产生这样特殊的感觉,贺岩无从而知,只当自己是‘发情’了,居然对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 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不是看你大半个月不回消息了嘛,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天你们就出院了。” 贺岩揶揄道:“我说呢,这一年你都在发什么疯,说什么也要找到小江,没想到还真是一位天仙,找回来也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藏着不给我们看。” 余北漠紧绷着的神经在贺岩的玩笑中松懈了下来,刚才看贺岩呆愣,又有些着迷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好在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暗地里松了口气,解释说:“是我的问题,江江这半个月状态不好,就没怎么注意你们给我发的消息,后天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罪。” 江时看着眼前上演的兄弟情深,忍不住嗤笑了声。 一个用卑劣手段抢了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简直不要脸,演技也太好了。 这一笑声把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三人的眼神落在江时苍白憔悴的脸上,很是不解。 江时也不说话,刚好电梯在这个时间点打开,无视了三人,径直走进电梯,三个人在疑惑中跟着一起进来。 顾承在电梯内反复思考了下江时这不屑的笑声里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他看着江时和余北漠的背影,加上余北漠小心翼翼看着江时的侧颜,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都在为余北漠找到了他口中整天念叨的人,人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感到高兴,却忘了问江时是否是自愿的。 不过看这种情况,说是自愿的也太过牵强了,要是自愿的话也不可能躲着余北漠一年多,这一找回来就闹自杀。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余北漠谈一下了,毕竟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第98章 九十八 在电梯里的十几秒内,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电梯在负一楼的车库停下,余北漠跟顾承贺岩简单说了两句,约定好后天的饭局就各自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北漠走在江时的前面,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江时无视他的举动,自己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余北漠感到有些累,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大的我包容心也抵不住他这样的‘冷暴力’。 他轻轻的把副驾驶的门给关上,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再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余北漠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观察江时,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江时这样对他也太过冷漠了吧,这样的态度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余北漠不是别人,早在他趁着江时醉酒的那一次开始,他就应该料想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对江时的态度做出评价,这是他自己讨来的。 车子刚驶出医院,余北漠耐着性子问江时。 “江江我们去云筱吃了饭再回家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的……” 余北漠强撑着笑脸,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们第一次在云筱发生的事,说到后面余北漠突然有些感慨。 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氛凝重。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江时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驰的风景,没有去搭理余北漠回忆往昔的言语,甚至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飘向远方,没有方向,断断续续的回顾起他这无聊又惊奇的三分之一的人生。 好像什么也没有收获,还惹上了一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余北漠见江时情绪不高,冷淡如常也就识趣的把嘴巴给闭上了。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余北漠最后还是带着江时来到了云筱,点了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的饭菜。 余北漠往江时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本来以为江时会把它从碗里挑出来,但江时并没有这样做,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这让余北漠倍感惊喜,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怕江时不高兴。 沉默了一路的江时,面无表情的说:“难吃。” 余北漠没听懂江时说这句话的含义,傻傻呼呼的夹了一块品尝了下。 “没有 啊,这道菜一直是这个味道啊,没有变过。” 江时把筷子撂在桌子上,说:“我说难吃就是难吃。” 余北漠以为是江时的口味变了,不喜欢这道菜的味道,重新夹了另一道菜到江时的碗里。 “那你试试这个。” 江时看了眼碗里的食物,又看了眼眼睛闪烁的余北漠,拿起筷子吃了口,回答了跟刚才一样的术语。 “难吃。” 余北漠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种菜品,无一不是被说难吃的,余北漠这才明白江时话中的含义,不是菜难吃,而是有他在一切都变得坏了起来。 余北漠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只能把所有的苦楚敲碎了咽下肚子里。 有时候余北漠真的很想像个小孩一样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也希望江时能安慰他。 说:‘你已经很好了,你只是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我都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要再哭了,我可以等你,我不怪你。’ 但现实的因素不允许他这样做,家庭,外界的都有,这些他都要一个人承担。 外面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从高位上踹下来。 只要他敢表露出一丝的脆弱,这群豺狼虎豹就会立马露出尖牙把他给撕碎。 他面对的不止是外界的压力,还有把面子放在第一位的家人,要是被家族中的人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江时一定会被‘处理’掉的,他不敢也不能。 他可以为了江时放弃一切,但如果江时不在了他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再一次心软了。 余北漠轻轻放下筷子,努力扯出一抹笑说:“江江不喜欢的话这些菜的话,我们去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在江时思考的这段时间里,余北漠还以为江时会说不想吃,回去吧之类的话,没想到江时还真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江时说:“我想吃面。” “要加一个荷包蛋,还有好多的葱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好,我让人给你做。” 说完,余北漠拿起对讲机对服务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没多久面就端了上来。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汤底是用新鲜的骨头熬出来的高汤,面是现揉出来的,煎蛋是金黄色的,看着跟郑煊辉用几块钱买来的面条,和清水煮的面,有时候半糊的煎蛋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也比郑煊辉做出来的要好吃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更喜欢郑煊辉给他做的。 “怎么样好吃吗江江?”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面,塞到塞不下为止。 感觉到江时的情绪不太对,他赶紧把江时的头抬起来,把嘴里的面条抠掉,拿纸巾帮江时把眼泪和嘴角边上的污渍给擦掉。 江时情绪彻底崩溃,头靠在余北漠的胸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余北漠默默地轻拍着江时的肩膀,安抚着他,哭吧,哭完是会好受一点的。 余北漠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这边的贺岩坐在顾承的副驾驶上,眼神放空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承往贺岩的脸上看了好几次,也拿不准。 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阿岩你怎么了,从在医院看到北漠他们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而且我看你看小江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怪呢……你不会……。” 第99章 分寸 闻言,贺岩侧过头看顾承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看穿了。 那这样不就代表着余北漠也看出了他对江时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那余北漠会怎么样看他,依照他对江时痴迷的这种程度,要是他真的下手跟余北漠争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余北漠一定会拿一把大刀把他给砍了的。 他是万万不敢,也不能这样做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多不一样的感觉,也得把他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永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你笑什么?” 听见贺岩突然发笑有些疑问,而且听起来怎么还有一点凄凉的意味。 同时也有点发怵,别刚好了一个,这又疯一个。 贺岩止住笑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声音如此正经倒是让顾承不好意思出言调侃他了。 他叹了口气,说:“阿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主次,谁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北漠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把人给找到的,他已经很累了,不要再给他增加麻烦事,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人割裂。” 顾承和贺岩还有余北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们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贺岩在大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浪荡子的形象,实际上也是个浪荡子。 但他清楚贺岩在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的,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会想要时刻粘着对方,即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会坚持不懈,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对方。 他看得出贺岩的确对江时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好兄弟的‘爱人’。 要是贺岩就这样大方承认,倒是让顾承头疼得要紧,贺岩的犹豫让他喘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北漠的性子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加上家庭的因素,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不会爱,也没有人来爱他。 顾承语重心长,委婉的劝说贺岩。 “阿岩,你没必要这样,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看在北漠疯了那么长的时间上,你就不要刺激他了好吗?” 顾承说完这句话,贺岩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去看贺岩脸上的表情,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开车,他想,也许需要给点时间他好好想一下。 一路上贺岩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在珍宝小区的车库上停下,正当他以为贺岩今天是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时,想要出言说两句话,贺岩突然开口。 语气轻松自然,“老顾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对北漠心心念念的感到好奇而已。 今天一见,果然是能让北漠发疯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知道我的嘛,我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对长得好看的人都这样。” 也许是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顾承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他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盯着贺岩的脸看,想要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出来。 贺岩被盯着有点不太得劲,停顿了下,才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哎呀,就算我真的对那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不敢下手啊,就北漠这稀罕劲,我要是敢这样做的话,怕不是得被北漠拿刀追杀啊,我又不傻,轻重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我对那小子也没兴趣。” 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对江时有没有非分之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顾承在贺岩这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马脚,暂且放过了他。 “没有最好,阿岩我相信你。” 说完拍拍贺岩的肩膀,“好了,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后天去跟北漠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了,不太礼貌,会吓到他的。” 贺岩挪开顾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吊儿郎当的。 “好了,我知道啦,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我有分寸。” 晚上十一点十分的东临,寂静空旷,虫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时侧躺在床的一边,眼睛看着装上防盗网的窗户,房内就只有浴室的灯是开着的,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月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口侵袭而入。 江时转移视线盯着地上的光影,忘得出神,连余北漠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不知道。 第100章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所以当他感觉到有手在他的脸上抚摸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随后他听到了令他最讨厌的声音响起。 “江江你还没睡啊?还是我的动作太大了把你吵醒了?” 江时没说话,闭上眼睛默默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 江时的举动无疑中给他带来了一种伤害,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让江时能不要那么排斥他,希望江时能对他好点,不要不搭理他,他的心不是铁做的,会疼,会难过,他的心所反应出来的信号跟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并不一样。 只是他没有资格对江时要求半点的爱意。 他盯着江时的后脑勺落寞地把手放了回来。 洗完澡的余北漠一出来就看见江时侧躺着睡在床上,腰上盖着白色的空调被,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一样。 这一刻他是满足的,他不知道江时睡着没有,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的在江时身侧躺下,想要伸手去搂住江时的腰,但又怕把江时吵醒,要是江时醒来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哪里说能控制就控制的。 当下的他动作比脑子反应得快,他只是想描绘一下江时侧脸的线条就睡觉的,就轻轻的一下,没想到江时的反应那么大。 怀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余北漠也闭上眼睛背对着江时侧躺着,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 整栋别墅沉浸在只有虫鸣欢乐的氛围中。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江时被余北漠的翻身摩挲声吵得睡不着。 真不知道余北漠在搞什么鬼,身上是有虱子吗?还是床上有刀子,翻来翻去的,惹人心烦。 江时沉不住气,出声说:“你干嘛翻来翻去的,身上痒的话就去洗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吵?” 江时的语气有点急,有点大声,还有点呵斥的意味,让余北漠本就受伤的心里更加难受。 他委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睡不着而已。” 那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像是江时做错什么一样,江时最讨厌余北漠表露出来受害者的姿态,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欺负他一样,就他最可怜,好像他做出来的每一件错事都是情有可原,是迫不得已。 当下的江时气在心头,睡意也全被遣散,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睡不着就滚出去,别吵到我了。” 被这么一‘吼’余北漠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没有离开的动作。 江时也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余北漠也是不会离开的,说再多也是在浪费口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好了。 就在江时快要睡着时,余北漠叹了口气,幽幽道:“江江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江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能理解余北漠的话,脱口而出:“清楚什么位置?” 余北漠以为江时这是在跟他装糊涂,“江江你不要跟我在这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很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我的软肋,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不想把我俩的关系逼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但你要是再拿自己身体的健康当作跟我作对的筹码,我不敢保证会对那个小胖子做出什么事来……” “你敢?!” 话都没说完,江时一个转身揪住他睡衣的领口。 虽然他看不清江时脸上的神情,但他也能想象出来,只要问题涉及到郑煊辉,江时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尖刺来威胁想要伤害他在乎的人的坏人。 余北漠知道他的威胁很龌龊,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软的硬的他都用过了,没用。 只有搬出郑煊辉这个让他羡慕嫉妒的这个人来,他有把握江时会为了郑煊辉心软。 所以当江时转过身狠狠的揪住他的衣服质问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他无辜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江江我都快要被你给逼疯了,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时还这样气,我真的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出来。” 江时揪住衣服的手劲松懈了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彻底放过我身边的人?” 余北漠握住江时的手,“我要你活着留在我的身边。” 江时终究是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任由他搂在怀里。 余北漠默认了江时答应了他的请求,像是恩赐一般,说:“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第101章 湿热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江时才从床上醒来,手不经意的落在了旁边早已凉透的位置。 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房门被推开,江时朝门口望去,余北漠身穿整齐,脸上的神情淡然,往日的那种小心,谨慎的可怜模样全无。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既然选择当着这个恶人就贯彻到底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这样唯唯诺诺的,再怎么示弱江时也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醒来了就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郑煊辉。” 余北漠的态度变化对江时来说没有一丝影响,他们本该这样。 没有虚情假意的关心,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他‘嗯’了声,没有多余的话,从床上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 换衣服的时候没有让余北漠回避,非常坦荡自然的在他的视线之下把衣服脱光,再换上一套比较得体的着装。 余北漠就站在门口看着江时做着一切,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站着。 江时收拾妥当,目不斜视地从余北漠的旁边经过,往楼下走去。 余北漠也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下楼。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对立面,秋姨把煮好的面条端上,在退下去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两人脸上的表情。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大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压抑的味道,实在是叫人不能忽略。 秋姨在厨房的的拐角处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的江时的胃口似乎很好一碗满当当的面条被他吃掉了一大半,倒是余北漠变得没胃口了,也就开始吃的时候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江时吃。 吃完早餐,两人出发去找郑煊辉的路上,江时依旧不肯坐在副驾驶上,余北漠也没有用郑煊辉来威胁他一定要坐在副驾驶上。 在后座上的江时心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待会儿见到郑煊辉了,他是不是也会跟顾承和贺岩一样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煊辉不记得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人生中意义上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知道郑煊辉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但内心也是期待他能对自己残留有一丝的熟悉感。 车窗上有水滴落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火辣辣的太阳,被乌云藏身在身后,乌云迅速占领整片天空,细密的雨水由小到大变化极快,快到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的江时都没反应过来。 车辆行驶到一片远离城市寂静的道路,路的两旁是一大片的树林,雾气四起,余北漠不得不把车灯打开,以防发生交通事故,在他的‘小心谨慎’的行驶上,他们安全抵达郑煊辉所在的城市。 这个地方对江时来说并不陌生,是郑煊辉老家的县城。 余北漠把车停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开车门上的锁。 回头看江时,“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车拿把伞。” 江时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淡声应道:“嗯。” 余北漠从后备箱上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帮江时把车门打开,接了出来。 伞很大,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也是绰绰有余,加上雨下得也不大,江时尽可能地往旁边挪了点步伐,不想离他太近。 刚挪了两步,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往回搂,他抬头望向余北漠,想问他干嘛,被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好吧好吧,谁叫他现在是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呢。 余北漠说:“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在这里耗着了,现在就上车回去。” 江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怼余北漠,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浪费时间跟一个人渣在这里讲道理。 见江时老实了,他才搂着他的肩走在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街道上。 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有点多,只不过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寥寥无几。 下过雨的天气又闷热又潮湿,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到,江时被这湿热的天气给弄得发起了小脾气。 他站定在原地,不走了。 余北漠转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垂着眼眸看着他。 江时瞪着他说:“余北漠你是不是在耍我呢?怎么半天了都没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带我去见辉子!” 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停留的看客。 余北漠没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跟那个小胖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回他老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辛苦多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吼他?看来这段时间把你给养得娇气了些,才走了这点路就受不了了。” 余北漠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种话的,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明知道原因的他偏偏要说出这种伤害对方的话。 他低头想看一下江时的表情,刚好与江时瞪着他的眼睛对视上,来不及躲闪。 江时眼眶微红,不为了什么,只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过的那些憋屈的日子,可怜,心疼自己怎么就有圣母病呢,别人嘤嘤在自己面前哭两声就心软,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他的喉咙干涩,倔强的声音里掺杂着颤音。 “是啊……我就是受不了了……那你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一阵无奈,他承让他说的话的确有些沉重,但也不至于说要弄死对方啊,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他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搂住江时的腰,一个用力轻松的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不断挣扎着的江时,迈开大步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在一个名叫辉煌杂货铺的正门口停下。 江时的嘴还在骂骂咧咧的,“余北漠你是有病吗,突然把我提起来干嘛,快把我放下……” 刚把话说完,在空中扑腾的双脚突然稳稳地站在地上,余北漠扶着他,直到他站稳为止才把手放开。 江时也是不客气,一把推开余北漠,只不过没什么作用,余北漠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 气不过的江时想要再骂他几句傻逼的,眼神蓦地瞟了一眼坐在杂货铺门旁边的人。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停滞了一秒,从头麻到脚,一时僵住,不知如何做反应。 江时瞟见的人不是谁,正是郑煊辉。 郑煊辉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风扇,正呼呼的吹着着风,把郑煊辉的自然卷吹得都有些直了。 郑煊辉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正眯着眼在观察他们。 江时僵硬的抬起头与郑煊辉对视,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钟,江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江时的反应让郑煊辉猝不及防,错愕的坐直身子。 第102章 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不知道江时看到他为什么要哭,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匆忙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店铺门口的中央。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雨停了,江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有些结结巴巴的安慰了两句:“你……怎么了……?我长得也没有很丑很吓人吧……为什么要哭。”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算不上是安慰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把嘴巴闭上了。 江时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已,哭的抽抽嗒嗒的还是想要说话。 “你不丑……你很可爱……我看你很像我的好朋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是他……” 江时解释完,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吸了下鼻涕跟郑煊辉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看着对方。 余北漠站在江时的身后,心中不是滋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他就心疼,嫉妒。 他没忍住伸手去拽江时的手臂,声音冷得像冬日的雪。 “差不多得了,他都不记得你了,用得着这样跟人死了一样吗?” 这话实在是难听,难听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郑煊辉都站出来正义发言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有这样说你兄弟的好朋友的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没人会怀疑你是个哑巴的。” 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理所当然的认为余北漠和江时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还是塑料的那种。 虽然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余北漠依旧没有什么好感。 他白了余北漠一眼,才收回不善的目光投向江时。 双方的‘杀气’太重, 江时不想让事情发酵成一件好像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他背对着余北漠,说:“你先离开这里一下,我有点事想要单独跟他聊。” 余北漠的脸本来就黑,特别是在听到江时对他说了这句话以后,脸上仿佛被黑气给笼罩了一样。 但还是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那你快点,我就在对面的那棵树下等你。” 余北漠挪步到店铺正门口对面的那一棵木棉花的树下,目光阴冷的‘监视’着他们。 郑煊辉这个时候胆子大得不止一点,对着站在木棉花树下的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江时的手走进杂货铺里,避开了余北漠幽怨的目光。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店铺的门口,却没有追上去。 要是换做一年以前的他早就追上去了,人不在自己的监控下一秒,他都怕江时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自信肯定江时不会跟郑煊辉谋密什么逃跑的计划。 还有他根本就没有因为郑煊辉对他的不尊重生气,他脸黑只是他看见江时看郑煊辉的眼神里充满了那些他无法触碰的‘爱意’虽然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只是朋友中的怜爱也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狂。 只是他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心中的醋意找到宣泄的出口。 只能默默把这些酸到发苦的醋意生生的咽下去。 郑煊辉得意上头,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举动对待一个陌生人来说是很不尊敬的行为,他不该对一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恶意的。 即使是对方说了让人很不舒服的话也不该这样,更何况这些话也不是对他说,他更加没有理由这样做,还公然挑衅人家,人家没把他摁地上摩擦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 尴尬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出现,他也不知道江时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但总归不会是陌生人,反倒是他才是那个陌生人,现在还贸然的把人拉进来,怎么看都是他的不对。 他放开拽住江时手腕上的手,挠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的话太冲了……,还对你朋友那样……” “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你不用自责。” 江时安慰他说:“真的没事,你对他没有好感也是有原由的。” 郑煊辉不太理解江时口中所说的原由是什么,他敢肯定他跟余北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更不要说存在有什么过节,那么讨厌他的原由就不存在。 他没有刨根问到底,忽略了这个让他产生疑惑的问题,问江时。 “我们是认识吗,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看到江时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侵袭而来,好像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特别是加上江时看着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真实感。 江时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平静,只是手因为紧张有些微的颤抖。 “没什么就是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以为是他,就过来了。” “他指的是你朋友吗?” “对。” “你朋友他……怎么了?” 郑煊辉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江时口中的那位朋友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伤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朋友死了呢,所以才会在看到相似的人一秒落泪。 这样想来他居然觉得余北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没有怎么样,他现在过得很好,就是不记得我了,我的心里有点难过。” 江时没有看郑煊辉,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 “为什么啊,他失忆了?” “嗯。” 等到肯定的答复,郑煊辉没有再追问下去,再问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增加江时伤心的情绪。 “你别伤心了,你可以跟他重新认识的啊,一切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他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江时没有给反应,甚至局促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 也许是江时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太过于可怜,也许也是自己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他不忍心看别人伤心难过。 特别慷慨大方的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那位朋友,拿我练手,等我和你熟悉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说着郑煊辉掏出手机,“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叫郑煊辉, 你也可以叫我辉子。” 第103章 一百零三 郑煊辉的这句话让江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染上了闪烁的光亮。 “真的可以吗?” 江时说这句话时带着些不敢相信小心的询问,外加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郑煊辉看,纯真的不像话,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然,纯真这词用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给人透露出的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 不说充满着向上拼搏的那种冲劲,也不该是这种胆小怯懦的神情,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害怕自己的要求会被大人拒绝。 郑煊辉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被人规训过一样。 很多问题是无解的,他无法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找出他想要的答案,现在的情形让他拿不出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一切的不寻常,他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拐不了那么多的弯。 郑煊辉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点了下头:“嗯,是真的,不骗你。” 江时本来的计划只是想要过来看一下郑煊辉过的到底好不好,生活如不如意。 可在他看见郑煊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比他想象中贪心得多。 从开始只是想要远远相望一眼,只要他确定郑煊辉在他离开后过得比以前要好他就放心了,他就能放下心来与余北漠死磕到底。 所有周全的想法在看到郑煊辉的那一刻全部崩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走向他。 在听到郑煊辉主动提出要跟他当朋友的时候,之前的想法全不作数了,想要和郑煊辉重新建立起新的友谊。 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原主这个角色了,是不是就说明郑煊辉现在并没有一个可以和家人相称的朋友存在。 这就证明他是有机会完全取代这个他‘窥探’已久的位置。 这个想法一经他的脑袋划过,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能那么坏,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和余北漠有什么区别。 况且原主并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会以另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出现,他还是存在的,原主以前的记忆并不会删除消失,会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虽然现在不知道原主在什么地方,到底回来没有,但他敢肯定,原主回来一定会来找郑煊辉的,要是他回来看到自己曾经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而且这个人还霸占了自己的身体取代了自己的一切,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有多绝望。 他不想当这样一个自私又坏的人,这个恶念被他强压了下去,他都怀疑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被余北漠给害的,跟精神病人周旋久了,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想法变得变态了起来,看见好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想要留下,想着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江时很是惭愧,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才继续跟郑煊辉说话。 江时说:“好啊,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我叫江时,你也可以叫我大江。” 说着江时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忘了自己没手机,余北漠不主动给他,他也没问他要。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郑煊辉并不知道江时在心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思想斗争。 只是看着江时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了起来,以为他不舒服。 “大江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郑煊辉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把一脸无措的江时摁在凳子上坐下,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大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不着急的。” 说完没等江时回过神,人就已经往厨房走去了。 郑煊辉的这一句大江太过于自然,自然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郑煊辉也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他们在一起平常普通的每一天。 现实与过往的记忆混合,让江时产生了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像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般,被余北漠强迫是假的,郑煊辉对他的好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 沉溺在这种眩晕的情绪中,让他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样,海水灌入身体,由内而外的疼。 他靠在货架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紧紧攥着水杯,里面的热水早就被他颤抖的手给晃了出来,洒在了身上。 他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店铺的门口,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在江时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在太阳的照射下是橙黄色的,这种颜色莫名的安抚着他,内心的阴暗,慢慢被驱散了。 在江时的挣扎下,眼前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那种眩晕感也完全消失,回归于现实。 江时呆呆的放空着,直到郑煊辉从厨房出来。 “大江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其他的。” 郑煊辉把煮好的面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直起身子看向江时的位置,江时的眼睛一直望着着门口,眼神是涣散的,像是在发呆。 没得到回应的郑煊辉走过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大江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见吗?” 江时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脑子经常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有好多事情也都记不住。 江时强撑着笑意,说:“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郑煊辉也是心大,没有去深究江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连面前有个人在说话都听不见,连个反应都没有。 “没事,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先吃……” 郑煊辉说话期间瞟了眼江时手上的杯子的位置,看到了江时腿上浅色卡其裤上湿了一大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大江你裤子湿了这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裤子,正好我这有几条没穿过的,但你穿的话可能有点大。” 江时对于自己裤子湿了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郑煊辉的反应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他和郑煊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时从凳子上起来,拿着凳子走到小餐桌面前坐下,“没事的,一会就干了,不碍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江时回答着郑煊辉的话,拿起筷子夹起自己日思夜想的面条吃了起来。 吃到面的第一刻,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来,他不敢抬起头,他怕吓到郑煊辉,毕竟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次数太多的话是会让人厌烦的,害怕的。 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上的,知了声很大,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扰人心烦。 余北漠站在木棉树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江时才依依不舍的从杂货铺里出来。 这三个小时里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甚至希望江时能在见过郑煊辉后回来能变得好点。 不说能对他有好脸色,至少能让江时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江时在跟郑煊辉做最后的告别,“辉子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我要走了,要是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郑煊辉觉得江时说的丧丧的,好像他这次回去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他不喜欢这样。 他的双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说:“我们下次一定会再见的,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许有意外发生,回去记得加上我的微信,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微信好和电话号码保存好,我会等你的。” 江时不能确切的回答郑煊辉的话,他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撑下去,只能点头回应。 郑煊辉不满意江时的反应,与他对视,非常郑重道:“你不要点头敷衍我,你只需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江时知道无法逃避,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好吧好吧,偶尔说一次谎也没什么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郑煊辉这才放开江时,“好了,你回去吧,我会等待你的好友验证的。” 回程的路上,江时主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这个变化让余北漠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他在等,等江时对他提出要求。 第104章 一百零四 从郑煊辉那里回到东临已经很晚了,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无论是路上还是现在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江时不说话,余北漠也不问。 余北漠动荡不安的心在江时主动在副驾驶上坐下的时候,得到了暂时的平稳。 他能感觉到江时此刻散发出来的信息不再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他能从江时脸上那难以察觉的表情中窥探到一丝的愉悦感,他知道江时近段时间内不会有死的念头产生。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江时能活着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夏夜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别墅周围显得格外的大声,好像是在与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作对一般,他们越是沉寂,它们就叫的就越大声,越欢快。 从车库回来,两个双双往楼上走去,余北漠走在了江时的前头,而江时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一半,江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余北漠的背影,等着他走完所有的楼梯,在他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江时出声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北漠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站在楼梯下的江时,没有问他要跟他说什么,这个时候叫住他,除了跟郑煊辉有关的事,还能有什么。 江时用很平常的语气跟余北漠说:“我需要一台手机,你现在就给我。” 没有任何祈求,小心询问的意味在里头,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用那天余北漠所说的话来说就是,江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过,就应该想一点方法来‘讨好’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实际上,江时也不需要用委曲求全的态度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余北漠也不是真的想要江时用以前的那些伎俩来讨好他,当时他能说出那样令人伤心的话完全是看不下去江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恨江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 现在江时对他这样,他就很满意,甚至希望江时能对他更加跋扈,随性一点,不要对他比对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 想要江时变回他们还没有闹掰的那个时候。 但事情已经发生,余北漠也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毕竟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一块完整的镜子被打碎了,拼凑的再完美终究还是会有裂痕的。 别墅的灯特别亮,明晃晃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江时抿着嘴与余北漠对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余北漠的回答。 两人大概僵持了三分钟,余北漠才开口说道:“可以。” 说完就转身往卧室里走去,留下江时一个人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 江时知道余北漠一定会同意给他,但没想到余北漠就这样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轻易的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他还以为余北漠会抓住这次机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算了,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难以琢磨的,他不想再费心神想要知道余北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也反抗不了,就像这次一样,拿郑煊辉当筹码。 他也不想去探究太多,只要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郑煊辉这个筹码还能让江时坚持多久,一个人如果被逼得太紧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的。 江时收回思绪,走上二楼,站在卧室门口没有进去。 余北漠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台手机,转过身对着江时说:“手机在这里,自己过来拿。” 江时看了眼余北漠脸上平静的表情,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就当他要拿到手机时,余北漠闪躲了一下,快到手的手机就这样飞走了。 余北漠的动作让江时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余北漠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拿捏他的大好机会呢。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来跟余北漠再说什么了,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就是给,不给就是不给,你躲开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说完这句话江时几乎快要顶不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肩负着整个世界人的命运,想死都不得安心,活着又太憋屈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只是红着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好在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保留了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耍你的意思……” 余北漠想要解释,却被江时给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想要从我身上的到什么你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要是我不同意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我妥协的不是吗?我不懂你现在在装什么。”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无从反驳,他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他并不是想要从江时身上得到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做些什么,他想要等江时从心里接受他的时候再去谈其他的。 他刚才躲了那一下也只是想要提醒提一下江时明天要跟顾承贺岩他们聚会餐的事,希望他明天能在顾承他们面前对他的态度表现得好一些,他不想再让别人担心他,插手或是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了。 就算是装的也好,只要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可是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 余北漠的沉默不语在江时的眼中成为了默认,江时心里那道防戒线崩溃得不成样子。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接受了他烂得像狗屎一样的命运。 “你不就是想要*睡*我吗?!还是想要我主动!?是不是只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就能把我想要的给我!?” 这句话说完,江时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听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跟你争了,我早该知道的我根本就斗不过你的。” 江时边哭边说:“余北漠你真的好厉害啊,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整个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呢。” 余北漠装了一天的平静在看到江时这样作贱自己的时候,崩不住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江时只剩下一条内裤的身上,紧紧抱在怀里。 说:“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你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明天在老顾他们面前对我态度好点,好让他们能放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了,也不想他们老是想要过来打扰你。” 余北漠尽量用稳定的情绪跟江时解释,只是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慌乱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像他面上的那样平静。 江时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不停的颤抖。 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到床边坐下,拿着手机在江时的面前打开,当着他的面打开微信,从江时的手掌心扣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煊辉的联系方式。 他把纸条打开,当着他的面添加了郑煊辉的微信,消息验证刚发送过去,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并迅速发过来一条短信。 ‘安全到家了是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时的眼睛根本无法聚焦,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江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帮你加好那个小胖子的微信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眼看江时半天没动静,余北漠慌了,只能给郑煊辉打去电话,希望他的声音能让江时回过神来。 语音电话刚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 “喂,大江?” 江时没给出反应。 郑煊辉继续说:“大江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狗贼欺负你了,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下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帮你教训他。” 江时还是没反应,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对面的郑煊辉感到不对劲,加上江时白天的表现,有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一个劲的喊着江时,都快要急哭了。 “大江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你再不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了。” 郑煊辉吸了口急出来的鼻涕,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我也要去找你,就算把我的腿给找断我也会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别……,不要这样,辉子我很好你不用过来找我。” 在郑煊辉的那一句要把自己的腿找断的时候他就惊醒了过来,他不想郑煊辉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只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声音过于沙哑。 只要不耳聋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郑煊辉担心问道:“大江你不要说谎,只要你需要我我现在就能过去,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啊。” 江时安静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点:“真没事儿,只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不记得我了我就难受。” 郑煊辉狐疑道:“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江时说这句话时显得特别坚毅。 没有让郑煊辉再怀疑下去。 “没事就好,你刚才一直不回应我可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你被那个狗贼给欺负了呢。” 被叫狗贼的那个人很识趣的把手机塞到江时的手里,退出了这间卧室,让江时一个人独处,自己去了隔壁房间待了一整晚。 第105章 更新啦 第二天晚上八点,云筱餐厅某包厢内,四个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 四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相比前两日四个人在医院见面那次的氛围要好多了。 虽然现在的氛围比往日要轻松不少,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在里头。 菜还没有上,余北漠先开口跟顾承和贺岩介绍江时。 “老顾阿岩这是江时,上次你们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说完又侧过头对江时说:“江江这是顾承和贺岩,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时当然知道,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余北漠真会装,心里再怎么不爽,还是要伪装一下自己的真实情绪的。 他微笑的对他们点了下头,语气轻快自然,“你们好啊,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对你们的态度不是很好,那天回家后一直在后悔,我不应该对你们这样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顾承接话:“没事的,我们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贸然去打扰你们也是不对的,你不用感到自责,倒是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虽然此刻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看起来还算融洽,但顾承能明显的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好的极其不自然。 余北漠的无奈,卑微感都快要侵占完整个包厢了,江时那种无所谓,接受事实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同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顾承无从而知。 加上看见江时的眼框有些轻微的浮肿,再看了眼余北漠那黑得明显的再不能更明显的黑眼圈。 作为老大哥的顾承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江啊,你跟北漠是怎么回事,这一年里他是为了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就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进了医院,你对北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没必要把事情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北漠为了你……” “好了,老顾不要再说了,我和江江很好,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现在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又小心地看着江时说:“你说对吧江江。” 顾承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北漠打断了,作为余北漠的发小,不免的想要替自己的好兄弟说几句好话,希望江时能多理解余北漠,多包容他一些。 顾承不知道江时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但这种情况明显能看出余北漠并不需要他在江时面前说这些,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把话题往他俩身上套。 顾承总觉得余北漠和江时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作为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再打探些什么。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画面。 这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身为在场的老大哥顾承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气氛冷淡下来的。 当即把目光放在明明是话痨,却出奇安静的贺岩身上,从到场开始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面带微笑的听他们交谈,只是眼神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往江时的身上瞟。 在这种尴尬氛围的冲击下,细心的顾承来不及发现贺岩的小心思,直到他把话说完,再把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阿岩你怎么回事啊,来这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到时候见面了要好好跟小江道歉的吗……” 这话说到一半,顾承这才想起来贺岩对江时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小子指不定还在暗搓搓的喜欢这人家呢,虽然上次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已经解释和保证过自己不会喜欢江时的,更加不会跟余北漠反目成仇去争江时这个人。 但顾承知道,贺岩这个人认真起来,是真的可以把这份喜欢坚持很久的,这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人难受伤心,他都不想看到。 这下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正巧点的菜来了,这下顾承可算是找到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突破口了,“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服务员把菜布好就退了下去,这时贺岩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江时说:“上次在医院是我唐突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仰起头一口干了,定定的站着看江时就是不坐下,好似只要江时不说原谅他的话,就永远不坐下来。 顾承无奈地拽着贺岩的手,往下扯,扯了好半天才把人拽在凳子上,笑着跟江时解释:“小江不好意思啊,阿岩酒量不好,刚才一杯酒下肚,有点懵了,不要介意啊。” 说完目光扫过一脸僵硬的余北漠,补充道:“北漠阿岩今天有点不舒服,老是走神你也不要介意啊。” 余北漠当然介意,也知道贺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但他不能明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前,他都有愧于贺岩。 他淡淡笑道:“没事的,我不介意,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收回目光,毫不避讳的给江时夹菜,当他俩是空气一样给江时夹菜,还尽说些肉麻的话,这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说江时是他的人,不要随便惦记。 贺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能苦笑着,嘴巴里的食物也像是苦的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江时安静了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笑得特别灿烂的对着贺岩说:“没关系啊,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他刚想把酒往嘴里灌,被余北漠一手握住:“江江你还是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江时笑着掰开余北漠的手:“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我跟你的好兄弟喝杯酒怎么了,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呢吗。” 这还是江时回来后给他的第一个好脸,他知道江时这是故意在气他,如果这样能让江时心里好受一些的话,就由于他去吧。 这场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江时和贺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余北漠扛着江时,顾承扛着贺岩,走在包厢内的走廊上,因为两个醉鬼太闹腾了,他俩谁也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因为跟电话对面的人交流的太投入,同样没注意到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 第106章 是病 双方都踉跄了一下,好在双方的步伐都是比较缓慢的,没有造成什么特别惨淡的场面。 来人手紧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人的话,微微蹙眉,并无恶意淡淡的扫了余北漠他们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礼貌的说了句:“抱歉。” 说完,边走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即使是轻微的往后退了几步,余北漠也怕江时难受,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去追究来人的莽撞。 把本来放在江时腰上的手收得更加紧了,声音有些焦急:“江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撞疼了?” 对于余北漠的这种紧张程度,旁边的顾承深感无语。 只是碰到肩膀的程度,又不是把人撞到地上,用得着这样嘛。 但他知道江时在余北漠那里是宝贝疙瘩的存在,什么也没说。 拖着胡言乱语的贺岩继续往前走。 江时其实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是装的他不想跟余北漠好好说话,不想面对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故意发酒疯,借着醉酒的由头闹着,骂着余北漠。 “疼啊。” 这一句疼啊,可把余北漠给心疼死了,立马停下来查看江时身上哪里有受伤的地方。 “哪里疼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揉。” “这里……,我这里真的好疼啊。” 江时指着胸口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这里面有一根刺,一根越想拔出来就陷得越深的刺……” 说到这江时就难过,鼻子很酸,眼睛很涩,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跟余北漠对视。 说到这余北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从始至终他永远都是江时心里,生活中想要拔出的一根顽固的刺。 明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江时开心,可他偏不,他就是要占据在江时身边的中心位置,恨他也好,在他看来,恨一个人可是要比爱一个人更加长久的,要是江时能恨他一辈子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北漠你们干嘛呢?” 走了老远的顾承总感觉身后空空的,回头一看两个人正怪异的对视着。 余北漠没动,“老顾你带阿岩先走,江江有些不舒服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谁要去医院啊,是江江吗?江江……唔……” 贺岩话都没说完就被顾承一个巴掌捂住嘴巴给堵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就先把阿岩给带走了,你看他醉成这副鬼样子,我得赶紧带他回去才行。” 顾承可不敢再在这里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怕贺岩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给抖出来,那场面他都不敢想,贺岩要真把他自己对江时心存好感的事说出来,他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没法圆。 顾承他们走了有两分钟,余北漠事先受不了江时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率先败下阵来。 帮江时擦掉默默流下来的眼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温馨的场面,余北漠像一个溺爱自家小孩的家长,面对江时的无理取闹总是这样的包容。 假象就是假象,看着再温馨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余北漠似乎是被江时说的话给伤到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江江,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就不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留在我身边吗,跟着我没有让你很丢人吧,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跟我对着干呢,我给你的永远是最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你呢,你有给过我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就连恨我一辈子你也做不到,我要的从来只是你的一句话,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说一句假话都不愿意,永远那么犟,还那么容易心软。” “江江啊,心软是病你是知道的,毕竟你就是因为心软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的,你要是心狠点,把我哄高兴了,再一刀把我给捅死你就可以永远获得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很是可惜,你永远都做不到这样恨心,那你就做好一辈子跟我纠缠的命运吧。” 余北漠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一遍遍凌迟着他心脏。 江时被疼的喘不过气,崩溃着跟余北漠叫嚣:“我放不下!我不愿意!我才不要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滚啊!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走廊里回荡着江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所幸的是这里的包厢隔音做得极好,没有人听见。 余北漠冷着脸紧紧握着江时的手臂,“江江不要闹了,我看你是真的病了,才会这样老是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不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我没病,我不去,你才有病!放开我!” 江时猛地坐在地上,赖着不走。 江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余北漠一把抱起来,往外走去,江时也是没什么力气了,非常窝囊的窝在他的怀里,说话也变得费劲起来。 余北漠低头看了眼蔫儿了的江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自己有病,还是那种无药可救的病,是一辈子跟着他的病,永远治不好的病,也是不愿意治好的病。 第107章 关于林泽 余北漠现在一心都放在了江时的身上,一向敏感多疑的他没有发现他们刚才吵架的画面全部落入了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男人的眼里,更加没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林泽。 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林泽,有一种微妙奇怪的感觉在驱动他上前去终止这场争吵。 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两个人,只是因为听到了江江这两个字,这个烙进他心底的姓氏就足以让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在暗处‘监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幸好他的理智战胜了那莫名其妙冲动。 看着余北漠抱着江时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助理打来电话催他才将他唤回,他才舍得把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这是林泽离开祖国一年多再次回来,此次回来也是为了重新把公司的重心给转移回国发展做准备。 在国外的这一年里,林泽为了公司做了很多贡献,短短一年的时间带领着公司从一个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公司,逐渐扩大到几百几千人,甚至是上万的大公司,成功跻上国外排行榜前十名。 夸张来说,公司能有今天的成果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泽。 因此林泽被自己的老板当成了心腹,更是把他当儿子对待。 林泽的老板五十多岁了,大半生的时光全部用在了打拼事业上,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面对林泽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他的心中,眼中满是赞赏,有意把林泽当作继承人培养。 只要外出与人谈合作必定会把林泽带上,林泽也没让他失望,各方面表现的非常优秀。 拿下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合作商,让他们公司在国外的知名度迅猛飙升。 可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比不上家乡缺角的月亮,林泽的老板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国的想法就愈加强烈,当初把公司搬到国外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这样小的一个公司,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投资他们的人,还让他们自由发展。 这对于一个创业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大成就的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他舍不得放弃,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要试最后一回。 可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公司已经能跟投资他们公司抗衡了,回国更不用说,只需要准备交接工作,把国外的产业转移到国内,回国发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麻烦的事就是投资自家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留在国外发展的投资商。 虽然说他们在国外发展半年多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接受投资了,但当初给出的条件是没有变化的。 这事儿是唯一让林泽老板感棘手的事,觉得自己没良心,出尔反尔,当初接受了人家的投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回国的,这自己家公司强大起来了,回国的心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难处跟林泽说了以后,林泽让他放心,这事他来解决。 林泽老板也是回国心切,没有问林泽想了什么法子,就安排林泽回国了。 林泽想了两个法子,一是把余北摸投资他们公司的钱三倍偿还,余北漠同意就万事大吉,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发展,壮大。 要是余北漠不接受的话,执意要打压林泽他们公司,那不好意思,他们一样会回国发展,时间只快不迟,根本不在怕的。 当然林泽也并不是说一定要跟余北漠作斗争,总的来说能和平解决更好。 这次林泽的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与国内商业大佬们见面的,也算是一种拉拢,至于对方有没有意愿合作,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余北漠也在邀请人员的名单里,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林泽特别重视这一场饭局,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走廊里发生的事,要用百分百的专注力来跟里面的老狐狸对抗。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余北漠并没有赴约,这让林泽在心里松了口气,倒不是紧张,只是他拿不出很好的精力来跟余北漠拉扯。 对于投资人没有到来的原因,林泽认为是因为投资人在生气,这次的失约算是一种无形的警告,想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真的,林泽猜不透,至少他是这样子认为的。 让林泽怎么也没想的是,真正的原因是余北漠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甚至都忘记了林泽他们公司的存在。 * 珍宝小区第十层楼,凌晨一点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的水流声不曾间断。 在这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浴室里的林泽仍然用着比身体温度还高出许多的热水往身上浇,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大片的红晕,身上的灼热感并没有让晚上喝多了的林泽清醒过来,眩晕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心跳和不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闭上双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在云筱餐厅匆匆一瞥的那张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和那一声江江,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萦绕着挥散不去。 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也说不清,心似是在隐隐作痛,患得患失的落差感无限放大,他非常期待能有下一次机会与今天在走廊中擦肩而过的江江再次相见,也怕再也见不到 他抬手把脸上的水珠擦掉,随后便把花洒的开关给关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淋浴间。 站在码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抬起左手,看向手腕,上面纹有六个字,‘我的爱人江时。’ 这六个字是怎么在自己手上出现的,林泽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年前出了场车祸,在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这一度让他认为是不是他的朋友趁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恶作剧,纹上去的。 问了一圈的好友,个个都是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并说是林泽自己纹的,还不让他们问,看都不让看。 当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泽看着自己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那么精神的吗?纹了这么一句傻冒的话。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心就越痛,莫名的空虚,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就是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 也没把这几个字当回事,后面几天他都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男生,他们什么都没有,却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他一遍一遍问着男生的名字,回复他的是一句句江时,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每次当他想要凑近时,都会猛然从梦中醒来。 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去纠结对方长什么样,在梦中与对方相处的非常愉快,且放松,在白天的高压工作下,让他每天都期待梦中的相见。 这也让他确信,他的确有一个叫江时的爱人,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开始全国各地托人寻找,只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他手腕上的爱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都不敢往坏的方向想,他莫名的感知告诉他,江时还活着,只是时间还没到,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只需要沉下心来等,总会有结果的。 这也是林泽为什么会那么支持自家老板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 在梦中他知道江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亚洲人,且是华国的,把公司搬回国内后,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概率把人找到。 林泽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江时这两个字,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今天在云筱餐厅遇到的那位江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确定后,林泽难得的笑了下。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江江。” 声音温柔又偏执。 第108章 谁让你碰他的 傍晚时分,整座a市被笼罩在一片灰灰蒙蒙,空气中的水分子超标的环境中。 a市已经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了,这半个月里,没有一丝阳光能从a市厚厚的云层中透露出半分。 长时间生活在没有阳光,灰暗,潮湿的环境中,让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充满迷雾的地狱一样,永远见不到曙光。 特别是东临的山上,更是雾气四起,萦绕在别墅周围,久久散不开来。 别墅一楼大厅内,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机前播放的天气预报。 ‘根据气象局预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本市将持续有雨,请各位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电视里的人声充斥着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男声打破了这一平衡。 “江先生到时间吃药了,要是余总回来看见您还没把药吃完的话,怕是要发脾气的。” 江时没说话,只是视线从电视机前转移到王助理的脸上,木木地看着他。 秋姨不太满意王助理的话,说道: “小王你那么着急干嘛,小江还没吃东西呢,先让小江吃了晚饭再吃药也不急,我想余先生是不会计较的,又不是不吃,只是迟了一点时间而已。” 王助理面露难色道:“可是余总他……” “哎呀,小王你就别担心了,你才来不久,不了解余先生的为人,别看他整天板着个脸,其实很好说话的,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王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妥协道: “这……好吧,那我就先去干点其他事了。” 走之前王助理还是担心的看了眼江时才离去。对于秋姨口中所说的余北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是没见过的。 * 一个月前他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发展,并把自己的简历投入了余氏集团内,在来面试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畅想自己入职后,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自己所在的团队们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 想象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第一轮面试都没有通过,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带着烦闷的心情准备离开。 被老板的秘书给叫住了带着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没怎么搞清楚情况的王助理就这样跟余北漠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成为了余氏集团的一名成员。 本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赏识了,没想到他的老板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就这样把他单独晾在总裁办公室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每天来到公司楼下,就被老板的秘书领到办公室里干坐着。 就当他想要大闹一场质问秘书,说余北漠是不是耍他的时候,老板突然给他发了一个消息定位。 本来不想搭理的,大不了他不干就是了,没事了不起的。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录用他,又不给他安排工作耍他,他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他气势汹汹的打车赶到了东临别墅内,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余北漠的书房。 刚想开口,余北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按照当初谈的工资翻四倍,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说出来的话拽得想让人给他一顿狂揍。 可偏偏这句话让王助理根本无法拒绝。 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不就是照顾人吗,他熟练得很。 余北漠说了江时的个人情况,让他多注意江时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江时注意分寸感,不要靠的太近。 道理他都懂,虽然他是直男,江时也不可能会看上他,但怎么说是老板的伴侣嘛,他要是靠得太近的话,老板会吃醋的。 满口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余北漠让他放心,不会让他一个人照顾江时太久的,半个月后秋姨忙完老家的事就会回来的。 对于有没有人帮助,他不在乎,只要钱到位,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余北漠就离开了。 余北漠离开后,王助理不太敢去找江时,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情绪化,毕竟余北漠跟他描述的有一点吓人。 再怎么害怕他还是要去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来到江时房间门口,敲了下房门。 本以为江时不会给他回应的,一个身体有残疾,精神不太好的病人,是不会希望有陌生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的。 很显然他预料错了,他只敲了一声房门,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情绪很平静的让他开门进来。 打开房门,就看见江时笑着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就像他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这一瞬间,王助理所有的顾虑全部消散。 明明才第一天见面,却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没有一点陌生人生涩的尴尬感。 江时也很听话,每次到了吃药得时间都会乖乖配得听他得话,把药给吃下去。 一点都不像余北漠说的那样,需要人捏着鼻子灌下去的那样夸张。 只是看着江时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才二十几岁就遭受了这样的意外,腿还能不能好都不知道。 因为吃药的缘故,江时身上浮肿得不像个正常人。 每次吃完药后,都会有医生来给江时的膝盖上注射一种不明药物,王助理姑且默认为是帮助江时腿部恢复的一种药物。 每次看到江时注射完药物面目狰狞的样子,他更加心疼,照顾得更加仔细了,就差把饭嚼碎了给他吃。 在他的细心照料下,江时的身体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身体也不浮肿了,眉眼间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着活泼了多了。 只是腿伤仍然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的样子。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他完全把江时当做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像是亲人一样。 这天,医生给江时注射完药物离开后。 他问江时:“小江你的膝盖疼不疼?我去打盆热水回来,用热毛巾给你敷敷。” 疼出泪花的江时还在逞强:“不用,我习惯了,也就疼一会儿不碍事的,这样太麻烦……” 江时话都没说完,王助理就已经从浴室里打回来了一盆热水,并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什么不用了,什么习不习惯的,疼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疼不疼,听话,用热水敷敷会好受一点的。” 王助理蹲在地上用热毛巾仔细地敷在江时的膝盖上,缓缓地揉着。 他问江时:“怎么样,是不是用热毛巾敷着会好受一点?” 江时低低的‘嗯’了声,“谢谢你王助理,这一个星期我很开心。” 王助理豁然一笑,抬头看着江时,有些臭屁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有我在的地方谁能不开心啊。” 只是江时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可以用惨白来说。 这让王助理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江,是不是我摁得太用力了,那我轻点。” 没等到江时给他的回应,身后传来余北漠温怒的声音:“谁允许你碰他的?” 第109章 一点爱 王助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转头看向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出现的余北漠。 神经大条的他没有听出余北漠生气,不满的语气,一只手握着江时的小腿肚,一只手揉着江时膝盖的位置。 笑得有些傻气解释说:“我看小江打完针太疼了,就用热毛巾给他敷敷,揉了下,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清余北漠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明白老板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老板眼里的确算得上冒犯,赶紧撒开解释道:“老板你别误会,我这是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的什么想法,我是看小江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王助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余北漠脸色更黑了。 余北漠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抬起手朝身后挥了下,门后立即窜出两位保镖,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王助理的手臂,往外抬走。 自知理亏的王助理什么都没说,没有辩解,是他越界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没资格喊冤。 保镖把王助理带出去的同时,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这在江时眼里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关上的更像是他和余北漠互相交流的通道。 江时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余北漠的脸,忽然露出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来。 可悲可悲,真是可悲,江时心头上萦绕着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的境遇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 想死死不了,活也活得没个人样,他真的支撑不住了,要说之前他还希望余北漠能有点良心。 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痛改前非把他给放了的妄想的想法,在他被余北漠强制带到医院精神科那天起就全部破灭得一丝不剩。 长期被单方面折磨的江时早就不堪重负,他所有的信任感全部被余北漠给摧毁得干脆,像是被炮火轰炸得粉碎的尸体,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可就算他真得变成了一捧灰,他也不想落在余北漠的身边。 房间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人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膝盖处还残留着热毛巾敷过的余温,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阴冷到刺骨的寒意在的躯体上四处流窜。 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余北漠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江时。 占据了刚才王助理待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江时头顶上的漩涡,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线,脱口而出道:“你倒是挺会招人心疼的啊。” 这句话让江时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余北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他吗?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龌龊吗。 江时抬起头直视向余北漠,“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羞辱我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直说就好。” 余北漠回避了江时的问题,表情严肃的过分,他在江时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手紧攥着江时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状的双手。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的有错吗?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勾引人呢?” 余北漠停顿了下,观察着江时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勾引林泽还不够,现在连王助理你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为了气我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看见个人就饥不择食的赶着上前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间房内。 余北漠的脸被江时一巴掌扇偏过了一边。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净说些胡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道:“闭嘴啊!余北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劣龌龊吗?!” 这句话江时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视线失焦,脸色通红,额角的青筋凸起,张着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小口呼吸着。 余北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喜欢男人,凭什么这样说他。 余北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时这一吼,直接把余北漠给吼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渣的话后,余北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剜了。 看着江时难受的样子,条件反射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焦急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嫉妒,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坏,我真的受不了你对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 余北漠今天之所以那么口无遮拦,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在一个商业会上碰到了林泽。 好巧不巧,跟对方碰杯的时候看到了林泽手腕上纹的那几个字。 看到的人不止余北漠一个人。 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 林泽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的时候,林泽眼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好像他和江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无法相聚是有恶人在从中作梗。 恶人是谁显而易见。 余北漠当时差点把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捏碎。 恨不得让人把林泽做掉,可是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真这样做了,就真的完蛋了。 加上江时老是不听话,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总是偷偷的把药给吐掉,余北漠想,江时要是老是这样,这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也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加剧了他们关系的恶劣程度。 面对余北漠接近于狼狈的道歉,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江时无法给他正面的回应。 余北漠把头埋在江时的膝盖上,祈求道: “江江,你就给我一点爱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不会再贪心了,只要一点点的爱……” 慢慢缓过来的江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余北漠刚才的诉求,因为突然极度的情绪波动致使他耳朵产生了耳鸣。 一阵呜呜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还有就是余北漠在他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蚊子叫一样,一个字也没听清。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他抬手想要推开余北漠搭在他膝盖上的头。 手刚触碰到余北漠的发丝,对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发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恶狼,突然看到猎物一般,澄澈又狠厉。 他牢牢扣住江时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得诡异:“江江一定是你这几天没吃药,又生病了,才会这样子对我的。” 余北漠环顾了下四周,找到放药品的位置,起身过去拿,又回到江时的面前,边把药到在手中边说:“江江不要怕,吃完药就会好的,你其实是爱我的,我都知道,乖,张嘴。” 江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了几个人格的余北漠,但更多的是气愤。 江时才知道,原来余北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找人监视他,没有一点隐私。 余北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折磨他, 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第110章 伪造精神疾病 那天在云筱餐厅余北漠没有开玩笑。 他把醉酒的江时带到了医院,让医生给江时全方位检查了个遍。 那天江时说的话精准踩在了余北漠的痛点上,他知道,就算他费尽心思,用尽一生的力气去他取悦江时,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手段去威胁他,都无法将江时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软的硬的都没用。 这恰恰是余北漠所不能接受的,他接受不了江时的离开,更做不到亲手把人放走。 他甚至都要分不清自己对江时的这一种执念到底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不愿意割舍的一部分,他认为江时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江时的存在和贺岩顾承他们不一样,江时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余北漠一种家的感觉。 每次从公司回到家里,看见江时就这样乖乖的在他们的房子里等着他,有一种充实感,内心的那种空虚,落寞,孤独,周身的寂寥全部因为江时的存在而不再孤单。 余北漠心里清楚江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这都不重要。 他会装糊涂,他会想象江时不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早在某一个瞬间江时就已经对他产生了爱,只是他身上的道德感,伦理观不允许他承认这份爱。 他会幻想,幻想江时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在以后的相处中江时不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感觉,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为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更何况余北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强行把江时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打破了大家好不容易重新修建起来的世界。 就因为余北漠的个人情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这个世界因为余北漠而存在,他维系着所有人的生命,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维系着。 余北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任性慢慢的脱离现在所拥有的主角光环,至于是多久无从而知,唯有等待。 对于余北漠而言。 江时就像萤火虫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现,短暂停留然后消失。 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会回过头去过曾经那些冷清,孤独,下班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呢。 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余北漠肯定是不愿意回头,他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还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余北漠接受不了,他贪恋江时遗留下的那一点荧光,把江时像萤火虫一样抓回家,放在玻璃罐子里。 希望这只‘萤火虫’能夜夜闪耀,永不泯灭。 可是他不知道,萤火虫本来寿命就不长,更何况把它放在一个看似无边无际,广阔的世界,实际上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把它给笼罩住的空间里呢。 这只会使它的生命在更短的时间内消失,江时也一样。 余北漠越是抓得紧,江时离他就越远。 可惜余北漠目前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他只知道他需要江时留在他身边,他就这样做了。 余北漠没有像他表面那样的淡定,江时的一次次出逃,反抗,总是说一些让他不喜欢听的话,让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走不进江时的心。 这是让他难受的,他害怕,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心理医生的身上。 也许江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吃了药就会好的。 余北漠妄想要用药物控制住江时,希望江时是真的生病了,只要吃了药就会爱上他,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所以才会在江时醉酒的情况下,大半夜的把人带到医院,让医护人员给江时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 医护人员在这好说歹说的劝余北漠先把江时带回家,等明天酒醒了再把人带来看也不迟。 余北漠什么都不听,用大股东的身份来施压医护人员,也不管江时会不会因为喝醉的原因影响到检查结果。 无奈之下医护人员只好按照余北漠的要求给江时做了脑电波等一系列的检查。 得出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是,江时是一个健康的人,思想上,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 余北漠不愿意相信,依旧用自己大股东的身份,让医护人员给江氏开了一系列的药品,和精神诊断书。 第二天,江时酒醒后,余北漠看着江时吃完早餐,不愿意跟他有一丝眼神交流的江时,幽幽说到:“早饭吃完就把药给吃了吧。” 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听余北漠这么一说,江时诧异的抬起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了一声。 “余北漠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你说你整天正事不干,老是说一些胡话,做一些糊涂事有什么意思,你又想用什么手段来吓唬我呢?” 余北漠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江时。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江时看不清余北漠眼神里的真假,来不及思考,余北漠就已经叫秋姨把药给拿过来了。 秋姨把药和水放在餐桌上,看了眼江时和余北漠,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看着两位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对信息时,也只能默默叹口气,转身离开。 她实在搞不懂,好好的两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有什么话是说不清的呢,两个人板着脸,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秋姨。” 走了半道的秋姨被余北漠给叫停了下来。 秋姨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看向余北漠,说:“怎么了,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余北漠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吩咐,我想提前跟你说一下,以后可能要多辛苦你一点了,江江从今天开始的一日三次的药都要麻烦你亲自看着他吃下才能离开。” 说着,余北漠转头看江时:“毕竟有的人真的很不听话的。” “好的余先生,有我在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江的。” 秋姨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以为江时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才会和余北漠闹成这样。 秋姨离开后,江时看着余北漠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余北漠你什么意思?我生什么病了为什么要吃药,我没病,这药我不吃!” 说完他不想再看见余北漠,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离开,要往楼上走去。 却被余北漠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攥住江时的手臂说:“江江别任性了,听话把药吃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江时甩了两下手,没能把余北漠的手给甩开,干脆就不挣扎了,有些好笑道:“你说我生病了,你倒是告诉我生的什么病啊,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啊?” 江时真的是被余北漠的这一出好戏给无语到了,软的硬的对他没用,搞起这一套来了是吧? 他倒要看看余北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余北漠没说话,拉着江时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从书柜最上方的那层拿出那份他逼着医护人员强行伪造出来的精神诊断书,拍在江时的胸口处。 “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好好看清楚了,别再说我骗你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过于锋利,便放软了声音哄道:“江江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不要再这样不听话了好吗,把药吃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时挣开余北漠握着它手臂的手,接过胸口上那所谓的精神诊断书。 皱着眉草草看完,上面标注说他患有什么情感障碍,回避型依恋人格等等的其他精神疾病。 江时真的被无语到无话可说的地步,要做假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一个人的身上真的会同时出现好几种精神病疾的吗? 其实开始江时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原剧情就有这一出。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余北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舍不得给原主吃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要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吃药呢。 江时累了,他不想这样,不想面对余北漠,他把手中的精神诊断书随手扔在地上,离开。 余北漠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 江时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去,直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余北漠没有再跟着。而是停在楼梯口处,眼神黑沉沉地看着江时的背影,直到消失。 第111章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他活着? 江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郑煊辉给他发的消息。 ‘大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一条消息时,江时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大致已经猜到郑煊辉想说的是什么了。 像是不愿意郑煊辉像他想的一样,江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啊?’ 接下来郑煊辉回复他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的心死得彻底。 ‘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出租车上,过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哎呀,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别着急啊,等会儿就到了。’ 江时都没来得及反应呢,郑煊辉的信息像是连发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的。 虽然江时很想跟郑煊辉见面,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刚才他跟余北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北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说不定现在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挑他的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郑煊辉见面。 大概是不会的吧,像余北漠这样善妒的人做不到这样慷慨,要是做到了也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江时此刻的心情喜忧各掺一半。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煊辉坐在车里傻乐呢,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太棒了,江时肯定很开心能见到他。 本来他不想那么莽撞就这样过来找江时的,他和江时从见面到今天也不过才认识了三天,根本算不上熟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对江时好,特别是他跟江时加上微信的那一晚打的那通电话,江时用明显哭过,有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跟他说自己没事时,他的心脏不知怎的抽痛了下,很难受,知道江时过得不好心里就堵堵。 本来想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来看望一下江时的,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时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和他自己想象江时被余北漠虐待的样子,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这样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郑煊辉终于受不了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顾地要去找江时。 郑煊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过得怎样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爷爷照顾好,能多陪爷爷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江时的突然出现让他的思想出现了一点改变,这份改变也只单单是为了江时。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见到江时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大脑产生,像是吸铁石一样,产生了亲人般的牵挂。 是奇妙的,是难以言说的,像是天生就具备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江时好,不求回报的那种,看不得江时受苦,想象的也不行,可在这当中,郑煊辉总觉得江时身上少了一种东西,至于是哪种东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时跟郑煊辉聊完,把手机仍在一边,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琢磨着待会儿怎样说服余北漠从而顺利的见上郑煊辉。 ‘江江你真的该吃药了。’ 余北漠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出现的毫无预兆,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江时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心梗而亡。 江时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余北漠。 有时候江时真的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余北漠家里的祖坟了,这辈子要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合理的理由了。 “江江你发什么愣呢,你要是不想自己吃的话,那我喂你吃好了。” 余北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手拽住江时的胳臂,把人从床的中间拉到床的边上。 在江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颚,打算强制给江时灌药。 江时没有防备。 药一下子就被余北漠给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给江时喝,因为过于着急的原因,有几颗小药丸和水从嘴角给洒了出去。 其余的全部被江时给吞了下去,余北漠这才松开了点力道。 还在装好人帮被水呛到的江时顺气。 “好了江江不用怕了,你已经吃了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一把推开在这惺惺作态的余北漠,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余北漠你还是人吗?!我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不设防的余北漠被江时一把推在地上,大约是因为看见江时把药给吃下去的原因,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江时吃了药对余北漠来说相当于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位苦苦等待自己恋人吃了药就会变好,重新爱上自己的苦情主角的角色。 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想分清,这种分不清现实的混乱感是余北漠活下去的念想。 余北漠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仰视着江时,带着笑意说:“江江你干嘛那么凶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江时用力的往余北漠身后的墙上扔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滑伤了余北漠的后脖颈,同时也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江时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余北漠!” “你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样折磨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到我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我恨死你了,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就因为你搞的这一出,什么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很多人的。” 江时的心真的好痛,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缝纫机上一样,一针针的连针带线地穿过他的心脏一样疼。 他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虚弱了很多。 “余北漠有病的是你才对,最应该吃药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病态,我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要我吃这些所谓能把我病治好的药。” “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给我吃再多的药也改变不了事实。” 余北漠沉寂了很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直到江时说累了,倒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不满,不甘的情绪全部显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先生,有位叫郑煊辉的客人来访,说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郑煊辉这三个字落在余北漠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江时,病态又疯狂: “江江事实真的改变不了吗?那现在呢?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你的朋友活着?” 第112章 妥协 对于江时来说,余北漠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只感到有些气愤,余北漠为什么总是把人命看得如此浅薄。 “余北漠你畜牲,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妥协,那你去啊,把所有人都弄死你就高兴了,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不听你的话,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做你不爱看的事,所有人都会舔着你,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你转……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还在装什么啊……你把跟我好的人当着我的面全部都弄死……把我吓成一个真正的,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病,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吗,何必大废周章的用各种手段来恐吓我呢?” 江时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完。 余北漠黑着脸听完江时的话,眼神暗了又暗。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时看。 “江江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你吧?” 余北漠从地上起来,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往江时跟前走近了些。 一手拽住江时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提起来,往窗边走去,把他抵在窗前,余北漠把江时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摁着江时的头往窗上的铁扛杆上凑去,脸贴在铁栏杆上边儿。 江时感觉自己像监狱里不服从管教的囚犯,被狱警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教训。 温热的脸与冰冷的铁栏杆相触碰的时候,江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外面正下着连绵的细雨,不断有细小的水珠往江时的脸上滴落。 江时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挣开余北漠钳制住他的双手,他越是挣扎,余北漠摁住他的手就越用力,脸也因为挣扎的缘故与窗户上的铁栏杆摩擦得更为紧密,一条条明显的血痕显现出来,情绪的高涨让江时察觉不出疼痛感来。 他觉得余北漠莫名其妙,一声不吭的把他摁到窗边,一点解释都没有。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水顺着江时的额头一直流到下巴处,有一些被挂在了眼睫毛上,模糊了江时的视线。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拖到窗边没说一句话,像是在等江时哭着求他,求他不要对郑煊辉动手,他会乖乖听话的,好好配合他吃药的。 眼神更是冷漠得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时看,完全丧失理智。 可惜江时也是完全察觉不出现在严峻的气氛,硬是要跟余北漠唱反调到底。 “余北漠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你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得到了一样东西想要的就越多,根本就满足不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在作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余北漠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又对得起谁呢?” 余北漠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听不懂江时说的话一样,也可以说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早就烂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再也回不去。 “余北漠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只要一不顺你的心意你就要发火,拿尽我身边的事,人来威胁我,让我一次次的妥协。那你有问过我,这样我就开心了吗?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问过,我也是人啊,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我是会难受的,我也会疼啊,我不信 你不知道,你太自私了,只顾着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江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咬了下嘴唇里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说太多,说再多也不能把一个装糊涂的人叫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咚咚咚’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门外保镖再次小心询问道:“余先生要请江先生的朋友进来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在外面站久了是会被淋湿的。” 余北漠没再装傻充愣,先对江时说:“江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大门口站着的郑煊辉,记住他来找你的最后的样子,很快你就要看不见他了,你要永远记住这一天,他是因为你死的。” 对江时说完,他提高音量对站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门外的人江江不认识,不用招呼的。” “好的,明白了余先生我现在就下去把他请走。” 保镖得到余北漠得到回答,转身刚想离开,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 “是,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面那个人曾经冒犯过江江,让江江很不开心啊,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作为跟在余家多年的保镖,为余家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人事物,对这种隐晦的提醒早就心领神会了。 “明白。” “下手别太重,先把他的腿给打断,给点时间让江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选择原谅他。” “是。” 江时努力睁开眼睛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依稀看见模糊的人影站在那儿,撑着一把蓝色格子小伞,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些什么,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他看见郑煊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两旁的保镖摁跪在地上。 蓝色的雨伞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郑煊辉立刻挣扎大叫起来。 离得有些远江时听不清楚郑煊辉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出声让余北漠停止这场闹剧。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余北漠,也不愿意一次次放下尊严向他妥协,他早就累了。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大不了他跟余北漠同归于尽,既然谁都不想让谁好过就都别活了。 江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当他看见保镖拿着一根铁棍走到郑煊辉的身后,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掂量着手中铁棍的重量,像是在找郑煊辉腿上最脆弱的神经,一击致命的时候。 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下,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郑煊辉的方向看着。 眼睁睁看着保镖往郑煊辉的腿上挥下第一棍,同时伴随着着郑煊辉痛苦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余北漠问他:“江江考虑清楚了吗,第二棍马上就要落下去了,现在回答我还来得及。” 天上乌云越来越重,明明是早上看起来却比夜晚还黑,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江时眼眶红得不像话,咬着嘴唇的牙齿更加用力,他是心疼郑煊辉的,可是他真得不想像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留在余北漠的身边,脑中有两个相悖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 永远自由,和留在余北漠身边演一辈子的戏换郑煊辉平平安安的一生。 这个决定一直到第二棍落在郑煊辉的身上,和他更加痛苦凄厉的哭喊声,迫使他快速做出选择出来。 江时无奈闭上了眼,松开咬住嘴唇的牙,说:“余北漠我答应你,你让他们停手,放他走。” 江时完全做不到这样狠心,没法什么都不管不顾,郑煊辉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他来就好了。 目的达成的余北漠让保镖停手,变得非常好客,把郑煊辉请进了家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安排司机把他送回家。 余北漠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江时,哪怕只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松开钳制江时的手,把人扶坐在地上,靠着墙。 江时白色居家服领口上全都是余北漠手上流下来的血。 余北漠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江时说:“江江你早这样听我的话不就好了,看你的脸都伤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说完伸手想帮江时擦去脸上的泪,还没碰到就被江时一手把他的手给挥掉了。 “不用我自己来。” 江时用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揉搓,触碰到脸颊上的伤痕,再疼也不吭一声。 余北漠虽然很不爽江时抗拒他的触碰,但并不打算计较什么,毕竟刚才他才让人把郑煊辉打了一顿,江时这样对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以原谅。 第113章 双腿残疾 心已死,魂已散。 经过余北漠这一出不要命的恐吓,江时再也不敢反抗了。 对余北漠说的话,要求他做的事那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抵触的情绪出现。 江时也再难生出讨好余北漠的那些虚情假意,企图从而获得条件以外的好处。 那些余北漠所期待江时可能像以前那样想尽办法讨好他的表现永远不会出现。 距离郑煊辉离开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江时也听话的吃了三天所谓能治好他病的药物。 只是江时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浮肿,眼睛时常耷拉着,人也越来越敏感多疑。 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吃药的第一天开始就发不上力了,越来越软,到今天就完全使不上劲了,走不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整个人特别不好,心理上和肉体上的折磨让江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溃,特别是当自己的腿动不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废人一个,情绪特别低迷,饭也吃不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一样。 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江时能妥协的,不能妥协的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四肢正常的人变成一个腿脚不能动的残疾人。 晚上八点外面还在下雨,连绵不断的,没有一刻是不下的。 江时已经吃完晚餐和药,回到了房间。 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看书,说是看书其实江时什么也没看进去,盯着书面上的文字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他妥协的那一刻,江时自愿把手机归还给余北漠,留着也没用,他没脸再跟郑煊辉说什么,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愿意让郑煊辉看到他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江时交还的不单单只是一部普通的手机那么简单,他还交代了自己看不清前路往后的一生。 外面的雨突然开始变大,雨滴落在窗户上,像是石头砸的一样大声,江时模糊不清的神智被唤回。 他把手上的书合上,看向窗外,雨水一遍遍冲洗着窗户,看得入神。 “小江我给你热了杯牛奶,趁热喝了吧。” 秋姨的声音突然冒出,吓了江时一跳,手上的书没拿稳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秋姨赶紧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两下递到江时的手上。 “小江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反应过来的江时给了秋姨一个安抚的笑,说:“没事。” 看江时脸上没什么异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秋姨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那快把牛奶喝了,喝完好休息。” 江时看了眼秋姨递过来的牛奶,没有接过,抬起头看着她说:“秋姨我不爱喝牛奶,现在也还不困睡不着。” 说完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秋姨不再说话。 秋姨看江时如此憔悴,心疼啊,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江时。 “小江啊,姨知道你不爱吃药,你听姨的,把牛奶喝了对你身体好,增强体质的,这样好得快,你要是还不想睡的话,等你喝完牛奶,我推你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秋姨一脸严肃,江时不好再说什么,抿抿嘴,无奈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嘛,你别用那么凶的表情看着我,我害怕。” 江时说这话就像小孩子跟家里的长辈撒娇一样,委委屈屈的,看了让人心生怜爱。 秋姨心立马就软了,摸了摸江时的头,“好,姨的错,不想喝就不喝了,等你想喝了我再给你热,我先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说着秋姨就要把牛奶放回床头柜上,被江时一个截胡,一口喝了下去。 秋姨看江时喝得这样勉强,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来,被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挡开了。 江时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笑得天真。 “我喝完了,秋姨你能高兴一点吗?” 听江时这样说秋姨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江时手中空了的玻璃杯,“不想喝就不要喝嘛,不要强迫自己硬喝下去,秋姨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想要你快点好起来,看你每天没有精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不开心的样子,姨心里就难过,你以前明明很……”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点太过煽情了,秋姨赶紧住嘴。 “哎呀,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总爱说这些唠叨话,说些有的没的,小江你不要介意啊,以后秋姨都不说了。” 江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一个惯性,就是怀念以前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对自己有利的人。 秋姨是,余北漠也是。 江时的情绪牵动着整栋别墅里的人。 江时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身体上的变化,总是下雨黑沉沉的天气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江时在今天的结尾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笑了下,算是回应了秋姨说的话,秋姨自然明白江时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门外的保镖招呼进来,把江时扶到轮椅上坐好,再给江时的腿上盖上一张小毛毯,就推着江时到外面的院子里透气了。 明明是夏天,山上的气温本就比市里的要低上那么个三四度,加上下雨的因素气温更是达到了秋天才应该有温度,白天江时都得穿上一件薄款开衫毛衣才行。 秋姨就这样慢慢的推着江时走在外面有屋檐遮挡的走廊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围墙上的几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天地,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一阵带着细雨的微风吹到了江时的身上,有点凉,刹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双臂。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了秋姨的眼里,她立马停下询问江时。 “小江是不是有点冷啊,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再推你出来透气,反正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 江时盯着面前的那一片绿得异常的玫瑰花圃苗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也不冷。” 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强。 秋姨没办法,又怕江时着凉,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进屋给你拿一件厚点的外套穿上吧,不然你明天指定是会着凉的。” “好。” 秋姨把江时往走廊内推进去了点,避免江时再被外面的风带进来的雨给浇到,再把轮椅上的轮子给固定住才离开。 江时是真的没感觉到冷,只是不想跟秋姨掰扯太多,反正最后秋姨一定会给他拿外套的。 周围没有保镖的身影,秋姨一走,就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这也是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他格外珍惜,耳边的雨声和蛙叫声都显得特别悦耳。 抬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也觉得赏心悦目,江时已经很久没这样抬起头看向这样广阔的天空了,就像他很久没能逃脱这一牢笼一样久。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只看得见眼前的一方天地,外面的自由都与他无关。 江时的心里空空的,他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江时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腿前两天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不了了呢,没有原因的变化让他更加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厚实的外套落在了他的肩上。 江时没有往后看,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 江时问:“秋姨你说我的腿还能好吗?”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江时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可笑,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好,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时低低笑了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真傻,你怎么会知道呢,秋姨你说会不会是余北漠怕我跑了偷偷给我下毒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 说完江时又觉得不妥,哪里有员工敢在背后随便蛐蛐自己老板的,更何况余北漠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家了,要被听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时都能想象出秋姨现在一脸紧张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双肩突然被一双大手捏住,江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不是秋姨,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话能跟余北漠说的。 余北漠轻轻捏着江时的肩,说:“江江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对我永远冷漠,不耐烦,对别人怎么就这样热情呢?我是不是怎么做都捂不热你冷的像石头一样的心呢?” 这句话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酸味,余北漠又吃醋了。 即使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个醋他也要吃。 江时不想说话,他已经按照余北漠的要求好好吃药,让他干什么他就听话配合,从不反抗。 他的腿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闹,还想要他怎么样。 见江时不说话,余北漠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那江江觉得呢?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下的毒呢?” 也许是余北漠靠的太近,让他感到周身的压力侵袭而来,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只想要余北漠离他远一点。 不得不回复余北漠的话。 “不知道。”江时说话的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回答的话也像机器人一样官方。 余北漠不在意,自顾自道:“那江江想不想让腿变好呢?” “随便。” 像是习惯了江时敷衍他的态度,余北漠也没有很生气,继续引诱道:“那江江明天陪我去参加一场商业晚会吧,等回来以后我就找人治疗你的腿。” 江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去。” 开什么玩笑,他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让人看笑话吗? 到时候他又以什么身份出席呢,余北漠的情人吗? 余北漠也不着急,盯着江时的侧脸,弯嘴笑道:“江江不要这么着急就拒绝我好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第114章 关于余北漠父母的事 西临度假山庄热闹非凡,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齐聚一堂。 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余氏集团最大的掌权人余萧,也就是余北漠的爷爷筹办的。 按照以往的规定,余家请的大多是跟自家公司生产所需要相关连材料的公司,和一些能力跟余氏不相上下的大公司,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这次余家打破了以往的那些维持已久的规则,建立起一个新的规制。 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公司,不管有没有跟余家合作过的,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公司,余氏集团全部发送了邀请函。 说是商业晚会未免还是有些正式了,不如说这是一场交友会。 这次晚会的举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商业交流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余北漠一个警告,制造危机感,不要以为他是余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余老爷子要让余北漠清楚的认识到,他余北漠现在还达不到自由发展的地步。 余萧不能就这样任由余北漠胡闹下去,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从顶峰给踹下来的吗? 要不是他老头子还在,加上余北漠外婆苏家这个支撑板助力,他余北漠早就不知道到那个角落像个孙子一样给人打工了。 虽然余北漠的个人能力和处理工作上的手段那是上呈中的上呈,这也让余家和苏家最满意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方面属实是差人强意,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不肯低头。 虽然余北漠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股子倔强还是出卖了他。 特别是当江时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后的一年内更是装都不装了,身上的那点疯劲在众人面前彰显得透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余家和苏家的血脉,身上牵扯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余北漠在外面发狂惹的那些事儿他们懒得管。 期间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去干预余北漠,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好不容易忍到余北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想着这下终于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吧,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只要接下来余北漠能把心收回,放回公司上的工作上,他们能把余北漠之前所犯下的那些不良的负面新闻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不会有人敢再拿出来当谈资。 偏偏余北漠完全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太自信了。 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他们忘记了余北漠是一个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和余北漠在感情方面的残缺有着很大的关系。 归根到底不能把错全部归结为余北漠一个人的错。 一个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从小就没有人灌输爱人的方式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爱是什么的。 说来奇怪,像余家这样大的家族企业,竟然都是世代单传,一代只养育一个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管理家族企业那是井井有条,对待自己也是非常自律,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更不会有私生子这种生物的存在。 家族内也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不利于家族企业发展的负面新闻出现,这种容易被人添油加醋的丑闻虽然对产业的发展并无影响,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种花边新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反而会以一种更为夸张的形式流传下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被人给篡改成什么样。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余家对自己的后代管得都特别严,特别是道德方面。 虽然这种花边新闻在各大企业公司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人在意,顶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一番,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一向老派传统的余家都确信,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利用本身就已经拥有的权利去施压别人,随便欺负弱小,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还怎么管理全公司里的人。 这是余家定下的一条死规矩,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都不许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可以不谦逊,可以高调地炫耀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准用家族的名义去干不体面的事。 用个人的名义也不行,在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余家的颜面,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家庭,世代小孩都是遵守着这个定下已久的规定,对家里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做半点反抗。 却养出了余北漠亲生父亲余卿之这种叛逆到没边的小孩,总是跟家里的长辈唱反调,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什么。 作为余家世代单传的独子,余家长辈还是要宠的,只要余卿之能完成他们所定下必须完成课程,好为继承成家里的产业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余时间,余卿之可以自由安排,余家不做任何的干涉。 说是不干涉,但余家还是在这些课程上加上了些许难度,只是希望余卿之能在这些课题上多花点时间琢磨,好没有别的时间去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余卿之。 余卿之每次都能以一种完美的速度完成所有课程,且没有纰漏。 余卿之在商业圈上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卦。 在处理商业上的事物有独道的处理方式,每此都能提出不同以往老派新颖的见解。 余家人对此非常满意,既然余卿之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完美,工作娱乐两不误,也就由他去了。 余卿之在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喜欢在外面野,搞点文艺青年以外没什么大的毛病,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就在余卿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里,余家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破过例的重大决定。 就是等余卿之一毕业就把整个公司的实权全部交给他,这在之前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毕业后是要跟着长辈身边熟悉家族的各种业务,类别,这要花费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从长辈的手里接过接力棒。 并且还要和家族选定的人进行家族联姻,这种行为能让两家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事在豪门家族是非常常见的,也是默认的一种潜规则,没有人对此会有很大的意见,全部坦然接受。 在充满利益,竞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早就该明白,爱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充满猜忌,不信任,让人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会让两个相爱的正常人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最后两个人只会互相指责,谩骂,争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为对方做出了对少的退让,为什么对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 一旦陷入爱的陷阱里就很难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爱是不会长久的,爱到最后一切会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不如钱和权来得实在,只要有手段要什么没有,何必去纠结其他不确定的未来。 在余卿之毕业的那个晚上,余家邀请了苏家一起聚餐,准备交代这一重要的事情。 余家和苏家有着多年合作的项目,关系也在合作中走的越来越密切,更巧的是在余卿之出生后的三个月后,苏家也诞下了一位女婴苏禾。 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把两位孩子当成联姻的对象在培养,俩人从小在一起生活,上同一所学校,对方的家里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双方的家长也总以开玩笑的方式有意无意说长大后让余卿之娶苏禾,让苏禾嫁给余卿之这种话。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余卿之苏禾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呵呵的应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卿之苏禾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在双方父母那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时候,都会无比嫌弃的说不要。 在常年的相处中双方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妹妹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可能再生出别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跟对方成为夫妻的事实。 对于两家父母说出的那种话,也只当是在打趣他俩罢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的走向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时。 在余卿之苏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上自己的另一半赶往余家订好的餐厅见面时全部都破灭了。 事情也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余卿之苏禾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越往后裂痕就越大。 那年余卿之苏禾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没经过思考,不计后果就做了出来,从而导致了后续无法挽救的结局。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余卿之苏禾像是商量好一样,非常默契的把自己‘地下恋情’了两年多的伴侣带到了这场家庭聚会上。 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父母瞒着他们自作主张给他们设计的订婚宴。 结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搞砸了,余卿之苏禾在包厢里大闹了一场,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办法,余家苏家只好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家中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俩孩子硬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不愿意父母给他们包办的婚姻。 俩人在长时间的成长相处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存在。 让他们结婚对余卿之苏禾来说不亚于是乱伦的存在,这是违背常理的,是不被接受的。 于是他俩很快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也绝不妥协。 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共同对抗着家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他们的意愿,余家作为这场利益交易中的主导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余家得家族势力在整本书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家族辉煌的发展。 故事的结局本该是美好的,只需要余家的一句话,‘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决定’就能很好的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余家似乎对门当户对看的相当重要,好像只有这样的家庭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更加优秀,他们需要一个合格各发方面优秀的继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给余卿之下了死命令,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他们不想在家一个星期后还看见他跟陈钰圆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警告对余卿之来说根本本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我行我素,没把家里人的话当回事。 可能是他在商业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纵使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了许多特权,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本是不允许接触除了商业以外的事的。 但余卿之就获得了这个权利,也许是这些特权给了他拥有选择权的假象,让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在这方面为此妥协。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余卿之没有等来父母对他的妥协。 等来了苏禾被家里禁足的消息。 苏禾的男朋友张霖越每日在苏家大门前跪求,只求能见苏禾一眼,他不求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不能和苏禾在一起,也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好好做最后的道别。 苏家人没人在意,就当他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独角戏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苏禾有个弟弟苏明,到底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苏明不忍心看到自家的姐姐天天以泪洗面。 十七的苏明心疼姐姐的同时也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强迫姐姐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家里也不是那种贫穷到一定需要牺牲掉姐姐往后的幸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苏明有点生气父母的抉择,他利用父母对他的信任和没用防备的警惕心,做了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决定。 帮助苏禾彻底摆脱家里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凌晨三点,整个苏家陷入了一种熟睡的寂静安静的空间当中。 只剩下被锁在阁楼上伤心到无法入睡的苏禾,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窗外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天空。 张霖越还跪在苏家门口不愿起来,仿佛只要苏家人不同意他见苏禾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一样。 苏家完全可以让人强行把张霖越‘送’走的,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苏家就是要让苏禾清晰的明白,就算他们在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一点事实,趁早接受,比什么都好,免得到后来什么都有。 心绪万千的苏禾望着天窗,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站着的人是张霖越。 一看到张霖越苏禾就忍不住流泪,她压着哭声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扑进张霖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霖越也紧紧抱住苏禾,好怕苏禾从他眼前消失。 短暂的温存过后,苏禾很快清醒过来,她拉着张霖越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张霖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梯口处站着苏明,姐弟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苏明突然朝着苏禾淡笑了下,眼角上的泪花被灰暗的环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他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取下来递给苏禾,从楼梯口的中间让出位置,让他们离开。 苏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帮助自己私奔的弟弟,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苏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是眼前她管不了那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久越大,她接过苏明手中的包,并给了苏明一个拥抱。 苏禾在他耳边轻语道:“谢谢你弟弟,这次就当姐姐欠你的人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禾松开苏明,拉着张霖越的手离开了苏家。 过程非常顺利,当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的动静。 余家人看余卿之还怎么执迷不悟,心里产生了许多对他不满的情绪,他们也只好使用强硬手段把余卿之和陈钰圆分开了。 余卿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家法面前也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硬挺的背脊从来没有因为肉体上带来的伤痛弯曲过一点。 既然他们无法从余卿之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只能找陈钰圆了。 余家人找上陈钰圆,开始还表现得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跟陈钰圆商量让她主动跟钰余卿之分开的事情。 只要她跟余卿之分开,他们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费用,并且能送她前往y国世界着名的音乐学院进修学习钢琴。 余家人给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可偏偏陈钰圆也是个骨头硬的,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家人觉得陈钰圆脑子有病,不会人真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大好的前程。 余家人被陈钰圆软硬不吃的样子给激怒,也不伪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人身威胁她,要是不主动离开,就别怪他们动粗了。 毕竟像余家这样繁荣了世代的大家族,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想解决掉一个人,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余家人让人把陈钰圆‘带’到一出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处,把陈钰圆逼到最边缘处,拍了个视频发送给余卿之看。 并编辑一条短信,【你也不想看到她失足坠楼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这样威胁,余卿之陷入发疯的状态。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还很弱,他帮不了苏禾,也救不了陈钰圆。 他硬挺的背脊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他来到书房,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只求自己的父亲能可怜可怜自己,求他成全他和陈钰圆,他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余卿之的父亲坐在桌前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两父子沉默不语了一整个下午,余父处理完手上的文件,着才使得给一个眼神自己的儿子。 余卿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还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过贫苦日子。 做出了很大的退步。 余父说:“我可以成全你和那个姑娘。” 余卿之抬起头看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高兴,余父又说:“既然你那么不屑继承家里的产业,要死要活都要跟那位姑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 “不过你得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我将亲自培养他成为新的余家继承人。” 余卿之满脸不可置信,“爸您不能这样,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阿圆,我一直把阿禾当妹妹看待……” “你别说了。” 余父打断余卿之的话。 “这些不用你考虑,我跟你苏伯谈过了,只要你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你们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不要你和阿禾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将取最优质的基因进行试管,只有最优的基因才配当我余家的继承人。” 说完,余父望着余卿之说:“至于阿禾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你苏伯会劝她的,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那姑娘最后的结局全看你的选择。” 余卿之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无论那一条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沉默地低下头,余父当他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这几天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苏禾跟着张霖越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于获得自由的苏禾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展开新生活的好地方。 苏禾张霖越废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成满意的样子,打算休息几天拿着苏明给他们的钱在海边盘下一家铺面开个特色餐厅用来谋生。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畅想美好未来,商量着要生几个小孩才好,张霖越笑着说不要小孩好不好。 苏禾以为张霖越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要属于他俩的孩子,撅着嘴巴生气了。 张霖越哄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太辛苦了,你又那么怕疼,我舍不得你吃苦。” 张霖越的解释对苏禾很是受用,她环上张霖越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可是我喜欢小孩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怕幸苦。” 张霖越的手指勾着苏禾的发丝说:“那就生只一个好不好?” “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话音刚落,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给踹开了。 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位飙型大汉,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苏禾,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想询问来人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位保镖,正正站在门口的最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帮助她逃跑的苏明。 苏明抬头看着苏禾说:“姐姐,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苏禾看清苏明脸上冷漠的表情,左半边脸肿了起来,还有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上面。 才几天没见,苏禾感觉自己的弟弟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苏禾看着苏明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点被迫的眼神,可苏明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这几天的自由生活给了苏禾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一直温顺的她沾染上了一丝野性。 “我不回去,苏明你回去告诉爸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家的一切我都可以舍弃什么都不要。” 苏禾走进卧室,把那天晚上苏明给她的包还给他。 “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 苏明抿着嘴唇,盯着被苏禾硬塞回来的包,思考了几秒,还是硬声声说出了那一句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 说完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保镖上前嵌住苏禾的手,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强硬的把苏禾往外压着走。 张霖越想要去拉苏禾,很快被上前的保镖给压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禾的反抗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力气给耗光了。 这样一闹,吸引来了许多村民围观,再他们眼里苏禾他们就像是古时候逃出来又被逮回去的一对苦命鸳鸯。 苏禾还是逃不过这一节,因为有张霖越这个软肋在,苏禾不得不配合父母提出让他好好吃饭,休息的这个要求。 苏禾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用意。 在家调养了几天后,她被苏父苏母带去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得到结果的苏父苏母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对苏禾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碰到了余卿之,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是看他跟自己的父母点头示意了下很快就离开了,一点眼神都不给她,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当晚,苏禾正准备入睡,苏母推开她的门,端了杯牛奶进来。 苏母坐在床边,牵着苏禾的手语重心肠道:“阿禾啊,我本不想把你找回来的,也想让你能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能跟那小子跑出,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禾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母斟酌了下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你余伯伯同意卿之跟那姑娘在一起这件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跟卿之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所以我们才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明天就是你试管的时间。” 苏禾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余卿之怎么能背叛她呢,说好的一起抵抗的,怎么说变就变。 “我不要!” 苏母看着苏禾倔强的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阿禾啊,这事情不是由我们说得算的。” “阿禾就拜托你辛苦这一回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爱跟那个小子什么过就这么过,没人会阻挠你们了。” 苏禾恨死余卿之了,凭什么这样,她凭什么要因为余卿之的妥协牺牲自己。 她接受不了,崩溃反抗的情绪达到最高点,她掩面痛哭,尖叫,似乎这样才能把这几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发泄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 苏母看苏禾情绪崩溃成这个样,起身想要抱着安慰她,却被苏禾抗拒的动作给甩到了地上。 苏父和苏明也都被苏禾的突然发疯给引了过来,苏父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站在苏禾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苏禾不懂事的胡闹。 苏明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许是累了,苏禾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整张脸埋在被子上。 见苏禾安静了下来,苏父这才开口吩咐苏明:“阿明,时间不早了,把你妈带回房间休息吧。” 苏明没有出声,照着苏父的话把苏母从地上扶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苏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跟苏明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父苏禾。 苏父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还在胡闹什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又不是要你一辈子跟余家绑在一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妄想着其他的什么,只要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跟那小子过你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苏禾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屈服的那股劲看着苏父说。 苏父不想解释太多,说再多苏禾也不可能听的进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给苏禾做了最后的通告。 “没有那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同等的交换,永远的资源利益我想你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畏的挣扎,这根本没用。” 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拥有太多自己的主见,只需要按照原先安排好到路走,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奋斗都努力步来的成果。 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也没有人反抗说要拿所谓的人权。 每代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都能给家里的企业代来新的发展。 延续了世代像流水线一样的的教育方式,从来没有出错过,也没有人觉得这种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更没有想过抛弃从出生就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从一出生就应该接受家族为他们计划好的道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这种充满利益的环境当中成长的每一代余家继承人都认为他们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得天独厚的财力,权利。 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甘心把所属的一切拱手让人,要去寻求那所谓的自由之身,摆脱被束缚的人生,在余家眼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不会有人傻到什么都不要,因为自由是虚无的,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一次次向现实妥协。 只不过分为自愿与被迫这两种情况罢了。 苏禾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试管的过程对苏禾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可心里的难受程度要远远大于身体受到的程度。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迷,和不怎么情愿的配合,导致她第一次试管没有成功。 苏家人为此感到焦急,看着萎靡不振的苏禾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知道苏禾很在乎张霖越,只好使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了。 这一招对苏禾来说的确很管用。 她开始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安排,人看着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抗拒他们的靠近,回主动跟他们搭话,一切好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次试管非常成功。 苏禾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 人消瘦了许多,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快要生的时候。 承受了一年折磨的苏禾生下了余北漠,这一刻余卿之苏禾都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苏禾生下余北漠开始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苏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余北漠交给了余家。 苏禾生下余北漠的半年里拒绝了张霖越见面的要求。 苏禾陷入了自卑的氛围中无法走出,所以才会在无视她的拒绝后,依然重新闯进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张霖越,说出了分手这种伤人的话。 张霖越满是心疼的抱住苏禾,哭得比她还伤心,说不要分开。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开始相识说起,张霖越的坚定渐渐解开了苏禾的心。 张霖越带着一身伤痕的苏禾离开了华国,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国家,并拒绝了苏家提出的帮助。 余卿之终究没有彻底脱离余家,但获得了大部分的自由权利。 在余北漠成年后他才能彻底脱离。 这些余卿之能接受,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始终喜欢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对待余北漠的态度始终冷淡,为了不让陈钰圆伤心,他陪陈钰圆一起去了y国进修。 只有在余家有什么重大决策才会回家一趟。 见到余北漠的时间很少,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心烦。 即使年纪还很小的余北漠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笑得可爱的去‘讨好’他,只为得到一个拥抱。 余卿之却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在余北漠三岁的时候,余卿之和陈钰圆生下了一为男婴陈季新。 可谓是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了陈季新,像是在弥补什么一样。 在余北漠15岁那年,余卿之准备把陈钰圆陈季新带回国生活做准备。 满完的余卿之回到了自己读大学时期,余家人给他买的别墅里。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几年里,余家人已经让余北漠一个住在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事实上这是余北漠自己要求的,在极度缺少爱的氛围下,余北漠希望住在自己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爱一样。 15岁的余北漠在得知自己父亲回家的消息,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放学了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回去。 回家还要把鞋子脱掉,想要悄悄给余卿之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撞见了余卿之跟陈季新在通电话。 那语气,那表情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被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他也是在这一天明白根本就没有人爱他。 余卿之从来不对他笑,没给过他一个拥抱,对他冷着脸,在没有撞见这一幕之前,他通通都可以理解为余卿之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余卿之不喜欢他的表现。 在余卿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余北漠抹着眼泪,光着脚离开了。 * 父母之间在没有任何爱意,且都并非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把他生下,然后把他像一件商品一样扔下。 余北漠的存在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就是完成任务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北漠这个结果的出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获得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不需要按照家族安排好的道路走,拿回属于自己的人权,不用再在别人的的规划下做一只傀儡。 他们得到了自由,剩下余北漠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利益,满是算计的环境当中,最知道怎么用利益来拿捏别人的弱点,可他遇上江时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用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唯一的方法是放江时想要的自由的话,余北漠时绝对做不到的。 最佳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他知道,只要他现在把江时放走,江时就能做到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找不到江时。 余北漠是迷茫的,他没办法做到再也不与江时相见,他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不想与江时老死不相往来。 余北漠在职场上的果断手段在感情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乱做一团了,根本解不开。 第115章 小舅舅 晚上八点,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作为主办的余家人没有一个人到场。 一些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谈论起余家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了。 就好像是主人不在家,家里的奴才无所顾忌,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论起主人家的家事,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你说这老余家是中了什么邪啊,养出余卿之这个骨头硬的情种,要死要活都要跟它现在的妻子在一起,还真就什么都不要,你说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就是啊,你说余卿之这样也就算了,好歹是个正常人,现在又养出来余北漠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孙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诶……” 几个人窝在一起,在自以为很隐秘的角落,小声说着,殊不知这话被坐在他们身后的苏明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简单的为了商业发展的友好交流,这只是余家人用来宣布重要事情的一个幌子。 其中知道的人并不多,苏家是知道当中真正目的的一个。 苏父苏母对余家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意,不愿意出面,又因为合作的关系,和跟他们并不亲切的余北漠这个外孙,不得不派出苏明出面。 既是为了两家的利益,也是为这个长相有八分像苏禾的外孙,即使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到跟自己女儿有一张相似的脸还是忍不住去怜爱他,舍不得他被外人欺负。 这也算是把对苏禾的愧疚弥补在余北漠的身上了。 苏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品着小酒,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讨论余家的那点破事。 苏明对待余北漠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恨也有爱。 余北漠的存在好像一直在提醒他在十七岁时做的那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一直在后悔,他不应该听父母的话强制把苏禾带回家的,要是知道苏禾要经历那些他无法知道的伤痛,他就算是被打死也要放苏禾自由。 这也是他对余北漠情感复杂的原因,苏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姐姐了,他知道苏禾在哪里,可他从来不敢出现在苏禾面前,怕他的出现会打破苏禾现在平静的生活,唤起她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身后的一群人讨论起余卿之好像不过瘾似地,开始说起了苏禾。 “欸你们知道苏家女儿苏禾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难不成你见过?” “当然知道啊,我有一个表哥当时好像是跟苏禾一个学校的,他跟我讲苏禾在学校里可是公认的美人,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那种美。” 男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恶趣味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余卿之是不是眼瞎,苏禾这么漂亮居然不要,死活要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有这么个漂亮妹妹在身边也能忍住。” “哎~,我要是他的话我两个都要了,一个当明面上的妻子,一个就当地下的情人,那日子我都不敢想能有多爽。” “你也就想想得了,这种好事能让你遇上?” “是遇不上,想还不让人想了啊,我要是余卿之啊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把苏禾给……” 后面的话过于污秽,简直恶臭至极,一群人调笑着继续他们的意淫。 苏明气愤得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内心的那股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这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说他,说他的父母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有错,都对不起苏禾,可是说苏禾就不可以,他姐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别人在背后的羞辱诋毁。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啪’的很大一声,很难让人忽视,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明就已经抄起桌面上的一瓶香槟往那人头上砸去。 一群人立即散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宴会上会有人搞出这种事情来,这毕竟是余家举办的宴会,是人都要给三分薄面,既然有人公然闹事,这不是在砸余家的场子吗。 被砸的那个男人不认识苏明,也可以说宴会上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苏明。 作为苏家的继承人是相当低调,从来不在社交媒体上公布过自己的相片,也从来不接受任何的采访发布会,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是因为苏禾的原因,让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他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剩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别墅,也不出去社交。 男人愤怒凶恶地盯着苏明看,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你谁啊!我惹你了吗你就打我?!” 周围的人过来围住苏明,讨要说法:“就是,兄弟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就别想完好的走出这个门。” 周围离得近的一些客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却没一个上来解围的,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面对这样的包围,苏明丝毫不慌,还非常悠然自得的拿出口袋里的丝巾擦拭手上沾染上的酒渍。 男人对苏明丝毫没有歉意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往苏明跟前走近了一步,又因为比他矮半个头,不得不把头抬高朝苏明放狠话。 “臭小子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找打,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冒失行为。”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说出来的话对已经四十三岁的苏明来说有点没大没小了。 苏明站着没动,抬起眼冷冷瞟了他一眼,说:“该跪下道歉的人是你才对。” “哈?” 男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有人在伤害了别人的前提下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群中传开,苏明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苏明看,怒气上头,什么也顾及不上,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回去。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苏明钳住右手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苏明,膝窝被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倾去,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艹!真他妈的是个疯子,惹到我你今天算是完了!” “哎哟!这人怎么这样啊,先动手打人的还有理让别人给他道歉了!” “而且这还是老余总的场地,竟然敢这样公然闹事,简直不像话!” 一群人在帮男人说话,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苏明对这些人说的话毫不在意,他俯身凑到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谁叫你他妈的嘴贱的,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管好你这张臭嘴,那不是你该议论的人。” 男人因为不认识苏明,听他说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没说他,至于那么着急吗。 “你大爷的,!你算那根葱啊!我说你了吗……”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因为他被苏明给狠狠甩在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主人不在家,这样的局面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老余总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众人默契的分开一条路来。 苏明丝毫不慌,站直身子,把身上因为刚才动作太大弄皱的衣服抚平,非常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什么错,也不会因为余萧的到来感到惊慌,身上找不出一点畏惧的姿态。 “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余萧杵着拐杖走到苏明面前,眼睛往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回苏明的身上。 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气场强到让人不敢靠近。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复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趴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终于明白苏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打他了,刚才的怒火在此刻消失了一大半,事后报复的心绪却越来越强烈,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家的内核早就动荡不堪了,要不是攀上了余家这艘大船早该在二十年前就破产了,即使是攀上了余家那又怎么样,他们两家的关系谁还不知道啊,表面上其乐融融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方。 在他们看来苏家在余家这里根本捞不到什么很大的好处,苏家今天还能站在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余家的关系,没有余家的扶持,在这些豪门贵族的眼里,苏家就是连街上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但现在因为有余家这个主人在,不得不给苏家一些薄面。 苏明面上没什么情绪,低头整理衣服上的扣子,完全没把余萧当成一个长辈看待,说出的话也一点也不含蓄。 “没怎么回事,只是有条野狗在这里乱吠,叫得人耳朵疼,就动手教训了一下,好让他安静下来而已。” 身上的衣服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向余萧,嘴角噙着笑说:“余伯伯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余萧眉头皱得很紧,对苏明的行为很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训斥他。 这个时候,男人的表哥挤了进来,一个劲的给余萧道歉,扶起地上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随着男人被带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唯恐引来不必要的事情出来。 现场就剩下苏明,余萧和他身后的几名保镖。 余萧手持着拐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苏明的脸看。 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阿明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老是陷在之前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余萧叹了口气又说:“而且你姐姐……” “好了余伯伯不要再说了,今天这事是我的错,宴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到余家给您道歉的。” 苏明不愿意苏禾被拿出来说事,立即打断了余萧的话。 余萧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季新你过来打声招呼。” 陈季新从后边走到了余萧的旁边,带着淡淡的笑直勾勾地看着苏明,眼睛很亮,让人无法忽视。 苏明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特别是陈季新那张脸,那张与余卿之如出一辙的脸,眼尾应该是随了陈钰圆,微微上挑,为整张脸增加了一种凌厉感。 苏明讨厌余卿之,所以对陈季新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故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 心里也气余萧为什么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毕竟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手笔下才诞生的。 余萧能察觉到苏明的这种微妙的情绪,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思索着该让陈季新怎么称呼苏明才好。 “季新你就跟北漠一样,叫阿明小舅舅吧。” 陈季新一点也不怯场,完全不会因为苏明是余北漠的亲舅舅而产生畏惧感,相反他还很喜欢苏明。 他自然地朝苏明走近了一步,对他伸出右手:“小舅舅你好我叫陈季新,也可以叫我季新或者阿新也可以。” 苏明拧着眉看了眼陈季新伸出的手没有回应,用很是严肃,气愤的眼神看向余萧,语气生硬:“余伯伯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哪有资格当他的小舅舅啊,我可配不上,我也只有北漠这一个外甥。” 话里话外浓浓的嘲讽意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余萧做反应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被这样下面子,余萧气急,想要训斥几句好显示自己的威严。 “阿明你……” 还没完全发作就被成季新打断了:“爷爷您别生气,阿明舅舅这样也是能理解的,他可能是不想北漠哥受到欺负吧,你别跟他计较太多,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态度的。” 陈季新的话给了余萧很大的安慰,他打心底里对陈季新是越来越满意了。 陈季新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学的是商学,大学期间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余氏集团上班。 余萧本来是不在意这个孩子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陈季新提交上来的材料报表,这才让他开始用正眼看他,留意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陈季新在这方面上的天赋要比余卿之还要优秀,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长相也更像余家人,人也大方,无论是在职场上还上生活上,言行举止都非常松弛,游刃有余的,一点也不怯场。 余萧是越看越满意,所以才会在余北漠放纵自己长时间陷入情爱当中无法自拔,越陷越深,怎么都喊不醒的情况下,接纳了陈季新。 内心动摇了余北漠准继承人的地位,但余北漠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再怎么冷血还是会生出一点感情的,何况余北漠的能力并不低,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公布陈季新的身份,将在余氏集团获得跟余北漠同样的地位,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萧要让陈季新跟余北漠共同竞争,余家继承人这个位置最后落在谁的手中,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野心了。 话说,从陈季新出生的那一刻起,余卿之就没有想过让他以后从事与之相关的行业。 只要陈季新愿意,他可以当个音乐家,画家,书法家,老师,医生,甚至可以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啃老族,余卿之都全力支持。 他给足了陈季新选择的权利,好像在弥补他过去所不能得到的那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他带陈季新去骑马,去射箭,去感受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寻找自己的热爱。 陈季新生活在爱里,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厉害,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余卿之在得知陈季新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惊讶的,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扶持陈季新。 陈季新也很争气,拒绝了余卿之的引荐,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余氏的入职通知,并得到了余萧的赏识。 余萧拍了拍陈季新的肩膀:“季新啊你能理解就好,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阿明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都四十多岁了还长不大。。” “阿明舅舅四十多了。” 陈季新有点震惊,单看外表是完全看不出苏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的。 “怎么,看着不像?” “对啊,我还以为阿明舅舅才三十出头这样,没想到都四十多了。” 语气里隐藏着一股可惜和失落,这些余萧都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都这样说。” 余萧突然望了陈季新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并不讨厌他,相反还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陈季新听了这句话后一愣,反问道:“您认为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呢?” “关于你父母的那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陈季新笑了下:“噢,您说这事啊,这些是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跟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您说我有点喜欢阿明舅舅,您猜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陈季新说的哪句话让余萧开心了,爽朗的笑声在周围萦绕。 “你小子有眼光,阿明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跟他多交流的话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只不过你想靠近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萧还是把话说得委婉了,以苏明对余卿之厌恶的程度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陈季新还长得那么像余卿之,苏明不迁怒于他都算是好的了。 听余萧这样讲,陈季新难掩失落:“也许吧。” “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领你去认识几位一起合作的叔叔吧。” 刚才发生的事对宴会上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投入到交流,交友,谈合作的友好氛围中。 一直等到宴会进行到九点多,余北漠才带着江时姗姗来迟。 第116章 有我在呢别害怕 江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余北漠参加宴会的要求。 江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件事,想的都是要是他不答应陪余北漠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余北漠又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妥协呢。 肯定又是拿郑煊辉来威胁他,或者其他跟他关系好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余北漠突然良心发现,不再伤及无辜的人呢。 那余北漠也有其他的法子让他妥协,江时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什么方法江时不清楚,总之一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就对了。 余北漠总是这样,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再跪下来跟他说对不起,解释自己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他控制不住的举动,厚颜无耻的请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是江时想出来的所有顾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答应余北漠。 因为无论怎么挣扎,抗拒,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到头来累的人是他,总之他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完全没有选择权。 还不如顺着余北漠的意,还能好受一点。 以上并不是江时答应陪余北漠一同前去参加宴会的全部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余北漠答应帮他把腿治好。 即使当时江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前身穿高定白色西服的自己感到陌生,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想把它给脱下来,换上平常的衣服。 而余北漠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跟他身上穿的是同样的款式,这是余北漠要求设计师为他俩量身定做的‘情侣服’。 江时面对着镜子对上余北漠的视线说:“我不想穿这套衣服,让我换掉好不好?” 江时说这话时声音很软,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江时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余北漠顿时愣了下,江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这样说过话了,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前还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跟他吵架呢。 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现在又不开心,又准备要闹了。 余北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闹好不好,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也很正式。”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到了江时那条敏感的神经,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余北漠!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我不想要陪你去了,我不想出门!” 面对江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余北漠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只是放在江时肩膀上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江时头发上的漩涡。 自从持续给江时吃抗郁的药品,被关在东临的别墅不能外出后,江时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原本没病的人好像真的被他逼成了一个有狂躁症,并伴随着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特别是江时的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突然动不了之后,江时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躁,阴晴不定的,很多时候对他都不会是好的态度。 也很抗拒他的靠近,但余北漠实在做不到远离江时不去靠近他。 江时只有在余北漠用郑煊辉威胁他的时候,才会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余北漠心里也知道江时对他心生厌恶,并不愿意他的触摸,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可偏偏余北漠还非要犯贱故意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江时嘴上说着没有,可身体上僵硬的跟木棍似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那又怎样,他照做不误,既然已经是一个被人讨厌的恶人,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江时当下的感受了。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事都跟他所想的相反,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每次江时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余北漠虽然表面上显现出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江时吃了,嘴巴上说的话也是狠毒得要命,但行为上还是一次次为了江时做出让步。 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算是让着江时,他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江时计较太多,毕竟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理应接受江时对他发的小脾气。 江时也只对余北漠这样阴晴不定,肆无忌惮的发过脾气,对其他人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偶尔会使点小性子。 一直处在情绪紧绷状态下的他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话不当的,少部分时候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生硬和不耐烦,他都会很快就跟对方道歉。 即使对方跟他说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后,江时还一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陷入愧疚中走不出来,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控制。 余北漠放在江时肩膀上的手,大拇指一直在肩头上滑动,他能感受到江时的身体在发抖。 江时在害怕? 余北漠确定这是江时害怕的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时身上感受到的状态,跟江时纠缠了那么久的这段时间里,他感受过江时对他狠狠的恶意,和深深的恐惧,到最后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恨意。 就单单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表现过害怕的神情。 余北漠就这样盯着江时的头顶思考了一分钟,突然绕到江时身前,蹲了下来,双手把江时紧握成拳头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搭在江时的膝盖上,慢慢把他拳头掰开。 他眼睛盯着江时的掌心,揉着江时上边的软肉,叹了口气,难得耐下性子哄江时。 “江江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有我在呢,我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没有……我没有害怕。” 江时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想把被余北漠握着的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又说:“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你手上全是汗。” 听江时这样说,余北漠没一句解释,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然后抬头盯着江时有些泛红的眼睛看。 他无奈笑了下:“到底是谁的手在出汗啊?还说你不害怕,眼睛都红了,很想哭对不对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江时的眼角,但被躲开了,余被漠只是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的 时间里,余北漠是一定是要把江时的脸给掰正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江时又紧张害怕得要命,他就多让了江时一点。 经过余北漠这样的提醒,江时才发觉手上有汗的人是他自己。 江时盯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说一句话,余北漠没有去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江时的回话。 在这期间,有保镖过来提醒余北漠宴会开始的时间,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时要迟到的。 余北漠没有回复保镖的话,也没有给出具体能出发的时间,只是挥挥手让保镖离开。 余北漠的态度着实让保镖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余北漠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好像把在江时身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保镖无奈,对这位大少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给余萧发去短信,告诉他,余北漠可能无法准时到达宴会的现场,可能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余萧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让他等着,不必催促,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半个小时到达现场就行。 余北漠身边的保镖全都是余萧派过来‘监视’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汇报给余萧,这些余北漠都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遮掩的自觉性,做事大胆得很。 余萧也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动,只要不要过分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江时身上就好,能分出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在公司的业务处理上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半晌儿,江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 嘴唇发着颤,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余北漠…我突然…突然不想把腿治好了,我可…可以不去了吗?” 余北漠叹了口气说:“江江你想清楚了吗?真的不想重新站起来了吗?” 说不想是假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想站起来走路奔跑的,江时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等会儿他要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是有人突然问他,他是余北漠的什么人,他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江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后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检查,定制治疗方案,相信我好吗?” 余北漠话说得诚恳,慢慢的引诱着江时。 余北漠好话说尽一直哄着江时,硬生生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人哄好的。 但到了宴会现场的大门口时,江时又发起了脾气,不肯下车,余北漠今天也是脾气好得过分,耐着性子安抚他,在车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肯从车上下来。 江时是这样想的,来都来了,为了自己的腿也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威胁不到他,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只有余北漠。 江时为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过于单纯,当他本人站在满是贵权的人堆时,他们用满是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因为忌惮余北漠不敢当面大声嚷嚷,转而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还时不时笑几声出来。 简直耐人寻味。 江时完全受不了,当他被余北漠推着走到场内的中央时,头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上了,根本不敢看那些人打量他得神情。 相比江时的紧张害怕,余北漠面对众人的反应是毫不在意的,他捏了捏江时脖子后边的肉,示意江时不要害怕,把头抬起来。 江时哪里肯抬头,要是他的腿还是好的,他能在刚踏进这道门的时候,转身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才好。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低头还是会被人看见的,江时不再闪躲,他的那些尊严早就被余北漠一个人给辗得粉碎,这些人没什么好怕的,顶多被人在背后骂几句,对比余北漠带给他的那些伤痛简直不值一提。 他也就没所谓了。 在场的人都因为突然到来的余北漠江时禁了几秒钟的声,一个个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江时看。 认识的人眼神相互流转,而后相视一笑,余北漠和江时的那些事实在闹得大,这些人一看到余北漠推着江时走进来,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边余萧带着陈季新正跟生意上有着长期合作的合作商交流,在余北漠到来的这一刻也被打断了。 余萧跟对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就让对方离开了,带着陈季新转身向余北漠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那些因为好奇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看到余萧走过来后也都散了。 余萧是真没想到余北漠会把人真的带来这种场合,这简直就是在跟他公然作对,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闹,真是太惯着他了。 余萧本来对今天公布陈季新这个事对余北漠还是有点愧疚的,心里也不是真的想放弃他,从而扶持陈季新成为新的继承人。 但今天因为余北漠个人的不重视,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明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来了全国一大半公司的人,还敢把江时带来,简直不像话。 因为余北漠的个人行为,把他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全给遣散了,看来他要重新考虑余北漠和陈季新他要多帮点谁呢。 余萧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上的气场依旧很强大,他站在余北漠跟前,就这样拧着眉看他,脸上不悦的神情尽显。 不过这对余北漠来说算不上什么,他经常被余萧用这样的眼神看,早就免疫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内心淡定得可怕,开口向余萧问好:“爷爷……” 问候的话还没说完,被余萧给打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吗?带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嘛?” 嘴巴上说着,眼神还往下瞟了江时一眼。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妄想攀高枝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余北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紧紧抓着轮椅得推手上,开口反驳道:“您别说他,是我强迫他来的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您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面子故意说这种话是很没必要的,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您比谁都清楚。” 余萧要被余北漠说的话给气个半死,非要跟他作对,你瞧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还跟他说上敬语了。 他手拄着拐杖重重地 的往地上一杵,一阵沉闷的声响传开。 江时被吓了一跳,在余萧出口明讽他地时候,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反驳回去的,可嘴巴张了又闭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敢跟余萧对视,更不敢看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江时此时内心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出来,生气的,害怕的,无地自容的,不堪的,一齐出现,像突然席卷而来的浪潮,一下子就把他给淹没了,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突然觉得周围很吵,眼睛很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这样嘈杂,混乱的情绪时,后颈覆上一只大手,正用他的大拇指帮他揉摁,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 意识恢复之时,江时才后知后觉是余北漠在帮他按摩 余北漠手上帮江时舒缓紧张的情绪,嘴巴上还跟余萧在吵。 余萧说:“北漠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的,你喜欢男人我不跟你计较太多,也不会用什么手段把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我已经够放纵你的了,为什么你还不知足呢,非要得寸进尺!” “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非要踏在我的红线上才走得了是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将会永远属于你!” “我也不是很需要呢。” 余北漠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 余萧气急又重复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依旧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说我也不是很需要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永远属于我。” 余萧被余北漠的话气得差点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幸好有陈季新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 余萧喘着气说:“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你离开了余家的庇护能嚣张多久?到时候那些你得罪过的人都会过来踩你一脚!” 余萧用手指着江时对余北漠说:“就连他,到时候你也留不住!” 果然,涉及到江时的话题,余北漠就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反驳。 是啊,他要是什么都没有,江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哪里还有机会能跟他纠缠呢。 看余北漠老实了,余萧的气也消了大半。 好声好气道:“我也不是想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你现在需要捉住的东西,不要因为一些无法保障的东西冲昏了头脑,迷惑了心智。” “我看这孩子也不是自愿跟着你的,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人心是栓不住的。” 余萧像是才意识到江时是无辜的一样,开始帮人家说好话了,好像刚才嘲讽人家山鸡也想变凤凰的人不是他一样。 余北漠觉得余萧这话讲得简直不要太可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这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让余萧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那股被压下去的火气慢慢升起来。 他问余北漠:“你笑什么?” 余北漠愣是笑了快一分钟才把笑声止住,弯着眼睛回答余萧得话:“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您说得太有道理,太有意思了,我想等宴会结束后,回家我会仔细思考一下,重新考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这方面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 看着余北漠也就一双眼睛长得跟余卿之一样以外,其他地方长得跟苏禾一样的脸,余萧像是想起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一样,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多管。” 余萧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主要问题没解决是说不清的。 他知道余北漠这段话其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曾回忆过以前自己逼迫余卿之和苏禾生下余北漠这件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在以前余萧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余北漠的诞生对余家和苏家来说属于共赢,余家得到了一位聪明漂亮的继承人,苏家得到了余家的扶持,让原本快要灯油枯尽的苏家产业慢慢复苏,恢复生机。 原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副局面,余萧实在是想不通。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开始就是错的,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来改正的。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即停止,另起一个新的开头。 余萧想,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的缘故,看见别人家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幸福模样,对比自家破碎成无数片玻璃碎片的家庭,内心竟也生出许多愁来。 余萧彻底认输,希望余北漠能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一下,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帮他把握住以后的路。 他知道陈季新有余卿之在背后帮他,可余北漠没有,谁也帮不了他。 虽然他不会放弃余北漠,但也不会轻易就这样把余家的产业交给他。 他是一定要余北漠和陈季新竞争的,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人,谁的能力更强,更能得到众人的信服,谁就是余家的最高执权人。 败下的那一个就只能暂时在低位了。 对余家来说胜的人不可能永远胜,败的人也不会永远败,随时有翻盘的机会 第117章 人要学会伪装 余萧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这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于是对余北漠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萧对他说完这句话,又对站身侧的陈季新说,“季新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逛逛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北漠单独到楼上谈一下,等我忙完再下来找你。” “好,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的,那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逛着,等你们谈完事情要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季新刚想抬脚离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余北漠伸出手,展现出自以为很是友善的笑容,对着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季新,我想我应该叫你哥哥吧?” 陈季新‘自作主张’的自我介绍提醒了余萧忘记把他介绍给余北漠认识这件事了。 余萧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一会,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了,他知道余北漠不喜欢陈季新,更不可能会让陈季新叫他哥哥的。 余北漠不跟陈季新打起来,就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了,他要是顺着陈季新的话说下去,余北漠指不定会发疯成什么样。 斟酌了好一会儿的余萧,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很好的把这个话给圆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北漠这位叫陈季新,是你父亲跟你陈阿姨的孩子,名义上他理应是可以叫你一声哥哥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去看余北漠的脸色,只希望他能不要这样小气,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喜欢,不愿意可以好好讲,不要动粗就好。 看余北漠脸上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余萧松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可能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称呼,等你们相处一段时间,慢慢改过来就好了,至于目前这种情况你们就各自叫对方的名字就好了。” 余萧自以为很得体,又很合理的解释,余北漠是一点都没听见。 脑子里的那点空间全都是陈季新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一哥哥。 去他妈的哥哥,谁是他哥,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敢说是他弟弟,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吗? 这句话在余北漠这里完全是挑衅的存在,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种竟然敢公然挑衅他,陈季新是在向他炫耀吗? 炫耀他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任何人就能得到余卿之的所有喜爱,不用装作一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样子就能得余卿之毫无保留的夸奖? 嘲笑他就算花费所有的心思也无法入得了余卿之的眼,他努力想要跟余卿之更亲近一点,可他再怎么做也无法得到自己父亲的一句回应,得不到一个微笑,得不到一个拥抱,得不到一句夸奖,得不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余卿之从来不拿正眼看过他,连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对他的恶,恨倒是在众人面前展现得透彻。 好像他是细菌,是肿瘤,是无法治愈的癌症细胞,是一块永远甩不掉的狗皮药膏。 余北漠想不通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明明他也是余卿之的孩子,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世界没有余北漠这个人,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更好,那些因为他的存在的人所承受过的痛苦都不复存在,都将拥有更加美满,幸福的生活。 但事实不会因为他的想法有任何改变。 可既然事实改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他只是想要一点家人的关心,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不需要余卿之所有的爱,他很好讲话的,他也不想当一个家人眼中不听话的‘坏孩子’。 但他没得选。 哪怕余卿之愿意分百分之五的时间给他,在天冷的时候给他发一条天气转冷记得添衣,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也许能更大度一点,接受余卿之把陈钰圆娶回家,可以改口叫陈钰圆妈妈,接受陈季新这个弟弟。 可余卿之没有这样做,好脾气的他似乎是把这一辈子的恶全部发泄在余北漠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到余北漠会因为他变成今天这一副扭曲的模样 余北漠抬头望着跟余卿之有着如出一辙样貌的陈季新,原本眼神里带着不屑和一丝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余北漠突然想起十五岁夏天那一个燥热的夜晚,他怀着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飞奔回家,脑子里全是余卿之见到他的惊喜的模样。 却看到余卿之满含笑容,轻声细语地跟电话那头只比他小了三岁的陈季新通话。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这父子关系可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可这在只有十五岁的余北漠眼里,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一样,直往他的心窝里捅,他们每说一句话,就等同于这把刀重新从他的心窝里拔出来,再一次捅进去,疼到说不出话,呼吸不了。 他爱人的能力被余卿之一踢到一个看不见四周,狭窄的黑洞里,永远逃不出来,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冒险闯进去拉他一把。 十五岁的他彻底明白,不会有人爱他这个人,所有对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过他的模样去对另一个人好,给他的爱是因为他长得像某一个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对他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关心。 十五岁的余北漠站在余卿之可以轻易察觉到的身后,却一直没有被发现,浑身因为过度兴奋带来的燥热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场面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边萦绕着类似老式电视机短路的电流声。 让他不知所措。 陈季新看着余北漠呆愣住的脸,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唤醒他的思绪,他不知道余北漠在心里是怎么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窥见余北漠的内心所想,他定会向天发誓,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主动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关系,毕竟以后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 陈季新见余北漠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往前凑近了点,想要看余北漠到底是真的发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唤’,还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进了一步,脸还没靠上前呢,就被余北漠一把给推开了。 “你干嘛!” 这是一种类似于呵斥的语气,从他的耳边划过。 余北漠用的力气不小,更像是肆意报复那样,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站稳脚跟的陈季新没有生气,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余北漠的身世,尽管之前余卿之很小心的隐瞒这件事,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些风声传出来的。 陈季新十二岁那年从国外转回国,在国内上学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恶意,一些小朋友家里跟余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饭时难免会谈一些别家的八卦。 也没想过要避开桌上的小孩,大人们只是把这些事当做消磨餐桌上无聊沉闷的调味品去这样讲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敢去说的。 可小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啊,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说,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样说,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陈季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声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余家流落在外的野种!” 陈季新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当场黑了脸,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粗鲁的行为,他被保护得太好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懂得反抗,只能默默生气。 后来这位同学在老师的要求下向他道歉了,陈季新想着他们以后的同学关系当场就原谅了他。 没想到这也是他后来被人孤立霸凌的开始。 陈季新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去追究他们的胡作非为,加上余卿之总是很忙,他不想让余卿之心烦,就没有告诉家里面的人。 面对他们的霸凌,陈季新没有一丝波动,这让霸凌他的人很不爽,在一次放学的路上,霸凌者把陈季新逼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对他进行语言上的羞辱,掐他的手臂和大腿,一些被衣服覆盖的地方就没一处是好的。 可陈季新愣是一声没吭,特别能忍的样子,好像他们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伤害,这让带头霸凌他的人感到很没面子。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子给了陈季新一巴掌,脸颊被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把霸凌他的人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对他们来说,陈季新这颗软柿子虽然好捏,但他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好惹的。 余卿之虽然跟余萧闹得很不愉快,在外人眼里看来那更是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可实际上余萧并不会真的放任余家的人被外人欺负的。 但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小孩再小也是懂的。 他们也是知道陈季新是个闷蛋,不敢跟家里人说在学校受到的一切欺负,才会如此放肆,他们打人也只会选择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下手,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一时失手把陈季新的脸给滑伤的。 打伤陈季新的小孩,虚张声势的警告了他几句,说他要是敢跟家里人说这件事,下次再见到他就不只是把他的脸给打伤这么简单了,说完就浩浩荡荡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陈季新没有哭,他碰了碰脸上的伤痕,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离开这条没有人的小巷,就被司机给找了。 他抬头望着司机因为着急涨红的脸,下意识脱口而出说:“这是我自己摔倒划伤的。” 司机大哥看陈季新这个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陈季新看着突然发狂的司机大哥往墙上踹了一脚,骂了几句王八羔子的话,又蹲在地上抱头挠了下。 司机往日和蔼,温润的形象在此刻彻底崩塌。 这给陈季新带来的冲击不小,比被别人欺负还要大,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叔叔你这么了,你头很痒吗,为什么要一直挠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司机大哥从地上站起来,恢复往日的笑容朝陈季新走去,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黄昏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上。 陈季新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抬起头,侧过脸看旁边的司机,斟酌了一会说:“今天的事你能别告诉爸爸吗?” 司机回答得干脆:“放心,我不会告诉余先生的。” 有司机的这句话让陈季新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陈季新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司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卿之。 事情的后续就是余卿之把欺负陈季新的同学,家长全都‘教训’了一遍,并给陈季新请了一个月的假,想要跟他好好聊聊,并给一点时间好让陈季新自我消化一下。 余卿之把陈季新单独叫到书房,让他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遍。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余卿之才发觉自己在教陈季新做人这方面还是有很多的欠缺的,他太过于溺爱,保护陈季新了。 不懂得分辨人性的善恶,他开始给陈季新灌输了一系列分辨别人对他表现出的行为是好是的还是坏的,遇到别人的刁难时该怎么处理,被别人欺负时该怎么反抗。 可说了半天,他看陈季新好像没怎么懂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直接简单粗暴的让陈季新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给他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什么事他给他兜着,不用怕。 对于余卿之的这种说法,陈季新是不太支持的,这跟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样,他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余卿之生气又担心他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陈季新看余卿之气消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中一直疑惑很久,但又有点纠结的事情问了出来。 他问余卿之:“爸爸,他们说我是野种这件事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余卿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没能说出话,几秒过后,才说:“你不是,你是爸爸妈妈很幸苦才有的,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小孩。” “你骗人!他们都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小孩,而且还比我大,这样看来他们这样说我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说错,我是抢走别人爸爸的坏人……” 陈季新像是终于有绷不住了,把这几日受到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眼睛和鼻子哭得红彤彤的。 余卿之哪里见过陈季新这副模样,顿时就慌了,把人抱在怀里哄,可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陈季新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上,人还是抽抽搭搭的。 无论余卿之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带理人的, 直到余卿之无奈叹了口气说:“新新爸爸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跟爸爸说话呢?” 这下陈季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仰起头看他说:“那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余卿之伸手把陈季新的头摁回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眼神望向别处,眼神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就像他对余北漠这个人的存在同样模糊的状态,他对余北漠的感情是恨,是恶,可以是任何讨厌的感情,但唯独没有爱,更不会可怜他,也永远接受不了余北漠是他儿子的事实。 其实余卿之接受不了的不是余北漠,而是他自己。 余北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当初的他是多么的懦弱,无能,自私,但他又不能真的责怪自己,不想背负上这些不好的代名词,所以他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到了余北漠的身上。 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余北漠,一点情面都不留。 余卿之抱着小小的陈季新,在心里默默编排着,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季新说起关于余北漠的事。 直到陈季新等得没耐心了,他才模棱两可,稍加改编的跟陈季新说完了这个事。 反正话里话外余卿之都在维护自己的形象,反而把最大的受害者苏禾,和无辜的余北漠说成了这个事件的坏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他自己才是那个被逼无奈的人。 好维护自己在陈季新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形象。 陈季新年纪是小了点,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对于余卿之口中所说的那些事,他没有全部相信,他能感觉到余卿之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出来,这让对这件事有着极大好奇心的陈季新因为每天想着这件事,失眠了好几天了。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对他的困扰,陈季新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他找到了在教室里说他是野种,并带头霸凌他的那位同学。 既然那位同学能说出他是野种这种话,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吧。 开始找到这位同学时,话还没说出口,小同学就开始疯狂道歉,哭丧着脸说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欺负他了,跟前几天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说着还激动的抓住陈季新的手往自己的脸扇去,嘴巴里还说着求他原谅的话。 陈季新面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发疯,等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才开口。 “好了,别在这里鬼叫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 “我都说了别在这里鬼叫了,都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求饶声,你只要听清楚我问你的问题,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说出来的就行。” 陈季新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同学没说完的话,再一次解释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看着声音突然放大的陈季新,那小同学彻底老实了,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好。 陈季新不再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关于余北漠的。 那位同学把自己从父母口中听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陈季新,没有半点保留。 知道真相的陈季新并没有感到轻松多少,心中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感。 他突然觉得余卿之好虚伪,为什么要编造事实呢,明明是自己的错偏要把错推在别人身上。 陈季新真的对余卿之感到非常的失望,原本占据他心中有着伟岸形象的余卿之在此刻彻底崩塌。 对待从来没见过的面的余北漠他倒是有些心疼起来了,本来刚开始知道余北漠的存在时他还是有些醋意和生气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作为这件事情最无辜的余北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又觉得余卿之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太过分了。 陈季新一时消化不了这样重大的消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 他挥挥手对小同学说:“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好好,我走了,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说完就走,一秒都不带停的,然而没过几秒,人又折返回来了。 站在陈季新面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 陈季新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是来找他事儿的,想安慰他两句来着,对面站着的人突然开口问他:“陈季新为什么在我们开始欺负你的时候你不反抗,还有你明明就不怕我们的,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很弱小的样子给我们看!” 小同学说这句话时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说得很大声,却一点气势都没有,他算是明白了陈季新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突然有点生气,这时候也不怕陈季新了,大声控诉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们的,你太坏了!” 控诉完,撒丫子就跑了,完全不给陈季新说话的机会。 留下陈季新一个人懵逼的站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的确不害怕他们的霸凌,他不反抗也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前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加上他一直是家长心中完美的乖小孩,他明白只要他一反抗打回去,他维护的形象就会破碎,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想这样,在他看来保持柔弱的形象更能够毫不费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陈季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可是有的人用尽一生的手段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还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第118章 可怜 那个时候的陈季新对余北漠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他拿着小同学给他发来的照片偷偷自己一个人跑去余北漠的学校蹲人。 他就站在保安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校门口来往的人群,还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上放着余北漠的照片。 生怕一个漏眼把人给盯丢了。 他硬生生在保安室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见余北漠从学校里出来,校门口也再也没有学生从里面出来,整个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陈季新想也许是自己低头看手机的瞬间错过了夹在人群中走过的余北漠,也可能是余北漠今天根本就没来上学,所以他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今天都是见不到人的。 看来今天白来一趟了,这可是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出来能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的机会呢。 今天没能见到余北漠他有些失落,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正伤心呢,保安大叔非常不合时宜的催着他离开。 “小朋友还没等到你找的人呢,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天要黑了,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大人不安全的嘞。” 陈季新不情不愿的从保安室退到校门口外,往前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保安大叔正给保安室上锁呢,看见陈季新还不愿意走的样子,又说:“小娃娃你别看,这个点里面早没人了,快回去吧。” 说话期间保安大叔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还越来越快,好像在防什么一样。 陈季新看着保安大叔正准备给学校大门上锁的动作,心里又觉得保安大叔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根本就是在嫌弃自己在这里碍着他下班了! 他感到有些生气,又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可能在气为什么今天见不到余北漠,气保安大叔为什么那么着急把自己给赶走。 陈季新真的好委屈,为了来找余北漠,他连中午饭都没吃,现在人是又累又饿的,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不过好在被他忍住了。 陈季新转回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跑了起来,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惹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跑了没几步,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少年音。 “叔叔先别锁门啊,我还没出去呢。” 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睡醒一样。 就是这一道声音,陈季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余北漠。 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校门口跟保安大叔陪笑的余北漠,像是有些不太敢确认一样,打开手机瞧了眼上面的照片,不确定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刚才的不开心,和委屈感在见到余北漠的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雀跃,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紧张,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 特别是当余北漠跟保安大叔告别后,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身体里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余北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来找余北漠并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确认余北漠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别人为了骗他编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虽然他对余北漠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绑起来一样,把他们拉得越来越近。 让从小就缺少可以一起长久相处下去的朋友的陈季新觉得好像有一个哥哥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就在陈季新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余北漠打声招呼的时候,余北漠带着一脸的困倦,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被忽视的陈季新又开始委屈了,心想余被漠这个当大哥哥的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孩一个人在这里都不知道问一下的嘛? 就这样冷漠的走过去了,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可是一想到余北漠被余卿之冷漠了那么久,那个时候肯定比他现在还要伤心难过一百倍,他决定原谅余北漠对他的忽视。 他转过身的时候,余北漠离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他只好小跑过去,想要追上余北漠好说上几句话。 就在他快要追上并对着余北漠喊了一句话:“你好!你可以停一下吗,我想要跟你讲几句话!” 陈季新喊得很大声,像是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 他停下来,等着余北漠的回头,没想到却等来了司机大哥对他的召唤。 “少爷,时间不早了,先生让我接您回家了。” 陈季新看向左侧站在车旁对他招手的司机大哥,怎么都想不明白余卿之是怎么知道他来找余北漠的,他自认为自己说的谎言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只是他此刻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余北漠,于是他又往右侧看去,发现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头是一下没回,越走越远。 陈季新低下头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没看见别人不想理自己呢,赶着往上贴什么呢。 他也不再说话了,闷着头朝向司机大哥的方向走去,上了车。 在车上无论司机大哥怎么跟他搭话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跟余北漠的见面对陈季新来说是很不愉快的。 就这样一人一车往反方向分开,往不同的道路走去,司机和陈季新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起步没多久,后视镜里移动的小黑点短暂的停了一下,似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很无情地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陈季新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很快又给余北漠不搭理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开脱,很快的使自己再一次原谅了余北漠。 原谅了余北漠的陈季新又在想,余北漠为什么那么晚才从学校里出来呢,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走路回家,余家人就不会派人来接的吗。 在陈季新这里余北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虫,所以才会被人忽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季新在这种场合被余北漠这样推搡都生不起来气的原因。 他在可怜余北漠。 陈季新对于北漠的态度没什么反应,淡定得很,倒是余萧不淡定了。 “北漠你这是在干嘛,季新又没对你干什么事儿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还这么多人在呢。” 余萧心里窝火的要命,可又不能真拿余北漠有什么办法。 余北漠很不爽余萧替陈季新说话,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一样,这种情况他又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挑衅的眼光瞪着陈季新看。 看着余北漠这别扭的表情,陈季新突然生出想要笑得情绪,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怎么性格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幼稚。 他低头稳了下情绪,站出来说话,“好了,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不怪北漠哥,是我冒昧了。” “算你识相。” 余北漠在旁边淡淡飘过这一句。 这下陈季新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余北漠也太好玩了吧。 余北漠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戳中了他的笑点。 于是发问他:“你羊癫疯犯了,笑什么?” 陈季新笑了一会才稳定下来,带着笑意说:“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开心所以就笑了。” 又对余萧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去逛逛了。” 余萧无声中叹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陈季新一直是个稳重得体的人,就刚才陈季新莫名的发笑,让他窥见了他身上隐藏着一丝跟余北漠身上那股一样的疯劲,相比较于余北漠那种彰显在众人的疯,陈季新这种会隐藏的要可怕得多了。 颇有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余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得一干二净了,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股火,对陈季新说:“嗯,你走吧。” 陈季新能听出余萧对他不耐烦的语气,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还乐呵呵的跟余北漠告别呢:“那北漠哥我就先走了,待会见哦~” 说完也不看余北漠脸上难看的跟屎一样的表情就离开了。 “妈的,这人有病吧!这人指定是有病。” 这是余北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走了,杵在这儿干嘛?” 余萧的一句话,把沉浸在想陈季新到底有没有病的余北漠拉了回来。 回过神的余北漠推着江时跟在余萧的屁股后面走着。 沉默了很久的江时这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余北漠,想了下说:“你爷爷不是说要跟你单独说两句的吗,你带着我一起是怎么回事?”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了,以至于余北漠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停了下来,低头朝江时靠近了点。 江时看着突然靠过来的余北漠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吓得立马把手覆盖在他的脸上推了一下。 偏过头去,不去看余北漠,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抖:“你想干嘛?”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声,就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余北漠看江时怕成这样,轻笑了一声,抓住江时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没想干嘛啊,就是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吗?” 余北漠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够被余萧听见。 余萧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他们这副“不得体”的姿态,脸黑得用墨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时死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余北漠的手中抽出,余北漠也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越攥越紧。 江时知道只要余北漠不想放开他的手,他就不可能挣开的,索性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继续握着他的手了。 江时又不敢跟余萧正面对视,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 “这里不是家里,注意点影响可以吗?” 余萧的语气还算得上和气。 余北漠也识趣,不再反驳余萧的话,主动把江时的手给放开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赶紧走吧,他快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得带他回去了。” 这时候余北漠倒是比余萧还要着急了,主动催人了都。 说完还先行一步,走到了余萧的前面。 看着推江时走到他前面的余北漠,余萧提醒道:“北漠我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带着他干嘛?我让人帮你带他在这附近转转吧。” 余北漠不放心江时在他的视线之外的,“爷爷他又不是外人,带着他也没事的吧,你放心他不会把我们之间的谈话说出去的。” 余萧不想跟余北漠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再这样说下去,宴会都要结束了。 “北漠我不想跟你吵,没空跟你玩过家家,就只是让他离开一会而已,我不会叫人对他做什么的,你要是真的担心他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走,赶紧把该说的说了,好提前结束你在这场宴会的出面时间。” “我……”余北漠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带着江时一起的要求,话刚从喉咙发出,就被江时打断了。 “好了,你快跟你爷爷走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 江时都这样说了,余北漠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江时两句他就跟着余萧走了。 第119章 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被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带到了饮食区,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站在距离江时有两百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这个时间点食品区的人就零星几个,大多数人现在都集聚在了娱乐区。 江时紧张害怕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人都感觉自在了许多,这会儿也感到有些饿了,慢慢滑动着轮椅在满是食物的桌面上挑选一些他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江时边吃边想余北漠带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让他来找骂的吗,故意带他来这种重大的公众场合让别人来羞辱他,好让他知道在东临的日子过得有多舒服吗? 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永远老实的待在他身边,这不可能!江时想余北漠这种人真的太恶心了,一个人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别人一起来欺负他。 想到这江时简直气到发抖,他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勺子里的食物,非常用力的嚼着,就好像他嚼着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余北漠身上的骨肉。 气着气着,他忽然伤感起来,心里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他又想起了郑煊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腿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好起来,又会不会恨他,毕竟郑煊辉是为了自己才会被余北漠让人动手打伤腿的。 江时突然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余北模犟呢,反正到最后他还是始终真正狠不下心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余北漠的心情来说话,害得郑煊辉白白受苦,自己也在余北漠这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不对不对,江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的不对,郑煊辉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也一定会生气,对他失望的。 凭什么他一定要对余北漠百依百顺才能过上比较正常的生活,他就是不想让余北漠如意,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别人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要想方设法,用尽手段来让对方妥协才满意。 江时从来就不愿意这样的,每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对着余北漠上演顺从,服软的戏码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内心的不适感达到顶端。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没办法,谁让余北漠是这本书的主角呢,身上的光环强到让人无法想象。 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江时又希望自己能跟余北漠一样能够自私一点,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管他是谁,看谁不爽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用担心会被谁记恨上,反正到最后都会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事实上江时要是真的能狠起心来,会比任何一个人带来的杀伤力强大得多,就看他舍不舍得那些对他好的人了。 江时现在就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中,狠不起来又软不下去,这种状态其实是最难受的。 一方面想为了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能解脱掉,死了就死了,反正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一次恶人又能怎么样,他都已经为了别人牺牲了很多东西了,自私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他想会有人理解他的吧。 另一方面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郑煊辉也为他受过很多苦。 多种想法在江时的脑海中盘旋,不同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试图想要把它完整的脑袋分成两瓣才好。 江时想得脑子疼,眼前的食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勺子戳得到处都是,已经没法吃了。 江时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也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了,放下勺子,手撑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切。 突然眼前罩下一道阴影,把他给笼罩住,本来涣散的眼神,此刻全部集中在眼前来人的胸膛上。 他没抬头看前来人的脸庞,只是盯着他脖子上系着的领带看。 江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对他有没有恶意,是不是来羞辱他的,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换来一声声暗含嘲讽的回答。 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张的紧绷起来,他带着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希望他能过来带他离开这让他感到难堪的地方。 保镖看向他的眼神过于冷漠,明明知道江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帮助江时的动作。 江时也就放弃了,打算自己动手滑动轮椅,离开这让他难受的地方,到一个安静没人看得见他的地方。 手刚从桌子上放下来,就听见对面斟酌了很久,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叫江时对不对?” 语气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的情绪。 对面的人态度过于友好,江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里除了郑煊辉会对他有这样好的语气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之前是不是跟他认识,自己却忘记了人家。 想要确认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人家明明只需要抬头看一下就能知道的,可江时就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自从他被余北漠强制喂药开始整个人变得敏感又自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是不敢抬头。 江时过于沉久的沉默,对面的人有些着急了,以为是自己这种贸然的问题惹得江时不快了,江时才不想搭理他的,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要先自我介绍的。” 江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好像调整了一下站姿,站得更加笔直了,还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林泽,你叫江时对不对,我能感觉到我之前是认识你,但后面我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 江时听到林泽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 可能是过于沉浸在跟余北漠的周旋当中,让他暂时忘记了林泽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林泽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时在林泽话音落下来的瞬间,就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 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泽,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林泽的脸,竟然生出了一种委屈又愧疚的心理。 “你没事吧?” 林泽看江时的表情不对,关切的问了他一下。 江时反应过来了,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看江时的反应,林泽更加确定了眼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江时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时偏了下头否认道:“不认识啊,我不知道你是谁。” 江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林泽拉了把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在江时的对面,两人的脑袋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他非常坚定的对江时说。 “你撒谎,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我们之前肯定是认识的,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叫江时,之前我还在云筱见过你呢。” 说着林泽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他手腕上纹着的名字。 “你看这上面还纹着你的名字呢,我想你应该对我很重要吧,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纹在这个地方。” 闻言,江时转过头来,看向林泽露着的手腕,上面的确纹着的是他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他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不是江时不想承认他们的确认识的事实,而是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泽又没有之前的记忆,这要是解释起来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承认的好。 这次江时不再躲避林泽看向他灼灼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否认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况且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同名的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手上纹着的名字的主人就是我呢?” 面对江时的这一辩解,林泽依旧坚持自己的道理。 林泽执拗的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真就你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我还经常梦见过你,梦里的人就跟我现在看见的你长得一模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承认,这里面有你的苦衷,我不逼你,我愿意等。” 说到这,林泽暂停了一会,手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地朝江时的手滑过去,用食指勾住江时的小尾指。 非常郑重的说:“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像是被林泽的这句话给电到一样,迅速的把自己的手从林泽的手中抽出,捏成拳头放在桌子下面。 江时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林泽的话,也嘴硬不了说自己不认识他了,最好的回答就是他沉默中的默认。 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林泽说的都是事实,并且有一定的依据来逐步分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看江时这反应,林泽了然了。 他不想为难江时,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重新认识,了解彼此。 他意愿给时间江时慢慢消化这一切。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消化的,也许我们之前闹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可能是我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这都没关系,就当做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以前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我要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改的。” “你很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的。” 江时突然冒出一句夸林泽的话,林泽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呢。 “哈?” 反应江时这是在夸自己时,林泽笑了下继续说:“嗯~,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对我还挺满意的嘛,那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看江时又不说话了,林泽笑得无奈,叹了口气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系。” 江时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智能手表,里面只有余北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没有手机,也没必要。” 林泽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又想到了那天在云筱把江时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资助他上司出国发展的赞助商。 他也曾听说过这位赞助商跟江时纠缠过的一点花边新闻,但他总是听不太下去,因为里面的江时被形容的太惨了,他听得心痛。 原来江时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过得很不好。 林泽原本因为看见江时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眼神暗沉了起来。 满是心疼的看着江时,他不在意江时经历过的一切,他恨余北漠既然强迫把江时留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待他呢。 还把江时害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残废,他像是知道了江时不愿意跟自己相认的原因。 他像是受不了一样从这位上起来,离开了。 江时看着眼前空了的位置,不知道林泽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离开就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加他的联系方式吗?生气自己在欺骗他吗? 不是他不想加,他知道要是他敢加林泽的联系方式,一旦被余北漠发现,林泽肯定不会好过的,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他一方面庆幸林泽的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再也不会有人把他空洞的心给填满了。 正伤心呢,林泽突然反回来了。 他趁江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这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江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江时觉得林泽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余北漠作为书中的光环主角,只要他不想放开的东西,就没人能改变。 但他不想给林泽的一腔热血泼冷水,于是应了下来。 “好。”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并没有异想天开,以余北漠展开的世界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林泽是真的可以帮助江时脱离余北漠的掌控的。 见江时不再是一味的拒绝自己,林泽很开心。 开心的劲还没过呢,脸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那人力气很大,林泽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靠近他的?!” 第120章 早就坏了 余北漠暴怒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开,好在这里的人不多,没什么人过来围观。 林泽仰躺在地上,脑袋是晕的,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流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余北漠看着这副惨样的林泽还不够解气,又想起上次在一场商业聚会时看到林泽手腕上纹着江时的名字,还笑着跟周围人解释这一名字的由来更是越想越气,直接走过去拽住林泽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想再给他一拳。 手都举起来往下挥了,愣是被江时的质问声给喊停了。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给我放开他,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余北漠在余箫那儿刚受了一通的气,难受得要命,一出来就想着过来找江时寻求一下安慰的。 他走来的路上内心里也是知道江时不会安慰他的,不骂他活该都算好的了,可那又怎么样,在他这里江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就算江时打他骂他,在他眼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就算江时一句话都不说,不给他一点反应也好,只要他看见江时是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内心所有的不安都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余北漠现在很脆弱,他急需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一个在他伤心难过会哄着他的人。 一个他可以信任展现自己最脆弱一面的人,可以任性的发泄一切让他感到委屈的事情,可以放肆的流泪,能给他像家人一样陪伴的人。 当时余北漠能想到的人只有江时一个,在这里除了顾承和贺岩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以外,剩下的人就只有江时了。 他们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谁的缘故才对他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才对他好的。 他们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余北漠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简单的,纯粹的,没有理由的。 其中顾承贺岩带给他的感觉又跟江时的完全不一样,顾承贺岩能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特别少,完全就是大众印象中那种铁哥们儿的存在,他们能在余北漠在受到欺负时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 余北漠跟顾承贺岩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兄弟间的感情是大条,没有那么细腻,余北漠又恰恰缺少,需要这份细腻的感情。 而在特殊时期出现的江时曾经给过他这份他一直渴求的感情,特别是他和江时还发生过肌肤之亲,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所以他才会一直强求江时留在他身边,畸形的偏执已经占据了余北漠的整个大脑,导致他无法思考,一点后果都不考虑,还企图让药物控制江时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可余北漠早就忘记了,江时从来就没有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过,何来回心转意这一说法呢,这一切都只是余北漠一个人幻想被爱的假象罢了。 余北漠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危险的,要是被暴露出去的话,是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指责的,可他不在乎,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余北漠从余萧那里离开后,就急匆匆的往江时这边赶,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对他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讨厌他,不信任他,都要背叛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所以他希望江时今天能对他好点,如果江时能收起起平日里那副死气沉沉,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余北漠都想好了,只要江时能主动问他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可以考虑把绑在江时身上的那条锁链放远一些,可以不限制江时的交友,还可以当面给郑煊辉道歉。 这是余北漠能想到给江时对他关心最大的奖励,要知道他余北漠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能给郑煊辉道歉说明他真的很需要江时这一句普通关心的话语。 他心里没谱,认为江时不会这样对他的,转头又想,江时应该抓住今天这个讨好他的机会才对,毕竟他阴晴不定惯了,江时早该摸清楚他的脾性了,肯定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他的,这种事情江时熟练得很,主要是看他本人愿不愿意。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只要江时能朝着他心中所想得那个方向去发展,他就愿意陷入这场温柔的陷阱当中。 可以接受这场欺骗中所带来的任何后果。 事实证明余北漠的内心戏还是太多了,他那些美好的幻想没有一个能实现。 迎面而来的却是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看见林泽的手从江时的掌心上分开,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这一幕可把余北漠给气坏了,来不及思考,冲上去就往林泽脸上挥拳过去。强行拉开他和江时之间的距离。 内心的火气不是一拳就能消除的,他拽起林泽要继续施暴,耳边传来江时充满怒气的制止声。 更是一下击中垮了他内心的那道防御线,他一下子把林泽给甩在地上,转头气冲冲的朝江时走去。 “江时!” 余北漠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江时的全名,这实在是罕见。 江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因为余北漠莫名其妙突然打林泽而严肃起来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手心紧紧捏住林泽塞给他的联系方式,不敢出声了,生怕余北漠会干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余北漠来到江时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用力捏着他的肩摇晃着他,赤红着双眼质问他。 “江时你居然向着他!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你居然在这种场合上向着他,还为了他吼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江时?!” “我就算养条狗也不会像你这样绝情吧!我承认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改的,你尽管提出来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我愿意为了你改变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对我这样你才开心是吗?” 面对余北漠这样神经质的质问,江时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可怜他的情绪,这一切不都是余北漠自找的吗?凭什么要把错归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只觉得现在的余北漠恐怖得要命,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江时这样一副装死的样子余北漠看了情绪更加激动,也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内心的那股醋劲一直在拱火,让他理智全无,说出一些更伤人心的话。 脸上凶恶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你不会也喜欢他吧江时?” 江时依旧不说话,这样的表现在他的眼里等于默认了。 余北漠破防了。 气急败坏道:“好好好,好啊,江时我告诉你不要妄想着有一天能离开我,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走不了,你应该知道的,不要有这种不实际的想法。” “我早就坏了,你也不要想着能完好的离开我去过新的人生!” 林泽扶了扶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他抹了一下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余北漠身后,扯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往后扯拉开了他和江时的距离。 然后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站在江时的面前护着他,跟余北漠说话。 “余先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恶毒的话语来对待江先生这样一个病人呢?” “况且这件事不是江先生的错,是我自己主动来找他,想要跟他交朋友的,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余北漠的眼睛仿佛被刺痛了一下,眯了眯一下眼睛才说道。 “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你出来管什么闲事?” 余北漠走到林泽面前,戏谑的笑了一下说:“着什么急啊,你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请你离他远点,不然他会因为你受到很多不该他受的苦。” 妈的这简直不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林泽忍不了一点,一巴掌扇在了余北漠的脸上。 “余北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你凭什么这样随便欺负别人,你要是脑子有病的话趁早去看看,免得到时候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就再也好不了了!” 被扇了一巴掌的余北漠居然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在他眼里林泽就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把林泽给碾死。 可他偏不。他就是要林泽痛苦的活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他囚禁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就是要林泽看得见江时,却又永远无法触碰江时,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怜模样。 “凭什么?就凭我是余北漠,林泽你拿什么跟我比?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从我的面前滚开,要是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这一回,不计较这件事了。” “你想都别想,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离开了余家的庇护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带走的。” 林泽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让余北漠很不爽,既然人家不想要这个机会,就可别怪他了。 今天不跟他打个你死我活的余北漠心里他团火就永远灭不了。 说那时快那时慢的,手都举起了,愣是被余萧留下来照看江时的保镖上前拦住了。 “少爷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保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余北漠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余北漠挣开保镖攥着他的手,转头瞪着保镖:“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看的人,看见陌生人靠近他你不会把人给赶走吗?你要是把他赶走了还会有这么多事吗,我看这份工作你是不想要了,趁早回去收拾行李滚蛋吧!” 保镖笔直的站着,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余北漠的控诉。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似乎是看不惯保镖怂蛋的样子,余北漠大发慈悲似地发话让他离开。 保镖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迹象。 余北漠更气了:“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让谁滚,北漠刚才我跟你说地话你全都忘了吗,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余萧威严的话语传来。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下,刚才还站着不动的保镖立马麻利的遛到了余萧的身后。 看见余萧的到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到场的嘉宾,余北漠身上嚣张的气焰减弱了一点。 “没忘,这次只是个意外,请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只是语气吊儿郎当的没有半点要悔改的意思。 余萧还想再说他两句的,就被人给打断了,话又给咽了回去。 “阿泽你脸怎么了?!” 说话的人是林泽的老板,林泽在他们公司可谓是镇店之宝的存在,平常受了点擦伤都要大惊小怪一番的,这下突然受了怎么严重的伤,他心疼的要命,这脸看着肿得老高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林泽的老板拉着他走到余萧面前问:“老余总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啊,我的人来你这被打成这样不可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吧。” 林泽所在的公司在这两年发展得很快,成功挤进上流的商圈,都敢跟余家这种家族企业要交代了。 余萧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淡定从容,只是思考了两秒,就对于北漠说:“愣着干嘛,过来道歉啊,打人了还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啊?” 余北漠就板着脸站在江时的旁边,用很不屑的眼神瞟了眼林泽他们,就没有下文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向林泽道歉?要不是林泽先在江时面前晃悠,还动手牵江时的手,他能动手打人吗,他没错凭什么要道歉,况且这件事就是他有错在先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可以选择不道歉。 余萧的眼神在余北漠和林泽两个人的脸上流转了下,最后把视线落在林泽老板的身上。 “我看这件事也不是北漠一个人的错,你要是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的话,等宴会结束我自然会给你的。” 余萧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威胁人的意味在里面。 林泽老板在这个圈层上算是个新人的存在,但他公司上的实力和人脉并不比余家少多少,特别是在国外的资源,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也就没必要害怕余家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为林泽讨回面子,如果没有林泽的话,他们公司是永远达不到今天这个高度的。 他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林泽护在身后,就像护着自己的小崽子一样,抬头与玉箫对视,不卑不亢道:“老余总我认为我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我的人在你这受了伤不可能什么都不讨就灰溜溜的回去吧。” 余箫语气未变,淡淡说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林泽老板正了正身子,打算把自己希望余北漠能当面给林泽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的这个诉求说出来,就被林泽给拉到了他的身后。 林泽强撑着挤出来一个笑容对余箫说:“余总我认为您刚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事我和他的确都有错,到了这样一个局面也不想分是谁的错比较大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真的很抱歉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您的心情。” 林泽的话很及时的把余萧蹭蹭往上冒的火给熄灭了,也让他对林泽这种能屈能伸的样子感到有一些佩服。 台阶已经铺好了,哪里有不下的道理。 余萧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余北漠先挑起来的,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才没有强硬的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也是给了大家一个面子,不然闹到最后谁都不好看。 余箫先是跟他们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语,又给了林泽老板一些好处,这件事也就落幕了,玉箫招呼他们一起前往这场宴会的中心位置。 林泽因为脸上的伤就推辞先行一步离开了宴会。 余箫带着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到余北漠没有跟上来,转头对着傻站在江时旁边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跟上来啊,刚才不是一直跟我嚷着要回家吗,听完我说的话你就可以回家了。” 余北漠不是很想面对等会余萧要宣布的事情,也不想让江时知道他在余家的地位不保,他怕江时知道这件事后会对他冷嘲热讽,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装可怜道:“我的脸也受伤了呢,现在就需要回家让医生来看一下。” 余萧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没半点心软,态度强硬:“你也知道疼啊,你要是真的想要早点离开就别在这里磨蹭了。” 余北漠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只好推着江时跟了上去。 宴会的中心,余萧站在讲台上的中心,两边分别站着陈季新余北漠。 第121章 他是我的伴侣 聚光灯笼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每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表面冷淡的人们内心却是无比狂热的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场。 余萧余光各瞟了眼站在他身旁两侧的陈季新余北漠,清了下嗓子,郑重严肃的公开了陈季新的身份。 并宣告了陈季新将进入余氏集团的高层与余北漠共同竞争总裁的位置,让各位与余家有着密切合作的伙伴共同监督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行为和能力,最终以投票的方式选出最适合余家的当家人。 台下一阵唏嘘,众人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大刀阔斧的谈论这件他们早有耳闻,却又深信不疑的‘传言’,可是碍于余萧的面子他们也只能按捺住这份躁动的内心安静下来继续听着余箫的发言。 余萧把这件事大差不差的讲完后,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台下的嘉宾,警告了众人几句话,让他们不用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故意偏袒其中的另一个人,或者是使绊子故意为难谁,总体的大意就是让他们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不老实,搞小团体那套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本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已达成,余萧宣布宴会结束,台下的人慢慢离开,就只剩下余家人和台下坐在轮椅面对着讲台正中央的江时,还有站在暗处的苏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嘉宾已离场,余北漠自知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跟余萧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往台下走去。 又被余萧给叫住了。 “等会你带着他一起回趟老宅吧,跟家里的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陈季新这也算是认祖归宗了,余箫认为理应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团聚一下。 余北漠站在原地,没有走也没有回话,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像是在思考点什么。 余萧紧接着道:“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爸了吧,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叙一下旧,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爸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反省对你也是有些改观的。” 余萧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余北漠想都不用想了,一定会拒绝掉的。 余北漠想他现在应该生气的,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嗤笑了起来。 余北漠背对着余萧说:“原来你还知道我跟你是一家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我就不去了,没兴趣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想看一个懦夫和小杂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就先走一步了,江江还没吃药呢。” 说完他也不顾余萧在背后是如何骂他的,脸上呈现着怎样凶恶的表情,他通通不在意,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这个让他身份不再独特的地方,他更害怕江时从中察觉到什么从而更加坚定的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加快步伐直接走下台,把站在江时后背的保镖给挤走,自己推着江时离开大厅,往大门走去。 余萧见余北漠完全无视自己,只好先跟旁边的陈季新解释:“季新你别生气,这小子就是犯病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来就算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生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的,余萧嗓门喊得贼大声。 陈季新倒是没生气,还安慰起了余萧。 “没事,我不生气,我能理解北漠哥的。” 好浓的一股茶味,可这偏偏对余萧来说很受用。 余萧手握着陈季新的手重重的长一口气。 “北漠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余北漠走过一根柱子后,才发现隐藏在柱子后面的苏明,随即停下跟苏明寒暄几句。 “舅舅。” 语气中没有了刚才对余萧说话时那种嚣焰的语气,语气间都是满满的尊敬。 苏明本来是靠在柱子上的,姿势看起来有点莫名的颓废,听到余北漠喊他时,瞬间站直了,现在俨然是一个成熟的长辈模样。 他想他对余北漠应该呈一个冷漠的态度,可是今天的余北漠的确让他感到可怜,一个没有爹爱没娘疼的人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他可能需要一点安慰吧。 他不再像平时那样用接近于冷漠的严肃来对待余北漠了。 他不愿余北漠被全世界抛弃,成为一个没有依靠的可怜虫。 于是他主动抬起其中的一只手放在余北漠的肩膀上,轻轻的帮他捏着,像是在帮他放松身体一样。 可苏明又的确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戏码,想不出什么可以让余北漠开心一点的话。 他盯着余北漠眼下的乌青,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回去以后好好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余北漠知道苏明是什么用意,他一直都知道苏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是他自己本人意识不到而已。 余北漠小的时候在余卿之那里讨不到抱,在看见苏明的时候就会想要从他在余卿之身上讨不到的拥抱,在苏明这里得到。 每次苏明总是面露嫌弃,不耐烦的表情来,嘴上还要数落着小小的余北漠说:“被别人拒绝了才想起我啊,你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吗,我是不会抱你的,哭也没有用!” 语气有点凶,但小小的余北漠当时根本不怕,只是撅着小嘴,泪眼汪汪的盯着苏明看。 苏明每回都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伸手把小小的余北漠从地上抱在自己的怀里,还对他说,要不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姐我才不会抱你呢。 这句话苏明是认真的,要是余北漠跟陈季新一样跟余卿之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余北漠在他面前把自己哭成一个哑巴,他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当时小小的余北漠自然不懂其中的含义,被苏明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苏明的肩上,揉了揉双眼,搂着他的脖子睡了过去。 纵使当时苏明是如此的憎恨余北漠身上流着余卿之一半血液,可当他低头看着余北漠肉嘟嘟的小脸时,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苏明突然的主动关心,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得太过明显,余北漠不由的低下头笑了下后抬头看着苏明说:“谢谢舅舅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希望下次见到舅舅的时候,舅舅也还能这样对我。” 余北漠的笑在苏明眼里完全是苦笑,里面还掺杂着疲惫,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 特别是配上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显得他更加可怜了,苏明突然后悔了,他以前不应该对于北漠这么冷漠的,也许当时的他要是不那么冷面嘴硬,多给余北漠一点关心,余北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明面对这样的话哑了声,不知如何作答,独自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这些年对余北漠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慢慢开始瓦解了,凌乱不堪的感情线也慢慢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余北漠看着突然走神的苏明唤了他一声:“舅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的苏明,回过神来:“哦我没事,你不是着急回家吗,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下回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余北漠:“好的舅舅……” 余北漠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下,他低头看了眼一直紧紧握拳头的江时,还是向苏明介绍了一下。 “舅舅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伴侣叫江时。” 苏明对余北漠突然的话题转变一时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向江时问了句好。 “你好啊,我是北漠的舅舅苏明。”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人的江时突然被揪出来,感觉特别别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余北漠干嘛要跟别人介绍自己啊。 看着呆若木头的江时,余北漠也不恼,捏捏他的脖子提醒道:“舅舅跟你问好呢,干嘛不说话,傻了?快叫舅舅啊。” 江时有点心累的低声回应了苏明一句:“舅舅好。” 苏明不太在意江时慢吞吞的态度,只是有些担心江时的精神状态。 他也听说过他们两个人的那些事,知道是余北漠强迫江时留下的,作为余北漠的舅舅他不赞同余北漠的这种做法,却也不会说他什么。 更不会劝说余北漠把人给放了,江时消失的那一年发生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怕余北漠再出点什么意外。 他只希望余北漠能快点长大吧,爱人不是靠强硬手段留下的,爱人是要用心留下的。 “舅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江江就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吧,下雨天让司机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余北漠推着江时离开的背影,苏明心里突然有众多的感慨,却又不能说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离开,被刚在讲台上缓了好半天气,才从讲台上的的余箫给喊住了。 “苏明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苏明就像刚才的余北漠一样,留个背影给余箫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 “你们余家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啊,免得到时候见到那个没种的懦夫打起来,把好好的家宴搅得一团乱可就不好了。” 苏明在生气余萧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还要让陈季新这个私生子登堂入室跟余北漠抢属于他的东西,这让他对余家人厌恶的程度更高了。 说完不等余萧反应就离开了。 余萧气急:“你……” 在这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萧放弃了,也释然了,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去纠结什么了。 “他们不去就算了,我们走吧季新。” 陈季新留在苏明背影上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回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抿了抿嘴唇才犹豫着开口。 “我突然想起今晚我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加上北漠哥和苏明舅舅不在,今晚的聚餐能不能推迟一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亲自去劝劝北漠哥和苏明舅舅的,我认为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宴是不完整的。” 陈季新如此懂事让余萧感到非常感动。 “你是个好孩子,那北漠和苏明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嘞,那我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匆忙的往外跑去。 第122章 多大的苦我都受得了 车辆行驶在一条宽大又寂静的道路上,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刷器都快忙不过来了,雨滴一点一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车窗玻璃上,砸得噼啪作响,就跟冰雹落下来似的,直扰人心烦。 雨雾萦绕在夜色当中,即使打着远光灯司机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车内余北漠和江时出奇的安静,两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雾蒙蒙的道路,严肃得就像他们前往的不是回家的道路,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迷茫的,没有目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什么地方停下,会不会有吃人的妖怪在那里等着他们,一口把他们吃掉。 这样静悄悄的氛围给司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司机通过透视镜悄悄观察了后面两人一眼,就立马又转回来了,看到他们不是盯着他开车,而是都两眼放空盯着车窗外看,他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一点。 江时注意到司机这细微的小动作,知道司机现在应该很不自在。 “大哥你把隔板放下来吧。” 江时的话短暂的打破了这寂静的空间,让死气沉沉的车内有了一丝人气的存在。 司机大哥就像那种原本被判了无期徒刑犯人,突然又被无罪释放的那种人一样,立马把隔板给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隔板放下来之后,江时歪过头看向旁边的余北漠,想要余北漠先跟自己搭话,可余北漠就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一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都不知道黑漆漆的隔板有什么好看,之前自己不搭理他的时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拱,现在自己主动了,余北漠又开始装瞎看不见他一样。 江时其实内心也是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不理自己的,因为林泽,这也是为什么江时会主动跟余北漠示好的原因。 见余北漠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把身子往余北漠身上倾斜过去,脸也与余北漠的脸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这回余北漠总不能装做察觉不到他的靠近了吧。 可他还是低估了余北漠对这件事生气的程度,依旧得不到回应。 江时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不会像余北漠那样被人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只好老实地挪回了自己座位上。 这两个人都意会错了对方的用意,江时以为的余北漠是在生气自己跟林泽在宴会上的那场交谈。 余北漠面对江时的突然示好是慌乱的,他怕江时问他为什么余家会把陈季新给接回来,还要跟他竞争余家的家主之位,问他是不是要被余家放弃了这样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但凭他的直觉来说,余家的确是想有要把他给放弃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就是通过他跟陈季新竞争的这段时间来决定的。 他回答不了江时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怕江时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猜到答案,知道他很快就要没有余家这座靠山了,他知道只要余家放弃了他,江时要离开他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沉默。 “对不起。” 江时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再次突兀响起。 余北漠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江时居然会道歉了,而且还是向他道歉,这回他终于镇静不了了,他偏了下头看向江时这边的方位,看见江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才敢确定江时的这句道歉的话语的确是在跟他说的。 江时见余北漠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继续说:“对不起,今天我跟林泽真的是凑巧碰见的,是我主动跟他搭话的,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当时你又不在我身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我熟悉的人,我就没忍住喊住了他,想让他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 江时看余北漠平和的表情逐渐变黑赶紧解释道:“况且他连他都不记得我了呢,你能不能别去找他的麻烦?” 江时不解释还好,这解释的跟他有多遗憾似的,也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 “哼?” 余北漠冷笑一声:“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带走呢?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手上纹上你的名字呢?江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好骗啊!” 说着余北漠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转身捏着江时的肩,“我看他不仅没忘记你,还记得他特别喜欢你呢。” 知道江时没有想他在余家身份有所变动的事,也没有想着能有更大的机会能离开他这件事,无疑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江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宣布对余北漠的影响有多大。 知道江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加上他老是语言维护林泽,余北漠越发嚣张起来了,刚才担忧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反过来说江时的不是。 “好,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记得你了,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对他笑,还要跟他牵手?!” “你要只是跟他老老实实说两句话,不牵他的手我也不会打他,更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你说这件事是谁的错,该怪谁好呢?” “按你刚才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呢。” 余北漠的手劲太大了,江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给他捏碎了一样,疼得要命。 他用力挣开余北漠捏着他的手。 “余北漠你快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痛就对了,不痛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余北漠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放开了江时。 又用强硬口气命令江时:“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见到林泽都不要跟他说话,眼神交流也不能有,更不准在背后偷偷联系他,这样我才能答应你不去找他麻烦的这个要求。”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一样,又说:“你要是觉得我的这个要求你很难做到的话,你也可以不照着做,我现在就找人去把他纹有你名字的手给卸下来!” “别说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别搞他。” 江时本来就没想过要跟林泽有什么联系,他留着林泽给他的号码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罢了,一个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林泽的那句可以帮他离开余北漠诱惑太大了,他拒绝不了,虽然他明白林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有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够。 “哼,好我不搞他,只要你能安分点待在我身边,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要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余北漠说话的语气火药味太浓了,江时听得很不舒服,也许是离开了让他自卑害怕的场合,江时那种对余北漠不耐烦,无畏的状态又回归了。 “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非要用暴力去解决呢!” “我说话大声,我暴力?!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你只会想着别人!” “为了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什么!” 余北漠被气笑了。 “江时刚才在宴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硬气呢,跟个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敢对我这么凶。” 被戳中难堪的事情后,江时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会变成那样是谁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吗?” 看着逐渐变得委屈的江时,余北漠败下阵来。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了好不好?” 江时感到委屈,胸口闷闷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鼻子酸酸的,像是要哭了,不过他忍住了。 对话结束后,两人一直沉默到快回到东临的时候。 江时吸了吸鼻子问余北漠:“你答应叫人帮我把腿治好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听江时这样问他,余北漠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语气也是不着调的。 “当然算数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只不过治疗的过程有点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江时忽略了余北漠损他的那些话,精准的抓住他想要听到的字眼。 “能受得了,只要能把我的腿治好,多大的苦我都受的了。”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他早就承受了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痛苦,精神上,肉体上早就变得破碎不堪了,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落在地上。 只要能把腿治好,重新站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余北漠说:“好,那明天开始第一个疗程。” 第123章 睡个好觉 回到东临,司机大哥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后,立马下车给余北漠打开车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绕到后尾箱处把江时的轮椅拿出来推到江时所在的方位,等着余北漠把人从车上抱下来。 余北漠下车后打开江时这边的车门,把人从车内抱出来,并没有把人放在司机准备好的轮椅上,而是一言不发的直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徒留司机大哥一个人楞在原地。 江时面对余北漠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与余北漠这样亲密过。 在众人面前最大的亲密程度就他被余北漠强行搂走,最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刚才在宴会的时候余北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掌心一口,虽然没有被别人看见,但现在只要江时一想起来这个事就感到生气,还是那种有火发不出来的那种。 他始终羞于这种展现在众人面前像爱人一样的肢体接触,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爱人。 江时至始至终都在坚持自己是一个直男的事实,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是有伤风化的,这一切还并非他自愿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接受大众审判的目光,不愿意因为余北漠一个人的意愿承担世人异样的目光。 江时讨厌余北漠这样的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从来不问他是否愿意这样,从来没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时知道余北漠说他会改就是一句哄他的话罢了,只是想把他那时候不稳定的情绪哄好,等过了那段时间,余北漠又开始恢复一直以来那种独断专制的状态当中,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样。 不过江时也不在乎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到底会不会改,这些都不重要,在江时这里无论余北漠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接纳他,也不会试着违背自己的内心去爱他。 他只要自由,也许自由这个字眼相关的东西都将与他无关。 江时混沌的脑子又开始委屈了,再次回到这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心脏那种不受控制的抽痛感又回来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很快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手推了一下余北漠的胸口:“我不要你抱着,把我放轮椅上推着走。” 余北漠懒得跟江时掰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光了,只剩下一具疲惫的身躯在强撑着他,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江时带回卧室,帮人把澡洗了,药给喂了,快点躺床上休息。 所以他并未回应江时的话,而是转头对司机说:“你把轮椅放回客厅里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祝老板,江先生今晚好眠。” 司机大哥只觉得如释重负,跟余北漠和江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待在一起总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知道自己能离开了,一秒都不愿意带多一会儿,话一说完,就往旁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连余北漠‘邀请’他一起乘坐电梯上去的要求都给拒绝了。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他怎么能跟老板共同使用一件东西呢,还有就是他不想在两人中间当电灯泡,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当够了。 被拒绝的余北漠没说什么,直接抱着江时进了电梯内。 电梯抵达二楼,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江时委屈巴巴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你骗人,你说你会改的话就是骗人的,跟你说话你根本就不会听,还是那么的霸道。” 听着江时的这句话,让余北漠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江时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帮林泽说话,现在就因为自己把他从车库里抱上来,没听他的话把他放在轮椅上推着走就说他霸道。 余北漠不好把气发在江时身上,只好抬脚用力把卧室的门给一脚踹开,门撞到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把江时吓得在他怀里缩了一下。 余北漠把江时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说:“你说我霸道?我要是真的霸道的话你现在就应该被我用铁链锁在床上,脖子上,手上,脚上都会被锁链固定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超’就好了,就不会有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机会。” “江江我不过是把你从车库里抱上卧室而已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我只是想要节省一点时间早点睡觉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江江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才对,没想你在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江时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没说话,听着余北漠训他的那些话,虽然他很想反驳余北漠,可心里又实在害怕余北漠会像他说的那样把他绑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天亮,每天沉浸在肉欲当中要生要死的,他不要,之前光是被余北漠关在满是道具的房间里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江时变成了哑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看江时这怂样,余北漠的火气消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直白,可能把江时吓到了吧,所以才不敢看他,不说话的。 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找补,希望江时能理理他。 “江江我没说真的要把你绑在床上,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你懂吗?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我说的话的确有点问题,你要为刚才的话感到生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江江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余北漠的自我攻略过于快了,江时未能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余北漠在向自己道歉,自己应该为此做出点反应,他是不想接受余北漠的道歉的,可是又害怕余北漠突然发疯,只好敷衍两句。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江时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反正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不需要我的意见,所以原不原谅都不重要。’ 余北漠是没听懂的,认为江时这样的反应是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了才会这样。 他想应该给点奖励江时的,于是他问江时:“我答应你的事情都是算数的,那你现在跟我说,我身上有那点做的不对的,你不喜欢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说完他直盯着江时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余北漠身上可太多江时不喜欢的点了,准确来说江时是不喜欢余北漠这个人,余北漠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变成一个找不出一点缺点,完美无缺的人,江时都不会为此动容。 更不会忘记余北漠对他所做的那些恶劣到没边的事,他不会原谅余北漠以往犯下的过错,就像留在他心底的那些无法消失的伤痕一样,永远消除不了。 江时回答不了余北漠问出的问题,所以他摇摇头沉默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 余北漠也不强求他,“是不是累了,我先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想好了再跟我说也行,一天想不明白就多想几天不用着急的。” 江时想余北漠当然不着急啊,他要是想不出来怎么说不就正合余北漠的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改了,就可以一如既往用那些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他。 不过他懒得揭穿他那些虚伪自我感动式的表演。 余北漠把江时抱到浴室,把人放在花洒下的凳子上。 这是从江时腿不能动开始,余北漠叫人专门连夜定制好的。 那时候江时特别抗拒余北漠的接触,还是那种见到他就开始情绪失控,说话冲冲的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 余北漠因为给江时吃药的这件事,对江时内心有愧,所以一直迁就着他。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都是跟江时分开房间睡觉的,也没有强迫江时跟他发生别的关系,非常安分。 江时的腿动不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肯定是洗不了澡的,余北漠也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江时的身体,甚至用手帮江时搓澡,他的心眼很小见不得江裸露的身体被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叫人定制了这一把凳子在花洒下,他只要需要负责把江时放在凳子上调好水温,在旁边准备好睡衣,剩下就交给江时自己搞定了。 做好这一切,他就站在浴室门口等江时洗好澡,自己在再把他抱出来放回床上,看着江时躺下才离开到隔壁的房间睡觉。 有时候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得不离开东临几天,他也会通过监控来观察保镖照顾江时的时候有没有越界,他不在的时候,江时洗澡时只能让保镖把轮椅推到浴室里,让江时自己用手撑着保镖在一旁扶着到凳子上,是绝对不允许保镖抱江时的。 余北漠把江时放到凳子上后,像往常一样调好洗澡水的温度,一般到这个时候,余北漠就应该退出浴室到门外等候了,可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退出去,而是伸手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江时一把抓余北漠那双在他衣领处作乱的手,“你想干嘛,我自己可以洗的,你可以出去了。” 江时强装镇定,可表面上的慌乱还是被余北漠给察觉到了。 即使察觉到江时的害怕,余北漠还是没有把手从江时的身上拿走,他对上江时的双眼:“没想干嘛,今天太晚了想帮你快点把澡给洗完,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只是帮你洗澡而已。” 余北漠的双眼满是疲惫,眼白上还满布着一丝丝的红血丝,江时没有从中窥见出一点关于欲望的神情,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帮他洗一个澡而已。 江时也不再拒绝余北漠帮他洗澡的要求,余北漠要是真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以洗澡的名义来对他行不轨之事,他要是再扭捏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江时攥着余北漠的手渐渐松了力,默许了余北漠的做法。 余北漠也不再墨迹,动作很快的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用热水浇在江时的身上认认真真的帮他洗澡,有余北漠的帮助江时洗澡的效率比平时快多。 余北漠的手也是真的老实,整个流程下来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神都没变一下,倒是江时不争气的红了全身。 最后余北漠给江时把睡衣穿上,把人抱在床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江时的耳尖上,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明明我们之间做过比这还亲密的事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小人心态愧疚了一小下的江时瞬间就不愧疚了。 “我没有,是你水温调的太高了,热的。” “好,是我水温调得太高了,把你耳朵都烫红了。” 余北漠难得顺着江时的话,没有跟他犟。 余北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秋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把煲好的去寒汤和江时的药给拿上来,接着自己就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和去寒汤,汤已经被江时给喝完了,只剩下那几颗药孤零零的躺在那。 江时已经闭眼躺下了,余北漠知道他没睡着,于是他轻柔的把江时从床上半抱起来靠在床上。 “江江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快起来把药给吃了。” 江时这才把眼睛睁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我本来就没有……” “江江听话。” 余北漠打断了他。 江时想到之前自己强烈抗拒表示出自己不想吃药的想法,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余北漠用强硬的手段给灌了下去,这一回他换了一个思路,想着示弱扮可怜来取得不用吃药的机会,可最后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装可怜这一招没用,他不想再惹余北漠不快了,只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江时又躺回了被窝,被子把他的半张脸给遮住,他感觉到余北漠把卧室的灯和门都给关了,就在他以为余北漠离开时,逐渐放松的身体又因为后背上突然贴上来的热源又紧绷了起来。 余北漠的手环着江时的腰,头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怕江时把他赶出去一样,先开口解释道:“今晚就让我陪你睡一晚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就当你是在可怜我吧。” 江时能有什么办法,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他什么反抗的举动都做不了,就只能由着余北漠去了。 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片东临,声音逐渐逼近别墅。 余北漠是被保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好不容易入睡的余北漠突然被吵醒,心情很不好,刚想发火,保镖的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少爷是警察来了,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你下去问话呢。” 余北漠下意识看了下窝在他怀里的江时,窗外的丝丝月光照在江时的脸上,他清楚的看见江时正瞪大着双眼看他,圆鼓鼓的莫名的瘆人。 他看出了江时眼里透露出阵阵兴奋,他把手覆在江时的双眼上,让那双大眼睛迫于压力闭了下去。 “江江你继续睡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余北漠表现得特别淡定,没有一点慌乱,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就能轻松解决。 这让江时的心凉了一大半,失落感占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不会是他重获自由的机会。 余北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下楼去了。 一下楼他就看见郑煊辉那张愤怒担忧掺杂的脸,因为余北漠的出现就只剩下愤怒了,拖着一瘸一拐还没好完全的腿走向他,不过被身边的辅警给拦住了。 郑煊辉站在原地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要完蛋了,还不快把大江给放了!” 第124章 谎话 郑煊辉的语言攻击对余北漠来说毫无杀伤力,余北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为首的警官陈立看见余北漠从楼上下来后,立即进入状态,简单明了地告诉余北漠自己来的原因:“余先生你好,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希望调查过程中余先生能配合我们,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郑煊辉腿被打伤的那一天,被余北漠安排的人送回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得以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行走,虽然不太利索,但对郑煊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郑煊辉来东临找江时的那一天,在别墅门口突然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畜牲用铁棍一下子把他给挥打在地,还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呢,紧接着第二棍子又落了下来,疼得他两眼冒金心,趴在粗粝的地板上,冰冷的雨滴像是针一样砸在他的身上,又疼又冷。 天知道他到底是惹了谁要被这样子对待,他只是一个来找朋友聊天叙旧的普通人罢了。 缓过那股眩晕的劲后,郑煊辉扭头想要看清楚站在他身后打他的畜牲长什么样,就看见那人手上举着铁棍,看样子是想要再打他一棍,不明所以的他气得破口大骂,说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打他,操你大爷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郑煊辉秉持着既然他都是要挨打的,与其沉默不语像个窝囊废一样挨棍子,还不如做个有骨气的窝囊废,怎么着都得骂回去几句,总比白白挨揍来得强的道理。 又狠狠地骂了他们几句,当第三棍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一棍下来他这腿是彻底废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心里害怕极了,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他扭头回去,趴在地上,准备默默接受这一棍可以让他变成残废的最后一击。 他的脸上的五官因为害怕紧张全部用力的挤在了一起,可等了很久身上都没传来铁棍落下的触感,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这可太折磨郑煊辉了,这样漫长的等待比直接把他杀了还难受,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他真想回头大声吼出来,要打就给他来个痛快,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样喊了出来,正当他以为他会为此遭到更猛烈的殴打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从地上扛了起来,往别墅里走去,刚才还对他凶神恶煞,殴打他的凶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他喜笑颜开起来,还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端上一杯热姜汤给他喝,说是让他去去寒。 转变之快让郑煊辉一时接受不了,这什么意思,打了他九九八十一个巴掌,给他一个拇指大的甜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能的,这件事儿要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接过那杯热姜汤,一口没动的放回桌面上,他是真怕这群人给他下毒啊。 他沉默着不说话,就这么跟坐在跟前的凶手对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凶手对于郑煊辉看他的眼神了然于心,明白他在等自己解释些什么,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看着郑煊辉问他是不是江时的朋友,郑煊辉回答说是,简单明了没有多说别的废话,静静等待凶手接下来的话题。 凶手先是安抚了几句郑煊辉,让他别紧张放松点,他们不会再动手打他的,刚才打他完全是出于误会,并不是有意的。 郑煊辉瞬间嗤笑一声出来,误会?他跟他们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竟然要用铁棍废了他的腿,他倒要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凶手没有因为郑煊辉的近于讽刺的嗤笑声做出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解释起来。 凶手说他们不知道郑煊辉是江时的朋友,而且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对于郑煊辉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人物,他们害怕他是什么恐怖分子,怕他做出点什么有害的事儿就先动手,把这种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里,免得照成什么不好的意外。 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他一个大胖小子能是什么恐怖分子,能做出什么样有害的事情来,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个解释的,而且他刚才分明看见凶手解释完自己都觉得荒唐给自己逗笑了,不免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浪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见上江时,好确认他有没有被上次跟他一起来找他的那个男人欺负,根据他跟江时的那一通电话来看,江时的确是被欺负了,自己的梦中江时也是那样的可怜,他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江时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忧郁的神态,处处都散发着他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过得并不开心的信号,还依旧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愿离去。 所以这次他来找江时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说两句话而已,他要带江时走。 他问凶手江时在那里,能不能让他出来见他一下,他有话要对江时说。 凶手抱歉地说江时这会儿不在家,好像是生病了,被余北漠带去医院了,今天内不会回来,让郑煊辉改日再来吧。 郑煊辉知道他在骗人,来之前他还跟江时在手机上聊过天呢怎么就突然生病不在家了呢,就是不想让他跟江时见面而已,肯定是那个男人在背后搞的鬼。 他也不揭穿凶手的话,反而问了他余北漠的名字,凶手毫无疑问地告诉了他。 之后郑煊辉就说没事儿的,他们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凶手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拿着对讲机说话,问对讲机那头的人,说郑煊辉不愿意走要怎么办,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凶手回答了一句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态度良好的说一些抱歉地话,说他家主人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过夜,要是真找江时有些什么事儿,等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也不顾郑煊辉的反抗,直接将人扛到了车上,给他送回了老家。 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想关于江时的事儿,乱七八糟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余北漠这个变态囚禁了江时,那么江时为什么不逃走呢,是因为他没办法,没人帮他,他走不出来,余北漠的手段又太多,江时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手段去对抗呢。 郑煊辉越来越可怜江时,余北漠在他这儿的形象越来越邪恶,是个不知不扣的大混蛋,他要帮助江时逃离余北漠的魔爪。 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时发一条消息说别怕,有他在天就不会塌,他很快就会来救他的,打开微信的界面他才恍然想起,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本来想给江时发消息的,却被旁边压制住他的保镖给抢了过去,把江时的微信给删了,连着加好友的验证消息也给删个干净,一点关于江时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他只能等了,等他一能下地走路就去救江时。 他的腿好得不太利索,从小县城里来到江时这边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天都黑了。 他先去当地的警局报案说了余北漠的罪行,把他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超级坏蛋,还指着自己的腿说这是余北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的,希望警方能帮他讨回个公道,把他的朋友江时给救出来。 只是接待他的那个警官给出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他让郑煊辉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抓人啊,郑煊辉哪儿来的证据,那个地方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他去那里找证据。 他没有办法,只能请求警官能去调查一下,他说的话全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谎。 可无论他怎么哭啊喊啊就是没人搭理他,他还被轰了出去,他就坐在警局的门口没有去向。 余北漠谁不知道他家的势力,黑白两道全是人脉,别说打断郑煊辉一条腿了,就是把他给嘎了都能全身而退的主,谁敢去查他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去查了什么公都没立得,最后还惹得一身骚,不划算,也不值当。 郑煊辉就在警局门口呆坐了三个多小时,想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准备站起来去边上的杂货铺买把刀自己去剁了余北漠那个狗东西。 就被人给叫住了,他回头看,是一名样貌年轻,整个人都散发出正派气息的警官,他说他叫陈立,知道了他的事他可以前去调查一下。 陈立刚从警校毕业一年,是军官世家里出来的小孩,家族背后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这个时候的陈立还不明白社会的现实,怀着一腔热血去帮郑煊辉,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办得到的,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合理的事继续发展下去,还要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余北漠听了陈立说的话,还是配合得很,完全没有郑煊辉想的那样,他以为余北漠看见他带着一群警察过来,会害怕到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以前鬼迷心窍了才会这样,他马上就把江时给放了,求他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就会。 郑煊辉臆想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余北漠非常淡定,好像这件事威胁不了他一样。 郑煊辉要被气死了,他忍不住开口骂余北漠:“你个狗崽子,你现在最好把打江给放出来,大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操你大爷的!真是日了狗了!遇到你这个狗日的……” 郑煊辉叽里呱啦的,说出来的话要多低俗有多低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吵得陈立耳朵受不了,开口让郑煊辉闭嘴,他会帮他把件事查清楚的,郑煊回才把嘴巴闭上不说话了。 余北漠打了个哈欠,颇有些不耐:“要问就快点问,大半夜的影响人休息。” 面对于北漠这不端正的态度,陈立蹙起了眉头,忍着心里的不快,继续问一些郑煊辉向他转述的话语。 都被余北漠给否认了,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陈立也不好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只好提出要见江时的这一个要求,他需要问作为受害人江时一些问题。 余北漠没说什么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了卧室门口,余北漠先是自己进去,把江时身上乱了的睡衣给整理了下,才把人放进来的。 他对陈立说:“他的腿不方便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床上跟你们谈了。” 听到这句话郑煊辉炸了:“你他妈的!余北漠你这个畜牲,你打我就算了,还把大江的腿给打折了,你还是不是人啊!警官你看他,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大江整天跟他在一起,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这是家暴啊,还不快点把他抓走。” 陈立回头看了郑煊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又讪讪的闭上嘴了。 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江时的身上,这才过了多久啊,江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落下,他用手擦了擦眼睛,心里可难受,他希望今天就能把江时带走。 江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陈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好让江时不那么害怕。 看江时这种魂不在体的状态,陈立对于郑煊辉说余北漠囚禁江时这件事儿感到越来越有可信度。 他一点弯都不拐,直接就问江时是不是被余北漠强迫他留下来的,他自己想走却走不了。 陈立问完,江时沉默着没给任何反应,还是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快要被他给搅成麻花了。 起初陈立以为江时是顾及到余北漠还待在这儿的原因,害怕不敢说,于是他让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部分警员带郑煊辉退出卧室到门外等着,又看着站在原地不愿意出去的余北漠,要求他也到门外等一等。 余北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陈立江时。 陈立非常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刚才问过的话,还让江时大胆说出来,不用害怕,他们会帮他主持公道的。 江时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起头跟陈立对视,特别坚定的语气说:“没有,我没有被囚禁,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他没有强迫我。” 这个回答无疑不让陈立感到惊讶,他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江时:“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没事的你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时还是坚持自己开始说的那一套:“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自愿留下的,没人强迫我,他人挺好的。” 陈立从方方面面看江时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样子,不死心地问:“那你的腿呢,听你朋友的话来说,你之前是个可以正常走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他打的吗?” 陈立想既然定不了余北漠非法囚禁人的罪,江时的腿要真是余北漠给打断的,定个家暴的罪名也是可以帮江时摆脱余北漠的。 江时语气很淡地说:“不是他打的,我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变成这儿样了,明天他会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的。” 说完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微笑来,他对陈立说:“这只是个乌龙,是我的错,辉子之前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给他说清楚,让他以为我在这受欺负了,他担心我就跑过来报警了,希望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好吧,江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自己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我们也这一行的都是抱着不愿意放过一点可疑事物心态来工作调查的,没有什么错不错怪的说法,既然你没事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感谢你的配合,我就先回去了。” 江时朝他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告别过后陈立转身离开了卧室。 陈立先是跟余北漠说了一些很抱歉的话,说自己问过江时了,这里面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之后就带着警员一行人离开了,还拖着在一旁大喊着不相信的郑煊辉。 回到警车上他好一顿跟郑煊解释,郑煊辉愣是一点都不相信,说江时肯定是因为被余北漠给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还质疑了陈立的专业性,这让陈立气得火冒三丈的。 他拿出刚才自己用手机录下他和江时对对话的录音给郑煊辉听,听完后郑煊辉瞬间蔫了下来。 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大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余北漠手上,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差点把陈立给气到吐血,他懒得再跟郑煊辉解释了,干脆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直到他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扭头看郑煊辉说:“我想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通电话是陈立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说让他不要伸手管余北漠和江时的这件事儿,这件儿他管不了,也没能力。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能还会给家族的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陈立的世界观崩塌了,塌了个彻底,并且无法重新建立起来。 第125章 事故 郑煊辉他们一走,别墅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安静的状态,余北漠站在二楼的长廊上,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转身回到卧室。 被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余北漠刚才的困倦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看向床上的江时,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 听见关门的声音江时知道是余北漠进来了,他抬起头对上余北漠的视线,想着余北漠应该是有一些话要跟他说的把,或者警告他一些什么,毕竟警察是郑煊辉带来的,余北漠会不会以为是他让郑煊辉报的警,好找到机会脱离他的掌控,离开这座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 他有些忐忑,害怕余北漠又把郑煊辉拿出来说事来威胁他,让他从今往后都给他老实点,他知道余北漠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羞辱他几句,让他别白日做梦了,他永远都逃脱不了,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也知道余北漠对除了他以外的人毫不留情,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从上次亲眼看到余北漠让人打郑煊辉的那几下,他就明白了,余北漠是谁啊,就算他把人给打死了都会有人上赶着帮他兜底,以确保他能完整无缺的从这件事儿中全身退出,受不到一点惩罚。 原本知道郑煊辉带着警察来救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兴奋的,也许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将会在今晚获得,可当他看见余北漠脸上那毫不在意地样子,仿佛这件事儿跟他无关一样,甚至带着点美梦被人打扰了的不耐烦从卧室里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他就知道他今晚能离开的这件事儿没可能,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看见余北漠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想跟着出去的,他害怕余北漠会对郑煊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要是郑煊辉因为他有个什么擅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走不出来,从此都要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是他的腿废了,根本动不了,余北漠不帮他,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床上默默祈祷,希望郑煊辉能没事。 等到余北漠把警察和带进来跟他谈话时,他用余光看见了站在最后边的郑煊辉,好像瘦了点,往前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腿没好,江时又心疼又难过,可他什么都帮不了郑煊辉。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郑煊辉不要再因为他受到不该他受的伤,吃的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能把无辜的郑煊辉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以他选择昧着良心说出了余北漠人还挺好的这句话,说他是自愿留下来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的意愿。 就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听话一点,能让余北漠心情好点,这样到时候替郑煊辉求情的时候能容易点。 江时对这本书内容的记忆已经忘却了很多,只知道余北漠在书中对原主有着极大的掌控欲,偏执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记得原书的这一段剧情,郑煊辉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带着警察来救原主的,原主以自己得救了,把余北漠把他囚禁在这的种种罪行说了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余北漠拿着他伪造的精神诊断书给警察看,说他有臆想症等其他的精神疾病,警察本来就是站在余北漠这边的,来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而已,郑煊辉又没给他们实质性的证据,警察在看完那份精神诊断书时跟余北漠说了两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原主实在是受不了,当场大哭了起来,这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想要给原主一点教训,希望他以后能学听话一点,不要跟他作对。 也不管原主哭成什么样,直接扭头对准备离开的警察和骂骂咧咧的郑煊辉他们说,郑煊辉这样诽谤他囚禁人算不算报假警,算不算造谣毁坏他人名誉。 余北漠问一句为首的警官就点头回应一句算,说完余北漠笑了一下说,那应该给郑煊辉判几年呢,为首的警官心领会神,附和着余北漠说至少要判五年以上吧。 把原主吓得直哆嗦,扒着余北漠的腿替郑煊辉求饶,说余北漠让他做什么他都意愿,再也不想要离开他了。 当时的余北漠只是把跪在地上的原主抱起来,让他对警察说他有没有逼他留下,原主一直摇头说没有人强迫他留下来的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余北漠这才满意,抬头对警察说没事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去追究郑煊辉的罪行了,让他们回去吧,说完他就抱着原主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所以江时知道做再大的反抗都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不如装乖一点,让郑煊辉能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 江时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按道理来说,他从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又被余北漠给带回来了书中的世界,剧情早就崩塌的面目全非了,为什么还会有郑煊辉报警的这一出呢,虽然没发生像原剧情那样的情况出来,但也够他害怕一阵子了,他的心里特别没底,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令江时惊讶的是余北漠盯着他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抬手把卧室里的灯给关了,在黑暗中爬上了床搂着江时躺下,掖了掖被子,头靠着江时的头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儿睡醒再说吧。” 江时难得没有挣开余北漠圈着他的双手,回应了余北漠一声嗯,就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时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他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看来余北漠很早就起来了,他从床上坐了会缓解了一下自己混沌的脑子,他都有些怀疑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梦,不然余北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小江你醒了吗?” 秋姨接到余北漠的电话,说是江时醒了让她上去看看。 被这么一打断江时也没空去想这些对他现在的脑子来说有点复杂的事了。 “秋姨你进来吧。”说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让人听着像是感冒了一样。 秋姨有些担心:“小江你是不是感冒了呀,喉咙痛不痛,等会吃完饭我给你冲点感冒冲剂喝吧。” 江时解释道:“秋姨我没有感冒,可能是刚睡醒说话就会这样吧,没事儿的。” 秋姨走进卧室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透了些自然光进来,外面的雨还在下。 “那哪儿行啊,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前天你又吹了些夜里的雨风,就算没感冒也要喝一杯预防一下才行。” 江时的眼神追随着秋姨匆忙的步伐,最后落在藏在窗帘背后的窗户外的雨景中。 “那好吧。” 江时没有跟过度关心他的秋姨争他到底有没有感冒,需不需要喝感冒药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争到最后还是秋姨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得喝下那一杯感冒药的。 秋姨整理着这不算乱的房间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江时说话。 “你说这天也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连着下了一个多月雨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晴,没有太阳晒的日子再活泼的一个人都会变得有些阴郁的。” 秋姨说完这句话感到有些不妥,立即转移话题。 “小江肚子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江时想了一会儿说:“秋姨我想吃面,你给我做碗面吧。” 吃完面后,江时在一楼的大厅上看电视打发时间,转了好几个台都没有他想要看的,正准备把电视关掉,回卧室看书,播放着的新闻栏目出现了几个他熟悉的字眼。 余北漠的舅舅苏明,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季新。 昨晚他们离开后的一个多小时,西临的城郊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当时苏明正经过此地,下的雨又大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也听不见山石滚落下来的声音,是跟在他身后的陈季新发现的。 陈季新不顾前方的情况有多危险,立即加大了车的码数,冲过去把苏明的车给撞到了前面去,避开了山石的撞击,自己却未能幸免车尾被击中了,造成侧翻,车在地上滚了一圈,陈季新当场昏迷,是苏明叫来的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的。 对于这场自然事故的自然性,余家人保存着怀疑的态度,西临这块地是余家开发的,各项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都是经过专业人员的严谨勘测后进行人工干预的,一却可能发生的危险自然灾害都经过了处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故的。 余萧心里有了猜测,是人为的,连夜派人去调查此事,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宴会上跟苏明产生口角的那一位,被苏明在那么多人面前揍,那个男人心里不服气就想了这么个点子,想要苏明的命。 没想到被陈季新给干预了。 对于这件事余家人自然不能忍,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监狱,并在圈子里宣布谁要是再跟那个男人家里有商业上的来往就是公然与余家作对。 促使男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没落,且永无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完后江时心里一阵难受,直接把电视给关了,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余北漠是下午两点回到东临的,他给江时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带着江时坐上车离开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时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余北漠问了这么一句。 他注意到余北漠眼下的乌青,比昨天还要重似乎是没休息好,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几点起的,显得整个人很疲惫。 “我不是答应过带要帮你把腿给治好吗,当然是带你去医院检查制定治疗方案啊。” 江时还是侧着头看他,他感觉余北漠好像变了,变得有点成熟了。 好半天他才回应了余北漠一个嗯。 也许是车内过于安静,余北漠过于沉默,江时忍受不了,这太奇怪,太尴尬了,必须找点话题把这安静的环境给打破一下。 于是他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关心起了余北漠的事儿来了。 “你舅舅没事儿吧?” 面对江时的主动关心,余北漠心里有些诧异,随即挑了下眉,坐端正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江时:“哦,这样啊,你舅舅没没事儿就好。那他呢?” 余北漠:“谁?” 江时:“陈季新啊。” 余北漠:“他啊,也没什么事,躺在重症监护室呢,死不了。” 江时:“这还没事啊,都躺那儿地方了能好到哪里去。” 见江时那么关心别人,余北漠心里不对味来。 “你这么关心他啊,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余北漠话里话外都带着醋味呢。 他不想解释太多,说多错多,别到最后又吵起来。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哦,这样啊,那好吧。”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又回到了刚才安静的氛围中。 过了一会儿余北漠突然问他。 “江江要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难过,向别人打探我的消息关心我,为我担忧?” 问完也不等江时给他回答就自问自答似的说下去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对你那么坏,你肯定巴不得我能死在那场事故中,这样你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离开我了。” 余北漠语气里满满的自嘲感。 江时被他说出来的话给哽到无语,也有些被气到了,他呵了一口气出来,微微皱着眉看着余北漠。 嘴巴张了又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难道要亲口听我跟你再说一遍,你才开心吗?” 江时明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他而已,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余北漠倒较上真了。 刚才还觉得他变成熟了,没维持多久就又变回了像小孩一样爱吃醋的样子。 他问的问题性质,就好像是一个大人问小孩,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无论小孩回答那个都会受到问他这个问题的人要他解释为什么要选择其中一个,难道另一个就不配吗。 江时又觉得自己嘴贱,早知道不多嘴了,简直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江时越想越气,余北漠他不想好好说话,非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也不管了,用极其恶劣的口吻说: “是啊,要是你的话,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根本就不会为你感到伤心难过,更不会担忧你,像你那么坏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吧!” 江时以为余北漠会因为他说的话勃然大怒,可他并没有,反而对他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简直出乎意料。 “是吗,那就祝我死后下地狱吧。” “江江死后一定是天堂上的天使。” 江时的火被他软软的话给浇灭了,想不出回答他这无厘头的话。 只觉得余北漠这人有病。 脑子有病,神经病! 第126章 副作用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江时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光是做这些检查就已经把江时身上的所有力气花光了。 这让江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忧,他以前也没这么弱啊,这不过是腿不能动了,又不是身体其他部位也不能动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歹说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就光是做个检查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力气全部耗光的。 这让他很担心自己往后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越来越差,到时候吃饭不会都要人喂才行吧,这样的设想让他感到惶恐,他不想要这样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江时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侵占了,也没觉得余北漠带他来医院明明是来治疗腿的,为什么要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检查了个遍。 虽说治疗腿的同时,要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一些情况,能更准确的找到病因,治疗起来能好得快些,但也不用这么细致吧。 细致到就差把江时的脚给抬上桌面看看有没有甲沟炎了。 江时是完全察觉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就这样听信了余北漠开始哄骗他的那一套说法。 江时也没真傻到一点不对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刚开始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江时就有些顶不住这样连续来回跑的检查项目,一会上楼一会又下楼的,虽然他人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根本就不要他用力。 但这样繁琐的检查项目还是让江时感到心烦,心累,他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说不是说来看腿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检查,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不想治疗了现在就要回家。 江时的心态突然就崩了他认为余北漠根本就是不想治疗他的腿,不想让他好起来,才会故意让他在检查身体这方面浪费时间,检查完又要用非常遗憾的神情看着他说,非常抱歉医院里也检查不出来他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残废,他们也没办法制定治疗方案,江时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在轮椅上待一辈子了。 江时接受不了这样的预想,当场落泪,哭着控诉余北漠的种种罪行,大致意思就是说余北漠对他不好,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余北漠听江时这样讲他,他也不生气,抱着江时好一顿的哄着,解释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类的检查,说得有理有据的,把江时的小木脑袋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江时这才停止了这场突然伤心的哭泣,配合完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一直到检查完所有的项目,江时一点疑心都没起。 检查完的江时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站在他身后一直陪着他的余北漠感受到了江时的这份紧张,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到江时的面前坐下,拉着他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又看看江时因为害怕而紧缩起来的眉头安慰道:“别害怕江江,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余北漠安慰他的话语做出的回应。 他分不了自己太多的注意力在余北漠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讨好他。 面对江时冷淡的态度,余北漠并未说什么,只是牵着江时的手静静的等待,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医生手上拿着关于江时身体检查出来的资料回来,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口,着急知道结果的江时没等人医生走进来坐下,就非常紧张的看着医生问自己的情况。 “医生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吧?腿还能不能治好了,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就单单做了份检查身上就没劲了,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江时一个人在这叭叭叭的问出了很多问题,医生都没打断他反而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他,等他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完才开口为他解惑他所担心的事情。 “江先生您先别激动,检查结果出来的结果显示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您的腿也能治好请您放心。” 知道自己没事后,江时靠回轮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腿能治好就好,其他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至少身体是健康的,这对长期处在低谷中的江时来说,这无疑是个好的消息。 难得对余北漠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像是在感谢他一样。 虽然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余北漠造成的,但他还是要谢谢他,谢谢他没有狠心到要他一辈子残废。 余北漠有一瞬间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时这样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忘记上次在江时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余北漠去回想这件事儿,医生把治疗江时腿的方案大致讲了一遍,好让江时能放心后,就要求余北漠单独留下来谈话。 有了医生的话,江时就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心里那点忧虑全散开了,乖乖的被保镖给推了出去等余北漠谈完话出来。 医生问余北漠:“你真的要给他用那些药?” 听着医生问他的话,余北漠并未着急给出回答。 而是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在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在这件错误的事情上继续错下去。 江时腿突然不能动,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儿,是余北漠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的药,服用下去能让人的下肢持续瘫痪一个月,而且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顶多会让人没有什么精神,提不起劲,整个人软绵绵的。 对余北漠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药只能用一次,超过这个次数后,将会使第二次服用这个药物的人造成永久瘫痪。 余北漠把弄回来的药混在他给江时准备抗抑郁的药里,一起给他吃了下去。 当时的余北漠实在是太害怕江时回离开他了,腿长在江时自己的身上,他就算每时每刻盯着他看也总有疏漏的一天,让江时有逃跑的机会。 这让他很烦恼,在江时和公司两边跑的情况下,让他身心俱疲,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能拿出来同时处理好这两件事。 他又不能真的把江时的腿给打断,就想出了这样看似有点退路的方法,用药物暂时控制住江时,等哪天江时学乖了或是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不再耍小心思做一些无畏的挣扎后,他才能让江时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可眼看药效就快要过期了,江时不仅不跟他示弱,还对他的态度还越来越恶劣,抗拒他的靠近,看见他就像是幼小的猛兽幼崽如临大敌一般,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时,呲牙咧嘴的嘶吼着,企图用这种招式把敌人吓跑,殊不知自己以为很凶恶的表情在敌人眼里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只要他想,一个巴掌挥下来就能让江时死无葬身之地,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特别是半路还杀回个林泽出来,让他觉得江时能想明白这件事的期限将会延迟到他无法估计的地步,大大加重了余北漠的危机感。 焦躁不安的内心长时间得不到平静,就特别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恶出来,催促着人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余北漠为此做出了他人生中自己最后悔的事,自己却没察觉出来,只顾着眼前,他不想江时离开他,什么也不考虑就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 既然这个药快要过期了,江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余北漠只能另寻他法,找出了这么一个新的药物来继续控制江时了。 可明明已经想好了的,为什么会在医生的问题下沉默许久呢? 是因为江时刚才的笑,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良心,他有些后悔这样对江时了,也许他不必这么极端的,他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子下去。 余北漠的沉默在医生眼里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并不着急让余北漠立马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他认为余北漠就是缺乏自己好好思考的时间,才会如此草率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他希望余北漠能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想清楚,把这件错误的事情停止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北漠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这块儿不算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前停下,抬头看窗外那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天空,就像是他和江时看不见未来的路一样黑。 半晌他终于开口回答医生的话。 “确定,继续下去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余北漠的回答让医生大失所望,却又不能在这件事儿上对他多加劝解,得罪余北漠对他们来说并无好处。 “好,明天再开始,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毕竟用了这个药后,以后都很难有个好觉睡了。” 面对医生话里的阴阳怪气,余北漠选择忽略,用这些药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都知道,从注入第一针开始腿就开始肿胀,一种类似骨骼生长的痛折磨着用药人。 以后一旦停止用药后,腿即使好了,能蹦能跳,每逢雨天,膝盖处就会有像蚂蚁在里面啃食一样又痛又痒,根本没有根治的方法。 这些余北漠都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了,跟这些对江时有害的副作用相比,他更害怕江时的离开。 第127章 无差别攻击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好,我,刚才医生跟我说我身体很健康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吧,其实一点也不好,其实我身体有很大的毛病吧,是不是坏到没有治疗的方法了,跟你商量后事呢……这样也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着……” 江时开始是顶不住好奇问余北漠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着说着又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了,说话声越来越小,还有微微的颤音发出来。 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腿就突然瘸了的,除了癌还有什么是突然诱发这一系列疾病爆发的,没有,他也想不出其他的病因,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余北漠给他吃那些他根本就不需要吃的抗抑郁的药,他一个精神正常得不得了的人吃这种药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认为该吃药看病的那个人是余北漠他自己,与其把问题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到不如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把偏执的根源给揪出来彻底把他这个爱强迫人的毛病给治好,这样对谁都好。 江时话说到这委屈劲又上来了,吸了下酸溜溜的鼻子小声控诉余北漠。 “都怪你,要不是你给我吃那些药我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你给我吃那些药开始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都是你的错,我精神正常的很为什么药给我吃那些药呢,你自己怎么不吃呢,我看你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从医院里出来余北漠整个人的神思处于游离的状态,至使他完全没有听到江时前面那些问自己的问题,直到江时带着哭腔的控诉声才将他给唤回。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反常态的在车上与江时空出一个位置的距离来,翘着腿靠着车窗坐,眼睛也往车窗外快速飞驰的风景看。 他扭回头看江时被气红了的眼睛,想要往江时身边靠近点,可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模样,心知道江时是不愿意自己的靠近的,也可能是做贼心虚,怕靠的太近会被看出破绽来。 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跟江时说话:“好,这都是我的错,我是有病我才是该吃药的那个,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通通说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把话都说出来,想怎么骂就这么骂,我绝对不还嘴,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开心一点。” 余北漠这样的态度才是让江时最窝火的,面对这样好好说话的余北漠江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缘无故骂人不是他的作风,当然在他情绪特别不稳定的时候除外。 江时不说话了,特意扭头过去不让余北漠看到他的脸,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余北漠思绪混乱的一批,也有些累了,今天早上五点多他就起来了,赶去医院看苏明,看到人没事后在那儿待了两个小时正准备撤离,却被余萧要求留下来,说是要等陈季新从急救室里出来,确定人没事了才能走。 余北漠自然是不愿意听余萧的话的,陈季新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他只是来确认他的舅舅苏明没事而已,这外来的野种企图把他从高台上挤下去,他不盼着他死在这场事故中就已经很好了,现在还要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的出来,这不可能。 特别是有余卿之存在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余卿之为陈季新担忧的样子生生刺痛着他的心脏,即使表面上表现得是那么的不在乎,也曾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对余卿之的感情凉得像冬天的霜一样,不再奢望他能有回春的那一天。 可当自己亲眼看见余卿之满脸心疼的样子正正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中间,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动的背影时,他的心还是不免的被刺痛了一下。 余北漠当场就要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再一次被余萧给叫住了。 “都说了要等季新出来以后再走,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作为家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怎么了,再说了他是为了谁才受伤的你应该清楚,留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要是还是固执的要离开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余萧批评的语气,不分黑白的话术彻底引爆了余北漠那根燃线,他狠狠的闭上眼而又复睁开,气得他头昏脑胀的,他站住脚跟,转过身想要反驳余萧的话,刚张开嘴,声音都没发出来,苏明上前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带,像是护小鸡仔那样护着他,明明自己没有余北漠高,此刻就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条件的偏袒他,让余北漠感到有一股暖流从脚底传达到他的大脑中。 他听着苏明铿锵有力为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中,控诉余萧有什么资格教训余北漠,这个孙子是他强求来的,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爱留给余北漠吗,为什么要在中途把陈季新接回来跟余北漠竞争,既然余北漠是在他余萧的手段下出生的,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坚定的选择余北漠呢。 这很难吗,一点也不难吧,以余家的实力来说,要扶持余北漠直上青云一点难度都没有,主要在于余萧有没有这个想法罢了。 苏明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有力的巴掌打在余萧的脸上一样,脸上尴尬气愤的青红交绿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手杵着拐杖在那涨红着脸,手指着苏明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明不管余萧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转而对起余卿之发起攻击,说余卿之就是个懦夫,畜牲,既然不喜欢,不想要,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同意试管生出余北漠,等人出生了又不闻不问的,他试问余卿之,他有花过一天的时间陪过余北漠吗?关心过余北漠一句吗?给过余北漠一个拥抱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转头就跟陈钰圆生出个陈季新出来,对余北漠从来没展现过的父爱在陈季新身上展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余卿之真是位好父亲啊。 放他妈个狗屁!苏明就是看不惯余卿之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啐了他一口,呸!做给谁看呢,真他妈的恶心人,说余卿之就是个操蛋玩意儿。 躺在急救室里的陈季新也未能躲过苏明的无差别攻击,苏明直接杨言陈季新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的,是余北漠喊陈季新去救他苏明的吗,还是他苏明叫陈季新冲上去的?有人喊陈季新吗?没有,没有人喊陈季新冲上去的,是他自己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余老夫人,陈钰圆从来没见过苏明这样不讲理的样子,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中连劝解的话都想不出来,好像只要自己一开口劝苏明不要再说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愿意留下来走就是了,何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自己就会立马被苏明审判。 其他人好像都被苏明着发疯的样子给唬住了,没人敢开口说一句,只有余北漠是恍惚的,不确定这样的情形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中还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居然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了,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直到苏明把所有人骂了一遍,回头抓住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原来一向对他冷淡的舅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苏明冷静下来,对着余萧他们撂下最后一句话。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小畜牲怎么样都不关阿漠的事,他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不要那所谓的情亲去绑架阿漠,因为你们从来没给过阿漠亲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根本不配说这句话!里面那个小畜牲的确是因为我才会躺在里面的,我认了,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大可以把我的命拿去赔给他,就是不要找阿漠的麻烦,他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说了太多话的苏明有一瞬间感到缺氧,脑袋晕晕的,缓了下才嘱咐似的跟余北漠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看余北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没动,苏明还以为他这是被吓傻了呢,轻轻推着他背,让他走。 余北漠不可能丢下苏明一个人在这儿的,阻拦住苏明推着他走的步伐。 “没事舅舅,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要去干的。” 苏明只觉得余北漠懂事得让人心疼,特别是余北漠用他那双跟苏禾一个模样的眼睛看他的时候,这里面的眼神里透着股怅然自失。 让他想起苏禾伤心难过的样子,使他喉咙像是被人用锁链勒了一下一样的胀痛,说不了话,他拍拍余北漠的肩膀,两人往旁边的不锈钢椅上坐下等着陈季新从里面出来。 大概过了有三个小时,陈季新才从急救室里转到病房里头,头上和四肢裹满纱布,像是木乃伊一样。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陈季新眨着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苏明看,人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苏明整个脸都是黑的,受不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恶狠狠的瞪着陈季新吼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啊!” 陈季新笑了,颇有种天真无邪的样子:“你好看啊,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 苏明无语,把这当成陈季新麻药还没过的胡言乱语,不再理会。 对余萧说:“看到没,人没事儿呢,还会出言调戏人呢,我和阿漠可以走了吧,毕竟我们两个是外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说完也不等余萧他们反应,拉着余北漠就要离开,其他人都没什么回应沉默的默认他们可以走了,怕说多两句就又吵起来。 人还没走出门口呢,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病床上的陈季新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要不是旁边有余卿之扶着他早就摔在地上了。 陈季新不是很在意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意识不到,嘴里还喊着苏明,让他不要走,他想要苏明陪着他,说完见苏明不理他还要往前走,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余家人只觉得是陈季新麻药没过,情绪很脆弱,没有安全感,恰好又很喜欢这个跟他认识到只有一天的苏明,想要苏明留下,从他身上索取他需要的安全感。 余萧不得不再次请求苏明留下来,至少等陈季新麻药过了后再离开吧,这样他就不追究刚才苏明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些胡言乱语了。 苏明知道余萧没说笑,自己刚才说的话也的确过激了,余萧就算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还是会使一些阴招教训苏家的,够苏家难受一阵子的这是对苏明出言不逊的惩罚。 苏明无奈,只能咬咬牙,拍拍余北漠的后背,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看那个崽种。 余北漠这才从医院里离开的。 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的又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早上,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处理文件,下午又回到东临带江时去医院检查,听医生话里话外的劝阻,已经没精力去哄江时的小脾气了,只能极其敷衍的安抚着江时不安的现状。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天,余北漠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江时的,但今天不行,也没办法,纷杂的思绪占满他的脑子,分不出一点多余的精力。 车内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氛围中,没人开口说一句来打破它,一直延续到他俩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这种古怪的氛围才消失的。 江时坐在床上,打着床头灯在看书,这是江时的入眠书,没看多久就开始打瞌睡了,眼皮直往下耷拉,他随手把书扔在床上,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 躺下准备睡觉了,余北漠却在这时拿着药和水走了进来。 “江江先把药吃了再睡。” 江时没说什么,接过余北漠手中的药吃完就又躺了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余北漠没给他回应,他听见玻璃杯落在床头柜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身后贴上一股热源,余北漠上了他的床,要和他一起睡觉。 江时推了余北漠一下:“你回去自己睡。” 余北漠和江时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因为江时情绪问题的缘故。 昨晚是特殊情况,也可以说是江时心软,累了,才让余北漠得逞的。 余北漠被江时推了这么一下,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江江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好累,你就让我在这儿睡一晚吧,别再推开我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不会做别的事儿的。” 江时不动了,好吧,看在今天余北漠带他去医院检查要给他治腿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迁就余北漠一次吧。 第128章 越来越严重了 这是江时接受治疗的第三天, 腿上的情况没有一点儿逐渐变好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让江时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 像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江时早早吃完药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会儿入眠书准备睡觉了,卧室的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透气,微微凉的夜风从外头吹来,拂过江时的脸,让他感到很舒服,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晴天。 江时看困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像往常每一天一样把书随便丢在床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等会儿余北漠会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入睡,这本被他乱丢的书也会被余北漠给乱丢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给磕破皮了,江时心疼。 从三天前晚上开始,余北漠每天晚上都要睡在江时的旁边,那天说的话就像风一样,一吹就散,根本就是骗人。 偏偏这段时间余北漠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什么时候回来,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没法跟余北漠说这事儿,每天发现余北漠的时间都是半夜他被膝盖处异样的胀痛感给疼醒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被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余北漠给吓了一大跳,又为余北漠不讲信用感到生气,想把他给推醒让他滚出去的。 只是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劲,他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就想着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这事吧,一觉醒来余北漠早就不见了身影,看着凉透了一半的床边,江时陷入了沉思,这才早上七点,余北漠就出门了?以往最早都是早上八点离开的。 江时想了想,就让他再破例一晚吧,昨晚的事他就不追究余北漠的罪行了,没想到第二天半夜醒来又感受到自己被余北漠抱在怀里睡着了,气得江时直接用指甲盖掐余北漠手臂上的肉,想要把人掐醒,掐得他手都酸了,余北漠愣是一点反应没有,江时别无他法,只能放弃把余北漠弄醒来问话的想法。 自己小声嘀咕了句余北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便在余北漠宽阔热得像火炉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殊不知黑暗中的余北漠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嘴角悄悄扯出了一个弧度,心里感叹江时的可爱。 第二天不出所料余北漠早已离开。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个人死性不改,只会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一定要问清楚余北漠为什么要一而三再而四的冲破自己的承诺,一犯再犯。 江时在床上呆坐了会儿叫保镖给他拿来了一个闹钟,自己在亲自把第二天的闹钟给调好,是早上五点的闹钟。 这时候就有人好奇江时为什么不叫秋姨给他拿,反而叫他最讨厌的保镖给他拿闹钟了,因为秋姨有事请假回老家办事儿去了。 余北漠重新给他招来照顾他的人,全被江时给气走了,理由是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况且余北漠给他请来照顾他的人一点都不称职,在有人的地方表现得很会照顾人的样子,一单独跟他在一个空间,马上就摆脸子给江时看。 那个请来照顾江时的男人在众人面前那种和蔼,亲切的笑容在单独面对他时瞬间变成满脸嫌弃的样子。 还故意使坏,在扶江时从轮椅上起来的时候,掐他的手臂,江时开始还不知道是故意的,就让男人轻点,别那么用力,男人满是不耐的说知道了,下次会小心一点的,可下一次还是依旧很用力,江时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在吃完中饭的时候,男人拿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江时接过来放在手中,盯着男人看,突然笑了下,骂了他一句傻逼!直接把那水泼在男人的脸上,尖锐的疑问声在餐厅中传开,把旁边的保镖给吸引了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男人立马把江时刚才的罪行通通说了出来。 说他好心拿水过来给江时吃药,江时什么话都不说,就把水往他身上泼,把自己说得可怜的要死,把江时形容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保镖希望他能教训一下江时,没想到保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打算离开,不管这事了,男人着急喊道:“哪有这样无辜欺负人的,我虽然是你们花钱请来照顾他的,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啊,必须给还我个公道!” 保镖折返回到男人面前,冷笑理所应当道:“你也知道你是被人花钱请来的啊,欺负你?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老板花那么高的价钱就只是让你这样舒舒服服的扶江先生从轮椅上起来坐下而已那么简单的吗,别说是往你脸上泼水了就算是他把玻璃杯砸你脸上都行,能干就干不能跟就滚!” 男人的脸变得煞白起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保镖不去理会男人被吓得僵硬的身子,转而询问江时的意见,要怎么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男人,江时只是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让他收拾收拾滚蛋吧。 在同一天内,余北漠给他请回来的三个人,都认为江时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明面上尊重江时尊重得不得了,背地里处处对江时使坏,江时喊他们他们都装作听不见,最后江时以各种理由,让保镖把他们给请走了。 江时其实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直接把他们偷偷掐他的事告诉保镖,自然会有人替他把这几个人给处理掉的。 但这恰恰是江时最害怕的事,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保镖,这几个人就不只是单单从东临滚蛋那么简单了,他们将会面临此生最恐怖的场景,江时虽然被他们欺负了,也很生气,但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此,自己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就好了。 一天内赶走三个人,余北漠也就没再塞人到东临照顾江时了,就只能让管事儿的保镖代为照顾了,江时也乐得自在,少了秋姨在耳边唠叨,日子过得清闲多了。 唯一让江时感到烦的事就是余北漠总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爬进被窝一起睡觉,早上又起得很早,都没机会跟余北漠说不要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往他被窝里钻了,回自己房间睡去。 江时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想,明天就能把话跟余北漠说清楚了,他就不信余北漠能在五点前起床出门的,这下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江时就听到有人打开卧室的门进来了,立马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看去,长廊外的灯光从半开的门投射进来,没一会儿就随着关上的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时没想到过今天余北漠竟然会回来得这样早,他几乎是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余北漠的鼻子骂道让他赶紧出去,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近这间卧室半步。 也许是近几日余北漠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些,又处处顺着他,让着他,不跟他去争辩一些没有结果的事,让江时暂时忘记余北漠狠毒的手段,都敢生出在余北漠的地盘上对他指手画脚,不让进这进那儿的,嚣张得不得了的想法了。 江时的手撑在床边,正准备起来,就看见余北漠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踉跄着脚步,朝床边走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江时默默放下撑在床边的手,躺了回去,他想要看余北漠想对他做什么。 余北漠没开卧室的灯倒是方便了江时偷偷观察情况。 几乎是余北漠一走近床边,江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掺杂着江时讨厌的烟味,江时忍不住拧眉,想让余北漠离他远些,可他又的确好奇余北漠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什么,硬生生给忍住了。 在江时的印象中,余北漠好像把烟给戒了才对,记得刚被余北漠囚禁的时候,余北漠在他面前抽烟,他说了一句难闻后,余北漠当场把烟给掐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看余北漠醉成这个样子,身上还穿着定制的西装,一定是参加了什么宴会,身上的烟味应该是从别人那里沾上带回来的。 江时悄咪咪的半开着眼观察余北漠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余北漠在床前站了会儿,然后轻缓地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盯着江时的脸看,有一瞬间江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跟余北漠的对上了,吓得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内心祈祷余北漠什么也没发现。 闭上眼睛的江时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就变得比平常灵敏许多了,他清楚的听见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累到了一样,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坐在床边久久不起身,江时都快要装不下去了,都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问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只冰冷得像是没有血液流通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从眉毛描绘到嘴唇,动作轻而慢,弄得江时脸上痒痒的。 动作停止,只听见余北漠轻叹一声,就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睁开眼看向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余北漠健壮的身影在花洒下洗澡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直到余北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才回过神,把眼睛闭上。 他感受到余北漠带着水气的身体正在靠近他,然后他就被余北漠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江时想余北漠现在喝醉了,跟他说那么多应该听不懂吧,要不还是等明早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现在不说他心里又难受,指定睡不安稳,江时挣扎了一分钟,还是选择现在就要把话给余北漠说清楚。 江时试探似的开口道:“余北漠,你睡着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立马得到回应的江时沉不住气,急得想开口再问一遍的,余北漠开口了。 “没有,怎么了?” 说话间还伸手揉了揉江时的肚子。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接一杯热水过来?” 江时攥住余北漠那只作乱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抵在他的胸口上,江时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没动了。 江时说:“我没有不舒服,余北漠你是喝醉了吗?” 余北漠:“没醉。” 知道余北漠没醉江时终于可以放心骂余北漠了,不怕他听不懂。 语气立马变得凶恶起来:“你没醉干嘛要进我房间啊!那天晚上明明说好了的就只让我陪你一晚而已,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要自己睡,你现在就起来出去,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面对江时的驱赶,余北漠没有生气,很有耐心解释起来。 “为了照顾你啊,医生说打完针后你身体会出现一些副作用,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时刻观察情况,有不对的地方要及时通知医生,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余北漠这样一说江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 “我就说嘛,我的腿怎么打了那些针后就变的胀痛起来,原来是副作用,这些是不是正常现象啊?” “不用担心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胀痛就说明江江的腿正在自我修复当中,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既然是为了自己的腿好,江时也就不计较余北漠睡在他旁边了,也不想多说其他的,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显然余北漠并没有要这么早入睡意思。 “江江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吧。” 第129章 不要忘记我!不许你忘记我! 听余北漠这样说,江时的睡意顿时全无,他把余北漠环在他腰上的手给扯开,把自己脑袋下的枕头给扯下来,塞在两人中间隔开,不让余北漠有下手的机会抱他。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他什么都不会,腿脚又不方便去那里干嘛,跟他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吗。 况且余北漠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是江时难以得到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歇会儿,透口气的独处时间,不用对着余北漠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和变化多端的情绪。 本来他在面对余北漠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压抑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同意余北漠这个对自身没有一点好处的提议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跟余北漠待着,他还活不活了。 当下立即拒绝道:“我不去,我去了能干嘛?难道要我像上次一样陪你去那个什么狗屁宴会一样被人当面嘲笑吗?我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非要看我被别人羞辱才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对吗,余北漠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 余北漠低笑了下:“对,我很坏,不过江江这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说着他伸手把江时放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抽开,重新塞回江时的脑袋下,江时都来不及反应又被余北漠揽在了怀里,他气急,觉得余北漠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一时挣扎得厉害:“你干嘛!谁允许你碰我的,放开!” 江时的挣扎只能说是徒劳,余北漠毫不费力的用腿压住他乱扭的身体,用手钳制住他不断推开他的手。 江时现在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住全身一样,动弹不得,江时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敢笑?!还说我误会你,你就别狡辩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别人嘲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只能找你帮我出这口气,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依靠,只有你才能帮我,你想利用这种招式将我的心给攻下来,让我对你产生依赖,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要你才会对我好,只有你能帮我,别人都是坏人,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帮我一点,让我永远都离不开,从而心安理的的对我提出一系列的要求,顺便将你对我做过的种种坏事一笔勾销,反过来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余北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以调侃的话语来回答江时问他的每一句话了,他把头埋进江时的颈肩处,声音变得低低的,好像受委屈的那个人是他。 “江江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把你的身份公布而已,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余北漠话没说完,江时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体上,思想上的通通松懈了下来,也不管之后有什么后果,继续对着余北漠一阵输出。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从而对你妥协,让你帮我把他们都给解决掉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对你彻底妥协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他们当面对我的那些嘲讽,还是说在背后对我的那些指指点点带来的伤害,都不及你带给我那些伤害的百分之一来得多,我想我该恨你的,但我想了下我才不要恨你呢,也许把你忘记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我不要。”余北漠把江时搂得更紧了,好像江时会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一样,也在怕江时要真的将他给忘了,这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江时要是真的将他给忘记,那么他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偿还江时在他这里受过的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能够给江时下如此狠手的原因,他总在等,等那天江时能接受他了以后,在以后的时光里慢慢偿还,可是余北漠不知道,事情不会顺着他的想法去发展,江时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接受他,更加不会爱上他,他等不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只会加重他和江时之间的矛盾,就拿这段时间来说,他以为他和江时之间的关系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抗拒他,也不怎么朝他发脾气了。 甚至会主动找他搭话,找话题跟他聊上两句,那是因为他余北漠手上捏着江时的软肋,江时才假装哄他的,等哪天江时什么都不怕,不管,不要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要分开的时候,余北漠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余北漠在嫉妒郑煊辉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郑煊辉对江时来说够重要,他才有机会能跟江时纠缠那么久。 余北漠哀求着说:“我不要你忘记我!你不许忘记我!” 你要问江时恨不恨余北漠,那是必然的,几乎是可以不用去想的一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可是恨有什么用呢,对江时来说恨余北漠就等同于他要记余北漠一辈子,这无疑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加重痛苦,江时不要。 如果可以他要将余北漠忘记个彻底,要余北漠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忘记关于余北漠的所有记忆,对江时来说是一种解放,放过他也是在放过余北漠。 过多没必要的纠缠对谁都没好处。 江时没说话,就这样被余北漠抱着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了,他不想跟一个醉鬼继续说太多没必要的话。 余北漠见江时不回他的话以为江时在生气,于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他去公司一起上班的原因。 “江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公司是想要照顾你的,给你请的陪护你又不喜欢,一天内三个人都被你赶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才会想着把你带到公司方便我照顾你的。” 江时猛然睁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吗?再说了我是一个人在家的吗,那么多保镖不是人难道是鬼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都没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烦!” 江时说的话太冲,余北漠饶是再有耐心也被江时一直拒绝的态度激起了一点点火气,哽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不好发作,也是跟江时倔起来了。 “那我非要带你去呢?” “你要是敢强制把我带去公司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余北漠你还有没有心了,我都这样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处一下很难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吧,从来都是你在要求我去做一些事。” “余北漠,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待会,要是二十四个小时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体谅我,给点让我可以喘点气的独处时间吗?” “就当你可怜可怜我了,好吗?” 江时一直在说,余北漠一直保持着沉默,内心阴暗的想法一直在翻涌。 江时说的话太伤人了,余北漠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心就被江时说的这么几句话给浇冷了。 就那么讨厌他吗,宁愿死也不想跟他独处。 余北漠妥协了,他松开梏桎住江时的手脚。 “我明天再给你请一个陪护来,人要是再被你给气走了,我不管你愿不愿都要把你带去公司的。” “不了,保镖照顾得挺好的。” “保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给别人增加工作量吗,你怎么那么坏呢。” 江时气笑了,凭什么说他坏。 “随便你吧,这是你的地盘,你叫谁来都行,我无权反对。” 余北漠将江时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只要你能说出来为什么要把那三个人给赶走,我就听你的,让保镖照顾你。” 江时眼珠子转了转,打哈哈道:“没有理由,看他们不顺眼呗,毕竟我是一个坏人,对人发脾气也很正常。不说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余北漠是何反应。 余北漠慢慢放下搭在江时肩膀上的手,说:“江江你知道吗,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江时当然知道啊,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打算继续跟余北漠说下去,只想用睡觉来逃避。 他感觉到余北漠翻了个身,没在说话了,他们之间隔了点距离,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在气对方故意隔出来的距离。 江时懒得管余北漠,生气就生气,他又不在意。 卧室里安静下来,江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又闭上,气得他想往余北漠的屁股上踹一脚才解气。 无奈他的腿废了,发挥不了,指着对着余北漠的后脑勺呲牙咧嘴无声的谩骂了几句。 骂完心里好受多了,许是骂累了,困倦感袭来,江时的眼皮慢慢合上,就要睡着了,余北漠突然来了一句话。 “你说你看到我的脸就烦,那你看谁的脸不烦呢,林泽的吗?” 磕睡随着余北漠的话飞走了,江时满脸问号,他有提过林泽一句话吗,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余北漠又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在酒局上看到林泽了,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说让我别太嚣张,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带走的,开始我没理他,像他这种人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也不屑跟他说太多,可他一直缠着我,说我对你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放你离开呢。” 余北漠转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对上江时的视线。 “我说,因为是你不愿意离开我的,你虽然不喜欢我,但你却离不开我,说你已经是一个被我\/操\/透\/了的骚\/货,我一天不回来你就痒的浑身难受……” 江时扇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恶心恶心恶心!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时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余北漠的脸还挺疼的。 他从床上下来,替江时掖了掖被子。 “江江晚安,祝你好梦。” 说完就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房间。 去你妈的好梦,江时把余北漠枕过的枕头砸向门口,似乎还不够解气,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使劲往门上砸去。 闹钟的零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余北漠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鸣虫声,手上捏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往窗外吐去,烟雾很快就随着夜风消散了。 余北漠遇见林泽这事不假,林泽也的确过来跟他说他会带江时走这件事,当时他只是淡淡的跟林泽说了句让他尽管过来把人带走,看他有没有命能从东临回去。 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当时他忽然想让江时也不痛快一下,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那些极具羞辱的话。 你要问余北漠后悔说出这种话吗,也许不太会,没人知道余北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把他和江时的关系搞的越来越僵。 余北漠把烟点燃后就只抽了一口,其余的都让风给抽去了,卧室里没开灯,他就看着手中的那根烟慢慢燃去,直到它彻底燃尽,余北漠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把烟头随意扔在地上,把窗帘拉上,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为止他才回到床上休息。 余北漠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褪黑素,吃了几颗,就躺下睡觉了。 第130章 幻觉 那天晚之后江时和余北漠算是彻底闹僵了,让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变得如同枯株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余北漠连着几日没回东临了,也没有再往别墅里请照顾江时的陪护,更没有以照顾江时的名义把人带到公司上加以监管。 事情的发展如江时所愿,照顾他的重担落在了保镖的身上。 对于余北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江时毫不在意,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心里希望余北漠‘消失’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这种轻松只是江时对于余北漠不在他身边没人给他施加压力,那种压抑紧绷的精神状态少了一点,就仅此而已,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特别是他的腿,怎么感觉比他不治疗那阵子的情况相比还要严重了许多。 他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医生,医生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说是正常情况,有这种感觉就证明他的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叫他不用多虑,过于担心的话可能会对伤势的恢复有所影响。 听医生这样说,江时无比信任医生的话,一点怀疑的心都没有,始终奉信医者仁心这句话,在他眼里医生都是圣人,是不会害人的。 事实上江时也别无他法,唯有心中的信念才能将他这具残破的身躯支撑起来。 江时甚至还害怕自己过于担心焦虑的心当真会影响到自己腿部的恢复,每次感到异样的时候都会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是快要好的标志,尽量让自己忽略针孔注射带来的胀痛酸麻搔痒感。 身体上的残缺本就已经让江时感到萎靡不振,对未来的生活没有向往的期待,好像他就要永远烂在东临这块土地上一样,没有出头之日。 更别提他在没有精神类疾病的情况下还要被迫吃下那抗抑郁的药了,每次江时都想要偷奸耍滑,却没能成功过一回。 第一次他先是把药含在舌头底下,当着保镖的面喝水假装咽下去了,想着等保镖走后再偷偷把嘴巴里的药给吐出来。 江时自以为很聪明的想法在保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的存在,保镖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识破江时心里盘算的小九九。 当时保镖就站在江时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不离开也不说话,只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就收回眼神放回江时的身上。 直到江时感觉到舌头底下的药物正在慢慢融化,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当中,江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命,保镖就站在他跟前,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只能抬头用接近于绝望的眼神盯着保镖看,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信息赶紧离开。 保镖神情未变,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温水放在江时手中,语气平淡道:“江先生以后还是不要把药含在口中了,不然苦的还是您自己。” 江时无奈,口中也实在是苦的要命,只好把手中的温水一口喝了下去,好冲淡口中的苦味。 口中苦到令人发麻的味道和保镖的劝告不足以让江时死心,立即行使了第二次计划。 这次他学乖了,他当着保镖的面把药真真实实给吞进了肚子里,并张开自己的嘴巴给保镖看,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在耍小心思了,让他放心离开。 等保镖一离开,江时就立马往厕所里跑,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企图用催吐的法子把才吃进去的药给吐出去。 结果也如他所愿,把药成功吐了出来,喉咙处的神经组织火辣辣的跳动着,虽然方法难受了点,但这对江时来说总比把这些对他身体有害的药物留在肚子里强多了。 只是他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时,门外的保镖闯了进来,把他从厕所里推出来,当着他重新把他刚才吃过的那种药,从瓶子里倒出来,让江时再吃一遍。 并直言道,江时要是还有催吐逃避吃药的想法,他催吐一次,就要重新吃一次药,直到江时能乖乖把药吃下去,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为止。 江时知道保镖说的话是认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也就再也没有生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也不再抵触,药正常吃,日子也正常过。 这只是对于别墅里除了江时以外的人来说罢了。 频繁吃这种药的后果就是江时身体上,精神上的状态出现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症状来。 全身浮肿的要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正常人该有的姿态,江时这个不怎么在乎外表的人,都不敢拿正眼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丑,好陌生,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三天三夜的尸体那般可怖,为自己现在的丑态感到自卑。 精神状态也变得神经兮兮的,走哪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给唤醒,醒后便是久久不能入睡。 瞪着大眼睛环顾四周,总认为有人躲藏在黑暗中,只要他敢将眼睛闭上,那人就会走到床前给他脑袋来上一锤。 睡眠质量变得极差,脸上尽是憔悴之色,江时皮肤白,加上眼下那团乌青让人看着像是活死人一样。 保镖都看不下去了,在向余北漠汇报江时的情况时,没忍住暗里劝说余北漠要不然还是不要给江时吃那些药了,看着江时这像瘟鸡的状态,他真怕哪天江时没抗住,就这样没了。 到时候有余北漠后悔的,还会连带着他们一起遭殃。 没想到余北漠倔得像一头驴,仍是执迷不悟,坚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保镖也不好多说,只能照做。 保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余北漠这是真心喜欢江时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时是他的仇人呢,要这样折磨人家,保镖心里一阵唏嘘。 余北漠的心态完全变了,固执的认为江时就是得病了,才会一直想要离开他,抵触他,拒绝他,对他恶言恶语,全然忘记江时的精神诊断书是他逼着人医生伪造出来的。 余北漠应该庆幸他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江时的面前。 以江时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余北漠出现在他的面前无疑要发生一场巨大的争吵。 江时现在能保持这样平静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余北漠不在的缘故。 现在江时就像是一只流浪小猫,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某块空地上给自己顺毛,善良的人们拿着猫条给他时他也会用头去蹭蹭来人的裤脚,来表示自己的友好。 但如果来的是恶人他则会弓起身子,呲着牙,喉咙发出威胁的声音以吓退对方,恶人若是敢往前一步他必定会亮出自己的利爪毫不犹豫的甩过去。 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招来更大的伤害,但永远不会后悔。 第131章 晴天 这几日都没有再下过一场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夏日的烈阳抚慰着江时那一颗阴郁,消沉的心,把围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正值中午,江时坐在院子外没有遮挡的天空之下,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身上。 消停了好几天的天气,又恢复了夏天该有的样子,即使是树木丛生处于郊区的东临气温也是直线上升,火热的太阳光线照在人的身上,有种用放大镜对着太阳光折射到皮肤上的灼热感产生。 在太阳底下待了近一个小时的江时有些受不了了,皮肤被晒得红红的,像是过敏了一般,即使他喜欢,又贪恋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这种状态,这与他实际上所处的处境是截然相反的,让他无比着迷,不愿意离开。 可皮肤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他像是躺在石锅上的一块牛排,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在石锅上煎烤一样,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时抬起手遮挡住眼睛上方,眯着眼有些贪恋的瞟了眼上空的太阳,收回视线,朝站在阴影处的保镖挥了下手,示意他过来,让他把自己带回卧室。 一回到房间,江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落差感来,仿佛刚刚他还是翱游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小鸟,下一秒就突然被人给抓了起来,关进了一间又小又暗的鸟笼里,鸟笼里的他被挂在阴暗潮湿阴冷,不通风的溶洞里,水滴顺着钟乳石往下滴,滴滴嗒嗒的直扰人心烦。 只有洞口处有细微的光给他活着出去的希望,为了规避这种让他心痛的感觉,江时决定用睡觉来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伤痛。 躺在床上的江时并不能很好的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当中。 半梦半醒间,江时感觉床头站着一个人,正死死盯着他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问他是谁却发不了声,当他想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翻身都翻不了的那种。 他想大声尖叫,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动不了一点,眼前一下清晰一下又模糊的。 耳边有两个小人一直在说话,一个叫他再睡会,一个又叫他赶紧醒过来,从床上起来,吵得江时脑袋都快要炸了。 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江时才得以从床上慢慢清醒过来,当他靠坐在床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症状全都是因为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全都是假的。 浑身酸软无力的江时这才长叹了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掩饰不了他后怕的心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的他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想要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看看几点了,恍然间想起闹钟早就被他砸碎了。 转而扭头看向窗外,紫红色的晚霞印在他的眼眸中,夏天的晚霞就是这样又美又孤寂。 江时估摸着这会应该晚上六点这样。 他把卧室的大灯打开,整个卧室亮堂堂的,让黑暗无所遁形没有藏身之处。 驱散了江时一点害怕无助的情绪,他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等着保镖准备好晚饭上来喊他。 江时杂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行为,随着书本里的精神世界稳定了下来。 像是顿时清醒过来了,江时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会随便跟人生气,善良,正直,情绪稳定的自己。 短暂的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小气巴啦,不依不饶,固执己见,不讲道理小肚鸡肠的人。 江时是不愿自己变成这样的,在独处的时候江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现象,只有余北漠在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连带着无辜的旁人都要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虽然每次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语气过于强势不耐烦都会第一时间道歉,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的。 被他这样子无理由对待的秋姨每次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跟他说不要紧的,她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嗔怪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辩解。 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全然是因为生病了,脾气变大了很正常,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这种无端的变化自己也无法控制,让他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要坚持每天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秋姨不怪他就算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他的维护,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能不感到内疚呢,就算他吃再多的药都不会好的,甚至更加严重,他害怕自己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做什么事都只看表面,直接伤害到对他好的人。 光是在脑袋里想着,就够江时难过恐惧了的,他不想要这样,但却又深知自己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可以解决的办法,以往的种种也都在告诉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斗不过任何人,终将会输的一塌糊涂。 江时一下子低落起来,内心的有种失重感在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对活着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期望。 他想为了自己也许也能放弃一些东西的吧,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书是看不下去了的,江时把书合上,心事重重的把头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的日落。 周围很安静,没有多余杂乱的人声传出,只有一两句鸟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临近夜晚,郊区的温度降了些许,风也吹了起来,树叶的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江时陡然生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直到全身的皮肉被分解成只剩下一具白骨,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江时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抬手往上摸了下,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就没再管,任凭这眼泪在他脸上四处流窜,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江时死死的咬住嘴唇,始终没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来,额角因为主人的隐忍而轻微的颤动着。 江时感觉自己好痛,好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江时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砸东西的冲动,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伴随的保镖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先生您醒了吗?饭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您要不要下楼转转透透气先?” 第132章 嫉妒 江时不想让保镖听出异样来,没吭声,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泄露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沉默着,谁都没有再主动把话说下去。 陷入往日回忆掺杂着当下痛苦带来的精神伤害,对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强恐惧感的江时,像是一下子掉入海面上的漩涡一样瞬间把他卷入黑不见底的海底,他几乎要被这冲进鼻腔里咸咸的海水给溺死了。 完全察觉不出保镖此时的异样,一般来说保镖不会过多的来打扰他,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每天除了在江时吃饭洗澡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或是江时在室内待得不舒服他就把人推到院子内,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以防江时出现意外,其余时间都是让江时一个人待着的。 不会像秋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在他跟前晃悠,一直在他耳边唠叨,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得不到他任何回应后依旧耐心的站在门口候着,没有强行破门而入查看他有没有发生意外,或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我了结了。 保镖是不会在长的时间内没得到回应还让他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的。 江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的黑烟给笼罩住了,看不见,听不清周围的任何景象,自然也无法分辨保镖不符合常理的作为。 他只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喉咙里那一股快要溢出来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江时始终不愿意被除了余北漠以外的人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把这股呜咽的声音给咽了下去,只是脑子的思绪还没那么快恢复理智状态。 门外的保镖还在锲而不舍的询问着江时现在的状态。 “江先生?您要是睡醒了能不能给我回个话好让我能确认您现在是安全的。” “江先生,您要是再不出声的话我只能强行把门给撞开了,这样我才好确认您是没事的。” 一般来说,只要保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时都会第一时间回复的,因为江时知道保镖没有说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坏就坏在江时无暇顾及保镖话里的威胁,沉浸在控制自己尽快恢复正常的思绪当中,依旧一声不吭。 得不到回应的保镖也没有像他刚才说的话那样强行把门打开。 只是默默打开了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汇报江时现在的情况,需不要需要他采取强硬措施。 消息发过去,余北漠没有秒回保镖顿时焦虑了,一个两个的有话不直接跟对方说,非要把他搅进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他不禁感叹这年头的钱真是难挣啊。 夹杂在江时和余北漠两个人中间,让保镖有种被丢进一半是岩浆一半是冰块的大锅当中,冰火两重天。 本来他好好在楼下盯着余北漠请来的营养师做饭的,突然接到余北漠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上楼问江时需不需要下楼透透气之类的话。 保镖虽然有些不解,这都快要到吃饭时间了,为什么就不能等饭做好让江时把饭吃完再出去转转呢,就当顺便消食了。 心想江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余北漠这才叫他上去打探情况的,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以余北漠对江时这样紧张的程度来看,江时要真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会跟他说太多废话,直接就让他上楼把门给踹开把人往医院送去了。 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保镖也只能按耐住,余北漠向来是这样,一会一个样的,让人猜不透。摸不清的,他只需要照做就行,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保镖盯着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足足看了三分钟,仍然没得到回复,卧室里头的江时也不说话,这两个人的沉默深深伤害了保镖的心。 急得他抓心挠肺的,他不知道江时在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还活没活着,余北漠现在到底又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消息说这个事要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保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时,想要离开这让他感到恼火无奈的地方,都不想要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时,余北漠给他回消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 「不用,继续等到他愿意说话为止。」 看着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保镖心里那股气一下就泄完了,选择继续忍受,毕竟他要是离开这里就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工资的工作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余北漠此时正坐在余家老宅的餐桌上。 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回东临的,就拒绝了余萧喊他回老宅吃饭的要求。 他都好几天没见到江时本人了,心里想江时想得要命。 也不知道江时的气消了没有。 离开江时的这几天他根本无法入睡,褪黑素对他都不起作用了,每天闭着眼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怎么着都睡不着,他感到这比他工作的时候还要累。 一个人晚上在某一个时间点,总会莫名产生一股孤独的情绪来,所以他想回东临,抱着软软的江时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把拒绝的消息发送给余萧,那头就立马给他回了个电话,今晚说什么都得回去一趟。 说陈季新今天已经完全康复已经出院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人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回来一趟。 又把陈季新是因为苏明受伤的事拿出来说一遍,怎么说都能算得上是他亲舅舅的救命恩人了,他这个做侄子更应该过来一趟才对。 余北漠说不过余萧,勉强答应了下来,说吃完饭他就要离开,余萧没有反对的意见,同意了他的要求。 只是到了老宅,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余北漠就后悔了,要知道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他来说那么强,余萧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他都不会来的。 特别是陈季新这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有病在身把原本落坐在他身边的苏明给抢了过去,说什么自己还没好全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说他是为苏明才变成这样的,理应让苏明坐在他边上好照顾自己,一口一个小舅舅喊得亲热。 完全不顾苏明脸上的表情有多恶心他,一个劲的往人身上贴。 还特别绿茶地问余北漠说他不会介意的吧。 陈季新的这种小伎俩余北漠没放在心上,知道苏明打心底厌恶陈季新,只是苏家现在很多地方都得靠着余家才能存活下去,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他体谅舅舅的不容易,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回怼陈季新。 扬起一个算得上得体的笑说不介意就低头看手机了,他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上面呈现的是江时在卧室中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画面,因为过度隐忍而引起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余北漠知道江时这是犯病了,若是强行进去打扰他,可能会引起更大伤害,还不如让江时一个人消化,他一直知道江时的自愈能力很强,总会有一万种理由来劝自己,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会为了他身边重要的人一步步妥协。 比如说为了郑煊辉,或是林泽。 这是余北漠潜意识的想法,他认为江时就是这样的人,他为自己不愿意让保镖强行进去看江时找出来的借口。 实际上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埋藏着嫉妒的情绪,牵动着他,让他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陪在此刻最脆弱的江时身边,只有他才能承受江时因为情绪影响带来的任何伤痛,不安感,只有他才能出言安慰江时,陪在江时的身边,江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他要侵占关于江时所有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象那么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江时跟另一个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因为光是想想就够他生气的了。 余北漠表面上大体是淡漠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现他轻蹙起的眉头,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带着焦躁又带着想要立马离开这里的急切感。 “砰!” 坐在主座上的余萧突然重重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把餐桌上的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余萧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发火。 只有余北漠一个另类,仍然低着头看手机,因为焦虑的缘故他把手机握得很紧,抵在手机背面的那根手指一直在画圈圈。 手机被他不小心摁黑了他也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完全忽视了余萧的存在,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一声响过炮仗的声音一样。 这在余萧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他迎着大家的目光,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跟大家都保持着点距离的余北漠看,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你回来吃个饭而已就这么不耐烦吗?从坐下来开始一口饭没动,就盯着你那破手机看!”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你很忙?你说说这里那个不比你忙,怎么他们不盯着手机看,就你看!” 余北漠还没反应过来呢,大脑还停留在观察江时的画面上,只是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抬起头对上余萧的视线。 眼里平静得像冬日结成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有的只是淡漠到发出寒气的目光。 余萧被他这死人一样的眼神给刺痛了,借题发挥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告诉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服气?!” 余北漠被余萧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斥竟然奇怪的没有生气的情绪涌出,内心平静的要命,这让余北漠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那场宴会结束开始余北漠就已经彻底放弃那所谓的情亲了,也不再渴望能在这个家中得到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关心,他知道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个外人的存在,他现在对余家来说还有用,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在余家还有他可以待着的位置,等到那一天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后,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踹出余家的大门,在外自生自灭。 他没有可以完全依赖的对象,也就不会再产生一些不实际的幻想来了。 在满是利益的家庭中谈真心本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他看着余萧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张开嘴巴想要官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 就算他放弃了内心所求的一切,也还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时机还不够成熟,万万不可撕破脸皮。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苏明倒是先他一步帮他解释起来了。 第133章 平静的可怕 “北漠这才从公司回来,可能是怕交代出去的的事情有人没听懂,就在工作群里再重新强调一遍,提醒员工注意重点事项,这没什么问题吧?” “余伯伯你说我说的话没毛病吧,北漠在工作上那么上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苏明本意是想替余北漠说话解释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又变得刺刺的,他从心底看不起余萧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看不得余萧这样说余北漠,语气中带着点火药味。 余萧被苏明说得老脸通红,火气就在头上想要继续发作是不可能的,如苏明话里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想要余北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可余北漠要真像苏明说的那样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以承认这是他错,甚至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跟余北漠道歉,是他过于激动错怪他了。 问题是谁能证明余北漠刚才一直看着手机是真的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呢,他看余北漠脸上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像是在为家里那只金丝雀的事忧虑。 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好把余北漠的手机抢过来强行查看,看余北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心神不宁的。 余萧没必要这样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对双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以一场激烈的争吵结束一切,最后饭都吃不成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有人愿意出面调和,把梯子放他跟前了,他要是再这样把事情揪着不放到显得他过于强势,不讲道理了。 他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自己把那股怒火给消化掉。 “好了,忙完就把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说着眼神在余北漠身上看了一圈。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吃多点哪里有力气去公司上班。” 余北漠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同样虚假的态度对着余萧说。 “嗯,我知道了,刚才的确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在饭桌上处理工作上的事的,抱歉。” 说完也不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自顾自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吃起饭来了。 整个餐桌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除了余北漠在吃饭以外,其他人的手仿佛都僵得动不了一样,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从头平静到尾的余北漠。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余北漠被余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会像上次在宴会一样发疯,狠狠回击余萧说的每一句话,可他们的所想并没有发生,余北漠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了。 他们从没想过余北漠也能有这么稳重的一天,像是一下子从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变成一个懂得说客套话,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学会隐忍的成年人了。 余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对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言语感到后悔,人家不就是看了会手机而已,他为什么会这样过激。 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余北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无端的恶意出来。 许是环境过于沉静,苏明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两句话。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个沉着脸干嘛,动动手里的筷子吃饭啊。” “北漠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的,以后你们注意点就行啊,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想要是有人突然这样指责你们的话,早就把筷子摔在地上离开了吧,也就北漠大气不跟你们计较太多。” 众人原本因为苏明说的第一句话有所缓和的脸色,被第二句话气的脸都红了,只是不好发作,硬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餐桌上估计就苏明和余北漠心里能好受点,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重,身上的怨气飘得满屋都是。 这么一闹,这场饭局没人再说一句话,在沉默中进行到结束。 卧室门外保镖还在严守着,时不时嗷一声,怎么嗷都得不到江时的一句回应。 “江先生您到底醒了没啊,给我回个话呗,饭都做好了,再不下去吃都要凉了……” “唉。” 依旧是没回应,保镖心累得很,又没办法从这扇门前离开。 他拿出手机给余北漠发消息求助。 “老板一个半小时了,江先生还是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喊他他也不应,这怎么办啊,江先生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消息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保镖急得都想破门而入了。 就在保镖快要把头给挠破时,江时说话了。 “门没锁你进来吧。” 保镖从来没觉得江时的声音好听过,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江时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好听完美的存在,像是救世主在召唤他一样。 得到允许进入的回答后,保镖是一秒也等不了了,江时的话音刚落下,他就已经推开门走到江时的面前站着了。 江时坐在床上,侧身低着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保镖,只是让保镖过来扶着他坐回轮椅上。 保镖在靠近江时的那一刻,清楚的看见江时的眼皮肿了,明显是哭过,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好安慰,只能假装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话。 “江先生我现在带你到楼下吃饭吧,吃完我再推你到院子外走走。”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刚才的那一场自我修复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累得他连话都不想说。 江时吃完饭被保镖推着在院子里逛着,保镖不再主动说话,除非江时先开口,他才会搭话。 东临夏天的晚风吹到人的身上是舒服的,可江时并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这风像是一把把小刀,刮在他的身上,生疼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了,江时觉得这样活着好没意思,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在心里搭建的桥梁在这样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崩塌了,变成一片废墟。 他不要了,什么友情,亲情,还是那狗屁的爱情他一样都不想要,这些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他把握不住。 他真的顶不住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想与其这样抑郁一辈子,不如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对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影响,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他走到今天对得起任何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江时想是这样想的,可心底一直有种愧疚跟他在拉扯,想要把他困住,最终还是解脱战胜了那一抹愧疚。 江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郑煊辉和林泽一块约出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出来给他们,他只是一个侵占他人身体,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这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还希望他们不要怪罪他,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但至少不要恨他。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是保镖的手机响了。 是余北漠打过来的,保镖并没避开江时走到别处接听,不过也没有打开免提,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 余北漠先是问了下江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保镖说没有,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知道江时没事后,余北漠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接着通知保镖说明天会有新的陪护过去,让他做好接待的准备,把一些注意事项跟人家交代清楚,别出错了。 保镖对余北漠突然招新的陪护过来的行为感到惊讶,江时对待陌生人的抗拒程度他是见识过的,他不信余北漠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老板做什么决定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照做就好,可是他低头看着眼皮还有点肿的江时脑子一抽,竟然劝起自己老板来了。 说江时这段时间在他的照顾下过得还挺好的,应该不需要新的陪护,还说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这新的陪护恐怕刚进门就要被轰走了…… 保镖的话没能说完,电话那头的余北漠先笑了起来,说他找来的这个人可以比他照顾得更好,而且江时会喜欢他的,让他不要多虑,这些事情也不用他操心的。 保镖这才悻悻把嘴闭上,说自己知道错了,是他逾越了。 江时听着保镖回答的话也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他问保镖。 “明天有新陪护过来?” “是的,不过江先生不用担心,老板说了这个人你不会讨厌的。” “哦,这样啊。” 江时也不是很在意了,只要这个陪护不要像上次那几个人一样暗地里欺负他,他都可以接受。 余北漠刚从老宅出来,没有回东临,让司机直接回珍宝小区。 一上车余北漠就把手机给掏出来查看监控里江时的情况,知道江时自己消化完后,也不敢过于松懈,回了个电话给保镖,确认清楚才放心的。 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跟江时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那天自己说的话也很过分,江时虽然表面上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好像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其实他知道江时记得可清楚了,说不准在哪次争吵中,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为了能让江时记得他的好,他决定把今天在公司楼下偶遇的王助理请回来照顾江时。 第134章 改不了一点 第二天中午江时吃完午饭就到院子外晒太阳去了,心里想着这陪护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余北漠故意这样说,诓骗他的吧,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陌生人还硬要把人塞进来,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能主动先说话,让自己求他不要请陪护来照顾他。 余北漠怎么这么有心机,那么坏呢,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出来,让自己出口求他! 江时自以为已经精准识破了余北漠这邪恶的计划,他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的,更加不会向他求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在乎,他不再需要讨好余北漠,自然不用理会余北漠递过来的台阶。 热烈的夏日暖阳把人晒得晕乎乎的,在太阳底晒了没一会的江时就感到困了,叫保镖把他送回卧室睡午觉。 江时这个午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心中没有压力,不用考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睡眠质量自然也就变好了,他已经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卸下心里那担重任,人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不再感到沉重。 要怎么形容江时现在的状态呢,大概就像是一个病怏怏没精神的高龄老人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人变得干劲十足,一顿能吃三碗饭,红光满面的,殊不知这些反常的举动是老人快要死亡的征兆。 江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景象,心中没有失落感,脑袋也不晕了,仿佛变得异常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了目标的人未来再也不会是一片迷茫,清晰的起点就在他的脚下,一路衍生到终点等着他。 至于这个目标是什么,有没有意义不重要,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江时自己的决定,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事才重要。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唯有自由和解脱这四个字能在他心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咚。”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声就停止了,江时以为是保镖,心情不错的他立刻回应了句话让保镖进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保镖在门外等个三四分钟才让人进来。 他侧着头看向门口处,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开门进来的人不是保镖,而是自己几乎快要遗忘了的王助理,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很兴奋的状态。 面前的王助理还在略微拘谨的自我介绍中,江时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想终于有个熟人来陪他了,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江时高兴的差点把王助里的名字叫出来,突然想起王助理不记得他了,怕自己这样冒失的行为会把王助理吓跑,安耐住自己的嘴巴,带着笑看着王助理,希望对方能看出自己的友善。 王助理果然被他这真挚的笑容给打动了,身上那种紧张拘谨全然消失,整个放松了下来,没一会两个人就热络了起来,好像回到了他刚被余北漠囚禁的那段日子,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王助理跟他讲话。 接下来,在王助理照顾他的这一周时间里,江时整个人的状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开朗的像是回到了还没跟余北漠纠缠上的那段日子。 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时没再吃抗抑郁的那些药品,第一天王助理拿药给他吃后,他就偷偷把药藏在舌头底下,等王助理一离开,他就立马吐掉。 开始的时候他还怕王助理会像保镖那样知道他耍小动作不好好吃药,要强行让他把药吃下去。 就这样忐忑了一上午,王助理都没有再提过药的事,像是真的没有发现一样,江时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吐药的事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连续三没吃药的江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产生的那些骇人的幻觉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内心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想法,也许活着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愉快轻松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突然回来的余北漠给破坏掉了。 在外忙碌了小半个月的余北漠回到家中就看到王助理握着江时的小腿,血气直冲天灵盖。 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跟公司的那帮老登吵架,成堆的文件垒起来都要比他高了,看起来没完没了的,陈季新还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肉体精神长期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再看到这一幕时理智完全丧失。 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江时到过得逍遥自在,跟别人嘻嘻哈哈的,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好像他是一个很晦气的人一样。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是怨恨过江时的,怨恨他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就不愿意找他一回呢,连向旁人打听一回他的情况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处处表现得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一样,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余北漠想到这无疑是生气的,可仔细一想,这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结果,江时不找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没想到江时区别对待的差距那么大,这他一点也忍不了,他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思想被一头失了控的野兽给控制住了。 说实话当时的余北漠真的想拿把刀亲自把王助理的手给砍下来,可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就只能让保镖把王助理给压制出去,过后再算账。 卧室的门被保镖关上,整间卧室就只剩下余北漠和江时。 一个气到极点,一个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余北漠看着坐在轮椅上瑟缩着不敢说一句话的江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恨透了江时惧怕他的模样,他想要江时骂他,打他,拿起一切能拿起的东西砸向他,这样他才感觉到江时这个人是活着的,真切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股风吹过就能把他带走。 所以他坏话说尽,拿起桌面上的药强行全部灌入江时的嘴里就是为了江时能有点反应。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这是他大脑发给他出来的唯一指令,他就照做了。 江时看着余北像头发怒的恶狼瞪着他,眼睛好像变成了红色,正呲牙咧嘴地朝他咆哮着。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被勾了起来,背脊发凉,致幻感又来了,面前的余北漠一会是个人一会又变成一头狼的,他像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瘸了腿的野兔,跑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直到余北漠拿起一整瓶药往他嘴里灌时,他断掉的那根神经才得以重新接上。 愤怒感直线上升,给了余北漠一个巴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发力一把把站在他面前的余北漠给推倒在地。 江时彻底明白了,原来余北漠一直在骗他,他根本就不会改,只是想用温柔这把刀杀死他。 亏江时还相信了余北漠之前的说法,说他已经把别墅所有的监控给拆了,这简直就是放屁,原来他一直活在监控之下,余北漠一直都知道他没有吃药,却又不第一时间叫人出来制止他,在他刚感到人生有那么点希望时,突然出现给了他一记重拳,让他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135章 你这样,能帮得了谁? 被推倒在地上的余北漠拿回了思想的控制权,刚才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在脑海里浮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明知道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还要说出这种使两人关系越来越远的话。 他气得恨不得往自己脸上重重扇几个巴掌才好,可他又不能真的这样做,他怕自己这异样的举动会再一次把江时吓到,也怕江时会因为这种举动把他认定为一个人面兽心的疯子。 就像是一个渣男为了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在目的没达到时,在外偷腥被发现了,怕女人在一气之下把孩子给打掉,这样他所有的努力,花费的时间,金钱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没办法,渣男只能在此刻扮演一个弱者,跪地求得女人的原谅,说自己不是有意的,都是外面那些贱女人勾引他犯错的,说自己知道错了,让女人不要生气,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声泪俱下,哭得像是他爹死了一样难过,看起来像是会真心悔过一样。 女人总是最容易心软的,选择相信了渣男的说法,原谅了渣男,等孩子平安的从肚子里生下来时渣男彻底暴露了本性,不装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要对女人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不够狠心的女人有了孩子的羁绊是很难从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中走出来的。 余北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不想再哄骗江时来原谅他,话已经说出口,伤害已达成,是收不回来的,说再多的好话,许下再多的誓言都无法磨平受害者那颗受伤的心。 余北漠也无法保证能在下一次跟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能保持一个完全理智的状态,他不想加重江时认为他是一个骗子的印象。 余北漠强行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强装镇定,用他那双像是黑潭一样的眼睛看着江时。 “对不起,今天就这样吧。” 余北漠感觉不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流通,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浑身都是冷的,即使在这样炎热的天气,身上还穿着刚从一场商业活动现场离开的一套正装,他一点都不觉得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任何可以走出去的方向,心冷,身冷。 没有人知道余北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内,他永远等不到别人的救援,也不会有人来救援他,在这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死。 扔下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手刚搭上门把手,江时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这不关王助理的事,不是他的错,你别伤害他,放他走吧。” “不放。” 余北漠恶狠狠地说:“我不放,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剁了喂狗!” “你敢!” 江时被余北漠说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他的手死死抓着轮椅边上的扶手瞪着余北漠的背影看。 余北漠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时说:“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了谁?希望这件事过后你能学乖一点吧。” 说完毫不犹豫推开门离开,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江时。 江时的心脏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他很担心王助理,要是王助理真的因为他死了怎么办,他难过又愧疚,又气愤余北漠的心狠手辣,蛮不讲理。 江时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光,接着是一声惊天雷声,一时狂风大作。 窗户没关,风就这么灌进卧室,窗户两边的窗帘被吹得四处飘零,没一会大雨就落了下来,强悍霸道的闯进卧室把里面的地板都弄湿了,这雷雨像是一个恶霸一样,像是不满意自己这么大的阵仗才堪堪把卧室里的地面弄湿,便加大火力,雨顿时变得更大了,加上风的助力,很快把卧室里那张靠窗的床的一半弄湿了。 江时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被雨淋湿的床面,明明离他那么近他就是没有能力过去把窗户关好,又能帮得了谁呢,他的脸湿了,眼泪就像是外面的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江时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冰冷无情的雷雨声包围着他。 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陈逐渐转为中小雨,江时的眼泪也止住了,他像是一只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 直到感觉到门口处有一道阴影投入,他才卡壳一样抬起头看了眼来人。 王助理全身湿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你脸上的伤……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江时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想问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余北漠打的,又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不是余北漠本人打的,那也是余北漠叫人打的,话到嘴边只能转化为一句对不起。 偏偏王助理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一步步走到江时的身后,把他从这间已经无法住人的卧室带走。 王助理说:“江先生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一个人承担照顾您全部生活的职责,直到之前照顾您的那位回来为止。” 官方又疏离,这让江时很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又情有可原,也就没问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助理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再主动跟江时说闲话,有时江时想和王助理聊会天,王助理要么站在他跟前干巴巴的听着,不给回应,要么就是找借口离开,拒绝了江时想要他留下来陪他说话的要求。 江时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天晚上余北漠离开东临前把别墅里的所有保镖全部给遣散了,一个不留的全部离开了别墅,等于说整栋别墅就只剩下他和王助理居住。 还把他每天都要按时吃的抗抑郁的药给停了,但腿部注射治疗还在继续。 中午的时候还让人把曾经余北漠用来惩罚他的那间卧室给砸了个稀巴烂,里面那些让人看了难以启齿的东西全部被人拿到院子外给烧了,最后用砖块把那间卧室的门切上封死。 完成上一步接着就是当着他的面把安装有隐形摄像头的位置全部给拆了下来。 这些江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余北漠做这些事给他看是什么意思,求原谅? 早没用了,江时要死的决心定得死死的,谁也无法改变,他不想去揣测余北漠让人来别墅做这些事给他看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在江时看来余北漠做这些完全是一个笑话,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样,令人恶寒。 江时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堆,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愁苦,可以是很多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动容。 第136章 戒指 大半个月余北漠都没有回过东临一次,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要求江时跟他聊会天,像是彻底把他给遗忘了一样。 江时不在乎,他享受这份没有余北漠存在的安静时光。 现在是傍晚时刻,江时刚吃完晚饭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发时间,窗外是雾蒙蒙的雨景,冷空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凉丝丝的,为这人员稀少偌大的别墅里增添了一点恐怖气息。 从余北漠离开东临的第三天开始,天空又开始无止无尽的下起了雨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江时坐在轮椅上没什么精神,转换了几个台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就把电视关了,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脑袋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没一会王助理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 昨晚江时吃完晚饭非要到院子外透透气身上粘了点外边的寒气,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还不知道是个情况,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起太猛了才会这样的,就又原地躺回去,要继续睡觉。 还是秋姨上来叫他起床,看见江时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红的,她伸手碰了下江时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知道江时这是发烧了。 立即打电话给余北漠求助,余北漠让秋姨别担心他已经派医生过去了,很快就能到。 医生给江时开了三天的药,嘱咐他要多喝水就又离开了。 江时现在还不太想动,就让王助理先把药放在桌子上,他等会再吃。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余北漠教训的王助理在心底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在江时不配合他吃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为难了起来,余北漠那暴戾的形象他忘不了,是怎么把拳头一拳拳打在他脸上的,那些警告他的话像是回忆录一样,一幕幕重复播放。 也忘不了他那天被余北漠打完回到楼上看见江时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样子实在可怜。 王助理怕江时要是不听话的话,余北漠就有理由欺负人了,他不想江时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被余北漠狠狠揍了一顿还要留下来的原因。 王助理手紧紧的捏住杯子好言相劝道:“江先生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 “我说了我等会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江时一听到王助理官方又疏离的话术内心莫名生起一股烦躁,他不喜欢这样,这太奇怪了,虽然他知道王助理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但他就是受不了,忍不住发脾气,也许也跟他现处的环境有关,潮湿的,昏暗的,孤独的。 就算他已经把抗抑郁的药给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这样长期没有外界交流的世界,身边存在的人对他总是这样客气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也一样会让他产生焦虑感,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 王助理还不懂得放弃,依旧坚持他的那套说法。 “江先生您还是快把药吃了吧,余先生要是知道您不按时吃药是会生气的,您还生着病呢,您这样拖着对病情的恢复不好。” 见王助理这么倔强死脑筋,一直叭叭的在他耳边嚷个不停,他都要听累了,干脆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抬头看着王助理,就是不说一句话,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江时这个样子肯定会误以为江时是个痴呆。 王助理一直在强调江时要是不按时吃药,余北漠就会发很大的脾气回来把他们都给收拾一顿。 不知情的秋姨洗完碗出来听到王助理这样说余北漠,拧了下眉,为余北漠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让王助理不要乱说。 她接着过王助理手上的水和药,让王助理去忙别的事。 秋姨知道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秋姨总是固执的认为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开的,只要大家坐在一起,敞开心扉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哪有怄气那么久的。 当下劝了江时两句,江时感到有点烦,把秋姨手上的药接过,吃了下去,说自己头有点晕想自己待会让秋姨回房间里休息吧,他有什么需要的话会让王助理来帮他的。 秋姨也知道江时嫌他啰嗦了,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晚上七点,余北漠坐在办公室里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活动了下手脚从凳子上起来,拿上西装外套就离开了,脚步看着还有些急切。 这半个月以来是余北漠最早下班的一次,除了今天以外的日子余北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企图用这种忙碌的节奏来忘记那日跟江时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除去江时的原因余北漠的确很忙,陈季新已经完全康复,正式回归公司拉开竞争序幕的第一枪。 虽说陈季新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可比起余北漠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按理来说余北想要赢得陈季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坏就坏在陈季新背后有人帮他。 而他,余北漠身后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非常吃力。 余卿之在外帮陈季新拉资源,林泽也有意向要跟陈季新合作,陈季新又是个会拉拢人心的。 公司里的几个老股东早就看不惯余北漠那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直暗搓搓的想要把人给踢下台,有了陈季新这个替代品的到来,自然也就靠拢在了一起。 余北漠又自视清高,自命不凡,不屑于他们的拉帮结派,像一个武艺精湛的大将军单枪匹马就这样孤身一人上战场了,一个人对抗这千军万马,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余萧本意更倾向于余北漠的,可经过宴会那件事后算是彻底失望了,决定不再出手帮助任何一个人。 苏明就余北漠这么一个亲外甥,不可能不心疼他,可当下的情况是苏家是余家的附属品,本就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力去帮助余北漠呢,苏明只恨自己太废物,太弱小,不能为余北漠撑起一片天,让余北漠被那么多人欺负。 事到如今,余北漠谁也不怪,不恨了,也理解苏家的无能为力,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余家的主掌权的,他知道,他从高台掉下来的那一刻跟江时也是彻底结束了,再无瓜葛。 所以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要迎难而上,不能倒下。 余北漠今天要回东临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首饰高定店,拿回一年前就订制好的戒指。 余北漠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两枚戒指,看着这两枚戒指,余北漠心中竟然紧张了起来,心跳得很快,身上很热,脑袋发飘,隐隐中还带着兴奋。 内心的火热是车外的雨都浇不灭的存在。 余北漠想象着江时见到戒指时的反应,又期待,又害怕。 看得差不多了,余北漠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合上,放回副驾驶上的袋子里,没过三秒又捞了起来,放到胸口口袋的位置才安心。 第137章 各怀心思 这半个月以来余北漠一直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处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江时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时这个人,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渴望被爱幻想出出来的人物。 余北漠陷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折磨得他每天都睡不好,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顶着被众人盯着看的压力,精神和肉体即使已经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他也不敢停下,强撑着继续抗争。 这让他想到了江时,当时的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长期精神压力睡眠不足,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人虽然是活着的但魂早就丢了,没有安全感整日活在惶恐当中。 余北漠在此刻像是连上了江时的神经,能感应到江时的那些痛苦,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那么的过分。 或许江时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要比他想象,感受到的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 酸涩感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围环绕。 跟江时发生了那么多计划以外的事,余北漠原本还不想那么快就跟江时提结婚这事的,想着等江时情绪好一点,不再排斥他的时候再跟江时来一场正式的求婚。 可无论余北漠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去对待江时,好的坏的,软的硬的全都用上了,江时仍然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情绪一直得不到稳定,甚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骂都骂不出声。 江时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跟余北漠作对一样,余北漠等不了了。 加快这一环节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林泽的频繁出现。 这半个月余北漠除了要在公司处理业务,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多次与林泽照上面,看着对方逐渐强大起来,这对余北漠来说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危机感直冲大脑,他害怕林泽真的有本事将江时带走。 林泽这个催化剂冲击着余北漠大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迫切的想要和江时有一个可以把他俩紧紧拴在一起的枷锁,于是他妄图用婚姻来束缚江时留在他身边。 余北漠的想法很天真,像是被逼急的疯子,认为只要他俩结了婚,江时怎么蹦哒都不可能离开他,根本没想过江时愿不愿意。 实际上余北漠不需要江时的同意,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俩系上这条纽带,这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真的这样狠心了,当然也要接受江时憎恨他一辈子的准备。 江时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觉得这空旷的地方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想叫王助理出来帮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还对人家无故发脾气呢。 清醒过来的江时脸皮薄得过分,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江时实在不想待在室内,自己又动不了,在怎么不好意思还是要找个人帮他的。 他酝酿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他大喊道:“王助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想到外面走走。” 话音刚落,有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是王助理的房门,一扇是被余北漠打开的大门。 江时的视线看着王助理那边的方位,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看见王助理就想到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都不敢跟王助理对视了,只能挠挠头跟人家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足够让人听清。 王助理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前的余北漠,人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江时的话,脚先一步走到了余北漠跟前,非常恭敬的对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身。 “余先生您回来了。” 江时随着王助理的走动才发现余北漠回来了,脸一下就冷了起来,不愿意说话。 余北漠没什么表情的对王助理点了下头。 “你可以回卧室休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的,辛苦余先生了。” 王助理转身往卧室走去,被江时叫住了。 “王助理我困了,你推我回去睡觉吧!” 王助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余北漠,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把门关上说:“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明白什么意思的王助理加快脚步走回卧室,迅速把门关上,不敢看一眼江时。 余北漠来到江时面,低头看着他:“刚才不是说想到外面走走吗,怎么又困了。” 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也不生气,他习惯了江时的冷漠。 他走到窗户前打开一半的窗户,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 “江江你现在生病呢还是不要到外面吹风了。” 余北漠蹲在江时面前,与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握着江时的手,刚握上江时就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江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干嘛,有话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余北漠低头笑了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江时,手就放在江时的膝盖上,眼睛笑得弯弯的。 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江江你还生气呢?我承认那天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开心很介意的话你就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绝对不反抗,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理我。” 看江时没什么反应,他大起胆子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去,嬉皮笑脸的。 “江江你打我嘛,别把气憋在心里,会把自己给气坏的。” 江时仿佛回到了刚跟余北漠认识的那段时间,余北漠就是这样贱贱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他挣开余北漠握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我有不理你吗,不理你会跟你说话吗?” “况且……” 江时转了个弯说:“况且我早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眼睛发亮:“真的?” 江时放缓了声音:“嗯,真的。” 余北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这感觉就像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江时居然能好好跟他说话了,巨大的惊喜砸到他的心上。 幸福得让他想落泪。 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干涩,他试探的捧起江时的脸,手没有被甩开,辛福来得太突然,他脸上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认为这是江时要和他和好的信号。 激动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抬头去触碰江时的唇又不敢,虽然江时没有推开他,并不代表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只是揉了下江时的脸,转而牵上他的手说了一大堆的话。 大都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忏悔,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给江时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机会。 江时对余北漠说的这一大堆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听不懂,只觉得聒噪,等余北漠说完他才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余北漠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转而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时说“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待在这里真的很闷。” 余北漠沉默。 江时又说:“余北漠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认命了,而且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几个保镖跟着我的。” 余北漠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时有些着急了,甩开余北漠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装哑巴有什么用!” 见江时发脾气了,余北漠立刻安抚到:“江江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我说了自己知道错了自然不会再限制你出行的要求。” 江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不就是不想跟我出去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东扯西扯的,余北漠都松口让他出去了,目的达成没什么好纠结的,管他到底想不想自己出去呢。 余北漠的确不想江时出去,他还没准备好,江时还不是属于他的,他们身上没有可以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这种不确定性不足以让他相信一次次欺骗他的江时。 余北漠真的害怕江时再一次从他身边跑走,他不想受到心上人的欺骗,这会让他发疯的,到时候可不就只是单单把人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思索间,他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跟江时求婚吗,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证,这样不就有可以把他俩绑在一起的东西了吗,想到有了这一层关系的保护,余北漠这才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余北漠说:“江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时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第138章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愿意! 要开口之际,话突然变得烫嘴,做好的那一层心理建设在要实践的关键时刻竟然像出来障碍的机器一样卡壳了。 “我……江江……” 忐忑的,害怕的,激动的,兴奋的,更多的是担心,多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余北漠的大脑,无法组织一句通顺的语言来把这句话给完整的说出来。 余北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脖子到耳朵的位置全红了,话在嘴边变得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有点顶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双腿跪在了江时的面前,脑袋就这样搭在江时的双腿上,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吓了江时一跳,以为余北漠突然昏迷了,他用手拖住余北漠的脸,抬起来查看情况,看见人是醒着的他就放心了,只是余北漠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对劲,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余北漠脸上的温度比他这个发烧的人还要高出许多。 余北漠的眼睛泛着水光,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江时从余北漠的脸上看出了害羞的神情,江时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莫名其妙,他放开捧着余北漠脸上的手。 语气生硬地问余北漠“你怎么了。” 余北漠没说话,他双手环上江时的腰,直起腰身往前挪,把脸贴在江时的肚子上。 江时差点没忍住推开突然抱上他的余北漠,可一想到之后的计划强行忍了下来,他还是不习惯跟余北漠产生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下余北漠。 “你想干嘛!” 余北漠像是感受不到江时排斥他的情绪,紧紧抱着江时蹭了蹭他的肚子说:“我害怕。” 江时呼了口气平静下来:“害怕?害怕你抱着我有什么用?快放开我。” 江时对余北漠口中的害怕感到嗤之以鼻。 江时冷笑了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余北漠害怕的东西吗。” 余北漠说:“有啊,我害怕失去你,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时被这肉麻的话堵住了喉咙哑了声。 余北漠继续说:“江江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没有你我感觉我的人生是灰暗的看不见一点光。”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有着不纯的目的,可后来跟你相处得越久我就陷得越深。直到这份爱意把我给淹没再也逃脱不出来,没有你的生活每一秒我都觉得是如此的痛苦,你越是逃我越是想把你困住。直到你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出逃为止,我知道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是错误的,想法是病态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每次跟你吵完架我都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放你走吧,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受不了,也就舍不得放你走。” “我知道你恨我,这没关系你可以在往后的日子一步步报复我,折磨我一辈子都行,直到你解气为止,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永远在你身后给你兜底。江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有很多的时间相处磨合,总会好起来的,真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说完余北漠松开江时,深呼吸了好几下把口袋的戒指盒拿出来,抬起头看江时。 “所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要把这段感情就这样判下死刑,未来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江时看不懂余北漠,从来都不懂,他眉头紧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他来说他害怕的就是余北漠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余北漠把戒指盒打开,里面两枚戒指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江时面前,意识到余北漠在做什么时,江时的脑子像是炸开的浆糊,粘稠的他转不过弯来,他想余北漠一定是疯了,想出这种办法来禁锢他,他才不要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光是想想就够他恶心了。 接着他听见余北漠说:“江江我们结婚吧。” 说完也不等江时反应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江时的无名指上,才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他知道江时是不愿意帮他戴上的,就自己动手了。 江时低头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又好气又好笑的。 “余北漠你是疯了吗?两个男的怎么能结婚呢?” 余北漠说:“江江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点好了,y国那边同性是可以领证的。” 江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说:“谁在但心了!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啊?!你这样逃避有意思吗,每次都这样,一不合你心意你不是逃避就是用强硬手段让我妥协。余北漠谁允许你擅自把戒指戴我手上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没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不会愿意,到死也不愿意!” 余北漠试图安慰江时:“江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我冷静不了一点,我说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江时说着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朝着打开的那半边窗户用力扔了出去,听不见任何声音,窗外就是一大片玫瑰花圃,戒指应当是落在里面的某个角落里了。 江时的动作太快了,余北漠根本来不及阻止,呆愣愣的盯着江时空了的手看,仿佛江时丢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他的心一样。 余北漠很伤心,心好痛,一点想要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事实上余北漠早就预料到江时的反应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江时对他的冷漠见怪不怪的,他好着脾气笑着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款式的戒指啊,没事等我们明天去y国领完证我再找人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定制一枚。” 说着他抬起自己带着戒指那只手端详了会说:“也是这枚戒指太素了配不上江江,江江值得更好的。” 江时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刚才发的那一通气已经差不多使他冷静下来了,可他从余北漠的话里听出来了别的意思,明白不管他同不同意余北漠的求婚都必须接受,他没有决定权。 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余北漠我是不喜欢这枚戒指,但我更加不喜欢你!” “我拜托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不能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把我也拉下水吧,你太自私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的心都没为你跳过一次。余北漠你知道吗,每次你一靠近我我有多恶心吗。”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你又用以前的招式来强迫我,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时气在头上,也不去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事情了,最好把余北漠气得把他掐死。 余北漠被江时说的话给整破防了,他再也笑不出来。 余北漠他要是真的不顾他江时的感受根本不用跟他说一句话直接就把人带到y国把证领了,也不会把江时吃的药给停了,更加不会把那间装满江时感到恐惧的房间给毁了,余北漠想还是他不够狠心,心软了。 也是他太贪心,不仅要江时人留在他身边,还要江时爱他。 余北漠也是被气懵了,话到嘴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我就是自私,我活得不如意偏要拉你下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林泽,既然是你自己要插手的就好好承受这一切吧。” 余北漠威胁江时:“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死,这样大家都得死,你所有的努力,受的苦全都白费了,你忍心看他们陪我一起死吗。” 言之意下就是让江时明白一个道理,他做不到这样狠心就别固执了,只有学会接受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江时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余北漠,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的。 江时承认他就是固执,不肯服软,他异常的冷静,甚至还笑了出来,他可怜心疼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也是一个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帮不了别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事让他疲惫不堪,这一次江时想大家一起死了也挺好的,但死之前他还是想要恶心一下余北漠。 江时说:“那你现在就去死啊,你不去我看不起你,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知道的,反正对我又没有什么影。等你死了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彻底摆脱你过生正常人的生活,我会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儿育女就这样平平淡淡美满的过完这一辈子……”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余北漠被刺激的彻底疯魔,他不愿意从江时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从地上起来,把周围能砸的都砸了,全程两个人都没说话。 余北漠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爱,换不来江时接受他的一切,最后一下余北漠抄起江时刚才吃药的玻璃杯砸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一些玻璃碎片飞在余北漠的身上,划伤了他的脸颊。 杂碎的声音在耳边停止,只剩下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江时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时只是表面淡定罢了,其实心紧张得要命,余北漠发疯的样子太过暴戾,他都害怕余北漠直接拿把刀往他身上狂捅这得多疼啊。 平静好自己情绪的余北漠回头问江时:“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我有错你就没错吗,这都多久了,我养条狗,狗都知道不能咬主人呢,你都咬我多少次了……” 余北漠本意是想跟江时好好说的,可是悲伤的情绪涌上,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伤人。 江时的底线一次次被挑起,他再不想搭理余北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跟余北漠开吵。 “我有要你养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难怪你家里人没一个人喜欢你的,没人受得了你这样阴晴不定,像个精神病一样。我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跟我说我自己知道,你要是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好了,滚啊!我让你滚!” 余北漠气的发抖,狠狠咬住后槽牙,字从牙缝里蹦出。 “我想明白了,我不死了,我就要一辈子跟你这样折磨下去,你也不要想着要自杀我不会让你死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像条恶鬼一样缠着你,你永远摆脱不了。” 说完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伞也不打直接淋着雨走向因为着急等不及开进车库里停在大门前的车,开车离开。 第139章 破碎的玻璃碎片扎入我的血肉 余北漠离开后没多久,江时感觉胸口闷得要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喷洒而出。 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导致的,有血丝从江时的嘴角流淌出来,口腔里残留的血液被他咽进了肚子了里,味道很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 江时抬手想把嘴角边上的血给擦干净,他把手上粘着的血迹擦在雪白的居家服上,没多久他感觉嘴角又溢出血来,直接滴在了他的裤子上,他慌乱的用手抹去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看着血越流越多江时都要急哭了,眼泪无声的从眼眶夺出,打湿了他的脸庞。 他放弃了想要把血擦干净的想法,手颤抖地落在膝盖上,他低头望去,发现手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那所谓的血迹,可是眨眼间他又感觉手上那一整块湿漉漉的地方粘着的就是鲜红的血。 血迹一会消失一会重现,折磨着江时的脑神经,消失很久的至幻感带来的痛苦席卷而来,他一时分不清从他嘴巴流下来的是血,还是他没有感受到从眼眶里流下来的眼泪。 江时像个失了智的疯子狂笑起来,完了,全都完了,他再也走不出来了,这种恐惧感将伴随他一生,永远无法痊愈。 江时不甘心地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啊……凭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 江时从轮椅上挣扎着摔在了地上,肉身与地面撞击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趴在了铺满玻璃碎片的地上,玻璃刺穿衣物陷入皮肉当中,让陷入虚幻中的江时短暂的清醒了一瞬间,而又重新陷入一个更加绝望的禁地。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再也不敢了……” “放过我好吗……” 江时的哭嗷声还在继续,怎么喊都无法将他心中的苦楚发泄出来,他需要更痛的东西来替换这心魔一样的情绪。 江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用力捏下去,一瞬间就有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享受这份肉体上带来的痛苦,简单明了,让他疼得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够,这点痛苦还不够抵御精神层面带来的冲击感,江时直接捏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片往手臂上划,至幻感一来他就往手臂上划一道,出现一次划一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为止。 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划痕已经没有可以下刀的位置了,江时无助的抬起头看向周围,希望能找到新的东西来替代这份痛苦。 恍然间他看向泛着暖黄色灯光敞开着的大门口,那是余北漠离开没关上的。 门外是湿漉漉的雨雾,像是一道带着仙气的圣光指引着他爬过来一样,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 “过来啊,只要你爬出这扇门一切就结束了。” 诱惑力度太大,神志不清的江时完全抵抗不了,他不顾身体上的不便一步步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扎在身上的玻璃渣子往皮肉里陷得越深,江时以无暇顾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出那一扇门。 “啊—,小王你快出来帮帮忙啊!” 秋姨一出来就看到这场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周围被砸得一片狼藉,江时爬过的地方印出条条血迹来。 余北漠和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待在卧室里的秋姨和王助理能听见外面传来的一些响声,知道他们又吵起来了,却都不敢贸然出去。 等余北漠开车离开后,秋姨想着让江时一个人待一会,冷静一下,没想到出来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吓得他赶紧把王助理喊出来。 王助理闻声赶紧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的,也是吸了口凉气,来不及思索迅速跑过去和秋姨一起把趴在地上的江时抬起来,往楼上的卧室送去。 江时累到了极点,没有反抗王助理和秋姨对他的帮助。 江时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王助理则是呆呆的站在床的边上没有动作,秋姨着急的给余北漠打电话,一次两次打过去没人接。 “不行了,我直接打120吧,小江你可得撑住啊,姨这就叫救护车送你出医院治疗,别怕啊。” 秋姨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要。”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声,秋姨没听清,趴在床边问了遍江时:“小江你说什么姨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江时微微侧过头睁开眼睛看着秋姨:“我不要去医院。” “哎呀,那怎么行啊,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伤口感染了是会化脓的,小江听话咱们去医院。” 江时无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接近于哀求道:“我不去,我不想去,秋姨你别叫救护车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真的没事这就是皮外伤,没事的消消毒就行。” 秋姨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这怎么行呢……” “可以的。” 江时打断了秋姨的话,轻轻握上秋姨的手腕说:“我害怕秋姨,我真的害怕,你不要送我去医院好嘛,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吧。” 秋姨妥协了:“好我们不去,你困就先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姨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你还傻站着干嘛去把药箱拿过来啊!” 平日里好脾气的秋姨在此刻再也崩不住了,用接于崩溃的声音吼王助理。 王助理回过神来赶紧跑去书房把药箱拿过来给秋姨。 “过来搭把手,把小江的衣服脱掉。” “这……这不好吧……” 王助理犹豫起来:“余先生说过不能跟江先生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秋姨瞪了眼王助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 眼下情况紧急,王助理咬咬牙,心一横嗐了一声还是过去帮忙了。 把江时的衣服脱下来后,秋姨让王助理拿着手电筒把光打在江时的身上,她用聂子把残留在江时身上的玻璃渣子给挑出来,又让王助理打了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把江时身上干了的血迹给擦干净,最后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做好这一切,给江时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江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余北漠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前盯着他看,江时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窗外看,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树叶随着微风温柔的飘着,窗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一阵风吹入带着雨后的清新。 这场雨停止过后季节进入下一个阶段,入秋了。 余北漠现在的样子过于狼狈,活像是来寻江时复仇的恶鬼一般,来拿他命的。 板正的西装上粘满污泥,头发被雨水打湿耷拉在额头上盖住了一只眼睛,手上还有干成暗红色的血迹,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状。 江时怀疑下一秒余北漠就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刺入他的心脏。 正当江时以为余北漠又要发什么疯时,余北漠哑着声音开口了,说出了江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如你所愿,一个星期后我还你自由。”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第140章 肉体上的痛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痛 江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应,反而很淡定,他眼眸中除了冷漠没别的神色。 “有意思吗?” 江时说:“耍我有意思吗,余北漠你自己数数看你骗我多少回了,真把我当傻子啊。你要真想放我走就现在放,不要说等什么一个星期以后,谁知道到最后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余北漠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说过放你走是真的,不会有别的变故,让你一个星期以后走是想等你的腿好些,方便你离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时懒得搭理余北漠假惺惺的话术,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开余北漠看向他的视线,随即下达逐客令。 “随便你,话说完了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 余北漠本来想问江时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吗,又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显得自己以后还要继续纠缠江时一样,就停下了。 “好了,真的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听着脚步声渐远,江时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对于余北漠会放他走这种话,江时是不信的,话说的好听,说什么等他的腿好些的时候再放他走。 这都治疗多久了,要好早就好了,难道他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腿就能好,那是必不可能的,到最后余北漠又会以各种理由要求他留下,还要义正言辞的说不是他不想放江时走,是因为江时还没好,他不放心,要江时再等等。 余北漠骗人的前科太多,很难让人信服。 那我们把问题往好的方向看,就算余北漠说放江时走这件事是真的,对江时来说也没用了。 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江时等得太久,他再也等不起这没有准确性的空口承诺,他赌不起,跟余北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窒息焦灼,他很难相信余北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谁能保证余北漠话里的真实性,说不定又在想其他的主意逼他就范呢。 昨天晚上余北漠含着怒气开车离开东临,一路上想了很多,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把江时留在他身边相互折磨一辈子,让江时狠他狠到骨子里,恨得要亲自把刀刺入他的心脏,才能解开这么多年受的气。 余北漠非常纠结,他既想要江时的人又想要江时的心,可这两样东西都终将不会属于他。 两个命里没有交集的人是不会产生结果的,好的坏的都没有。 余北漠回到珍宝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根烟,边吸边思考他和江时可能产生的各种结果,就在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温热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像是母子连心那样,他感受到苏禾那时候被人逼迫的无助,痛苦,爱人受逼迫时的痛心,为了别人一步步妥协,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余北漠讶异的发现江时的经历瞬间和他母亲苏禾的经历重合起来。 余北漠想那时候苏禾被余家苏家联合起来逼她生下自己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屈辱吧,那种痛苦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不然苏禾也不会在生下他后一天也等不了马上逃离,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从来没想过回来看他一眼。 而他现在这样逼迫江时留在自己身边和那年的余家苏家对待苏禾的方式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余北漠颇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立马掉头回东临,想要跟江时把话说清楚,一路狂飙,可当他到达东临时又犹豫了起来,他和江时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要死要活的说要离开,一个固执的要把人留在身边,能说什么,要能说得开的话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余北漠犹豫着不敢下车,他把头靠在方向盘放空了好久,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强制人的把戏真挺没意思的,放江时走是了,可一想到江时离开他时的决绝他就受不了。 明明想了很多,到头来因为一句舍不得,就全毁了,余北漠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手上泛着银白色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就有了可以立马实行的目标。 他完全不介意外面下着暴雨的天气从车上下来,直奔刚才江时把戒指扔出窗外的那个地方。 余北漠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打着光在周围的空地上找了一圈,什么也找不到,他一脚踏进那块玫瑰花圃中,弯着身子扒开那长得绿绿葱葱的苗梗,上面的尖刺瞬间将他的皮肉刺破,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像是失去痛觉神经的病人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把花苗掰开,寻找那枚被江时丢弃的戒指。 余北漠手上产生的痛感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他的心中的痛。 找着找着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用手随意抹了把自己的眼睛,随后跪趴在地上,伸手寻着花苗的根部地面一寸寸摸索着寻找。 指甲缝里嵌入污泥,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光闪过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给他鼓励一样,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给了他一丝的安慰。 余北漠找了很久,直到那一片的玫瑰花苗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也没能找到。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明明是这个位置的……” 余北漠边找边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枚戒指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找到了。 余北漠的耐心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遍找不到,他就从头开始再找一遍,直到找到它为止。 “怎么找不到啊,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的啊,谁能帮帮我啊……” 余北漠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戒指像是消失了一样,就像江时之前对他存留的那一点点感情好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种挫败感由然而生,他无助地紧紧握住玫瑰花苗的梗上,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泥地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吧。 余北漠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戒指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继续埋头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终于在天亮的那一刻把戒指找到了,他身上一直是冷的,以为雨一直在下,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直到他看见太阳徐徐往上升,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原来雨停了啊。 他举着这枚戒指对着太阳傻笑了好久。 雨不会一直下总会有停的那一刻,余北漠想也许他和江时的关系也不会一直这样恶劣,总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这只是余北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这两种之间的结果,能做到的只有等待。 余北漠彻底明白了,与其这样把江时紧紧抓在手中,不如放手让江时离开,让江时恨自己一辈子不如放手让对方离开,或许时间久了,江时就把之前的事情给淡忘了,不再那么讨厌他,这样他就有和江时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可能吧,最好是这样的结果。 余北漠虽然真的很舍不得江时,也怕这样逼着江时,真的会把他给逼死,永远的离开自己。 余北漠也想过跟江时一起死的,这样谁也不能使他们分开,至于江时死后会不会回到他自己原本的世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不一样了,余北漠变得越来越贪心他们还很年轻,他想看江时久一点,想和他一起变老,想要看江时变老的过程。 余北漠舍不得太早忘记江时的模样,他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最后的结局怎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而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余北漠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等下去的美好希望。 第141章 慢慢变好 那天过后余北漠再也没有回过一次东临,也没想过要回去,他不敢。 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发了狠似的要把妄图把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些人打压得喘不过气。 余北漠异常的行为余萧全部尽收眼底,他从来没想过余北漠终将变成了他一直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即使身边没有一个人给予他帮助,一个人也有能力抵抗这联合起来的团队势力。 可是余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感觉余北漠很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不得而知。 余北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留下四个小时来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工作,还要与陈季新和那些老股东盘旋,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即使是这样高压的工作强度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脊上也不能使他停下来。 睡前必须服用安眠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江时,他用工作填满自己的脑袋,克制自己想要去找江时的心,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内容,他怕只要他一停下来,他所做的那些决定,克制着想再一次重蹈覆辙的想法全部都毁于一旦。 怕自己后悔放江时离开的这个决定,只有沉浸在工作中让工作麻痹自己的脑神经,没空去想多余的事情,直到江时能平安顺利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为止。 距离余北漠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他,那天之后余北漠让人停止了给江时腿部注射药物的治疗方案,且不再限制江时的人身自由,想去哪里都行,只不过在彻底离开东临之前的每次出行都必须要王助理跟在身边。 刚开始江时得知余北漠不给他治疗腿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余北漠根本就不想让他走,都是骗人的,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靠药物的治疗他的腿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知道江时的反应后余北漠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反正到最后江时都会知道的。 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江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能动了,虽然只是能轻微的晃一晃,也足以让他感到震惊,明明没有药物的治疗,这双腿竟然就这样奇迹般的自己慢慢恢复了。 江时在这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现在这个状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腿本来就是好的,只是有人不想让他好,怕他跑,故意用药物照成的残疾。 想到这江时不禁冷笑起来,亏他之前还因为余北漠愿意找人帮他把腿治好内心产生过那么一丝感动,原来余北漠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想过改变过一点,不知道这次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折磨自己。 反正江时是不会相信余北漠真的愿意放他离开的。 对于自己的腿正在慢慢变好,江时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出现,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站起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在王助理和秋姨的帮助下江时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见郑煊辉和林泽。 昨天晚上江时纠结想了好久,才把余北漠让王助理交给自己的手机打开机,把郑煊辉和林泽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他决定把一切事情坦白出来。 包厢内江时先是跟郑煊辉和林泽他们两个给对方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 郑煊辉和林泽两个人相互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对方身上,转头双双把视线放在了江时身上。 相比较于江时把他们两个人叫出来产生的疑惑感,他们更加担心江时的个人状况。 面对着郑煊辉林泽,江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想好的那些言语在此刻乱成一团线,不知道要从那个方向说起才好。 无措间说了句对不起就没下文了。 郑煊辉已经好久没见过江时了,这会突然见到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天离开后他也有找过江时却一次面也没见上。 “大江你干嘛说这种话,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有把柄在余北漠那个狗贼手上才不得以说出那些话的,大江别怕,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郑煊辉以为江时怕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出口安慰了下他,好打消江时的顾虑。 林泽接话附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千万不要做傻事,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余北漠蹦达太久的。” 郑煊辉林泽的话让江时很感动,可感动的同时内心的愧疚就越沉重,他不配得到这样好的朋友,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侵略者,抢走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江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出了那埋藏已久的心事。 江时把自己穿进这本书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交待了出来,他说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瞒了他们那么久才告诉他切,希望他们不要怪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江时没有能力补救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哭着一遍遍的对着郑煊辉林泽他们说着对不起。 郑煊辉林泽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江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江时被余北漠逼到精神失常了,才把他俩找出来胡言乱语的。 郑煊辉林泽看着江时这副模样,心里难受的要命,目前他们没有能力对抗余北漠的势力,他们安抚着江时,让江时不要担心害怕,他们会想办法尽快把他救出来的,让江时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江时没有回答他们自己还能不能等下去了,怕是等不了的了,他再也等不起了。 等来等去对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无非是一个是心死,一个是身死罢了,但目前他的心早死了,死在余北漠的一次次欺骗当中,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如都不要了。 第142章 广告小火柴 与郑煊辉林泽分开后,江时并没有立即回东临,而是让王助理推着他到处走走,他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看着这些高楼大厦矗立在眼前,让他恍惚了一下。 南方的秋季是舒爽的,暖阳阳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让江时原本沉闷抑郁的心绪随着一阵风吹散了一些。 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他们旁边挤过来一位大娘,从手里的棉布袋里掏出一盒印有治疗男性疾病的小广告的火柴递给王助理。 “小伙子有需要可以联系一下,什么病都能治,保证能让你重振雄风。”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王助理那处看了一眼。 周围等红绿灯的人不少,那些人笑着一一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王助理瞬间红了脸,说话都变结巴了。 “谢谢,我…我很…很好,身体…身体很健康不需要。” “哎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王助理反应,硬把那盒火柴塞到了王助理衣服的口袋里。 也给江时塞了一盒。 “小伙子姨也给你一盒。” 发完他俩,大娘顺着斑马线一路走过去,只要是男的她都要塞一盒给人家。 走过斑马线,来到垃圾桶旁边,王助理立马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扔了进去,好像放在他口袋里的不是一盒普通的火柴,而是一枚小型的定时炸弹。 见江时手中紧紧的攥着那盒小小的火柴,王助理疑惑的看着问江时,问他需不需要把手中的垃圾扔掉。 江时回绝了,说自己留着有用,让王助理不用多问。 王助理以为江时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身体疾病,作为同是男人的他很能理解,就闭上嘴巴不再多问,怕多说一句就会伤到江时的自尊。 王助理和江时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傍晚才启程回东临。 秋姨早就准备好晚饭了,江时随便吃了几口,回到卧室在王助理的帮助下洗完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江时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火柴,发出决绝的目光来。 他收回视线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尝试把系统叫出来,足足呼唤了三分钟,系统才姗姗来迟。 系统有些惊讶江时的呼唤,还没来得及问江时把自己叫出来有什么事呢,江时就先他一步开口说自己要用掉最后一个兑换奖励的机会。 听到这话系统是高兴的,这就证明它可以补偿把江时卷入这个世界的失误了,只是没能高兴多久,江时就说出了让他感到为难的要求来了。 江时要求系统恢复郑煊辉林泽之前的所有记忆。 这让系统感到很为难,这个世界早就崩塌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再这样搞不就全乱套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情组织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看江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让他的愿望落空,就决定偷偷帮助江时,他知道江时活着的意志不高了,更何况这也是自己欠江时的,要不是自己的失误江时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痛苦的折磨呢。 江时苦了那么久,就让他能够顺心一次吧,自己顶多被踢出组织成为无业游民而已,自己年纪也大了,脑子糊涂啦,干不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恢复了郑煊辉林泽的记忆。 江时所牵挂的事情终于完成,接下来就让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江时坐在床上硬生生等到了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正是王助理和秋姨熟睡的时候。 他费劲吧啦的从床上下来,来到地上,爬到门前把门锁上,又回到床头柜拿起那盒火柴往衣帽间爬去。 衣帽间里全部都是由实木打造而成,里面挂满了江时的衣服,但大多数江时都没穿过。 江时把低处的衣服一件件的绑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的模样,一直从衣帽间到卧室床上的位置江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江时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把额头上的薄汗擦掉继续执行他接下的计划。 他先是把衣帽间里的衣服全部集中在一起,用火柴把这堆衣服点燃。 他看着火苗慢慢燃烧,直到火势越来越大,没有熄灭的迹象才反身往卧室里爬去,他靠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准备好的安眠药拿出来就着水吃了几颗下去,床太高了江时没有力气爬上去,就这样平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江时不怕死,但怕疼,所以他才把一切弄得那么复杂的。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衣帽间全被火烧了个透底,浓烟弥漫在整个房间,江时吃了安眠药,很快就睡着了,并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痛苦。 秋姨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肚子的一阵绞痛给疼醒了,上了个厕所还是感觉不舒服,就寻思着出去找药吃。 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弥漫在整栋别墅,却没有看见火源,她把别墅的灯全都打开,想要寻找那焦味的源头,这一找可差点没把秋姨吓死。 她看见有黑烟从江时卧室的门缝飘出来,赶紧跑去敲王助理的门,一起上去营救江时。 王助理听到家里失火了还是江时的房间,急得不行,赶紧跑上楼,手握住门把手拧了几下没拧开。 这时候的王助理稍稍恢复了点理智,铁质的把手并没有烫人的温度就证明火势应该还没有蔓延到无法营救的地步。 虽然如此王助理仍然不敢松懈下来,直接用脚猛踹江时的房门,踹了好几下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急得秋姨直接大吼起来:“小王你用点力行不行啊,小江在里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啊!” 王助理浑身冒着热汗,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踹这扇门,还被秋姨这样说,脾气也上来了。 他边踹边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踹着吗!你有空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找点工具给我好快点打开这破门!” 秋姨如梦初醒般,朝周围看去,只有一把椅子,跑过去拿过来给王助理。 王助理接过椅子往门把手上狠狠砸了几下,扔在一边,再用脚狠踹了几脚,门就被踹开了。 里面的浓烟瞬间涌出,刺激着秋姨王助理的眼睛,没一会就流下了眼泪,浓烟钻进二人的鼻腔,一时咳嗽不止。 好在江时的卧室比较大火势并没有那么快蔓延出来,只是里面的所有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烟雾泄露不出去,全部堆积在了一起,大量吸入火灾中产生的有毒气体也是会造成死亡的。 王助理来不及多想,一把门踹开就立马冲进去把地上的江时抱起来往楼下跑,吩咐秋姨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上,他开车送江时去医院。 秋姨先一步钻进后座,把王助理塞进来的江时抱在怀里哭得说不出话,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江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143章 那你呢 王助理把车的码速调到最高,一路狂飙赶往最近的医院。 直到把江时送进急救室,王助理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他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动作,脑袋是懵的。 秋姨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急救室的正门口中间,不愿意离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伤心得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要命,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颤抖着拨通了余北漠的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点余北漠已经服用好适量的安眠药进入稳定的睡眠当中了,根本不可能会醒来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药物的次数太多了,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所以在电话铃声响了一下,他就起身接通了,余北漠疲惫的揉着眉心说:“怎么了?” 秋姨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无法把事情快速完整的说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江……小江他出事了!我……我……” 听见江时出事余北漠不禁皱起眉头,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边安抚秋姨边把身上的睡衣换下。 “你们现在是在东临吗?不要怕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在,在医院里。” 余北漠很快就把衣服换好,已经拿好钥匙出门了。 “好,不要着急,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把定位发给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焦急的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字数看,等电梯一开他就慌乱的往外冲出去,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行人,撞了上去。 他也没去看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说了句抱歉就要离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他心里不悦,不想过多的跟人纠缠浪费时间。 想都没想就低头打开手机说:“打开你的收款码,要多少赔偿我转给你。” “是我啊,北漠你干嘛呢,这么慌张?” 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的贺岩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见到余北漠,他也好久没见过余北漠了,给人发消息想把人约出来,每次都被拒绝,最近又听说余北漠不要命的泡在公司里上班,把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打压的叫苦连天。 这会好不容易见到余北漠就忍不住想多跟他聊会。 余北漠看见被他撞到的人是贺岩,内心的烦躁减去了点,他挣开贺岩握着他的手解释了下说江时出事了,他现在得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岩追在余北漠身后说要跟他一起去,余北漠没什么异议,任由贺岩跟着自己,余北漠刚坐上驾驶座,贺岩也紧跟其后钻进副驾驶上。 一路上余北漠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行驶的道路上。 贺岩的酒在此刻醒了不少,看着余北漠这样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两句,希望他能不要这么紧张。 “北漠别担心小江会没事的。” 余北漠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江时的身上去了,哪里有空听贺岩说话,他只恨这辆车的码速太小了,他明明把速度调到最高了,却感觉还是那么慢,根本没空搭理贺岩。 贺岩知道余北漠心思不在这里,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只是余北漠开车开得太快了,让喝了酒的贺岩感到很不舒服,胃里的食物不断翻涌,直往喉咙上冒,他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让余北漠开慢点。 “我快要吐了,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余北漠是不可能把速度降下来的,他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贺岩当真是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难受就别强忍着,你可以吐在我的车上。” 话音刚落,贺岩当真一口吐在了余北漠的车上,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车内,余北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窗全部打开。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不能安稳的入睡。 郑煊辉林泽在睡梦中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了真相,一个两个的从起床上醒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感到玄幻,不过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对江时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郑煊辉的眼皮从醒来就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给林泽发了条短信。 :在吗?一起去找大江吧。 郑煊辉没想过这个点能得到林泽的回信,发完消息他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把脸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江时。 刚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拿起来看,是林泽的回信。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郑煊辉坐上林泽的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林泽时总感觉不自在。 郑煊辉从林泽回他短信的内容上看,知道他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有些僵硬的跟林泽搭话。 “你也想起来了?” 林泽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郑煊辉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看林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郑煊辉知道林泽对待江时的感情,他一直很在乎江时,特别是在知道江时身体里换了个魂,不是原来那个人之后,人都变得强势了,不许江时身体受伤,一直期望着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以后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郑煊辉隐隐觉得原来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相信林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这让他感到一阵心痛,难道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原来那个人了吗,他们分开的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到时候见到江时的时候,林泽会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伤害江时。 打算好好跟林泽说一下,让他待会别太冲动。 “等会你见到大江千万不要冲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想的,也不要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他已经够惨了。” 郑煊辉一直想要原来那个人回来没错,但跟江时相处久了怎么样都会有感情产生的,毕竟他的心是肉做。 林泽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弱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那你呢。” 林泽问郑煊辉:“你对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看着他的身体对里面的那个侵略者产生和他一样的感情不会觉得罪恶吗?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居然替侵略者求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回来知道会伤心的。” 郑煊辉自然对原主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他对待江时后来产生的情谊也不假,江时这个人为他们牺牲了很多,他一直对他有愧疚,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很感谢江时对他的帮助。 听林泽这样说江时,郑煊辉觉得林泽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江时穿来,他林泽有机会靠近人家吗,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没有,他林泽要是没有江时的存在他将一无所有,成为别人的禁脔了。 他心痛的痛斥林泽:“林泽我对谁的感情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他原来有多讨厌你吗?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侵略者过来你有机会靠近大江吗,有吗?我就问你有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说出这种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郑煊辉就哭了,他抬起手来抹眼泪,继续说:“你把我说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把我说的那么坏,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回来的人了,可是人一直回不来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懂就在这里乱说……” 林泽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多话太重了向郑煊辉道歉。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泽只是想确认郑煊辉对待江时和原主的感情,他内心在乎原主虽然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就是不想让独属于原主的东西被一个外人抢去。 是他的心过于狭隘,太自私了,把别人想得太坏。 面对林泽的道歉,郑煊辉没有回应,他暂时不想搭理林泽,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路沉默到东临的别墅前,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第144章 畜牲 郑煊辉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在快靠近别墅前他清楚的看见有一团浓烟从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口飘出,这让他的心底一沉。 车还没停稳呢,郑煊辉就先一步把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了,打开车门,虚浮着脚步从车上下来。 也不等林泽从车上下来就一个劲的往里冲去,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郑煊辉没有阻碍非常顺利地闯了进去。 整栋别墅的灯都是亮着的,里面的大门也都是敞开,郑煊辉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现状,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的往里冲来到二楼着火的那个卧室门前,往里看。 没发现有人,也没注意到整栋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火源消灭留下来散发着浓烟的焦炭。 可急在心头的郑煊辉愣是没发现,以为江时已经被烧成灰了,跌在地上痛哭起来。 跟上来的林泽还保留着些理智,在走进别墅时粗略环顾了下四周,推测出江时应该是被人救出去了,他提醒郑煊辉说他们应该是把江时送去医院了,让他别太着急,先把这里的火源给灭了,以防这些火星蔓延引发更大的火灾,然后再一起去医院找江时。 余北漠赶到医院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完全不管吐得天昏地暗的贺岩。 余北漠来到急救室的门前就看见秋姨魂不守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在抹眼泪,王助理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谁也没注意到余北漠的到来。 被不安感冲昏脑袋的余北漠来到王助理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询问江时的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让王助理给他解释一下,人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突然出事,严重到要进急救室的地步。 一直游离不在状态的王助理此刻突然被人提起来,回来一点神智,却还是无法把当时的状况完整的说出来,他的脑子现在仍然遗留在开车来的路上,脑中一直循环着快点,再快点这几个字。 “火……烟很大……” 王助理是真的说不出来,余北漠听着王助理像是患有语言障碍似的话,泄了气把人扔回地上。 烦躁,害怕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又无处发泄,他真怕他忍不住暴怒伤害无辜的人,他只好一拳砸到墙上,这点疼痛还不能够让他恢复平静的理智,不够,还不够。 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墙面上,心中一直在想江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江时说过自己会放他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蠢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呢。 余北漠恨江时,也恨自己。 恨江时为什么要出现却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那颗心。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 追上来的贺岩一上来就看见让他头疼的一幕,余北漠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手都被砸出血来了还不停手,像是要把面前的这堵墙砸出一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贺岩上前揽住余北漠的腰强行把人拖走,远离那堵墙,把人拖到秋姨所在位置旁边的空位上,把余北漠死死地摁在位置上坐着。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人已经送进急救室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小江会没事的,人一定能平安的从里面出来的,别担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岩说的话起了作用,余北漠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捂着垂下来的脑袋,沉默不语,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现在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贺岩安抚好余北漠,把旁边还在哭泣的秋姨叫到了一边的楼道处,压低声音问了事情的经过。 秋姨调整了下情绪,努力把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贺岩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拍拍秋姨的肩就让她回去了,他掏出手机把顾承和苏明叫了过来。 贺岩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余北漠等会儿会发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楼道口离开,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等江时出来。 郑煊辉林泽他们灭完火,已经接近天亮了,一路开车打听才找到江时所在的医院,等真正找到江时所在的急救室楼层天已经彻底亮了。 郑煊辉林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走出,站在急救室门口五米开外,冷眼看着堵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一群人。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竟然全部都在,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郑煊辉不认识这些人,自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事,可林泽不一样,他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谨慎,一时间犹豫起来想要狂揍余北漠的想法。 郑煊辉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为江时讨回个公道,眼神在人群中扫射一圈,一下子就锁定上了坐在椅子上的余北漠,他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郑煊辉压在余北漠的身上扇了他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长廊里。 “你妈的余北漠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直接往余北漠的眼睛就是一拳打下去。 这一拳下去周围的人才意识到有人来闹事,余北漠还受伤了,站在余北漠旁边的贺岩顾承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把压在余北漠身上的郑煊辉拉了下来,给拖到一边去以保证他伤害不了余北漠。 郑煊辉心头上的恨难解,这会打不到余北漠更生气,直接对着余北漠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开心是吗!” 余萧虽然对余北漠有着诸多复杂的感情,但也看不得自家人被外人欺负,立马高声喊在外守着的保镖进来把郑煊辉拖走。 余北漠却出声阻止了。 “让他骂,谁都不许动他。” 余萧看着余北漠被砸得乌青的眼眶,他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会任由郑煊辉对他动手,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上来的保镖退了下去。 郑煊辉的谩骂还在继续。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啊!” “你是畜牲啊你!还有没有心了!” “大江要是真有什么事谁都别活了!” 郑煊辉又委屈心疼的哭了,再也骂不出声。 第145章 我要一直等着 “都别吵了,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喧哗,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 年轻的护士拧着眉出来说了他们两句就转身离开了,现场乱哄哄的说话声瞬间沉静了下来,只剩下郑煊辉抽泣的哭声。 贺岩顾承松开钳制住郑煊辉的手,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郑煊辉像得了软骨症一样,浑身无力的跌在地面上,垂直脑袋坐着。 怒气不比郑煊辉小的林泽,没有他那么勇敢,他顾及得太多,只能在旁边恨恨的瞪着余北漠看,双手紧紧的捏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林泽上去把堵在道路中间的郑煊辉给扯到一旁来。 贺岩看着余北漠脸上的伤很不是滋味,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郑煊辉真想上去揍他一拳,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这样做,只好先劝余北漠先去把脸上的伤给处理好再回来等江时出来也不迟。 “北漠你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这里那么多人等着呢,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只是无所谓的瑶瑶头。 “不去,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他出来为止。” 贺岩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旁边的顾承摁住肩膀,凑近他的耳旁说:“北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心了,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管不了太多,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 贺岩到嘴的话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现场安静了没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江时躺在病床上被人从里面推出来,人还是昏迷的。 余家和苏家的几位长辈纷纷退到一边来好让出条道路来,只有余北漠和郑煊辉一个劲的往江时周围靠。 推床的护士用手把他们挡在一边,“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靠得太近,这样会影响病人恢复的。” 余北漠郑煊辉哪里还听得进去,护士说的话没起作用,他们反而靠得更近了,眼看着两人要伸手扒拉还在昏迷当中的江时贺岩顾承林泽赶紧上起把人扯开。 少了余北漠郑煊辉两个障碍物,护士很快把江时推走,转移到病房当中。 病房内护士正给躺在床上的江时调试输液管的流速,余北漠郑煊辉一人占着一个窗口趴在上面往里看,在病人没清醒过来之前所有人禁止入内。 主治医生换好衣服来到病房门,问谁是江时的家属,需要他跟来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余北漠郑煊辉异口同声道:“我是。” 郑煊辉狠狠地瞪着余北漠,余北漠只是一直表现得很忧郁的样子来。 主治医生看他俩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俩一起来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是想跟着一起去,他那办公室就那么小一个还有其他医生在诊问病人呢,这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主治医生停下回头看他们,还没开口呢,顾承像是会读心术那样看出了他的想法。 “医生要不你就在这里讲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这一层就只有一个病房,不会存在吵到别的病人的问题。 主治医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主治医生说江时要是晚一点送来人就没了,虽然人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往后的身体状况也恢复不到以前的那样了,很脆弱,干不了重活,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之类的,药不离身,需要人细心照料,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主治医生说完,顿顿继续说,江时虽然吸入了很多的有毒气体,按理来说是不至于导致他需要靠药物活下去,应该是之前服用过太多禁药的缘故,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听完这话一个个脸色突变,主治医师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让他们以为江时得了什么绝症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安抚了下他们,说一些有份量的话,好让他们别太担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严重了,病人的情况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恶劣,只要按时吃药,不要过多刺激病人让其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就没什么事的。” 交待完主治医生就离开了,留他们几个愣在原地。 余北漠一个人往回走去,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心里的伤痛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他不知道会这样,他当时只是太害怕江时会离开他了,才会给江时用那些药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这个人爱他,他的出身就是一个无情的存在,他注定是一个坏人。 林泽的脑子被主治医师说的那些话轰的一声给炸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用,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口翻涌。 他再也压制不住想要弄死余北漠的心,在所有人还呆愣在主治医师的话里时,林泽带着阴骘的眼神转身来到余北漠身后。 他抓住余北漠的头发把人从窗户上拽下来,一脚踹在了余北漠的腹部,他一下跌倒在地,旁边的人惊呼一声,嚷着叫人来把林泽弄走。 余北漠捂着肚子从地上起来。 “你们都给我走,离开这里,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苏母看着这张跟苏禾有着相似的五官外孙,满是心疼道:“阿漠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能解决什么……” 苏母上前牵住余北漠的手,从上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可怜。 在一瞬间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余北漠而是她多年未见的女儿。 “阿漠……” 余北漠不去看苏母,只是冷淡的把她的手给挣开,对着贺岩他们说。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留在这里只会增加矛盾而已,今天我会把事情全部解决的。” 知道其中一点原由的贺岩顾承和余家的那几位长辈没再坚持,留了句话让余北漠他们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就离开了病房门口。 苏父苏母则是被人连推带拽带走的。 病房外就剩下余北漠林泽郑煊辉三个人针锋相对,郑煊辉刚想说句话,就被去而复返的贺岩回头拽走了。 “你拽我干嘛!我和他的恩怨还没解决呢!” 郑煊辉挣扎着想要停下,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病房越来越远。 贺岩还要在旁边说风凉话嘲笑他。 “你跟北漠有个屁的恩怨,你顶多算个电灯泡。” 第146章 后悔了 苏家余家几位长辈得知江时人没死,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纷纷驾车离开。 就剩下贺岩顾承带着郑煊辉医院楼下等着余北漠彻底把这件事的恩怨解决好。 病房外楼梯口处,余北漠和林泽扭打成一团,原本余北漠心中对江时有愧疚就任由着林泽打他没还手,想着等他停下来再好好谈话的。 可林泽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活像是要把他打死在这里一样,火蹭的往上冒,他是有错,是对不起江时,可他没有对不起林泽,林泽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功不可没啊,他知道林泽喜欢江时想要替江时出气他没意见,但也不能这样得寸进尺吧。 余北漠推开想要再次动手的林泽,在林泽愣神的时候他很快的上前进行反击,开始两个人还不相上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很快的林泽就脱力了,被余北漠狠狠砸了下腹部后,反手把人转了身,一脚踹上林泽的背部,压在楼梯扶手上。 只要余北漠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林泽踹翻下去。 “余北漠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放过他!” 被压住的林泽不甘的嘶吼道。 余北漠像是不明白林泽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了最戳林泽痛处的话来。 “林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逃避,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享受这毫不费力得来的一切,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自己一点灰都不想粘上。”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对!你是给过我机会,可是我没得选啊!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林泽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来是他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二来是他知道江时已经不是那个江时了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副空壳身上,他不想变成不忠的人。 所以在面对公司搬往国外发展时,他没有多加犹豫就跟着走了。 是,他是得到了名和利,可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和好像永远也等不回来的心上人。 林泽流下悔恨的泪水,他深吸了几口气,腹部因为这个举动隐隐抽痛着,他额角冒出细汗来。 晃晃脑袋,闭上眼睛说:“余北漠收手吧,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你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爱,以为你跟他有了某种关系之后他就是你的人,别骗自己了,如果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那么你成功了,你把他放了吧,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听完这句话余北漠笑了,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他拍了拍林泽的脸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吧?你未免也太自恋了,我承认以前我的确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只是无聊时候找来玩的消遣而已,至于现在我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恨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林泽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喜欢过林泽这件事对余北漠来说已经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当时真他妈的眼瞎没脑子,就因为贺岩的一句话去对林泽示好,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挖掉。 到现在那份喜欢早就转化为恨了,他恨江时总是把眼光放在林泽身上,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苟活在他的脚下,就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林泽的事情来。 现在终于受不了了,也只是选择自己承受一切默默死去。 他恨林泽恨得要死,他真想一个用力就把林泽从楼梯扶手上踹下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跟他抢江时了。 林泽被余北漠说得面红耳赤 “至于我到底爱不爱他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的,可是他居然要寻死也不想活着离开,既然他不需要这个机会我也就不需要整天小心翼翼的避着他了。我不放他走了这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的,我只需要把他绑在床上每天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不会死,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我要绑他一辈子你永远别想再见他一眼,我就是要和他生不如死的纠缠着,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让他怎么活着就怎么活。” “别说了!够了!我让你闭嘴巴!你个疯子!” 林泽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他听不得这种话,他就是个懦夫,他不想活了,他想死,说不定他死后就能和他的心上人相遇了呢。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把我踹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余北漠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我今天就要把他带走!” 看着林泽发疯,余北漠心情止不住的变好了一点,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看不惯林泽高高在上假清高的样子。 话是故意这样说的,说后悔不放江时走了也是真的。 “嘘,小声点,别吵到他休息了。” 林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余北漠看,恨不得把他脑袋盯出个洞来。 余北漠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林泽现在跟蚂蚁没什么区别,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碾死。 他嗤笑一声:“带他走?你拿什么带他走,你的命吗?” 林泽看着余北漠忽然就笑了,余北漠不悦,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可悲,怎么用力都栓不住一个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栓着他有用吗?”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人留在我身边就行。” “不。” 林泽说:“你需要,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试探他,给他逃跑的机会就是为了验证他对你到底存没存留有一丝感情,可每次他头也不回的跑掉时你就会把人抓回来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说爱你。” “可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你不满足于这虚假的感情当中你想要他的真心……”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说多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林泽笑得更深了,继续说着捅余北漠心窝子的那些话,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把他踹下去吧,这样他死了余北漠也能受到法律的惩罚。 余北漠被气得眼睛发红,脚下用力差一点就把人踹下去了,被赶来的苏明制止住了。 “阿漠你干嘛,冷静一点!” 苏明快速走过去把余北漠拉开,跟着他一起上来的郑煊辉跟着过去把覆在扶手上的林泽扶起来,来到安全的地方坐下。 余北漠像在外面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孩子,一时无措起来。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明此刻非常头疼,他想训斥余北漠的,可是看着他满是伤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来能行吗,我要是晚一步来人就要被你给弄没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说完还非常不满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林泽。 “好好说不了。” 余北漠没有情绪的说出这句话。 苏明被气到了,可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好了你先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去,我要等他醒来。” 苏明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余北漠的事情没解决,就又来了一件让他更头疼的事。 郑煊辉林泽从他们面前经过,无视他们直接往病房里走去,他们等不了了,现在必须马上带江时走,再待下去江时真的会死的。 “你们干嘛,他还没醒呢不能进去。” 余北漠在他们要打开门之前先一步堵了过去,挡住不让他们进去。 林泽肚子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要把他扯开,郑煊辉和林泽合力要把余北漠弄走,无情说到:“我现在就要带大江走,你起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苏明赶紧挤过去调和。 苏明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余北漠已经松口要放江时走了,出口安抚郑煊辉林泽他们。 说余北漠已经答应放江时走了,现在江时这个情况不适合奔波,留在这里等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再离开也不迟。 “等不了了,我们现在就要走。” “我不放他走了。” 两句话同时从郑煊辉余北漠的口中出来。 让好不容易灭掉的火又燃了起来。 郑煊辉:“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我不管我今天就算被你打死也要把大江带走,谁来都没用!” 说完就一个劲的往余北漠身上挤,试图把人挤开。 余北漠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淡定的说:“是他自己不想活着离开的,那就别走了永远留下来好了。” 苏明被眼前的景象吵得脑子发晕,这让他想到了苏禾的绝望,那个时候苏禾可不像江时这样有人帮。 他看着余北漠那张固执的脸,又让他想起了余卿之那个让他感到恶劣的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私欲把一个无辜的人拽入旋涡。 那些恶劣基因此刻在余北漠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漠让开,让们走!” 三个人的动作因为苏明的一句话停止了下来。 余北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苏明,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欺负他。 眼眶有泪水在聚集,他倔强道:“我不放。” 苏明有点生气了。 “阿漠过来别让我生气,放他走吧,你这样强求这把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听舅舅的话让开。” “我,不,让!” 苏明不再废话直接过去,一把揽住余北漠强行把人从门口拉开。 “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拖不住阿漠多久的。” 郑煊辉林泽他们不敢犹豫迅速进去把江时推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北漠挣扎得厉害,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就把苏明甩开了。往前跑去想要阻止他们离开,眼看就要到了,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手刚好够到病床的滑轮的铁栏杆上,他死死的拽住不愿松手。 苏明上要把余北漠从地上提起来,余北漠一点都不配合,整个人像是粘在地面上一样,一动不动。 郑煊辉蹲下来想要掰开余北漠的手,也不知道余北漠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有502胶水粘在手上一样,根本掰不动。 正巧贺岩和顾承这会从电梯里出来,苏明叫他们过来帮忙。 一个人压住余北漠的身子,一个人负责掐住余北漠的手腕,一个人则是一根根把余北漠的手指掰开,直到脱离病床为止。 余北漠松手的那一刻郑煊辉林泽迅速把江时推到电梯出,乘上电梯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江时在自己面前消失,余北漠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苏明和顾承他们合力把趴在地上的余北漠扶起来坐在地上。 苏明把余北漠揽在自己胸膛的位置,任由余北漠把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身上。 “舅舅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我好难受,我就不应该放他走的……” 苏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倾听余北漠的话。 顾承贺岩第一次见余北漠成年之后哭得这么厉害的,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第147章 脱离主角光环 余北漠从医院离开后失踪了,等他们把人找到时,余北漠差点把自己给活活烧死。 当时在医院里嚎啕大哭的余北漠平静好自己的情绪时,非常正常的跟苏明他们提出让他们先离开,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静一静的要求。 余北漠面上呈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平淡到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执着得想要追求留下来的东西,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活下来的支撑点。 苏明自然是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待着的,好说歹说劝他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再好好解决这个事情。 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余北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是坚持让他们先走,并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会追着去把江时抓回来,既然人已经离开他也就没必要死死纠缠着不放。 就当做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收场,给自己一个可以回旋的机会。 余北漠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抑郁的表情不似作假,苏明他们被说动了,想着余北漠现在一定很伤心,他们要是还这样管着他说不定又要闹了。 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别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只看着眼下,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估计的,总之让他别想太多就是了。 说完苏明他们就离开了,留余北漠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余北漠一直待坐到中午,秋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一整栋楼都被这暖阳照得亮堂堂的,可却唯独照不亮余北漠那颗阴暗潮湿的内心。 秋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样灼热,可是待久了也免不了被晒伤的风险,余北漠的脖子被晒红了一大片,他抬起埋在双臂上的脸眯着眼望向了那火热的太阳,因为抬头的动作而牵动到了脖子上的皮肤,有细细的刺痛感产生。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脑袋心是空的,他急需一种别的东西来填补这一缺口,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迷茫的到处张望,从地上站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思绪跟不上动作,余北漠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肢体上的神经牵动着他一直往前走。 余北漠驶上车,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四处游荡,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往开往东临的反方向去的,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的就开回东临的别墅里去了。 他不受控制的从车上下来,即使他一遍遍命令自己马上离开这里,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别墅里走去,最后他终于妥协,不再违背身体上的意愿。 他细细看着别墅里的每一处,每看一个地方眼前就会浮现出江时喜怒哀乐的样子。 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来,他往楼上慢慢走上去,鼻尖充斥着火灾现场灭掉的那股烟灰味。 来到差点要了江时命的那间卧室门前,他一脚踏进去脚底扬起一阵灰,看着眼前毁得面目全非的房间余北漠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一下。 整个房间都被火的舌头舔过,焦黑成一片,越往里走去,余北漠的心脏就像是有人拿着根铁锥往里凿了一下。 他突然发狠了起来,对着脚边的残渣败物踹了起来,房间里的烟灰瞬间飘扬得到处都是,随着余北漠的呼吸进入呼吸道内引起剧烈的咳嗽。 咳得他肺疼也不愿停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呐喊,他恨,他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离开!? 早知道江时那么不知好歹他就应该在把人找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他的腿给打断,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就算他不给江时戴上锁链他也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可以寻死的机会。 恨来得快去得也快,留在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他开始欺骗自己,江时离开他肯定是因为这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存留了江时太多的恐惧和痛苦,所以江时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他,只要把这栋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回来的。 对!把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原谅他的! 余北漠兴奋得眼睛开始充血,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开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十桶汽油,把后尾箱,后座,副驾驶的位置全塞满了。 快速的返回别墅,他把别墅里易燃的物品堆放在一起,浇上汽油,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直到把所有的汽油浇完为止。 余北漠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这一切,额头上是细汗外套内的纯棉黑色t恤早被汗给浸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缠在一根棍子上,粘了点淌在地上的汽油,用打火机点燃,把它当火把扔进别墅里那堆被汽油浸透的物品当中,哗的一下火势迅猛的燃起来直往上窜,热浪袭来,让余北漠感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他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前,直接坐在车头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边吸边看着眼前的火势越来越大。 这场火足足燃烧了三个小时,火势依旧猛烈,天边渐渐染上夜晚的黑,余北漠坐在车头上烟吸了一根又一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眸中印着火焰,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他低头把玩着攥在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在手中燃起又熄灭。 余北漠突然想感受一下江时当时被困在卧室里烟雾进入肺部的那种窒息感,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要是江时没被王助理他们及时救出,一定会被烧成灰的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江时的骨灰收集起来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再把自己杀死这样就能跟江时永远在一起了。 余北漠把打火机移到袖子底下,咔嚓一声响,火苗从打火机里冒出,衣服一下被点燃了。 火苗慢慢衍生,贴着余北漠的肌肤一寸寸的往上烧,纯棉的布料烧过之后会很快化成灰被风吹散了,火势也没能持续多久,烧到胳膊肘的位置就灭了。 这点火没有给余北漠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算是烫伤。 没意思,余北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完全是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他是被人创造出来的恶魔,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是好是坏全凭创作者的心情。 拥有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创造者给他设定的,他才是那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 他从车头上下来,往火势正旺的火堆里走去。 一走进去他就感觉到有股热浪轰出来,要把他推走一样,没有生的欲望的余北漠一点都不怕,他享受这种病态的疼痛。 火舌头掠过他的脚边,引燃了他的裤子,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享受着火的侵蚀。 余北漠并没能享受多久这种痛感带来的安全感,一股强有力的水柱从身后袭来,把他冲倒在地,紧接着他被两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拖了出去,耳边全是他熟悉人的声音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哭喊声。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昏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余北漠脑袋中连接上一条线,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大脑中。 “哔哔—滴—哔—滴” 机械的人声响起:“系统崩盘警告!系统崩盘警告!主体世界遭受故意毁灭性破坏,为了不让无辜的人遭受到伤害组织决定放弃余北漠作为气运之子的主角光环,本次世界将没有特定的主角存在。” “一切终将回归平静,这里再也没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受到任何伤害,哔—哔—哔—,传达完毕系统即将进入自毁模式。” 余北漠脑中响起一阵电流激烈的短路声,最后像是烟花燃放那样炸开,轰的一声,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48章 恶梦 余北漠昏迷了一个月,期间还反复发烧,为他看诊的医生找不出任何引发病情的原因,人暂时是死不了的,可什么时候会醒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逾期。 知道消息的余家苏家人如遭雷劈,一个个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悲伤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可现如今他们竟然为了余北漠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感情的人产生了这种感觉,这太奇怪了。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一夜之间突然幡然醒悟,回想起他们从小对待余北漠冷淡无情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那时候的余北漠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带着最真挚的笑容想要和他们亲近,他们却一次次的将他推开,随着余北漠的年龄增长,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根本就不像是亲人间会有的关系,可以说连陌生人都比不上,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对方死绝的那种。 就连一直憎恨他的余卿之都难得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就好像他们之前对待余北漠那种冷漠的情绪不是他们的本意,是有人在给他们洗脑说他们就应该这样子对待余北漠,他们就应该对余北漠永远的恶劣,疏离,除了恨不能产生一点别的感情来。 可现在变了,操控他们的主人消失了,他们从傀儡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能正常思考的正常人,自然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也就不会对余北漠有着极端的恨意。 放下心底深藏的芥蒂,接受了余北漠存在带来的一切无可挽回的事情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次次推开伤害他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无论他们对余北漠付出怎样的真情实意都无法让余北漠被伤到凉透的心回暖,因为没有人指引而缺失的那块感情空白再也弥补不上,填不满。 始终跟他们保留有一定的距离来。 只有那个让他产生过各种复杂感情情绪的人才能填满他缺失的感情空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余家苏家人轮番上阵,非常细心的照顾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余北漠,时不时对着他忏悔以往的过错,说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对那个小小的他产生厌恶的感情出来,一定是中邪了,现在人清醒过来才知道后悔,后悔没教好他,没有好好引导他才会导致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他们的错,希望余北漠不要怪他们,他们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还要掉几滴眼泪。 余家苏家人从来不知道余北漠就没恨过他们,只对他们失望过,每一次被他们无视拒绝后他也只是感到委屈而已。 他们之所以认为余北漠恨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才觉得余北漠应该恨他们。 可惜昏迷中的余北漠什么都听不见,此刻他正在被一场恶梦紧紧缠住。 他梦见自己从小到老的人生轨迹,前三分之一的人生跟现实中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中间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强制的人不是江时而是林泽。 梦里他爱林泽爱得疯狂,他们发生了种种事件,虐身虐心,就这样你追我逃的过了大半辈子两个人都累了,一个不愿再逃,一个也不在强行着控制对方一定要留在他的视线之内,保持着平淡的状态,相伴一辈子直到死去。 关于江时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他存心想要陷害林泽被自己弄进大牢后就杳无音讯了。 这个梦过于漫长真实,一度让余北漠以为梦里他和林泽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而他和江时的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梦里的画面在他和林泽死后葬在一起结束,逐渐变成一片漆黑,他突然见余萧边哭边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余萧激动的声音替换上了那抽搭的声调。 “动了!阿漠的手刚才动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 余萧拼命按着呼叫铃,生怕慢一秒余北漠会死一样。 余北漠缓慢的睁开眼睛,才刚打开一丝眼缝就又闭上眼睛了,他被这冷白的灯光给刺到了。 “诶,北漠哥刚才睁眼了!” 陈季新兴奋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余北漠一愣,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陈季新这个表里不一,当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的声音在为他醒来高兴呢。 当余北漠慢慢适应光的存在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陈季新的那张大脸,看见他彻底醒过来,高兴的要扑上来抱他,被站在边上的余卿之给制止住了。 “你哥现在还很虚弱别再伤着他了。” 余卿之的这句话更是惊掉了余北漠的下巴,不只这些他床边还站着一水的人,他迷茫望着围在病床边上的余家人和苏家人,来不及细想他们忽然转变的态度。 他吐了,只能呕出一些口水,因为长时间没进食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而这恰恰是使人最难受的。 余北漠被那个荒唐的梦给刺激出应激反应来了,太恶心了。 围在床边的人立即紧张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余北漠哪里不舒服,余北漠只感到吵闹,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叫,他脑子快要炸了。 他伸手想把那些蚊子打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不清周围的人,全都是模糊的,恍惚间他在这一群模糊的人脸当中看见了林泽,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 对他说:“阿漠我再也不跑了,我到现在才看透自己的内心,我想我是爱你的,非常抱歉之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你对我的真心,以后我会好好陪你的。” 说完还要伸手过来摸他的脸,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疯狂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别拿你的赃手碰我!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已经离开我了……” 说完他瞪着林泽吼道:“你滚!你滚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的!” “他妈的我让你滚啊!” 余北漠又害怕又愤怒,他觉得林泽像来索他命的恶鬼,不,比恶鬼还可怕。 余家苏家人看着余北漠对着一团空气在这发疯一时不知道动作,愣住了,余萧率先反应过来,想要上去握住余北漠的手,安抚他。 “北漠别怕,没事的,没有人要报复你。” 哪曾想人刚过去脸,就被余北漠乱挥的手打了一巴掌。 “我他妈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你再敢碰我我就剁了你去喂狗!滚啊恶心死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余萧没生气,跟周围站着的一圈人对视了一遍,眼神黯淡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完了,余北漠可能变成真疯子了,倒不是怕麻烦,就是遗憾他们没能在余北漠清醒的时候弥补他。 更多的是心疼余北漠。 在场的人都认为余北漠疯了,忍不住掩面哭泣,医生冷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让他们先从病房里离开,接过护士递来的镇定剂强行注射入了余北漠体内,没多久余北漠就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医生解释说余北漠受到了他没法承受的刺激才会导致刚才的行为动作,让他们别担心,等过段时间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会好的,这段时间他们就不要过来了,得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待着才能从这场困境中出来。 听完医生的话,余家苏家人纵使是在怎么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得不离开。 他们深知有些事情他们是帮不了余北漠的,这只能靠他自己。 第149章 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一晃而过,五年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似乎是眨眨眼就过去了,可对余北漠来说这五年过的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久。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用了半年的时间才从林泽的梦魇中走出来,重新回到公司后主位上的位置已经被陈季新坐稳了。 虽然说从这场事故当中余家苏家甚至连余卿之对他态度上都有一个极大的转变,但不意味着在什么方面的事情都会紧着他余北漠,不会因为愧疚就让着他,这是公司是职场,没有争夺是走不长远的,该争的还是得争。 失去了主角光环的余北漠过得有点苦,以前没吃过的苦,没受到过的刁难在他重新回归职场后吃了个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归正轨,没有主角光环的余北漠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易如反掌的主角,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 余北漠需要的东西都要比别人更加用力,用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重新获得,用了近四年的时间才将陈季新彻底从主位上挤下来,陈季新输得心服口服,余北漠在工作上不要命的态度让余家人感到害怕。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余北漠知道了自己曾经对待江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知道懂得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状态,就算他没有绝对理解爱一个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可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一味的索取。 总之,从前那个霸道,自私为了自己私欲不知手段的人变了,变得成熟冷静,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不会再强迫任何一个人。 可这有什么用呢,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人会等他成长,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和江时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单纯的关系,他和江时还会不会相见都是一个问题,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晚上八点,余北漠看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整个人瘫在办公椅上,长长舒了口气,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就疲惫的从椅子上起来,收了下杂乱的桌面就准备从公司离开回家。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与陈季新打了个照面,他躲开陈季新要搭过来的手。 陈季新看着落空的手没在意,转而把手揣回裤兜里,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 陈季新说:“北漠哥处理完那几个项目了啊,这是又要回家了吗?今天就别回了,今晚出去喝几杯放松一下呗,就承哥和岩哥而已。” “不了,今天还挺累的,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不给陈季新反应的机会。 “哎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去嘛,每次叫你,你都用这个当借口,这好不容易等你把手头上那几个比较棘手的项目处理好,后面有几天清闲时间能跟我们聚一下,你这样拒绝就没意思了啊,反正你回家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你就去这一回嘛,就一会。” 陈季新追上余北漠手成功搭上余北漠的肩膀,跟着他一起进入电梯内,噼里啪啦说 了一大堆。 余北漠目不斜视的拿开陈季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我也没有清闲的时间可以用来玩乐的。” 陈季新也不生气。 “好,我不叫你哥,今天你要是答应跟我出去聚一回,我以后就再也不叫你哥了。” 余北漠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下。 “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陈季新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跟在余北漠屁股后面厚着脸皮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次绝对是真对的,我要是骗人的话上天将会惩罚我永远比不过你。” “再说了你要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吗,我也可以协助你的啊,虽然我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可还算是有实力的,处理这些事情不还是小意思。” 陈季新一路跟着余北漠来到车库,跟着人家一起上了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余北漠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陈季新。 等陈季新说完他才开口。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总感觉不太对呢,你不会是故意这样老是约我出去吃喝玩乐,最后让我变回那个曾经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我呢,到时候你好趁虚而入把我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踹下来,好让自己上位啊。” 陈季新被这样污蔑立马着急解释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看你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怕你胡思乱想就想着约你出去跟承哥他们说话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怕你一个人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伤害自己。再说了我要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没实行呢爷爷就先出来把踹走了,你可是我们家族里那颗最闪烁的星星谁敢这样算计你啊。” 余被漠忍不住低笑,他说那话本意只是想要逗逗陈季新的,没想到对方当真了,皱着张脸一直在那解释,见他一直在笑又不说话,陈季新急得都想给他跪下了。 “北漠哥我真不是那意思……”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说着余北漠发动车子往外开。 “去哪喝?” “鲤庄。” 陈季新不满的看了眼余北漠说:“北漠哥你以后不要说这种玩笑了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笑,这要是传到爷爷耳朵里不得拿把刀过来把我的皮给剥下来啊。” “好,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 余北漠刚知道陈季新存在那会从没想过能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他那个时候以为他能恨陈季新一辈子,是只能当仇人的存在。 这五年里他想通了很多,哪里有恨不恨的,陈季新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顶多是刚开始的时候贱嗖嗖的,爱装其他没什么大毛病,这样想来其实有个弟弟还是不错。 顾承贺岩早早的就到达鲤庄定了间包厢等着余北漠他们了。 “承哥岩哥你们看我把谁请来了!” 余北漠跟着陈季新走进包厢跟许久没见的两位好兄弟笑着打了声招呼。 贺岩从座位上起来朝余北漠走去:“阿漠你终于愿意出来了,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喝的不够多,来让兄弟我抱一下。” 余北漠没躲结结实实的让贺岩狠狠的抱了一下。 寒暄过后四人落座,酒杯倒满,每人喝了一杯才开始说话。 顾承看着成熟不少的余北漠心里既欣慰又难过,这五年余北漠是怎么过的他比谁都清楚,商业酒局上他亲眼看见余北漠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被人当面百般刁难,嘲讽,被人故意往身上泼酒也只是笑笑说没关系,还亲自为对方解释说知道人家不是故意。 他真的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把当初那个龇眦必报的余北漠变成今天这样,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不出门,怎么约都不出来,他真的怕余北漠憋出事来。 身为老大哥的顾承心痛啊,这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怎么着都得趁这个机会劝余北漠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才行,不然长期这样生活迟早有一天会傻掉的。 顾承说:“阿漠我有个从事艺术行业的朋友在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找灵感,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了一下,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你可以去那边放松一阵子的,到时候我让他接待你。” 余北漠对此没多大的兴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一些他想要又不敢得到得东西。 余北漠摇摇头拒绝到:“还是不打扰你打那位朋友了吧,况且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也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更别说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一下了,下次再说。” “北漠哥你能别老是拿工作当借口嘛。”陈季新知道余北漠就是不想去故意找的借口当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余萧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问他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让余北漠出去休息一下。 余萧自然是愿意的,余北漠这样他是满意的,但也怕人真就这样把自己给闷傻了。 陈季新挂掉电话。 “听见了吧,爷爷都说了让你放心出去玩你就别再拒绝了,公司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和爷爷吧,有爷爷这根定海神针在你还怕出事不成。” “等你回来执行董事的位置还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余北漠面露为难,无奈叹口气:“我没这样想,只是……只是……” “哎呀北漠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让你去玩又不是要你的命。”陈季新看余北漠这磨磨蹭蹭的态度一阵窝火。 贺岩帮腔道:“是啊阿漠你就去呗,说不定这次旅行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好了你们别着急,阿漠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让他好好说。” 顾承说:“阿漠我知道你一直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你每天不要命的工作也是为了他,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被那件事情困住了,你得把他从你的心理彻底解开才行,光逃避不是长久之际。” 看出余北漠有些动容的的模样,顾承继续说:“没事我们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决定权在你手上。” 第150章 你的好友已上线 这场酒局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余北漠带着一身酒气疲惫的回到家中,进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月亮,高楼上的夜风灌入吹在他的脸上。 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散发着冷白的光,他盯着看了会就开始幻想这个月亮会不会是穿梭时空的时光机,只要向它许愿它就可以带你回到任何想要重新来过的时间段。 余北漠天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许愿,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间只有一张床的卧室里,不由低头笑了下,看来是太久没喝酒了,才喝了那么几杯就酔了。 他嗨呀一声,拿出放在床头柜里的安眠药吃了下去,就躺床上开始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要放肆一回允许自己想一会儿江时。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每天都要靠着药物入睡觉,即使这些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他通过高压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并极力跟内心那个罪恶的自己做斗争,控制自己不要去寻找江时存在的痕迹,不要打扰江时平静幸福的生活,就让这一切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吧,放过彼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要拒绝顾承他们让他给自己放松的要求,在工作的麻痹下可以填满他那空洞和思念江时的那颗心,他曾经动过许多次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找到江时,把人重新囚禁在身边。 每当他开始要行动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江时躺在病床上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使他一次次心软,他舍不得江时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只有把精力全部耗光在工作上,他就没力气,没时间去想江时了,也许他会逐渐麻木,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能是今晚喝了点小酒的原故,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翻涌而来,延绵不断的。 余北漠从床上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一把钥匙,来到隔壁的房间里,犹豫了半天才把房门打开的。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陈年旧味的灰尘扬起,余北漠也不嫌弃,直接走到卧室里,站在两张床的中间盯着面前被一块大布给掩盖住的大相框。 这是当初他骗江时来陪自己治疗他瞎编的病时睡的那间卧室。 余北漠没有犹豫直接掀开盖在相框上的那块布,一阵好大的灰尘侵入余北漠的鼻腔中,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看清相框里人物的画面,是江时的相片。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并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把江时找回来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要与自己抗衡,不能一味的逃避,他要做到即使他再次见到江时的时候依旧可以保持冷静,不能做出产生任何偏执想法的行为。 余北漠不能确定,在没有蓄意制造的相遇情节他还有没有机会能跟江时重逢,但他还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产生。 他用手去描绘相片中江时的眉眼,自言自语道:“江江没有我的存在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江江,江江我确定我是爱你的……回来吧江江,只要你回来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想干什么都行。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要和女孩子结婚我也不介意只要让我确定你是健康的活着就好,就是不要再把我推开了,让我远远的望着你也好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就算是只当朋友我也愿意。” 余北漠对着相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委屈的哭了,开始狂骂自己,骂把他创造出来的人。 为什么要把他写得那么坏,他不想那么坏的,他也想像林泽那样被很多人喜欢特别是江时的喜欢,余北漠要恨死写他的创作者了,都怪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把他写成这个样子他也不至于和江时闹成这样! 余北漠颓废的坐在地上,独自沉浸了一会,想,也不能怪创作者吧,如果没有创作者,他可能永远也遇不到江时了,他勉为其难原谅了创作者。 余北漠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给顾承打了个电话。 “喂承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想了下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的,可以把你那位朋友的微信推给我吗?” 知道余北漠想通了,顾承高兴道:“哎呀,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想通了就好,我现在就把他微信推给你,让他给你发他现在的位置,到时候你到的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就行,千万别客气啊,我兄弟就是他兄弟不用紧张的。” 余北漠一阵感动,有很多感谢的话想要对顾承说,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思考了半天就只道了句谢谢。 “承哥……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顾承产生了诸多的感慨:“嗐,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啊,看着你好我也开心,希望你能从这场旅行中找回自己。” 与顾承结束通话后,对方很快推来一个微信,头像是一幅油彩画向日葵,微信名单字一个逸字。 余北漠手动添加了下就想放下手机休息了,没想到消息刚发送过去对方直接秒过,他眉毛一挑拿起手机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嗨,你好我叫金逸,你比我小叫我逸哥就好。」 接着是一条地址的消息。 「这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你到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到时候我直接去接你。」 余北漠还以为这条验证消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复呢没想到这么晚对方竟然没睡。 即使没跟对方没见过面,余北漠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很友善且有趣的人。 没忍住跟对方开了个玩笑。 「艺术家的灵感都来自于夜晚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金逸很快回复他。 「少在这放狗屁,他大爷的我睡得好好的,顾承那孙子大半夜不睡觉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吵醒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谁知道那孙子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通过你的好朋验证!」 「扰人清梦!真他妈的有病!」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承就是有病!」 金逸一连串发了好几条信息来控诉顾承的罪行,还试图得到余北漠的认同。 余北漠没看懂,以为金逸借着顾承骂他呢,迅速跟对方道歉。 「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不关承哥的事,是我大晚上的睡不着问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真的很不好意思到时候见面了我一定会当面再向你道歉一次的。」 对面的金逸看着余北漠的这段话陷入了沉思,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板呢……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吐槽一下顾承那个孙子不懂得体贴人的做法,真没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个人说话直,又有点自来熟,说话没有分寸惯了,不用那么严肃的哈。」 「诶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金逸扯开话题问余北漠。 「余北漠,叫我阿漠就行。」 「哦,好的阿漠这么晚就先不聊了,我困得要死等会还得早起喂鸡呢先睡了,有什么事等见面那天再说,拜拜。」 喂鸡?余北漠产生了大大的疑问,金逸不是一位遇到瓶颈期来到一个南边小镇寻找灵感的忧郁艺术家吗,怎么还喂上鸡了。 这个疑问在他脑中没多久就解开了,应该是金逸怕他自责故意说出的玩笑话来打消他顾虑的。 于是他笑着回复完金逸的最后一条消息也躺床上休息了。 「好的,到时候再说,晚安。」 金逸躺床上无端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说了句谁他妈的在骂他,闭上眼睛赶紧睡了,要不然等会鸡笼里关着的鸡都要开始打鸣了。 第151章 我老婆是个男的 余北漠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陈季新,第二天就直接赶往金逸现在所居住的南边小镇去了。 余北漠打算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去想清楚那些围绕在他心中无法释放的执念,他要试着把江时放下。 余北漠出行的日期不长,五月份的天气算不上冷不需要带很多很厚的衣服,他只用了一个双肩包加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就把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装完了。 余北漠早上八点的飞机到了晚七点才到达金逸所在的郁桂镇。 余北漠从火车站内出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来到郁桂镇并不容易,没有出租车愿意把他送来这个有点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加钱也不愿意,这一路上他只能不断的换乘,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蹲在出口处缓了好一会才掏出手机给金逸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余北漠往外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把行李箱放在腿的中间,他就这样抱着行李箱闭着眼睛把头枕了上去。 余北漠难受的想吐,身上粘满了刚才在火车上的烟,泡面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臭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浑身的骨头像是错位一样特别扭,夜晚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有点冷,但他懒得起来添衣,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很奇怪在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竟然能让余北漠放下警惕心就这样睡着了!要知道余北漠在这五年里就算服用了安眠药都不一定睡得着的,此刻睡得比猪还香。 就像是郁桂镇里流通的不是普通的氧气而是掺有迷药一样。 安睡中的余北漠是被人扒拉醒的。 抬头就看见一位头发中长半扎,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举着手机蹲在他对面拍他。 “来,看看啊,我已经把人接到了,你就放一百零八个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就把手机收好对着发愣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起来走啊,坐在这里你不冷啊?” 显然余北漠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有些壮硕,满脸胡子的男人愣愣回了一句。 “你谁啊,我干嘛要跟你走?” “我谁?你没听出我是谁?顾承没给你看我的照片?孩子你还没睡醒呢,刚才你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接你呢。” “你是金逸…逸哥?” 顾承是给余北漠看过金逸的照片好让他认人,只是照片与本人差距过大,不怪余北漠没能认出。 照片上的金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贵气,就是刻板印象中那种柔弱阴郁,多愁善感,身形清瘦肤色苍白的文艺青年,人长得十分清秀俊美。 可现在呢,谁能告诉他,站在他跟前这个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小麦肤色的人是谁。 余北漠完全不能把照片上的人与面前的男人对上,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惊讶,金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不然呢,谁会闲着没事冒着寒风大晚上的出来接你呢,好了走吧回到家再说。” 金逸没理会余北漠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直接把他抱着的行李箱拖走放到了旁边的三轮车上。 余北漠随着金逸的动作站起来跟上去,抬眼间看见那辆三轮车,又看见金逸坐在驾驶座上,侧着头看他,朝后面扬了扬头示意他上车。 “怎么了,上车啊,后面有张小凳子专门为你准备。” 见人站着没动,金逸笑了下:“嫌弃啊?” “不是,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余北漠没再犹豫直接从旁边跨了上去,坐在了那张小板凳上。 金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一口把手上那盒烟递给余北漠。 “来一根?” “我不抽烟的。” 金逸明显的意外,他很少见像余北漠这种身处高位,身上肩负着很大压力的人是不抽烟,不过他没那么八卦,什么都没问就把烟收起来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敢相信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总是表现得一脸惊讶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这与你当初幻想的出入太大了后悔来这了?” 金逸深吸了口烟继续说:“你要是后悔了大可以回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承,不是我不想招待你而是你自个不想呆在这的。” “唉,别啊我没有后悔的意思,我只是在惊讶你的变化太大了,跟承哥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样,我都没认出来你,还有就是…” 余北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还是说你不务正业没有作为又不想回家,家里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才这样的?哎,反正就是跟我想中的艺术家完全不一样就对了。” 金逸没有因为余北漠冒昧的话生气,刚才他说要余北漠回家去也是故意刺激他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的,金逸这个人直惯了,看不得别人磨磨蹭蹭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这会看余北漠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心里舒畅多了。 “你想象中的艺术家是怎么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哀自怨,成天待在密不透光的屋子里创作?艺术家也是人啊,要吃饭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金逸回头看一眼余北漠:“你说对不对?” “嗯…挺对的…但也没有像你这样差那么多的吧。” 余北漠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金逸这巨大的差异。 金逸不管他,接自己那一套道理。 “还有骑三轮车怎么就落魄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而且在这样的小镇里开所谓的豪车反而显得很装还不方便。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家里的情况,我的家庭关系和睦得不得了。” “跟我相处呢不用太拘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我喜欢爽快人,懂吗。” “知道了,回去吧。” 余北漠又困又累又饿的,在这跟金逸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有点受不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金逸发动车子,油门的声音轰隆直响,他嘱咐道:“坐稳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金逸开的车又快又飘,镇上的小路又不像城里那样平整直顺,弯弯绕绕的,长期没修复过的水泥地坑坑洼洼,颠得余北漠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到金逸家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余北漠直接在车上吐了起来,一天都么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得要命,胃里的恶心感让他感到心慌。 余北漠吐了好一会头昏脑胀的从车上下来,跟着金逸进屋。 金逸让余北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了点盐进去。 “现在先别喝等水凉一点再喝,我在里面放了点盐应该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面。” 余北漠瘫在沙发上看着金逸一副教导小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不是嘲笑,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只是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哎呀,我知道,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智障当然知道热水不能马上喝,你这样子嘱咐我显得我很像废物。” 金逸比余北漠大七八岁,加上余北漠本人长得显年轻,他就非常自然的把余北漠当成小孩来照顾,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已近三十二岁是个非常成熟的成年男性。 虽然被余北漠这么提醒了一下,金逸也完全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比余北漠大,这样对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可没有把你当智障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跑去顾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又受了顾承的嘱托这样对你有什么问题呢。你好好休息吧别纠结这事了反到头来你会习惯的,有人照顾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余北漠面上嫌弃,心里却被一种莫大的幸福感给包围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随便你。” 金逸无奈一笑,余北漠可不就像小孩子一样嘛,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金逸先是把余北漠的行李拿上二楼给余北漠准备好的房间里,回到楼下的厨房给他煮面。 金逸准备给余北漠做他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先是把西红柿切片放入锅中,煮沸,把红色的汤汁熬出来。打入一颗鸡蛋,等蛋在水中成型后搅拌一下,放入一饼淮山面煮到半生不熟的时候放入洗好的生菜煮一分钟后停火,放一点酱油,最后再放一点自己做的辣椒酱提味就完美出锅了。 余北漠拿起桌面上晾了十分钟的盐水放到嘴边吹了下,慢慢喝了起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金逸端着煮好的面回到客厅。 “怎么样,还难受吗,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拿点药吃。” “不用了,喝了点盐水感觉好多了。” 金逸看余北漠脸上回了点血色,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那我先去洗澡干自己的事了,你吃完面后直接把碗放洗碗池里我来洗就好。你的卧室在二楼右边往里走的那间卧室,到时候你自己上去就行,所有东西我都有准备好,你随便用不用询问我的意见。” 金逸离开后,余北漠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肠胃立即蠕动了起来。 他拿起筷子埋头吃起了面来,没一会的功夫全给他消灭完毕了。 在客厅里坐了会余北漠起身把碗洗干净上楼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躺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余北漠是被一阵鸡叫声和金逸嘴上啰啰叫着喂鸡的声音吵醒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处盖了个严实,还是不能把窗外嘈杂的声音给隔绝掉,吵得他心烦,火气都冒在头顶上了。 余北漠有点起床气,他在床上翻蛹了好一会最后那一点点睡意全被他给翻没了,气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头扔到声音来源的方位上。 迷迷糊糊中嘴巴嘟囔了两句。 “还真养有鸡啊…大早上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揉了几把头发,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独自冷静了会内心那股烦躁的火气才消下来。 余北漠捞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回复了一些工作上需要处理,没交接完的事情,又给陈季新发了条消息,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陈季新很快回复他,让他安心度假,这里有他在呢天塌不了。 “咚咚咚” 余北漠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金逸探了个头进来看他。 “阿漠你醒了啊,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到村子里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通知完转身又咚咚咚的下楼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余北漠。 余北漠刷完牙没急着下楼,观察起了金逸的这栋房子。 昨天晚上太难受了,都没精力注意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 余北漠所住的二楼是两室一厅加个厕所,整体装修风格偏中古风,他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个大阳台,他往下看房子外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大龙眼树,五月份正是花开得正盛的时候。 树底下有几只走地鸡在边上东啄啄,西刨刨土的,还时不时抬起头咯咯叫。 余北漠来到另一间卧室打开进去看了眼,卧室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明显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这让余北漠有些疑惑,金逸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 余北漠关上房门带着疑惑下楼坐在金逸对面吃早餐,吃一口面抬三次头看金逸,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金逸被余北漠这样的动作搞破防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 “我咋了嘛,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昨晚不是跟你交代过了吗,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喜欢爽快人懂?” “逸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城里生活一直待在这个小镇里了。” 金逸是眼角抽搐了下,余北漠这是要搞什么飞机啊,怎么揣测上这件事了,天地良心啊他真的是因为瓶颈期四处溜达发现这个小镇的,特别喜欢这里才留下的。 “为什么?” 看金逸不老实,余北漠也不委婉了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哎呀,逸哥你就别装了,你这个岁数有孩子老婆是正常的,但也不用藏那么严实吧,连承哥都不告诉。” “啊?” 金逸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我都看见了,就楼上另一间卧室是你孩子的吧,地上都是玩具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会把嫂子孩子接回来。你放心只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金逸经常在村子里采风画画,吸引了不少村里的熊孩子,嚷着让自己的父母送自己去学画画,这村子里的人思想都比较封闭认为只有好好读书这一条路,哪里懂得有艺考这条路可以走的。 就算是有一些比较开明的父母知道这条路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供自己的孩子走上去的,能吃好穿好就已经不错了。 金逸知道这事后愿意在每周的星期天免费教孩子画画,让孩子们过过瘾,要是有天赋好的孩子他不介意出所有的费用培养他。 而楼上的那间房间就是他留给他得意门生使用的,虽然那孩子只有只有四岁,在金逸的观察下他发现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有定力,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被人打扰,也喜欢画画来带的满足感。 孩子的爸妈经常要外出工作,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把孩子丢给好友照顾,孩子喜欢叫他爸妈的好友小爸爸。 孩子有时候在这里画画画上瘾了不愿意离开,他就会把人留下来过夜。 当然他是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待在一起的,他对小孩没多大的耐心,也不懂得怎么带小孩,孩子的亲人也不会放心把孩子留在一个外地来的人的家里的。 可孩子又粘着他不愿意走。 孩子的小爸爸就会留下来一起过夜,一来二去的两个大人就熟悉起来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经常陪孩子一起过来在金逸这住。 这几天孩子生病了想爸爸妈妈想得要紧,小爸爸就带着孩子去找爸爸妈妈暂时不在小镇里。 金逸起了逗余北漠的心思。 “竟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有个老婆和孩子,只是…只是我老婆是个男的,孩子是他给带过来的,不是我不想告诉别人,只是这实在是没法说出去的。” 金逸说的一本正经,本以为余北漠会有很大的反应,放眼望去,只见余北漠一脸沉思理解的样子,像是真的相信了他刚才一系列的说法。 这下他是有点慌了,搞什么还真信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找老婆啊! 着急的要解释。 “哎呀,其实不是这样的……” 余北漠打断了他。 “好了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是不会说出去。” 余北漠的眼神真诚无比,金逸知道一些关于余北漠和他那位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人差点被逼死。 知道自己无意间让余北漠想起以往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他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让余北漠赶紧把面吃了他带他出去转转。 第152章 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场景 吃完早餐余北漠主动把碗收拾拿去洗了。 出到院子内看见金逸坐在三轮车的驾驶座上吸烟,昨晚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逸哥要不然我们走着慢慢逛呗,就别开你这辆三轮车了。” 闻言金逸抬起头看他把手上最后一口烟吸完,往地上一扔从座位上下来踩灭烟头上的那点火星。 “别担心我没想着开三轮车,知道你坐不习惯,我们坐那辆。” 金逸知道余北漠这是被昨晚他的车技给整有阴影了,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东西快递要去拿的开三轮车就显得有些浪费了,根本就没想过开三轮车载着人在村里逛。 金逸三两步走到小电驴边上跨坐上去,把车倒出来开到余北漠跟前,抬抬下巴示意余北漠上车。 “走着逛干嘛,这多累啊,这不是有我的老伙计在呢嘛,放心这次我会开慢点的。” 金逸带着余北漠从村里逛到镇上,一直从早上逛到下午四点,在镇上随便吃了点中晚饭金逸就带着余北漠回家了。 昨天晚上余北漠不舒服就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景象,一直闭着眼捱到金逸家中的。 今天在金逸的带领介绍下他算是知道金逸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里了。 整个小镇干净整洁,周围种满了各种绿植,空气中都是花的香味,周围围绕着一片小山峰,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一样。 回到家后,金逸把车停好,搅了点饲料把鸡给喂了,又拿起扫把要把院子给扫一扫。 余北漠站在大厅的门口处靠着门框,看着金逸壮实的背影,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人与艺术家给联系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余北漠的身上,他低头想了下,走到金逸身后把扫把拿到自己手中。 “我来吧,你辛苦一天了,我却一点活都没干,还挺不好意思的。” 金逸没有假客气,巴不得有人能来帮他干干活,直接往旁边扫干净的空地上挪,好方便余北漠打扫。 刚知道余北漠要来那会金逸还担心他习惯不了农村生活,发少爷脾气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余北漠还真像外界传的那样,大病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 金逸说:“阿漠等你扫完地我带你去菜地里浇菜,再去村口那坐坐,跟村里的人熟悉熟悉。” 余北漠扫地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金逸。 “逸哥你没开玩笑吧,你是来这找灵感创作还是来这过日子的,又养鸡又是种菜的你还有时间搞创作吗?” 金逸不以为意,更加不理解余北漠的脑回路。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总不能光创作不吃饭吧。” “那你不能花钱去镇上买吗,你要是懒不愿意出门可以花钱让人给你送货上门啊,反正你又不差钱。” 余北漠同样不理解金逸这些多余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生活上的琐事完全可以花钱请人来解决,自己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特别是金逸这种需要耗费无数个脑细胞的行业创作者更应该把这些时间省下来休息才对。 金逸把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语重心长道:“我不跟你解释太多,以你目前的认知来看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理解的,过段时间你自然会明白这种生活的乐趣,才会觉得往后的日子有盼头。” 天色不早了,金逸催促余北漠动作快点。 “行了别纠结这事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赶紧把地给我扫干净,等会天黑了还怎么浇菜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可爱的小菜苗给踩死咯。” 余北漠:“……” 行,是他不懂了。 扫完地浇完菜,金逸带着余北漠直接从菜地来到村口处。 村口处栽着一棵很大的三角梅,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树下围着一圈的人在那看老大爷下围棋,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四处狂跑撒泼,路边有一条水泥打造的长椅,几个阿婆坐在上面说着村里收集回来的情报,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显得其乐融融。 金逸拉着余北漠非常热情的上前与阿婆阿公们打了声招呼,坐在长椅上听阿婆们讲话。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就回来一次,村里留下来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这突然冒出了个新来的陌生人,长得白白净净,身高体阔,气质出众的大帅哥,大家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余北漠的身上。 连贪玩的小孩都停止了打闹,挪着小脚步慢慢靠近余北漠,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却又不敢说话,一直在他周围待着。 余北漠没有与小孩打交道的经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逗逗小孩,只好朝他们笑了笑。 余北漠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暗地里已经开始扯金逸的后衣摆传达他想要走的想法。 金逸笑着与阿婆们交谈,手不动声色的绕到身后拍掉余北漠的手。 知道走不成余北漠也不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坐在金逸边上听着他们用方言讲他听不懂的话。 围在他边上向他示好的小孩没得到回应也不鸟他了,继续疯跑玩去了。 这导致了余北漠更加无聊,他有些后悔没能把那几个小孩留下来陪自己玩,现在好了吧,想走走不了,听人讲话听不懂,有手机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玩。 只好盯着面前那颗三角梅看,一会抠抠脸抠抠手指甲的,太过无聊的时候就会拿手机出来看一眼,没有人给他发消息,知道陈季新他们忙也不好意思发消息过去骚扰人家。 没人搭理的余北漠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面前的三角梅拍照,一下连拍了好几张,还偷拍了张金逸的照片发给了顾承。 并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承哥你知道逸哥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吗?」 余北漠是不爱拍照的,里面只保留了他在办公室偷拍江时的那张照片,这会他突然了解到了拍照的乐趣,把眼下的一切记录下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很幸福。 只可惜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顾承这个点估计还在忙没有及时回复余北漠的消息。 他也不急,心情莫名的好了点,收起手机望着周围祥和的一片,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所有的焦躁不安仿佛都随着这一阵风吹散了。 人从内到外是平和了,只是内心那股空虚难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北漠像是被拉入一个空洞虚无的旋涡中,脚踩不到地,手够不着树的。 整个人飘飘然。 一个小时后,金逸结束了他今天的社交从椅子上起来跟阿婆们道别准备回家。 余北漠思绪飘然没注意到金逸要离开的动作,直到他人被金逸从椅子上提起来才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跟阿婆们打声招呼就回去了,能不能懂点礼貌啊。” 余北漠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金逸“训斥”尴尬得脸都红了。 “阿婆们慢慢聊我跟逸哥就先走了,明天见。” “诶,这才对嘛,别扭扭捏捏的大气点。”金逸很满意余北漠这敞亮的嗓音。 余北漠被金逸这么一夸,倒是更尴尬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金逸这是把他当弱智哄了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到金逸前头,走得非常快,金逸喊他慢点走他也不理。 回到家,余北漠洗完澡坐在卧室里阳台上外边摆着的一张躺椅上回复顾承给他的消息。 g「我靠!他怎么变这样了,怪不得每次找他聊天都不愿意视频通话。」 y「是吧,我来第一天差点没没认出来人,变化太大了。」 g「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过去突袭一下,让他以前老是嘲笑我完美无瑕的外貌,这会总算是让我找到机会好好反击一把了。」 g「阿漠你可不能出卖我的计划啊。」 y「放心我不会的,你尽管来就是了。」 与顾承结束聊天,余北漠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躺了下去,睁着眼看屋顶角边挂着的小灯笼,散发着橙黄色的光晕。 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中,余北漠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所想,他要勇敢的直视一切问题,一一解决掉不能再逃避了。 就比如现在他想江时了,想要和他聊一聊,也只是想聊一聊而已没想过动用关系把人绑回来,想知道江时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往搜索栏上输入了那个他熟记于心的号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时有没有换手机号。 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击了搜索,当页面跳转到号码用户的微信号时,余北漠的心突突跳得贼快,浑身都热了起来。 用户头像是一张黑色小猫的照片,名字就一个句号符号。 余北漠不能确定使用这个号的人还是不是江时,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试一下。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人才通过,并编辑了一条消息过来。 。「哪位?」 y「江江是你吗?」 。「……」 。「你找错人了,互删吧。」 知道不是江时,余北漠一阵失落。 y「不好意思打扰了」 好吧,是他想太多,江时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留着他给他注册的电话号码呢。 身体上因为紧张情绪而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无力的从躺椅上起来,往楼下去,在金逸工作室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才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余北漠打开房门没进去,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金逸。 “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什么事吗?”金逸问他。 “嗯……也没什么事……” 金逸翻了个大白眼,又这样,有话不好好说。 他直接转过头来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看余北漠一眼。 “没事就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金逸不再说话,余北漠也没走,两个人一时僵持住了。 过了会余北漠像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开口说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有点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金逸从凳子上起来,把余北漠带到客厅面对面坐着。 “怎么个难受法,你跟哥说,看哥能不能给你个好建议。” 余北漠把刚才自己添加江时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越说越多,把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说了个底朝天。 余北漠说他一直在后悔,又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行。 余北漠真不知道吗,他知道得很,他对江时最大的弥补就是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可他又不能真的做到,想找江时的想法在他脑中亮了又灭反反复复的,永远也消灭不了。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第三方。 余北漠给自己说哭了,带着哭腔问金逸。 “逸哥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后悔了……我我真的好想他……” 知道大概的金逸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容经过发展,把他的三观都要震惊碎了。 要不是余北漠是顾承的好兄弟,人的确也从以前那个混蛋玩儿意改过来了,他恨不得一脚把余北漠踹出家门。 金逸实在是给不出一个可以帮助逸北漠的有效意见来。 只能劝说一下。 “你…这…这怎么说呢,你对别人的伤害已经达成,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你目前能做的只有远离了,别再找他永远在他的世界消失。” 余北漠哭得更伤心了,低下头哽咽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没他我感觉我要活不下去了……” 余北漠抽泣的声音频繁,像是要把自己哭死一样。 金逸怕他出事。 “好了好了,别哭了,总会有办法。” “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 “有,我给你想办法好不好。”金逸也是着急了,为了安抚余北漠当下的情绪只好放出豪言。 “真的?” 余北漠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 金逸咬咬牙。 “真的,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哄了半天,金逸终于把余北漠给哄上去睡觉了,他赶紧回到工作室里继续完成没完成的工作,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直接回房间关灯睡觉了,一点没把刚才哄余北漠的话放在心上。 说不定等天亮余北漠醒来回忆起自己说的话尴尬了就不好意思再提这事了。 让金逸没想到的是余北漠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敲他卧室的门。 “逸哥你醒了吗?办法你都想好了吧。” 折腾了一天,就睡了四个小时的金逸不是很想搭理余北漠,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余北漠得不到回应就一直敲,嘴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金逸受不了掀开被子顶着黑眼圈烦躁的打开房门。 “逸哥你终于醒了,能告诉我办法了吗?” 金逸冷笑了下。 “我早就想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再告诉你。”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等会你跟我上山一趟。” 金逸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上山采集草药,这会被余北漠打扰了就想折腾人家一下,把别人累到说不出话才好。 金逸还是小瞧了余北漠。 早上七点开始上山到下午五点才回到家,余北漠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他一个经常上山的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逸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金逸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漠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好吗?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急这会。” 余北漠看金逸的状态像是累到了极点,突然对今天早上打扰人家睡觉产生了愧疚,没再问下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连着一个月,金逸整天拉着余北漠上山下湖,到稻田里采风,周日还要让他帮忙照顾来家里画画的小朋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让余北漠没时间思考其他问题。 出来的效果让金逸很满意,余北漠就是开始那几天问了他,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余北漠不是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是他看金逸很忙,自己要是再东问西问的,会打扰到金逸休息就没问了。 加上每天都有亲近大自然,与小朋友们村口的阿公阿婆们交流,内心的缺口有另一种微妙的东西暂时填补了进去,他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天村里有条小河里的水干枯了,金逸招呼他一起下去摸田螺,他的爱徒今天回来了,要摸点田螺回去做鸭脚煲吃。 摸了大半桶田螺,天色也不早了,金逸就让余北漠先回去用盐和油催田螺吐沙子,他到地里摘点紫苏回去。 余北漠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提着桶,满腿的泥,赤脚回去。 他回到家,他先把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院子里用来浇花接着水管的水龙头把腿上的泥和拖鞋冲洗干净。 穿好拖鞋把桶里的田螺冲洗几遍,直起身子准备进屋给桶里的田螺加点料,看见客厅里亮着灯,隐约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一大一小。 不会是金逸的男老婆和他的孩子吧。 应该是的了,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表情,想着等会要说的话。 他打开客厅的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回头看他。 “逸叔叔……” 小孩话喊到一半发现来的人不是金逸就闭上了嘴巴,抬头看他旁边的男人,想要问他金逸叔叔去哪里了。 只是身旁的男人僵成一座石像,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余北漠。 余北漠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的脸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上的桶都拿不稳了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江时,江时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温度直线上升,心脏猛的狂跳。 只是他现在有点邋遢,不知道余北漠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把客厅里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江时看见他这副模样。 第1章 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 六月份的天气,热气冲天,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把整座g市晒得滚烫。 在这炎热的夏天,本来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空调突然间坏了。 江时打电话让房东叫人过来修理一下,不凑巧,维修师傅今天没空,要明天才能来,江时只能默默忍受这炎热的一天。 挂了电话的江时叹了口气,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江时中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午饭,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床上睡午觉了。 一时间,幽蓝的室内,只剩下风扇呼呼吹着的声音,和江时均匀的呼吸声。 在江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家上了锁的大门被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给轻易地打开了。 男人有着一头天然金色微卷的头发,像是被精心打理过的一样。 男人并没有特意去弄过发型,这是他天生自带的,就算是刚从被窝里出来都是有型的。 更何况他找人都快要找疯了,哪儿有时间去打理他头上的狗毛。 男人只是头发是金色的,但他是一个纯正,健康的华国人,眉毛和睫毛都是黑色的。 男人进入房间后把门锁好,才轻着脚步往卧室里走,卧室很小,男人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时。 江时瘦了,皮肤也不似以前那样白了,头发又被他剪的极短,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男人走到床头,蹲下轻握着江时搭在床边的手,端详着江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心疼之余,在心里想着把江时带回去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抱着才舒服。 在睡梦中的江时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给摊开,覆在一个人的脸上蹭了会儿,又把手移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他的掌心。 江时被掌心的痒意给弄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蹲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余北漠。 江时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般。 江时已是见怪不怪,他从那个世界回来的这一年里,经常会梦见余北漠。 在梦中,红着眼睛的余北漠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 每次都是他在梦中被掐的快要窒息了,就惊醒了过来。 江时还以为他又梦见余北漠了,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大白天也能梦见你啊…” 只不过白天梦见的余北漠要比晚上梦见的要温柔多了。 就算是这样,江时也不想看见他,他想翻身背对着他,手却被余北漠一个用力给扯住了。 江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惊醒了,这真实的拉扯感,让他知道这不是梦,余北漠真的找到他了。 脑中回想起一年前他彻底离开的那天,余北漠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说自己一定会找到他,江时永远都不要想着能把他甩开。 江时脸色苍白,后背不停的冒着冷汗,明明如此炎热,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一样,全身被冻得僵硬,动弹不得。 江时瞪着眼睛看着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余北漠。 当初江时就是被余北漠这副纯良的外表给蒙骗的。 余北漠像是感觉不到江时的恐惧一样,非常兴奋地说:“江江,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那老头才把我送到有你的世界的,不过为了见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余北漠紧紧攥着江时的手,生怕江时一个不留神又跑了,他痴迷地盯着江时,空着的手轻轻抚上江时的脸。 “江江,你怎么不理我?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缓冲,江时找回了理智,他用力一把挥掉余北漠的手,从床上跳下来,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没跑多少步就被腿长手长的的余北漠从背后抱住,余北漠的力气很大,把他禁锢的挣扎不了。 恐惧感占据了江时所有的感官,脑中一遍遍回想起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那半年。 那半年里,只要他不听话,余北漠总是有他想不到的办法来惩罚他。 江时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不得不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一样,余北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 他原本鲜活的尖刺全被余北漠给磨平了,就像犀牛失去了自己的犀牛角,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回来的一年里,尖刺慢慢的被自己养回来了一点,他急切的想要逃离余北漠。 江时扯开嗓子想要呼救,话没喊出来,就被余北漠用手掌给堵了回去。 江时被余北漠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牢牢的把自己给搂在怀里。 江时逃跑的动作让余北漠非常不满:“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时被恐惧和绝望侵袭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和鼻涕一齐流出。 江时心中有怨,发狠一般,一口咬上了余北漠的虎口,越发用力,仿佛要把余北漠的手给咬穿才肯罢休。 余北漠脸贴着江时的脖子:“咬吧,你咬的越用力,我就越爽。” 江时咬得腮帮子都酸了,余北漠一声没吭,好像他没有痛觉一样。 江时松开余北漠的手,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见余北漠虎口上鲜红的牙印,冒着血珠。 江时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放过我好不好。” “江江,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余北漠蹭着江时的脖子,嗓音格外的缱绻:“江江,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好吗?” 江时知道,这回他真的逃不掉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2章 你根本就不懂爱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书中的世界,那个他以为逃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的世界。 回到了那个让江时感到害怕的,巨大空荡的别墅里,这里承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痛苦的回忆。 他人生中所有的恐惧感都是余北漠带给他的。 江时躺在一间没有窗户,只在墙壁上方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明明是白天,却异常昏暗的房间里,左脚上还扣着一条铁链。 江时了无希望的透过通风口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正发着呆,通风口处落下来一只小鸟。 它似乎看了江时两眼,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然后傲慢地的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巴整理身上的羽毛。 江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羡慕过一只小动物。 他想,要是他能变成一只小鸟,或是蝴蝶,蜻蜓,蜜蜂无论哪一种,只要是能离开这里,从通风口处飞往更广阔的世界,只要能获得自由,变成什么都行。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随着“啪”的一声,刺眼的白光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时眯了眯眼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他往通风口看去,小鸟已经飞走了。 余北漠进到房间里面,看见江时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余北漠轻声试探了声:“江江?” 没有理他,余北漠还以为江时没醒,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把侧躺着的江时给掰正过来,看见江时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 像个死不瞑目的死人一样,不肯闭上眼睛。 余北漠他不在乎江时一副死人样对他不问不答的,心在不在他这里也无所谓,只要江时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就好。 余北漠迟疑了会儿,想,其实也不是无所谓,江时愿意把心交给他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余北漠惩罚性地揉了揉江时脸颊上的肉:“江江你没睡着啊,那你怎么不理我。” 江时像个木头人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余北漠也不恼,非常耐心地哄着江时: “江江,我们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江时回应他,双手插进江时的腋下,把人从床上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 “江江,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你把小鸟给吓走了。” 江时轻飘飘的控诉了余北漠一句。 余北漠把刚拿起来的食物又放了回去,浅浅一笑,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是吗,我把小鸟给吓走了吗?” …… 江时没来得及思考余北漠这句话的深意,就被轻轻掐了一把。 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眼底得逞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不还在呢吗,江江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呢。” 江时的脸色迅速涨红,他很生气,猛地把余北漠推开 “滚,别碰我!” 吼完余北漠,江时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孩子脾气给可爱到了,要不是江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他还想更下流些。 余北漠收回那不正经的调调,眼含柔色,把江时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 “好,是我的错,是我把小鸟给吓走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买几只回来给你养着玩,你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这次吧。”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小鸟还是不要原谅我?” “我都不要。” 他知道江时心里有气,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依旧笑容满面,温温和和的: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江时终于舍得给余北漠一个眼神了。 江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余北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那么有耐心。 要换做以前,他要是敢以这种态度对余北漠,早就被余北漠拿小工具来惩罚他了。 余北漠把碗里的食物用勺子递到江时的嘴边,江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点,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余北漠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放回床头柜上,他想握着江时的手说话。 指尖才刚触碰到江时手背上的皮肤,江时就异常激动的把手缩回去,拔高音量: “我说了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 余北漠低着头,双手做投降状,像是认输般安抚着江时。 余北漠咬了咬牙,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看着江时的眼睛无比认真道: “我当然喜欢你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花费一年的时间,也要将你从那个世界带回自己的身边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你对我念念不忘只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你是天骄之子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你,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要是没有我的出现,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林泽。” 从江时嘴里听到林泽的名字,余北漠破防了,但还是伪装着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他不想刚把江时找回来就跟人吵架。 “你要是介意我以前那些事的话,我可以找人把以前的那些垃圾通通处理掉的,不要再翻旧账了。” 江时警告性的瞪了余北漠一眼:“你不许动他。” 余北漠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的耐心快要被江时给耗尽了,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呢。 余北漠饶是再包容江时,也受不了江时袒护他的情敌,他端起桌上快要凉了的食物。 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好我不动他,先吃饭。” 江时有恃无恐似的,完全不管余北漠的感受,加了把火力继续道:“余北漠,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不懂爱,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余北漠顺着江时的意:“好,我不懂爱,你先把饭吃了,我们再深度探讨一下什么是爱。” 余北漠沉沉的看着江时,把手中盛有食物的勺子抵在江时的嘴边。 江时被余北漠深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这是余北漠耐心快要耗尽的警报。 江时早已下定决心要跟余北漠反抗到底,他紧紧的闭着嘴巴,倔强的不肯张开。 抬起手把余北漠的手推开,勺子上的食物全部掉落在床上,余北漠什么都没有说,又重新从碗里舀了一大勺饭给江时。 江时突然用力把坐在床上的余北漠推开,音量不自觉提高: “我不想吃。” “砰”的一声,余北漠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就如同他和江时现在的关系一样。 第3章 做人不要太贪心 江时还以为终于把余北漠给惹怒了,都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余北漠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不想吃就不吃了。” 两个人一时无言,江时低着头,如坐针毡般,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他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沉默的余北漠比直接发脾气的余北漠要可怕一万倍。 江时摸不清余北漠到底生气没生气,或者是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想新的法子来折磨他。 江时在胡思乱想之际,余北漠从床上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看他。 “ 江时,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与其在这跟我耍脾气,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能早日从这里出去。” “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林泽,你提一次我就罚你一次。在这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记得你了,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能有人从这里把你带走。” “后面几天会有人来照顾你,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能想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才有利,就算是演也要演的像一点,你以前不是很会演戏讨我欢心的吗。” 说完余北漠大步离开了江时的卧室,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余北漠走后好久,江时才想起系统来,他恼怒的在脑中呼叫: “老头你给我出来,老子放弃了当亿万富翁的机会,让你把余北漠这个疯子永远踢出我的生活范围之内,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这么耍老子的啊!你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听,你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余北漠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的世界,还能把我给带回来。” 江时一口气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他静静的等待着系统的回应,等了有两分钟了,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江时绝望的以为系统已经放弃他了,让他在这自生自灭的时候,脑中传来电流的兹拉声。 那如同万年枯木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系统老头用非常同情,且抱歉的语调说: “非常抱歉宿主,我们已经尽力了。在您离开后,我们立即对整本书进行了重置,并把关于您的戏份,和书中所有人物脑中关于您的记忆给一键删除了。 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小子比倔牛还要倔,重复对他的记忆整改了不下十次,还是没能成功,并多次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念头。 宿主您是知道的,余北漠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以他展开的整个世界将会全部覆灭,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再次跟他连接上进行谈判,而余北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您回来。” 听完系统的解释,江时被气的两眼发黑:“所以你就把我给弄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我还有可能回去吗?” 系统老头唯唯诺诺的:“很遗憾,不能了。在您回来的那一刻,这本书已经下架处理了,整本书的内容我们已无法更改,后续的发展我们也无法控制……。不过宿主不用太过伤心,我们会给您补偿的……。” 江时被气笑了:“补偿?我要的补偿你们给得起吗?” 系统老头:“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的。” “合理范围之内?你们都擅自把我给弄回来了,还有什么是合理的。我要的补偿就是永远离开余北漠,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就给我滚!” 控诉声刚落下,只听见“哔”的一声,这是系统离开的声音。 江时在愤怒的情绪中愣了一下,系统还真走了,好得很,叫它出来难得要死,叫走还真是一秒也不等就消失了。 江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要是能提前知道余北漠那么疯,他就不那么贪心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系统那诱人的条件,留下来好好生活。 * “江时郑煊辉,你们能别那么欺负人吗?人家小泽招你惹你们啦,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叫欺负吗?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好吧。看他这小白脸的样,每晚都那么多客人指名点他,你说暗地里没点勾搭谁信啊。” “要说小白脸,小泽可比不过江时那狐媚子的长相,我看你们这就是在嫉妒小泽人缘好,长得比你们帅气,赚得比你们多。” “你说谁狐媚子呢!” “我说你们呢,江时是狐媚子,你郑煊辉就是小猪崽子。” 江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个穿着制服,白白胖胖,有着一头棕色天然卷发的男生跟对面穿着同款制服的女生在吵架。 什么情况,他不是在网吧被猪队友语言攻击给喷晕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看人吵了一架。 眼前的争吵还在继续,本来就头晕的江时,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头更晕了。 江时想开口制止一下这场战争,眼前一黑,脑子嗡嗡的响,像低血糖一样,腿一软,整个人向下倒去。 在江时晕倒的那一刻,脑子里被迅速植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内容,信息量玄幻且巨大。 看见江时突然之间倒下,郑煊辉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江时扶起来,靠在墙上。 郑煊辉担忧道:“大江,你怎么了?” 那些不属于江时的记忆内容,在他的脑子里扎好根,江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回他看清了郑煊辉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像家里挂的年画娃娃。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笑着对郑煊辉说:“我没事,可能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江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郑煊辉更加担忧:“额…,大江你真的没事吗?现在可是晚上。” 江时尴尬的笑了下:“我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管我的,你先去忙好了。” “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吵不过就装晕,你还真是有种。” 刚才跟郑煊吵架的女生突然嘲讽道。 郑煊辉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大江都这样了……” 郑煊辉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江时给抓住了,还以为江时突然又不舒服了,他停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过头来,就看见江时对他摇了摇头。 郑煊辉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吵的意思,他委屈的看了眼江时,瘪着嘴就没再说了。 女生见他俩不说话了,也懒得跟他们吵,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小泽又太善良了,她也不会跟他们浪费口舌。 对他们冷哼一声,叫了声身后的林泽:“小泽我们先走吧,不然主管看见了,又得挨说了。” 叫林泽的那位男生礼貌性的浅笑了下:“薇薇姐你先去吧,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那好吧,你小心点。”说完女生就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郑煊辉小声嘀咕道:“内涵谁呢。” 林泽走到江时跟前,蹲下,面露担忧地问他:“江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等到江时回答,郑煊辉先开口了:“你装什么好心啊,滚,大江不想看见你。” 江时看着林泽,这人还真是如内容里的人设一样,善良大度,原身都那么排挤他了,居然还过来关心人家。 林泽勉强的笑了下,“刚才薇薇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样的话的,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要滚就滚,说那么多干嘛,垃圾袋都没你能装。”郑煊辉非常不耐烦的赶林泽走。 这回林泽没再多说什么,也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辉子你也先去干活吧,我想自己在这休息会儿。” 郑煊辉把江时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确定江时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那行,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别硬撑,钱什么时候都能赚的。” 江时头靠在墙上,看着郑煊辉,拉长音调道:“知道啦~。” 这是江时这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他感到心里暖暖的,拼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第4章 人渣,自己作的 一时间,员工休息室只剩下江时一个人。 他捋了下刚才在他晕倒的那几秒中,他脑子里被强制塞进来的那段内容。 根据这些信息,江时知道他这是穿进了一本耽美狗血文,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了。 还是一个嫉妒主角受的蠢货炮灰。 这本书的剧情主要讲的是主角受林泽,是一位家庭贫困的大学生。 大四实习期间,为了多赚点钱,到了周末就会跟他在同一单位实习的大学同学一起去酒吧兼职。 本来在酒吧兼职还挺轻松自在的,赚的也比他在大学期间出去兼职赚的多,直到遇到了主角攻余北漠。 那天林泽像往常一样给包厢里的客人去送酒,被在包厢里跟朋友一起出来娱乐的余北漠见色起意,看上了。 当即语出惊人的放下话来要包养他,还让林泽出个价。 林泽虽然穷,但骨头硬的很,也看不起余北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把人当作商品一样去衡量。 林泽没有犹豫,当场礼貌疏远的拒绝了余北漠这无理的要求。 余北漠被拒绝了,本来就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人家。 文中的余北漠拥有吊炸天的身家,他还犯不着逼迫人家,而且在他看来像林泽这种货色多的是,只要他想要,多的是人心甘情愿的把心献给他。 这样的小插曲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在好友的调侃下,余北漠忽然就起了逗弄林泽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乐子消磨一下时间。 一开始,余北漠并没有以多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林泽,可时间久了,余北漠觉得这个人身上那股子的清高,越发迷人,慢慢的就沦陷了。 余北漠收起了他那副轻浮的态度,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纡尊降贵,就差把心直接掏出来给林泽了,林泽任是不为所动。 文中对林泽的设定是个铁打的直男,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余北漠。 只是后来因为一点小插曲,林泽迫不得已跟余北漠搭建了一段不健康的交易关系。 余北漠很享受跟林泽在一起的时光,但他知道林泽总有一天会离他的。 他让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为林泽打造了一栋别墅,也是牢笼。 在林泽提出要离开的那天,他把人强制锁在里面。 白天会有人给林泽做饭,到了晚上就会离开这座巨大空洞,没有人气的地方,留下林泽一个人独自承担这未知的恐怖。 把林泽关在里面后,余北漠也不常来,只有到了周末才会回来。 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泽一个人在那发疯,只要林泽不开口求他,余北漠是不会说话的。 在别墅里做饭的阿姨也不搭理林泽,无论林泽说什么,阿姨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一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长时间自己呆在这个没有人的别墅里,每晚都被窗外风吹动树枝碰撞的声音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给吓到。 林泽的神经变得异常的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明明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如同置身在满是妖怪的地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向余北漠服软。 直到林泽开始出现幻觉,无论他在这栋别墅的那个角落,都能看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些神秘物种。 林泽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终于向余北漠妥协了。 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周日早上,这是余北漠要离开的时间的。 林泽跪在余北漠的脚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泪流满面的紧攥着余北漠的手,求余北漠留下来,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看着林泽这副脆弱的模样,余北漠满意的笑了,他知道他的计划奏效了。 林泽对他产生了浓重的依赖感,人已经废了,不可能再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余北漠把林泽抱起来,离开了这座承载着林泽这一生不愿再回忆的痛苦经历,和满是防护栏的别墅。 林泽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余北漠如愿以偿的把林泽永远留在了身边。 而林泽彻底成为了一株永远离不开大树的菟丝花。 顺了一遍内容后,江时的心情略显复杂,在他看来,余北漠就是个人渣。 一个只顾着自己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就强行把人留在身边,还把人给搞成了神经病的超级无敌大变态。 林泽也是实惨,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这么一个极端的人给盯上。 好好的一个人,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林泽,被人渣给逼成这副模样。 林泽悲惨的命运让江时感到同情。 江时自身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但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去干扰他们之间的因果。 江时还是一个比较惜命的人的,他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社会,要是一不小心把余大少给惹怒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原主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说是原主自己作的,但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他啊,他可不想落得跟原主一样的下场。 江时和原身一样是个孤儿。 十岁那年,原主的父母双双去世,没有亲戚愿意接纳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在原主嘴巴甜,很会讨人欢心,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很喜欢他,就是学习不太好,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就去城里打工了。 他找了份在酒吧工作的活,原主长的不错,又能说会道,每次都能讨得客人的欢心,每晚营销出去的酒水是别人的两倍多,得到的小费都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说原主是这家酒吧的一哥也不为过。 原主在的这家酒吧是一所高端消费的场所,也是主角攻朋友开的店,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在酒吧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原主一直保持着初心,努力赚钱,在工作期间有不少客人对他抛出一个丰厚的报酬想要包养他,男的女的都有,不过男客人占大头。 原主都拒绝了,他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想,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工作攒点钱在城里盘下一小块地,开个杂货铺啥的。 把他上学时,村里面给他集资的学费给还回去,娶一个他心爱的姑娘平平淡淡过一生。 直到主角受的到来,动摇了他一哥的位置,他以前的熟客似乎更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笨拙的小孩,以前围在他身边巴结他的人也全都一边倒向了主角受。 只有郑煊辉,无论好坏都从一而终的站在原主这边,没有一丝动摇。 郑煊辉是原主在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看不惯主角受明明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却还是一副假清高的样子。 也嫉妒主角受的到来把他的客人都给抢走了,害得他离开小店的目标又远了一步。 原主和郑煊辉明里暗里的嘲讽主角受,不过主角受很善良,没有因为原主对他的不友好而讨厌他,平常见面了总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给原主让单。 原主没领情,变相的以为主角受这是在羞辱他,挑衅他,这原主能忍吗?当然不能啊。 原主给主角受造了些莫须有的黄谣,然后就出现了刚才吵架的一幕。 后来原主知道主角受被主角攻看上后,就下药给主角受,把主角受送到主角攻的床上。 想着从主角攻那里拿点好处,没想到,好处没捞着倒是被主角攻给送进大牢里了。 原因是主角受宁死不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主角攻妥协。 当时主角攻对主角受已是用情至深,看到心爱之人受伤了,心疼的不行,立马就把罪魁祸首给抓住了。 其实没有抓,罪魁祸首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被送进大牢后,原主也就彻底下线了。 江时作为一个三好青年,是非常厌恶原主这种小人做法的,再怎么着讨厌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害人吧。 最后进大牢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既然代替了原主的身份,他决定要好好完成原主的心愿。 至于主角攻和主角受之间的爱恨情仇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俩爱怎么拉扯就怎么拉扯,爱怎么虐就怎么虐。 毕竟他俩的结局已经被天命给定了,不是他一个普通炮灰能改变的。 为了保护自己清白的社会背景,江时已经开始考虑换工作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在主角身边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第5章 快把大江给放了 想了那么多江时都有些疲惫了,可他还是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魔幻,那么的不真实。 穿书那么扯的事情居然能在他身上发生,江时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想笑。 笑够了,江时忽然举起右手,定定的看了眼,然后闭上眼睛,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嘶’好疼啊,看来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穿书了。 江时揉了揉被自己打到发麻的脸,早知道不那么用力了。 缓解疼痛的同时,江时回想起了他以前瞄过一两眼的穿书文。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会配有系统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系统怎么不出来跟他对接啊,不会是把他给忘了吧。 既然系统不来找他,他就主动点好了,他尝试着用意念跟系统对接,可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江时就放弃了。 没有回应的话,应该是没有系统的,这样也好,无系统一身轻,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江时从地上爬起来,去厕所洗把脸醒一下脑子,一进到厕所就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到了。 他的五官跟原主有九分相像,但原主却比他好看一百倍。 原主比他要白太多了,还比他要有肉一些,眼睛也比他的往上挑一点,类似狐狸的眼睛,看着有点媚相,但一点也不女气。 江时的脸上还浮现着他刚才往自己脸上甩的那一巴掌的印记,可看着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有一种想让人狠狠揉捏的破碎感。 江时挺满意他这副皮囊的,要是他现实中是这样一副样貌,还愁找不着对象吗。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容颜,江时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浇,混沌感一下子就消散了,顿时神清气爽。 江时走出员工休息室,去找领班请个假,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是得请个假好好缓一缓。 刚把门打开,面前就站着个比他高半个头带着眼镜的男人。 江时还以为他是过来休息的,就往边上的挪了挪,想让男人进去。 可男人的脚步并没有动,江时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不是有病,给他让路干嘛不走,非要堵在门口。 心里吐槽的有多不耐烦,表面上就有多怂,江时又往后退了点,让出更大的位置,同时抬起头,露出个友好的笑容: “大哥您先进来吧。” 男人还是没有动,还拧起了眉头,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他看,见到对方这么不领情,江时也收起了笑容。 面对没有礼貌的人他没必要给好脸色,江时不再说话,往男人和门口中的缝隙中挤过去,就快要挤过去的时候,男人用肩膀把江时压在了门框上。 江时这下怒了:“不是,大哥你是有病吗?我让了那么大的位置给你,你不走,也不给我让路。现在还把我压在门框上不让我走,你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男人偏过头,斜眼看着他:“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在背后诋毁林泽了。” 男人冰冷的话语像尖刺一样,刺向了江时的小心脏,抽抽的疼了两下,江时这才想起这人来。 这个男人在文中是林泽的大学同学也是朋友,周聿。 酒吧的这份工作还是周聿给林泽介绍的,文中对周聿的描述并不多。 周聿从大一开学在寝室里看到林泽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知道林泽不喜欢男生后,就把这份喜欢悄悄的藏进了心里。 后面林泽被余北漠囚禁了,还向周聿求救过,周聿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不过没用,余北漠早有准备。 在警局里余北漠泰然自若的把一份精神病证明放在桌子上,挑衅的看了眼周聿,笑着把他怀里的林泽给扯了回来,带走了。 周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到地狱,完全不顾后果,趁余北漠不注意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后果可想而知,周聿被在场的警察当场抓住,带回了警局,蹲了一个星期的大牢。 出来后他还想去找林泽,想把人偷偷带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林泽的一点消息,周聿一生都困在了无法帮助林泽重获自由的愧疚里,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不过现在江时无法同情一个威胁他的人,而且现在应该被同情的是他好吧,原主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上次原主和郑煊辉在背后说林泽坏话被周聿给听见了,警告了下他俩,要是下次他们再敢说林泽的一句不好,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看周聿这架势,八成是刚才那位叫薇薇的女生把刚才他们说的话告诉周聿了,这是来找他来算账的。 江时秉持着跑不过就求饶的真理,讨好道: “哥,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已经晚了。” 说完不愿再废话,手抓着江时的衣领把人往员工休息室里拽。 江时的手死死的扣着门框,哭丧着脸:“哥别拽我啊,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开玩笑,周聿又高又壮,他这种小鸡身材要真被他揍了,这不得七天下不来床啊。 “周聿你想干嘛!快把大江给放了。” 郑煊辉离开休息室走在去工作的路上,一直担心着江时。 江时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熟悉原主的人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郑煊辉怎么着跟原主认识也有三四年了,还住在一起,原主有一点不同的变化他都能发现。 以江时前脸上总挂着种阴郁,不太好惹的气质,而刚才他居然在江时脸上看到单纯懵懂无知这几个字,和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模样。 在面对别人的讽刺也不还口了,还让他别和林泽他们吵架,这根本就不会是江时该有作风。 怎么想都不对劲,郑煊辉怕江时脑子出了问题,半路又折了回去,想劝江时去医院拍个脑部ct。 回来就看见周聿把江时往里休息室里扯。 第6章 老子没病 江时看见郑煊辉的那一瞬间,眼里迸发出光芒,仿佛看到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辉子,快救救我,他要揍我。” 郑煊辉听到周聿要揍江时不淡定了,急忙跑上前去要把周聿的手给掰开。 走近看到江时脸上淡淡的巴掌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周聿你有必要这样吗,我们不就是说了林泽几句吗,他又没有少一块肉,你用得着打人吗?还专门往人脸上呼,你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吗?” 江时有些尴尬,他要怎么解释说,这巴掌印是他自己甩的呢。 再怎么尴尬江时还是要说出来的,冤枉人这事他可干不来,他弱弱解释道:“辉子你误会了,这巴掌印是我自己打的。” 郑煊辉彻底被江时给雷到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江时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周聿冷眼看着他们自导自演,他就没想过要揍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口头警告,吓唬吓唬他的。 不过看郑煊辉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可言,周聿这下是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你来的正好,刚好连一起收拾了。” 周聿的手还死死拽着江时的衣领,往里拽,江时的腰被郑煊辉紧箍着往外带,三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拉扯着。 江时听到郑煊辉和周聿的对话,他真的想把郑煊辉的嘴给缝起来。 周聿本来就在生气,还说那样的话来激怒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根本没有理由去说别人,只能通过道歉来熄灭周聿的火气。 江时为了保住他俩的小命帮郑煊辉求饶道:“大哥,辉子不是那个意思,他脑子抽抽了,等会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脑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向你保证,要是还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和辉子互相给对方一百个嘴巴子。” “大江你干嘛要那么卑微啊…” 郑煊辉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周聿你在干嘛。” 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泽已经上前把他们给分开了,林泽眉心皱起,面露不喜看着周聿: “你抓着江时干嘛?” 周聿没有察觉到林泽对他的擅自主张感到不快,傻呼呼地说道:“阿泽你来的正好,他俩不是在背后说你嘛,我就想跟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给你道个歉。” 说完看向江时和郑煊辉,“你们跟阿泽道个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看见周聿松口,不动粗了,江时顺着杆子往下滑,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林泽,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要是有下次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见郑煊辉不吭声,周聿瞪了他一眼,江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掐了把郑煊辉的腰。 郑煊辉不设防,一下子就叫出了声:“嘶,大江你掐我干嘛。” 江时被郑煊辉的反应给蠢到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快道歉啊。” 郑煊辉看着江时一脸便秘的表情表示不理解,那么怕他们干嘛,要是他们敢动手,就报警。 可是看到江时胆小害怕的神情,本来想硬扛到底的他心软了下来。 郑煊辉语气生硬,满脸不情愿,语速极快,好像这几个字烫嘴一样:“对不起。” 周聿不满意郑煊辉这敷衍的态度,刚想说两句就被林泽给打住了。 “你别对他们那么凶,他们也道歉了,就别为难他们了。” 周聿也没有非要为难江时他们,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林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诋毁的人。 可周聿明显在林泽的脸上看到了不开心的神色,周聿顿感委屈,是不是他的擅自主张让林泽感到为难了。 毕竟林泽是一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林泽跟谁红过脸呢。 “阿泽对不起。” 林泽暂时没有回应周聿的话,转头笑着对江时他们说:“刚才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周聿也是误会了才那样对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记恨他。” 林泽不愧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还要向他们这两个施暴者道歉,林泽真是无人能敌了,江时都替原主的作为感到害臊。 “没关系,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周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那没事的话我和辉子就先走了。” 林泽温柔的笑了笑:“嗯,你们先走吧。” 看着江时他们走远了,林泽这才对周聿说话:“周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解决的,今天这事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找江时的麻烦了。” 林泽的话给了周聿当头一棒,什么叫做别找江时的麻烦,难道他的行为在林泽的眼里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吗? 周聿挺憋屈的,但他又不想对林泽说什么狠话,只能没出息的说:“好,我知道了。” 林泽没有站在他这边,他是伤心的,周聿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干活了。 * 请好假的郑煊辉从停车栏里开出来一辆小毛驴牌电动车到江时跟前,向江时潇洒的甩了一下头。 “上车。” 江时坐在后座上,“我坐稳了,开车吧。” “好嘞!” 江把头抵在郑煊辉柔软的后背上,看着身边过往的车辆,有些感慨。 虽然穿书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很操蛋,但收获了一个郑煊辉这样的朋友还是挺值的。 “辉子,你觉得我坏吗?” 车子行驶了一阵,江时忽然问了郑煊辉一句,他想确定原主在郑煊辉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诋毁林泽的话都是原主先挑起来的,开始的时候郑煊辉还劝过原主不要这样说别人。 原主完全不听,还pua了一顿郑煊辉,郑煊辉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原主的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洗脑了,原主干啥他都支持。 说实话,江时怕郑煊辉哪一天醒悟了,弃他而去,那样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毫无意义。 郑煊辉没有犹豫:“不坏啊,你干嘛要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最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你不觉得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一件特缺德的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瞎说的,没有一点证据就随意抹黑别人。” 郑煊辉呵呵一笑:“是挺缺德的,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将永远追随你。” 江时也是被郑煊辉的话给逗笑了,“你好中二啊。” “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好好做好自己的事,等过几年我攒够了钱,开了小店,你来当我的员工,我给你安排个经理的职位。” “好,听你的。” 郑煊辉什么都依着江时,他是真的害怕了,江时今天表现的过于反常了。 居然还会自我反省,看来他要开快点才行,免得江时的病情加重。 说到攒钱,江时还不知道原主现在有多少存款呢,他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把银行软件打开。 看到存款余额的瞬间,江时高兴就差从车上跳下去了,这四年里,原主攒了有三十多万。 这三十多万他要在车间里打多少螺丝才能攒到啊,看来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 江时把手机小心的放回兜里,看着路边纷杂的霓虹灯,闷热的夏风卷起尘土吹向他,他都觉得是甜的。 “到了,下车吧。” 郑煊辉的一句话,把沉浸在甜蜜中的江时给拉了出来。 江时抬头观察了下他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旁边看着还挺豪华的,还有一家三甲医院,看来住宿条件应该不错。 当江时跟着郑煊辉的脚步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 他问郑煊辉:“你是不舒服吗?” “不是啊,是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你,就带你来看看。” 江时拉着郑煊辉的手往回走,“我挺好的,没什么不适,回去吧。” 郑煊辉用脚掌刹车,他还以为江时是不舍得花钱,解释道:“你放心吧,不用你花钱。” “这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问题是我根本就没病,瞎看个什么玩意儿啊。” 看到江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郑煊辉生气了,“你没病干嘛要自残,还低声下气的跟那俩人道什么歉。” “哎呀,我真没病,我那不是自残…我那也不是低声下气…” 好吧,他的确是低声下气了,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俩好。 江时又不可能把他穿书的事说出来,怕到时候郑煊辉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只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想真心悔改,诚恳的道歉而已。” 说完看郑煊辉还是不肯让步的样子,江时也是急了,他给郑煊辉的头吃了个榔头,暴躁道:“都说了老子没病,看个毛线啊,回家。” 本来还以为要跟郑煊辉僵持个十几分钟呢,没想到被凶了一下就老实了。 * 返回家中的中途,他的脑子有一阵像电视短路的电流声窜过,紧接着就是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7章 凉凉~ “宿主您好,您已绑定了拯救主角受逃离原结局计划,让主角受摆脱被主角攻“摧残”的结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完成任务后,我们会给您一笔丰厚的奖金,并把您送回到您原来的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头追着他的后脑勺胡言乱语。 反应过来的江时,此刻的心情像呲着大牙流汗黄豆表情包一样。 这老头也真是够迟钝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绑定系统了,这简直就是绑架! 江时通过意念跟系统说:“刚才我喊你半天,你是一点都不带搭理我的,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要在这里生活的事实,你现在出来捣什么乱,你怎么不等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再出来。” “还有你说的这个拯救什么狗屁东西的,我不同意。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给我绑定个什么玩意,跟诈骗似的。” 江时深知,在这个世上就没有白来的东西,他才不去贪那个便宜,搞不好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原主留下来的财产对江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才不要冒险。 系统听见江时不同意是一点也不急,继续抛出一个更为诱人的条件: “没提前告知您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歉意我们将把奖励的选择机会交给您。 只要您能完成任务,随您的意愿想要什么奖励我们都能满足,我们还能把您平安的送回您原来生活的地方。请宿主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系统给的条件,江时的确拒绝不了,他就犹豫了两秒,问了遍:“真的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 系统看江时动容了,加了把劲道:“宿主不要有太多的忧虑,您把这场任务当作是一场游戏就好,即使宿主不能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我们一样会把您安全的送回去,还将给您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 “而且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您就能回去了。” 系统怕江时还不同意补充了句:“相反,如果您不同意接受任务的话,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进大牢的结局也无法改变,况且这场任务对宿主来说都是有利的,何不妨试一试呢。” 这他还有的选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横竖都是死,江时点了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接受了。” “那我需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去完成这个任务?” “宿主不需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做你自己就好,在任务期间我们对您的做法不会有任何限制,也不会下达指令,全凭宿主自由发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为了宿主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被打扰,在任务没完成期间我将进行休眠,等到结局之时我自会跟您进行联系。 顺便提醒宿主一句,今天是主角受和主角攻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那么就祝宿主一切顺利,再见啦。” “欸…” 江时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呢,系统说完话‘咻’的一声就走了,好像他是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系统也太不负责了,还搞休眠那一套,江时看它就是想偷懒才对,别人的系统都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程待命,他倒好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看在奖励的份上他就不跟系统老头计较了,现在他要回酒吧阻止林泽和余北漠见面。 他要从源头上把这段孽缘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一点生长的机会。 江时不想把郑煊辉卷进这段复杂的关系中,谎称自己的钱包落酒吧里了,让郑煊辉先回去,自己骑着电动车往酒吧里赶。 江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吧,头盔都没拿下来,就冲了进去,来到吧台边问主管林泽在哪里。 得知林泽已经把酒送进余北漠所在的包厢时,江时的心凉了一半,他随手拿起吧台上的果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也听不见主管在他身后喊他,一心只想着林泽。 江时拿着果盘来到了酒吧的最高层,这一层只开放一间包厢,是他们老板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这样做的。 他在包厢的门口停下,没有急着把门推开,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些什么,包厢的隔音做的太好了,江时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江时不再浪费时间,挺直腰身,挂上职业人的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他一进到里面就被聚在沙发上的七八个人盯着他看,包厢里也异常的安静。 这几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坐在沙发中间那位金发男人。 江时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而林泽正隔着张桌子站在金发男人的前面,此刻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时知道那位金发男人是谁,正是本文的主角攻余北漠,他的心凉的彻底,看这情况,余北漠跟林泽已经过了那惊世骇俗的剧情了。 江时这被这几个人看的都起鸡皮疙瘩了,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那么多人这么严肃的审视过,一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我…我是…” “你什么你,你谁啊,谁允许你上来的,还穿的那么寒酸。” 坐在金发男人边上的一位痞帅红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又偏过头笑着对坐在左边单人椅子上,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说:“老顾,你这里的安保不太行啊,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衬衫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顾承,也是余北漠的发小。 顾承没搭理红发男人的调侃,对江时说:“把头盔摘下来。”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江时才发现自己急到忘记把头盔给摘掉。 他壮着胆子走到林泽的身边,手里的果盘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就是比他有钱有权吗,他是这里的员工,送点水果进来也是正常的,他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把头盔摘下来后,江时的脸全都展现了出来,虽然不及林泽的长相,但那双狐狸眼却给他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很有辨识度。 红发男人在看到他的全貌后,眼神亮了一下,余北漠也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 第8章 我不喜欢骚的 顾承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江时是有点印象的。 年会的时候,他在员工聚会上待过一小会儿,看完优秀员工颁奖他就走了,其中就有江时。 至于为什么他会记得江时,因为当时在一水的女员工当中就他一个男生,加上长相的确有特点,还有着比实际年龄小的面孔。 当时他还以为江时没成年,吓得他赶紧找来主管问清楚情况,才知道江时只是长得比较嫩,实际已经二十三了。 还说江时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进来的,在酒吧也是老员工了。 听到江时是十九岁招进来的,顾承当时脸都黑了,他明确规定过不能招低于二十岁的人,主管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主管也看出了顾承不开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把江时悲惨的身世添油加醋的说得那叫一个惨上加惨才勉强把工作保住。 顾承再三声明以后不能再破例了,扣了主管半个月的工资,放下狠话,要是还有下次,就别在这干了,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这半年不见,江时像是二次发育一样,变化是真的大,要不是他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他差点没认出。 有种魅惑,又有点纯,这两个毫无关联,甚至是相互排斥的词,一起用在江时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顾承并没有因为江时的擅自闯入说什么,而是亲昵的问候了下江时: “是小江啊,怎么不穿工作服就过来工作了?” 江时挺意外的,顾承居然认识他,据他所知,顾承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就不会过问酒吧里的事。 平常来酒吧走的都是专属通道直接到包厢里的,根本不可能见过他,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名字了。 江时懒得去探究顾承从哪里知道他名字的,他只想快点把林泽带走。 江时扯了个理由回复顾承:“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了,都走半道了,想起有点急事要跟林泽说。 急急忙忙的找到主管,知道林泽在这也没想那么多就上来了,打扰了各位的好兴致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 “是的是的,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和林泽就先走了。” “还是身体重要,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要忙的。” “好的,谢谢老板。” 说完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抓着林泽的手腕离开了包厢。 江时林泽他们走后,顾承招呼其他人:“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就别聚在这了,该喝的喝,该玩的玩。” 听顾承发话了,人一下从沙发边缘散开,打桌球的打桌球,喝酒的喝酒,包厢里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沙发这一块区域就只剩下三人组了,这三人组分别是余北漠,顾承,贺岩,也就是红发男人。 贺岩贼兮兮的靠近了点顾承:“老顾,你酒吧里有那么多尤物怎么不早说啊,把兄弟当外人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兄弟分享,过分了啊。” 顾承送了个白眼给他:“贺岩你把我开的酒吧当成什么行业了,我这可是正规行当,要是喜欢自己追去。”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在我这少用你那些下三烂的手法去哄骗人家,到时候搞坏我酒吧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老顾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是下三烂的手法了,再说了,那些小零哪个醒来不是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还有几个缠着我不放呢,可没把我头疼死。” 顾承懒的跟他扯,给他最后的忠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少玩点,要是那天不小心染上病你可别哭。” “没劲。” 贺岩说不过顾承,转头又去骚扰余北漠了:“北漠你怎么不说啊,是不是心被刚才那小帅哥给勾走了,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这有点好东西,要不要我给点你。” 余北漠喝了口酒,挑了下眉梢,说出了句欠扁的话:“我不像你,我用不着。” 的确不像,只不过更狠罢了。 “你跟老顾是故意气我的吧。” “没有,你想多了。” 贺岩败了,“行行行,是我想多了。” 为了找回面子,贺岩又把刚才余北漠被拒绝的事给拿出来溜一溜。 “唉,看来余大少这张脸不是对谁都有用啊,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被拒绝呢。你看刚才戴头盔的那个怎么样,看着还挺好搞的,你要喜欢,我就忍痛割爱让给你了。” 余北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着太骚了,我不喜欢骚的。” 江时和林泽,还是林泽更为符合他的口味,他就喜欢清冷美人那一挂。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抢啊,骚好,那在床上不得老得劲啊。” “老顾你也是,不准跟我抢。” 顾承懒得搭理他,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哪有人抢他的人啊。 有时候顾承真想给贺岩一脚,他不好男色,贺岩又不是不知道,提醒他干嘛。 第9章 离他远点,不然会变得不幸的 余北漠把手中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就放心吧,那种货色我还看不上。” 贺岩对余北漠是真的没办法,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太毒,永远高傲,从来不会哄人,也放不下身段。 贺岩对余北漠的这种性格表示担忧,他像个长辈一样说教余北漠:“知道你眼光高,倒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以后可是很难找到老婆的。 你也不要觉得凭借你的身家和你这张脸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今天你不就被拒绝了吗? 现在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遇见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等你哪天遇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余北漠对贺岩说的话不以为意:“不会有那天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白说,人根本就不在意,贺岩忍不住呛了句余北漠:“那你把刚才那小帅哥拿下啊,你要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用正常手段把人拿下,你就是我的爸爸。” 贺岩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余北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包厢出口走去。 “你干嘛去?” “追人。” 贺岩顾承对视了一眼,看着余北漠离开包厢。 贺岩问顾承:“老顾,你觉得北漠能把人拿下吗?” 顾承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怎么了,你害怕了?嗨,看来北漠要白捡个好大儿咯,某人也要白得个富豪爹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贺岩给了一拳头顾承:“你大爷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说真的,我感觉北漠这次得栽跟头了,不过这样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在感情方面太傲可不行。” * 江时把林泽拉到酒吧门口,到他停放电车的地方,才把人的手给放开。 他转过身对着林泽,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提醒他:“你以后离包厢里面那个黄毛远点,他是个变态,靠近他你会变得不幸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很干脆的答应了江时的建议。 江时都没想过林泽会这么轻易听信他的话,一时愣住了,了。 随后脑筋一转才明白,林泽本来就不喜欢余北漠,他一直是被强迫的那个,劝林泽还不如劝余北漠呢。 但以他现在的阶级来说是不可能入的了余北漠的眼中的,根本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在包厢的时候,江时明显在余北漠看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的神色,知道余北漠对他无一点好感。 好烦啊,江时无能狂怒,都怪系统,不早点出来跟他说,害得他错失了出场的最佳机会,现在搞得那么麻烦。 算了算了,为了奖励就忍了吧,辛苦的就辛苦点吧,等完成任务他要是不狠狠敲一笔系统他就不姓江。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泽和余北漠之间已经产生了罪恶的开端,这已是无法挽救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林泽和余北漠两个人单独在一块,看后续发展的怎么样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出卖色相了,虽然说余北漠现在对他无感,但总归是男人。 男人哪里会对主动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的道理,江时对他现在这副皮囊还是有点信心的。 反正到时候他完成任务物就能走了,根本不怕余北漠发疯。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江时被林泽的声音给唤了回来。 他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小心余北漠,离余北漠远点。 这点江时是完全相信林泽的,只是余北漠有点难搞而已。 江时决定替原主赎一下罪:“就是…,我想再跟你认真的道一次歉,真的很抱歉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坏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是越想越愧疚,我要是今天不回来郑重的向你道歉,今晚我将无法入睡。” “江时。” 林泽忽然郑重的喊了一下江时的全名。 江时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说错什么了,虽然林泽的口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江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愧疚和自责,你也不坏,我喜欢这样的你。” ‘哈’江时被林泽最后一句话给震惊到了,林泽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他吗? 应该不可能,在文中他可是个直男,再说了,他连余北漠这种极品都不喜欢,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心事被拆穿,江时尴尬的挠了下头,否认道:“哈哈,没有,我哪有那么自恋啊。” 林泽抿嘴低头笑了下,随后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你没有自恋,我就是喜欢你,要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说了那么多坏话的情况下,每次见到你还能笑眯眯的跟你打招呼呢。” “啊!这不好吧…,你不是喜欢女生吗,呵呵…别跟我开玩笑了…” 又是一记重磅,江时语无伦次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在林泽的身上。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紧张了。” 林泽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说出来的话让江时招架不住。 他还以为林泽是一个清冷疏离,不会开玩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平常不说不笑的,看起来非常有距离感,这开一下玩笑就接地气了。 江时:“嗨,你吓死我了,那么说的话你这是原谅我了?” 林泽:“我从未怪过你,何来的原谅。” 第10章 朝他撒气来的 江时感叹了下,林泽真的是太好啦,不然怎么会让余北漠那么着迷呢。 感叹之余,江时忽然蹦出个想法,林泽不会是个字母吧,被人这样那样了还能说出喜欢这种话。 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林泽不能像只刚出生的狗崽子一样,谁都能摸,要像刺猬一样,可以跟你讲礼貌,但要是有人说出一些或者是做出一些冒犯人的事,就没必要对这种人渣客气! “林泽你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啊,你这样可不行,这种性格很容易在社会上吃亏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这样了,以后谁要是像我以前那样说你,你一定要学会反击。” 说完江时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无意中把自己给骂了一顿,算了,反正以前欺负林泽的人又不是他。 林泽眼眸微动:“你放心,我不是对谁都好,只是对你特殊而已。” 又来了,林泽又说出这些让他误会的话,真不是他想多,是林泽说的话太有误导性了。 难道这是林泽的报复方式,使用攻心计,想用爱来感化他,让他愧疚一辈子,如果是真的话,林泽他成功了。 江时老是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干扰,滚滚滚,他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忏悔的,他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npc。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取得林泽的信任,再找个机会说其他的事情。 江时直接了当:“林泽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你觉得我们是吗?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所以才那样子对我的。” “哎呀,以前那都是误会,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了,以前的事我们以后谁都不要提了,就当是我们今天刚认识的。” 江时向林泽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江时,今年二十三岁,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 林泽也很大方,一下子握上了江时的手,噙着笑:“你好,我叫林泽,今年二十二岁,最大的爱好也是赚钱。” 配合江时完成这种幼稚的把戏,林泽有点担心江时的身体,加上他出来有段时间了,也该回去工作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先回去吧,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被主管知道了不太好,就先回去了。” 江时知道林泽缺钱,不然后续也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跟余北漠有交易,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把正欲要走的林泽给喊停了: “林泽我们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吧,我怕你被包厢那个黄毛给缠上,别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实际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 江时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这也是为了林泽好,虽然说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系统的奖励,但也是真心为了林泽的以后着想。 江时不想看到这么鲜活,健康的人变成无法自立生活的人,这样活着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林泽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就答应了江时的建议,问出了句对江时来说不是很重要的话: “你在担心我?” 江时觉得林泽的关注点都不在问题的重点上,老是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没办法,谁让林泽是他保护的对象,还是得耐着性子跟哄他: “当然啦,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啊。林泽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把酒吧里的工作给辞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江时点头同意。 林泽的神色像个公正无私的包青天,他温声询问:“他是不是以前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会那么紧张,如果他伤害过你的话,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说半天,林泽把他当成受害者了,余北漠当然没伤害过他他,伤害的是你啊,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他没伤害过我,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你才刚来你不知道,我这老员工就不一样啊,听别人说他一个月换一个情人包养。 要是遇上骨头硬的,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强行把人收入囊中,把人玩废了再把人给随手丢了,随便给点补偿就了事了…,他真的很可怕的,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说到后面,联想到林泽被虐待的画面,江时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鼻子一酸,泪水慢慢润湿了眼眶,江时还挺感性的,平常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些感人的画面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林泽出声道:“我们走吧。” 江时懵懵的,不太明白林泽话里的意思,“去哪儿?” “不是说要辞职吗,现在就去。” “你答应了!太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过后我会重新找工作的,你要是不够钱用,可以叫我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江时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边拉着林泽的手边往酒吧里走去。 林泽看着身侧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 青年对他的态度在一天内急速转变,他也不知道江时是不是装的,想换另一种方式耍他。 不过他不在乎,如果这个人是江时的话,就算被骗了,他也愿意。 江时给他的感觉的确跟平时的不一样,夸张到像是换了个人,这样的江时要比平常讨喜多了。 江时林泽跟主管提了离职要求,主管先时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极力挽留。 这可是他们酒吧里的活招牌,他们俩都走了,未来几个月的收入肯定会下降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层次。 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留下,还说走了一位员工。 江时打电话给郑煊辉,说自己要辞职了,他要不要也一起,郑煊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辞好职江时陪林泽回员工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把员工证一起归还财务部,结算完工钱就可以离开了。 刚走到前厅林泽就被周聿给拉走了,周聿一路把林泽拉到洗手间的位置,江时不放心跟在他们身后。 但有一定的距离,他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敢靠太近,他知道周聿讨厌他,他就不上赶着讨人嫌了。 江时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但看动作能看出他俩在争吵,周聿的情绪有些激动。 甚至还用手指了下在远处的他,而林泽要平静多了,不知道林泽说了什么,周聿很生气的朝他走来。 正当他以为周聿要对他动粗的时候,周聿只是用肩膀狠狠的把他撞到一边就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时踉跄了几步,看样子周聿跟林泽吵架了,不舍得对林泽发火,朝他撒气来的。 第11章 好好笑哦 跟上来的林泽伸手扶住快要站不稳的江时:“你没事吧。” 江时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跟周聿因为我吵架了?” 走了会儿,江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林泽就周聿这么一个朋友要是因为他,导致这段友情破裂了,那他真的是有罪了。 就好像他和郑煊辉一样,要是那天郑煊辉不站在他这边,还因为一个在背后说他小话的人跟他吵架,他一定会恨死那个人的。 林泽知道江时是在担心,轻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本来就有点矛盾,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说通了。” 江时漫不经的“哦”了声,他不是很相信林泽的话,周聿的每一个举动,表情,反应都在说这件事是因你而起。 只不过现在不是伤心内疚的时候,他的小毛驴牌电动车正被交警往卡车上拖,江时急忙跑上去,拉住电动车的后座杆上: “你们拖我车干嘛?” 交警:“乱停乱放,而且还停在盲道上,你说我们拖你车干嘛。” 刚才着急去找林泽,也没看是哪里就随便放了,知道是自己的错,向交警求情道: “给我个机会,我是初犯,我现在就拉走,不会有下次了。” 交警无情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明天给他一个机会,要是谁都像你一样让我们给个机会,我们都给了,那还有规矩吗,到时候满街都是车像什么话。” 交警都这么说了,江时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没脸再说一句了,他不舍的放开手,看着小毛驴远去。 他回头去找林泽,想说自己恐怕是送不了他回家了,就看见那头扎眼的金毛。 江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剧情的力量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被破坏的,主角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收起倍感压力的心情,走到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把他们隔离开来。 余北漠和林泽一样高,而江时比他们都要矮半个头,站在他们中间有种空气不流通的眩晕感。 江时把林泽往后带了点,对余北漠说:“你好请问你找我朋友有什么事吗?” 余北漠面对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小矮子没什么印象,对他没有利益的人,和他不喜欢的人,他转头就能忘。 只是对江时的突然出现感到不爽,打搅了他和林泽的对话。 从包厢里出来后,余北漠在地下车库思考了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得到到林泽的青睐。 林泽的确很合他的口味,尝试着追一下也无所谓,成功了他就抱得美男归,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想明天再采取行动的,开车路过酒吧门口就看见林泽独自一人站在那,他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停车位就来找林泽了。 刚跟林泽说上几句话,一个烦人的家伙就过来捣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他仔细看了下江时的脸,视线在江时的狐狸眼落下,他想起来了,这不是贺言那小子看上的人吗。 这人果然是骚。 余北漠又自恋的觉得江时,会不会是看上他的身份了,故意来引起他的注意,求包养的。 他没有搭理江时,越过他的头顶跟林泽对视,礼貌的笑着,跟刚才在包厢里出言不逊,轻浮的他好似不是一个人一样。 甚至亲昵的喊着林泽的小名,好像他俩多熟似的: “阿泽我送你回家吧。” 江时在看到余北漠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后,脸上暂时产生了一秒钟的龟裂,书中余北漠前期的人设是这样的吗? 他不应该是那种酷拽,吊炸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大少爷吗? 啊啊啊,怎么跟他脑中植入的内容不一样,他的脑子要炸了。 这边江时在炸脑子,那边林泽在冷漠的拒绝余北漠: “余少爷,我想我跟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我了。” 余北漠脸色不变,依旧是笑容满面:“啊泽,我刚才也是太心急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一般。 我这个人身上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说的包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想给你很多的钱花的意思…” 越描越黑,余北漠也不想解释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既然你不愿意被我包养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要追你了。 我希望你能放下刚才对我的偏见,认真考察我接下来的表现。” “哈哈哈,好好笑哦,刚才对人家耍流氓,现在又求人家不要介意,你觉得可能吗?” 炸完脑子的江时在旁边听的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说的话可真好笑,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余北漠还没被谁这么嘲笑过呢,他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笑什么?我和阿泽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泽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插什么嘴巴。” 江时不甘示弱:“阿泽是你能叫的吗,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叫林泽阿泽? 你先学会怎么尊重人再来跟阿泽说这句话吧!还有,阿泽不喜欢男人,你这个死基佬,先去人妖之乡把手术做了,说不定你爱的阿泽会酌情考虑一下。” 要说江时前面的话是听不下去余北漠的自信发言,后面就纯属个人情节。 他就是看不惯余北漠的人渣做法,自己没有本事把人留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余北漠被江时给骂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也没得罪过江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得着像小炮仗一样骂他吗? 林泽也被江时这大胆发言给吓到了,他趁着余北漠愣神之中,把江时给拉走了,随便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的江时还在愤愤不平:“死人渣,他是怎么有脸说那些话的,人渣人渣,他怎么就不去死呢,整天就知道祸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江时低着头一直自言自语的,还一直叫人家去死,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泽尴尬的笑了下:“谢谢,不用了,他很好,只是现在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第12章 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 跟司机解释完,林泽捧起江时的脸与自己对视,蹙着眉担忧的安抚着沉浸在愤恨中无法自拔的江时: “江时没事了,我们已经上车,远离黄毛了,我有听你的话,没想过要跟他纠缠,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江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直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林泽看着江时的表情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更像是精神分裂症,难道江时生病了?那今天反常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林泽一遍遍摸着江时的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很好,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江时在林泽的安抚下渐渐的找回了平静的理智,看见自己坐在车上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中江时知道自己彻底惹上余北漠了,也不知道余北漠会不会报复他。 江时也不去想那么多,惹都惹了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顶多找个人揍他,弄不死他就行,为了奖励他忍了。 被弄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他就能回去了,还有一千万的补偿费也不亏。 不过想到余北漠这个人渣被他气到在家跳脚的样子,他就开心。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林泽他们上车也没有跟司机说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让司机先看着开。 司机看江时神发发的,也不敢多问,就随便开了,后面他实在是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开,就把车停下来,大着胆子问了下。 林泽的手还捧着江时的脸没放开,脸与脸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时感觉他们有点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泽要亲他呢,他僵硬地把脸从林泽的手移开。 林泽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收回来,清咳了声: “先送你回家,你跟司机报一下住址。” 江时犯难了,他还真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里,一时间又怪起了系统,什么都不告诉他。 没办法只好向郑煊辉求救了,打开免提让司机自己记。 记好地址的司机重新启动车子,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江时打量了下林泽,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能让余北漠对林泽丧失兴趣。 毕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应该正面对抗,才能从根源上把毒瘤铲除。 既然余北漠喜欢林泽清冷孤高,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那让林泽在他面前变得爱慕虚荣,热情似火,光拿钱不办事,一个纯正的屌丝形象。 专门去恶心余北漠,就不信他还能爱得起来。 但他要怎么跟林泽说这件事,才能不被认为是神经病,没等他问出口,林泽像是跟他心连心似的,先开口问他了。 “江时,你为什么对余大少恶意那么大,那么怕他缠着我?” 江时斟酌了下:“如果我说,他以后会把你逼成一个神经病,而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你信吗?” 林泽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江时心底一沉,果然被当成奇怪的人了,他只能打哈哈把刚才说出的话给敷衍过去。 “唉啊,我就随便说说的,你看你还当真了,哈哈哈。” “我信。” 第13章 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江时有些不可置信,林泽又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高兴之余,又担心林泽怎么还是那么没警惕心,他嘱咐了林泽两句: “林泽,你只能相信我,余北漠跟你说的一句话你都不要信,知道吗。” “我知道。”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这是把他确诊了,把他当病人哄着呢。 江时继续把自己刚才伟大的想法告诉林泽,先跟林泽串通好。 “余北漠不会那么快就放弃你的,到时候他要是还来找你的话,你就装作一副爱财如命,一个只想白嫖的形象,坚持那么个两三周,他应该就能对你失去兴趣的。” “为什么?你以后不管我了?” “怎么会, 我是不会让你和那个人渣单独呆在一块的,你听我安排准没错,我是不会害你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给江时的病情默默加了一个症状,被害妄想症。 只不过江时有点特殊,他不担心自己被害,而是担心别人被害,还是个跟自己交集不深的人。 * 车子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即将抵达江时所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越近,他的心就越凉。 四周破败的景象让江时有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假象,这比他在工厂打工住的宿舍还要烂。 最高的楼层只有三层,大多数都是一层的泥墙,瓦顶。 江时还没见过在城市的中央还有这样一片的区域存在,也是佩服原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住。 赚那么多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一点都不会享受,要是哪天出什么意外没了,福是一点没享到,辛苦挣的钱也被充公了。 “到了,这条路太窄了,车开不进去,你自己走两步就能到。” 不是这条路太窄,而是司大哥害怕。 江时看着车窗外阴森森的老旧建筑,有点害怕。 旁边也没路灯,打了个电话叫郑煊辉出来接他,跟林泽客套了下,就下车了。 江时目送林泽远去,转头走到路口等郑煊辉。 刚到路口站定,就看见郑煊辉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旁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瘦小老头。 走近一看,老头身穿长褂,头戴八卦帽,鞭子搭在肩上,留着长长白色的胡须,脸上还戴着一个圆圆小小的墨镜。 背上背着古代书生上京赶考的背篓,上边还插着一面旗,上边写着。 ‘刘半仙,不灵不要钱。’ 看着跟他们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人,江时心里直犯嘀咕,郑煊辉上哪找的这么一个人‘神人’。 “辉子,这人是谁啊?” 郑煊辉没有回话,只是严肃的把手中的手电筒塞给他。 帮助刘半仙把身上的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不锈钢碗。 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烧成灰烬放到大碗里,又拿出一个大葫芦,打开盖子,往里倒水搅匀。 江时好奇地上前看刘半仙背篓里还有什么宝贝。 “辉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唔…,你拿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 江时被刘半仙从里面拿出来的柚子叶打到了脸上,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站稳,就被刘半仙,拿着柚子叶边沾碗里的水,边往他身上抽。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莫作祟……” 江时跳着躲开,刘半仙也跟着跳,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在江他的身上,身形矫健的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老头你抽我干嘛!辉子,你说话啊,快帮我把这老头拉走。” 郑煊辉无动于衷,冷血地看着江时被抽, 刘半仙没有理他,吩咐郑煊辉。 “小胖子,背篓里有个小葫芦,你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小碗里,等我喊完最后一句咒语,就让他喝下去。” 郑煊辉听着刘半仙的话,乖乖照做。 江时是喊天喊地,都没人帮他,干脆就不躲了,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抽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半仙忽然大喝一声: “嘿!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语毕,郑煊辉立马上前,掐着江时的两颊,要把药水灌进去。 江时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心生恐惧,挣扎含糊道: “我不喝,辉子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大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把这碗东西喝了就没事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郑煊辉一只手控制不住江时,喊来刘半仙来帮忙。 “你过来帮忙啊,还想不想要钱了。” 刘半仙把郑煊辉手里的碗接过,“你把他的嘴撬开,我把药灌进去。” 被禁锢住的江时无力反抗,瞪着眼睛看那黑乎乎的药水一滴不剩地流进了嘴里。 “好啦,可以放开他了,给钱吧,我看你们也是有缘人,就收你们五百好啦,只收现金哦。” “着急什么急啊,这可是五百块啊,我不观察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先等会儿。” “还看什么呀,小胖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位小友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赶走了,只是邪祟入体一时大伤元气,脑神经已被损害,性格已回不到从前那番模样,记忆缺失也是常事,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要是再晚一步的话,这位小友的身体早就被邪祟给侵占了。” 郑煊辉也不知道刘半仙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他接到江时给他打电话问回家的路时,怎么也无法冷静,要么就是江时脑子得病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前者江时不肯去做检查,只能先把问题放在后者身上,郑煊辉挂了电话,就出门找人给江时做法,连找带问的,愣是找不到。 郑煊辉都想放弃了,刘半仙就出现了。 刘半仙的整体穿着打扮,和那干瘦的身躯,像是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干尸。 晃眼间,郑煊辉还以为他看见了他的老祖宗,差点当场昏厥,幸好刘半仙及时开口说话,极力解释郑煊辉才缓过神来。 刘半仙说自己是大师,专门为人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收妖除邪的。 郑煊辉虽然想找个人给江时做法,但刘半仙说的也太过夸张了。 还收妖除邪,这世道哪儿还有妖给他收,邪给他除的,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转头就走,刘半仙跟在他身后,把他要找人给江时做法的事给说了出来,还有江时今天各种奇怪的行为全盘说了一遍给他听。 郑煊辉才停下脚步,仔细看刘半仙这‘不凡’的长相,的确像个半仙。 就请了刘半仙来为江时除邪。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骗人的,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揍的满地找牙!” 郑煊辉从身上翻出钱包,肉疼的抽出五百,递给刘半仙,刘半仙笑眯眯的接过。 “本道从不骗人,小友何必如此大的戾气。” 被放开的江时跌落在地,看着跟郑煊辉和刘半仙在那儿讨价还价的,忍不住骂了句。 “辉子你个叛徒!他就是个骗子,这你也信?还不如把那五百块给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江时,我演给你看。” 说完咂巴了下嘴巴,嘴里回味出了丝丝甜味,还是葡萄味的,这不就是普通的小甜水嘛。 跟刘半仙吵吵完,郑煊辉才得空搭理江时,忙跑过去把江时从地上扶起来。 “大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 “不行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反正都辞职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刘半仙不合时宜地开口告别道:“小友既已无大碍,那本道就先走一步,继续寻找下一个有缘人了。” “骗子,把那儿五百块钱给我留下再走。” 江时对着刘半仙的背影吼道。 刘半仙像是被鬼撵了一样,走的飞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大江别喊了,只是五百块钱而已,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要你平安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第14章 谢谢你 虽然郑煊辉的话让他很是感动,但这也不妨碍他心疼那五百块钱啊。 刚才那个刘半仙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至少他猜对了,这个壳子里的人已经被他这个外来侵入者给侵占了,可他做法也没能把他送回去啊,这不终究还是个骗子吗。 面对如此可爱的郑煊辉,江时无奈道:“辉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没有不喜欢,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你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你变得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你怕啥,我变好了你不应该高兴嘛。” “本来是挺高兴的,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江时没话说,他找不出什么理由让郑煊辉相信他没病了。 “时间不早了,大江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江时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多。 江时平静的应了声“嗯。” 跟在郑煊辉的屁股后面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时也无暇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有多糟糕,只是想着要不要跟郑煊辉坦白,他不是真的江时。 江时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反正系统都把他给抛弃了,也没跟他说能不能跟人透露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江时就怕郑煊辉知道以后,会讨厌他把自己好朋友的身体给占了。 走了五分钟,郑煊辉在一栋泥房子前停下,从兜里掏出钥匙,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江时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小,没有隔间,有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储物柜,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床头上的墙用钉子钉了块墙布,整体看起来还是挺简洁干净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煮碗面条给你吃,你先找衣服去洗澡,洗好出来刚好能吃。” 看着江时迷茫的样子,郑煊辉知道他也不记得他的衣服放那里了,提醒道: “左边那边衣柜里的衣服是你的,厨房和厕所在外面,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郑煊辉站在门口等着江时把衣服拿好,领到厕所认领自己的洗漱用品,又让江时先等一会儿,他去厨房烧了一小壶热水给江时洗澡。 夏天郑煊辉和江时一般都是洗冷水澡的,今天江时晕倒了,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怕病情加重,不敢让他洗冷水澡。 江时洗完澡回到屋里时,郑煊辉已经把面条煮好,端在桌面上了。 郑煊辉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问江时任何问题,只是让江时赶紧把面条给吃了,早点休息。 江时把椅子拉出来,坐下,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面条,还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江时埋头吃了一口,含笑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郑煊辉道:“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吃就多吃一点,” 看到江时这样的反应,郑煊辉已经能确定现在的江时不是以前的江时了。 他曾做过无数次面条给江时吃,一句夸奖都没有得到过。 还无比嫌弃的损他,说狗闭着眼睛做的都比他的好吃。 但嫌弃归嫌弃,每次都会连汤一起吃完,今天他特意放了江时最讨厌的葱花,江时没骂他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说完江时没再说话,继续吃着郑煊辉为他做的面。 吃着吃着,江时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流出,滴落在碗里,江时也不管,任由眼泪一滴滴掉落碗里,混着面条一起吃进肚子里。 控制不住眼泪,鼻涕自然也控制不住,江时也不嫌脏一并吃了进去。 可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江时吸鼻涕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吸引了郑煊辉的注意。 “大江,你怎么哭了?” 郑煊辉扯了几张纸巾塞到江时的手里,江时用纸巾胡乱的擦了下眼泪,擤了下鼻涕。 江时低着头,不敢看郑煊辉,声音沙哑,虚虚的:“对不起…” 郑煊辉知道江时说的这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会儿,想问的问题终究没能问出口,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悬乎了。 “我占了你好朋友的身,我也不想这样的…” 见郑煊辉没说话,江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魔幻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像是把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给卸了下来一样。 江时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冷静,在哪儿活都一样的无所畏惧。 没有系统帮助的他,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单打独斗,面对未知的风险。 江时真实的内心是无措的,他只是擅长心理暗示而已,只要有人给他一点点的关心,就立马现出那个脆弱,胆小,敏感的他来。 江时抬头看郑煊辉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见了鬼的表情,非常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 郑煊辉只问了他一句:“到时候他还会回来吗?” 郑煊辉还是挺依赖原来的江时的。 虽然跟原来的江时当朋友的这四年里,都是他在照顾他,原来的江时也经常嫌弃他,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但他知道江时这人不坏。 这只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郑煊辉到底有没有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也希望以此来获得郑煊辉的全部关注。 要换个人早就不鸟江时这种矫情到极致的人,走之前恐怕还要啐几口江时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郑煊辉受得了,无论江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郑煊辉总是无条件包容他。 要问为什么郑煊辉能对江时好成这样,郑煊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莫名其妙想对江时好,郑煊辉想,上辈子他跟江时一定是亲兄弟,这辈子才会选择江时当他朋友的。 江时小声道:“我不知道,系统没跟我说。” 看江时红着眼睛可怜的样子,郑煊辉憨笑安慰道:“好啦,别伤心啦,不要担心,虽然你不是真的大江,我一样会对你好的,好好照顾你的,不然到时候你离开了,大江回来看到自己面黄肌瘦的,肯定又要啰哩啰唆了。” “谢谢你,你真好。” 江时开心的咧开嘴巴笑着,吸了口气,呼出来时,从鼻孔里吹出了个鼻涕泡。 郑煊辉被江时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 压抑暗沉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了。 “这碗面脏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面吧。” 郑煊辉伸手要去把那碗面拿回来,被江时用手臂护着挡住了。 “不脏,我就要吃这碗,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面我要好好珍惜。” 说完埋头狂吃起来,生怕郑煊辉给他抢了去。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15章 装不了一点 上午十点,江时从床上醒来,躺着伸了个懒腰,起床把还在打呼噜的郑煊辉喊醒。 洗漱完,随便煮了点早餐,吃完他们就出门去找工作了。 昨天晚上他和郑煊辉聊的那是透透的,就差滴血结拜了。 江时本来还打算今天重新找个房子,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住。 但郑煊辉告诉他,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破烂的地方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主为了早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店,在生活上是能省则省,绝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上多花一分钱。 他们住的房子一个月连水电也只要一两百,属于是白给的程度。 还有那辆被交警拖走的小毛驴也是原主在垃圾回收站五十元采购回来的,自己换了一个电瓶,又省了一笔。 江时觉得这是原主辛苦攒的钱,他没资格把这个钱拿来给自己享受。 要享受也只能自己在这个世界找到工作后,能赚到钱了,再考虑这事。 “辉子,我们先去找林泽,然后再一起去找工作。” 郑煊辉惆怅道:“嗐,要是大江知道我要帮助林泽,一定会骂死我的。” 江时捏了下郑煊辉的肩:“别担心,他不会知道的,到时候可能连你都不记得我咯。” 郑煊辉自信的挺起胸脯:“怎么会不记得,我的记性可是超级无敌好的,你忘记我,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江时没有打破郑煊辉天真的想法。 就算系统没跟他说,他还是懂一点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抹去关于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记忆。 江时眯着眼睛笑:“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 “你就使劲记吧,没在怕的。” 江时郑煊辉走到了昨天晚上的路口,等公交车。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起早贪黑的苦命打工人,公交车站台就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 “大江。” 正好奇地东瞅瞅,西瞅瞅的江时被郑煊辉喊了下,把视线放在郑煊辉的身上。 “怎么了。” 郑煊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语速极快: “我和林泽你更喜欢谁?” 说完手背在身后,左右摇晃,抿着嘴像是在憋笑。 江时愣怔了会儿,才理解郑煊辉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明白朋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郑煊辉现在把他当作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希望他能把他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江时挑眉笑道:“当然是你啊,我跟他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郑煊辉傲娇的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江时看到公交车正在往这边开来,招呼高兴得把头仰上天的郑煊辉。 “辉子把你的头放下,别仰着了,等会儿地上有钱捡你都看不到。” 一直等公交车开到市中心,江时他们才从车上下来。 林泽实习的公司就在市中心,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间房子。 江时根据林泽给他发的定位,找了半天,拐进一条阴暗,狭小的楼道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挨的贼近。 一走进去气温瞬间降了几个度,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大江这导航是不是给导错了,这地方也能住人?” 不开玩笑,这比他们住的泥房子还要差,他们住的地方至少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还安静,就是破了点,偏僻了点而已。 “没错。” 江时清楚林泽的家庭情况,林泽宁愿住差一点,也要把钱攒下来,他每天都要上班,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睡哪儿都一样。 拐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林泽所住的楼下。 这种楼房当然是没有电梯的啦,江时郑煊辉俩人徒步上到十楼,也是最高楼。 两人站在楼梯直喘大气,郑煊辉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累死老子了。” 缓过来的江时走到林泽家的门口,敲了敲。 刚敲了一下,林泽就把门给打开了。 林泽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要进来坐一下吗?” 江时站在门口能一眼把林泽住的地方给看完,因为没有光线,房间里面是开着灯的。 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个挂衣服的铁架子,就已经把屋里的空间给占完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现在就走吧。” “好吧。” 林泽关了灯,锁好门。 “可以了,走吧。” 郑煊辉好不容易刚爬上来,又要下去,还没开始走呢,腿就开始打颤了。 他本来看林泽就不爽,还把江时对他的爱给分走了一点,更加是看不惯林泽了。 抱怨了句:“哼,也不知道到楼下等我们,害得我们跑上跑下的累死了。” “抱歉,让你们受累了。” 林泽是真心觉得让他们受累了,可这到了郑煊辉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累的。” 要不是答应了江时的要求对林泽态度好点,他就要开骂了。 江时摇了下郑煊辉的手臂,笑着跟林泽解释:“你别介意,他就是累了,耍小性子呢,等会就好了。” “煊辉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到楼下等你们了,害你们多走了一趟。” 林泽的道歉让郑煊辉的心情好了点,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又没错,他自己都承认了。” * 江时他们问遍了市中心所有招工的商店,最后敲定在林泽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 林泽不是很推荐江时他们在这里上班,不是怕他的同事们看见,主要是便利店里的工资太少了。 他知道江时一直有个开小店的理想,要是在便利店干活得干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攒到。 江时说他已经快攒够钱了,来便利店干活,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了解一下进货的流程。 林泽拧不过江时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下来。 江时是有私心的,他选择在林泽实习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就是为了防止余北漠趁虚而入的。 敲定以后,明天江时和郑宣辉就开始在便利店上班了,而林泽要等到周末才来。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江时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一转头就看余北漠捧着一束花,向林泽走来。 江时凑近林泽道:“记住昨天我跟你说的话。” 林泽恐怕要让江时失望了,他是真装不了一点江时说的那一类人。 虽然他穷,但他还是有尊严,要脸面的。 他就是天生硬骨头,拉不下脸来舔余北漠这种人。 林泽对江时说余北漠会把他逼成精神病,这句话在他这里完全没有可信度。 余北漠捧着花束递给林泽,嘴角向上扬起,充分发挥了他脸上所有的优势,彰显无限魅力。 声音缱绻深情:“这是我第一天追你,希望你能收下我亲手为你折的玫瑰。” 江时鄙夷的在心里骂了一通余北漠。 这时林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江时疯狂给林泽使眼色,鼓励他。 在江时期待的眼神下,林泽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了余北漠。 “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你的,请不要来骚扰我了。” 江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失望,失望极了。 “哇,大江那人居然用现金折的玫瑰诶,还那么大一束,这得多少钱啊。” 一个不听劝,一个小傻子,江时耷拉着脸走到林泽身前,把花夺了过来,扔给郑煊辉。 一副媒婆做派:“好了我们知道了,花我们就收下了,让我们考虑一下,过后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江时说这话时心里在打鼓,快速说完,想趁余北漠没反应过来,拉着林泽转身就想走。 而命运的后衣领被余北漠狠狠抓住,提到怀里。 第16章 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你想干什么!” 林泽郑煊辉同时喊道。 林泽反手拉住江时的手,郑煊辉怀里紧抱着那束‘花钱’,上前拉住了江时的另一只手。 余北漠朝身后招了下手,下一秒,窜出来两个高大壮实的保镖,把林泽郑煊辉架到离余北漠四米远的地方。 我靠,这什么人啊,出门还要带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害他呢,江时被余北漠的这种行为给震惊到了。 被禁锢住的郑煊辉情绪激动,无能狂怒: “放开我!你想对大江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大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唔……” 保镖嫌郑煊辉太吵了,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捂住了郑煊辉的嘴巴。 林泽保持平静跟余北漠谈判,“余大少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控制我们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余北漠笑面虎的样子道:“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犯法了,我只是怕你们太激动了,找个人来安抚一下你们而已。 你放心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想我跟他好像有点误会,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江时被他搂在怀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怕说多错多,被余北漠给就地正法了。 余北漠一只手搂住江时的肩膀,微微弯腰,脸贴着江时的脸,恶狠狠的。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坏我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 余北漠能把江时的脸给记住了,却没能把江时的名字给记住。 江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不敢呛嘴,老实告诉了余北漠。 “江时…” 余北漠搂着江时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收了收,紧得江时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余北漠恶劣的笑了笑:“江时是吧,我跟你之前不认识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故意骂我呢,骂的那么恶毒呢,骂我人渣,还让我去变性。” “你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下场是什么样的吗,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 江时额角开始冒冷汗了,他不知道余北漠报复对他不敬的人的手段是怎么样的。 但根据后期他对待林泽的手段,肯定比这还要严重,他怎么着都是不能承认的,只好装傻了。 “余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余北漠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因为江时赖皮的样子生气。 “今天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怎么不叫我死基佬了?” “不承认没关系,我手机里可是有昨天晚上在酒吧门口的监控,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给你回忆回忆。” 江时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一茬,余北漠是一个多有手段的人啊,怎么会没有准备就贸然来质问他。 江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道歉:“余少爷,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是中邪了,不信的话,你问辉子,他还找人给我做法了…” “嘘,闭嘴。你说我把你送去变性怎么样?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一听到余北漠要送他去变性,他腿都软了,他希望个屁。 腿软归腿软,气势上不能输。 “我只是骂了你几句,你用得着那么极端嘛,这样也是害了你,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就是了,要是不解气得话,给你打两拳好了。” 余北漠非常无所谓道:“你觉得我会害怕?让你从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 “余大少,你说话就说话,离江时那么近干嘛。” 在林泽这个视角,距离看余北漠和江时,俩人有一种浓重暧昧的气氛,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余北漠在哄发脾气的小男朋友呢。 看得林泽心里不舒服。 余北漠的眼神流转了下,直起了身子。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记得好好说话。” 放开了江时,朝保镖挥了挥手。 重获自由的郑煊辉跑到江时的身前检查了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该死的保镖,捂他嘴巴的同时还把他给背了过去,不让他看江时。 “大江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事,我俩都是男的,他能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郑煊辉看了眼身后离他三米远的余北莫,小声道: “你不是说他是gay吗,我怕他对你心存不轨,我被迫转头那一瞬间可是看到他亲你脸了。” 江时没好气的瞪了郑煊辉一眼:“你什么眼神啊,他没亲我,只是怕他的形象在林泽面前给毁了,才靠我那么近说话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人渣眼里只有林泽嘛。” 江时倒是想余北漠能对他心存不轨,这样完成任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洒洒水的事情。 这边林泽被放开的第一时间,也想上前看一下江时,却被前来的余北漠拦住了去路。 余北漠温声询问林泽道:“阿泽,我今晚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好啊。” 余北漠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林泽这么快就答应了,只是还来不及高兴,林泽说出来的话让他的脸又拉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带上我就答应你一起去吃饭。” 等了会儿,余北漠都没出声,江时郑煊辉在后面磨蹭完走了过来。 “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答应你。” * 十分钟后四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坐下,这还是江时选定的。 余北漠和江时坐在一边,郑煊辉和林泽一边。 点好餐服务员离开后,林泽开口跟余北漠交谈。 “余大少,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的朋友放尊重点。” 听林泽说这话,余北漠低头笑了笑。 “我已经够尊重了,要不是看他是你朋友的份上,他不可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吃饭。” “阿泽你要求我的同时,能不能也让你的朋友尊重一下我,毕竟谁也不想随便被人叫作死基佬的。” 又看向身侧的江时,“你说是不是?” 江时假装没听见,尴尬的挠了一下脸。 林泽沉默了会儿,严肃的看向对面的江时。 “你跟余大少道个歉,以后你们都对对方尊重点。” 江时知道林泽这是为找台阶下,非常诚心的道了个歉。 “余大少,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 余北漠虚握上他的手,“嗯,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第1 7章 你想他了? 江时的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做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他说的话都是某人的罪证,是事实。 心里不服气,表面还是要伪装,“嘿嘿,余大少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管好我这张嘴。” 余北漠冷嗤:“最好是。” “余大少……” 林泽刚开口就被余北漠打断了。 “阿泽你别叫我余大少了,听着也太生分了,你叫我北漠就好。” 你俩本来就生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啊,刚认识没几分钟就阿泽,阿泽喊的亲热,江时腹诽道。 林泽只是微笑着,没有如余北漠的愿,依旧喊他余大少。 “余大少,我们今天好好把问题给说通了吧,我对你是完全无感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让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特点,要是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我想凭借余大少的魅力,想要多少,只要你肯发话,有的是像我这种长相的赶着上门的,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余北漠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道:“你身上还真有我无法自拔的特质。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就喜欢你那视金钱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劲,就喜欢你不用正眼看我。” 江时啧啧想道,不愧是主角,果然够变态。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做人何必那么绝情,你总要给我一点机会吧。” 林泽想,余北漠还真就像江时说的那样难缠。 江时看林泽听完余北漠的说辞后,还以为林泽要妥协了,疯狂对林泽使眼色,让林泽不要答应。 只可惜林泽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江时,反倒是郑煊辉先注意到了。 “大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小虫子了,我帮你吹吹。” 说着就站起身子要过去,江时暗骂了声猪队友。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要帮助林泽远离余北漠的吗,怎么连这种暗号都看不懂,他就不应该对郑煊辉抱有太大的期望。 没办法郑煊辉的眼里只有江时,没有人能比江时更重要。 江时制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哦,好吧。”郑煊辉又坐了回去。 余北漠早就看穿江时的小心思了,想要追上林泽,得先把江时这个阻碍给‘处理掉’。 余北漠一副关心江时的样子。 “好朋友,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到时候眼睛瞎了就麻烦了。” 江时无语了,装什么啊,这是借机咒他呢。 “不用了,谢谢黄毛的关心。” 余北漠不乐意了,他怎么就是黄毛了,再说了他头发是金黄色的跟黄毛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嘛,叫他金毛他都没那么生气。 “你还有没有礼貌了。” 江时好胜心一起来是谁也不怕,不计后果,就开始跟余北漠呛:“我怎么就没礼貌了,我又没叫你死基佬。” “你……” “好了别吵了,吃饭。” 林泽出声制止住他们的争吵。 服务员把牛排意面推了过来,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就走了。 余北漠瞪了江时一眼,轻‘哼’了声。 转脸又笑着问林泽:“考虑得怎么样了,阿泽。” 林泽抬眼懒懒看着余北漠:“你追你的,我拒绝我的,你有时间浪费,我没话说。” 余北漠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泽:“你就给点机会我表现一下呗。” 饭桌上没人动手吃饭,不是不想吃,是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想观察一下余北漠是怎么吃的,免得被余北漠这个人渣嘲笑。 所以江时这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余北漠的身上。 听到余北漠说这话时,江时只是看了眼林泽的反应,没有像刚才那样给林泽暗示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问题没出在林泽的身上,林泽从始至终对余北漠是一点过感觉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余北漠一意孤行求来。 林泽也放不下包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当屌丝,就只能是江时自己出马了,从余北漠这边切入。 林泽淡漠的声音问余北漠:“你想要什么机会?” “就是我请你吃饭,看电影,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不要那么快就拒绝我,好歹给我表现的机会啊。一个月后,你要是对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拒绝我也不迟。我向你保证,在此期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过界的行为,你可以放心。” 话说的好听,是只要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林泽的母亲将被检查出身患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江时不知道,只知道手术费需要二十五万。 林泽为了母亲献身给余北漠,而余北漠这个人又实在是贪心。 尝到了甜头只想要更多,既然林泽不愿意,那余北漠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了,要不了多久,林泽将永远失去自由。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 余北漠欣喜万分。 林泽继续道:“不过得带上他们两个。” “啊……” 这样的话余北漠就有点失望了,带两个电灯泡还有什么感情可培养的。 看余北漠很为难的样子,林泽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还没说话呢,那么着急干嘛,我同意还不行嘛,好了不说了吃饭。” 吃完饭余北漠还想邀请林泽一起去看电影,被林泽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余北漠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跟林泽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北漠走后,江时把郑宣辉手里的那束花递给了林泽。 “这个是他送你的,你拿着。” 林泽没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答应余北漠吗,干嘛还要收他的礼物,这样不是加深了我和他的联系吗?”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我让你装屌丝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对不起。” 江时真滴服啦,郑煊辉是小傻子,林泽就是一根筋,江时本来还想着说服林泽,两个人演戏给余北漠看,自己能轻松点完成任务。 林泽又迈不出这一步,江时只能尊重林泽的个人意愿,郑煊辉他也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可爱眼里只有他。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可能按照原文情节的走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时对林泽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给你你就拿着,这种有钱人不会在乎这些的,就当做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林泽还是死倔,不肯要。 郑煊辉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江时手中的花束,拉着江时就走。 “哎呀,大江你就别强迫人家了,走了,回家。” 江时无奈道:“你个小财迷。” 又转头朝林泽挥手:“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 林泽微笑着看江时他们走远了,才独自一人走回家。 * 江时和郑煊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钱给解开铺平,点数,一共有两万五。 郑煊辉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大江你说黄毛是不是缺心眼啊,居然给喜欢的人送二百五,这不是骂人二货吗,亏他想的出来。” “大江,明天我们把这个钱存进你的银行卡里吧。” “不要。” “干嘛不要,这刚好给你开小店用,多好啊。” “这是余北漠欠林泽的,当然要把钱花在林泽身上。” 郑煊辉忽然伤感起来:“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样,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把钱留下来的。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江时捏了一把郑煊辉脸上的软肉,他想捏很久了。 “你想他了?” 郑煊辉抿着嘴,点了下头“嗯。” 江时一下一下摸着郑煊辉的头,安慰道:“不会很久的,只要等三四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等我完成任务回去后,他也就回来了。”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安排,好好协助你完成任务,不过你现在还是在我的第一位。这些钱你想怎么用,我都听你的。” “你想不想吃面,我去煮给你吃。” “想吃。” “好我现在就去。” 郑煊辉麻溜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悄悄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煮面了。 江时给林泽发了条消息。 [江时:林泽我们住一起吧。] 第18章 不速之客 “大江我好累啊。” 郑煊辉把车上的最后一箱货搬进仓库,一出来就跟在收银台上点数准备交班的江时抱怨。 江时刚对完数,抬头笑着对郑煊辉说: “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郑煊辉在酒吧里干惯了,平时就动动嘴皮子推销推销,哄客人开心,陪客人喝酒,唯一的活也就是送送酒,拿拿果盘。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搬货,补货,检查快要过期的食品,反正就是琐碎的事特多。 郑煊辉还不太习惯这种需要记那么多东西的工作,加上长期上夜班,人有点虚,体力跟不上,搬两趟就累得不行了。 江时倒还好,这比他在工厂好多了,不用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江时本来想让郑煊辉来对数,他去搬货的,郑煊辉调侃了几句江时细胳臂细腿的,能搬的动嘛,就扔下江时一个人在收银台,自己到店门口卸货。 江时也没再推脱,想着点完数再跟郑煊辉一起搬,没想到郑煊辉的动作还挺快的,一下就搬完了,他没能帮上忙。 江时跟来交班的人交代了几句,从收银台出来,推着郑煊辉的后背走到更衣室,边换工作服,边哄着郑煊辉。 “好啦,下次我来搬货,你来对数。” “那怎么行,下次还是我来,我怕你累着了,冬天洗澡的时候,你连一桶热水都抬不起,都是我帮你提到厕所的。” 江时有点震惊,原主这么弱的吗?一个大男人连一桶水都提不起,这也太虚了吧。 他现实中比原主还要瘦一点,也经常上夜班,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两桶水也不在话下。 江时严重怀疑原主就是懒不想自己抬,装的。 而郑煊辉又是那么的喜欢原主这位好朋友,自然很乐意帮助原主,就差没把饭亲自喂进原主嘴里了。 江时都有些嫉妒原主了,有郑煊辉这么关心他,心疼他的好朋友。 江时把袖子卷到肩膀处,露出胳臂,用力弯了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肌肉显现出来,还是一团软软的肉。 江时当没看见,语气自信:“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弱,他肯定是想偷懒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你给他抬水。” 郑煊辉把江时的手收下来,捏了捏手臂上的软肉说: “就算是装的也没关系,只要大江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出现帮助他的。” 江时看着一脸坚定,说这番话浑身仿佛冒着金光的郑煊辉,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郑煊辉的好不是为了他,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人。 江时只是默默伤心了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他不应该贪心的,自私的要想郑煊辉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在原主的身体里。 他想,当他以自己原来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郑煊辉也能拿出对原主的那份真诚的好来对待他。 江时暗呼了口气,就当郑煊辉现在不是透过另一个人在对他好好了,他会好好珍惜郑煊辉对他好的日子的。 江时轻松道:“走啦,我们现在去找林泽,免得余北漠逮到机会把林泽拐走了。” 郑煊辉拍拍江时的肩膀:“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了,会尽量听从你的安排。 在任务面前你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知道的,我在危险面前我会永远先保护你。” “知道啦。” * 林泽这会儿还没下班,江时郑煊辉步行了五分钟左右,到林泽公司楼下等他。 没等多久,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辆千万级别的跑车停在了林泽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上。 紧接着,跑车里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了,是余北漠。 他把金色微卷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上身穿着黑白花色的蚕丝衬衫,下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还有一点痞帅。 江时都有些看呆了,这人不打扮就已经帅到天际了,打扮起来更是不得了。 随后另一辆跑车上也下来了个男人,江时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酒吧嘲讽他的红毛吗? 第19章 看见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红发男生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看见江时眼睛亮了一下,把车门一个用力‘砰’的一声关上了。 笑嘻嘻地朝江时走来,非常肉麻,毫无羞耻之心地叫着江时。 “小时时,我的宝贝,来,快让我抱一下,可没把我给想死了。” 郑煊辉一下子站在江时前头,张开双手把要拥抱江时的贺岩给拦了下来。 郑煊辉没给好脸色贺岩,态度强硬的警告道: “不是,你谁啊,一下车就想耍流氓。滚开,看你就不像好人,别拿你那脏手碰大江。” 贺岩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拥在怀里了,突然杀出一个人给他挡住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下子就不爽了,还被人这样嫌弃心情更加不美妙。 他瞪着眼睛看郑煊辉:“小胖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凶完郑煊辉,对着躲在郑煊辉身后的江时勾唇笑道: “小时时这束花是送给你的,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江时把脸皱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这红毛不会也被人给夺舍了吧,这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在包厢的时候明明对他嫌弃的要死,今天就能那么亲昵的喊他小名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对贺岩没有好印象,没有人能对一个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江时也不必给他好脸色,木着张脸道: “这位先生我跟你好像不认识吧,你一上来就想对我上下其手这样恐怕不太好,请你自重。” 贺岩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江时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了起来。 这不怪江时对他冷淡,语气不好,这要换成他,他估计比江时还要生气。 贺岩捏了捏手中的花束,换上一副知错可怜的样子道: “上次我喝醉了,才会说出那些不礼貌的话的,请你原谅我。” “宝贝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贺岩,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忘掉,重新审视我后面追求你的表现。” 江时无语了,不愧是余北漠的好兄弟,连忽悠人的话术都一样,很可惜江时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时做出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无比嫌弃道:“你别这样叫我,好恶心我要吐了。” 郑煊辉看江时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立马开始赶人:“听到没有,大江说见到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贺岩的脸黑了一瞬,很快就被他用笑意给掩盖了,继续跟江时郑煊辉掰扯。 不远处的余北漠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贺岩还真挺能装。 贺岩是余北漠特地叫来的,串通贺岩一起追人,看谁能把自己看上的人先追上,为的就是能把江时给支走,好让他能有机会跟林泽待在一块。 看来效果很好,江时都分不出精力来阻挠他了。 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微微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向林泽公司的大门口,等待着林泽下班。 公司的前台小妹看见门口多了位气度非凡,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忍不住犯了会儿花痴。 随后鼓起勇气,走到公司门口羞涩地询问余北漠: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电话寻找。” 余北漠的眼神始终看向公司里电梯的方向,淡淡道: “不用了,我等的人马上就要下班了。” 前台小妹有些失落:“好吧,您要是有需要地话可以来前台找我。” “嗯。” 前台小妹回到公司里,又看了余北漠一眼,本来她还想问余北漠要个联系方式的,可看到余北漠冷淡地态度就退缩了,她想他可能是在等他对象吧。 这边江时被贺岩的不要脸给烦的够呛,他和郑煊辉两个人都说不过贺岩一个人,他的嘴皮子真的是太能说了。 江时被贺岩说的有些心累,思绪开始乱飘企图用这个方法来屏蔽贺岩聒噪的声音。 眼珠子也开始乱瞟,瞟到了在林泽公司正门口站得笔直的余北漠。 他怎么把余北漠这个人渣给忘了,江时让郑煊辉拦住贺岩,自己走向余北漠。 “欸,我的宝贝你要去哪里。” 贺岩转身想跟上江时的脚步,被郑煊辉扯住后衣摆甩了过去。 第20章 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个臭不要脸的,叫谁宝贝呢?大江都说了,不要这样叫他,这让他感到恶心。” 郑煊辉听贺岩这样叫江时,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贺岩懒得理郑煊辉,他不想跟他不感兴趣的人浪费时间,直接往旁边走,要越过郑煊辉。 刚走几步,又被郑煊辉给推了回去。 贺岩怒了:“小胖子,你想干嘛!” “你现在不准备过去。” 贺岩被郑煊辉的话给气笑了:“这条路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过去。” 郑煊辉还是站在贺岩的面前不肯让路。 贺岩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郑煊辉的身上,落在脚边。 “这些够了吗?” 郑煊辉没动也没说话。 “你还挺贪的啊。” 说着又继续往郑煊辉的身上扔钱,可郑煊辉就像是一座石象一样,岿然不动。 贺岩把钱包里的现金给扔完,沉着一张脸看郑煊辉:“可以让开了吗?” 郑煊辉完全看不出贺岩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了,依旧傻兮兮的把江时吩咐他的话记得牢牢的,不肯退让一分。 “不能。” 贺岩把手中的花束扔在郑煊辉的脸上,上前扭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郑煊辉往后看了下,江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为了不让江时分心,郑煊辉拽着贺岩到江时的视线死角之处,跟贺岩展开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地上散落的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路过的人也不敢上去捡…… 江时走到余北漠的旁边,“黄毛,你在军训吗?站那么直。” 余北漠斜睨了江时一眼,又往后看了下,看见郑煊辉张开双手拦在贺岩身前。 余北漠嘴角抽搐了下,贺岩不是情场浪子吗,怎么连江时这种货色都留不住。 余北漠收回视线,态度冷淡,垂着眼眸。 “你能不能给林泽一点私人的空间,不要他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跟他约会的时候,你跟着去不觉得尴尬吗。” 余北漠是真的对江时没有好感,像是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惹人烦,有他在,他还怎么发挥啊。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放什么屁,非常干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尴尬啊,跟着你们有吃有喝的,悠哉得很。 再说了你和林泽那能叫做约会吗?他又没答应当你对象,这顶多叫作互相了解。” 江时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继续道: “我还害怕你到时候把持不住,做出伤害林泽的举动,作为林泽的好朋友我当然是要保护好他的。” 江时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随意发情的动物? 余北漠感觉江时这个人是一点情商都没有,而且老是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 好像他已经确定他以后会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一样,把他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去防范。 余北漠侧过身,微低了下头跟江时对视,语气缓和:“小朋友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还是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见了,所以你才会如此提防我的,你哪里不满意我,你说出来,我改了行不行,以后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江时满脑袋问号,这人有人格分裂吗,刚才还冷淡如冰霜,现在又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江时分析了下余北漠的话,他现在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在他没来之前,只要有一个读者把这本书给看完了,余北漠就伤害了林泽一次。 这种伤害是无法计量的。 但以另一个角度去想,江时觉得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作为书中的主人公,他也无法选择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被作者用框架框起来的提线木偶,让他干嘛就干嘛。 他也许不用对余北漠有那么大恶意的。 在帮助林泽不被余北漠伤害的同时,他或许能尝试一下把余北漠往正道上去引导,让余北漠能别那么偏执。 第21章 心软是病 面对余北漠的示弱江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 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余北漠又欠欠的说了一句: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故意说这些话来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这样撬你朋友的墙角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其实贺岩也是不错的,虽然稍微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你跟了他,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他对你的新鲜感可能不会持续很久,但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给贺岩当几个月的情人,想办法在他身上多掏出点钱来。” 什么鬼,江时刚对余北漠升起一点愧疚,心软来,一下子就被余北漠这心高气傲,一点都不尊重人的话语给冲散了。 心软是病!心软是病!心软是病! 江时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句话,来警戒自己以后不要再对余北漠心软了。 这人的顽劣性质已经深入骨髓了,改不了。 见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更加确定对自己说对了江时的内心所想。 虽然江时老是插在他和林泽的中间,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还说他是人渣。 但看到像鹌鹑一样的江时,余北漠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呛江时了。 他想,江时年纪小不想努力,想走点捷径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他那么帅,能磅上他江时也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要是没有林泽这个长在他天菜的人出现,江时主动向他示好,他也许会考虑包养江时三四个月。 可问题就是没有如果啊,林泽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准时出现了。 余北漠手掌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捏了下,放软声音安慰道: “你也不要伤心,我知道我很好,我这个人呢,在感情上又是比较专一的,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破坏了我的原则,你听哥的,换个人喜欢。” “贺岩这个人挺好的,人特大方,就是有点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跟他在一起不亏,他贪图你的脸,你贪他的财,到时候,他要是跟你分手了,你叫他给你一笔分手费,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四十万。” 江时是越听越离谱,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傻冒。” 嘿,还发小脾气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用得着骂他吗。 余北漠没跟江时计较,他被骂的还少吗,一句傻冒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依旧心平气和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贺岩还是不错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他,要是他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那么……以后你就不要打扰我和阿泽了。” 江时没给余北漠面子,直接开大:“黄毛,自恋也是一种病,我建议你抽空去看看脑子,不要老实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把骚扰林泽的时间去把病给治好比什么都强。” 江时嗤笑了声:“我喜欢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渣是不值得让人喜欢的。” 余北漠歪头轻笑了下,推了一把江时,站直身子。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呗,亏他还好心给他提主意怎么从贺岩身上拿钱。 第22章 他好有个性,我好爱 余北漠咬了咬牙,想教训一下江时,林泽刚好下班,从电梯里出来,身后来还跟着些林泽的同事,一直往他们这边看。 余北漠只好把火气咽下肚子里,以后找个单独跟江时在一起机会也不迟。 “林泽,走吧,房东都在手机催我们了。” 江时拉着林泽的手腕就要走。 余北漠拦住他们:“你们去哪里,阿泽我们不是在手机上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的吗?” 林泽不解的看向余北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林泽加上余北漠联系方式的那一刻起,就给余北漠的消息框设定了消息免扰,根本就没看过他给他发的消息。 余北漠眼眸下垂,瘪着嘴,一副小媳妇样:“你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默认了。” “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表现的嘛。” 江时对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呵呵,变脸怪。” “嗨,别装了,再怎么装人渣味都是遮不住的,请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去看房。” “看房,你们要住一起?”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这样的话林泽岂不是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林泽们都跟江时他们待在一起了。 那他单独约林泽的机会更加渺茫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我们住一起用得着你的同意吗。” 江时说的没错,他是管不着。 余北漠自动屏蔽江时过激的话,对上林泽的视线。 “别去看了,我有几套房子在市中心,我带你们去看,看上那套我送给你,不要钱。” “你们在聊什么,站门口那么久,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堵在门口不动。” “宝贝,别跟他们站在这里丢人了,我带你去玩,想玩什么,你说,我来当你的专属司机和提款机。” 贺岩和郑煊辉战斗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江时。 江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贺岩变成了半个熊猫头,左边眼眶被人用拳头打青了。 视线落在贺岩身后弯腰在地上捡钱的郑煊辉身上,问贺岩:“你们打架了?” 贺岩还以为江时在关心他呢,委屈巴巴的,用无辜的双眼看江时。 “是啊,你看我的眼睛,都被那个小胖子给打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吃亏,我多打了他一拳。” 余北漠听不下去了,这个蠢货,当着人家好朋友的面前,说把人家给揍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要不是还指望贺岩能把江时给追上,给他创造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管贺岩了。 余北漠用手肘戳了下贺岩,警示他不要再说了,贺岩像是没有触感一样,毫无察觉,还再继续委屈的诉说着。 “宝贝,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胖子有多狠,打不过我,就用阴招,不是用牙咬,就是用指甲挠我,更过分的是,还挠我痒痒,我最怕痒了……” 话没说完,江时朝着他的右眼给了一拳,贺岩整个头往后仰去。 又被江时推开,要不是余北漠扶了他一下,他可能就躺地上了。 看着呆愣住的贺岩,余北漠以为贺岩生气了,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弄死江时,赶紧说点话来熄灭贺岩的火气。 “你别生气啊,他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我还被他骂呢,那叫一个难听,我都没生气……” 余北漠劝贺岩一方面是想在林泽面前树立一个心胸宽广,大方的人。 另一方面是觉得直接让江时就这样死了太不划算了,私底下再跟贺岩谋划怎么把江时这小子给绑了,慢慢折磨。 哪里料到贺岩居然是个受虐狂。 贺岩冒着星星眼,语调里满是喜爱:“他好有个性,我好爱,北漠我栽了,我这一辈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余北漠把贺岩推到一边去,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被打了,还能爱上施暴者的。 他得离贺岩远点,免得染上贺岩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江时把郑煊辉的脸抬起来,两个又大又圆又青的眼眶呈现在眼前。 郑煊辉却毫不在意,“大江你来了,快,一起捡钱,傻逼扔的不要白不要。” 江时乖巧的听郑煊辉的话,一起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把手中的钱递给郑煊辉。 特别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郑煊辉把手中的钱塞进江时的手里,“对不起啥啊,又不是你打的我,再说了就算是你打的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这钱你拿着,攒着开小店用。” 江时把手中的钱重新塞回郑煊辉的手里,“我不要。” 江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郑煊辉觉得不对劲,把头低下去查看江时的情况,果然,江时哭了。 郑煊辉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伤感,故意笑江时:“呀呀,有人又掉小珍珠咯,我得找个碗来把你的小珍珠装起来才行,拿去卖,这样你就不用辛苦打工攒钱了,明天就能把店开起。” 果不其然,江时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煊辉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有活力,好像永远都不会沮丧一样。 江时特别需要郑煊辉这样的朋友,就算郑煊辉知道他不是原主,还是一直把他当成原主一样对待。 江时能感觉到,郑煊辉有时候会把他当成原主,一直把原主要开小店的事记得牢牢的,但开小店从来都不是江时的愿望。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江时抹了抹眼泪,笑着说:“谢谢你,这钱你替他攒着吧。” 郑煊辉耸耸肩,故做轻松道:“你已经谢了我八百遍了,再说了,我这样做也不完全都是为了你。” “我才不要替他攒着呢,他这个人吧,不放心别人替他保管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郑煊辉亲口说出来,不完全是为了他,江时感到压力小了点。 这样也好,不然到时候陷得太深,他会舍不得离开的。 呼~ “好,那我就把这个钱攒着好了。” 郑煊辉看江时不开心,想说点什么,口都张开了几次,终究还是把嘴闭上了。 第23章 靠! “宝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胖子欺负你了,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贺岩举起手就要给郑煊辉一个榔头吃,却落在突然挡面前江时的头上。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捧着江时的脸左看右看的。 “宝贝对不起啊,疼不疼,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江时挣扎着从贺岩的手中挣脱,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打辉子干嘛,我跟你又不认识,叫我宝贝干嘛! 大少爷,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要是你还在为刚才我打你的那一拳生气的话,我给你打回来行不行。” “请不要以这种方式来恶心报复我,和我的朋友。” 江时朝贺岩深深鞠了一躬。 江时是真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了什么疯,被他打了一拳还能笑嘻嘻的舔着个脸来找他说话。 贺岩把江时扶起来,“宝贝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报复你的意思,你也没有得罪我。 我向你道歉才对,在包厢那次我不因该说那种话的,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排斥我,给我个机会……” 贺岩特后悔,他不应该狗眼看人低的,现在好了吧,他在江时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了,让江时那么讨厌他。 江时狐疑地看着贺岩,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这不会是余北漠的新计策吧,让贺岩来攻他心的,就算攻不了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没有精力时刻注意林泽了。 这计划果然有效,这不,就让余北漠钻空子跟林泽单独待在一块了。 余北漠实在是诡计多端,太歹毒了,他是不会让余北漠得逞的。 可是看贺岩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江时问贺岩:“你喜欢我?” 贺岩听见江时问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是江时要答应他了。 怀着希翼激动的心情:“对,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 轻浮,实在是轻浮。 为了检验真假,江时指了下郑煊辉,“他是我哥们儿,你打了他就等同于打在我的脸上,你先跟他道歉,我再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小胖子,我不知道你是我家宝贝的好哥们儿,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认识我家的宝贝。” 郑煊辉不乐意了,“嘿,你叫谁小胖子呢,这是你道歉该有的态度吗?你以后不许叫大江宝……。” 郑煊辉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可不像某人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 “再说了大江跟你又不是一家的,跟我才是一家。” “宝贝你看他,我都道歉了,他还对我那么凶。” 贺岩扒拉着江时的衣摆,刚碰上就被江时给拂开了。 “我哥们儿说的对,谁是你家的了,我有答应你吗?” 江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贺岩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的不对。 贺岩脸上除了苦恼,和不知所措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贺岩还真喜欢他啊? 江时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转念一想,贺岩还是有点作用的。 江时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我不喜欢男生,可能不能答应你的追求了。” 贺岩精准地从江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可能二字,这就表明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贺岩在这方面倒是变得聪明起来了,毕竟是这可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保证会对你好的,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南北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 “大江你……” 江时话刚说一半,郑煊辉就急匆匆打断江时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江时就这么轻易答应贺岩这个傻冒。 江时转过身对郑煊辉挥挥手,眨了个眼,表示他自有妙计,郑煊辉看明白后,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还笑着给江时比了个赞。 贺岩得意了,他觉得江时是在为他撑腰,自信又回来了。 “哎呀,我说某些人是不是眼热了……” 江时打断他:“好了你先别说了,先听我的。我可以给你机会……” “你要给谁机会。” 刚准备说正事,被过来的林泽给打断。 靠!就不能让人把话给说完吗,他在这跟贺岩拉扯半天一点正事都没说。 江时挺不爽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加上林泽的表情又过于阴沉,他也不知道他在阴沉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没什么,该去看房了,房东都催我了。” “宝贝,我送你去。” 林泽眼神不善的瞟了贺岩一眼,贺岩对此一无所知,乐颠颠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宝贝请上宝座。” “不用了,我们坐公交车去,黄毛你也回去吧,今天别缠着林泽了,他都工作一天了还要应付你是真的很累的,你要是心疼他就明天再来。” 林泽把要走的江时拉住,“我已经答应好他陪我们一起去看房,看完房后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 江时裂开了,林泽怎么那么不听话,他知不知道这样随便对别人心软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余北漠绿茶发言:“小江,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没有过想要伤害阿泽的心思,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你知不知道这样被人无辜揣测真的很难受……” 余北漠说的话,让江时发笑。 这么玩是吧,刚才他跟林泽单独一块的时间,将会是最后一次。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本来是四人行的约会,变成五人行! 江时跟着林泽一起坐上了余北漠的车,贺岩追上去。 “宝贝,你怎么能随便上野男人的车,他很坏的,过来,我载你。” 余北漠满脸黑线…… 江时在后座上坐好,没理他,“辉子上车。” 郑煊辉把堵在车门的贺岩扯开:“让让,别挡道。” “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辆车上。” 贺岩硬要往后座上挤,“小胖子往里边挪一点,给点位置我。” 余北漠看不下去了,“阿岩你想让我违规吗,开你自己的车去。” 余北漠的跑车是四人座的。 贺岩还在不依不饶,“小胖子,我车给你开,你下来。” “我不会开车。” “我给你转一万,你自己打车去……” “好烦。” 江时越过郑煊辉把贺岩推开,“磨磨唧唧的,自己开车去。” ‘砰’关上车门。 回到原位置坐好的江时说:“可以走了。” 大爷的! 第24章 不可饶恕 房东带江时他们看的是在手机上提前谈好的户型,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 一进来,贺岩就开始挑刺:“这房子也太破了吧,我家宝贝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宝贝这种地方配不上你,我给你在珍宝小区买一套,刚好可以跟我当邻居,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珍宝小区一套房价值几千万,各项设施都是顶尖的配置,住里面的人都是有钱有权的贵人。 江时转头瞪了他一眼,贺岩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样,不敢再吭声。 房东老板都想把贺岩给轰出去了,这小伙子是来砸他场子的吧。 还说买什么珍宝小区,怕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提醒他,他们不好骗。 江时粗略检查了一下,就敲定了。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主要是检查一下水源正不正常,这间房子空的可以算的上是裸房了。 厨房客厅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房间里面的三张木床 架子,空调冰箱洗衣机那是一个都没给配。 余北漠在旁边小声劝了下林泽,换个地方租,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方便。 林泽只是悠悠回了两句,说他听江时的,江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嘛,是他多嘴了。 江时问房东:“多少钱一个月。” “两千五。” “这房子什么都没有,还掉墙皮,墙角上还有蜘蛛网,满地的灰,应该很久没有租出去过了吧,就这你也敢收我两千五?” “那你想哪儿样嘛。” 江时一口价:“这样吧讨个吉利数字,一千八。” “好嘛好嘛,看你们也不容易,那么多人挤一个房子,还有两个病号,一千八便宜租给你们了。” 房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好像他亏了一千万似的。 看房东答应的那么爽快,江时就知道他报价报高了。 签好租房合同,一行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吃完饭就去看电影了。 来到电影院,余北漠让江时他们选择想要看的电影。 勾上对江时献殷勤贺岩的脖子。 “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我陪你去。” “我没说过啊,你听错了吧。” 贺岩被余北漠勒的有些难受,伸手把余北漠的手掰开,哪料余北漠更加用力了。 余北漠皮笑肉不笑的:“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是你忘记了吧,你再好好想想。” 贺岩皱眉,苦想了下:“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要上厕所的事了,你这一提醒感觉立马就来了,走吧,再不走就要拉裤子里了。” 江时看着他俩拙劣的演技,他一眼就看穿了余北漠叫走贺岩的用意。 无非就是想让贺岩把他给支走,好给他攻下林泽的机会。 江时又不禁感叹,幸好他俩没学表演系,不然就这演技,恐怕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厕所内。 余北漠说:“阿岩等会你能不能把江时给带走?” “带走他干嘛,我们几个一起玩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的宝贝还没给我追他的机会呢,我不能那么没礼貌。” “那你把他给单独约出去,好好谈谈不是更好吗,那么多人在,你也不好发挥吧。” “还有你怎么变得那么纯情了,你个情场浪子还在乎别人给不给你机会了。” 贺岩不好意思笑了笑:“哎呀,这不是爱情来了嘛,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受苦。” 余北漠还真没见过贺岩这副模样,有点新奇。 没忍住调侃了句:“你还懂什么是爱啊。” 贺岩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眼神坚定。 “北漠,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栽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余北漠不懂爱,他从来没有深刻的爱过任何一个人。 他对林泽的喜欢也只是因为那张脸带来的,离爱还很远,所以他无法理解贺岩现在的深情发言。 更无法理解贺岩这种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我信你。” “不过,阿岩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让你跟他单独在一块不是让你伤害他,只想着这样会不会更有利于他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贺岩蔫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宝贝说他不喜欢男生,我还不知道他给不给我机会呢。 还有那个小胖子,我宝贝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烦的要死。与其我带着个电灯泡,成全你和你的阿泽,倒不如大家一起来的好。” “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把林泽和小胖子给支走,给我制造和我家宝贝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岩看着余北漠,忽然蹦出个想法。 余北漠可不就是拉他来把江时给支走的嘛,好让他能顺利拿下林泽。 余北漠说:“我懂了,电影应该快要开始了,回去吧,别让你的宝贝等急了。” “是哦,不能让我宝贝等着急了。” 一想到江时,贺岩把余北漠‘利用’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洗个手就走,余北漠跟没跟上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余北漠对他的兄弟挺无奈的,用得着这样吗? 江时又不是什么天仙,脾气也不好,还爱多管闲事。 算了,这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只能说是尊重吧。 他想,反正他是不会喜欢江时这样的人的。 * 江时买的票是一部抗日影片,贺岩直夸江时有品味。 “不愧是我的宝贝,还是一个根正红苗的好宝宝呢。” “咦惹,你好恶心啊。” 郑煊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两条手臂像是被冻着了一样。 江时看了眼干站着不动,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盯着贺岩看的林泽。 小心问道:“林泽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看电影了,回家休息。” 林泽收回视线,对江时温润一笑:“没事。” “没事就好,电影快开始了,先坐下吧。” 贺岩看着自家宝贝哄野男人,心里就不舒服,酸了两句。 “没事就赶紧坐下啊,装什么深沉。”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的牢骚。 江时等林泽和余北漠落座后,自己才在林泽的旁边坐下。 郑煊辉刚要在江时旁边坐下就被贺岩给抢先了一步,他没注意,一下就坐在了贺岩的身上。 贺岩夸张的惨叫:“小胖子你想谋杀我啊。” 郑煊辉从贺岩身上离开,不开心的在他旁边坐下。 “哼,什么都要抢。” 郑煊辉把心中讨厌人的名单序位重新进行了整改。 本来第一讨厌的是林泽,贺岩来后,把林泽给挤了下去变成了第一,第二是林泽,这两个家伙分走了江时对他的关注和爱,不可饶恕。 第三就是余北漠,每次都骂江时,不可饶恕! 第25章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电影刚开场五分钟,贺岩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牵江时的手。 被江时用力在手背上拧了下,贺岩吃痛缩了回来。 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江时,希望能的得到安慰,可江时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烦人,这是江时现在的想法,他转头观察林泽和余北漠这边的动静。 余北漠还挺老实的,没有动手动脚的迹象。 可他就是不能让他俩挨得那么近,他低头在林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江时和林泽猫着腰换了位置,江时坐在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捧着爆米花,乐呵呵地看着他心爱的影片。 贺岩看江时换位置了也想换,问了林泽,不同意。 想跑过去问余北漠,却被郑煊辉挽着手臂牢牢地固定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对江时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微微侧脸,看着没心没肺吃着爆米花的江时,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弯唇笑了下。 江时要是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还是挺可爱的。 一场电影下来,五个人有四个人各怀心思,只有江时一个人认真的看完了电影,看到激动之处脸上也跟着用力,为里面的战士们加油打气。 刚出了影院门口,贺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前还让余北漠送江时安全回到家。 江时坐着余北漠的车护送林泽回到家,等林泽上了楼才安心。 江时他们走出巷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向公交站的位置。 余北漠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还老是插入他和林泽的约会当中,他不趁现在没人打他都算好了,就没指望过余北漠会听贺岩的话送他回家。 余北漠倚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不远处的江时。 他真的想不出江时为什么对他的恶意那么大,对谁都能有和颜悦色的态度,唯独对他没有。 就连嘲讽过他的贺岩都能得到一点好脸色,为什么对他就不行呢? 余北漠深吸了口烟,把烧了三分之二的烟摁在车身上熄灭,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江时他们要等的车还没那么快到,这个空隙,江时哄着不太高兴的郑煊辉。 “哎啊,我都说过了,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兄弟,真玩。” “别不开心了,我扮鬼脸给你看。” 江时不顾旁人的眼光,用手指扯开嘴角,伸出舌头,斗鸡眼,摇头晃脑的,活像个疯子。 郑煊辉把江时的脸给挡住:“我没生气,你不用这样。” 江时恢复正常,“真的?” “当然啦,我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郑煊辉掀起眼皮想看江时有没有被他骗到,正好撞上江时探究他的眼神。 他装不下去了:“哈哈哈,我的演技好不好,连你都能被我骗到,看来以后我能更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了,这样完成任务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在这边哈哈大乐,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两人寻声望去,这不是余北漠的车嘛。 余北漠降下车窗,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又摁了下喇叭。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抽什么风了,不是不喜欢他,不乐意看见他吗,他完全不用听贺岩的话把他送回家,可以直接走的。 “你先走吧,我们等的车就快要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看余北漠没有退让的意思,江时还以为他是怕他告状。 “你放心,我不会说给那个傻冒听的,你走吧。” 余北漠没说话,干脆地把车窗升了起来。 却没发动车子。 后面的私家车被堵得没法走,喇叭摁得震天响。 目睹了江时和余北漠交谈的路人,眼神老是往他身上瞟。 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江时受不了了,拉着郑煊辉钻上余北漠的车。 刚把车门关好,余北漠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没坐稳的江时郑煊辉由于惯性往前倾了下,磕到了前座椅的靠背上。 郑煊辉揉着额头,嘟囔道:“你开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坐好呢,疼死我了……” 余北漠依旧没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江时的表情,像是在期待江时能说点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江时好像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头望着车窗外看着。 神情似乎有些伤感,跟在众人面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江时闹腾了一天,心累,不想说话。 余北漠现在什么都没做,对林泽也没有任何威胁,他不想说出一些伤害人的话。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得让人有一种恍惚感。 快到路口的时候,江时开口了:“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好,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车子在路口停下,江时顺口说了句谢谢,却发现车门打不开,提醒了下余北漠。 “你忘记把车门锁解开了。” 余北漠答非所问:“从这里进去,直走是不是。” 余北漠要送他回到家门口?他没想那么多就拒绝:“不用了,没多少路程,走几分钟就到了,里面也不好调车……” “对,里面直走。” 郑煊辉指挥完余北漠,对江时说:“大江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人家都说要把我们送回家了,就不要拒绝人家啦,免得寒了人家的一颗好心。” 没一会儿,余北漠在江时他们的家门口停下,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 观察了下这里的居住环境,挺惊讶的。 他没想过,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房子存在,江时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要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破烂的地方。 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谢谢你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江时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嘲讽,没有阴阳。 余北漠挑了下眉,轻笑了下,掏出烟,点上就开始吸。 环境不是那么的明亮,江时没能发现,不然他肯定以为余北漠这是在嘲笑他,又要开始一场唇舌之战。 江时摸不透余北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敢轻举妄动。 郑煊辉就更加不懂了。 “我大老远的送你们回来,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第26章 你不像好人 江时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操作。 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喝的话当然可以,只是家里有一点乱,怕你会介意……” “我不介意。” 说着话,余北漠离江时又走近了些。 身上的烟草味被江时给闻了个干净。 江时是不抽烟的,不太喜欢烟味,皱着眉把房间的门打开。 “辉子你先去厨房烧壶热水。” 余北漠清楚的看到江时这细微的表情。 “不喜欢烟味?” 江时回答的很干脆:“不喜欢,所以请您在门口吸完再进来。” 余北漠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脚踩着烟头辗了几下,走进房间里,随便扯了个椅子坐下。 “不喜欢?在酒吧干了那么久也该惯了吧。” 江时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在柜子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茶叶。 他不想跟余北漠正面交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货肯定是想跟他谈林泽的事。 他今天够累了,没有精力去应付余北漠。 “闻不惯。” “闻不惯你是怎么在酒吧干下去的。” “你这种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啊,为了钱这些都不是事儿,而且我现在不是不在酒吧干了吗。”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说太多了只想赶紧把话题结束,正巧被他翻出一包茉莉花茶。 “黄毛我家里只有茉莉花茶你喝得习惯吗?” “可以,我不挑的。” “那行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厨房看一下水烧好没。” “嗯。” 没一会儿,江时郑煊辉拿着热水回来了。 江时抓了一小把茉莉花茶放到玻璃杯中,用热水先冲洗了一遍,再倒上满杯的热水,在余北漠的对面坐下。 郑煊辉刚想在床边坐下,就被江时催促着去洗澡。 “在外边浪一天了,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快去洗澡。” 郑煊辉乖乖的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停下了下来,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余北漠。 “你千万不要趁我不在欺负大江,不然我让你好看。” 说完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才离开。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中二病犯了。” 余北漠的确没把郑煊辉的话放在心上,他不会跟一个天真到极致,幼稚巴拉的人计较的。 玻璃杯中的花茶,正在慢慢释放香气,挥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余北漠的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把头支在上面,看着江时。 “你现在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泽在的时候,你总是对我那么凶,他一不在,你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江时今天算是看到真正的自恋性人格了,好像只要是一个会呼吸的活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喜欢他。 江时不屑一笑:“黄毛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不像个好人,不想让我的好朋友跟你走的太近。” 余北漠蹙眉,认真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个好人的?” 江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哪个好人会给自己染一头黄毛啊,跟才见过一面的人就出口说要包养人家,在别人明确拒绝后,还厚着脸皮来骚扰人的?” “你告诉我以上几点,有好人该有的样子吗?” 余北漠摸了下自己的金发:“可我的发色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后面你说的几点我都有认真向林泽道过歉了,林泽也同意了给我一个月表现的时间,这不算骚扰。” 发色是天生的?江时可不信。 余北漠怎么看都是个正统的华国人,一点混血的样子都没有,也不像是白化病。 不过江时不想跟他争辩太多,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开始赶客。 “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你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余北漠没有纠缠,从椅子上起来。 “茶我就不喝了,你好好休息吧,走了。” “慢走不送。” 余北漠还真是奇怪,什么都没问,东扯几句,西扯几句就走了。 * 第二天,江时他们上完班,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旧房子,把东西搬到新家里。 为了省钱江时没让搬家公司送上楼,让他们直接把行李放在楼下。 江时郑煊辉林泽一趟一趟的自己搬上去。 林泽早上九点开始上班,五点多就起床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坐了两趟公交车就把行李搬完。 江时郑煊辉下楼搬最后一趟行李的时候,门口突然多了两辆大卡车。 还没搞清楚情况,他们的行李就被搬货的工人暴力的扔在一边,还很凶的让江时他们让开,别挡道。 要不是看这五六个工人太过强壮,江时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 可有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就敢硬碰硬,想上去找理。 “你们别太过分了!” 江时赶紧拉住郑煊辉。 “辉子,莫冲动,你看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我们多壮,他们多壮?” 搬运工人见江时他们怂了,凶巴巴的吓唬他们:“你想怎么样,再说多一句,你们的牙就别想要了。” 说完,一众工人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手脚麻利点,别把东西给我磕坏了。” 听到声音后,吓唬他们的那个工人立马换了个脸,笑嘻嘻的。 “知道了,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没意外。” 贺岩没有理会工人,一把将工人给推开。 “宝贝你是知道我要来专门来迎接我的嘛,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心里是有我的,我太感动了。来,给我抱一个。” 江时躲开了贺岩。 看到来人是贺岩后,江时的气质回升了几个度。 工人在听到江时跟自家老板认识后,变得惊恐了起来,想悄摸离开。 被眼尖的郑煊辉给瞧见了,“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说要把我们的牙给打掉。” “什么!你竟然想打我家的宝贝,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想去吃点苦了!” 贺岩气得不行。 郑煊辉在旁边煽风点火。 半真半假的把刚才的经过给描述了一遍。 工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家老板惩罚人的手段。 哭着向贺岩求饶,向江时郑煊辉道歉。 哭叫声喊得贺岩头疼,沉着脸踢了工人一脚:“吵死了,把我家宝贝的行李搬上去,搬完货后,你们自己去领罚。” 工人是贺岩家培养出来的特殊保镖,在开始培训的那天就已经签上了生死契,专门为贺家卖命的。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这就去。” 这对工人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说完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刚才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行李上楼,生怕贺岩反悔。 第27章 祝你们玩的愉快 工人走后,贺岩又恢复了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江时躲过贺岩的咸猪手。 “你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的吗,我跟你现在还是属于陌生人的关系,请不要越界。” “就是就是,像个登徒子一样。” 郑煊辉附和着。 贺岩还真没听说过男男授受不亲这句话,不过他宝贝都这样说了,就只能宠着,他要给江时足够的尊重。 “宝贝说的对。” 贺岩扭扭捏捏看着江时,小声嘟囔着问:“可是宝贝昨天说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还算不算数?” 他这猪脑子,昨天被林泽打断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辉子你先上去,我有点事要和他单独谈一下。” 郑煊辉不想让江时单独和贺岩在一块,特别是现在贺岩还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不,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郑煊辉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江时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的因果,只能皱眉看着他,语气强硬。 “听话。” 江时没有多说什么,单是一个眼神就让郑煊辉败了下来。 “哼!” 郑煊辉伤心地离开了,大江居然为了一个傻冒凶他,还要避开他说悄悄话。 贺岩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郑煊辉耀武扬威。 “小胖子我宝贝让你走你就走嘛,不听话被凶了吧,我宝贝不要你咯,不像我,我就很听我宝贝的话。” 郑煊辉本来是慢慢走的,听见贺岩幸灾乐祸的言语,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回头打他的冲动,快速跑上楼去。 江时的心还是偏向郑煊辉的。 “你别说他。” “好,我不说。” 贺岩现在可高兴了,江时为了他把小胖子给赶走,要单独跟他谈一谈。 他俩还有什么好谈的,除了谈恋爱,还能谈什么。 喜欢的人要给自己表白了,他期待中带着点羞涩。 江时看贺岩一脸春色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想歪了。 这样也好,利用起来更加方便,使唤起来那更是轻轻松松。 江时勾唇一笑,不慢不紧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宝贝请说。” “你帮我看着余北摸,别让他和林泽单独在一起,他要是跟你计划什么策略你要如实告诉我,这几点你能做到的话,四个月过后,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四个月后他完不完成任务都能离开这里,他才敢说出这一承诺的。 虽然这样不道德,但他也是没办法啊,没有系统的加持是真的很难完成。 听见江时答应跟他在一起后,贺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即使要等待四个月,还要接了个盯梢的任务,他也心甘情愿。 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没问题,我肯定帮你把北漠盯得牢牢的,宝贝你就放心吧。” 细想了下,贺岩有点想不通,江时为什么要他盯着余北漠,不让他靠近林泽。 带着疑问问江时:“那宝贝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反悔了。” “别别别,好,我不问了。” “宝贝你吃饭没,我带你去吃饭,顺便庆祝你今天搬新家。” “不用了,今天有点累,改天再说,你先回去,拜拜。” 说完江时就走。 贺岩追上去,“那我上去吩咐他们把东西装好,再帮你们把房间打扫干净,再走好不好,” 江时走进电梯,贺岩也跟着钻进进来。 江时摁好楼层才回应贺岩的话:“好不好你都已经跟上来了。” 说是在问他的,要是他不答应,贺岩估计要跟他磨个半天,浪费他时间,毕竟是免费的劳动力,不亏。 贺岩指挥着这几个特殊保镖兼工人,把一些家电和家具给摆好。 “你答应他了?” 江时刚跟郑煊辉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叫他走,不给他听他和贺岩的交谈,就被林泽幽幽的提问给吓到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林泽先是道歉:“抱歉。” 接着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江时有点懵逼。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家电家具,还有贺岩一副主人的样子,指挥着这些人干这儿干那儿的,瞬间明白了林泽的问意。 “怎么可能,我和你的性取向一样,怎么会答应他呢。” “这些东西都是他擅作主张运过来的,硬要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些东西对这些大少爷来说,就像是从手上拔一根汗毛一样简单,根本不用在意。” “好啦,别纠结了,白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林泽有点生气了,叫他远离余北漠,自己又轻易接受贺岩的东西,贺岩和余北漠相比,算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语气凶巴巴的:“你知不知道白来的东西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江时当然知道,这不是想着他完成任务就遁走了嘛,提前享受一下生活怎么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就算是有代价也是我来还。” “我就是担心你。” 猝不及防的关心,让江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当作没听见了。 把林泽拉近,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楼下有家螺蛳粉店,听说还挺好吃的,我们去尝尝吧。” “小声点走,别让他给听见了。” 江时他们小心的退到门外,正准备下楼,余北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特响亮。 “阿泽,祝你搬新家快乐。” 余北漠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了林泽。 “为了庆祝你搬新家,我订了家餐厅,请你们吃饭。” 江时在旁边拼命暗示林泽不要接受,也不要答应。 林泽没理他,笑着把花接了过来。 “好啊。” 郑煊辉踮起脚看了眼花束,嗯……只是普通的真花,没劲。 江时瞪大了眼睛,他以前打的预防针,说的话林泽是一点都没记住。 他生气了,不想管林泽了,这破任务谁爱做谁做,他不干了,反正能不能完成都有奖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既然林泽自己想受苦,就让他受去吧。 江时眼睫颤动,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和辉子就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他拉着郑煊辉乘坐电梯走了。 “你不去追他?” 林泽无奈笑着摇摇头。 余北漠挺意外的,他知道江时在林泽心里的分量。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单独和林泽在一块了,没有跟屁虫的打扰,轻松多了。 第28章 记忆模糊 “老板给我来两碗变态辣螺蛳粉,在这吃。” 江时随便在一个空位坐下。 郑煊辉重新跟老板点了一遍:“老板改一下,一碗变态辣,一碗微辣。” 重新点完的郑煊辉在江时对面坐下。 “大江你不帮林泽了?” 江时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还搬了好几趟行李,累得很。 “不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他一点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江时眯着眼睛凑近了点郑煊辉:“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嘛,我不帮他了你不应该高兴吗,现在怎么还忧虑起来了。” “粉来咯,让开点,小心别被烫到。” 郑煊辉拆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冒着热气的粉。 “讨厌归讨厌,但黄毛的行为也太过分了,林泽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况且我也没有很讨厌他……” 郑煊辉讨厌林泽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被原来的江时影响的,还有就是江时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林泽的身上。 虽然知道江时不是真的江时,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早日把真的江时换回来,可他就是不爽。 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下,他觉得林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不骄不躁,情绪稳定,不记仇……。 想到这他多少是有些惭愧的,无论怎么说,林泽至少比他和原来的江时好多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善良的,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去买两卷鞭炮来庆祝呢。” “大江你怎么这样啊,我看起来很坏吗?” 江时含着笑意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看你第一眼就觉的你是个特善良的人。” “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刚才我只是在气头上,没有真的不想管。” “要是换作是你,你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的话,他每一条都跟你反着来,你能不生气?所以嘛,有时候我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要不然我自己憋着,指不定那天就被林泽的硬骨头给气死了。” “呸呸呸,别老是说死这种话好不好,我不允许你用死来形容自己。” “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郑煊辉的父母就是总把死挂在嘴边,在他十五岁那年,回家过年的路上车祸身亡,剩下他和爷爷,孤独的活着。 从那天开始,他就特别忌讳自己亲近的人说死这个字。 江时忽然举起右手,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武无比:“遵命,长官!” “行了行了,这还有人在呢,给我留条裤子吧。” 周围嗦粉的客人全部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还有几个憋笑的。 江时才不在意呢,脸皮厚才能有饭吃,他很满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你要问什么就问嘛,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大方。” 江时看郑煊辉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鼓励着他,让他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郑煊辉起身坐在了江时旁边的位置,小声说道:“要不然直接把林泽以后会被黄毛‘害’的事情告诉他得了,让他自己规避一下,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就不用盯着他看了。” 江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问题是他不会相信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你看他成天用看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包容我,就知道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江时早就知道,林泽已经把他给确诊了,为了不让他的自尊心受挫,才没有贸然叫他去医院检查脑子的。 “要不然你把他后面会发生的一点小事提前告诉他,到时候灵验了他自然会相信你。” “你想过的问题我都有考虑过,问题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完全是疯走的状态,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样的。” “辉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江时还隐藏了一点,就是他对原文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像残留。 不是他记性不好记不住,这更像是像水一样在流逝,他抓不住,也记不住,每当他想要努力把这些所剩无几的记忆强行进行回忆,他的脑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试过几次后,他就不敢了。 郑煊辉惆怅道:“那怎么办,你这样会很累的,林泽还那么不听话……” “没事,等机会合适了,我再找机会跟林泽说。” 郑煊辉还在那唉声叹气,江时的心都要给他给叹没了。 “别伤感了,赶紧嗦粉,还是说你现在没心情吃,让我揍你一顿……” 郑煊辉老实了,回到原来的位置, 都说半天了,江时的肚子开始抗议的咕咕乱叫,赶紧吃两口粉压压。 只是这粉怎么越吃越辣,不对啊,他的战斗力减弱了? 他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没穿过来前,他点特辣的曹氏都能面无表情的吃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按理来说,这份螺蛳粉的辣度是远远比不过曹氏的。 那他怎么被辣的像条狗一样,哈斯哈斯的。 江时吸着鼻涕问郑煊辉:“他吃辣吗?” 郑煊辉把嘴巴外的粉一个吸溜,“不吃啊。” “你怎么不早说,辣……辣发财我了。” 江时本来想说辣死我的,想到郑煊辉的话,到嘴边的话愣是给他改了。 郑煊辉擤了一下被辣出来的鼻涕。 “你也没问啊,辣的话就不要吃了,搞不好是要胃疼的,我再重新点一份不辣的给你。” 郑煊辉站起身,伸手去拿江时的粉,被他一把摁住。 “你坐下,不用换,我就要吃,我要让这张嘴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郑煊辉没多说,只是默默的到冰柜里拿出了五瓶玻璃瓶装的那种豆奶。 打开瓶盖,插上吸管,逐一摆在桌面上。 江时边吃边流泪,就是倔强地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硬是要死磕到底。 五瓶豆奶全给喝光了,粉还有一半,老板都要看不下去了,说要给他重新做一碗不辣的,不要钱,江时就是不要,给拒绝了。 江时已经饱了,可他不愿意认输,他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吃不了辣,给自己找补。 也不知道到底谁在瞧不起他吃不了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郑煊辉。 “让我休息一下,我还能吃。” “别误会啊,我这不是辣的。” 江时的嘴巴都给辣丰满了,眼眶微红,湿漉漉的,皮肤又白得要紧,活像是被谁给欺负狠了一样。 第29章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你还挺有个性的啊,别人生气都是去酗酒,你倒好,你酗奶。” 身后传来余北漠讨厌的声音。 江时撑得难受,没有搭理余北漠的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林泽不动声色的走到江时的面前,想要跟他好好谈谈,只是一看到他一脸哭过的样子,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江时的睫毛上沾着点泪水,林泽用拇指帮他把泪水抹去。 “对不起……” 林泽不会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哭了吧。 江时在心底暗笑,机会来了,必须得好好借题发挥一下,他要让林泽愧疚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回想起今天的事就自责。 “你让开,你欺负我宝贝了?” 贺岩晚了一步林泽他们下来,一下来就听见林泽跟他的宝贝道歉,上前一把把林泽推开。 看江时这可怜样,贺岩心痛啊。 “哎哟,我的宝贝,可怜的哟,你告诉我姓林的怎么欺负你的,我帮你报仇。” “谁能欺负他啊,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 余北漠看不惯贺岩为爱不分青红皂白,智商跌落谷底的样子,还报仇,他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 贺岩完全沉浸在要为江时出头的情绪当中。 “北漠我看你是我兄弟,这次就算了,请你看好你的人,要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余北漠:…… 郑煊辉:…… 林泽:…… 这霸道总裁对他兄弟放狠话的语录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你别说了,没人欺负了,这里都是人,别在这里发疯。” 丢死人了,幸好现在店里没有客人。 “老板来两碗螺蛳粉,中辣。” 刚庆幸完,就进来两位年轻的女客人。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来说。” 三个高大个围着他和郑煊辉,像是来向他们讨债一样,影象太不好了。 五个人挤在一张四人的小桌子上,谁都没有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 江是清咳了声,语气轻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问林泽。 “你不是要跟他去吃饭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林泽没及时回话,被余北漠抢先了。 “还不是为了某人。” “北漠我家宝贝又没问你,你回答个什么劲啊。” 听见宝贝这两个字,两位女客人不动声色的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收回视线默契的相视一笑。 贺岩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注意到江时,毕竟他的宝贝太好了,他怕余北漠回味过来跟他抢,兄弟和爱人,他都不想失去。 余北漠忍无可忍,抬起桌子下的脚,稳准狠踢到了贺岩的腿上。 他这个兄弟是没救了。 被踢到的贺岩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幽怨,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丢下你一个人,我只是有点生气……” 江时急忙打断林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先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也饿了吧,这家店的粉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下。” “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林泽问余北漠和贺岩。 余北漠贺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口味都是极淡的,吃的东西都是要求新鲜,原汁原味,对这类食品无形中有点抵触。 林泽看出他们的犹豫,“不想吃就不吃,不用勉强。” “吃,当然吃啊,来都来了,不尝尝怎么行,你说是不是北漠?” 余北漠点点头:“嗯。” “那行,你们就坐在这里我帮你们点。” 江时来到点餐窗口,小声跟老板点餐:“老板,要三碗螺蛳粉,一碗微辣,两碗变态辣,微辣那碗给黑发那位。” 老板抬眼看了下他们那桌人,同样小声问江时:“点个餐都那么小声,他们得罪你了?”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现在还有这种赖着不还钱的人,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他们,做一碗比变态辣还辣的给他们。” “行,谢谢老板。” 说完江时掏出手机,把粉钱和豆奶的钱全给付完了。 “粉马上就好,你们等一下,我和辉子出去透透气。” “那我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没等江时开口拒绝,余北漠把要站起来的贺岩摁回凳子上,“你不说来都来了,不尝尝可惜的吗,你难道怕了,想借口逃走?” “谁说我怕的,吃就吃。” 在喜欢的人面前绝对不能怂,要时刻保持无所畏惧的模样。 出了店的郑煊辉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就跑回家里去了。 难得独处的江时,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 开始盘算下一步怎么走。 江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办法完全是行不通的,林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有接受别人对他好的权利。 他这样逼着林泽不许跟余北漠有交集,那他跟余北漠还有什么区别。 本书最大的毒瘤就是余北漠了,他要开始从余北漠身上下手了,过两天得把余北漠约出来好好说一说才行。 “你个老骗子,可算让我蹲到你了,还钱。” 江时的思绪被一道凶恶的讨债声给打断了,他起身查看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口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把一位瘦小的老头摁在墙上,看着如此熟悉的装扮,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头。 刘半仙。 江时冲上去,学着中年男人刚才的口吻。 “臭老头,还我血汗钱!” 中年男人看着忽然冲出来的江时,愣了会,听到他也被骗了钱财,更加生气了。 “好啊,老头你骗的人还挺多,快把钱吐出来,要不然我和这位小兄弟可就联合起来揍你了。” 听到这话的刘半仙根本不慌,还非常硬气:“钱已经被我花光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把我给打死!” “你大爷的,骗钱你还有理了?!” 中年男人转头问江时:“小兄弟,这老头骗了你多少钱?” “五百。” 听闻江时被骗了五百后,中年男人几乎是一秒内就把老头给松开了。 “你大爷的,今天算你好运,下次要是还看见你出来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一老一少在这大眼瞪小眼的。 江时懵懵的:“他怎么突然走了?” 第30章 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刘半仙,整理了下刚才被弄乱的衣服,捋了捋他花白的长胡子。 为江时解惑道:“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冤大头的人,就算知道这钱追不回来了,心里也能承受。” “你骗了他多少?” “五十。” “你大爷的,还钱!” 说着江时过去一把揪住刘半仙的衣领,一边想着,他也是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居然不跑,这是在看不起他吗? 还是看他善良老实,看他好欺负,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刘半仙不紧不慢道:“小友莫动气,我又没有骗你的钱,你的确被异世之人给入侵了。” “你装个毛线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不装了。” 刘半仙一咬牙,一闭眼,决定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你先把手松开,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江时狐疑地看着刘半仙,慢慢松开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现在可不好糊弄。” “我其实是前几天联系过你的那个系统。” “哦,然后呢,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事了。” 面对江时的不信任,刘半仙生气了,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没办法,他只好把江时的身世,没穿过来之前所过的生活,和怎么穿过来的经过,本文主角的命运全部说了个遍,口都讲干了,才获取了江时的信任。 说完刘半仙还以为江时会是震惊,或是愤怒,欣喜的这么一个状态,没想到江时只是淡淡的,面上非常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你不是说你休眠了,要等到结局的时候才会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还弄了个实体出现了,还穷的要死?” 说多了都是泪,这是他人生事业上的滑铁卢,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刘半仙要提前给江时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听完后忍不住上前把他给掐死。 “这件事相当复杂且严重,你听完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就算你把我掐死也是改变不了的。” 这老头还跟他谈条件了,无所谓,他已经彻底接受且佛系了,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心掀起波澜了。 “你说吧。” “我其实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组织为了让我能长记性,把我给贬了下来吃苦的,一点盘缠都不给,只能靠骗钱生活了,等到你在这个世界走到结局,我才能回去。” “这是重点嘛,你犯了什么错误你倒是说啊。” 刘半仙怕的就是这个,他用袖子擦了下额角上的汗珠,继续道: “你其实不是本次任务的执行者,我们是有专门的时空穿越者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因为我的粗心才导致你误入,等发现错误想把你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刘半仙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江时,遇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好吧,被打他也认了。 可等了好久,江时都没动手,刘半仙悄眯的睁开一只眼看江时。 “噗……哈哈哈。” 江时突然爆笑。 “你也太胆小了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局面已经形成,打你一顿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和你坐下好好做一下计划来的实在。” 刘半仙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想到江时居然那么好说话,承受能力那么强。 早知道第一天就跟他相认了,哪儿还用到处招摇撞骗,没饭吃,没地睡,在路边睡觉还要被丐帮帮主赶的。 “老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刘半仙心情大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就是原主的灵魂去哪里了?还有我在现实世界是死了还怎么样。” “原主的灵魂正在进行休眠,等你离开那天自然会苏醒,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派有专业的职业人员在照顾的。” 听到自己的身体有人照顾他就放心了。 刘半仙趁现在江时心情好,趁热打铁。 “宿主,我没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当然可以,不过你只能睡沙发,我们那里可没有多余床位给你睡。还有,不要叫我宿主了,叫我小江。” “好的小江,那你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江时:…… * 后面江时不仅给刘半仙买了奶茶,还带他去吃了螺蛳粉。 到店的时候,林泽他们已经走了,老板把他的战绩叙述了一遍给他听。 说余北漠和贺岩刚吃了一口,就被辣的满地找头,两个人各喝了十瓶才堪堪止住辣。 贺岩甚至还夸张到要叫救护车来接他,送他去洗胃。 光是听老板叙述贺岩的囧样,江时就笑得不能自已了,只是他很难想象余北漠失控的样子。 他给刘半仙点的只有一咪咪辣,他边吃边感叹,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看来被贬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回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多,林泽和郑煊辉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等他,准确来说,是郑煊辉在打游戏,林泽看着手机在等他。 江时一进门,林泽就把视线收回来放在他的身上。 “回来了。” 江时轻轻点了下头。 “嗯。” 让江时奇怪的是,客厅里怎么多了一台打游戏的设备,他记得贺岩没买有啊。 江时招呼着刘半仙:“进来吧,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在门口犹豫什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样过。” 刘半仙从江时身后窜出来,礼貌问候了下郑煊辉和林泽。 “你们好,我是小江的好朋友。” 郑煊辉看见刘半仙,惊的把手中的游戏柄给扔到一边去。 “我靠,大江你这么找到他的,还把他带回家了,钱你要回来了?” 江时在他旁边坐下。 “先别管他,你先告诉我,这游戏机哪儿来的?” 郑煊辉抿着嘴,不敢说。 林泽就替他说。 “贺岩买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贺岩买的你直说不就好了,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去抢的呢。” “他以你的名义问贺岩要的。” 林泽补充道。 第31章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 郑煊辉急了,什么叫做他以江时的名义问贺岩要的,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好吗? 在江时要发作之前,郑煊辉赶紧解释道:“大江你别听他胡说,是贺岩在手机上问我,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想买来送给你。 我知道你是不会要他送给你的礼物的,贺岩又喜欢强硬的把东西塞给你,我想与其送来一些不实用的东西,还不如叫他买个游戏机呢,这样谁都能玩。” “大江你也说过,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才敢这样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江时拿郑煊辉没办法,算了,反正他是要走的,到时候都将回归平静。 “那个,我能过去吗?” 刘半仙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江时喊他过去坐,可等了半天江时就是不出声叫他。 他看准时机,在江时他们停下来的空隙当中及时开口询问。 江时对刘半仙是有够无语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怕生,需要家长时时刻刻看着,问着。 行为也像个窝里横的主,刚才在小巷子的时候,可硬气的很,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刘半仙也不想这样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好不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不把姿态放低一点怎么行。 江时对刘半仙说:“过来吧,别搞得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都带你回来了,还能不给你在这个家自由活动的权利吗。” 刘半仙乐呵呵的在江时旁边坐下。 “嘿嘿嘿,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刚来到你家,就表现的很随意的样子不太礼貌。” “大江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带他回来干嘛。” 郑煊辉是真的很好奇,江时为什么会把一个曾经骗过他钱的骗子给带回家。 江时不想把刘半仙的身份暴露。 “他是个老孤儿,年纪大了没有人愿意招他干活,捡垃圾也捡不过别人,走投无路才想到着骗人的手法。 看他这样,我就联想起我以后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这样,为了给自己积点后福,就把他带回来了,那五百块钱也就不追究了。” 郑煊辉不确定问道:“大江你的意思是……让他和我们一起住?” “嗯,对啊,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说过的嘛,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郑煊辉又对刘半仙说:“你过来我这边坐。” 等刘半仙在他边上的位子上坐下的时候,郑煊辉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和后脑勺的那根辫子。 “你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半仙这会倒没有刚才那样拘谨了,或许是因为郑煊辉的接纳让他变得胆大了起来,像是认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一样。 他用力拍了下揪住自己胡子的手。 “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这当然是真的!” 听见刘半仙中气十足的呵斥声,江时默默感叹,这里没一个正常人,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两个人格。 “江时我们谈一下吧。” 沉默许久的林泽突然开口道。 江时欣然同意了林泽的邀请,跟着他来到卧室,林泽还谨慎的把门关好。 江时还以为林泽叫他进来是跟他道歉来着。 没想到他只是一脸的平静看着他问。 “你就这样随便把一个陌生人给领回家,不怕他是在骗你吗?” 林泽用一种无比失望的语气问江时。 “你总是要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你呢?你有做到吗?” 被林泽这么一质问,江时挺伤心,愧疚的。 他一直以为他是林泽的救世主,可他忽略了一点,他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林泽,更多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以一种让林泽不舒服的方式来对抗天命的安排,自己只想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轻松点。 刚才还一直想借题发挥的事,被林泽说的话给点醒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江时没有脸跟林泽争辩什么,只是抿着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等着老师发话处罚。 林泽没有再说什么让江时伤心的话,只是有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江时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说头晕,头疼,或是有幻觉和幻听的出现,如果有你就说出来,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我们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林泽终究是说出了埋藏已久的担忧。 江时知道林泽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的,他把林泽带到床边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江时破罐子破摔了,管他信不信他都要说出来。 “林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病,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你规避余北漠的,他真的会把你给害死的,而我也不是真江时。” 林泽复杂的看着江时,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的,但看江时的表情又无比严肃,没有撒谎的迹象,心里有一丝动摇。 林泽皱着眉深思熟虑的样子,落在江时的眼里。 “林泽,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你和身体不好的母亲,你上学的钱都是你母亲辛苦种菜卖来的钱,你不停的找兼职,就是为了能让你母亲不那么辛苦对吧……” 江时把林泽对身边朋友未曾透露过的家庭情况,还有一些只有林泽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林泽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承认,这件事把他给震惊到了。 林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片刻的沉默后,林泽像是完全相信,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问江时:“他还会回来吗?能回来的话,我要等多久?” 开始江时没有察觉林泽问这句话,有他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会回来的,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回来了。” 听到原来的江时还会回来,林泽放下心来。 问题得到化解,两个人的心扉都打开了不少,没了之前那种压抑,憋着什么都不说的氛围了。 之后两个人进行了探讨,该怎么逃离余北漠。 江时知道林泽办不到他之前说的那样,以一个屌丝的形象去回应余北漠。 他让林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 能拒绝余北漠就拒绝,不能拒绝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他的,总之不要把他惹怒,别让他发疯就好。 毕竟余北漠就是发疯了才会把林泽给害成那个样子的。 说完林泽嘱咐了江时一句:“不要只顾着我,记得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 江时感动了一半发现不对劲,什么叫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林泽,贱兮兮的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你还一次一次相信他?” 林泽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出去,他要休息了。 被轰出来的江时猜出来了,林泽喜欢原主。 让他奇怪的是林泽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纠结了。 江时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到客厅给刘半仙,看见他跟郑煊辉玩游戏玩的正激动呢。 没想到他俩还挺合拍。 第32章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星期天,是江时休息的日子。 江时感到越来越焦虑了,一个星期了,他给余北漠发消息说是要单独出来见一面,都被拒绝了。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去余北漠家公司楼下堵他,希望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甚至还妄想从一两句交谈中能迅速建立起一种革命友谊。 可每次余北漠都当没看见他一般,无视他,好像多讨厌他似的,不愿跟他说一句话直接上车去找林泽。 加上余北漠好像对林泽越来越上心了,就算是林泽周末要兼职,不能跟他出去,他也要在店里当免费劳动力,陪着林泽。 江时又要上班,还要应付贺岩的骚扰,每天都累的很。 还有刘半仙,本来收留他就是想着他能给自己出点主意,协助他一起对抗余北漠的。 没想到就是个吃白饭的,没一点用,成天就知道跟郑煊辉打游戏,每次看到他俩在游戏机面前欢呼,他就想一脚把刘半仙给踢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好老是叫累了一天的郑煊辉去干扰余北漠。 好在贺岩还有点用,虽然他不能像答应他之前说的那样时刻看着余北漠,但还是打探消息给他听。 不过这点消息告诉他了,他也不能很好的把握,可以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余北漠好像也已经练就了一种能把人屏蔽的功能,无论是谁插在他和林泽中间,他都能视而不见,连嘴碎的贺岩来了,在余北漠这里存在感依然为零。 专心和林泽交流,就算是林泽时常冷着个脸,他也能孜孜不倦地说个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越是这样,余北漠就越容易发疯,失去理智,对林泽的爱就越深。 不行他不能再分心了,他要把工作辞了,这样才能有精力对付余北漠。 想着,他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来到客厅叫了声和郑煊辉打游戏的刘半仙。 “老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刘半仙打的正起劲呢,手上的操作不停,眼睛直盯着游戏屏幕。 “等我打完这把先。” 郑煊辉也附和道:“是啊,大江就让他先打完这一把呗。” 江时没耐心等一个吃白饭,不出力的人。 开始倒计时:“3,2,……” “好嘛好嘛,我这就过来,别数了,你个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 刘半仙把操控器放在沙发上起身,朝江时走来。 郑煊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希望江时能别教训他。 “嘿,老头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谁才是老大,你什么忙都帮不了我就算了,现在找你问点话都不行了?” 安生日子过久了,刘半仙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赶走的外人。 认清自己身份的刘半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小江,老大,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 “少装了,进来吧。” 刘半仙把门关好,非常端正地站着,听候江时的发问。 江时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道:“老头,我现在呢,是有心而力不足了,我每天又是要上班,又是要看余北漠的,还要忍受贺岩,你又帮不了我。我累了,恐怕不能继续执行下去了。” 听江时说想放弃了,他急了,组织虽然说过等江时走完结局他就能回去了,可回去得到的待遇跟江时能不能完成任务可是挂钩的。 刘半仙斟酌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你把工作给辞了,专心应对余北漠?” 江时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想啊,可是我不工作就没钱花,你也要跟着我饿肚子,倒是原主身上有点存款,可这是人家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要是我们拿来花了,原主回来发现钱没了不得气死。 在我的慎重考虑下,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任务了,反正能不能完成任务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半仙在职场上也待了大半辈子了,自然听懂了江时的暗示。 “你放心,这钱你可以随便用,算是你的启动资金了,到时候我会向上级请示填补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江时满意一笑,非常欣慰地拍拍刘半仙的肩膀。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嘛,走吧,玩你的游戏去吧。” 基金到手,万事不愁。 他掏出手机,决定最后一次邀请余北漠跟他面谈,要是还拒绝他的话,他就要使用强硬手段了。 给他发完消息后,江时在盘算着这笔钱的花法。 他已经提前告诉林泽,他的母亲不久后会被检查出癌症,需要一笔巨大的手术费,他让林泽不用担心,钱他来想办法。 起初林泽是不愿意接受的,但一想,他不接受的话,去哪里找那么多钱,他现在的身份去银行借也是借不到的,要么向余北漠妥协,要么接受江时的好意,他选择了后者。 江时要把这三十多万的钱分出二十五万给林泽,剩下的五万多足够他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使用了。 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工作了,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低头瞄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是余北漠回的消息。 他点开来看。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江时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退出,然后再点开,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余北漠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回复。 【没问题。】 余北漠也是被林泽的冷漠逼的有点难受了。 还有贺岩这小子,受了江时的委托,一有空就来骚扰他,烦得很。 江时也是个狗皮膏药,就算拿火来烧他恐怕都掉不了。 他已经尽力把江时当成空气了,可有时候还是不免被他把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他今天就要把他约出来问一问,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消失。 第33章 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江时故意迟到了十分钟才来到余北漠指定的餐厅。 服务员带着他来到包厢。 余北漠早已在里面等候,也许是心情不太美妙,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黑沉沉的。 “你迟到了。” 江时刚把包厢的门关上,就听见余北漠状似‘讨伐’他的话语。 江时不甚在意余北漠此刻透露出来的不开心,在他对面坐下。 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我可以准时到的,刚才我做了件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耽搁了下。” “你还可以编的更夸张点吗?而且是你先约我出来的,你自己都不上心,那就没必要谈了。”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就江时能拿出来唬人。 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江时赶紧拦住余北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路上堵车了就来迟了点,再说了我不也就才迟到了十分钟吗,而且你同意跟我见面,肯定也有事要问了是不是?” 余北漠在江时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别急,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江时表面笑着劝他,内心却把他骂了个遍,跟笑面虎似的。 “黄毛你点菜没有?” 江时来赴约前没吃饭。 余北漠喝了口茶,“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谈事,还有你能不能讲点礼貌,不要再叫我黄毛了。” 说完起身又要走的样子,这回江时没有再阻拦他,反而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倒茶,喝了起来,他在赌,余北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掉。 果然,余北漠在离包厢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有一分钟这样,又折了回来。 江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回来的余北漠说:“饭要吃,话也要谈,你之前不是说过叫你余大少太过生疏了吗,所以我叫你黄毛没问题吧,同样你也可以给我取个外号啊,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是跟你说的吗……算了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无聊随便给人取外号。” 余北漠不耐烦道:“好了,别给我扯那么多,赶紧说正事。” 江时倒不急了,他约了一个星期余北漠才肯出来见他,让他在那一个星期里焦虑,迷茫。 吃不好,睡不着,他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那么急干嘛,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跟你说太多,先把饭吃了再说。” 余北漠忍了,他倒要看看江时能溅出什么水花来。 余北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那头,就是夸夸一顿点菜,多的江时脸色都开始发白了,故意报复他是吧。 点完,他把对讲机随便扔在桌上,把眼神落在江时的身上,发现他呆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怂样,刚才不是你吵着要吃饭的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顿饭钱谁出?” 许是江时的表情过于可怜,好像让他付了这顿饭钱他就会破产一样,余北漠没有再逗弄他。 “放心,不用你付,这家餐厅是我家名下的。” 江时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平常欠打模样。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菜上完了。 看着满桌的菜,江时傻眼了,去吃席都没那么全。 他像是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拿起筷子狂炫,对比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余北漠来说,他就是一头野猪。 桌上的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江时就饱了。 看着江时一副满足的样子,余北漠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 “你也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江时懒洋洋的瘫在在椅子上:“急什么啊,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吗,等会儿讲着讲着吐了怎么办。” “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打到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咱们都是文明人,别说那么暴力的话,” 江时瞬间坐直。 非常严肃:“你能别喜欢林泽了吗?换个人喜欢行吗?” “你俩不合适。”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还有我和他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就知道,江时就是喜欢他,还装作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败坏他在林泽面前的形象,就是想让在林泽这边处处碰壁。 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你喜欢我吧。” 江时正在想措辞想跟他好好分析这几个问题的,就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怎么搞的,他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幻想存在。 之前想过要色诱他的想法,在余北漠一次次中的自恋型人格下,被他给否决了。 余北漠不配得到他虚假的爱。 他嗤笑一声,“太好笑了,我喜欢你?我喜欢路上的一条野狗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缠着林泽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余北漠没有被他说的话给激怒到,他淡然一笑:“不用再解释了,解释就掩饰,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你报个数,你要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以后带着你的小弟走远点,别再出现在我和林泽面前了。” 余北漠是不会再被江时的虚张声势给骗到了,在他心底,江时已经对他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他也不是个完全绝情的人,给他一笔够他后半辈子用的钱也算是够好了的。 江时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余北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你要是能告诉我林泽的喜好,我还能多给你一笔钱。” “黄毛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帅?” “我告诉你,不可能,有我在你就别想动林泽一根汗毛。” 江时完全忘记自己叫余北漠出来的目的了,发泄了一通,他直接离开了包厢,门都快要被他给摔裂了。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的坏脾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才说两句就气急败坏了。 这也让他头疼,面对没有回应的林泽已经让他力尽神疲了,江时还要在旁边捣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半个月,虽然追不上林泽也不会有什么代价,顶多被调侃两句。 但他就不是不能忍受,必须找个机会让林泽亲自跟江时断绝来往。 第34章 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短短两分钟,余北漠就想好了要怎么整江时了。 江时不是喜欢他吗,那他就故意做一些暗示性的动作,让江时上钩。 到时候反将他一军,拍下罪证,给林泽好好看看,表面上为他好的人居然暗地里勾引喜欢自己的人。 这样应该就能让林泽对江时失望透顶,从而进行一个绝交的动作,这样他就省心多了。 余北漠心情大好,总算想出一个能实际对付江时的办法了,这一次他要让江时尝到人生的黑暗时刻。 正准备离开,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抬头一看,江时? 江时本来气的都走到大门口了,一想到那满桌的菜都没吃几口,就要被倒掉就可惜。 那些菜还特别符合他的口味,只犹豫了一秒就回头去找服务员拿打包盒和打包袋。 返回包厢去了。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盯着江时打包。 江时把余北漠当空气一样,从进来到打包开始,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上和话语上的交流。 打包进行到一半,余北漠忽然笑着从座位上起来。 上手帮助江时,笑吟吟道:“小江,你要打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直接叫人过来帮你打包就好了,还让你多走一趟。” 江时一时愣住,僵硬的转过头,缓缓问了句:“我国的首都是哪里?” 余北漠不假思索道:“a市啊,怎么问我这种问题。” 江时还以为余北漠也被夺舍了呢,经过刚才的试探,鉴定完毕,并没有。 让江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余北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刚才还自恋的说让他放弃,他是不会喜欢他的,让他离他们远点。 现在又一个劲的往上凑,就不怕他像影视剧里那些深情种一样,突然发疯爱而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吗? “小江你怎么不动了?” 江时回过神来,把菜倒进打包盒里。 “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了才对。刚才你不是还让我离你远点的吗,怎么突然靠我那么近,还那么好心帮我打包?” 他暂停打包的动作,推开余北漠,把他推到一个离菜安全的距离。 “走远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在菜里下毒,好把我给毒死。” “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点,这菜林泽也是要吃的。” 余北漠无奈摊手:“我真的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怀疑我会害林泽就是怕我下毒给你,我真的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不信的话身的。” “搜就搜。” 江时把余北漠摸了个遍,不小心碰到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惹得余北漠闷哼一声。 “唔……” 江时强装镇定,只是耳朵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也不能马上把手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搞得好像是他故意摸的一样,最后再装模作样的随便搜了两下才离开他。 “好了,算我错怪你了。” 江时咋咋呼呼的性格暂时软了下来,低着头安静的打包。 只是他不能再专心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他爱的菜上面了,脑中循环播放余北漠刚才那声色*情的闷哼声。 江时又在一边庆幸,幸好他没看余北漠脸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比刚才那声闷哼还要色情…… 江时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余北漠是这样想的。 居然引导他给他搜身,然后又假装自己不小心摸到的,占完便宜还不够,还要在他的胸肌上摸两把才肯放手。 现在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果然跟他的第一印象一样。 骚,都把他摸#硬了。 但是他又不能马上就挑明,时机还没成熟,他必须要给江时下一个完美的圈套,不给他留一丝可以翻盘的机会。 强忍着身上被江时挑起来的欲火,继续帮他打包。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最后打包完,江时非常礼貌的跟余北漠道谢。 “谢谢你的款待,菜很好吃……那我就先走了。” 还给余北漠鞠了一躬,才去拿桌上打包好的菜。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我,我只是在为我刚才对你说了那些冒犯的话感到抱歉,请你不要生气,让我送你回去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获取原谅的机会。” 见余北漠没有借刚才发生的事来冷嘲热讽他,江时也就不再纠结了,他还要拿那么多菜,也不太方便搭车。 “好吧。” 说完没反应过来,余北漠已经把桌上的菜拿在手中了。 他没客气,跟着他往车库里走去。 余北漠拿了个泡沫箱把江时打包好的菜放进去,拿到后备箱放好。 就看见江时往后座上钻。 “你坐后面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司机了?上副驾驶坐去。” “哦。”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江时仍然一言不发。 余北漠时不时用余光瞟向江时。 内心冷嗤一声,真是够装的,差不多就得了,用得着装那么久吗,也不嫌累。 装是吧,看谁能装得过谁,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温和出声道:“小江啊。” “怎么了?” 江时转过头看他,脸上不似平常那副有一点凶,不好惹的样子,虽然他这样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多的是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却毫无威胁力。 现在脸放松了下来,像是放松警惕的小刺猬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发觉自己看的有些入迷后,他轻咳了声,让自己清醒过来。 太有演技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勾引他,他不能让他得逞。 “是这样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太自恋了,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还不相信你的解释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时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静默了一会儿,问道:“真的?” 余北漠没有犹豫:“真的。” 又说:“所以我想,与其我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倒不如试着当一下朋友,相处一下,说不定我俩还意外的合拍呢。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和郑煊辉的友谊的。” 听着余北漠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动容了。 余北漠说的不无道理,两个人争来争去,都没啥好结果,还累,这样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救的。 “那你还喜欢林泽吗?” 江时还真是的,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让他离林泽远点。 他哭笑不得道:“喜欢啊。” “可是你不是因为你的兄弟嘲笑你被林泽拒绝后,在他们的起哄下拿林泽当赌注的吗,你说你喜欢他不会感道心虚吗?” “贺岩告诉你的?” 江时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真的动了心一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相处久了,就被林泽优秀的品质吸引了,他跟我那个圈子里的人很不一样。” 余北漠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林泽,只是感觉他还挺有趣的。 “你能别喜欢他了吗,如果你不喜欢他了,我可以当你的朋友,还可以介绍一个比林泽更好的给你。” 江时说的话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他还真是高超,这种大话都能说出来。 他强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对一个人动心和收心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时已经完全被他的话给诓骗住了。 他认为余北漠说的有道理,他不能要求余北漠马上不喜欢林泽,就像他不能让林泽去装屌丝一样。 他有些惆怅。 “那怎么办,林泽注定是不会喜欢你的。” 猎物进入圈套了。 余北漠说:“那你可以帮助我不要再喜欢林泽啊,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第35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伤害他了 还用一种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江时。 不懂弯弯绕绕的江时根本就没看懂他眼中的深意,还非常有责任心的对他说。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悔改我会帮助你的。” 还非常欣慰,他本来是不打算管余北漠的,现在看来还是能改造一下。 一边江时真的以为余北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好在里面的,真心让他来帮助他不再喜欢林泽。 另一边余北漠认为江时也真是够能忍的,他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在这里演他。 不过没关系,太容易就自爆的猎物是不好玩的,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不再局限于那一个月的赌约,林泽他要得到,也要让江时被人唾弃。 余北漠勾唇浅笑,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 江时没有怀疑过余北漠的反常行为,他也不认为余北漠会骗他。 他就是个小卡拉咪,余北漠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就没必要花时间陪他演戏。 他没有犹豫,忘记了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余北漠心软的话。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们就是朋友。” 叮叮叮…… 江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泽打来的。 电话接通。 林泽问他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他隐瞒了出来见余北漠的事,说他最近觉得太闷了,就一个人出去散心,现在已经快到家了,就先不说了。 刚要把电话挂掉,余北漠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只要听你的话就能可以了吗?” 林泽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吗,我怎么听到了余北漠的声音。” “回去再跟你解释,先挂了。” 江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悦:“黄毛你是故意的吗?没听见我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你在旁边出什么声。” 余北漠像被他的话给伤到了一样,十分委屈。 “我刚才思考的太专注了,没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这样会给你找来麻烦,你刚才是跟谁在通电话,要是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摆平的。” “没事,这也不关你的事。” 听着如此诚恳的歉意,江时不忍心再说什么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不想林泽过于担心。 自从林泽知道他不是原主后,对他肉体上的照顾大于他精神上的照顾。 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平常一点小磕碰都紧张的不行,明明没什么的,非要大惊小怪的给他上药。 他不止一次问过林泽,他是不是喜欢原主,他总是沉默,或是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给忽略掉。 他知道林泽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他知道林泽是喜欢的,想问他为什么喜欢,最后也没问。 估计林泽也不会告诉他,也许他自己也是纠结的,喜欢上一个欺负自己的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没有任何逻辑,可能是某一个瞬间。 比如,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你迎着风走在一条郁郁葱葱的道路上,看到他逆着光向你走来,帮你拂掉落在头上的枯叶,你就芳心暗许。 也可能是,他在你非常窘迫,非常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帮助如此弱小的你,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埋下了崇拜的喜欢。 还有更神奇的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眼望过去你就喜欢上了,好像你是带着上辈子你们一起约定好的诺言,这辈子只为他一人而来的那样。 江时想,林泽也许就是他想的最后一种吧,带着上辈子的约定来找原主的,原主怎么对他,他都不在意,依旧想要精心的呵护他。 江时担心了起来,现在的剧情偏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不仅剧情变了,人物性格也变了,这对他来说,都是能接受的,毕竟他也没有按照原剧情走,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他爹的连性取向都能变,他都不敢想后面的剧情得蹦成什么样。 “到了。” 游离在无法预知的世界,被余北漠的一声到了给唤回。 余北漠先他一步下车,帮他把后备箱里的菜拿出来。 江时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保安室窗口前的林泽,正往他这边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林泽看的有点心虚,他不应该说谎的,跟余北漠单独在一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欢快一点。 “林泽你怎么还下来接我了,别站着了,天气怪热的快上去吧。” 江时手上拿着东西,没有手去拉着他走,只能用后背去推他。 林泽站着没动。 神色冷淡。“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一下。” 江时怎么可能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呢。 “你有什么话你过去跟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偷听的。” 林泽叹了口气,“听话,你先上去。” 这些话平常都是江时对郑煊辉林泽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的话给劝说,好像他是一个多不听话的人一样,他抿着嘴,站着,就是不走。 林泽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嘛,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几天你也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跟我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见还说不动,他语气冷硬了些:“江时,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我吧,总有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在乎谁阻挠他,我想跟趁现在跟他好好说清楚。” “可是他根本就不会听的……” 江时还想反驳一下林泽的,可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余北漠真的想对林泽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因为他而不敢下手。 他妥协了,“好,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江时离开后,站在车旁的余北漠很有眼力见的主动过去找林泽。 心里想着,江时真的被他给骗到了,都放心给他和林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林泽冷眼看着余北漠,出口警告:“你别伤害江时。” 余北漠觉得莫名其妙,林泽怎么会这样想,他从哪里看出来他会伤害江时的,他挨了那么多骂,都没想过找人给江时一点教训,也就是上次给过一点口头恐吓而已。 他表面是笑着的,内心却颇为不满,他对林泽的喜欢还到不了可以被他用这种语气警告的地步,就算这张脸是他喜欢的也不行。 他的目光深沉了几分,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柔和,像是终于装不下去一样,带着些凌厉。 “林泽,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伤害他了。” 是林泽,不是阿泽 第36章 闹掰了 一个星期了,余北漠一次都没来找过林泽,他发消息过去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慌乱。 余北漠那么安静一定有蹊跷,指不定悄悄找人在郊外建锁住林泽的牢笼呢。 怀着强烈的不安,他找到了林泽:“林泽,那天你们谈了什么,余北漠怎么不来找你了?而且他还把我给拉黑了。” 林泽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手停顿了下,转头看他:“也没什么,就是跟他彻底说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安心的躺平之后的三个月了。” 又说:“他不来找我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很不安的样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江时皱起眉心:“林泽连你也这样想我,我不是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吗,先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像余北漠这种人渣,身上有人值得喜欢的点吗。” 林泽怎么会这样问他,不会是余北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吧。 还是说余北漠本来就认定自己喜欢他,之前说的那些误会他的话都是骗他的,就是把他像工具一样在利用,从而在林泽面前获取好感。 挑拨他和林泽的关系,林泽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闹掰了。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余北漠太可恶了,居然想利用他的善良来做这种事,他再也不要对他心软了。 要是余北漠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个世界放纵了。 可怕的就是,余北漠只是在闷声干大事,趁他们都放松警惕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他问林泽:“是余北漠跟你说的,我喜欢他?” 林泽点点头。 “他还说你占他便宜。” 林泽说的很隐晦,江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大爷的!余北漠果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居然把那么羞耻的事说给林泽听。 他明明是不小心碰到的,非说是他故意占便宜,呸,他还嫌碰到他把他的手弄脏了呢。 “那你相信他了?” 林泽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好,走到江时面前。 “我当然不信啊,所以我们们争执了一下,他也暴露了本性,像你说的一样,是个人渣,他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摸了下江时白嫩的脸蛋,洗澡去了。 江时用力擦了下刚才林泽触摸到的地方,林泽最近很奇怪,老是喜欢摸他,被他摸的时候还不许他说话。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大胆,就因为现在在这个壳子里的人不是原主吗,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摸原主的身体。 看来林泽也是一个胆小鬼。 江时回到卧室,把贺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发送了一条消息,约了等会儿在市中心的一个电玩城见面。 他要问清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消停了,才能安心。 * 旁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玩游戏的声音,江时把贺岩拉进了一个k歌的小唱歌房里,把门关上,减弱了外边的吵闹声。 “宝贝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好想你,先让我抱一下。” “别动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 江时没有躲避的动作,只是淡定的警告了下他。 这句话非常有效,贺岩规矩的坐回椅子上。 江时看着委屈的贺岩,忍不住吐槽。 “你用得着这样吗,这一个星期你哪天没见我?” 江时虽然把贺岩拉黑了,可贺岩还是会每天来到他家门口蹲他,跟着他一起去吃饭。 他之所以会拉黑贺岩就是他太烦人了,白天来烦他还不够,晚上还要信息轰炸他。 大多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还有分享他在短视频刷到的一些搞笑视频,或是一些情侣日常,在那里跟江时幻想他们在一起以后,也要这样。 他还疑惑地问过贺岩,他都不用上班的吗,整天不务正业,以后能撑得起自家的公司吗。 贺岩不在意地说,他现在眼里就只看得见他,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公司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对此,江时无言以对,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实际上说再多贺岩总能说上一百个理由来堵他。 贺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没办法,我太喜欢我家宝贝了,一秒没见我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宝贝约我出来是专门为了拉黑我的事,陪我出来安抚我这幼小的心灵的嘛,你对我也太好了。” 又娇羞地说:“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也不要感到愧疚,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开始还在为贺岩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感到无语,一点小事都能被他脑补成为一件很甜蜜的事,都想好专门的词反驳一下他了。 却被后面贺岩说的那句话感动到了,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虽然语气不太正经,但话里的意思就足以让他对贺岩的态度好点。 江时没有说出怼贺岩的话,直接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 “那个,余北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正在偷偷的在郊外建一栋堪比碉堡的别墅?” 贺岩不满:“这不是我俩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嘛,提别的野男人干嘛。” 看来还是不能给他好脸的,让他一寸,他偏要进尺三寸,不凶他就浑身不舒服。 江时瞪着他:“问你你就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别忘了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必要条件,现在你还是考察期。” 贺岩像是被凶爽了一样,受气包的样子一下喜笑颜开起来。 “我当然记得,宝贝别生气了我说。” “北漠最近正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呢,老顾叫他出去喝酒他都不去了,每次打电话给他,他就回一句‘在工作,很忙,没时间’我去公司看他,他也是在工作,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更没有在郊外建一栋像碉堡一样的别墅。” “宝贝,我还想问你呢,北漠怎么不去找林泽了?我问他,他还瞪我。” 知道余北漠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发疯,他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平息。 他回贺岩:“没什么,他俩闹掰了,以后也不会有任的何联系,你以后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林泽。” “好吧,我知道了宝贝。” 江时从座椅上下来:“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推开门,衣服却被贺岩扯住了,他回头看。 贺岩一副可怜,像是要哭的样子。 江时犹豫两秒,还是留下来陪他在电玩城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他留下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第37章 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虽然从贺岩那里打探到余北漠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还是在林泽身边守了一个多星期。 就是怕余北漠太会伪装了,怕他一放松警惕,林泽就会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被拐走囚禁。 好在余北漠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期间贺岩帮他打探过余北漠的动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不要命般的工作。 这下好了,余北漠像是真的放弃林泽了,这样他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好好享受生活,平常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用时刻紧张的盯着他们看。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余北漠不出来作妖,他拿着手里的几万块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风景。 想着,江时立马拿出手机查询了下这个世界好玩的城市,怎么说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忙着想怎么对付余北漠,都没时间了解过这里。 只查询了五个多小时,江时就规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还看了许多视频攻略,看的他恨不得后背上能长出两根翅膀,立马飞走。 砰砰砰…… 一阵不缓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江时在脑中飞往世界各地的幻想。 今天是星期一,家里就他和刘半仙,他没急着去开门,不用他多想就知道是贺岩。 今天好不容易放下点心来,没有去陪着林泽,想休息一天的,又来烦他。 他决定装死就躺在床上不出去。 果然没一会,卧室的门被敲响,外边传来贺岩哄小孩的声音。 “宝贝,你起床没有?” “起来的话,可以先出来嘛,我有件事想和宝贝商量。” 江时没出声,他知道自己这样像喜欢跟人冷战的渣男没什么两样。 贺岩在外面静候了一分钟这样,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扭动,往前一推,门是锁着的。 就没再打扰,江时应该是还在睡觉没醒。 江时感觉到贺岩离开了门口,他松了口气,他不想见到贺岩的原因是不想伤害的。 贺岩在他身上付出的越来越多,他就有种欠他的感觉,心里面不舒服。 刘半仙告诉过他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他离开后,这个世界的人的记忆都将会进行重置。 根本就不会记得他,请他尽情的接受这些好意,不要有任何的道德感。 还警告了他不要对书中任何一个角色付出真实的感情。 就算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他的记忆是不会进行重置的,像是积分一样留在他的记忆里,抹不去,忘不掉。 请江时时刻谨记,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对虚拟人物付出真感情,他们终将把他遗忘。 话是这样说的,但江时还是感到不自在,别扭,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过了两个小时,江时肚子饿了,贺岩等了那么久也应该走了。 他打开房门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看见贺岩正全神贯注的跟刘半仙打游戏,吓的江时立马转头,悄悄溜回房间里去。 却被贺岩的鹰眼给一秒锁定,把进行了一半的游戏给扔到一边。 快速把江时捕抓,拉到沙发上坐着。 游戏输了的刘半仙啧了声。 幽怨的看着贺岩:“一点游戏品都没有。” 贺岩的心思都放在江时身上,根本没在意刘半仙在旁边嘟囔的话。 江时也是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打游戏的时候能保持的如此安静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刘半仙是不会出去的,他差点以为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宝贝你醒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江时糊涂装到底。 “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就是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得回去上班了,这一个星期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旅游散心。” 江时还没说呢,旁边的刘半仙先激动了起来。 “好啊,我还没出去旅过游呢,我想去。” “我问的是你吗,你想去你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没钱的话我给你。” 又温柔地对江时说:“宝贝一个星期后我就得回公司上一个月了,我爸还不给我带手机,不准我跟外界联系,你就答应我吧,就当可怜可怜我。” 江时还在犹豫的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刘半仙在旁边帮腔道。 “小江你就答应他吧,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一个月都玩不了游戏,整天都得工作,那得多无聊啊。” 说完在贺岩的后背朝江时使眼神,还用手指着自己,意思是把他也给带上。 江时在想,早知道就不带刘半仙回来了,眼里只有吃喝玩乐。 贺岩晃动江时的手臂,撒娇道:“宝贝好不好嘛。” 江时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着急,先让我想一想。” “好我不着急,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点过来,咱们边吃边想。” “我不想吃外卖。” “不想吃外卖啊,那亲自做一顿饭给我的宝贝吃。” 说着就自信的往厨房走去。 江时不放心,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吗? “你还会做饭?” “当然啦,宝贝你太小看我了。” 客厅里就剩下刘半仙江时了。 刘半仙恨铁不成钢道:“小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犹豫什么啊,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不要那么有道德感好嘛,你想想你还能在这里多久,他们以后也不会记得你。” 他往江时旁边坐近了点,小声说:“再说了,那姓贺的小子,心也不是单纯的,指不定心里想着些什么龌龊的事呢。” 江时睨他一眼:“那你还让我答应他,就不怕我被他强*上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让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 就刘半仙这小身板,连他都能制服就别说贺岩了,他要是真的有那心思,十个刘半仙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半仙似乎看出了江时的忧虑。 “要不这样,你把郑煊辉和林泽叫上,这样总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他的话提醒了江时,都是他在麻烦郑煊辉和林泽,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放松过。 他也快要走了,在离开前,他想和郑煊辉有个美好的回忆,拥有与好朋友一起快乐的记忆。 郑煊辉肯定是会同意跟他一起的,就是林泽可能不太行。 他还在实习期呢,请一个星期假恐怕不太好,还有他的妈妈准备要做手术了,怎么说都是没有时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不能完全相信贺岩,谁能保证他不是受了余北漠的用意,来把他给骗走的。 等他前脚跟贺岩出去,后脚就来找林泽了。 “宝贝,饭做好了,快你过来吃。” “来了。” 刘半仙回应着贺岩的话,看到桌上的泡面后。 嫌弃道:“你说的做饭就是泡泡面?” 贺岩不爽的哼了声:“老头我叫你了吗,你就应?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别吃了,欠你的一样。” 贺岩拉开椅子:“宝贝请坐。” 江时在椅子上坐下,吃着泡面。 吃了不到一半,就不吃了,被贺岩一把拿过来,自顾自的吃着他剩下来的。 江时没有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习惯,所以看到贺岩没有一丝犹豫和嫌弃吃下去的时候,他都惊了。 “你别吃我剩下的……” 贺岩嘴里还有面,含糊道:“没事,我不嫌弃宝贝的口水。” 江时内心:可是我嫌弃啊…… 第38章 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江时跟贺岩说想让郑煊辉他们跟着一起去。 贺岩先是愣了一下,他心里是不想带郑煊辉他们的,他想和江时过二人世界。 但江时既然问他了,就是想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的,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江时一定会拒绝他的,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吃完面,江时让贺岩先回去,等晚上跟郑煊辉他们商量好了,再通知他。 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问了他们的意见,像他想的一样,郑煊辉没有意见,同意出行。 林泽就不去了,不是他不能请假,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快手术了,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实在是没空出去玩耍。 就算出去了,他也不能尽情的玩耍,也会时常想着自己的妈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而自己作为儿子,却在外面玩的开心。 他做不到这样。 江时理解林泽,没有再说什么。 林泽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江时是放心不下林泽和余北漠。 看林泽不去,江时又流露了犹豫的表情,刘半仙生怕江时也不去了。 虽然他在这间房子里过的还算逍遥自在,但成天待在这里,再不出去晒一下太阳,感受一下自然风光,他都要发霉了。 他把江时拉到一边去,避开郑煊辉他们。 郑煊辉喊道:“你们又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大江不说就算了,老头你也要躲着我!”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郑煊辉看刘半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满,他们也算得上在游戏里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用得着躲着他吗。 他像是一个嘴巴很大,藏不住秘密的人吗? 来到江时的卧室。 刘半仙说:“小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你不在,余北漠来找林泽吗。” “你听我说,我能感应到余北漠的感情线,他现在的确是真的不喜欢林泽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游玩,难道你就不想跟小胖子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他知道江时一直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人,而郑煊辉就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第一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种不求回报,不带一丝杂念,欲念,无私奉献的爱,让江时空缺已久的位置有种奇妙的感觉。 江时问他:“真的?” “真的!” 江时蹙眉盯着他看,摇着头,还一直拍他的肩膀。 刘半仙后背顿时汗如雨下,他不会是发现他在说假话了吧。 正准备坦白,江时忽然开口。 “老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有这功能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 刘半仙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时看穿他的伎俩了呢,还好江时不太聪明。 * 跟贺岩出去玩的一个星期里,除了邀请者,每一个人玩的都很尽兴,心情美妙,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扔在了路上。 贺岩帮江时把行李拿到楼上,要走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下江时。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这一个星期里别说抱了,他连江时的指头都碰不到。 每次他想要不经意间牵住江时的手,郑煊辉就会像个雷达一样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不,他刚问完江时,郑煊辉又跳出来说他了。 “你不要以为你请我们出去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现在就把去玩的钱a给你,你别想动大江一根汗毛!” “辉子你先别激动,你和老头先进去,我跟他说两句话。” “好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喊我们。” “嗯。” 郑煊辉他们进去后,江时给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岩一个大大的拥抱。 愣神片刻,他小心圈住了江时。 江时看贺岩如此虔诚的询问,就算他不喜欢贺岩,也不该拒绝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 “宝贝你好香。” 江时:呃……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他表面,刚正经不够两秒,就又要浪荡了。 他推开贺岩:“好了,你该走了。” 贺岩依依不舍的道别。 “好,那我走了,宝贝记得想我。” * 没人烦的日子就是爽,江时悠哉了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心情好的不得了,每天在这个城市随便逛逛,跟楼下的小学生打打羽毛球,时间就在这快乐的时光中流逝。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时,收到了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宝贝我被我爸给骗了,我还得在公司里待四个月,我不能见到你了[哭哭]】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天降喜讯,他再也不用敷衍贺岩了,这不得去楼下吃个螺蛳粉庆祝一下啊。 他问刘半仙:“去不去吃螺蛳粉?” “不去,没看见我在打游戏嘛,你上来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份就好了。” “不去拉倒。” 来到楼下,看着外头的大太阳,江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晚上再出来了。 这大中午的也就他傻,即使站在通风口上,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想折回去又觉得亏,什么装备都没带的他,只能任由这烧人的太阳光线在他身上落下。 光线太过刺眼,他不得不眯着眼走,从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小区门口停着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高级车辆。 顺利了一个月的江时,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不顺,就是他顶着大太阳走的路,头皮都出汗了,螺蛳粉店居然没开门。 老板因为老家有点事要处理,关店三天。 他只好到旁边的小卖部,买几根冰淇淋,原地解决了一根,他才往回走。 江时低着头走回小区里面才把头抬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就看见了很久没有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北漠。 一身黑色休闲装,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没什么精气神,看起来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不过依旧帅气,只是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不过有一点让他佩服的就是,余北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贺岩之前都闲出屁了,红毛下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都没去补,余北漠这个整天工作的人还有闲心去补发根,特别是在感情上还受伤的情况下。 余北漠还站在原地没动,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绪。 江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林泽? 可是刘半仙已经感应过余北漠不喜欢林泽了啊。 难道是找他的? 找他算账的? 应该不是,哪有人找人算账,给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听林泽跟他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其实内心还是误会着他是喜欢他的。 还把那么尴尬的事情告诉了林泽,诬陷他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本来还有些同情他的,一想到余北漠全部都是在骗他的,就不同情了。 这就是老爱骗人的下场,活该! 江时决定无视他。 走到他旁边时,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上。 江时下意识的挣扎,余北漠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声音哽咽道:“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如此脆弱,无助的声音,加上他感觉到肩膀处变得湿润起来。 余北漠哭了? 他不再挣扎。 第39章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哭什么啊。 这黄毛还跟他演上瘾了? 他以为他还会为他心软吗? 江时被他勒的有一点难受,人都要被他提起来了。 而且他们这样贴得太近了,大夏天的,俩人穿的衣服都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余北漠经过锻炼的胸肌和腹肌。 余北漠的胸肌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在他的胸口处摩#擦。 太奇怪了,江时不太喜欢这种感受。 江时单手推了下余北漠的肩膀。 “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有点难受。” “唉哟,这太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要抱回家抱去,别教坏小孩。” “乖孙,快闭眼别看,小心长针眼。” 江时刚把话说完,电梯里就下来一对祖孙,边越过堵在正中间的江时他们,边说出来了上面的几句话。 小孙子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频频回头看江时余北漠,语气天真无邪地问他奶奶。 “奶奶为什么不能看啊,那两位哥哥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会抱得那么紧的。” 奶奶把他乖孙的头强行掰回来。 “都叫你不要看啦,你个小娃你懂什么……”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被老奶奶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余北漠缓慢地松开江时,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 江时像是受不了一样,立马退离他一米远的距离。 江时警惕道:“有病就去医院看啊,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余北漠显露出受伤的神情,语气轻飘飘的,虚弱无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真的有病。” “前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好,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被诊断出了情感缺失,没有爱,不懂爱,也不会爱。 我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林泽,是出于身体机能自我的一种保护,它给我的反应是,我应该喜欢林泽,而不是我内心做出的决定,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还患有自恋性人格,认为你喜欢我,我不是故意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的,我只是生病了……” “医生说我需要人陪伴,这样搭配药物才能好,不然随时都有发病的时候,而且还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江时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呵呵一笑:“你看我像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文化,瞎编出来的病情来耍我的。” 一次两次,他是不会轻易上当了! 余北漠委屈巴巴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诊断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很孤单,我也想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他把诊断书从裤袋里掏出,摊开,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没细看,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就还给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这要是你伪造的呢,干这种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他不相信所谓的诊断书,余北漠可是有前科的人,林泽就是被他伪造的精神病诊断书在警局里从周聿身边带走的。 余北漠见江时不相信他更伤心了,手捏着诊断书,眼泪无声掉落,丝滑无比。 委屈感扑面而来:“我真的没有,你以为我是一个什么很闲的人吗……” 像是伤心到了极致,话都无法从他口中完整的说出来,说两句就要缓一下,才能继续。 “闲到要装病骗你玩?我这样做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对我友好点……” “你可以原谅阿岩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什么错啊,我只是生病了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余北漠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至,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框跑出来。 呼吸也因为过于激动变得急促。 余北漠像是被渣男骗财骗色后,还没有醒悟的恋爱脑,哭着挽留渣男的人。 而他就像是那个渣男,把人利用到毫无价值后,对以往的旧情没有留念,铁石心肠,面对昔日恋人的苦苦哀求仍然无动于衷。 看着如此伤心到几乎要哭到断气的余北漠,江时不可否认的是他又动容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余北漠怎样与他无关,他不需要负责,他只要管好林泽就行了。 可是看着这样毫无形象在他面前痛哭的余北漠,根本就不像是演的。 在他看来余北漠的演技可差了,还是一个挺在乎自身形象的人,内心的助人情节疯狂增长。 余北漠缺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使自己过的不好,也想让别人能过得好些,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 江时认为林泽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殊不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大善人的称号就已经落在他的头上了。 江时想,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吧,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骗也就骗了,谁叫他就是容易心软呢。 江时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心软,而是容易犯贱。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走过去,拉起余北漠的手,来到小区的活动区找了个比较隐蔽,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余北漠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江时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安慰道:“别伤心了,我可以帮你。” 听闻,余北漠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个惊喜的笑容。 “真的?!” 江时没有感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他从内心生发而出的感情一样。 余北漠纯良的笑容就这样印在了江时的脑海里,这是他第一次在余北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然而他没预料过的是,在不到不久的以后,他会因为这个纯良的笑容多次从梦中惊醒。 江时已经完全信任余北漠了,他从塑料袋里拿了根冰淇淋分享给他。 “真的,快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可是我没有纸巾,不想用手碰我的脸。” “你把冰淇淋拿着,我找找看我有没有。”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已经开始融化,变软了些的冰淇淋,在他低下头找纸巾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找到了,喏,给你。” 余北漠看了眼纸巾,跟他对视上:“你帮我擦。” 江时答应帮他,可是没打算惯着他。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擦。” 余北漠低头不语,默默把手中的冰淇淋拆开,双手都沾上了融化了的冰淇淋。 “我的手脏了,你帮我擦。” 江时吐槽了句:“跟个小孩一样,不想做的事就故意破坏掉。” 嘴上说着,手已经往余北漠的脸上去了,看他那么伤心的份上就让他无理取闹一次吧。 等余北漠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帮他把手嘴巴擦干净,江时才开始问他想知道的问题。 他问余北漠:“你为什么会找我来呢,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以前很烦我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对身边的人都很包容,跟我的那些朋友都不一样……,我那时候不是生病了吗,以为你喜欢我,就有点烦……” 说着又一副要哭的趋势,江时赶紧打住。 “好了,我明白了。” “别伤心了,我会帮你的,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医生说最好是要有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我,所以我想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来我的公司当我的助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需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就好。” 第40章 他是真的有病 江时有些难以置信:“二十四个小时?要不要那么夸张。” “可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啊,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我的主治医生的。” 余北漠又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没关系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病痛的折磨,到时候病情严重了,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 江时心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干嘛要搞的那么脆弱。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有点惊讶,这种治疗方法靠谱吗?” “你会不会是被骗了,不管是什么病人我都没有听说过要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看着的啊。” 江时的疑问像是把余北漠给砸晕了一样,答不上来。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时的眼睛看。 看着余北漠微微浮肿的眼眶,他也不再问什么了,彻底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问了,我相信你。” “不过今天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下,明天我再去你那儿。”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临走前,江时对余北漠说:“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 回到车上的余北漠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可怜样,取代而之的是阴狠和玩味的神态。 上次他跟江时面谈后,送他回家,跟林泽谈了会儿,两人发生了争执,彻底闹掰。 他对林泽的好感全部消散,回去狂工作了一个多月他还是不能消气,总想让林泽失去点什么,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多种办法,本来想把林泽的工作前途给断掉的,没想多久就被他否定了。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他深知断人财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后来就把主意放在了江时的身上,林泽不是喜欢江时吗,碰巧江时又喜欢他,只不过现在还在演戏呢。 直到现在余被漠仍然认为江时是喜欢自己的。 既然那么爱演,那他就陪他演,看谁耗得过谁。 他就把江时骗过来,到时候他要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上隐形摄像头,等那天江时装不下去了,半夜敢爬上他床的话,他就把这段视频放在网上。 这样不仅能让林泽难受,知道自己原来喜欢了个那么两面三刀的人。 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自己闹掰,拒绝自己的追求。 他得不到美满的结局,也不能让林泽得到。 现在想来,江时也真是够蠢的,就在他面前示弱了一会,哭了两下,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词。 他不会以为这是个跟他相处的大好机会吧,现在都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顺便也让自己的好兄弟贺岩认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余北漠现在无法意识到,将来的他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后悔一辈子,他就算是他追了很久才获得了江时的原谅,把人追回来。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无法从这种亏欠中走出来,他只想要对江时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江时都觉得他太过于夸张了,他还觉得不够。 其实余北漠说的话也并不都是假的。 他的确不懂爱,不会爱,没有爱,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是真的有病。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合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一点爱都没有。 两人结婚后把余北漠生下来,就分开住了,余北漠被放在老宅里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偶尔也会去外婆外公家住。 余北漠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商品,一个用于对付家里长辈制造出来的商品。 他们对余北漠没有一点爱,毕竟他是一件商品嘛,商品是不用注入爱的。 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继承公司的模型来培养,不会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亲昵的小名,更不会在他哭闹的时候哄他,只会更加严厉的批评他。 在余北漠初中毕业的那年,他的母亲离开华国,去了h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他的父亲则是在外面包养了无数情人,有一回他回到他父亲的别墅,不小心撞见他的父亲带了个女人回来。 他父亲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也不是变态,没有现场直播的癖好,只是让女人先在这房间里待着,他去书房里处理点事。 就是为了缓解尴尬,想等余北漠识相的离开,再回来。 可那个时候余北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走。 没想到他带回来的女人,竟然趁着余北漠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来到他的房间。 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很生气一把把女人从床上甩下去,女人的惊呼声把他的父亲吸引了过来。 他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巴掌,从那天开始,他不再渴求别人主动爱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动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他,穿着睡衣,赤着脚离开了他父亲的房子,黑夜走到白天,脚底都已经血肉模糊,才回到了老宅。 也是从那天开始,余北漠爱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喜欢把自己喝个烂醉,这样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二十六岁他才慢慢成长起来。 不过他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滥情,他是会包养情人,但大多数只是让对方陪自己喝酒,他太孤单了,他的朋友不少,但是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脆弱,这样很容易会被对家给扳倒。 他的众多朋友中就贺岩和顾承知道这些事。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和那晚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一样的,一样的贪婪。 * 江时回到家,把手中的冰淇淋放进冰箱里,来到沙发等待着刘半仙把游戏打完。 无聊的等待中,江时把手机拿出来想玩会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笑脸)】 江时【好的。】 回完消息,他就把手机关掉了,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余北漠住一起了,他就没心情玩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就看着游戏屏幕,脑袋却是放空的,要不是刘半仙喊了他一声,他能这样放空到郑煊辉他们回来。 “小江,我的螺蛳粉呢?” “老板有事回老家了,没开门。” 刘半仙不信,他觉得这是江时故意不帮他带的借口。 想嘟囔两句,被江时说出来的话给整忘了。 “老头,刚才余北漠来找我了。” 听到余北漠的名字,他莫名的一激灵。 “他找你干嘛?” “他说他有病,想让我过去陪他,帮助他治疗,你觉得我该去吗?是二十四个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哦。” 他看着刘半仙逐渐凝重的脸色,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要是他不同意他去,他该说点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呢。 良久,刘半仙才说出一句让他裂开的话。 “那你走后,我能睡你的房间吗?” 江时:“呃……可以” “不是,老头你就不担心我吗,他要是把我骗去虐待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可能就是有病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出那么变态的方法来让林泽屈服的呢,他让你去你就去呗,正好帮我观察一下他的性格缺陷,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改了。” 这是把他这个工具人发挥到极致了呗。 他沉默起身走回卧室,他不想再搭理刘半仙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心寒。 等到了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才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大江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 江时来到餐桌的时候,郑煊回已经把菜摆好了,连一次性筷子都帮他拆好,打磨了下上面可能会残留的毛刺。 林泽也给他带了他最爱喝的奶茶,帮他把吸管插好。 刘半仙闻着味就来了:“我的呢?” 郑煊辉没给他好脸色:“你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卫生都不打扫,还想吃饭?” 刘半仙小声反驳:“小江不是也不打扫吗,怎么就说我一个人。” 再小声还是被人给听见了。 “大江跟你能一样吗,我就乐意让大江休息,你再说大江一句不好以后就真的没有饭给你吃了。”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他最爱的菠萝炒饭给他, “给你。” 刘半仙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林泽也给了刘半仙一杯奶茶,他受宠若惊的对他说了声:“谢谢,没想到还能有我的份。” 也不怪刘半仙这样,林泽从他住进来开始就很少跟他说话,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江时在哪儿,他还以为林泽讨厌他呢。 林泽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 “那大江你就先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他叫住郑煊辉林泽。 他俩在他对面坐下。 江时把今天遇到余北漠的事和要去陪伴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遭到了郑煊辉林泽的双双反对。 林泽:“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郑煊辉:“我也不同意。” 江时就知道他们不同意,又说了一大堆的话。 林泽见江时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就回卧室了。 郑煊回虽然很舍不得江时,还是选择尊重江时的想法。 他和江时从认识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里,还没有分开过那久,说实话他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强忍着要哭的情绪,郑煊辉说:“如果余北漠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我都都要把他的头打掉。” 江时:“好。” 过了会郑煊辉扭扭捏捏问道:“今晚我能和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吗,我在你房间打地铺,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舍不得……” 相比郑煊辉扭捏的样子,江时是很坦荡的,他们可是无比纯洁的兄弟关系,睡一个房间怎么了,同一张床都可以。 “当然可以,我俩睡一张床就好了,还打什么地铺,生分了啊。” 郑煊辉笑着回应:“好,我俩今晚就睡同一张床。” 最后郑煊辉在林泽压迫的眼神下,乖乖的在江时的房间打上了地铺。 第41章 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第二天,余北漠准时出现在江时所住的小区楼下。 郑煊辉和林泽特意跟老板们请了半天的假,送一下江时。 刘半仙没跟着一起送,他就是打心底害怕男主,现在还不敢见男主的真身。 郑煊辉要亲自把江时交到余北漠手里,他要给他一点压力,也可以说是一种警示,让他知道江时是有靠山的,别妄想趁他不在就欺负他的好兄弟。 看江时他们从小区出来后,余北漠眼里好像就只看得见江时一人,完全忽视了身后跟着的郑煊辉和林泽。 语气包含热情,欣喜:“江江,终于又看见你了,你知不知到,昨天回家后,一想到今天就能跟你待在一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江时听着余北漠说的话,感到无比尴尬,他就是去他帮他治疗而已,把话说的那么暧昧干嘛。 还用终于这两个字,搞得他俩好像有多久没见一样,想表的的语意也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终于到了可以同居的地步。 江时不太自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不喜欢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热情的思念之情。 只是转头对郑煊辉林泽说了两句,告别一下。 才对余北漠说:“走吧。” 余北漠却不依不饶,“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因为这件事高兴吗?” 他就是故意在林泽面前说的,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男人好。 江时看他一副他要是不说高兴的话,就要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江时敷衍道:“嗯……高兴。” 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让让他吧,说点让他开心的话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余北漠挑衅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泽,像是在说,看吧,你喜欢的人眼里没你。 余北漠总是自以为的成熟,孰不知他这种假装成熟的样子有多容易被识破。 林泽对他这种幼稚的做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再一次警告他。 “你别把在我身上受到的气撒在江时身上,别伤害他,你要是不服气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单挑。” 紧接着郑煊辉也附和道:“林泽说的没错,你可千万不要对大江下手啊,你在谁那受的气,就在谁身上发泄,林泽也提醒过你了,随时欢迎你来找他单挑,你可不要伤害无辜的大江。” 余北漠默默咬紧了后槽牙,额角突突地跳。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暴力的人吗,这样想他,何况他还看不上这种报复方法呢。 他没搭理林泽郑煊辉,而是向江时控诉他们两个人,对待病人竟然那么凶。 “江江你看他们,我都说我那时是生病了,他们还这样子说我,我真的好难受。” 江时被他们的三面夹击,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话,吵得他头晕。 他一个都不想帮,哪边都不站。 “好了,一个两个都少说点。” 对郑煊辉他们说:“好啦,你们也回去吧,不用过于担心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要是被我发现他骗我的话,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而后一脸审视地看着余北漠:“你不会骗我的吧?” 余北漠还在神游,想着怎么让江时早点上钩,好快点暴露他的本性,减少时间的浪费。 面对江时的突然提问,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有点结巴:“当然……当然不会啊……” 这导致他说出来的话特别没有底气,很难让人相信他说出来的话。 好在江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并没有怀疑的想法出现。 催促着郑煊辉他们快回去。 “别站着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一辈子回不来。” 郑煊辉说:“我想看着你走。” 江时知道郑煊辉真的很舍不得他,没有再说什么,跟他们挥了挥手告别,转身上了余北漠为他打开的副驾驶门的座位上。 郑煊挥林泽默默的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连车的尾气都看不见为止。 林泽说:“别看了,看再久他也不会回头的。” 郑煊辉像是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心里的位置空缺了一大块,江时不在他身边,就像是原来的江时真的消失了一样,这叫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虽然江时身体的灵魂不是真的,但人在这好歹也是有一个念想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洗脑这个江时就是他的朋友,家人,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悄悄流眼泪,思念真正的江时。 想到这,他的眼泪已经无声流了好久,他无力的对林泽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林泽不再相劝,转身走了。 他没空在这里多愁善感,他要去工作,多赚点钱,等着真正的江时回来,这样江时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大家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根本想不到,后面会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就连刘半仙都无法预知。 林泽更是苦苦寻找了五年才找到原主。 *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公司,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余北漠问好。 还有不少人毫不掩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的人还在旁边小声的讨论他。 真当他是好惹的? 好吧他是挺好惹。 而且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在猜测他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 江时不喜欢被人当众讨论,要讨论就不能在背后讨论吗,非要在他听得见的地方说。 他们老板就在旁边呢,说这些也不怕余北漠生气,把他们全开了吗? 进到电梯,像蚊子一样的交谈声终于从耳边消失,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或许是太安静了,他忍不住主动跟余北漠搭话。 “黄毛你生气吗?” 余北漠侧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是心想,他脾气也太好了吧,被员工这样以上犯下,当众讨论私生活都能平静如水。 “他们那样猜测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余北漠迷茫道:“他们有说话吗,我怎么没听见。” 江时:…… 这都听不见,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没听见他就不说了,要是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话而被开除,他都会很内疚的。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他们什么都没说……” 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 余北漠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语气不知怎的,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问他:“江江,你以后能别叫我黄毛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第42章 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没等到江时的回答,电梯就达到了顶层。 走出电梯,来到了余北漠的办公室。 江时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不叫你黄毛的话,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江时想不出别的称号了。 余北漠在办公椅上坐下,“听你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就是别叫我黄毛就好。” 江时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盯着余北漠的头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 余北漠问他:“你笑什么?” “就是我想到一个特别符合你外貌的外号,就叫你金毛怎么样。” 余北漠:…… 这也挺好的,再怎么说都比黄毛好听。 他温和笑着:“好啊,我很喜欢。” 又说:“江江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走动,柜子里还有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各种零食,牛奶,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才会有人送饭上来。” “好,你安心工作吧。” 江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仔细观赏余北漠的办公室,专注到连余北漠用讥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 余北漠都要被江时的演技给折服了,永远在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演,不去当演员可惜啊,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演技好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江时不会以为他刚才听的话都是别人乱说的吧。 这可是他昨天晚上提前通知了员工们,今天他要带江时来,让他们故意说出那些话给他听的。 就是为了让江时早日脱下伪装,听到别人猜测他是他的伴侣的时候,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吧,还真是愚蠢。 余北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拿出文件开始工作。 可惜余北漠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江时从来都不是演的,哪来的伪装可脱。 江时观赏完余北漠的办公室,回到沙发上。 他没有带耳机的习惯,只能无声的刷了会儿短视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声音的短视频失去了一半的乐趣,才刷了半个多小时,江时就把手机关掉了。 想找郑煊辉聊会儿天,又怕让他更难受,等过几天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他再找聊天好了。 他仰躺在沙发上想眯眼休息一下,三分钟过去了没能入睡,干脆盯着天花板看。 江时忽然惆怅起来,他真的能帮助余北漠把病给治好吗? 他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整天跟他在一个空间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他,他就会自愈吗? 江时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尽力去对余北漠好就好了,能不能把这个病治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天花板的时间过长,眼睛有些酸涩,他眨巴眨巴,缓解了下,调整一下坐姿,一睁开眼,刚好对着余北漠。 他发现余北漠在工作上像是变了一个人,表情严肃,认真,他觉得这样的余北漠看着还是很靠得住的。 余北漠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活动了下手腕和肩颈的位置,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时痴痴地目光。 心想,江时肯定是被太认真工作的样子给迷住了,真是便宜他了,给他留有那么多甜蜜的记忆,到时候江时暴露本性的了,他一定要狠狠踩他一脚。 让余北漠觉得过分的是,大白天江时他就敢这样了?这到了晚上还的了。 江时居然用这种迷离的眼神诱惑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他不能让江时过的太舒坦,得使唤他干点事才行。 他清咳了声,缓声道:“江江,你能过来帮我捏捏肩吗?我有点累。” 江时正在打瞌睡呢,半瞌着的眼睛在听到余北漠叫自己的时候,睁的老大。 他迷迷糊糊的擦了下没有口水的嘴角,也没听清楚余北漠要他干嘛,就条件反射答应了下来。 “可以。” 他把抱在怀中的抱枕扔在一边,脚底轻飘飘的走到余北漠的办公桌前。 低头发了会儿呆,脑子逐渐复苏,抬头问余北漠。 “你要我干什么?” 余北漠嘴角噙着笑,没有因为要重复回答他的问题不耐烦。 “我说,我想让你帮我捏捏肩,我肩膀有点酸,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这个病啊不仅要保持心情愉悦,还要保证身体的舒适度。” 江时来到余北漠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肩上,开始轻轻的帮他捏。 余北漠在江时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冰冷。 江时是故意的吧,故意没听清他说的话,就是为了能多听听他的声音,一定是这样的! 江时边捏边问:“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用点力?” 余北漠:“嗯……再用点力……对,就是这个地方。” 没想到江时还真有两下子,被他这么一捏,肩膀上的血液循环得更快了,舒服! 办公室门外,高高兴兴饭送上来的正牌助理,刚想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什么!他们总裁居然是下面那个?他难以想象他们的总裁被一个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黄毛小子给上了。 正想转身离开,被余北漠给叫住了。 “王助理,你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啊。” 什么!他们老板居然还是个暴露狂,要现场直播给他看。 王助理正在纠结,要是他不送进去的话,肯定会惹总裁不高兴的,到时候把他给开除了可怎么办。 要是进去看到赤裸的总裁,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顶楼是余北漠的专属楼层,他喜欢明亮的空间,墙面全部用反向玻璃进行隔断。 余北漠沉浸在江时的手法中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王助理,还是江时提醒他的。 王助理没有回应他,余北漠不耐烦的又喊了声。 “我叫你进来你没听见吗?!” 门外的王助理都快急哭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时觉得肯定是余北漠太凶,王助理害怕不敢进来。 他过去把门打开,让王助理进来了。 王助理看着衣裳整洁的江时和他家总裁,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味,才发觉他误会了。 他感激的看了眼江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自作主张,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一个脆弱,缺爱的人。 “你帮他开门干嘛。” 又对在茶几上布菜的王助理说:“我叫你半天你都不进来,还要人请你了!我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你就是这种态度,不想在这儿干了就趁早滚。” 王助理立马对余北漠深鞠了一躬,认错。 “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请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 “哎呀,你别说他了,他这不是进来了吗,他也知道错了,你原谅他一次。” 江时看王助理太可怜了,他曾经也是个苦命打工人,能帮就帮一下吧。 江时要是知道王助理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节假日还有六万的红包,他估计可以帮着余北漠一起骂他。 余北漠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态度,他看了眼江时的表情,很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他觉得余北漠有这种态度很正常,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天变换八百个态度都是正常的,他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工作累了,下属还不听话,叫送个饭都磨磨唧唧的,发一下脾气也正常。 余北漠没招,只好收着脾气跟王助理说:“没有下次了。” “我知道了总裁。” 继续把剩下的菜放好。 江时还在旁边安慰呢。 余北漠看着江时的背影,似乎想到了江时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帮助王助理了。 这是在宣誓主权呢,好有心机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这家公司的主人了吧? 余北漠暗笑了下,就让江时先得意一下,毕竟拥有过的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第43章 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会儿,江时到饮水机那边接了点温水给余北漠。 “吃药吧。” 完蛋,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一茬。 余北漠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 “今天早上来接你的时候太兴奋了,忘记把药带来公司了。” 江时显然是不放心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去帮你把药拿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你得在这陪着我。” 他又补了句:“二十四个小时都要,医生说过少吃一次药也没关系的。” “好吧,听你的,不去就不去。” 江时做出退让。 江时和余北漠都是个犟种。 江时是因为关心余北漠少吃一次药会不会对身体的恢复有影响。 他要是不愿意吃也没办法,就只能做出退让,他俩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可以逼着吃药的地步。 身体是余北漠自己的,他也提醒过他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余北漠则是没把药准备好,他不可能凭空变出一瓶药,当着江时的面吃掉吧。 在以后,两个人的犟更是从多方位表现的更加透彻。 吃完饭的江时有点犯困,跟余北漠说了声自己想睡觉,就躺在沙发上了。 余北漠则是给刚才的王助理发去了消息。 y【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现在去医院把这些药买回来,把里面的药倒掉,再去超市买点像药的糖倒进去,这一切做好后,送回我家,把它们放在我的卧室里面。】 附加药的图片,还有一笔转账。 王经理本来还在忐忑中的不安的内心,在看到自家总裁的消息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好奇,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当然是不会冒昧问出口的。 w【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余北漠把手机收好,抬眼望了眼江时。 江时开始是平躺着睡的,但睡着睡着,就变成了侧躺蜷缩的姿势。 小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上,脸上的软肉被挤起一块,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 余北漠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起来,隔着一个茶几看江时。 此刻余北漠认为自己疯了,他居然觉得江时很可爱,鬼使神差下还用手机把江时的睡容给记录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江时给拍下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把江时拍下来的那一瞬间,心跳的飞快。 余北漠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小偷心理。 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保留江时的照片是为了以后好把他给踩在脚底下。 * 江时发现余北漠不仅在工作上认真,还挺拼命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他都要过一眼才放心交给下属去做,这让他对余北漠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晚上十点,他们才从公司回到余北漠的家。 余北漠住的是珍宝小区,套内一千平的豪华大平层,原木风的装修,很温馨。 室内恒温系统,一年四季都控制在同一个温度内,让人很舒服。 在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贺岩,他问余北漠:“贺岩也住这里吗。” “对啊,就在我隔壁,你想去找他?” 江时想否认他只是好奇而已,被余北漠堵了回去。 “他现在不在这里住,他被他爸抓回去接手公司了,还被收掉了手机,切除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用来办公的电脑也是经过处理的。 所有通讯工具都用不了,他爸还派了保镖监管他,一到点就把他从公司送回老宅,你可能要好久才能见到他了。” 听完后,江时沉默了,这哪儿是回去接手公司,这分明就是在坐牢啊。 江时低头呆愣的样子,在余北漠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江时还真是够贪心的,想攀上他还不够,还要钓着贺岩。 “江江你怎么了?” 余北漠也开始演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睡那个那个房间。” 既然知道贺岩的情况了,他没有再问。 “什么在哪里睡,不是说好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待在一起嘛,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余北漠轻柔的话语灌入了他的耳朵,他们才多熟啊,就睡一张床上? 说是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用那么夸张吧,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根本用不着这样。 再说了,难道他上厕所也要他跟怎么,余北漠愿意,他还不乐意呢,这是他的底线。 他婉拒到:“这不太好吧……”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口,余北漠像是跟他心连心一样,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又不是在同一张床,我昨天叫人在我房间里弄了张床给你。” 江时尴尬笑了下:“嘿嘿嘿,我没有这样想过……” 他不可能承认的……都怪余北漠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余北漠带江时来到他们两个一起睡的房间,一进去,江时都震惊了。 余北漠的房间比他和郑煊辉林泽住的那套房还要大点,两张床并排放着。 边震惊边在心里想:这个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到底会怎样!无能咆哮,啊啊啊!! “你的衣服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左边的那一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的,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是着急洗的话可以去别的房间洗。” “哦,知道了。” 江时打开衣柜的门,余北漠给他准备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灰系列,唯一的颜色就是一件红色的外套。 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都是内裤,拿起一条来看,还是他的码数,奇怪,余北漠是怎么知道他的尺码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有穿就行。 两个人都洗完澡后,江时督促余北漠把药吃了,再进行一些感情疗愈,跟他进行一个精神层面上的交流。 交流到最后,江时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得病的人。 从小就穷,没有父母也没有爷爷奶奶,朋友也没有。 余北漠有那么大的家业,就算没有父母给的爱,但他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朋友给他啊,就这样还能得这种病。 这叫他这种穷人加孤儿该怎么办,看来余北漠还是太闲了,不懂享受,他要是有这些钱他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心理会是多么健康向上。 说的话对余北漠没起什么作用,反倒差点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第44章 别样的情绪……? 余北漠跟江时相处已经有两周了。 开始的几个晚上,余北漠总是一到家吃完药,就洗澡睡觉了。 看似睡觉,实则暗中观察江时的动向,看他会不会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他的床,会不会偷拍他。 以上余北漠所希望发生的事都没能如愿发生,倒是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凌晨四点多,他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往怀里拢紧,怀里的东西香香软软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还用下巴蹭了下。 就这一蹭,让他察觉到了不对,他迷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抱着的居然是江时。 江时窝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看着相当乖巧。 自己则以一种相当霸道的姿势把江时禁锢着,他没去理会自己这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心下一喜,江时终于露狐狸尾巴了,他还以为他还能忍好久呢,看来也就这样,这才几天啊。 当他想把江时从床上轰起来时,在小夜灯的灯光下,发现了不对,他心下一沉。 不是江时爬上了他的床,而是他爬上了江时的床。 怎么会这样! 知道自己爬上江时的床上后,还以这种姿势抱着他,余北漠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小心的把江时枕在他臂腕上的头抬起来放在枕头上,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 刚挪到床边,他撑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江时抓住,脸贴了过来。 把他给吓一跳,还以为江时醒了,转头一看。 江时紧闭着双眼,只是用他那光滑得像颗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蛋,在他的手上摩擦了下,就不动了。 余北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时的手掰开,回到自己的床上。 躺在自己床上的余北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强行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江时给他吃药的水里加了迷魂药,才导致他晚上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上他的床。 而江时根本就没有睡着,都是装的,想让自己主动,这样他既能得到他,还能不失去林泽这样的朋友,为此还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 太有演技,太有心机了,看来他以后都不能喝江时给倒的水了。 余北漠立即打开手机查看监控,想把江时装睡的视频提取出来。 看完监控,余北漠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监控里,凌晨两点,余北漠晃晃悠悠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 在江时的床前站了有三分钟的样子,没有一丝犹豫,上了江时的床。 还把熟睡中的江时揽在怀里,脚也搭在江时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着。 而他以为装睡的江时没有任何异样,睡的像头死猪一样,被抱的那么紧都没醒过来。 这期间江时似乎是嫌弃他太热了,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被他一把摁住,就老实了。 怎么可能! 余北漠不相信自己会梦游,肯定是江时给他的水有问题,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的。 那天晚上过后,余北漠跟江时说,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他可以把药给断了。 吃多药会产生依赖性的,而且这是感情上的缺失,不是吃药就能根除的,趁早断了比较好。 应该多跟人交流,这样的话就只能让江时累一点了。 江时没有怀疑,只是让余北漠放心,他会陪他到最后一刻的。 这个最后一刻不是说陪余北漠到病好的最后一刻,而是说江时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刻。 只是那个时候的余北漠并不能理解江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认为江时想痴心妄想的陪他一辈子。 * 余北漠跟江时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江时给他倒的水。 甚至家里的水都没喝过,就怕江时丧心病狂到连家里共用的水都下手,只敢喝那种瓶装的水。 没喝过家里的水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跑江时床上的现象了,这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余北漠宁愿认为这是江时的问题,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日思夜想,脑神经还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想要跟江时一起睡,自动发起神经系统,帮了他一把。 没想到判断失误了,把错误概率给调整好,自然就没有在发生过这种现象。 余北漠只觉得江时的心思过于歹毒,自己明明是想要的那个,偏要对他下手,要他主动。 还有江时居然还在睡梦中把他推开,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睡着了还在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气不过,以他生病的理由使唤起了江时。 给家里请的阿姨放假,就只让江时照顾他,让他给自己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江时拒绝他,他还要发脾气呢。 洗澡还故意不拿衣服让江时给他拿,还故意把浴室门给开到最大,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度,没想到江时还真就是个忍者。 他都牺牲自己的肉体勾引他了,他还不为所动,这给他一种很挫败的感觉。 余北漠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自律锻炼来的身材,身上的肌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江时看到了居然还能忍住不上手。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余北漠这两周的不对劲。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那几天,余北漠从公司回来总是早早洗完澡,吃完药就躺床上睡觉,也不跟他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了。 开始他还以为余北漠工作太累了,就没说什么,可是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余北漠是在假装睡的。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余北漠悄悄睁开一点眼睛看他,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闭上了。 江时没有戳穿了,只是认为余北漠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趁他睡着偷偷离开,他既然选择答应帮助他就不会半途而废的。 余北漠也没装多久。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五天早上,余北漠突然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问他晚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回答了句,说昨天晚上感觉有一点热,呼吸不太顺畅就没了。 也是从他问了这个问题后,他就不再装睡了,药也不吃了。 余北漠变得越来越黏人,必须得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还变得爱暴露起来,记性也变差了,还爱使唤他,要给他做饭吃,一点小事也要他帮忙,实在烦人。 但江时都没跟他计较,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只当他是犯病了,戒药的暴躁期,伴随着感情焦虑症。 这种情况下是最需要人包容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 余北漠刚洗完澡,站在浴室里大镜子的面前,伸手捏了下自己身上的肌肉,和腹肌。 从江时搬进来开始他就没锻炼过了,好在身上的肌肉还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是说,难道江喜欢肌肉猛男? 那他就加强锻炼,迟早有一天江时会对他的身体着迷的! 他就不信江时还能忍住不上手。 这样想了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余北漠能察觉到自己对江时其实是有点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的。 他好像不太想报复他们了,江时只是喜欢他能有什么错,毕竟他那么优秀帅气,这是能理解的。 他不应该用江时来报复林泽,虽然江时的演技很好,但他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感觉江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不差,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又纯又媚。 先看看吧,要是后续江时还能这么老实的话,他可以考虑一下放过江时。 余北漠光裸着身体,想把衣服穿上,发现他忘记拿了。 使唤江时使唤惯了,都没有拿衣服到浴室的习惯了。 等一下他要去参加一个合作商的饭局,他是不打算试探江时的。 现在浴室里只有一条毛巾,浴袍浴巾都没有,他又不想叫江时给他拿,那就光着出去吧,反正江时不在卧室。 没有犹豫,打开浴室门直接走出来,刚把衣柜门打开,江时就从客厅里进来找他了。 “金毛你好了没有,王助理都打电话让我催你了。” 第45章 太痛了 余北漠随便扯下来一件衣服,挡住重要部位。 饶是余北漠动作再快也还是被江时给看光了。 相比他的慌乱,江时要比他淡定一千倍,可以说是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他早就对他的裸体免疫了。 也不知道余北漠在害羞什么,昨天叫他送衣服的时候还很坦荡的把浴室的门全部打开让他看,今天就不行了。 看着江时疑惑的目光,余北漠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镇定道:“快了,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可以了。” 江时‘哦’了声就出去了。 江时边走边想,余北漠这样是好事,这就证明他的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余北漠换好衣服后,把江时叫了进来,也帮他换了一套。 第一次穿上西装的江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怪别扭的,这总感觉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一点都不匹配。 他从镜子里跟余北漠对视:“我不想穿这种衣服,能不能换掉啊。” “为什么不想穿,你穿起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江时还是拒绝道:“就是别扭,不舒服,不想穿。” 余北漠看江时浑身刺挠的样子,同意他换了,江时都让他那么多次了,他也让他一次吧,不然该说他欺负小孩了。 毕竟是陪余北漠一起去见合作商,也不能穿的太随意,找了件休闲西服穿上。 * “余总,你可让我们久等了。” “是啊,余总,这不自罚三杯,可过不去啊。” 余北漠非常自然的应付一众老油条:“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就要喝,被江时给挡住了。 平常江时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合,但在余北漠的身体健康面前,他还是大着胆子拦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总裁身体不适,酒我就替他喝了。” 说完一饮而尽。 余北漠有些意外,但没有干预江时的举动,只是笑着跟各位合作商介绍他。 “这位是我的助理,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请各位老总不要在意。” “哈哈哈,没事,余总身体不适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今晚的酒可就得你的小助理帮你喝了。” “没问题。”江时在余北漠开口之际抢答道。 问话的老总非常赏识江时这种人。 “小伙子有前途啊。” 江时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余北漠的身后,听着他们大谈特谈这几年国内有前景的项目,大多时候就是喝酒和发呆。 他脚都要站麻了,桌上的局还没有要散的意思,酒他也要喝不下了,他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灌他酒的。 聊几句就让他喝酒,好在有原主的酒量打基础,不然他早趴下了。 余北漠看出江时不舒服,跟各位合作商客套了两句话,带着江时走了。 一出到酒店,江时立马冲到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吐,他没吃什么,吐不出来东西。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帮他顺背,掏出手机叫王助理买点醒酒药,和清淡的食物回来。 挂掉电话后,他询问江时:“还难受吗?” 江时对余北漠问的话表示无语,这不是废话吗,不难受他能抱着垃圾桶吐? 他没有力气回答余北漠的话,又吐了会才好受点。 他直起身子,指了下酒店旁边的花坛,意思是让余北漠扶他到那里坐着休息一下。 余北漠没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还想吃草了?” 江时无力翻了个白眼:“扶我过去坐会儿。” 余北漠赶紧扶住脚步轻浮的江时往花坛的方向走,到花坛边正准备坐下,江时感觉到有个黑影从花坛边跳了出来,刚准备往一边躲开,脚底一滑,直直朝黑影扑了过去。 下腹一疼,酒瞬间就醒了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这把刀还在他的身体。 余北漠抱着江时缓缓在地上坐下,不敢动,怕给江时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余北漠整个人都麻了,江时居然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连命都能给他…… 那个黑影是余北漠的对家,上个目标本来稳在他们手中的,却被余北漠给截胡了。 他气不过,知道余北漠今天会来这里跟几个合作商聚餐,就想拿把刀吓吓他,教训一下,没想过要伤人。 这一下子也把他给干懵了,跌坐在地上人都傻了。 酒店里的保安听到动静后,立马冲了过来,把凶手抓获,并报了警,和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江时不想哭的,可是太痛了,眼泪哗啦啦的流着,他觉得他可能要提前回去了,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原主,让他的身体受伤了。 江时脸上的眼泪被余北漠用手轻柔的擦掉,他声音哽咽颤抖:“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 江时能感受到余北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声音无比虚弱,眼皮在打架:“金毛……我好困啊,我想睡觉,我能在你怀里睡觉吗?” “不可以……,江江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先别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我可能要走了吧。” “别瞎说,你不能睡你知不知道,清醒一点。” “金毛,你答应我当个好人行吗,别再去找林泽了,不要喜欢他,别逼他。” “你不睡觉我就不去找他,你要是敢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时没及时回他的话,余北漠着急了:“你要是能听话不睡觉的话,等救护车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要睡好不好。” 江时太疼,太累了,但听到余北漠那么自恋的话,他又忍不住回怼。 “谁喜欢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不喜欢你啊……” 余北漠帮江时把额头上的细汗擦掉,落下一滴泪来:“嘴硬。” 这次江时的语气硬气了点:“我不喜欢你,你没听懂吗?” “我听见了。” 余北漠怕江时太激动了,血崩,顺着他的意来说。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只是哄着江时的,并不是真的要答应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江时高兴一点,能跟他多说点话,保持清醒。 又觉得江时果然爱演,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呼叫声,江时像是听到了希望,每次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北漠总是跟他说话,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就能睡了。 “我要睡觉了别说话。” “不行,不许睡觉,到医院再睡。” 江时才不听他的呢,他就要睡,明明说好了救护车来了就可以睡觉的,凭什么还要等,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我就睡。” 这句话说完他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江时还以为他一睁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里了呢。 可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三个人头对着他,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又把眼睛闭上了。 郑煊辉哭唧唧的:“呜呜呜……大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 刘半仙看不过去了,给了他脑袋一锤。 “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虽然整把刀都捅了进去,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这把刀要是再偏一厘米,江时必死无疑。 林泽沉着脸看江时:“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吗,你帮别人挡什么刀。” 江时很是羞愧,低下了头,揪着手指:“对不起……” 郑煊辉还是看不得江时委屈,劝解道:“林泽你别说大江了,他也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吗?” 林泽直盯着江时:“他不是。” 郑煊辉没话说,刘半仙也不敢说话,他俩跟罚站似的站在一边。 只有旁边的余北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江时毕竟是为他受的伤,他还是得帮江时说两句话的。 “你们别说他了,是我的错……” 林泽打断他的话:“当然是你的错,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错?我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江时不能再跟你待着了,请你离开。” 第46章 越看越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余北漠不占理,说不出反驳林泽的话。 对病床上的江时说:“你以后不用帮我了,等会儿我让王助理送张支票过来,你想要多少自己填,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走。 林泽问江时:“疼吗?” 他脸色是冷的声音却软了许多。 江时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他用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回答道:“那可太疼了,你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跟重新把刀捅进去一样……” “嘶……大江你快别说了,我好像中刀了……” 郑煊辉捂着自己的肚子,夸张的往地上躺去,像是真的被捅一样。 江时被他的演技给整笑了,牵扯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的知道郑煊辉是故意的,他的心情的确好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这是对江时说的。 林泽煞风景的话,不适时的响起。 开心了一秒的江时,脸又耷拉了下去。 郑煊辉从地上爬起来当和事佬:“还有完没完了,林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把大江哄开心了点,你非要说一句让他难受的话才行是吧。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一句就得了。” “我就是要他难受,这样他才能时刻谨记。” “郑煊辉我就想问你,这是江时的身体,他受伤了你不心疼?你帮这一个外人说什么话。” 郑煊辉肯定心疼啊,在他心里原主是排在心中的第一位,但江时他又做错了什么吗,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怪也是怪余北漠吧,怪江时有什么用。 而且江时受伤的主要原因是谁?主要来源还不是因为林泽吗,要不是因为要拯救他,江时会受伤吗,现在他安全了,江时倒成了外人了。 郑煊辉火气十足:“林泽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要是他不来的话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你要是再说他一句的话你也走吧,要不然到时候真正的大江回来了我还跟他解释不清呢,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很讨厌你的。” 林泽的脸僵了一瞬间,是啊,要是没有这样的意外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能站在江时的面前,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自私,他只关心原主,别人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江时看气氛不对,主动认错:“是我的错都别吵了,我想睡觉了,都安静点,不然身体恢复的可没那么好。”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就行。”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低,郑煊辉帮江时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顺便把林泽也给扯了出去。 跟在后面出去的刘半仙被江时给叫住了。 “老头,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刘半仙回到江时床边:“怎么了,小江?” 江时没跟他废话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你是系统的事了?” 刘半仙没否认,直接就承认了:“嗯,我想着你在这里也没多少日子了,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是拿原主的消息来拿捏郑煊辉了吧,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像我一样被抛弃了。” 知道骗不下去,刘半仙也不装了。 “对不起啊,小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江时打断他:“算了,你别说了出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辉子的。” 江时不想管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想管也管了,随他去吧。 * 余北漠彻底放弃了要用江时报复林泽的方法,他的生活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去找顾承喝酒。 “北漠你老板着脸干嘛,都出来喝酒了,能不能开心点。” 顾承看自己的好兄弟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余北漠像是两耳失聪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顾承说的话他都没听见,拿在手里的酒也不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盯着小旋涡发呆。 看余北漠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承跟身边的狗腿子,低头说了两句,狗腿子就把包厢里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 热闹非凡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顾承伸手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杯拿开。 “北漠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余北漠抬起头:“没有。” “没听见你还挺骄傲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放不下林泽?” 余北漠解释道:“不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你不喜欢他了,又不是情伤,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 顾承犹豫一下,说:“难道是为了阿岩那小子喜欢的人,小江帮你挡刀的那件事?” 余北漠点头,又补充一句:“你提他就提他,把阿岩扯出来干嘛,他不喜欢阿岩。” 顾承愣了下,复杂地看着他:“你不会……也喜欢小江吧……?” “不喜欢。” 顾承暗呼了口气,幸好不喜欢,不然他这两兄弟因为一个外人闹僵了就不好了。 “行了,别再摆臭脸了,开心点,我这新来了批长得好看的,我叫他们过来陪你喝酒,聊聊天,要是有看上的,可以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 他没征求余北漠的同意,直接给狗腿子发了条消息,叫他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余北漠面前站了一排漂亮男孩,长相都是上乘的,只不过过于青涩了,还不太放得开。 余北漠只挑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神似江时的人。 顾承笑着让剩下的人离开,叫狗腿子让刚才清出去的人回来。 “北漠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风格,玩得开心啊,别闷闷不乐了。” 又对余北漠挑中的人说:“小汤记得把这位大爷照顾好啊,要是能让这位爷高兴,有的是好处给你。” 说完就把沙发这边的区域留给了余北漠和小汤,自己到人群中找乐子。 小汤重新倒了杯酒给余北漠。 声音软软细细的:“余总喝酒。”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盯着小汤的脸看,越看越觉得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第47章 生米煮熟饭 余北漠沉默的接过小汤手中的手酒,放回了桌上。 “你几岁了。” 小汤本来还在为余北漠拒绝他倒的酒伤心,就听到余北漠问的他。 小汤红着脸,以为被看上了,羞涩回答道:“今年22了。” “会骂人吗?” 小汤还想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的,还没开口就听到余北漠问他这种问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余北漠长得又帅又有钱,能傍傍上那也算是一种福分。 听别人说他还不会虐待自己的情人,包养情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人陪他喝酒,说话,一个月也就只需要陪他两三回。 这可比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男人好多了,就算是余北漠要求自己献身的话他也是愿意的。 他不确定余北漠说这话要表达的是什么,以为是试探他。 在他的认知里,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是喜欢文明人的。 “不好意思,余总我不会骂人,不过我会唱戏您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您听。” 余北漠冷漠拒绝:“不用了。” 感觉到余北漠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向下减少,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用那可以把蚊子夹死的声音问:“余总您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啊,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北漠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藏的是什么心思。 语调散漫:“是有点东西。” “那您能帮我把它们拿下来吗?” 小汤眨巴着他那双人见人夸的眼睛看着余北漠撒娇。 余北漠嗤笑一声:“这都焊在你脸上了怎么拿?” 小汤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就站起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好,别把主意打在你不该打的人身上,丑东西。” 看着余北漠离开的背影,脸都黑了的小汤暗骂了句:“神经!” * 余北漠没有跟顾承告别,悄然离开。 回到家中,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打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 房屋里的灯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落地窗外传来的。 余北漠靠着酒柜坐在地上,盯着窗外在想。 他不喜欢江时吗?可是为什么江时不在,他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呢。 余北漠现在是矛盾的,开始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的啊,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想呢,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江时,他只想江时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他承认,他对江时产生了依赖。 他想念江时的声音,关心,唠叨,和江时对他的喜欢。 还有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还要假装不喜欢他,想引导他主动出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仰头又灌了大半瓶的酒,灌的太急,有些许酒液从嘴角溢出。 余北漠想他也许有点醉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心为什么那么酸,想把江时绑回来的念头为什么那么深…… 他好像是真的病了…… 余北漠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的走回他和江时的卧室。 他越过在自己的床,目标明确的躺在了江时从离开到现在半个月没有动过的床。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都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把江时的床丢出去了,可当工人上来的时候,手才刚碰到床垫,又被他给制止住了。 他舍不得。 舍不得扔掉证明江时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物证。 他把酒瓶里剩下的酒给一次性喝完,随意丢在地上。 头枕着江时用过的枕头,扯过江时盖过的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住。 像个变态一样细细闻着江时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是江时本人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他红着脸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骂了声:“艹!” 他居然硬#了。 * 再一次见到江时是在半个月后。 还是因为贺岩的关系。 贺岩找他爸请了两天的假,代价就是这次收假回来,必须连续上四个月的班不许请假,依旧是不能跟外界联系。 要是不能坚持四个月要请假的话,那就重新来四个月。 没办法,他太想念江时了,他觉得江时太单纯,太善良了,他不在的话,要是江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还想拜托余北漠帮他照顾一下江时。 还有一个就是,他怕江时骗他,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时已经跑了,好不容易的碰上个想共度一生的人,他可不想错过。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跟江时生米煮成熟饭。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防止余北漠,毕竟他家宝贝那么好,很难保证兄弟不会挖墙角。 他要是跟江时有实质上的关系后,余北漠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的,朋友妻不可欺嘛。 江时的身体好的大差不差了,离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所以当贺岩邀请他去酒吧小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郑煊辉他们也是要跟着去的。 * 酒吧包厢内,贺岩他们提前到场。 贺岩呜呜的跟余北漠顾承他们控诉他爹有多过分。 “老顾,北漠你们都不知道我被人监控的日子有多难过,就上厕所洗澡那会儿能有点个人空间,手机也不能玩,我都联系不上我家宝贝了,你们去帮我劝劝我爸,让他别对我那么严厉。” 顾承没有同情贺岩,还嘲笑了他一番:“要不是你太浪了,不听话你爹的安排,成天跟人对着干嘛,你爹能这样对你吗。” 贺岩不承认,辩解道:“我哪有,他好好跟我说不就好了,用得着使用这种极端手段吗,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别不承认了,贺叔要是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手公司,像你这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贺叔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怎么能把那大的家业给撑起来,你没有能力怎么让你的宝贝过上好日子,阿岩你也该长大了。” 顾承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要是没有钱还怎么养江时,他可不能让他宝贝受苦,他宝贝是来享福的,不是来跟他过苦日子的,为了他的宝贝,他也要坚持下去。 他握住顾承的手:“谢谢你老顾,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生活的希望。” 顾承:“……”无语,你可真是贺叔的大孝子。 一直沉默的余北漠引起了贺岩的注意。 “北漠你怎么不说话?” 余北漠淡淡道:“没什么,他们还要多久到。” 第48章 低落,纠结,开心? 傻呼呼的贺岩以为余北漠还在为林泽的事郁郁寡欢,殊不知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正心神不定呢。 “北漠,你不至于吧,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深情过啊,不就是一个林泽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帮你搞定。” 顾承看不惯贺岩这种自己不怎么样,还要讲大道理的人,轻踢了他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北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不是自称情场小王子的吗,怎么就追着小江不放呢,把自己弄的跟个孙子一样,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 贺岩瞪了眼顾承,“你懂个屁,我家宝贝跟那些货色能一样吗?” 顾承认输了:“好,不一样,你家宝~贝是天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挑人的眼光那可不是盖的。” 贺岩听不出顾承话里有话,正得意洋洋呢,偏头就看见余北漠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手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上打转。 贺岩瞬间羞愧了起来,明明知道自己兄弟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他还在这里讨论自己的甜蜜宝贝,要是他是余北漠的话,那可是要闹的。 “别说了,没看见北漠不开心吗?” 突然被贺岩给哄了,顾承很懵逼,到底是谁先把话挑起来的? 也好意思说他! 余北漠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解释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没休息好,很抱歉,我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你们了。” 顾承贺岩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懂礼貌了,这样说话还怪生疏的。 短短三个月里,他们感觉余北漠似乎成长了不少,成熟了许多。 事实上,余北漠离开医院后,他的情绪总是低落的,他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去找江时又没脸去,总感到愧疚。 江时那么喜欢他,他又不能答应跟他在一起,上次喝完酒在他的床上有那种反应后,他知道自己对江时是有欲望的。 这种欲望不是对喜欢的人有的那种欲望,更像是一种独占的心理产生的欲望。 酒醒后,他对自己这种行为和心理进行了分析。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江时,他现在之所以会对江时有别样的心理感受也只是因为他帮自己挡了一刀。 这种只能说是属于自责的心理所产生的一种喜欢的错觉,他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对保护自己险些丧命的江时没有一点动心。 余北漠是纠结的,江时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勾引他还要钓着贺岩,说什么他都不应该对江时动心思。 可是江时对他的好没掺半点假。 在长期缺少父母陪伴,从来没感受过父母对他的爱,也没有感受过父母之间有任何爱意存在的情况下,余北漠是分辨不出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 余北漠一直在否认自己对江时的真实感受,他在害怕。 害怕江时跟靠近他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只要目的一达成就会离他而去。 没有人是真正的来爱他的,连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只是欣赏他,满意他成为了他们梦想中的继承人。 所以他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进行抗争,把江时跟那些人对他有所图的人归为一类,这样江时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难过。 就像现在这样,他一点也不难过! 还有一点是他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抢。 为了表示自己刚才不小心挑余北漠伤心的往事的歉意,贺岩从兜底掏出一小包小药丸给他。 挑眉道:“北漠这个给你,你先留着以后用,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让你得偿所愿。” 顾承想狠狠嘲笑一下贺岩,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啊,用这种手段,刚想开口,就看到余北漠居然伸手收下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又说:“今晚就算了,别在老顾酒吧干这种事。” 顾承嘴巴张得老大,这还是余北漠吗,他不是最不屑这种手段的吗? 贺岩笑吟吟道:“我懂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亲自让林泽诚服于自己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药效大得很,一次只能用一颗啊,不然我怕你被榨干。” 顾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北漠你……” “我没打算用,也不喜欢林泽。” 余北漠知道顾承想说什么,先一步解释道。 余北漠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 顾承想问余北漠不用你收他干嘛,贺岩想问他不用接受干嘛,不知道这些药很难求的嘛,还不如还给他,等他从公司解放了,他要和他家宝贝一起用。 只是看余北漠并没有想要再说话的样子,他们也就默契的把嘴闭上,不再问了。 余北漠收到的是银行给他发的短信,有五百万刚刚被人从银行里转走。 余北漠郁闷了一个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江时没有用他给的支票。 他都快要被江时打动了,为了他不要命还不要钱,就来了这条消息。 不过也让他松了口气,幸好江时要的钱,要是要他的人他还真给不了呢。 转念一想难道他的命就只值五百万吗?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千万才对得起他挨的这一刀吧。 不过他又有理由让江时对他好了。 贺岩把顾承挤到沙发的角落,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说:“北漠这是怎么了,笑的那么便宜。” 顾承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北漠开心就好,管他看的是什么呢。” 江时也是纠结了好久,到底要拿余北漠多少钱合适,拿少了又对不起了自己这一刀,拿多了又没那个脸。 后面听刘半仙说余北漠最不缺的就是钱,让江时放心大胆的拿,不用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可就拿了! 当即决定要了五百万,给郑煊辉二百万,林泽三百万,理由是林泽在本书原剧情里被摧残的最多,理应得到的最多,起初他俩都不想要的,在江时的洗脑下还是接受了。 至于他自己嘛,他都快回去要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了,根本不把这三瓜两枣放在眼里。 到包厢门口时,江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你们等会儿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和气一点,就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跟他们告别的聚会,虽然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愉快,但毕竟也是有过交情的人,大家都开心点,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郑煊辉:“知道了,我和老头不会让你失望的,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意思了。” 刘半仙赞同的点点头。 三人看向林泽,等着他的答案,要是他不答应的话,像是要立马把他从酒吧里赶出去一样。 林泽淡声道:“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喝酒。” 林泽凝望着江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脸上乱划,像是在说,要是他敢喝酒的话,伤到身体的话,就让他好看。 江时被他这阴郁暗含警告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知道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泽这才满意,声音恢复往常的柔和:“那走吧。” 第49章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包厢的门被打开,贺岩看见江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张开双手就要抱。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啊。” 他闭着眼享受着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温暖, “宝贝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又在‘江时’身上摸索了下。 “宝贝你什么时候留的辫子,怎么还矮了。” 顾承看贺岩抱着刘半仙在那深情表达自己的思念,和关心,憋得脸都红了,终究还是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岩你的宝贝什么时候变成老头了?” 在贺岩闭眼的瞬间,林泽眼疾手快把江时拉走,把刘半仙推到了他的怀里。 “什么老头?” 贺岩睁开眼睛看,刘半仙抬头看着他笑:“小贺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那么想我,老头子我也很想你。” 他愣神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把刘半仙推开。 “你有病吧,你往我怀里钻干嘛!” 贺岩羞愤的指着刘半仙吼道。 刘半仙耸肩道:“小贺你不要毁我老头子的名声啊,明明是你不把眼睛睁开,看都不看一眼才抱错人的好吧。” 贺岩咬牙:“那你……”就不能出声提醒一下吗? 话还没说完,余北漠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别吵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坐下在说嘛,这就你俩还站着了。” 贺岩僵硬的转头向后看,五个人整齐的坐在一起,看着他笑,特别是顾承,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还在那儿笑。 刘半仙在他转头的功夫也从他身边走到沙发上坐好了。 贺岩垂头边走边叨叨:“都那么老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喝的了酒吗你。” “嘿,小子你看不起谁呢你,你喝趴下了,我可能还没感到醉呢。” “你就吹牛吧你!” 说完还朝刘半仙吐了下舌头,刘半仙没有继续跟他吵,只是捋着自己的胡子笑了下。 “北漠给我让个座。” 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左边,江时右边坐着的是林泽郑煊辉刘半仙。 就只剩下顾承和余北漠中间的那个位置,他想和他的宝贝挨在一起坐,林泽是叫不动的,只能让他的好兄弟让位了。 余北漠稳稳当当的坐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是敷衍到:“这位置我坐热了你不能坐,不然屁股会长包的。” 贺岩本想说他不再在意的,却被止住笑意的顾承一把拉下。 “怎么了,坐在我和北漠中间委屈你了?” 贺岩闷闷不乐的。 “没有。” 一想到等一下能与江时共度一晚,小情绪消散了不少。 先是主动调动气氛,让大家快速熟络起来,就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酒桌上常玩的小游戏,打算都玩个遍。 几局下来在场的除了江时,所有人都喝上了酒,林泽和顾承喝的最多。 几局下去了,还没罚到江时,贺岩有些急了不会等他喝醉了,还没到江时吧,那他还怎么下手啊。 在紧张的游戏氛围中,上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终于轮到江时喝酒了。 “宝贝你太幸运了,终于能喝上酒了,我来帮你倒。” 倒酒的这一下功夫,贺岩把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扔进杯子里,与酒水碰撞的那一刻很快就融化了,加上灯光太暗,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把酒杯递给江时,却被余北漠截胡了,没来的得及阻止就被他一饮而尽。 “他身体不舒服,我帮他喝了。” 贺岩愣怔了两秒,大脑迅速运转了下,没关系,等会叫林泽送他回去不就好了,这也算是帮余北漠了结了一段执念,反正他是不相信余北漠是真的放下林泽了。 贺岩其实是有点醉了的,他没细问江时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问他要喝什么饮料。 “宝贝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帮你去拿回来。” 来到这也挺久了的,江时的确是有点渴。 “我想喝橙汁。” “好,我去帮你把橙汁拿进来。” 顾承等贺岩出了门口,反应迟钝的想到,明明可以用对讲机叫人送过来的,何必亲自去一趟。 来不及细想,刘半仙和郑煊辉从座位上离开,挤到顾承身边。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顾承很快就把贺岩抛之脑后了,跟郑煊辉他们继续拼酒。 林泽酒量不好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半躺在沙发上。 江时和余北漠把林泽往边上挪了挪,把中间大的位置留给顾承他们。 余北漠在这个空隙中关心了下江时。 “你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 出于礼貌他也关心了下余北漠:“恢复的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好点?” 江时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面对如此温柔的余北漠,江时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余北漠最擅长装可怜了,他需要江时对他的好。 看着江时柔软的发丝,他压着声音,显得异常脆弱。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想让你回来。” 江时没想到余北漠会如此诚实,一点客气都不讲。 可他已经答应过林泽不会再回到余北漠的家里了。 “你可以找别人帮你啊,不一定是我吧。” 余北漠像是跟江时杠上了一样,不肯让一分。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第50章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 说这话时余北漠的语气严肃且坚定,似乎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江时没料到余北漠会回他这句话,面对这状似表白的话他无法作答。 正巧贺岩从外边回来了,他把手中倒满橙汁的玻璃杯递给江时。 “宝贝你的橙汁来啦。” 江时接过,“谢谢。” “谢什么啊,听北漠说你身体不舒服,那你就别玩了,在这边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跟我说……” “别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出去一趟要那么久,我看你是故意逃酒的吧,先自罚三杯。” 话没说完就被顾承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直到把三杯都喝完为止。 刘半仙也在旁边拱火:“小顾说的没错,小贺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直说,不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谁说我喝不下的!” 贺岩很快就被激起了好胜心,也不玩什么小游戏的,直接跟顾承这几个人开始猜码。 都没时间去关注江时了。 江时把手里的橙汁喝了个大半,没有说话。 可余北漠就非要江时直面面对他,再一次问道:“江江回来陪我好不好?” 余北漠说的话真的很让江时为难。 他看了下躺在沙发上的林泽,又看了眼一脸憔悴可怜兮兮余北漠的表情,两边犯难,到底要他怎样啊。 把他分成两半吧,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算了,还是不分了,这也不是他的身体。 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余北漠,让他能好受点。 江时知道他不用这么在乎余北漠的感受的,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向他示弱。 他承认自己现在跟个圣母没什么区别,自己都过不好的情况下还想保护别人。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低头一看,只能看见余北漠的头在他肩上难受的乱蹭。 余北漠脑袋发晕,看人都重影,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慢慢升腾。 “金毛你怎么了?” 江刚把他的头从他的肩膀处抬起来,下一秒就又靠了回去。 还小声呢喃道:“难受……” 江时听着余北漠撒娇一样的声音,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 顾承那边已经玩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北摸的异样。 药效的驱使下,余北漠直接环抱住江时的腰,使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些。 嗓音黏黏呼呼道:“我想睡觉……” 江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当他喝酒喝上头了,现在才发作。 耍酒疯的他见多了,像余北漠这样挨抱着人撒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看着挺可爱的,江时伸手揉了下余北漠的头顶,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 “睡吧,肩膀借给你靠。” 见江时退了一步,余北漠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不想在这里睡,太吵了,我要去床上睡。”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掰开,站起身来。 余北漠以为他要走,想伸手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什么都抓不住…… 药效逐渐发挥,但余北漠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觉得身上很热,想要把衣服脱掉。 手刚搭在衣领上,江时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把余北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自己则是扶着他的腰。 江时朝喝酒的人堆里招呼了声:“顾承金毛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到套房里休息一下。” 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间包厢,其他空余的房间,顾承让人通通做成了套房,为的就是给自己和他的朋友们休息用的。 顾承醉的有七成这样,猜码也杀疯了,眼里,心里想的只有手里的那几杯酒,根本不管他兄弟的死活。 “去吧,记得替照顾好北漠。” 同样七分醉的贺岩却瞬间清醒了点:“不行,让林泽送北漠去。” 江时看了眼在沙发上睡死了的林泽。 “林泽还少两个人抬呢,怎么扶,没事的,我把他送到房间里面就回来。” 贺岩还是不肯:“你留下,我送北漠去。” 开玩笑,这种药要是真正发挥起来,再清高的人都能变成荡*,要是他宝贝的药效也发作了,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能知道。 贺岩刚站起身,被喝懵的三个人给摁了回来,直接灌酒。 顾承说:“啊岩,别想找借口,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说什么都得喝到最后。” 又对江时说:“小江你先把北漠送回房间里去吧。” 本来酒醉了的贺岩,被灌了几杯酒后,脑子短路了,把他要跟江时共度良宵的事情,扔在了脑后。 他现在醉的连他爹站在他面前他的认不出来了,哪儿还管得了江时。 回归了他们的猜码环节。 江时刚把余北漠扶到房间门口,就有些累了,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下过床,余北漠还把全身的力气施加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江时没能坚持把余北漠拖到床上,直接把他扔在了铺有毛毯的地上。 想着歇口气,再把他拖到床上的,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什么情况,这也没有风吹过啊,门怎么被关了,他去检查了下,手握着门把手拧了几下,打不开。 用力又拧多了几下还是打不开,江时放弃了,想打电话,发现电话落在包厢里了。 他只能回去把余北漠拖回床上再想办法。 只是刚走到余北漠跟前,脑袋变得昏沉起来,身体也有种难以言说的羞耻的反应。 这种情况他也管不了余北漠了,就让他睡地上吧,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躺下。 余北漠的药效快要发挥到极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动手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留了条内裤在身上。 这样才让他好受点,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肉#体得到解放。 他撑着地面慢悠悠的坐起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时,此时他还存留有一点理智在。 他看江时就像是豹子看到了猎物一般,想上前捕捉将其撕碎。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 一,这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动手。 二,江时是个心机鬼,想要的就是他主动,他要是动手了,岂不是便宜的江时? 这样不仅能挑起他和贺岩关系的恶化,还能肆无忌惮的留在他身边。 三,他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是个人就上,虽然他对江时的感情很复杂,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讨厌,一会儿又喜欢的。 第51章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余北漠在内心挣扎了好久,药物已经挥发完毕了,他的眼睛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之前,他妥协了。 余北漠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江时先来勾引他的。 要怪就怪江时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要不是他一次次的暗示,又一次次的假装不在意,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欲望。 这怪不了他…… 就便宜江时这一次吧,看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就给他一点好处吧。 拒绝多了就算是舔狗也会跑的。 完全说服自己的余北漠,从地上起来,向躺在床上的江时进攻。 江时的药效开始发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睡觉。 想着等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还越来越兴奋,那种羞耻的生理反应也越来越大。 江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突然发烧了。 难受间,感觉到有一个滚烫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猛然睁开双眼。 余北漠浑身赤裸,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的盯着他看,这明显的情欲让江时生出恐惧来。 余北漠这是干嘛,不会是兽性大发要把他给强了吧? 惊恐间江时用力把余北漠推开。 只是把手抵在余北漠胸前用力推开的时候,他发现他使不上劲了,他刚才那一推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对这方面不懂,也该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被人下药了,余北漠也是。 怪不得刚才余北漠一点劲没有,原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余北漠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唔……” 江时的嘴被余北漠堵上了,在他的唇上是又舔又咬的,还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他愣了一秒,睁大眼睛,咬紧牙关,躲避着余北漠的吻。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动作,蹙眉,一只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的嘴巴张开, 余北漠顺势贴上去,轻易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绵软的触感让他着迷,把江时口中的金津玉液卷入腹中。 余北漠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就能把他禁锢的牢牢的。 江时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毁了,他是屈辱,难堪的,同时也感到恶心,想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感觉到余北漠隔着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他的脸,把他流在脸上的眼泪吻干净。 他想江时肯定是开心到流泪了吧,这样的话他可以对他温柔点。 江时反抗不了,药效发挥到了中期更是脱力,他心如死灰一般躺着不再反抗。 余北漠也能感受到江时放松了下来,试探的在他的嘴上吻了下,没有再演欲迎还拒那一套。 他加深了这个吻,江时忍着恶心回应他。 互相纠缠。 感受到江时的回应,余北漠异常兴奋,像是要把江时吞进肚子一样。 他边吻着,手正慢慢想把江时身上的被子掀开,手刚触碰到被子的一角,嘴唇被江时发了狠力咬着,头顶被江时用玻璃杯狠狠的砸了上去,玻璃杯都碎了。 他松开江时,嘴角嘴唇流着血,不过他不在意。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江时,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还在演戏? “滚!从我身上滚开啊!恶心!” 江时撕心裂肺的吼着,屈辱感占满全身,药物的发挥让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 他不管余北漠是故意的还是药物的原因导致他这样的,这一刻他都是羞愤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跟男的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当初想到色诱这个方法,最多是能跟他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没想过接吻,和**。 余辈漠此刻还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只是认为他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都这样了,还在演。 药物的驱使也使他变得更为狂妄自大。 “别装了,装多了就没意思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我主动了你不应该主动贴上来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他放软了点声音安抚道: “你难道是第一次害怕?没关系的,只要你配合我,会舒服的。” 江时只觉得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特别荒唐,搞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他。 这一刻江时什么都明白了,余北漠哪哪里是生病,明明就是骗他的。 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通过他来报复林泽,让林泽难受。 只是因为林泽不喜欢他拒绝了他,而恰巧林泽又喜欢原主。 他只是一个用来报复人的工具而已。 看见余北漠又要贴上来,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抬起头用力撞余北漠的头,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秒。 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揪住被子,被子上散落的玻璃渣子,随着他的用力,陷进了他的掌心。 这也让他逐渐迷失的理智更加清醒了过来。 江时情绪崩溃,不要命的一样大声嘶吼着,想以此来唤醒余北漠的良知。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是那个字听不懂!” “你大爷的!”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整个房间里萦绕着江时怒吼的声音,房间里的隔音好的要命,外面的人是一点也听不到声音。 “你总觉得是我在演戏骗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不管你的,有人劝过我,让我不要管你,可是我看你太可怜了,也是我太贱了,我活该……” 江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又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有点氧气不足,要停下来缓一下才能继续。 江时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所以……我……请你从我的身上离开……” 余北漠手里捏着一块玻璃碎片,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沉默从江时的身上离开,把空调调到最低,自己走进浴室把门给锁上,打开花洒的凉水键,让自己冷静一下,手中依然捏着那块玻璃碎片。 余北漠离开没多久,江时彻底发作了,他把身上的被子给踢下了床,无意识的把衣服全部脱了,在床上翻滚,咕涌,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好受点,身上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愈演愈烈…… 第52章 他们会美满的 余北漠在浴室里浇了快四个小时的冷水,手动自我疏解了一番后,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才逐渐消退完毕。 这四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 原来江时是真的不喜欢他,一切的以为只是他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 从开始的醒悟。 江时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他还不稀罕呢,这样也好,他不用在整天担心江时对他图谋不轨了。 到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在心里反复回忆,推敲跟江时相处过的每一个时间节点,想从里面找出一个自己对江时无感的有力的证明。 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他对江时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存在,这是无论自己怎么否认依然都无法推翻的事实。 这迫使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江时时的感情,他想要江时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从江时骂他开始,和破坏他靠近林泽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江时只不过是一个在酒吧工作的小员工,根本犯不着好脾气的跟他讲道理,直接处理掉就好。 他完全可以使用一点手段把江时送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城市,或是国外。 问题就是他并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也明白的彻底。 原来不是江时喜欢他,是自己喜欢江时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在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时的身上时,他主动引诱江时爬自己的床,想以此报复林泽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他本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报复林泽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最为麻烦的一种。 余北漠烦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玻璃片被他握在手心,刺入他的血肉当中,疼的却是他突突跳着的心脏。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爱他的呢,他好像从来没拥有过他幻想中的爱。 此时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不管。 不管江时喜不喜欢他,他都要把人留下,恨他也罢,最好是能恨他一辈子,这样他就能永远存在于江时的记忆里,永远忘不掉。 他已经摸清楚江时身上最大的弱点了,对待江时不能用强硬的手段。 他要懂得示弱,因为江时总是容易心软,即使是被同一个人骗了无数次,他还是会心软的答应对方的要求。 眼下就只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了,林泽。 他关掉花洒,浑身冒着冷气从浴室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江时赤裸着全身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皮肤处泛着些不太正常的红晕。 调整好情绪后,他温声喊道:“江江你没事吧?” 江时没反应,他坐在床边试探的轻轻推了推江时的肩膀,这一触碰把他给吓着了,太烫了。 他也顾不得江时之前对他有多抗拒,直接用床单把江时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往门外走去。 拧了几下,门打不开,他担心江时的情况,刚想把江时放回床上,拿把椅子把门给砸开的。 门一下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随后传来一道讨好的声音。 “贺总你还真是体力旺盛啊,这战斗力,我都羡慕了,你看这小费……” 服务员说了会儿话,忽然觉得头顶发凉,抬头一看居然是余北漠。 眼神像毒蛇一样低睨着他,像吐着信子的剧毒的毒蛇一般,冷得他直发寒蝉。 “余总……” 余北漠懒得听他废话,冷声问他:“会开车吗?” 服务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这种情况下让他不能有太多的想法,老实回答:“会。” “你来开车。” 服务员跟着余北漠乘坐上了专属电梯,往地下车库下降。 江时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余北漠的怀里,因为药物的挥发得不到及时的发泄,产生了副作用,开始发烧了起来,意识也不清晰。 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冰块抱着,这让他很舒服,他想要离这块冰块更近一点,无意识的在余北漠得怀里磨蹭。 余北漠看江时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这样抱着他,让他不舒服了,往上掂了掂,让江时的头靠在他的脖子处。 哪料江时居然舔了下他的脖子,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闷哼声,使他浑身一僵。 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谁能告诉他,他只是答应帮贺岩看门的,出来的怎么变成了余北漠,现在还要被拉来当司机,还目睹了这涩情的一幕。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车库,让他脱离了这尴尬的氛围。 刚启动车子,余北漠冷不丁的提问。 “是贺岩让你在门口守着的?” “是的,余总。” 服务员忐忑道,心里有些恐慌,害怕余北漠因为这件事要教训他。 余北漠没有像他脑海中想的那样,只是让他把挡板降下,就没有下文了。 挡板降下来的时候,余北漠用手细细的在江时的脸上游走,从眉毛到嘴唇。 很奇怪,以前像江时这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会记得他。 就连脾气也不是他喜欢的,咋咋呼呼跟个傻子一样,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实在是让人担心。 但当他接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时,他就无可救药的感觉江时迷人到无人能敌。 只要是江时,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倔强了。 他的手指在江时的嘴唇上停留了好久,江时的嘴唇上残留有他被他咬破嘴唇的血迹,他摩挲了一阵才舍得放开。 他忍不住低头在江时的嘴瓣上烙下一个亲吻,下身也因为江时在怀里不老实的蹭动发生了反应,脑子顿时产生了许多的废料。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江时都这样了,他还要趁人之危做这种事。 一想到江时不喜欢他,他就难受。 可是江时不喜欢自己,他怎么办才能得到江时的爱呢? 没关系的。 江时的心最软了,只要他把自己弄得可怜一点,江时会给他爱的,他相信。 要是江时铁了心跟他撇清关系,那也没关系。 他会给江时造建一栋牢笼,等他那天想明白了,他会放他自由的。 他抱紧江时,在他的眉心处吻了下,把自己的脸跟他的脸贴在一起。 他下定了决心,偏执的要把江时留下,他不能离开他,他们会美满。 第53章 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时从病床上醒来,身体上的不适感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了看周围的设备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他躺着有点累了,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刚一用力,掌心的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裹上了一层纱布。 就又重新躺了下去。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大爷的!到底是那个龟孙给他下的药,可千万要藏好了啊,别让他找到。 要是让他找到了,他一定要把那龟孙的头拧下来,当成皮球一脚踢到外太空去! 他仔细想了想,一整晚他就只喝了贺岩给他倒的橙汁。 他爹的,贺岩居然这样对他,亏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个把性放在头顶上的人。 一个两个都骗他是吧,他是不会再原谅他们了的。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余北漠。 手里端着餐食,脸上带着疲惫的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根据这些特征,江时能肯定他昨晚一整晚没睡觉。 但这和他没关系。 余北漠像是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着话:“江江你醒啦,肚子是不是饿了,我扶你起来吃饭。” 又向江时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在病房陪着他的理由。 “刚才我找人借电话打给王助理,叫他去酒吧拿你的手机过来,所以才不在的。” 江时挥开余北漠要扶他的手,倔强的用自己受伤的手,忍着痛强撑了起来。 他淡漠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跟我也没有关系。” “江江你别这样对我,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有人给我下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时打住他的对话,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细节,特别是看到他嘴唇上的伤痕后,更让他心烦意乱。 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可能是药物推使他这样做的,可他说的话却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停,我说了,不用跟我解释太多,我不想听,手机给我。” 他问余北漠要手机的时候,眼神却不跟他对视,只是伸手跟他要。 余北漠被江时的冷漠给刺痛了,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伤害。 他把手机给了江时,把叫王助理带来的营养餐的包装打开。 “江江先吃饭吧,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东西。” 江时目不斜视的看着手机,没给他一点反应。 他要冷处理余北漠。 对待江时的态度余北漠没有生气,只是自责的说:“我都忘了,你还没刷牙呢,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牙刷拿过来。” 很快,余北漠从浴室里拿出一个洗脸盆,接满水的漱口杯,还有挤好牙膏的牙刷到江时的床前。 “江江刷牙吧。” 江时是真的不想理他的,可是他做的事真的太神经了,他是残疾吗,他要刷牙不会自己去吗。 “不用了,你放回去,我要刷我自己会去。” 江时收好手机,与他凝视。 “你也别在这里了,回去吧,辉子马上就到了,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余北漠拿着东西的手握紧了下,面色不变,始终带着温和的面具。 “江江你再说什么啊,我不是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是意外吗,别这样好不好?” 江时气笑了:“余北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中用,一次次的利用我,骗我,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已经用光了,没有了。” 余北漠妥协:“好吧,江江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时懒得跟他废话,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跟他没关系。 相同的是,嘴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想搭理他就搭理他,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余北漠把东西放回浴室,走到门口要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 “江江我走了,记得把饭吃了,要是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意料之中,江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退出病房,余北漠脸上换了副神情,不复刚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执,加上疲惫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十足。 让人不敢靠近。 刚走到电梯,就收到了他好兄弟,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贺岩:【呜呜呜,北漠我被我爸抓回去了。】 【北漠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他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出手帮帮他。】 【等我以后和我家宝贝结婚了你坐主桌。】 看着这几条消息,余北漠冷笑了下,他当然要照顾啊,到时候照顾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余北漠【好。】 贺岩很快回复。 贺岩【感谢我的好兄弟(玫瑰三朵)】 贺岩【昨天晚上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有啊,他们亲了,还是那种特带感的。 余北漠【没有,昨天晚上他把我送到房间就走了。】 【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问。】 贺岩【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 傻冒。 跟贺岩聊完,余北漠联系上了林泽所实习的公司。 * 当天江时就从医院回家了,郑煊辉和林泽追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江时把能扯的理由都扯了,他们就是不相信。 江时没招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说贺岩给他下药了,是余北漠叫人把他送去医院的。 他没说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怕郑煊辉林泽他们直接就拿刀去找余北漠,要把他给砍了。 郑煊辉听到贺岩居然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顿时暴跳如雷。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还真是会装啊,表面对大江那么尊重,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幸好没事,要不然我非要拿刀去把他的jj剁下来!” 江时看林泽脸黑如炭,怕他责备自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也是口渴了才喝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会这样。” 林泽黑脸怪的原因是自己太没用,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都 保护不了。 就算贺岩没得逞他也气,他的想法跟郑煊辉的一样,这种人只有把jj剁下来才会老实。 叮叮叮…… 林泽的电话响起。 他拿出来看,是公司给他打来的,走到一个角落接起。 大概接听了有十分钟这样才结束。 听完他老板对他说的话,他面色沉重,内心纠结。 他们公司居然有人投资了,投资人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要他们搬到国外发展。 第54章 再见,一路平安 林泽的老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公司一起去,以他的工作能力来看,公司是很赏识他的,希望他能一起去,毕业后直接转正。 林泽很需要这份工作,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 但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还有即将回来的原主。 可是如果他拒绝的话,重新找工作也找不到像这样好的了。 他不能让母亲再操劳下去了,也想给原主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林泽接完电话后,脸色沉着,像是摊上什么大事一样,让人跟着一起担忧。 江时问他:“怎么了,接完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泽握着手机的的手,一直扣着手机屏幕,犹豫几秒后开口道:“我们公司要搬去国外了。” 江时:“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不开心。” 林泽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番后,又投射在郑煊辉的身上。 郑煊辉秒懂他的意思。 “林泽你想什么呢,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跟着去啊,你不会以为大江回后,一眼就能喜欢你吧?你想太多了,我告诉你,大江最喜欢钱了,等你事业稳定来了,口袋有钱了,来找大江机会高很多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的,等大江回来,我也会在他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看着他们伤感,又真诚的话语,江时不忍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离开后这些都不复存在,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泽眼神动容,真诚的感谢:“谢谢。” “这有什么啊,相处那么久了,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你还是很靠谱的,把大江交给你,我也放心。 不过我得提醒你啊,大江喜不喜欢男的我可不知道,想要大江能看你一眼,还是得看你自己,我顶多在旁边帮你助攻一下。” 这还是郑煊会第一次夸奖林泽,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曾经的‘敌人’,今日的朋友,一个神奇的蜕变,换做以前谁敢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江时问林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江时微微皱眉:“那么紧的吗?” 他有点惊讶,出国那么大的事怎么搞得那么紧。 “投资商在国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人过去就行。” “这样啊,那明天晚上我们聚一下。” 是告别也是庆祝。 “好。” “去那儿,我也要去。” 刘半仙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他们说什么要聚一下,也不管是什么就 是要跟着一起,生怕把他丢下。 郑煊辉对这老头也是无语了,什么都要来一份。 故意吓唬他:“我想出去给你找个养老院,把你送进去,顺便庆祝一下。” 刘半仙果然被吓唬住了,惶恐道:“我不同意,我不去我就要跟你们待在一起,再说了我也快走了不用那么麻烦。” 看刘半仙那怂样,江时忍不住笑了。 憋笑道:“好了辉子别吓唬他了。” 郑煊辉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 第二天余北漠没有来找江时。 江时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听进去了,或是余北漠骗了自己后也没脸再来找他了。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都无所谓。 三天很快过去,江时郑煊辉到机场送别林泽。 江时:“到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泽:“我知道,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对。” 江时不好意思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都是意外,我没想到过自己会受伤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说完,林泽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时看。 “你可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郑煊辉:“……”当他不存在吗? 江时知道林泽的意思,虽然这句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就当给他一个念头吧。 “我喜欢你,林泽。” 话音刚,林泽就抱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再等等我好嘛?” 林泽闭着眼,一只手环住江时的腰,一只手把江时的头摁在他的肩膀和脖子处,脸靠在江时的头顶。 画面唯美,感人,就像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 有不少路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江时清楚,林泽这句话是对原主说的。 抱了良久,林泽说:“谢谢你。” 谢谢江时的到来,给他靠近原主的机会。 “咦惹,别抱了,肉麻死了。” 被当作空气人的郑煊辉看不下去了,出手把他们分开。 公司里的伙伴也过来催促他,快要登机了。 林泽这才放开江时。 “再见。” 江时郑煊辉:“再见,一路平安。” * 办公室里,余北漠正在处理文件,手机叮咚一声,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来查看。 是私家侦探给他发的一条一分钟的高清视频。 画面里,林泽抱着江时难舍难分,十分亲昵。 他俩拥抱之前,他还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江时从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 “我喜欢你,林泽。” 这句话让他嫉妒的发狂,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摁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越发用力的扣着,下一秒,传来一声脆脆的声响,手机的屏幕被他摁碎了。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笑,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原来江时喜欢的是林泽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么生气呢,不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吗,就要死要活的,原来是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林泽啊。 想都不要想。 不过那又怎么样,江时他要定了。 随后,他用这个跟他现在的心一样破碎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东临郊区那块荒地,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建一栋防御功能的房子出来,周围围一圈电网……” 东临郊区是余北漠三年前盘下的一块地,周围树木丰茂,生态环境好,有不少野生动植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是太偏僻,刚好用来建一座避暑山庄,给有钱人消遣娱乐,回归田园,归隐山居体验生活的。 刚把这块地盘下来的时候,公司太多事情要忙,没时间筹划,就只能先把这块地给搁置了。 没想到,现在这块地的用处对他来说更大。 他要把江时关在里面,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 第55章 惹他生气了 打电话吩咐完,刚想把手机摁灭,顶端跳出来一条娱乐新闻。 #石墨机场同性情侣告别,让人看见同性间的美好爱情# 余北漠对这种花边新闻是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私家侦探给他发的视频,鬼使神差下,他手一抖,点了进去。 页面很快就跳转出一个视频,赫然是江时和林泽相拥的画面。 他点开评论区。 网友1:他们好般配啊! 网友2:本来还挺丧的,一看到那么纯真,美好的爱情,让我本来冰冷的尸体回暖了一下。 ……………… 网友n:神仙爱情,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看到这,余北漠忍不住了,一把把手机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手机击中墙面,掉落,彻底费了。 去tm的神仙爱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江时只能跟他这样。 送午餐上来的王助理,刚要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他僵硬的在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几日他们老板变得暴躁了许多,心情也是阴晴不定的,搞得下面的员工整日惴惴不安,要说的话都要在脑子里重复说上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敢开口。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异常压抑。 * 江时他们从机场回来,不见刘半仙的身影。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大江别喊了,他给你留了张纸条。” 郑煊辉把刘半仙留在餐桌上的纸条拿给江时。 纸条里的内容: 【小江我提前回到组织里了,为你后续回去做准备工作,暂时还不能用脑电波跟你进行联系,特意写下这一张纸条告知。】 “刘半仙也太不靠谱了,要走也不说一声!” 郑煊辉不满的说了刘半仙两句。 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啊。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着明明很小的房子,但在两人心里却格外的空荡。 郑煊辉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这会儿有点无聊,玩游戏又没有人陪他。 他突然想起,跟江时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没问过江时的具体情况呢。 “大江现实生活中跟这里有差别吗?” “没有什么差别,都差不多。” “那你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说到这,江时停顿了几秒,笑着回应道:“我是孤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郑煊辉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一样,专门挑别人的痛处说,立马就道歉了。 江时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郑煊辉把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你不用羡慕,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只不过你只能排第二哦,要不然被他知道了,他在我心中不是第一的话会生气的。” 听到郑煊辉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江时的眼眸染上喜色。 他不在乎自己在郑煊辉心里排的是第几,他不是贪心的人,只要郑煊辉愿意从百分之百里,分割百分之十给他,他都心满意足了。 * 江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了,没想到林泽走的第二天他就来了。 江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躲林泽了,算好时间,等林泽走了,他就出现。 早上九点,江时刚从床上醒来,洗漱完毕,要下楼吃个早餐。 一打开门,就看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烟的余北漠,不仅手上拿着,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烟蒂。 浓重的烟味在门口萦绕,难闻的气味让江时皱了皱眉。 “江江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他不想搭理余北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而且这也太没素质了,把人家的门口弄得那么脏。 屏着呼吸快速走向电梯,想在余北漠跟上来之前,把电梯的门给关上。 但余北漠两三步就跟上了,要进去的时候,被江时推了出去。 “别进来,你身上的烟味很难闻。” 余北漠听话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江时的对面,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他走到公共卫生区拿了个扫把,把自己刚才扔的烟蒂和烟灰给扫干净,就离开了。 江时吃完早餐没回家,去了便利店找郑煊辉。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闷的,还不如过来陪郑煊辉说说话呢。 等着郑煊辉一起下班回家,吃完饭回到家,看见余北漠还蹲在他家门口。 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地面干净,也没有难闻的烟味。 江时知道他回家洗过澡了,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来求他的原谅吗? 可是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当那件事不存在,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吗。 现在又装着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黄毛,你蹲在这干嘛?” 余北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江时,炙热的目光烧的江时不自在。 郑煊辉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余北漠把江时送去医院的。 他边开锁边说:“谢谢你啊黄毛,幸好有你在,把大江送去了医院,要不然大江就要被贺岩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进来喝杯茶吧。” 江时没来得及把余北漠给轰走,就听到了余北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 “江江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你滚!” 江时把站在门口的郑煊辉推了进去,把门关上。 郑煊辉一脸懵逼的状态, “大江,你们怎么了?” 江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淇淋,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是一个骗子,坏人,以后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我们家。”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 江时不说,他就不问。 接连半个月,余北漠都在门口上等着江时,就算不说话,能看一眼也好。 今天郑煊辉下班回来,看见余北漠还在,在心里感叹了下他的毅力。 江时不告诉他原因,他忍不住问了下余北漠。 “黄毛,你跟大江怎么回事啊?” 余北漠瑶瑶头无奈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有点小矛盾,惹他生气了。” 郑煊辉本来还挺同情余北漠的。 听说闹了点小矛盾,江时能十天半个月的不理他,肯定是很过分的事,不然江时是不会这样对别人的。 他又不同情了,可是看着余北漠可怜的样子,还是好声劝说了句“你回去吧,别在大江面前晃悠了,你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郑煊辉这样说,是因为江时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离开了,这样做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郑煊辉还想问点什么,就被里面的江时给叫了进去。 第56章 让我看你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郑煊辉进来后,江时没有问他为什么跟余北漠说话,只是问了他一些平常经常问到的问题。 比如今天有没有遇到奇葩客人,中午吃什么之类的话,还有就是等会儿晚餐吃什么。 实际上,江时只有那一天跟郑煊辉说过余北漠不是好人,让郑煊辉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来喝茶,之后的日子里就没再提过了。 这些日子他都尽量把余北漠当成一个透明人,当他不存在。 他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余北漠的身上。 郑煊辉也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 “大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时笑眯了眼,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想吃面,想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那种面。”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嘞,我保证这次做的要比上次好吃,我给多加两个煎蛋。” 郑煊辉把买来的食材拿进厨房,江时也跟着进去。 郑煊辉今晚要做麻辣鸡丁,拿鸡肉到洗菜池上洗。 江时站在他身后问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帮忙,等会儿炒菜油烟大,你去客厅玩会儿手机,等着吃就行。” 江时没走,只是退到了厨房的门口,靠着门框处陪着郑煊辉。 东说一句,西一说一句的聊着天,愉悦的笑声从房屋内传出到门外余北漠的耳朵里。 这促使了余北漠内心嫉妒的小幼苗疯狂生长。 为什么江时总是对他那么冷,对别人那么好。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连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给他。 唯一得到的好还是他骗来的…… 余北漠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他轻轻敲响江时家的大门。 “江江你能不能开门啊,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今天江时一天没出门了,余北漠连江时的背影都没得看。 余北漠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像是里面的欢笑声把他的话给淹没了般,沉入湖底。 余北漠说的话,里面的人不可能没听见,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连表情都没变。 只是郑煊辉总是觉得怪怪的。 余北漠太奇怪了。 说话的语气,行为都不像是对一个朋友该有的举动。 更像是哄被自己惹生气的小男友。 餐桌上,郑煊辉第一百零八次,以极其复杂,探究的眼光看向江时。 郑煊辉能忍住不问,但江时忍不了, 他把吃面的筷子放下,好笑地问道:“辉子你一直拿眼睛瞟我干嘛,有话你就问啊,那么小心干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 闻言,郑煊辉抬起吃饭的头,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面。 “我问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问吧,不生气。” “黄毛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时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出了声:“哈哈哈……,辉子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讨厌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呢,你就别瞎猜了。” 郑煊辉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在门口蹲那么久都不走,之前他追林泽的时候,吵架了都没见他这样过,还当场就跟林泽闹掰了,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时沉默了会儿说:“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发生了点事,他心虚,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吃饭。” 郑煊辉:“哦。” 江时不认为余北漠喜欢自己,他觉得余北漠还想利用他来报复林泽。 余北漠太会装可怜了,他可没那么傻,不会上过一次当还去相信他。 吃完饭江时想收拾碗筷去洗,被郑煊辉抢了过去。 “我来洗,你去沙发上玩吧。” “我来洗,饭是你煮的,碗理应是我来洗才是。” 郑煊辉嘶了声:“嘶,还跟我见外了,我来洗,我就是乐意伺候你,怎么样,去沙发上坐好。” 江时没再坚持,跟郑煊辉说了一句:“你真好。” 就乖乖去沙发上休息玩手机了。 郑煊辉洗完碗,把餐桌擦了一遍,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通心里才舒坦。 他去房间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通知了江时一声:“大江我先去洗澡了。” 江时眼睛盯着手机看,大声回应道:“好。” 这几天郑煊辉去洗澡总是要通知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时不知道,这只是郑煊辉想在这几天跟他多说一下话,什么小事都要想要跟他说,毕竟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玩了会儿手机,江时也觉得累了,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的部位,视线落在大门处。 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人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手还搭在了门把手的位置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抿了抿嘴,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余北漠走了。 他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看着墙上的钟表转动着。 也许是快要离开的原因故,心里总是闷闷的,他有点舍不得郑煊辉他们。 在这里他感受了很多的爱意,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都是郑煊辉给他的,他很珍惜郑煊辉这个朋友。 可是没办法,他不能一直抢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原本是给原主的爱。 * 余北漠说完话后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才走的,一天没见到江时让他有点烦躁。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承的酒吧。 没有要包厢,直接在开放大厅包了个卡座,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 巧的是,顾承今天刚好来酒吧视察工作,看见余北漠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稀奇了下。 过去在余北漠的身侧坐下,顺便把他手中快要递到嘴上的酒给拿走了。 顾承把酒放回桌面上,坏笑调侃道:“怎么了北漠,又为情所伤了?” 余北漠没回答他,直接拿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这把顾承给吓的,他都多久没见过余北漠这样了。 上一次还是余北漠徒步从他爹那里走回老宅,偷了余老头子的一大堆酒,晚上约他和贺岩在他家的小阁楼里酗酒,诉说着心里的不满,委屈。 也不知道余北漠又受到了什么重创,居然重演了当年的情景。 第57章 那我偏要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承一把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抢了过来。 语气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变得严肃了起来。 “北漠你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别一个人喝闷酒。” “还给我。” 余北漠伸手去抢顾承手中的酒,被他躲了过去。 余北漠不跟顾承抢了,想起身重新拿一瓶回来,又被顾承一把拉了回来。 没有准备的余北漠重重的摔回座位上,发出一声重物坠落撞击的声音。 余北漠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与吵闹兴奋的在舞池中央热舞的男女形成一个对比。 他像是隔绝了所有人,在这里独自悲伤。 顾承看着余北漠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落寞,他看着是真的不好受。 在三人组里面,他是最大的一个,自然也就充当了老大哥的形象,平常余北漠贺岩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或多或少都会跟他说两句。 他也会给他们一些建议,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需要纠结才能解决的问题。 他把余北漠放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让余北漠对着自己坐,捏着他的肩,温声细语的询问。 “北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在酒精的刺激下,余北漠内心的苦楚似乎被冲淡了点,他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淡淡道:“没事。” 顾承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北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把事埋在心里。” 余北漠以前傲是傲了点,但不是个会把心事自己承受的人,遇到问题经常会跟顾承贺岩他们商量的。 可是这件事的性质不一样,说出来谁都解决不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为了不让顾承担心,他嘴角绽出一丝笑:“我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累了,就想出来放纵一下。” 听余北漠这样说,顾承放下心来了。 他没有怀疑余北漠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并不像平常那样看起来很轻松。 余北漠的家庭情况复杂,不像贺岩还有老爸在旁边管着,逼着他回公司上班。 余北漠没人管,更没人帮,一整个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公司还能站在今天这样高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 顾承是打心里心疼这位弟弟。 “北漠你也长大了,不能因为工作累就猛喝酒啊,这样多伤身体啊,走,跟哥打几把桌球。” 余北漠没有拒绝,刚点头同意。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因为有人给他发消息,屏幕亮了起来,手机正好在顾承的正对面。 这让他轻而易举地把余北漠手机上的锁屏壁纸看得一清二楚。 是江时。 这是江时在余北漠办公室沙发上睡着,偷拍下来的。 余北漠不仅把这种照片设置成了壁纸,连微信里聊天的背景图也都设置了。 这样还不够,还定制了一张一百寸的照片挂在他的和江时睡过的那个房间里。 顾承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余北漠喜欢江时,他不是说过不喜欢骚的吗,那现在把人家的照片这样用是什么意思。 贺岩又要怎么办。 信息量巨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余北漠和贺岩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争起来了,他要帮谁。 余北漠没有因为顾承知道了他的秘密惊慌失措,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发现。 他很淡定的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是被派去监工的王助理给他发的。 【总裁,东临的房子正在进行收尾中,五天后除完甲醛就可以入住了。明天您是否要过来亲自检查一下。】 余北漠【去。】 王助理【明白。】 回完消息后,余北漠看了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承。 他没主动说话,他要等顾承问他。 良久,顾承才缓过劲来。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阿岩解释?” 余北漠的表情淡淡的:“为什么要解释,他们又没在一起。”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样的吗,阿岩先前也问过你,你也说没兴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喜欢就喜欢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爱情这种事来了挡也挡不住。”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困。” 余北漠没有任何留恋,站起来就走。 顾承跟上去。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车上,顾承开着车,时不时瞟两眼余北漠。 眼睛直视前方道路光景的余北漠突然出声道:“要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被抓包的顾承没有一丝尴尬,直接问道:“小江喜欢你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拿他的照片当壁纸。” 在顾承的认知里,余北漠就不会是一个死缠烂打,单相思的人,对方要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强求。 像上次他追林泽,也是在贺岩的调侃下才破例的。 “不需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顾承在他的话里听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提醒道:“你可别做傻事,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余北漠侧头看顾承,抿了抿嘴唇,带着偏执的强硬语气。 “那我偏要呢。” 听余北漠说这话,顾承心跳都加速了,他是真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没必要这样,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比小江好,更合适你的,真没必要这样。” 余北漠低头,把手机屏幕摁亮,细细的看着江时乖巧可爱的睡颜,眉眼间都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缓缓出声:“他不一样。” 顾承疑惑:“哪儿不一样?” 余北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哪儿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困了,不想说话。” 顾承也就不多问了,专心开车。 对余北漠来说这个不一样说的是跟那些接近他的外人不一样。 别人靠近他都有所图,只有江时不是。 江时是真心的希望他好。 余北漠不知道的是,江时他希望每个人都好,对他并不特殊。 他不是江时的唯一,而他却把自己认为是江时的特殊关照。 也许他知道江时对每个人都好,可他不想承认。 他只想江时对他一个人好,他需要足够的偏爱。 第58章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家,洗完澡,余北漠直接躺在江时没离开前睡的那张床,自己的床早就已经成了摆设。 在床上静静的放空了下,又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挂在床头上的照片。 眷恋,炙热又疯狂。 余北漠真的觉得自己得了心病,好想把江时关起来一辈子。 这样他就能独自一个人享受江时的爱了。 他既想要江时鲜活的爱,又想要江时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江时不愿意,就只能使用强硬手段了,他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离不开江时,他已经全身心的依赖上了江时。 他只能使用这种算不上光明的方法,企图用时间来让江时妥协,最好是能在这段时间爱上他。 余北漠叹了口气,把灯给关了,盖着江时盖过的被子睡觉。 刚睡没多久,脑子传出一阵奇怪的电流声,接着响起一道稚嫩的儿童声音。 “恭喜宿主您已完美的完成了本书中的所有任务,余北漠没有囚禁林泽,而林泽也拥有了更好的人生,还有十天的时间您就可以回到您原来的世界啦。” 得不到回应得系统,又问了句:“宿主您怎么不回话,能回去了您不开心嘛?” 余北漠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当回事,但听到脑子里的小团子说什么任务,回去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江时有关。 他谨慎地问了句:“谁要回去?” 小团子:“您呀,宿主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团子调皮的笑了下:“吼吼吼,不用惊讶,这是真的哦。” 余北漠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接着发问:“我是谁?” 这可难倒小团子了,今天是他接上任第一天,兴奋过头了,连宿主的名字都没记清,这要是被他的师傅知道了就惨了。 小团子尴尬道:“请宿主稍等一下,我翻阅一下资料。” “找到啦!宿主的名字叫江时,今年23 岁,是因为打游戏猝死,被意外拉进来的,并不是专门的时空旅行任务者。” 小团子不禁感叹一声:“宿主你好厉害啊,不是专门的旅行者都能把任务完成。” 余北漠受不了他的叽叽渣渣,听到江时要离开,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即帮江时做出了决定:“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小团子说:“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已经向组织上报了,到时候就要回去的。” “那我非要留下来呢。” 小团子不解:“留在这里干嘛,完成任务回去了可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小团子突然恶趣味了起来,故意逗他以为的宿主。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余北漠自杀,这样大家都死了,以他展开的世界也就全部崩塌,可不就留在这里了。” “我死了就可以把江时留下?那我现在就去死吧。” 小团子没注意听他说的话,只听见死这个字。 “不是你啊,宿主,是本书的男主角余北漠。” 说话间,余北漠已经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了。 他家住在三十五,风很大,把身上衣服和头发吹的到处乱飘。 余北漠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小团子。 “小孩,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江时,我是余北漠。”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在一秒中化为灰烬。” 余北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邪恶的话,直冲小团子的天灵盖。 完蛋了!它闯祸了。 满脑子的怎么办,要是余北漠真的跳下去死了,它就成罪人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团子哀求到:“你别跳,你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余北漠眺望着远方,一字一句道:“我要江时留下。” “这个不行,换一个行不行。”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挺好的,至少能跟他在同一个世界。” 余北漠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跨腿就要翻下去。 小团子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啊啊啊!别跳!有事好商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的师傅可以,你先下来,我找我的师傅跟你谈。” 计划得逞,余北漠把腿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像是刘半仙的。 “小伙子,别激动先回房间里去。” “你是刘半仙。” 是肯定不是疑问。 刘半仙承认道:“是。” 他都要被气死了,本来以为自己老了,不够细心,才造成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就向组织申请一个小助手来帮助他,这才上班第一天就给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出来。 更让他糟糕的是,江时在原世界的身体突然被火烧了,变成了一堆的灰。 正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要处理余北漠的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余北漠也不给刘半仙喘息的机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江时留下。” 刘半仙为难:“这个恐怕不行……” 刘半仙话都没说完,就被余北漠威胁了。 “不行的话就算了,那我要跳下去了。” “别!,我答应你,你回房间里去,我就让江时留下来。” 刘半仙苦啊,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的年纪,让他摊上这么一群难搞的家伙,他想吐血。 回到房间里的余北漠突然发问:“你能不能让江时来攻略我,就说是新的任务,让他爱上我才能离开。” 刘半仙更晕了,余北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时的? 还有就是余北漠是这么好意思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他还要脸吗?强行留下江时就已经很违反天规了。 由于怕余北漠一言不合又要跳楼,他不敢说出自己的那些骂爹的话。 好脾气道:“把江时留下已经是我们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见余北漠没回话,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的,刘半仙找来个借口要离开了。 他还要想新的办法把江时送回去,还有把原主送回来呢。 “我还要回去撤销江时回去的申请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了声。 知道江时能留下来,余北漠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只要江时还在,就有一切的可能。 第59章 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第二天余北漠来到了东临验收房子。 地上两层加一个密封性的阁楼还有一个地下室。 房内有2000平米大,每个角落都装满了隐形摄像头,窗户全部钉上了铁栏杆。 院子有1000平米,院子的墙用五米高带着尖刺的铁网围了起来。 在这里,除非你长了翅膀,不然不可能逃得出去。 余北漠很满意,嘱咐了王助理在院子里多种点玫瑰花就打算走了。 “总裁等一下。” 王助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余北漠,他实在好奇。 他家老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筑这么一栋‘牢房’是用来干嘛的,还搞浪漫,还要在周围种玫瑰。 余北漠回头:“怎么了?” 王助理:“我就是想知道,老板想在这里弄什么项目?” “不该你关你的事就别问,要是太闲了就自己去多找点事干。” 说完就走。 王助理:“……”他就不该多嘴,好了吧,老板不开心了。 *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余北漠又开始在江时家门口蹲人了。 即使江时还是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也不着急。 他在等,等一个可以把江时带走的机会。 郑煊辉下班回来,看到了七天没来过的余北漠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 “哟几天不见还变高冷了,我也不劝你了,你爱在这蹲就蹲着吧。” 郑煊辉说完就开门进去了。 郑煊辉进去没多久,江时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 目光不偏不移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接着郑煊辉也从里面出来。 对余北漠说:“走吧别在这蹲着了,一起去喝一杯。” 余北漠跟着他们的身后进了电梯。 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头还没联系他,这让江时有点焦虑。 也怕自己像刘半仙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跟郑煊辉好好告别聚餐的时间都没有。 就选择了今天吃个散伙饭,看到余北漠又来堵他了,就叫上了他一起。 离开前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总之就是怪,不仅是余北漠怪,就连他自己也怪,这种低气压太压抑了他也受不了。 三人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吃饭,而是选择了夜市上的一个烤串路边摊。 这家烤串,是林泽和刘半仙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来这吃过一次,味道一级棒。 每样烤串都点一些,要了两打啤酒,后面不够的话再补。 江时还是没有要和余北漠说话的样子,只是跟郑煊辉在旁边‘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余北漠放在眼里。 余北漠局促的外表下,深埋着一颗躁动的心,一颗控制不住现在就要把江时带走的心。 余北漠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时,开口问:“江江你不生气了?” 江时停下跟郑煊辉的话题,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不生气了。” “真的!” 余北漠雀跃的样子格外刺眼,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凭什么认为别人不生气就是原谅他了,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我不生气,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如他所料,余北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蔫了下去。 “没关系,原不原我都无所谓,你不生气了就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老板把串送过来的时候,才把这一僵局给打破。 郑煊辉笑着说:“别愣着了,开吃啊。” 余北漠没喝酒,也没吃串,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在这把酒言欢。 他不是嫌脏,而是没心情吃。 很快,江时和郑煊辉把两打啤酒全给喝光了,发现没酒了,又叫老板拿了一瓶。 人已是半醉的状态,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什么都说。 江时抱着郑煊辉,把头埋在肩上,开始痛哭。 余北漠忍着想要冲上去把他俩分开的冲动,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个。 江时呜呜的哭着:“辉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好想把你带回去……” 郑煊辉也是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时的不舍。 他和江时相处那么久了,早就有感情了,何止江时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但江时不走,真正的大江就没办法回来。 他俩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 直到把第三打啤酒喝完,彻底醉了。 郑煊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坐在凳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有分身术的余北漠。 余北漠用诱哄的语气说:“江江过来,来我这里。” 等了两三秒,江时拖着自己的小板凳来到余北漠的旁边坐下。 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金毛。” “我在。” “你当个好人行不行,不要再喜欢林泽了,你们不合适,你强迫他,最后换来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余北漠反握住江时的手,摩挲着:“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时已经醉了,听不清,也记不清他说的话。 自顾自道:“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江时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江时说的回家跟余北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余北漠不管,就当是江时要跟他回家。 余北漠朝身后挥手,两个飙型大汉走了过来,要把郑煊辉架起。 烤串老板,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拿着把刀就过来了。 “你们想干嘛!” “把人给我放下!” 飙型大汉,还想硬碰硬,被余北漠拦了下来。 他友好地对烤串老板说:“老板你误会了,我的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回去,就请了两个人来帮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烤串钱还没付吧,麻烦把收款码拿过来一下,我来付钱。” 老板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余北漠,没有多疑。 又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江时,更是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拿来了收款码给余北漠。 付完钱后,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回他在小区的停车场上的车子上,进了后座。 等着两个飙型大汉把郑煊辉抬回家里,再下来当司机,送他和江时去东临。 第60章 你们懂的 到达目的地的,余北漠抱着江时直奔二楼。 喝了很多酒的江时,被尿憋醒了,在余北漠的怀里咕涌,迷迷糊糊的。 “唔……我要上厕所……放我下来。” 余北漠刚把房间的门给关上,江时就急着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 他一个没注意江时就从他的怀里滑下去了,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时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掀起千斤重的眼皮,看着余北漠,意识不清的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 “余北漠你怎么在我家?你不许进来,你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刚说完,肚子越来越胀,他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太醉,腿太软了,根本走不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尿裤子的时候,余北漠弯腰,环住他的腰,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 单手托着他的臀部,像抱小婴儿那样抱着。 江时整个人趴在余北漠的身上,手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掉下去。 来到厕所,余北漠把他放下,站在江时的身后,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被他虚虚的制止住。 醉了的江时声音软软的:“你干嘛……” 光是听声音余北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喉咙干涩发紧,染上欲望的声色。 “你不是要撒尿吗?我在帮你啊。” “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说着就拍掉余北漠作乱的手,认真的解裤子。 余北漠还真就没有再帮了,只是低头看江时笨拙的手法。 解了半天都解不开,他有些着急了。 带上哭腔:“怎么解不开啊……我不想尿裤子……会被笑话的……” “江江别着急,我帮你解开,没事的,你有的我都有,别怕。” 江时没再倔强,任由余北漠帮他把裤子解开。 刚帮江时解开裤子,想进行下一步时,江时又别扭起来了。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可以。” 这回余北漠没有听他的。 “站都站不稳,你自己怎么来?” 余北漠强硬的帮他把裤子扒了下来。 “尿吧。” “我不要……你不嫌弃脏啊……” 即使是醉着的,江时还是下意识的感到害羞。 余北漠染上欲色的眼神看了眼江时的那一处,并吻了下他的头顶。 “江江不脏,江江哪里都是香的。” “别憋着了,小心肚子爆炸哦。” 还坏心思的嘘了几声。 也不知道是余北漠的‘恐吓’起了效,还是他那哄小孩的嘘声的作用。 江时没再坚持。 一分钟后…… 江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困意也上来了。 余北漠帮江时洗了个澡,没给人穿衣服,直接放床上。 倒了杯凉水,当着江时的面往里放了两颗小药丸进去。 一颗是贺岩上次在酒吧的时候塞给他的,一颗是他自己找人要的,只能说是比贺岩给的还要猛。 “我要喝水……” 江时闭着眼在床上嘟囔道,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嚷着要水喝。 余北漠,把杯子里的药摇匀,单腿抵在床上,把江时扶起来。 “江江张嘴,水来了。” 江时只喝了半杯就不要了。 剩下的余北漠全给喝了。 药效没有那么快起来,这个空隙他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余北漠,看着床上的江时,下腹隐隐紧了起来。 他走过去,趴在江时的旁边,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着。 手描画着江时脸上的轮廓,和全身的线条,最后轻轻的吻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吃大餐前的祷告。 不一会儿,余北漠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药效起来了。 江时难耐的在床上,磨蹭。 余北漠覆在江时的上身,双手捧着江时的脸,与其热吻。 余北漠睁着眼睛舔咬着江时的嘴唇,欣赏着他意乱情迷的表情。 “唔……” 开始江时还挺抗拒余北漠这野蛮的亲吻,伸手推了几次,没推开。 没多久,身体就叫嚣着让他靠近余北漠一点,抱紧一点。 江时的理智全方位崩塌,搂上了余北漠的脖子,给其回应,舌探入对方的口腔,涎液从嘴角流出…… 十分钟后…… 余北漠不舍的松开江时的唇,伸手擦拭了下江时的唇瓣,没想到江时跟个勾人的妖精一样,舔了下他的手指。 这他哪受得了,低下头又吻了五分钟。 虽然他想吻到天荒地老,但还有更美味的大餐等着他呢。 余北漠把江时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趴在床上的江时,嘤嘤的不想离开余北漠的怀抱,要反过来抱他。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你抱我……” 被余北漠用膝盖给摁了回去。 声音沙哑的不行:“乖,江江,先等一下,我很快就能抱你了。” 虽然余北漠很想不管不顾的**江时,但他怕江时受伤,只能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做好准备工作。 江时难受的在床上直哼哼,突然感觉到到余北漠往他身上抹了点东西…… “唔……” 卧室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不堪入耳得话语。 两个人从半夜十二点战斗到凌晨四点多。 余北漠把累到不行,已经熟睡了的江时抱到浴室里清洗。 清洗完已经五点了,他把江时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躺在床上搂着江时餍足的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江时先醒来的。 还闭着眼睛的江时,感觉自己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耳边还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抱着他的人也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恶心感,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想力挣脱抱着他的人。 那料,刚一动,身上的痛感传来,像是骨头被人拆下来,又重新给组装了回去的那种疼。 意识到自己被人干了什么之后,恼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天灵盖。 “你大爷的,死基佬……” 一说话嗓子又干又疼。 余北漠被江时这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又把江时往怀里抱紧了些。 “江江你怎么起那么早,你不累吗,再休息一会吧。” 第61章 开始囚禁了 听到余北漠的声音江时的心都碎了,他怎么敢的! 崩溃的情绪在一瞬间炸开。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发疯似的挣脱余北漠,手肘撞到了余北漠的眼睛,他放松了力道。 江时趁机坐起来,一脚踢在余北漠的肚子上,想要把他给踹下去。 可昨晚的他早就把力气给耗光了,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用了不少的力气对抗余北漠。 他这一脚跟猫爪子没什么区别,脚踝还被余北漠用手给攥住了。 江时看清自己腿上的痕迹,更伤心了。 他本身就白,余北漠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他一下就哭了,他把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瞪着脚。 也不管喉咙的干疼直接嘶吼出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有这样对我。” “放手,别碰我,好恶心!” “你这样报复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楼下的两个飙型大汉听见楼上传出来凄厉的,活像是被冒出来的厉鬼吓到一样的喊叫声。 他俩不禁害怕的对视了眼,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着这样。 余北漠没想到江时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江江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可是他每向前挪一步,江时就往后退一步。 “你滚啊!我不听!” 退到床边也没注意到,一整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余北漠心跳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他紧紧攥住江时的腿。 好在床比较高,江时只是倒挂在床边。 余北漠知道江时不想自己碰他,用被子把江时包的像个蝉蛹一样拉回来,抱在怀里。 声音轻柔:“我没有要报复你,我是喜欢你。” 江时被刚才那一吓,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 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缓过来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是的……” 余北漠想解释,江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我不听,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余北漠没动。 “你要是不出去,我现在就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江时又觉得好笑,余北漠又不在乎自己,他只是想羞辱他,折磨他。 余北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才不会在乎他是生是死。 余北漠沉默了三秒,放开了他。 “我走,你别做傻事。”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 余北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光着离开了这间卧室。 余北漠走后,江时又大哭了一场。 中间还跑去浴室吐了。 余北漠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想去看看,又怕江时看见他吐得更厉害。 他打电话叫王助理找个做饭阿姨过来一起照顾江时。 下楼把两个飙型大汉给叫走了,一起离开了东临。 江时吐了三次,一想到自己被余北漠给强了,他就想吐。 后面吐的他受不了了,打开浴室的的花洒,用力的搓着身上的皮肤。 温度有点高,烫得他的皮肤发红,直到他洗到有点缺氧了,才离开浴室,回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在床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受到重创的江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设置,跟原着描述林泽被关的那栋房子的陈设是一样的。 找不到就算了,可能是在路上掉了也不一定。 他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就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叫住了。 “江先生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也不等女人的回话,径直走出大门口。 一推开门出现,看到面前的景象他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 王助理本来还在摆弄院子里半死不活的玫瑰花苗,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就看见了江时。 “江先生,你醒了?” 江时没有回应王助理的话,自发问道:“这里是哪里?” “东临。” 江时想起来了,这是把林泽逼成神经病的地方。 现实中看到的要比书中描写的震惊可怕多了。 “王助理你能送我回市里吗?” “总裁说了不能。” 听这话江时笑了:“不能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着就要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被王助理挡下了。 王助理面露为难道:“总裁说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谁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得着吗?” 余北漠真的是够了,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囚禁他。 他冲到院子大门前,伸手扭了几下,连推带拽的,死活打不开。 他看向王助理:“过来把门打开。” 王助理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江时看王助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说:“把你手机给我,我报个警。” 看王助理为难的表情,江时问:“你不会想说没有手机吧?” 王助理手机还是有的,只是亲手把自家老板送进监狱不太好吧。 王助理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 江时一是想报警,二是想给郑煊辉报平安,也不知道郑煊辉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 这边郑煊辉刚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时不见了,开始是挺着急的。 后来在江时的卧室里看见了江时的手机,以为江时提前回去了,来不及跟他告别。 至于真正的江时还没回来,他也不觉得奇怪,比这还邪乎的事他都见过了,江时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可能真正的江时还没到时间苏醒,身体也跟着隐藏了。 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只是这心里一下空了一大块,有点受不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强行把这件事给忘了,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让自己有闲心去想别的事。 * 餐桌上,就江时一个人坐着,王助理和做菜的那个女人秋姨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 好像他是什么尊贵的帝王一样。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江时想明白了,余北漠要囚禁他就囚禁吧,也囚禁不了几天。 他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只要不再对他动手动脚就好。 这样想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原主,没保护好他。 王助理秋姨:“江先生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们。” “别叫我江先生,叫我小江或江时都行。” 江时又说:“你们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你们站在我旁边,我也不好意思吃啊,搞得我像吃独食一样。” 王助理秋姨:“那我们去厨房忙会儿,就不打扰江先生吃饭了。” 江时:“诶……”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第62章 属不属火不知道,但肯定是属恶魔的 吃完饭江时回到房间,呼叫起了刘半仙。 “老头你在不在,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江时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他的话音刚落,刘半仙的声音就出来了。 刘半仙沉重道:“在的,现在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要太激动。” “你说。” “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一捧灰,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 江时接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消息,像是安慰自己一样问道:“老头你就别逗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很遗憾就算江时再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小江我没开玩笑,都是真的,不过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去的,组织已经在修复漏洞了,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坚持到最后,什么都会有的。” 江时惨白着脸问:“要多久,我还要等多久?” “最多半年,半年后我一定送你回去。” 听到还要等半年,江时害怕了。 原本都说服自己,哄好自己了的,想着再忍几天,最后再等那么几天就能回去了。 可现在还要等半年,谁能保证余北漠不会兽性大发再次强迫他,他不想,也不要。 江时问:“老头我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我?” 刘半仙:“很抱歉,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糊涂犯下的错,组织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最后这一次必须要我完成。” 江时真的很伤心,他一直在受伤,他不想跟一个‘强*奸*犯’相处。 他绝望的问道:“老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在这里四个月的时间里,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受不了了,我想现在就回去。” 刘半仙当然知道,他也很愧疚,主角已经有自我意识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也很费劲。 要是惹主角不开心了,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全将跟着主角陪葬。 刘半仙什么都帮不了江时,只能尽量多说点让江时能有坚持下去希望的话。 “小江你相信我,半年后你一定能回家的,我不会让你白等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现在不只是你被余北漠威胁,余北漠的生死关乎着整本书n个路人甲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刘半仙知道道德绑架很不好,但他没办法。 “说实话吧,余北漠知道你是穿来的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留下,不然他就从三十五楼跳下去。当时我也是刚接收到你身体被烧了的消息,加上余北漠的强硬要求,只能哄着他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就算没有余北漠的威胁你也得留下,你就算不为书里的其他人着想,也要为郑煊辉想一想啊,你难道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江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不如一早就选择留下呢,不就是进大牢蹲几年吗,有什么的。 总好在这里被余北漠羞辱要来的强多了。 江时拒绝不了,他完全被拿捏住了,无奈答应:“我知道了,我会坚持的,半年后一定要送我回去。” 刘半仙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江时想,他不能白白受苦,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半年后,他的精力也只能坚持半年了,实在不行他就什么也不要了。 江时在房间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他走出房间观察了一下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漏洞。 从二楼到阁楼,再到一楼和院子都仔细考察了一遍一点生机都没发现。 余北漠把能堵的地方全堵上了,老鼠都进不来。 办公室里的余北漠边办公,边看着监控里的江时。 江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知道江时这是在找可以从牢笼里逃出去的出口。 很可惜,在他缜密的计划里就没有漏洞的出现,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故意留下。 他就是要故意给他机会,又亲自把他拉入深渊。 不过现在江时还算乖,他不会用这种消磨人的办法来对他的。 余北漠完全意识不到,他这种病态的思想会给后面的江时带来多大的痛苦。 江时观察了半天就是没找到,他泄气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看王助理还在打理那几棵玫瑰花苗。 忍不住问:“王助理你怎么还在照顾它们啊,看着都要死了,反正你们老板有钱,叫他多运一些活的过来不就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王助理手上的活没停:“江先生你不知道,你还没来之前老板就换了好几批花苗了,只不过刚种下,第二天就就枯萎了,这一批已经是活的很好了。 再说了,养花是不能着急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养了一棵山茶花,养了六年才开的花,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在朋友圈连续发了百条的动态才罢休。” 江时并不在意王助理说的那个养了六年的山茶花。 敷衍的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前面几批的花刚种下,第二天就枯萎了,这一批的不会?” “前面几批是老板亲手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五行属火的,只要是他种下的东西就没有活的。 后来老板也不纠结种花了,又亲手把花从花圃里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就离开了东临。”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我过来的打扫的时候,想把这些花苗扔进垃圾桶的,我看它们的根部还很鲜活的,就又种了回去,不然也是浪费,养了几天就长出嫩叶子了。” 余北漠属不属火江时不知道,但一定是属恶魔的,连人都能养费更何况是花呢。 他不会以为花跟人一样,受不了会跟他求饶,求他把它们种进土里吧。 可是植物是不会说话的,养花人没有爱,没有耐心,他们就真的会死的。 江时跟王助理聊了一会儿,觉得没劲,让他别叫自己江先生了,叫小江就好,他死活不改,真古板。 “王哥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它们吧。” 王助理今年28岁比余北漠大两岁,被江时这么一叫,手抖了下,这要是被他家老板听见了,不得把他开除啊。 他惶恐道:“江先生你别叫我王哥,叫我王助理就好。” 江时说:“你又不是我的助理,叫你王哥挺好的,而且我感觉你也挺好的,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叫你王哥也算是圆了我儿时的梦了。” 这话不假。 小的时候,江时在福利院里认识了一对亲兄弟,弟弟被欺负了,哥哥就会像英雄一样站在弟弟面前保护他。 而他被欺负的时候,就没人帮他,也没人喜欢跟他玩,脸上的伤就没消过。 江时说完也不等王哥把话说完就进去了。 王助理看向隐形摄像的位置,苦着脸:“老板你听我解释……” 另一边的余北漠,酸了,但也没有对王助理说什么,江时想这样叫,就叫吧,希望他的心情能好点。 第63章 王哥~ 没有手机玩,也没有电视看,书也没有,江时回到卧室没多久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栋房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空,除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在楼下大声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躺在床上的江时枕着自己的手臂,无聊的看着黑布隆冬的窗外,白天睡的太多了,他现在还睡不着。 脑子开始放空,窗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声。 郊外的风要比市里面大的多,往窗户的空隙上灌,呜呜呜的响,听起来像是鬼叫一般,窗户上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以前的江时是个无神论者,现在经历了穿书这件事,让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证明的东西存在的。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希望窗外的‘鬼’不要发现他。 怪不得林泽会被逼疯呢,自己待在这样一个环境能不成神经病吗? 他这好歹还有两个人陪着呢,他都怕成这样了。 江时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催眠自己,想让自己快速睡着。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余北漠刚跟几位老股东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立马打开了监控,查看江时的状况。 余北漠今晚是想回去的,可是离开东临之前看到江时都气吐了,怕回去之会让江时更讨厌他,就想着缓几天再回去。 一打开监控,就看见江时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蜷缩在床的中央。 江时怎么睡那么早? 他仔细一想,他好像没有给江时准备一些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也不怪他睡那么早。 都怪他,是他疏忽了,明天他要亲自给江时挑选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的小玩意,去东临的时候一起带去。 看了会儿,余北漠又担心江时这样会不会喘不过气啊,想打开传声器提醒一下江时,又怕吓到他,就只能做罢。 他整理好今天审核了一天的合同,才安心的坐在桌面前看江时。 余北漠认为江时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对江时负责到底。 只是江时很排斥他,不肯跟他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帅气多金,哪点比不上林泽。 今天中午要哭成那个样子,害得他心疼。 不过没关系,江时现在在他身边,他可以等,等到江时能接纳他的时候。 要是江时一辈子都不能接纳他,那他就关江时一辈子。 罪孽的想法越想越深,江时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在被子里闷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睡着,反而越来越害怕,就好像窗外的鬼从窗外爬进来找他一样。 反正他是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更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他一鼓作气,把被子一掀,抓起他在床上备着的手电筒,就往楼下跑。 敲响了王助理的门,还紧张的看着身后,看‘鬼’追上来没有。 王助理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江时就已经从门缝挤了进去。 王助理看起来像是要睡觉了,平日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头发分成三七分,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还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严肃,还带着点呆气。 现在的王助理穿着一套蓝色睡衣,上面还有白色小熊的图案,头发随意的散落在额间。 看起来年轻帅气多了。 王助理把眼镜戴起问道:“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江时还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大了还说自己怕鬼。 再怎么不好意思,他还是说出口了,他不可能再自己一个人待在上面的。 “王哥,我今晚要跟你睡。” “哈……” 王助理吓得腿都软了,他睡觉的房间也是有摄像头的,只是不知道他老板有没有启动而已。 要是被他老板听见,那可就误会大了。 余北漠看见江时进了王助理的房间后,就打开了王助理房间的摄像头,听到江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都咬碎了。 林泽他比不过就算了,连王助理他都比不过吗?还是说江时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他,报复他。 余北漠没急着出声制止,他倒要看看江时要怎么‘勾引’王助理的。 王助理被江时的话给吓得都磕巴了。 “江……江先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不合适,我不喜欢男的……要是老板知道了会弄死我的。” 江时:“……”哈,王助理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他解释道:“王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睡害怕,睡不着,我睡地上就行。” 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喜欢男的,我是直男,我是被你老板强迫的。” 王助理松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让江时睡觉地上呢,要被他老板看见的话,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让江时睡在他的房间的,余北漠占有欲那么强,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发疯呢。 刚想婉拒,手机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他拿起来看,是他老板发给他的。 【让他睡,我等会儿回去。】 老板都发话了,他只能遵循。 “江先生, 你上床上睡吧,我在地上睡就行。” 看出江时想跟他客气,王助理说:“江先生你就睡床上吧,要是老板知道我让你睡地上的话吗,我会被开除的。” “他又不知道……” 王助理就差给他跪下了:“江先生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还犟的话,我就只能离开这间房间了。” 看王助理开快要哭的表情,江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躺床上睡觉了。 “江先生我关灯了。” “第一下,这里有没有小夜灯?” “没有,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好吧,关灯吧,你可不要趁我睡着偷偷溜走哦。” “不会的。” 关了灯的王助理,拿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等余北漠回来。 十一点三十多分,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王助理轻声打开卧室的门出去迎接余北漠。 余北漠冷冷的看着王助理:“他睡着了?” 王助理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应该是睡着了。” 余北漠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他的房间把江时轻轻的抱在怀里,往二楼走上去。 看了眼余北漠的背影,刚想回房间里睡觉,被余北漠叫停了。 “王哥,请你换个房间睡。” 王助理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还是生气了。 第64章 变态!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一晚,江时睡的很安稳。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翻滚了几下,才从床上起来。 他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下周围的陈设,他不是在王助理的房间睡的吗?怎么一醒来就转移到二楼来了。 他的疑惑被从外面进来的余北漠解开了。 余北漠进来看见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江时心软了下。 轻声细语问道:“你醒了,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余北漠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江时的发顶,透露着满满的人夫感。 宠溺道:“怎么呆呆的,还没睡醒?” 反应过来的江时一下子炸毛了,他把余北漠推开,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 衣着得体,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疼痛感,这使他放松了下来。 确认自己没事后,他恶狠狠地看向余北摸:“别给我装作一副多喜欢我的样子,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余北摸没有因为江时不好的言语生气,依旧温和耐心的解释: “江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在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对我有点误会在里面,但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把这个误会解开的。” “现在起床吃饭吧,听王助理说你昨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 江时狐疑的看着他,看不清他在搞什么鬼,也懒得去探究,直接问。 “你要关我在这多久?” 余北漠不紧不慢道:“江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感受,我这是给你制造一个有利于自身思考安静的环境。” 听完江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洗漱了。 餐桌上,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对面。 给江时夹菜:“这个虾饺不错你尝尝。” 余北漠把虾饺放入江时的碗中,被江时给挑了出去,扔在桌面上。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余北漠没说什么,只当是江时不爱吃,又重新夹了另一样放入碗中。 都被江时一一从碗中挑出,也不说话。 余北漠这才知道,不是江时不喜欢吃,而是江时不吃他给他夹的东西。 他也就没再坚持,也没有生气,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江时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他理应承受江时对他的冷漠。 “江江听王助理说你晚上怕黑,这是我的错,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你的。” 江时掀起眼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随便,这是你家你爱回不回。” 余北漠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回答的话也是让人莫名其妙。 “好的江江,我知道了,无论我忙到多晚我都会回来的。” 江时没回话,沉默的吃着早餐,餐桌上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余北漠先一步吃完,“江江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江时依旧不搭理他。 余北漠也不在意,只是趁江时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快速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让他被江时冷漠久了的心,回升起一丝温暖。 江时只是嫌恶的用力擦了把额头,生气骂道:“余北漠你是不是有病!” “脏死了!” 这一吻害得江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很用力的离开餐桌,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用力的清洗余北漠亲过的地方。 直至发红发痛才停下。 刚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安装的工人。 走过去问王助理:“王哥,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啊,这是老板怕你无聊叫人过来装个电视给你消遣时间用的。” “切,我不爱看电视,要真怕我无聊就放我出去。” 王助理自动忽略江时后面说的那一句话。 “江先生,要是不爱看电视的话还有其他的,这些你要是还不喜欢的话,可以吩咐我,到时候我叫人帮江先生送过来。” 江时顺着王助理的视线望过去,客厅的一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大型乐高,还有各种书籍,漫画书,还有吉他,相机,各种杂乱的东西。 江时也只是看了眼角落里的这些东西,在心里吐槽道,这些都是小孩子爱看,爱玩的东西他可不要。 扭头对王助理说:“王哥你怎么成天穿的跟个老头似的,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休闲一点不好吗,昨天晚上你穿的睡衣都比这有型多了。” 一听江时夸他,王助理就开始冒冷汗了,活爹你就别说了,老板看见又得吃醋生气了。 王助理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江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开溜,江时倒是没察觉出来王助理是在躲避他。 无聊的走到客厅的角落翻看着这一堆玩意。 江时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他不是稀罕这些玩意,他只是太无聊了,他是迫不得已! 他随手拿起一本漫画书,翻看了两眼,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席地而坐看了起来。 只是这漫画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前面称兄道弟的主角怎么亲到了一起,画面大胆香艳,无码。 江时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接下来的画面,更是直击大脑。 两个主角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各种姿势,某个部位更是描画得清清楚楚,江时红着脸把整本漫画书全看完了。 漫画书合上的那一刻,江时暗骂了句余北漠,变态! 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他看着这种书。 江时气呼呼的把漫画书扔回角落,看电视去了。 晚饭是等余北漠一起回来吃的。 “江江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余北漠问。 江时瞪了他一眼:“不喜欢!你放我出去我就开心了。” “江江别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明明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江时就是莫名的害怕。 闭嘴吃饭了。 吃完晚饭,江时窝在沙发上看搞笑综艺,一直看到十点钟才回房间洗澡休息。 余北漠也在书房一直忙到了十点多,来到江时的卧室,听见流水的声音,知道江时在洗澡,自己也到隔壁房间洗澡了。 洗漱完来到江时的房间,看见江时穿着跟自己同款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低着头剪指甲。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从江时手中把指甲钳拿走。 “我帮你剪。” 被吓了一跳的江时,有点生气,不知道别人在剪指甲的时候不能乱动的吗?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态度极度不好。 “不用,我自己来。” 余北漠没说话,把指甲钳放回床头柜的抽屉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帮江时吹头发。 江时伸手想要抢过来:“我都说了我自己来。” 被余北漠一躲,抓了空。 余北漠语气淡淡的:“别闹,让我帮你。” 第65章 这份罪就只能你替他来受了 江时本来还想犟的,可看着余北漠淡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 他不是余北漠的对手,他要是想跟自己点做什么根本不用跟他商量。 就由着他去了。 卧室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几分钟后就是指甲钳清脆的声响。 手指剪完了,余北漠攥住江时的脚踝,换了把指甲钳,正准备剪,江时把脚缩了回去。 “这里我自己剪。” 脚对江时来说是一个隐私的部位,让别人给自己剪脚指甲他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余北漠没听他的话,又攥紧了几分:“别动,等会伤到你了,我会心疼的。” 余北漠坐在地上,认真的帮江时江剪指甲。 江时的脚又白又嫩,好想试一试啊,肯定很爽。 余北漠表面正经,淡定,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余北漠的强硬态度,让江时无法拒绝。 剪完后,余北漠去浴室洗了下手,把小夜灯打开,关掉大灯,一下溜进江时的被窝里,环住江时的腰,下巴枕着江时的头顶。 轻声说:“晚安,江江。” 本来睡的好好的江时,被他这么一打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放开我,谁允许你上来的,你自己没房间啊!” 余北漠用腿夹住江时做乱的腿,“别动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的,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余北漠威胁的话很有效,江时果然不动了。 “那你放开我,你抱着我,我睡不着。” 余北漠听话的放开了。 江时一被放开,就往旁边挪。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动作惹笑了。 好心提醒道:“小心别掉下去。” “闭嘴!睡觉。” 余北漠闷笑了几声,就睡去了。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感觉到胸口有点闷。 睁开眼睛看,时江时趴在了他的身上,睡的正熟。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一起翻了一下身,变成了面对面的睡姿,把江时往怀里搂了搂,才闭眼睡觉的。 第二天江时醒来的时候,余北漠已经走了。 想起昨晚的事,江时捶气的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应该硬气一点的,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余北漠跟他在一张床睡觉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江时都无聊的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看电视,说几句话刺一下余北漠。 跟余北漠拌嘴的时候,还有余北漠的极力证明,相信了他金黄色的头发是天生的,他随口说了句黄色的头发就是丑,还是王哥的黑发好看。 余北漠气的当场摔坏了一只玻璃杯,他也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脾气。 拉着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王助理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余北漠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王助理的头发变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黄色,反正没有余北漠原生的那种好看,更像是小混混会喜欢的那种。 可江时就是故意气余北漠,说他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细心,有耐心,有责任心的人,就算染了黄头发也比余北漠好看。 当时王助理都快要哭了,幸好余北漠也不是那种乱吃飞醋不明事理的人。 没有让王助理干嘛,只是让王助理离江时远点,江时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许主动跟江时说话。 要是江时跟他说一些废话的话,可以不理他,之后就让王助理去干其他的事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的原因,江时的情绪明显变得暴躁了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今天晚上,秋姨叫他下来吃晚餐的时候,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突然发起了脾气。 数落了一番秋姨,似乎还不解气,把一口都没吃的菜全部扫落地面,一声不吭的回房间里去了。 趴在柔软的被窝里,越想越自责,哭了起来,这是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内第二次哭泣。 他不想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坏,他好想离开这里,他一点都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日子,他想郑煊辉了。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直接趴着睡着了。 余北漠回来的时候,察觉到家里的的整个氛围都不似往常那样轻松愉悦,看到秋姨和王助理紧张又严肃的神情。 问道:“怎么了?” 秋姨犹豫了会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余北漠也能察觉到这几天江时明显不对劲,没说什么让秋姨忙去了。 余北漠打开江时卧室的房门,看见江时是趴着的,走过去帮他翻了个面,让江时仰着睡。 江时被他这一翻就醒了。 见江时醒来了,余北漠直接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晚饭都没吃。” 伤心过度的江时,又刚睡醒,反应有点迟钝,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余北漠。 余北漠又说:“这附近有个农庄,你要是表现好了,我带你去那儿透透气。” 江时挣开余北漠的怀抱,语气生硬:“你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囚禁?” “那你喜欢我吗,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江时没有犹豫:“不喜欢,不愿意,我讨厌你,恶心你!” “余北漠你报复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我走呢?!”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错了……放我走吧。” 听了江时说的话,余北漠额角跳了跳。 他不奢望江时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哪怕江时说假话来骗他,他也能给江时一定的自由。 一个人被关久了的确是会出问题的,他想要江时健康快乐,可眼下根本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他放不下江时。 江时还这样想他,这让他接受不了。 这两个月他的好,江时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吗。 余北漠说:“在你这里我就那么坏吗?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一点吗?” 江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他大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好,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放我走吧,林泽你也已经报复完了,为什么就不肯放我走呢!” 林泽,林泽,又是林泽。 余北漠一听到林泽的名字就火大,那么想着林泽是吧?! 余北漠揪住江时的衣领,提到面前,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插一脚进来,被关在这里的可就是林泽了啊,既然你那么好心的话,就只能你来替他受这份罪了。” 说完一把把江时推回床上,离开了。 第66章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江时在床上呆愣了几秒,这两个月积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彻底爆发。 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他全给砸了,拿不动的也给他堆倒在地。 刺耳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 楼下的王助理和秋姨面面相觑,心慌得很,却什么也做不了。 隔壁的余北漠坐在床上沉着脸,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的话感到后悔,他想等江时发泄完再好好跟人解释。 也许他不应该把人逼的太紧,应该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拿出手机预约了心理医生的上门服务,让医生好好给江时做一下心理疏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时那边的动静停了下来。 余北漠没急着过去,想让江时自己缓一下,以免看到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余北漠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跟江时相处了,好好跟他说,江时又不听,自己本身对江时就有点愧疚在心里,不舍得对他用狠招。 这两月他也忍的很辛苦,江时不愿意让他碰,他可以尊重他的意愿,等到他同意为止。 也一直忍着江时的无理取闹,鸡蛋缝里挑骨头,说他什么都好,他都能包容。 可是一提到林泽他就绷不住了。 “江先生危险!快下来!” 王助理惊恐的声音传到楼上余北漠的耳朵里。 秋姨也是被江时这副样子给吓白了脸。 江时砸完东西后,在床上冷静了几秒,突然就从床上起来,赤着脚往楼下跑去。 一开始王助理和秋姨看到江时下来,没敢说话,只是跟在江时的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一定的距离上看着他。 江时在院子前的玫瑰花苗面前站着。 玫瑰花苗挨着装满尖刺的铁网的墙根围着别墅种了一圈。 在王助理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完全活过来了,叶子鲜活脆嫩,但却没有开花的迹象,像是马路边种的绿化植物。 江时就站在这里看了三分钟,没有犹豫直接踩着这些玫瑰花,手抓着铁丝网,想要爬上去,逃离这里。 尖刺刺入手掌和脚底,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依旧不放手,咬着牙往上爬,鲜血随着手肘流下来。 他要自由就得不怕疼。 王助理看江时这种不怕死的操作,当场石化住了,要不是秋姨推了他一把,他能站在这里一天。 秋姨拉着王助理一起去把江时拉下来。 王助理一边喊一边环住江时的腰。 “江先生你这是干嘛啊!太危险了!” 也许是救人心切,王助理没想到过这些尖刺会钩住人的皮肤。 一个用力把江时给扯了下来,江时手掌脚掌上的皮肤被铁丝上细密的尖刺扯下一些皮肤碎片。 鲜红的血液更是争先恐后的要从江时的身体里流出。 这次江时真的忍不了了,从喉咙迸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甚至觉得这比他上次帮余北漠挡的那一刀还要疼的多。 直接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王助理刚想转身把江时抱进屋里,就被赶下来的余被漠从他怀里抱走了。 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沙发上,秋姨赶忙把医药箱拿过来。 余北漠看见江时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猛然一滞。 他的脸色变更得异常冰冷,边帮江时消毒伤口,边用纱布包裹上。 又难受,江时就那么想逃离他吗,明知道自己走不掉,还要用伤害自己这种方法来让他妥协。 不过江时用错方法了,余北漠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江时这样也只能让他把他关得更紧一些。 江时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墙上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 手脚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门被推开,是秋姨。 “江先生,你醒了?我给你熬了海鲜粥,起来吃一点吧。” 江时的确饿了。 秋姨扶江时靠坐在床头,再把手中的粥喂给他吃。 吃了一半,江时低着头小声对秋姨说:“秋姨对不起……” 他在为今天晚餐的事道歉。 秋姨是一个五十多岁和蔼的人,看江时就跟看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也知道江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也可怜他,但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请她来只是干活的。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江时的一日三餐。 秋姨怜爱的摸了下江时的头:“孩子,你没有错,这也不怪你。” 江时喜欢秋姨这样叫他,像是得到了母亲的爱。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秋姨,“你可以抱抱我吗?” 秋姨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抱完后,秋姨继续喂他吃饭。 “江先生……” “不要这样叫我,我想你可以叫我小江,我喜欢这个称号。” 江时看着实在是可怜,秋姨没有再纠结。 “好,小江,下次可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什么事好好跟余先生商量,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 “秋姨你别提他,我不想想起他。” “好,秋姨不说,你乖乖吃饭。” 江时:“嗯。” 余北漠看着监控里的一幕,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静的可怕。 江时对所有人都能敞开心扉,唯独对他不行。 为什么,他真的那么差劲吗? 吃完晚饭的江时,躺在床上,听见院子外边传来拆毁东西的声音。 他想下去看看,可是脚上的伤不允许他行动。 他摁响了床头上余北漠专门给他安装的呼叫铃。 等了会儿,秋姨就上来了。 “这么了,小江?” “外面怎么了,听着有点吵。” “是余先生叫人把防护栏给拆了,可能还要拆几个小时,你要是要睡觉了,我可以叫他们先停下,明天再拆。” “不用,让他们继续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秋姨退了出去。 江时躺在床上,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搞什么鬼。 拆了好,等他的伤好了,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 跟江时吵完架的那天,余北漠连夜离开了东临,好几天没回去。 王助理也跟着消失了几天。 虽然余北漠叫人把防护栏拆了,但是还是派了几个保镖在别墅看着。 这给他的逃跑计划增加了难度。 江时的伤口伤的不深,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差不多就好了,能正常走路了。 第67章 他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江时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问正在忙的秋姨。 “王哥呢?好久都没见到他回来了。” “你说小王啊,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他不干了?” “对啊,老板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辞退了,小王在外面拼搏久了,老板给的钱也不少,干脆就回家乡发展了,还能陪在父母的身边。” 江时的声音有点失落:“这样啊,拿那好吧。” 江时又回到了楼上。 虽然王助理老是向余北漠打他的小报告,但是有他在他还不至于无聊到抠手指。 王助理走了真的就没人说话了。 江时没再说什么了,直接上楼了。 等过几天,等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他就要实施他的逃跑计划了。 最难搞的就是这几个保镖。 一共有六个保镖,前门两个,后门两个,左右两边的墙各一个。 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能站在原地一天都不带动的。 让他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他沮丧的躺在床上,晃荡着腿。 听见开门声还还以为是秋姨叫他下去吃饭,没有立刻起来,盯着天花板说。 “秋姨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饿了自己下去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只听见有重物声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时好奇的从床上起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秋姨而是余北漠。 余北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余北漠,让他感到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跟他对视。 余北漠反手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然后反锁。 打开他放在地上的大号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一捆锁链和钻孔器,还有半箱的小玩具,他打开房间里的柜子,一一把这些小玩具摆上去。 江时只觉得荒唐,几天不回来原来是去采购这些东西去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余北漠没回答他,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 接着就是拿着钻孔器在墙上打洞,把铁链固定上去。 看到这江时才明白过来,余北漠这是干嘛!他有点生气了。 把他关在这栋房子里还不够,还要把他像条狗一样拴在卧室里。 他从床上下来,直接往门口走去,刚把锁打开,就被余北漠给拽了回来。 一声不吭的把锁铐铐在了他的手上。 锁铐的位置用牛皮包住了,以防伤到江时的手。 “余北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江时盯着余北漠的眼睛大声控诉道。 余北漠冷静道:“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还总是弄伤自己。只有把你锁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认清该讨好谁的时候我再考虑把你放出来。” 说完他走到柜子前,拿了个小玩具抵在江时的后腰。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不听话的话,可就不是把你锁起来那么简单了。” 见江时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他地下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放软了声音:“江江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还怕你离开我。” “呸,想都不要想。” 江时啐了他一口。 余北漠没生气,把小玩具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出去了。 这条铁链的长度足够江时在这间房间里自由活动。 他很不爽的把铁链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这时刘半仙的声音突然出现:“宿主你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惹对方生气的时候,你要想的是要让自己怎么过得舒服些,而不是让自己受罪。” 江时没好气道:“为什么,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要对他笑脸迎接,我不干死他都算的了,还想要我在最后的日子里讨好他来求自己过得舒服?” “别想了,就算是我自己受罪也不要让他开心。” 刘半仙苦口婆心道:“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再说了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老头!他可怜关我什么事?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再说了是我让他变得可怜的吗,而我的可怜却是他造成的!” 江时说的话无懈可击,刘半仙劝解无果,灰溜溜地走了。 江时独自气了会儿,洗澡去了。 第68章 你还要虐待我?! 洗完澡,江时躺床上沉思,他在想,他和余北漠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余北漠用得着对他这么狠吗,又是囚禁,又是把他拴起来的,一点人权都没有。 “江江这么早就睡了?” 余北漠平淡自如,温润的声音响起,好像刚才警告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时真的怀疑他有两个人格。 江时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余北漠听见江时气急了的呼吸声,就知道江时没睡。 他把手中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上前把江时抱起来。 “我知道你没睡,再怎么气我也得吃饭啊,为了我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听秋姨说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为什么?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江时推开余北漠,自己坐好。 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要是把你整天关在这里,你试试看,看你有心情吃吗?” 余北漠抿着唇,没有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端起饭菜给他。 “先不说这个,江江先吃饭好吗?” 江时没接,就算没说话,此刻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不想吃的意向。 “江江多少吃一点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我斗呢。” 余北漠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只是眼神变得冷了几分。 “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喂你的。” 只是话音刚落,手中的食物被江时用手掀翻,落在了地上。 不怕死的江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不、想、吃!” “我不吃你碰过的东西!” 江时一次次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他是不是以为这几个月里他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让着他,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江时的半只脚已经快踏出境界了,只要江时再往前挪半步,他所有的理智将全面崩塌。 到时候江时把命哭没了,他也不会停手的。 余北漠闭了闭眼,掐着掌心的肉,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吃的话等会儿我让秋姨送上来给你。” 江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抠自己的指甲。 两人沉默无言。 良久,余北漠重重的叹了口气。 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江时很快回复他:“因为你是个人渣,只会做这种伤害人的事。” 余北漠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他不打算改,但他想从江时这里得到一个机会。 他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伤害你的事已经达成了,也无法挽回……”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得到你原谅的机会?” 江时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侧过头看余北漠:“可以啊,你现在把我给放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行。”余北漠说。 “除了放你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人不愿意放手,一个人要自由,这就注定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江时说:“可我只想要自由,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费劲心思讨好我了,让我喜欢上你,对你产生依赖,让达成目跟林泽耀武扬威的炫耀,你驯服了我,让他难受。” “不用这样的,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的,你直接让秋姨和那些保镖离开这里,把我自己一个锁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在这样没有人的郊外生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逼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离开人就会发疯,发狂。” “这样你不用锁着我,我都会粘着你的。” 余北漠沉默了很久。 江时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大发一通脾气的,没想到异常冷静。 余北漠冷言道:“你总是拿林泽来激我,说我想拿你报复他……” “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有想过,可是后面就没有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可你总是要离开……” 余北漠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你说我喜欢林泽,你才喜欢他吧,总是借着跟我吵架的理由提起他,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心意相同,我只是豪娶强夺的山土匪。” “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我在你这里那么坏。我也就不用考虑你的意愿了。” 江时看见余北漠的眼眸上染上一丝危险,顿时慌了起来。 “你想干嘛?” 余北漠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接着就是衬衫的扣子。 脱掉衬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六块腹肌。 要不是此刻快要受到‘惩罚’的人是江时他自己,他可能都要给余北漠的肌肉进行一个打分了。 江时把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向余北漠。 “你个禽兽, 你想干嘛,我不愿意,你出去!” 枕头正中余北漠的正脸,枕头毕竟是棉花做的,对余北漠产生不了一点伤害。 余北漠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机械腕表摘下,放在床头柜上。 淡漠道:“嗯,你都说我是禽兽了,你说我能干嘛?当然是干|你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宝宝给我的称号呢。” 余北漠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跪在床上,把江时从床的角落强行拉了过来。 江时用脚瞪着他的手臂,挣扎着不肯过去。 反而方便了余北漠的动作。 由于江时把腿全部缠在余北漠的手臂上,被他一个用力,轻易的把江时给举了起来,另一手摁住了他的膝盖窝处。 江时的腿一软,给了余北漠一个大好的机会。 余北漠托着他的臀|部,分开他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江时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 余北漠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重重给了江时屁|股一巴掌。 江时愣怔了一秒。 急切想要从余北漠身上下来的江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余北漠多大的诱惑。 他只知道余北漠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 “余北漠你太过分了,想强上我,还要虐待我!” 江时手双手撑着余北漠的肩膀,身子往后仰,想要离他远点。 嘴巴也没停,一直说着骂余北漠的话。 余北漠身上的火完全被江时撩拨了起来,一张俊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眼里的欲色满到溢了出来。 第69章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江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挣扎得他身上都要没劲了,可嘴还是有的,骂声就没停过。 由于骂的太投入,江时没注意到余北漠身上不同寻常的体温。 余北漠低头堵住江时喋喋不休的嘴。 “唔……” 江时到口边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 他咬破了余北漠的下嘴唇。 …… 浓重的血腥味道让江时想吐。 …… “你滚下去……”江时有气无力地说着。 江时只觉得好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却还是下意识的让余北漠滚。 余北漠当然不可能滚得,箭在琴弦上来,是不可能会放过江时的。 他又低头去亲江时,并放开了江时的一只手…… 得到自由的那只手,软绵绵的拍在余北漠的脸上… 隐约间还听见了余北漠轻笑了声。 这让江时更气恼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闷闷的隔着手掌传出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余北漠只听到了江时会记他一辈子,其他什么的不重要,一辈子这三个字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余北漠性感发哑的声音说:“你最好说到做到记住我一辈子。” …………… ……………… 江时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 江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空白的大脑才彻底恢复理智。 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哭着求饶:“余北漠你弄死我吧,我受不了这样,我也不喜欢……” 余北漠没有停手,他给过江时机会,是江时没有珍惜,他是不会停下来的,要恨就恨吧,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长久多了。 江时像是得了应激反应一样,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江时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次江时是清醒着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声音大到都破音了:“我不要!你滚啊,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 “恶心!恶心!恶心!” 江时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像是要哭死了一样。 余北漠被江时的呕吐声给刺激到了。 他抓着江时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后一扯,江时的头不得不从床上抬起来。 余北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让我碰,想要谁碰?林泽吗?” 江时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现在只需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余北漠就能躲过这一劫的。 可他非要用身上的尖刺刺一次下他,给他找不痛快。 “谁都行,就你不行。”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声:“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余北漠说这句话的时候,越说越小声,听起来颇为寞落。 江时没听出来。 “你知道就行。” 江时恨,余北漠也恨,他不顾江时现在的状态他多差……… “恨又怎么样,讨厌又怎么样,其实你也觉得很爽吧。” 江时胃里的恶心感又来了,一阵干呕,像是要把里面的肠子吐出来一样。 余北漠咬了咬牙,从江时身上离开,从柜子里拿出……… 余北漠没有碰他,只是用这些东西折磨他。 江时咬着嘴唇承受着这一切,眼泪糊了满脸。 ……… 临走前,余北漠看着像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的江时说:“你不该跟我闹成这样的。” 随后拿出手机拍下来几张照片。 扯过旁边的薄被子盖在江时的身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就离开了。 刚走出门口,又折了回来,在亲了下江时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下。 余北漠的力度掌控的很好,既然能让江时暂时清醒过来,又不至于咬伤。 看见江时的眼睛转了转,余北漠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余北漠走了好久,江时才消化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闭上了眼睛,轻声骂道:“有病。” 虽然没人听见,但他就是要骂。 余北漠离开江时房间后,去了隔壁洗了个冷水澡。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冬季。 即使是洗冷水澡也不能让他体内的欲火完全降下来。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穿上衣服出门去顾承的酒吧。 第70章 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包厢内就余北漠一个人,顾承还没到,他沉闷地独自喝着酒。 又生气,又无奈。 他无奈他自己,也讨厌江时对他的冷漠。 等顾承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拉菲。 匆匆赶来的顾承在门口把围巾和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自从上次在酒吧遇见独自酗酒的余北漠并把他送回家时 ,时隔几个月又才相聚。 “又怎么了北漠,大晚上的不抱着你家那位睡觉,找我出来喝闷酒?” 顾承边走边说。 在余北漠旁边的位置坐下,才抬头看他。 这一看可没把顾承的下巴给惊掉。 “不是……北漠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余北漠沉着脸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光。 醉眼朦胧地看向顾承:“他不喜欢。” 余北漠这一回答着实让他有点吃惊。 余北漠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或是不喜欢而改变自己的外表的。 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别人怎么说跟他无关,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跟别人无关。 现在居然为了江时做出了改变,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顾承调笑说:“这样啊,那你不在家陪你那位,找我出来喝酒干嘛?” 看余北漠现在表露出的神色不对,阴冷,不甘,无奈,悲哀的表情,顾承也能猜出一二。 顾承试探道:“两个多月过去他还不同意?” 余北漠点点头。 顾承叹了口气:“北漠要不就算了,这样对你俩没好处,他心不在你这,你用再多的手段方法他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你放他走吧。” 余北漠此刻固执的像一个不肯把手里别人的玩具还回去的小孩一样。 他皱眉盯着顾承的眼睛说:“我不放。” 已经微醺的余北漠,脸上浮出消失已久的幼稚的神情。 顾承捏了下余北漠的肩说:“北漠我说过,真的没必要这样,这样折磨小江到头来他只会更加恨你,而且你现在这样把小江关在东临,是违法的你知道嘛。 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对你在公司的地位影响是很大的,你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很容易会因为这件事而崩塌。” “你下面有多少老股东正在蠢蠢欲动的联合起来想扳倒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北漠只是轻飘飘道:“他们不敢,他私底下干的那些脏事的证据我全部都收集好了,他们要是太过贪心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至于江时……” 余北漠停顿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已经叫人做了份精神诊断书,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还想倒酒喝,被顾承用手盖住杯口拿了过来,桌上的酒也被他拿走了,放在沙发地上的角落。 “北漠你真的是太极端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做那么糊涂的事,你要是真心喜欢小江非他不可,你就用心去追嘛,你搞囚禁这套人家能同意你才怪。” 余北漠说:“你不懂,我放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嘛,我又不懂了,那先不说这个,阿岩也快从公司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他要是质问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余北漠似乎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仰着头说:“不能怎么办,顶多被他揍一顿呗,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之前也有考虑过要怎么面对贺岩这件事,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决。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算是他撬的贺岩的墙角,怎么解释他和贺岩都会发生冲突的,还不如不解释。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确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顾承忧愁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和阿岩之间的关系,为了一个人破裂了从小的情谊真的不值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太偏执了。” 余北漠说:“老顾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和阿岩好好说的。” 顾承抿抿嘴唇,没再多说什么,说多都是白费口舌。 他把酒拿回桌上,倒了杯给余北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我想要你好,也想看你美满,但有些事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顾承立马就打住了:“算了,是我说多了,不说这些,哥陪你喝酒。” 包厢里就顾承余北漠两个人,安静的空间,只有倒酒和喝酒的声音,没人说话。 顾承一杯酒喝了几个小时,余北漠几个小时喝了五瓶。 余北漠醉了,他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清泪从眼角流出。 嘴里还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很差劲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顾承复杂的看着醉得都起不来身的小老弟。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江时,只是用错了方法,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真为余北漠的以后担心。 * 一周后的周日晚上,秋姨给江时送去了晚饭,等江时吃完,她拿着餐具又退了出去。 吃饭这段时间江时一句话都没说看,机械性的进食。 脸色看着也不好,嘴唇苍白,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秋姨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江时多吃一点。 江时总是点点头。 话是一点都不说。 吃完饭后,江时又躺了下来。 一个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受到余北漠的道具惩罚,一直逼他妥协,示弱。 开始几天他还能跟余北漠叫嚣,顶嘴,后面几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甚至生出了恐惧感来。 他害怕夜晚,一到晚上是他的刑罚时间。 开门的声音传来,江时背对着门口的身子瑟缩了下,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是余北漠来了。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刘半仙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应该跟余北漠硬碰硬的。 这是他经过一周时间的折磨才想明白的事。 他躺在床上没动。 余北漠绕过床尾,在江时的面前蹲下。 他表情冷漠的看着江时木讷的表情,同样不出声。 这个动作两个人持续了十几分钟。 余北漠先一步动作,刚站直要往柜子的方向走去,衣角被江时抓住了。 他回头看。 江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他说:“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第71章 不闹了?不闹了。 余北漠眼神微动,坐在床边抓住江时的手,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抚着江时的后背。 “不闹了?” 江时的脸靠在余北漠的肩上,轻声回复:“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那些东西折磨我了?” 余北漠把江时与自己分开,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只要你不再吵着离开我,我就不会那样了。” 余北漠深呼吸了一下。 “所以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江时点点头:“嗯,和好了。” 说完仰起头靠近余北漠,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分开。 这是江时向余北漠妥协的证明。 看,余北漠就是这样一个好哄的人,他不去探究江时话里的真假,只要江时说是,他就信。 他扣住江时的下颚,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江时没有反抗,闭着眼接受了。 这个吻温柔缠绵,好像他们真的像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也像是情侣间第一次接吻的那种小心。 余北漠的眼睛始终是睁开的,他想要把江时的样子刻进脑海里,这样就算是那天江时跑了,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到。 他的手尝试着把手伸进江时的裤子里,刚碰到裤子的边缘,就被江时摁住牵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余北漠的心里是不开心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时红着脸与余北漠分开,分开时还拉出了一丝丝线。 微微喘着气:“我还没准备好……” 余北漠揉着江时的手,眉心舒展了开来。 这样就够了,他不能心急。 “好,我等你。” 江时望着余北漠,抬起被锁链扣住的手。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解开了吗?被这个锁住一点都不舒服,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 余北漠用指纹把锁给解开了。 揉了下江时的手,再一次把他抱在怀里。 “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嗯。” * 跟余北漠示弱以后,江时的日子好过多了。 余北漠不再把他囚禁在东临的别墅里了。 允许江时外出,只不过有时间限制,还有保镖的看守。 一天只能外出三个小时,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 开始的时候江时提出想去看望郑煊辉,余北漠拒绝了,说还不到时候,最多允许江时到附近的农庄玩。 江时没说什么,默默的接受,农庄就农庄吧,总好过没门出。 “小伙子我看你来看我钓鱼好几天了,一句话都不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也是这家农庄的老板。 江时第一次来农庄这里,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身边跟着两个无比魁梧的保镖吸引了很多不友善的目光。 来农庄的大多是一些有钱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江时是被人包养的,绝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在他的背后小声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说他是谁家包养的小情人,那么宝贝还派两个保镖护着。 说江时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说不定身上有什么绝招能让金主欲罢不能的呢。 明目张胆的摩拳擦掌说着也想试试的话,有大胆者还想伸手去摸江时的脸。 往往还没碰到,就被保镖捏着手腕给弄脱臼了。 这些人也就知道江时不是他们能触碰的主,只敢在背后说一些难听邪恶的话,不敢再动手了。 这些话让江时很难受,独自找了个僻静的湖边,想看看风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第72章 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刚开始的时候,江时是在钓鱼老头的对面蹲着玩地上的小草,并没有发现钓鱼老头,百无聊赖之间,听到了对岸的欢呼声。 江时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是他一个人。 江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他怕又听到一些冒犯他的话,他不想听。 可是他莫名间犹豫了,本来因为激动站起来的他又重新新蹲了下来,他想看老头是什么反应。 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头搭理他,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高兴了一阵又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钓鱼之旅。 这让江时揪起来的心松了下来,他又继续玩着地上的小草,和路上路过的小昆虫。 一连来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跟钓鱼老头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看见他钓上大鱼他也跟着高兴。 今天他才来到这里,在原来的位置待了没多久,对面的钓鱼老头头也不抬地喊了他一声。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江时知道钓鱼老头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起初还害怕钓鱼老头问他是谁,身边为什么要带着两个保镖。 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吗,是被人包养的吗? 要是老头真的这样问他,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待着。 依旧每天都去,也一直害怕的等着老头‘审问’他。 江时每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 可老头仍然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的钓着鱼。 虽然老头没跟他说话,更没有问他什么,但江时就是突然的不开心。 他想,这老头会不会是看不起他,连嘲笑他两句都懒得开口。 害怕的同时还怀揣着一种不满。 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老头终于开口了。 只不过问的问题让他有些出其不意。 他一时做不出回应。 老头再一次笑呵呵的大声喊着对岸的江时。 “对岸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江时回过神来回应老头道:“好。” 说完就过去了。 江时以前多么活泼开朗,社交悍匪的一个人啊,如今变成了一个如此谨小慎微,都学习会看人眼色了。 这是江时自己没意识到的。 “我姓吴是这家农庄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吴爷爷。” 江时拘谨的喊了声:“吴爷爷。” “诶。” “你试一试?” 吴爷爷把挂好饵料的钓鱼竿递给江时。 江时摆摆手:“我不会,吴爷爷你自己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有什么不会的,让你试试就试试,不会我教你。” 吴爷爷把手中的鱼竿塞进江时的手中。“手拿稳鱼竿,把线抛出去,然后坐下,静等鱼儿上钩。” “这样就完成了,有什么不会的,钓鱼不讲究什么技巧,主要是看这条河里有没有鱼,你有没有耐心罢了。” 吴爷爷从小推车里一个小板凳,在江时旁边坐下,又从里面掏出两个苹果,用水壶里的水洗了下,递给江时。 “小伙子吃个苹果。” 江时接过吴爷爷手中红彤彤的苹果:“谢谢。” 一老一少后站着两个壮汉保镖,看着活像是绑匪和人质。 江时看着平静的河面,咬了口苹果,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 “小伙子你叫什么,这几天看你一直蹲在河的对面,也不见你过来找我。” “叫我小江就好。……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呢。” 吴爷爷笑了:“你身后站着两个那么魁梧的保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样啊。” 江时想,果然就没有人注意不到他,也不知道吴爷爷怎么想他的。 他低着头吃苹果不敢看吴爷爷,他怕听到吴爷爷说一些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话。 怕吴爷爷对他的友善只是为了把他骗过来,好当面羞辱他。 察觉到江时变得失落了起来,吴爷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僵硬的转移话题:“冷不冷啊,小江,要是冷的话就陪我进茶室里喝茶下棋怎么样?” 此时已是二月初,临近过年的月份,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一样,河面还泛起了一缕缕的水雾。 吴爷爷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让他松了口气,他抬头认真道:“可是我还没把鱼钓上来呢,我想先把鱼钓上来,吴爷爷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鱼钓上来了,我就进去陪你一起喝茶。” 江时完全被余北漠给害成了小孩子的性格,在一件事情上变得容易较真了起来。 吴爷爷说:“那没事,我陪你在这一起,钓出你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说完他从小推车里拿出一把大的黑色雨伞,给身后的保镖。 “把伞撑开,帮小江挡风。” 保镖眼角抽了抽,还是把伞撑开了挡在江时有风吹来的身侧。 吴爷爷说:“钓鱼主要就是要静心,专注,要时刻观察浮标的动静,只要往下沉了就要立马收线。” 江时点点头:“好的,吴爷爷我记住了。” 话闭江时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看。 连身边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身后的保镖也已经悄然退场了。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都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鱼儿还是没上钩。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浮标。 半个小时后,浮标有了动静,江时心头一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快速的把鱼线收了回来。 是一条草鱼,不大不小,对江时这种新手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开心的回头看吴爷爷:“你看,这是我钓上来的鱼!” 只一秒,江时的笑容就收了回来,恢复平静。 吴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的,在他旁边见证他第一次钓鱼成果的人变成了余北漠。 余北漠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过来找他的。 身上的昂贵服帖的西装勾勒出余北漠良好的体态,脚上同样昂贵的皮鞋沾上了点烂泥。 余北漠摸了下江时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是江江第一次钓鱼吗?好棒啊。” 他又说:“江江怎么突然不笑了,看到我不开心吗?” 江时把鱼从鱼钩上拿了下来,放入水桶中。 解释道:“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 只是眼神看得江时不太自在,像是说他在说谎一样。 江时心虚的关心了下余北漠:“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第73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挑了下眉:“江江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以为江江恨不得我被冷死呢。” 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人听的人笑不出来。 江时僵着脸没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伞下,都是低着头的。 一个人是盯着脚上沾着的泥土,一个是盯着自己圈养的宠物。 “好了,我开玩笑的,江江我们一起回家吧。” 说着余北漠已经牵上了江时的手离开了农庄。 江时回头看了眼自己钓上来的鱼,在水桶里不停的扑腾,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从桶里跳出去,回到河里。 晚上江时早早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现在的他早已麻木,面对余北漠的只有害怕的情绪,以前那种看人不爽就怼的性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想面对余北漠,不想演戏,不想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也讨厌自己在余北漠面前胆怯的模样。 正想着身后的床陷了下去,余北漠躺在他的旁边,双手环过江时的腰,大手落在他的腹部轻轻的揉着。 “江江?” 江时没有搭理他,反而在他感觉到余北漠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余北漠撑起身子,朝江时的脸看去。 眉头紧皱,嘴唇也是抿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他伸手帮江时抚平皱着的眉头。 “江江我知道你没睡,要是你想闭着眼睛听的话,也是没关系的,我直接说给你听就好。” 余北漠又躺了回去。 “过年跟我出去见几个朋友好嘛,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江时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余北漠亲了下他的耳垂:“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了。” “不行,我不去。” 这回江时无法冷静的装下去了,他这样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不可能去见于北漠的朋友的,更何况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去呢,这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去,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吗?” “我不去。” 江时没有直面回答余北漠的问题,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意愿。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太冲了,这次声音柔和了些。 “江江这次去见的朋友你都认识,不要怕好嘛?” 这次的聚餐是余北漠为江时组的,为的就是向贺岩坦白和让他死心。 也是为了让江时认命,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知道江时现在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江时心里可讨厌他了。 总之这次聚餐注定不会是太平的。 江时认识余北漠的朋友也就只有贺岩和顾承。 江时问:“是去见贺岩和顾承?” 余北漠轻‘嗯’了声。 听到余北漠的回答,江时只觉得他是疯了。 “不去,你不知道贺岩对我是什么感情吗,你就敢带去?到时候他发疯了怎么办?” 余北漠满不在乎道:“就是知道他对你不一样我才带你去的,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他往江的时的耳朵里吹了口气道:“难道说江江担心我?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江时捂了下自己的耳朵,说:“有病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替贺岩感到不值而已,摊到你这样的一个兄弟。” “唔……” 江时的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余北漠掐了一把。 他回头瞪了眼余北漠:“你掐我干嘛?” 余北漠闷笑了声:“没有,我只是高兴,又看见江江恢复以前的模样了,我很喜欢。” “江江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性格。” 前提是江时不会离开他,不会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随便江时怎么作,他都行。 江时又闷着不说话了。 “江江这次你一定得去。” 江时闭上眼睛:“随便。” 晚上八点,云筱餐厅,过年期间每一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元素。 人也比平常多了几倍,大多是亲朋好友们约在一起相见的聚会。 在如此热闹的景象下,一间豪华包间里倒显得要冷清多了。 包厢里十人坐的餐桌就只有四个人。 余北漠拿着菜单给江时:“江江你看你想吃什么?” 江时没什么情绪道:“随便。” “那我把上次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菜都点一遍吧,上次见你都挺喜欢的。” 江时坐在座位上没回话。 问完江时,余北漠抬头把菜单递给贺岩顾承。 “阿岩老顾你们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面贺岩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难以置信。 顾承眼看着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赶紧出来调动一下氛围。 “我们都可以的,不挑,北漠你看着点就行。” 余北漠朝着对讲机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对讲机放下了。 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承笑着问贺岩:“阿岩这四个月辛苦了啊,等会儿吃完饭说什么也要去我那边喝几杯。” 贺岩眼睛看着江时和余北漠,回答着顾承的话:“还好吧,也不是很辛苦。” “看来这四个月阿岩成长了很多嘛,说话都有老总味了。” 整个包间就只有顾承一个人的笑声在萦绕,其他人都是苦着脸的。 不对,余北漠的脸倒是没有苦着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江时只觉得尴尬,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这样的氛围让久经酒场的顾承都感到心累,正在想着法子缓和余北漠贺岩之间的关系,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厉害。 沉默许久的贺岩开口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贺岩昨天才从公司出来,就收到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说约一起聚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贺岩又好久没见江时了也是想得要紧,问余北漠能不能把江时一起带去。 余北漠说可以,他会把江时带去的。 贺岩没注意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本来还想立马就去找江时的,听余北漠说这话,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买束鲜花,好好对待他跟江时在一起的第一天。 本来高高兴兴提前到场想给江时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人在公司坐,帽从天上来,是余北漠给了他好大的一个惊喜。 余北漠扣上江时放在桌子下手举上来,在贺岩的眼前晃了晃。 “我们在一起了。” 第74章 他不喜欢你 贺岩完全不能接受,虽然在看到余北漠牵着江时的手进来后,他就已经猜想到了。 但是亲耳听见,贺岩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根问:“你们是认真的?” 他红着眼睛看着江时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吗?为什么跟北漠在一起了?” 面对贺岩的质问,江时无法回答。 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难堪的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没想过跟贺岩在一起,更没想过会和余北漠变成这样的关系。 在江时不知所措时,余北漠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腿。 江时侧头看了他一下,余北漠笑着对贺岩说:“阿岩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对江江死缠烂打的,是我先喜欢江江的。” 贺岩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旁边的顾承也紧张的跟着起来,揽住他的肩往下摁。 “阿岩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说。” 贺岩还站得稳稳的,没有坐下,而是对着余北漠发问道:“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不准跟我抢的。” 他没给余北漠解释的机会继续说。 “我让你帮忙照顾点他,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到床上去的,你有把我当兄弟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撬兄弟墙角可真有你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 这句话是贺岩对江时说的。 江时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余北漠阻止了这句对话。 “别问他,我告诉你。” “老顾麻烦你带江江出去等一下。” 顾承点点头,嘱咐了贺岩两句:“别冲动啊,好好说。” “小江走吧。” 江时从座位上起来,手脚都是僵的,他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走姿跟着顾承离开了包厢。 顾承江时离开后,余北漠来到贺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拉着他的手,也想让他坐下。 贺岩甩开余北漠的手,转而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从凳子上提起来,把他抵在墙壁上,一拳打在了余北漠的右脸上。 这一拳很用力,余北漠的脸迅速泛红。 余北漠没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一拳是他该受的,他很平和地问:“消气了吗?” 贺岩心里也难受,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两样他都放不下。 消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痛苦的祈求余北漠:“你把他还给我……” “怎么还。”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贺岩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一样,怒吼出声。 余北漠把贺岩还揪在他衣领上的手给掰开,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不紧不慢道:“对是我强迫他的怎么样,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你给江时下药的那一个晚上吧。” “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都是骗你的,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这也可以说是你把他亲手送到我手上的。” 贺岩顿时感觉头顶被雷劈了一道,回过神来,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说谎骗我,混蛋!。” “我不管,江时之前已经答应当我男朋友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无关,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带他走了。” 余北漠直击贺岩的痛处:“他不喜欢你。” 余北漠说的话让他莫名笑了下。 他的确知道江时是不喜欢他的,但没关系,没有感情他可以跟他慢慢培养,可这不是余北漠把人强制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是不喜欢我,难道他喜欢你吗?他不喜欢你吧,甚至可以说他讨厌你的。” 余北漠直视贺岩的眼睛,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对,他是不喜欢我,可我就是敢在确认自己感情的时候把他留在身边,你敢吗?不敢就别说这种话。” 贺岩反驳:“我这是尊重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余北漠冷笑一声:“尊重?偷偷往人喝的饮料里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人难道不是你,你跟我谈尊重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还是说你在下药的时候经过了江时的同意了?” 贺岩内心有无数想要讨伐余北漠的话,一下子哽住了。 贺岩缄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对他好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城带江时去了隔壁的包厢等待。 顾承复杂的看了眼江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而且江时也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图。 可是不说点什么他又难受,贺岩和余北漠必定会吵起来,余北漠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作为老大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往江时的方位挨近了些,用自以为很亲切的口吻说:“小江你跟北漠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包容一下他的脾气,北漠这个人吧……” 顾承把余北漠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理对江时这样一个受害者说这种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想让余北漠过得好一点,至少是江时能够对他好一点。 他希望江时在听他说了余北漠的这些遭遇后能可怜一下余北漠,对,是可怜,不是给爱,只要可怜就够了。 江时冷冷转过视线:“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对于你说的那些要求我无法接受,况且我也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叫他放我走。” 这话把顾承都说惭愧了,想解释,又解释不了,江时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在顾承发愁之际,余北漠结束了与贺岩的‘斗争’。 “江江走吧。” 余北漠推开包厢的门直直走进来。 他对顾承说:“阿岩已经离开了,今天这顿饭聚不成了。” 顾承看着余北漠红肿的右脸,说:“你们打架了?” 余北漠说:“没有。” 顾承不多问:“那行我就先走了。” “好,下次再见。” 第75章 有病 这顿饭没能聚成,但余北漠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车上,江时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余北漠平稳开着车,他侧头看了眼他。 “怎么了,不开心吗?” 江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光景:“没有,只是累了。” 累了,倦了,他不想跟余北漠争了,乖巧的模样也装下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接下来的三个月。 余北漠没有问江时为什么累,他知道原因,问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车内安静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两人无言了二十几分钟。 江时深吸了口气,像是彻底妥协了般,开口道:“余北漠,我不想这样了。” “不想怎样?” 江时看着余北漠的侧脸,说:“我不会跑的,我也可以试着接受你,你可以不要限制我出门的范围和时间了吗?也不要派保镖看着我。” 前方刚好有个红绿灯,余北漠把车停好,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眼睛含着笑意看向江时:“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江时没有什么方法让余北漠相信他,没底气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他在余北漠这里的确没有可信度,要是换做他是余北漠,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他也不会相信的。 江时小心的不像他自己,身上的尖刺在这三个月早就被拔光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斗不过余北漠。 余北漠总能想到让他意想不到的惩罚方式,来惩罚他,他受不了。 江时的妥协得不到回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手指颤抖的搅着。 余北漠看江时紧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江江看我。” 江时闻声看去,看见余北漠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只要江时按照他的指示做下去,余北漠就会解开对江时的所有禁锢。 江时在犹豫,眼看着绿灯就要结束了,余北漠出声道: “江江你只要只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江时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角,只是一秒内就离开了。 绿灯也结束了,余北漠转动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一个与东临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时疑惑道:“去哪儿?” 余北漠带着笑说:“给你自由,你不是说会试着接受我,不会跑的吗,你也用行动向我表示了你的心意,我相信你了。” 其实只要江时愿意说点违心话的话,这三个月内是不会受那么多苦的。 只是江时的骨头也挺硬的,生生挨了三个月才愿意妥协。 “谢谢。” 这是江时的心里话。 明白了,什么都想明白了,挣扎是没有用的,与其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跟余北漠的抗衡上,还不如安生平稳的跟他相处。 只要他不干嘛,余北漠是不会强迫他干什么的。 余北漠他们回到了珍宝小区。 “江江你不是说你累了吗,去卧室洗澡休息吧,上次给你准备的衣服还在,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准备,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到商场去买。” 余北漠换好鞋从玄关处走到客厅,抱住站在茶几处的江时,从后背环绕,手抚着江时的小腹。 “江江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约过会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从身上离开,分开了点距离。 “我很累了,这几天想休息一下,约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新年期间你不回家过年,看望你的家人吗?再说了你不是工作挺忙的吗,等你忙完工作的事我就跟你出去约会。” 余北漠低头闷闷笑了声:“江江这是在担心我挣不到钱吗?别担心,我的钱够你花了,而且江江好像也不喜欢怎么花钱,给你你都不要的。” 他又说:“我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江江你喜欢我吧,当我的家人好吗?” “我困,先去洗澡了。” 江时没看余北漠是什么表情,直接进入卧室。 只是一打开门,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布局跟他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两张床并排挨着,只是多出了一张巨大的照片。 这也是江时被吓到的原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他甚至不是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江江你站门口不动干嘛?” 余北漠走到江时的身后,询问着。 江时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顺着江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在江时离开那段时间叫人定制的照片。 后来把江时关在东临就很久没回来过了,自然也就忘记了把照片收起来的事。 不过就算被江时发现了,他也不慌,还很坦荡。 “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嘛,我看着挺可爱的就拍下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他收起来放在储藏室里。” “嗯,我不喜欢,把他收起来吧。” 江时在衣柜里拿着换洗的衣服,余北漠在旁边,边小心的把相片抱在怀里,边说:“江江你好狠的心啊,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定制你的相片放在卧室。” 江时直接走到浴室把门关上,他不在乎,也不好奇余北漠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卧室,像余北漠这种变变态,做什么事都是不奇怪的。 洗完澡,一出浴室的门就看见余北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眉头是皱着的。 一听到他出来的声音,余北漠就抬起头笑着看他,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洗好了?”余北漠问他。 他闪躲开余北漠的眼神交汇‘嗯’了声,独自走到置物柜,从里面拿出吹风机。 把吹风机接上电,刚摁开开关,吹风机就从他的手中被人抽离开来。 运行着的吹风机也在此刻停止工作。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帮你吹。” 江时侧着身子,想要把吹风机拿回来。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余北漠把吹风机举过头顶,江时是拿不到,除非江时爬到余北漠的身上,但他不会这样做。 江时抿着嘴抬头看着余北漠,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明晃晃的在说,把吹风机还给我。 余北漠平淡的声音略显无奈:“江江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吗?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热情一点的。” 江时对余北漠的热情早就被耗光了,不管是热情还是那颗永远向阳的心都被余北漠耗光了。 江时没说话,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这等同于默认。 不一会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余北漠边帮他吹着头发,边用手理着头发。 头发吹干后,他就径直走到自己之前睡觉过的那张床上。 只是刚躺下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被子皱怎么有股怪味,他坐起来仔细闻了一下,越往越下闻就味道就越大。 余北漠把吹风机放好,拿了自己需要换洗的衣服,回头就看见江时在埋头闻着被子,脑海中记忆里的那个开关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难得的脸红,过去把江时从床上来拉来。 “江江你去我的床上睡觉,你的床还没洗过,明天我叫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看余北漠这样的反应,江时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眉头紧锁地问余北漠:“你在我的床上干了什么?” 余北漠支支吾吾地:“没……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在你的床上睡了几晚。” “真的?” 他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被子被扯到了地上。 …… 事情是隐瞒不住了的,余北漠只好全部交代了。 把江时囚禁的前一天晚上,余北漠像往常那样在江时的床上睡觉,只是当晚做了一个特带劲的梦,梦里江时很主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下有点异样,他在床上回想了梦中的情景,没出息的又|硬了,在床上缓了下才起身去换衣服。 也许是情欲上头,脑子不太清醒,余北漠没有叫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后面把江时囚禁了以后,更是把这件事给忘的彻底。 听完余北漠的解释,江时忍不住骂了句:“有病。” 余北漠不甚在意,甚至还很高兴,江时这样可比不理他好多了。 “江江说的对,我有病,居然梦那么变态的梦。” 江时没有理他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第76章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来,余北漠睡的位置冰凉一片,看样子是早就离开家里去公司了。 江时活动了下有点落枕的脖子,昨天晚上余北漠是抱着他睡的,而且要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紧,搞得他睡的一点都不舒服。 江时在床上发呆了会,看着自己以前睡的床就恼火,忍不住又骂了句:“真的是有病,好好的睡人家的床干嘛。” 说完,江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这本来就是余北漠的家,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他也管不着,这样说余北漠,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嫌弃丈夫的妻子一样。 这对江时来说太可怕了,他不要这样,他要一直保持淡漠的状态,静静等三个月后的回家之日。 办公室里余北漠刚跟几位老总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 作为公司的顶梁柱,余北漠过年期间要比平常还要忙点。 他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看江时像一个呆头鹅一样在床上发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这样的江时给了余北漠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在相爱,他是出门挣钱给自己的娇娇老婆花的丈夫,而江时就是天真,什么都不会需要丈夫帮助的呆呆宝贝。 江时起床洗漱完,吃了余北漠给他叫的早餐外卖,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他要去找郑煊辉,也不知道郑煊辉回不回家里过年,就算见不到人,去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好啊。 这些都能唤醒江时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来到楼下,江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有,怎么去啊,从这里走去郑煊辉那里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等一下目的地没走到,人就先废了。 他回头往家里走,想等晚上余北漠回来再问他要。 回头就看见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躲在了安全通道里。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余北漠还说相信他,这就是所谓的相信他,找两个保镖偷偷跟踪他? 江时气冲冲地走到安全通道,往楼梯角的方向走去,看见两个人高马大地保镖蹲在地上,狼狈的一点都不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 两个保镖被发现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余北漠特意强调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江时发现,这跟踪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就被当场抓包。 这要是传回总部,不被人嘲笑个一年是结束不了的。 两位保镖认命的等着江时的质问。 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话。 江时说:“你们是余北漠派来的吧,你们上有现金吗?给我一百块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就当作没见过面。” 根据江时的观察,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受了余北漠的嘱托。 两位保镖对视一眼,仿佛在说,他们老板这么抠的吗,钱都舍不得给人家花。 江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不同意就算了,我走了。” “欸,江先生别走,有,我们身上有现金。” 江时停下了脚步,埋在围巾里的嘴巴,往上扬了扬。 两个保镖在身上东拼西凑的,才堪堪六十块。 “我们只有那么多了。” 六十也够了,总比没有强,这些钱坐大巴车也够去找郑煊辉了。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晚上我会回来的。” “江先生这恐怕不行……” 江时打住他们:“别跟我说这种话,谁叫你们那么不小心的被我发现了,今天就不要跟着了,明天小心点别被我发现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了江时的说法。 江时乘坐大巴车来到了他和郑煊辉他们住的小区。 上楼敲响了那扇门,等了三分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江时失落的从楼上下来,郑煊辉可能回家过年了吧,没关系的他现在已经是自由的了,他可以等郑煊辉回来的。 明明已经劝好自己了的,也许是想要看见郑煊辉的的思想越来越强烈,他不死心的用剩下的钱去了他和郑煊辉打过工的便利店。 他站在门口,看着收银台的位置,是空的。 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怕内心的期望再一次落空。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冷。 吹得江时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即使是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围着围巾的江时也被这冬风吹出了点清涕。 他低头吸溜了下,打算最后再看一眼里面,就离开。 一抬头就看郑煊辉与他对视,他不确定郑煊辉能不能认出他,他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郑煊辉的反应。 从开始的错愕转变为震惊,再到后来的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货物,推开玻璃门飞一般地朝江时跑去,一下子把他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他给放下。 郑煊辉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红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第77章 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看郑煊辉那么高兴,江时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正巧客人进店,给了一点时间江时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外边风大,大江我们进去说。” 过年期间店里就郑煊辉一个人,江时问:“辉子你不回家过年吗?” 郑煊辉边帮客人扫描商品边回答江时的问题:“不回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哪儿年不是过完年才回家的,每年过完年我都会跟老板请一个月的假,这样可以在家陪我的爷爷久点。” 郑煊辉把客人买的物品装进袋子里,递给客人。 客人走后,郑煊辉开玩笑说道:“大江你是不是回来后,脑子变傻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听这话,江时更内疚了,他直直地看着郑煊辉:“我……我不是……” 江时想一次性说出来的,可是看着郑煊辉如此诚恳的脸庞,江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很窘迫的低下了头。 这一个举动郑煊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责怪了自己几句:“都怪我,是我没有认出你们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原来的江时了,导致记忆发生错觉,什么也分不清。 他安慰江时,说:“没事,不是就不是嘛,不要丧着张小脸了。” “是什么原因回不去的,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 江时给郑煊辉粗略说了下自己回不去的原因,并安慰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煊辉说:“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三个月才能回去咯。” “嗯。” “你还没说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呢,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啊,你看你都瘦了,黑眼圈也重了好多,今天你就跟我回家住吧。” 这个问题江时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他被余北漠强了?这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害怕,害怕郑煊辉责怪自己。 只能含糊其辞道:“我就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每天都得回去,就不跟你回家了,不过我能在这里陪你到下班。” 郑煊辉眯着眼睛问江时:“你还有除了我以外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好啊,我不是你的心中第一了嘛?” 江时急忙解释:“你当然是我心中的第一啊。” 看江时紧张的样子,郑煊辉好像知道了什么。 “大江你不会背着我去打黑工了吧,你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江时摇摇头,说:“不是,你就别猜了,我过的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大江!” 江时的不诚实让郑煊辉有点生气了,他提高音量喊了下江时。 继续道:“你别跟我撒谎了,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这三个月你过的一点都不好吧,大江你就别去打黑工了,你要是想上班可以回来,我们一起,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话,我也养得起来你,你回来吧。” 江时也想跟郑煊辉回去啊,可是他真的走不了。 “辉子你就别问我了,给我留一点颜面吧,这件事情太复杂,说不明白,我不想让你操心。” 郑煊辉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跟我说才是真的让我担心……”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看到江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围巾里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教了。 “算了我不问了,你把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你有你的难处,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江时对郑煊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 看着江时如此熟悉的笑容,他总觉得变了点什么,好像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总之以前那种洒脱的气质全然没有了。 想问,但知道江时是不会说的,就没问,让江时在收银台上坐着,他去补货。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郑煊辉终于下班,过年期间很店都提前关门了。 郑煊辉把店里的卷帘门锁上,问江时:“大江你要几点回去,要是不急的话,我带你去吃碗螺蛳粉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不急的。” “好。” 郑煊辉帮江时把头盔戴好,然后把电车从停车栏里退出来。 “大江上车。” 江时坐在后车座上:“我坐稳了。” “好嘞,出发。” 电车行驶在大道上,冷风呜呜的吹着,江时也觉得是暖的。 这样的场景跟他来的第一天完美的重合,一样的人,一样是电动车,一样所处的环境都不是那么的好。 只是现在的心境跟当初的那个自己完全脱离了,回不去了。 螺狮粉店里,郑煊辉大声的跟老板点单:“老板两碗微辣螺蛳粉,在这吃。” 说着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江开心点好不好。” 从江时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一点活力都没有,看得郑煊辉心里不好受。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郑煊辉时,江时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希望他能高兴点。 只是这笑的比哭还难看,郑煊辉也不为难江时了,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要努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照顾自己的情绪。 “好了,大江你不用这样的,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不用因为我说的一句话而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心愿的行为,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粉来咯,小心烫。” 粉店老板看了眼江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小伙子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怎么样,上次那两个人还你钱没有。” 粉店老板的话打断了郑煊辉和江时之间的谈话。 江时愣了会儿才回答:“还了。” “还了就好,以后对付这种无赖一定要硬气一点,千万不要心软知道吗。” 江时淡笑回话道:“知道了,谢谢老板。” “行,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郑煊辉有点听不明白,江时和粉店老板在打什么谜语。 问道:“大江你跟老板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江时把上次一起来吃粉那件事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完后,郑煊辉直呼痛快。 “活该,谁叫他们老是来骚扰你和林泽的,怎么就没把他们辣死呢。” “不说了,先吃粉吧。” “好。” 快把粉吃完的时候,店门口响起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声音。 “江江,你怎么出门那么久都不回家啊,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声音是温润的,可江时却觉得毛骨悚然。 郑煊辉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 有些惊讶道:“黄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那我以后可就得叫你黑毛了。”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完全没有意识到余北漠对江时亲昵的称呼。 还有那一句回家。 第78章 难吃 余北漠朝郑煊辉淡淡笑了下,缓缓走到江时的身后,手一下轻‘掐’在了江时的后脖颈。 “江江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家吧。” 江时浑身僵硬,在心里祈祷余北漠不要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吃好了。” “辉子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郑煊辉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非常不理解江时的行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大江你那么怕他干嘛,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他又说:“这三个月你都是跟他住一起的?” 江时僵硬的说道:“没有。这三个月我是跟他住一起的,我现在得走了。” 郑煊辉的视线在余北漠和江时之间流转,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是怎么把人养成这样的,把人养得又瘦又憔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让大江回我这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他养好的,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郑煊辉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食物残渣,陷入了沉思,他都吃完了还怎么慢慢吃,敷衍也不是这么敷衍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客气一下的时候,余北漠已经牵着江时的手离开了店里,往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他看见余北漠还非常贴心的帮江时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系上安全带。 看着远去的车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车上,余北漠说:“出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你没给我手机,我怎么说。” “你在怪我?” “没有。” 江时说:“你不是说你相信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跟踪我?我说过我不会跑就是不会跑的,我出来也只是找辉子而已。 本来我吃完饭就打算回去了的,我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知道的,我跑不了。” 江时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侧过头去看余北漠的反应。 余北漠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一阵。 他才开口说:“是我的错,等会儿回去后,我叫他们不用跟着你了。” “江江对不起,是我太没安全感了,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下次了。” 江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听话,他也不想知道了,顺着余北漠的意,说:“好,我会听话的。” “好啦,别生气了,等回去我就把手机给你。” “我没生气。” “好,是我想太多,江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我生气呢。” 回到家没多久,送手机的人就来了,余北漠把新的电话卡放进去,并存上了自己的电话进去,才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手机看了下,“这不是我的手机,我不想要。” “你的手机在郑煊辉那里,再说了那个手机也不是你的啊,就用这个吧。” 江时的动作僵了一下,这还是余北漠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是啊,那又不是他的手机,他没资格要回来。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攥紧了些。 晚上八点多,余北漠亲自下厨为江时做了份黑椒牛排意面。 “江江过来吃饭。” 江时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余北漠直接走过来,把他手中的手机抽走,“吃完我再还给你。” 江时眉头微皱:“我还不饿。” “怎么样都要吃一点吧。”他摸上江时的脸,“你看你都瘦了,是我照顾不周,多少吃一点,不然小胖子看到你在我这里瘦了,又要抢你回去。” “听话,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我给你做别的。” 江时没什么好说的,从沙发上起来往餐桌上走去,坐下。 看着餐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感到一阵无语,余北漠这是把他当成猪了吗,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啊。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余北漠:“你不吃吗?” 餐桌上就只有他面前这一盘食物。 “等你吃了我再吃。” “哦。” 说完江时就开始吃了,他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余北漠居然还会做饭,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余北漠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看着江时,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江时头也不抬,平淡道:“能吃。” 余北漠不满意江时说的这个答案,“什么叫做能吃,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江时抬起头看他,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难吃。” “啊,真的难吃吗。”余北漠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嗯,很难吃。” 江时吃完三分之一,就饱了,把剩下的推到余北漠面前:“我饱了,你吃。把手机还给我。” 余北漠把手机给他,拿到手机后,江时回到了沙发上。 “江江你骗人,明明很好吃,你非要说难吃,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伤心。” “你的口味和我的不一样。”江时说。 余北漠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江时没在理他,他在努力回想郑煊辉的联系方式。 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放弃了,等明天再去找他就好了。 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余北漠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消灭完后,对江时说:“江江别看手机了,你先去洗澡,准备一下可以睡觉了。” 江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不急,时间还早。” 江时再一次感受到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的举动,有一些不耐烦。 “干嘛一直抢我的手机,现在才九点多,急什么。” 江时跟余北漠真的没有话题可聊的,除了玩手机消磨一下时间,他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的。 余北漠耐心解释道:“你看的黑眼圈都快要掉到脸颊的位置了,不早点睡觉怎么行,你难道想要郑煊辉知道我们的事吗?你要是想的话,随便你怎么玩手机,我都不管你了。” 说着就把手机塞回他的手中,转过身回到卧室。 江时在沙发上呆坐了几秒钟,也跟着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没有看余北漠,直接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澡去了。 余北漠把江时的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又放回原位。 连续几天,江时照旧去找郑煊辉,早上去,晚上回。 中午的时候,余北漠都会派人送午餐给他吃。 第79章 我带你走 郑煊辉看着桌子上的满汉全席还没吃就开始腻了。 开始几天他还是很兴奋的,能吃到这些他平常没吃过,舍不得吃的东西。 可连续吃了几天他也有点受不了了,“大江他是不是想害你啊,想把你喂成一个比我还胖的胖子,想让你的器官慢性自杀。” 郑煊辉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是他害了江时。 这一顿两个人没能消灭完,送餐的人把餐盒拿走后,郑煊辉问出了他猜测已久的问题。 “大江你老实跟我说,余北漠是不是强迫你做了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了。” 江时想,郑煊辉不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吧,他不想让郑煊辉知道,拿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嘴硬道:“没有啊,干嘛这样问。” 郑煊辉不信:“真的没有吗?可是我那天看他牵着你的手一起走的……” 他又说:“还是说你俩在一起了?” 江时很干脆:“没有在一起。” “那他就是强迫你了,我看出来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他害的,大江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时,郑煊辉着急啊。 他知道江时受的伤害很大,不然也不会变化那么大,江时之所以那么害怕余北漠,又不敢离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江我都明白了,我带你走吧,下个星期我就要回老家了,我家那边很偏僻没人能找到的,你要是愿意走的话我就把工作辞了,最后三个月我陪你。” 江时下意识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再忍最后三个月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前三个月那么难我不都坚持下来了吗,我现在可比以前要多了,没事的。” “大江你跟我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三个月也不行。” 见江时还在犹豫郑煊辉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大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考虑一下吧,要是他回来了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疯掉的。” “我不是不想走,我是怕连累你,你不知道余北漠有多变态,他要是找到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大江你不用说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怕这怕那的,我扛得起,你只要回答我走还是不走,后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江时在思考,郑煊辉很有耐心,没有催促他。 这时候陆续有几个客人进来,郑煊辉说:“不用着急,只要在下班前告诉我答案就好。” 郑煊辉就开始上班了,补货和收银,江时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思考。 快下班时,江时拉住了郑煊辉的手:“我跟你走。”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煊辉很开心:“好,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安排就好。” 江时点点头,他很相信郑煊辉,在这里他也只能依靠他。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他和郑煊辉约定好的日期,他按照郑煊辉的安排,向余北漠请求在外过一夜的要求。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今天一整天江时都没有出过门,他紧张踌躇的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等着余北漠回家。 在客厅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江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余北漠一开门就看见了江时,“江江是专门迎接我回家的吗?” 江时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嗯,专门迎接你回来的。” 余北漠心情大好,松了松领带,抱了下江时,“江江最近好像胖了点,抱起来舒服多了,江江要再接再励哦。” 江时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还贴心的倒了杯温水给他。 余北漠嘴角眼睛都带着笑,看着江时说:“江江今天怎么那么主动,贴心了,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江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余北漠我今晚可以去辉子家住一晚吗?” 余北漠笑而不语,喝了口江时给他倒的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拉住旁边江时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手绕过江时的后背,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玩着他的头发。 “我说江江最近怎么那好,特别是今天,原来是有目的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江时听着语北漠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背脊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不知道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的手撑着余北漠的胸膛,仰头看他,“那你同意吗?” 余北漠的手摸上他的唇,“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从东临到珍宝小区住的这段日子,他们别说有什么肌肤之亲了,就连接吻都没有过。 每次余北漠试探的在他脸上亲,想要亲他的嘴唇时,都会被躲掉,他也没有强迫他。 江时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忽然站起来。 余北漠还以为江时生气了,想对他说要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话还没说出口,江时一下子就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坐着。 江时双手捧起余北漠的脸,低头亲了下又分开,看余北漠的表情。 没反应,没变化就是不同意。 他闭着眼睛又吻了下去,他学着余北漠以前吻他的方法,去撬他的牙关,动作很青涩,笨拙。 余北漠完全呆住了,江时的行为让他很惊喜。 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也不知道江时听到没有。 反应过来的余北农学着江时捧着他脸的姿势,回吻。 整个客厅都是他俩亲吻时。发出的暧昧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吻长达二十分钟。 分开的时候,江时缺氧又无力的趴在余北漠的胸膛上。 余北漠的呼吸同样很大,他的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头靠在背椅上仰头喘气。 缓了缓,两人都回归平静,江时坐直,问:“你同意了吗?” 余背漠的手一直在江时的后背划拉,点头:“同意了。” 说完又在江时的嘴角上亲了一口,“我送你过去。” “嗯。” 第80章 你明天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把江时送到郑煊辉家小区楼下。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江时说。 余北漠没忍住,又开了个玩笑说:“这么担心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呢。” 江时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点,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要是放在两个月以前他的确有这么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时心里的仇恨变得淡了起来,要说不恨吧,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至于真的恨到想要对方死的程度。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去,刚走了两步,余北漠叫住了他:“江江明天你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江时僵硬的转身,尽量笑得自然些:“当然,我会回去的。” 余北漠说:“好,我相信你。” 他又说:“江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余北漠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没有?” 江时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没有,不喜欢。” 余北漠自嘲的低头笑了下,虽然知道答案,可心还是痛了一下。 “没事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时点点头‘嗯’了身,没有留恋的走了。 来到楼上,郑煊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只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搭顺风车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江时走到客厅的窗前,往小区大门外看去,发现余北漠还没走。 “大江你在看什么呢,你过来看看你还要带什么吗?” 江时把窗帘拉上,离开窗前。 看着地上的三大包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反正也待不久。” 也许是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江时不似以往的沉闷,竟然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 “要不是这三个麻袋装不下,辉子你是不是就差把承重墙给卸下来了。” 很显然,郑煊辉不是一个爱在网上冲浪的人,没能get江时说的话,搞笑的点。 不过看见江时高兴起来了,他也跟着傻呼呼的笑。 “大江你真好。” 啊,他怎么就好了,江时被郑煊辉突然真诚的夸奖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辉子你爷爷喜欢什么啊,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去给你爷爷买个礼物吧。” “哎呀,不用,对我爷爷来说,你的到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我爷爷喜欢热闹,你去了他高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江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去买礼物,郑煊辉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就不去了。 后面还是去买来,江时用余北漠给他邦的亲密付买了两条大金链子,郑煊辉一条,爷爷一条。 郑煊辉嘴上嫌弃着不要,说这是余北漠的钱买的,他很不屑,可是当江时强硬的把金链子戴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摸着脖子的大金链不停地感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才戴了一会,就把他收起来放好了。 江时问他:“你干嘛要收起来?” “这叫财不外露。” 其实郑煊辉是怕走到路上遇到飞车党,把他还没捂热的金子给抢了。 另一边,余北漠刚把车开到车库停好就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拿出来看是银行那边发来的,就在刚刚,江时用他的卡在xx黄金店消费了五万元。 虽然不多,他也很开心了,江时终于肯用他的钱了,这就证明江时真的有在慢慢靠近他,虽然等江时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天还要很久,但是他可以等。 就算等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回到家后,江时和郑煊辉坐在沙发上聊天,一直聊到开车的人联系他们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江时来到三袋包裹面前,想要拿最大的一个包裹,被郑煊辉给截胡了。“你拿那个小的,这两个大的我来拿。” “还是我来吧,你拿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我拿一个大的刚好。” “别跟我争了,等一下司机在下面等烦了,要是直接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听郑煊辉说的话,江时立马就不争了,乖乖拿起地上较小的那个包裹,跟在他的后面。 郑煊辉忽然回头:“大江你忘记拿手机了。” 江时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对,我们不要,等我们回到家,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刚来到楼下江时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司机看到他们也很是热情,主动把江时手中的行李接过,往后备箱里使劲塞进去。 “小伙子你们先上车,行李我帮你们放就好。” “大江上车吧。” 江时打开车门,看见里面还有几拼车一起回家的人,闭着眼在车座上睡觉。 江时放轻了点动作,往后面挤进去。 系好安全带,郑煊辉压着声音对江时说:“大江你先睡,我们明天下午三四点才到在我家那边的镇上,到了镇上以后还要坐三个多小时黑车才到,睡着了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好,我知道了。” 江时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郑煊辉在他耳边说:“大江是我委屈你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委屈,相反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 郑煊辉用撒娇的口吻说:“大江你真好……” 江时怕他又说出一些什么煽情的话赶紧打住:“先别说了,赶紧睡觉。” 这一路上江时过得很难受,他感觉他的屁股都不是他的了,在车上想动都动没地方挪。 好不容易来到了郑煊辉那边的镇上,坐上了黑车,驶上了回郑煊辉家里的路。 这还真就像郑煊辉说的那样偏僻得很,山路十八弯的,路也不好,很烂,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就被颠了三个小时,屁股都要练就成为铁屁功了。 好在路上的风景很美,山上的的树木一片连着一片的在山头上,很是壮观。 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要低很多。 绿绿的树叶尖上被白霜覆盖住,像是一块绿色的小蛋糕被撒上了糖霜,美味可口。 到了郑煊辉村门口下车的时候,江时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散架了。 江时没力气拿行李:“辉子我好累啊,拿不了行李了。” “没事,我叫人来接们了。” 话才刚说完,就看见一位壮实的青年推着一辆鸡公车过来,上面还坐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正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青年很热情,对他们说:“嘿,辉子!这是你的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用她奶声奶气的嗓音跟着说:“嘿,灰子!这是你的盆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才三岁,话说的不太准,惹得几位大人都笑了。 第81章 放过我 青年笑着‘教训’了下小女孩:“福福不能这么没礼貌,叫叔叔。” 福福软软的喊了声:“叔叔。” 郑煊辉揪了一把福福的小脸蛋:“福福还记得叔叔不?” 福福摇摇头。 青年说先回家,你爷爷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俩了。 “好,大江这位是我隔壁邻居大哥,叫大牛。” 江时笑着朝大牛伸出手:“你好,我叫江时。” 寒暄过后,一行人往村子里走去。 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还不错,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说是村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部落。 晚上七点多,这里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都早早地进屋了,暖黄色的灯光从小小的窗户照耀出来,是山上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回到家门口,大牛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就离开了。 屋里的老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起来,蹒跚着出来迎接他俩。 “爷爷我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郑煊辉上前一把抱住了爷爷。 短暂的倾诉了下自己的想念后,介绍了江时给爷爷认识:“爷爷!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江时。” 老人扬起和蔼的笑容,一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叠在一起,“你好啊,小伙子,先进来吃饭吧。” 爷爷准备的饭菜都是平常他不舍得吃的,都是留给他亲爱的孙子的。 有笋干炒腊肉,鸡汤,等一些家乡特产。 三个人吃完饭后,郑煊辉带江时到了二楼,收拾出一张空床,铺好被子和电热毯给江时睡。 “大江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好。” 洗完澡,舟车劳累了一天的江时躺床上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梦里,余北漠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郑煊辉的脖子上,眼神凶恶的盯着他看,说:“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完一刀砍了下去,血溅了余北漠一脸,余北漠却笑得狰狞,还学着郑煊辉的口吻一直喊着他大江,声音越来越近。 江时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郑煊辉正晃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床。 “大江你怎么了喊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而且你还出了好多的汗,等会吃完晚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现在先起来吃午饭。” 江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恶梦当中,回不过神来。 双眼无神地问郑煊辉:“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多。” “你和爷爷先吃吧,我再躺一会就下去。” 郑煊辉探了下江时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出那么多汗。” 江时说:“我没生病,只是昨天太累了。” 郑煊辉没有怀疑:“那行你再休息一会,我把饭菜放在锅里给你热着。要是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 江时盯着木制天花板,还是有一点恍惚,没想到他真的离开了余北漠,真的获得了自由,不用再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了。 想着他就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月了,他在郑煊辉家里住了两个月。 在大自然的治愈下,人开朗了很多,每天跟着郑煊辉去爬山,摘野果,去街上赶集,还有福福每天都会来找他玩,粘着他。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郑煊辉他们村子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部去山下的寺庙帮忙了,江时感到有点不舒服就没去,郑煊辉不放心江时一个人在家,也要留下来。 可是爷爷要下山参加仪式,郑煊辉只好先把爷爷送到山下的寺庙再回来。 “大江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会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郑煊辉走后,江时上楼躺床上休息了。 躺了好久他都没能睡着,但他还是躺着没起来。 起来也是干坐着,刚来到的第二天,郑煊辉说要去镇上买一个手机给他的,但被他拒绝了。 没多久了不想浪费郑煊辉的钱。 他努力进入睡眠当中,迷迷糊糊中,他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自己。 江时没多想,以为是郑煊辉,在床上就没动。 直到他的脸被人摸了,才出声:“辉子我没事的。” 郑煊辉的声音没传来,自己的身子倒是从床上离开了,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惊悚的睁的了眼睛,余北漠他怎么找来这里的? 余北漠看他醒了,没说话,很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江时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江时奋力挣扎,从余北漠怀里离开,赤着脚退到一米远地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说过我不会去,我不喜欢你不要逼我好了吗?我真的受够了……” 余北漠没有像梦里一样狰狞的表情,疯狂的举动,冷静的像一个机器人。 “江江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回去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最好现在自己跟我走。” 余北漠在江时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在江时离开家去郑煊辉家的第二天,他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江时还没有回来,就亲自开车去接。 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出来,看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又的确是在房子里面。 打电话去问,没人接,想使用强硬手法把门给踹开,遇上过来检查水电有没有关严的房东。 房东告诉他,郑煊辉他们回老家了不在这里。 余北漠当时的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接着他下楼在保安室查看了监控,看见江时他们是凌晨十二点多走的。 余北漠没有暴怒的立马找人把人给抓回来,他就是要给江时希望,在他以为自己脱离了他的掌控的时候,给他来个回马枪。 让他知道,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躲不开他。 “我不走,余北漠你凭什么这样子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讨厌你,你让我恶心,你滚啊,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的。” 情绪激动之下的江时涕泗横流。 余北漠已经不想解释太多了,说什么江时都不会相信他的。 对他来说他喜欢江时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是说不明白的。 他明知道说这些话会让江时更崩溃,可他还是说了,就让他们互相伤害吧。 脸上的表情冷酷又无情:“我说过了,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既然你那么爱当救世主,这份罪理应你来受。” 江时受不了,一下子要从安生美好的生活重新回到地狱。 扑通一声—— 江时跪在了余北漠的跟前,头扣在地上,手放在两侧,苦苦哀求。 “我不要回去了,放过我好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求你……放过我……” 第82章 我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江时从地上拖起来,坐到旁边的床上。 江时没有再挣扎,没有用也没必要,一切都是徒劳。 他也没力气挣扎,只觉得头好晕。 余北漠看着怀里蔫了的江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明明心疼的要命,却还是选择恶语相向。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不要,偏偏要跑来这里受罪,你说你是不是贱啊?我不应该惯着你的,我就应该一辈子把你关在东临,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了。” 现在的江时没有力气跟余北漠嘶声大吼,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 “你知道就好。” 说完就把江时抱下楼,启程回家。 楼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豪车,即使车身上沾上了许多尘土,也与这里的村庄格格不入。 六位保镖看见余北漠下来,立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余北漠帮江时系好安全带,对保镖们说:“你们上车吧,准备可以走了。” 保镖们利落的上车,余北漠最后看了眼这里的环境,也准备上车时,被骑着125赶回来的郑煊辉一拳打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你个畜牲,都是你把大江给害成这样的。” 郑煊辉还想上前给余北漠一拳,被敏捷的保镖给制服住了。 嘴巴没停:“你想干嘛,大白天的你就敢强抢民男,要是到了晚上那还得了。赶紧把大江放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房!” 余北漠拍拍身上的灰尘,蔑视地看着他:“你去啊,看能不能把送进去。” “靠,你别太嚣张!”郑煊辉咆哮出声。 余北漠朝保镖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放开郑煊辉。 被放开的郑煊辉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挥着拳头直冲余北漠的脸上打去。 这回没有像刚才那样,一拳就把余北漠给打倒在地。 被他躲了过去,余北漠手抓住郑煊辉的手腕,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窝上,并用地往地上摁下去,手被扭着贴到背上。 郑煊辉惨叫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想要施力,却无发力点,就只能张开嘴巴骂骂咧咧的。 “有本事你放开我,打一架啊,你这样算什么!” 余北漠本不屑于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江时紧张的从车上下来,替郑煊辉求情,他就是不爽。 “你放开他,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伤害他。” “大江我没事,有本事他今天就打死我,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不然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余北漠觉得,郑煊辉和江时现在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被他这个恶霸强行分开,在这里互诉衷情,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余北漠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既然都充当坏人的角色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声音冰冷似霜:“江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要么我剁他一根手指,我够仁慈了吧,他可是想要自己的死换你的自由的。” “大江你别怕,我不怕疼。” 郑煊辉安慰完江时,凶恶的对余北漠吼道:“要剁就剁,废什么话,墨叽死了。” 余北漠没说话,抬眼看对面站着的江时,双手握紧,嘴唇毫无血色,眼睛也续上了点泪水。 “拿把刀过来。” 接受到指令的保镖,从郑煊辉家里拿了把菜刀出来,递给余北漠。 “江江,我给你十秒的机会。” “一,二,三,四,五……” 余北漠数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他的心脏,江时欠郑煊辉的太多了,他不能什么事都要别人帮他收尾。 “别动他,我跟你走,我是自愿的。”说这话时,江时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郑煊辉失望的表情。 余北漠把刀递给保镖,拿回去放好。 他愉悦的笑了下:“江江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害得你的好兄弟跪了那么久,你就不心疼吗?你不是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你个狗贼说这话你也不嫌弃害臊,我不怕,你把我的手指给剁了啊,大江你别自责,我都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郑煊辉交给了保镖,带江时重新上了车,其中两个保镖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开车前把挡板放了下来,才开始行驶。 押着郑煊辉的保镖看着车辆开远了才把他放开,郑煊辉跪的时间长了,一时使不上劲趴在了地上。 两个保镖无情的上车离去,留了一屁股的汽车尾气和尘土给他。 车上,余北漠把江时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湿纸巾帮个他把脚底上的灰尘给擦干净。 “江江,你亲我一下。” 江时无力的躺在座椅上,睨了他一眼,没动作。 余北漠威胁道:“江江不是说是自愿的吗?连这个都不愿意做,要是不想的话,我现在就掉头回去,拿那小胖子的一根手指换你的自由也不亏。” “别,别回头。” 江时说完,把脚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挪到他的旁边,揪着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余北漠很轻松的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环着他的腰,吮吸着他的唇舌。 手撩开他的衣服,顺着脊椎背攀延上去,手掌想要绕到前面时,被江时给制止住了。 嘴角挂有点涎水的江嘴唇红艳丽,耳根微红,染上欲色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今天就别为难我了,我有点不舒服。” 余北漠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额头贴了下他的额头,手在他的后背上摸了摸,的确有点发热,如江时所希望的是余北漠没再为难他。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时是真的不舒服,难受的直接把脸埋在了余北漠的颈窝处。 声音闷闷的:“我头晕,还疼。” 余北漠一巴掌轻拍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你不听话,跑那么远,生病了吧。” “这次就放过你,等你好了,你要是还表现的像是我强迫你的一样,我就立马把郑煊辉的手指剁下来。” 江时转了下头,侧靠在余北漠的颈窝里,看向车窗外,回答道:“嗯,是我的错。” 江时认为他是错误的开端,要是来的人不是他,是专业的人员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 余北漠把江时重新带回了东临,关回了那个一柜子小玩具的房间,并配备了十几个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要不是江时还生着病,余北漠肯定是要用铁链把他锁着的。 江时回到东临的第一个晚上,发起了高烧,吊了一个星期的药水才有所好转。 这一个星期里余北漠的心都是提着的,直到江时退烧了,他才安下心来。 第83章 去你大爷的! 这是江时病好了的第二个晚上。 房门被紧锁着,床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余北漠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用浴巾围着,坐在床中间,背靠在床头上。 饶有兴趣的看着拘谨,不安的江时。 “江江这次换你主动吧,看你是不是真的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江时站在床边,手指搅着衣摆,咬着下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来行不行,我不会。” 余北漠笑了下:“没事的宝贝,不会我教你,我们慢慢来,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着急。” 江时不太习惯余北漠喊他宝贝,也觉得别扭:“能不能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呢,阿岩以前叫你宝贝的时候你可没这样要求过他,还是说我喊你宝贝让你想起了阿岩,让你感到难为情了?” 江时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些,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这样解读他,而且他也说过贺岩的好吧,只是他不听。 这使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 这种时候,余北名漠变得十分好说话,“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江江继续吧。” 他用上位者的语气,对着像下属一样的江时说: “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 “好,现在上床上来。” …… 余北漠每说一句,江时就跟着做一步。 江时坐在了余北漠的腿上,往前挪,亲在了他的喉结上,然后是下巴……最后是嘴唇,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分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呼呼的。 余北漠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思考不了,手脚也像长了耳朵一样,余北漠一说它就自动去做了。 后面江时几乎是强撑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去迎合着余北漠的。 …… 完事后,江时直接瘫软了,这场情事余北漠格外卖力,似乎是想把这几个忍耐的欲火全部发泄出来。 余北漠把软成一滩烂泥的江时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去了另一间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别墅外传来了微弱急促的警笛声。 不一会,就有人上来敲响了房门,余北漠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看了眼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江时,看来是真的累惨了,他轻轻的把环在江时身上的手给抽出来。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保镖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等着他。 余北漠把门关好,问:“怎么了?” 余北漠听保镖赘述完,转身去书房拿出了一份医院开出的有力的资料就下楼了。 出到大门口,看见两辆警车,四位警察和一个郑煊辉。 郑煊辉看见余北漠非常激动的跟警察指认,“就是这个畜牲,非法囚禁我的朋友,在这期间还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 郑煊辉趁所以人还在状况之外时,冲上前揪住余北漠的衣领就要打他,被警察给拦住了。 只是把他胸口上的衣服弄散了。 拦住他的警察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着急,我们也会帮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但你可不能随便打人啊,你这样我可是可以把你关进去教育的。” 郑煊辉瞪着余北漠:“这回你铁定完蛋!” 余北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朝郑煊辉挑了下眉:“小胖子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做非法囚禁,我和江时明明是两情相悦,他只是生病了不记得了而已。” “你放屁……” 说这话时,郑煊辉的眼睛瞟到了余北漠的胸口上,眼睛瞬间睁大了。 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刚刚抓上去不久的。 郑煊辉彻底疯魔:“我去你大爷的,余北漠我要你死!” 郑煊辉已经是失控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办案,其中两位警察把郑煊辉给架走到看不见余北漠的地方。 余北漠把身上的衣服拢了起来,看着面前两位警察,“进来说吧。” 余北漠和两位警察在客厅坐下,把手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挪到警察面前。 “这是我爱人的精神诊断书,现在还在治疗阶段,只是效果不好。” “刚才那位是我爱人的朋友,我爱人不想让他的朋友担心让我帮他保密,很抱歉让你们大晚上的过来。” 余北漠彬彬有礼,面部表情苦楚,像是在为自己爱人得了这种病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位年纪较小的警察,听完余北漠说完的话深感同情,想说两句安慰一下他,被年纪稍大的警察给截胡了说话的时机。 诊断书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眼神锐利,挂着淡淡的笑,说:“余先生你给的这份诊断书我们无法相信它是真的,既然你说你爱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医院进行一轮新的检查吧?” 余北漠非常坦然:“当然,我没问题,想在那个医院检查都行。” 老警察:“行那就明天下午吧,另外我们要单独询问一下你的爱人,没意见吧?” “可以,只是他现在睡着了,这会儿叫醒他可是要发脾气的,就怕你们看了要闹笑话,而且他的病还没好,可能会说很多胡话。” 老警察从容道:“没事的,你上去把他叫下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余北漠也同样从容,无畏:“好,你们请稍等。” 第84章 你是变态吗?! 江时在床上被余北漠叫醒的时候,很懵圈,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余北漠又想折腾他。 哼哼唧唧的:“我不行了,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扶起来,亲了下他的眼眶,温声细语道:“我没有要干什么,江江你先起来,楼下有人等着你呢,等他们问完你问题再上来睡觉,听话。” 江时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嘴巴就问出了这一句话:“谁?” “是你的好兄弟带着警察来救你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江时的脑子因为余北漠的一句是不是很开心啊给吓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还是试探他?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余北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余北漠帮江时把睡乱的头发给理顺,眼神不停打量着他的反应。 “没关系的,等会儿下去应该怎么说江江你是知道的吧?” 江时没反应,他在思考余北漠说话的真实性。 “嗯?江江别发呆了,先下去,等他们走后,你要是有什么疑问,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江时迷茫的被带到楼下,坐在两位警察的面前,他还是恍惚的。 视线开始往后飘,想找到郑煊辉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中难免失落,又觉得这是余北漠设计的局面,就是为了试验他的。 走神时,余北漠在旁边提醒了下他:“别找了,他被人‘押’在外面呢。” 江时斜睨了他一眼,内心吐槽道,这人演员瘾犯了吧,这么爱演。 真的没必要这样,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回来的有那么重要吗,这种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被迫起来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此时的他还是有点起床气的,语气不耐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要问就赶紧问,我还要睡觉呢。” 年轻警察有点不爽江时这样的态度,他们大老远的过来调查情况,帮助他也很烦的好吧,江时不但不好好说话,还一副赶人走的样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想让江时态度好点,提高了点声量:“你说话……” 老警察拍拍他的腿,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 然后笑着问江时:“小伙子,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你朋友的报警电话说你被人给非法囚禁了,请问这是不是真的?你是被迫的吗?” 江时什么表情,情绪都没有,没有犹豫立刻回道:“不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上去睡觉了。” “是这样的,你旁边这位,你的爱人说你有一种精神上的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了,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怎么样?” “不知道,不方便,不去。” 说完江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似乎是不屑于他们的这种傻逼把戏。 余北漠明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要不厌其烦地找机会来勘察他的想法。 江时离开不久,余北漠也送两位警察出门了。 “两位警官不好意思,我爱人脾气有点大,突然被吵醒说话冲了点,你们别介意。” 老警官:“没事,这大半夜的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有点脾气也是能理解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北摸淡笑:“没事的,那明天还要去医院进行检查吗?” “你爱人已经给出答案了。”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余北漠回到卧室,躺在江时的旁边,也不管他睡没睡着,“江江你这么走那么快,连你好兄弟的面都没看就上来了,你也太绝情了吧,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你,你就是这样把人家给打发走的?” 江时被刚才的一通折腾,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质问他:“余北漠你到底想怎样,你让我做的事,说的话我都照做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把戏来耍我玩?” 江时正生气呢,听见余北漠忽然笑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什么意思,被我拆穿了,恼羞成怒了,想要笑着掐死我?” “江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那么爱说谎?我没欺骗你,这些人都是郑煊辉找来帮助你的,只是你没把握好机会,浪费了你好兄弟的用心良苦。” “江江你猜你什么时候还会有离开我的机会呢?” 似乎是怕江时不相信,他把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给江时看。 “郑煊辉看的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像一条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恨不得把我给撕碎,可惜的是他被他带来的人给制止住了,没能替你报仇。” 江时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余北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余北漠吻掉他落下来的眼泪,指腹摩挲着他的后脖子颈,贴着他的耳朵说:“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你留下。” 知道郑煊辉真的来找他的那一个晚上过后,江时整个人低迷了许多,也不怎么言语了。 任由余北漠在床上怎么折腾他,说什么话他都不搭理,像一个死人一样,最近也不怎么吃得下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没有办法进食物。 余北漠以为江时在跟他闹脾气,用绝食的方法让他妥协,他直接叫家庭医生来家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命,给江时输营养液,吊着这一条命。 江时已经一个星期没吃饭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抬眼都费劲,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撑不到两个星期后回家的日子了。 系统也不来联系他,他呼叫也没有回应,他不会被抛弃了吧。 “江江起来吃点饭吧,你都一个星期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再怎么 跟我闹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吃饭,等你好了,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这是我从云筱带回来的,都是你爱吃的,来,我喂你,张嘴。” 江时把脸侧过一边,不去看那些食物,现在他光是闻着这些味儿都想吐。 余北漠也不生气,转过一边接着要喂他,来回几次,江时只觉得烦躁,一把推开余北漠的手:“我说了我吃不下为什么要逼我?” 余北漠把饭勺放回碗里,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你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想把自己饿死好摆脱我?” 他又平淡道:“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留在家里,冻起来。” 余北漠的思想已经无可挽救了,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呢,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时被他这种话给气的用尽所有的力气骂他。 “你是变态吗?!连死人你都不放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的,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把旁边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推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间卧室。 江时趴在桌边上没有力气起来,只觉得胸口好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吐了一口血出来。 第85章 你要瞒我多久? 吐出来的血从桌子上流下来,江时能感觉到血正在从他脸颊的缝隙经过,黏黏呼呼的,让人很不舒服。 本来就虚弱的他,还吐了这么大一滩的血更加虚弱了。 他的脑袋好晕,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余北漠在旁边慌乱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没听清。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听觉和嗅觉已经恢复,只是视觉还没有恢复。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到右手被一个很沉的东西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拉,却适得其反的被压得更紧了。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北漠见江时手动了下,眼睛却没有睁开,摁了下呼叫铃,把医生叫来问清楚情况。 医生很快来到,先是检查了一番,解释其中的原由,“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人比较虚弱,等会儿输点营养液就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刚把门关上,医生又折回来敲响了门:“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他的情绪,不要说太过于让病人激动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多顺着病人的话来交流,让对方开心点,他之所以会吐血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了,心情不好对于病人来说是不利于病情恢复的。” 余北漠对医生礼貌的笑了下,感谢道:“好的,谢谢医生,您慢走。” 余北漠回到床边,重新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 江时从昨天下午昏迷到今天中午才有那么一点反应,余北漠也跟着守了这么久,没合眼,此时的他眼眸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隐约长出点青胡茬。 他红着眼睛盯着江时的脸看,嘴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我不该说那种话刺激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握着江时的手抵在额头上,希望江时能感应到。 这些话无疑全部落入了江时的耳朵里,江时想,余北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还要不要脸了? 哦,他忘了,余北漠早就不要脸了,开始的时候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到头来还不是上赶着强制把他留下来了,还强迫他说一些违心的话。 兹拉—— 电流声从脑中划过,“宿主请再坚持一下,您马上就能回家了,千万要顶住,不然之前受的罪可就白受了。” 江时听到能走了,心中升起了希望,江时也委屈老头放任他被人欺负,一点人影都没有出现过。 “老头你怎么那么久才出现啊,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不然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江时被余北漠折辱的时候没有一点一死了之的想法,他不能白白受罪。 只是思想上没有,但身体上的机能早就承受不住这种肉体上的折磨,罢工了。 “宿主您只要在本月的月底,去到附近的海边,跳进海里就能回去了。” “跳海里?可要是把原主给淹死了怎么办,上次你不是说我的身体被烧了吗,那我回去要怎么生活?我总不能变成一个鬼魂吧。” “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我们想出了很多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行得通,我们决定把你连这副肉身一起送回去,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体了。 至于原主我们会找一个合适得机会把他投放回来的,按道理来说,我们是要把原主这个角色给删除掉的。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把剧情给整改,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只是这次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我们还是决定把他放回来的。” 江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走了原主的朋友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原主的身体给偷走,他心里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宿主你怎么了,怎么不问我问题了?” 江时犹豫了很久,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想我还是不要活了吧,反正都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激情了,把身体还给原主吧。”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就算你死了原主也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死了,这具身体也会跟着毁灭。 到时候真的就什么也没了,身体没保住,这几个月辛苦换来的钱也都没了,话我给你传到了,你要去还是要留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宿主请谨记,你只有这一次回去的机会,要是没把握住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剧情也无法进行整改,你只能继续被余北漠囚禁,当一辈子的笼中雀了。” 提醒完系统就离开了,不给江时一点反应思考的机会。 “欸……” 算了。 输完调理液后,护士进来把营养液换上,输到第二瓶的时候,江时恢复了一点力气。 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余北漠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他尝试的喊了他一声:“余北漠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秒,两秒,三秒…… 没反应,他试着把手从余北漠的脸下抽出来,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惺忪着睡眼,手却还紧攥着江时的手不放。 “江江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好我等你。” 余北漠刚站起身,要往门口走出去,看见江时如此乖巧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想要犯贱。 “江江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啊,是不是又想骗我去干点什么?” 江时低头抚摸着被余北漠弄红了的手,语调不变,依旧虚弱没有什么力气。 “没有,就是饿了,没力气跟你吵。” 余北漠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 “这样啊,那你等会记得多吃一点,好有力气跟我吵架。” “嗯。” 虽然江时对他的态度不好,但这样的江时让他感到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虚假,这样的江时才是他更愿意看到的。 可是余北漠忘了,江时所表现出来的虚假全都是他逼出来的。 余北漠关上病房的门出去后,他才抬起头,望着门口发呆。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避开余北漠独自一个人去海边。 或是让余北漠带他去,可是余北漠看见他跳海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一起跳的。 这样的话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就他一个人活着,他做不到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正思索着,门被打开了,江时的大脑是放空的,眼神是涣散的,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以为是余北漠。 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回来,还没出声,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时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郑煊辉没办法了,联系到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第86章 这就是你照顾人的方式? 江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说话,他不太敢相信林泽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没有办法面对林泽的质问,有点慌乱。 “你怎么回来了?” 林泽把门关上,走到江时的床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我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时不敢看林泽脸上的神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也听不出林泽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而因为林泽的话,把头往下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江时这怂样看得林泽火气有点大,原本这么有活力的一个人,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让人怎么能不难受呢。 更何况这个人的样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你还知道对不起啊,那你怎么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自己明明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要逞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硬扛有什么用?” 这会儿林泽的语气与刚才相比要严肃很多。 江时直接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人拿针把他的嘴巴给缝上了一般,想说又说不出口。 憋着一张脸。 两人沉默已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林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 “江时你告诉我,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吧,好让我能提前接受这个事实。” 这次江时想躲也躲不了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泽。 几个月没见,林泽完全变了,气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能看得出来林泽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眼神变得有些犀利,能轻易就把人看穿,褪去了一身学生的气息,多了一丝稳重感,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江时看林泽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说:“他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就是到时候你可会不记得有他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我回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将进行整改,你们的记忆将进行重置……” 江时解释了一大堆,林泽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看林泽没什么反应,江时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 江时说出了原主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还有两个星期后自己将回去的时间和方式,说完后,江时喘了个大气,有种缺氧的感觉,坐都坐不稳,直接躺回了床上。 他半眯着眼看林泽,准备接受林泽的拷问。 本来还以为林泽会暴怒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林泽却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反应。 “会回来就好,要是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生气,林泽当然生气啊,只是看着江时的脸,心中怎么能不怜爱呢。 特别是江时现在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说多一句话就会死掉一样。 要说林泽希不希望原主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上,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事态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原主能回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现在对江时的感情,算是爱屋及乌了,这是原主的身体,虽然里面的魂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也想要对他好,想在忘记原主之前,对原主的一切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江江我回来了,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山药瘦肉粥。” 余北漠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他带着疑惑问。 “江江这是谁啊,你朋友?” 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有多礼貌,心里就有多不悦,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该怎么教训看管不力的保镖。 这要是闯进一个想害江时的人怎么办,余北漠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对江时来说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林泽转过身,笑着向他问好:“余北漠好久不见啊,我能去国外发展多亏了你的帮忙呢,你说我是不是得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被揭穿的余北漠完全不心虚,“吃饭就不用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江江了,他在我这里很好。” 余北漠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下林泽,似是在嘲讽一般:“小林看来你在国外过得很好啊。” “说笑了,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林泽回头看了江时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击:“余大少爷就是这样照顾人的,把人养的都不成人样了,我说过你要是照顾不好的话,我可是要把人接走的。” 第87章 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儿。 林泽说的这句话成功的戳中了余北漠的痛点,他顿时笑不出来了,蓦地冷起脸来。 语气中带着点冷冽,面对往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人没有一点旧情。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把他养好的。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江江休息。” 现在的余北漠看见林泽就烦,特别是知道江时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之后,更加后悔没有把他送到更加远的国家。 让他在那边呆个五六年,等他和江时到了可以结婚的地步,再给远在他乡的林泽发去请帖,气死他。 又想到江时在机场送别林泽,对林泽说的那一句我‘我喜欢你’,语气是多么自然,听起来是那么的诚恳,抱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般配。 路人的祝福是那样的刺眼,每一个瞬间都让余北漠嫉妒的内心越发的膨胀。 而江时在他这里连一句违心的话都不肯跟他说,连哄他开心,让自己少受点罪都不愿意,就是要跟他硬抗到底。 林泽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对余北漠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一样瞧不起余北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余大少如果真的怕打扰到他休息的话,我看还是你回避,离开比较好一点,毕竟你对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恨你一辈子。” 余北漠强忍着怒火,把门外的保镖叫了进来:“进来把小林请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两个飙型大汉,就要上前把林泽架走。 林泽摆摆手,依旧不见慌乱,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就不劳烦两位了,我自己会走。” “江时我今天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江时扯着干裂的嘴唇笑着目送着林泽离开。 余北漠手里拿着保温盒,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时。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你别指望着他能把你救走。” 余北漠非要把江时的美梦给戳破,“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 余北漠在床的边缘坐下,把保温盒里的山药瘦肉粥舀出来,放进小碗里。 江时平静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余北漠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最好是,别在心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吃饭吧。” 江时盯着余北漠手中的盛满粥的勺子,没动。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吗?”余北漠说:“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吃,等你什么时候想吃的时候再叫我。” 江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处。 余北漠跟随着往后看去,两个飙型保镖呆楞的杵在那儿。 余北漠板着张脸,说:“你们还站在这干嘛,真不知道要你们来是干什么的,连个门都看不稳。明天看到这个人不要让他进来,今天就算了,明天要是再犯的话自己回去领罚。” 两位保镖齐齐的朝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躬,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的保镖擦了下额角上的虚汗,对视一眼,内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这狗老板也没说让他们拦人啊,只说江时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要顺着这祖宗的心意来,他们想着林泽怎么说也是江时的朋友,让他们聊天说不定能让江时的病情绪有所好转。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俩了,余北漠调侃道:“怎么了,还害羞了?有人在还不好意思吃了。” 江时没心情跟余北漠说笑,平淡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余北漠没有强硬的非要喂他吃,帮江时把病床的小桌子给支好。 “好,给你自己吃。” 江时先吃了几口,抬头对余北漠说:“明天不要让他们拦着林泽,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不行,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江时把勺子放回碗里,很严肃:“余北漠,你真的够了,我只是想跟他聊一下天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把我像一个犯人一样看着有意思吗?” 余北漠没吭声,他一开口肯定会是难听的话,江时听到又要生气的。 江时继续说:“余北漠,我逃不了的,你懂我意思吗?你也说过你不会再给我一个逃跑的机会了,不是吗?” 刚说完,江时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余北漠给吓惨了,立马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你别太激动。” 余北漠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安抚着,“江江我答应你,让林泽进来陪你说会话,不过你最多只能跟他待两个小时,再多就没有了。” 江时止住了咳嗽声:“好。” 江时缓了下,继续喝粥,这期间他抬头偷瞄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余北漠。 犹豫几下,放软了声音,对余北漠承诺道:“余北漠,这个月底陪我去看一次海吧,就我们两个人。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会想着和你分开了。” 说这句话时,江时的眼神格外坚定,语气格外诚恳。 余北漠抬起头跟他对视,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时的眼神一刻也没有闪躲,余北漠倒是先躲开了。 他问:“江江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没有。” “好我相信你。” 余北漠的耳根处红了一片,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疯狂的心动。 第二天的下午,林泽来到病房找到江时,商量一下回去的计划。 余北漠这会儿在公司处理事务,没办法过来盯梢。 为了保险起见,江时问林泽拿了手机过来,把需要林泽做的事全部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 在病房里聊着一些日常的话题,大多是问林泽在国外生活的还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余北漠边办公边把监听器外放,听他俩在聊什么,边处理文件。 听到江时那么关心林泽,他醋大发,撇着嘴巴,很不开心。 余北漠知道他这种行为很小人,可是他真的害怕江时说的话只是在唬他,在极度的不安中,他选择了放监听器来检验江时。 第88章 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在余北漠的严格管理下,江时调养了两星期,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身上也长回了点肉。 长时间没有被太阳沐浴过,原本皮肤就白的江时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白了一个度,皮肤也细腻了很多。 没有表情的他看起来像一只精致的bjd娃娃,特别是他那双极具代表性,上挑的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一是只会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只是江时眼里表露出来的信号太过于纯净,有种勾人而不自知的感觉。 江时站在门口等余北漠拿车钥匙出门,他盯着院子围墙边上种着的玫瑰花苗看。 花苗已经长得很高很粗壮了,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很健康,只是从种下来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一朵玫瑰都没开过。 好肥,好水,好药就没少过它们的,被如此精心的照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开不了一朵,别人在路边随手扔的现在都长满了枝头了。 要是你不打理它们,它们就能迅速死掉给你看,真真是一群矫情的家伙。 肩上突然一沉,侧头一看,是余北漠拿了一件薄款开衫毛衣外套给他穿上。 “江江今天风有点大,把衣服穿上。” 在这里,四月底的天气是已经可以穿短袖的季节了,只是余北漠认为江时现在才大病初愈,不能被风吹。 江时把肩上的衣服拿掉,“不想穿,今天也不冷啊,为什么要穿,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只穿了件短袖吗。”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的衣服,“好吧,不穿就不穿,我帮你拿着,等到了海边风要是太大的话你得穿上。” 江时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了。 车上,余北漠帮江时把安全带系好,看着他粉嫩水润,肉嘟嘟的嘴唇,又好久没跟江时亲热过了,不再克制。 掐起江时的两颊,把头转向他这一侧,闭着眼亲了上去,探入牙关…… 江时本来低着头在思索等会儿的计划,被余北漠突然这么一搞,有点不知所措。 余北漠怎么又‘发情了’,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 余北漠吻的并不是那么的激烈,吻得很缠绵,很细致,很小心,这个吻只持续了三分钟,余北漠就放过了江时。 指腹摩挲了下江时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才满意的收回手,启动车子,离开东临,往海的方向驶去。 车子稳步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路的两旁一排下去种满了紫荆花树,此时正是盛开的时候。 满枝头粉白色的花朵,随风在空中飘落,这是江时和余北漠在一起那么久第一次感到路上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因为这是他通往自由的道路,连看着余北漠都顺眼多了。 希望他离开以后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好吧。 花了两多小时,两人才来到海边,余北漠把车子停好,从驾驶座上下来,帮江时打开副驾驶的门,解开安全带。 两人走出车库,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带着一丝凉意,海边的温度似乎比东临还要凉上几分。 余北漠带过来的衣服还是派上了用场。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余北漠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江时有点敷衍的应付着他的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后边看。 “江江你一直往后看干嘛,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余北漠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不满意江时对他的态度。 到了这种时候,江时表现出了最有演技的一面,他很淡然,没有一点慌乱。 “嗯……我有在听,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偷偷安排人跟着。” 这句话也不是江时随便说出来敷衍余北漠的,他是真的担心余北漠会偷偷派人跟着,要是因为余北漠安排的人阻碍了他回去,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余北漠没有直接回答江时的问题,问:“江江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有派人偷偷跟着你吗?” “我不知道。” 感觉江时的语气有点冷,余北漠以为他生气了:“好了,江江我不让你猜了,我没有派人跟着我们,就我们两个,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的,所以我也希望江江那天在病房里对我说的话也能算数。” 他侧头看了眼江时:“等看完海今天回去后,就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刻。” 江时没法对余北漠说出的话做出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余北漠晃了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江江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那天说的话不会是唬我的吧。” 余北漠说这句时,语调里带着点笑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天我已经回答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江时不想给余北漠任何一种肯定的答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 “好嘛,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说什么,别生气了。” 余北漠只当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我没生气。” “嗯,江江脾气最好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时突然说:“我想上那边去看看。” 江时指着前方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观景台的方向。 余北漠由着江时的意:“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来到观景台上,江时挣开了余北漠的手,往前走去,看向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 海风迎面吹来,江时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他往下看了眼,海浪凶猛地拍打在礁石上,像头会吞噬人的野兽。 江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害怕,异常兴奋的情绪正在升腾,只要跳下去他就能永远离开余北漠了,这样看着这些海浪,显得亲切无比。 余北漠缓步跟上,看见江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帮江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很喜欢吗?这么开心。” “喜欢!” 江时有些亢奋的回答道。 余北漠被江时的笑容给感染了,嘴角向上扬起,语气宠溺:“喜欢的话,我以后多陪你来,好不好?”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问题,自顾道:“金毛你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余北漠挑了下眉毛,这是他囚禁江时到现在,第一次重新从他的嘴巴听到这句称呼,虽然说他现在的头发是黑色的,但不妨碍他高兴。 “好啊,是现在吗,你要玩什么?” “对,是现在,你先往前走六步。” 余北漠没问为什么,听话的往前走了六步,站在原地就不动了,静等江时的下一个指令。 江时对着他的身后说:“余北漠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江时说的话让他云里雾里的,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刚转身,江时从观景台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反应过来的他失声尖叫:“江江!” 刚往前迈了一步,两边的手臂被人给擒住,一下子就被人给摁在地上。 偏头一看,是林泽和郑煊辉,郑煊辉还特别没出息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余北漠奋力一挣,两个人都差点没摁住。 嘴里骂着:“你们两个人在干嘛,你们没看见江江跳下去了吗,还不快点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江江。” 没人搭理他。 林泽出声说了句郑煊辉:“别哭了,他又不是真的死了,你要是没把余大少摁稳那大家就真的完了。” 郑煊辉抽抽噎噎的,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哦,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听了他俩的对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时又骗了他一次。 他剧烈的挣扎着,纵使他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两个人的力量,更何况他还是趴着的。 只能朝江时刚才跳下去的地方嘶吼着:“江江你又骗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你永远不要妄想着逃离我,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好吵。” “唔……” 林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出来,一下子就捂上了余北漠的嘴巴,所有话语顷刻间全部被堵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放弃了挣扎,脸直接压着林泽的手掌扣在了地上。 林泽感觉到他的手指被余北漠的眼泪给泅湿了。 第89章 过渡章 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江时并没有感到害怕。 江时只是以为只要他跳进海里的那一秒就可以瞬移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用遭受任何的痛苦。 可以为就是以为,要经历的过程不会因为他的以为就有所改变。 海浪打在身上很疼,当海水从口鼻灌入体内时,溺水的恐惧感席卷而来,挣扎的想要往上游去。 不会游泳的江时越划拉越是往下沉,耳边还诡异的响起余北漠无比清晰,透着绝望,无助的嘶吼声。 放着狠话说他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让他别妄想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余北漠的控诉声像是来讨他命的厉鬼一样,而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离他而去。 江时搞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那么伤心,他只是他报复林泽的工具而已,为什么要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深情。 江时只当他是入戏太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产生了真的爱自己的错觉。 他从来不认为余北漠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爱自己。 他知道开始的时候,余北漠的确是利用他来报复林泽,后面也许像余北漠自己说的那样,他把他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林泽。 江时也知道,这不是余北漠喜欢自己的表现,他只是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话语,拒绝他的追求,他的所有付出他都要拿回来点回报。 他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拿回来。 余北漠没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工作上学来的东西一样,有付出就一定要从合作公司里拿点什么东西回来,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点东西。 余北漠对他也一样,虽然江时并不认为余北漠有对他付出过什么。 思绪垄断,江时不再挣扎,慢慢的往海底沉去,脑中一片空白。 ………… 江时躺在床上,浑身汗涔涔的,眼皮很沉,想要睁开,却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床的位置被一束强烈的光照耀着。 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依稀能感觉到周围很空很大。 自己好像是一个悬浮在宇宙当中的一颗小行星。 正想着,身上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被人给脱了下来,还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反抗,身上覆上来了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和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男人的头埋在他的颈间,像狗一样,又舔又啃,也不嫌脏,汗都要给他舔干了。 江时忍着心里生理的不适想要推开他,他抬起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想要把他给扯开,只是手上软绵的力道对男人产生不了一点作用,反而激进了男人的更加无耻的举动。 男人的一只手禁锢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的更近,另一只手从江时的下巴从下到上,从左到右游走了一遍。 最后把手停留在江时的嘴唇上,指腹一直摩擦着他的唇瓣,探进他的牙关,搅着他的舌头…… 江时想用牙齿把男人的手指咬断,可气的是,连牙关处也用不上劲了,难道就只能让男人对他为所欲为了?! 男人把他翻了个身…… 结束后,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轻笑了声:“宝宝你这样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男人说完这句话,江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余北漠这个疯子怎么会在这!? 这一瞬间,江时的视线恢复了,他睁眼就看见余北漠笑着看他。 江时条件反射,用手一把把余北漠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恢复力气的江时,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跑,虽然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要是不跑的话,将永远被余北漠关在牢笼里,永无自由之路。 可惜的是余北漠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迅速抓住了他的脚踝,拖了回来,坐在他的身上。 江时逃跑的举动像是激怒了余北漠一样,刚才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像是被恶鬼附身一样,跨坐在他的身上,面目狰狞,红着眼,手掐着他的脖子。 话语从他紧咬的牙根中蹦出:“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只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总是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江时被掐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拽着余北漠的手腕往后扯。 余北漠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反而愈加用力:“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我就把你掐死,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再也不会想着怎么从我身边离开了。” 说完,江时感觉到余北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江时能感受到的 空气越来越少,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脱离出来。 梦中的窒息感时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分不清是梦还是余北漠真的就在他身边。 他从那个世界回来已经一年了,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刚开始的时候,他梦到余北漠这样子对他,总是疑神疑鬼的,认为余北漠定肯跟过来了,正躲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他这副害怕的模样。 现在好多了,从这种梦中醒来只剩下麻木,一样会害怕,但他知道余北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刚从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系统来找他兑换奖励,他没有犹豫,兑换的奖励就是让余北漠永远找不到他,他要永远摆脱他。 即使系统劝了他不只一次,说不永担心,说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在他离开后,他们将重启修改本文的所有内容,清除所有人对他的记忆,江时依旧不为所动。 余北漠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不敢松懈。 系统没办法只能听从江时的意愿。 为了表达对误入本次任务江时的歉意,系统和上头组织商量了一下,决定额外补偿江时一千万,江时拿着这一千万的补偿游走在祖国的每一处角落,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在此定居一段时间。 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余北漠的记忆始终占据在他的脑海里,每个晚上在梦中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叫嚣着要把他掐死。 他怎么也忘不掉。 在床上缓了下,江时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浴室的门关起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江时冲了个凉水澡,把身上粘腻的汗给冲洗干净,整个人清爽多了。 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就醒过来的。 睡意全无,他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江时是不爱玩游戏的,回来后,江时在面对比自己长得高,壮的男人打心底感到抵触,总认为他们会像余北漠一样。 他也害怕和人进行交往,这使他回来那么久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就只能把时间花费在游戏上。 第90章 离她远点!!! 沉浸在游戏当中的江时,可以短暂的忘记关于余北漠所有的一切,时间也流失得很快。 江时都没打几把游戏天就亮了。 他从电竞椅子上起来,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的光亮照耀进来,换一下自然空气。 江时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大裤衩,脚踩着一双人字拖。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接近寸头的发型,肤色也被他特意给晒黑了点,只不过还是比平常的人看起来要白些。 他特意把自己往硬汉方面这种类型发展,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江时满意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门去吃早餐。 江时现在位处于g市,他最近去旅游玩的有点累了,在赶往下一个旅游点的时候,经过g市,就停下来休息了下。 g市是一个一年四季只有夏天的季节,特别是在六月份,火辣的太阳像是能直接把人给烤焦。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街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打着伞了,只有江时满不在乎,只想要把自己晒得更黑一点。 江时不知道的是,这种没有任何保护的晒法只会把他给晒伤。 他在楼下的一家肠粉店坐下,要了份玉米蛋肠,是店家的女儿端上来给他的。 店家女儿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娃娃脸,皮肤是小麦色的,梳着高高的马尾,今年22岁。 店家女儿把肠粉放下,并没有急着走开,非常悠闲的在江时对面的空位坐下,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笑着看他。 江时不明所以,“小意你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啊?” 江时来到g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三天前他无意中走进了这家石磨肠粉店,吃了一次彻底爱上了,连着好几天都来光顾,他当下决定,等他吃腻了这家肠粉再离开赶往下一个居住的地方。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店家老板的女儿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跟店家老板的女儿夏之意简单的聊过几句话,但没有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只是今天她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了,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之意满目的喜爱之色早已溢出,偏偏江时什么都没看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之意是一位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在这几天的观察之下,她看江时是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喜爱。 江时话少,长得又好看,皮肤又白,还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看着就很乖,她和江时身上的特质完全相反。 老话都说,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这样才会长久, 她和江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吧。 夏之意笑吟吟道:“嘿嘿嘿,江时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话把江时吓得刚夹起来的肠粉都掉了,他抬头看向夏之意身后在忙的夏父夏母。 幸好现在客人比较多,他们没空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要是被夏父夏母听到,不得拿着刀把他给砍了,他一个不学无术,没学历,没工作的‘流浪汉’,谁家好人放心把自家女儿交给他啊。 江时尴尬的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下身上沾上的肠粉汁。 “小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要是被你爸妈听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夏之意皱了下眉,严肃的把这件事强调了一遍。 “江时哥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都觉得你不错。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说等我们结婚以后,你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继承这家肠粉店,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 夏之意越说越憧憬,畅想着他和江时美好的未来,都没注意到对面江时一口肠粉都没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时没有勇气听完夏之意说的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要是说出拒绝的话来,夏之意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喜欢不上任何一个人了,他脏了,配不上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要是没发生一年前的那件事,听到夏之意这样跟他表白,他能高兴得飞起来,可是这一切都被余北漠给毁了。 江时没有没有目的的逃走,看见有路就走,也不看走到哪里了,这会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公园深处。 茂密的树林把炎热的空气隔绝了一部分,虫鸣鸟叫的声音给了他内心一点平静。 他在湖边的石板凳上,看着被太阳照得金光粼粼的湖面,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年合唱团排练的乐器声。 他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早上,才起身回到家。 刚打开房门,门缝处落下来一张纸条,他捡起来看。 ‘离她远点!!!’ 江时不以为意,随手把小纸条捏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 这纸条从他在夏之意家的店里吃肠粉开始就有人往他家塞这种纸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叫他远离夏之意。 江时猜测往他家塞纸条的人应该是暗恋夏之意的人,只是这个喜欢夏之意的人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让他滚远点。 江时突然感慨,自言自语道:“也是,这样一个小太阳谁能不喜欢呢。” 停顿了下,鼻子酸了,‘小太阳’让他想起了郑煊辉,真的好想他啊。 从那里回来之后,江时一直没有归属感,他的魂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可以落脚,让他有种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的地方。 他想,要是这个地方有郑煊辉,不管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郑煊辉。 即使后面他会有妻子,孩子,对他的好也会分给跟他更亲密的人,那也没关系,有人陪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嗨……” 独自伤感了会儿,江时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摁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坏了,打电话给房东,说要明天才有空过来帮他修理。 挂了房东的电话,他叫了份外卖,没什么胃口,潦草的吃了几口休息了下就进浴室把身上的臭汗给冲洗掉,把风扇打开对着床的方向吹着。 这一年里他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好的,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午休一会儿,好让自己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比以往更难入睡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太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心脏跳的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只是一瞬间就被他给否决了,他安慰自己,只是晚上没睡好罢了,看来他明天得去看一下中医了,江时是这样想的。 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困意上来了,江时渐渐的进入梦乡,同一时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了…… 第91章 我要你活着 江时一醒来就发现余北漠蹲在他的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柔和的话语像是来索他命的恶魔,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的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就这样轻易的被余北漠带走了。 回忆过往的经历,所有的一切像是老旧的电影情节,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内容俗套,狗血,且不可思议。 江时多希望这是一场漫长真实的噩梦,一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或者自己其实是得了一种精神病,他经历的这种痛苦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不存在的。 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不会因为江时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有所改变。 江时把膝盖并拢起来,左脚上的铁链也跟着移动,发出哗啦的响声,双手环住膝盖把头枕在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重新从外边打开,江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他知道来的人不是余北漠,可是这人是余北漠派来的,是来监视他的,他不想理。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抵制余北漠派来的人,要是这个人要说点什么劝他的话,他一概不搭理,要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思绪飞乱间,脚上的环圈被余北漠派来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先生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到楼下做给你吃,你要是不想下楼的话,等做好我端上来给你吃。” 这熟悉的声音让江时的瞳孔骤缩了下,他抬起头,看到了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内心极度压抑的时刻,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 他眼神都变软了,“秋姨……” 秋姨眼睛睁得有点大,嘴巴微微张开,音量拔高了点:“江先生你认识我?!” “我……” 江时声音有点小,秋姨应该是没听见,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瞧我这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余先生告诉你的,我这人老了,想问题都转不过弯来了。” 江时见秋姨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挺失落的。 江时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秋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看着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江时,秋姨忍不住唠叨两句:“江先生你不能这样,不按时吃饭很伤身体的……” “秋姨你别说了,我头晕,你先出去吧,饿了我会自己下去吃的。” 江时拒绝的很果断,秋姨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江时要是真的不愿意吃,你就是把他的嘴巴掰开强塞进去,他都能给你吐出来。 她也知道江时和余北漠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一种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秋姨没再强求,“好,江先生,等你饿的时候到楼下找我,我给你做。” “好。” 秋姨离开后,整个二楼就又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脚上的铁链被解开,他得到了在这间房子自由走动的权利。 他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看到有不少的保镖在院子的周围走动,严控把守着,好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江时认为余北漠简直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了。 一年前他被余北漠这样囚禁,虐待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死,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希望坚持下去,可现在没有了。 独自生活的这一年里,他生的希望早就被耗尽了,能活着,但也不怕死,他的生活无聊的可怕,心中更是虚无。 更何况他现在还被余北漠给逮回来了,既然他在乎的人再也想不起来他,他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江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无意间瞥见了院子墙边种的玫瑰花苗,他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它们依旧没有要开的迹象,长的倒是越来越结实粗壮了,不过这跟它都没关系,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江时彻底收回视线,转身走到门口处把卧室的门给锁上,再把余北漠放满工具的柜子给挪到门前抵住,然后是床,一切可以挪动的东西都被他用来抵住门口。 把这些东西搬完,江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默默的看着水慢慢蓄满,他淡定的坐进浴缸里,看着被他带起微微荡漾的水波,低头打算把自己给淹死,刚在水里呆了两秒种,在海里窒息的恐怖之感快速升起。 他不想再经历被水灌满全身的那种经历了,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坐在水里思索了几分钟,他才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洗漱台,拿起用来漱口的玻璃杯,敲碎,捡起一片稍微大块一点的碎片,回到水里。 他把两只手放进水里,玻璃片抵着手腕皮肤最薄的那处,快速的一划,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漫出,逐渐蔓延开来。 江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似乎是冰冷的水缓和了这种痛。 江时把玻璃片随手扔在地上,闭着眼,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他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慢慢变冷,力气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流失。 浴缸很大,在逐渐昏迷的过程中,江时的身体因为没有力气的支撑正在缓缓地往下滑。 此时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江时也无心去关注外边的事,要想把这扇门给撞开,他们还是得花费一点时间的,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凉透了。 但江时小瞧了这帮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的头部刚没入水中,门就已经被撞开了,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捞出来,并伴随着余北漠难以相信,嘶哑的声音。 “江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想要我死吗,你只要活着我给你这个机会。” 余北漠边抱着见江时边往楼下跑,江时不知道他去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的,抱着他跑还能说那么多话。 余北漠刚从会议室出来,打开卧室的监控想看江时在做什么,显示出来的画面是江时推着比他高很多的柜子往门口挪去。 他不知道江时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本来已经想好自己离开几天,给彼此一个缓和冷静的空间。 在但江时异常表现的情况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关掉监控立马起身往东临的方向赶回去。 第92章 臆想症犯了 夸张来说,余北漠连车都没停稳就急冲冲的打开车门往楼上跑去。 可他明明可以发个指令让保镖去查看江时的情况的,但他就是要自己亲自确认。 他拧了下房门的门把手,没能打开,去到隔壁房间拿了钥匙把锁打开,用力推了一把没推动,有明显的阻力。 他喊了江时几声,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使他更加不安,立刻把楼下的保镖叫上来,把门撞开。 门被打开只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余北漠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直奔着浴室跑。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他产生了一辈子的阴影,江时躺一池血水里,他只是愣了一秒就把人从水里给捞了出来,往外跑。 余北漠此刻人是傻的,心是疼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江时会这样,他的印象里江时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他才放心让人把江时脚上的铁链给解开,没想到江时竟然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以前他那么过分江时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知道江时讨厌自己,想说一些让江时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让江时跟自己作对也可以,至少人是活着的。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让江时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也不敢让江时一个人自己洗澡,他必须得跟在边上才能安心。 到现在余北漠还不明白,江时就是因为不想跟他争了才会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他真的是累了,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但是他不希望这个前提是牺牲他自己一生的人生自由换来的,他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不是只要输入程序就必须照着做的机器人。 余北漠说的这种话对江时生的欲望没有一点作用,一是因为江时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他也知道报复余北漠也只是徒劳而已,他孤立无援,奈何不了他。 二是江时被余北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什么都没听见。 司机早就在驾驶座上做好准备了,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后座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催促着保镖开快点。 保镖流着汗,听余北漠的话,把车速开到最大,并谨慎,紧张的张望着道路上的车辆,避免与他们碰撞,造成更大的伤害。 余北漠的手掌紧捂着江时手腕上的伤口,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 他能感觉到江时的呼吸声正在逐渐变弱,他头抵在江时冰冷的额头上,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江时能够挺过这一劫,就算是用他的命抵换给江时他也愿意。 保镖以最快的速度把余北漠和江时送到医院,余北漠已经提前联系好医生了,车刚停下,早已在院门口候着的医生们,立马冲到车子的旁边把江时从余北漠的怀里接过,放在担架上,往急救室冲。 余北漠看着江时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走,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全身的力气全部都被抽走,他的腿和手都是抖着的,要不是扶着车身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缓了下,余北漠就急切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赶。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余北漠着急的在救室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 江时还没抢救过来,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回到了最高点,不安的感觉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 余北漠这次是真的怕了,比一年前看到江时跳进海里的那一刻还要慌乱。 那时他还能找机会去把江时带回来,可这次江时要是挺不过就真的没希望了,就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不复存在。 他一点都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余北漠再也撑不住了,他坐在急救室旁边的不锈钢椅上,手肘撑在腿的两侧,手撑着额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余北漠伤感的思绪。 “北漠你没事吧。” 顾承和贺岩在听到余北漠人在医院的急救室,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顾承把余北漠从椅子上提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除了眼睛有些泛红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他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余北漠无助的看着顾承,“他不能有事的啊,我离不开他,他要是真的……,我也不想活了。” 余北漠不想说出那个字,仿佛他只要说出那个字江时就真的会走向这个结局,他不要这样。 “别说傻话了,不会有事的,北漠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顾承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北漠流露出这种表情了,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顾承刚把余北漠的情绪安抚好,就被一脸一言难尽的贺岩给拉到了一个离于北漠有点远的位置。 “老顾你说北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 第93章 九十三 顾承远远地望了下在那边一直焦躁不安的余北漠,“可能吧。” 语气平淡的过分,像是这样的场面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上百遍,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们只是有点担忧余北漠的精神状态而已,害怕他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嗐,这怎么办啊,北漠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年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精神分裂了。” 对于失去一部分记忆的顾承和贺岩来说,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年前,余北漠像是疯了一样说要找到一个叫江时的男人,还说什么别以为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能逃离他之类的话,这实在是过于中二了。 要不是余北漠的声音和表情过于痛苦,像是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还以为余北漠在逗他们玩呢。 当时不只是他们对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感到诧异,连对余北漠个人生活漠不关心的余家人都着急了起来。 余北漠的父亲连夜派人调查他口中那个叫江时的男人,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整个华国甚至没有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的。 这不禁让余北漠整个家族的人感到惊慌,害怕他们唯一的继承者变成了一个真正疯子,给这些名门望族留下笑柄,他们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没有多想,没有犹豫,立即安排了心理医生强制给余北漠进行高强度的心理治疗,药物和精神上的疏导一齐上阵。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余北漠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也不能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余北漠在强撑着罢了。 余北漠在经历每一次治疗过后,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蜕变,一次次跟天命作斗争,不肯忘记江时的存在,这种痛苦会随着治疗的次数积累逐渐加深。 后来他终于累了,他不肯忘记江时的那些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美好,但这是证明江时存在过的痕迹,他舍不得忘掉。 即使所有的人都忘了江时的存在,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他也不在乎,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濒临绝望的余北漠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知道就算他做再多的抗争也再也找不到江时了。 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带着整个世界一起覆灭,他不知道在异世界的江时会不会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恨他把他辛苦换来的结局给毁了。 恨也好,不恨也罢,只要能把他记住就好。 余北漠带着痛苦和不甘心,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江时的面容。 手机里唯一保存的那一张江时的照片还被系统给清除了,这个世界上关于江时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有余北漠脑中的记忆像是细菌一样永远清除不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开着车从东临往海的方向开去。 他站在江时跳下去的那个观景台上,夜晚的海风特别大,比江时离开他的那天还要大,在炎热的夏天里他居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海边的呼啸声和海浪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在想江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海水灌进身体里的时候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江时这些无法对他说出口的感受,他即将亲自体验。 这一刻,余北漠的脑子极乱,他与江时以前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好的坏的都有,他沉溺在这种回忆的旋涡当中,怎么也脱离不开,他也不想脱离。 虽然余北漠还看不清他对江时的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产生的过程,他又是怎么样非江时不可的,他都记不太清了。 也许只是因为江时对他散发的善意,也可能是江时看他可怜对他实施的好。 总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江时这个人,没他活不了,既然怎么样都找不到江时了,那么他活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带着海味的风直往他的鼻腔中灌,味道并不好闻。 他把眼睛闭上,正准备纵身一跃,脑中的电流声突地响起。 系统那苍老又无奈的劝阻声音急匆匆的在他的脑中蹦出来,说的是什么,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听,他只问了系统一句,到底能不能让江时回来,要是不能的话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反正他已经是一个烂到底的人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在系统还在沉思犹豫着该怎么说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既能让余北漠不寻死,又能让江时能安心在原本的世界里安生过日子的这个空隙当中。 余北漠的一只脚已经伸出观景台外边了,虽然动作很慢,但也足以让系统胆战心惊。 急忙喊停,说是可以让江时回来,但是得他自己去到异世界里寻找,且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找到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是系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他能给余北漠这一次机会也是有条件的,这一个星期内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江时都必须得返遣回来,无论结局怎么样,他都不能再任性寻死。 系统的话音刚落,余北漠同意的声音紧跟其后的响起。 就这样余北漠用最卑鄙的方法,重新把江时带了回来。 “哎啊,烦死了,看北漠这样我是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他着迷,疯魔成这个样子。 苦苦找了一年多,一点人影都没看见过,现在突然说人找到了,还把人给整到了医院里了。” 贺岩忧心忡忡的,“我是真怕北漠干一些违法的事,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办,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漠口中的那个人。” 顾承也同样担忧,“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 贺岩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第94章 到底是谁倔? 无可奈何的顾承和贺岩商讨完回到了余北漠的身边,一起等待在手术室里的江时出来。 沉默着的三个人,内心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都希望江时能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三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的急救灯终于灭了,余北漠也是在灯灭的那一秒钟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余北漠明明是低着头的,反应却比谁都快,像是头顶长有眼睛一样。 连一直站着,时不时往手术室门口看的顾承贺岩反应都没他快。 余北漠从座椅上站起来后,并没有着急的往手术室门口冲,而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江时从里面出来。 他在害怕,他怕推出来的江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所以不敢往前一步。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口,肩上忽然一沉,他侧头望过去,是顾承在捏他的肩膀,帮他放松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放松点,人肯定没事的,别扣你的手指了。” 余北漠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拇指的指甲处上的皮肤已经被他抠的有些血肉模糊了,这下他才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可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苦楚。 他无暇顾及自己手上的伤,只是朝顾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诉余北漠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流失了太多的血液,现在很虚弱,后期多注意给病人多补充点营养就行了。” 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由于病人手腕上的伤口过于深,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下雨天,或是天气湿度太潮湿的话,病人的手腕伤口处会出现瘙痒,疼痛的症状,不过没什么问题,只是病人会不舒服而已,而且这种症状用药物是无法完全制止。” 余北漠在听到医生说江时没事后,开心了不够一秒,就又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好像江时的每一次重伤都是为了他。 一次是为了救他,一次是为了离开他。 余北漠浑浑噩噩的听完了医生的嘱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医生离开后,江时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从他的面前经过,余北漠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见江时现在的状况,不用想都知道,江时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他这个‘罪魁祸首’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前的。 余北漠不好意思,贺岩可是非常好意思的,他急不可耐的要往前走去,想一睹让余北漠如此神魂颠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连自己兄弟现在的状况不好都不顾了,直直的想要走上前去,只差一点就能看见了,手突然被人给拉住,往后扯了一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他回头一看,是余北漠拉住了他的手,并用一种极其复杂,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给余北漠戴过绿帽一样。 他非常不解,带着疑惑:“怎么了,北漠你拉着我的手干嘛,你不想去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刚才你还很着急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淡定起来了。” “你不能去。”余北漠盯着贺岩的脸看了一分钟,才张开嘴巴说出来。 “为什么?”贺岩不理解,余北漠的占有欲达到了那么强的境地了吗? 居然连让人看一眼都不行,这还拿他当兄弟吗,况且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口中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要是有人反驳他一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的存在,指定会发疯的。 还是因为他的臆想症发作了,看到了一个跟他想象中的那个那个人长得很像,强硬的把人带回来,结果人家不愿意,就把人给弄到医院来了。 “他害怕见到生人,等过段时间他好一点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余北漠突然有点心虚的,他害怕贺岩见到江时的时候,会想起点什么,毕竟他都能把江时从异世界上带回来,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虽然他不害怕贺岩质问他,但此刻的他非常疲惫,拿不出什么力气来‘对付’贺岩的不确定性。 贺岩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打消余北漠的顾虑,顾承站了出来。 “好了,阿岩你别太倔了,北漠已经很累了,等会儿还要照顾人呢,哪儿还有空来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 “北漠那我和阿岩就先走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好。” 余北漠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你们也是,别太担心我了,我很好,我没有病,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顾承没有否认余北漠的话,“好,我们知道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顾承一路拉着贺岩来到医院楼下,才把他放开,往车库走去,贺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 “老顾你刚才什么意思,你说我倔?我这不都是为了北漠好吗,怕他误入歧途啊,作为兄弟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推了一把北漠,你这是害了他啊,你就忍心看他这样越陷越深吗?” 顾承淡定得一批,“你以为我不想去看,问清楚情况吗?就北漠这段时间的疯劲谁看了不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和你要是在中间硬插一脚进去,那才叫真的把北漠给害了。”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贺岩才明白其中的复杂性,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作声。 第95章 九十五 余北漠在手术室门口静置了一个多小时才移步到江时所在的病房。 他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又轻轻的关上。 一回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时,苍白的嘴唇,微弱的呼吸,无一不在提醒着余北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的。 可他并没有后悔过,只是在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应该多陪陪江时再离开的,不应该让江时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他拿了把椅子在病床的旁边坐下,他轻握住江时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的侧面摩挲了会儿。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刚才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是江时挺不过这一次的话,他后脚就要从医院的大楼跳下去,跟着江时一起走。 万幸的是江时还活着,这样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还有机会可以等到江时真正的愿意付出爱意在他的身上,这也许会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第一感受就是感觉身体特别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余北漠侧躺在他旁边的一张小折叠床上,很安稳,看样子像是在熟睡中。 又看了眼左手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他动了一小下,只是一小下,伤口就被扯到了,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下,怎么没死成啊,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更受不了余北漠一副很爱他,好像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他盯着余北漠的睡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余北漠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躺在这里的会是林泽,也可能是别的穿书者。 江时喉咙突然有点不舒服,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一秒,余北漠就从床上醒了过来,条件反射般从折叠床上下来,往江时的床边走去。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余北漠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带着小心的试探。 江时没有搭理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余北漠也不生气,只是心在疼,心疼江时怎么这么折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叫他这怎么能够放心江时一个人待着呢,他现在是真的一秒也离不开江时了,生怕江时趁他一个不注意又要寻死。 他宁愿江时把刀捅向他,也不想江时伤害自己,在他看来死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上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江江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最主要的事儿是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谈,总能解决的。” 江时真的不想再听余北漠废话了,谈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除非余北漠现在放他离开,要不然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 他也没力气再跟余北漠谈判什么了,余北漠的谈谈也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说罢了,只要一不合他的意就要大发脾气,说什么都不肯。 他也可以提出意见,讲出自己所需要的诉求,只不过要以另一种方式来获得,所以余北漠说的那句话一点公平性都没有。 怎么谈都是对余北漠他自己有利的,江时当然是不愿意的,怎么说都是徒劳。 现在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余北漠在害怕,害怕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玩具’就这样死了,这样他多亏啊。 江时没有急着回答余北漠的问题,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幽幽地看着余北漠满是憔悴,忧愁的脸,唇的周边长出了点青胡茬,身上那种大领导的气势减弱了一大半。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那么喜欢装可怜,把自己搞成这一副鬼样,是不是觉得他会一直对他心软啊,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以前是挺贱的,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以前贱不代表他现在还贱。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江时的突然发笑,让余北漠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解读了江时这一笑容的含义。 江时这样的表现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且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表示和好的笑容。 余北漠升腾起了未来的希望,他和江时是有未来的,稳定了他内心的不安。 这个表示‘和好’的笑容并没有让余北漠高兴多久。 江时收起了他那嘲讽意味的笑容,冷言冷语道:“余北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好好谈一谈这句话的? 你哪一次跟我谈的时候不是有条件的,不合你愿的你有那一次是同意的,你就只顾着你自己爽,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一次说太多话,江时有点累,停顿了下。 余北漠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出口解释什么,只是盯着江时看,想劝江时先不要说了,等他好了想怎么理论就怎么理论。 但江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有反作用。 余北漠保持沉默,耐心的等待着江时接下来的控诉。 江时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道:“余北漠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这样对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和你是不可能和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幸好林泽……” 江时的话都没说完呢,余北漠一听到林泽这个两个字就憋不住了,他出声打断道。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他!”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大,有点急。 说完后又后悔自己大声吼了江时,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吃醋,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出现……” 被余北漠这样一吼,江时也不再说什么了,盯着病房的门口看,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江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但是你总是在逃避我,我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 江时不说话。 余北漠的苦苦哀求没有作用,两人无言良久,余北漠像是妥协了一般,说:“江江只要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我就带你去找郑煊辉。” 第96章 苦涩 果然,在听到郑煊辉这三个字的时候,江时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这些余北漠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江时最在乎的是谁,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江时再跟以前的人相处了。 毕竟与自 己以前非常要好的朋友相见,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变成幻影,一起经历过的我一切,说过的誓言就只有一个人记得,这对保存这段记忆的人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余北漠知道郑煊辉和江时之间有多好,他也知道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用更严重的话语来说,就算是牺牲掉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他也知道郑煊辉对待江时是有爱屋及乌的感情在里面的,江时占据了原本江时的身体,出于对好友的怜爱,在照顾这具身体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爱意倾注给了江时,相处间也是下意识认为江时是原来的他,这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不管郑煊辉对江时是不是真的感情流露,是把江时当成真的朋友,还是通过他的灵魂去看另一个人,这些余北漠无从而知,也都不重要,他不想去揣测一个跟他以后生活没有关联的人的想法。 他不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伤心难过,这样他会吃醋的,他深深的嫉妒着郑煊辉,却又忍不住羡慕江时对他的感情。 江时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以放下一切东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要远离自己,却唯独放不下郑煊辉,这些他都知道。 面对如此严峻的种情况,他不得不把郑煊辉这尊‘大佛’给请出来,只要江时愿意好好的活着,并能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一个郑煊辉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的确把江时的心狠狠拿捏住了。 江时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郑煊辉,哪怕只是在远处看一眼也好,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也怕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是怕骗他的,害怕心里所期望的事情再一次落空,他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的眼神从明亮到暗淡,一下就猜出了江时所担心的事。 看来他的信用值在江时这里已经是呈负数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去触碰江时额前的碎发,心里想到一些什么,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他软着声音继续说:“江江我知道在你不愿意再相信我说的话了,但这次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要是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叫人把郑煊辉给请过来,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除了我没人记得你,要是这样贸然把人叫过来,我想这样可能会给郑煊辉造成一定的困扰。” 余北漠点到为止,他有把握江时不舍得让郑煊辉这样。 如余北漠所料,静默了会儿,江时说:“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 余北漠带着点笑意:“明白,只要你好好的我会说话算数的。”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根本就没有过要放他自由的想法,他也不奢望什么了,最后看一眼郑煊辉他就走。 拿郑煊辉做的交易正式开始,江时开始配合余北漠和医生对他的治疗,乖乖吃饭,吃药。 只是依旧不大和余北漠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一般都是余北漠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说就说一大堆,就算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也依旧充满活力。 只要江时没出声制止他,他能一直说下去。 休养了大半个月,江时终于能出院了,他坐在病床上看着余北漠收拾东西,他有点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自己来收拾呢,他明明可以叫他的那些手下来做的根本不用这样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余北漠在他这里就不是个正常人,做出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江时住院期间的东西不多,余北漠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江江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 江时淡淡的应了声,从床上起来,往病房的门口走。 余北漠笑着看他,伸出手想要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被江时给躲开了。 余北漠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头的苦涩更重了,这半个多月,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 说,江时还在气头上,不愿意搭理自己是正常的,况且自己曾经还做过太多让江时无比痛苦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释怀的。 可是当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拒绝后,还是忍不住伤心。 伤心了会儿,余北漠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的时候,江时已经走到电梯口了,他快步跟上来到江时的身后。 还不死心想要牵江时的手,揪住他长袖的袖口,试探的想要握住。 眼睛时刻观察着江时脸上的表情,手指头勾上了他的小尾指。 江时没有躲,脸上也没有表情,很平和,这让余北漠有一些蔫巴的心重新恢复了生机。 正当他准备要完全握上时,电梯的门开了,里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 顾承和贺言。 第97章 卑劣 这一瞬间只有两个人是僵硬着的,余北漠和贺岩。 前者是紧张,担忧。 后者则是呆愣住了。 一见倾心的感觉从深处传来,看着江时的脸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可他又能确定他和江时的确没有见过。 这让唯物主义的他不得不怀疑他和江时是不是上辈子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要不然他的心跳怎么会跳的这么快,脑子为什么会那么乱,还产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想法。 要不是旁边的顾承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承搞不明白贺岩这是在犯什么病,扯着他的手臂走出电梯。 “阿岩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贺岩,呆呆地说:“没什么。” 话是对顾承说的眼睛还是直盯着江时看,完全忽略了一旁余北漠的存在,朝江时伸出手,“你好我叫贺岩,是北漠的朋友……”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余北漠给打断了。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江江好了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的吗?” 余北漠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没有人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 江时则是化身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每个人都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被打断的贺岩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声说了句,“抱歉。” 而顾承则是满脑子的疑问,贺岩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生气。 气余北漠没把他们当兄弟,大半个月一条消息都不回,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在跟自己苦苦寻找的宝贝你侬我侬呢,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连江时是不是被迫的事都忘了,只顾着吃自己好兄弟的醋了。 在来的路上还一直跟顾承吐槽,说什么一会儿见到余北漠说什么都要‘教训’一下他才行,不然他消不下心里这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江时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虽然江时连脸上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他,他俩并不像是偶像剧里的主角一样相爱,心意相通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 可他知道这是余北漠心心念念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彼此关系的行为。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对江时产生这样特殊的感觉,贺岩无从而知,只当自己是‘发情’了,居然对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 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不是看你大半个月不回消息了嘛,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天你们就出院了。” 贺岩揶揄道:“我说呢,这一年你都在发什么疯,说什么也要找到小江,没想到还真是一位天仙,找回来也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藏着不给我们看。” 余北漠紧绷着的神经在贺岩的玩笑中松懈了下来,刚才看贺岩呆愣,又有些着迷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好在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暗地里松了口气,解释说:“是我的问题,江江这半个月状态不好,就没怎么注意你们给我发的消息,后天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罪。” 江时看着眼前上演的兄弟情深,忍不住嗤笑了声。 一个用卑劣手段抢了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简直不要脸,演技也太好了。 这一笑声把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三人的眼神落在江时苍白憔悴的脸上,很是不解。 江时也不说话,刚好电梯在这个时间点打开,无视了三人,径直走进电梯,三个人在疑惑中跟着一起进来。 顾承在电梯内反复思考了下江时这不屑的笑声里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他看着江时和余北漠的背影,加上余北漠小心翼翼看着江时的侧颜,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都在为余北漠找到了他口中整天念叨的人,人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感到高兴,却忘了问江时是否是自愿的。 不过看这种情况,说是自愿的也太过牵强了,要是自愿的话也不可能躲着余北漠一年多,这一找回来就闹自杀。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余北漠谈一下了,毕竟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第98章 九十八 在电梯里的十几秒内,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电梯在负一楼的车库停下,余北漠跟顾承贺岩简单说了两句,约定好后天的饭局就各自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北漠走在江时的前面,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江时无视他的举动,自己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余北漠感到有些累,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大的我包容心也抵不住他这样的‘冷暴力’。 他轻轻的把副驾驶的门给关上,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再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余北漠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观察江时,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江时这样对他也太过冷漠了吧,这样的态度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余北漠不是别人,早在他趁着江时醉酒的那一次开始,他就应该料想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对江时的态度做出评价,这是他自己讨来的。 车子刚驶出医院,余北漠耐着性子问江时。 “江江我们去云筱吃了饭再回家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的……” 余北漠强撑着笑脸,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们第一次在云筱发生的事,说到后面余北漠突然有些感慨。 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氛凝重。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江时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驰的风景,没有去搭理余北漠回忆往昔的言语,甚至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飘向远方,没有方向,断断续续的回顾起他这无聊又惊奇的三分之一的人生。 好像什么也没有收获,还惹上了一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余北漠见江时情绪不高,冷淡如常也就识趣的把嘴巴给闭上了。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余北漠最后还是带着江时来到了云筱,点了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的饭菜。 余北漠往江时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本来以为江时会把它从碗里挑出来,但江时并没有这样做,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这让余北漠倍感惊喜,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怕江时不高兴。 沉默了一路的江时,面无表情的说:“难吃。” 余北漠没听懂江时说这句话的含义,傻傻呼呼的夹了一块品尝了下。 “没有 啊,这道菜一直是这个味道啊,没有变过。” 江时把筷子撂在桌子上,说:“我说难吃就是难吃。” 余北漠以为是江时的口味变了,不喜欢这道菜的味道,重新夹了另一道菜到江时的碗里。 “那你试试这个。” 江时看了眼碗里的食物,又看了眼眼睛闪烁的余北漠,拿起筷子吃了口,回答了跟刚才一样的术语。 “难吃。” 余北漠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种菜品,无一不是被说难吃的,余北漠这才明白江时话中的含义,不是菜难吃,而是有他在一切都变得坏了起来。 余北漠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只能把所有的苦楚敲碎了咽下肚子里。 有时候余北漠真的很想像个小孩一样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也希望江时能安慰他。 说:‘你已经很好了,你只是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我都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要再哭了,我可以等你,我不怪你。’ 但现实的因素不允许他这样做,家庭,外界的都有,这些他都要一个人承担。 外面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从高位上踹下来。 只要他敢表露出一丝的脆弱,这群豺狼虎豹就会立马露出尖牙把他给撕碎。 他面对的不止是外界的压力,还有把面子放在第一位的家人,要是被家族中的人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江时一定会被‘处理’掉的,他不敢也不能。 他可以为了江时放弃一切,但如果江时不在了他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再一次心软了。 余北漠轻轻放下筷子,努力扯出一抹笑说:“江江不喜欢的话这些菜的话,我们去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在江时思考的这段时间里,余北漠还以为江时会说不想吃,回去吧之类的话,没想到江时还真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江时说:“我想吃面。” “要加一个荷包蛋,还有好多的葱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好,我让人给你做。” 说完,余北漠拿起对讲机对服务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没多久面就端了上来。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汤底是用新鲜的骨头熬出来的高汤,面是现揉出来的,煎蛋是金黄色的,看着跟郑煊辉用几块钱买来的面条,和清水煮的面,有时候半糊的煎蛋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也比郑煊辉做出来的要好吃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更喜欢郑煊辉给他做的。 “怎么样好吃吗江江?”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面,塞到塞不下为止。 感觉到江时的情绪不太对,他赶紧把江时的头抬起来,把嘴里的面条抠掉,拿纸巾帮江时把眼泪和嘴角边上的污渍给擦掉。 江时情绪彻底崩溃,头靠在余北漠的胸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余北漠默默地轻拍着江时的肩膀,安抚着他,哭吧,哭完是会好受一点的。 余北漠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这边的贺岩坐在顾承的副驾驶上,眼神放空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承往贺岩的脸上看了好几次,也拿不准。 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阿岩你怎么了,从在医院看到北漠他们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而且我看你看小江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怪呢……你不会……。” 第99章 分寸 闻言,贺岩侧过头看顾承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看穿了。 那这样不就代表着余北漠也看出了他对江时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那余北漠会怎么样看他,依照他对江时痴迷的这种程度,要是他真的下手跟余北漠争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余北漠一定会拿一把大刀把他给砍了的。 他是万万不敢,也不能这样做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多不一样的感觉,也得把他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永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你笑什么?” 听见贺岩突然发笑有些疑问,而且听起来怎么还有一点凄凉的意味。 同时也有点发怵,别刚好了一个,这又疯一个。 贺岩止住笑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声音如此正经倒是让顾承不好意思出言调侃他了。 他叹了口气,说:“阿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主次,谁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北漠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把人给找到的,他已经很累了,不要再给他增加麻烦事,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人割裂。” 顾承和贺岩还有余北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们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贺岩在大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浪荡子的形象,实际上也是个浪荡子。 但他清楚贺岩在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的,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会想要时刻粘着对方,即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会坚持不懈,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对方。 他看得出贺岩的确对江时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好兄弟的‘爱人’。 要是贺岩就这样大方承认,倒是让顾承头疼得要紧,贺岩的犹豫让他喘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北漠的性子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加上家庭的因素,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不会爱,也没有人来爱他。 顾承语重心长,委婉的劝说贺岩。 “阿岩,你没必要这样,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看在北漠疯了那么长的时间上,你就不要刺激他了好吗?” 顾承说完这句话,贺岩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去看贺岩脸上的表情,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开车,他想,也许需要给点时间他好好想一下。 一路上贺岩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在珍宝小区的车库上停下,正当他以为贺岩今天是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时,想要出言说两句话,贺岩突然开口。 语气轻松自然,“老顾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对北漠心心念念的感到好奇而已。 今天一见,果然是能让北漠发疯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知道我的嘛,我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对长得好看的人都这样。” 也许是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顾承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他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盯着贺岩的脸看,想要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出来。 贺岩被盯着有点不太得劲,停顿了下,才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哎呀,就算我真的对那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不敢下手啊,就北漠这稀罕劲,我要是敢这样做的话,怕不是得被北漠拿刀追杀啊,我又不傻,轻重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我对那小子也没兴趣。” 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对江时有没有非分之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顾承在贺岩这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马脚,暂且放过了他。 “没有最好,阿岩我相信你。” 说完拍拍贺岩的肩膀,“好了,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后天去跟北漠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了,不太礼貌,会吓到他的。” 贺岩挪开顾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吊儿郎当的。 “好了,我知道啦,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我有分寸。” 晚上十一点十分的东临,寂静空旷,虫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时侧躺在床的一边,眼睛看着装上防盗网的窗户,房内就只有浴室的灯是开着的,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月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口侵袭而入。 江时转移视线盯着地上的光影,忘得出神,连余北漠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不知道。 第100章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所以当他感觉到有手在他的脸上抚摸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随后他听到了令他最讨厌的声音响起。 “江江你还没睡啊?还是我的动作太大了把你吵醒了?” 江时没说话,闭上眼睛默默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 江时的举动无疑中给他带来了一种伤害,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让江时能不要那么排斥他,希望江时能对他好点,不要不搭理他,他的心不是铁做的,会疼,会难过,他的心所反应出来的信号跟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并不一样。 只是他没有资格对江时要求半点的爱意。 他盯着江时的后脑勺落寞地把手放了回来。 洗完澡的余北漠一出来就看见江时侧躺着睡在床上,腰上盖着白色的空调被,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一样。 这一刻他是满足的,他不知道江时睡着没有,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的在江时身侧躺下,想要伸手去搂住江时的腰,但又怕把江时吵醒,要是江时醒来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哪里说能控制就控制的。 当下的他动作比脑子反应得快,他只是想描绘一下江时侧脸的线条就睡觉的,就轻轻的一下,没想到江时的反应那么大。 怀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余北漠也闭上眼睛背对着江时侧躺着,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 整栋别墅沉浸在只有虫鸣欢乐的氛围中。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江时被余北漠的翻身摩挲声吵得睡不着。 真不知道余北漠在搞什么鬼,身上是有虱子吗?还是床上有刀子,翻来翻去的,惹人心烦。 江时沉不住气,出声说:“你干嘛翻来翻去的,身上痒的话就去洗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吵?” 江时的语气有点急,有点大声,还有点呵斥的意味,让余北漠本就受伤的心里更加难受。 他委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睡不着而已。” 那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像是江时做错什么一样,江时最讨厌余北漠表露出来受害者的姿态,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欺负他一样,就他最可怜,好像他做出来的每一件错事都是情有可原,是迫不得已。 当下的江时气在心头,睡意也全被遣散,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睡不着就滚出去,别吵到我了。” 被这么一‘吼’余北漠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没有离开的动作。 江时也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余北漠也是不会离开的,说再多也是在浪费口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好了。 就在江时快要睡着时,余北漠叹了口气,幽幽道:“江江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江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能理解余北漠的话,脱口而出:“清楚什么位置?” 余北漠以为江时这是在跟他装糊涂,“江江你不要跟我在这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很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我的软肋,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不想把我俩的关系逼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但你要是再拿自己身体的健康当作跟我作对的筹码,我不敢保证会对那个小胖子做出什么事来……” “你敢?!” 话都没说完,江时一个转身揪住他睡衣的领口。 虽然他看不清江时脸上的神情,但他也能想象出来,只要问题涉及到郑煊辉,江时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尖刺来威胁想要伤害他在乎的人的坏人。 余北漠知道他的威胁很龌龊,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软的硬的他都用过了,没用。 只有搬出郑煊辉这个让他羡慕嫉妒的这个人来,他有把握江时会为了郑煊辉心软。 所以当江时转过身狠狠的揪住他的衣服质问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他无辜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江江我都快要被你给逼疯了,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时还这样气,我真的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出来。” 江时揪住衣服的手劲松懈了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彻底放过我身边的人?” 余北漠握住江时的手,“我要你活着留在我的身边。” 江时终究是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任由他搂在怀里。 余北漠默认了江时答应了他的请求,像是恩赐一般,说:“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第101章 湿热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江时才从床上醒来,手不经意的落在了旁边早已凉透的位置。 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房门被推开,江时朝门口望去,余北漠身穿整齐,脸上的神情淡然,往日的那种小心,谨慎的可怜模样全无。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既然选择当着这个恶人就贯彻到底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这样唯唯诺诺的,再怎么示弱江时也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醒来了就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郑煊辉。” 余北漠的态度变化对江时来说没有一丝影响,他们本该这样。 没有虚情假意的关心,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他‘嗯’了声,没有多余的话,从床上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 换衣服的时候没有让余北漠回避,非常坦荡自然的在他的视线之下把衣服脱光,再换上一套比较得体的着装。 余北漠就站在门口看着江时做着一切,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站着。 江时收拾妥当,目不斜视地从余北漠的旁边经过,往楼下走去。 余北漠也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下楼。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对立面,秋姨把煮好的面条端上,在退下去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两人脸上的表情。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大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压抑的味道,实在是叫人不能忽略。 秋姨在厨房的的拐角处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的江时的胃口似乎很好一碗满当当的面条被他吃掉了一大半,倒是余北漠变得没胃口了,也就开始吃的时候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江时吃。 吃完早餐,两人出发去找郑煊辉的路上,江时依旧不肯坐在副驾驶上,余北漠也没有用郑煊辉来威胁他一定要坐在副驾驶上。 在后座上的江时心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待会儿见到郑煊辉了,他是不是也会跟顾承和贺岩一样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煊辉不记得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人生中意义上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知道郑煊辉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但内心也是期待他能对自己残留有一丝的熟悉感。 车窗上有水滴落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火辣辣的太阳,被乌云藏身在身后,乌云迅速占领整片天空,细密的雨水由小到大变化极快,快到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的江时都没反应过来。 车辆行驶到一片远离城市寂静的道路,路的两旁是一大片的树林,雾气四起,余北漠不得不把车灯打开,以防发生交通事故,在他的‘小心谨慎’的行驶上,他们安全抵达郑煊辉所在的城市。 这个地方对江时来说并不陌生,是郑煊辉老家的县城。 余北漠把车停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开车门上的锁。 回头看江时,“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车拿把伞。” 江时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淡声应道:“嗯。” 余北漠从后备箱上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帮江时把车门打开,接了出来。 伞很大,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也是绰绰有余,加上雨下得也不大,江时尽可能地往旁边挪了点步伐,不想离他太近。 刚挪了两步,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往回搂,他抬头望向余北漠,想问他干嘛,被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好吧好吧,谁叫他现在是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呢。 余北漠说:“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在这里耗着了,现在就上车回去。” 江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怼余北漠,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浪费时间跟一个人渣在这里讲道理。 见江时老实了,他才搂着他的肩走在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街道上。 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有点多,只不过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寥寥无几。 下过雨的天气又闷热又潮湿,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到,江时被这湿热的天气给弄得发起了小脾气。 他站定在原地,不走了。 余北漠转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垂着眼眸看着他。 江时瞪着他说:“余北漠你是不是在耍我呢?怎么半天了都没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带我去见辉子!” 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停留的看客。 余北漠没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跟那个小胖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回他老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辛苦多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吼他?看来这段时间把你给养得娇气了些,才走了这点路就受不了了。” 余北漠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种话的,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明知道原因的他偏偏要说出这种伤害对方的话。 他低头想看一下江时的表情,刚好与江时瞪着他的眼睛对视上,来不及躲闪。 江时眼眶微红,不为了什么,只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过的那些憋屈的日子,可怜,心疼自己怎么就有圣母病呢,别人嘤嘤在自己面前哭两声就心软,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他的喉咙干涩,倔强的声音里掺杂着颤音。 “是啊……我就是受不了了……那你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一阵无奈,他承让他说的话的确有些沉重,但也不至于说要弄死对方啊,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他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搂住江时的腰,一个用力轻松的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不断挣扎着的江时,迈开大步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在一个名叫辉煌杂货铺的正门口停下。 江时的嘴还在骂骂咧咧的,“余北漠你是有病吗,突然把我提起来干嘛,快把我放下……” 刚把话说完,在空中扑腾的双脚突然稳稳地站在地上,余北漠扶着他,直到他站稳为止才把手放开。 江时也是不客气,一把推开余北漠,只不过没什么作用,余北漠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 气不过的江时想要再骂他几句傻逼的,眼神蓦地瞟了一眼坐在杂货铺门旁边的人。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停滞了一秒,从头麻到脚,一时僵住,不知如何做反应。 江时瞟见的人不是谁,正是郑煊辉。 郑煊辉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风扇,正呼呼的吹着着风,把郑煊辉的自然卷吹得都有些直了。 郑煊辉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正眯着眼在观察他们。 江时僵硬的抬起头与郑煊辉对视,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钟,江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江时的反应让郑煊辉猝不及防,错愕的坐直身子。 第102章 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不知道江时看到他为什么要哭,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匆忙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店铺门口的中央。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雨停了,江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有些结结巴巴的安慰了两句:“你……怎么了……?我长得也没有很丑很吓人吧……为什么要哭。”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算不上是安慰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把嘴巴闭上了。 江时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已,哭的抽抽嗒嗒的还是想要说话。 “你不丑……你很可爱……我看你很像我的好朋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是他……” 江时解释完,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吸了下鼻涕跟郑煊辉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看着对方。 余北漠站在江时的身后,心中不是滋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他就心疼,嫉妒。 他没忍住伸手去拽江时的手臂,声音冷得像冬日的雪。 “差不多得了,他都不记得你了,用得着这样跟人死了一样吗?” 这话实在是难听,难听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郑煊辉都站出来正义发言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有这样说你兄弟的好朋友的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没人会怀疑你是个哑巴的。” 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理所当然的认为余北漠和江时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还是塑料的那种。 虽然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余北漠依旧没有什么好感。 他白了余北漠一眼,才收回不善的目光投向江时。 双方的‘杀气’太重, 江时不想让事情发酵成一件好像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他背对着余北漠,说:“你先离开这里一下,我有点事想要单独跟他聊。” 余北漠的脸本来就黑,特别是在听到江时对他说了这句话以后,脸上仿佛被黑气给笼罩了一样。 但还是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那你快点,我就在对面的那棵树下等你。” 余北漠挪步到店铺正门口对面的那一棵木棉花的树下,目光阴冷的‘监视’着他们。 郑煊辉这个时候胆子大得不止一点,对着站在木棉花树下的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江时的手走进杂货铺里,避开了余北漠幽怨的目光。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店铺的门口,却没有追上去。 要是换做一年以前的他早就追上去了,人不在自己的监控下一秒,他都怕江时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自信肯定江时不会跟郑煊辉谋密什么逃跑的计划。 还有他根本就没有因为郑煊辉对他的不尊重生气,他脸黑只是他看见江时看郑煊辉的眼神里充满了那些他无法触碰的‘爱意’虽然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只是朋友中的怜爱也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狂。 只是他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心中的醋意找到宣泄的出口。 只能默默把这些酸到发苦的醋意生生的咽下去。 郑煊辉得意上头,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举动对待一个陌生人来说是很不尊敬的行为,他不该对一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恶意的。 即使是对方说了让人很不舒服的话也不该这样,更何况这些话也不是对他说,他更加没有理由这样做,还公然挑衅人家,人家没把他摁地上摩擦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 尴尬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出现,他也不知道江时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但总归不会是陌生人,反倒是他才是那个陌生人,现在还贸然的把人拉进来,怎么看都是他的不对。 他放开拽住江时手腕上的手,挠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的话太冲了……,还对你朋友那样……” “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你不用自责。” 江时安慰他说:“真的没事,你对他没有好感也是有原由的。” 郑煊辉不太理解江时口中所说的原由是什么,他敢肯定他跟余北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更不要说存在有什么过节,那么讨厌他的原由就不存在。 他没有刨根问到底,忽略了这个让他产生疑惑的问题,问江时。 “我们是认识吗,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看到江时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侵袭而来,好像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特别是加上江时看着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真实感。 江时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平静,只是手因为紧张有些微的颤抖。 “没什么就是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以为是他,就过来了。” “他指的是你朋友吗?” “对。” “你朋友他……怎么了?” 郑煊辉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江时口中的那位朋友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伤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朋友死了呢,所以才会在看到相似的人一秒落泪。 这样想来他居然觉得余北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没有怎么样,他现在过得很好,就是不记得我了,我的心里有点难过。” 江时没有看郑煊辉,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 “为什么啊,他失忆了?” “嗯。” 等到肯定的答复,郑煊辉没有再追问下去,再问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增加江时伤心的情绪。 “你别伤心了,你可以跟他重新认识的啊,一切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他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江时没有给反应,甚至局促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 也许是江时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太过于可怜,也许也是自己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他不忍心看别人伤心难过。 特别慷慨大方的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那位朋友,拿我练手,等我和你熟悉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说着郑煊辉掏出手机,“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叫郑煊辉, 你也可以叫我辉子。” 第103章 一百零三 郑煊辉的这句话让江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染上了闪烁的光亮。 “真的可以吗?” 江时说这句话时带着些不敢相信小心的询问,外加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郑煊辉看,纯真的不像话,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然,纯真这词用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给人透露出的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 不说充满着向上拼搏的那种冲劲,也不该是这种胆小怯懦的神情,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害怕自己的要求会被大人拒绝。 郑煊辉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被人规训过一样。 很多问题是无解的,他无法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找出他想要的答案,现在的情形让他拿不出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一切的不寻常,他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拐不了那么多的弯。 郑煊辉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点了下头:“嗯,是真的,不骗你。” 江时本来的计划只是想要过来看一下郑煊辉过的到底好不好,生活如不如意。 可在他看见郑煊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比他想象中贪心得多。 从开始只是想要远远相望一眼,只要他确定郑煊辉在他离开后过得比以前要好他就放心了,他就能放下心来与余北漠死磕到底。 所有周全的想法在看到郑煊辉的那一刻全部崩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走向他。 在听到郑煊辉主动提出要跟他当朋友的时候,之前的想法全不作数了,想要和郑煊辉重新建立起新的友谊。 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原主这个角色了,是不是就说明郑煊辉现在并没有一个可以和家人相称的朋友存在。 这就证明他是有机会完全取代这个他‘窥探’已久的位置。 这个想法一经他的脑袋划过,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能那么坏,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和余北漠有什么区别。 况且原主并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会以另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出现,他还是存在的,原主以前的记忆并不会删除消失,会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虽然现在不知道原主在什么地方,到底回来没有,但他敢肯定,原主回来一定会来找郑煊辉的,要是他回来看到自己曾经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而且这个人还霸占了自己的身体取代了自己的一切,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有多绝望。 他不想当这样一个自私又坏的人,这个恶念被他强压了下去,他都怀疑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被余北漠给害的,跟精神病人周旋久了,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想法变得变态了起来,看见好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想要留下,想着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江时很是惭愧,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才继续跟郑煊辉说话。 江时说:“好啊,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我叫江时,你也可以叫我大江。” 说着江时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忘了自己没手机,余北漠不主动给他,他也没问他要。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郑煊辉并不知道江时在心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思想斗争。 只是看着江时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了起来,以为他不舒服。 “大江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郑煊辉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把一脸无措的江时摁在凳子上坐下,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大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不着急的。” 说完没等江时回过神,人就已经往厨房走去了。 郑煊辉的这一句大江太过于自然,自然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郑煊辉也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他们在一起平常普通的每一天。 现实与过往的记忆混合,让江时产生了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像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般,被余北漠强迫是假的,郑煊辉对他的好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 沉溺在这种眩晕的情绪中,让他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样,海水灌入身体,由内而外的疼。 他靠在货架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紧紧攥着水杯,里面的热水早就被他颤抖的手给晃了出来,洒在了身上。 他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店铺的门口,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在江时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在太阳的照射下是橙黄色的,这种颜色莫名的安抚着他,内心的阴暗,慢慢被驱散了。 在江时的挣扎下,眼前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那种眩晕感也完全消失,回归于现实。 江时呆呆的放空着,直到郑煊辉从厨房出来。 “大江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其他的。” 郑煊辉把煮好的面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直起身子看向江时的位置,江时的眼睛一直望着着门口,眼神是涣散的,像是在发呆。 没得到回应的郑煊辉走过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大江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见吗?” 江时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脑子经常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有好多事情也都记不住。 江时强撑着笑意,说:“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郑煊辉也是心大,没有去深究江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连面前有个人在说话都听不见,连个反应都没有。 “没事,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先吃……” 郑煊辉说话期间瞟了眼江时手上的杯子的位置,看到了江时腿上浅色卡其裤上湿了一大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大江你裤子湿了这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裤子,正好我这有几条没穿过的,但你穿的话可能有点大。” 江时对于自己裤子湿了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郑煊辉的反应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他和郑煊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时从凳子上起来,拿着凳子走到小餐桌面前坐下,“没事的,一会就干了,不碍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江时回答着郑煊辉的话,拿起筷子夹起自己日思夜想的面条吃了起来。 吃到面的第一刻,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来,他不敢抬起头,他怕吓到郑煊辉,毕竟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次数太多的话是会让人厌烦的,害怕的。 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上的,知了声很大,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扰人心烦。 余北漠站在木棉树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江时才依依不舍的从杂货铺里出来。 这三个小时里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甚至希望江时能在见过郑煊辉后回来能变得好点。 不说能对他有好脸色,至少能让江时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江时在跟郑煊辉做最后的告别,“辉子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我要走了,要是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郑煊辉觉得江时说的丧丧的,好像他这次回去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他不喜欢这样。 他的双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说:“我们下次一定会再见的,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许有意外发生,回去记得加上我的微信,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微信好和电话号码保存好,我会等你的。” 江时不能确切的回答郑煊辉的话,他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撑下去,只能点头回应。 郑煊辉不满意江时的反应,与他对视,非常郑重道:“你不要点头敷衍我,你只需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江时知道无法逃避,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好吧好吧,偶尔说一次谎也没什么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郑煊辉这才放开江时,“好了,你回去吧,我会等待你的好友验证的。” 回程的路上,江时主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这个变化让余北漠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他在等,等江时对他提出要求。 第104章 一百零四 从郑煊辉那里回到东临已经很晚了,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无论是路上还是现在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江时不说话,余北漠也不问。 余北漠动荡不安的心在江时主动在副驾驶上坐下的时候,得到了暂时的平稳。 他能感觉到江时此刻散发出来的信息不再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他能从江时脸上那难以察觉的表情中窥探到一丝的愉悦感,他知道江时近段时间内不会有死的念头产生。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江时能活着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夏夜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别墅周围显得格外的大声,好像是在与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作对一般,他们越是沉寂,它们就叫的就越大声,越欢快。 从车库回来,两个双双往楼上走去,余北漠走在了江时的前头,而江时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一半,江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余北漠的背影,等着他走完所有的楼梯,在他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江时出声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北漠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站在楼梯下的江时,没有问他要跟他说什么,这个时候叫住他,除了跟郑煊辉有关的事,还能有什么。 江时用很平常的语气跟余北漠说:“我需要一台手机,你现在就给我。” 没有任何祈求,小心询问的意味在里头,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用那天余北漠所说的话来说就是,江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过,就应该想一点方法来‘讨好’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实际上,江时也不需要用委曲求全的态度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余北漠也不是真的想要江时用以前的那些伎俩来讨好他,当时他能说出那样令人伤心的话完全是看不下去江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恨江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 现在江时对他这样,他就很满意,甚至希望江时能对他更加跋扈,随性一点,不要对他比对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 想要江时变回他们还没有闹掰的那个时候。 但事情已经发生,余北漠也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毕竟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一块完整的镜子被打碎了,拼凑的再完美终究还是会有裂痕的。 别墅的灯特别亮,明晃晃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江时抿着嘴与余北漠对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余北漠的回答。 两人大概僵持了三分钟,余北漠才开口说道:“可以。” 说完就转身往卧室里走去,留下江时一个人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 江时知道余北漠一定会同意给他,但没想到余北漠就这样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轻易的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他还以为余北漠会抓住这次机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算了,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难以琢磨的,他不想再费心神想要知道余北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也反抗不了,就像这次一样,拿郑煊辉当筹码。 他也不想去探究太多,只要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郑煊辉这个筹码还能让江时坚持多久,一个人如果被逼得太紧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的。 江时收回思绪,走上二楼,站在卧室门口没有进去。 余北漠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台手机,转过身对着江时说:“手机在这里,自己过来拿。” 江时看了眼余北漠脸上平静的表情,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就当他要拿到手机时,余北漠闪躲了一下,快到手的手机就这样飞走了。 余北漠的动作让江时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余北漠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拿捏他的大好机会呢。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来跟余北漠再说什么了,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就是给,不给就是不给,你躲开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说完这句话江时几乎快要顶不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肩负着整个世界人的命运,想死都不得安心,活着又太憋屈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只是红着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好在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保留了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耍你的意思……” 余北漠想要解释,却被江时给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想要从我身上的到什么你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要是我不同意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我妥协的不是吗?我不懂你现在在装什么。”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无从反驳,他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他并不是想要从江时身上得到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做些什么,他想要等江时从心里接受他的时候再去谈其他的。 他刚才躲了那一下也只是想要提醒提一下江时明天要跟顾承贺岩他们聚会餐的事,希望他明天能在顾承他们面前对他的态度表现得好一些,他不想再让别人担心他,插手或是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了。 就算是装的也好,只要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可是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 余北漠的沉默不语在江时的眼中成为了默认,江时心里那道防戒线崩溃得不成样子。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接受了他烂得像狗屎一样的命运。 “你不就是想要*睡*我吗?!还是想要我主动!?是不是只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就能把我想要的给我!?” 这句话说完,江时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听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跟你争了,我早该知道的我根本就斗不过你的。” 江时边哭边说:“余北漠你真的好厉害啊,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整个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呢。” 余北漠装了一天的平静在看到江时这样作贱自己的时候,崩不住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江时只剩下一条内裤的身上,紧紧抱在怀里。 说:“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你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明天在老顾他们面前对我态度好点,好让他们能放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了,也不想他们老是想要过来打扰你。” 余北漠尽量用稳定的情绪跟江时解释,只是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慌乱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像他面上的那样平静。 江时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不停的颤抖。 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到床边坐下,拿着手机在江时的面前打开,当着他的面打开微信,从江时的手掌心扣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煊辉的联系方式。 他把纸条打开,当着他的面添加了郑煊辉的微信,消息验证刚发送过去,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并迅速发过来一条短信。 ‘安全到家了是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时的眼睛根本无法聚焦,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江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帮你加好那个小胖子的微信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眼看江时半天没动静,余北漠慌了,只能给郑煊辉打去电话,希望他的声音能让江时回过神来。 语音电话刚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 “喂,大江?” 江时没给出反应。 郑煊辉继续说:“大江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狗贼欺负你了,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下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帮你教训他。” 江时还是没反应,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对面的郑煊辉感到不对劲,加上江时白天的表现,有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一个劲的喊着江时,都快要急哭了。 “大江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你再不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了。” 郑煊辉吸了口急出来的鼻涕,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我也要去找你,就算把我的腿给找断我也会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别……,不要这样,辉子我很好你不用过来找我。” 在郑煊辉的那一句要把自己的腿找断的时候他就惊醒了过来,他不想郑煊辉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只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声音过于沙哑。 只要不耳聋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郑煊辉担心问道:“大江你不要说谎,只要你需要我我现在就能过去,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啊。” 江时安静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点:“真没事儿,只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不记得我了我就难受。” 郑煊辉狐疑道:“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江时说这句话时显得特别坚毅。 没有让郑煊辉再怀疑下去。 “没事就好,你刚才一直不回应我可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你被那个狗贼给欺负了呢。” 被叫狗贼的那个人很识趣的把手机塞到江时的手里,退出了这间卧室,让江时一个人独处,自己去了隔壁房间待了一整晚。 第105章 更新啦 第二天晚上八点,云筱餐厅某包厢内,四个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 四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相比前两日四个人在医院见面那次的氛围要好多了。 虽然现在的氛围比往日要轻松不少,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在里头。 菜还没有上,余北漠先开口跟顾承和贺岩介绍江时。 “老顾阿岩这是江时,上次你们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说完又侧过头对江时说:“江江这是顾承和贺岩,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时当然知道,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余北漠真会装,心里再怎么不爽,还是要伪装一下自己的真实情绪的。 他微笑的对他们点了下头,语气轻快自然,“你们好啊,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对你们的态度不是很好,那天回家后一直在后悔,我不应该对你们这样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顾承接话:“没事的,我们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贸然去打扰你们也是不对的,你不用感到自责,倒是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虽然此刻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看起来还算融洽,但顾承能明显的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好的极其不自然。 余北漠的无奈,卑微感都快要侵占完整个包厢了,江时那种无所谓,接受事实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同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顾承无从而知。 加上看见江时的眼框有些轻微的浮肿,再看了眼余北漠那黑得明显的再不能更明显的黑眼圈。 作为老大哥的顾承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江啊,你跟北漠是怎么回事,这一年里他是为了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就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进了医院,你对北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没必要把事情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北漠为了你……” “好了,老顾不要再说了,我和江江很好,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现在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又小心地看着江时说:“你说对吧江江。” 顾承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北漠打断了,作为余北漠的发小,不免的想要替自己的好兄弟说几句好话,希望江时能多理解余北漠,多包容他一些。 顾承不知道江时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但这种情况明显能看出余北漠并不需要他在江时面前说这些,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把话题往他俩身上套。 顾承总觉得余北漠和江时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作为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再打探些什么。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画面。 这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身为在场的老大哥顾承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气氛冷淡下来的。 当即把目光放在明明是话痨,却出奇安静的贺岩身上,从到场开始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面带微笑的听他们交谈,只是眼神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往江时的身上瞟。 在这种尴尬氛围的冲击下,细心的顾承来不及发现贺岩的小心思,直到他把话说完,再把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阿岩你怎么回事啊,来这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到时候见面了要好好跟小江道歉的吗……” 这话说到一半,顾承这才想起来贺岩对江时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小子指不定还在暗搓搓的喜欢这人家呢,虽然上次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已经解释和保证过自己不会喜欢江时的,更加不会跟余北漠反目成仇去争江时这个人。 但顾承知道,贺岩这个人认真起来,是真的可以把这份喜欢坚持很久的,这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人难受伤心,他都不想看到。 这下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正巧点的菜来了,这下顾承可算是找到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突破口了,“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服务员把菜布好就退了下去,这时贺岩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江时说:“上次在医院是我唐突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仰起头一口干了,定定的站着看江时就是不坐下,好似只要江时不说原谅他的话,就永远不坐下来。 顾承无奈地拽着贺岩的手,往下扯,扯了好半天才把人拽在凳子上,笑着跟江时解释:“小江不好意思啊,阿岩酒量不好,刚才一杯酒下肚,有点懵了,不要介意啊。” 说完目光扫过一脸僵硬的余北漠,补充道:“北漠阿岩今天有点不舒服,老是走神你也不要介意啊。” 余北漠当然介意,也知道贺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但他不能明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前,他都有愧于贺岩。 他淡淡笑道:“没事的,我不介意,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收回目光,毫不避讳的给江时夹菜,当他俩是空气一样给江时夹菜,还尽说些肉麻的话,这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说江时是他的人,不要随便惦记。 贺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能苦笑着,嘴巴里的食物也像是苦的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江时安静了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笑得特别灿烂的对着贺岩说:“没关系啊,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他刚想把酒往嘴里灌,被余北漠一手握住:“江江你还是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江时笑着掰开余北漠的手:“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我跟你的好兄弟喝杯酒怎么了,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呢吗。” 这还是江时回来后给他的第一个好脸,他知道江时这是故意在气他,如果这样能让江时心里好受一些的话,就由于他去吧。 这场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江时和贺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余北漠扛着江时,顾承扛着贺岩,走在包厢内的走廊上,因为两个醉鬼太闹腾了,他俩谁也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因为跟电话对面的人交流的太投入,同样没注意到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 第106章 是病 双方都踉跄了一下,好在双方的步伐都是比较缓慢的,没有造成什么特别惨淡的场面。 来人手紧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人的话,微微蹙眉,并无恶意淡淡的扫了余北漠他们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礼貌的说了句:“抱歉。” 说完,边走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即使是轻微的往后退了几步,余北漠也怕江时难受,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去追究来人的莽撞。 把本来放在江时腰上的手收得更加紧了,声音有些焦急:“江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撞疼了?” 对于余北漠的这种紧张程度,旁边的顾承深感无语。 只是碰到肩膀的程度,又不是把人撞到地上,用得着这样嘛。 但他知道江时在余北漠那里是宝贝疙瘩的存在,什么也没说。 拖着胡言乱语的贺岩继续往前走。 江时其实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是装的他不想跟余北漠好好说话,不想面对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故意发酒疯,借着醉酒的由头闹着,骂着余北漠。 “疼啊。” 这一句疼啊,可把余北漠给心疼死了,立马停下来查看江时身上哪里有受伤的地方。 “哪里疼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揉。” “这里……,我这里真的好疼啊。” 江时指着胸口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这里面有一根刺,一根越想拔出来就陷得越深的刺……” 说到这江时就难过,鼻子很酸,眼睛很涩,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跟余北漠对视。 说到这余北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从始至终他永远都是江时心里,生活中想要拔出的一根顽固的刺。 明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江时开心,可他偏不,他就是要占据在江时身边的中心位置,恨他也好,在他看来,恨一个人可是要比爱一个人更加长久的,要是江时能恨他一辈子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北漠你们干嘛呢?” 走了老远的顾承总感觉身后空空的,回头一看两个人正怪异的对视着。 余北漠没动,“老顾你带阿岩先走,江江有些不舒服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谁要去医院啊,是江江吗?江江……唔……” 贺岩话都没说完就被顾承一个巴掌捂住嘴巴给堵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就先把阿岩给带走了,你看他醉成这副鬼样子,我得赶紧带他回去才行。” 顾承可不敢再在这里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怕贺岩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给抖出来,那场面他都不敢想,贺岩要真把他自己对江时心存好感的事说出来,他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没法圆。 顾承他们走了有两分钟,余北漠事先受不了江时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率先败下阵来。 帮江时擦掉默默流下来的眼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温馨的场面,余北漠像一个溺爱自家小孩的家长,面对江时的无理取闹总是这样的包容。 假象就是假象,看着再温馨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余北漠似乎是被江时说的话给伤到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江江,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就不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留在我身边吗,跟着我没有让你很丢人吧,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跟我对着干呢,我给你的永远是最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你呢,你有给过我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就连恨我一辈子你也做不到,我要的从来只是你的一句话,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说一句假话都不愿意,永远那么犟,还那么容易心软。” “江江啊,心软是病你是知道的,毕竟你就是因为心软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的,你要是心狠点,把我哄高兴了,再一刀把我给捅死你就可以永远获得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很是可惜,你永远都做不到这样恨心,那你就做好一辈子跟我纠缠的命运吧。” 余北漠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一遍遍凌迟着他心脏。 江时被疼的喘不过气,崩溃着跟余北漠叫嚣:“我放不下!我不愿意!我才不要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滚啊!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走廊里回荡着江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所幸的是这里的包厢隔音做得极好,没有人听见。 余北漠冷着脸紧紧握着江时的手臂,“江江不要闹了,我看你是真的病了,才会这样老是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不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我没病,我不去,你才有病!放开我!” 江时猛地坐在地上,赖着不走。 江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余北漠一把抱起来,往外走去,江时也是没什么力气了,非常窝囊的窝在他的怀里,说话也变得费劲起来。 余北漠低头看了眼蔫儿了的江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自己有病,还是那种无药可救的病,是一辈子跟着他的病,永远治不好的病,也是不愿意治好的病。 第107章 关于林泽 余北漠现在一心都放在了江时的身上,一向敏感多疑的他没有发现他们刚才吵架的画面全部落入了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男人的眼里,更加没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林泽。 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林泽,有一种微妙奇怪的感觉在驱动他上前去终止这场争吵。 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两个人,只是因为听到了江江这两个字,这个烙进他心底的姓氏就足以让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在暗处‘监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幸好他的理智战胜了那莫名其妙冲动。 看着余北漠抱着江时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助理打来电话催他才将他唤回,他才舍得把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这是林泽离开祖国一年多再次回来,此次回来也是为了重新把公司的重心给转移回国发展做准备。 在国外的这一年里,林泽为了公司做了很多贡献,短短一年的时间带领着公司从一个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公司,逐渐扩大到几百几千人,甚至是上万的大公司,成功跻上国外排行榜前十名。 夸张来说,公司能有今天的成果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泽。 因此林泽被自己的老板当成了心腹,更是把他当儿子对待。 林泽的老板五十多岁了,大半生的时光全部用在了打拼事业上,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面对林泽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他的心中,眼中满是赞赏,有意把林泽当作继承人培养。 只要外出与人谈合作必定会把林泽带上,林泽也没让他失望,各方面表现的非常优秀。 拿下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合作商,让他们公司在国外的知名度迅猛飙升。 可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比不上家乡缺角的月亮,林泽的老板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国的想法就愈加强烈,当初把公司搬到国外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这样小的一个公司,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投资他们的人,还让他们自由发展。 这对于一个创业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大成就的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他舍不得放弃,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要试最后一回。 可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公司已经能跟投资他们公司抗衡了,回国更不用说,只需要准备交接工作,把国外的产业转移到国内,回国发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麻烦的事就是投资自家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留在国外发展的投资商。 虽然说他们在国外发展半年多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接受投资了,但当初给出的条件是没有变化的。 这事儿是唯一让林泽老板感棘手的事,觉得自己没良心,出尔反尔,当初接受了人家的投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回国的,这自己家公司强大起来了,回国的心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难处跟林泽说了以后,林泽让他放心,这事他来解决。 林泽老板也是回国心切,没有问林泽想了什么法子,就安排林泽回国了。 林泽想了两个法子,一是把余北摸投资他们公司的钱三倍偿还,余北漠同意就万事大吉,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发展,壮大。 要是余北漠不接受的话,执意要打压林泽他们公司,那不好意思,他们一样会回国发展,时间只快不迟,根本不在怕的。 当然林泽也并不是说一定要跟余北漠作斗争,总的来说能和平解决更好。 这次林泽的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与国内商业大佬们见面的,也算是一种拉拢,至于对方有没有意愿合作,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余北漠也在邀请人员的名单里,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林泽特别重视这一场饭局,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走廊里发生的事,要用百分百的专注力来跟里面的老狐狸对抗。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余北漠并没有赴约,这让林泽在心里松了口气,倒不是紧张,只是他拿不出很好的精力来跟余北漠拉扯。 对于投资人没有到来的原因,林泽认为是因为投资人在生气,这次的失约算是一种无形的警告,想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真的,林泽猜不透,至少他是这样子认为的。 让林泽怎么也没想的是,真正的原因是余北漠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甚至都忘记了林泽他们公司的存在。 * 珍宝小区第十层楼,凌晨一点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的水流声不曾间断。 在这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浴室里的林泽仍然用着比身体温度还高出许多的热水往身上浇,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大片的红晕,身上的灼热感并没有让晚上喝多了的林泽清醒过来,眩晕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心跳和不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闭上双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在云筱餐厅匆匆一瞥的那张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和那一声江江,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萦绕着挥散不去。 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也说不清,心似是在隐隐作痛,患得患失的落差感无限放大,他非常期待能有下一次机会与今天在走廊中擦肩而过的江江再次相见,也怕再也见不到 他抬手把脸上的水珠擦掉,随后便把花洒的开关给关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淋浴间。 站在码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抬起左手,看向手腕,上面纹有六个字,‘我的爱人江时。’ 这六个字是怎么在自己手上出现的,林泽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年前出了场车祸,在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这一度让他认为是不是他的朋友趁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恶作剧,纹上去的。 问了一圈的好友,个个都是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并说是林泽自己纹的,还不让他们问,看都不让看。 当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泽看着自己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那么精神的吗?纹了这么一句傻冒的话。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心就越痛,莫名的空虚,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就是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 也没把这几个字当回事,后面几天他都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男生,他们什么都没有,却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他一遍一遍问着男生的名字,回复他的是一句句江时,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每次当他想要凑近时,都会猛然从梦中醒来。 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去纠结对方长什么样,在梦中与对方相处的非常愉快,且放松,在白天的高压工作下,让他每天都期待梦中的相见。 这也让他确信,他的确有一个叫江时的爱人,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开始全国各地托人寻找,只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他手腕上的爱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都不敢往坏的方向想,他莫名的感知告诉他,江时还活着,只是时间还没到,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只需要沉下心来等,总会有结果的。 这也是林泽为什么会那么支持自家老板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 在梦中他知道江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亚洲人,且是华国的,把公司搬回国内后,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概率把人找到。 林泽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江时这两个字,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今天在云筱餐厅遇到的那位江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确定后,林泽难得的笑了下。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江江。” 声音温柔又偏执。 第108章 谁让你碰他的 傍晚时分,整座a市被笼罩在一片灰灰蒙蒙,空气中的水分子超标的环境中。 a市已经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了,这半个月里,没有一丝阳光能从a市厚厚的云层中透露出半分。 长时间生活在没有阳光,灰暗,潮湿的环境中,让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充满迷雾的地狱一样,永远见不到曙光。 特别是东临的山上,更是雾气四起,萦绕在别墅周围,久久散不开来。 别墅一楼大厅内,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机前播放的天气预报。 ‘根据气象局预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本市将持续有雨,请各位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电视里的人声充斥着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男声打破了这一平衡。 “江先生到时间吃药了,要是余总回来看见您还没把药吃完的话,怕是要发脾气的。” 江时没说话,只是视线从电视机前转移到王助理的脸上,木木地看着他。 秋姨不太满意王助理的话,说道: “小王你那么着急干嘛,小江还没吃东西呢,先让小江吃了晚饭再吃药也不急,我想余先生是不会计较的,又不是不吃,只是迟了一点时间而已。” 王助理面露难色道:“可是余总他……” “哎呀,小王你就别担心了,你才来不久,不了解余先生的为人,别看他整天板着个脸,其实很好说话的,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王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妥协道: “这……好吧,那我就先去干点其他事了。” 走之前王助理还是担心的看了眼江时才离去。对于秋姨口中所说的余北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是没见过的。 * 一个月前他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发展,并把自己的简历投入了余氏集团内,在来面试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畅想自己入职后,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自己所在的团队们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 想象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第一轮面试都没有通过,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带着烦闷的心情准备离开。 被老板的秘书给叫住了带着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没怎么搞清楚情况的王助理就这样跟余北漠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成为了余氏集团的一名成员。 本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赏识了,没想到他的老板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就这样把他单独晾在总裁办公室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每天来到公司楼下,就被老板的秘书领到办公室里干坐着。 就当他想要大闹一场质问秘书,说余北漠是不是耍他的时候,老板突然给他发了一个消息定位。 本来不想搭理的,大不了他不干就是了,没事了不起的。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录用他,又不给他安排工作耍他,他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他气势汹汹的打车赶到了东临别墅内,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余北漠的书房。 刚想开口,余北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按照当初谈的工资翻四倍,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说出来的话拽得想让人给他一顿狂揍。 可偏偏这句话让王助理根本无法拒绝。 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不就是照顾人吗,他熟练得很。 余北漠说了江时的个人情况,让他多注意江时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江时注意分寸感,不要靠的太近。 道理他都懂,虽然他是直男,江时也不可能会看上他,但怎么说是老板的伴侣嘛,他要是靠得太近的话,老板会吃醋的。 满口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余北漠让他放心,不会让他一个人照顾江时太久的,半个月后秋姨忙完老家的事就会回来的。 对于有没有人帮助,他不在乎,只要钱到位,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余北漠就离开了。 余北漠离开后,王助理不太敢去找江时,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情绪化,毕竟余北漠跟他描述的有一点吓人。 再怎么害怕他还是要去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来到江时房间门口,敲了下房门。 本以为江时不会给他回应的,一个身体有残疾,精神不太好的病人,是不会希望有陌生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的。 很显然他预料错了,他只敲了一声房门,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情绪很平静的让他开门进来。 打开房门,就看见江时笑着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就像他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这一瞬间,王助理所有的顾虑全部消散。 明明才第一天见面,却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没有一点陌生人生涩的尴尬感。 江时也很听话,每次到了吃药得时间都会乖乖配得听他得话,把药给吃下去。 一点都不像余北漠说的那样,需要人捏着鼻子灌下去的那样夸张。 只是看着江时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才二十几岁就遭受了这样的意外,腿还能不能好都不知道。 因为吃药的缘故,江时身上浮肿得不像个正常人。 每次吃完药后,都会有医生来给江时的膝盖上注射一种不明药物,王助理姑且默认为是帮助江时腿部恢复的一种药物。 每次看到江时注射完药物面目狰狞的样子,他更加心疼,照顾得更加仔细了,就差把饭嚼碎了给他吃。 在他的细心照料下,江时的身体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身体也不浮肿了,眉眼间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着活泼了多了。 只是腿伤仍然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的样子。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他完全把江时当做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像是亲人一样。 这天,医生给江时注射完药物离开后。 他问江时:“小江你的膝盖疼不疼?我去打盆热水回来,用热毛巾给你敷敷。” 疼出泪花的江时还在逞强:“不用,我习惯了,也就疼一会儿不碍事的,这样太麻烦……” 江时话都没说完,王助理就已经从浴室里打回来了一盆热水,并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什么不用了,什么习不习惯的,疼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疼不疼,听话,用热水敷敷会好受一点的。” 王助理蹲在地上用热毛巾仔细地敷在江时的膝盖上,缓缓地揉着。 他问江时:“怎么样,是不是用热毛巾敷着会好受一点?” 江时低低的‘嗯’了声,“谢谢你王助理,这一个星期我很开心。” 王助理豁然一笑,抬头看着江时,有些臭屁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有我在的地方谁能不开心啊。” 只是江时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可以用惨白来说。 这让王助理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江,是不是我摁得太用力了,那我轻点。” 没等到江时给他的回应,身后传来余北漠温怒的声音:“谁允许你碰他的?” 第109章 一点爱 王助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转头看向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出现的余北漠。 神经大条的他没有听出余北漠生气,不满的语气,一只手握着江时的小腿肚,一只手揉着江时膝盖的位置。 笑得有些傻气解释说:“我看小江打完针太疼了,就用热毛巾给他敷敷,揉了下,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清余北漠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明白老板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老板眼里的确算得上冒犯,赶紧撒开解释道:“老板你别误会,我这是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的什么想法,我是看小江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王助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余北漠脸色更黑了。 余北漠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抬起手朝身后挥了下,门后立即窜出两位保镖,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王助理的手臂,往外抬走。 自知理亏的王助理什么都没说,没有辩解,是他越界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没资格喊冤。 保镖把王助理带出去的同时,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这在江时眼里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关上的更像是他和余北漠互相交流的通道。 江时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余北漠的脸,忽然露出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来。 可悲可悲,真是可悲,江时心头上萦绕着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的境遇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 想死死不了,活也活得没个人样,他真的支撑不住了,要说之前他还希望余北漠能有点良心。 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痛改前非把他给放了的妄想的想法,在他被余北漠强制带到医院精神科那天起就全部破灭得一丝不剩。 长期被单方面折磨的江时早就不堪重负,他所有的信任感全部被余北漠给摧毁得干脆,像是被炮火轰炸得粉碎的尸体,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可就算他真得变成了一捧灰,他也不想落在余北漠的身边。 房间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人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膝盖处还残留着热毛巾敷过的余温,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阴冷到刺骨的寒意在的躯体上四处流窜。 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余北漠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江时。 占据了刚才王助理待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江时头顶上的漩涡,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线,脱口而出道:“你倒是挺会招人心疼的啊。” 这句话让江时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余北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他吗?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龌龊吗。 江时抬起头直视向余北漠,“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羞辱我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直说就好。” 余北漠回避了江时的问题,表情严肃的过分,他在江时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手紧攥着江时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状的双手。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的有错吗?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勾引人呢?” 余北漠停顿了下,观察着江时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勾引林泽还不够,现在连王助理你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为了气我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看见个人就饥不择食的赶着上前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间房内。 余北漠的脸被江时一巴掌扇偏过了一边。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净说些胡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道:“闭嘴啊!余北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劣龌龊吗?!” 这句话江时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视线失焦,脸色通红,额角的青筋凸起,张着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小口呼吸着。 余北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喜欢男人,凭什么这样说他。 余北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时这一吼,直接把余北漠给吼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渣的话后,余北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剜了。 看着江时难受的样子,条件反射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焦急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嫉妒,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坏,我真的受不了你对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 余北漠今天之所以那么口无遮拦,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在一个商业会上碰到了林泽。 好巧不巧,跟对方碰杯的时候看到了林泽手腕上纹的那几个字。 看到的人不止余北漠一个人。 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 林泽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的时候,林泽眼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好像他和江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无法相聚是有恶人在从中作梗。 恶人是谁显而易见。 余北漠当时差点把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捏碎。 恨不得让人把林泽做掉,可是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真这样做了,就真的完蛋了。 加上江时老是不听话,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总是偷偷的把药给吐掉,余北漠想,江时要是老是这样,这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也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加剧了他们关系的恶劣程度。 面对余北漠接近于狼狈的道歉,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江时无法给他正面的回应。 余北漠把头埋在江时的膝盖上,祈求道: “江江,你就给我一点爱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不会再贪心了,只要一点点的爱……” 慢慢缓过来的江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余北漠刚才的诉求,因为突然极度的情绪波动致使他耳朵产生了耳鸣。 一阵呜呜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还有就是余北漠在他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蚊子叫一样,一个字也没听清。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他抬手想要推开余北漠搭在他膝盖上的头。 手刚触碰到余北漠的发丝,对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发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恶狼,突然看到猎物一般,澄澈又狠厉。 他牢牢扣住江时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得诡异:“江江一定是你这几天没吃药,又生病了,才会这样子对我的。” 余北漠环顾了下四周,找到放药品的位置,起身过去拿,又回到江时的面前,边把药到在手中边说:“江江不要怕,吃完药就会好的,你其实是爱我的,我都知道,乖,张嘴。” 江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了几个人格的余北漠,但更多的是气愤。 江时才知道,原来余北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找人监视他,没有一点隐私。 余北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折磨他, 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第110章 伪造精神疾病 那天在云筱餐厅余北漠没有开玩笑。 他把醉酒的江时带到了医院,让医生给江时全方位检查了个遍。 那天江时说的话精准踩在了余北漠的痛点上,他知道,就算他费尽心思,用尽一生的力气去他取悦江时,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手段去威胁他,都无法将江时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软的硬的都没用。 这恰恰是余北漠所不能接受的,他接受不了江时的离开,更做不到亲手把人放走。 他甚至都要分不清自己对江时的这一种执念到底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不愿意割舍的一部分,他认为江时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江时的存在和贺岩顾承他们不一样,江时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余北漠一种家的感觉。 每次从公司回到家里,看见江时就这样乖乖的在他们的房子里等着他,有一种充实感,内心的那种空虚,落寞,孤独,周身的寂寥全部因为江时的存在而不再孤单。 余北漠心里清楚江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这都不重要。 他会装糊涂,他会想象江时不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早在某一个瞬间江时就已经对他产生了爱,只是他身上的道德感,伦理观不允许他承认这份爱。 他会幻想,幻想江时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在以后的相处中江时不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感觉,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为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更何况余北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强行把江时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打破了大家好不容易重新修建起来的世界。 就因为余北漠的个人情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这个世界因为余北漠而存在,他维系着所有人的生命,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维系着。 余北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任性慢慢的脱离现在所拥有的主角光环,至于是多久无从而知,唯有等待。 对于余北漠而言。 江时就像萤火虫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现,短暂停留然后消失。 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会回过头去过曾经那些冷清,孤独,下班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呢。 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余北漠肯定是不愿意回头,他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还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余北漠接受不了,他贪恋江时遗留下的那一点荧光,把江时像萤火虫一样抓回家,放在玻璃罐子里。 希望这只‘萤火虫’能夜夜闪耀,永不泯灭。 可是他不知道,萤火虫本来寿命就不长,更何况把它放在一个看似无边无际,广阔的世界,实际上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把它给笼罩住的空间里呢。 这只会使它的生命在更短的时间内消失,江时也一样。 余北漠越是抓得紧,江时离他就越远。 可惜余北漠目前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他只知道他需要江时留在他身边,他就这样做了。 余北漠没有像他表面那样的淡定,江时的一次次出逃,反抗,总是说一些让他不喜欢听的话,让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走不进江时的心。 这是让他难受的,他害怕,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心理医生的身上。 也许江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吃了药就会好的。 余北漠妄想要用药物控制住江时,希望江时是真的生病了,只要吃了药就会爱上他,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所以才会在江时醉酒的情况下,大半夜的把人带到医院,让医护人员给江时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 医护人员在这好说歹说的劝余北漠先把江时带回家,等明天酒醒了再把人带来看也不迟。 余北漠什么都不听,用大股东的身份来施压医护人员,也不管江时会不会因为喝醉的原因影响到检查结果。 无奈之下医护人员只好按照余北漠的要求给江时做了脑电波等一系列的检查。 得出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是,江时是一个健康的人,思想上,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 余北漠不愿意相信,依旧用自己大股东的身份,让医护人员给江氏开了一系列的药品,和精神诊断书。 第二天,江时酒醒后,余北漠看着江时吃完早餐,不愿意跟他有一丝眼神交流的江时,幽幽说到:“早饭吃完就把药给吃了吧。” 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听余北漠这么一说,江时诧异的抬起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了一声。 “余北漠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你说你整天正事不干,老是说一些胡话,做一些糊涂事有什么意思,你又想用什么手段来吓唬我呢?” 余北漠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江时。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江时看不清余北漠眼神里的真假,来不及思考,余北漠就已经叫秋姨把药给拿过来了。 秋姨把药和水放在餐桌上,看了眼江时和余北漠,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看着两位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对信息时,也只能默默叹口气,转身离开。 她实在搞不懂,好好的两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有什么话是说不清的呢,两个人板着脸,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秋姨。” 走了半道的秋姨被余北漠给叫停了下来。 秋姨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看向余北漠,说:“怎么了,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余北漠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吩咐,我想提前跟你说一下,以后可能要多辛苦你一点了,江江从今天开始的一日三次的药都要麻烦你亲自看着他吃下才能离开。” 说着,余北漠转头看江时:“毕竟有的人真的很不听话的。” “好的余先生,有我在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江的。” 秋姨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以为江时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才会和余北漠闹成这样。 秋姨离开后,江时看着余北漠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余北漠你什么意思?我生什么病了为什么要吃药,我没病,这药我不吃!” 说完他不想再看见余北漠,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离开,要往楼上走去。 却被余北漠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攥住江时的手臂说:“江江别任性了,听话把药吃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江时甩了两下手,没能把余北漠的手给甩开,干脆就不挣扎了,有些好笑道:“你说我生病了,你倒是告诉我生的什么病啊,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啊?” 江时真的是被余北漠的这一出好戏给无语到了,软的硬的对他没用,搞起这一套来了是吧? 他倒要看看余北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余北漠没说话,拉着江时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从书柜最上方的那层拿出那份他逼着医护人员强行伪造出来的精神诊断书,拍在江时的胸口处。 “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好好看清楚了,别再说我骗你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过于锋利,便放软了声音哄道:“江江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不要再这样不听话了好吗,把药吃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时挣开余北漠握着它手臂的手,接过胸口上那所谓的精神诊断书。 皱着眉草草看完,上面标注说他患有什么情感障碍,回避型依恋人格等等的其他精神疾病。 江时真的被无语到无话可说的地步,要做假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一个人的身上真的会同时出现好几种精神病疾的吗? 其实开始江时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原剧情就有这一出。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余北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舍不得给原主吃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要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吃药呢。 江时累了,他不想这样,不想面对余北漠,他把手中的精神诊断书随手扔在地上,离开。 余北漠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 江时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去,直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余北漠没有再跟着。而是停在楼梯口处,眼神黑沉沉地看着江时的背影,直到消失。 第111章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他活着? 江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郑煊辉给他发的消息。 ‘大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一条消息时,江时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大致已经猜到郑煊辉想说的是什么了。 像是不愿意郑煊辉像他想的一样,江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啊?’ 接下来郑煊辉回复他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的心死得彻底。 ‘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出租车上,过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哎呀,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别着急啊,等会儿就到了。’ 江时都没来得及反应呢,郑煊辉的信息像是连发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的。 虽然江时很想跟郑煊辉见面,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刚才他跟余北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北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说不定现在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挑他的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郑煊辉见面。 大概是不会的吧,像余北漠这样善妒的人做不到这样慷慨,要是做到了也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江时此刻的心情喜忧各掺一半。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煊辉坐在车里傻乐呢,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太棒了,江时肯定很开心能见到他。 本来他不想那么莽撞就这样过来找江时的,他和江时从见面到今天也不过才认识了三天,根本算不上熟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对江时好,特别是他跟江时加上微信的那一晚打的那通电话,江时用明显哭过,有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跟他说自己没事时,他的心脏不知怎的抽痛了下,很难受,知道江时过得不好心里就堵堵。 本来想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来看望一下江时的,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时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和他自己想象江时被余北漠虐待的样子,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这样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郑煊辉终于受不了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顾地要去找江时。 郑煊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过得怎样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爷爷照顾好,能多陪爷爷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江时的突然出现让他的思想出现了一点改变,这份改变也只单单是为了江时。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见到江时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大脑产生,像是吸铁石一样,产生了亲人般的牵挂。 是奇妙的,是难以言说的,像是天生就具备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江时好,不求回报的那种,看不得江时受苦,想象的也不行,可在这当中,郑煊辉总觉得江时身上少了一种东西,至于是哪种东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时跟郑煊辉聊完,把手机仍在一边,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琢磨着待会儿怎样说服余北漠从而顺利的见上郑煊辉。 ‘江江你真的该吃药了。’ 余北漠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出现的毫无预兆,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江时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心梗而亡。 江时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余北漠。 有时候江时真的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余北漠家里的祖坟了,这辈子要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合理的理由了。 “江江你发什么愣呢,你要是不想自己吃的话,那我喂你吃好了。” 余北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手拽住江时的胳臂,把人从床的中间拉到床的边上。 在江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颚,打算强制给江时灌药。 江时没有防备。 药一下子就被余北漠给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给江时喝,因为过于着急的原因,有几颗小药丸和水从嘴角给洒了出去。 其余的全部被江时给吞了下去,余北漠这才松开了点力道。 还在装好人帮被水呛到的江时顺气。 “好了江江不用怕了,你已经吃了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一把推开在这惺惺作态的余北漠,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余北漠你还是人吗?!我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不设防的余北漠被江时一把推在地上,大约是因为看见江时把药给吃下去的原因,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江时吃了药对余北漠来说相当于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位苦苦等待自己恋人吃了药就会变好,重新爱上自己的苦情主角的角色。 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想分清,这种分不清现实的混乱感是余北漠活下去的念想。 余北漠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仰视着江时,带着笑意说:“江江你干嘛那么凶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江时用力的往余北漠身后的墙上扔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滑伤了余北漠的后脖颈,同时也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江时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余北漠!” “你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样折磨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到我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我恨死你了,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就因为你搞的这一出,什么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很多人的。” 江时的心真的好痛,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缝纫机上一样,一针针的连针带线地穿过他的心脏一样疼。 他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虚弱了很多。 “余北漠有病的是你才对,最应该吃药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病态,我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要我吃这些所谓能把我病治好的药。” “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给我吃再多的药也改变不了事实。” 余北漠沉寂了很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直到江时说累了,倒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不满,不甘的情绪全部显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先生,有位叫郑煊辉的客人来访,说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郑煊辉这三个字落在余北漠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江时,病态又疯狂: “江江事实真的改变不了吗?那现在呢?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你的朋友活着?” 第112章 妥协 对于江时来说,余北漠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只感到有些气愤,余北漠为什么总是把人命看得如此浅薄。 “余北漠你畜牲,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妥协,那你去啊,把所有人都弄死你就高兴了,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不听你的话,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做你不爱看的事,所有人都会舔着你,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你转……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还在装什么啊……你把跟我好的人当着我的面全部都弄死……把我吓成一个真正的,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病,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吗,何必大废周章的用各种手段来恐吓我呢?” 江时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完。 余北漠黑着脸听完江时的话,眼神暗了又暗。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时看。 “江江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你吧?” 余北漠从地上起来,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往江时跟前走近了些。 一手拽住江时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提起来,往窗边走去,把他抵在窗前,余北漠把江时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摁着江时的头往窗上的铁扛杆上凑去,脸贴在铁栏杆上边儿。 江时感觉自己像监狱里不服从管教的囚犯,被狱警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教训。 温热的脸与冰冷的铁栏杆相触碰的时候,江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外面正下着连绵的细雨,不断有细小的水珠往江时的脸上滴落。 江时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挣开余北漠钳制住他的双手,他越是挣扎,余北漠摁住他的手就越用力,脸也因为挣扎的缘故与窗户上的铁栏杆摩擦得更为紧密,一条条明显的血痕显现出来,情绪的高涨让江时察觉不出疼痛感来。 他觉得余北漠莫名其妙,一声不吭的把他摁到窗边,一点解释都没有。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水顺着江时的额头一直流到下巴处,有一些被挂在了眼睫毛上,模糊了江时的视线。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拖到窗边没说一句话,像是在等江时哭着求他,求他不要对郑煊辉动手,他会乖乖听话的,好好配合他吃药的。 眼神更是冷漠得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时看,完全丧失理智。 可惜江时也是完全察觉不出现在严峻的气氛,硬是要跟余北漠唱反调到底。 “余北漠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你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得到了一样东西想要的就越多,根本就满足不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在作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余北漠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又对得起谁呢?” 余北漠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听不懂江时说的话一样,也可以说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早就烂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再也回不去。 “余北漠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只要一不顺你的心意你就要发火,拿尽我身边的事,人来威胁我,让我一次次的妥协。那你有问过我,这样我就开心了吗?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问过,我也是人啊,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我是会难受的,我也会疼啊,我不信 你不知道,你太自私了,只顾着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江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咬了下嘴唇里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说太多,说再多也不能把一个装糊涂的人叫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咚咚咚’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门外保镖再次小心询问道:“余先生要请江先生的朋友进来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在外面站久了是会被淋湿的。” 余北漠没再装傻充愣,先对江时说:“江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大门口站着的郑煊辉,记住他来找你的最后的样子,很快你就要看不见他了,你要永远记住这一天,他是因为你死的。” 对江时说完,他提高音量对站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门外的人江江不认识,不用招呼的。” “好的,明白了余先生我现在就下去把他请走。” 保镖得到余北漠得到回答,转身刚想离开,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 “是,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面那个人曾经冒犯过江江,让江江很不开心啊,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作为跟在余家多年的保镖,为余家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人事物,对这种隐晦的提醒早就心领神会了。 “明白。” “下手别太重,先把他的腿给打断,给点时间让江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选择原谅他。” “是。” 江时努力睁开眼睛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依稀看见模糊的人影站在那儿,撑着一把蓝色格子小伞,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些什么,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他看见郑煊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两旁的保镖摁跪在地上。 蓝色的雨伞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郑煊辉立刻挣扎大叫起来。 离得有些远江时听不清楚郑煊辉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出声让余北漠停止这场闹剧。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余北漠,也不愿意一次次放下尊严向他妥协,他早就累了。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大不了他跟余北漠同归于尽,既然谁都不想让谁好过就都别活了。 江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当他看见保镖拿着一根铁棍走到郑煊辉的身后,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掂量着手中铁棍的重量,像是在找郑煊辉腿上最脆弱的神经,一击致命的时候。 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下,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郑煊辉的方向看着。 眼睁睁看着保镖往郑煊辉的腿上挥下第一棍,同时伴随着着郑煊辉痛苦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余北漠问他:“江江考虑清楚了吗,第二棍马上就要落下去了,现在回答我还来得及。” 天上乌云越来越重,明明是早上看起来却比夜晚还黑,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江时眼眶红得不像话,咬着嘴唇的牙齿更加用力,他是心疼郑煊辉的,可是他真得不想像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留在余北漠的身边,脑中有两个相悖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 永远自由,和留在余北漠身边演一辈子的戏换郑煊辉平平安安的一生。 这个决定一直到第二棍落在郑煊辉的身上,和他更加痛苦凄厉的哭喊声,迫使他快速做出选择出来。 江时无奈闭上了眼,松开咬住嘴唇的牙,说:“余北漠我答应你,你让他们停手,放他走。” 江时完全做不到这样狠心,没法什么都不管不顾,郑煊辉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他来就好了。 目的达成的余北漠让保镖停手,变得非常好客,把郑煊辉请进了家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安排司机把他送回家。 余北漠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江时,哪怕只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松开钳制江时的手,把人扶坐在地上,靠着墙。 江时白色居家服领口上全都是余北漠手上流下来的血。 余北漠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江时说:“江江你早这样听我的话不就好了,看你的脸都伤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说完伸手想帮江时擦去脸上的泪,还没碰到就被江时一手把他的手给挥掉了。 “不用我自己来。” 江时用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揉搓,触碰到脸颊上的伤痕,再疼也不吭一声。 余北漠虽然很不爽江时抗拒他的触碰,但并不打算计较什么,毕竟刚才他才让人把郑煊辉打了一顿,江时这样对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以原谅。 第113章 双腿残疾 心已死,魂已散。 经过余北漠这一出不要命的恐吓,江时再也不敢反抗了。 对余北漠说的话,要求他做的事那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抵触的情绪出现。 江时也再难生出讨好余北漠的那些虚情假意,企图从而获得条件以外的好处。 那些余北漠所期待江时可能像以前那样想尽办法讨好他的表现永远不会出现。 距离郑煊辉离开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江时也听话的吃了三天所谓能治好他病的药物。 只是江时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浮肿,眼睛时常耷拉着,人也越来越敏感多疑。 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吃药的第一天开始就发不上力了,越来越软,到今天就完全使不上劲了,走不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整个人特别不好,心理上和肉体上的折磨让江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溃,特别是当自己的腿动不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废人一个,情绪特别低迷,饭也吃不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一样。 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江时能妥协的,不能妥协的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四肢正常的人变成一个腿脚不能动的残疾人。 晚上八点外面还在下雨,连绵不断的,没有一刻是不下的。 江时已经吃完晚餐和药,回到了房间。 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看书,说是看书其实江时什么也没看进去,盯着书面上的文字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他妥协的那一刻,江时自愿把手机归还给余北漠,留着也没用,他没脸再跟郑煊辉说什么,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愿意让郑煊辉看到他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江时交还的不单单只是一部普通的手机那么简单,他还交代了自己看不清前路往后的一生。 外面的雨突然开始变大,雨滴落在窗户上,像是石头砸的一样大声,江时模糊不清的神智被唤回。 他把手上的书合上,看向窗外,雨水一遍遍冲洗着窗户,看得入神。 “小江我给你热了杯牛奶,趁热喝了吧。” 秋姨的声音突然冒出,吓了江时一跳,手上的书没拿稳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秋姨赶紧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两下递到江时的手上。 “小江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反应过来的江时给了秋姨一个安抚的笑,说:“没事。” 看江时脸上没什么异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秋姨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那快把牛奶喝了,喝完好休息。” 江时看了眼秋姨递过来的牛奶,没有接过,抬起头看着她说:“秋姨我不爱喝牛奶,现在也还不困睡不着。” 说完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秋姨不再说话。 秋姨看江时如此憔悴,心疼啊,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江时。 “小江啊,姨知道你不爱吃药,你听姨的,把牛奶喝了对你身体好,增强体质的,这样好得快,你要是还不想睡的话,等你喝完牛奶,我推你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秋姨一脸严肃,江时不好再说什么,抿抿嘴,无奈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嘛,你别用那么凶的表情看着我,我害怕。” 江时说这话就像小孩子跟家里的长辈撒娇一样,委委屈屈的,看了让人心生怜爱。 秋姨心立马就软了,摸了摸江时的头,“好,姨的错,不想喝就不喝了,等你想喝了我再给你热,我先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说着秋姨就要把牛奶放回床头柜上,被江时一个截胡,一口喝了下去。 秋姨看江时喝得这样勉强,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来,被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挡开了。 江时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笑得天真。 “我喝完了,秋姨你能高兴一点吗?” 听江时这样说秋姨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江时手中空了的玻璃杯,“不想喝就不要喝嘛,不要强迫自己硬喝下去,秋姨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想要你快点好起来,看你每天没有精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不开心的样子,姨心里就难过,你以前明明很……”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点太过煽情了,秋姨赶紧住嘴。 “哎呀,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总爱说这些唠叨话,说些有的没的,小江你不要介意啊,以后秋姨都不说了。” 江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一个惯性,就是怀念以前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对自己有利的人。 秋姨是,余北漠也是。 江时的情绪牵动着整栋别墅里的人。 江时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身体上的变化,总是下雨黑沉沉的天气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江时在今天的结尾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笑了下,算是回应了秋姨说的话,秋姨自然明白江时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门外的保镖招呼进来,把江时扶到轮椅上坐好,再给江时的腿上盖上一张小毛毯,就推着江时到外面的院子里透气了。 明明是夏天,山上的气温本就比市里的要低上那么个三四度,加上下雨的因素气温更是达到了秋天才应该有温度,白天江时都得穿上一件薄款开衫毛衣才行。 秋姨就这样慢慢的推着江时走在外面有屋檐遮挡的走廊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围墙上的几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天地,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一阵带着细雨的微风吹到了江时的身上,有点凉,刹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双臂。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了秋姨的眼里,她立马停下询问江时。 “小江是不是有点冷啊,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再推你出来透气,反正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 江时盯着面前的那一片绿得异常的玫瑰花圃苗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也不冷。” 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强。 秋姨没办法,又怕江时着凉,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进屋给你拿一件厚点的外套穿上吧,不然你明天指定是会着凉的。” “好。” 秋姨把江时往走廊内推进去了点,避免江时再被外面的风带进来的雨给浇到,再把轮椅上的轮子给固定住才离开。 江时是真的没感觉到冷,只是不想跟秋姨掰扯太多,反正最后秋姨一定会给他拿外套的。 周围没有保镖的身影,秋姨一走,就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这也是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他格外珍惜,耳边的雨声和蛙叫声都显得特别悦耳。 抬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也觉得赏心悦目,江时已经很久没这样抬起头看向这样广阔的天空了,就像他很久没能逃脱这一牢笼一样久。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只看得见眼前的一方天地,外面的自由都与他无关。 江时的心里空空的,他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江时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腿前两天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不了了呢,没有原因的变化让他更加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厚实的外套落在了他的肩上。 江时没有往后看,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 江时问:“秋姨你说我的腿还能好吗?”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江时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可笑,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好,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时低低笑了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真傻,你怎么会知道呢,秋姨你说会不会是余北漠怕我跑了偷偷给我下毒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 说完江时又觉得不妥,哪里有员工敢在背后随便蛐蛐自己老板的,更何况余北漠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家了,要被听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时都能想象出秋姨现在一脸紧张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双肩突然被一双大手捏住,江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不是秋姨,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话能跟余北漠说的。 余北漠轻轻捏着江时的肩,说:“江江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对我永远冷漠,不耐烦,对别人怎么就这样热情呢?我是不是怎么做都捂不热你冷的像石头一样的心呢?” 这句话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酸味,余北漠又吃醋了。 即使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个醋他也要吃。 江时不想说话,他已经按照余北漠的要求好好吃药,让他干什么他就听话配合,从不反抗。 他的腿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闹,还想要他怎么样。 见江时不说话,余北漠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那江江觉得呢?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下的毒呢?” 也许是余北漠靠的太近,让他感到周身的压力侵袭而来,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只想要余北漠离他远一点。 不得不回复余北漠的话。 “不知道。”江时说话的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回答的话也像机器人一样官方。 余北漠不在意,自顾自道:“那江江想不想让腿变好呢?” “随便。” 像是习惯了江时敷衍他的态度,余北漠也没有很生气,继续引诱道:“那江江明天陪我去参加一场商业晚会吧,等回来以后我就找人治疗你的腿。” 江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去。” 开什么玩笑,他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让人看笑话吗? 到时候他又以什么身份出席呢,余北漠的情人吗? 余北漠也不着急,盯着江时的侧脸,弯嘴笑道:“江江不要这么着急就拒绝我好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第114章 关于余北漠父母的事 西临度假山庄热闹非凡,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齐聚一堂。 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余氏集团最大的掌权人余萧,也就是余北漠的爷爷筹办的。 按照以往的规定,余家请的大多是跟自家公司生产所需要相关连材料的公司,和一些能力跟余氏不相上下的大公司,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这次余家打破了以往的那些维持已久的规则,建立起一个新的规制。 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公司,不管有没有跟余家合作过的,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公司,余氏集团全部发送了邀请函。 说是商业晚会未免还是有些正式了,不如说这是一场交友会。 这次晚会的举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商业交流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余北漠一个警告,制造危机感,不要以为他是余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余老爷子要让余北漠清楚的认识到,他余北漠现在还达不到自由发展的地步。 余萧不能就这样任由余北漠胡闹下去,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从顶峰给踹下来的吗? 要不是他老头子还在,加上余北漠外婆苏家这个支撑板助力,他余北漠早就不知道到那个角落像个孙子一样给人打工了。 虽然余北漠的个人能力和处理工作上的手段那是上呈中的上呈,这也让余家和苏家最满意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方面属实是差人强意,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不肯低头。 虽然余北漠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股子倔强还是出卖了他。 特别是当江时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后的一年内更是装都不装了,身上的那点疯劲在众人面前彰显得透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余家和苏家的血脉,身上牵扯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余北漠在外面发狂惹的那些事儿他们懒得管。 期间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去干预余北漠,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好不容易忍到余北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想着这下终于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吧,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只要接下来余北漠能把心收回,放回公司上的工作上,他们能把余北漠之前所犯下的那些不良的负面新闻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不会有人敢再拿出来当谈资。 偏偏余北漠完全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太自信了。 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他们忘记了余北漠是一个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和余北漠在感情方面的残缺有着很大的关系。 归根到底不能把错全部归结为余北漠一个人的错。 一个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从小就没有人灌输爱人的方式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爱是什么的。 说来奇怪,像余家这样大的家族企业,竟然都是世代单传,一代只养育一个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管理家族企业那是井井有条,对待自己也是非常自律,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更不会有私生子这种生物的存在。 家族内也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不利于家族企业发展的负面新闻出现,这种容易被人添油加醋的丑闻虽然对产业的发展并无影响,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种花边新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反而会以一种更为夸张的形式流传下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被人给篡改成什么样。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余家对自己的后代管得都特别严,特别是道德方面。 虽然这种花边新闻在各大企业公司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人在意,顶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一番,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一向老派传统的余家都确信,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利用本身就已经拥有的权利去施压别人,随便欺负弱小,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还怎么管理全公司里的人。 这是余家定下的一条死规矩,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都不许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可以不谦逊,可以高调地炫耀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准用家族的名义去干不体面的事。 用个人的名义也不行,在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余家的颜面,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家庭,世代小孩都是遵守着这个定下已久的规定,对家里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做半点反抗。 却养出了余北漠亲生父亲余卿之这种叛逆到没边的小孩,总是跟家里的长辈唱反调,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什么。 作为余家世代单传的独子,余家长辈还是要宠的,只要余卿之能完成他们所定下必须完成课程,好为继承成家里的产业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余时间,余卿之可以自由安排,余家不做任何的干涉。 说是不干涉,但余家还是在这些课程上加上了些许难度,只是希望余卿之能在这些课题上多花点时间琢磨,好没有别的时间去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余卿之。 余卿之每次都能以一种完美的速度完成所有课程,且没有纰漏。 余卿之在商业圈上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卦。 在处理商业上的事物有独道的处理方式,每此都能提出不同以往老派新颖的见解。 余家人对此非常满意,既然余卿之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完美,工作娱乐两不误,也就由他去了。 余卿之在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喜欢在外面野,搞点文艺青年以外没什么大的毛病,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就在余卿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里,余家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破过例的重大决定。 就是等余卿之一毕业就把整个公司的实权全部交给他,这在之前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毕业后是要跟着长辈身边熟悉家族的各种业务,类别,这要花费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从长辈的手里接过接力棒。 并且还要和家族选定的人进行家族联姻,这种行为能让两家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事在豪门家族是非常常见的,也是默认的一种潜规则,没有人对此会有很大的意见,全部坦然接受。 在充满利益,竞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早就该明白,爱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充满猜忌,不信任,让人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会让两个相爱的正常人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最后两个人只会互相指责,谩骂,争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为对方做出了对少的退让,为什么对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 一旦陷入爱的陷阱里就很难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爱是不会长久的,爱到最后一切会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不如钱和权来得实在,只要有手段要什么没有,何必去纠结其他不确定的未来。 在余卿之毕业的那个晚上,余家邀请了苏家一起聚餐,准备交代这一重要的事情。 余家和苏家有着多年合作的项目,关系也在合作中走的越来越密切,更巧的是在余卿之出生后的三个月后,苏家也诞下了一位女婴苏禾。 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把两位孩子当成联姻的对象在培养,俩人从小在一起生活,上同一所学校,对方的家里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双方的家长也总以开玩笑的方式有意无意说长大后让余卿之娶苏禾,让苏禾嫁给余卿之这种话。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余卿之苏禾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呵呵的应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卿之苏禾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在双方父母那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时候,都会无比嫌弃的说不要。 在常年的相处中双方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妹妹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可能再生出别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跟对方成为夫妻的事实。 对于两家父母说出的那种话,也只当是在打趣他俩罢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的走向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时。 在余卿之苏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上自己的另一半赶往余家订好的餐厅见面时全部都破灭了。 事情也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余卿之苏禾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越往后裂痕就越大。 那年余卿之苏禾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没经过思考,不计后果就做了出来,从而导致了后续无法挽救的结局。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余卿之苏禾像是商量好一样,非常默契的把自己‘地下恋情’了两年多的伴侣带到了这场家庭聚会上。 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父母瞒着他们自作主张给他们设计的订婚宴。 结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搞砸了,余卿之苏禾在包厢里大闹了一场,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办法,余家苏家只好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家中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俩孩子硬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不愿意父母给他们包办的婚姻。 俩人在长时间的成长相处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存在。 让他们结婚对余卿之苏禾来说不亚于是乱伦的存在,这是违背常理的,是不被接受的。 于是他俩很快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也绝不妥协。 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共同对抗着家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他们的意愿,余家作为这场利益交易中的主导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余家得家族势力在整本书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家族辉煌的发展。 故事的结局本该是美好的,只需要余家的一句话,‘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决定’就能很好的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余家似乎对门当户对看的相当重要,好像只有这样的家庭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更加优秀,他们需要一个合格各发方面优秀的继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给余卿之下了死命令,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他们不想在家一个星期后还看见他跟陈钰圆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警告对余卿之来说根本本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我行我素,没把家里人的话当回事。 可能是他在商业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纵使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了许多特权,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本是不允许接触除了商业以外的事的。 但余卿之就获得了这个权利,也许是这些特权给了他拥有选择权的假象,让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在这方面为此妥协。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余卿之没有等来父母对他的妥协。 等来了苏禾被家里禁足的消息。 苏禾的男朋友张霖越每日在苏家大门前跪求,只求能见苏禾一眼,他不求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不能和苏禾在一起,也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好好做最后的道别。 苏家人没人在意,就当他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独角戏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苏禾有个弟弟苏明,到底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苏明不忍心看到自家的姐姐天天以泪洗面。 十七的苏明心疼姐姐的同时也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强迫姐姐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家里也不是那种贫穷到一定需要牺牲掉姐姐往后的幸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苏明有点生气父母的抉择,他利用父母对他的信任和没用防备的警惕心,做了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决定。 帮助苏禾彻底摆脱家里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凌晨三点,整个苏家陷入了一种熟睡的寂静安静的空间当中。 只剩下被锁在阁楼上伤心到无法入睡的苏禾,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窗外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天空。 张霖越还跪在苏家门口不愿起来,仿佛只要苏家人不同意他见苏禾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一样。 苏家完全可以让人强行把张霖越‘送’走的,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苏家就是要让苏禾清晰的明白,就算他们在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一点事实,趁早接受,比什么都好,免得到后来什么都有。 心绪万千的苏禾望着天窗,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站着的人是张霖越。 一看到张霖越苏禾就忍不住流泪,她压着哭声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扑进张霖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霖越也紧紧抱住苏禾,好怕苏禾从他眼前消失。 短暂的温存过后,苏禾很快清醒过来,她拉着张霖越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张霖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梯口处站着苏明,姐弟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苏明突然朝着苏禾淡笑了下,眼角上的泪花被灰暗的环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他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取下来递给苏禾,从楼梯口的中间让出位置,让他们离开。 苏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帮助自己私奔的弟弟,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苏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是眼前她管不了那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久越大,她接过苏明手中的包,并给了苏明一个拥抱。 苏禾在他耳边轻语道:“谢谢你弟弟,这次就当姐姐欠你的人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禾松开苏明,拉着张霖越的手离开了苏家。 过程非常顺利,当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的动静。 余家人看余卿之还怎么执迷不悟,心里产生了许多对他不满的情绪,他们也只好使用强硬手段把余卿之和陈钰圆分开了。 余卿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家法面前也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硬挺的背脊从来没有因为肉体上带来的伤痛弯曲过一点。 既然他们无法从余卿之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只能找陈钰圆了。 余家人找上陈钰圆,开始还表现得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跟陈钰圆商量让她主动跟钰余卿之分开的事情。 只要她跟余卿之分开,他们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费用,并且能送她前往y国世界着名的音乐学院进修学习钢琴。 余家人给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可偏偏陈钰圆也是个骨头硬的,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家人觉得陈钰圆脑子有病,不会人真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大好的前程。 余家人被陈钰圆软硬不吃的样子给激怒,也不伪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人身威胁她,要是不主动离开,就别怪他们动粗了。 毕竟像余家这样繁荣了世代的大家族,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想解决掉一个人,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余家人让人把陈钰圆‘带’到一出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处,把陈钰圆逼到最边缘处,拍了个视频发送给余卿之看。 并编辑一条短信,【你也不想看到她失足坠楼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这样威胁,余卿之陷入发疯的状态。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还很弱,他帮不了苏禾,也救不了陈钰圆。 他硬挺的背脊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他来到书房,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只求自己的父亲能可怜可怜自己,求他成全他和陈钰圆,他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余卿之的父亲坐在桌前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两父子沉默不语了一整个下午,余父处理完手上的文件,着才使得给一个眼神自己的儿子。 余卿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还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过贫苦日子。 做出了很大的退步。 余父说:“我可以成全你和那个姑娘。” 余卿之抬起头看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高兴,余父又说:“既然你那么不屑继承家里的产业,要死要活都要跟那位姑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 “不过你得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我将亲自培养他成为新的余家继承人。” 余卿之满脸不可置信,“爸您不能这样,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阿圆,我一直把阿禾当妹妹看待……” “你别说了。” 余父打断余卿之的话。 “这些不用你考虑,我跟你苏伯谈过了,只要你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你们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不要你和阿禾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将取最优质的基因进行试管,只有最优的基因才配当我余家的继承人。” 说完,余父望着余卿之说:“至于阿禾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你苏伯会劝她的,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那姑娘最后的结局全看你的选择。” 余卿之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无论那一条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沉默地低下头,余父当他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这几天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苏禾跟着张霖越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于获得自由的苏禾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展开新生活的好地方。 苏禾张霖越废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成满意的样子,打算休息几天拿着苏明给他们的钱在海边盘下一家铺面开个特色餐厅用来谋生。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畅想美好未来,商量着要生几个小孩才好,张霖越笑着说不要小孩好不好。 苏禾以为张霖越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要属于他俩的孩子,撅着嘴巴生气了。 张霖越哄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太辛苦了,你又那么怕疼,我舍不得你吃苦。” 张霖越的解释对苏禾很是受用,她环上张霖越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可是我喜欢小孩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怕幸苦。” 张霖越的手指勾着苏禾的发丝说:“那就生只一个好不好?” “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话音刚落,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给踹开了。 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位飙型大汉,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苏禾,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想询问来人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位保镖,正正站在门口的最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帮助她逃跑的苏明。 苏明抬头看着苏禾说:“姐姐,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苏禾看清苏明脸上冷漠的表情,左半边脸肿了起来,还有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上面。 才几天没见,苏禾感觉自己的弟弟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苏禾看着苏明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点被迫的眼神,可苏明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这几天的自由生活给了苏禾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一直温顺的她沾染上了一丝野性。 “我不回去,苏明你回去告诉爸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家的一切我都可以舍弃什么都不要。” 苏禾走进卧室,把那天晚上苏明给她的包还给他。 “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 苏明抿着嘴唇,盯着被苏禾硬塞回来的包,思考了几秒,还是硬声声说出了那一句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 说完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保镖上前嵌住苏禾的手,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强硬的把苏禾往外压着走。 张霖越想要去拉苏禾,很快被上前的保镖给压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禾的反抗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力气给耗光了。 这样一闹,吸引来了许多村民围观,再他们眼里苏禾他们就像是古时候逃出来又被逮回去的一对苦命鸳鸯。 苏禾还是逃不过这一节,因为有张霖越这个软肋在,苏禾不得不配合父母提出让他好好吃饭,休息的这个要求。 苏禾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用意。 在家调养了几天后,她被苏父苏母带去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得到结果的苏父苏母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对苏禾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碰到了余卿之,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是看他跟自己的父母点头示意了下很快就离开了,一点眼神都不给她,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当晚,苏禾正准备入睡,苏母推开她的门,端了杯牛奶进来。 苏母坐在床边,牵着苏禾的手语重心肠道:“阿禾啊,我本不想把你找回来的,也想让你能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能跟那小子跑出,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禾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母斟酌了下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你余伯伯同意卿之跟那姑娘在一起这件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跟卿之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所以我们才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明天就是你试管的时间。” 苏禾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余卿之怎么能背叛她呢,说好的一起抵抗的,怎么说变就变。 “我不要!” 苏母看着苏禾倔强的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阿禾啊,这事情不是由我们说得算的。” “阿禾就拜托你辛苦这一回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爱跟那个小子什么过就这么过,没人会阻挠你们了。” 苏禾恨死余卿之了,凭什么这样,她凭什么要因为余卿之的妥协牺牲自己。 她接受不了,崩溃反抗的情绪达到最高点,她掩面痛哭,尖叫,似乎这样才能把这几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发泄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 苏母看苏禾情绪崩溃成这个样,起身想要抱着安慰她,却被苏禾抗拒的动作给甩到了地上。 苏父和苏明也都被苏禾的突然发疯给引了过来,苏父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站在苏禾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苏禾不懂事的胡闹。 苏明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许是累了,苏禾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整张脸埋在被子上。 见苏禾安静了下来,苏父这才开口吩咐苏明:“阿明,时间不早了,把你妈带回房间休息吧。” 苏明没有出声,照着苏父的话把苏母从地上扶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苏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跟苏明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父苏禾。 苏父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还在胡闹什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又不是要你一辈子跟余家绑在一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妄想着其他的什么,只要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跟那小子过你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苏禾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屈服的那股劲看着苏父说。 苏父不想解释太多,说再多苏禾也不可能听的进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给苏禾做了最后的通告。 “没有那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同等的交换,永远的资源利益我想你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畏的挣扎,这根本没用。” 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拥有太多自己的主见,只需要按照原先安排好到路走,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奋斗都努力步来的成果。 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也没有人反抗说要拿所谓的人权。 每代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都能给家里的企业代来新的发展。 延续了世代像流水线一样的的教育方式,从来没有出错过,也没有人觉得这种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更没有想过抛弃从出生就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从一出生就应该接受家族为他们计划好的道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这种充满利益的环境当中成长的每一代余家继承人都认为他们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得天独厚的财力,权利。 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甘心把所属的一切拱手让人,要去寻求那所谓的自由之身,摆脱被束缚的人生,在余家眼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不会有人傻到什么都不要,因为自由是虚无的,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一次次向现实妥协。 只不过分为自愿与被迫这两种情况罢了。 苏禾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试管的过程对苏禾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可心里的难受程度要远远大于身体受到的程度。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迷,和不怎么情愿的配合,导致她第一次试管没有成功。 苏家人为此感到焦急,看着萎靡不振的苏禾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知道苏禾很在乎张霖越,只好使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了。 这一招对苏禾来说的确很管用。 她开始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安排,人看着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抗拒他们的靠近,回主动跟他们搭话,一切好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次试管非常成功。 苏禾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 人消瘦了许多,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快要生的时候。 承受了一年折磨的苏禾生下了余北漠,这一刻余卿之苏禾都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苏禾生下余北漠开始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苏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余北漠交给了余家。 苏禾生下余北漠的半年里拒绝了张霖越见面的要求。 苏禾陷入了自卑的氛围中无法走出,所以才会在无视她的拒绝后,依然重新闯进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张霖越,说出了分手这种伤人的话。 张霖越满是心疼的抱住苏禾,哭得比她还伤心,说不要分开。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开始相识说起,张霖越的坚定渐渐解开了苏禾的心。 张霖越带着一身伤痕的苏禾离开了华国,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国家,并拒绝了苏家提出的帮助。 余卿之终究没有彻底脱离余家,但获得了大部分的自由权利。 在余北漠成年后他才能彻底脱离。 这些余卿之能接受,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始终喜欢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对待余北漠的态度始终冷淡,为了不让陈钰圆伤心,他陪陈钰圆一起去了y国进修。 只有在余家有什么重大决策才会回家一趟。 见到余北漠的时间很少,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心烦。 即使年纪还很小的余北漠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笑得可爱的去‘讨好’他,只为得到一个拥抱。 余卿之却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在余北漠三岁的时候,余卿之和陈钰圆生下了一为男婴陈季新。 可谓是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了陈季新,像是在弥补什么一样。 在余北漠15岁那年,余卿之准备把陈钰圆陈季新带回国生活做准备。 满完的余卿之回到了自己读大学时期,余家人给他买的别墅里。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几年里,余家人已经让余北漠一个住在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事实上这是余北漠自己要求的,在极度缺少爱的氛围下,余北漠希望住在自己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爱一样。 15岁的余北漠在得知自己父亲回家的消息,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放学了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回去。 回家还要把鞋子脱掉,想要悄悄给余卿之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撞见了余卿之跟陈季新在通电话。 那语气,那表情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被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他也是在这一天明白根本就没有人爱他。 余卿之从来不对他笑,没给过他一个拥抱,对他冷着脸,在没有撞见这一幕之前,他通通都可以理解为余卿之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余卿之不喜欢他的表现。 在余卿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余北漠抹着眼泪,光着脚离开了。 * 父母之间在没有任何爱意,且都并非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把他生下,然后把他像一件商品一样扔下。 余北漠的存在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就是完成任务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北漠这个结果的出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获得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不需要按照家族安排好的道路走,拿回属于自己的人权,不用再在别人的的规划下做一只傀儡。 他们得到了自由,剩下余北漠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利益,满是算计的环境当中,最知道怎么用利益来拿捏别人的弱点,可他遇上江时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用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唯一的方法是放江时想要的自由的话,余北漠时绝对做不到的。 最佳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他知道,只要他现在把江时放走,江时就能做到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找不到江时。 余北漠是迷茫的,他没办法做到再也不与江时相见,他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不想与江时老死不相往来。 余北漠在职场上的果断手段在感情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乱做一团了,根本解不开。 第115章 小舅舅 晚上八点,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作为主办的余家人没有一个人到场。 一些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谈论起余家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了。 就好像是主人不在家,家里的奴才无所顾忌,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论起主人家的家事,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你说这老余家是中了什么邪啊,养出余卿之这个骨头硬的情种,要死要活都要跟它现在的妻子在一起,还真就什么都不要,你说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就是啊,你说余卿之这样也就算了,好歹是个正常人,现在又养出来余北漠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孙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诶……” 几个人窝在一起,在自以为很隐秘的角落,小声说着,殊不知这话被坐在他们身后的苏明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简单的为了商业发展的友好交流,这只是余家人用来宣布重要事情的一个幌子。 其中知道的人并不多,苏家是知道当中真正目的的一个。 苏父苏母对余家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意,不愿意出面,又因为合作的关系,和跟他们并不亲切的余北漠这个外孙,不得不派出苏明出面。 既是为了两家的利益,也是为这个长相有八分像苏禾的外孙,即使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到跟自己女儿有一张相似的脸还是忍不住去怜爱他,舍不得他被外人欺负。 这也算是把对苏禾的愧疚弥补在余北漠的身上了。 苏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品着小酒,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讨论余家的那点破事。 苏明对待余北漠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恨也有爱。 余北漠的存在好像一直在提醒他在十七岁时做的那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一直在后悔,他不应该听父母的话强制把苏禾带回家的,要是知道苏禾要经历那些他无法知道的伤痛,他就算是被打死也要放苏禾自由。 这也是他对余北漠情感复杂的原因,苏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姐姐了,他知道苏禾在哪里,可他从来不敢出现在苏禾面前,怕他的出现会打破苏禾现在平静的生活,唤起她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身后的一群人讨论起余卿之好像不过瘾似地,开始说起了苏禾。 “欸你们知道苏家女儿苏禾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难不成你见过?” “当然知道啊,我有一个表哥当时好像是跟苏禾一个学校的,他跟我讲苏禾在学校里可是公认的美人,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那种美。” 男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恶趣味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余卿之是不是眼瞎,苏禾这么漂亮居然不要,死活要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有这么个漂亮妹妹在身边也能忍住。” “哎~,我要是他的话我两个都要了,一个当明面上的妻子,一个就当地下的情人,那日子我都不敢想能有多爽。” “你也就想想得了,这种好事能让你遇上?” “是遇不上,想还不让人想了啊,我要是余卿之啊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把苏禾给……” 后面的话过于污秽,简直恶臭至极,一群人调笑着继续他们的意淫。 苏明气愤得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内心的那股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这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说他,说他的父母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有错,都对不起苏禾,可是说苏禾就不可以,他姐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别人在背后的羞辱诋毁。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啪’的很大一声,很难让人忽视,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明就已经抄起桌面上的一瓶香槟往那人头上砸去。 一群人立即散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宴会上会有人搞出这种事情来,这毕竟是余家举办的宴会,是人都要给三分薄面,既然有人公然闹事,这不是在砸余家的场子吗。 被砸的那个男人不认识苏明,也可以说宴会上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苏明。 作为苏家的继承人是相当低调,从来不在社交媒体上公布过自己的相片,也从来不接受任何的采访发布会,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是因为苏禾的原因,让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他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剩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别墅,也不出去社交。 男人愤怒凶恶地盯着苏明看,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你谁啊!我惹你了吗你就打我?!” 周围的人过来围住苏明,讨要说法:“就是,兄弟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就别想完好的走出这个门。” 周围离得近的一些客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却没一个上来解围的,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面对这样的包围,苏明丝毫不慌,还非常悠然自得的拿出口袋里的丝巾擦拭手上沾染上的酒渍。 男人对苏明丝毫没有歉意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往苏明跟前走近了一步,又因为比他矮半个头,不得不把头抬高朝苏明放狠话。 “臭小子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找打,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冒失行为。”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说出来的话对已经四十三岁的苏明来说有点没大没小了。 苏明站着没动,抬起眼冷冷瞟了他一眼,说:“该跪下道歉的人是你才对。” “哈?” 男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有人在伤害了别人的前提下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群中传开,苏明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苏明看,怒气上头,什么也顾及不上,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回去。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苏明钳住右手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苏明,膝窝被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倾去,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艹!真他妈的是个疯子,惹到我你今天算是完了!” “哎哟!这人怎么这样啊,先动手打人的还有理让别人给他道歉了!” “而且这还是老余总的场地,竟然敢这样公然闹事,简直不像话!” 一群人在帮男人说话,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苏明对这些人说的话毫不在意,他俯身凑到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谁叫你他妈的嘴贱的,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管好你这张臭嘴,那不是你该议论的人。” 男人因为不认识苏明,听他说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没说他,至于那么着急吗。 “你大爷的,!你算那根葱啊!我说你了吗……”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因为他被苏明给狠狠甩在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主人不在家,这样的局面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老余总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众人默契的分开一条路来。 苏明丝毫不慌,站直身子,把身上因为刚才动作太大弄皱的衣服抚平,非常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什么错,也不会因为余萧的到来感到惊慌,身上找不出一点畏惧的姿态。 “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余萧杵着拐杖走到苏明面前,眼睛往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回苏明的身上。 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气场强到让人不敢靠近。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复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趴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终于明白苏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打他了,刚才的怒火在此刻消失了一大半,事后报复的心绪却越来越强烈,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家的内核早就动荡不堪了,要不是攀上了余家这艘大船早该在二十年前就破产了,即使是攀上了余家那又怎么样,他们两家的关系谁还不知道啊,表面上其乐融融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方。 在他们看来苏家在余家这里根本捞不到什么很大的好处,苏家今天还能站在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余家的关系,没有余家的扶持,在这些豪门贵族的眼里,苏家就是连街上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但现在因为有余家这个主人在,不得不给苏家一些薄面。 苏明面上没什么情绪,低头整理衣服上的扣子,完全没把余萧当成一个长辈看待,说出的话也一点也不含蓄。 “没怎么回事,只是有条野狗在这里乱吠,叫得人耳朵疼,就动手教训了一下,好让他安静下来而已。” 身上的衣服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向余萧,嘴角噙着笑说:“余伯伯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余萧眉头皱得很紧,对苏明的行为很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训斥他。 这个时候,男人的表哥挤了进来,一个劲的给余萧道歉,扶起地上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随着男人被带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唯恐引来不必要的事情出来。 现场就剩下苏明,余萧和他身后的几名保镖。 余萧手持着拐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苏明的脸看。 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阿明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老是陷在之前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余萧叹了口气又说:“而且你姐姐……” “好了余伯伯不要再说了,今天这事是我的错,宴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到余家给您道歉的。” 苏明不愿意苏禾被拿出来说事,立即打断了余萧的话。 余萧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季新你过来打声招呼。” 陈季新从后边走到了余萧的旁边,带着淡淡的笑直勾勾地看着苏明,眼睛很亮,让人无法忽视。 苏明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特别是陈季新那张脸,那张与余卿之如出一辙的脸,眼尾应该是随了陈钰圆,微微上挑,为整张脸增加了一种凌厉感。 苏明讨厌余卿之,所以对陈季新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故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 心里也气余萧为什么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毕竟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手笔下才诞生的。 余萧能察觉到苏明的这种微妙的情绪,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思索着该让陈季新怎么称呼苏明才好。 “季新你就跟北漠一样,叫阿明小舅舅吧。” 陈季新一点也不怯场,完全不会因为苏明是余北漠的亲舅舅而产生畏惧感,相反他还很喜欢苏明。 他自然地朝苏明走近了一步,对他伸出右手:“小舅舅你好我叫陈季新,也可以叫我季新或者阿新也可以。” 苏明拧着眉看了眼陈季新伸出的手没有回应,用很是严肃,气愤的眼神看向余萧,语气生硬:“余伯伯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哪有资格当他的小舅舅啊,我可配不上,我也只有北漠这一个外甥。” 话里话外浓浓的嘲讽意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余萧做反应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被这样下面子,余萧气急,想要训斥几句好显示自己的威严。 “阿明你……” 还没完全发作就被成季新打断了:“爷爷您别生气,阿明舅舅这样也是能理解的,他可能是不想北漠哥受到欺负吧,你别跟他计较太多,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态度的。” 陈季新的话给了余萧很大的安慰,他打心底里对陈季新是越来越满意了。 陈季新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学的是商学,大学期间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余氏集团上班。 余萧本来是不在意这个孩子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陈季新提交上来的材料报表,这才让他开始用正眼看他,留意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陈季新在这方面上的天赋要比余卿之还要优秀,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长相也更像余家人,人也大方,无论是在职场上还上生活上,言行举止都非常松弛,游刃有余的,一点也不怯场。 余萧是越看越满意,所以才会在余北漠放纵自己长时间陷入情爱当中无法自拔,越陷越深,怎么都喊不醒的情况下,接纳了陈季新。 内心动摇了余北漠准继承人的地位,但余北漠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再怎么冷血还是会生出一点感情的,何况余北漠的能力并不低,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公布陈季新的身份,将在余氏集团获得跟余北漠同样的地位,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萧要让陈季新跟余北漠共同竞争,余家继承人这个位置最后落在谁的手中,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野心了。 话说,从陈季新出生的那一刻起,余卿之就没有想过让他以后从事与之相关的行业。 只要陈季新愿意,他可以当个音乐家,画家,书法家,老师,医生,甚至可以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啃老族,余卿之都全力支持。 他给足了陈季新选择的权利,好像在弥补他过去所不能得到的那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他带陈季新去骑马,去射箭,去感受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寻找自己的热爱。 陈季新生活在爱里,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厉害,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余卿之在得知陈季新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惊讶的,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扶持陈季新。 陈季新也很争气,拒绝了余卿之的引荐,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余氏的入职通知,并得到了余萧的赏识。 余萧拍了拍陈季新的肩膀:“季新啊你能理解就好,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阿明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都四十多岁了还长不大。。” “阿明舅舅四十多了。” 陈季新有点震惊,单看外表是完全看不出苏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的。 “怎么,看着不像?” “对啊,我还以为阿明舅舅才三十出头这样,没想到都四十多了。” 语气里隐藏着一股可惜和失落,这些余萧都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都这样说。” 余萧突然望了陈季新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并不讨厌他,相反还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陈季新听了这句话后一愣,反问道:“您认为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呢?” “关于你父母的那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陈季新笑了下:“噢,您说这事啊,这些是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跟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您说我有点喜欢阿明舅舅,您猜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陈季新说的哪句话让余萧开心了,爽朗的笑声在周围萦绕。 “你小子有眼光,阿明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跟他多交流的话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只不过你想靠近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萧还是把话说得委婉了,以苏明对余卿之厌恶的程度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陈季新还长得那么像余卿之,苏明不迁怒于他都算是好的了。 听余萧这样讲,陈季新难掩失落:“也许吧。” “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领你去认识几位一起合作的叔叔吧。” 刚才发生的事对宴会上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投入到交流,交友,谈合作的友好氛围中。 一直等到宴会进行到九点多,余北漠才带着江时姗姗来迟。 第116章 有我在呢别害怕 江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余北漠参加宴会的要求。 江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件事,想的都是要是他不答应陪余北漠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余北漠又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妥协呢。 肯定又是拿郑煊辉来威胁他,或者其他跟他关系好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余北漠突然良心发现,不再伤及无辜的人呢。 那余北漠也有其他的法子让他妥协,江时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什么方法江时不清楚,总之一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就对了。 余北漠总是这样,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再跪下来跟他说对不起,解释自己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他控制不住的举动,厚颜无耻的请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是江时想出来的所有顾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答应余北漠。 因为无论怎么挣扎,抗拒,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到头来累的人是他,总之他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完全没有选择权。 还不如顺着余北漠的意,还能好受一点。 以上并不是江时答应陪余北漠一同前去参加宴会的全部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余北漠答应帮他把腿治好。 即使当时江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前身穿高定白色西服的自己感到陌生,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想把它给脱下来,换上平常的衣服。 而余北漠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跟他身上穿的是同样的款式,这是余北漠要求设计师为他俩量身定做的‘情侣服’。 江时面对着镜子对上余北漠的视线说:“我不想穿这套衣服,让我换掉好不好?” 江时说这话时声音很软,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江时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余北漠顿时愣了下,江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这样说过话了,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前还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跟他吵架呢。 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现在又不开心,又准备要闹了。 余北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闹好不好,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也很正式。”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到了江时那条敏感的神经,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余北漠!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我不想要陪你去了,我不想出门!” 面对江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余北漠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只是放在江时肩膀上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江时头发上的漩涡。 自从持续给江时吃抗郁的药品,被关在东临的别墅不能外出后,江时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原本没病的人好像真的被他逼成了一个有狂躁症,并伴随着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特别是江时的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突然动不了之后,江时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躁,阴晴不定的,很多时候对他都不会是好的态度。 也很抗拒他的靠近,但余北漠实在做不到远离江时不去靠近他。 江时只有在余北漠用郑煊辉威胁他的时候,才会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余北漠心里也知道江时对他心生厌恶,并不愿意他的触摸,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可偏偏余北漠还非要犯贱故意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江时嘴上说着没有,可身体上僵硬的跟木棍似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那又怎样,他照做不误,既然已经是一个被人讨厌的恶人,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江时当下的感受了。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事都跟他所想的相反,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每次江时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余北漠虽然表面上显现出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江时吃了,嘴巴上说的话也是狠毒得要命,但行为上还是一次次为了江时做出让步。 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算是让着江时,他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江时计较太多,毕竟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理应接受江时对他发的小脾气。 江时也只对余北漠这样阴晴不定,肆无忌惮的发过脾气,对其他人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偶尔会使点小性子。 一直处在情绪紧绷状态下的他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话不当的,少部分时候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生硬和不耐烦,他都会很快就跟对方道歉。 即使对方跟他说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后,江时还一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陷入愧疚中走不出来,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控制。 余北漠放在江时肩膀上的手,大拇指一直在肩头上滑动,他能感受到江时的身体在发抖。 江时在害怕? 余北漠确定这是江时害怕的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时身上感受到的状态,跟江时纠缠了那么久的这段时间里,他感受过江时对他狠狠的恶意,和深深的恐惧,到最后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恨意。 就单单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表现过害怕的神情。 余北漠就这样盯着江时的头顶思考了一分钟,突然绕到江时身前,蹲了下来,双手把江时紧握成拳头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搭在江时的膝盖上,慢慢把他拳头掰开。 他眼睛盯着江时的掌心,揉着江时上边的软肉,叹了口气,难得耐下性子哄江时。 “江江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有我在呢,我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没有……我没有害怕。” 江时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想把被余北漠握着的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又说:“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你手上全是汗。” 听江时这样说,余北漠没一句解释,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然后抬头盯着江时有些泛红的眼睛看。 他无奈笑了下:“到底是谁的手在出汗啊?还说你不害怕,眼睛都红了,很想哭对不对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江时的眼角,但被躲开了,余被漠只是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的 时间里,余北漠是一定是要把江时的脸给掰正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江时又紧张害怕得要命,他就多让了江时一点。 经过余北漠这样的提醒,江时才发觉手上有汗的人是他自己。 江时盯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说一句话,余北漠没有去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江时的回话。 在这期间,有保镖过来提醒余北漠宴会开始的时间,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时要迟到的。 余北漠没有回复保镖的话,也没有给出具体能出发的时间,只是挥挥手让保镖离开。 余北漠的态度着实让保镖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余北漠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好像把在江时身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保镖无奈,对这位大少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给余萧发去短信,告诉他,余北漠可能无法准时到达宴会的现场,可能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余萧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让他等着,不必催促,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半个小时到达现场就行。 余北漠身边的保镖全都是余萧派过来‘监视’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汇报给余萧,这些余北漠都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遮掩的自觉性,做事大胆得很。 余萧也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动,只要不要过分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江时身上就好,能分出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在公司的业务处理上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半晌儿,江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 嘴唇发着颤,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余北漠…我突然…突然不想把腿治好了,我可…可以不去了吗?” 余北漠叹了口气说:“江江你想清楚了吗?真的不想重新站起来了吗?” 说不想是假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想站起来走路奔跑的,江时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等会儿他要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是有人突然问他,他是余北漠的什么人,他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江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后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检查,定制治疗方案,相信我好吗?” 余北漠话说得诚恳,慢慢的引诱着江时。 余北漠好话说尽一直哄着江时,硬生生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人哄好的。 但到了宴会现场的大门口时,江时又发起了脾气,不肯下车,余北漠今天也是脾气好得过分,耐着性子安抚他,在车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肯从车上下来。 江时是这样想的,来都来了,为了自己的腿也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威胁不到他,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只有余北漠。 江时为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过于单纯,当他本人站在满是贵权的人堆时,他们用满是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因为忌惮余北漠不敢当面大声嚷嚷,转而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还时不时笑几声出来。 简直耐人寻味。 江时完全受不了,当他被余北漠推着走到场内的中央时,头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上了,根本不敢看那些人打量他得神情。 相比江时的紧张害怕,余北漠面对众人的反应是毫不在意的,他捏了捏江时脖子后边的肉,示意江时不要害怕,把头抬起来。 江时哪里肯抬头,要是他的腿还是好的,他能在刚踏进这道门的时候,转身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才好。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低头还是会被人看见的,江时不再闪躲,他的那些尊严早就被余北漠一个人给辗得粉碎,这些人没什么好怕的,顶多被人在背后骂几句,对比余北漠带给他的那些伤痛简直不值一提。 他也就没所谓了。 在场的人都因为突然到来的余北漠江时禁了几秒钟的声,一个个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江时看。 认识的人眼神相互流转,而后相视一笑,余北漠和江时的那些事实在闹得大,这些人一看到余北漠推着江时走进来,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边余萧带着陈季新正跟生意上有着长期合作的合作商交流,在余北漠到来的这一刻也被打断了。 余萧跟对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就让对方离开了,带着陈季新转身向余北漠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那些因为好奇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看到余萧走过来后也都散了。 余萧是真没想到余北漠会把人真的带来这种场合,这简直就是在跟他公然作对,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闹,真是太惯着他了。 余萧本来对今天公布陈季新这个事对余北漠还是有点愧疚的,心里也不是真的想放弃他,从而扶持陈季新成为新的继承人。 但今天因为余北漠个人的不重视,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明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来了全国一大半公司的人,还敢把江时带来,简直不像话。 因为余北漠的个人行为,把他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全给遣散了,看来他要重新考虑余北漠和陈季新他要多帮点谁呢。 余萧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上的气场依旧很强大,他站在余北漠跟前,就这样拧着眉看他,脸上不悦的神情尽显。 不过这对余北漠来说算不上什么,他经常被余萧用这样的眼神看,早就免疫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内心淡定得可怕,开口向余萧问好:“爷爷……” 问候的话还没说完,被余萧给打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吗?带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嘛?” 嘴巴上说着,眼神还往下瞟了江时一眼。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妄想攀高枝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余北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紧紧抓着轮椅得推手上,开口反驳道:“您别说他,是我强迫他来的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您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面子故意说这种话是很没必要的,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您比谁都清楚。” 余萧要被余北漠说的话给气个半死,非要跟他作对,你瞧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还跟他说上敬语了。 他手拄着拐杖重重地 的往地上一杵,一阵沉闷的声响传开。 江时被吓了一跳,在余萧出口明讽他地时候,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反驳回去的,可嘴巴张了又闭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敢跟余萧对视,更不敢看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江时此时内心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出来,生气的,害怕的,无地自容的,不堪的,一齐出现,像突然席卷而来的浪潮,一下子就把他给淹没了,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突然觉得周围很吵,眼睛很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这样嘈杂,混乱的情绪时,后颈覆上一只大手,正用他的大拇指帮他揉摁,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 意识恢复之时,江时才后知后觉是余北漠在帮他按摩 余北漠手上帮江时舒缓紧张的情绪,嘴巴上还跟余萧在吵。 余萧说:“北漠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的,你喜欢男人我不跟你计较太多,也不会用什么手段把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我已经够放纵你的了,为什么你还不知足呢,非要得寸进尺!” “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非要踏在我的红线上才走得了是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将会永远属于你!” “我也不是很需要呢。” 余北漠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 余萧气急又重复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依旧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说我也不是很需要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永远属于我。” 余萧被余北漠的话气得差点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幸好有陈季新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 余萧喘着气说:“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你离开了余家的庇护能嚣张多久?到时候那些你得罪过的人都会过来踩你一脚!” 余萧用手指着江时对余北漠说:“就连他,到时候你也留不住!” 果然,涉及到江时的话题,余北漠就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反驳。 是啊,他要是什么都没有,江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哪里还有机会能跟他纠缠呢。 看余北漠老实了,余萧的气也消了大半。 好声好气道:“我也不是想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你现在需要捉住的东西,不要因为一些无法保障的东西冲昏了头脑,迷惑了心智。” “我看这孩子也不是自愿跟着你的,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人心是栓不住的。” 余萧像是才意识到江时是无辜的一样,开始帮人家说好话了,好像刚才嘲讽人家山鸡也想变凤凰的人不是他一样。 余北漠觉得余萧这话讲得简直不要太可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这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让余萧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那股被压下去的火气慢慢升起来。 他问余北漠:“你笑什么?” 余北漠愣是笑了快一分钟才把笑声止住,弯着眼睛回答余萧得话:“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您说得太有道理,太有意思了,我想等宴会结束后,回家我会仔细思考一下,重新考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这方面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 看着余北漠也就一双眼睛长得跟余卿之一样以外,其他地方长得跟苏禾一样的脸,余萧像是想起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一样,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多管。” 余萧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主要问题没解决是说不清的。 他知道余北漠这段话其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曾回忆过以前自己逼迫余卿之和苏禾生下余北漠这件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在以前余萧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余北漠的诞生对余家和苏家来说属于共赢,余家得到了一位聪明漂亮的继承人,苏家得到了余家的扶持,让原本快要灯油枯尽的苏家产业慢慢复苏,恢复生机。 原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副局面,余萧实在是想不通。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开始就是错的,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来改正的。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即停止,另起一个新的开头。 余萧想,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的缘故,看见别人家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幸福模样,对比自家破碎成无数片玻璃碎片的家庭,内心竟也生出许多愁来。 余萧彻底认输,希望余北漠能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一下,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帮他把握住以后的路。 他知道陈季新有余卿之在背后帮他,可余北漠没有,谁也帮不了他。 虽然他不会放弃余北漠,但也不会轻易就这样把余家的产业交给他。 他是一定要余北漠和陈季新竞争的,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人,谁的能力更强,更能得到众人的信服,谁就是余家的最高执权人。 败下的那一个就只能暂时在低位了。 对余家来说胜的人不可能永远胜,败的人也不会永远败,随时有翻盘的机会 第117章 人要学会伪装 余萧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这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于是对余北漠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萧对他说完这句话,又对站身侧的陈季新说,“季新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逛逛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北漠单独到楼上谈一下,等我忙完再下来找你。” “好,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的,那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逛着,等你们谈完事情要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季新刚想抬脚离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余北漠伸出手,展现出自以为很是友善的笑容,对着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季新,我想我应该叫你哥哥吧?” 陈季新‘自作主张’的自我介绍提醒了余萧忘记把他介绍给余北漠认识这件事了。 余萧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一会,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了,他知道余北漠不喜欢陈季新,更不可能会让陈季新叫他哥哥的。 余北漠不跟陈季新打起来,就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了,他要是顺着陈季新的话说下去,余北漠指不定会发疯成什么样。 斟酌了好一会儿的余萧,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很好的把这个话给圆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北漠这位叫陈季新,是你父亲跟你陈阿姨的孩子,名义上他理应是可以叫你一声哥哥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去看余北漠的脸色,只希望他能不要这样小气,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喜欢,不愿意可以好好讲,不要动粗就好。 看余北漠脸上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余萧松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可能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称呼,等你们相处一段时间,慢慢改过来就好了,至于目前这种情况你们就各自叫对方的名字就好了。” 余萧自以为很得体,又很合理的解释,余北漠是一点都没听见。 脑子里的那点空间全都是陈季新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一哥哥。 去他妈的哥哥,谁是他哥,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敢说是他弟弟,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吗? 这句话在余北漠这里完全是挑衅的存在,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种竟然敢公然挑衅他,陈季新是在向他炫耀吗? 炫耀他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任何人就能得到余卿之的所有喜爱,不用装作一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样子就能得余卿之毫无保留的夸奖? 嘲笑他就算花费所有的心思也无法入得了余卿之的眼,他努力想要跟余卿之更亲近一点,可他再怎么做也无法得到自己父亲的一句回应,得不到一个微笑,得不到一个拥抱,得不到一句夸奖,得不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余卿之从来不拿正眼看过他,连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对他的恶,恨倒是在众人面前展现得透彻。 好像他是细菌,是肿瘤,是无法治愈的癌症细胞,是一块永远甩不掉的狗皮药膏。 余北漠想不通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明明他也是余卿之的孩子,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世界没有余北漠这个人,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更好,那些因为他的存在的人所承受过的痛苦都不复存在,都将拥有更加美满,幸福的生活。 但事实不会因为他的想法有任何改变。 可既然事实改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他只是想要一点家人的关心,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不需要余卿之所有的爱,他很好讲话的,他也不想当一个家人眼中不听话的‘坏孩子’。 但他没得选。 哪怕余卿之愿意分百分之五的时间给他,在天冷的时候给他发一条天气转冷记得添衣,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也许能更大度一点,接受余卿之把陈钰圆娶回家,可以改口叫陈钰圆妈妈,接受陈季新这个弟弟。 可余卿之没有这样做,好脾气的他似乎是把这一辈子的恶全部发泄在余北漠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到余北漠会因为他变成今天这一副扭曲的模样 余北漠抬头望着跟余卿之有着如出一辙样貌的陈季新,原本眼神里带着不屑和一丝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余北漠突然想起十五岁夏天那一个燥热的夜晚,他怀着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飞奔回家,脑子里全是余卿之见到他的惊喜的模样。 却看到余卿之满含笑容,轻声细语地跟电话那头只比他小了三岁的陈季新通话。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这父子关系可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可这在只有十五岁的余北漠眼里,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一样,直往他的心窝里捅,他们每说一句话,就等同于这把刀重新从他的心窝里拔出来,再一次捅进去,疼到说不出话,呼吸不了。 他爱人的能力被余卿之一踢到一个看不见四周,狭窄的黑洞里,永远逃不出来,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冒险闯进去拉他一把。 十五岁的他彻底明白,不会有人爱他这个人,所有对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过他的模样去对另一个人好,给他的爱是因为他长得像某一个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对他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关心。 十五岁的余北漠站在余卿之可以轻易察觉到的身后,却一直没有被发现,浑身因为过度兴奋带来的燥热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场面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边萦绕着类似老式电视机短路的电流声。 让他不知所措。 陈季新看着余北漠呆愣住的脸,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唤醒他的思绪,他不知道余北漠在心里是怎么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窥见余北漠的内心所想,他定会向天发誓,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主动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关系,毕竟以后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 陈季新见余北漠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往前凑近了点,想要看余北漠到底是真的发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唤’,还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进了一步,脸还没靠上前呢,就被余北漠一把给推开了。 “你干嘛!” 这是一种类似于呵斥的语气,从他的耳边划过。 余北漠用的力气不小,更像是肆意报复那样,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站稳脚跟的陈季新没有生气,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余北漠的身世,尽管之前余卿之很小心的隐瞒这件事,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些风声传出来的。 陈季新十二岁那年从国外转回国,在国内上学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恶意,一些小朋友家里跟余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饭时难免会谈一些别家的八卦。 也没想过要避开桌上的小孩,大人们只是把这些事当做消磨餐桌上无聊沉闷的调味品去这样讲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敢去说的。 可小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啊,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说,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样说,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陈季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声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余家流落在外的野种!” 陈季新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当场黑了脸,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粗鲁的行为,他被保护得太好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懂得反抗,只能默默生气。 后来这位同学在老师的要求下向他道歉了,陈季新想着他们以后的同学关系当场就原谅了他。 没想到这也是他后来被人孤立霸凌的开始。 陈季新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去追究他们的胡作非为,加上余卿之总是很忙,他不想让余卿之心烦,就没有告诉家里面的人。 面对他们的霸凌,陈季新没有一丝波动,这让霸凌他的人很不爽,在一次放学的路上,霸凌者把陈季新逼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对他进行语言上的羞辱,掐他的手臂和大腿,一些被衣服覆盖的地方就没一处是好的。 可陈季新愣是一声没吭,特别能忍的样子,好像他们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伤害,这让带头霸凌他的人感到很没面子。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子给了陈季新一巴掌,脸颊被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把霸凌他的人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对他们来说,陈季新这颗软柿子虽然好捏,但他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好惹的。 余卿之虽然跟余萧闹得很不愉快,在外人眼里看来那更是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可实际上余萧并不会真的放任余家的人被外人欺负的。 但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小孩再小也是懂的。 他们也是知道陈季新是个闷蛋,不敢跟家里人说在学校受到的一切欺负,才会如此放肆,他们打人也只会选择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下手,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一时失手把陈季新的脸给滑伤的。 打伤陈季新的小孩,虚张声势的警告了他几句,说他要是敢跟家里人说这件事,下次再见到他就不只是把他的脸给打伤这么简单了,说完就浩浩荡荡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陈季新没有哭,他碰了碰脸上的伤痕,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离开这条没有人的小巷,就被司机给找了。 他抬头望着司机因为着急涨红的脸,下意识脱口而出说:“这是我自己摔倒划伤的。” 司机大哥看陈季新这个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陈季新看着突然发狂的司机大哥往墙上踹了一脚,骂了几句王八羔子的话,又蹲在地上抱头挠了下。 司机往日和蔼,温润的形象在此刻彻底崩塌。 这给陈季新带来的冲击不小,比被别人欺负还要大,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叔叔你这么了,你头很痒吗,为什么要一直挠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司机大哥从地上站起来,恢复往日的笑容朝陈季新走去,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黄昏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上。 陈季新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抬起头,侧过脸看旁边的司机,斟酌了一会说:“今天的事你能别告诉爸爸吗?” 司机回答得干脆:“放心,我不会告诉余先生的。” 有司机的这句话让陈季新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陈季新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司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卿之。 事情的后续就是余卿之把欺负陈季新的同学,家长全都‘教训’了一遍,并给陈季新请了一个月的假,想要跟他好好聊聊,并给一点时间好让陈季新自我消化一下。 余卿之把陈季新单独叫到书房,让他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遍。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余卿之才发觉自己在教陈季新做人这方面还是有很多的欠缺的,他太过于溺爱,保护陈季新了。 不懂得分辨人性的善恶,他开始给陈季新灌输了一系列分辨别人对他表现出的行为是好是的还是坏的,遇到别人的刁难时该怎么处理,被别人欺负时该怎么反抗。 可说了半天,他看陈季新好像没怎么懂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直接简单粗暴的让陈季新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给他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什么事他给他兜着,不用怕。 对于余卿之的这种说法,陈季新是不太支持的,这跟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样,他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余卿之生气又担心他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陈季新看余卿之气消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中一直疑惑很久,但又有点纠结的事情问了出来。 他问余卿之:“爸爸,他们说我是野种这件事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余卿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没能说出话,几秒过后,才说:“你不是,你是爸爸妈妈很幸苦才有的,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小孩。” “你骗人!他们都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小孩,而且还比我大,这样看来他们这样说我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说错,我是抢走别人爸爸的坏人……” 陈季新像是终于有绷不住了,把这几日受到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眼睛和鼻子哭得红彤彤的。 余卿之哪里见过陈季新这副模样,顿时就慌了,把人抱在怀里哄,可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陈季新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上,人还是抽抽搭搭的。 无论余卿之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带理人的, 直到余卿之无奈叹了口气说:“新新爸爸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跟爸爸说话呢?” 这下陈季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仰起头看他说:“那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余卿之伸手把陈季新的头摁回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眼神望向别处,眼神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就像他对余北漠这个人的存在同样模糊的状态,他对余北漠的感情是恨,是恶,可以是任何讨厌的感情,但唯独没有爱,更不会可怜他,也永远接受不了余北漠是他儿子的事实。 其实余卿之接受不了的不是余北漠,而是他自己。 余北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当初的他是多么的懦弱,无能,自私,但他又不能真的责怪自己,不想背负上这些不好的代名词,所以他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到了余北漠的身上。 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余北漠,一点情面都不留。 余卿之抱着小小的陈季新,在心里默默编排着,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季新说起关于余北漠的事。 直到陈季新等得没耐心了,他才模棱两可,稍加改编的跟陈季新说完了这个事。 反正话里话外余卿之都在维护自己的形象,反而把最大的受害者苏禾,和无辜的余北漠说成了这个事件的坏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他自己才是那个被逼无奈的人。 好维护自己在陈季新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形象。 陈季新年纪是小了点,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对于余卿之口中所说的那些事,他没有全部相信,他能感觉到余卿之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出来,这让对这件事有着极大好奇心的陈季新因为每天想着这件事,失眠了好几天了。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对他的困扰,陈季新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他找到了在教室里说他是野种,并带头霸凌他的那位同学。 既然那位同学能说出他是野种这种话,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吧。 开始找到这位同学时,话还没说出口,小同学就开始疯狂道歉,哭丧着脸说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欺负他了,跟前几天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说着还激动的抓住陈季新的手往自己的脸扇去,嘴巴里还说着求他原谅的话。 陈季新面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发疯,等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才开口。 “好了,别在这里鬼叫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 “我都说了别在这里鬼叫了,都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求饶声,你只要听清楚我问你的问题,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说出来的就行。” 陈季新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同学没说完的话,再一次解释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看着声音突然放大的陈季新,那小同学彻底老实了,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好。 陈季新不再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关于余北漠的。 那位同学把自己从父母口中听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陈季新,没有半点保留。 知道真相的陈季新并没有感到轻松多少,心中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感。 他突然觉得余卿之好虚伪,为什么要编造事实呢,明明是自己的错偏要把错推在别人身上。 陈季新真的对余卿之感到非常的失望,原本占据他心中有着伟岸形象的余卿之在此刻彻底崩塌。 对待从来没见过的面的余北漠他倒是有些心疼起来了,本来刚开始知道余北漠的存在时他还是有些醋意和生气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作为这件事情最无辜的余北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又觉得余卿之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太过分了。 陈季新一时消化不了这样重大的消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 他挥挥手对小同学说:“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好好,我走了,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说完就走,一秒都不带停的,然而没过几秒,人又折返回来了。 站在陈季新面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 陈季新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是来找他事儿的,想安慰他两句来着,对面站着的人突然开口问他:“陈季新为什么在我们开始欺负你的时候你不反抗,还有你明明就不怕我们的,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很弱小的样子给我们看!” 小同学说这句话时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说得很大声,却一点气势都没有,他算是明白了陈季新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突然有点生气,这时候也不怕陈季新了,大声控诉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们的,你太坏了!” 控诉完,撒丫子就跑了,完全不给陈季新说话的机会。 留下陈季新一个人懵逼的站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的确不害怕他们的霸凌,他不反抗也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前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加上他一直是家长心中完美的乖小孩,他明白只要他一反抗打回去,他维护的形象就会破碎,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想这样,在他看来保持柔弱的形象更能够毫不费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陈季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可是有的人用尽一生的手段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还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第118章 可怜 那个时候的陈季新对余北漠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他拿着小同学给他发来的照片偷偷自己一个人跑去余北漠的学校蹲人。 他就站在保安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校门口来往的人群,还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上放着余北漠的照片。 生怕一个漏眼把人给盯丢了。 他硬生生在保安室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见余北漠从学校里出来,校门口也再也没有学生从里面出来,整个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陈季新想也许是自己低头看手机的瞬间错过了夹在人群中走过的余北漠,也可能是余北漠今天根本就没来上学,所以他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今天都是见不到人的。 看来今天白来一趟了,这可是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出来能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的机会呢。 今天没能见到余北漠他有些失落,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正伤心呢,保安大叔非常不合时宜的催着他离开。 “小朋友还没等到你找的人呢,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天要黑了,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大人不安全的嘞。” 陈季新不情不愿的从保安室退到校门口外,往前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保安大叔正给保安室上锁呢,看见陈季新还不愿意走的样子,又说:“小娃娃你别看,这个点里面早没人了,快回去吧。” 说话期间保安大叔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还越来越快,好像在防什么一样。 陈季新看着保安大叔正准备给学校大门上锁的动作,心里又觉得保安大叔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根本就是在嫌弃自己在这里碍着他下班了! 他感到有些生气,又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可能在气为什么今天见不到余北漠,气保安大叔为什么那么着急把自己给赶走。 陈季新真的好委屈,为了来找余北漠,他连中午饭都没吃,现在人是又累又饿的,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不过好在被他忍住了。 陈季新转回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跑了起来,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惹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跑了没几步,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少年音。 “叔叔先别锁门啊,我还没出去呢。” 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睡醒一样。 就是这一道声音,陈季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余北漠。 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校门口跟保安大叔陪笑的余北漠,像是有些不太敢确认一样,打开手机瞧了眼上面的照片,不确定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刚才的不开心,和委屈感在见到余北漠的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雀跃,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紧张,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 特别是当余北漠跟保安大叔告别后,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身体里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余北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来找余北漠并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确认余北漠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别人为了骗他编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虽然他对余北漠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绑起来一样,把他们拉得越来越近。 让从小就缺少可以一起长久相处下去的朋友的陈季新觉得好像有一个哥哥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就在陈季新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余北漠打声招呼的时候,余北漠带着一脸的困倦,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被忽视的陈季新又开始委屈了,心想余被漠这个当大哥哥的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孩一个人在这里都不知道问一下的嘛? 就这样冷漠的走过去了,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可是一想到余北漠被余卿之冷漠了那么久,那个时候肯定比他现在还要伤心难过一百倍,他决定原谅余北漠对他的忽视。 他转过身的时候,余北漠离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他只好小跑过去,想要追上余北漠好说上几句话。 就在他快要追上并对着余北漠喊了一句话:“你好!你可以停一下吗,我想要跟你讲几句话!” 陈季新喊得很大声,像是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 他停下来,等着余北漠的回头,没想到却等来了司机大哥对他的召唤。 “少爷,时间不早了,先生让我接您回家了。” 陈季新看向左侧站在车旁对他招手的司机大哥,怎么都想不明白余卿之是怎么知道他来找余北漠的,他自认为自己说的谎言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只是他此刻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余北漠,于是他又往右侧看去,发现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头是一下没回,越走越远。 陈季新低下头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没看见别人不想理自己呢,赶着往上贴什么呢。 他也不再说话了,闷着头朝向司机大哥的方向走去,上了车。 在车上无论司机大哥怎么跟他搭话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跟余北漠的见面对陈季新来说是很不愉快的。 就这样一人一车往反方向分开,往不同的道路走去,司机和陈季新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起步没多久,后视镜里移动的小黑点短暂的停了一下,似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很无情地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陈季新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很快又给余北漠不搭理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开脱,很快的使自己再一次原谅了余北漠。 原谅了余北漠的陈季新又在想,余北漠为什么那么晚才从学校里出来呢,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走路回家,余家人就不会派人来接的吗。 在陈季新这里余北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虫,所以才会被人忽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季新在这种场合被余北漠这样推搡都生不起来气的原因。 他在可怜余北漠。 陈季新对于北漠的态度没什么反应,淡定得很,倒是余萧不淡定了。 “北漠你这是在干嘛,季新又没对你干什么事儿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还这么多人在呢。” 余萧心里窝火的要命,可又不能真拿余北漠有什么办法。 余北漠很不爽余萧替陈季新说话,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一样,这种情况他又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挑衅的眼光瞪着陈季新看。 看着余北漠这别扭的表情,陈季新突然生出想要笑得情绪,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怎么性格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幼稚。 他低头稳了下情绪,站出来说话,“好了,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不怪北漠哥,是我冒昧了。” “算你识相。” 余北漠在旁边淡淡飘过这一句。 这下陈季新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余北漠也太好玩了吧。 余北漠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戳中了他的笑点。 于是发问他:“你羊癫疯犯了,笑什么?” 陈季新笑了一会才稳定下来,带着笑意说:“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开心所以就笑了。” 又对余萧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去逛逛了。” 余萧无声中叹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陈季新一直是个稳重得体的人,就刚才陈季新莫名的发笑,让他窥见了他身上隐藏着一丝跟余北漠身上那股一样的疯劲,相比较于余北漠那种彰显在众人的疯,陈季新这种会隐藏的要可怕得多了。 颇有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余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得一干二净了,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股火,对陈季新说:“嗯,你走吧。” 陈季新能听出余萧对他不耐烦的语气,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还乐呵呵的跟余北漠告别呢:“那北漠哥我就先走了,待会见哦~” 说完也不看余北漠脸上难看的跟屎一样的表情就离开了。 “妈的,这人有病吧!这人指定是有病。” 这是余北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走了,杵在这儿干嘛?” 余萧的一句话,把沉浸在想陈季新到底有没有病的余北漠拉了回来。 回过神的余北漠推着江时跟在余萧的屁股后面走着。 沉默了很久的江时这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余北漠,想了下说:“你爷爷不是说要跟你单独说两句的吗,你带着我一起是怎么回事?”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了,以至于余北漠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停了下来,低头朝江时靠近了点。 江时看着突然靠过来的余北漠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吓得立马把手覆盖在他的脸上推了一下。 偏过头去,不去看余北漠,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抖:“你想干嘛?”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声,就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余北漠看江时怕成这样,轻笑了一声,抓住江时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没想干嘛啊,就是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吗?” 余北漠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够被余萧听见。 余萧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他们这副“不得体”的姿态,脸黑得用墨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时死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余北漠的手中抽出,余北漠也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越攥越紧。 江时知道只要余北漠不想放开他的手,他就不可能挣开的,索性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继续握着他的手了。 江时又不敢跟余萧正面对视,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 “这里不是家里,注意点影响可以吗?” 余萧的语气还算得上和气。 余北漠也识趣,不再反驳余萧的话,主动把江时的手给放开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赶紧走吧,他快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得带他回去了。” 这时候余北漠倒是比余萧还要着急了,主动催人了都。 说完还先行一步,走到了余萧的前面。 看着推江时走到他前面的余北漠,余萧提醒道:“北漠我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带着他干嘛?我让人帮你带他在这附近转转吧。” 余北漠不放心江时在他的视线之外的,“爷爷他又不是外人,带着他也没事的吧,你放心他不会把我们之间的谈话说出去的。” 余萧不想跟余北漠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再这样说下去,宴会都要结束了。 “北漠我不想跟你吵,没空跟你玩过家家,就只是让他离开一会而已,我不会叫人对他做什么的,你要是真的担心他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走,赶紧把该说的说了,好提前结束你在这场宴会的出面时间。” “我……”余北漠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带着江时一起的要求,话刚从喉咙发出,就被江时打断了。 “好了,你快跟你爷爷走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 江时都这样说了,余北漠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江时两句他就跟着余萧走了。 第119章 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被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带到了饮食区,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站在距离江时有两百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这个时间点食品区的人就零星几个,大多数人现在都集聚在了娱乐区。 江时紧张害怕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人都感觉自在了许多,这会儿也感到有些饿了,慢慢滑动着轮椅在满是食物的桌面上挑选一些他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江时边吃边想余北漠带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让他来找骂的吗,故意带他来这种重大的公众场合让别人来羞辱他,好让他知道在东临的日子过得有多舒服吗? 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永远老实的待在他身边,这不可能!江时想余北漠这种人真的太恶心了,一个人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别人一起来欺负他。 想到这江时简直气到发抖,他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勺子里的食物,非常用力的嚼着,就好像他嚼着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余北漠身上的骨肉。 气着气着,他忽然伤感起来,心里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他又想起了郑煊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腿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好起来,又会不会恨他,毕竟郑煊辉是为了自己才会被余北漠让人动手打伤腿的。 江时突然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余北模犟呢,反正到最后他还是始终真正狠不下心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余北漠的心情来说话,害得郑煊辉白白受苦,自己也在余北漠这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不对不对,江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的不对,郑煊辉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也一定会生气,对他失望的。 凭什么他一定要对余北漠百依百顺才能过上比较正常的生活,他就是不想让余北漠如意,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别人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要想方设法,用尽手段来让对方妥协才满意。 江时从来就不愿意这样的,每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对着余北漠上演顺从,服软的戏码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内心的不适感达到顶端。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没办法,谁让余北漠是这本书的主角呢,身上的光环强到让人无法想象。 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江时又希望自己能跟余北漠一样能够自私一点,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管他是谁,看谁不爽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用担心会被谁记恨上,反正到最后都会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事实上江时要是真的能狠起心来,会比任何一个人带来的杀伤力强大得多,就看他舍不舍得那些对他好的人了。 江时现在就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中,狠不起来又软不下去,这种状态其实是最难受的。 一方面想为了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能解脱掉,死了就死了,反正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一次恶人又能怎么样,他都已经为了别人牺牲了很多东西了,自私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他想会有人理解他的吧。 另一方面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郑煊辉也为他受过很多苦。 多种想法在江时的脑海中盘旋,不同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试图想要把它完整的脑袋分成两瓣才好。 江时想得脑子疼,眼前的食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勺子戳得到处都是,已经没法吃了。 江时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也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了,放下勺子,手撑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切。 突然眼前罩下一道阴影,把他给笼罩住,本来涣散的眼神,此刻全部集中在眼前来人的胸膛上。 他没抬头看前来人的脸庞,只是盯着他脖子上系着的领带看。 江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对他有没有恶意,是不是来羞辱他的,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换来一声声暗含嘲讽的回答。 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张的紧绷起来,他带着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希望他能过来带他离开这让他感到难堪的地方。 保镖看向他的眼神过于冷漠,明明知道江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帮助江时的动作。 江时也就放弃了,打算自己动手滑动轮椅,离开这让他难受的地方,到一个安静没人看得见他的地方。 手刚从桌子上放下来,就听见对面斟酌了很久,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叫江时对不对?” 语气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的情绪。 对面的人态度过于友好,江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里除了郑煊辉会对他有这样好的语气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之前是不是跟他认识,自己却忘记了人家。 想要确认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人家明明只需要抬头看一下就能知道的,可江时就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自从他被余北漠强制喂药开始整个人变得敏感又自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是不敢抬头。 江时过于沉久的沉默,对面的人有些着急了,以为是自己这种贸然的问题惹得江时不快了,江时才不想搭理他的,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要先自我介绍的。” 江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好像调整了一下站姿,站得更加笔直了,还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林泽,你叫江时对不对,我能感觉到我之前是认识你,但后面我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 江时听到林泽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 可能是过于沉浸在跟余北漠的周旋当中,让他暂时忘记了林泽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林泽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时在林泽话音落下来的瞬间,就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 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泽,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林泽的脸,竟然生出了一种委屈又愧疚的心理。 “你没事吧?” 林泽看江时的表情不对,关切的问了他一下。 江时反应过来了,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看江时的反应,林泽更加确定了眼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江时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时偏了下头否认道:“不认识啊,我不知道你是谁。” 江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林泽拉了把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在江时的对面,两人的脑袋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他非常坚定的对江时说。 “你撒谎,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我们之前肯定是认识的,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叫江时,之前我还在云筱见过你呢。” 说着林泽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他手腕上纹着的名字。 “你看这上面还纹着你的名字呢,我想你应该对我很重要吧,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纹在这个地方。” 闻言,江时转过头来,看向林泽露着的手腕,上面的确纹着的是他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他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不是江时不想承认他们的确认识的事实,而是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泽又没有之前的记忆,这要是解释起来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承认的好。 这次江时不再躲避林泽看向他灼灼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否认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况且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同名的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手上纹着的名字的主人就是我呢?” 面对江时的这一辩解,林泽依旧坚持自己的道理。 林泽执拗的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真就你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我还经常梦见过你,梦里的人就跟我现在看见的你长得一模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承认,这里面有你的苦衷,我不逼你,我愿意等。” 说到这,林泽暂停了一会,手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地朝江时的手滑过去,用食指勾住江时的小尾指。 非常郑重的说:“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像是被林泽的这句话给电到一样,迅速的把自己的手从林泽的手中抽出,捏成拳头放在桌子下面。 江时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林泽的话,也嘴硬不了说自己不认识他了,最好的回答就是他沉默中的默认。 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林泽说的都是事实,并且有一定的依据来逐步分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看江时这反应,林泽了然了。 他不想为难江时,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重新认识,了解彼此。 他意愿给时间江时慢慢消化这一切。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消化的,也许我们之前闹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可能是我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这都没关系,就当做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以前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我要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改的。” “你很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的。” 江时突然冒出一句夸林泽的话,林泽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呢。 “哈?” 反应江时这是在夸自己时,林泽笑了下继续说:“嗯~,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对我还挺满意的嘛,那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看江时又不说话了,林泽笑得无奈,叹了口气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系。” 江时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智能手表,里面只有余北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没有手机,也没必要。” 林泽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又想到了那天在云筱把江时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资助他上司出国发展的赞助商。 他也曾听说过这位赞助商跟江时纠缠过的一点花边新闻,但他总是听不太下去,因为里面的江时被形容的太惨了,他听得心痛。 原来江时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过得很不好。 林泽原本因为看见江时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眼神暗沉了起来。 满是心疼的看着江时,他不在意江时经历过的一切,他恨余北漠既然强迫把江时留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待他呢。 还把江时害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残废,他像是知道了江时不愿意跟自己相认的原因。 他像是受不了一样从这位上起来,离开了。 江时看着眼前空了的位置,不知道林泽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离开就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加他的联系方式吗?生气自己在欺骗他吗? 不是他不想加,他知道要是他敢加林泽的联系方式,一旦被余北漠发现,林泽肯定不会好过的,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他一方面庆幸林泽的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再也不会有人把他空洞的心给填满了。 正伤心呢,林泽突然反回来了。 他趁江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这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江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江时觉得林泽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余北漠作为书中的光环主角,只要他不想放开的东西,就没人能改变。 但他不想给林泽的一腔热血泼冷水,于是应了下来。 “好。”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并没有异想天开,以余北漠展开的世界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林泽是真的可以帮助江时脱离余北漠的掌控的。 见江时不再是一味的拒绝自己,林泽很开心。 开心的劲还没过呢,脸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那人力气很大,林泽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靠近他的?!” 第120章 早就坏了 余北漠暴怒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开,好在这里的人不多,没什么人过来围观。 林泽仰躺在地上,脑袋是晕的,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流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余北漠看着这副惨样的林泽还不够解气,又想起上次在一场商业聚会时看到林泽手腕上纹着江时的名字,还笑着跟周围人解释这一名字的由来更是越想越气,直接走过去拽住林泽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想再给他一拳。 手都举起来往下挥了,愣是被江时的质问声给喊停了。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给我放开他,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余北漠在余箫那儿刚受了一通的气,难受得要命,一出来就想着过来找江时寻求一下安慰的。 他走来的路上内心里也是知道江时不会安慰他的,不骂他活该都算好的了,可那又怎么样,在他这里江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就算江时打他骂他,在他眼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就算江时一句话都不说,不给他一点反应也好,只要他看见江时是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内心所有的不安都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余北漠现在很脆弱,他急需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一个在他伤心难过会哄着他的人。 一个他可以信任展现自己最脆弱一面的人,可以任性的发泄一切让他感到委屈的事情,可以放肆的流泪,能给他像家人一样陪伴的人。 当时余北漠能想到的人只有江时一个,在这里除了顾承和贺岩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以外,剩下的人就只有江时了。 他们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谁的缘故才对他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才对他好的。 他们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余北漠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简单的,纯粹的,没有理由的。 其中顾承贺岩带给他的感觉又跟江时的完全不一样,顾承贺岩能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特别少,完全就是大众印象中那种铁哥们儿的存在,他们能在余北漠在受到欺负时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 余北漠跟顾承贺岩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兄弟间的感情是大条,没有那么细腻,余北漠又恰恰缺少,需要这份细腻的感情。 而在特殊时期出现的江时曾经给过他这份他一直渴求的感情,特别是他和江时还发生过肌肤之亲,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所以他才会一直强求江时留在他身边,畸形的偏执已经占据了余北漠的整个大脑,导致他无法思考,一点后果都不考虑,还企图让药物控制江时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可余北漠早就忘记了,江时从来就没有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过,何来回心转意这一说法呢,这一切都只是余北漠一个人幻想被爱的假象罢了。 余北漠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危险的,要是被暴露出去的话,是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指责的,可他不在乎,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余北漠从余萧那里离开后,就急匆匆的往江时这边赶,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对他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讨厌他,不信任他,都要背叛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所以他希望江时今天能对他好点,如果江时能收起起平日里那副死气沉沉,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余北漠都想好了,只要江时能主动问他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可以考虑把绑在江时身上的那条锁链放远一些,可以不限制江时的交友,还可以当面给郑煊辉道歉。 这是余北漠能想到给江时对他关心最大的奖励,要知道他余北漠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能给郑煊辉道歉说明他真的很需要江时这一句普通关心的话语。 他心里没谱,认为江时不会这样对他的,转头又想,江时应该抓住今天这个讨好他的机会才对,毕竟他阴晴不定惯了,江时早该摸清楚他的脾性了,肯定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他的,这种事情江时熟练得很,主要是看他本人愿不愿意。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只要江时能朝着他心中所想得那个方向去发展,他就愿意陷入这场温柔的陷阱当中。 可以接受这场欺骗中所带来的任何后果。 事实证明余北漠的内心戏还是太多了,他那些美好的幻想没有一个能实现。 迎面而来的却是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看见林泽的手从江时的掌心上分开,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这一幕可把余北漠给气坏了,来不及思考,冲上去就往林泽脸上挥拳过去。强行拉开他和江时之间的距离。 内心的火气不是一拳就能消除的,他拽起林泽要继续施暴,耳边传来江时充满怒气的制止声。 更是一下击中垮了他内心的那道防御线,他一下子把林泽给甩在地上,转头气冲冲的朝江时走去。 “江时!” 余北漠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江时的全名,这实在是罕见。 江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因为余北漠莫名其妙突然打林泽而严肃起来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手心紧紧捏住林泽塞给他的联系方式,不敢出声了,生怕余北漠会干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余北漠来到江时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用力捏着他的肩摇晃着他,赤红着双眼质问他。 “江时你居然向着他!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你居然在这种场合上向着他,还为了他吼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江时?!” “我就算养条狗也不会像你这样绝情吧!我承认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改的,你尽管提出来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我愿意为了你改变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对我这样你才开心是吗?” 面对余北漠这样神经质的质问,江时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可怜他的情绪,这一切不都是余北漠自找的吗?凭什么要把错归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只觉得现在的余北漠恐怖得要命,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江时这样一副装死的样子余北漠看了情绪更加激动,也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内心的那股醋劲一直在拱火,让他理智全无,说出一些更伤人心的话。 脸上凶恶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你不会也喜欢他吧江时?” 江时依旧不说话,这样的表现在他的眼里等于默认了。 余北漠破防了。 气急败坏道:“好好好,好啊,江时我告诉你不要妄想着有一天能离开我,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走不了,你应该知道的,不要有这种不实际的想法。” “我早就坏了,你也不要想着能完好的离开我去过新的人生!” 林泽扶了扶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他抹了一下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余北漠身后,扯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往后扯拉开了他和江时的距离。 然后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站在江时的面前护着他,跟余北漠说话。 “余先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恶毒的话语来对待江先生这样一个病人呢?” “况且这件事不是江先生的错,是我自己主动来找他,想要跟他交朋友的,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余北漠的眼睛仿佛被刺痛了一下,眯了眯一下眼睛才说道。 “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你出来管什么闲事?” 余北漠走到林泽面前,戏谑的笑了一下说:“着什么急啊,你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请你离他远点,不然他会因为你受到很多不该他受的苦。” 妈的这简直不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林泽忍不了一点,一巴掌扇在了余北漠的脸上。 “余北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你凭什么这样随便欺负别人,你要是脑子有病的话趁早去看看,免得到时候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就再也好不了了!” 被扇了一巴掌的余北漠居然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在他眼里林泽就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把林泽给碾死。 可他偏不。他就是要林泽痛苦的活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他囚禁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就是要林泽看得见江时,却又永远无法触碰江时,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怜模样。 “凭什么?就凭我是余北漠,林泽你拿什么跟我比?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从我的面前滚开,要是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这一回,不计较这件事了。” “你想都别想,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离开了余家的庇护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带走的。” 林泽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让余北漠很不爽,既然人家不想要这个机会,就可别怪他了。 今天不跟他打个你死我活的余北漠心里他团火就永远灭不了。 说那时快那时慢的,手都举起了,愣是被余萧留下来照看江时的保镖上前拦住了。 “少爷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保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余北漠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余北漠挣开保镖攥着他的手,转头瞪着保镖:“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看的人,看见陌生人靠近他你不会把人给赶走吗?你要是把他赶走了还会有这么多事吗,我看这份工作你是不想要了,趁早回去收拾行李滚蛋吧!” 保镖笔直的站着,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余北漠的控诉。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似乎是看不惯保镖怂蛋的样子,余北漠大发慈悲似地发话让他离开。 保镖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迹象。 余北漠更气了:“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让谁滚,北漠刚才我跟你说地话你全都忘了吗,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余萧威严的话语传来。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下,刚才还站着不动的保镖立马麻利的遛到了余萧的身后。 看见余萧的到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到场的嘉宾,余北漠身上嚣张的气焰减弱了一点。 “没忘,这次只是个意外,请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只是语气吊儿郎当的没有半点要悔改的意思。 余萧还想再说他两句的,就被人给打断了,话又给咽了回去。 “阿泽你脸怎么了?!” 说话的人是林泽的老板,林泽在他们公司可谓是镇店之宝的存在,平常受了点擦伤都要大惊小怪一番的,这下突然受了怎么严重的伤,他心疼的要命,这脸看着肿得老高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林泽的老板拉着他走到余萧面前问:“老余总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啊,我的人来你这被打成这样不可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吧。” 林泽所在的公司在这两年发展得很快,成功挤进上流的商圈,都敢跟余家这种家族企业要交代了。 余萧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淡定从容,只是思考了两秒,就对于北漠说:“愣着干嘛,过来道歉啊,打人了还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啊?” 余北漠就板着脸站在江时的旁边,用很不屑的眼神瞟了眼林泽他们,就没有下文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向林泽道歉?要不是林泽先在江时面前晃悠,还动手牵江时的手,他能动手打人吗,他没错凭什么要道歉,况且这件事就是他有错在先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可以选择不道歉。 余萧的眼神在余北漠和林泽两个人的脸上流转了下,最后把视线落在林泽老板的身上。 “我看这件事也不是北漠一个人的错,你要是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的话,等宴会结束我自然会给你的。” 余萧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威胁人的意味在里面。 林泽老板在这个圈层上算是个新人的存在,但他公司上的实力和人脉并不比余家少多少,特别是在国外的资源,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也就没必要害怕余家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为林泽讨回面子,如果没有林泽的话,他们公司是永远达不到今天这个高度的。 他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林泽护在身后,就像护着自己的小崽子一样,抬头与玉箫对视,不卑不亢道:“老余总我认为我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我的人在你这受了伤不可能什么都不讨就灰溜溜的回去吧。” 余箫语气未变,淡淡说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林泽老板正了正身子,打算把自己希望余北漠能当面给林泽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的这个诉求说出来,就被林泽给拉到了他的身后。 林泽强撑着挤出来一个笑容对余箫说:“余总我认为您刚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事我和他的确都有错,到了这样一个局面也不想分是谁的错比较大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真的很抱歉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您的心情。” 林泽的话很及时的把余萧蹭蹭往上冒的火给熄灭了,也让他对林泽这种能屈能伸的样子感到有一些佩服。 台阶已经铺好了,哪里有不下的道理。 余萧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余北漠先挑起来的,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才没有强硬的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也是给了大家一个面子,不然闹到最后谁都不好看。 余箫先是跟他们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语,又给了林泽老板一些好处,这件事也就落幕了,玉箫招呼他们一起前往这场宴会的中心位置。 林泽因为脸上的伤就推辞先行一步离开了宴会。 余箫带着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到余北漠没有跟上来,转头对着傻站在江时旁边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跟上来啊,刚才不是一直跟我嚷着要回家吗,听完我说的话你就可以回家了。” 余北漠不是很想面对等会余萧要宣布的事情,也不想让江时知道他在余家的地位不保,他怕江时知道这件事后会对他冷嘲热讽,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装可怜道:“我的脸也受伤了呢,现在就需要回家让医生来看一下。” 余萧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没半点心软,态度强硬:“你也知道疼啊,你要是真的想要早点离开就别在这里磨蹭了。” 余北漠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只好推着江时跟了上去。 宴会的中心,余萧站在讲台上的中心,两边分别站着陈季新余北漠。 第121章 他是我的伴侣 聚光灯笼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每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表面冷淡的人们内心却是无比狂热的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场。 余萧余光各瞟了眼站在他身旁两侧的陈季新余北漠,清了下嗓子,郑重严肃的公开了陈季新的身份。 并宣告了陈季新将进入余氏集团的高层与余北漠共同竞争总裁的位置,让各位与余家有着密切合作的伙伴共同监督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行为和能力,最终以投票的方式选出最适合余家的当家人。 台下一阵唏嘘,众人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大刀阔斧的谈论这件他们早有耳闻,却又深信不疑的‘传言’,可是碍于余萧的面子他们也只能按捺住这份躁动的内心安静下来继续听着余箫的发言。 余萧把这件事大差不差的讲完后,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台下的嘉宾,警告了众人几句话,让他们不用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故意偏袒其中的另一个人,或者是使绊子故意为难谁,总体的大意就是让他们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不老实,搞小团体那套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本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已达成,余萧宣布宴会结束,台下的人慢慢离开,就只剩下余家人和台下坐在轮椅面对着讲台正中央的江时,还有站在暗处的苏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嘉宾已离场,余北漠自知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跟余萧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往台下走去。 又被余萧给叫住了。 “等会你带着他一起回趟老宅吧,跟家里的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陈季新这也算是认祖归宗了,余箫认为理应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团聚一下。 余北漠站在原地,没有走也没有回话,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像是在思考点什么。 余萧紧接着道:“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爸了吧,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叙一下旧,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爸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反省对你也是有些改观的。” 余萧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余北漠想都不用想了,一定会拒绝掉的。 余北漠想他现在应该生气的,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嗤笑了起来。 余北漠背对着余萧说:“原来你还知道我跟你是一家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我就不去了,没兴趣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想看一个懦夫和小杂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就先走一步了,江江还没吃药呢。” 说完他也不顾余萧在背后是如何骂他的,脸上呈现着怎样凶恶的表情,他通通不在意,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这个让他身份不再独特的地方,他更害怕江时从中察觉到什么从而更加坚定的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加快步伐直接走下台,把站在江时后背的保镖给挤走,自己推着江时离开大厅,往大门走去。 余萧见余北漠完全无视自己,只好先跟旁边的陈季新解释:“季新你别生气,这小子就是犯病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来就算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生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的,余萧嗓门喊得贼大声。 陈季新倒是没生气,还安慰起了余萧。 “没事,我不生气,我能理解北漠哥的。” 好浓的一股茶味,可这偏偏对余萧来说很受用。 余萧手握着陈季新的手重重的长一口气。 “北漠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余北漠走过一根柱子后,才发现隐藏在柱子后面的苏明,随即停下跟苏明寒暄几句。 “舅舅。” 语气中没有了刚才对余萧说话时那种嚣焰的语气,语气间都是满满的尊敬。 苏明本来是靠在柱子上的,姿势看起来有点莫名的颓废,听到余北漠喊他时,瞬间站直了,现在俨然是一个成熟的长辈模样。 他想他对余北漠应该呈一个冷漠的态度,可是今天的余北漠的确让他感到可怜,一个没有爹爱没娘疼的人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他可能需要一点安慰吧。 他不再像平时那样用接近于冷漠的严肃来对待余北漠了。 他不愿余北漠被全世界抛弃,成为一个没有依靠的可怜虫。 于是他主动抬起其中的一只手放在余北漠的肩膀上,轻轻的帮他捏着,像是在帮他放松身体一样。 可苏明又的确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戏码,想不出什么可以让余北漠开心一点的话。 他盯着余北漠眼下的乌青,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回去以后好好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余北漠知道苏明是什么用意,他一直都知道苏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是他自己本人意识不到而已。 余北漠小的时候在余卿之那里讨不到抱,在看见苏明的时候就会想要从他在余卿之身上讨不到的拥抱,在苏明这里得到。 每次苏明总是面露嫌弃,不耐烦的表情来,嘴上还要数落着小小的余北漠说:“被别人拒绝了才想起我啊,你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吗,我是不会抱你的,哭也没有用!” 语气有点凶,但小小的余北漠当时根本不怕,只是撅着小嘴,泪眼汪汪的盯着苏明看。 苏明每回都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伸手把小小的余北漠从地上抱在自己的怀里,还对他说,要不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姐我才不会抱你呢。 这句话苏明是认真的,要是余北漠跟陈季新一样跟余卿之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余北漠在他面前把自己哭成一个哑巴,他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当时小小的余北漠自然不懂其中的含义,被苏明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苏明的肩上,揉了揉双眼,搂着他的脖子睡了过去。 纵使当时苏明是如此的憎恨余北漠身上流着余卿之一半血液,可当他低头看着余北漠肉嘟嘟的小脸时,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苏明突然的主动关心,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得太过明显,余北漠不由的低下头笑了下后抬头看着苏明说:“谢谢舅舅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希望下次见到舅舅的时候,舅舅也还能这样对我。” 余北漠的笑在苏明眼里完全是苦笑,里面还掺杂着疲惫,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 特别是配上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显得他更加可怜了,苏明突然后悔了,他以前不应该对于北漠这么冷漠的,也许当时的他要是不那么冷面嘴硬,多给余北漠一点关心,余北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明面对这样的话哑了声,不知如何作答,独自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这些年对余北漠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慢慢开始瓦解了,凌乱不堪的感情线也慢慢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余北漠看着突然走神的苏明唤了他一声:“舅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的苏明,回过神来:“哦我没事,你不是着急回家吗,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下回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余北漠:“好的舅舅……” 余北漠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下,他低头看了眼一直紧紧握拳头的江时,还是向苏明介绍了一下。 “舅舅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伴侣叫江时。” 苏明对余北漠突然的话题转变一时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向江时问了句好。 “你好啊,我是北漠的舅舅苏明。”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人的江时突然被揪出来,感觉特别别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余北漠干嘛要跟别人介绍自己啊。 看着呆若木头的江时,余北漠也不恼,捏捏他的脖子提醒道:“舅舅跟你问好呢,干嘛不说话,傻了?快叫舅舅啊。” 江时有点心累的低声回应了苏明一句:“舅舅好。” 苏明不太在意江时慢吞吞的态度,只是有些担心江时的精神状态。 他也听说过他们两个人的那些事,知道是余北漠强迫江时留下的,作为余北漠的舅舅他不赞同余北漠的这种做法,却也不会说他什么。 更不会劝说余北漠把人给放了,江时消失的那一年发生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怕余北漠再出点什么意外。 他只希望余北漠能快点长大吧,爱人不是靠强硬手段留下的,爱人是要用心留下的。 “舅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江江就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吧,下雨天让司机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余北漠推着江时离开的背影,苏明心里突然有众多的感慨,却又不能说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离开,被刚在讲台上缓了好半天气,才从讲台上的的余箫给喊住了。 “苏明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苏明就像刚才的余北漠一样,留个背影给余箫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 “你们余家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啊,免得到时候见到那个没种的懦夫打起来,把好好的家宴搅得一团乱可就不好了。” 苏明在生气余萧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还要让陈季新这个私生子登堂入室跟余北漠抢属于他的东西,这让他对余家人厌恶的程度更高了。 说完不等余萧反应就离开了。 余萧气急:“你……” 在这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萧放弃了,也释然了,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去纠结什么了。 “他们不去就算了,我们走吧季新。” 陈季新留在苏明背影上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回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抿了抿嘴唇才犹豫着开口。 “我突然想起今晚我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加上北漠哥和苏明舅舅不在,今晚的聚餐能不能推迟一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亲自去劝劝北漠哥和苏明舅舅的,我认为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宴是不完整的。” 陈季新如此懂事让余萧感到非常感动。 “你是个好孩子,那北漠和苏明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嘞,那我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匆忙的往外跑去。 第122章 多大的苦我都受得了 车辆行驶在一条宽大又寂静的道路上,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刷器都快忙不过来了,雨滴一点一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车窗玻璃上,砸得噼啪作响,就跟冰雹落下来似的,直扰人心烦。 雨雾萦绕在夜色当中,即使打着远光灯司机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车内余北漠和江时出奇的安静,两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雾蒙蒙的道路,严肃得就像他们前往的不是回家的道路,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迷茫的,没有目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什么地方停下,会不会有吃人的妖怪在那里等着他们,一口把他们吃掉。 这样静悄悄的氛围给司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司机通过透视镜悄悄观察了后面两人一眼,就立马又转回来了,看到他们不是盯着他开车,而是都两眼放空盯着车窗外看,他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一点。 江时注意到司机这细微的小动作,知道司机现在应该很不自在。 “大哥你把隔板放下来吧。” 江时的话短暂的打破了这寂静的空间,让死气沉沉的车内有了一丝人气的存在。 司机大哥就像那种原本被判了无期徒刑犯人,突然又被无罪释放的那种人一样,立马把隔板给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隔板放下来之后,江时歪过头看向旁边的余北漠,想要余北漠先跟自己搭话,可余北漠就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一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都不知道黑漆漆的隔板有什么好看,之前自己不搭理他的时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拱,现在自己主动了,余北漠又开始装瞎看不见他一样。 江时其实内心也是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不理自己的,因为林泽,这也是为什么江时会主动跟余北漠示好的原因。 见余北漠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把身子往余北漠身上倾斜过去,脸也与余北漠的脸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这回余北漠总不能装做察觉不到他的靠近了吧。 可他还是低估了余北漠对这件事生气的程度,依旧得不到回应。 江时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不会像余北漠那样被人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只好老实地挪回了自己座位上。 这两个人都意会错了对方的用意,江时以为的余北漠是在生气自己跟林泽在宴会上的那场交谈。 余北漠面对江时的突然示好是慌乱的,他怕江时问他为什么余家会把陈季新给接回来,还要跟他竞争余家的家主之位,问他是不是要被余家放弃了这样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但凭他的直觉来说,余家的确是想有要把他给放弃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就是通过他跟陈季新竞争的这段时间来决定的。 他回答不了江时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怕江时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猜到答案,知道他很快就要没有余家这座靠山了,他知道只要余家放弃了他,江时要离开他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沉默。 “对不起。” 江时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再次突兀响起。 余北漠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江时居然会道歉了,而且还是向他道歉,这回他终于镇静不了了,他偏了下头看向江时这边的方位,看见江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才敢确定江时的这句道歉的话语的确是在跟他说的。 江时见余北漠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继续说:“对不起,今天我跟林泽真的是凑巧碰见的,是我主动跟他搭话的,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当时你又不在我身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我熟悉的人,我就没忍住喊住了他,想让他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 江时看余北漠平和的表情逐渐变黑赶紧解释道:“况且他连他都不记得我了呢,你能不能别去找他的麻烦?” 江时不解释还好,这解释的跟他有多遗憾似的,也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 “哼?” 余北漠冷笑一声:“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带走呢?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手上纹上你的名字呢?江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好骗啊!” 说着余北漠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转身捏着江时的肩,“我看他不仅没忘记你,还记得他特别喜欢你呢。” 知道江时没有想他在余家身份有所变动的事,也没有想着能有更大的机会能离开他这件事,无疑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江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宣布对余北漠的影响有多大。 知道江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加上他老是语言维护林泽,余北漠越发嚣张起来了,刚才担忧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反过来说江时的不是。 “好,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记得你了,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对他笑,还要跟他牵手?!” “你要只是跟他老老实实说两句话,不牵他的手我也不会打他,更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你说这件事是谁的错,该怪谁好呢?” “按你刚才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呢。” 余北漠的手劲太大了,江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给他捏碎了一样,疼得要命。 他用力挣开余北漠捏着他的手。 “余北漠你快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痛就对了,不痛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余北漠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放开了江时。 又用强硬口气命令江时:“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见到林泽都不要跟他说话,眼神交流也不能有,更不准在背后偷偷联系他,这样我才能答应你不去找他麻烦的这个要求。”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一样,又说:“你要是觉得我的这个要求你很难做到的话,你也可以不照着做,我现在就找人去把他纹有你名字的手给卸下来!” “别说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别搞他。” 江时本来就没想过要跟林泽有什么联系,他留着林泽给他的号码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罢了,一个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林泽的那句可以帮他离开余北漠诱惑太大了,他拒绝不了,虽然他明白林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有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够。 “哼,好我不搞他,只要你能安分点待在我身边,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要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余北漠说话的语气火药味太浓了,江时听得很不舒服,也许是离开了让他自卑害怕的场合,江时那种对余北漠不耐烦,无畏的状态又回归了。 “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非要用暴力去解决呢!” “我说话大声,我暴力?!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你只会想着别人!” “为了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什么!” 余北漠被气笑了。 “江时刚才在宴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硬气呢,跟个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敢对我这么凶。” 被戳中难堪的事情后,江时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会变成那样是谁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吗?” 看着逐渐变得委屈的江时,余北漠败下阵来。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了好不好?” 江时感到委屈,胸口闷闷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鼻子酸酸的,像是要哭了,不过他忍住了。 对话结束后,两人一直沉默到快回到东临的时候。 江时吸了吸鼻子问余北漠:“你答应叫人帮我把腿治好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听江时这样问他,余北漠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语气也是不着调的。 “当然算数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只不过治疗的过程有点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江时忽略了余北漠损他的那些话,精准的抓住他想要听到的字眼。 “能受得了,只要能把我的腿治好,多大的苦我都受的了。”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他早就承受了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痛苦,精神上,肉体上早就变得破碎不堪了,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落在地上。 只要能把腿治好,重新站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余北漠说:“好,那明天开始第一个疗程。” 第123章 睡个好觉 回到东临,司机大哥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后,立马下车给余北漠打开车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绕到后尾箱处把江时的轮椅拿出来推到江时所在的方位,等着余北漠把人从车上抱下来。 余北漠下车后打开江时这边的车门,把人从车内抱出来,并没有把人放在司机准备好的轮椅上,而是一言不发的直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徒留司机大哥一个人楞在原地。 江时面对余北漠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与余北漠这样亲密过。 在众人面前最大的亲密程度就他被余北漠强行搂走,最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刚才在宴会的时候余北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掌心一口,虽然没有被别人看见,但现在只要江时一想起来这个事就感到生气,还是那种有火发不出来的那种。 他始终羞于这种展现在众人面前像爱人一样的肢体接触,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爱人。 江时至始至终都在坚持自己是一个直男的事实,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是有伤风化的,这一切还并非他自愿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接受大众审判的目光,不愿意因为余北漠一个人的意愿承担世人异样的目光。 江时讨厌余北漠这样的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从来不问他是否愿意这样,从来没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时知道余北漠说他会改就是一句哄他的话罢了,只是想把他那时候不稳定的情绪哄好,等过了那段时间,余北漠又开始恢复一直以来那种独断专制的状态当中,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样。 不过江时也不在乎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到底会不会改,这些都不重要,在江时这里无论余北漠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接纳他,也不会试着违背自己的内心去爱他。 他只要自由,也许自由这个字眼相关的东西都将与他无关。 江时混沌的脑子又开始委屈了,再次回到这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心脏那种不受控制的抽痛感又回来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很快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手推了一下余北漠的胸口:“我不要你抱着,把我放轮椅上推着走。” 余北漠懒得跟江时掰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光了,只剩下一具疲惫的身躯在强撑着他,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江时带回卧室,帮人把澡洗了,药给喂了,快点躺床上休息。 所以他并未回应江时的话,而是转头对司机说:“你把轮椅放回客厅里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祝老板,江先生今晚好眠。” 司机大哥只觉得如释重负,跟余北漠和江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待在一起总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知道自己能离开了,一秒都不愿意带多一会儿,话一说完,就往旁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连余北漠‘邀请’他一起乘坐电梯上去的要求都给拒绝了。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他怎么能跟老板共同使用一件东西呢,还有就是他不想在两人中间当电灯泡,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当够了。 被拒绝的余北漠没说什么,直接抱着江时进了电梯内。 电梯抵达二楼,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江时委屈巴巴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你骗人,你说你会改的话就是骗人的,跟你说话你根本就不会听,还是那么的霸道。” 听着江时的这句话,让余北漠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江时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帮林泽说话,现在就因为自己把他从车库里抱上来,没听他的话把他放在轮椅上推着走就说他霸道。 余北漠不好把气发在江时身上,只好抬脚用力把卧室的门给一脚踹开,门撞到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把江时吓得在他怀里缩了一下。 余北漠把江时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说:“你说我霸道?我要是真的霸道的话你现在就应该被我用铁链锁在床上,脖子上,手上,脚上都会被锁链固定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超’就好了,就不会有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机会。” “江江我不过是把你从车库里抱上卧室而已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我只是想要节省一点时间早点睡觉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江江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才对,没想你在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江时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没说话,听着余北漠训他的那些话,虽然他很想反驳余北漠,可心里又实在害怕余北漠会像他说的那样把他绑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天亮,每天沉浸在肉欲当中要生要死的,他不要,之前光是被余北漠关在满是道具的房间里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江时变成了哑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看江时这怂样,余北漠的火气消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直白,可能把江时吓到了吧,所以才不敢看他,不说话的。 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找补,希望江时能理理他。 “江江我没说真的要把你绑在床上,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你懂吗?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我说的话的确有点问题,你要为刚才的话感到生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江江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余北漠的自我攻略过于快了,江时未能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余北漠在向自己道歉,自己应该为此做出点反应,他是不想接受余北漠的道歉的,可是又害怕余北漠突然发疯,只好敷衍两句。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江时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反正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不需要我的意见,所以原不原谅都不重要。’ 余北漠是没听懂的,认为江时这样的反应是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了才会这样。 他想应该给点奖励江时的,于是他问江时:“我答应你的事情都是算数的,那你现在跟我说,我身上有那点做的不对的,你不喜欢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说完他直盯着江时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余北漠身上可太多江时不喜欢的点了,准确来说江时是不喜欢余北漠这个人,余北漠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变成一个找不出一点缺点,完美无缺的人,江时都不会为此动容。 更不会忘记余北漠对他所做的那些恶劣到没边的事,他不会原谅余北漠以往犯下的过错,就像留在他心底的那些无法消失的伤痕一样,永远消除不了。 江时回答不了余北漠问出的问题,所以他摇摇头沉默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 余北漠也不强求他,“是不是累了,我先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想好了再跟我说也行,一天想不明白就多想几天不用着急的。” 江时想余北漠当然不着急啊,他要是想不出来怎么说不就正合余北漠的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改了,就可以一如既往用那些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他。 不过他懒得揭穿他那些虚伪自我感动式的表演。 余北漠把江时抱到浴室,把人放在花洒下的凳子上。 这是从江时腿不能动开始,余北漠叫人专门连夜定制好的。 那时候江时特别抗拒余北漠的接触,还是那种见到他就开始情绪失控,说话冲冲的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 余北漠因为给江时吃药的这件事,对江时内心有愧,所以一直迁就着他。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都是跟江时分开房间睡觉的,也没有强迫江时跟他发生别的关系,非常安分。 江时的腿动不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肯定是洗不了澡的,余北漠也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江时的身体,甚至用手帮江时搓澡,他的心眼很小见不得江裸露的身体被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叫人定制了这一把凳子在花洒下,他只要需要负责把江时放在凳子上调好水温,在旁边准备好睡衣,剩下就交给江时自己搞定了。 做好这一切,他就站在浴室门口等江时洗好澡,自己在再把他抱出来放回床上,看着江时躺下才离开到隔壁的房间睡觉。 有时候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得不离开东临几天,他也会通过监控来观察保镖照顾江时的时候有没有越界,他不在的时候,江时洗澡时只能让保镖把轮椅推到浴室里,让江时自己用手撑着保镖在一旁扶着到凳子上,是绝对不允许保镖抱江时的。 余北漠把江时放到凳子上后,像往常一样调好洗澡水的温度,一般到这个时候,余北漠就应该退出浴室到门外等候了,可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退出去,而是伸手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江时一把抓余北漠那双在他衣领处作乱的手,“你想干嘛,我自己可以洗的,你可以出去了。” 江时强装镇定,可表面上的慌乱还是被余北漠给察觉到了。 即使察觉到江时的害怕,余北漠还是没有把手从江时的身上拿走,他对上江时的双眼:“没想干嘛,今天太晚了想帮你快点把澡给洗完,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只是帮你洗澡而已。” 余北漠的双眼满是疲惫,眼白上还满布着一丝丝的红血丝,江时没有从中窥见出一点关于欲望的神情,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帮他洗一个澡而已。 江时也不再拒绝余北漠帮他洗澡的要求,余北漠要是真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以洗澡的名义来对他行不轨之事,他要是再扭捏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江时攥着余北漠的手渐渐松了力,默许了余北漠的做法。 余北漠也不再墨迹,动作很快的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用热水浇在江时的身上认认真真的帮他洗澡,有余北漠的帮助江时洗澡的效率比平时快多。 余北漠的手也是真的老实,整个流程下来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神都没变一下,倒是江时不争气的红了全身。 最后余北漠给江时把睡衣穿上,把人抱在床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江时的耳尖上,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明明我们之间做过比这还亲密的事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小人心态愧疚了一小下的江时瞬间就不愧疚了。 “我没有,是你水温调的太高了,热的。” “好,是我水温调得太高了,把你耳朵都烫红了。” 余北漠难得顺着江时的话,没有跟他犟。 余北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秋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把煲好的去寒汤和江时的药给拿上来,接着自己就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和去寒汤,汤已经被江时给喝完了,只剩下那几颗药孤零零的躺在那。 江时已经闭眼躺下了,余北漠知道他没睡着,于是他轻柔的把江时从床上半抱起来靠在床上。 “江江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快起来把药给吃了。” 江时这才把眼睛睁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我本来就没有……” “江江听话。” 余北漠打断了他。 江时想到之前自己强烈抗拒表示出自己不想吃药的想法,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余北漠用强硬的手段给灌了下去,这一回他换了一个思路,想着示弱扮可怜来取得不用吃药的机会,可最后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装可怜这一招没用,他不想再惹余北漠不快了,只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江时又躺回了被窝,被子把他的半张脸给遮住,他感觉到余北漠把卧室的灯和门都给关了,就在他以为余北漠离开时,逐渐放松的身体又因为后背上突然贴上来的热源又紧绷了起来。 余北漠的手环着江时的腰,头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怕江时把他赶出去一样,先开口解释道:“今晚就让我陪你睡一晚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就当你是在可怜我吧。” 江时能有什么办法,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他什么反抗的举动都做不了,就只能由着余北漠去了。 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片东临,声音逐渐逼近别墅。 余北漠是被保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好不容易入睡的余北漠突然被吵醒,心情很不好,刚想发火,保镖的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少爷是警察来了,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你下去问话呢。” 余北漠下意识看了下窝在他怀里的江时,窗外的丝丝月光照在江时的脸上,他清楚的看见江时正瞪大着双眼看他,圆鼓鼓的莫名的瘆人。 他看出了江时眼里透露出阵阵兴奋,他把手覆在江时的双眼上,让那双大眼睛迫于压力闭了下去。 “江江你继续睡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余北漠表现得特别淡定,没有一点慌乱,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就能轻松解决。 这让江时的心凉了一大半,失落感占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不会是他重获自由的机会。 余北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下楼去了。 一下楼他就看见郑煊辉那张愤怒担忧掺杂的脸,因为余北漠的出现就只剩下愤怒了,拖着一瘸一拐还没好完全的腿走向他,不过被身边的辅警给拦住了。 郑煊辉站在原地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要完蛋了,还不快把大江给放了!” 第124章 谎话 郑煊辉的语言攻击对余北漠来说毫无杀伤力,余北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为首的警官陈立看见余北漠从楼上下来后,立即进入状态,简单明了地告诉余北漠自己来的原因:“余先生你好,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希望调查过程中余先生能配合我们,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郑煊辉腿被打伤的那一天,被余北漠安排的人送回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得以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行走,虽然不太利索,但对郑煊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郑煊辉来东临找江时的那一天,在别墅门口突然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畜牲用铁棍一下子把他给挥打在地,还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呢,紧接着第二棍子又落了下来,疼得他两眼冒金心,趴在粗粝的地板上,冰冷的雨滴像是针一样砸在他的身上,又疼又冷。 天知道他到底是惹了谁要被这样子对待,他只是一个来找朋友聊天叙旧的普通人罢了。 缓过那股眩晕的劲后,郑煊辉扭头想要看清楚站在他身后打他的畜牲长什么样,就看见那人手上举着铁棍,看样子是想要再打他一棍,不明所以的他气得破口大骂,说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打他,操你大爷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郑煊辉秉持着既然他都是要挨打的,与其沉默不语像个窝囊废一样挨棍子,还不如做个有骨气的窝囊废,怎么着都得骂回去几句,总比白白挨揍来得强的道理。 又狠狠地骂了他们几句,当第三棍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一棍下来他这腿是彻底废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心里害怕极了,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他扭头回去,趴在地上,准备默默接受这一棍可以让他变成残废的最后一击。 他的脸上的五官因为害怕紧张全部用力的挤在了一起,可等了很久身上都没传来铁棍落下的触感,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这可太折磨郑煊辉了,这样漫长的等待比直接把他杀了还难受,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他真想回头大声吼出来,要打就给他来个痛快,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样喊了出来,正当他以为他会为此遭到更猛烈的殴打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从地上扛了起来,往别墅里走去,刚才还对他凶神恶煞,殴打他的凶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他喜笑颜开起来,还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端上一杯热姜汤给他喝,说是让他去去寒。 转变之快让郑煊辉一时接受不了,这什么意思,打了他九九八十一个巴掌,给他一个拇指大的甜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能的,这件事儿要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接过那杯热姜汤,一口没动的放回桌面上,他是真怕这群人给他下毒啊。 他沉默着不说话,就这么跟坐在跟前的凶手对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凶手对于郑煊辉看他的眼神了然于心,明白他在等自己解释些什么,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看着郑煊辉问他是不是江时的朋友,郑煊辉回答说是,简单明了没有多说别的废话,静静等待凶手接下来的话题。 凶手先是安抚了几句郑煊辉,让他别紧张放松点,他们不会再动手打他的,刚才打他完全是出于误会,并不是有意的。 郑煊辉瞬间嗤笑一声出来,误会?他跟他们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竟然要用铁棍废了他的腿,他倒要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凶手没有因为郑煊辉的近于讽刺的嗤笑声做出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解释起来。 凶手说他们不知道郑煊辉是江时的朋友,而且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对于郑煊辉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人物,他们害怕他是什么恐怖分子,怕他做出点什么有害的事儿就先动手,把这种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里,免得照成什么不好的意外。 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他一个大胖小子能是什么恐怖分子,能做出什么样有害的事情来,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个解释的,而且他刚才分明看见凶手解释完自己都觉得荒唐给自己逗笑了,不免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浪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见上江时,好确认他有没有被上次跟他一起来找他的那个男人欺负,根据他跟江时的那一通电话来看,江时的确是被欺负了,自己的梦中江时也是那样的可怜,他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江时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忧郁的神态,处处都散发着他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过得并不开心的信号,还依旧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愿离去。 所以这次他来找江时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说两句话而已,他要带江时走。 他问凶手江时在那里,能不能让他出来见他一下,他有话要对江时说。 凶手抱歉地说江时这会儿不在家,好像是生病了,被余北漠带去医院了,今天内不会回来,让郑煊辉改日再来吧。 郑煊辉知道他在骗人,来之前他还跟江时在手机上聊过天呢怎么就突然生病不在家了呢,就是不想让他跟江时见面而已,肯定是那个男人在背后搞的鬼。 他也不揭穿凶手的话,反而问了他余北漠的名字,凶手毫无疑问地告诉了他。 之后郑煊辉就说没事儿的,他们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凶手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拿着对讲机说话,问对讲机那头的人,说郑煊辉不愿意走要怎么办,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凶手回答了一句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态度良好的说一些抱歉地话,说他家主人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过夜,要是真找江时有些什么事儿,等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也不顾郑煊辉的反抗,直接将人扛到了车上,给他送回了老家。 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想关于江时的事儿,乱七八糟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余北漠这个变态囚禁了江时,那么江时为什么不逃走呢,是因为他没办法,没人帮他,他走不出来,余北漠的手段又太多,江时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手段去对抗呢。 郑煊辉越来越可怜江时,余北漠在他这儿的形象越来越邪恶,是个不知不扣的大混蛋,他要帮助江时逃离余北漠的魔爪。 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时发一条消息说别怕,有他在天就不会塌,他很快就会来救他的,打开微信的界面他才恍然想起,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本来想给江时发消息的,却被旁边压制住他的保镖给抢了过去,把江时的微信给删了,连着加好友的验证消息也给删个干净,一点关于江时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他只能等了,等他一能下地走路就去救江时。 他的腿好得不太利索,从小县城里来到江时这边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天都黑了。 他先去当地的警局报案说了余北漠的罪行,把他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超级坏蛋,还指着自己的腿说这是余北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的,希望警方能帮他讨回个公道,把他的朋友江时给救出来。 只是接待他的那个警官给出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他让郑煊辉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抓人啊,郑煊辉哪儿来的证据,那个地方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他去那里找证据。 他没有办法,只能请求警官能去调查一下,他说的话全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谎。 可无论他怎么哭啊喊啊就是没人搭理他,他还被轰了出去,他就坐在警局的门口没有去向。 余北漠谁不知道他家的势力,黑白两道全是人脉,别说打断郑煊辉一条腿了,就是把他给嘎了都能全身而退的主,谁敢去查他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去查了什么公都没立得,最后还惹得一身骚,不划算,也不值当。 郑煊辉就在警局门口呆坐了三个多小时,想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准备站起来去边上的杂货铺买把刀自己去剁了余北漠那个狗东西。 就被人给叫住了,他回头看,是一名样貌年轻,整个人都散发出正派气息的警官,他说他叫陈立,知道了他的事他可以前去调查一下。 陈立刚从警校毕业一年,是军官世家里出来的小孩,家族背后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这个时候的陈立还不明白社会的现实,怀着一腔热血去帮郑煊辉,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办得到的,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合理的事继续发展下去,还要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余北漠听了陈立说的话,还是配合得很,完全没有郑煊辉想的那样,他以为余北漠看见他带着一群警察过来,会害怕到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以前鬼迷心窍了才会这样,他马上就把江时给放了,求他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就会。 郑煊辉臆想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余北漠非常淡定,好像这件事威胁不了他一样。 郑煊辉要被气死了,他忍不住开口骂余北漠:“你个狗崽子,你现在最好把打江给放出来,大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操你大爷的!真是日了狗了!遇到你这个狗日的……” 郑煊辉叽里呱啦的,说出来的话要多低俗有多低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吵得陈立耳朵受不了,开口让郑煊辉闭嘴,他会帮他把件事查清楚的,郑煊回才把嘴巴闭上不说话了。 余北漠打了个哈欠,颇有些不耐:“要问就快点问,大半夜的影响人休息。” 面对于北漠这不端正的态度,陈立蹙起了眉头,忍着心里的不快,继续问一些郑煊辉向他转述的话语。 都被余北漠给否认了,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陈立也不好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只好提出要见江时的这一个要求,他需要问作为受害人江时一些问题。 余北漠没说什么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了卧室门口,余北漠先是自己进去,把江时身上乱了的睡衣给整理了下,才把人放进来的。 他对陈立说:“他的腿不方便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床上跟你们谈了。” 听到这句话郑煊辉炸了:“你他妈的!余北漠你这个畜牲,你打我就算了,还把大江的腿给打折了,你还是不是人啊!警官你看他,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大江整天跟他在一起,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这是家暴啊,还不快点把他抓走。” 陈立回头看了郑煊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又讪讪的闭上嘴了。 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江时的身上,这才过了多久啊,江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落下,他用手擦了擦眼睛,心里可难受,他希望今天就能把江时带走。 江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陈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好让江时不那么害怕。 看江时这种魂不在体的状态,陈立对于郑煊辉说余北漠囚禁江时这件事儿感到越来越有可信度。 他一点弯都不拐,直接就问江时是不是被余北漠强迫他留下来的,他自己想走却走不了。 陈立问完,江时沉默着没给任何反应,还是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快要被他给搅成麻花了。 起初陈立以为江时是顾及到余北漠还待在这儿的原因,害怕不敢说,于是他让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部分警员带郑煊辉退出卧室到门外等着,又看着站在原地不愿意出去的余北漠,要求他也到门外等一等。 余北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陈立江时。 陈立非常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刚才问过的话,还让江时大胆说出来,不用害怕,他们会帮他主持公道的。 江时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起头跟陈立对视,特别坚定的语气说:“没有,我没有被囚禁,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他没有强迫我。” 这个回答无疑不让陈立感到惊讶,他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江时:“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没事的你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时还是坚持自己开始说的那一套:“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自愿留下的,没人强迫我,他人挺好的。” 陈立从方方面面看江时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样子,不死心地问:“那你的腿呢,听你朋友的话来说,你之前是个可以正常走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他打的吗?” 陈立想既然定不了余北漠非法囚禁人的罪,江时的腿要真是余北漠给打断的,定个家暴的罪名也是可以帮江时摆脱余北漠的。 江时语气很淡地说:“不是他打的,我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变成这儿样了,明天他会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的。” 说完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微笑来,他对陈立说:“这只是个乌龙,是我的错,辉子之前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给他说清楚,让他以为我在这受欺负了,他担心我就跑过来报警了,希望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好吧,江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自己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我们也这一行的都是抱着不愿意放过一点可疑事物心态来工作调查的,没有什么错不错怪的说法,既然你没事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感谢你的配合,我就先回去了。” 江时朝他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告别过后陈立转身离开了卧室。 陈立先是跟余北漠说了一些很抱歉的话,说自己问过江时了,这里面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之后就带着警员一行人离开了,还拖着在一旁大喊着不相信的郑煊辉。 回到警车上他好一顿跟郑煊解释,郑煊辉愣是一点都不相信,说江时肯定是因为被余北漠给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还质疑了陈立的专业性,这让陈立气得火冒三丈的。 他拿出刚才自己用手机录下他和江时对对话的录音给郑煊辉听,听完后郑煊辉瞬间蔫了下来。 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大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余北漠手上,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差点把陈立给气到吐血,他懒得再跟郑煊辉解释了,干脆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直到他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扭头看郑煊辉说:“我想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通电话是陈立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说让他不要伸手管余北漠和江时的这件事儿,这件儿他管不了,也没能力。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能还会给家族的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陈立的世界观崩塌了,塌了个彻底,并且无法重新建立起来。 第125章 事故 郑煊辉他们一走,别墅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安静的状态,余北漠站在二楼的长廊上,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转身回到卧室。 被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余北漠刚才的困倦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看向床上的江时,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 听见关门的声音江时知道是余北漠进来了,他抬起头对上余北漠的视线,想着余北漠应该是有一些话要跟他说的把,或者警告他一些什么,毕竟警察是郑煊辉带来的,余北漠会不会以为是他让郑煊辉报的警,好找到机会脱离他的掌控,离开这座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 他有些忐忑,害怕余北漠又把郑煊辉拿出来说事来威胁他,让他从今往后都给他老实点,他知道余北漠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羞辱他几句,让他别白日做梦了,他永远都逃脱不了,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也知道余北漠对除了他以外的人毫不留情,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从上次亲眼看到余北漠让人打郑煊辉的那几下,他就明白了,余北漠是谁啊,就算他把人给打死了都会有人上赶着帮他兜底,以确保他能完整无缺的从这件事儿中全身退出,受不到一点惩罚。 原本知道郑煊辉带着警察来救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兴奋的,也许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将会在今晚获得,可当他看见余北漠脸上那毫不在意地样子,仿佛这件事儿跟他无关一样,甚至带着点美梦被人打扰了的不耐烦从卧室里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他就知道他今晚能离开的这件事儿没可能,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看见余北漠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想跟着出去的,他害怕余北漠会对郑煊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要是郑煊辉因为他有个什么擅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走不出来,从此都要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是他的腿废了,根本动不了,余北漠不帮他,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床上默默祈祷,希望郑煊辉能没事。 等到余北漠把警察和带进来跟他谈话时,他用余光看见了站在最后边的郑煊辉,好像瘦了点,往前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腿没好,江时又心疼又难过,可他什么都帮不了郑煊辉。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郑煊辉不要再因为他受到不该他受的伤,吃的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能把无辜的郑煊辉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以他选择昧着良心说出了余北漠人还挺好的这句话,说他是自愿留下来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的意愿。 就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听话一点,能让余北漠心情好点,这样到时候替郑煊辉求情的时候能容易点。 江时对这本书内容的记忆已经忘却了很多,只知道余北漠在书中对原主有着极大的掌控欲,偏执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记得原书的这一段剧情,郑煊辉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带着警察来救原主的,原主以自己得救了,把余北漠把他囚禁在这的种种罪行说了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余北漠拿着他伪造的精神诊断书给警察看,说他有臆想症等其他的精神疾病,警察本来就是站在余北漠这边的,来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而已,郑煊辉又没给他们实质性的证据,警察在看完那份精神诊断书时跟余北漠说了两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原主实在是受不了,当场大哭了起来,这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想要给原主一点教训,希望他以后能学听话一点,不要跟他作对。 也不管原主哭成什么样,直接扭头对准备离开的警察和骂骂咧咧的郑煊辉他们说,郑煊辉这样诽谤他囚禁人算不算报假警,算不算造谣毁坏他人名誉。 余北漠问一句为首的警官就点头回应一句算,说完余北漠笑了一下说,那应该给郑煊辉判几年呢,为首的警官心领会神,附和着余北漠说至少要判五年以上吧。 把原主吓得直哆嗦,扒着余北漠的腿替郑煊辉求饶,说余北漠让他做什么他都意愿,再也不想要离开他了。 当时的余北漠只是把跪在地上的原主抱起来,让他对警察说他有没有逼他留下,原主一直摇头说没有人强迫他留下来的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余北漠这才满意,抬头对警察说没事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去追究郑煊辉的罪行了,让他们回去吧,说完他就抱着原主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所以江时知道做再大的反抗都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不如装乖一点,让郑煊辉能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 江时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按道理来说,他从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又被余北漠给带回来了书中的世界,剧情早就崩塌的面目全非了,为什么还会有郑煊辉报警的这一出呢,虽然没发生像原剧情那样的情况出来,但也够他害怕一阵子了,他的心里特别没底,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令江时惊讶的是余北漠盯着他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抬手把卧室里的灯给关了,在黑暗中爬上了床搂着江时躺下,掖了掖被子,头靠着江时的头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儿睡醒再说吧。” 江时难得没有挣开余北漠圈着他的双手,回应了余北漠一声嗯,就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时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他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看来余北漠很早就起来了,他从床上坐了会缓解了一下自己混沌的脑子,他都有些怀疑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梦,不然余北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小江你醒了吗?” 秋姨接到余北漠的电话,说是江时醒了让她上去看看。 被这么一打断江时也没空去想这些对他现在的脑子来说有点复杂的事了。 “秋姨你进来吧。”说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让人听着像是感冒了一样。 秋姨有些担心:“小江你是不是感冒了呀,喉咙痛不痛,等会吃完饭我给你冲点感冒冲剂喝吧。” 江时解释道:“秋姨我没有感冒,可能是刚睡醒说话就会这样吧,没事儿的。” 秋姨走进卧室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透了些自然光进来,外面的雨还在下。 “那哪儿行啊,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前天你又吹了些夜里的雨风,就算没感冒也要喝一杯预防一下才行。” 江时的眼神追随着秋姨匆忙的步伐,最后落在藏在窗帘背后的窗户外的雨景中。 “那好吧。” 江时没有跟过度关心他的秋姨争他到底有没有感冒,需不需要喝感冒药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争到最后还是秋姨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得喝下那一杯感冒药的。 秋姨整理着这不算乱的房间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江时说话。 “你说这天也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连着下了一个多月雨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晴,没有太阳晒的日子再活泼的一个人都会变得有些阴郁的。” 秋姨说完这句话感到有些不妥,立即转移话题。 “小江肚子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江时想了一会儿说:“秋姨我想吃面,你给我做碗面吧。” 吃完面后,江时在一楼的大厅上看电视打发时间,转了好几个台都没有他想要看的,正准备把电视关掉,回卧室看书,播放着的新闻栏目出现了几个他熟悉的字眼。 余北漠的舅舅苏明,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季新。 昨晚他们离开后的一个多小时,西临的城郊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当时苏明正经过此地,下的雨又大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也听不见山石滚落下来的声音,是跟在他身后的陈季新发现的。 陈季新不顾前方的情况有多危险,立即加大了车的码数,冲过去把苏明的车给撞到了前面去,避开了山石的撞击,自己却未能幸免车尾被击中了,造成侧翻,车在地上滚了一圈,陈季新当场昏迷,是苏明叫来的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的。 对于这场自然事故的自然性,余家人保存着怀疑的态度,西临这块地是余家开发的,各项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都是经过专业人员的严谨勘测后进行人工干预的,一却可能发生的危险自然灾害都经过了处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故的。 余萧心里有了猜测,是人为的,连夜派人去调查此事,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宴会上跟苏明产生口角的那一位,被苏明在那么多人面前揍,那个男人心里不服气就想了这么个点子,想要苏明的命。 没想到被陈季新给干预了。 对于这件事余家人自然不能忍,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监狱,并在圈子里宣布谁要是再跟那个男人家里有商业上的来往就是公然与余家作对。 促使男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没落,且永无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完后江时心里一阵难受,直接把电视给关了,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余北漠是下午两点回到东临的,他给江时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带着江时坐上车离开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时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余北漠问了这么一句。 他注意到余北漠眼下的乌青,比昨天还要重似乎是没休息好,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几点起的,显得整个人很疲惫。 “我不是答应过带要帮你把腿给治好吗,当然是带你去医院检查制定治疗方案啊。” 江时还是侧着头看他,他感觉余北漠好像变了,变得有点成熟了。 好半天他才回应了余北漠一个嗯。 也许是车内过于安静,余北漠过于沉默,江时忍受不了,这太奇怪,太尴尬了,必须找点话题把这安静的环境给打破一下。 于是他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关心起了余北漠的事儿来了。 “你舅舅没事儿吧?” 面对江时的主动关心,余北漠心里有些诧异,随即挑了下眉,坐端正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江时:“哦,这样啊,你舅舅没没事儿就好。那他呢?” 余北漠:“谁?” 江时:“陈季新啊。” 余北漠:“他啊,也没什么事,躺在重症监护室呢,死不了。” 江时:“这还没事啊,都躺那儿地方了能好到哪里去。” 见江时那么关心别人,余北漠心里不对味来。 “你这么关心他啊,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余北漠话里话外都带着醋味呢。 他不想解释太多,说多错多,别到最后又吵起来。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哦,这样啊,那好吧。”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又回到了刚才安静的氛围中。 过了一会儿余北漠突然问他。 “江江要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难过,向别人打探我的消息关心我,为我担忧?” 问完也不等江时给他回答就自问自答似的说下去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对你那么坏,你肯定巴不得我能死在那场事故中,这样你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离开我了。” 余北漠语气里满满的自嘲感。 江时被他说出来的话给哽到无语,也有些被气到了,他呵了一口气出来,微微皱着眉看着余北漠。 嘴巴张了又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难道要亲口听我跟你再说一遍,你才开心吗?” 江时明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他而已,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余北漠倒较上真了。 刚才还觉得他变成熟了,没维持多久就又变回了像小孩一样爱吃醋的样子。 他问的问题性质,就好像是一个大人问小孩,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无论小孩回答那个都会受到问他这个问题的人要他解释为什么要选择其中一个,难道另一个就不配吗。 江时又觉得自己嘴贱,早知道不多嘴了,简直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江时越想越气,余北漠他不想好好说话,非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也不管了,用极其恶劣的口吻说: “是啊,要是你的话,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根本就不会为你感到伤心难过,更不会担忧你,像你那么坏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吧!” 江时以为余北漠会因为他说的话勃然大怒,可他并没有,反而对他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简直出乎意料。 “是吗,那就祝我死后下地狱吧。” “江江死后一定是天堂上的天使。” 江时的火被他软软的话给浇灭了,想不出回答他这无厘头的话。 只觉得余北漠这人有病。 脑子有病,神经病! 第126章 副作用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江时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光是做这些检查就已经把江时身上的所有力气花光了。 这让江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忧,他以前也没这么弱啊,这不过是腿不能动了,又不是身体其他部位也不能动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歹说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就光是做个检查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力气全部耗光的。 这让他很担心自己往后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越来越差,到时候吃饭不会都要人喂才行吧,这样的设想让他感到惶恐,他不想要这样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江时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侵占了,也没觉得余北漠带他来医院明明是来治疗腿的,为什么要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检查了个遍。 虽说治疗腿的同时,要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一些情况,能更准确的找到病因,治疗起来能好得快些,但也不用这么细致吧。 细致到就差把江时的脚给抬上桌面看看有没有甲沟炎了。 江时是完全察觉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就这样听信了余北漠开始哄骗他的那一套说法。 江时也没真傻到一点不对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刚开始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江时就有些顶不住这样连续来回跑的检查项目,一会上楼一会又下楼的,虽然他人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根本就不要他用力。 但这样繁琐的检查项目还是让江时感到心烦,心累,他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说不是说来看腿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检查,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不想治疗了现在就要回家。 江时的心态突然就崩了他认为余北漠根本就是不想治疗他的腿,不想让他好起来,才会故意让他在检查身体这方面浪费时间,检查完又要用非常遗憾的神情看着他说,非常抱歉医院里也检查不出来他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残废,他们也没办法制定治疗方案,江时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在轮椅上待一辈子了。 江时接受不了这样的预想,当场落泪,哭着控诉余北漠的种种罪行,大致意思就是说余北漠对他不好,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余北漠听江时这样讲他,他也不生气,抱着江时好一顿的哄着,解释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类的检查,说得有理有据的,把江时的小木脑袋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江时这才停止了这场突然伤心的哭泣,配合完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一直到检查完所有的项目,江时一点疑心都没起。 检查完的江时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站在他身后一直陪着他的余北漠感受到了江时的这份紧张,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到江时的面前坐下,拉着他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又看看江时因为害怕而紧缩起来的眉头安慰道:“别害怕江江,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余北漠安慰他的话语做出的回应。 他分不了自己太多的注意力在余北漠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讨好他。 面对江时冷淡的态度,余北漠并未说什么,只是牵着江时的手静静的等待,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医生手上拿着关于江时身体检查出来的资料回来,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口,着急知道结果的江时没等人医生走进来坐下,就非常紧张的看着医生问自己的情况。 “医生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吧?腿还能不能治好了,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就单单做了份检查身上就没劲了,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江时一个人在这叭叭叭的问出了很多问题,医生都没打断他反而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他,等他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完才开口为他解惑他所担心的事情。 “江先生您先别激动,检查结果出来的结果显示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您的腿也能治好请您放心。” 知道自己没事后,江时靠回轮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腿能治好就好,其他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至少身体是健康的,这对长期处在低谷中的江时来说,这无疑是个好的消息。 难得对余北漠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像是在感谢他一样。 虽然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余北漠造成的,但他还是要谢谢他,谢谢他没有狠心到要他一辈子残废。 余北漠有一瞬间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时这样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忘记上次在江时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余北漠去回想这件事儿,医生把治疗江时腿的方案大致讲了一遍,好让江时能放心后,就要求余北漠单独留下来谈话。 有了医生的话,江时就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心里那点忧虑全散开了,乖乖的被保镖给推了出去等余北漠谈完话出来。 医生问余北漠:“你真的要给他用那些药?” 听着医生问他的话,余北漠并未着急给出回答。 而是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在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在这件错误的事情上继续错下去。 江时腿突然不能动,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儿,是余北漠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的药,服用下去能让人的下肢持续瘫痪一个月,而且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顶多会让人没有什么精神,提不起劲,整个人软绵绵的。 对余北漠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药只能用一次,超过这个次数后,将会使第二次服用这个药物的人造成永久瘫痪。 余北漠把弄回来的药混在他给江时准备抗抑郁的药里,一起给他吃了下去。 当时的余北漠实在是太害怕江时回离开他了,腿长在江时自己的身上,他就算每时每刻盯着他看也总有疏漏的一天,让江时有逃跑的机会。 这让他很烦恼,在江时和公司两边跑的情况下,让他身心俱疲,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能拿出来同时处理好这两件事。 他又不能真的把江时的腿给打断,就想出了这样看似有点退路的方法,用药物暂时控制住江时,等哪天江时学乖了或是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不再耍小心思做一些无畏的挣扎后,他才能让江时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可眼看药效就快要过期了,江时不仅不跟他示弱,还对他的态度还越来越恶劣,抗拒他的靠近,看见他就像是幼小的猛兽幼崽如临大敌一般,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时,呲牙咧嘴的嘶吼着,企图用这种招式把敌人吓跑,殊不知自己以为很凶恶的表情在敌人眼里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只要他想,一个巴掌挥下来就能让江时死无葬身之地,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特别是半路还杀回个林泽出来,让他觉得江时能想明白这件事的期限将会延迟到他无法估计的地步,大大加重了余北漠的危机感。 焦躁不安的内心长时间得不到平静,就特别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恶出来,催促着人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余北漠为此做出了他人生中自己最后悔的事,自己却没察觉出来,只顾着眼前,他不想江时离开他,什么也不考虑就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 既然这个药快要过期了,江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余北漠只能另寻他法,找出了这么一个新的药物来继续控制江时了。 可明明已经想好了的,为什么会在医生的问题下沉默许久呢? 是因为江时刚才的笑,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良心,他有些后悔这样对江时了,也许他不必这么极端的,他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子下去。 余北漠的沉默在医生眼里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并不着急让余北漠立马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他认为余北漠就是缺乏自己好好思考的时间,才会如此草率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他希望余北漠能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想清楚,把这件错误的事情停止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北漠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这块儿不算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前停下,抬头看窗外那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天空,就像是他和江时看不见未来的路一样黑。 半晌他终于开口回答医生的话。 “确定,继续下去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余北漠的回答让医生大失所望,却又不能在这件事儿上对他多加劝解,得罪余北漠对他们来说并无好处。 “好,明天再开始,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毕竟用了这个药后,以后都很难有个好觉睡了。” 面对医生话里的阴阳怪气,余北漠选择忽略,用这些药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都知道,从注入第一针开始腿就开始肿胀,一种类似骨骼生长的痛折磨着用药人。 以后一旦停止用药后,腿即使好了,能蹦能跳,每逢雨天,膝盖处就会有像蚂蚁在里面啃食一样又痛又痒,根本没有根治的方法。 这些余北漠都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了,跟这些对江时有害的副作用相比,他更害怕江时的离开。 第127章 无差别攻击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好,我,刚才医生跟我说我身体很健康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吧,其实一点也不好,其实我身体有很大的毛病吧,是不是坏到没有治疗的方法了,跟你商量后事呢……这样也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着……” 江时开始是顶不住好奇问余北漠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着说着又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了,说话声越来越小,还有微微的颤音发出来。 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腿就突然瘸了的,除了癌还有什么是突然诱发这一系列疾病爆发的,没有,他也想不出其他的病因,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余北漠给他吃那些他根本就不需要吃的抗抑郁的药,他一个精神正常得不得了的人吃这种药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认为该吃药看病的那个人是余北漠他自己,与其把问题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到不如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把偏执的根源给揪出来彻底把他这个爱强迫人的毛病给治好,这样对谁都好。 江时话说到这委屈劲又上来了,吸了下酸溜溜的鼻子小声控诉余北漠。 “都怪你,要不是你给我吃那些药我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你给我吃那些药开始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都是你的错,我精神正常的很为什么药给我吃那些药呢,你自己怎么不吃呢,我看你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从医院里出来余北漠整个人的神思处于游离的状态,至使他完全没有听到江时前面那些问自己的问题,直到江时带着哭腔的控诉声才将他给唤回。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反常态的在车上与江时空出一个位置的距离来,翘着腿靠着车窗坐,眼睛也往车窗外快速飞驰的风景看。 他扭回头看江时被气红了的眼睛,想要往江时身边靠近点,可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模样,心知道江时是不愿意自己的靠近的,也可能是做贼心虚,怕靠的太近会被看出破绽来。 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跟江时说话:“好,这都是我的错,我是有病我才是该吃药的那个,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通通说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把话都说出来,想怎么骂就这么骂,我绝对不还嘴,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开心一点。” 余北漠这样的态度才是让江时最窝火的,面对这样好好说话的余北漠江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缘无故骂人不是他的作风,当然在他情绪特别不稳定的时候除外。 江时不说话了,特意扭头过去不让余北漠看到他的脸,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余北漠思绪混乱的一批,也有些累了,今天早上五点多他就起来了,赶去医院看苏明,看到人没事后在那儿待了两个小时正准备撤离,却被余萧要求留下来,说是要等陈季新从急救室里出来,确定人没事了才能走。 余北漠自然是不愿意听余萧的话的,陈季新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他只是来确认他的舅舅苏明没事而已,这外来的野种企图把他从高台上挤下去,他不盼着他死在这场事故中就已经很好了,现在还要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的出来,这不可能。 特别是有余卿之存在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余卿之为陈季新担忧的样子生生刺痛着他的心脏,即使表面上表现得是那么的不在乎,也曾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对余卿之的感情凉得像冬天的霜一样,不再奢望他能有回春的那一天。 可当自己亲眼看见余卿之满脸心疼的样子正正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中间,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动的背影时,他的心还是不免的被刺痛了一下。 余北漠当场就要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再一次被余萧给叫住了。 “都说了要等季新出来以后再走,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作为家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怎么了,再说了他是为了谁才受伤的你应该清楚,留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要是还是固执的要离开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余萧批评的语气,不分黑白的话术彻底引爆了余北漠那根燃线,他狠狠的闭上眼而又复睁开,气得他头昏脑胀的,他站住脚跟,转过身想要反驳余萧的话,刚张开嘴,声音都没发出来,苏明上前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带,像是护小鸡仔那样护着他,明明自己没有余北漠高,此刻就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条件的偏袒他,让余北漠感到有一股暖流从脚底传达到他的大脑中。 他听着苏明铿锵有力为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中,控诉余萧有什么资格教训余北漠,这个孙子是他强求来的,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爱留给余北漠吗,为什么要在中途把陈季新接回来跟余北漠竞争,既然余北漠是在他余萧的手段下出生的,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坚定的选择余北漠呢。 这很难吗,一点也不难吧,以余家的实力来说,要扶持余北漠直上青云一点难度都没有,主要在于余萧有没有这个想法罢了。 苏明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有力的巴掌打在余萧的脸上一样,脸上尴尬气愤的青红交绿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手杵着拐杖在那涨红着脸,手指着苏明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明不管余萧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转而对起余卿之发起攻击,说余卿之就是个懦夫,畜牲,既然不喜欢,不想要,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同意试管生出余北漠,等人出生了又不闻不问的,他试问余卿之,他有花过一天的时间陪过余北漠吗?关心过余北漠一句吗?给过余北漠一个拥抱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转头就跟陈钰圆生出个陈季新出来,对余北漠从来没展现过的父爱在陈季新身上展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余卿之真是位好父亲啊。 放他妈个狗屁!苏明就是看不惯余卿之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啐了他一口,呸!做给谁看呢,真他妈的恶心人,说余卿之就是个操蛋玩意儿。 躺在急救室里的陈季新也未能躲过苏明的无差别攻击,苏明直接杨言陈季新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的,是余北漠喊陈季新去救他苏明的吗,还是他苏明叫陈季新冲上去的?有人喊陈季新吗?没有,没有人喊陈季新冲上去的,是他自己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余老夫人,陈钰圆从来没见过苏明这样不讲理的样子,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中连劝解的话都想不出来,好像只要自己一开口劝苏明不要再说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愿意留下来走就是了,何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自己就会立马被苏明审判。 其他人好像都被苏明着发疯的样子给唬住了,没人敢开口说一句,只有余北漠是恍惚的,不确定这样的情形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中还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居然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了,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直到苏明把所有人骂了一遍,回头抓住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原来一向对他冷淡的舅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苏明冷静下来,对着余萧他们撂下最后一句话。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小畜牲怎么样都不关阿漠的事,他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不要那所谓的情亲去绑架阿漠,因为你们从来没给过阿漠亲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根本不配说这句话!里面那个小畜牲的确是因为我才会躺在里面的,我认了,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大可以把我的命拿去赔给他,就是不要找阿漠的麻烦,他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说了太多话的苏明有一瞬间感到缺氧,脑袋晕晕的,缓了下才嘱咐似的跟余北漠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看余北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没动,苏明还以为他这是被吓傻了呢,轻轻推着他背,让他走。 余北漠不可能丢下苏明一个人在这儿的,阻拦住苏明推着他走的步伐。 “没事舅舅,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要去干的。” 苏明只觉得余北漠懂事得让人心疼,特别是余北漠用他那双跟苏禾一个模样的眼睛看他的时候,这里面的眼神里透着股怅然自失。 让他想起苏禾伤心难过的样子,使他喉咙像是被人用锁链勒了一下一样的胀痛,说不了话,他拍拍余北漠的肩膀,两人往旁边的不锈钢椅上坐下等着陈季新从里面出来。 大概过了有三个小时,陈季新才从急救室里转到病房里头,头上和四肢裹满纱布,像是木乃伊一样。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陈季新眨着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苏明看,人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苏明整个脸都是黑的,受不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恶狠狠的瞪着陈季新吼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啊!” 陈季新笑了,颇有种天真无邪的样子:“你好看啊,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 苏明无语,把这当成陈季新麻药还没过的胡言乱语,不再理会。 对余萧说:“看到没,人没事儿呢,还会出言调戏人呢,我和阿漠可以走了吧,毕竟我们两个是外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说完也不等余萧他们反应,拉着余北漠就要离开,其他人都没什么回应沉默的默认他们可以走了,怕说多两句就又吵起来。 人还没走出门口呢,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病床上的陈季新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要不是旁边有余卿之扶着他早就摔在地上了。 陈季新不是很在意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意识不到,嘴里还喊着苏明,让他不要走,他想要苏明陪着他,说完见苏明不理他还要往前走,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余家人只觉得是陈季新麻药没过,情绪很脆弱,没有安全感,恰好又很喜欢这个跟他认识到只有一天的苏明,想要苏明留下,从他身上索取他需要的安全感。 余萧不得不再次请求苏明留下来,至少等陈季新麻药过了后再离开吧,这样他就不追究刚才苏明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些胡言乱语了。 苏明知道余萧没说笑,自己刚才说的话也的确过激了,余萧就算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还是会使一些阴招教训苏家的,够苏家难受一阵子的这是对苏明出言不逊的惩罚。 苏明无奈,只能咬咬牙,拍拍余北漠的后背,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看那个崽种。 余北漠这才从医院里离开的。 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的又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早上,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处理文件,下午又回到东临带江时去医院检查,听医生话里话外的劝阻,已经没精力去哄江时的小脾气了,只能极其敷衍的安抚着江时不安的现状。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天,余北漠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江时的,但今天不行,也没办法,纷杂的思绪占满他的脑子,分不出一点多余的精力。 车内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氛围中,没人开口说一句来打破它,一直延续到他俩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这种古怪的氛围才消失的。 江时坐在床上,打着床头灯在看书,这是江时的入眠书,没看多久就开始打瞌睡了,眼皮直往下耷拉,他随手把书扔在床上,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 躺下准备睡觉了,余北漠却在这时拿着药和水走了进来。 “江江先把药吃了再睡。” 江时没说什么,接过余北漠手中的药吃完就又躺了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余北漠没给他回应,他听见玻璃杯落在床头柜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身后贴上一股热源,余北漠上了他的床,要和他一起睡觉。 江时推了余北漠一下:“你回去自己睡。” 余北漠和江时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因为江时情绪问题的缘故。 昨晚是特殊情况,也可以说是江时心软,累了,才让余北漠得逞的。 余北漠被江时推了这么一下,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江江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好累,你就让我在这儿睡一晚吧,别再推开我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不会做别的事儿的。” 江时不动了,好吧,看在今天余北漠带他去医院检查要给他治腿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迁就余北漠一次吧。 第128章 越来越严重了 这是江时接受治疗的第三天, 腿上的情况没有一点儿逐渐变好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让江时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 像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江时早早吃完药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会儿入眠书准备睡觉了,卧室的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透气,微微凉的夜风从外头吹来,拂过江时的脸,让他感到很舒服,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晴天。 江时看困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像往常每一天一样把书随便丢在床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等会儿余北漠会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入睡,这本被他乱丢的书也会被余北漠给乱丢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给磕破皮了,江时心疼。 从三天前晚上开始,余北漠每天晚上都要睡在江时的旁边,那天说的话就像风一样,一吹就散,根本就是骗人。 偏偏这段时间余北漠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什么时候回来,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没法跟余北漠说这事儿,每天发现余北漠的时间都是半夜他被膝盖处异样的胀痛感给疼醒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被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余北漠给吓了一大跳,又为余北漠不讲信用感到生气,想把他给推醒让他滚出去的。 只是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劲,他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就想着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这事吧,一觉醒来余北漠早就不见了身影,看着凉透了一半的床边,江时陷入了沉思,这才早上七点,余北漠就出门了?以往最早都是早上八点离开的。 江时想了想,就让他再破例一晚吧,昨晚的事他就不追究余北漠的罪行了,没想到第二天半夜醒来又感受到自己被余北漠抱在怀里睡着了,气得江时直接用指甲盖掐余北漠手臂上的肉,想要把人掐醒,掐得他手都酸了,余北漠愣是一点反应没有,江时别无他法,只能放弃把余北漠弄醒来问话的想法。 自己小声嘀咕了句余北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便在余北漠宽阔热得像火炉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殊不知黑暗中的余北漠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嘴角悄悄扯出了一个弧度,心里感叹江时的可爱。 第二天不出所料余北漠早已离开。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个人死性不改,只会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一定要问清楚余北漠为什么要一而三再而四的冲破自己的承诺,一犯再犯。 江时在床上呆坐了会儿叫保镖给他拿来了一个闹钟,自己在亲自把第二天的闹钟给调好,是早上五点的闹钟。 这时候就有人好奇江时为什么不叫秋姨给他拿,反而叫他最讨厌的保镖给他拿闹钟了,因为秋姨有事请假回老家办事儿去了。 余北漠重新给他招来照顾他的人,全被江时给气走了,理由是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况且余北漠给他请来照顾他的人一点都不称职,在有人的地方表现得很会照顾人的样子,一单独跟他在一个空间,马上就摆脸子给江时看。 那个请来照顾江时的男人在众人面前那种和蔼,亲切的笑容在单独面对他时瞬间变成满脸嫌弃的样子。 还故意使坏,在扶江时从轮椅上起来的时候,掐他的手臂,江时开始还不知道是故意的,就让男人轻点,别那么用力,男人满是不耐的说知道了,下次会小心一点的,可下一次还是依旧很用力,江时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在吃完中饭的时候,男人拿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江时接过来放在手中,盯着男人看,突然笑了下,骂了他一句傻逼!直接把那水泼在男人的脸上,尖锐的疑问声在餐厅中传开,把旁边的保镖给吸引了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男人立马把江时刚才的罪行通通说了出来。 说他好心拿水过来给江时吃药,江时什么话都不说,就把水往他身上泼,把自己说得可怜的要死,把江时形容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保镖希望他能教训一下江时,没想到保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打算离开,不管这事了,男人着急喊道:“哪有这样无辜欺负人的,我虽然是你们花钱请来照顾他的,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啊,必须给还我个公道!” 保镖折返回到男人面前,冷笑理所应当道:“你也知道你是被人花钱请来的啊,欺负你?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老板花那么高的价钱就只是让你这样舒舒服服的扶江先生从轮椅上起来坐下而已那么简单的吗,别说是往你脸上泼水了就算是他把玻璃杯砸你脸上都行,能干就干不能跟就滚!” 男人的脸变得煞白起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保镖不去理会男人被吓得僵硬的身子,转而询问江时的意见,要怎么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男人,江时只是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让他收拾收拾滚蛋吧。 在同一天内,余北漠给他请回来的三个人,都认为江时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明面上尊重江时尊重得不得了,背地里处处对江时使坏,江时喊他们他们都装作听不见,最后江时以各种理由,让保镖把他们给请走了。 江时其实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直接把他们偷偷掐他的事告诉保镖,自然会有人替他把这几个人给处理掉的。 但这恰恰是江时最害怕的事,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保镖,这几个人就不只是单单从东临滚蛋那么简单了,他们将会面临此生最恐怖的场景,江时虽然被他们欺负了,也很生气,但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此,自己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就好了。 一天内赶走三个人,余北漠也就没再塞人到东临照顾江时了,就只能让管事儿的保镖代为照顾了,江时也乐得自在,少了秋姨在耳边唠叨,日子过得清闲多了。 唯一让江时感到烦的事就是余北漠总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爬进被窝一起睡觉,早上又起得很早,都没机会跟余北漠说不要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往他被窝里钻了,回自己房间睡去。 江时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想,明天就能把话跟余北漠说清楚了,他就不信余北漠能在五点前起床出门的,这下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江时就听到有人打开卧室的门进来了,立马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看去,长廊外的灯光从半开的门投射进来,没一会儿就随着关上的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时没想到过今天余北漠竟然会回来得这样早,他几乎是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余北漠的鼻子骂道让他赶紧出去,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近这间卧室半步。 也许是近几日余北漠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些,又处处顺着他,让着他,不跟他去争辩一些没有结果的事,让江时暂时忘记余北漠狠毒的手段,都敢生出在余北漠的地盘上对他指手画脚,不让进这进那儿的,嚣张得不得了的想法了。 江时的手撑在床边,正准备起来,就看见余北漠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踉跄着脚步,朝床边走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江时默默放下撑在床边的手,躺了回去,他想要看余北漠想对他做什么。 余北漠没开卧室的灯倒是方便了江时偷偷观察情况。 几乎是余北漠一走近床边,江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掺杂着江时讨厌的烟味,江时忍不住拧眉,想让余北漠离他远些,可他又的确好奇余北漠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什么,硬生生给忍住了。 在江时的印象中,余北漠好像把烟给戒了才对,记得刚被余北漠囚禁的时候,余北漠在他面前抽烟,他说了一句难闻后,余北漠当场把烟给掐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看余北漠醉成这个样子,身上还穿着定制的西装,一定是参加了什么宴会,身上的烟味应该是从别人那里沾上带回来的。 江时悄咪咪的半开着眼观察余北漠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余北漠在床前站了会儿,然后轻缓地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盯着江时的脸看,有一瞬间江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跟余北漠的对上了,吓得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内心祈祷余北漠什么也没发现。 闭上眼睛的江时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就变得比平常灵敏许多了,他清楚的听见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累到了一样,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坐在床边久久不起身,江时都快要装不下去了,都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问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只冰冷得像是没有血液流通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从眉毛描绘到嘴唇,动作轻而慢,弄得江时脸上痒痒的。 动作停止,只听见余北漠轻叹一声,就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睁开眼看向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余北漠健壮的身影在花洒下洗澡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直到余北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才回过神,把眼睛闭上。 他感受到余北漠带着水气的身体正在靠近他,然后他就被余北漠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江时想余北漠现在喝醉了,跟他说那么多应该听不懂吧,要不还是等明早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现在不说他心里又难受,指定睡不安稳,江时挣扎了一分钟,还是选择现在就要把话给余北漠说清楚。 江时试探似的开口道:“余北漠,你睡着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立马得到回应的江时沉不住气,急得想开口再问一遍的,余北漠开口了。 “没有,怎么了?” 说话间还伸手揉了揉江时的肚子。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接一杯热水过来?” 江时攥住余北漠那只作乱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抵在他的胸口上,江时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没动了。 江时说:“我没有不舒服,余北漠你是喝醉了吗?” 余北漠:“没醉。” 知道余北漠没醉江时终于可以放心骂余北漠了,不怕他听不懂。 语气立马变得凶恶起来:“你没醉干嘛要进我房间啊!那天晚上明明说好了的就只让我陪你一晚而已,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要自己睡,你现在就起来出去,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面对江时的驱赶,余北漠没有生气,很有耐心解释起来。 “为了照顾你啊,医生说打完针后你身体会出现一些副作用,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时刻观察情况,有不对的地方要及时通知医生,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余北漠这样一说江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 “我就说嘛,我的腿怎么打了那些针后就变的胀痛起来,原来是副作用,这些是不是正常现象啊?” “不用担心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胀痛就说明江江的腿正在自我修复当中,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既然是为了自己的腿好,江时也就不计较余北漠睡在他旁边了,也不想多说其他的,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显然余北漠并没有要这么早入睡意思。 “江江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吧。” 第129章 不要忘记我!不许你忘记我! 听余北漠这样说,江时的睡意顿时全无,他把余北漠环在他腰上的手给扯开,把自己脑袋下的枕头给扯下来,塞在两人中间隔开,不让余北漠有下手的机会抱他。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他什么都不会,腿脚又不方便去那里干嘛,跟他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吗。 况且余北漠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是江时难以得到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歇会儿,透口气的独处时间,不用对着余北漠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和变化多端的情绪。 本来他在面对余北漠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压抑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同意余北漠这个对自身没有一点好处的提议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跟余北漠待着,他还活不活了。 当下立即拒绝道:“我不去,我去了能干嘛?难道要我像上次一样陪你去那个什么狗屁宴会一样被人当面嘲笑吗?我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非要看我被别人羞辱才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对吗,余北漠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 余北漠低笑了下:“对,我很坏,不过江江这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说着他伸手把江时放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抽开,重新塞回江时的脑袋下,江时都来不及反应又被余北漠揽在了怀里,他气急,觉得余北漠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一时挣扎得厉害:“你干嘛!谁允许你碰我的,放开!” 江时的挣扎只能说是徒劳,余北漠毫不费力的用腿压住他乱扭的身体,用手钳制住他不断推开他的手。 江时现在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住全身一样,动弹不得,江时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敢笑?!还说我误会你,你就别狡辩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别人嘲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只能找你帮我出这口气,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依靠,只有你才能帮我,你想利用这种招式将我的心给攻下来,让我对你产生依赖,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要你才会对我好,只有你能帮我,别人都是坏人,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帮我一点,让我永远都离不开,从而心安理的的对我提出一系列的要求,顺便将你对我做过的种种坏事一笔勾销,反过来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余北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以调侃的话语来回答江时问他的每一句话了,他把头埋进江时的颈肩处,声音变得低低的,好像受委屈的那个人是他。 “江江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把你的身份公布而已,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余北漠话没说完,江时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体上,思想上的通通松懈了下来,也不管之后有什么后果,继续对着余北漠一阵输出。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从而对你妥协,让你帮我把他们都给解决掉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对你彻底妥协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他们当面对我的那些嘲讽,还是说在背后对我的那些指指点点带来的伤害,都不及你带给我那些伤害的百分之一来得多,我想我该恨你的,但我想了下我才不要恨你呢,也许把你忘记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我不要。”余北漠把江时搂得更紧了,好像江时会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一样,也在怕江时要真的将他给忘了,这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江时要是真的将他给忘记,那么他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偿还江时在他这里受过的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能够给江时下如此狠手的原因,他总在等,等那天江时能接受他了以后,在以后的时光里慢慢偿还,可是余北漠不知道,事情不会顺着他的想法去发展,江时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接受他,更加不会爱上他,他等不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只会加重他和江时之间的矛盾,就拿这段时间来说,他以为他和江时之间的关系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抗拒他,也不怎么朝他发脾气了。 甚至会主动找他搭话,找话题跟他聊上两句,那是因为他余北漠手上捏着江时的软肋,江时才假装哄他的,等哪天江时什么都不怕,不管,不要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要分开的时候,余北漠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余北漠在嫉妒郑煊辉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郑煊辉对江时来说够重要,他才有机会能跟江时纠缠那么久。 余北漠哀求着说:“我不要你忘记我!你不许忘记我!” 你要问江时恨不恨余北漠,那是必然的,几乎是可以不用去想的一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可是恨有什么用呢,对江时来说恨余北漠就等同于他要记余北漠一辈子,这无疑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加重痛苦,江时不要。 如果可以他要将余北漠忘记个彻底,要余北漠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忘记关于余北漠的所有记忆,对江时来说是一种解放,放过他也是在放过余北漠。 过多没必要的纠缠对谁都没好处。 江时没说话,就这样被余北漠抱着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了,他不想跟一个醉鬼继续说太多没必要的话。 余北漠见江时不回他的话以为江时在生气,于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他去公司一起上班的原因。 “江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公司是想要照顾你的,给你请的陪护你又不喜欢,一天内三个人都被你赶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才会想着把你带到公司方便我照顾你的。” 江时猛然睁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吗?再说了我是一个人在家的吗,那么多保镖不是人难道是鬼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都没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烦!” 江时说的话太冲,余北漠饶是再有耐心也被江时一直拒绝的态度激起了一点点火气,哽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不好发作,也是跟江时倔起来了。 “那我非要带你去呢?” “你要是敢强制把我带去公司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余北漠你还有没有心了,我都这样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处一下很难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吧,从来都是你在要求我去做一些事。” “余北漠,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待会,要是二十四个小时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体谅我,给点让我可以喘点气的独处时间吗?” “就当你可怜可怜我了,好吗?” 江时一直在说,余北漠一直保持着沉默,内心阴暗的想法一直在翻涌。 江时说的话太伤人了,余北漠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心就被江时说的这么几句话给浇冷了。 就那么讨厌他吗,宁愿死也不想跟他独处。 余北漠妥协了,他松开梏桎住江时的手脚。 “我明天再给你请一个陪护来,人要是再被你给气走了,我不管你愿不愿都要把你带去公司的。” “不了,保镖照顾得挺好的。” “保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给别人增加工作量吗,你怎么那么坏呢。” 江时气笑了,凭什么说他坏。 “随便你吧,这是你的地盘,你叫谁来都行,我无权反对。” 余北漠将江时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只要你能说出来为什么要把那三个人给赶走,我就听你的,让保镖照顾你。” 江时眼珠子转了转,打哈哈道:“没有理由,看他们不顺眼呗,毕竟我是一个坏人,对人发脾气也很正常。不说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余北漠是何反应。 余北漠慢慢放下搭在江时肩膀上的手,说:“江江你知道吗,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江时当然知道啊,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打算继续跟余北漠说下去,只想用睡觉来逃避。 他感觉到余北漠翻了个身,没在说话了,他们之间隔了点距离,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在气对方故意隔出来的距离。 江时懒得管余北漠,生气就生气,他又不在意。 卧室里安静下来,江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又闭上,气得他想往余北漠的屁股上踹一脚才解气。 无奈他的腿废了,发挥不了,指着对着余北漠的后脑勺呲牙咧嘴无声的谩骂了几句。 骂完心里好受多了,许是骂累了,困倦感袭来,江时的眼皮慢慢合上,就要睡着了,余北漠突然来了一句话。 “你说你看到我的脸就烦,那你看谁的脸不烦呢,林泽的吗?” 磕睡随着余北漠的话飞走了,江时满脸问号,他有提过林泽一句话吗,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余北漠又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在酒局上看到林泽了,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说让我别太嚣张,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带走的,开始我没理他,像他这种人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也不屑跟他说太多,可他一直缠着我,说我对你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放你离开呢。” 余北漠转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对上江时的视线。 “我说,因为是你不愿意离开我的,你虽然不喜欢我,但你却离不开我,说你已经是一个被我\/操\/透\/了的骚\/货,我一天不回来你就痒的浑身难受……” 江时扇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恶心恶心恶心!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时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余北漠的脸还挺疼的。 他从床上下来,替江时掖了掖被子。 “江江晚安,祝你好梦。” 说完就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房间。 去你妈的好梦,江时把余北漠枕过的枕头砸向门口,似乎还不够解气,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使劲往门上砸去。 闹钟的零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余北漠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鸣虫声,手上捏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往窗外吐去,烟雾很快就随着夜风消散了。 余北漠遇见林泽这事不假,林泽也的确过来跟他说他会带江时走这件事,当时他只是淡淡的跟林泽说了句让他尽管过来把人带走,看他有没有命能从东临回去。 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当时他忽然想让江时也不痛快一下,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那些极具羞辱的话。 你要问余北漠后悔说出这种话吗,也许不太会,没人知道余北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把他和江时的关系搞的越来越僵。 余北漠把烟点燃后就只抽了一口,其余的都让风给抽去了,卧室里没开灯,他就看着手中的那根烟慢慢燃去,直到它彻底燃尽,余北漠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把烟头随意扔在地上,把窗帘拉上,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为止他才回到床上休息。 余北漠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褪黑素,吃了几颗,就躺下睡觉了。 第130章 幻觉 那天晚之后江时和余北漠算是彻底闹僵了,让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变得如同枯株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余北漠连着几日没回东临了,也没有再往别墅里请照顾江时的陪护,更没有以照顾江时的名义把人带到公司上加以监管。 事情的发展如江时所愿,照顾他的重担落在了保镖的身上。 对于余北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江时毫不在意,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心里希望余北漠‘消失’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这种轻松只是江时对于余北漠不在他身边没人给他施加压力,那种压抑紧绷的精神状态少了一点,就仅此而已,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特别是他的腿,怎么感觉比他不治疗那阵子的情况相比还要严重了许多。 他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医生,医生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说是正常情况,有这种感觉就证明他的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叫他不用多虑,过于担心的话可能会对伤势的恢复有所影响。 听医生这样说,江时无比信任医生的话,一点怀疑的心都没有,始终奉信医者仁心这句话,在他眼里医生都是圣人,是不会害人的。 事实上江时也别无他法,唯有心中的信念才能将他这具残破的身躯支撑起来。 江时甚至还害怕自己过于担心焦虑的心当真会影响到自己腿部的恢复,每次感到异样的时候都会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是快要好的标志,尽量让自己忽略针孔注射带来的胀痛酸麻搔痒感。 身体上的残缺本就已经让江时感到萎靡不振,对未来的生活没有向往的期待,好像他就要永远烂在东临这块土地上一样,没有出头之日。 更别提他在没有精神类疾病的情况下还要被迫吃下那抗抑郁的药了,每次江时都想要偷奸耍滑,却没能成功过一回。 第一次他先是把药含在舌头底下,当着保镖的面喝水假装咽下去了,想着等保镖走后再偷偷把嘴巴里的药给吐出来。 江时自以为很聪明的想法在保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的存在,保镖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识破江时心里盘算的小九九。 当时保镖就站在江时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不离开也不说话,只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就收回眼神放回江时的身上。 直到江时感觉到舌头底下的药物正在慢慢融化,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当中,江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命,保镖就站在他跟前,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只能抬头用接近于绝望的眼神盯着保镖看,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信息赶紧离开。 保镖神情未变,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温水放在江时手中,语气平淡道:“江先生以后还是不要把药含在口中了,不然苦的还是您自己。” 江时无奈,口中也实在是苦的要命,只好把手中的温水一口喝了下去,好冲淡口中的苦味。 口中苦到令人发麻的味道和保镖的劝告不足以让江时死心,立即行使了第二次计划。 这次他学乖了,他当着保镖的面把药真真实实给吞进了肚子里,并张开自己的嘴巴给保镖看,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在耍小心思了,让他放心离开。 等保镖一离开,江时就立马往厕所里跑,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企图用催吐的法子把才吃进去的药给吐出去。 结果也如他所愿,把药成功吐了出来,喉咙处的神经组织火辣辣的跳动着,虽然方法难受了点,但这对江时来说总比把这些对他身体有害的药物留在肚子里强多了。 只是他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时,门外的保镖闯了进来,把他从厕所里推出来,当着他重新把他刚才吃过的那种药,从瓶子里倒出来,让江时再吃一遍。 并直言道,江时要是还有催吐逃避吃药的想法,他催吐一次,就要重新吃一次药,直到江时能乖乖把药吃下去,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为止。 江时知道保镖说的话是认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也就再也没有生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也不再抵触,药正常吃,日子也正常过。 这只是对于别墅里除了江时以外的人来说罢了。 频繁吃这种药的后果就是江时身体上,精神上的状态出现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症状来。 全身浮肿的要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正常人该有的姿态,江时这个不怎么在乎外表的人,都不敢拿正眼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丑,好陌生,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三天三夜的尸体那般可怖,为自己现在的丑态感到自卑。 精神状态也变得神经兮兮的,走哪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给唤醒,醒后便是久久不能入睡。 瞪着大眼睛环顾四周,总认为有人躲藏在黑暗中,只要他敢将眼睛闭上,那人就会走到床前给他脑袋来上一锤。 睡眠质量变得极差,脸上尽是憔悴之色,江时皮肤白,加上眼下那团乌青让人看着像是活死人一样。 保镖都看不下去了,在向余北漠汇报江时的情况时,没忍住暗里劝说余北漠要不然还是不要给江时吃那些药了,看着江时这像瘟鸡的状态,他真怕哪天江时没抗住,就这样没了。 到时候有余北漠后悔的,还会连带着他们一起遭殃。 没想到余北漠倔得像一头驴,仍是执迷不悟,坚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保镖也不好多说,只能照做。 保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余北漠这是真心喜欢江时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时是他的仇人呢,要这样折磨人家,保镖心里一阵唏嘘。 余北漠的心态完全变了,固执的认为江时就是得病了,才会一直想要离开他,抵触他,拒绝他,对他恶言恶语,全然忘记江时的精神诊断书是他逼着人医生伪造出来的。 余北漠应该庆幸他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江时的面前。 以江时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余北漠出现在他的面前无疑要发生一场巨大的争吵。 江时现在能保持这样平静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余北漠不在的缘故。 现在江时就像是一只流浪小猫,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某块空地上给自己顺毛,善良的人们拿着猫条给他时他也会用头去蹭蹭来人的裤脚,来表示自己的友好。 但如果来的是恶人他则会弓起身子,呲着牙,喉咙发出威胁的声音以吓退对方,恶人若是敢往前一步他必定会亮出自己的利爪毫不犹豫的甩过去。 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招来更大的伤害,但永远不会后悔。 第131章 晴天 这几日都没有再下过一场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夏日的烈阳抚慰着江时那一颗阴郁,消沉的心,把围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正值中午,江时坐在院子外没有遮挡的天空之下,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身上。 消停了好几天的天气,又恢复了夏天该有的样子,即使是树木丛生处于郊区的东临气温也是直线上升,火热的太阳光线照在人的身上,有种用放大镜对着太阳光折射到皮肤上的灼热感产生。 在太阳底下待了近一个小时的江时有些受不了了,皮肤被晒得红红的,像是过敏了一般,即使他喜欢,又贪恋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这种状态,这与他实际上所处的处境是截然相反的,让他无比着迷,不愿意离开。 可皮肤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他像是躺在石锅上的一块牛排,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在石锅上煎烤一样,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时抬起手遮挡住眼睛上方,眯着眼有些贪恋的瞟了眼上空的太阳,收回视线,朝站在阴影处的保镖挥了下手,示意他过来,让他把自己带回卧室。 一回到房间,江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落差感来,仿佛刚刚他还是翱游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小鸟,下一秒就突然被人给抓了起来,关进了一间又小又暗的鸟笼里,鸟笼里的他被挂在阴暗潮湿阴冷,不通风的溶洞里,水滴顺着钟乳石往下滴,滴滴嗒嗒的直扰人心烦。 只有洞口处有细微的光给他活着出去的希望,为了规避这种让他心痛的感觉,江时决定用睡觉来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伤痛。 躺在床上的江时并不能很好的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当中。 半梦半醒间,江时感觉床头站着一个人,正死死盯着他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问他是谁却发不了声,当他想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翻身都翻不了的那种。 他想大声尖叫,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动不了一点,眼前一下清晰一下又模糊的。 耳边有两个小人一直在说话,一个叫他再睡会,一个又叫他赶紧醒过来,从床上起来,吵得江时脑袋都快要炸了。 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江时才得以从床上慢慢清醒过来,当他靠坐在床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症状全都是因为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全都是假的。 浑身酸软无力的江时这才长叹了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掩饰不了他后怕的心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的他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想要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看看几点了,恍然间想起闹钟早就被他砸碎了。 转而扭头看向窗外,紫红色的晚霞印在他的眼眸中,夏天的晚霞就是这样又美又孤寂。 江时估摸着这会应该晚上六点这样。 他把卧室的大灯打开,整个卧室亮堂堂的,让黑暗无所遁形没有藏身之处。 驱散了江时一点害怕无助的情绪,他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等着保镖准备好晚饭上来喊他。 江时杂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行为,随着书本里的精神世界稳定了下来。 像是顿时清醒过来了,江时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会随便跟人生气,善良,正直,情绪稳定的自己。 短暂的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小气巴啦,不依不饶,固执己见,不讲道理小肚鸡肠的人。 江时是不愿自己变成这样的,在独处的时候江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现象,只有余北漠在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连带着无辜的旁人都要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虽然每次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语气过于强势不耐烦都会第一时间道歉,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的。 被他这样子无理由对待的秋姨每次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跟他说不要紧的,她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嗔怪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辩解。 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全然是因为生病了,脾气变大了很正常,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这种无端的变化自己也无法控制,让他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要坚持每天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秋姨不怪他就算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他的维护,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能不感到内疚呢,就算他吃再多的药都不会好的,甚至更加严重,他害怕自己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做什么事都只看表面,直接伤害到对他好的人。 光是在脑袋里想着,就够江时难过恐惧了的,他不想要这样,但却又深知自己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可以解决的办法,以往的种种也都在告诉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斗不过任何人,终将会输的一塌糊涂。 江时一下子低落起来,内心的有种失重感在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对活着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期望。 他想为了自己也许也能放弃一些东西的吧,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书是看不下去了的,江时把书合上,心事重重的把头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的日落。 周围很安静,没有多余杂乱的人声传出,只有一两句鸟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临近夜晚,郊区的温度降了些许,风也吹了起来,树叶的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江时陡然生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直到全身的皮肉被分解成只剩下一具白骨,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江时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抬手往上摸了下,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就没再管,任凭这眼泪在他脸上四处流窜,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江时死死的咬住嘴唇,始终没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来,额角因为主人的隐忍而轻微的颤动着。 江时感觉自己好痛,好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江时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砸东西的冲动,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伴随的保镖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先生您醒了吗?饭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您要不要下楼转转透透气先?” 第132章 嫉妒 江时不想让保镖听出异样来,没吭声,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泄露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沉默着,谁都没有再主动把话说下去。 陷入往日回忆掺杂着当下痛苦带来的精神伤害,对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强恐惧感的江时,像是一下子掉入海面上的漩涡一样瞬间把他卷入黑不见底的海底,他几乎要被这冲进鼻腔里咸咸的海水给溺死了。 完全察觉不出保镖此时的异样,一般来说保镖不会过多的来打扰他,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每天除了在江时吃饭洗澡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或是江时在室内待得不舒服他就把人推到院子内,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以防江时出现意外,其余时间都是让江时一个人待着的。 不会像秋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在他跟前晃悠,一直在他耳边唠叨,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得不到他任何回应后依旧耐心的站在门口候着,没有强行破门而入查看他有没有发生意外,或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我了结了。 保镖是不会在长的时间内没得到回应还让他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的。 江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的黑烟给笼罩住了,看不见,听不清周围的任何景象,自然也无法分辨保镖不符合常理的作为。 他只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喉咙里那一股快要溢出来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江时始终不愿意被除了余北漠以外的人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把这股呜咽的声音给咽了下去,只是脑子的思绪还没那么快恢复理智状态。 门外的保镖还在锲而不舍的询问着江时现在的状态。 “江先生?您要是睡醒了能不能给我回个话好让我能确认您现在是安全的。” “江先生,您要是再不出声的话我只能强行把门给撞开了,这样我才好确认您是没事的。” 一般来说,只要保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时都会第一时间回复的,因为江时知道保镖没有说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坏就坏在江时无暇顾及保镖话里的威胁,沉浸在控制自己尽快恢复正常的思绪当中,依旧一声不吭。 得不到回应的保镖也没有像他刚才说的话那样强行把门打开。 只是默默打开了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汇报江时现在的情况,需不要需要他采取强硬措施。 消息发过去,余北漠没有秒回保镖顿时焦虑了,一个两个的有话不直接跟对方说,非要把他搅进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他不禁感叹这年头的钱真是难挣啊。 夹杂在江时和余北漠两个人中间,让保镖有种被丢进一半是岩浆一半是冰块的大锅当中,冰火两重天。 本来他好好在楼下盯着余北漠请来的营养师做饭的,突然接到余北漠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上楼问江时需不需要下楼透透气之类的话。 保镖虽然有些不解,这都快要到吃饭时间了,为什么就不能等饭做好让江时把饭吃完再出去转转呢,就当顺便消食了。 心想江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余北漠这才叫他上去打探情况的,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以余北漠对江时这样紧张的程度来看,江时要真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会跟他说太多废话,直接就让他上楼把门给踹开把人往医院送去了。 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保镖也只能按耐住,余北漠向来是这样,一会一个样的,让人猜不透。摸不清的,他只需要照做就行,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保镖盯着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足足看了三分钟,仍然没得到回复,卧室里头的江时也不说话,这两个人的沉默深深伤害了保镖的心。 急得他抓心挠肺的,他不知道江时在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还活没活着,余北漠现在到底又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消息说这个事要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保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时,想要离开这让他感到恼火无奈的地方,都不想要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时,余北漠给他回消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 「不用,继续等到他愿意说话为止。」 看着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保镖心里那股气一下就泄完了,选择继续忍受,毕竟他要是离开这里就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工资的工作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余北漠此时正坐在余家老宅的餐桌上。 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回东临的,就拒绝了余萧喊他回老宅吃饭的要求。 他都好几天没见到江时本人了,心里想江时想得要命。 也不知道江时的气消了没有。 离开江时的这几天他根本无法入睡,褪黑素对他都不起作用了,每天闭着眼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怎么着都睡不着,他感到这比他工作的时候还要累。 一个人晚上在某一个时间点,总会莫名产生一股孤独的情绪来,所以他想回东临,抱着软软的江时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把拒绝的消息发送给余萧,那头就立马给他回了个电话,今晚说什么都得回去一趟。 说陈季新今天已经完全康复已经出院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人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回来一趟。 又把陈季新是因为苏明受伤的事拿出来说一遍,怎么说都能算得上是他亲舅舅的救命恩人了,他这个做侄子更应该过来一趟才对。 余北漠说不过余萧,勉强答应了下来,说吃完饭他就要离开,余萧没有反对的意见,同意了他的要求。 只是到了老宅,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余北漠就后悔了,要知道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他来说那么强,余萧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他都不会来的。 特别是陈季新这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有病在身把原本落坐在他身边的苏明给抢了过去,说什么自己还没好全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说他是为苏明才变成这样的,理应让苏明坐在他边上好照顾自己,一口一个小舅舅喊得亲热。 完全不顾苏明脸上的表情有多恶心他,一个劲的往人身上贴。 还特别绿茶地问余北漠说他不会介意的吧。 陈季新的这种小伎俩余北漠没放在心上,知道苏明打心底厌恶陈季新,只是苏家现在很多地方都得靠着余家才能存活下去,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他体谅舅舅的不容易,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回怼陈季新。 扬起一个算得上得体的笑说不介意就低头看手机了,他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上面呈现的是江时在卧室中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画面,因为过度隐忍而引起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余北漠知道江时这是犯病了,若是强行进去打扰他,可能会引起更大伤害,还不如让江时一个人消化,他一直知道江时的自愈能力很强,总会有一万种理由来劝自己,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会为了他身边重要的人一步步妥协。 比如说为了郑煊辉,或是林泽。 这是余北漠潜意识的想法,他认为江时就是这样的人,他为自己不愿意让保镖强行进去看江时找出来的借口。 实际上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埋藏着嫉妒的情绪,牵动着他,让他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陪在此刻最脆弱的江时身边,只有他才能承受江时因为情绪影响带来的任何伤痛,不安感,只有他才能出言安慰江时,陪在江时的身边,江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他要侵占关于江时所有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象那么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江时跟另一个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因为光是想想就够他生气的了。 余北漠表面上大体是淡漠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现他轻蹙起的眉头,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带着焦躁又带着想要立马离开这里的急切感。 “砰!” 坐在主座上的余萧突然重重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把餐桌上的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余萧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发火。 只有余北漠一个另类,仍然低着头看手机,因为焦虑的缘故他把手机握得很紧,抵在手机背面的那根手指一直在画圈圈。 手机被他不小心摁黑了他也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完全忽视了余萧的存在,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一声响过炮仗的声音一样。 这在余萧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他迎着大家的目光,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跟大家都保持着点距离的余北漠看,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你回来吃个饭而已就这么不耐烦吗?从坐下来开始一口饭没动,就盯着你那破手机看!”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你很忙?你说说这里那个不比你忙,怎么他们不盯着手机看,就你看!” 余北漠还没反应过来呢,大脑还停留在观察江时的画面上,只是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抬起头对上余萧的视线。 眼里平静得像冬日结成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有的只是淡漠到发出寒气的目光。 余萧被他这死人一样的眼神给刺痛了,借题发挥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告诉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服气?!” 余北漠被余萧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斥竟然奇怪的没有生气的情绪涌出,内心平静的要命,这让余北漠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那场宴会结束开始余北漠就已经彻底放弃那所谓的情亲了,也不再渴望能在这个家中得到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关心,他知道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个外人的存在,他现在对余家来说还有用,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在余家还有他可以待着的位置,等到那一天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后,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踹出余家的大门,在外自生自灭。 他没有可以完全依赖的对象,也就不会再产生一些不实际的幻想来了。 在满是利益的家庭中谈真心本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他看着余萧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张开嘴巴想要官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 就算他放弃了内心所求的一切,也还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时机还不够成熟,万万不可撕破脸皮。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苏明倒是先他一步帮他解释起来了。 第133章 平静的可怕 “北漠这才从公司回来,可能是怕交代出去的的事情有人没听懂,就在工作群里再重新强调一遍,提醒员工注意重点事项,这没什么问题吧?” “余伯伯你说我说的话没毛病吧,北漠在工作上那么上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苏明本意是想替余北漠说话解释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又变得刺刺的,他从心底看不起余萧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看不得余萧这样说余北漠,语气中带着点火药味。 余萧被苏明说得老脸通红,火气就在头上想要继续发作是不可能的,如苏明话里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想要余北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可余北漠要真像苏明说的那样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以承认这是他错,甚至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跟余北漠道歉,是他过于激动错怪他了。 问题是谁能证明余北漠刚才一直看着手机是真的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呢,他看余北漠脸上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像是在为家里那只金丝雀的事忧虑。 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好把余北漠的手机抢过来强行查看,看余北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心神不宁的。 余萧没必要这样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对双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以一场激烈的争吵结束一切,最后饭都吃不成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有人愿意出面调和,把梯子放他跟前了,他要是再这样把事情揪着不放到显得他过于强势,不讲道理了。 他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自己把那股怒火给消化掉。 “好了,忙完就把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说着眼神在余北漠身上看了一圈。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吃多点哪里有力气去公司上班。” 余北漠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同样虚假的态度对着余萧说。 “嗯,我知道了,刚才的确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在饭桌上处理工作上的事的,抱歉。” 说完也不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自顾自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吃起饭来了。 整个餐桌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除了余北漠在吃饭以外,其他人的手仿佛都僵得动不了一样,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从头平静到尾的余北漠。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余北漠被余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会像上次在宴会一样发疯,狠狠回击余萧说的每一句话,可他们的所想并没有发生,余北漠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了。 他们从没想过余北漠也能有这么稳重的一天,像是一下子从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变成一个懂得说客套话,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学会隐忍的成年人了。 余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对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言语感到后悔,人家不就是看了会手机而已,他为什么会这样过激。 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余北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无端的恶意出来。 许是环境过于沉静,苏明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两句话。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个沉着脸干嘛,动动手里的筷子吃饭啊。” “北漠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的,以后你们注意点就行啊,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想要是有人突然这样指责你们的话,早就把筷子摔在地上离开了吧,也就北漠大气不跟你们计较太多。” 众人原本因为苏明说的第一句话有所缓和的脸色,被第二句话气的脸都红了,只是不好发作,硬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餐桌上估计就苏明和余北漠心里能好受点,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重,身上的怨气飘得满屋都是。 这么一闹,这场饭局没人再说一句话,在沉默中进行到结束。 卧室门外保镖还在严守着,时不时嗷一声,怎么嗷都得不到江时的一句回应。 “江先生您到底醒了没啊,给我回个话呗,饭都做好了,再不下去吃都要凉了……” “唉。” 依旧是没回应,保镖心累得很,又没办法从这扇门前离开。 他拿出手机给余北漠发消息求助。 “老板一个半小时了,江先生还是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喊他他也不应,这怎么办啊,江先生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消息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保镖急得都想破门而入了。 就在保镖快要把头给挠破时,江时说话了。 “门没锁你进来吧。” 保镖从来没觉得江时的声音好听过,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江时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好听完美的存在,像是救世主在召唤他一样。 得到允许进入的回答后,保镖是一秒也等不了了,江时的话音刚落下,他就已经推开门走到江时的面前站着了。 江时坐在床上,侧身低着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保镖,只是让保镖过来扶着他坐回轮椅上。 保镖在靠近江时的那一刻,清楚的看见江时的眼皮肿了,明显是哭过,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好安慰,只能假装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话。 “江先生我现在带你到楼下吃饭吧,吃完我再推你到院子外走走。”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刚才的那一场自我修复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累得他连话都不想说。 江时吃完饭被保镖推着在院子里逛着,保镖不再主动说话,除非江时先开口,他才会搭话。 东临夏天的晚风吹到人的身上是舒服的,可江时并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这风像是一把把小刀,刮在他的身上,生疼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了,江时觉得这样活着好没意思,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在心里搭建的桥梁在这样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崩塌了,变成一片废墟。 他不要了,什么友情,亲情,还是那狗屁的爱情他一样都不想要,这些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他把握不住。 他真的顶不住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想与其这样抑郁一辈子,不如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对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影响,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他走到今天对得起任何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江时想是这样想的,可心底一直有种愧疚跟他在拉扯,想要把他困住,最终还是解脱战胜了那一抹愧疚。 江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郑煊辉和林泽一块约出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出来给他们,他只是一个侵占他人身体,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这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还希望他们不要怪罪他,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但至少不要恨他。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是保镖的手机响了。 是余北漠打过来的,保镖并没避开江时走到别处接听,不过也没有打开免提,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 余北漠先是问了下江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保镖说没有,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知道江时没事后,余北漠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接着通知保镖说明天会有新的陪护过去,让他做好接待的准备,把一些注意事项跟人家交代清楚,别出错了。 保镖对余北漠突然招新的陪护过来的行为感到惊讶,江时对待陌生人的抗拒程度他是见识过的,他不信余北漠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老板做什么决定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照做就好,可是他低头看着眼皮还有点肿的江时脑子一抽,竟然劝起自己老板来了。 说江时这段时间在他的照顾下过得还挺好的,应该不需要新的陪护,还说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这新的陪护恐怕刚进门就要被轰走了…… 保镖的话没能说完,电话那头的余北漠先笑了起来,说他找来的这个人可以比他照顾得更好,而且江时会喜欢他的,让他不要多虑,这些事情也不用他操心的。 保镖这才悻悻把嘴闭上,说自己知道错了,是他逾越了。 江时听着保镖回答的话也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他问保镖。 “明天有新陪护过来?” “是的,不过江先生不用担心,老板说了这个人你不会讨厌的。” “哦,这样啊。” 江时也不是很在意了,只要这个陪护不要像上次那几个人一样暗地里欺负他,他都可以接受。 余北漠刚从老宅出来,没有回东临,让司机直接回珍宝小区。 一上车余北漠就把手机给掏出来查看监控里江时的情况,知道江时自己消化完后,也不敢过于松懈,回了个电话给保镖,确认清楚才放心的。 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跟江时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那天自己说的话也很过分,江时虽然表面上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好像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其实他知道江时记得可清楚了,说不准在哪次争吵中,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为了能让江时记得他的好,他决定把今天在公司楼下偶遇的王助理请回来照顾江时。 第134章 改不了一点 第二天中午江时吃完午饭就到院子外晒太阳去了,心里想着这陪护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余北漠故意这样说,诓骗他的吧,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陌生人还硬要把人塞进来,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能主动先说话,让自己求他不要请陪护来照顾他。 余北漠怎么这么有心机,那么坏呢,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出来,让自己出口求他! 江时自以为已经精准识破了余北漠这邪恶的计划,他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的,更加不会向他求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在乎,他不再需要讨好余北漠,自然不用理会余北漠递过来的台阶。 热烈的夏日暖阳把人晒得晕乎乎的,在太阳底晒了没一会的江时就感到困了,叫保镖把他送回卧室睡午觉。 江时这个午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心中没有压力,不用考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睡眠质量自然也就变好了,他已经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卸下心里那担重任,人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不再感到沉重。 要怎么形容江时现在的状态呢,大概就像是一个病怏怏没精神的高龄老人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人变得干劲十足,一顿能吃三碗饭,红光满面的,殊不知这些反常的举动是老人快要死亡的征兆。 江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景象,心中没有失落感,脑袋也不晕了,仿佛变得异常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了目标的人未来再也不会是一片迷茫,清晰的起点就在他的脚下,一路衍生到终点等着他。 至于这个目标是什么,有没有意义不重要,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江时自己的决定,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事才重要。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唯有自由和解脱这四个字能在他心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咚。”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声就停止了,江时以为是保镖,心情不错的他立刻回应了句话让保镖进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保镖在门外等个三四分钟才让人进来。 他侧着头看向门口处,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开门进来的人不是保镖,而是自己几乎快要遗忘了的王助理,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很兴奋的状态。 面前的王助理还在略微拘谨的自我介绍中,江时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想终于有个熟人来陪他了,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江时高兴的差点把王助里的名字叫出来,突然想起王助理不记得他了,怕自己这样冒失的行为会把王助理吓跑,安耐住自己的嘴巴,带着笑看着王助理,希望对方能看出自己的友善。 王助理果然被他这真挚的笑容给打动了,身上那种紧张拘谨全然消失,整个放松了下来,没一会两个人就热络了起来,好像回到了他刚被余北漠囚禁的那段日子,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王助理跟他讲话。 接下来,在王助理照顾他的这一周时间里,江时整个人的状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开朗的像是回到了还没跟余北漠纠缠上的那段日子。 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时没再吃抗抑郁的那些药品,第一天王助理拿药给他吃后,他就偷偷把药藏在舌头底下,等王助理一离开,他就立马吐掉。 开始的时候他还怕王助理会像保镖那样知道他耍小动作不好好吃药,要强行让他把药吃下去。 就这样忐忑了一上午,王助理都没有再提过药的事,像是真的没有发现一样,江时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吐药的事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连续三没吃药的江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产生的那些骇人的幻觉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内心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想法,也许活着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愉快轻松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突然回来的余北漠给破坏掉了。 在外忙碌了小半个月的余北漠回到家中就看到王助理握着江时的小腿,血气直冲天灵盖。 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跟公司的那帮老登吵架,成堆的文件垒起来都要比他高了,看起来没完没了的,陈季新还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肉体精神长期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再看到这一幕时理智完全丧失。 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江时到过得逍遥自在,跟别人嘻嘻哈哈的,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好像他是一个很晦气的人一样。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是怨恨过江时的,怨恨他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就不愿意找他一回呢,连向旁人打听一回他的情况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处处表现得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一样,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余北漠想到这无疑是生气的,可仔细一想,这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结果,江时不找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没想到江时区别对待的差距那么大,这他一点也忍不了,他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思想被一头失了控的野兽给控制住了。 说实话当时的余北漠真的想拿把刀亲自把王助理的手给砍下来,可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就只能让保镖把王助理给压制出去,过后再算账。 卧室的门被保镖关上,整间卧室就只剩下余北漠和江时。 一个气到极点,一个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余北漠看着坐在轮椅上瑟缩着不敢说一句话的江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恨透了江时惧怕他的模样,他想要江时骂他,打他,拿起一切能拿起的东西砸向他,这样他才感觉到江时这个人是活着的,真切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股风吹过就能把他带走。 所以他坏话说尽,拿起桌面上的药强行全部灌入江时的嘴里就是为了江时能有点反应。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这是他大脑发给他出来的唯一指令,他就照做了。 江时看着余北像头发怒的恶狼瞪着他,眼睛好像变成了红色,正呲牙咧嘴地朝他咆哮着。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被勾了起来,背脊发凉,致幻感又来了,面前的余北漠一会是个人一会又变成一头狼的,他像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瘸了腿的野兔,跑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直到余北漠拿起一整瓶药往他嘴里灌时,他断掉的那根神经才得以重新接上。 愤怒感直线上升,给了余北漠一个巴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发力一把把站在他面前的余北漠给推倒在地。 江时彻底明白了,原来余北漠一直在骗他,他根本就不会改,只是想用温柔这把刀杀死他。 亏江时还相信了余北漠之前的说法,说他已经把别墅所有的监控给拆了,这简直就是放屁,原来他一直活在监控之下,余北漠一直都知道他没有吃药,却又不第一时间叫人出来制止他,在他刚感到人生有那么点希望时,突然出现给了他一记重拳,让他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135章 你这样,能帮得了谁? 被推倒在地上的余北漠拿回了思想的控制权,刚才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在脑海里浮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明知道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还要说出这种使两人关系越来越远的话。 他气得恨不得往自己脸上重重扇几个巴掌才好,可他又不能真的这样做,他怕自己这异样的举动会再一次把江时吓到,也怕江时会因为这种举动把他认定为一个人面兽心的疯子。 就像是一个渣男为了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在目的没达到时,在外偷腥被发现了,怕女人在一气之下把孩子给打掉,这样他所有的努力,花费的时间,金钱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没办法,渣男只能在此刻扮演一个弱者,跪地求得女人的原谅,说自己不是有意的,都是外面那些贱女人勾引他犯错的,说自己知道错了,让女人不要生气,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声泪俱下,哭得像是他爹死了一样难过,看起来像是会真心悔过一样。 女人总是最容易心软的,选择相信了渣男的说法,原谅了渣男,等孩子平安的从肚子里生下来时渣男彻底暴露了本性,不装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要对女人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不够狠心的女人有了孩子的羁绊是很难从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中走出来的。 余北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不想再哄骗江时来原谅他,话已经说出口,伤害已达成,是收不回来的,说再多的好话,许下再多的誓言都无法磨平受害者那颗受伤的心。 余北漠也无法保证能在下一次跟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能保持一个完全理智的状态,他不想加重江时认为他是一个骗子的印象。 余北漠强行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强装镇定,用他那双像是黑潭一样的眼睛看着江时。 “对不起,今天就这样吧。” 余北漠感觉不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流通,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浑身都是冷的,即使在这样炎热的天气,身上还穿着刚从一场商业活动现场离开的一套正装,他一点都不觉得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任何可以走出去的方向,心冷,身冷。 没有人知道余北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内,他永远等不到别人的救援,也不会有人来救援他,在这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死。 扔下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手刚搭上门把手,江时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这不关王助理的事,不是他的错,你别伤害他,放他走吧。” “不放。” 余北漠恶狠狠地说:“我不放,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剁了喂狗!” “你敢!” 江时被余北漠说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他的手死死抓着轮椅边上的扶手瞪着余北漠的背影看。 余北漠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时说:“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了谁?希望这件事过后你能学乖一点吧。” 说完毫不犹豫推开门离开,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江时。 江时的心脏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他很担心王助理,要是王助理真的因为他死了怎么办,他难过又愧疚,又气愤余北漠的心狠手辣,蛮不讲理。 江时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光,接着是一声惊天雷声,一时狂风大作。 窗户没关,风就这么灌进卧室,窗户两边的窗帘被吹得四处飘零,没一会大雨就落了下来,强悍霸道的闯进卧室把里面的地板都弄湿了,这雷雨像是一个恶霸一样,像是不满意自己这么大的阵仗才堪堪把卧室里的地面弄湿,便加大火力,雨顿时变得更大了,加上风的助力,很快把卧室里那张靠窗的床的一半弄湿了。 江时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被雨淋湿的床面,明明离他那么近他就是没有能力过去把窗户关好,又能帮得了谁呢,他的脸湿了,眼泪就像是外面的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江时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冰冷无情的雷雨声包围着他。 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陈逐渐转为中小雨,江时的眼泪也止住了,他像是一只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 直到感觉到门口处有一道阴影投入,他才卡壳一样抬起头看了眼来人。 王助理全身湿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你脸上的伤……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江时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想问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余北漠打的,又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不是余北漠本人打的,那也是余北漠叫人打的,话到嘴边只能转化为一句对不起。 偏偏王助理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一步步走到江时的身后,把他从这间已经无法住人的卧室带走。 王助理说:“江先生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一个人承担照顾您全部生活的职责,直到之前照顾您的那位回来为止。” 官方又疏离,这让江时很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又情有可原,也就没问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助理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再主动跟江时说闲话,有时江时想和王助理聊会天,王助理要么站在他跟前干巴巴的听着,不给回应,要么就是找借口离开,拒绝了江时想要他留下来陪他说话的要求。 江时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天晚上余北漠离开东临前把别墅里的所有保镖全部给遣散了,一个不留的全部离开了别墅,等于说整栋别墅就只剩下他和王助理居住。 还把他每天都要按时吃的抗抑郁的药给停了,但腿部注射治疗还在继续。 中午的时候还让人把曾经余北漠用来惩罚他的那间卧室给砸了个稀巴烂,里面那些让人看了难以启齿的东西全部被人拿到院子外给烧了,最后用砖块把那间卧室的门切上封死。 完成上一步接着就是当着他的面把安装有隐形摄像头的位置全部给拆了下来。 这些江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余北漠做这些事给他看是什么意思,求原谅? 早没用了,江时要死的决心定得死死的,谁也无法改变,他不想去揣测余北漠让人来别墅做这些事给他看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在江时看来余北漠做这些完全是一个笑话,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样,令人恶寒。 江时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堆,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愁苦,可以是很多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动容。 第136章 戒指 大半个月余北漠都没有回过东临一次,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要求江时跟他聊会天,像是彻底把他给遗忘了一样。 江时不在乎,他享受这份没有余北漠存在的安静时光。 现在是傍晚时刻,江时刚吃完晚饭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发时间,窗外是雾蒙蒙的雨景,冷空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凉丝丝的,为这人员稀少偌大的别墅里增添了一点恐怖气息。 从余北漠离开东临的第三天开始,天空又开始无止无尽的下起了雨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江时坐在轮椅上没什么精神,转换了几个台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就把电视关了,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脑袋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没一会王助理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 昨晚江时吃完晚饭非要到院子外透透气身上粘了点外边的寒气,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还不知道是个情况,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起太猛了才会这样的,就又原地躺回去,要继续睡觉。 还是秋姨上来叫他起床,看见江时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红的,她伸手碰了下江时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知道江时这是发烧了。 立即打电话给余北漠求助,余北漠让秋姨别担心他已经派医生过去了,很快就能到。 医生给江时开了三天的药,嘱咐他要多喝水就又离开了。 江时现在还不太想动,就让王助理先把药放在桌子上,他等会再吃。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余北漠教训的王助理在心底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在江时不配合他吃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为难了起来,余北漠那暴戾的形象他忘不了,是怎么把拳头一拳拳打在他脸上的,那些警告他的话像是回忆录一样,一幕幕重复播放。 也忘不了他那天被余北漠打完回到楼上看见江时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样子实在可怜。 王助理怕江时要是不听话的话,余北漠就有理由欺负人了,他不想江时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被余北漠狠狠揍了一顿还要留下来的原因。 王助理手紧紧的捏住杯子好言相劝道:“江先生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 “我说了我等会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江时一听到王助理官方又疏离的话术内心莫名生起一股烦躁,他不喜欢这样,这太奇怪了,虽然他知道王助理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但他就是受不了,忍不住发脾气,也许也跟他现处的环境有关,潮湿的,昏暗的,孤独的。 就算他已经把抗抑郁的药给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这样长期没有外界交流的世界,身边存在的人对他总是这样客气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也一样会让他产生焦虑感,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 王助理还不懂得放弃,依旧坚持他的那套说法。 “江先生您还是快把药吃了吧,余先生要是知道您不按时吃药是会生气的,您还生着病呢,您这样拖着对病情的恢复不好。” 见王助理这么倔强死脑筋,一直叭叭的在他耳边嚷个不停,他都要听累了,干脆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抬头看着王助理,就是不说一句话,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江时这个样子肯定会误以为江时是个痴呆。 王助理一直在强调江时要是不按时吃药,余北漠就会发很大的脾气回来把他们都给收拾一顿。 不知情的秋姨洗完碗出来听到王助理这样说余北漠,拧了下眉,为余北漠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让王助理不要乱说。 她接着过王助理手上的水和药,让王助理去忙别的事。 秋姨知道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秋姨总是固执的认为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开的,只要大家坐在一起,敞开心扉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哪有怄气那么久的。 当下劝了江时两句,江时感到有点烦,把秋姨手上的药接过,吃了下去,说自己头有点晕想自己待会让秋姨回房间里休息吧,他有什么需要的话会让王助理来帮他的。 秋姨也知道江时嫌他啰嗦了,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晚上七点,余北漠坐在办公室里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活动了下手脚从凳子上起来,拿上西装外套就离开了,脚步看着还有些急切。 这半个月以来是余北漠最早下班的一次,除了今天以外的日子余北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企图用这种忙碌的节奏来忘记那日跟江时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除去江时的原因余北漠的确很忙,陈季新已经完全康复,正式回归公司拉开竞争序幕的第一枪。 虽说陈季新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可比起余北漠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按理来说余北想要赢得陈季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坏就坏在陈季新背后有人帮他。 而他,余北漠身后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非常吃力。 余卿之在外帮陈季新拉资源,林泽也有意向要跟陈季新合作,陈季新又是个会拉拢人心的。 公司里的几个老股东早就看不惯余北漠那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直暗搓搓的想要把人给踢下台,有了陈季新这个替代品的到来,自然也就靠拢在了一起。 余北漠又自视清高,自命不凡,不屑于他们的拉帮结派,像一个武艺精湛的大将军单枪匹马就这样孤身一人上战场了,一个人对抗这千军万马,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余萧本意更倾向于余北漠的,可经过宴会那件事后算是彻底失望了,决定不再出手帮助任何一个人。 苏明就余北漠这么一个亲外甥,不可能不心疼他,可当下的情况是苏家是余家的附属品,本就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力去帮助余北漠呢,苏明只恨自己太废物,太弱小,不能为余北漠撑起一片天,让余北漠被那么多人欺负。 事到如今,余北漠谁也不怪,不恨了,也理解苏家的无能为力,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余家的主掌权的,他知道,他从高台掉下来的那一刻跟江时也是彻底结束了,再无瓜葛。 所以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要迎难而上,不能倒下。 余北漠今天要回东临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首饰高定店,拿回一年前就订制好的戒指。 余北漠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两枚戒指,看着这两枚戒指,余北漠心中竟然紧张了起来,心跳得很快,身上很热,脑袋发飘,隐隐中还带着兴奋。 内心的火热是车外的雨都浇不灭的存在。 余北漠想象着江时见到戒指时的反应,又期待,又害怕。 看得差不多了,余北漠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合上,放回副驾驶上的袋子里,没过三秒又捞了起来,放到胸口口袋的位置才安心。 第137章 各怀心思 这半个月以来余北漠一直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处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江时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时这个人,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渴望被爱幻想出出来的人物。 余北漠陷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折磨得他每天都睡不好,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顶着被众人盯着看的压力,精神和肉体即使已经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他也不敢停下,强撑着继续抗争。 这让他想到了江时,当时的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长期精神压力睡眠不足,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人虽然是活着的但魂早就丢了,没有安全感整日活在惶恐当中。 余北漠在此刻像是连上了江时的神经,能感应到江时的那些痛苦,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那么的过分。 或许江时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要比他想象,感受到的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 酸涩感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围环绕。 跟江时发生了那么多计划以外的事,余北漠原本还不想那么快就跟江时提结婚这事的,想着等江时情绪好一点,不再排斥他的时候再跟江时来一场正式的求婚。 可无论余北漠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去对待江时,好的坏的,软的硬的全都用上了,江时仍然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情绪一直得不到稳定,甚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骂都骂不出声。 江时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跟余北漠作对一样,余北漠等不了了。 加快这一环节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林泽的频繁出现。 这半个月余北漠除了要在公司处理业务,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多次与林泽照上面,看着对方逐渐强大起来,这对余北漠来说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危机感直冲大脑,他害怕林泽真的有本事将江时带走。 林泽这个催化剂冲击着余北漠大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迫切的想要和江时有一个可以把他俩紧紧拴在一起的枷锁,于是他妄图用婚姻来束缚江时留在他身边。 余北漠的想法很天真,像是被逼急的疯子,认为只要他俩结了婚,江时怎么蹦哒都不可能离开他,根本没想过江时愿不愿意。 实际上余北漠不需要江时的同意,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俩系上这条纽带,这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真的这样狠心了,当然也要接受江时憎恨他一辈子的准备。 江时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觉得这空旷的地方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想叫王助理出来帮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还对人家无故发脾气呢。 清醒过来的江时脸皮薄得过分,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江时实在不想待在室内,自己又动不了,在怎么不好意思还是要找个人帮他的。 他酝酿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他大喊道:“王助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想到外面走走。” 话音刚落,有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是王助理的房门,一扇是被余北漠打开的大门。 江时的视线看着王助理那边的方位,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看见王助理就想到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都不敢跟王助理对视了,只能挠挠头跟人家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足够让人听清。 王助理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前的余北漠,人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江时的话,脚先一步走到了余北漠跟前,非常恭敬的对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身。 “余先生您回来了。” 江时随着王助理的走动才发现余北漠回来了,脸一下就冷了起来,不愿意说话。 余北漠没什么表情的对王助理点了下头。 “你可以回卧室休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的,辛苦余先生了。” 王助理转身往卧室走去,被江时叫住了。 “王助理我困了,你推我回去睡觉吧!” 王助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余北漠,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把门关上说:“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明白什么意思的王助理加快脚步走回卧室,迅速把门关上,不敢看一眼江时。 余北漠来到江时面,低头看着他:“刚才不是说想到外面走走吗,怎么又困了。” 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也不生气,他习惯了江时的冷漠。 他走到窗户前打开一半的窗户,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 “江江你现在生病呢还是不要到外面吹风了。” 余北漠蹲在江时面前,与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握着江时的手,刚握上江时就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江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干嘛,有话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余北漠低头笑了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江时,手就放在江时的膝盖上,眼睛笑得弯弯的。 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江江你还生气呢?我承认那天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开心很介意的话你就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绝对不反抗,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理我。” 看江时没什么反应,他大起胆子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去,嬉皮笑脸的。 “江江你打我嘛,别把气憋在心里,会把自己给气坏的。” 江时仿佛回到了刚跟余北漠认识的那段时间,余北漠就是这样贱贱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他挣开余北漠握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我有不理你吗,不理你会跟你说话吗?” “况且……” 江时转了个弯说:“况且我早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眼睛发亮:“真的?” 江时放缓了声音:“嗯,真的。” 余北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这感觉就像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江时居然能好好跟他说话了,巨大的惊喜砸到他的心上。 幸福得让他想落泪。 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干涩,他试探的捧起江时的脸,手没有被甩开,辛福来得太突然,他脸上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认为这是江时要和他和好的信号。 激动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抬头去触碰江时的唇又不敢,虽然江时没有推开他,并不代表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只是揉了下江时的脸,转而牵上他的手说了一大堆的话。 大都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忏悔,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给江时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机会。 江时对余北漠说的这一大堆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听不懂,只觉得聒噪,等余北漠说完他才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余北漠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转而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时说“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待在这里真的很闷。” 余北漠沉默。 江时又说:“余北漠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认命了,而且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几个保镖跟着我的。” 余北漠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时有些着急了,甩开余北漠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装哑巴有什么用!” 见江时发脾气了,余北漠立刻安抚到:“江江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我说了自己知道错了自然不会再限制你出行的要求。” 江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不就是不想跟我出去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东扯西扯的,余北漠都松口让他出去了,目的达成没什么好纠结的,管他到底想不想自己出去呢。 余北漠的确不想江时出去,他还没准备好,江时还不是属于他的,他们身上没有可以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这种不确定性不足以让他相信一次次欺骗他的江时。 余北漠真的害怕江时再一次从他身边跑走,他不想受到心上人的欺骗,这会让他发疯的,到时候可不就只是单单把人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思索间,他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跟江时求婚吗,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证,这样不就有可以把他俩绑在一起的东西了吗,想到有了这一层关系的保护,余北漠这才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余北漠说:“江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时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第138章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愿意! 要开口之际,话突然变得烫嘴,做好的那一层心理建设在要实践的关键时刻竟然像出来障碍的机器一样卡壳了。 “我……江江……” 忐忑的,害怕的,激动的,兴奋的,更多的是担心,多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余北漠的大脑,无法组织一句通顺的语言来把这句话给完整的说出来。 余北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脖子到耳朵的位置全红了,话在嘴边变得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有点顶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双腿跪在了江时的面前,脑袋就这样搭在江时的双腿上,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吓了江时一跳,以为余北漠突然昏迷了,他用手拖住余北漠的脸,抬起来查看情况,看见人是醒着的他就放心了,只是余北漠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对劲,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余北漠脸上的温度比他这个发烧的人还要高出许多。 余北漠的眼睛泛着水光,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江时从余北漠的脸上看出了害羞的神情,江时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莫名其妙,他放开捧着余北漠脸上的手。 语气生硬地问余北漠“你怎么了。” 余北漠没说话,他双手环上江时的腰,直起腰身往前挪,把脸贴在江时的肚子上。 江时差点没忍住推开突然抱上他的余北漠,可一想到之后的计划强行忍了下来,他还是不习惯跟余北漠产生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下余北漠。 “你想干嘛!” 余北漠像是感受不到江时排斥他的情绪,紧紧抱着江时蹭了蹭他的肚子说:“我害怕。” 江时呼了口气平静下来:“害怕?害怕你抱着我有什么用?快放开我。” 江时对余北漠口中的害怕感到嗤之以鼻。 江时冷笑了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余北漠害怕的东西吗。” 余北漠说:“有啊,我害怕失去你,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时被这肉麻的话堵住了喉咙哑了声。 余北漠继续说:“江江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没有你我感觉我的人生是灰暗的看不见一点光。”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有着不纯的目的,可后来跟你相处得越久我就陷得越深。直到这份爱意把我给淹没再也逃脱不出来,没有你的生活每一秒我都觉得是如此的痛苦,你越是逃我越是想把你困住。直到你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出逃为止,我知道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是错误的,想法是病态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每次跟你吵完架我都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放你走吧,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受不了,也就舍不得放你走。” “我知道你恨我,这没关系你可以在往后的日子一步步报复我,折磨我一辈子都行,直到你解气为止,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永远在你身后给你兜底。江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有很多的时间相处磨合,总会好起来的,真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说完余北漠松开江时,深呼吸了好几下把口袋的戒指盒拿出来,抬起头看江时。 “所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要把这段感情就这样判下死刑,未来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江时看不懂余北漠,从来都不懂,他眉头紧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他来说他害怕的就是余北漠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余北漠把戒指盒打开,里面两枚戒指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江时面前,意识到余北漠在做什么时,江时的脑子像是炸开的浆糊,粘稠的他转不过弯来,他想余北漠一定是疯了,想出这种办法来禁锢他,他才不要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光是想想就够他恶心了。 接着他听见余北漠说:“江江我们结婚吧。” 说完也不等江时反应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江时的无名指上,才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他知道江时是不愿意帮他戴上的,就自己动手了。 江时低头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又好气又好笑的。 “余北漠你是疯了吗?两个男的怎么能结婚呢?” 余北漠说:“江江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点好了,y国那边同性是可以领证的。” 江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说:“谁在但心了!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啊?!你这样逃避有意思吗,每次都这样,一不合你心意你不是逃避就是用强硬手段让我妥协。余北漠谁允许你擅自把戒指戴我手上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没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不会愿意,到死也不愿意!” 余北漠试图安慰江时:“江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我冷静不了一点,我说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江时说着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朝着打开的那半边窗户用力扔了出去,听不见任何声音,窗外就是一大片玫瑰花圃,戒指应当是落在里面的某个角落里了。 江时的动作太快了,余北漠根本来不及阻止,呆愣愣的盯着江时空了的手看,仿佛江时丢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他的心一样。 余北漠很伤心,心好痛,一点想要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事实上余北漠早就预料到江时的反应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江时对他的冷漠见怪不怪的,他好着脾气笑着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款式的戒指啊,没事等我们明天去y国领完证我再找人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定制一枚。” 说着他抬起自己带着戒指那只手端详了会说:“也是这枚戒指太素了配不上江江,江江值得更好的。” 江时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刚才发的那一通气已经差不多使他冷静下来了,可他从余北漠的话里听出来了别的意思,明白不管他同不同意余北漠的求婚都必须接受,他没有决定权。 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余北漠我是不喜欢这枚戒指,但我更加不喜欢你!” “我拜托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不能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把我也拉下水吧,你太自私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的心都没为你跳过一次。余北漠你知道吗,每次你一靠近我我有多恶心吗。”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你又用以前的招式来强迫我,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时气在头上,也不去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事情了,最好把余北漠气得把他掐死。 余北漠被江时说的话给整破防了,他再也笑不出来。 余北漠他要是真的不顾他江时的感受根本不用跟他说一句话直接就把人带到y国把证领了,也不会把江时吃的药给停了,更加不会把那间装满江时感到恐惧的房间给毁了,余北漠想还是他不够狠心,心软了。 也是他太贪心,不仅要江时人留在他身边,还要江时爱他。 余北漠也是被气懵了,话到嘴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我就是自私,我活得不如意偏要拉你下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林泽,既然是你自己要插手的就好好承受这一切吧。” 余北漠威胁江时:“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死,这样大家都得死,你所有的努力,受的苦全都白费了,你忍心看他们陪我一起死吗。” 言之意下就是让江时明白一个道理,他做不到这样狠心就别固执了,只有学会接受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江时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余北漠,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的。 江时承认他就是固执,不肯服软,他异常的冷静,甚至还笑了出来,他可怜心疼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也是一个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帮不了别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事让他疲惫不堪,这一次江时想大家一起死了也挺好的,但死之前他还是想要恶心一下余北漠。 江时说:“那你现在就去死啊,你不去我看不起你,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知道的,反正对我又没有什么影。等你死了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彻底摆脱你过生正常人的生活,我会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儿育女就这样平平淡淡美满的过完这一辈子……”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余北漠被刺激的彻底疯魔,他不愿意从江时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从地上起来,把周围能砸的都砸了,全程两个人都没说话。 余北漠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爱,换不来江时接受他的一切,最后一下余北漠抄起江时刚才吃药的玻璃杯砸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一些玻璃碎片飞在余北漠的身上,划伤了他的脸颊。 杂碎的声音在耳边停止,只剩下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江时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时只是表面淡定罢了,其实心紧张得要命,余北漠发疯的样子太过暴戾,他都害怕余北漠直接拿把刀往他身上狂捅这得多疼啊。 平静好自己情绪的余北漠回头问江时:“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我有错你就没错吗,这都多久了,我养条狗,狗都知道不能咬主人呢,你都咬我多少次了……” 余北漠本意是想跟江时好好说的,可是悲伤的情绪涌上,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伤人。 江时的底线一次次被挑起,他再不想搭理余北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跟余北漠开吵。 “我有要你养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难怪你家里人没一个人喜欢你的,没人受得了你这样阴晴不定,像个精神病一样。我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跟我说我自己知道,你要是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好了,滚啊!我让你滚!” 余北漠气的发抖,狠狠咬住后槽牙,字从牙缝里蹦出。 “我想明白了,我不死了,我就要一辈子跟你这样折磨下去,你也不要想着要自杀我不会让你死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像条恶鬼一样缠着你,你永远摆脱不了。” 说完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伞也不打直接淋着雨走向因为着急等不及开进车库里停在大门前的车,开车离开。 第139章 破碎的玻璃碎片扎入我的血肉 余北漠离开后没多久,江时感觉胸口闷得要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喷洒而出。 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导致的,有血丝从江时的嘴角流淌出来,口腔里残留的血液被他咽进了肚子了里,味道很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 江时抬手想把嘴角边上的血给擦干净,他把手上粘着的血迹擦在雪白的居家服上,没多久他感觉嘴角又溢出血来,直接滴在了他的裤子上,他慌乱的用手抹去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看着血越流越多江时都要急哭了,眼泪无声的从眼眶夺出,打湿了他的脸庞。 他放弃了想要把血擦干净的想法,手颤抖地落在膝盖上,他低头望去,发现手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那所谓的血迹,可是眨眼间他又感觉手上那一整块湿漉漉的地方粘着的就是鲜红的血。 血迹一会消失一会重现,折磨着江时的脑神经,消失很久的至幻感带来的痛苦席卷而来,他一时分不清从他嘴巴流下来的是血,还是他没有感受到从眼眶里流下来的眼泪。 江时像个失了智的疯子狂笑起来,完了,全都完了,他再也走不出来了,这种恐惧感将伴随他一生,永远无法痊愈。 江时不甘心地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啊……凭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 江时从轮椅上挣扎着摔在了地上,肉身与地面撞击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趴在了铺满玻璃碎片的地上,玻璃刺穿衣物陷入皮肉当中,让陷入虚幻中的江时短暂的清醒了一瞬间,而又重新陷入一个更加绝望的禁地。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再也不敢了……” “放过我好吗……” 江时的哭嗷声还在继续,怎么喊都无法将他心中的苦楚发泄出来,他需要更痛的东西来替换这心魔一样的情绪。 江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用力捏下去,一瞬间就有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享受这份肉体上带来的痛苦,简单明了,让他疼得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够,这点痛苦还不够抵御精神层面带来的冲击感,江时直接捏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片往手臂上划,至幻感一来他就往手臂上划一道,出现一次划一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为止。 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划痕已经没有可以下刀的位置了,江时无助的抬起头看向周围,希望能找到新的东西来替代这份痛苦。 恍然间他看向泛着暖黄色灯光敞开着的大门口,那是余北漠离开没关上的。 门外是湿漉漉的雨雾,像是一道带着仙气的圣光指引着他爬过来一样,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 “过来啊,只要你爬出这扇门一切就结束了。” 诱惑力度太大,神志不清的江时完全抵抗不了,他不顾身体上的不便一步步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扎在身上的玻璃渣子往皮肉里陷得越深,江时以无暇顾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出那一扇门。 “啊—,小王你快出来帮帮忙啊!” 秋姨一出来就看到这场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周围被砸得一片狼藉,江时爬过的地方印出条条血迹来。 余北漠和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待在卧室里的秋姨和王助理能听见外面传来的一些响声,知道他们又吵起来了,却都不敢贸然出去。 等余北漠开车离开后,秋姨想着让江时一个人待一会,冷静一下,没想到出来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吓得他赶紧把王助理喊出来。 王助理闻声赶紧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的,也是吸了口凉气,来不及思索迅速跑过去和秋姨一起把趴在地上的江时抬起来,往楼上的卧室送去。 江时累到了极点,没有反抗王助理和秋姨对他的帮助。 江时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王助理则是呆呆的站在床的边上没有动作,秋姨着急的给余北漠打电话,一次两次打过去没人接。 “不行了,我直接打120吧,小江你可得撑住啊,姨这就叫救护车送你出医院治疗,别怕啊。” 秋姨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要。”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声,秋姨没听清,趴在床边问了遍江时:“小江你说什么姨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江时微微侧过头睁开眼睛看着秋姨:“我不要去医院。” “哎呀,那怎么行啊,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伤口感染了是会化脓的,小江听话咱们去医院。” 江时无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接近于哀求道:“我不去,我不想去,秋姨你别叫救护车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真的没事这就是皮外伤,没事的消消毒就行。” 秋姨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这怎么行呢……” “可以的。” 江时打断了秋姨的话,轻轻握上秋姨的手腕说:“我害怕秋姨,我真的害怕,你不要送我去医院好嘛,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吧。” 秋姨妥协了:“好我们不去,你困就先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姨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你还傻站着干嘛去把药箱拿过来啊!” 平日里好脾气的秋姨在此刻再也崩不住了,用接于崩溃的声音吼王助理。 王助理回过神来赶紧跑去书房把药箱拿过来给秋姨。 “过来搭把手,把小江的衣服脱掉。” “这……这不好吧……” 王助理犹豫起来:“余先生说过不能跟江先生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秋姨瞪了眼王助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 眼下情况紧急,王助理咬咬牙,心一横嗐了一声还是过去帮忙了。 把江时的衣服脱下来后,秋姨让王助理拿着手电筒把光打在江时的身上,她用聂子把残留在江时身上的玻璃渣子给挑出来,又让王助理打了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把江时身上干了的血迹给擦干净,最后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做好这一切,给江时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江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余北漠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前盯着他看,江时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窗外看,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树叶随着微风温柔的飘着,窗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一阵风吹入带着雨后的清新。 这场雨停止过后季节进入下一个阶段,入秋了。 余北漠现在的样子过于狼狈,活像是来寻江时复仇的恶鬼一般,来拿他命的。 板正的西装上粘满污泥,头发被雨水打湿耷拉在额头上盖住了一只眼睛,手上还有干成暗红色的血迹,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状。 江时怀疑下一秒余北漠就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刺入他的心脏。 正当江时以为余北漠又要发什么疯时,余北漠哑着声音开口了,说出了江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如你所愿,一个星期后我还你自由。”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第140章 肉体上的痛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痛 江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应,反而很淡定,他眼眸中除了冷漠没别的神色。 “有意思吗?” 江时说:“耍我有意思吗,余北漠你自己数数看你骗我多少回了,真把我当傻子啊。你要真想放我走就现在放,不要说等什么一个星期以后,谁知道到最后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余北漠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说过放你走是真的,不会有别的变故,让你一个星期以后走是想等你的腿好些,方便你离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时懒得搭理余北漠假惺惺的话术,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开余北漠看向他的视线,随即下达逐客令。 “随便你,话说完了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 余北漠本来想问江时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吗,又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显得自己以后还要继续纠缠江时一样,就停下了。 “好了,真的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听着脚步声渐远,江时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对于余北漠会放他走这种话,江时是不信的,话说的好听,说什么等他的腿好些的时候再放他走。 这都治疗多久了,要好早就好了,难道他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腿就能好,那是必不可能的,到最后余北漠又会以各种理由要求他留下,还要义正言辞的说不是他不想放江时走,是因为江时还没好,他不放心,要江时再等等。 余北漠骗人的前科太多,很难让人信服。 那我们把问题往好的方向看,就算余北漠说放江时走这件事是真的,对江时来说也没用了。 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江时等得太久,他再也等不起这没有准确性的空口承诺,他赌不起,跟余北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窒息焦灼,他很难相信余北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谁能保证余北漠话里的真实性,说不定又在想其他的主意逼他就范呢。 昨天晚上余北漠含着怒气开车离开东临,一路上想了很多,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把江时留在他身边相互折磨一辈子,让江时狠他狠到骨子里,恨得要亲自把刀刺入他的心脏,才能解开这么多年受的气。 余北漠非常纠结,他既想要江时的人又想要江时的心,可这两样东西都终将不会属于他。 两个命里没有交集的人是不会产生结果的,好的坏的都没有。 余北漠回到珍宝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根烟,边吸边思考他和江时可能产生的各种结果,就在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温热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像是母子连心那样,他感受到苏禾那时候被人逼迫的无助,痛苦,爱人受逼迫时的痛心,为了别人一步步妥协,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余北漠讶异的发现江时的经历瞬间和他母亲苏禾的经历重合起来。 余北漠想那时候苏禾被余家苏家联合起来逼她生下自己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屈辱吧,那种痛苦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不然苏禾也不会在生下他后一天也等不了马上逃离,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从来没想过回来看他一眼。 而他现在这样逼迫江时留在自己身边和那年的余家苏家对待苏禾的方式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余北漠颇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立马掉头回东临,想要跟江时把话说清楚,一路狂飙,可当他到达东临时又犹豫了起来,他和江时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要死要活的说要离开,一个固执的要把人留在身边,能说什么,要能说得开的话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余北漠犹豫着不敢下车,他把头靠在方向盘放空了好久,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强制人的把戏真挺没意思的,放江时走是了,可一想到江时离开他时的决绝他就受不了。 明明想了很多,到头来因为一句舍不得,就全毁了,余北漠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手上泛着银白色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就有了可以立马实行的目标。 他完全不介意外面下着暴雨的天气从车上下来,直奔刚才江时把戒指扔出窗外的那个地方。 余北漠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打着光在周围的空地上找了一圈,什么也找不到,他一脚踏进那块玫瑰花圃中,弯着身子扒开那长得绿绿葱葱的苗梗,上面的尖刺瞬间将他的皮肉刺破,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像是失去痛觉神经的病人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把花苗掰开,寻找那枚被江时丢弃的戒指。 余北漠手上产生的痛感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他的心中的痛。 找着找着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用手随意抹了把自己的眼睛,随后跪趴在地上,伸手寻着花苗的根部地面一寸寸摸索着寻找。 指甲缝里嵌入污泥,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光闪过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给他鼓励一样,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给了他一丝的安慰。 余北漠找了很久,直到那一片的玫瑰花苗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也没能找到。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明明是这个位置的……” 余北漠边找边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枚戒指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找到了。 余北漠的耐心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遍找不到,他就从头开始再找一遍,直到找到它为止。 “怎么找不到啊,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的啊,谁能帮帮我啊……” 余北漠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戒指像是消失了一样,就像江时之前对他存留的那一点点感情好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种挫败感由然而生,他无助地紧紧握住玫瑰花苗的梗上,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泥地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吧。 余北漠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戒指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继续埋头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终于在天亮的那一刻把戒指找到了,他身上一直是冷的,以为雨一直在下,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直到他看见太阳徐徐往上升,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原来雨停了啊。 他举着这枚戒指对着太阳傻笑了好久。 雨不会一直下总会有停的那一刻,余北漠想也许他和江时的关系也不会一直这样恶劣,总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这只是余北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这两种之间的结果,能做到的只有等待。 余北漠彻底明白了,与其这样把江时紧紧抓在手中,不如放手让江时离开,让江时恨自己一辈子不如放手让对方离开,或许时间久了,江时就把之前的事情给淡忘了,不再那么讨厌他,这样他就有和江时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可能吧,最好是这样的结果。 余北漠虽然真的很舍不得江时,也怕这样逼着江时,真的会把他给逼死,永远的离开自己。 余北漠也想过跟江时一起死的,这样谁也不能使他们分开,至于江时死后会不会回到他自己原本的世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不一样了,余北漠变得越来越贪心他们还很年轻,他想看江时久一点,想和他一起变老,想要看江时变老的过程。 余北漠舍不得太早忘记江时的模样,他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最后的结局怎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而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余北漠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等下去的美好希望。 第141章 慢慢变好 那天过后余北漠再也没有回过一次东临,也没想过要回去,他不敢。 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发了狠似的要把妄图把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些人打压得喘不过气。 余北漠异常的行为余萧全部尽收眼底,他从来没想过余北漠终将变成了他一直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即使身边没有一个人给予他帮助,一个人也有能力抵抗这联合起来的团队势力。 可是余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感觉余北漠很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不得而知。 余北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留下四个小时来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工作,还要与陈季新和那些老股东盘旋,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即使是这样高压的工作强度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脊上也不能使他停下来。 睡前必须服用安眠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江时,他用工作填满自己的脑袋,克制自己想要去找江时的心,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内容,他怕只要他一停下来,他所做的那些决定,克制着想再一次重蹈覆辙的想法全部都毁于一旦。 怕自己后悔放江时离开的这个决定,只有沉浸在工作中让工作麻痹自己的脑神经,没空去想多余的事情,直到江时能平安顺利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为止。 距离余北漠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他,那天之后余北漠让人停止了给江时腿部注射药物的治疗方案,且不再限制江时的人身自由,想去哪里都行,只不过在彻底离开东临之前的每次出行都必须要王助理跟在身边。 刚开始江时得知余北漠不给他治疗腿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余北漠根本就不想让他走,都是骗人的,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靠药物的治疗他的腿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知道江时的反应后余北漠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反正到最后江时都会知道的。 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江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能动了,虽然只是能轻微的晃一晃,也足以让他感到震惊,明明没有药物的治疗,这双腿竟然就这样奇迹般的自己慢慢恢复了。 江时在这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现在这个状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腿本来就是好的,只是有人不想让他好,怕他跑,故意用药物照成的残疾。 想到这江时不禁冷笑起来,亏他之前还因为余北漠愿意找人帮他把腿治好内心产生过那么一丝感动,原来余北漠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想过改变过一点,不知道这次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折磨自己。 反正江时是不会相信余北漠真的愿意放他离开的。 对于自己的腿正在慢慢变好,江时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出现,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站起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在王助理和秋姨的帮助下江时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见郑煊辉和林泽。 昨天晚上江时纠结想了好久,才把余北漠让王助理交给自己的手机打开机,把郑煊辉和林泽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他决定把一切事情坦白出来。 包厢内江时先是跟郑煊辉和林泽他们两个给对方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 郑煊辉和林泽两个人相互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对方身上,转头双双把视线放在了江时身上。 相比较于江时把他们两个人叫出来产生的疑惑感,他们更加担心江时的个人状况。 面对着郑煊辉林泽,江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想好的那些言语在此刻乱成一团线,不知道要从那个方向说起才好。 无措间说了句对不起就没下文了。 郑煊辉已经好久没见过江时了,这会突然见到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天离开后他也有找过江时却一次面也没见上。 “大江你干嘛说这种话,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有把柄在余北漠那个狗贼手上才不得以说出那些话的,大江别怕,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郑煊辉以为江时怕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出口安慰了下他,好打消江时的顾虑。 林泽接话附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千万不要做傻事,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余北漠蹦达太久的。” 郑煊辉林泽的话让江时很感动,可感动的同时内心的愧疚就越沉重,他不配得到这样好的朋友,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侵略者,抢走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江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出了那埋藏已久的心事。 江时把自己穿进这本书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交待了出来,他说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瞒了他们那么久才告诉他切,希望他们不要怪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江时没有能力补救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哭着一遍遍的对着郑煊辉林泽他们说着对不起。 郑煊辉林泽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江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江时被余北漠逼到精神失常了,才把他俩找出来胡言乱语的。 郑煊辉林泽看着江时这副模样,心里难受的要命,目前他们没有能力对抗余北漠的势力,他们安抚着江时,让江时不要担心害怕,他们会想办法尽快把他救出来的,让江时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江时没有回答他们自己还能不能等下去了,怕是等不了的了,他再也等不起了。 等来等去对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无非是一个是心死,一个是身死罢了,但目前他的心早死了,死在余北漠的一次次欺骗当中,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如都不要了。 第142章 广告小火柴 与郑煊辉林泽分开后,江时并没有立即回东临,而是让王助理推着他到处走走,他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看着这些高楼大厦矗立在眼前,让他恍惚了一下。 南方的秋季是舒爽的,暖阳阳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让江时原本沉闷抑郁的心绪随着一阵风吹散了一些。 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他们旁边挤过来一位大娘,从手里的棉布袋里掏出一盒印有治疗男性疾病的小广告的火柴递给王助理。 “小伙子有需要可以联系一下,什么病都能治,保证能让你重振雄风。”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王助理那处看了一眼。 周围等红绿灯的人不少,那些人笑着一一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王助理瞬间红了脸,说话都变结巴了。 “谢谢,我…我很…很好,身体…身体很健康不需要。” “哎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王助理反应,硬把那盒火柴塞到了王助理衣服的口袋里。 也给江时塞了一盒。 “小伙子姨也给你一盒。” 发完他俩,大娘顺着斑马线一路走过去,只要是男的她都要塞一盒给人家。 走过斑马线,来到垃圾桶旁边,王助理立马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扔了进去,好像放在他口袋里的不是一盒普通的火柴,而是一枚小型的定时炸弹。 见江时手中紧紧的攥着那盒小小的火柴,王助理疑惑的看着问江时,问他需不需要把手中的垃圾扔掉。 江时回绝了,说自己留着有用,让王助理不用多问。 王助理以为江时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身体疾病,作为同是男人的他很能理解,就闭上嘴巴不再多问,怕多说一句就会伤到江时的自尊。 王助理和江时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傍晚才启程回东临。 秋姨早就准备好晚饭了,江时随便吃了几口,回到卧室在王助理的帮助下洗完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江时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火柴,发出决绝的目光来。 他收回视线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尝试把系统叫出来,足足呼唤了三分钟,系统才姗姗来迟。 系统有些惊讶江时的呼唤,还没来得及问江时把自己叫出来有什么事呢,江时就先他一步开口说自己要用掉最后一个兑换奖励的机会。 听到这话系统是高兴的,这就证明它可以补偿把江时卷入这个世界的失误了,只是没能高兴多久,江时就说出了让他感到为难的要求来了。 江时要求系统恢复郑煊辉林泽之前的所有记忆。 这让系统感到很为难,这个世界早就崩塌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再这样搞不就全乱套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情组织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看江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让他的愿望落空,就决定偷偷帮助江时,他知道江时活着的意志不高了,更何况这也是自己欠江时的,要不是自己的失误江时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痛苦的折磨呢。 江时苦了那么久,就让他能够顺心一次吧,自己顶多被踢出组织成为无业游民而已,自己年纪也大了,脑子糊涂啦,干不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恢复了郑煊辉林泽的记忆。 江时所牵挂的事情终于完成,接下来就让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江时坐在床上硬生生等到了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正是王助理和秋姨熟睡的时候。 他费劲吧啦的从床上下来,来到地上,爬到门前把门锁上,又回到床头柜拿起那盒火柴往衣帽间爬去。 衣帽间里全部都是由实木打造而成,里面挂满了江时的衣服,但大多数江时都没穿过。 江时把低处的衣服一件件的绑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的模样,一直从衣帽间到卧室床上的位置江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江时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把额头上的薄汗擦掉继续执行他接下的计划。 他先是把衣帽间里的衣服全部集中在一起,用火柴把这堆衣服点燃。 他看着火苗慢慢燃烧,直到火势越来越大,没有熄灭的迹象才反身往卧室里爬去,他靠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准备好的安眠药拿出来就着水吃了几颗下去,床太高了江时没有力气爬上去,就这样平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江时不怕死,但怕疼,所以他才把一切弄得那么复杂的。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衣帽间全被火烧了个透底,浓烟弥漫在整个房间,江时吃了安眠药,很快就睡着了,并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痛苦。 秋姨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肚子的一阵绞痛给疼醒了,上了个厕所还是感觉不舒服,就寻思着出去找药吃。 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弥漫在整栋别墅,却没有看见火源,她把别墅的灯全都打开,想要寻找那焦味的源头,这一找可差点没把秋姨吓死。 她看见有黑烟从江时卧室的门缝飘出来,赶紧跑去敲王助理的门,一起上去营救江时。 王助理听到家里失火了还是江时的房间,急得不行,赶紧跑上楼,手握住门把手拧了几下没拧开。 这时候的王助理稍稍恢复了点理智,铁质的把手并没有烫人的温度就证明火势应该还没有蔓延到无法营救的地步。 虽然如此王助理仍然不敢松懈下来,直接用脚猛踹江时的房门,踹了好几下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急得秋姨直接大吼起来:“小王你用点力行不行啊,小江在里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啊!” 王助理浑身冒着热汗,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踹这扇门,还被秋姨这样说,脾气也上来了。 他边踹边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踹着吗!你有空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找点工具给我好快点打开这破门!” 秋姨如梦初醒般,朝周围看去,只有一把椅子,跑过去拿过来给王助理。 王助理接过椅子往门把手上狠狠砸了几下,扔在一边,再用脚狠踹了几脚,门就被踹开了。 里面的浓烟瞬间涌出,刺激着秋姨王助理的眼睛,没一会就流下了眼泪,浓烟钻进二人的鼻腔,一时咳嗽不止。 好在江时的卧室比较大火势并没有那么快蔓延出来,只是里面的所有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烟雾泄露不出去,全部堆积在了一起,大量吸入火灾中产生的有毒气体也是会造成死亡的。 王助理来不及多想,一把门踹开就立马冲进去把地上的江时抱起来往楼下跑,吩咐秋姨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上,他开车送江时去医院。 秋姨先一步钻进后座,把王助理塞进来的江时抱在怀里哭得说不出话,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江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143章 那你呢 王助理把车的码速调到最高,一路狂飙赶往最近的医院。 直到把江时送进急救室,王助理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他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动作,脑袋是懵的。 秋姨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急救室的正门口中间,不愿意离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伤心得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要命,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颤抖着拨通了余北漠的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点余北漠已经服用好适量的安眠药进入稳定的睡眠当中了,根本不可能会醒来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药物的次数太多了,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所以在电话铃声响了一下,他就起身接通了,余北漠疲惫的揉着眉心说:“怎么了?” 秋姨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无法把事情快速完整的说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江……小江他出事了!我……我……” 听见江时出事余北漠不禁皱起眉头,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边安抚秋姨边把身上的睡衣换下。 “你们现在是在东临吗?不要怕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在,在医院里。” 余北漠很快就把衣服换好,已经拿好钥匙出门了。 “好,不要着急,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把定位发给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焦急的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字数看,等电梯一开他就慌乱的往外冲出去,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行人,撞了上去。 他也没去看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说了句抱歉就要离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他心里不悦,不想过多的跟人纠缠浪费时间。 想都没想就低头打开手机说:“打开你的收款码,要多少赔偿我转给你。” “是我啊,北漠你干嘛呢,这么慌张?” 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的贺岩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见到余北漠,他也好久没见过余北漠了,给人发消息想把人约出来,每次都被拒绝,最近又听说余北漠不要命的泡在公司里上班,把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打压的叫苦连天。 这会好不容易见到余北漠就忍不住想多跟他聊会。 余北漠看见被他撞到的人是贺岩,内心的烦躁减去了点,他挣开贺岩握着他的手解释了下说江时出事了,他现在得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岩追在余北漠身后说要跟他一起去,余北漠没什么异议,任由贺岩跟着自己,余北漠刚坐上驾驶座,贺岩也紧跟其后钻进副驾驶上。 一路上余北漠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行驶的道路上。 贺岩的酒在此刻醒了不少,看着余北漠这样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两句,希望他能不要这么紧张。 “北漠别担心小江会没事的。” 余北漠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江时的身上去了,哪里有空听贺岩说话,他只恨这辆车的码速太小了,他明明把速度调到最高了,却感觉还是那么慢,根本没空搭理贺岩。 贺岩知道余北漠心思不在这里,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只是余北漠开车开得太快了,让喝了酒的贺岩感到很不舒服,胃里的食物不断翻涌,直往喉咙上冒,他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让余北漠开慢点。 “我快要吐了,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余北漠是不可能把速度降下来的,他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贺岩当真是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难受就别强忍着,你可以吐在我的车上。” 话音刚落,贺岩当真一口吐在了余北漠的车上,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车内,余北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窗全部打开。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不能安稳的入睡。 郑煊辉林泽在睡梦中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了真相,一个两个的从起床上醒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感到玄幻,不过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对江时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郑煊辉的眼皮从醒来就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给林泽发了条短信。 :在吗?一起去找大江吧。 郑煊辉没想过这个点能得到林泽的回信,发完消息他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把脸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江时。 刚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拿起来看,是林泽的回信。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郑煊辉坐上林泽的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林泽时总感觉不自在。 郑煊辉从林泽回他短信的内容上看,知道他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有些僵硬的跟林泽搭话。 “你也想起来了?” 林泽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郑煊辉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看林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郑煊辉知道林泽对待江时的感情,他一直很在乎江时,特别是在知道江时身体里换了个魂,不是原来那个人之后,人都变得强势了,不许江时身体受伤,一直期望着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以后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郑煊辉隐隐觉得原来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相信林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这让他感到一阵心痛,难道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原来那个人了吗,他们分开的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到时候见到江时的时候,林泽会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伤害江时。 打算好好跟林泽说一下,让他待会别太冲动。 “等会你见到大江千万不要冲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想的,也不要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他已经够惨了。” 郑煊辉一直想要原来那个人回来没错,但跟江时相处久了怎么样都会有感情产生的,毕竟他的心是肉做。 林泽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弱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那你呢。” 林泽问郑煊辉:“你对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看着他的身体对里面的那个侵略者产生和他一样的感情不会觉得罪恶吗?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居然替侵略者求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回来知道会伤心的。” 郑煊辉自然对原主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他对待江时后来产生的情谊也不假,江时这个人为他们牺牲了很多,他一直对他有愧疚,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很感谢江时对他的帮助。 听林泽这样说江时,郑煊辉觉得林泽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江时穿来,他林泽有机会靠近人家吗,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没有,他林泽要是没有江时的存在他将一无所有,成为别人的禁脔了。 他心痛的痛斥林泽:“林泽我对谁的感情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他原来有多讨厌你吗?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侵略者过来你有机会靠近大江吗,有吗?我就问你有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说出这种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郑煊辉就哭了,他抬起手来抹眼泪,继续说:“你把我说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把我说的那么坏,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回来的人了,可是人一直回不来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懂就在这里乱说……” 林泽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多话太重了向郑煊辉道歉。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泽只是想确认郑煊辉对待江时和原主的感情,他内心在乎原主虽然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就是不想让独属于原主的东西被一个外人抢去。 是他的心过于狭隘,太自私了,把别人想得太坏。 面对林泽的道歉,郑煊辉没有回应,他暂时不想搭理林泽,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路沉默到东临的别墅前,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第144章 畜牲 郑煊辉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在快靠近别墅前他清楚的看见有一团浓烟从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口飘出,这让他的心底一沉。 车还没停稳呢,郑煊辉就先一步把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了,打开车门,虚浮着脚步从车上下来。 也不等林泽从车上下来就一个劲的往里冲去,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郑煊辉没有阻碍非常顺利地闯了进去。 整栋别墅的灯都是亮着的,里面的大门也都是敞开,郑煊辉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现状,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的往里冲来到二楼着火的那个卧室门前,往里看。 没发现有人,也没注意到整栋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火源消灭留下来散发着浓烟的焦炭。 可急在心头的郑煊辉愣是没发现,以为江时已经被烧成灰了,跌在地上痛哭起来。 跟上来的林泽还保留着些理智,在走进别墅时粗略环顾了下四周,推测出江时应该是被人救出去了,他提醒郑煊辉说他们应该是把江时送去医院了,让他别太着急,先把这里的火源给灭了,以防这些火星蔓延引发更大的火灾,然后再一起去医院找江时。 余北漠赶到医院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完全不管吐得天昏地暗的贺岩。 余北漠来到急救室的门前就看见秋姨魂不守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在抹眼泪,王助理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谁也没注意到余北漠的到来。 被不安感冲昏脑袋的余北漠来到王助理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询问江时的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让王助理给他解释一下,人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突然出事,严重到要进急救室的地步。 一直游离不在状态的王助理此刻突然被人提起来,回来一点神智,却还是无法把当时的状况完整的说出来,他的脑子现在仍然遗留在开车来的路上,脑中一直循环着快点,再快点这几个字。 “火……烟很大……” 王助理是真的说不出来,余北漠听着王助理像是患有语言障碍似的话,泄了气把人扔回地上。 烦躁,害怕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又无处发泄,他真怕他忍不住暴怒伤害无辜的人,他只好一拳砸到墙上,这点疼痛还不能够让他恢复平静的理智,不够,还不够。 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墙面上,心中一直在想江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江时说过自己会放他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蠢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呢。 余北漠恨江时,也恨自己。 恨江时为什么要出现却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那颗心。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 追上来的贺岩一上来就看见让他头疼的一幕,余北漠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手都被砸出血来了还不停手,像是要把面前的这堵墙砸出一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贺岩上前揽住余北漠的腰强行把人拖走,远离那堵墙,把人拖到秋姨所在位置旁边的空位上,把余北漠死死地摁在位置上坐着。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人已经送进急救室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小江会没事的,人一定能平安的从里面出来的,别担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岩说的话起了作用,余北漠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捂着垂下来的脑袋,沉默不语,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现在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贺岩安抚好余北漠,把旁边还在哭泣的秋姨叫到了一边的楼道处,压低声音问了事情的经过。 秋姨调整了下情绪,努力把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贺岩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拍拍秋姨的肩就让她回去了,他掏出手机把顾承和苏明叫了过来。 贺岩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余北漠等会儿会发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楼道口离开,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等江时出来。 郑煊辉林泽他们灭完火,已经接近天亮了,一路开车打听才找到江时所在的医院,等真正找到江时所在的急救室楼层天已经彻底亮了。 郑煊辉林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走出,站在急救室门口五米开外,冷眼看着堵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一群人。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竟然全部都在,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郑煊辉不认识这些人,自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事,可林泽不一样,他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谨慎,一时间犹豫起来想要狂揍余北漠的想法。 郑煊辉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为江时讨回个公道,眼神在人群中扫射一圈,一下子就锁定上了坐在椅子上的余北漠,他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郑煊辉压在余北漠的身上扇了他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长廊里。 “你妈的余北漠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直接往余北漠的眼睛就是一拳打下去。 这一拳下去周围的人才意识到有人来闹事,余北漠还受伤了,站在余北漠旁边的贺岩顾承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把压在余北漠身上的郑煊辉拉了下来,给拖到一边去以保证他伤害不了余北漠。 郑煊辉心头上的恨难解,这会打不到余北漠更生气,直接对着余北漠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开心是吗!” 余萧虽然对余北漠有着诸多复杂的感情,但也看不得自家人被外人欺负,立马高声喊在外守着的保镖进来把郑煊辉拖走。 余北漠却出声阻止了。 “让他骂,谁都不许动他。” 余萧看着余北漠被砸得乌青的眼眶,他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会任由郑煊辉对他动手,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上来的保镖退了下去。 郑煊辉的谩骂还在继续。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啊!” “你是畜牲啊你!还有没有心了!” “大江要是真有什么事谁都别活了!” 郑煊辉又委屈心疼的哭了,再也骂不出声。 第145章 我要一直等着 “都别吵了,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喧哗,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 年轻的护士拧着眉出来说了他们两句就转身离开了,现场乱哄哄的说话声瞬间沉静了下来,只剩下郑煊辉抽泣的哭声。 贺岩顾承松开钳制住郑煊辉的手,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郑煊辉像得了软骨症一样,浑身无力的跌在地面上,垂直脑袋坐着。 怒气不比郑煊辉小的林泽,没有他那么勇敢,他顾及得太多,只能在旁边恨恨的瞪着余北漠看,双手紧紧的捏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林泽上去把堵在道路中间的郑煊辉给扯到一旁来。 贺岩看着余北漠脸上的伤很不是滋味,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郑煊辉真想上去揍他一拳,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这样做,只好先劝余北漠先去把脸上的伤给处理好再回来等江时出来也不迟。 “北漠你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这里那么多人等着呢,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只是无所谓的瑶瑶头。 “不去,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他出来为止。” 贺岩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旁边的顾承摁住肩膀,凑近他的耳旁说:“北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心了,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管不了太多,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 贺岩到嘴的话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现场安静了没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江时躺在病床上被人从里面推出来,人还是昏迷的。 余家和苏家的几位长辈纷纷退到一边来好让出条道路来,只有余北漠和郑煊辉一个劲的往江时周围靠。 推床的护士用手把他们挡在一边,“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靠得太近,这样会影响病人恢复的。” 余北漠郑煊辉哪里还听得进去,护士说的话没起作用,他们反而靠得更近了,眼看着两人要伸手扒拉还在昏迷当中的江时贺岩顾承林泽赶紧上起把人扯开。 少了余北漠郑煊辉两个障碍物,护士很快把江时推走,转移到病房当中。 病房内护士正给躺在床上的江时调试输液管的流速,余北漠郑煊辉一人占着一个窗口趴在上面往里看,在病人没清醒过来之前所有人禁止入内。 主治医生换好衣服来到病房门,问谁是江时的家属,需要他跟来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余北漠郑煊辉异口同声道:“我是。” 郑煊辉狠狠地瞪着余北漠,余北漠只是一直表现得很忧郁的样子来。 主治医生看他俩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俩一起来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是想跟着一起去,他那办公室就那么小一个还有其他医生在诊问病人呢,这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主治医生停下回头看他们,还没开口呢,顾承像是会读心术那样看出了他的想法。 “医生要不你就在这里讲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这一层就只有一个病房,不会存在吵到别的病人的问题。 主治医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主治医生说江时要是晚一点送来人就没了,虽然人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往后的身体状况也恢复不到以前的那样了,很脆弱,干不了重活,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之类的,药不离身,需要人细心照料,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主治医生说完,顿顿继续说,江时虽然吸入了很多的有毒气体,按理来说是不至于导致他需要靠药物活下去,应该是之前服用过太多禁药的缘故,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听完这话一个个脸色突变,主治医师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让他们以为江时得了什么绝症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安抚了下他们,说一些有份量的话,好让他们别太担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严重了,病人的情况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恶劣,只要按时吃药,不要过多刺激病人让其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就没什么事的。” 交待完主治医生就离开了,留他们几个愣在原地。 余北漠一个人往回走去,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心里的伤痛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他不知道会这样,他当时只是太害怕江时会离开他了,才会给江时用那些药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这个人爱他,他的出身就是一个无情的存在,他注定是一个坏人。 林泽的脑子被主治医师说的那些话轰的一声给炸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用,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口翻涌。 他再也压制不住想要弄死余北漠的心,在所有人还呆愣在主治医师的话里时,林泽带着阴骘的眼神转身来到余北漠身后。 他抓住余北漠的头发把人从窗户上拽下来,一脚踹在了余北漠的腹部,他一下跌倒在地,旁边的人惊呼一声,嚷着叫人来把林泽弄走。 余北漠捂着肚子从地上起来。 “你们都给我走,离开这里,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苏母看着这张跟苏禾有着相似的五官外孙,满是心疼道:“阿漠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能解决什么……” 苏母上前牵住余北漠的手,从上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可怜。 在一瞬间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余北漠而是她多年未见的女儿。 “阿漠……” 余北漠不去看苏母,只是冷淡的把她的手给挣开,对着贺岩他们说。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留在这里只会增加矛盾而已,今天我会把事情全部解决的。” 知道其中一点原由的贺岩顾承和余家的那几位长辈没再坚持,留了句话让余北漠他们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就离开了病房门口。 苏父苏母则是被人连推带拽带走的。 病房外就剩下余北漠林泽郑煊辉三个人针锋相对,郑煊辉刚想说句话,就被去而复返的贺岩回头拽走了。 “你拽我干嘛!我和他的恩怨还没解决呢!” 郑煊辉挣扎着想要停下,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病房越来越远。 贺岩还要在旁边说风凉话嘲笑他。 “你跟北漠有个屁的恩怨,你顶多算个电灯泡。” 第146章 后悔了 苏家余家几位长辈得知江时人没死,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纷纷驾车离开。 就剩下贺岩顾承带着郑煊辉医院楼下等着余北漠彻底把这件事的恩怨解决好。 病房外楼梯口处,余北漠和林泽扭打成一团,原本余北漠心中对江时有愧疚就任由着林泽打他没还手,想着等他停下来再好好谈话的。 可林泽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活像是要把他打死在这里一样,火蹭的往上冒,他是有错,是对不起江时,可他没有对不起林泽,林泽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功不可没啊,他知道林泽喜欢江时想要替江时出气他没意见,但也不能这样得寸进尺吧。 余北漠推开想要再次动手的林泽,在林泽愣神的时候他很快的上前进行反击,开始两个人还不相上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很快的林泽就脱力了,被余北漠狠狠砸了下腹部后,反手把人转了身,一脚踹上林泽的背部,压在楼梯扶手上。 只要余北漠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林泽踹翻下去。 “余北漠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放过他!” 被压住的林泽不甘的嘶吼道。 余北漠像是不明白林泽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了最戳林泽痛处的话来。 “林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逃避,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享受这毫不费力得来的一切,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自己一点灰都不想粘上。”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对!你是给过我机会,可是我没得选啊!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林泽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来是他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二来是他知道江时已经不是那个江时了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副空壳身上,他不想变成不忠的人。 所以在面对公司搬往国外发展时,他没有多加犹豫就跟着走了。 是,他是得到了名和利,可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和好像永远也等不回来的心上人。 林泽流下悔恨的泪水,他深吸了几口气,腹部因为这个举动隐隐抽痛着,他额角冒出细汗来。 晃晃脑袋,闭上眼睛说:“余北漠收手吧,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你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爱,以为你跟他有了某种关系之后他就是你的人,别骗自己了,如果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那么你成功了,你把他放了吧,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听完这句话余北漠笑了,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他拍了拍林泽的脸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吧?你未免也太自恋了,我承认以前我的确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只是无聊时候找来玩的消遣而已,至于现在我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恨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林泽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喜欢过林泽这件事对余北漠来说已经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当时真他妈的眼瞎没脑子,就因为贺岩的一句话去对林泽示好,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挖掉。 到现在那份喜欢早就转化为恨了,他恨江时总是把眼光放在林泽身上,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苟活在他的脚下,就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林泽的事情来。 现在终于受不了了,也只是选择自己承受一切默默死去。 他恨林泽恨得要死,他真想一个用力就把林泽从楼梯扶手上踹下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跟他抢江时了。 林泽被余北漠说得面红耳赤 “至于我到底爱不爱他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的,可是他居然要寻死也不想活着离开,既然他不需要这个机会我也就不需要整天小心翼翼的避着他了。我不放他走了这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的,我只需要把他绑在床上每天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不会死,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我要绑他一辈子你永远别想再见他一眼,我就是要和他生不如死的纠缠着,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让他怎么活着就怎么活。” “别说了!够了!我让你闭嘴巴!你个疯子!” 林泽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他听不得这种话,他就是个懦夫,他不想活了,他想死,说不定他死后就能和他的心上人相遇了呢。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把我踹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余北漠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我今天就要把他带走!” 看着林泽发疯,余北漠心情止不住的变好了一点,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看不惯林泽高高在上假清高的样子。 话是故意这样说的,说后悔不放江时走了也是真的。 “嘘,小声点,别吵到他休息了。” 林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余北漠看,恨不得把他脑袋盯出个洞来。 余北漠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林泽现在跟蚂蚁没什么区别,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碾死。 他嗤笑一声:“带他走?你拿什么带他走,你的命吗?” 林泽看着余北漠忽然就笑了,余北漠不悦,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可悲,怎么用力都栓不住一个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栓着他有用吗?”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人留在我身边就行。” “不。” 林泽说:“你需要,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试探他,给他逃跑的机会就是为了验证他对你到底存没存留有一丝感情,可每次他头也不回的跑掉时你就会把人抓回来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说爱你。” “可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你不满足于这虚假的感情当中你想要他的真心……”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说多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林泽笑得更深了,继续说着捅余北漠心窝子的那些话,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把他踹下去吧,这样他死了余北漠也能受到法律的惩罚。 余北漠被气得眼睛发红,脚下用力差一点就把人踹下去了,被赶来的苏明制止住了。 “阿漠你干嘛,冷静一点!” 苏明快速走过去把余北漠拉开,跟着他一起上来的郑煊辉跟着过去把覆在扶手上的林泽扶起来,来到安全的地方坐下。 余北漠像在外面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孩子,一时无措起来。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明此刻非常头疼,他想训斥余北漠的,可是看着他满是伤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来能行吗,我要是晚一步来人就要被你给弄没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说完还非常不满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林泽。 “好好说不了。” 余北漠没有情绪的说出这句话。 苏明被气到了,可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好了你先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去,我要等他醒来。” 苏明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余北漠的事情没解决,就又来了一件让他更头疼的事。 郑煊辉林泽从他们面前经过,无视他们直接往病房里走去,他们等不了了,现在必须马上带江时走,再待下去江时真的会死的。 “你们干嘛,他还没醒呢不能进去。” 余北漠在他们要打开门之前先一步堵了过去,挡住不让他们进去。 林泽肚子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要把他扯开,郑煊辉和林泽合力要把余北漠弄走,无情说到:“我现在就要带大江走,你起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苏明赶紧挤过去调和。 苏明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余北漠已经松口要放江时走了,出口安抚郑煊辉林泽他们。 说余北漠已经答应放江时走了,现在江时这个情况不适合奔波,留在这里等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再离开也不迟。 “等不了了,我们现在就要走。” “我不放他走了。” 两句话同时从郑煊辉余北漠的口中出来。 让好不容易灭掉的火又燃了起来。 郑煊辉:“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我不管我今天就算被你打死也要把大江带走,谁来都没用!” 说完就一个劲的往余北漠身上挤,试图把人挤开。 余北漠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淡定的说:“是他自己不想活着离开的,那就别走了永远留下来好了。” 苏明被眼前的景象吵得脑子发晕,这让他想到了苏禾的绝望,那个时候苏禾可不像江时这样有人帮。 他看着余北漠那张固执的脸,又让他想起了余卿之那个让他感到恶劣的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私欲把一个无辜的人拽入旋涡。 那些恶劣基因此刻在余北漠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漠让开,让们走!” 三个人的动作因为苏明的一句话停止了下来。 余北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苏明,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欺负他。 眼眶有泪水在聚集,他倔强道:“我不放。” 苏明有点生气了。 “阿漠过来别让我生气,放他走吧,你这样强求这把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听舅舅的话让开。” “我,不,让!” 苏明不再废话直接过去,一把揽住余北漠强行把人从门口拉开。 “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拖不住阿漠多久的。” 郑煊辉林泽他们不敢犹豫迅速进去把江时推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北漠挣扎得厉害,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就把苏明甩开了。往前跑去想要阻止他们离开,眼看就要到了,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手刚好够到病床的滑轮的铁栏杆上,他死死的拽住不愿松手。 苏明上要把余北漠从地上提起来,余北漠一点都不配合,整个人像是粘在地面上一样,一动不动。 郑煊辉蹲下来想要掰开余北漠的手,也不知道余北漠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有502胶水粘在手上一样,根本掰不动。 正巧贺岩和顾承这会从电梯里出来,苏明叫他们过来帮忙。 一个人压住余北漠的身子,一个人负责掐住余北漠的手腕,一个人则是一根根把余北漠的手指掰开,直到脱离病床为止。 余北漠松手的那一刻郑煊辉林泽迅速把江时推到电梯出,乘上电梯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江时在自己面前消失,余北漠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苏明和顾承他们合力把趴在地上的余北漠扶起来坐在地上。 苏明把余北漠揽在自己胸膛的位置,任由余北漠把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身上。 “舅舅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我好难受,我就不应该放他走的……” 苏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倾听余北漠的话。 顾承贺岩第一次见余北漠成年之后哭得这么厉害的,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第147章 脱离主角光环 余北漠从医院离开后失踪了,等他们把人找到时,余北漠差点把自己给活活烧死。 当时在医院里嚎啕大哭的余北漠平静好自己的情绪时,非常正常的跟苏明他们提出让他们先离开,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静一静的要求。 余北漠面上呈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平淡到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执着得想要追求留下来的东西,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活下来的支撑点。 苏明自然是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待着的,好说歹说劝他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再好好解决这个事情。 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余北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是坚持让他们先走,并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会追着去把江时抓回来,既然人已经离开他也就没必要死死纠缠着不放。 就当做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收场,给自己一个可以回旋的机会。 余北漠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抑郁的表情不似作假,苏明他们被说动了,想着余北漠现在一定很伤心,他们要是还这样管着他说不定又要闹了。 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别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只看着眼下,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估计的,总之让他别想太多就是了。 说完苏明他们就离开了,留余北漠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余北漠一直待坐到中午,秋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一整栋楼都被这暖阳照得亮堂堂的,可却唯独照不亮余北漠那颗阴暗潮湿的内心。 秋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样灼热,可是待久了也免不了被晒伤的风险,余北漠的脖子被晒红了一大片,他抬起埋在双臂上的脸眯着眼望向了那火热的太阳,因为抬头的动作而牵动到了脖子上的皮肤,有细细的刺痛感产生。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脑袋心是空的,他急需一种别的东西来填补这一缺口,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迷茫的到处张望,从地上站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思绪跟不上动作,余北漠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肢体上的神经牵动着他一直往前走。 余北漠驶上车,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四处游荡,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往开往东临的反方向去的,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的就开回东临的别墅里去了。 他不受控制的从车上下来,即使他一遍遍命令自己马上离开这里,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别墅里走去,最后他终于妥协,不再违背身体上的意愿。 他细细看着别墅里的每一处,每看一个地方眼前就会浮现出江时喜怒哀乐的样子。 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来,他往楼上慢慢走上去,鼻尖充斥着火灾现场灭掉的那股烟灰味。 来到差点要了江时命的那间卧室门前,他一脚踏进去脚底扬起一阵灰,看着眼前毁得面目全非的房间余北漠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一下。 整个房间都被火的舌头舔过,焦黑成一片,越往里走去,余北漠的心脏就像是有人拿着根铁锥往里凿了一下。 他突然发狠了起来,对着脚边的残渣败物踹了起来,房间里的烟灰瞬间飘扬得到处都是,随着余北漠的呼吸进入呼吸道内引起剧烈的咳嗽。 咳得他肺疼也不愿停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呐喊,他恨,他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离开!? 早知道江时那么不知好歹他就应该在把人找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他的腿给打断,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就算他不给江时戴上锁链他也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可以寻死的机会。 恨来得快去得也快,留在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他开始欺骗自己,江时离开他肯定是因为这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存留了江时太多的恐惧和痛苦,所以江时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他,只要把这栋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回来的。 对!把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原谅他的! 余北漠兴奋得眼睛开始充血,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开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十桶汽油,把后尾箱,后座,副驾驶的位置全塞满了。 快速的返回别墅,他把别墅里易燃的物品堆放在一起,浇上汽油,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直到把所有的汽油浇完为止。 余北漠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这一切,额头上是细汗外套内的纯棉黑色t恤早被汗给浸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缠在一根棍子上,粘了点淌在地上的汽油,用打火机点燃,把它当火把扔进别墅里那堆被汽油浸透的物品当中,哗的一下火势迅猛的燃起来直往上窜,热浪袭来,让余北漠感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他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前,直接坐在车头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边吸边看着眼前的火势越来越大。 这场火足足燃烧了三个小时,火势依旧猛烈,天边渐渐染上夜晚的黑,余北漠坐在车头上烟吸了一根又一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眸中印着火焰,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他低头把玩着攥在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在手中燃起又熄灭。 余北漠突然想感受一下江时当时被困在卧室里烟雾进入肺部的那种窒息感,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要是江时没被王助理他们及时救出,一定会被烧成灰的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江时的骨灰收集起来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再把自己杀死这样就能跟江时永远在一起了。 余北漠把打火机移到袖子底下,咔嚓一声响,火苗从打火机里冒出,衣服一下被点燃了。 火苗慢慢衍生,贴着余北漠的肌肤一寸寸的往上烧,纯棉的布料烧过之后会很快化成灰被风吹散了,火势也没能持续多久,烧到胳膊肘的位置就灭了。 这点火没有给余北漠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算是烫伤。 没意思,余北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完全是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他是被人创造出来的恶魔,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是好是坏全凭创作者的心情。 拥有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创造者给他设定的,他才是那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 他从车头上下来,往火势正旺的火堆里走去。 一走进去他就感觉到有股热浪轰出来,要把他推走一样,没有生的欲望的余北漠一点都不怕,他享受这种病态的疼痛。 火舌头掠过他的脚边,引燃了他的裤子,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享受着火的侵蚀。 余北漠并没能享受多久这种痛感带来的安全感,一股强有力的水柱从身后袭来,把他冲倒在地,紧接着他被两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拖了出去,耳边全是他熟悉人的声音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哭喊声。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昏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余北漠脑袋中连接上一条线,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大脑中。 “哔哔—滴—哔—滴” 机械的人声响起:“系统崩盘警告!系统崩盘警告!主体世界遭受故意毁灭性破坏,为了不让无辜的人遭受到伤害组织决定放弃余北漠作为气运之子的主角光环,本次世界将没有特定的主角存在。” “一切终将回归平静,这里再也没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受到任何伤害,哔—哔—哔—,传达完毕系统即将进入自毁模式。” 余北漠脑中响起一阵电流激烈的短路声,最后像是烟花燃放那样炸开,轰的一声,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48章 恶梦 余北漠昏迷了一个月,期间还反复发烧,为他看诊的医生找不出任何引发病情的原因,人暂时是死不了的,可什么时候会醒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逾期。 知道消息的余家苏家人如遭雷劈,一个个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悲伤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可现如今他们竟然为了余北漠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感情的人产生了这种感觉,这太奇怪了。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一夜之间突然幡然醒悟,回想起他们从小对待余北漠冷淡无情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那时候的余北漠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带着最真挚的笑容想要和他们亲近,他们却一次次的将他推开,随着余北漠的年龄增长,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根本就不像是亲人间会有的关系,可以说连陌生人都比不上,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对方死绝的那种。 就连一直憎恨他的余卿之都难得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就好像他们之前对待余北漠那种冷漠的情绪不是他们的本意,是有人在给他们洗脑说他们就应该这样子对待余北漠,他们就应该对余北漠永远的恶劣,疏离,除了恨不能产生一点别的感情来。 可现在变了,操控他们的主人消失了,他们从傀儡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能正常思考的正常人,自然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也就不会对余北漠有着极端的恨意。 放下心底深藏的芥蒂,接受了余北漠存在带来的一切无可挽回的事情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次次推开伤害他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无论他们对余北漠付出怎样的真情实意都无法让余北漠被伤到凉透的心回暖,因为没有人指引而缺失的那块感情空白再也弥补不上,填不满。 始终跟他们保留有一定的距离来。 只有那个让他产生过各种复杂感情情绪的人才能填满他缺失的感情空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余家苏家人轮番上阵,非常细心的照顾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余北漠,时不时对着他忏悔以往的过错,说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对那个小小的他产生厌恶的感情出来,一定是中邪了,现在人清醒过来才知道后悔,后悔没教好他,没有好好引导他才会导致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他们的错,希望余北漠不要怪他们,他们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还要掉几滴眼泪。 余家苏家人从来不知道余北漠就没恨过他们,只对他们失望过,每一次被他们无视拒绝后他也只是感到委屈而已。 他们之所以认为余北漠恨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才觉得余北漠应该恨他们。 可惜昏迷中的余北漠什么都听不见,此刻他正在被一场恶梦紧紧缠住。 他梦见自己从小到老的人生轨迹,前三分之一的人生跟现实中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中间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强制的人不是江时而是林泽。 梦里他爱林泽爱得疯狂,他们发生了种种事件,虐身虐心,就这样你追我逃的过了大半辈子两个人都累了,一个不愿再逃,一个也不在强行着控制对方一定要留在他的视线之内,保持着平淡的状态,相伴一辈子直到死去。 关于江时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他存心想要陷害林泽被自己弄进大牢后就杳无音讯了。 这个梦过于漫长真实,一度让余北漠以为梦里他和林泽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而他和江时的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梦里的画面在他和林泽死后葬在一起结束,逐渐变成一片漆黑,他突然见余萧边哭边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余萧激动的声音替换上了那抽搭的声调。 “动了!阿漠的手刚才动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 余萧拼命按着呼叫铃,生怕慢一秒余北漠会死一样。 余北漠缓慢的睁开眼睛,才刚打开一丝眼缝就又闭上眼睛了,他被这冷白的灯光给刺到了。 “诶,北漠哥刚才睁眼了!” 陈季新兴奋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余北漠一愣,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陈季新这个表里不一,当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的声音在为他醒来高兴呢。 当余北漠慢慢适应光的存在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陈季新的那张大脸,看见他彻底醒过来,高兴的要扑上来抱他,被站在边上的余卿之给制止住了。 “你哥现在还很虚弱别再伤着他了。” 余卿之的这句话更是惊掉了余北漠的下巴,不只这些他床边还站着一水的人,他迷茫望着围在病床边上的余家人和苏家人,来不及细想他们忽然转变的态度。 他吐了,只能呕出一些口水,因为长时间没进食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而这恰恰是使人最难受的。 余北漠被那个荒唐的梦给刺激出应激反应来了,太恶心了。 围在床边的人立即紧张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余北漠哪里不舒服,余北漠只感到吵闹,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叫,他脑子快要炸了。 他伸手想把那些蚊子打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不清周围的人,全都是模糊的,恍惚间他在这一群模糊的人脸当中看见了林泽,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 对他说:“阿漠我再也不跑了,我到现在才看透自己的内心,我想我是爱你的,非常抱歉之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你对我的真心,以后我会好好陪你的。” 说完还要伸手过来摸他的脸,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疯狂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别拿你的赃手碰我!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已经离开我了……” 说完他瞪着林泽吼道:“你滚!你滚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的!” “他妈的我让你滚啊!” 余北漠又害怕又愤怒,他觉得林泽像来索他命的恶鬼,不,比恶鬼还可怕。 余家苏家人看着余北漠对着一团空气在这发疯一时不知道动作,愣住了,余萧率先反应过来,想要上去握住余北漠的手,安抚他。 “北漠别怕,没事的,没有人要报复你。” 哪曾想人刚过去脸,就被余北漠乱挥的手打了一巴掌。 “我他妈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你再敢碰我我就剁了你去喂狗!滚啊恶心死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余萧没生气,跟周围站着的一圈人对视了一遍,眼神黯淡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完了,余北漠可能变成真疯子了,倒不是怕麻烦,就是遗憾他们没能在余北漠清醒的时候弥补他。 更多的是心疼余北漠。 在场的人都认为余北漠疯了,忍不住掩面哭泣,医生冷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让他们先从病房里离开,接过护士递来的镇定剂强行注射入了余北漠体内,没多久余北漠就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医生解释说余北漠受到了他没法承受的刺激才会导致刚才的行为动作,让他们别担心,等过段时间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会好的,这段时间他们就不要过来了,得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待着才能从这场困境中出来。 听完医生的话,余家苏家人纵使是在怎么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得不离开。 他们深知有些事情他们是帮不了余北漠的,这只能靠他自己。 第149章 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一晃而过,五年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似乎是眨眨眼就过去了,可对余北漠来说这五年过的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久。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用了半年的时间才从林泽的梦魇中走出来,重新回到公司后主位上的位置已经被陈季新坐稳了。 虽然说从这场事故当中余家苏家甚至连余卿之对他态度上都有一个极大的转变,但不意味着在什么方面的事情都会紧着他余北漠,不会因为愧疚就让着他,这是公司是职场,没有争夺是走不长远的,该争的还是得争。 失去了主角光环的余北漠过得有点苦,以前没吃过的苦,没受到过的刁难在他重新回归职场后吃了个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归正轨,没有主角光环的余北漠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易如反掌的主角,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 余北漠需要的东西都要比别人更加用力,用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重新获得,用了近四年的时间才将陈季新彻底从主位上挤下来,陈季新输得心服口服,余北漠在工作上不要命的态度让余家人感到害怕。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余北漠知道了自己曾经对待江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知道懂得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状态,就算他没有绝对理解爱一个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可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一味的索取。 总之,从前那个霸道,自私为了自己私欲不知手段的人变了,变得成熟冷静,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不会再强迫任何一个人。 可这有什么用呢,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人会等他成长,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和江时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单纯的关系,他和江时还会不会相见都是一个问题,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晚上八点,余北漠看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整个人瘫在办公椅上,长长舒了口气,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就疲惫的从椅子上起来,收了下杂乱的桌面就准备从公司离开回家。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与陈季新打了个照面,他躲开陈季新要搭过来的手。 陈季新看着落空的手没在意,转而把手揣回裤兜里,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 陈季新说:“北漠哥处理完那几个项目了啊,这是又要回家了吗?今天就别回了,今晚出去喝几杯放松一下呗,就承哥和岩哥而已。” “不了,今天还挺累的,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不给陈季新反应的机会。 “哎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去嘛,每次叫你,你都用这个当借口,这好不容易等你把手头上那几个比较棘手的项目处理好,后面有几天清闲时间能跟我们聚一下,你这样拒绝就没意思了啊,反正你回家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你就去这一回嘛,就一会。” 陈季新追上余北漠手成功搭上余北漠的肩膀,跟着他一起进入电梯内,噼里啪啦说 了一大堆。 余北漠目不斜视的拿开陈季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我也没有清闲的时间可以用来玩乐的。” 陈季新也不生气。 “好,我不叫你哥,今天你要是答应跟我出去聚一回,我以后就再也不叫你哥了。” 余北漠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下。 “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陈季新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跟在余北漠屁股后面厚着脸皮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次绝对是真对的,我要是骗人的话上天将会惩罚我永远比不过你。” “再说了你要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吗,我也可以协助你的啊,虽然我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可还算是有实力的,处理这些事情不还是小意思。” 陈季新一路跟着余北漠来到车库,跟着人家一起上了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余北漠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陈季新。 等陈季新说完他才开口。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总感觉不太对呢,你不会是故意这样老是约我出去吃喝玩乐,最后让我变回那个曾经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我呢,到时候你好趁虚而入把我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踹下来,好让自己上位啊。” 陈季新被这样污蔑立马着急解释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看你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怕你胡思乱想就想着约你出去跟承哥他们说话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怕你一个人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伤害自己。再说了我要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没实行呢爷爷就先出来把踹走了,你可是我们家族里那颗最闪烁的星星谁敢这样算计你啊。” 余被漠忍不住低笑,他说那话本意只是想要逗逗陈季新的,没想到对方当真了,皱着张脸一直在那解释,见他一直在笑又不说话,陈季新急得都想给他跪下了。 “北漠哥我真不是那意思……”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说着余北漠发动车子往外开。 “去哪喝?” “鲤庄。” 陈季新不满的看了眼余北漠说:“北漠哥你以后不要说这种玩笑了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笑,这要是传到爷爷耳朵里不得拿把刀过来把我的皮给剥下来啊。” “好,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 余北漠刚知道陈季新存在那会从没想过能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他那个时候以为他能恨陈季新一辈子,是只能当仇人的存在。 这五年里他想通了很多,哪里有恨不恨的,陈季新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顶多是刚开始的时候贱嗖嗖的,爱装其他没什么大毛病,这样想来其实有个弟弟还是不错。 顾承贺岩早早的就到达鲤庄定了间包厢等着余北漠他们了。 “承哥岩哥你们看我把谁请来了!” 余北漠跟着陈季新走进包厢跟许久没见的两位好兄弟笑着打了声招呼。 贺岩从座位上起来朝余北漠走去:“阿漠你终于愿意出来了,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喝的不够多,来让兄弟我抱一下。” 余北漠没躲结结实实的让贺岩狠狠的抱了一下。 寒暄过后四人落座,酒杯倒满,每人喝了一杯才开始说话。 顾承看着成熟不少的余北漠心里既欣慰又难过,这五年余北漠是怎么过的他比谁都清楚,商业酒局上他亲眼看见余北漠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被人当面百般刁难,嘲讽,被人故意往身上泼酒也只是笑笑说没关系,还亲自为对方解释说知道人家不是故意。 他真的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把当初那个龇眦必报的余北漠变成今天这样,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不出门,怎么约都不出来,他真的怕余北漠憋出事来。 身为老大哥的顾承心痛啊,这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怎么着都得趁这个机会劝余北漠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才行,不然长期这样生活迟早有一天会傻掉的。 顾承说:“阿漠我有个从事艺术行业的朋友在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找灵感,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了一下,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你可以去那边放松一阵子的,到时候我让他接待你。” 余北漠对此没多大的兴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一些他想要又不敢得到得东西。 余北漠摇摇头拒绝到:“还是不打扰你打那位朋友了吧,况且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也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更别说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一下了,下次再说。” “北漠哥你能别老是拿工作当借口嘛。”陈季新知道余北漠就是不想去故意找的借口当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余萧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问他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让余北漠出去休息一下。 余萧自然是愿意的,余北漠这样他是满意的,但也怕人真就这样把自己给闷傻了。 陈季新挂掉电话。 “听见了吧,爷爷都说了让你放心出去玩你就别再拒绝了,公司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和爷爷吧,有爷爷这根定海神针在你还怕出事不成。” “等你回来执行董事的位置还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余北漠面露为难,无奈叹口气:“我没这样想,只是……只是……” “哎呀北漠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让你去玩又不是要你的命。”陈季新看余北漠这磨磨蹭蹭的态度一阵窝火。 贺岩帮腔道:“是啊阿漠你就去呗,说不定这次旅行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好了你们别着急,阿漠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让他好好说。” 顾承说:“阿漠我知道你一直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你每天不要命的工作也是为了他,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被那件事情困住了,你得把他从你的心理彻底解开才行,光逃避不是长久之际。” 看出余北漠有些动容的的模样,顾承继续说:“没事我们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决定权在你手上。” 第150章 你的好友已上线 这场酒局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余北漠带着一身酒气疲惫的回到家中,进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月亮,高楼上的夜风灌入吹在他的脸上。 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散发着冷白的光,他盯着看了会就开始幻想这个月亮会不会是穿梭时空的时光机,只要向它许愿它就可以带你回到任何想要重新来过的时间段。 余北漠天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许愿,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间只有一张床的卧室里,不由低头笑了下,看来是太久没喝酒了,才喝了那么几杯就酔了。 他嗨呀一声,拿出放在床头柜里的安眠药吃了下去,就躺床上开始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要放肆一回允许自己想一会儿江时。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每天都要靠着药物入睡觉,即使这些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他通过高压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并极力跟内心那个罪恶的自己做斗争,控制自己不要去寻找江时存在的痕迹,不要打扰江时平静幸福的生活,就让这一切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吧,放过彼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要拒绝顾承他们让他给自己放松的要求,在工作的麻痹下可以填满他那空洞和思念江时的那颗心,他曾经动过许多次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找到江时,把人重新囚禁在身边。 每当他开始要行动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江时躺在病床上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使他一次次心软,他舍不得江时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只有把精力全部耗光在工作上,他就没力气,没时间去想江时了,也许他会逐渐麻木,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能是今晚喝了点小酒的原故,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翻涌而来,延绵不断的。 余北漠从床上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一把钥匙,来到隔壁的房间里,犹豫了半天才把房门打开的。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陈年旧味的灰尘扬起,余北漠也不嫌弃,直接走到卧室里,站在两张床的中间盯着面前被一块大布给掩盖住的大相框。 这是当初他骗江时来陪自己治疗他瞎编的病时睡的那间卧室。 余北漠没有犹豫直接掀开盖在相框上的那块布,一阵好大的灰尘侵入余北漠的鼻腔中,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看清相框里人物的画面,是江时的相片。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并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把江时找回来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要与自己抗衡,不能一味的逃避,他要做到即使他再次见到江时的时候依旧可以保持冷静,不能做出产生任何偏执想法的行为。 余北漠不能确定,在没有蓄意制造的相遇情节他还有没有机会能跟江时重逢,但他还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产生。 他用手去描绘相片中江时的眉眼,自言自语道:“江江没有我的存在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江江,江江我确定我是爱你的……回来吧江江,只要你回来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想干什么都行。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要和女孩子结婚我也不介意只要让我确定你是健康的活着就好,就是不要再把我推开了,让我远远的望着你也好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就算是只当朋友我也愿意。” 余北漠对着相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委屈的哭了,开始狂骂自己,骂把他创造出来的人。 为什么要把他写得那么坏,他不想那么坏的,他也想像林泽那样被很多人喜欢特别是江时的喜欢,余北漠要恨死写他的创作者了,都怪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把他写成这个样子他也不至于和江时闹成这样! 余北漠颓废的坐在地上,独自沉浸了一会,想,也不能怪创作者吧,如果没有创作者,他可能永远也遇不到江时了,他勉为其难原谅了创作者。 余北漠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给顾承打了个电话。 “喂承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想了下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的,可以把你那位朋友的微信推给我吗?” 知道余北漠想通了,顾承高兴道:“哎呀,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想通了就好,我现在就把他微信推给你,让他给你发他现在的位置,到时候你到的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就行,千万别客气啊,我兄弟就是他兄弟不用紧张的。” 余北漠一阵感动,有很多感谢的话想要对顾承说,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思考了半天就只道了句谢谢。 “承哥……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顾承产生了诸多的感慨:“嗐,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啊,看着你好我也开心,希望你能从这场旅行中找回自己。” 与顾承结束通话后,对方很快推来一个微信,头像是一幅油彩画向日葵,微信名单字一个逸字。 余北漠手动添加了下就想放下手机休息了,没想到消息刚发送过去对方直接秒过,他眉毛一挑拿起手机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嗨,你好我叫金逸,你比我小叫我逸哥就好。」 接着是一条地址的消息。 「这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你到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到时候我直接去接你。」 余北漠还以为这条验证消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复呢没想到这么晚对方竟然没睡。 即使没跟对方没见过面,余北漠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很友善且有趣的人。 没忍住跟对方开了个玩笑。 「艺术家的灵感都来自于夜晚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金逸很快回复他。 「少在这放狗屁,他大爷的我睡得好好的,顾承那孙子大半夜不睡觉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吵醒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谁知道那孙子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通过你的好朋验证!」 「扰人清梦!真他妈的有病!」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承就是有病!」 金逸一连串发了好几条信息来控诉顾承的罪行,还试图得到余北漠的认同。 余北漠没看懂,以为金逸借着顾承骂他呢,迅速跟对方道歉。 「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不关承哥的事,是我大晚上的睡不着问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真的很不好意思到时候见面了我一定会当面再向你道歉一次的。」 对面的金逸看着余北漠的这段话陷入了沉思,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板呢……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吐槽一下顾承那个孙子不懂得体贴人的做法,真没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个人说话直,又有点自来熟,说话没有分寸惯了,不用那么严肃的哈。」 「诶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金逸扯开话题问余北漠。 「余北漠,叫我阿漠就行。」 「哦,好的阿漠这么晚就先不聊了,我困得要死等会还得早起喂鸡呢先睡了,有什么事等见面那天再说,拜拜。」 喂鸡?余北漠产生了大大的疑问,金逸不是一位遇到瓶颈期来到一个南边小镇寻找灵感的忧郁艺术家吗,怎么还喂上鸡了。 这个疑问在他脑中没多久就解开了,应该是金逸怕他自责故意说出的玩笑话来打消他顾虑的。 于是他笑着回复完金逸的最后一条消息也躺床上休息了。 「好的,到时候再说,晚安。」 金逸躺床上无端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说了句谁他妈的在骂他,闭上眼睛赶紧睡了,要不然等会鸡笼里关着的鸡都要开始打鸣了。 第151章 我老婆是个男的 余北漠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陈季新,第二天就直接赶往金逸现在所居住的南边小镇去了。 余北漠打算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去想清楚那些围绕在他心中无法释放的执念,他要试着把江时放下。 余北漠出行的日期不长,五月份的天气算不上冷不需要带很多很厚的衣服,他只用了一个双肩包加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就把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装完了。 余北漠早上八点的飞机到了晚七点才到达金逸所在的郁桂镇。 余北漠从火车站内出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来到郁桂镇并不容易,没有出租车愿意把他送来这个有点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加钱也不愿意,这一路上他只能不断的换乘,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蹲在出口处缓了好一会才掏出手机给金逸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余北漠往外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把行李箱放在腿的中间,他就这样抱着行李箱闭着眼睛把头枕了上去。 余北漠难受的想吐,身上粘满了刚才在火车上的烟,泡面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臭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浑身的骨头像是错位一样特别扭,夜晚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有点冷,但他懒得起来添衣,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很奇怪在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竟然能让余北漠放下警惕心就这样睡着了!要知道余北漠在这五年里就算服用了安眠药都不一定睡得着的,此刻睡得比猪还香。 就像是郁桂镇里流通的不是普通的氧气而是掺有迷药一样。 安睡中的余北漠是被人扒拉醒的。 抬头就看见一位头发中长半扎,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举着手机蹲在他对面拍他。 “来,看看啊,我已经把人接到了,你就放一百零八个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就把手机收好对着发愣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起来走啊,坐在这里你不冷啊?” 显然余北漠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有些壮硕,满脸胡子的男人愣愣回了一句。 “你谁啊,我干嘛要跟你走?” “我谁?你没听出我是谁?顾承没给你看我的照片?孩子你还没睡醒呢,刚才你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接你呢。” “你是金逸…逸哥?” 顾承是给余北漠看过金逸的照片好让他认人,只是照片与本人差距过大,不怪余北漠没能认出。 照片上的金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贵气,就是刻板印象中那种柔弱阴郁,多愁善感,身形清瘦肤色苍白的文艺青年,人长得十分清秀俊美。 可现在呢,谁能告诉他,站在他跟前这个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小麦肤色的人是谁。 余北漠完全不能把照片上的人与面前的男人对上,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惊讶,金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不然呢,谁会闲着没事冒着寒风大晚上的出来接你呢,好了走吧回到家再说。” 金逸没理会余北漠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直接把他抱着的行李箱拖走放到了旁边的三轮车上。 余北漠随着金逸的动作站起来跟上去,抬眼间看见那辆三轮车,又看见金逸坐在驾驶座上,侧着头看他,朝后面扬了扬头示意他上车。 “怎么了,上车啊,后面有张小凳子专门为你准备。” 见人站着没动,金逸笑了下:“嫌弃啊?” “不是,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余北漠没再犹豫直接从旁边跨了上去,坐在了那张小板凳上。 金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一口把手上那盒烟递给余北漠。 “来一根?” “我不抽烟的。” 金逸明显的意外,他很少见像余北漠这种身处高位,身上肩负着很大压力的人是不抽烟,不过他没那么八卦,什么都没问就把烟收起来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敢相信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总是表现得一脸惊讶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这与你当初幻想的出入太大了后悔来这了?” 金逸深吸了口烟继续说:“你要是后悔了大可以回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承,不是我不想招待你而是你自个不想呆在这的。” “唉,别啊我没有后悔的意思,我只是在惊讶你的变化太大了,跟承哥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样,我都没认出来你,还有就是…” 余北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还是说你不务正业没有作为又不想回家,家里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才这样的?哎,反正就是跟我想中的艺术家完全不一样就对了。” 金逸没有因为余北漠冒昧的话生气,刚才他说要余北漠回家去也是故意刺激他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的,金逸这个人直惯了,看不得别人磨磨蹭蹭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这会看余北漠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心里舒畅多了。 “你想象中的艺术家是怎么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哀自怨,成天待在密不透光的屋子里创作?艺术家也是人啊,要吃饭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金逸回头看一眼余北漠:“你说对不对?” “嗯…挺对的…但也没有像你这样差那么多的吧。” 余北漠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金逸这巨大的差异。 金逸不管他,接自己那一套道理。 “还有骑三轮车怎么就落魄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而且在这样的小镇里开所谓的豪车反而显得很装还不方便。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家里的情况,我的家庭关系和睦得不得了。” “跟我相处呢不用太拘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我喜欢爽快人,懂吗。” “知道了,回去吧。” 余北漠又困又累又饿的,在这跟金逸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有点受不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金逸发动车子,油门的声音轰隆直响,他嘱咐道:“坐稳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金逸开的车又快又飘,镇上的小路又不像城里那样平整直顺,弯弯绕绕的,长期没修复过的水泥地坑坑洼洼,颠得余北漠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到金逸家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余北漠直接在车上吐了起来,一天都么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得要命,胃里的恶心感让他感到心慌。 余北漠吐了好一会头昏脑胀的从车上下来,跟着金逸进屋。 金逸让余北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了点盐进去。 “现在先别喝等水凉一点再喝,我在里面放了点盐应该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面。” 余北漠瘫在沙发上看着金逸一副教导小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不是嘲笑,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只是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哎呀,我知道,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智障当然知道热水不能马上喝,你这样子嘱咐我显得我很像废物。” 金逸比余北漠大七八岁,加上余北漠本人长得显年轻,他就非常自然的把余北漠当成小孩来照顾,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已近三十二岁是个非常成熟的成年男性。 虽然被余北漠这么提醒了一下,金逸也完全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比余北漠大,这样对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可没有把你当智障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跑去顾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又受了顾承的嘱托这样对你有什么问题呢。你好好休息吧别纠结这事了反到头来你会习惯的,有人照顾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余北漠面上嫌弃,心里却被一种莫大的幸福感给包围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随便你。” 金逸无奈一笑,余北漠可不就像小孩子一样嘛,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金逸先是把余北漠的行李拿上二楼给余北漠准备好的房间里,回到楼下的厨房给他煮面。 金逸准备给余北漠做他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先是把西红柿切片放入锅中,煮沸,把红色的汤汁熬出来。打入一颗鸡蛋,等蛋在水中成型后搅拌一下,放入一饼淮山面煮到半生不熟的时候放入洗好的生菜煮一分钟后停火,放一点酱油,最后再放一点自己做的辣椒酱提味就完美出锅了。 余北漠拿起桌面上晾了十分钟的盐水放到嘴边吹了下,慢慢喝了起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金逸端着煮好的面回到客厅。 “怎么样,还难受吗,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拿点药吃。” “不用了,喝了点盐水感觉好多了。” 金逸看余北漠脸上回了点血色,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那我先去洗澡干自己的事了,你吃完面后直接把碗放洗碗池里我来洗就好。你的卧室在二楼右边往里走的那间卧室,到时候你自己上去就行,所有东西我都有准备好,你随便用不用询问我的意见。” 金逸离开后,余北漠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肠胃立即蠕动了起来。 他拿起筷子埋头吃起了面来,没一会的功夫全给他消灭完毕了。 在客厅里坐了会余北漠起身把碗洗干净上楼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躺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余北漠是被一阵鸡叫声和金逸嘴上啰啰叫着喂鸡的声音吵醒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处盖了个严实,还是不能把窗外嘈杂的声音给隔绝掉,吵得他心烦,火气都冒在头顶上了。 余北漠有点起床气,他在床上翻蛹了好一会最后那一点点睡意全被他给翻没了,气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头扔到声音来源的方位上。 迷迷糊糊中嘴巴嘟囔了两句。 “还真养有鸡啊…大早上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揉了几把头发,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独自冷静了会内心那股烦躁的火气才消下来。 余北漠捞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回复了一些工作上需要处理,没交接完的事情,又给陈季新发了条消息,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陈季新很快回复他,让他安心度假,这里有他在呢天塌不了。 “咚咚咚” 余北漠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金逸探了个头进来看他。 “阿漠你醒了啊,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到村子里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通知完转身又咚咚咚的下楼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余北漠。 余北漠刷完牙没急着下楼,观察起了金逸的这栋房子。 昨天晚上太难受了,都没精力注意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 余北漠所住的二楼是两室一厅加个厕所,整体装修风格偏中古风,他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个大阳台,他往下看房子外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大龙眼树,五月份正是花开得正盛的时候。 树底下有几只走地鸡在边上东啄啄,西刨刨土的,还时不时抬起头咯咯叫。 余北漠来到另一间卧室打开进去看了眼,卧室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明显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这让余北漠有些疑惑,金逸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 余北漠关上房门带着疑惑下楼坐在金逸对面吃早餐,吃一口面抬三次头看金逸,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金逸被余北漠这样的动作搞破防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 “我咋了嘛,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昨晚不是跟你交代过了吗,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喜欢爽快人懂?” “逸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城里生活一直待在这个小镇里了。” 金逸是眼角抽搐了下,余北漠这是要搞什么飞机啊,怎么揣测上这件事了,天地良心啊他真的是因为瓶颈期四处溜达发现这个小镇的,特别喜欢这里才留下的。 “为什么?” 看金逸不老实,余北漠也不委婉了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哎呀,逸哥你就别装了,你这个岁数有孩子老婆是正常的,但也不用藏那么严实吧,连承哥都不告诉。” “啊?” 金逸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我都看见了,就楼上另一间卧室是你孩子的吧,地上都是玩具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会把嫂子孩子接回来。你放心只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金逸经常在村子里采风画画,吸引了不少村里的熊孩子,嚷着让自己的父母送自己去学画画,这村子里的人思想都比较封闭认为只有好好读书这一条路,哪里懂得有艺考这条路可以走的。 就算是有一些比较开明的父母知道这条路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供自己的孩子走上去的,能吃好穿好就已经不错了。 金逸知道这事后愿意在每周的星期天免费教孩子画画,让孩子们过过瘾,要是有天赋好的孩子他不介意出所有的费用培养他。 而楼上的那间房间就是他留给他得意门生使用的,虽然那孩子只有只有四岁,在金逸的观察下他发现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有定力,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被人打扰,也喜欢画画来带的满足感。 孩子的爸妈经常要外出工作,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把孩子丢给好友照顾,孩子喜欢叫他爸妈的好友小爸爸。 孩子有时候在这里画画画上瘾了不愿意离开,他就会把人留下来过夜。 当然他是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待在一起的,他对小孩没多大的耐心,也不懂得怎么带小孩,孩子的亲人也不会放心把孩子留在一个外地来的人的家里的。 可孩子又粘着他不愿意走。 孩子的小爸爸就会留下来一起过夜,一来二去的两个大人就熟悉起来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经常陪孩子一起过来在金逸这住。 这几天孩子生病了想爸爸妈妈想得要紧,小爸爸就带着孩子去找爸爸妈妈暂时不在小镇里。 金逸起了逗余北漠的心思。 “竟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有个老婆和孩子,只是…只是我老婆是个男的,孩子是他给带过来的,不是我不想告诉别人,只是这实在是没法说出去的。” 金逸说的一本正经,本以为余北漠会有很大的反应,放眼望去,只见余北漠一脸沉思理解的样子,像是真的相信了他刚才一系列的说法。 这下他是有点慌了,搞什么还真信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找老婆啊! 着急的要解释。 “哎呀,其实不是这样的……” 余北漠打断了他。 “好了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是不会说出去。” 余北漠的眼神真诚无比,金逸知道一些关于余北漠和他那位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人差点被逼死。 知道自己无意间让余北漠想起以往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他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让余北漠赶紧把面吃了他带他出去转转。 第152章 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场景 吃完早餐余北漠主动把碗收拾拿去洗了。 出到院子内看见金逸坐在三轮车的驾驶座上吸烟,昨晚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逸哥要不然我们走着慢慢逛呗,就别开你这辆三轮车了。” 闻言金逸抬起头看他把手上最后一口烟吸完,往地上一扔从座位上下来踩灭烟头上的那点火星。 “别担心我没想着开三轮车,知道你坐不习惯,我们坐那辆。” 金逸知道余北漠这是被昨晚他的车技给整有阴影了,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东西快递要去拿的开三轮车就显得有些浪费了,根本就没想过开三轮车载着人在村里逛。 金逸三两步走到小电驴边上跨坐上去,把车倒出来开到余北漠跟前,抬抬下巴示意余北漠上车。 “走着逛干嘛,这多累啊,这不是有我的老伙计在呢嘛,放心这次我会开慢点的。” 金逸带着余北漠从村里逛到镇上,一直从早上逛到下午四点,在镇上随便吃了点中晚饭金逸就带着余北漠回家了。 昨天晚上余北漠不舒服就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景象,一直闭着眼捱到金逸家中的。 今天在金逸的带领介绍下他算是知道金逸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里了。 整个小镇干净整洁,周围种满了各种绿植,空气中都是花的香味,周围围绕着一片小山峰,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一样。 回到家后,金逸把车停好,搅了点饲料把鸡给喂了,又拿起扫把要把院子给扫一扫。 余北漠站在大厅的门口处靠着门框,看着金逸壮实的背影,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人与艺术家给联系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余北漠的身上,他低头想了下,走到金逸身后把扫把拿到自己手中。 “我来吧,你辛苦一天了,我却一点活都没干,还挺不好意思的。” 金逸没有假客气,巴不得有人能来帮他干干活,直接往旁边扫干净的空地上挪,好方便余北漠打扫。 刚知道余北漠要来那会金逸还担心他习惯不了农村生活,发少爷脾气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余北漠还真像外界传的那样,大病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 金逸说:“阿漠等你扫完地我带你去菜地里浇菜,再去村口那坐坐,跟村里的人熟悉熟悉。” 余北漠扫地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金逸。 “逸哥你没开玩笑吧,你是来这找灵感创作还是来这过日子的,又养鸡又是种菜的你还有时间搞创作吗?” 金逸不以为意,更加不理解余北漠的脑回路。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总不能光创作不吃饭吧。” “那你不能花钱去镇上买吗,你要是懒不愿意出门可以花钱让人给你送货上门啊,反正你又不差钱。” 余北漠同样不理解金逸这些多余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生活上的琐事完全可以花钱请人来解决,自己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特别是金逸这种需要耗费无数个脑细胞的行业创作者更应该把这些时间省下来休息才对。 金逸把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语重心长道:“我不跟你解释太多,以你目前的认知来看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理解的,过段时间你自然会明白这种生活的乐趣,才会觉得往后的日子有盼头。” 天色不早了,金逸催促余北漠动作快点。 “行了别纠结这事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赶紧把地给我扫干净,等会天黑了还怎么浇菜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可爱的小菜苗给踩死咯。” 余北漠:“……” 行,是他不懂了。 扫完地浇完菜,金逸带着余北漠直接从菜地来到村口处。 村口处栽着一棵很大的三角梅,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树下围着一圈的人在那看老大爷下围棋,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四处狂跑撒泼,路边有一条水泥打造的长椅,几个阿婆坐在上面说着村里收集回来的情报,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显得其乐融融。 金逸拉着余北漠非常热情的上前与阿婆阿公们打了声招呼,坐在长椅上听阿婆们讲话。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就回来一次,村里留下来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这突然冒出了个新来的陌生人,长得白白净净,身高体阔,气质出众的大帅哥,大家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余北漠的身上。 连贪玩的小孩都停止了打闹,挪着小脚步慢慢靠近余北漠,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却又不敢说话,一直在他周围待着。 余北漠没有与小孩打交道的经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逗逗小孩,只好朝他们笑了笑。 余北漠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暗地里已经开始扯金逸的后衣摆传达他想要走的想法。 金逸笑着与阿婆们交谈,手不动声色的绕到身后拍掉余北漠的手。 知道走不成余北漠也不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坐在金逸边上听着他们用方言讲他听不懂的话。 围在他边上向他示好的小孩没得到回应也不鸟他了,继续疯跑玩去了。 这导致了余北漠更加无聊,他有些后悔没能把那几个小孩留下来陪自己玩,现在好了吧,想走走不了,听人讲话听不懂,有手机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玩。 只好盯着面前那颗三角梅看,一会抠抠脸抠抠手指甲的,太过无聊的时候就会拿手机出来看一眼,没有人给他发消息,知道陈季新他们忙也不好意思发消息过去骚扰人家。 没人搭理的余北漠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面前的三角梅拍照,一下连拍了好几张,还偷拍了张金逸的照片发给了顾承。 并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承哥你知道逸哥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吗?」 余北漠是不爱拍照的,里面只保留了他在办公室偷拍江时的那张照片,这会他突然了解到了拍照的乐趣,把眼下的一切记录下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很幸福。 只可惜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顾承这个点估计还在忙没有及时回复余北漠的消息。 他也不急,心情莫名的好了点,收起手机望着周围祥和的一片,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所有的焦躁不安仿佛都随着这一阵风吹散了。 人从内到外是平和了,只是内心那股空虚难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北漠像是被拉入一个空洞虚无的旋涡中,脚踩不到地,手够不着树的。 整个人飘飘然。 一个小时后,金逸结束了他今天的社交从椅子上起来跟阿婆们道别准备回家。 余北漠思绪飘然没注意到金逸要离开的动作,直到他人被金逸从椅子上提起来才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跟阿婆们打声招呼就回去了,能不能懂点礼貌啊。” 余北漠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金逸“训斥”尴尬得脸都红了。 “阿婆们慢慢聊我跟逸哥就先走了,明天见。” “诶,这才对嘛,别扭扭捏捏的大气点。”金逸很满意余北漠这敞亮的嗓音。 余北漠被金逸这么一夸,倒是更尴尬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金逸这是把他当弱智哄了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到金逸前头,走得非常快,金逸喊他慢点走他也不理。 回到家,余北漠洗完澡坐在卧室里阳台上外边摆着的一张躺椅上回复顾承给他的消息。 g「我靠!他怎么变这样了,怪不得每次找他聊天都不愿意视频通话。」 y「是吧,我来第一天差点没没认出来人,变化太大了。」 g「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过去突袭一下,让他以前老是嘲笑我完美无瑕的外貌,这会总算是让我找到机会好好反击一把了。」 g「阿漠你可不能出卖我的计划啊。」 y「放心我不会的,你尽管来就是了。」 与顾承结束聊天,余北漠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躺了下去,睁着眼看屋顶角边挂着的小灯笼,散发着橙黄色的光晕。 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中,余北漠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所想,他要勇敢的直视一切问题,一一解决掉不能再逃避了。 就比如现在他想江时了,想要和他聊一聊,也只是想聊一聊而已没想过动用关系把人绑回来,想知道江时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往搜索栏上输入了那个他熟记于心的号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时有没有换手机号。 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击了搜索,当页面跳转到号码用户的微信号时,余北漠的心突突跳得贼快,浑身都热了起来。 用户头像是一张黑色小猫的照片,名字就一个句号符号。 余北漠不能确定使用这个号的人还是不是江时,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试一下。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人才通过,并编辑了一条消息过来。 。「哪位?」 y「江江是你吗?」 。「……」 。「你找错人了,互删吧。」 知道不是江时,余北漠一阵失落。 y「不好意思打扰了」 好吧,是他想太多,江时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留着他给他注册的电话号码呢。 身体上因为紧张情绪而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无力的从躺椅上起来,往楼下去,在金逸工作室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才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余北漠打开房门没进去,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金逸。 “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什么事吗?”金逸问他。 “嗯……也没什么事……” 金逸翻了个大白眼,又这样,有话不好好说。 他直接转过头来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看余北漠一眼。 “没事就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金逸不再说话,余北漠也没走,两个人一时僵持住了。 过了会余北漠像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开口说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有点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金逸从凳子上起来,把余北漠带到客厅面对面坐着。 “怎么个难受法,你跟哥说,看哥能不能给你个好建议。” 余北漠把刚才自己添加江时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越说越多,把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说了个底朝天。 余北漠说他一直在后悔,又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行。 余北漠真不知道吗,他知道得很,他对江时最大的弥补就是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可他又不能真的做到,想找江时的想法在他脑中亮了又灭反反复复的,永远也消灭不了。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第三方。 余北漠给自己说哭了,带着哭腔问金逸。 “逸哥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后悔了……我我真的好想他……” 知道大概的金逸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容经过发展,把他的三观都要震惊碎了。 要不是余北漠是顾承的好兄弟,人的确也从以前那个混蛋玩儿意改过来了,他恨不得一脚把余北漠踹出家门。 金逸实在是给不出一个可以帮助逸北漠的有效意见来。 只能劝说一下。 “你…这…这怎么说呢,你对别人的伤害已经达成,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你目前能做的只有远离了,别再找他永远在他的世界消失。” 余北漠哭得更伤心了,低下头哽咽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没他我感觉我要活不下去了……” 余北漠抽泣的声音频繁,像是要把自己哭死一样。 金逸怕他出事。 “好了好了,别哭了,总会有办法。” “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 “有,我给你想办法好不好。”金逸也是着急了,为了安抚余北漠当下的情绪只好放出豪言。 “真的?” 余北漠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 金逸咬咬牙。 “真的,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哄了半天,金逸终于把余北漠给哄上去睡觉了,他赶紧回到工作室里继续完成没完成的工作,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直接回房间关灯睡觉了,一点没把刚才哄余北漠的话放在心上。 说不定等天亮余北漠醒来回忆起自己说的话尴尬了就不好意思再提这事了。 让金逸没想到的是余北漠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敲他卧室的门。 “逸哥你醒了吗?办法你都想好了吧。” 折腾了一天,就睡了四个小时的金逸不是很想搭理余北漠,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余北漠得不到回应就一直敲,嘴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金逸受不了掀开被子顶着黑眼圈烦躁的打开房门。 “逸哥你终于醒了,能告诉我办法了吗?” 金逸冷笑了下。 “我早就想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再告诉你。”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等会你跟我上山一趟。” 金逸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上山采集草药,这会被余北漠打扰了就想折腾人家一下,把别人累到说不出话才好。 金逸还是小瞧了余北漠。 早上七点开始上山到下午五点才回到家,余北漠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他一个经常上山的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逸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金逸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漠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好吗?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急这会。” 余北漠看金逸的状态像是累到了极点,突然对今天早上打扰人家睡觉产生了愧疚,没再问下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连着一个月,金逸整天拉着余北漠上山下湖,到稻田里采风,周日还要让他帮忙照顾来家里画画的小朋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让余北漠没时间思考其他问题。 出来的效果让金逸很满意,余北漠就是开始那几天问了他,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余北漠不是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是他看金逸很忙,自己要是再东问西问的,会打扰到金逸休息就没问了。 加上每天都有亲近大自然,与小朋友们村口的阿公阿婆们交流,内心的缺口有另一种微妙的东西暂时填补了进去,他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天村里有条小河里的水干枯了,金逸招呼他一起下去摸田螺,他的爱徒今天回来了,要摸点田螺回去做鸭脚煲吃。 摸了大半桶田螺,天色也不早了,金逸就让余北漠先回去用盐和油催田螺吐沙子,他到地里摘点紫苏回去。 余北漠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提着桶,满腿的泥,赤脚回去。 他回到家,他先把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院子里用来浇花接着水管的水龙头把腿上的泥和拖鞋冲洗干净。 穿好拖鞋把桶里的田螺冲洗几遍,直起身子准备进屋给桶里的田螺加点料,看见客厅里亮着灯,隐约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一大一小。 不会是金逸的男老婆和他的孩子吧。 应该是的了,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表情,想着等会要说的话。 他打开客厅的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回头看他。 “逸叔叔……” 小孩话喊到一半发现来的人不是金逸就闭上了嘴巴,抬头看他旁边的男人,想要问他金逸叔叔去哪里了。 只是身旁的男人僵成一座石像,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余北漠。 余北漠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的脸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上的桶都拿不稳了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江时,江时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温度直线上升,心脏猛的狂跳。 只是他现在有点邋遢,不知道余北漠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把客厅里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江时看见他这副模样。 第1章 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 六月份的天气,热气冲天,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把整座g市晒得滚烫。 在这炎热的夏天,本来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空调突然间坏了。 江时打电话让房东叫人过来修理一下,不凑巧,维修师傅今天没空,要明天才能来,江时只能默默忍受这炎热的一天。 挂了电话的江时叹了口气,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江时中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午饭,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床上睡午觉了。 一时间,幽蓝的室内,只剩下风扇呼呼吹着的声音,和江时均匀的呼吸声。 在江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家上了锁的大门被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给轻易地打开了。 男人有着一头天然金色微卷的头发,像是被精心打理过的一样。 男人并没有特意去弄过发型,这是他天生自带的,就算是刚从被窝里出来都是有型的。 更何况他找人都快要找疯了,哪儿有时间去打理他头上的狗毛。 男人只是头发是金色的,但他是一个纯正,健康的华国人,眉毛和睫毛都是黑色的。 男人进入房间后把门锁好,才轻着脚步往卧室里走,卧室很小,男人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时。 江时瘦了,皮肤也不似以前那样白了,头发又被他剪的极短,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男人走到床头,蹲下轻握着江时搭在床边的手,端详着江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心疼之余,在心里想着把江时带回去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抱着才舒服。 在睡梦中的江时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给摊开,覆在一个人的脸上蹭了会儿,又把手移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他的掌心。 江时被掌心的痒意给弄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蹲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余北漠。 江时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般。 江时已是见怪不怪,他从那个世界回来的这一年里,经常会梦见余北漠。 在梦中,红着眼睛的余北漠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 每次都是他在梦中被掐的快要窒息了,就惊醒了过来。 江时还以为他又梦见余北漠了,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大白天也能梦见你啊…” 只不过白天梦见的余北漠要比晚上梦见的要温柔多了。 就算是这样,江时也不想看见他,他想翻身背对着他,手却被余北漠一个用力给扯住了。 江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惊醒了,这真实的拉扯感,让他知道这不是梦,余北漠真的找到他了。 脑中回想起一年前他彻底离开的那天,余北漠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说自己一定会找到他,江时永远都不要想着能把他甩开。 江时脸色苍白,后背不停的冒着冷汗,明明如此炎热,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一样,全身被冻得僵硬,动弹不得。 江时瞪着眼睛看着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余北漠。 当初江时就是被余北漠这副纯良的外表给蒙骗的。 余北漠像是感觉不到江时的恐惧一样,非常兴奋地说:“江江,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那老头才把我送到有你的世界的,不过为了见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余北漠紧紧攥着江时的手,生怕江时一个不留神又跑了,他痴迷地盯着江时,空着的手轻轻抚上江时的脸。 “江江,你怎么不理我?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缓冲,江时找回了理智,他用力一把挥掉余北漠的手,从床上跳下来,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没跑多少步就被腿长手长的的余北漠从背后抱住,余北漠的力气很大,把他禁锢的挣扎不了。 恐惧感占据了江时所有的感官,脑中一遍遍回想起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那半年。 那半年里,只要他不听话,余北漠总是有他想不到的办法来惩罚他。 江时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不得不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一样,余北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 他原本鲜活的尖刺全被余北漠给磨平了,就像犀牛失去了自己的犀牛角,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回来的一年里,尖刺慢慢的被自己养回来了一点,他急切的想要逃离余北漠。 江时扯开嗓子想要呼救,话没喊出来,就被余北漠用手掌给堵了回去。 江时被余北漠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牢牢的把自己给搂在怀里。 江时逃跑的动作让余北漠非常不满:“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时被恐惧和绝望侵袭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和鼻涕一齐流出。 江时心中有怨,发狠一般,一口咬上了余北漠的虎口,越发用力,仿佛要把余北漠的手给咬穿才肯罢休。 余北漠脸贴着江时的脖子:“咬吧,你咬的越用力,我就越爽。” 江时咬得腮帮子都酸了,余北漠一声没吭,好像他没有痛觉一样。 江时松开余北漠的手,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见余北漠虎口上鲜红的牙印,冒着血珠。 江时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放过我好不好。” “江江,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余北漠蹭着江时的脖子,嗓音格外的缱绻:“江江,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好吗?” 江时知道,这回他真的逃不掉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2章 你根本就不懂爱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书中的世界,那个他以为逃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的世界。 回到了那个让江时感到害怕的,巨大空荡的别墅里,这里承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痛苦的回忆。 他人生中所有的恐惧感都是余北漠带给他的。 江时躺在一间没有窗户,只在墙壁上方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明明是白天,却异常昏暗的房间里,左脚上还扣着一条铁链。 江时了无希望的透过通风口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正发着呆,通风口处落下来一只小鸟。 它似乎看了江时两眼,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然后傲慢地的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巴整理身上的羽毛。 江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羡慕过一只小动物。 他想,要是他能变成一只小鸟,或是蝴蝶,蜻蜓,蜜蜂无论哪一种,只要是能离开这里,从通风口处飞往更广阔的世界,只要能获得自由,变成什么都行。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随着“啪”的一声,刺眼的白光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时眯了眯眼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他往通风口看去,小鸟已经飞走了。 余北漠进到房间里面,看见江时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余北漠轻声试探了声:“江江?” 没有理他,余北漠还以为江时没醒,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把侧躺着的江时给掰正过来,看见江时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 像个死不瞑目的死人一样,不肯闭上眼睛。 余北漠他不在乎江时一副死人样对他不问不答的,心在不在他这里也无所谓,只要江时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就好。 余北漠迟疑了会儿,想,其实也不是无所谓,江时愿意把心交给他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余北漠惩罚性地揉了揉江时脸颊上的肉:“江江你没睡着啊,那你怎么不理我。” 江时像个木头人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余北漠也不恼,非常耐心地哄着江时: “江江,我们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江时回应他,双手插进江时的腋下,把人从床上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 “江江,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你把小鸟给吓走了。” 江时轻飘飘的控诉了余北漠一句。 余北漠把刚拿起来的食物又放了回去,浅浅一笑,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是吗,我把小鸟给吓走了吗?” …… 江时没来得及思考余北漠这句话的深意,就被轻轻掐了一把。 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眼底得逞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不还在呢吗,江江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呢。” 江时的脸色迅速涨红,他很生气,猛地把余北漠推开 “滚,别碰我!” 吼完余北漠,江时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孩子脾气给可爱到了,要不是江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他还想更下流些。 余北漠收回那不正经的调调,眼含柔色,把江时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 “好,是我的错,是我把小鸟给吓走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买几只回来给你养着玩,你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这次吧。”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小鸟还是不要原谅我?” “我都不要。” 他知道江时心里有气,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依旧笑容满面,温温和和的: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江时终于舍得给余北漠一个眼神了。 江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余北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那么有耐心。 要换做以前,他要是敢以这种态度对余北漠,早就被余北漠拿小工具来惩罚他了。 余北漠把碗里的食物用勺子递到江时的嘴边,江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点,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余北漠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放回床头柜上,他想握着江时的手说话。 指尖才刚触碰到江时手背上的皮肤,江时就异常激动的把手缩回去,拔高音量: “我说了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 余北漠低着头,双手做投降状,像是认输般安抚着江时。 余北漠咬了咬牙,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看着江时的眼睛无比认真道: “我当然喜欢你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花费一年的时间,也要将你从那个世界带回自己的身边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你对我念念不忘只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你是天骄之子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你,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要是没有我的出现,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林泽。” 从江时嘴里听到林泽的名字,余北漠破防了,但还是伪装着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他不想刚把江时找回来就跟人吵架。 “你要是介意我以前那些事的话,我可以找人把以前的那些垃圾通通处理掉的,不要再翻旧账了。” 江时警告性的瞪了余北漠一眼:“你不许动他。” 余北漠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的耐心快要被江时给耗尽了,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呢。 余北漠饶是再包容江时,也受不了江时袒护他的情敌,他端起桌上快要凉了的食物。 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好我不动他,先吃饭。” 江时有恃无恐似的,完全不管余北漠的感受,加了把火力继续道:“余北漠,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不懂爱,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余北漠顺着江时的意:“好,我不懂爱,你先把饭吃了,我们再深度探讨一下什么是爱。” 余北漠沉沉的看着江时,把手中盛有食物的勺子抵在江时的嘴边。 江时被余北漠深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这是余北漠耐心快要耗尽的警报。 江时早已下定决心要跟余北漠反抗到底,他紧紧的闭着嘴巴,倔强的不肯张开。 抬起手把余北漠的手推开,勺子上的食物全部掉落在床上,余北漠什么都没有说,又重新从碗里舀了一大勺饭给江时。 江时突然用力把坐在床上的余北漠推开,音量不自觉提高: “我不想吃。” “砰”的一声,余北漠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就如同他和江时现在的关系一样。 第3章 做人不要太贪心 江时还以为终于把余北漠给惹怒了,都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余北漠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不想吃就不吃了。” 两个人一时无言,江时低着头,如坐针毡般,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他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沉默的余北漠比直接发脾气的余北漠要可怕一万倍。 江时摸不清余北漠到底生气没生气,或者是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想新的法子来折磨他。 江时在胡思乱想之际,余北漠从床上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看他。 “ 江时,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与其在这跟我耍脾气,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能早日从这里出去。” “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林泽,你提一次我就罚你一次。在这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记得你了,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能有人从这里把你带走。” “后面几天会有人来照顾你,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能想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才有利,就算是演也要演的像一点,你以前不是很会演戏讨我欢心的吗。” 说完余北漠大步离开了江时的卧室,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余北漠走后好久,江时才想起系统来,他恼怒的在脑中呼叫: “老头你给我出来,老子放弃了当亿万富翁的机会,让你把余北漠这个疯子永远踢出我的生活范围之内,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这么耍老子的啊!你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听,你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余北漠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的世界,还能把我给带回来。” 江时一口气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他静静的等待着系统的回应,等了有两分钟了,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江时绝望的以为系统已经放弃他了,让他在这自生自灭的时候,脑中传来电流的兹拉声。 那如同万年枯木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系统老头用非常同情,且抱歉的语调说: “非常抱歉宿主,我们已经尽力了。在您离开后,我们立即对整本书进行了重置,并把关于您的戏份,和书中所有人物脑中关于您的记忆给一键删除了。 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小子比倔牛还要倔,重复对他的记忆整改了不下十次,还是没能成功,并多次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念头。 宿主您是知道的,余北漠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以他展开的整个世界将会全部覆灭,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再次跟他连接上进行谈判,而余北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您回来。” 听完系统的解释,江时被气的两眼发黑:“所以你就把我给弄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我还有可能回去吗?” 系统老头唯唯诺诺的:“很遗憾,不能了。在您回来的那一刻,这本书已经下架处理了,整本书的内容我们已无法更改,后续的发展我们也无法控制……。不过宿主不用太过伤心,我们会给您补偿的……。” 江时被气笑了:“补偿?我要的补偿你们给得起吗?” 系统老头:“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的。” “合理范围之内?你们都擅自把我给弄回来了,还有什么是合理的。我要的补偿就是永远离开余北漠,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就给我滚!” 控诉声刚落下,只听见“哔”的一声,这是系统离开的声音。 江时在愤怒的情绪中愣了一下,系统还真走了,好得很,叫它出来难得要死,叫走还真是一秒也不等就消失了。 江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要是能提前知道余北漠那么疯,他就不那么贪心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系统那诱人的条件,留下来好好生活。 * “江时郑煊辉,你们能别那么欺负人吗?人家小泽招你惹你们啦,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叫欺负吗?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好吧。看他这小白脸的样,每晚都那么多客人指名点他,你说暗地里没点勾搭谁信啊。” “要说小白脸,小泽可比不过江时那狐媚子的长相,我看你们这就是在嫉妒小泽人缘好,长得比你们帅气,赚得比你们多。” “你说谁狐媚子呢!” “我说你们呢,江时是狐媚子,你郑煊辉就是小猪崽子。” 江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个穿着制服,白白胖胖,有着一头棕色天然卷发的男生跟对面穿着同款制服的女生在吵架。 什么情况,他不是在网吧被猪队友语言攻击给喷晕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看人吵了一架。 眼前的争吵还在继续,本来就头晕的江时,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头更晕了。 江时想开口制止一下这场战争,眼前一黑,脑子嗡嗡的响,像低血糖一样,腿一软,整个人向下倒去。 在江时晕倒的那一刻,脑子里被迅速植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内容,信息量玄幻且巨大。 看见江时突然之间倒下,郑煊辉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江时扶起来,靠在墙上。 郑煊辉担忧道:“大江,你怎么了?” 那些不属于江时的记忆内容,在他的脑子里扎好根,江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回他看清了郑煊辉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像家里挂的年画娃娃。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笑着对郑煊辉说:“我没事,可能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江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郑煊辉更加担忧:“额…,大江你真的没事吗?现在可是晚上。” 江时尴尬的笑了下:“我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管我的,你先去忙好了。” “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吵不过就装晕,你还真是有种。” 刚才跟郑煊吵架的女生突然嘲讽道。 郑煊辉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大江都这样了……” 郑煊辉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江时给抓住了,还以为江时突然又不舒服了,他停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过头来,就看见江时对他摇了摇头。 郑煊辉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吵的意思,他委屈的看了眼江时,瘪着嘴就没再说了。 女生见他俩不说话了,也懒得跟他们吵,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小泽又太善良了,她也不会跟他们浪费口舌。 对他们冷哼一声,叫了声身后的林泽:“小泽我们先走吧,不然主管看见了,又得挨说了。” 叫林泽的那位男生礼貌性的浅笑了下:“薇薇姐你先去吧,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那好吧,你小心点。”说完女生就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郑煊辉小声嘀咕道:“内涵谁呢。” 林泽走到江时跟前,蹲下,面露担忧地问他:“江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等到江时回答,郑煊辉先开口了:“你装什么好心啊,滚,大江不想看见你。” 江时看着林泽,这人还真是如内容里的人设一样,善良大度,原身都那么排挤他了,居然还过来关心人家。 林泽勉强的笑了下,“刚才薇薇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样的话的,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要滚就滚,说那么多干嘛,垃圾袋都没你能装。”郑煊辉非常不耐烦的赶林泽走。 这回林泽没再多说什么,也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辉子你也先去干活吧,我想自己在这休息会儿。” 郑煊辉把江时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确定江时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那行,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别硬撑,钱什么时候都能赚的。” 江时头靠在墙上,看着郑煊辉,拉长音调道:“知道啦~。” 这是江时这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他感到心里暖暖的,拼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第4章 人渣,自己作的 一时间,员工休息室只剩下江时一个人。 他捋了下刚才在他晕倒的那几秒中,他脑子里被强制塞进来的那段内容。 根据这些信息,江时知道他这是穿进了一本耽美狗血文,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了。 还是一个嫉妒主角受的蠢货炮灰。 这本书的剧情主要讲的是主角受林泽,是一位家庭贫困的大学生。 大四实习期间,为了多赚点钱,到了周末就会跟他在同一单位实习的大学同学一起去酒吧兼职。 本来在酒吧兼职还挺轻松自在的,赚的也比他在大学期间出去兼职赚的多,直到遇到了主角攻余北漠。 那天林泽像往常一样给包厢里的客人去送酒,被在包厢里跟朋友一起出来娱乐的余北漠见色起意,看上了。 当即语出惊人的放下话来要包养他,还让林泽出个价。 林泽虽然穷,但骨头硬的很,也看不起余北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把人当作商品一样去衡量。 林泽没有犹豫,当场礼貌疏远的拒绝了余北漠这无理的要求。 余北漠被拒绝了,本来就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人家。 文中的余北漠拥有吊炸天的身家,他还犯不着逼迫人家,而且在他看来像林泽这种货色多的是,只要他想要,多的是人心甘情愿的把心献给他。 这样的小插曲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在好友的调侃下,余北漠忽然就起了逗弄林泽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乐子消磨一下时间。 一开始,余北漠并没有以多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林泽,可时间久了,余北漠觉得这个人身上那股子的清高,越发迷人,慢慢的就沦陷了。 余北漠收起了他那副轻浮的态度,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纡尊降贵,就差把心直接掏出来给林泽了,林泽任是不为所动。 文中对林泽的设定是个铁打的直男,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余北漠。 只是后来因为一点小插曲,林泽迫不得已跟余北漠搭建了一段不健康的交易关系。 余北漠很享受跟林泽在一起的时光,但他知道林泽总有一天会离他的。 他让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为林泽打造了一栋别墅,也是牢笼。 在林泽提出要离开的那天,他把人强制锁在里面。 白天会有人给林泽做饭,到了晚上就会离开这座巨大空洞,没有人气的地方,留下林泽一个人独自承担这未知的恐怖。 把林泽关在里面后,余北漠也不常来,只有到了周末才会回来。 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泽一个人在那发疯,只要林泽不开口求他,余北漠是不会说话的。 在别墅里做饭的阿姨也不搭理林泽,无论林泽说什么,阿姨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一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长时间自己呆在这个没有人的别墅里,每晚都被窗外风吹动树枝碰撞的声音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给吓到。 林泽的神经变得异常的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明明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如同置身在满是妖怪的地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向余北漠服软。 直到林泽开始出现幻觉,无论他在这栋别墅的那个角落,都能看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些神秘物种。 林泽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终于向余北漠妥协了。 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周日早上,这是余北漠要离开的时间的。 林泽跪在余北漠的脚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泪流满面的紧攥着余北漠的手,求余北漠留下来,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看着林泽这副脆弱的模样,余北漠满意的笑了,他知道他的计划奏效了。 林泽对他产生了浓重的依赖感,人已经废了,不可能再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余北漠把林泽抱起来,离开了这座承载着林泽这一生不愿再回忆的痛苦经历,和满是防护栏的别墅。 林泽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余北漠如愿以偿的把林泽永远留在了身边。 而林泽彻底成为了一株永远离不开大树的菟丝花。 顺了一遍内容后,江时的心情略显复杂,在他看来,余北漠就是个人渣。 一个只顾着自己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就强行把人留在身边,还把人给搞成了神经病的超级无敌大变态。 林泽也是实惨,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这么一个极端的人给盯上。 好好的一个人,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林泽,被人渣给逼成这副模样。 林泽悲惨的命运让江时感到同情。 江时自身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但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去干扰他们之间的因果。 江时还是一个比较惜命的人的,他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社会,要是一不小心把余大少给惹怒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原主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说是原主自己作的,但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他啊,他可不想落得跟原主一样的下场。 江时和原身一样是个孤儿。 十岁那年,原主的父母双双去世,没有亲戚愿意接纳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在原主嘴巴甜,很会讨人欢心,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很喜欢他,就是学习不太好,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就去城里打工了。 他找了份在酒吧工作的活,原主长的不错,又能说会道,每次都能讨得客人的欢心,每晚营销出去的酒水是别人的两倍多,得到的小费都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说原主是这家酒吧的一哥也不为过。 原主在的这家酒吧是一所高端消费的场所,也是主角攻朋友开的店,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在酒吧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原主一直保持着初心,努力赚钱,在工作期间有不少客人对他抛出一个丰厚的报酬想要包养他,男的女的都有,不过男客人占大头。 原主都拒绝了,他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想,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工作攒点钱在城里盘下一小块地,开个杂货铺啥的。 把他上学时,村里面给他集资的学费给还回去,娶一个他心爱的姑娘平平淡淡过一生。 直到主角受的到来,动摇了他一哥的位置,他以前的熟客似乎更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笨拙的小孩,以前围在他身边巴结他的人也全都一边倒向了主角受。 只有郑煊辉,无论好坏都从一而终的站在原主这边,没有一丝动摇。 郑煊辉是原主在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看不惯主角受明明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却还是一副假清高的样子。 也嫉妒主角受的到来把他的客人都给抢走了,害得他离开小店的目标又远了一步。 原主和郑煊辉明里暗里的嘲讽主角受,不过主角受很善良,没有因为原主对他的不友好而讨厌他,平常见面了总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给原主让单。 原主没领情,变相的以为主角受这是在羞辱他,挑衅他,这原主能忍吗?当然不能啊。 原主给主角受造了些莫须有的黄谣,然后就出现了刚才吵架的一幕。 后来原主知道主角受被主角攻看上后,就下药给主角受,把主角受送到主角攻的床上。 想着从主角攻那里拿点好处,没想到,好处没捞着倒是被主角攻给送进大牢里了。 原因是主角受宁死不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主角攻妥协。 当时主角攻对主角受已是用情至深,看到心爱之人受伤了,心疼的不行,立马就把罪魁祸首给抓住了。 其实没有抓,罪魁祸首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被送进大牢后,原主也就彻底下线了。 江时作为一个三好青年,是非常厌恶原主这种小人做法的,再怎么着讨厌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害人吧。 最后进大牢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既然代替了原主的身份,他决定要好好完成原主的心愿。 至于主角攻和主角受之间的爱恨情仇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俩爱怎么拉扯就怎么拉扯,爱怎么虐就怎么虐。 毕竟他俩的结局已经被天命给定了,不是他一个普通炮灰能改变的。 为了保护自己清白的社会背景,江时已经开始考虑换工作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在主角身边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第5章 快把大江给放了 想了那么多江时都有些疲惫了,可他还是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魔幻,那么的不真实。 穿书那么扯的事情居然能在他身上发生,江时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想笑。 笑够了,江时忽然举起右手,定定的看了眼,然后闭上眼睛,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嘶’好疼啊,看来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穿书了。 江时揉了揉被自己打到发麻的脸,早知道不那么用力了。 缓解疼痛的同时,江时回想起了他以前瞄过一两眼的穿书文。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会配有系统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系统怎么不出来跟他对接啊,不会是把他给忘了吧。 既然系统不来找他,他就主动点好了,他尝试着用意念跟系统对接,可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江时就放弃了。 没有回应的话,应该是没有系统的,这样也好,无系统一身轻,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江时从地上爬起来,去厕所洗把脸醒一下脑子,一进到厕所就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到了。 他的五官跟原主有九分相像,但原主却比他好看一百倍。 原主比他要白太多了,还比他要有肉一些,眼睛也比他的往上挑一点,类似狐狸的眼睛,看着有点媚相,但一点也不女气。 江时的脸上还浮现着他刚才往自己脸上甩的那一巴掌的印记,可看着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有一种想让人狠狠揉捏的破碎感。 江时挺满意他这副皮囊的,要是他现实中是这样一副样貌,还愁找不着对象吗。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容颜,江时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浇,混沌感一下子就消散了,顿时神清气爽。 江时走出员工休息室,去找领班请个假,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是得请个假好好缓一缓。 刚把门打开,面前就站着个比他高半个头带着眼镜的男人。 江时还以为他是过来休息的,就往边上的挪了挪,想让男人进去。 可男人的脚步并没有动,江时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不是有病,给他让路干嘛不走,非要堵在门口。 心里吐槽的有多不耐烦,表面上就有多怂,江时又往后退了点,让出更大的位置,同时抬起头,露出个友好的笑容: “大哥您先进来吧。” 男人还是没有动,还拧起了眉头,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他看,见到对方这么不领情,江时也收起了笑容。 面对没有礼貌的人他没必要给好脸色,江时不再说话,往男人和门口中的缝隙中挤过去,就快要挤过去的时候,男人用肩膀把江时压在了门框上。 江时这下怒了:“不是,大哥你是有病吗?我让了那么大的位置给你,你不走,也不给我让路。现在还把我压在门框上不让我走,你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男人偏过头,斜眼看着他:“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在背后诋毁林泽了。” 男人冰冷的话语像尖刺一样,刺向了江时的小心脏,抽抽的疼了两下,江时这才想起这人来。 这个男人在文中是林泽的大学同学也是朋友,周聿。 酒吧的这份工作还是周聿给林泽介绍的,文中对周聿的描述并不多。 周聿从大一开学在寝室里看到林泽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知道林泽不喜欢男生后,就把这份喜欢悄悄的藏进了心里。 后面林泽被余北漠囚禁了,还向周聿求救过,周聿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不过没用,余北漠早有准备。 在警局里余北漠泰然自若的把一份精神病证明放在桌子上,挑衅的看了眼周聿,笑着把他怀里的林泽给扯了回来,带走了。 周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到地狱,完全不顾后果,趁余北漠不注意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后果可想而知,周聿被在场的警察当场抓住,带回了警局,蹲了一个星期的大牢。 出来后他还想去找林泽,想把人偷偷带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林泽的一点消息,周聿一生都困在了无法帮助林泽重获自由的愧疚里,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不过现在江时无法同情一个威胁他的人,而且现在应该被同情的是他好吧,原主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上次原主和郑煊辉在背后说林泽坏话被周聿给听见了,警告了下他俩,要是下次他们再敢说林泽的一句不好,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看周聿这架势,八成是刚才那位叫薇薇的女生把刚才他们说的话告诉周聿了,这是来找他来算账的。 江时秉持着跑不过就求饶的真理,讨好道: “哥,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已经晚了。” 说完不愿再废话,手抓着江时的衣领把人往员工休息室里拽。 江时的手死死的扣着门框,哭丧着脸:“哥别拽我啊,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开玩笑,周聿又高又壮,他这种小鸡身材要真被他揍了,这不得七天下不来床啊。 “周聿你想干嘛!快把大江给放了。” 郑煊辉离开休息室走在去工作的路上,一直担心着江时。 江时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熟悉原主的人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郑煊辉怎么着跟原主认识也有三四年了,还住在一起,原主有一点不同的变化他都能发现。 以江时前脸上总挂着种阴郁,不太好惹的气质,而刚才他居然在江时脸上看到单纯懵懂无知这几个字,和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模样。 在面对别人的讽刺也不还口了,还让他别和林泽他们吵架,这根本就不会是江时该有作风。 怎么想都不对劲,郑煊辉怕江时脑子出了问题,半路又折了回去,想劝江时去医院拍个脑部ct。 回来就看见周聿把江时往里休息室里扯。 第6章 老子没病 江时看见郑煊辉的那一瞬间,眼里迸发出光芒,仿佛看到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辉子,快救救我,他要揍我。” 郑煊辉听到周聿要揍江时不淡定了,急忙跑上前去要把周聿的手给掰开。 走近看到江时脸上淡淡的巴掌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周聿你有必要这样吗,我们不就是说了林泽几句吗,他又没有少一块肉,你用得着打人吗?还专门往人脸上呼,你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吗?” 江时有些尴尬,他要怎么解释说,这巴掌印是他自己甩的呢。 再怎么尴尬江时还是要说出来的,冤枉人这事他可干不来,他弱弱解释道:“辉子你误会了,这巴掌印是我自己打的。” 郑煊辉彻底被江时给雷到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江时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周聿冷眼看着他们自导自演,他就没想过要揍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口头警告,吓唬吓唬他的。 不过看郑煊辉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可言,周聿这下是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你来的正好,刚好连一起收拾了。” 周聿的手还死死拽着江时的衣领,往里拽,江时的腰被郑煊辉紧箍着往外带,三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拉扯着。 江时听到郑煊辉和周聿的对话,他真的想把郑煊辉的嘴给缝起来。 周聿本来就在生气,还说那样的话来激怒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根本没有理由去说别人,只能通过道歉来熄灭周聿的火气。 江时为了保住他俩的小命帮郑煊辉求饶道:“大哥,辉子不是那个意思,他脑子抽抽了,等会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脑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向你保证,要是还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和辉子互相给对方一百个嘴巴子。” “大江你干嘛要那么卑微啊…” 郑煊辉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周聿你在干嘛。” 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泽已经上前把他们给分开了,林泽眉心皱起,面露不喜看着周聿: “你抓着江时干嘛?” 周聿没有察觉到林泽对他的擅自主张感到不快,傻呼呼地说道:“阿泽你来的正好,他俩不是在背后说你嘛,我就想跟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给你道个歉。” 说完看向江时和郑煊辉,“你们跟阿泽道个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看见周聿松口,不动粗了,江时顺着杆子往下滑,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林泽,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要是有下次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见郑煊辉不吭声,周聿瞪了他一眼,江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掐了把郑煊辉的腰。 郑煊辉不设防,一下子就叫出了声:“嘶,大江你掐我干嘛。” 江时被郑煊辉的反应给蠢到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快道歉啊。” 郑煊辉看着江时一脸便秘的表情表示不理解,那么怕他们干嘛,要是他们敢动手,就报警。 可是看到江时胆小害怕的神情,本来想硬扛到底的他心软了下来。 郑煊辉语气生硬,满脸不情愿,语速极快,好像这几个字烫嘴一样:“对不起。” 周聿不满意郑煊辉这敷衍的态度,刚想说两句就被林泽给打住了。 “你别对他们那么凶,他们也道歉了,就别为难他们了。” 周聿也没有非要为难江时他们,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林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诋毁的人。 可周聿明显在林泽的脸上看到了不开心的神色,周聿顿感委屈,是不是他的擅自主张让林泽感到为难了。 毕竟林泽是一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林泽跟谁红过脸呢。 “阿泽对不起。” 林泽暂时没有回应周聿的话,转头笑着对江时他们说:“刚才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周聿也是误会了才那样对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记恨他。” 林泽不愧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还要向他们这两个施暴者道歉,林泽真是无人能敌了,江时都替原主的作为感到害臊。 “没关系,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周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那没事的话我和辉子就先走了。” 林泽温柔的笑了笑:“嗯,你们先走吧。” 看着江时他们走远了,林泽这才对周聿说话:“周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解决的,今天这事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找江时的麻烦了。” 林泽的话给了周聿当头一棒,什么叫做别找江时的麻烦,难道他的行为在林泽的眼里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吗? 周聿挺憋屈的,但他又不想对林泽说什么狠话,只能没出息的说:“好,我知道了。” 林泽没有站在他这边,他是伤心的,周聿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干活了。 * 请好假的郑煊辉从停车栏里开出来一辆小毛驴牌电动车到江时跟前,向江时潇洒的甩了一下头。 “上车。” 江时坐在后座上,“我坐稳了,开车吧。” “好嘞!” 江把头抵在郑煊辉柔软的后背上,看着身边过往的车辆,有些感慨。 虽然穿书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很操蛋,但收获了一个郑煊辉这样的朋友还是挺值的。 “辉子,你觉得我坏吗?” 车子行驶了一阵,江时忽然问了郑煊辉一句,他想确定原主在郑煊辉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诋毁林泽的话都是原主先挑起来的,开始的时候郑煊辉还劝过原主不要这样说别人。 原主完全不听,还pua了一顿郑煊辉,郑煊辉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原主的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洗脑了,原主干啥他都支持。 说实话,江时怕郑煊辉哪一天醒悟了,弃他而去,那样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毫无意义。 郑煊辉没有犹豫:“不坏啊,你干嘛要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最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你不觉得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一件特缺德的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瞎说的,没有一点证据就随意抹黑别人。” 郑煊辉呵呵一笑:“是挺缺德的,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将永远追随你。” 江时也是被郑煊辉的话给逗笑了,“你好中二啊。” “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好好做好自己的事,等过几年我攒够了钱,开了小店,你来当我的员工,我给你安排个经理的职位。” “好,听你的。” 郑煊辉什么都依着江时,他是真的害怕了,江时今天表现的过于反常了。 居然还会自我反省,看来他要开快点才行,免得江时的病情加重。 说到攒钱,江时还不知道原主现在有多少存款呢,他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把银行软件打开。 看到存款余额的瞬间,江时高兴就差从车上跳下去了,这四年里,原主攒了有三十多万。 这三十多万他要在车间里打多少螺丝才能攒到啊,看来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 江时把手机小心的放回兜里,看着路边纷杂的霓虹灯,闷热的夏风卷起尘土吹向他,他都觉得是甜的。 “到了,下车吧。” 郑煊辉的一句话,把沉浸在甜蜜中的江时给拉了出来。 江时抬头观察了下他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旁边看着还挺豪华的,还有一家三甲医院,看来住宿条件应该不错。 当江时跟着郑煊辉的脚步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 他问郑煊辉:“你是不舒服吗?” “不是啊,是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你,就带你来看看。” 江时拉着郑煊辉的手往回走,“我挺好的,没什么不适,回去吧。” 郑煊辉用脚掌刹车,他还以为江时是不舍得花钱,解释道:“你放心吧,不用你花钱。” “这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问题是我根本就没病,瞎看个什么玩意儿啊。” 看到江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郑煊辉生气了,“你没病干嘛要自残,还低声下气的跟那俩人道什么歉。” “哎呀,我真没病,我那不是自残…我那也不是低声下气…” 好吧,他的确是低声下气了,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俩好。 江时又不可能把他穿书的事说出来,怕到时候郑煊辉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只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想真心悔改,诚恳的道歉而已。” 说完看郑煊辉还是不肯让步的样子,江时也是急了,他给郑煊辉的头吃了个榔头,暴躁道:“都说了老子没病,看个毛线啊,回家。” 本来还以为要跟郑煊辉僵持个十几分钟呢,没想到被凶了一下就老实了。 * 返回家中的中途,他的脑子有一阵像电视短路的电流声窜过,紧接着就是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7章 凉凉~ “宿主您好,您已绑定了拯救主角受逃离原结局计划,让主角受摆脱被主角攻“摧残”的结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完成任务后,我们会给您一笔丰厚的奖金,并把您送回到您原来的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头追着他的后脑勺胡言乱语。 反应过来的江时,此刻的心情像呲着大牙流汗黄豆表情包一样。 这老头也真是够迟钝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绑定系统了,这简直就是绑架! 江时通过意念跟系统说:“刚才我喊你半天,你是一点都不带搭理我的,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要在这里生活的事实,你现在出来捣什么乱,你怎么不等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再出来。” “还有你说的这个拯救什么狗屁东西的,我不同意。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给我绑定个什么玩意,跟诈骗似的。” 江时深知,在这个世上就没有白来的东西,他才不去贪那个便宜,搞不好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原主留下来的财产对江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才不要冒险。 系统听见江时不同意是一点也不急,继续抛出一个更为诱人的条件: “没提前告知您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歉意我们将把奖励的选择机会交给您。 只要您能完成任务,随您的意愿想要什么奖励我们都能满足,我们还能把您平安的送回您原来生活的地方。请宿主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系统给的条件,江时的确拒绝不了,他就犹豫了两秒,问了遍:“真的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 系统看江时动容了,加了把劲道:“宿主不要有太多的忧虑,您把这场任务当作是一场游戏就好,即使宿主不能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我们一样会把您安全的送回去,还将给您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 “而且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您就能回去了。” 系统怕江时还不同意补充了句:“相反,如果您不同意接受任务的话,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进大牢的结局也无法改变,况且这场任务对宿主来说都是有利的,何不妨试一试呢。” 这他还有的选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横竖都是死,江时点了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接受了。” “那我需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去完成这个任务?” “宿主不需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做你自己就好,在任务期间我们对您的做法不会有任何限制,也不会下达指令,全凭宿主自由发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为了宿主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被打扰,在任务没完成期间我将进行休眠,等到结局之时我自会跟您进行联系。 顺便提醒宿主一句,今天是主角受和主角攻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那么就祝宿主一切顺利,再见啦。” “欸…” 江时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呢,系统说完话‘咻’的一声就走了,好像他是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系统也太不负责了,还搞休眠那一套,江时看它就是想偷懒才对,别人的系统都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程待命,他倒好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看在奖励的份上他就不跟系统老头计较了,现在他要回酒吧阻止林泽和余北漠见面。 他要从源头上把这段孽缘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一点生长的机会。 江时不想把郑煊辉卷进这段复杂的关系中,谎称自己的钱包落酒吧里了,让郑煊辉先回去,自己骑着电动车往酒吧里赶。 江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吧,头盔都没拿下来,就冲了进去,来到吧台边问主管林泽在哪里。 得知林泽已经把酒送进余北漠所在的包厢时,江时的心凉了一半,他随手拿起吧台上的果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也听不见主管在他身后喊他,一心只想着林泽。 江时拿着果盘来到了酒吧的最高层,这一层只开放一间包厢,是他们老板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这样做的。 他在包厢的门口停下,没有急着把门推开,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些什么,包厢的隔音做的太好了,江时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江时不再浪费时间,挺直腰身,挂上职业人的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他一进到里面就被聚在沙发上的七八个人盯着他看,包厢里也异常的安静。 这几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坐在沙发中间那位金发男人。 江时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而林泽正隔着张桌子站在金发男人的前面,此刻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时知道那位金发男人是谁,正是本文的主角攻余北漠,他的心凉的彻底,看这情况,余北漠跟林泽已经过了那惊世骇俗的剧情了。 江时这被这几个人看的都起鸡皮疙瘩了,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那么多人这么严肃的审视过,一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我…我是…” “你什么你,你谁啊,谁允许你上来的,还穿的那么寒酸。” 坐在金发男人边上的一位痞帅红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又偏过头笑着对坐在左边单人椅子上,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说:“老顾,你这里的安保不太行啊,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衬衫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顾承,也是余北漠的发小。 顾承没搭理红发男人的调侃,对江时说:“把头盔摘下来。”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江时才发现自己急到忘记把头盔给摘掉。 他壮着胆子走到林泽的身边,手里的果盘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就是比他有钱有权吗,他是这里的员工,送点水果进来也是正常的,他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把头盔摘下来后,江时的脸全都展现了出来,虽然不及林泽的长相,但那双狐狸眼却给他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很有辨识度。 红发男人在看到他的全貌后,眼神亮了一下,余北漠也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 第8章 我不喜欢骚的 顾承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江时是有点印象的。 年会的时候,他在员工聚会上待过一小会儿,看完优秀员工颁奖他就走了,其中就有江时。 至于为什么他会记得江时,因为当时在一水的女员工当中就他一个男生,加上长相的确有特点,还有着比实际年龄小的面孔。 当时他还以为江时没成年,吓得他赶紧找来主管问清楚情况,才知道江时只是长得比较嫩,实际已经二十三了。 还说江时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进来的,在酒吧也是老员工了。 听到江时是十九岁招进来的,顾承当时脸都黑了,他明确规定过不能招低于二十岁的人,主管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主管也看出了顾承不开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把江时悲惨的身世添油加醋的说得那叫一个惨上加惨才勉强把工作保住。 顾承再三声明以后不能再破例了,扣了主管半个月的工资,放下狠话,要是还有下次,就别在这干了,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这半年不见,江时像是二次发育一样,变化是真的大,要不是他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他差点没认出。 有种魅惑,又有点纯,这两个毫无关联,甚至是相互排斥的词,一起用在江时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顾承并没有因为江时的擅自闯入说什么,而是亲昵的问候了下江时: “是小江啊,怎么不穿工作服就过来工作了?” 江时挺意外的,顾承居然认识他,据他所知,顾承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就不会过问酒吧里的事。 平常来酒吧走的都是专属通道直接到包厢里的,根本不可能见过他,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名字了。 江时懒得去探究顾承从哪里知道他名字的,他只想快点把林泽带走。 江时扯了个理由回复顾承:“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了,都走半道了,想起有点急事要跟林泽说。 急急忙忙的找到主管,知道林泽在这也没想那么多就上来了,打扰了各位的好兴致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 “是的是的,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和林泽就先走了。” “还是身体重要,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要忙的。” “好的,谢谢老板。” 说完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抓着林泽的手腕离开了包厢。 江时林泽他们走后,顾承招呼其他人:“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就别聚在这了,该喝的喝,该玩的玩。” 听顾承发话了,人一下从沙发边缘散开,打桌球的打桌球,喝酒的喝酒,包厢里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沙发这一块区域就只剩下三人组了,这三人组分别是余北漠,顾承,贺岩,也就是红发男人。 贺岩贼兮兮的靠近了点顾承:“老顾,你酒吧里有那么多尤物怎么不早说啊,把兄弟当外人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兄弟分享,过分了啊。” 顾承送了个白眼给他:“贺岩你把我开的酒吧当成什么行业了,我这可是正规行当,要是喜欢自己追去。”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在我这少用你那些下三烂的手法去哄骗人家,到时候搞坏我酒吧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老顾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是下三烂的手法了,再说了,那些小零哪个醒来不是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还有几个缠着我不放呢,可没把我头疼死。” 顾承懒的跟他扯,给他最后的忠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少玩点,要是那天不小心染上病你可别哭。” “没劲。” 贺岩说不过顾承,转头又去骚扰余北漠了:“北漠你怎么不说啊,是不是心被刚才那小帅哥给勾走了,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这有点好东西,要不要我给点你。” 余北漠喝了口酒,挑了下眉梢,说出了句欠扁的话:“我不像你,我用不着。” 的确不像,只不过更狠罢了。 “你跟老顾是故意气我的吧。” “没有,你想多了。” 贺岩败了,“行行行,是我想多了。” 为了找回面子,贺岩又把刚才余北漠被拒绝的事给拿出来溜一溜。 “唉,看来余大少这张脸不是对谁都有用啊,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被拒绝呢。你看刚才戴头盔的那个怎么样,看着还挺好搞的,你要喜欢,我就忍痛割爱让给你了。” 余北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着太骚了,我不喜欢骚的。” 江时和林泽,还是林泽更为符合他的口味,他就喜欢清冷美人那一挂。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抢啊,骚好,那在床上不得老得劲啊。” “老顾你也是,不准跟我抢。” 顾承懒得搭理他,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哪有人抢他的人啊。 有时候顾承真想给贺岩一脚,他不好男色,贺岩又不是不知道,提醒他干嘛。 第9章 离他远点,不然会变得不幸的 余北漠把手中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就放心吧,那种货色我还看不上。” 贺岩对余北漠是真的没办法,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太毒,永远高傲,从来不会哄人,也放不下身段。 贺岩对余北漠的这种性格表示担忧,他像个长辈一样说教余北漠:“知道你眼光高,倒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以后可是很难找到老婆的。 你也不要觉得凭借你的身家和你这张脸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今天你不就被拒绝了吗? 现在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遇见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等你哪天遇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余北漠对贺岩说的话不以为意:“不会有那天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白说,人根本就不在意,贺岩忍不住呛了句余北漠:“那你把刚才那小帅哥拿下啊,你要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用正常手段把人拿下,你就是我的爸爸。” 贺岩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余北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包厢出口走去。 “你干嘛去?” “追人。” 贺岩顾承对视了一眼,看着余北漠离开包厢。 贺岩问顾承:“老顾,你觉得北漠能把人拿下吗?” 顾承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怎么了,你害怕了?嗨,看来北漠要白捡个好大儿咯,某人也要白得个富豪爹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贺岩给了一拳头顾承:“你大爷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说真的,我感觉北漠这次得栽跟头了,不过这样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在感情方面太傲可不行。” * 江时把林泽拉到酒吧门口,到他停放电车的地方,才把人的手给放开。 他转过身对着林泽,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提醒他:“你以后离包厢里面那个黄毛远点,他是个变态,靠近他你会变得不幸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很干脆的答应了江时的建议。 江时都没想过林泽会这么轻易听信他的话,一时愣住了,了。 随后脑筋一转才明白,林泽本来就不喜欢余北漠,他一直是被强迫的那个,劝林泽还不如劝余北漠呢。 但以他现在的阶级来说是不可能入的了余北漠的眼中的,根本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在包厢的时候,江时明显在余北漠看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的神色,知道余北漠对他无一点好感。 好烦啊,江时无能狂怒,都怪系统,不早点出来跟他说,害得他错失了出场的最佳机会,现在搞得那么麻烦。 算了算了,为了奖励就忍了吧,辛苦的就辛苦点吧,等完成任务他要是不狠狠敲一笔系统他就不姓江。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泽和余北漠之间已经产生了罪恶的开端,这已是无法挽救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林泽和余北漠两个人单独在一块,看后续发展的怎么样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出卖色相了,虽然说余北漠现在对他无感,但总归是男人。 男人哪里会对主动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的道理,江时对他现在这副皮囊还是有点信心的。 反正到时候他完成任务物就能走了,根本不怕余北漠发疯。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江时被林泽的声音给唤了回来。 他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小心余北漠,离余北漠远点。 这点江时是完全相信林泽的,只是余北漠有点难搞而已。 江时决定替原主赎一下罪:“就是…,我想再跟你认真的道一次歉,真的很抱歉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坏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是越想越愧疚,我要是今天不回来郑重的向你道歉,今晚我将无法入睡。” “江时。” 林泽忽然郑重的喊了一下江时的全名。 江时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说错什么了,虽然林泽的口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江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愧疚和自责,你也不坏,我喜欢这样的你。” ‘哈’江时被林泽最后一句话给震惊到了,林泽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他吗? 应该不可能,在文中他可是个直男,再说了,他连余北漠这种极品都不喜欢,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心事被拆穿,江时尴尬的挠了下头,否认道:“哈哈,没有,我哪有那么自恋啊。” 林泽抿嘴低头笑了下,随后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你没有自恋,我就是喜欢你,要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说了那么多坏话的情况下,每次见到你还能笑眯眯的跟你打招呼呢。” “啊!这不好吧…,你不是喜欢女生吗,呵呵…别跟我开玩笑了…” 又是一记重磅,江时语无伦次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在林泽的身上。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紧张了。” 林泽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说出来的话让江时招架不住。 他还以为林泽是一个清冷疏离,不会开玩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平常不说不笑的,看起来非常有距离感,这开一下玩笑就接地气了。 江时:“嗨,你吓死我了,那么说的话你这是原谅我了?” 林泽:“我从未怪过你,何来的原谅。” 第10章 朝他撒气来的 江时感叹了下,林泽真的是太好啦,不然怎么会让余北漠那么着迷呢。 感叹之余,江时忽然蹦出个想法,林泽不会是个字母吧,被人这样那样了还能说出喜欢这种话。 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林泽不能像只刚出生的狗崽子一样,谁都能摸,要像刺猬一样,可以跟你讲礼貌,但要是有人说出一些或者是做出一些冒犯人的事,就没必要对这种人渣客气! “林泽你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啊,你这样可不行,这种性格很容易在社会上吃亏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这样了,以后谁要是像我以前那样说你,你一定要学会反击。” 说完江时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无意中把自己给骂了一顿,算了,反正以前欺负林泽的人又不是他。 林泽眼眸微动:“你放心,我不是对谁都好,只是对你特殊而已。” 又来了,林泽又说出这些让他误会的话,真不是他想多,是林泽说的话太有误导性了。 难道这是林泽的报复方式,使用攻心计,想用爱来感化他,让他愧疚一辈子,如果是真的话,林泽他成功了。 江时老是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干扰,滚滚滚,他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忏悔的,他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npc。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取得林泽的信任,再找个机会说其他的事情。 江时直接了当:“林泽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你觉得我们是吗?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所以才那样子对我的。” “哎呀,以前那都是误会,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了,以前的事我们以后谁都不要提了,就当是我们今天刚认识的。” 江时向林泽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江时,今年二十三岁,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 林泽也很大方,一下子握上了江时的手,噙着笑:“你好,我叫林泽,今年二十二岁,最大的爱好也是赚钱。” 配合江时完成这种幼稚的把戏,林泽有点担心江时的身体,加上他出来有段时间了,也该回去工作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先回去吧,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被主管知道了不太好,就先回去了。” 江时知道林泽缺钱,不然后续也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跟余北漠有交易,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把正欲要走的林泽给喊停了: “林泽我们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吧,我怕你被包厢那个黄毛给缠上,别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实际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 江时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这也是为了林泽好,虽然说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系统的奖励,但也是真心为了林泽的以后着想。 江时不想看到这么鲜活,健康的人变成无法自立生活的人,这样活着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林泽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就答应了江时的建议,问出了句对江时来说不是很重要的话: “你在担心我?” 江时觉得林泽的关注点都不在问题的重点上,老是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没办法,谁让林泽是他保护的对象,还是得耐着性子跟哄他: “当然啦,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啊。林泽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把酒吧里的工作给辞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江时点头同意。 林泽的神色像个公正无私的包青天,他温声询问:“他是不是以前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会那么紧张,如果他伤害过你的话,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说半天,林泽把他当成受害者了,余北漠当然没伤害过他他,伤害的是你啊,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他没伤害过我,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你才刚来你不知道,我这老员工就不一样啊,听别人说他一个月换一个情人包养。 要是遇上骨头硬的,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强行把人收入囊中,把人玩废了再把人给随手丢了,随便给点补偿就了事了…,他真的很可怕的,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说到后面,联想到林泽被虐待的画面,江时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鼻子一酸,泪水慢慢润湿了眼眶,江时还挺感性的,平常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些感人的画面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林泽出声道:“我们走吧。” 江时懵懵的,不太明白林泽话里的意思,“去哪儿?” “不是说要辞职吗,现在就去。” “你答应了!太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过后我会重新找工作的,你要是不够钱用,可以叫我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江时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边拉着林泽的手边往酒吧里走去。 林泽看着身侧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 青年对他的态度在一天内急速转变,他也不知道江时是不是装的,想换另一种方式耍他。 不过他不在乎,如果这个人是江时的话,就算被骗了,他也愿意。 江时给他的感觉的确跟平时的不一样,夸张到像是换了个人,这样的江时要比平常讨喜多了。 江时林泽跟主管提了离职要求,主管先时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极力挽留。 这可是他们酒吧里的活招牌,他们俩都走了,未来几个月的收入肯定会下降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层次。 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留下,还说走了一位员工。 江时打电话给郑煊辉,说自己要辞职了,他要不要也一起,郑煊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辞好职江时陪林泽回员工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把员工证一起归还财务部,结算完工钱就可以离开了。 刚走到前厅林泽就被周聿给拉走了,周聿一路把林泽拉到洗手间的位置,江时不放心跟在他们身后。 但有一定的距离,他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敢靠太近,他知道周聿讨厌他,他就不上赶着讨人嫌了。 江时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但看动作能看出他俩在争吵,周聿的情绪有些激动。 甚至还用手指了下在远处的他,而林泽要平静多了,不知道林泽说了什么,周聿很生气的朝他走来。 正当他以为周聿要对他动粗的时候,周聿只是用肩膀狠狠的把他撞到一边就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时踉跄了几步,看样子周聿跟林泽吵架了,不舍得对林泽发火,朝他撒气来的。 第11章 好好笑哦 跟上来的林泽伸手扶住快要站不稳的江时:“你没事吧。” 江时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跟周聿因为我吵架了?” 走了会儿,江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林泽就周聿这么一个朋友要是因为他,导致这段友情破裂了,那他真的是有罪了。 就好像他和郑煊辉一样,要是那天郑煊辉不站在他这边,还因为一个在背后说他小话的人跟他吵架,他一定会恨死那个人的。 林泽知道江时是在担心,轻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本来就有点矛盾,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说通了。” 江时漫不经的“哦”了声,他不是很相信林泽的话,周聿的每一个举动,表情,反应都在说这件事是因你而起。 只不过现在不是伤心内疚的时候,他的小毛驴牌电动车正被交警往卡车上拖,江时急忙跑上去,拉住电动车的后座杆上: “你们拖我车干嘛?” 交警:“乱停乱放,而且还停在盲道上,你说我们拖你车干嘛。” 刚才着急去找林泽,也没看是哪里就随便放了,知道是自己的错,向交警求情道: “给我个机会,我是初犯,我现在就拉走,不会有下次了。” 交警无情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明天给他一个机会,要是谁都像你一样让我们给个机会,我们都给了,那还有规矩吗,到时候满街都是车像什么话。” 交警都这么说了,江时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没脸再说一句了,他不舍的放开手,看着小毛驴远去。 他回头去找林泽,想说自己恐怕是送不了他回家了,就看见那头扎眼的金毛。 江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剧情的力量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被破坏的,主角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收起倍感压力的心情,走到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把他们隔离开来。 余北漠和林泽一样高,而江时比他们都要矮半个头,站在他们中间有种空气不流通的眩晕感。 江时把林泽往后带了点,对余北漠说:“你好请问你找我朋友有什么事吗?” 余北漠面对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小矮子没什么印象,对他没有利益的人,和他不喜欢的人,他转头就能忘。 只是对江时的突然出现感到不爽,打搅了他和林泽的对话。 从包厢里出来后,余北漠在地下车库思考了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得到到林泽的青睐。 林泽的确很合他的口味,尝试着追一下也无所谓,成功了他就抱得美男归,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想明天再采取行动的,开车路过酒吧门口就看见林泽独自一人站在那,他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停车位就来找林泽了。 刚跟林泽说上几句话,一个烦人的家伙就过来捣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他仔细看了下江时的脸,视线在江时的狐狸眼落下,他想起来了,这不是贺言那小子看上的人吗。 这人果然是骚。 余北漠又自恋的觉得江时,会不会是看上他的身份了,故意来引起他的注意,求包养的。 他没有搭理江时,越过他的头顶跟林泽对视,礼貌的笑着,跟刚才在包厢里出言不逊,轻浮的他好似不是一个人一样。 甚至亲昵的喊着林泽的小名,好像他俩多熟似的: “阿泽我送你回家吧。” 江时在看到余北漠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后,脸上暂时产生了一秒钟的龟裂,书中余北漠前期的人设是这样的吗? 他不应该是那种酷拽,吊炸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大少爷吗? 啊啊啊,怎么跟他脑中植入的内容不一样,他的脑子要炸了。 这边江时在炸脑子,那边林泽在冷漠的拒绝余北漠: “余少爷,我想我跟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我了。” 余北漠脸色不变,依旧是笑容满面:“啊泽,我刚才也是太心急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一般。 我这个人身上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说的包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想给你很多的钱花的意思…” 越描越黑,余北漠也不想解释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既然你不愿意被我包养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要追你了。 我希望你能放下刚才对我的偏见,认真考察我接下来的表现。” “哈哈哈,好好笑哦,刚才对人家耍流氓,现在又求人家不要介意,你觉得可能吗?” 炸完脑子的江时在旁边听的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说的话可真好笑,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余北漠还没被谁这么嘲笑过呢,他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笑什么?我和阿泽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泽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插什么嘴巴。” 江时不甘示弱:“阿泽是你能叫的吗,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叫林泽阿泽? 你先学会怎么尊重人再来跟阿泽说这句话吧!还有,阿泽不喜欢男人,你这个死基佬,先去人妖之乡把手术做了,说不定你爱的阿泽会酌情考虑一下。” 要说江时前面的话是听不下去余北漠的自信发言,后面就纯属个人情节。 他就是看不惯余北漠的人渣做法,自己没有本事把人留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余北漠被江时给骂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也没得罪过江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得着像小炮仗一样骂他吗? 林泽也被江时这大胆发言给吓到了,他趁着余北漠愣神之中,把江时给拉走了,随便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的江时还在愤愤不平:“死人渣,他是怎么有脸说那些话的,人渣人渣,他怎么就不去死呢,整天就知道祸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江时低着头一直自言自语的,还一直叫人家去死,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泽尴尬的笑了下:“谢谢,不用了,他很好,只是现在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第12章 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 跟司机解释完,林泽捧起江时的脸与自己对视,蹙着眉担忧的安抚着沉浸在愤恨中无法自拔的江时: “江时没事了,我们已经上车,远离黄毛了,我有听你的话,没想过要跟他纠缠,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江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直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林泽看着江时的表情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更像是精神分裂症,难道江时生病了?那今天反常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林泽一遍遍摸着江时的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很好,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江时在林泽的安抚下渐渐的找回了平静的理智,看见自己坐在车上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中江时知道自己彻底惹上余北漠了,也不知道余北漠会不会报复他。 江时也不去想那么多,惹都惹了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顶多找个人揍他,弄不死他就行,为了奖励他忍了。 被弄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他就能回去了,还有一千万的补偿费也不亏。 不过想到余北漠这个人渣被他气到在家跳脚的样子,他就开心。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林泽他们上车也没有跟司机说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让司机先看着开。 司机看江时神发发的,也不敢多问,就随便开了,后面他实在是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开,就把车停下来,大着胆子问了下。 林泽的手还捧着江时的脸没放开,脸与脸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时感觉他们有点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泽要亲他呢,他僵硬地把脸从林泽的手移开。 林泽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收回来,清咳了声: “先送你回家,你跟司机报一下住址。” 江时犯难了,他还真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里,一时间又怪起了系统,什么都不告诉他。 没办法只好向郑煊辉求救了,打开免提让司机自己记。 记好地址的司机重新启动车子,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江时打量了下林泽,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能让余北漠对林泽丧失兴趣。 毕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应该正面对抗,才能从根源上把毒瘤铲除。 既然余北漠喜欢林泽清冷孤高,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那让林泽在他面前变得爱慕虚荣,热情似火,光拿钱不办事,一个纯正的屌丝形象。 专门去恶心余北漠,就不信他还能爱得起来。 但他要怎么跟林泽说这件事,才能不被认为是神经病,没等他问出口,林泽像是跟他心连心似的,先开口问他了。 “江时,你为什么对余大少恶意那么大,那么怕他缠着我?” 江时斟酌了下:“如果我说,他以后会把你逼成一个神经病,而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你信吗?” 林泽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江时心底一沉,果然被当成奇怪的人了,他只能打哈哈把刚才说出的话给敷衍过去。 “唉啊,我就随便说说的,你看你还当真了,哈哈哈。” “我信。” 第13章 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江时有些不可置信,林泽又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高兴之余,又担心林泽怎么还是那么没警惕心,他嘱咐了林泽两句: “林泽,你只能相信我,余北漠跟你说的一句话你都不要信,知道吗。” “我知道。”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这是把他确诊了,把他当病人哄着呢。 江时继续把自己刚才伟大的想法告诉林泽,先跟林泽串通好。 “余北漠不会那么快就放弃你的,到时候他要是还来找你的话,你就装作一副爱财如命,一个只想白嫖的形象,坚持那么个两三周,他应该就能对你失去兴趣的。” “为什么?你以后不管我了?” “怎么会, 我是不会让你和那个人渣单独呆在一块的,你听我安排准没错,我是不会害你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给江时的病情默默加了一个症状,被害妄想症。 只不过江时有点特殊,他不担心自己被害,而是担心别人被害,还是个跟自己交集不深的人。 * 车子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即将抵达江时所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越近,他的心就越凉。 四周破败的景象让江时有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假象,这比他在工厂打工住的宿舍还要烂。 最高的楼层只有三层,大多数都是一层的泥墙,瓦顶。 江时还没见过在城市的中央还有这样一片的区域存在,也是佩服原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住。 赚那么多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一点都不会享受,要是哪天出什么意外没了,福是一点没享到,辛苦挣的钱也被充公了。 “到了,这条路太窄了,车开不进去,你自己走两步就能到。” 不是这条路太窄,而是司大哥害怕。 江时看着车窗外阴森森的老旧建筑,有点害怕。 旁边也没路灯,打了个电话叫郑煊辉出来接他,跟林泽客套了下,就下车了。 江时目送林泽远去,转头走到路口等郑煊辉。 刚到路口站定,就看见郑煊辉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旁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瘦小老头。 走近一看,老头身穿长褂,头戴八卦帽,鞭子搭在肩上,留着长长白色的胡须,脸上还戴着一个圆圆小小的墨镜。 背上背着古代书生上京赶考的背篓,上边还插着一面旗,上边写着。 ‘刘半仙,不灵不要钱。’ 看着跟他们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人,江时心里直犯嘀咕,郑煊辉上哪找的这么一个人‘神人’。 “辉子,这人是谁啊?” 郑煊辉没有回话,只是严肃的把手中的手电筒塞给他。 帮助刘半仙把身上的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不锈钢碗。 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烧成灰烬放到大碗里,又拿出一个大葫芦,打开盖子,往里倒水搅匀。 江时好奇地上前看刘半仙背篓里还有什么宝贝。 “辉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唔…,你拿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 江时被刘半仙从里面拿出来的柚子叶打到了脸上,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站稳,就被刘半仙,拿着柚子叶边沾碗里的水,边往他身上抽。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莫作祟……” 江时跳着躲开,刘半仙也跟着跳,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在江他的身上,身形矫健的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老头你抽我干嘛!辉子,你说话啊,快帮我把这老头拉走。” 郑煊辉无动于衷,冷血地看着江时被抽, 刘半仙没有理他,吩咐郑煊辉。 “小胖子,背篓里有个小葫芦,你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小碗里,等我喊完最后一句咒语,就让他喝下去。” 郑煊辉听着刘半仙的话,乖乖照做。 江时是喊天喊地,都没人帮他,干脆就不躲了,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抽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半仙忽然大喝一声: “嘿!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语毕,郑煊辉立马上前,掐着江时的两颊,要把药水灌进去。 江时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心生恐惧,挣扎含糊道: “我不喝,辉子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大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把这碗东西喝了就没事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郑煊辉一只手控制不住江时,喊来刘半仙来帮忙。 “你过来帮忙啊,还想不想要钱了。” 刘半仙把郑煊辉手里的碗接过,“你把他的嘴撬开,我把药灌进去。” 被禁锢住的江时无力反抗,瞪着眼睛看那黑乎乎的药水一滴不剩地流进了嘴里。 “好啦,可以放开他了,给钱吧,我看你们也是有缘人,就收你们五百好啦,只收现金哦。” “着急什么急啊,这可是五百块啊,我不观察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先等会儿。” “还看什么呀,小胖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位小友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赶走了,只是邪祟入体一时大伤元气,脑神经已被损害,性格已回不到从前那番模样,记忆缺失也是常事,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要是再晚一步的话,这位小友的身体早就被邪祟给侵占了。” 郑煊辉也不知道刘半仙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他接到江时给他打电话问回家的路时,怎么也无法冷静,要么就是江时脑子得病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前者江时不肯去做检查,只能先把问题放在后者身上,郑煊辉挂了电话,就出门找人给江时做法,连找带问的,愣是找不到。 郑煊辉都想放弃了,刘半仙就出现了。 刘半仙的整体穿着打扮,和那干瘦的身躯,像是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干尸。 晃眼间,郑煊辉还以为他看见了他的老祖宗,差点当场昏厥,幸好刘半仙及时开口说话,极力解释郑煊辉才缓过神来。 刘半仙说自己是大师,专门为人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收妖除邪的。 郑煊辉虽然想找个人给江时做法,但刘半仙说的也太过夸张了。 还收妖除邪,这世道哪儿还有妖给他收,邪给他除的,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转头就走,刘半仙跟在他身后,把他要找人给江时做法的事给说了出来,还有江时今天各种奇怪的行为全盘说了一遍给他听。 郑煊辉才停下脚步,仔细看刘半仙这‘不凡’的长相,的确像个半仙。 就请了刘半仙来为江时除邪。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骗人的,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揍的满地找牙!” 郑煊辉从身上翻出钱包,肉疼的抽出五百,递给刘半仙,刘半仙笑眯眯的接过。 “本道从不骗人,小友何必如此大的戾气。” 被放开的江时跌落在地,看着跟郑煊辉和刘半仙在那儿讨价还价的,忍不住骂了句。 “辉子你个叛徒!他就是个骗子,这你也信?还不如把那五百块给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江时,我演给你看。” 说完咂巴了下嘴巴,嘴里回味出了丝丝甜味,还是葡萄味的,这不就是普通的小甜水嘛。 跟刘半仙吵吵完,郑煊辉才得空搭理江时,忙跑过去把江时从地上扶起来。 “大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 “不行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反正都辞职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刘半仙不合时宜地开口告别道:“小友既已无大碍,那本道就先走一步,继续寻找下一个有缘人了。” “骗子,把那儿五百块钱给我留下再走。” 江时对着刘半仙的背影吼道。 刘半仙像是被鬼撵了一样,走的飞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大江别喊了,只是五百块钱而已,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要你平安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第14章 谢谢你 虽然郑煊辉的话让他很是感动,但这也不妨碍他心疼那五百块钱啊。 刚才那个刘半仙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至少他猜对了,这个壳子里的人已经被他这个外来侵入者给侵占了,可他做法也没能把他送回去啊,这不终究还是个骗子吗。 面对如此可爱的郑煊辉,江时无奈道:“辉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没有不喜欢,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你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你变得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你怕啥,我变好了你不应该高兴嘛。” “本来是挺高兴的,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江时没话说,他找不出什么理由让郑煊辉相信他没病了。 “时间不早了,大江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江时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多。 江时平静的应了声“嗯。” 跟在郑煊辉的屁股后面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时也无暇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有多糟糕,只是想着要不要跟郑煊辉坦白,他不是真的江时。 江时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反正系统都把他给抛弃了,也没跟他说能不能跟人透露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江时就怕郑煊辉知道以后,会讨厌他把自己好朋友的身体给占了。 走了五分钟,郑煊辉在一栋泥房子前停下,从兜里掏出钥匙,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江时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小,没有隔间,有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储物柜,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床头上的墙用钉子钉了块墙布,整体看起来还是挺简洁干净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煮碗面条给你吃,你先找衣服去洗澡,洗好出来刚好能吃。” 看着江时迷茫的样子,郑煊辉知道他也不记得他的衣服放那里了,提醒道: “左边那边衣柜里的衣服是你的,厨房和厕所在外面,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郑煊辉站在门口等着江时把衣服拿好,领到厕所认领自己的洗漱用品,又让江时先等一会儿,他去厨房烧了一小壶热水给江时洗澡。 夏天郑煊辉和江时一般都是洗冷水澡的,今天江时晕倒了,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怕病情加重,不敢让他洗冷水澡。 江时洗完澡回到屋里时,郑煊辉已经把面条煮好,端在桌面上了。 郑煊辉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问江时任何问题,只是让江时赶紧把面条给吃了,早点休息。 江时把椅子拉出来,坐下,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面条,还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江时埋头吃了一口,含笑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郑煊辉道:“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吃就多吃一点,” 看到江时这样的反应,郑煊辉已经能确定现在的江时不是以前的江时了。 他曾做过无数次面条给江时吃,一句夸奖都没有得到过。 还无比嫌弃的损他,说狗闭着眼睛做的都比他的好吃。 但嫌弃归嫌弃,每次都会连汤一起吃完,今天他特意放了江时最讨厌的葱花,江时没骂他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说完江时没再说话,继续吃着郑煊辉为他做的面。 吃着吃着,江时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流出,滴落在碗里,江时也不管,任由眼泪一滴滴掉落碗里,混着面条一起吃进肚子里。 控制不住眼泪,鼻涕自然也控制不住,江时也不嫌脏一并吃了进去。 可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江时吸鼻涕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吸引了郑煊辉的注意。 “大江,你怎么哭了?” 郑煊辉扯了几张纸巾塞到江时的手里,江时用纸巾胡乱的擦了下眼泪,擤了下鼻涕。 江时低着头,不敢看郑煊辉,声音沙哑,虚虚的:“对不起…” 郑煊辉知道江时说的这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会儿,想问的问题终究没能问出口,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悬乎了。 “我占了你好朋友的身,我也不想这样的…” 见郑煊辉没说话,江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魔幻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像是把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给卸了下来一样。 江时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冷静,在哪儿活都一样的无所畏惧。 没有系统帮助的他,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单打独斗,面对未知的风险。 江时真实的内心是无措的,他只是擅长心理暗示而已,只要有人给他一点点的关心,就立马现出那个脆弱,胆小,敏感的他来。 江时抬头看郑煊辉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见了鬼的表情,非常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 郑煊辉只问了他一句:“到时候他还会回来吗?” 郑煊辉还是挺依赖原来的江时的。 虽然跟原来的江时当朋友的这四年里,都是他在照顾他,原来的江时也经常嫌弃他,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但他知道江时这人不坏。 这只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郑煊辉到底有没有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也希望以此来获得郑煊辉的全部关注。 要换个人早就不鸟江时这种矫情到极致的人,走之前恐怕还要啐几口江时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郑煊辉受得了,无论江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郑煊辉总是无条件包容他。 要问为什么郑煊辉能对江时好成这样,郑煊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莫名其妙想对江时好,郑煊辉想,上辈子他跟江时一定是亲兄弟,这辈子才会选择江时当他朋友的。 江时小声道:“我不知道,系统没跟我说。” 看江时红着眼睛可怜的样子,郑煊辉憨笑安慰道:“好啦,别伤心啦,不要担心,虽然你不是真的大江,我一样会对你好的,好好照顾你的,不然到时候你离开了,大江回来看到自己面黄肌瘦的,肯定又要啰哩啰唆了。” “谢谢你,你真好。” 江时开心的咧开嘴巴笑着,吸了口气,呼出来时,从鼻孔里吹出了个鼻涕泡。 郑煊辉被江时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 压抑暗沉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了。 “这碗面脏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面吧。” 郑煊辉伸手要去把那碗面拿回来,被江时用手臂护着挡住了。 “不脏,我就要吃这碗,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面我要好好珍惜。” 说完埋头狂吃起来,生怕郑煊辉给他抢了去。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15章 装不了一点 上午十点,江时从床上醒来,躺着伸了个懒腰,起床把还在打呼噜的郑煊辉喊醒。 洗漱完,随便煮了点早餐,吃完他们就出门去找工作了。 昨天晚上他和郑煊辉聊的那是透透的,就差滴血结拜了。 江时本来还打算今天重新找个房子,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住。 但郑煊辉告诉他,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破烂的地方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主为了早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店,在生活上是能省则省,绝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上多花一分钱。 他们住的房子一个月连水电也只要一两百,属于是白给的程度。 还有那辆被交警拖走的小毛驴也是原主在垃圾回收站五十元采购回来的,自己换了一个电瓶,又省了一笔。 江时觉得这是原主辛苦攒的钱,他没资格把这个钱拿来给自己享受。 要享受也只能自己在这个世界找到工作后,能赚到钱了,再考虑这事。 “辉子,我们先去找林泽,然后再一起去找工作。” 郑煊辉惆怅道:“嗐,要是大江知道我要帮助林泽,一定会骂死我的。” 江时捏了下郑煊辉的肩:“别担心,他不会知道的,到时候可能连你都不记得我咯。” 郑煊辉自信的挺起胸脯:“怎么会不记得,我的记性可是超级无敌好的,你忘记我,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江时没有打破郑煊辉天真的想法。 就算系统没跟他说,他还是懂一点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抹去关于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记忆。 江时眯着眼睛笑:“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 “你就使劲记吧,没在怕的。” 江时郑煊辉走到了昨天晚上的路口,等公交车。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起早贪黑的苦命打工人,公交车站台就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 “大江。” 正好奇地东瞅瞅,西瞅瞅的江时被郑煊辉喊了下,把视线放在郑煊辉的身上。 “怎么了。” 郑煊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语速极快: “我和林泽你更喜欢谁?” 说完手背在身后,左右摇晃,抿着嘴像是在憋笑。 江时愣怔了会儿,才理解郑煊辉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明白朋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郑煊辉现在把他当作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希望他能把他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江时挑眉笑道:“当然是你啊,我跟他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郑煊辉傲娇的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江时看到公交车正在往这边开来,招呼高兴得把头仰上天的郑煊辉。 “辉子把你的头放下,别仰着了,等会儿地上有钱捡你都看不到。” 一直等公交车开到市中心,江时他们才从车上下来。 林泽实习的公司就在市中心,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间房子。 江时根据林泽给他发的定位,找了半天,拐进一条阴暗,狭小的楼道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挨的贼近。 一走进去气温瞬间降了几个度,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大江这导航是不是给导错了,这地方也能住人?” 不开玩笑,这比他们住的泥房子还要差,他们住的地方至少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还安静,就是破了点,偏僻了点而已。 “没错。” 江时清楚林泽的家庭情况,林泽宁愿住差一点,也要把钱攒下来,他每天都要上班,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睡哪儿都一样。 拐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林泽所住的楼下。 这种楼房当然是没有电梯的啦,江时郑煊辉俩人徒步上到十楼,也是最高楼。 两人站在楼梯直喘大气,郑煊辉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累死老子了。” 缓过来的江时走到林泽家的门口,敲了敲。 刚敲了一下,林泽就把门给打开了。 林泽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要进来坐一下吗?” 江时站在门口能一眼把林泽住的地方给看完,因为没有光线,房间里面是开着灯的。 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个挂衣服的铁架子,就已经把屋里的空间给占完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现在就走吧。” “好吧。” 林泽关了灯,锁好门。 “可以了,走吧。” 郑煊辉好不容易刚爬上来,又要下去,还没开始走呢,腿就开始打颤了。 他本来看林泽就不爽,还把江时对他的爱给分走了一点,更加是看不惯林泽了。 抱怨了句:“哼,也不知道到楼下等我们,害得我们跑上跑下的累死了。” “抱歉,让你们受累了。” 林泽是真心觉得让他们受累了,可这到了郑煊辉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累的。” 要不是答应了江时的要求对林泽态度好点,他就要开骂了。 江时摇了下郑煊辉的手臂,笑着跟林泽解释:“你别介意,他就是累了,耍小性子呢,等会就好了。” “煊辉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到楼下等你们了,害你们多走了一趟。” 林泽的道歉让郑煊辉的心情好了点,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又没错,他自己都承认了。” * 江时他们问遍了市中心所有招工的商店,最后敲定在林泽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 林泽不是很推荐江时他们在这里上班,不是怕他的同事们看见,主要是便利店里的工资太少了。 他知道江时一直有个开小店的理想,要是在便利店干活得干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攒到。 江时说他已经快攒够钱了,来便利店干活,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了解一下进货的流程。 林泽拧不过江时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下来。 江时是有私心的,他选择在林泽实习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就是为了防止余北漠趁虚而入的。 敲定以后,明天江时和郑宣辉就开始在便利店上班了,而林泽要等到周末才来。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江时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一转头就看余北漠捧着一束花,向林泽走来。 江时凑近林泽道:“记住昨天我跟你说的话。” 林泽恐怕要让江时失望了,他是真装不了一点江时说的那一类人。 虽然他穷,但他还是有尊严,要脸面的。 他就是天生硬骨头,拉不下脸来舔余北漠这种人。 林泽对江时说余北漠会把他逼成精神病,这句话在他这里完全没有可信度。 余北漠捧着花束递给林泽,嘴角向上扬起,充分发挥了他脸上所有的优势,彰显无限魅力。 声音缱绻深情:“这是我第一天追你,希望你能收下我亲手为你折的玫瑰。” 江时鄙夷的在心里骂了一通余北漠。 这时林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江时疯狂给林泽使眼色,鼓励他。 在江时期待的眼神下,林泽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了余北漠。 “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你的,请不要来骚扰我了。” 江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失望,失望极了。 “哇,大江那人居然用现金折的玫瑰诶,还那么大一束,这得多少钱啊。” 一个不听劝,一个小傻子,江时耷拉着脸走到林泽身前,把花夺了过来,扔给郑煊辉。 一副媒婆做派:“好了我们知道了,花我们就收下了,让我们考虑一下,过后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江时说这话时心里在打鼓,快速说完,想趁余北漠没反应过来,拉着林泽转身就想走。 而命运的后衣领被余北漠狠狠抓住,提到怀里。 第16章 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你想干什么!” 林泽郑煊辉同时喊道。 林泽反手拉住江时的手,郑煊辉怀里紧抱着那束‘花钱’,上前拉住了江时的另一只手。 余北漠朝身后招了下手,下一秒,窜出来两个高大壮实的保镖,把林泽郑煊辉架到离余北漠四米远的地方。 我靠,这什么人啊,出门还要带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害他呢,江时被余北漠的这种行为给震惊到了。 被禁锢住的郑煊辉情绪激动,无能狂怒: “放开我!你想对大江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大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唔……” 保镖嫌郑煊辉太吵了,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捂住了郑煊辉的嘴巴。 林泽保持平静跟余北漠谈判,“余大少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控制我们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余北漠笑面虎的样子道:“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犯法了,我只是怕你们太激动了,找个人来安抚一下你们而已。 你放心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想我跟他好像有点误会,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江时被他搂在怀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怕说多错多,被余北漠给就地正法了。 余北漠一只手搂住江时的肩膀,微微弯腰,脸贴着江时的脸,恶狠狠的。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坏我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 余北漠能把江时的脸给记住了,却没能把江时的名字给记住。 江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不敢呛嘴,老实告诉了余北漠。 “江时…” 余北漠搂着江时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收了收,紧得江时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余北漠恶劣的笑了笑:“江时是吧,我跟你之前不认识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故意骂我呢,骂的那么恶毒呢,骂我人渣,还让我去变性。” “你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下场是什么样的吗,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 江时额角开始冒冷汗了,他不知道余北漠报复对他不敬的人的手段是怎么样的。 但根据后期他对待林泽的手段,肯定比这还要严重,他怎么着都是不能承认的,只好装傻了。 “余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余北漠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因为江时赖皮的样子生气。 “今天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怎么不叫我死基佬了?” “不承认没关系,我手机里可是有昨天晚上在酒吧门口的监控,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给你回忆回忆。” 江时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一茬,余北漠是一个多有手段的人啊,怎么会没有准备就贸然来质问他。 江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道歉:“余少爷,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是中邪了,不信的话,你问辉子,他还找人给我做法了…” “嘘,闭嘴。你说我把你送去变性怎么样?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一听到余北漠要送他去变性,他腿都软了,他希望个屁。 腿软归腿软,气势上不能输。 “我只是骂了你几句,你用得着那么极端嘛,这样也是害了你,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就是了,要是不解气得话,给你打两拳好了。” 余北漠非常无所谓道:“你觉得我会害怕?让你从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 “余大少,你说话就说话,离江时那么近干嘛。” 在林泽这个视角,距离看余北漠和江时,俩人有一种浓重暧昧的气氛,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余北漠在哄发脾气的小男朋友呢。 看得林泽心里不舒服。 余北漠的眼神流转了下,直起了身子。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记得好好说话。” 放开了江时,朝保镖挥了挥手。 重获自由的郑煊辉跑到江时的身前检查了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该死的保镖,捂他嘴巴的同时还把他给背了过去,不让他看江时。 “大江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事,我俩都是男的,他能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郑煊辉看了眼身后离他三米远的余北莫,小声道: “你不是说他是gay吗,我怕他对你心存不轨,我被迫转头那一瞬间可是看到他亲你脸了。” 江时没好气的瞪了郑煊辉一眼:“你什么眼神啊,他没亲我,只是怕他的形象在林泽面前给毁了,才靠我那么近说话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人渣眼里只有林泽嘛。” 江时倒是想余北漠能对他心存不轨,这样完成任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洒洒水的事情。 这边林泽被放开的第一时间,也想上前看一下江时,却被前来的余北漠拦住了去路。 余北漠温声询问林泽道:“阿泽,我今晚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好啊。” 余北漠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林泽这么快就答应了,只是还来不及高兴,林泽说出来的话让他的脸又拉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带上我就答应你一起去吃饭。” 等了会儿,余北漠都没出声,江时郑煊辉在后面磨蹭完走了过来。 “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答应你。” * 十分钟后四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坐下,这还是江时选定的。 余北漠和江时坐在一边,郑煊辉和林泽一边。 点好餐服务员离开后,林泽开口跟余北漠交谈。 “余大少,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的朋友放尊重点。” 听林泽说这话,余北漠低头笑了笑。 “我已经够尊重了,要不是看他是你朋友的份上,他不可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吃饭。” “阿泽你要求我的同时,能不能也让你的朋友尊重一下我,毕竟谁也不想随便被人叫作死基佬的。” 又看向身侧的江时,“你说是不是?” 江时假装没听见,尴尬的挠了一下脸。 林泽沉默了会儿,严肃的看向对面的江时。 “你跟余大少道个歉,以后你们都对对方尊重点。” 江时知道林泽这是为找台阶下,非常诚心的道了个歉。 “余大少,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 余北漠虚握上他的手,“嗯,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第1 7章 你想他了? 江时的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做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他说的话都是某人的罪证,是事实。 心里不服气,表面还是要伪装,“嘿嘿,余大少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管好我这张嘴。” 余北漠冷嗤:“最好是。” “余大少……” 林泽刚开口就被余北漠打断了。 “阿泽你别叫我余大少了,听着也太生分了,你叫我北漠就好。” 你俩本来就生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啊,刚认识没几分钟就阿泽,阿泽喊的亲热,江时腹诽道。 林泽只是微笑着,没有如余北漠的愿,依旧喊他余大少。 “余大少,我们今天好好把问题给说通了吧,我对你是完全无感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让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特点,要是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我想凭借余大少的魅力,想要多少,只要你肯发话,有的是像我这种长相的赶着上门的,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余北漠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道:“你身上还真有我无法自拔的特质。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就喜欢你那视金钱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劲,就喜欢你不用正眼看我。” 江时啧啧想道,不愧是主角,果然够变态。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做人何必那么绝情,你总要给我一点机会吧。” 林泽想,余北漠还真就像江时说的那样难缠。 江时看林泽听完余北漠的说辞后,还以为林泽要妥协了,疯狂对林泽使眼色,让林泽不要答应。 只可惜林泽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江时,反倒是郑煊辉先注意到了。 “大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小虫子了,我帮你吹吹。” 说着就站起身子要过去,江时暗骂了声猪队友。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要帮助林泽远离余北漠的吗,怎么连这种暗号都看不懂,他就不应该对郑煊辉抱有太大的期望。 没办法郑煊辉的眼里只有江时,没有人能比江时更重要。 江时制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哦,好吧。”郑煊辉又坐了回去。 余北漠早就看穿江时的小心思了,想要追上林泽,得先把江时这个阻碍给‘处理掉’。 余北漠一副关心江时的样子。 “好朋友,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到时候眼睛瞎了就麻烦了。” 江时无语了,装什么啊,这是借机咒他呢。 “不用了,谢谢黄毛的关心。” 余北漠不乐意了,他怎么就是黄毛了,再说了他头发是金黄色的跟黄毛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嘛,叫他金毛他都没那么生气。 “你还有没有礼貌了。” 江时好胜心一起来是谁也不怕,不计后果,就开始跟余北漠呛:“我怎么就没礼貌了,我又没叫你死基佬。” “你……” “好了别吵了,吃饭。” 林泽出声制止住他们的争吵。 服务员把牛排意面推了过来,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就走了。 余北漠瞪了江时一眼,轻‘哼’了声。 转脸又笑着问林泽:“考虑得怎么样了,阿泽。” 林泽抬眼懒懒看着余北漠:“你追你的,我拒绝我的,你有时间浪费,我没话说。” 余北漠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泽:“你就给点机会我表现一下呗。” 饭桌上没人动手吃饭,不是不想吃,是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想观察一下余北漠是怎么吃的,免得被余北漠这个人渣嘲笑。 所以江时这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余北漠的身上。 听到余北漠说这话时,江时只是看了眼林泽的反应,没有像刚才那样给林泽暗示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问题没出在林泽的身上,林泽从始至终对余北漠是一点过感觉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余北漠一意孤行求来。 林泽也放不下包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当屌丝,就只能是江时自己出马了,从余北漠这边切入。 林泽淡漠的声音问余北漠:“你想要什么机会?” “就是我请你吃饭,看电影,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不要那么快就拒绝我,好歹给我表现的机会啊。一个月后,你要是对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拒绝我也不迟。我向你保证,在此期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过界的行为,你可以放心。” 话说的好听,是只要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林泽的母亲将被检查出身患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江时不知道,只知道手术费需要二十五万。 林泽为了母亲献身给余北漠,而余北漠这个人又实在是贪心。 尝到了甜头只想要更多,既然林泽不愿意,那余北漠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了,要不了多久,林泽将永远失去自由。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 余北漠欣喜万分。 林泽继续道:“不过得带上他们两个。” “啊……” 这样的话余北漠就有点失望了,带两个电灯泡还有什么感情可培养的。 看余北漠很为难的样子,林泽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还没说话呢,那么着急干嘛,我同意还不行嘛,好了不说了吃饭。” 吃完饭余北漠还想邀请林泽一起去看电影,被林泽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余北漠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跟林泽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北漠走后,江时把郑宣辉手里的那束花递给了林泽。 “这个是他送你的,你拿着。” 林泽没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答应余北漠吗,干嘛还要收他的礼物,这样不是加深了我和他的联系吗?”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我让你装屌丝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对不起。” 江时真滴服啦,郑煊辉是小傻子,林泽就是一根筋,江时本来还想着说服林泽,两个人演戏给余北漠看,自己能轻松点完成任务。 林泽又迈不出这一步,江时只能尊重林泽的个人意愿,郑煊辉他也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可爱眼里只有他。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可能按照原文情节的走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时对林泽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给你你就拿着,这种有钱人不会在乎这些的,就当做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林泽还是死倔,不肯要。 郑煊辉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江时手中的花束,拉着江时就走。 “哎呀,大江你就别强迫人家了,走了,回家。” 江时无奈道:“你个小财迷。” 又转头朝林泽挥手:“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 林泽微笑着看江时他们走远了,才独自一人走回家。 * 江时和郑煊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钱给解开铺平,点数,一共有两万五。 郑煊辉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大江你说黄毛是不是缺心眼啊,居然给喜欢的人送二百五,这不是骂人二货吗,亏他想的出来。” “大江,明天我们把这个钱存进你的银行卡里吧。” “不要。” “干嘛不要,这刚好给你开小店用,多好啊。” “这是余北漠欠林泽的,当然要把钱花在林泽身上。” 郑煊辉忽然伤感起来:“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样,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把钱留下来的。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江时捏了一把郑煊辉脸上的软肉,他想捏很久了。 “你想他了?” 郑煊辉抿着嘴,点了下头“嗯。” 江时一下一下摸着郑煊辉的头,安慰道:“不会很久的,只要等三四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等我完成任务回去后,他也就回来了。”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安排,好好协助你完成任务,不过你现在还是在我的第一位。这些钱你想怎么用,我都听你的。” “你想不想吃面,我去煮给你吃。” “想吃。” “好我现在就去。” 郑煊辉麻溜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悄悄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煮面了。 江时给林泽发了条消息。 [江时:林泽我们住一起吧。] 第18章 不速之客 “大江我好累啊。” 郑煊辉把车上的最后一箱货搬进仓库,一出来就跟在收银台上点数准备交班的江时抱怨。 江时刚对完数,抬头笑着对郑煊辉说: “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郑煊辉在酒吧里干惯了,平时就动动嘴皮子推销推销,哄客人开心,陪客人喝酒,唯一的活也就是送送酒,拿拿果盘。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搬货,补货,检查快要过期的食品,反正就是琐碎的事特多。 郑煊辉还不太习惯这种需要记那么多东西的工作,加上长期上夜班,人有点虚,体力跟不上,搬两趟就累得不行了。 江时倒还好,这比他在工厂好多了,不用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江时本来想让郑煊辉来对数,他去搬货的,郑煊辉调侃了几句江时细胳臂细腿的,能搬的动嘛,就扔下江时一个人在收银台,自己到店门口卸货。 江时也没再推脱,想着点完数再跟郑煊辉一起搬,没想到郑煊辉的动作还挺快的,一下就搬完了,他没能帮上忙。 江时跟来交班的人交代了几句,从收银台出来,推着郑煊辉的后背走到更衣室,边换工作服,边哄着郑煊辉。 “好啦,下次我来搬货,你来对数。” “那怎么行,下次还是我来,我怕你累着了,冬天洗澡的时候,你连一桶热水都抬不起,都是我帮你提到厕所的。” 江时有点震惊,原主这么弱的吗?一个大男人连一桶水都提不起,这也太虚了吧。 他现实中比原主还要瘦一点,也经常上夜班,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两桶水也不在话下。 江时严重怀疑原主就是懒不想自己抬,装的。 而郑煊辉又是那么的喜欢原主这位好朋友,自然很乐意帮助原主,就差没把饭亲自喂进原主嘴里了。 江时都有些嫉妒原主了,有郑煊辉这么关心他,心疼他的好朋友。 江时把袖子卷到肩膀处,露出胳臂,用力弯了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肌肉显现出来,还是一团软软的肉。 江时当没看见,语气自信:“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弱,他肯定是想偷懒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你给他抬水。” 郑煊辉把江时的手收下来,捏了捏手臂上的软肉说: “就算是装的也没关系,只要大江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出现帮助他的。” 江时看着一脸坚定,说这番话浑身仿佛冒着金光的郑煊辉,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郑煊辉的好不是为了他,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人。 江时只是默默伤心了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他不应该贪心的,自私的要想郑煊辉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在原主的身体里。 他想,当他以自己原来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郑煊辉也能拿出对原主的那份真诚的好来对待他。 江时暗呼了口气,就当郑煊辉现在不是透过另一个人在对他好好了,他会好好珍惜郑煊辉对他好的日子的。 江时轻松道:“走啦,我们现在去找林泽,免得余北漠逮到机会把林泽拐走了。” 郑煊辉拍拍江时的肩膀:“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了,会尽量听从你的安排。 在任务面前你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知道的,我在危险面前我会永远先保护你。” “知道啦。” * 林泽这会儿还没下班,江时郑煊辉步行了五分钟左右,到林泽公司楼下等他。 没等多久,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辆千万级别的跑车停在了林泽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上。 紧接着,跑车里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了,是余北漠。 他把金色微卷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上身穿着黑白花色的蚕丝衬衫,下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还有一点痞帅。 江时都有些看呆了,这人不打扮就已经帅到天际了,打扮起来更是不得了。 随后另一辆跑车上也下来了个男人,江时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酒吧嘲讽他的红毛吗? 第19章 看见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红发男生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看见江时眼睛亮了一下,把车门一个用力‘砰’的一声关上了。 笑嘻嘻地朝江时走来,非常肉麻,毫无羞耻之心地叫着江时。 “小时时,我的宝贝,来,快让我抱一下,可没把我给想死了。” 郑煊辉一下子站在江时前头,张开双手把要拥抱江时的贺岩给拦了下来。 郑煊辉没给好脸色贺岩,态度强硬的警告道: “不是,你谁啊,一下车就想耍流氓。滚开,看你就不像好人,别拿你那脏手碰大江。” 贺岩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拥在怀里了,突然杀出一个人给他挡住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下子就不爽了,还被人这样嫌弃心情更加不美妙。 他瞪着眼睛看郑煊辉:“小胖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凶完郑煊辉,对着躲在郑煊辉身后的江时勾唇笑道: “小时时这束花是送给你的,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江时把脸皱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这红毛不会也被人给夺舍了吧,这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在包厢的时候明明对他嫌弃的要死,今天就能那么亲昵的喊他小名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对贺岩没有好印象,没有人能对一个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江时也不必给他好脸色,木着张脸道: “这位先生我跟你好像不认识吧,你一上来就想对我上下其手这样恐怕不太好,请你自重。” 贺岩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江时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了起来。 这不怪江时对他冷淡,语气不好,这要换成他,他估计比江时还要生气。 贺岩捏了捏手中的花束,换上一副知错可怜的样子道: “上次我喝醉了,才会说出那些不礼貌的话的,请你原谅我。” “宝贝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贺岩,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忘掉,重新审视我后面追求你的表现。” 江时无语了,不愧是余北漠的好兄弟,连忽悠人的话术都一样,很可惜江时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时做出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无比嫌弃道:“你别这样叫我,好恶心我要吐了。” 郑煊辉看江时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立马开始赶人:“听到没有,大江说见到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贺岩的脸黑了一瞬,很快就被他用笑意给掩盖了,继续跟江时郑煊辉掰扯。 不远处的余北漠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贺岩还真挺能装。 贺岩是余北漠特地叫来的,串通贺岩一起追人,看谁能把自己看上的人先追上,为的就是能把江时给支走,好让他能有机会跟林泽待在一块。 看来效果很好,江时都分不出精力来阻挠他了。 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微微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向林泽公司的大门口,等待着林泽下班。 公司的前台小妹看见门口多了位气度非凡,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忍不住犯了会儿花痴。 随后鼓起勇气,走到公司门口羞涩地询问余北漠: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电话寻找。” 余北漠的眼神始终看向公司里电梯的方向,淡淡道: “不用了,我等的人马上就要下班了。” 前台小妹有些失落:“好吧,您要是有需要地话可以来前台找我。” “嗯。” 前台小妹回到公司里,又看了余北漠一眼,本来她还想问余北漠要个联系方式的,可看到余北漠冷淡地态度就退缩了,她想他可能是在等他对象吧。 这边江时被贺岩的不要脸给烦的够呛,他和郑煊辉两个人都说不过贺岩一个人,他的嘴皮子真的是太能说了。 江时被贺岩说的有些心累,思绪开始乱飘企图用这个方法来屏蔽贺岩聒噪的声音。 眼珠子也开始乱瞟,瞟到了在林泽公司正门口站得笔直的余北漠。 他怎么把余北漠这个人渣给忘了,江时让郑煊辉拦住贺岩,自己走向余北漠。 “欸,我的宝贝你要去哪里。” 贺岩转身想跟上江时的脚步,被郑煊辉扯住后衣摆甩了过去。 第20章 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个臭不要脸的,叫谁宝贝呢?大江都说了,不要这样叫他,这让他感到恶心。” 郑煊辉听贺岩这样叫江时,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贺岩懒得理郑煊辉,他不想跟他不感兴趣的人浪费时间,直接往旁边走,要越过郑煊辉。 刚走几步,又被郑煊辉给推了回去。 贺岩怒了:“小胖子,你想干嘛!” “你现在不准备过去。” 贺岩被郑煊辉的话给气笑了:“这条路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过去。” 郑煊辉还是站在贺岩的面前不肯让路。 贺岩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郑煊辉的身上,落在脚边。 “这些够了吗?” 郑煊辉没动也没说话。 “你还挺贪的啊。” 说着又继续往郑煊辉的身上扔钱,可郑煊辉就像是一座石象一样,岿然不动。 贺岩把钱包里的现金给扔完,沉着一张脸看郑煊辉:“可以让开了吗?” 郑煊辉完全看不出贺岩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了,依旧傻兮兮的把江时吩咐他的话记得牢牢的,不肯退让一分。 “不能。” 贺岩把手中的花束扔在郑煊辉的脸上,上前扭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郑煊辉往后看了下,江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为了不让江时分心,郑煊辉拽着贺岩到江时的视线死角之处,跟贺岩展开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地上散落的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路过的人也不敢上去捡…… 江时走到余北漠的旁边,“黄毛,你在军训吗?站那么直。” 余北漠斜睨了江时一眼,又往后看了下,看见郑煊辉张开双手拦在贺岩身前。 余北漠嘴角抽搐了下,贺岩不是情场浪子吗,怎么连江时这种货色都留不住。 余北漠收回视线,态度冷淡,垂着眼眸。 “你能不能给林泽一点私人的空间,不要他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跟他约会的时候,你跟着去不觉得尴尬吗。” 余北漠是真的对江时没有好感,像是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惹人烦,有他在,他还怎么发挥啊。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放什么屁,非常干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尴尬啊,跟着你们有吃有喝的,悠哉得很。 再说了你和林泽那能叫做约会吗?他又没答应当你对象,这顶多叫作互相了解。” 江时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继续道: “我还害怕你到时候把持不住,做出伤害林泽的举动,作为林泽的好朋友我当然是要保护好他的。” 江时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随意发情的动物? 余北漠感觉江时这个人是一点情商都没有,而且老是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 好像他已经确定他以后会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一样,把他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去防范。 余北漠侧过身,微低了下头跟江时对视,语气缓和:“小朋友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还是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见了,所以你才会如此提防我的,你哪里不满意我,你说出来,我改了行不行,以后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江时满脑袋问号,这人有人格分裂吗,刚才还冷淡如冰霜,现在又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江时分析了下余北漠的话,他现在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在他没来之前,只要有一个读者把这本书给看完了,余北漠就伤害了林泽一次。 这种伤害是无法计量的。 但以另一个角度去想,江时觉得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作为书中的主人公,他也无法选择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被作者用框架框起来的提线木偶,让他干嘛就干嘛。 他也许不用对余北漠有那么大恶意的。 在帮助林泽不被余北漠伤害的同时,他或许能尝试一下把余北漠往正道上去引导,让余北漠能别那么偏执。 第21章 心软是病 面对余北漠的示弱江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 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余北漠又欠欠的说了一句: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故意说这些话来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这样撬你朋友的墙角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其实贺岩也是不错的,虽然稍微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你跟了他,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他对你的新鲜感可能不会持续很久,但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给贺岩当几个月的情人,想办法在他身上多掏出点钱来。” 什么鬼,江时刚对余北漠升起一点愧疚,心软来,一下子就被余北漠这心高气傲,一点都不尊重人的话语给冲散了。 心软是病!心软是病!心软是病! 江时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句话,来警戒自己以后不要再对余北漠心软了。 这人的顽劣性质已经深入骨髓了,改不了。 见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更加确定对自己说对了江时的内心所想。 虽然江时老是插在他和林泽的中间,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还说他是人渣。 但看到像鹌鹑一样的江时,余北漠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呛江时了。 他想,江时年纪小不想努力,想走点捷径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他那么帅,能磅上他江时也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要是没有林泽这个长在他天菜的人出现,江时主动向他示好,他也许会考虑包养江时三四个月。 可问题就是没有如果啊,林泽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准时出现了。 余北漠手掌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捏了下,放软声音安慰道: “你也不要伤心,我知道我很好,我这个人呢,在感情上又是比较专一的,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破坏了我的原则,你听哥的,换个人喜欢。” “贺岩这个人挺好的,人特大方,就是有点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跟他在一起不亏,他贪图你的脸,你贪他的财,到时候,他要是跟你分手了,你叫他给你一笔分手费,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四十万。” 江时是越听越离谱,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傻冒。” 嘿,还发小脾气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用得着骂他吗。 余北漠没跟江时计较,他被骂的还少吗,一句傻冒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依旧心平气和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贺岩还是不错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他,要是他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那么……以后你就不要打扰我和阿泽了。” 江时没给余北漠面子,直接开大:“黄毛,自恋也是一种病,我建议你抽空去看看脑子,不要老实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把骚扰林泽的时间去把病给治好比什么都强。” 江时嗤笑了声:“我喜欢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渣是不值得让人喜欢的。” 余北漠歪头轻笑了下,推了一把江时,站直身子。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呗,亏他还好心给他提主意怎么从贺岩身上拿钱。 第22章 他好有个性,我好爱 余北漠咬了咬牙,想教训一下江时,林泽刚好下班,从电梯里出来,身后来还跟着些林泽的同事,一直往他们这边看。 余北漠只好把火气咽下肚子里,以后找个单独跟江时在一起机会也不迟。 “林泽,走吧,房东都在手机催我们了。” 江时拉着林泽的手腕就要走。 余北漠拦住他们:“你们去哪里,阿泽我们不是在手机上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的吗?” 林泽不解的看向余北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林泽加上余北漠联系方式的那一刻起,就给余北漠的消息框设定了消息免扰,根本就没看过他给他发的消息。 余北漠眼眸下垂,瘪着嘴,一副小媳妇样:“你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默认了。” “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表现的嘛。” 江时对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呵呵,变脸怪。” “嗨,别装了,再怎么装人渣味都是遮不住的,请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去看房。” “看房,你们要住一起?”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这样的话林泽岂不是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林泽们都跟江时他们待在一起了。 那他单独约林泽的机会更加渺茫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我们住一起用得着你的同意吗。” 江时说的没错,他是管不着。 余北漠自动屏蔽江时过激的话,对上林泽的视线。 “别去看了,我有几套房子在市中心,我带你们去看,看上那套我送给你,不要钱。” “你们在聊什么,站门口那么久,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堵在门口不动。” “宝贝,别跟他们站在这里丢人了,我带你去玩,想玩什么,你说,我来当你的专属司机和提款机。” 贺岩和郑煊辉战斗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江时。 江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贺岩变成了半个熊猫头,左边眼眶被人用拳头打青了。 视线落在贺岩身后弯腰在地上捡钱的郑煊辉身上,问贺岩:“你们打架了?” 贺岩还以为江时在关心他呢,委屈巴巴的,用无辜的双眼看江时。 “是啊,你看我的眼睛,都被那个小胖子给打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吃亏,我多打了他一拳。” 余北漠听不下去了,这个蠢货,当着人家好朋友的面前,说把人家给揍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要不是还指望贺岩能把江时给追上,给他创造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管贺岩了。 余北漠用手肘戳了下贺岩,警示他不要再说了,贺岩像是没有触感一样,毫无察觉,还再继续委屈的诉说着。 “宝贝,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胖子有多狠,打不过我,就用阴招,不是用牙咬,就是用指甲挠我,更过分的是,还挠我痒痒,我最怕痒了……” 话没说完,江时朝着他的右眼给了一拳,贺岩整个头往后仰去。 又被江时推开,要不是余北漠扶了他一下,他可能就躺地上了。 看着呆愣住的贺岩,余北漠以为贺岩生气了,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弄死江时,赶紧说点话来熄灭贺岩的火气。 “你别生气啊,他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我还被他骂呢,那叫一个难听,我都没生气……” 余北漠劝贺岩一方面是想在林泽面前树立一个心胸宽广,大方的人。 另一方面是觉得直接让江时就这样死了太不划算了,私底下再跟贺岩谋划怎么把江时这小子给绑了,慢慢折磨。 哪里料到贺岩居然是个受虐狂。 贺岩冒着星星眼,语调里满是喜爱:“他好有个性,我好爱,北漠我栽了,我这一辈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余北漠把贺岩推到一边去,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被打了,还能爱上施暴者的。 他得离贺岩远点,免得染上贺岩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江时把郑煊辉的脸抬起来,两个又大又圆又青的眼眶呈现在眼前。 郑煊辉却毫不在意,“大江你来了,快,一起捡钱,傻逼扔的不要白不要。” 江时乖巧的听郑煊辉的话,一起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把手中的钱递给郑煊辉。 特别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郑煊辉把手中的钱塞进江时的手里,“对不起啥啊,又不是你打的我,再说了就算是你打的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这钱你拿着,攒着开小店用。” 江时把手中的钱重新塞回郑煊辉的手里,“我不要。” 江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郑煊辉觉得不对劲,把头低下去查看江时的情况,果然,江时哭了。 郑煊辉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伤感,故意笑江时:“呀呀,有人又掉小珍珠咯,我得找个碗来把你的小珍珠装起来才行,拿去卖,这样你就不用辛苦打工攒钱了,明天就能把店开起。” 果不其然,江时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煊辉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有活力,好像永远都不会沮丧一样。 江时特别需要郑煊辉这样的朋友,就算郑煊辉知道他不是原主,还是一直把他当成原主一样对待。 江时能感觉到,郑煊辉有时候会把他当成原主,一直把原主要开小店的事记得牢牢的,但开小店从来都不是江时的愿望。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江时抹了抹眼泪,笑着说:“谢谢你,这钱你替他攒着吧。” 郑煊辉耸耸肩,故做轻松道:“你已经谢了我八百遍了,再说了,我这样做也不完全都是为了你。” “我才不要替他攒着呢,他这个人吧,不放心别人替他保管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郑煊辉亲口说出来,不完全是为了他,江时感到压力小了点。 这样也好,不然到时候陷得太深,他会舍不得离开的。 呼~ “好,那我就把这个钱攒着好了。” 郑煊辉看江时不开心,想说点什么,口都张开了几次,终究还是把嘴闭上了。 第23章 靠! “宝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胖子欺负你了,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贺岩举起手就要给郑煊辉一个榔头吃,却落在突然挡面前江时的头上。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捧着江时的脸左看右看的。 “宝贝对不起啊,疼不疼,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江时挣扎着从贺岩的手中挣脱,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打辉子干嘛,我跟你又不认识,叫我宝贝干嘛! 大少爷,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要是你还在为刚才我打你的那一拳生气的话,我给你打回来行不行。” “请不要以这种方式来恶心报复我,和我的朋友。” 江时朝贺岩深深鞠了一躬。 江时是真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了什么疯,被他打了一拳还能笑嘻嘻的舔着个脸来找他说话。 贺岩把江时扶起来,“宝贝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报复你的意思,你也没有得罪我。 我向你道歉才对,在包厢那次我不因该说那种话的,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排斥我,给我个机会……” 贺岩特后悔,他不应该狗眼看人低的,现在好了吧,他在江时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了,让江时那么讨厌他。 江时狐疑地看着贺岩,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这不会是余北漠的新计策吧,让贺岩来攻他心的,就算攻不了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没有精力时刻注意林泽了。 这计划果然有效,这不,就让余北漠钻空子跟林泽单独待在一块了。 余北漠实在是诡计多端,太歹毒了,他是不会让余北漠得逞的。 可是看贺岩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江时问贺岩:“你喜欢我?” 贺岩听见江时问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是江时要答应他了。 怀着希翼激动的心情:“对,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 轻浮,实在是轻浮。 为了检验真假,江时指了下郑煊辉,“他是我哥们儿,你打了他就等同于打在我的脸上,你先跟他道歉,我再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小胖子,我不知道你是我家宝贝的好哥们儿,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认识我家的宝贝。” 郑煊辉不乐意了,“嘿,你叫谁小胖子呢,这是你道歉该有的态度吗?你以后不许叫大江宝……。” 郑煊辉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可不像某人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 “再说了大江跟你又不是一家的,跟我才是一家。” “宝贝你看他,我都道歉了,他还对我那么凶。” 贺岩扒拉着江时的衣摆,刚碰上就被江时给拂开了。 “我哥们儿说的对,谁是你家的了,我有答应你吗?” 江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贺岩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的不对。 贺岩脸上除了苦恼,和不知所措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贺岩还真喜欢他啊? 江时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转念一想,贺岩还是有点作用的。 江时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我不喜欢男生,可能不能答应你的追求了。” 贺岩精准地从江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可能二字,这就表明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贺岩在这方面倒是变得聪明起来了,毕竟是这可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保证会对你好的,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南北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 “大江你……” 江时话刚说一半,郑煊辉就急匆匆打断江时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江时就这么轻易答应贺岩这个傻冒。 江时转过身对郑煊辉挥挥手,眨了个眼,表示他自有妙计,郑煊辉看明白后,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还笑着给江时比了个赞。 贺岩得意了,他觉得江时是在为他撑腰,自信又回来了。 “哎呀,我说某些人是不是眼热了……” 江时打断他:“好了你先别说了,先听我的。我可以给你机会……” “你要给谁机会。” 刚准备说正事,被过来的林泽给打断。 靠!就不能让人把话给说完吗,他在这跟贺岩拉扯半天一点正事都没说。 江时挺不爽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加上林泽的表情又过于阴沉,他也不知道他在阴沉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没什么,该去看房了,房东都催我了。” “宝贝,我送你去。” 林泽眼神不善的瞟了贺岩一眼,贺岩对此一无所知,乐颠颠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宝贝请上宝座。” “不用了,我们坐公交车去,黄毛你也回去吧,今天别缠着林泽了,他都工作一天了还要应付你是真的很累的,你要是心疼他就明天再来。” 林泽把要走的江时拉住,“我已经答应好他陪我们一起去看房,看完房后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 江时裂开了,林泽怎么那么不听话,他知不知道这样随便对别人心软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余北漠绿茶发言:“小江,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没有过想要伤害阿泽的心思,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你知不知道这样被人无辜揣测真的很难受……” 余北漠说的话,让江时发笑。 这么玩是吧,刚才他跟林泽单独一块的时间,将会是最后一次。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本来是四人行的约会,变成五人行! 江时跟着林泽一起坐上了余北漠的车,贺岩追上去。 “宝贝,你怎么能随便上野男人的车,他很坏的,过来,我载你。” 余北漠满脸黑线…… 江时在后座上坐好,没理他,“辉子上车。” 郑煊辉把堵在车门的贺岩扯开:“让让,别挡道。” “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辆车上。” 贺岩硬要往后座上挤,“小胖子往里边挪一点,给点位置我。” 余北漠看不下去了,“阿岩你想让我违规吗,开你自己的车去。” 余北漠的跑车是四人座的。 贺岩还在不依不饶,“小胖子,我车给你开,你下来。” “我不会开车。” “我给你转一万,你自己打车去……” “好烦。” 江时越过郑煊辉把贺岩推开,“磨磨唧唧的,自己开车去。” ‘砰’关上车门。 回到原位置坐好的江时说:“可以走了。” 大爷的! 第24章 不可饶恕 房东带江时他们看的是在手机上提前谈好的户型,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 一进来,贺岩就开始挑刺:“这房子也太破了吧,我家宝贝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宝贝这种地方配不上你,我给你在珍宝小区买一套,刚好可以跟我当邻居,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珍宝小区一套房价值几千万,各项设施都是顶尖的配置,住里面的人都是有钱有权的贵人。 江时转头瞪了他一眼,贺岩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样,不敢再吭声。 房东老板都想把贺岩给轰出去了,这小伙子是来砸他场子的吧。 还说买什么珍宝小区,怕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提醒他,他们不好骗。 江时粗略检查了一下,就敲定了。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主要是检查一下水源正不正常,这间房子空的可以算的上是裸房了。 厨房客厅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房间里面的三张木床 架子,空调冰箱洗衣机那是一个都没给配。 余北漠在旁边小声劝了下林泽,换个地方租,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方便。 林泽只是悠悠回了两句,说他听江时的,江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嘛,是他多嘴了。 江时问房东:“多少钱一个月。” “两千五。” “这房子什么都没有,还掉墙皮,墙角上还有蜘蛛网,满地的灰,应该很久没有租出去过了吧,就这你也敢收我两千五?” “那你想哪儿样嘛。” 江时一口价:“这样吧讨个吉利数字,一千八。” “好嘛好嘛,看你们也不容易,那么多人挤一个房子,还有两个病号,一千八便宜租给你们了。” 房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好像他亏了一千万似的。 看房东答应的那么爽快,江时就知道他报价报高了。 签好租房合同,一行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吃完饭就去看电影了。 来到电影院,余北漠让江时他们选择想要看的电影。 勾上对江时献殷勤贺岩的脖子。 “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我陪你去。” “我没说过啊,你听错了吧。” 贺岩被余北漠勒的有些难受,伸手把余北漠的手掰开,哪料余北漠更加用力了。 余北漠皮笑肉不笑的:“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是你忘记了吧,你再好好想想。” 贺岩皱眉,苦想了下:“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要上厕所的事了,你这一提醒感觉立马就来了,走吧,再不走就要拉裤子里了。” 江时看着他俩拙劣的演技,他一眼就看穿了余北漠叫走贺岩的用意。 无非就是想让贺岩把他给支走,好给他攻下林泽的机会。 江时又不禁感叹,幸好他俩没学表演系,不然就这演技,恐怕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厕所内。 余北漠说:“阿岩等会你能不能把江时给带走?” “带走他干嘛,我们几个一起玩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的宝贝还没给我追他的机会呢,我不能那么没礼貌。” “那你把他给单独约出去,好好谈谈不是更好吗,那么多人在,你也不好发挥吧。” “还有你怎么变得那么纯情了,你个情场浪子还在乎别人给不给你机会了。” 贺岩不好意思笑了笑:“哎呀,这不是爱情来了嘛,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受苦。” 余北漠还真没见过贺岩这副模样,有点新奇。 没忍住调侃了句:“你还懂什么是爱啊。” 贺岩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眼神坚定。 “北漠,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栽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余北漠不懂爱,他从来没有深刻的爱过任何一个人。 他对林泽的喜欢也只是因为那张脸带来的,离爱还很远,所以他无法理解贺岩现在的深情发言。 更无法理解贺岩这种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我信你。” “不过,阿岩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让你跟他单独在一块不是让你伤害他,只想着这样会不会更有利于他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贺岩蔫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宝贝说他不喜欢男生,我还不知道他给不给我机会呢。 还有那个小胖子,我宝贝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烦的要死。与其我带着个电灯泡,成全你和你的阿泽,倒不如大家一起来的好。” “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把林泽和小胖子给支走,给我制造和我家宝贝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岩看着余北漠,忽然蹦出个想法。 余北漠可不就是拉他来把江时给支走的嘛,好让他能顺利拿下林泽。 余北漠说:“我懂了,电影应该快要开始了,回去吧,别让你的宝贝等急了。” “是哦,不能让我宝贝等着急了。” 一想到江时,贺岩把余北漠‘利用’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洗个手就走,余北漠跟没跟上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余北漠对他的兄弟挺无奈的,用得着这样吗? 江时又不是什么天仙,脾气也不好,还爱多管闲事。 算了,这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只能说是尊重吧。 他想,反正他是不会喜欢江时这样的人的。 * 江时买的票是一部抗日影片,贺岩直夸江时有品味。 “不愧是我的宝贝,还是一个根正红苗的好宝宝呢。” “咦惹,你好恶心啊。” 郑煊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两条手臂像是被冻着了一样。 江时看了眼干站着不动,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盯着贺岩看的林泽。 小心问道:“林泽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看电影了,回家休息。” 林泽收回视线,对江时温润一笑:“没事。” “没事就好,电影快开始了,先坐下吧。” 贺岩看着自家宝贝哄野男人,心里就不舒服,酸了两句。 “没事就赶紧坐下啊,装什么深沉。”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的牢骚。 江时等林泽和余北漠落座后,自己才在林泽的旁边坐下。 郑煊辉刚要在江时旁边坐下就被贺岩给抢先了一步,他没注意,一下就坐在了贺岩的身上。 贺岩夸张的惨叫:“小胖子你想谋杀我啊。” 郑煊辉从贺岩身上离开,不开心的在他旁边坐下。 “哼,什么都要抢。” 郑煊辉把心中讨厌人的名单序位重新进行了整改。 本来第一讨厌的是林泽,贺岩来后,把林泽给挤了下去变成了第一,第二是林泽,这两个家伙分走了江时对他的关注和爱,不可饶恕。 第三就是余北漠,每次都骂江时,不可饶恕! 第25章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电影刚开场五分钟,贺岩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牵江时的手。 被江时用力在手背上拧了下,贺岩吃痛缩了回来。 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江时,希望能的得到安慰,可江时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烦人,这是江时现在的想法,他转头观察林泽和余北漠这边的动静。 余北漠还挺老实的,没有动手动脚的迹象。 可他就是不能让他俩挨得那么近,他低头在林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江时和林泽猫着腰换了位置,江时坐在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捧着爆米花,乐呵呵地看着他心爱的影片。 贺岩看江时换位置了也想换,问了林泽,不同意。 想跑过去问余北漠,却被郑煊辉挽着手臂牢牢地固定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对江时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微微侧脸,看着没心没肺吃着爆米花的江时,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弯唇笑了下。 江时要是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还是挺可爱的。 一场电影下来,五个人有四个人各怀心思,只有江时一个人认真的看完了电影,看到激动之处脸上也跟着用力,为里面的战士们加油打气。 刚出了影院门口,贺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前还让余北漠送江时安全回到家。 江时坐着余北漠的车护送林泽回到家,等林泽上了楼才安心。 江时他们走出巷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向公交站的位置。 余北漠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还老是插入他和林泽的约会当中,他不趁现在没人打他都算好了,就没指望过余北漠会听贺岩的话送他回家。 余北漠倚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不远处的江时。 他真的想不出江时为什么对他的恶意那么大,对谁都能有和颜悦色的态度,唯独对他没有。 就连嘲讽过他的贺岩都能得到一点好脸色,为什么对他就不行呢? 余北漠深吸了口烟,把烧了三分之二的烟摁在车身上熄灭,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江时他们要等的车还没那么快到,这个空隙,江时哄着不太高兴的郑煊辉。 “哎啊,我都说过了,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兄弟,真玩。” “别不开心了,我扮鬼脸给你看。” 江时不顾旁人的眼光,用手指扯开嘴角,伸出舌头,斗鸡眼,摇头晃脑的,活像个疯子。 郑煊辉把江时的脸给挡住:“我没生气,你不用这样。” 江时恢复正常,“真的?” “当然啦,我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郑煊辉掀起眼皮想看江时有没有被他骗到,正好撞上江时探究他的眼神。 他装不下去了:“哈哈哈,我的演技好不好,连你都能被我骗到,看来以后我能更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了,这样完成任务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在这边哈哈大乐,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两人寻声望去,这不是余北漠的车嘛。 余北漠降下车窗,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又摁了下喇叭。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抽什么风了,不是不喜欢他,不乐意看见他吗,他完全不用听贺岩的话把他送回家,可以直接走的。 “你先走吧,我们等的车就快要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看余北漠没有退让的意思,江时还以为他是怕他告状。 “你放心,我不会说给那个傻冒听的,你走吧。” 余北漠没说话,干脆地把车窗升了起来。 却没发动车子。 后面的私家车被堵得没法走,喇叭摁得震天响。 目睹了江时和余北漠交谈的路人,眼神老是往他身上瞟。 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江时受不了了,拉着郑煊辉钻上余北漠的车。 刚把车门关好,余北漠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没坐稳的江时郑煊辉由于惯性往前倾了下,磕到了前座椅的靠背上。 郑煊辉揉着额头,嘟囔道:“你开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坐好呢,疼死我了……” 余北漠依旧没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江时的表情,像是在期待江时能说点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江时好像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头望着车窗外看着。 神情似乎有些伤感,跟在众人面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江时闹腾了一天,心累,不想说话。 余北漠现在什么都没做,对林泽也没有任何威胁,他不想说出一些伤害人的话。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得让人有一种恍惚感。 快到路口的时候,江时开口了:“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好,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车子在路口停下,江时顺口说了句谢谢,却发现车门打不开,提醒了下余北漠。 “你忘记把车门锁解开了。” 余北漠答非所问:“从这里进去,直走是不是。” 余北漠要送他回到家门口?他没想那么多就拒绝:“不用了,没多少路程,走几分钟就到了,里面也不好调车……” “对,里面直走。” 郑煊辉指挥完余北漠,对江时说:“大江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人家都说要把我们送回家了,就不要拒绝人家啦,免得寒了人家的一颗好心。” 没一会儿,余北漠在江时他们的家门口停下,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 观察了下这里的居住环境,挺惊讶的。 他没想过,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房子存在,江时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要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破烂的地方。 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谢谢你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江时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嘲讽,没有阴阳。 余北漠挑了下眉,轻笑了下,掏出烟,点上就开始吸。 环境不是那么的明亮,江时没能发现,不然他肯定以为余北漠这是在嘲笑他,又要开始一场唇舌之战。 江时摸不透余北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敢轻举妄动。 郑煊辉就更加不懂了。 “我大老远的送你们回来,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第26章 你不像好人 江时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操作。 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喝的话当然可以,只是家里有一点乱,怕你会介意……” “我不介意。” 说着话,余北漠离江时又走近了些。 身上的烟草味被江时给闻了个干净。 江时是不抽烟的,不太喜欢烟味,皱着眉把房间的门打开。 “辉子你先去厨房烧壶热水。” 余北漠清楚的看到江时这细微的表情。 “不喜欢烟味?” 江时回答的很干脆:“不喜欢,所以请您在门口吸完再进来。” 余北漠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脚踩着烟头辗了几下,走进房间里,随便扯了个椅子坐下。 “不喜欢?在酒吧干了那么久也该惯了吧。” 江时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在柜子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茶叶。 他不想跟余北漠正面交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货肯定是想跟他谈林泽的事。 他今天够累了,没有精力去应付余北漠。 “闻不惯。” “闻不惯你是怎么在酒吧干下去的。” “你这种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啊,为了钱这些都不是事儿,而且我现在不是不在酒吧干了吗。”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说太多了只想赶紧把话题结束,正巧被他翻出一包茉莉花茶。 “黄毛我家里只有茉莉花茶你喝得习惯吗?” “可以,我不挑的。” “那行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厨房看一下水烧好没。” “嗯。” 没一会儿,江时郑煊辉拿着热水回来了。 江时抓了一小把茉莉花茶放到玻璃杯中,用热水先冲洗了一遍,再倒上满杯的热水,在余北漠的对面坐下。 郑煊辉刚想在床边坐下,就被江时催促着去洗澡。 “在外边浪一天了,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快去洗澡。” 郑煊辉乖乖的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停下了下来,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余北漠。 “你千万不要趁我不在欺负大江,不然我让你好看。” 说完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才离开。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中二病犯了。” 余北漠的确没把郑煊辉的话放在心上,他不会跟一个天真到极致,幼稚巴拉的人计较的。 玻璃杯中的花茶,正在慢慢释放香气,挥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余北漠的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把头支在上面,看着江时。 “你现在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泽在的时候,你总是对我那么凶,他一不在,你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江时今天算是看到真正的自恋性人格了,好像只要是一个会呼吸的活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喜欢他。 江时不屑一笑:“黄毛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不像个好人,不想让我的好朋友跟你走的太近。” 余北漠蹙眉,认真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个好人的?” 江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哪个好人会给自己染一头黄毛啊,跟才见过一面的人就出口说要包养人家,在别人明确拒绝后,还厚着脸皮来骚扰人的?” “你告诉我以上几点,有好人该有的样子吗?” 余北漠摸了下自己的金发:“可我的发色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后面你说的几点我都有认真向林泽道过歉了,林泽也同意了给我一个月表现的时间,这不算骚扰。” 发色是天生的?江时可不信。 余北漠怎么看都是个正统的华国人,一点混血的样子都没有,也不像是白化病。 不过江时不想跟他争辩太多,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开始赶客。 “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你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余北漠没有纠缠,从椅子上起来。 “茶我就不喝了,你好好休息吧,走了。” “慢走不送。” 余北漠还真是奇怪,什么都没问,东扯几句,西扯几句就走了。 * 第二天,江时他们上完班,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旧房子,把东西搬到新家里。 为了省钱江时没让搬家公司送上楼,让他们直接把行李放在楼下。 江时郑煊辉林泽一趟一趟的自己搬上去。 林泽早上九点开始上班,五点多就起床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坐了两趟公交车就把行李搬完。 江时郑煊辉下楼搬最后一趟行李的时候,门口突然多了两辆大卡车。 还没搞清楚情况,他们的行李就被搬货的工人暴力的扔在一边,还很凶的让江时他们让开,别挡道。 要不是看这五六个工人太过强壮,江时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 可有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就敢硬碰硬,想上去找理。 “你们别太过分了!” 江时赶紧拉住郑煊辉。 “辉子,莫冲动,你看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我们多壮,他们多壮?” 搬运工人见江时他们怂了,凶巴巴的吓唬他们:“你想怎么样,再说多一句,你们的牙就别想要了。” 说完,一众工人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手脚麻利点,别把东西给我磕坏了。” 听到声音后,吓唬他们的那个工人立马换了个脸,笑嘻嘻的。 “知道了,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没意外。” 贺岩没有理会工人,一把将工人给推开。 “宝贝你是知道我要来专门来迎接我的嘛,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心里是有我的,我太感动了。来,给我抱一个。” 江时躲开了贺岩。 看到来人是贺岩后,江时的气质回升了几个度。 工人在听到江时跟自家老板认识后,变得惊恐了起来,想悄摸离开。 被眼尖的郑煊辉给瞧见了,“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说要把我们的牙给打掉。” “什么!你竟然想打我家的宝贝,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想去吃点苦了!” 贺岩气得不行。 郑煊辉在旁边煽风点火。 半真半假的把刚才的经过给描述了一遍。 工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家老板惩罚人的手段。 哭着向贺岩求饶,向江时郑煊辉道歉。 哭叫声喊得贺岩头疼,沉着脸踢了工人一脚:“吵死了,把我家宝贝的行李搬上去,搬完货后,你们自己去领罚。” 工人是贺岩家培养出来的特殊保镖,在开始培训的那天就已经签上了生死契,专门为贺家卖命的。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这就去。” 这对工人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说完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刚才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行李上楼,生怕贺岩反悔。 第27章 祝你们玩的愉快 工人走后,贺岩又恢复了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江时躲过贺岩的咸猪手。 “你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的吗,我跟你现在还是属于陌生人的关系,请不要越界。” “就是就是,像个登徒子一样。” 郑煊辉附和着。 贺岩还真没听说过男男授受不亲这句话,不过他宝贝都这样说了,就只能宠着,他要给江时足够的尊重。 “宝贝说的对。” 贺岩扭扭捏捏看着江时,小声嘟囔着问:“可是宝贝昨天说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还算不算数?” 他这猪脑子,昨天被林泽打断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辉子你先上去,我有点事要和他单独谈一下。” 郑煊辉不想让江时单独和贺岩在一块,特别是现在贺岩还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不,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郑煊辉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江时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的因果,只能皱眉看着他,语气强硬。 “听话。” 江时没有多说什么,单是一个眼神就让郑煊辉败了下来。 “哼!” 郑煊辉伤心地离开了,大江居然为了一个傻冒凶他,还要避开他说悄悄话。 贺岩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郑煊辉耀武扬威。 “小胖子我宝贝让你走你就走嘛,不听话被凶了吧,我宝贝不要你咯,不像我,我就很听我宝贝的话。” 郑煊辉本来是慢慢走的,听见贺岩幸灾乐祸的言语,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回头打他的冲动,快速跑上楼去。 江时的心还是偏向郑煊辉的。 “你别说他。” “好,我不说。” 贺岩现在可高兴了,江时为了他把小胖子给赶走,要单独跟他谈一谈。 他俩还有什么好谈的,除了谈恋爱,还能谈什么。 喜欢的人要给自己表白了,他期待中带着点羞涩。 江时看贺岩一脸春色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想歪了。 这样也好,利用起来更加方便,使唤起来那更是轻轻松松。 江时勾唇一笑,不慢不紧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宝贝请说。” “你帮我看着余北摸,别让他和林泽单独在一起,他要是跟你计划什么策略你要如实告诉我,这几点你能做到的话,四个月过后,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四个月后他完不完成任务都能离开这里,他才敢说出这一承诺的。 虽然这样不道德,但他也是没办法啊,没有系统的加持是真的很难完成。 听见江时答应跟他在一起后,贺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即使要等待四个月,还要接了个盯梢的任务,他也心甘情愿。 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没问题,我肯定帮你把北漠盯得牢牢的,宝贝你就放心吧。” 细想了下,贺岩有点想不通,江时为什么要他盯着余北漠,不让他靠近林泽。 带着疑问问江时:“那宝贝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反悔了。” “别别别,好,我不问了。” “宝贝你吃饭没,我带你去吃饭,顺便庆祝你今天搬新家。” “不用了,今天有点累,改天再说,你先回去,拜拜。” 说完江时就走。 贺岩追上去,“那我上去吩咐他们把东西装好,再帮你们把房间打扫干净,再走好不好,” 江时走进电梯,贺岩也跟着钻进进来。 江时摁好楼层才回应贺岩的话:“好不好你都已经跟上来了。” 说是在问他的,要是他不答应,贺岩估计要跟他磨个半天,浪费他时间,毕竟是免费的劳动力,不亏。 贺岩指挥着这几个特殊保镖兼工人,把一些家电和家具给摆好。 “你答应他了?” 江时刚跟郑煊辉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叫他走,不给他听他和贺岩的交谈,就被林泽幽幽的提问给吓到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林泽先是道歉:“抱歉。” 接着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江时有点懵逼。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家电家具,还有贺岩一副主人的样子,指挥着这些人干这儿干那儿的,瞬间明白了林泽的问意。 “怎么可能,我和你的性取向一样,怎么会答应他呢。” “这些东西都是他擅作主张运过来的,硬要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些东西对这些大少爷来说,就像是从手上拔一根汗毛一样简单,根本不用在意。” “好啦,别纠结了,白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林泽有点生气了,叫他远离余北漠,自己又轻易接受贺岩的东西,贺岩和余北漠相比,算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语气凶巴巴的:“你知不知道白来的东西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江时当然知道,这不是想着他完成任务就遁走了嘛,提前享受一下生活怎么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就算是有代价也是我来还。” “我就是担心你。” 猝不及防的关心,让江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当作没听见了。 把林泽拉近,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楼下有家螺蛳粉店,听说还挺好吃的,我们去尝尝吧。” “小声点走,别让他给听见了。” 江时他们小心的退到门外,正准备下楼,余北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特响亮。 “阿泽,祝你搬新家快乐。” 余北漠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了林泽。 “为了庆祝你搬新家,我订了家餐厅,请你们吃饭。” 江时在旁边拼命暗示林泽不要接受,也不要答应。 林泽没理他,笑着把花接了过来。 “好啊。” 郑煊辉踮起脚看了眼花束,嗯……只是普通的真花,没劲。 江时瞪大了眼睛,他以前打的预防针,说的话林泽是一点都没记住。 他生气了,不想管林泽了,这破任务谁爱做谁做,他不干了,反正能不能完成都有奖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既然林泽自己想受苦,就让他受去吧。 江时眼睫颤动,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和辉子就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他拉着郑煊辉乘坐电梯走了。 “你不去追他?” 林泽无奈笑着摇摇头。 余北漠挺意外的,他知道江时在林泽心里的分量。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单独和林泽在一块了,没有跟屁虫的打扰,轻松多了。 第28章 记忆模糊 “老板给我来两碗变态辣螺蛳粉,在这吃。” 江时随便在一个空位坐下。 郑煊辉重新跟老板点了一遍:“老板改一下,一碗变态辣,一碗微辣。” 重新点完的郑煊辉在江时对面坐下。 “大江你不帮林泽了?” 江时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还搬了好几趟行李,累得很。 “不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他一点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江时眯着眼睛凑近了点郑煊辉:“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嘛,我不帮他了你不应该高兴吗,现在怎么还忧虑起来了。” “粉来咯,让开点,小心别被烫到。” 郑煊辉拆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冒着热气的粉。 “讨厌归讨厌,但黄毛的行为也太过分了,林泽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况且我也没有很讨厌他……” 郑煊辉讨厌林泽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被原来的江时影响的,还有就是江时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林泽的身上。 虽然知道江时不是真的江时,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早日把真的江时换回来,可他就是不爽。 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下,他觉得林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不骄不躁,情绪稳定,不记仇……。 想到这他多少是有些惭愧的,无论怎么说,林泽至少比他和原来的江时好多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善良的,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去买两卷鞭炮来庆祝呢。” “大江你怎么这样啊,我看起来很坏吗?” 江时含着笑意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看你第一眼就觉的你是个特善良的人。” “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刚才我只是在气头上,没有真的不想管。” “要是换作是你,你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的话,他每一条都跟你反着来,你能不生气?所以嘛,有时候我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要不然我自己憋着,指不定那天就被林泽的硬骨头给气死了。” “呸呸呸,别老是说死这种话好不好,我不允许你用死来形容自己。” “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郑煊辉的父母就是总把死挂在嘴边,在他十五岁那年,回家过年的路上车祸身亡,剩下他和爷爷,孤独的活着。 从那天开始,他就特别忌讳自己亲近的人说死这个字。 江时忽然举起右手,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武无比:“遵命,长官!” “行了行了,这还有人在呢,给我留条裤子吧。” 周围嗦粉的客人全部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还有几个憋笑的。 江时才不在意呢,脸皮厚才能有饭吃,他很满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你要问什么就问嘛,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大方。” 江时看郑煊辉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鼓励着他,让他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郑煊辉起身坐在了江时旁边的位置,小声说道:“要不然直接把林泽以后会被黄毛‘害’的事情告诉他得了,让他自己规避一下,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就不用盯着他看了。” 江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问题是他不会相信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你看他成天用看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包容我,就知道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江时早就知道,林泽已经把他给确诊了,为了不让他的自尊心受挫,才没有贸然叫他去医院检查脑子的。 “要不然你把他后面会发生的一点小事提前告诉他,到时候灵验了他自然会相信你。” “你想过的问题我都有考虑过,问题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完全是疯走的状态,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样的。” “辉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江时还隐藏了一点,就是他对原文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像残留。 不是他记性不好记不住,这更像是像水一样在流逝,他抓不住,也记不住,每当他想要努力把这些所剩无几的记忆强行进行回忆,他的脑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试过几次后,他就不敢了。 郑煊辉惆怅道:“那怎么办,你这样会很累的,林泽还那么不听话……” “没事,等机会合适了,我再找机会跟林泽说。” 郑煊辉还在那唉声叹气,江时的心都要给他给叹没了。 “别伤感了,赶紧嗦粉,还是说你现在没心情吃,让我揍你一顿……” 郑煊辉老实了,回到原来的位置, 都说半天了,江时的肚子开始抗议的咕咕乱叫,赶紧吃两口粉压压。 只是这粉怎么越吃越辣,不对啊,他的战斗力减弱了? 他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没穿过来前,他点特辣的曹氏都能面无表情的吃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按理来说,这份螺蛳粉的辣度是远远比不过曹氏的。 那他怎么被辣的像条狗一样,哈斯哈斯的。 江时吸着鼻涕问郑煊辉:“他吃辣吗?” 郑煊辉把嘴巴外的粉一个吸溜,“不吃啊。” “你怎么不早说,辣……辣发财我了。” 江时本来想说辣死我的,想到郑煊辉的话,到嘴边的话愣是给他改了。 郑煊辉擤了一下被辣出来的鼻涕。 “你也没问啊,辣的话就不要吃了,搞不好是要胃疼的,我再重新点一份不辣的给你。” 郑煊辉站起身,伸手去拿江时的粉,被他一把摁住。 “你坐下,不用换,我就要吃,我要让这张嘴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郑煊辉没多说,只是默默的到冰柜里拿出了五瓶玻璃瓶装的那种豆奶。 打开瓶盖,插上吸管,逐一摆在桌面上。 江时边吃边流泪,就是倔强地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硬是要死磕到底。 五瓶豆奶全给喝光了,粉还有一半,老板都要看不下去了,说要给他重新做一碗不辣的,不要钱,江时就是不要,给拒绝了。 江时已经饱了,可他不愿意认输,他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吃不了辣,给自己找补。 也不知道到底谁在瞧不起他吃不了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郑煊辉。 “让我休息一下,我还能吃。” “别误会啊,我这不是辣的。” 江时的嘴巴都给辣丰满了,眼眶微红,湿漉漉的,皮肤又白得要紧,活像是被谁给欺负狠了一样。 第29章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你还挺有个性的啊,别人生气都是去酗酒,你倒好,你酗奶。” 身后传来余北漠讨厌的声音。 江时撑得难受,没有搭理余北漠的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林泽不动声色的走到江时的面前,想要跟他好好谈谈,只是一看到他一脸哭过的样子,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江时的睫毛上沾着点泪水,林泽用拇指帮他把泪水抹去。 “对不起……” 林泽不会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哭了吧。 江时在心底暗笑,机会来了,必须得好好借题发挥一下,他要让林泽愧疚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回想起今天的事就自责。 “你让开,你欺负我宝贝了?” 贺岩晚了一步林泽他们下来,一下来就听见林泽跟他的宝贝道歉,上前一把把林泽推开。 看江时这可怜样,贺岩心痛啊。 “哎哟,我的宝贝,可怜的哟,你告诉我姓林的怎么欺负你的,我帮你报仇。” “谁能欺负他啊,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 余北漠看不惯贺岩为爱不分青红皂白,智商跌落谷底的样子,还报仇,他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 贺岩完全沉浸在要为江时出头的情绪当中。 “北漠我看你是我兄弟,这次就算了,请你看好你的人,要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余北漠:…… 郑煊辉:…… 林泽:…… 这霸道总裁对他兄弟放狠话的语录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你别说了,没人欺负了,这里都是人,别在这里发疯。” 丢死人了,幸好现在店里没有客人。 “老板来两碗螺蛳粉,中辣。” 刚庆幸完,就进来两位年轻的女客人。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来说。” 三个高大个围着他和郑煊辉,像是来向他们讨债一样,影象太不好了。 五个人挤在一张四人的小桌子上,谁都没有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 江是清咳了声,语气轻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问林泽。 “你不是要跟他去吃饭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林泽没及时回话,被余北漠抢先了。 “还不是为了某人。” “北漠我家宝贝又没问你,你回答个什么劲啊。” 听见宝贝这两个字,两位女客人不动声色的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收回视线默契的相视一笑。 贺岩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注意到江时,毕竟他的宝贝太好了,他怕余北漠回味过来跟他抢,兄弟和爱人,他都不想失去。 余北漠忍无可忍,抬起桌子下的脚,稳准狠踢到了贺岩的腿上。 他这个兄弟是没救了。 被踢到的贺岩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幽怨,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丢下你一个人,我只是有点生气……” 江时急忙打断林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先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也饿了吧,这家店的粉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下。” “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林泽问余北漠和贺岩。 余北漠贺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口味都是极淡的,吃的东西都是要求新鲜,原汁原味,对这类食品无形中有点抵触。 林泽看出他们的犹豫,“不想吃就不吃,不用勉强。” “吃,当然吃啊,来都来了,不尝尝怎么行,你说是不是北漠?” 余北漠点点头:“嗯。” “那行,你们就坐在这里我帮你们点。” 江时来到点餐窗口,小声跟老板点餐:“老板,要三碗螺蛳粉,一碗微辣,两碗变态辣,微辣那碗给黑发那位。” 老板抬眼看了下他们那桌人,同样小声问江时:“点个餐都那么小声,他们得罪你了?”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现在还有这种赖着不还钱的人,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他们,做一碗比变态辣还辣的给他们。” “行,谢谢老板。” 说完江时掏出手机,把粉钱和豆奶的钱全给付完了。 “粉马上就好,你们等一下,我和辉子出去透透气。” “那我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没等江时开口拒绝,余北漠把要站起来的贺岩摁回凳子上,“你不说来都来了,不尝尝可惜的吗,你难道怕了,想借口逃走?” “谁说我怕的,吃就吃。” 在喜欢的人面前绝对不能怂,要时刻保持无所畏惧的模样。 出了店的郑煊辉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就跑回家里去了。 难得独处的江时,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 开始盘算下一步怎么走。 江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办法完全是行不通的,林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有接受别人对他好的权利。 他这样逼着林泽不许跟余北漠有交集,那他跟余北漠还有什么区别。 本书最大的毒瘤就是余北漠了,他要开始从余北漠身上下手了,过两天得把余北漠约出来好好说一说才行。 “你个老骗子,可算让我蹲到你了,还钱。” 江时的思绪被一道凶恶的讨债声给打断了,他起身查看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口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把一位瘦小的老头摁在墙上,看着如此熟悉的装扮,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头。 刘半仙。 江时冲上去,学着中年男人刚才的口吻。 “臭老头,还我血汗钱!” 中年男人看着忽然冲出来的江时,愣了会,听到他也被骗了钱财,更加生气了。 “好啊,老头你骗的人还挺多,快把钱吐出来,要不然我和这位小兄弟可就联合起来揍你了。” 听到这话的刘半仙根本不慌,还非常硬气:“钱已经被我花光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把我给打死!” “你大爷的,骗钱你还有理了?!” 中年男人转头问江时:“小兄弟,这老头骗了你多少钱?” “五百。” 听闻江时被骗了五百后,中年男人几乎是一秒内就把老头给松开了。 “你大爷的,今天算你好运,下次要是还看见你出来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一老一少在这大眼瞪小眼的。 江时懵懵的:“他怎么突然走了?” 第30章 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刘半仙,整理了下刚才被弄乱的衣服,捋了捋他花白的长胡子。 为江时解惑道:“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冤大头的人,就算知道这钱追不回来了,心里也能承受。” “你骗了他多少?” “五十。” “你大爷的,还钱!” 说着江时过去一把揪住刘半仙的衣领,一边想着,他也是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居然不跑,这是在看不起他吗? 还是看他善良老实,看他好欺负,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刘半仙不紧不慢道:“小友莫动气,我又没有骗你的钱,你的确被异世之人给入侵了。” “你装个毛线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不装了。” 刘半仙一咬牙,一闭眼,决定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你先把手松开,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江时狐疑地看着刘半仙,慢慢松开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现在可不好糊弄。” “我其实是前几天联系过你的那个系统。” “哦,然后呢,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事了。” 面对江时的不信任,刘半仙生气了,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没办法,他只好把江时的身世,没穿过来之前所过的生活,和怎么穿过来的经过,本文主角的命运全部说了个遍,口都讲干了,才获取了江时的信任。 说完刘半仙还以为江时会是震惊,或是愤怒,欣喜的这么一个状态,没想到江时只是淡淡的,面上非常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你不是说你休眠了,要等到结局的时候才会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还弄了个实体出现了,还穷的要死?” 说多了都是泪,这是他人生事业上的滑铁卢,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刘半仙要提前给江时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听完后忍不住上前把他给掐死。 “这件事相当复杂且严重,你听完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就算你把我掐死也是改变不了的。” 这老头还跟他谈条件了,无所谓,他已经彻底接受且佛系了,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心掀起波澜了。 “你说吧。” “我其实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组织为了让我能长记性,把我给贬了下来吃苦的,一点盘缠都不给,只能靠骗钱生活了,等到你在这个世界走到结局,我才能回去。” “这是重点嘛,你犯了什么错误你倒是说啊。” 刘半仙怕的就是这个,他用袖子擦了下额角上的汗珠,继续道: “你其实不是本次任务的执行者,我们是有专门的时空穿越者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因为我的粗心才导致你误入,等发现错误想把你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刘半仙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江时,遇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好吧,被打他也认了。 可等了好久,江时都没动手,刘半仙悄眯的睁开一只眼看江时。 “噗……哈哈哈。” 江时突然爆笑。 “你也太胆小了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局面已经形成,打你一顿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和你坐下好好做一下计划来的实在。” 刘半仙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想到江时居然那么好说话,承受能力那么强。 早知道第一天就跟他相认了,哪儿还用到处招摇撞骗,没饭吃,没地睡,在路边睡觉还要被丐帮帮主赶的。 “老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刘半仙心情大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就是原主的灵魂去哪里了?还有我在现实世界是死了还怎么样。” “原主的灵魂正在进行休眠,等你离开那天自然会苏醒,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派有专业的职业人员在照顾的。” 听到自己的身体有人照顾他就放心了。 刘半仙趁现在江时心情好,趁热打铁。 “宿主,我没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当然可以,不过你只能睡沙发,我们那里可没有多余床位给你睡。还有,不要叫我宿主了,叫我小江。” “好的小江,那你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江时:…… * 后面江时不仅给刘半仙买了奶茶,还带他去吃了螺蛳粉。 到店的时候,林泽他们已经走了,老板把他的战绩叙述了一遍给他听。 说余北漠和贺岩刚吃了一口,就被辣的满地找头,两个人各喝了十瓶才堪堪止住辣。 贺岩甚至还夸张到要叫救护车来接他,送他去洗胃。 光是听老板叙述贺岩的囧样,江时就笑得不能自已了,只是他很难想象余北漠失控的样子。 他给刘半仙点的只有一咪咪辣,他边吃边感叹,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看来被贬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回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多,林泽和郑煊辉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等他,准确来说,是郑煊辉在打游戏,林泽看着手机在等他。 江时一进门,林泽就把视线收回来放在他的身上。 “回来了。” 江时轻轻点了下头。 “嗯。” 让江时奇怪的是,客厅里怎么多了一台打游戏的设备,他记得贺岩没买有啊。 江时招呼着刘半仙:“进来吧,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在门口犹豫什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样过。” 刘半仙从江时身后窜出来,礼貌问候了下郑煊辉和林泽。 “你们好,我是小江的好朋友。” 郑煊辉看见刘半仙,惊的把手中的游戏柄给扔到一边去。 “我靠,大江你这么找到他的,还把他带回家了,钱你要回来了?” 江时在他旁边坐下。 “先别管他,你先告诉我,这游戏机哪儿来的?” 郑煊辉抿着嘴,不敢说。 林泽就替他说。 “贺岩买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贺岩买的你直说不就好了,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去抢的呢。” “他以你的名义问贺岩要的。” 林泽补充道。 第31章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 郑煊辉急了,什么叫做他以江时的名义问贺岩要的,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好吗? 在江时要发作之前,郑煊辉赶紧解释道:“大江你别听他胡说,是贺岩在手机上问我,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想买来送给你。 我知道你是不会要他送给你的礼物的,贺岩又喜欢强硬的把东西塞给你,我想与其送来一些不实用的东西,还不如叫他买个游戏机呢,这样谁都能玩。” “大江你也说过,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才敢这样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江时拿郑煊辉没办法,算了,反正他是要走的,到时候都将回归平静。 “那个,我能过去吗?” 刘半仙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江时喊他过去坐,可等了半天江时就是不出声叫他。 他看准时机,在江时他们停下来的空隙当中及时开口询问。 江时对刘半仙是有够无语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怕生,需要家长时时刻刻看着,问着。 行为也像个窝里横的主,刚才在小巷子的时候,可硬气的很,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刘半仙也不想这样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好不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不把姿态放低一点怎么行。 江时对刘半仙说:“过来吧,别搞得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都带你回来了,还能不给你在这个家自由活动的权利吗。” 刘半仙乐呵呵的在江时旁边坐下。 “嘿嘿嘿,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刚来到你家,就表现的很随意的样子不太礼貌。” “大江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带他回来干嘛。” 郑煊辉是真的很好奇,江时为什么会把一个曾经骗过他钱的骗子给带回家。 江时不想把刘半仙的身份暴露。 “他是个老孤儿,年纪大了没有人愿意招他干活,捡垃圾也捡不过别人,走投无路才想到着骗人的手法。 看他这样,我就联想起我以后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这样,为了给自己积点后福,就把他带回来了,那五百块钱也就不追究了。” 郑煊辉不确定问道:“大江你的意思是……让他和我们一起住?” “嗯,对啊,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说过的嘛,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郑煊辉又对刘半仙说:“你过来我这边坐。” 等刘半仙在他边上的位子上坐下的时候,郑煊辉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和后脑勺的那根辫子。 “你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半仙这会倒没有刚才那样拘谨了,或许是因为郑煊辉的接纳让他变得胆大了起来,像是认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一样。 他用力拍了下揪住自己胡子的手。 “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这当然是真的!” 听见刘半仙中气十足的呵斥声,江时默默感叹,这里没一个正常人,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两个人格。 “江时我们谈一下吧。” 沉默许久的林泽突然开口道。 江时欣然同意了林泽的邀请,跟着他来到卧室,林泽还谨慎的把门关好。 江时还以为林泽叫他进来是跟他道歉来着。 没想到他只是一脸的平静看着他问。 “你就这样随便把一个陌生人给领回家,不怕他是在骗你吗?” 林泽用一种无比失望的语气问江时。 “你总是要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你呢?你有做到吗?” 被林泽这么一质问,江时挺伤心,愧疚的。 他一直以为他是林泽的救世主,可他忽略了一点,他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林泽,更多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以一种让林泽不舒服的方式来对抗天命的安排,自己只想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轻松点。 刚才还一直想借题发挥的事,被林泽说的话给点醒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江时没有脸跟林泽争辩什么,只是抿着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等着老师发话处罚。 林泽没有再说什么让江时伤心的话,只是有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江时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说头晕,头疼,或是有幻觉和幻听的出现,如果有你就说出来,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我们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林泽终究是说出了埋藏已久的担忧。 江时知道林泽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的,他把林泽带到床边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江时破罐子破摔了,管他信不信他都要说出来。 “林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病,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你规避余北漠的,他真的会把你给害死的,而我也不是真江时。” 林泽复杂的看着江时,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的,但看江时的表情又无比严肃,没有撒谎的迹象,心里有一丝动摇。 林泽皱着眉深思熟虑的样子,落在江时的眼里。 “林泽,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你和身体不好的母亲,你上学的钱都是你母亲辛苦种菜卖来的钱,你不停的找兼职,就是为了能让你母亲不那么辛苦对吧……” 江时把林泽对身边朋友未曾透露过的家庭情况,还有一些只有林泽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林泽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承认,这件事把他给震惊到了。 林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片刻的沉默后,林泽像是完全相信,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问江时:“他还会回来吗?能回来的话,我要等多久?” 开始江时没有察觉林泽问这句话,有他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会回来的,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回来了。” 听到原来的江时还会回来,林泽放下心来。 问题得到化解,两个人的心扉都打开了不少,没了之前那种压抑,憋着什么都不说的氛围了。 之后两个人进行了探讨,该怎么逃离余北漠。 江时知道林泽办不到他之前说的那样,以一个屌丝的形象去回应余北漠。 他让林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 能拒绝余北漠就拒绝,不能拒绝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他的,总之不要把他惹怒,别让他发疯就好。 毕竟余北漠就是发疯了才会把林泽给害成那个样子的。 说完林泽嘱咐了江时一句:“不要只顾着我,记得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 江时感动了一半发现不对劲,什么叫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林泽,贱兮兮的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你还一次一次相信他?” 林泽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出去,他要休息了。 被轰出来的江时猜出来了,林泽喜欢原主。 让他奇怪的是林泽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纠结了。 江时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到客厅给刘半仙,看见他跟郑煊辉玩游戏玩的正激动呢。 没想到他俩还挺合拍。 第32章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星期天,是江时休息的日子。 江时感到越来越焦虑了,一个星期了,他给余北漠发消息说是要单独出来见一面,都被拒绝了。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去余北漠家公司楼下堵他,希望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甚至还妄想从一两句交谈中能迅速建立起一种革命友谊。 可每次余北漠都当没看见他一般,无视他,好像多讨厌他似的,不愿跟他说一句话直接上车去找林泽。 加上余北漠好像对林泽越来越上心了,就算是林泽周末要兼职,不能跟他出去,他也要在店里当免费劳动力,陪着林泽。 江时又要上班,还要应付贺岩的骚扰,每天都累的很。 还有刘半仙,本来收留他就是想着他能给自己出点主意,协助他一起对抗余北漠的。 没想到就是个吃白饭的,没一点用,成天就知道跟郑煊辉打游戏,每次看到他俩在游戏机面前欢呼,他就想一脚把刘半仙给踢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好老是叫累了一天的郑煊辉去干扰余北漠。 好在贺岩还有点用,虽然他不能像答应他之前说的那样时刻看着余北漠,但还是打探消息给他听。 不过这点消息告诉他了,他也不能很好的把握,可以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余北漠好像也已经练就了一种能把人屏蔽的功能,无论是谁插在他和林泽中间,他都能视而不见,连嘴碎的贺岩来了,在余北漠这里存在感依然为零。 专心和林泽交流,就算是林泽时常冷着个脸,他也能孜孜不倦地说个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越是这样,余北漠就越容易发疯,失去理智,对林泽的爱就越深。 不行他不能再分心了,他要把工作辞了,这样才能有精力对付余北漠。 想着,他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来到客厅叫了声和郑煊辉打游戏的刘半仙。 “老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刘半仙打的正起劲呢,手上的操作不停,眼睛直盯着游戏屏幕。 “等我打完这把先。” 郑煊辉也附和道:“是啊,大江就让他先打完这一把呗。” 江时没耐心等一个吃白饭,不出力的人。 开始倒计时:“3,2,……” “好嘛好嘛,我这就过来,别数了,你个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 刘半仙把操控器放在沙发上起身,朝江时走来。 郑煊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希望江时能别教训他。 “嘿,老头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谁才是老大,你什么忙都帮不了我就算了,现在找你问点话都不行了?” 安生日子过久了,刘半仙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赶走的外人。 认清自己身份的刘半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小江,老大,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 “少装了,进来吧。” 刘半仙把门关好,非常端正地站着,听候江时的发问。 江时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道:“老头,我现在呢,是有心而力不足了,我每天又是要上班,又是要看余北漠的,还要忍受贺岩,你又帮不了我。我累了,恐怕不能继续执行下去了。” 听江时说想放弃了,他急了,组织虽然说过等江时走完结局他就能回去了,可回去得到的待遇跟江时能不能完成任务可是挂钩的。 刘半仙斟酌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你把工作给辞了,专心应对余北漠?” 江时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想啊,可是我不工作就没钱花,你也要跟着我饿肚子,倒是原主身上有点存款,可这是人家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要是我们拿来花了,原主回来发现钱没了不得气死。 在我的慎重考虑下,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任务了,反正能不能完成任务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半仙在职场上也待了大半辈子了,自然听懂了江时的暗示。 “你放心,这钱你可以随便用,算是你的启动资金了,到时候我会向上级请示填补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江时满意一笑,非常欣慰地拍拍刘半仙的肩膀。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嘛,走吧,玩你的游戏去吧。” 基金到手,万事不愁。 他掏出手机,决定最后一次邀请余北漠跟他面谈,要是还拒绝他的话,他就要使用强硬手段了。 给他发完消息后,江时在盘算着这笔钱的花法。 他已经提前告诉林泽,他的母亲不久后会被检查出癌症,需要一笔巨大的手术费,他让林泽不用担心,钱他来想办法。 起初林泽是不愿意接受的,但一想,他不接受的话,去哪里找那么多钱,他现在的身份去银行借也是借不到的,要么向余北漠妥协,要么接受江时的好意,他选择了后者。 江时要把这三十多万的钱分出二十五万给林泽,剩下的五万多足够他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使用了。 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工作了,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低头瞄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是余北漠回的消息。 他点开来看。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江时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退出,然后再点开,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余北漠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回复。 【没问题。】 余北漠也是被林泽的冷漠逼的有点难受了。 还有贺岩这小子,受了江时的委托,一有空就来骚扰他,烦得很。 江时也是个狗皮膏药,就算拿火来烧他恐怕都掉不了。 他已经尽力把江时当成空气了,可有时候还是不免被他把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他今天就要把他约出来问一问,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消失。 第33章 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江时故意迟到了十分钟才来到余北漠指定的餐厅。 服务员带着他来到包厢。 余北漠早已在里面等候,也许是心情不太美妙,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黑沉沉的。 “你迟到了。” 江时刚把包厢的门关上,就听见余北漠状似‘讨伐’他的话语。 江时不甚在意余北漠此刻透露出来的不开心,在他对面坐下。 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我可以准时到的,刚才我做了件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耽搁了下。” “你还可以编的更夸张点吗?而且是你先约我出来的,你自己都不上心,那就没必要谈了。”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就江时能拿出来唬人。 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江时赶紧拦住余北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路上堵车了就来迟了点,再说了我不也就才迟到了十分钟吗,而且你同意跟我见面,肯定也有事要问了是不是?” 余北漠在江时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别急,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江时表面笑着劝他,内心却把他骂了个遍,跟笑面虎似的。 “黄毛你点菜没有?” 江时来赴约前没吃饭。 余北漠喝了口茶,“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谈事,还有你能不能讲点礼貌,不要再叫我黄毛了。” 说完起身又要走的样子,这回江时没有再阻拦他,反而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倒茶,喝了起来,他在赌,余北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掉。 果然,余北漠在离包厢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有一分钟这样,又折了回来。 江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回来的余北漠说:“饭要吃,话也要谈,你之前不是说过叫你余大少太过生疏了吗,所以我叫你黄毛没问题吧,同样你也可以给我取个外号啊,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是跟你说的吗……算了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无聊随便给人取外号。” 余北漠不耐烦道:“好了,别给我扯那么多,赶紧说正事。” 江时倒不急了,他约了一个星期余北漠才肯出来见他,让他在那一个星期里焦虑,迷茫。 吃不好,睡不着,他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那么急干嘛,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跟你说太多,先把饭吃了再说。” 余北漠忍了,他倒要看看江时能溅出什么水花来。 余北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那头,就是夸夸一顿点菜,多的江时脸色都开始发白了,故意报复他是吧。 点完,他把对讲机随便扔在桌上,把眼神落在江时的身上,发现他呆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怂样,刚才不是你吵着要吃饭的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顿饭钱谁出?” 许是江时的表情过于可怜,好像让他付了这顿饭钱他就会破产一样,余北漠没有再逗弄他。 “放心,不用你付,这家餐厅是我家名下的。” 江时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平常欠打模样。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菜上完了。 看着满桌的菜,江时傻眼了,去吃席都没那么全。 他像是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拿起筷子狂炫,对比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余北漠来说,他就是一头野猪。 桌上的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江时就饱了。 看着江时一副满足的样子,余北漠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 “你也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江时懒洋洋的瘫在在椅子上:“急什么啊,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吗,等会儿讲着讲着吐了怎么办。” “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打到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咱们都是文明人,别说那么暴力的话,” 江时瞬间坐直。 非常严肃:“你能别喜欢林泽了吗?换个人喜欢行吗?” “你俩不合适。”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还有我和他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就知道,江时就是喜欢他,还装作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败坏他在林泽面前的形象,就是想让在林泽这边处处碰壁。 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你喜欢我吧。” 江时正在想措辞想跟他好好分析这几个问题的,就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怎么搞的,他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幻想存在。 之前想过要色诱他的想法,在余北漠一次次中的自恋型人格下,被他给否决了。 余北漠不配得到他虚假的爱。 他嗤笑一声,“太好笑了,我喜欢你?我喜欢路上的一条野狗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缠着林泽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余北漠没有被他说的话给激怒到,他淡然一笑:“不用再解释了,解释就掩饰,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你报个数,你要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以后带着你的小弟走远点,别再出现在我和林泽面前了。” 余北漠是不会再被江时的虚张声势给骗到了,在他心底,江时已经对他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他也不是个完全绝情的人,给他一笔够他后半辈子用的钱也算是够好了的。 江时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余北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你要是能告诉我林泽的喜好,我还能多给你一笔钱。” “黄毛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帅?” “我告诉你,不可能,有我在你就别想动林泽一根汗毛。” 江时完全忘记自己叫余北漠出来的目的了,发泄了一通,他直接离开了包厢,门都快要被他给摔裂了。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的坏脾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才说两句就气急败坏了。 这也让他头疼,面对没有回应的林泽已经让他力尽神疲了,江时还要在旁边捣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半个月,虽然追不上林泽也不会有什么代价,顶多被调侃两句。 但他就不是不能忍受,必须找个机会让林泽亲自跟江时断绝来往。 第34章 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短短两分钟,余北漠就想好了要怎么整江时了。 江时不是喜欢他吗,那他就故意做一些暗示性的动作,让江时上钩。 到时候反将他一军,拍下罪证,给林泽好好看看,表面上为他好的人居然暗地里勾引喜欢自己的人。 这样应该就能让林泽对江时失望透顶,从而进行一个绝交的动作,这样他就省心多了。 余北漠心情大好,总算想出一个能实际对付江时的办法了,这一次他要让江时尝到人生的黑暗时刻。 正准备离开,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抬头一看,江时? 江时本来气的都走到大门口了,一想到那满桌的菜都没吃几口,就要被倒掉就可惜。 那些菜还特别符合他的口味,只犹豫了一秒就回头去找服务员拿打包盒和打包袋。 返回包厢去了。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盯着江时打包。 江时把余北漠当空气一样,从进来到打包开始,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上和话语上的交流。 打包进行到一半,余北漠忽然笑着从座位上起来。 上手帮助江时,笑吟吟道:“小江,你要打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直接叫人过来帮你打包就好了,还让你多走一趟。” 江时一时愣住,僵硬的转过头,缓缓问了句:“我国的首都是哪里?” 余北漠不假思索道:“a市啊,怎么问我这种问题。” 江时还以为余北漠也被夺舍了呢,经过刚才的试探,鉴定完毕,并没有。 让江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余北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刚才还自恋的说让他放弃,他是不会喜欢他的,让他离他们远点。 现在又一个劲的往上凑,就不怕他像影视剧里那些深情种一样,突然发疯爱而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吗? “小江你怎么不动了?” 江时回过神来,把菜倒进打包盒里。 “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了才对。刚才你不是还让我离你远点的吗,怎么突然靠我那么近,还那么好心帮我打包?” 他暂停打包的动作,推开余北漠,把他推到一个离菜安全的距离。 “走远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在菜里下毒,好把我给毒死。” “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点,这菜林泽也是要吃的。” 余北漠无奈摊手:“我真的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怀疑我会害林泽就是怕我下毒给你,我真的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不信的话身的。” “搜就搜。” 江时把余北漠摸了个遍,不小心碰到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惹得余北漠闷哼一声。 “唔……” 江时强装镇定,只是耳朵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也不能马上把手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搞得好像是他故意摸的一样,最后再装模作样的随便搜了两下才离开他。 “好了,算我错怪你了。” 江时咋咋呼呼的性格暂时软了下来,低着头安静的打包。 只是他不能再专心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他爱的菜上面了,脑中循环播放余北漠刚才那声色*情的闷哼声。 江时又在一边庆幸,幸好他没看余北漠脸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比刚才那声闷哼还要色情…… 江时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余北漠是这样想的。 居然引导他给他搜身,然后又假装自己不小心摸到的,占完便宜还不够,还要在他的胸肌上摸两把才肯放手。 现在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果然跟他的第一印象一样。 骚,都把他摸#硬了。 但是他又不能马上就挑明,时机还没成熟,他必须要给江时下一个完美的圈套,不给他留一丝可以翻盘的机会。 强忍着身上被江时挑起来的欲火,继续帮他打包。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最后打包完,江时非常礼貌的跟余北漠道谢。 “谢谢你的款待,菜很好吃……那我就先走了。” 还给余北漠鞠了一躬,才去拿桌上打包好的菜。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我,我只是在为我刚才对你说了那些冒犯的话感到抱歉,请你不要生气,让我送你回去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获取原谅的机会。” 见余北漠没有借刚才发生的事来冷嘲热讽他,江时也就不再纠结了,他还要拿那么多菜,也不太方便搭车。 “好吧。” 说完没反应过来,余北漠已经把桌上的菜拿在手中了。 他没客气,跟着他往车库里走去。 余北漠拿了个泡沫箱把江时打包好的菜放进去,拿到后备箱放好。 就看见江时往后座上钻。 “你坐后面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司机了?上副驾驶坐去。” “哦。”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江时仍然一言不发。 余北漠时不时用余光瞟向江时。 内心冷嗤一声,真是够装的,差不多就得了,用得着装那么久吗,也不嫌累。 装是吧,看谁能装得过谁,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温和出声道:“小江啊。” “怎么了?” 江时转过头看他,脸上不似平常那副有一点凶,不好惹的样子,虽然他这样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多的是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却毫无威胁力。 现在脸放松了下来,像是放松警惕的小刺猬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发觉自己看的有些入迷后,他轻咳了声,让自己清醒过来。 太有演技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勾引他,他不能让他得逞。 “是这样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太自恋了,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还不相信你的解释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时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静默了一会儿,问道:“真的?” 余北漠没有犹豫:“真的。” 又说:“所以我想,与其我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倒不如试着当一下朋友,相处一下,说不定我俩还意外的合拍呢。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和郑煊辉的友谊的。” 听着余北漠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动容了。 余北漠说的不无道理,两个人争来争去,都没啥好结果,还累,这样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救的。 “那你还喜欢林泽吗?” 江时还真是的,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让他离林泽远点。 他哭笑不得道:“喜欢啊。” “可是你不是因为你的兄弟嘲笑你被林泽拒绝后,在他们的起哄下拿林泽当赌注的吗,你说你喜欢他不会感道心虚吗?” “贺岩告诉你的?” 江时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真的动了心一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相处久了,就被林泽优秀的品质吸引了,他跟我那个圈子里的人很不一样。” 余北漠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林泽,只是感觉他还挺有趣的。 “你能别喜欢他了吗,如果你不喜欢他了,我可以当你的朋友,还可以介绍一个比林泽更好的给你。” 江时说的话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他还真是高超,这种大话都能说出来。 他强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对一个人动心和收心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时已经完全被他的话给诓骗住了。 他认为余北漠说的有道理,他不能要求余北漠马上不喜欢林泽,就像他不能让林泽去装屌丝一样。 他有些惆怅。 “那怎么办,林泽注定是不会喜欢你的。” 猎物进入圈套了。 余北漠说:“那你可以帮助我不要再喜欢林泽啊,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第35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伤害他了 还用一种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江时。 不懂弯弯绕绕的江时根本就没看懂他眼中的深意,还非常有责任心的对他说。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悔改我会帮助你的。” 还非常欣慰,他本来是不打算管余北漠的,现在看来还是能改造一下。 一边江时真的以为余北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好在里面的,真心让他来帮助他不再喜欢林泽。 另一边余北漠认为江时也真是够能忍的,他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在这里演他。 不过没关系,太容易就自爆的猎物是不好玩的,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不再局限于那一个月的赌约,林泽他要得到,也要让江时被人唾弃。 余北漠勾唇浅笑,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 江时没有怀疑过余北漠的反常行为,他也不认为余北漠会骗他。 他就是个小卡拉咪,余北漠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就没必要花时间陪他演戏。 他没有犹豫,忘记了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余北漠心软的话。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们就是朋友。” 叮叮叮…… 江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泽打来的。 电话接通。 林泽问他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他隐瞒了出来见余北漠的事,说他最近觉得太闷了,就一个人出去散心,现在已经快到家了,就先不说了。 刚要把电话挂掉,余北漠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只要听你的话就能可以了吗?” 林泽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吗,我怎么听到了余北漠的声音。” “回去再跟你解释,先挂了。” 江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悦:“黄毛你是故意的吗?没听见我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你在旁边出什么声。” 余北漠像被他的话给伤到了一样,十分委屈。 “我刚才思考的太专注了,没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这样会给你找来麻烦,你刚才是跟谁在通电话,要是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摆平的。” “没事,这也不关你的事。” 听着如此诚恳的歉意,江时不忍心再说什么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不想林泽过于担心。 自从林泽知道他不是原主后,对他肉体上的照顾大于他精神上的照顾。 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平常一点小磕碰都紧张的不行,明明没什么的,非要大惊小怪的给他上药。 他不止一次问过林泽,他是不是喜欢原主,他总是沉默,或是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给忽略掉。 他知道林泽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他知道林泽是喜欢的,想问他为什么喜欢,最后也没问。 估计林泽也不会告诉他,也许他自己也是纠结的,喜欢上一个欺负自己的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没有任何逻辑,可能是某一个瞬间。 比如,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你迎着风走在一条郁郁葱葱的道路上,看到他逆着光向你走来,帮你拂掉落在头上的枯叶,你就芳心暗许。 也可能是,他在你非常窘迫,非常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帮助如此弱小的你,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埋下了崇拜的喜欢。 还有更神奇的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眼望过去你就喜欢上了,好像你是带着上辈子你们一起约定好的诺言,这辈子只为他一人而来的那样。 江时想,林泽也许就是他想的最后一种吧,带着上辈子的约定来找原主的,原主怎么对他,他都不在意,依旧想要精心的呵护他。 江时担心了起来,现在的剧情偏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不仅剧情变了,人物性格也变了,这对他来说,都是能接受的,毕竟他也没有按照原剧情走,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他爹的连性取向都能变,他都不敢想后面的剧情得蹦成什么样。 “到了。” 游离在无法预知的世界,被余北漠的一声到了给唤回。 余北漠先他一步下车,帮他把后备箱里的菜拿出来。 江时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保安室窗口前的林泽,正往他这边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林泽看的有点心虚,他不应该说谎的,跟余北漠单独在一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欢快一点。 “林泽你怎么还下来接我了,别站着了,天气怪热的快上去吧。” 江时手上拿着东西,没有手去拉着他走,只能用后背去推他。 林泽站着没动。 神色冷淡。“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一下。” 江时怎么可能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呢。 “你有什么话你过去跟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偷听的。” 林泽叹了口气,“听话,你先上去。” 这些话平常都是江时对郑煊辉林泽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的话给劝说,好像他是一个多不听话的人一样,他抿着嘴,站着,就是不走。 林泽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嘛,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几天你也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跟我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见还说不动,他语气冷硬了些:“江时,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我吧,总有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在乎谁阻挠他,我想跟趁现在跟他好好说清楚。” “可是他根本就不会听的……” 江时还想反驳一下林泽的,可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余北漠真的想对林泽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因为他而不敢下手。 他妥协了,“好,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江时离开后,站在车旁的余北漠很有眼力见的主动过去找林泽。 心里想着,江时真的被他给骗到了,都放心给他和林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林泽冷眼看着余北漠,出口警告:“你别伤害江时。” 余北漠觉得莫名其妙,林泽怎么会这样想,他从哪里看出来他会伤害江时的,他挨了那么多骂,都没想过找人给江时一点教训,也就是上次给过一点口头恐吓而已。 他表面是笑着的,内心却颇为不满,他对林泽的喜欢还到不了可以被他用这种语气警告的地步,就算这张脸是他喜欢的也不行。 他的目光深沉了几分,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柔和,像是终于装不下去一样,带着些凌厉。 “林泽,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伤害他了。” 是林泽,不是阿泽 第36章 闹掰了 一个星期了,余北漠一次都没来找过林泽,他发消息过去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慌乱。 余北漠那么安静一定有蹊跷,指不定悄悄找人在郊外建锁住林泽的牢笼呢。 怀着强烈的不安,他找到了林泽:“林泽,那天你们谈了什么,余北漠怎么不来找你了?而且他还把我给拉黑了。” 林泽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手停顿了下,转头看他:“也没什么,就是跟他彻底说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安心的躺平之后的三个月了。” 又说:“他不来找我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很不安的样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江时皱起眉心:“林泽连你也这样想我,我不是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吗,先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像余北漠这种人渣,身上有人值得喜欢的点吗。” 林泽怎么会这样问他,不会是余北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吧。 还是说余北漠本来就认定自己喜欢他,之前说的那些误会他的话都是骗他的,就是把他像工具一样在利用,从而在林泽面前获取好感。 挑拨他和林泽的关系,林泽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闹掰了。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余北漠太可恶了,居然想利用他的善良来做这种事,他再也不要对他心软了。 要是余北漠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个世界放纵了。 可怕的就是,余北漠只是在闷声干大事,趁他们都放松警惕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他问林泽:“是余北漠跟你说的,我喜欢他?” 林泽点点头。 “他还说你占他便宜。” 林泽说的很隐晦,江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大爷的!余北漠果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居然把那么羞耻的事说给林泽听。 他明明是不小心碰到的,非说是他故意占便宜,呸,他还嫌碰到他把他的手弄脏了呢。 “那你相信他了?” 林泽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好,走到江时面前。 “我当然不信啊,所以我们们争执了一下,他也暴露了本性,像你说的一样,是个人渣,他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摸了下江时白嫩的脸蛋,洗澡去了。 江时用力擦了下刚才林泽触摸到的地方,林泽最近很奇怪,老是喜欢摸他,被他摸的时候还不许他说话。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大胆,就因为现在在这个壳子里的人不是原主吗,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摸原主的身体。 看来林泽也是一个胆小鬼。 江时回到卧室,把贺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发送了一条消息,约了等会儿在市中心的一个电玩城见面。 他要问清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消停了,才能安心。 * 旁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玩游戏的声音,江时把贺岩拉进了一个k歌的小唱歌房里,把门关上,减弱了外边的吵闹声。 “宝贝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好想你,先让我抱一下。” “别动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 江时没有躲避的动作,只是淡定的警告了下他。 这句话非常有效,贺岩规矩的坐回椅子上。 江时看着委屈的贺岩,忍不住吐槽。 “你用得着这样吗,这一个星期你哪天没见我?” 江时虽然把贺岩拉黑了,可贺岩还是会每天来到他家门口蹲他,跟着他一起去吃饭。 他之所以会拉黑贺岩就是他太烦人了,白天来烦他还不够,晚上还要信息轰炸他。 大多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还有分享他在短视频刷到的一些搞笑视频,或是一些情侣日常,在那里跟江时幻想他们在一起以后,也要这样。 他还疑惑地问过贺岩,他都不用上班的吗,整天不务正业,以后能撑得起自家的公司吗。 贺岩不在意地说,他现在眼里就只看得见他,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公司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对此,江时无言以对,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实际上说再多贺岩总能说上一百个理由来堵他。 贺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没办法,我太喜欢我家宝贝了,一秒没见我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宝贝约我出来是专门为了拉黑我的事,陪我出来安抚我这幼小的心灵的嘛,你对我也太好了。” 又娇羞地说:“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也不要感到愧疚,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开始还在为贺岩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感到无语,一点小事都能被他脑补成为一件很甜蜜的事,都想好专门的词反驳一下他了。 却被后面贺岩说的那句话感动到了,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虽然语气不太正经,但话里的意思就足以让他对贺岩的态度好点。 江时没有说出怼贺岩的话,直接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 “那个,余北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正在偷偷的在郊外建一栋堪比碉堡的别墅?” 贺岩不满:“这不是我俩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嘛,提别的野男人干嘛。” 看来还是不能给他好脸的,让他一寸,他偏要进尺三寸,不凶他就浑身不舒服。 江时瞪着他:“问你你就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别忘了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必要条件,现在你还是考察期。” 贺岩像是被凶爽了一样,受气包的样子一下喜笑颜开起来。 “我当然记得,宝贝别生气了我说。” “北漠最近正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呢,老顾叫他出去喝酒他都不去了,每次打电话给他,他就回一句‘在工作,很忙,没时间’我去公司看他,他也是在工作,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更没有在郊外建一栋像碉堡一样的别墅。” “宝贝,我还想问你呢,北漠怎么不去找林泽了?我问他,他还瞪我。” 知道余北漠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发疯,他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平息。 他回贺岩:“没什么,他俩闹掰了,以后也不会有任的何联系,你以后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林泽。” “好吧,我知道了宝贝。” 江时从座椅上下来:“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推开门,衣服却被贺岩扯住了,他回头看。 贺岩一副可怜,像是要哭的样子。 江时犹豫两秒,还是留下来陪他在电玩城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他留下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第37章 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虽然从贺岩那里打探到余北漠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还是在林泽身边守了一个多星期。 就是怕余北漠太会伪装了,怕他一放松警惕,林泽就会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被拐走囚禁。 好在余北漠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期间贺岩帮他打探过余北漠的动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不要命般的工作。 这下好了,余北漠像是真的放弃林泽了,这样他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好好享受生活,平常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用时刻紧张的盯着他们看。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余北漠不出来作妖,他拿着手里的几万块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风景。 想着,江时立马拿出手机查询了下这个世界好玩的城市,怎么说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忙着想怎么对付余北漠,都没时间了解过这里。 只查询了五个多小时,江时就规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还看了许多视频攻略,看的他恨不得后背上能长出两根翅膀,立马飞走。 砰砰砰…… 一阵不缓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江时在脑中飞往世界各地的幻想。 今天是星期一,家里就他和刘半仙,他没急着去开门,不用他多想就知道是贺岩。 今天好不容易放下点心来,没有去陪着林泽,想休息一天的,又来烦他。 他决定装死就躺在床上不出去。 果然没一会,卧室的门被敲响,外边传来贺岩哄小孩的声音。 “宝贝,你起床没有?” “起来的话,可以先出来嘛,我有件事想和宝贝商量。” 江时没出声,他知道自己这样像喜欢跟人冷战的渣男没什么两样。 贺岩在外面静候了一分钟这样,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扭动,往前一推,门是锁着的。 就没再打扰,江时应该是还在睡觉没醒。 江时感觉到贺岩离开了门口,他松了口气,他不想见到贺岩的原因是不想伤害的。 贺岩在他身上付出的越来越多,他就有种欠他的感觉,心里面不舒服。 刘半仙告诉过他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他离开后,这个世界的人的记忆都将会进行重置。 根本就不会记得他,请他尽情的接受这些好意,不要有任何的道德感。 还警告了他不要对书中任何一个角色付出真实的感情。 就算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他的记忆是不会进行重置的,像是积分一样留在他的记忆里,抹不去,忘不掉。 请江时时刻谨记,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对虚拟人物付出真感情,他们终将把他遗忘。 话是这样说的,但江时还是感到不自在,别扭,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过了两个小时,江时肚子饿了,贺岩等了那么久也应该走了。 他打开房门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看见贺岩正全神贯注的跟刘半仙打游戏,吓的江时立马转头,悄悄溜回房间里去。 却被贺岩的鹰眼给一秒锁定,把进行了一半的游戏给扔到一边。 快速把江时捕抓,拉到沙发上坐着。 游戏输了的刘半仙啧了声。 幽怨的看着贺岩:“一点游戏品都没有。” 贺岩的心思都放在江时身上,根本没在意刘半仙在旁边嘟囔的话。 江时也是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打游戏的时候能保持的如此安静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刘半仙是不会出去的,他差点以为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宝贝你醒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江时糊涂装到底。 “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就是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得回去上班了,这一个星期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旅游散心。” 江时还没说呢,旁边的刘半仙先激动了起来。 “好啊,我还没出去旅过游呢,我想去。” “我问的是你吗,你想去你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没钱的话我给你。” 又温柔地对江时说:“宝贝一个星期后我就得回公司上一个月了,我爸还不给我带手机,不准我跟外界联系,你就答应我吧,就当可怜可怜我。” 江时还在犹豫的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刘半仙在旁边帮腔道。 “小江你就答应他吧,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一个月都玩不了游戏,整天都得工作,那得多无聊啊。” 说完在贺岩的后背朝江时使眼神,还用手指着自己,意思是把他也给带上。 江时在想,早知道就不带刘半仙回来了,眼里只有吃喝玩乐。 贺岩晃动江时的手臂,撒娇道:“宝贝好不好嘛。” 江时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着急,先让我想一想。” “好我不着急,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点过来,咱们边吃边想。” “我不想吃外卖。” “不想吃外卖啊,那亲自做一顿饭给我的宝贝吃。” 说着就自信的往厨房走去。 江时不放心,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吗? “你还会做饭?” “当然啦,宝贝你太小看我了。” 客厅里就剩下刘半仙江时了。 刘半仙恨铁不成钢道:“小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犹豫什么啊,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不要那么有道德感好嘛,你想想你还能在这里多久,他们以后也不会记得你。” 他往江时旁边坐近了点,小声说:“再说了,那姓贺的小子,心也不是单纯的,指不定心里想着些什么龌龊的事呢。” 江时睨他一眼:“那你还让我答应他,就不怕我被他强*上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让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 就刘半仙这小身板,连他都能制服就别说贺岩了,他要是真的有那心思,十个刘半仙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半仙似乎看出了江时的忧虑。 “要不这样,你把郑煊辉和林泽叫上,这样总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他的话提醒了江时,都是他在麻烦郑煊辉和林泽,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放松过。 他也快要走了,在离开前,他想和郑煊辉有个美好的回忆,拥有与好朋友一起快乐的记忆。 郑煊辉肯定是会同意跟他一起的,就是林泽可能不太行。 他还在实习期呢,请一个星期假恐怕不太好,还有他的妈妈准备要做手术了,怎么说都是没有时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不能完全相信贺岩,谁能保证他不是受了余北漠的用意,来把他给骗走的。 等他前脚跟贺岩出去,后脚就来找林泽了。 “宝贝,饭做好了,快你过来吃。” “来了。” 刘半仙回应着贺岩的话,看到桌上的泡面后。 嫌弃道:“你说的做饭就是泡泡面?” 贺岩不爽的哼了声:“老头我叫你了吗,你就应?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别吃了,欠你的一样。” 贺岩拉开椅子:“宝贝请坐。” 江时在椅子上坐下,吃着泡面。 吃了不到一半,就不吃了,被贺岩一把拿过来,自顾自的吃着他剩下来的。 江时没有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习惯,所以看到贺岩没有一丝犹豫和嫌弃吃下去的时候,他都惊了。 “你别吃我剩下的……” 贺岩嘴里还有面,含糊道:“没事,我不嫌弃宝贝的口水。” 江时内心:可是我嫌弃啊…… 第38章 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江时跟贺岩说想让郑煊辉他们跟着一起去。 贺岩先是愣了一下,他心里是不想带郑煊辉他们的,他想和江时过二人世界。 但江时既然问他了,就是想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的,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江时一定会拒绝他的,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吃完面,江时让贺岩先回去,等晚上跟郑煊辉他们商量好了,再通知他。 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问了他们的意见,像他想的一样,郑煊辉没有意见,同意出行。 林泽就不去了,不是他不能请假,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快手术了,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实在是没空出去玩耍。 就算出去了,他也不能尽情的玩耍,也会时常想着自己的妈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而自己作为儿子,却在外面玩的开心。 他做不到这样。 江时理解林泽,没有再说什么。 林泽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江时是放心不下林泽和余北漠。 看林泽不去,江时又流露了犹豫的表情,刘半仙生怕江时也不去了。 虽然他在这间房子里过的还算逍遥自在,但成天待在这里,再不出去晒一下太阳,感受一下自然风光,他都要发霉了。 他把江时拉到一边去,避开郑煊辉他们。 郑煊辉喊道:“你们又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大江不说就算了,老头你也要躲着我!”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郑煊辉看刘半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满,他们也算得上在游戏里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用得着躲着他吗。 他像是一个嘴巴很大,藏不住秘密的人吗? 来到江时的卧室。 刘半仙说:“小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你不在,余北漠来找林泽吗。” “你听我说,我能感应到余北漠的感情线,他现在的确是真的不喜欢林泽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游玩,难道你就不想跟小胖子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他知道江时一直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人,而郑煊辉就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第一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种不求回报,不带一丝杂念,欲念,无私奉献的爱,让江时空缺已久的位置有种奇妙的感觉。 江时问他:“真的?” “真的!” 江时蹙眉盯着他看,摇着头,还一直拍他的肩膀。 刘半仙后背顿时汗如雨下,他不会是发现他在说假话了吧。 正准备坦白,江时忽然开口。 “老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有这功能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 刘半仙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时看穿他的伎俩了呢,还好江时不太聪明。 * 跟贺岩出去玩的一个星期里,除了邀请者,每一个人玩的都很尽兴,心情美妙,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扔在了路上。 贺岩帮江时把行李拿到楼上,要走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下江时。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这一个星期里别说抱了,他连江时的指头都碰不到。 每次他想要不经意间牵住江时的手,郑煊辉就会像个雷达一样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不,他刚问完江时,郑煊辉又跳出来说他了。 “你不要以为你请我们出去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现在就把去玩的钱a给你,你别想动大江一根汗毛!” “辉子你先别激动,你和老头先进去,我跟他说两句话。” “好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喊我们。” “嗯。” 郑煊辉他们进去后,江时给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岩一个大大的拥抱。 愣神片刻,他小心圈住了江时。 江时看贺岩如此虔诚的询问,就算他不喜欢贺岩,也不该拒绝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 “宝贝你好香。” 江时:呃……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他表面,刚正经不够两秒,就又要浪荡了。 他推开贺岩:“好了,你该走了。” 贺岩依依不舍的道别。 “好,那我走了,宝贝记得想我。” * 没人烦的日子就是爽,江时悠哉了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心情好的不得了,每天在这个城市随便逛逛,跟楼下的小学生打打羽毛球,时间就在这快乐的时光中流逝。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时,收到了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宝贝我被我爸给骗了,我还得在公司里待四个月,我不能见到你了[哭哭]】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天降喜讯,他再也不用敷衍贺岩了,这不得去楼下吃个螺蛳粉庆祝一下啊。 他问刘半仙:“去不去吃螺蛳粉?” “不去,没看见我在打游戏嘛,你上来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份就好了。” “不去拉倒。” 来到楼下,看着外头的大太阳,江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晚上再出来了。 这大中午的也就他傻,即使站在通风口上,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想折回去又觉得亏,什么装备都没带的他,只能任由这烧人的太阳光线在他身上落下。 光线太过刺眼,他不得不眯着眼走,从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小区门口停着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高级车辆。 顺利了一个月的江时,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不顺,就是他顶着大太阳走的路,头皮都出汗了,螺蛳粉店居然没开门。 老板因为老家有点事要处理,关店三天。 他只好到旁边的小卖部,买几根冰淇淋,原地解决了一根,他才往回走。 江时低着头走回小区里面才把头抬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就看见了很久没有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北漠。 一身黑色休闲装,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没什么精气神,看起来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不过依旧帅气,只是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不过有一点让他佩服的就是,余北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贺岩之前都闲出屁了,红毛下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都没去补,余北漠这个整天工作的人还有闲心去补发根,特别是在感情上还受伤的情况下。 余北漠还站在原地没动,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绪。 江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林泽? 可是刘半仙已经感应过余北漠不喜欢林泽了啊。 难道是找他的? 找他算账的? 应该不是,哪有人找人算账,给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听林泽跟他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其实内心还是误会着他是喜欢他的。 还把那么尴尬的事情告诉了林泽,诬陷他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本来还有些同情他的,一想到余北漠全部都是在骗他的,就不同情了。 这就是老爱骗人的下场,活该! 江时决定无视他。 走到他旁边时,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上。 江时下意识的挣扎,余北漠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声音哽咽道:“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如此脆弱,无助的声音,加上他感觉到肩膀处变得湿润起来。 余北漠哭了? 他不再挣扎。 第39章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哭什么啊。 这黄毛还跟他演上瘾了? 他以为他还会为他心软吗? 江时被他勒的有一点难受,人都要被他提起来了。 而且他们这样贴得太近了,大夏天的,俩人穿的衣服都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余北漠经过锻炼的胸肌和腹肌。 余北漠的胸肌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在他的胸口处摩#擦。 太奇怪了,江时不太喜欢这种感受。 江时单手推了下余北漠的肩膀。 “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有点难受。” “唉哟,这太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要抱回家抱去,别教坏小孩。” “乖孙,快闭眼别看,小心长针眼。” 江时刚把话说完,电梯里就下来一对祖孙,边越过堵在正中间的江时他们,边说出来了上面的几句话。 小孙子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频频回头看江时余北漠,语气天真无邪地问他奶奶。 “奶奶为什么不能看啊,那两位哥哥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会抱得那么紧的。” 奶奶把他乖孙的头强行掰回来。 “都叫你不要看啦,你个小娃你懂什么……”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被老奶奶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余北漠缓慢地松开江时,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 江时像是受不了一样,立马退离他一米远的距离。 江时警惕道:“有病就去医院看啊,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余北漠显露出受伤的神情,语气轻飘飘的,虚弱无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真的有病。” “前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好,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被诊断出了情感缺失,没有爱,不懂爱,也不会爱。 我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林泽,是出于身体机能自我的一种保护,它给我的反应是,我应该喜欢林泽,而不是我内心做出的决定,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还患有自恋性人格,认为你喜欢我,我不是故意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的,我只是生病了……” “医生说我需要人陪伴,这样搭配药物才能好,不然随时都有发病的时候,而且还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江时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呵呵一笑:“你看我像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文化,瞎编出来的病情来耍我的。” 一次两次,他是不会轻易上当了! 余北漠委屈巴巴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诊断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很孤单,我也想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他把诊断书从裤袋里掏出,摊开,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没细看,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就还给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这要是你伪造的呢,干这种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他不相信所谓的诊断书,余北漠可是有前科的人,林泽就是被他伪造的精神病诊断书在警局里从周聿身边带走的。 余北漠见江时不相信他更伤心了,手捏着诊断书,眼泪无声掉落,丝滑无比。 委屈感扑面而来:“我真的没有,你以为我是一个什么很闲的人吗……” 像是伤心到了极致,话都无法从他口中完整的说出来,说两句就要缓一下,才能继续。 “闲到要装病骗你玩?我这样做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对我友好点……” “你可以原谅阿岩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什么错啊,我只是生病了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余北漠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至,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框跑出来。 呼吸也因为过于激动变得急促。 余北漠像是被渣男骗财骗色后,还没有醒悟的恋爱脑,哭着挽留渣男的人。 而他就像是那个渣男,把人利用到毫无价值后,对以往的旧情没有留念,铁石心肠,面对昔日恋人的苦苦哀求仍然无动于衷。 看着如此伤心到几乎要哭到断气的余北漠,江时不可否认的是他又动容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余北漠怎样与他无关,他不需要负责,他只要管好林泽就行了。 可是看着这样毫无形象在他面前痛哭的余北漠,根本就不像是演的。 在他看来余北漠的演技可差了,还是一个挺在乎自身形象的人,内心的助人情节疯狂增长。 余北漠缺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使自己过的不好,也想让别人能过得好些,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 江时认为林泽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殊不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大善人的称号就已经落在他的头上了。 江时想,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吧,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骗也就骗了,谁叫他就是容易心软呢。 江时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心软,而是容易犯贱。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走过去,拉起余北漠的手,来到小区的活动区找了个比较隐蔽,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余北漠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江时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安慰道:“别伤心了,我可以帮你。” 听闻,余北漠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个惊喜的笑容。 “真的?!” 江时没有感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他从内心生发而出的感情一样。 余北漠纯良的笑容就这样印在了江时的脑海里,这是他第一次在余北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然而他没预料过的是,在不到不久的以后,他会因为这个纯良的笑容多次从梦中惊醒。 江时已经完全信任余北漠了,他从塑料袋里拿了根冰淇淋分享给他。 “真的,快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可是我没有纸巾,不想用手碰我的脸。” “你把冰淇淋拿着,我找找看我有没有。”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已经开始融化,变软了些的冰淇淋,在他低下头找纸巾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找到了,喏,给你。” 余北漠看了眼纸巾,跟他对视上:“你帮我擦。” 江时答应帮他,可是没打算惯着他。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擦。” 余北漠低头不语,默默把手中的冰淇淋拆开,双手都沾上了融化了的冰淇淋。 “我的手脏了,你帮我擦。” 江时吐槽了句:“跟个小孩一样,不想做的事就故意破坏掉。” 嘴上说着,手已经往余北漠的脸上去了,看他那么伤心的份上就让他无理取闹一次吧。 等余北漠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帮他把手嘴巴擦干净,江时才开始问他想知道的问题。 他问余北漠:“你为什么会找我来呢,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以前很烦我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对身边的人都很包容,跟我的那些朋友都不一样……,我那时候不是生病了吗,以为你喜欢我,就有点烦……” 说着又一副要哭的趋势,江时赶紧打住。 “好了,我明白了。” “别伤心了,我会帮你的,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医生说最好是要有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我,所以我想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来我的公司当我的助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需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就好。” 第40章 他是真的有病 江时有些难以置信:“二十四个小时?要不要那么夸张。” “可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啊,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我的主治医生的。” 余北漠又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没关系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病痛的折磨,到时候病情严重了,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 江时心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干嘛要搞的那么脆弱。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有点惊讶,这种治疗方法靠谱吗?” “你会不会是被骗了,不管是什么病人我都没有听说过要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看着的啊。” 江时的疑问像是把余北漠给砸晕了一样,答不上来。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时的眼睛看。 看着余北漠微微浮肿的眼眶,他也不再问什么了,彻底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问了,我相信你。” “不过今天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下,明天我再去你那儿。”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临走前,江时对余北漠说:“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 回到车上的余北漠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可怜样,取代而之的是阴狠和玩味的神态。 上次他跟江时面谈后,送他回家,跟林泽谈了会儿,两人发生了争执,彻底闹掰。 他对林泽的好感全部消散,回去狂工作了一个多月他还是不能消气,总想让林泽失去点什么,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多种办法,本来想把林泽的工作前途给断掉的,没想多久就被他否定了。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他深知断人财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后来就把主意放在了江时的身上,林泽不是喜欢江时吗,碰巧江时又喜欢他,只不过现在还在演戏呢。 直到现在余被漠仍然认为江时是喜欢自己的。 既然那么爱演,那他就陪他演,看谁耗得过谁。 他就把江时骗过来,到时候他要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上隐形摄像头,等那天江时装不下去了,半夜敢爬上他床的话,他就把这段视频放在网上。 这样不仅能让林泽难受,知道自己原来喜欢了个那么两面三刀的人。 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自己闹掰,拒绝自己的追求。 他得不到美满的结局,也不能让林泽得到。 现在想来,江时也真是够蠢的,就在他面前示弱了一会,哭了两下,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词。 他不会以为这是个跟他相处的大好机会吧,现在都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顺便也让自己的好兄弟贺岩认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余北漠现在无法意识到,将来的他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后悔一辈子,他就算是他追了很久才获得了江时的原谅,把人追回来。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无法从这种亏欠中走出来,他只想要对江时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江时都觉得他太过于夸张了,他还觉得不够。 其实余北漠说的话也并不都是假的。 他的确不懂爱,不会爱,没有爱,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是真的有病。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合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一点爱都没有。 两人结婚后把余北漠生下来,就分开住了,余北漠被放在老宅里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偶尔也会去外婆外公家住。 余北漠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商品,一个用于对付家里长辈制造出来的商品。 他们对余北漠没有一点爱,毕竟他是一件商品嘛,商品是不用注入爱的。 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继承公司的模型来培养,不会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亲昵的小名,更不会在他哭闹的时候哄他,只会更加严厉的批评他。 在余北漠初中毕业的那年,他的母亲离开华国,去了h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他的父亲则是在外面包养了无数情人,有一回他回到他父亲的别墅,不小心撞见他的父亲带了个女人回来。 他父亲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也不是变态,没有现场直播的癖好,只是让女人先在这房间里待着,他去书房里处理点事。 就是为了缓解尴尬,想等余北漠识相的离开,再回来。 可那个时候余北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走。 没想到他带回来的女人,竟然趁着余北漠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来到他的房间。 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很生气一把把女人从床上甩下去,女人的惊呼声把他的父亲吸引了过来。 他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巴掌,从那天开始,他不再渴求别人主动爱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动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他,穿着睡衣,赤着脚离开了他父亲的房子,黑夜走到白天,脚底都已经血肉模糊,才回到了老宅。 也是从那天开始,余北漠爱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喜欢把自己喝个烂醉,这样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二十六岁他才慢慢成长起来。 不过他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滥情,他是会包养情人,但大多数只是让对方陪自己喝酒,他太孤单了,他的朋友不少,但是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脆弱,这样很容易会被对家给扳倒。 他的众多朋友中就贺岩和顾承知道这些事。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和那晚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一样的,一样的贪婪。 * 江时回到家,把手中的冰淇淋放进冰箱里,来到沙发等待着刘半仙把游戏打完。 无聊的等待中,江时把手机拿出来想玩会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笑脸)】 江时【好的。】 回完消息,他就把手机关掉了,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余北漠住一起了,他就没心情玩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就看着游戏屏幕,脑袋却是放空的,要不是刘半仙喊了他一声,他能这样放空到郑煊辉他们回来。 “小江,我的螺蛳粉呢?” “老板有事回老家了,没开门。” 刘半仙不信,他觉得这是江时故意不帮他带的借口。 想嘟囔两句,被江时说出来的话给整忘了。 “老头,刚才余北漠来找我了。” 听到余北漠的名字,他莫名的一激灵。 “他找你干嘛?” “他说他有病,想让我过去陪他,帮助他治疗,你觉得我该去吗?是二十四个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哦。” 他看着刘半仙逐渐凝重的脸色,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要是他不同意他去,他该说点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呢。 良久,刘半仙才说出一句让他裂开的话。 “那你走后,我能睡你的房间吗?” 江时:“呃……可以” “不是,老头你就不担心我吗,他要是把我骗去虐待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可能就是有病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出那么变态的方法来让林泽屈服的呢,他让你去你就去呗,正好帮我观察一下他的性格缺陷,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改了。” 这是把他这个工具人发挥到极致了呗。 他沉默起身走回卧室,他不想再搭理刘半仙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心寒。 等到了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才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大江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 江时来到餐桌的时候,郑煊回已经把菜摆好了,连一次性筷子都帮他拆好,打磨了下上面可能会残留的毛刺。 林泽也给他带了他最爱喝的奶茶,帮他把吸管插好。 刘半仙闻着味就来了:“我的呢?” 郑煊辉没给他好脸色:“你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卫生都不打扫,还想吃饭?” 刘半仙小声反驳:“小江不是也不打扫吗,怎么就说我一个人。” 再小声还是被人给听见了。 “大江跟你能一样吗,我就乐意让大江休息,你再说大江一句不好以后就真的没有饭给你吃了。”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他最爱的菠萝炒饭给他, “给你。” 刘半仙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林泽也给了刘半仙一杯奶茶,他受宠若惊的对他说了声:“谢谢,没想到还能有我的份。” 也不怪刘半仙这样,林泽从他住进来开始就很少跟他说话,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江时在哪儿,他还以为林泽讨厌他呢。 林泽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 “那大江你就先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他叫住郑煊辉林泽。 他俩在他对面坐下。 江时把今天遇到余北漠的事和要去陪伴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遭到了郑煊辉林泽的双双反对。 林泽:“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郑煊辉:“我也不同意。” 江时就知道他们不同意,又说了一大堆的话。 林泽见江时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就回卧室了。 郑煊回虽然很舍不得江时,还是选择尊重江时的想法。 他和江时从认识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里,还没有分开过那久,说实话他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强忍着要哭的情绪,郑煊辉说:“如果余北漠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我都都要把他的头打掉。” 江时:“好。” 过了会郑煊辉扭扭捏捏问道:“今晚我能和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吗,我在你房间打地铺,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舍不得……” 相比郑煊辉扭捏的样子,江时是很坦荡的,他们可是无比纯洁的兄弟关系,睡一个房间怎么了,同一张床都可以。 “当然可以,我俩睡一张床就好了,还打什么地铺,生分了啊。” 郑煊辉笑着回应:“好,我俩今晚就睡同一张床。” 最后郑煊辉在林泽压迫的眼神下,乖乖的在江时的房间打上了地铺。 第41章 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第二天,余北漠准时出现在江时所住的小区楼下。 郑煊辉和林泽特意跟老板们请了半天的假,送一下江时。 刘半仙没跟着一起送,他就是打心底害怕男主,现在还不敢见男主的真身。 郑煊辉要亲自把江时交到余北漠手里,他要给他一点压力,也可以说是一种警示,让他知道江时是有靠山的,别妄想趁他不在就欺负他的好兄弟。 看江时他们从小区出来后,余北漠眼里好像就只看得见江时一人,完全忽视了身后跟着的郑煊辉和林泽。 语气包含热情,欣喜:“江江,终于又看见你了,你知不知到,昨天回家后,一想到今天就能跟你待在一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江时听着余北漠说的话,感到无比尴尬,他就是去他帮他治疗而已,把话说的那么暧昧干嘛。 还用终于这两个字,搞得他俩好像有多久没见一样,想表的的语意也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终于到了可以同居的地步。 江时不太自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不喜欢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热情的思念之情。 只是转头对郑煊辉林泽说了两句,告别一下。 才对余北漠说:“走吧。” 余北漠却不依不饶,“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因为这件事高兴吗?” 他就是故意在林泽面前说的,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男人好。 江时看他一副他要是不说高兴的话,就要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江时敷衍道:“嗯……高兴。” 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让让他吧,说点让他开心的话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余北漠挑衅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泽,像是在说,看吧,你喜欢的人眼里没你。 余北漠总是自以为的成熟,孰不知他这种假装成熟的样子有多容易被识破。 林泽对他这种幼稚的做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再一次警告他。 “你别把在我身上受到的气撒在江时身上,别伤害他,你要是不服气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单挑。” 紧接着郑煊辉也附和道:“林泽说的没错,你可千万不要对大江下手啊,你在谁那受的气,就在谁身上发泄,林泽也提醒过你了,随时欢迎你来找他单挑,你可不要伤害无辜的大江。” 余北漠默默咬紧了后槽牙,额角突突地跳。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暴力的人吗,这样想他,何况他还看不上这种报复方法呢。 他没搭理林泽郑煊辉,而是向江时控诉他们两个人,对待病人竟然那么凶。 “江江你看他们,我都说我那时是生病了,他们还这样子说我,我真的好难受。” 江时被他们的三面夹击,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话,吵得他头晕。 他一个都不想帮,哪边都不站。 “好了,一个两个都少说点。” 对郑煊辉他们说:“好啦,你们也回去吧,不用过于担心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要是被我发现他骗我的话,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而后一脸审视地看着余北漠:“你不会骗我的吧?” 余北漠还在神游,想着怎么让江时早点上钩,好快点暴露他的本性,减少时间的浪费。 面对江时的突然提问,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有点结巴:“当然……当然不会啊……” 这导致他说出来的话特别没有底气,很难让人相信他说出来的话。 好在江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并没有怀疑的想法出现。 催促着郑煊辉他们快回去。 “别站着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一辈子回不来。” 郑煊辉说:“我想看着你走。” 江时知道郑煊辉真的很舍不得他,没有再说什么,跟他们挥了挥手告别,转身上了余北漠为他打开的副驾驶门的座位上。 郑煊挥林泽默默的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连车的尾气都看不见为止。 林泽说:“别看了,看再久他也不会回头的。” 郑煊辉像是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心里的位置空缺了一大块,江时不在他身边,就像是原来的江时真的消失了一样,这叫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虽然江时身体的灵魂不是真的,但人在这好歹也是有一个念想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洗脑这个江时就是他的朋友,家人,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悄悄流眼泪,思念真正的江时。 想到这,他的眼泪已经无声流了好久,他无力的对林泽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林泽不再相劝,转身走了。 他没空在这里多愁善感,他要去工作,多赚点钱,等着真正的江时回来,这样江时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大家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根本想不到,后面会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就连刘半仙都无法预知。 林泽更是苦苦寻找了五年才找到原主。 *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公司,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余北漠问好。 还有不少人毫不掩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的人还在旁边小声的讨论他。 真当他是好惹的? 好吧他是挺好惹。 而且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在猜测他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 江时不喜欢被人当众讨论,要讨论就不能在背后讨论吗,非要在他听得见的地方说。 他们老板就在旁边呢,说这些也不怕余北漠生气,把他们全开了吗? 进到电梯,像蚊子一样的交谈声终于从耳边消失,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或许是太安静了,他忍不住主动跟余北漠搭话。 “黄毛你生气吗?” 余北漠侧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是心想,他脾气也太好了吧,被员工这样以上犯下,当众讨论私生活都能平静如水。 “他们那样猜测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余北漠迷茫道:“他们有说话吗,我怎么没听见。” 江时:…… 这都听不见,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没听见他就不说了,要是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话而被开除,他都会很内疚的。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他们什么都没说……” 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 余北漠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语气不知怎的,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问他:“江江,你以后能别叫我黄毛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第42章 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没等到江时的回答,电梯就达到了顶层。 走出电梯,来到了余北漠的办公室。 江时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不叫你黄毛的话,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江时想不出别的称号了。 余北漠在办公椅上坐下,“听你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就是别叫我黄毛就好。” 江时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盯着余北漠的头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 余北漠问他:“你笑什么?” “就是我想到一个特别符合你外貌的外号,就叫你金毛怎么样。” 余北漠:…… 这也挺好的,再怎么说都比黄毛好听。 他温和笑着:“好啊,我很喜欢。” 又说:“江江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走动,柜子里还有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各种零食,牛奶,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才会有人送饭上来。” “好,你安心工作吧。” 江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仔细观赏余北漠的办公室,专注到连余北漠用讥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 余北漠都要被江时的演技给折服了,永远在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演,不去当演员可惜啊,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演技好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江时不会以为他刚才听的话都是别人乱说的吧。 这可是他昨天晚上提前通知了员工们,今天他要带江时来,让他们故意说出那些话给他听的。 就是为了让江时早日脱下伪装,听到别人猜测他是他的伴侣的时候,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吧,还真是愚蠢。 余北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拿出文件开始工作。 可惜余北漠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江时从来都不是演的,哪来的伪装可脱。 江时观赏完余北漠的办公室,回到沙发上。 他没有带耳机的习惯,只能无声的刷了会儿短视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声音的短视频失去了一半的乐趣,才刷了半个多小时,江时就把手机关掉了。 想找郑煊辉聊会儿天,又怕让他更难受,等过几天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他再找聊天好了。 他仰躺在沙发上想眯眼休息一下,三分钟过去了没能入睡,干脆盯着天花板看。 江时忽然惆怅起来,他真的能帮助余北漠把病给治好吗? 他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整天跟他在一个空间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他,他就会自愈吗? 江时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尽力去对余北漠好就好了,能不能把这个病治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天花板的时间过长,眼睛有些酸涩,他眨巴眨巴,缓解了下,调整一下坐姿,一睁开眼,刚好对着余北漠。 他发现余北漠在工作上像是变了一个人,表情严肃,认真,他觉得这样的余北漠看着还是很靠得住的。 余北漠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活动了下手腕和肩颈的位置,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时痴痴地目光。 心想,江时肯定是被太认真工作的样子给迷住了,真是便宜他了,给他留有那么多甜蜜的记忆,到时候江时暴露本性的了,他一定要狠狠踩他一脚。 让余北漠觉得过分的是,大白天江时他就敢这样了?这到了晚上还的了。 江时居然用这种迷离的眼神诱惑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他不能让江时过的太舒坦,得使唤他干点事才行。 他清咳了声,缓声道:“江江,你能过来帮我捏捏肩吗?我有点累。” 江时正在打瞌睡呢,半瞌着的眼睛在听到余北漠叫自己的时候,睁的老大。 他迷迷糊糊的擦了下没有口水的嘴角,也没听清楚余北漠要他干嘛,就条件反射答应了下来。 “可以。” 他把抱在怀中的抱枕扔在一边,脚底轻飘飘的走到余北漠的办公桌前。 低头发了会儿呆,脑子逐渐复苏,抬头问余北漠。 “你要我干什么?” 余北漠嘴角噙着笑,没有因为要重复回答他的问题不耐烦。 “我说,我想让你帮我捏捏肩,我肩膀有点酸,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这个病啊不仅要保持心情愉悦,还要保证身体的舒适度。” 江时来到余北漠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肩上,开始轻轻的帮他捏。 余北漠在江时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冰冷。 江时是故意的吧,故意没听清他说的话,就是为了能多听听他的声音,一定是这样的! 江时边捏边问:“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用点力?” 余北漠:“嗯……再用点力……对,就是这个地方。” 没想到江时还真有两下子,被他这么一捏,肩膀上的血液循环得更快了,舒服! 办公室门外,高高兴兴饭送上来的正牌助理,刚想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什么!他们总裁居然是下面那个?他难以想象他们的总裁被一个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黄毛小子给上了。 正想转身离开,被余北漠给叫住了。 “王助理,你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啊。” 什么!他们老板居然还是个暴露狂,要现场直播给他看。 王助理正在纠结,要是他不送进去的话,肯定会惹总裁不高兴的,到时候把他给开除了可怎么办。 要是进去看到赤裸的总裁,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顶楼是余北漠的专属楼层,他喜欢明亮的空间,墙面全部用反向玻璃进行隔断。 余北漠沉浸在江时的手法中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王助理,还是江时提醒他的。 王助理没有回应他,余北漠不耐烦的又喊了声。 “我叫你进来你没听见吗?!” 门外的王助理都快急哭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时觉得肯定是余北漠太凶,王助理害怕不敢进来。 他过去把门打开,让王助理进来了。 王助理看着衣裳整洁的江时和他家总裁,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味,才发觉他误会了。 他感激的看了眼江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自作主张,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一个脆弱,缺爱的人。 “你帮他开门干嘛。” 又对在茶几上布菜的王助理说:“我叫你半天你都不进来,还要人请你了!我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你就是这种态度,不想在这儿干了就趁早滚。” 王助理立马对余北漠深鞠了一躬,认错。 “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请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 “哎呀,你别说他了,他这不是进来了吗,他也知道错了,你原谅他一次。” 江时看王助理太可怜了,他曾经也是个苦命打工人,能帮就帮一下吧。 江时要是知道王助理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节假日还有六万的红包,他估计可以帮着余北漠一起骂他。 余北漠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态度,他看了眼江时的表情,很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他觉得余北漠有这种态度很正常,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天变换八百个态度都是正常的,他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工作累了,下属还不听话,叫送个饭都磨磨唧唧的,发一下脾气也正常。 余北漠没招,只好收着脾气跟王助理说:“没有下次了。” “我知道了总裁。” 继续把剩下的菜放好。 江时还在旁边安慰呢。 余北漠看着江时的背影,似乎想到了江时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帮助王助理了。 这是在宣誓主权呢,好有心机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这家公司的主人了吧? 余北漠暗笑了下,就让江时先得意一下,毕竟拥有过的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第43章 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会儿,江时到饮水机那边接了点温水给余北漠。 “吃药吧。” 完蛋,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一茬。 余北漠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 “今天早上来接你的时候太兴奋了,忘记把药带来公司了。” 江时显然是不放心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去帮你把药拿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你得在这陪着我。” 他又补了句:“二十四个小时都要,医生说过少吃一次药也没关系的。” “好吧,听你的,不去就不去。” 江时做出退让。 江时和余北漠都是个犟种。 江时是因为关心余北漠少吃一次药会不会对身体的恢复有影响。 他要是不愿意吃也没办法,就只能做出退让,他俩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可以逼着吃药的地步。 身体是余北漠自己的,他也提醒过他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余北漠则是没把药准备好,他不可能凭空变出一瓶药,当着江时的面吃掉吧。 在以后,两个人的犟更是从多方位表现的更加透彻。 吃完饭的江时有点犯困,跟余北漠说了声自己想睡觉,就躺在沙发上了。 余北漠则是给刚才的王助理发去了消息。 y【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现在去医院把这些药买回来,把里面的药倒掉,再去超市买点像药的糖倒进去,这一切做好后,送回我家,把它们放在我的卧室里面。】 附加药的图片,还有一笔转账。 王经理本来还在忐忑中的不安的内心,在看到自家总裁的消息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好奇,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当然是不会冒昧问出口的。 w【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余北漠把手机收好,抬眼望了眼江时。 江时开始是平躺着睡的,但睡着睡着,就变成了侧躺蜷缩的姿势。 小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上,脸上的软肉被挤起一块,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 余北漠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起来,隔着一个茶几看江时。 此刻余北漠认为自己疯了,他居然觉得江时很可爱,鬼使神差下还用手机把江时的睡容给记录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江时给拍下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把江时拍下来的那一瞬间,心跳的飞快。 余北漠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小偷心理。 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保留江时的照片是为了以后好把他给踩在脚底下。 * 江时发现余北漠不仅在工作上认真,还挺拼命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他都要过一眼才放心交给下属去做,这让他对余北漠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晚上十点,他们才从公司回到余北漠的家。 余北漠住的是珍宝小区,套内一千平的豪华大平层,原木风的装修,很温馨。 室内恒温系统,一年四季都控制在同一个温度内,让人很舒服。 在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贺岩,他问余北漠:“贺岩也住这里吗。” “对啊,就在我隔壁,你想去找他?” 江时想否认他只是好奇而已,被余北漠堵了回去。 “他现在不在这里住,他被他爸抓回去接手公司了,还被收掉了手机,切除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用来办公的电脑也是经过处理的。 所有通讯工具都用不了,他爸还派了保镖监管他,一到点就把他从公司送回老宅,你可能要好久才能见到他了。” 听完后,江时沉默了,这哪儿是回去接手公司,这分明就是在坐牢啊。 江时低头呆愣的样子,在余北漠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江时还真是够贪心的,想攀上他还不够,还要钓着贺岩。 “江江你怎么了?” 余北漠也开始演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睡那个那个房间。” 既然知道贺岩的情况了,他没有再问。 “什么在哪里睡,不是说好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待在一起嘛,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余北漠轻柔的话语灌入了他的耳朵,他们才多熟啊,就睡一张床上? 说是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用那么夸张吧,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根本用不着这样。 再说了,难道他上厕所也要他跟怎么,余北漠愿意,他还不乐意呢,这是他的底线。 他婉拒到:“这不太好吧……”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口,余北漠像是跟他心连心一样,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又不是在同一张床,我昨天叫人在我房间里弄了张床给你。” 江时尴尬笑了下:“嘿嘿嘿,我没有这样想过……” 他不可能承认的……都怪余北漠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余北漠带江时来到他们两个一起睡的房间,一进去,江时都震惊了。 余北漠的房间比他和郑煊辉林泽住的那套房还要大点,两张床并排放着。 边震惊边在心里想:这个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到底会怎样!无能咆哮,啊啊啊!! “你的衣服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左边的那一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的,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是着急洗的话可以去别的房间洗。” “哦,知道了。” 江时打开衣柜的门,余北漠给他准备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灰系列,唯一的颜色就是一件红色的外套。 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都是内裤,拿起一条来看,还是他的码数,奇怪,余北漠是怎么知道他的尺码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有穿就行。 两个人都洗完澡后,江时督促余北漠把药吃了,再进行一些感情疗愈,跟他进行一个精神层面上的交流。 交流到最后,江时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得病的人。 从小就穷,没有父母也没有爷爷奶奶,朋友也没有。 余北漠有那么大的家业,就算没有父母给的爱,但他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朋友给他啊,就这样还能得这种病。 这叫他这种穷人加孤儿该怎么办,看来余北漠还是太闲了,不懂享受,他要是有这些钱他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心理会是多么健康向上。 说的话对余北漠没起什么作用,反倒差点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第44章 别样的情绪……? 余北漠跟江时相处已经有两周了。 开始的几个晚上,余北漠总是一到家吃完药,就洗澡睡觉了。 看似睡觉,实则暗中观察江时的动向,看他会不会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他的床,会不会偷拍他。 以上余北漠所希望发生的事都没能如愿发生,倒是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凌晨四点多,他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往怀里拢紧,怀里的东西香香软软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还用下巴蹭了下。 就这一蹭,让他察觉到了不对,他迷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抱着的居然是江时。 江时窝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看着相当乖巧。 自己则以一种相当霸道的姿势把江时禁锢着,他没去理会自己这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心下一喜,江时终于露狐狸尾巴了,他还以为他还能忍好久呢,看来也就这样,这才几天啊。 当他想把江时从床上轰起来时,在小夜灯的灯光下,发现了不对,他心下一沉。 不是江时爬上了他的床,而是他爬上了江时的床。 怎么会这样! 知道自己爬上江时的床上后,还以这种姿势抱着他,余北漠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小心的把江时枕在他臂腕上的头抬起来放在枕头上,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 刚挪到床边,他撑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江时抓住,脸贴了过来。 把他给吓一跳,还以为江时醒了,转头一看。 江时紧闭着双眼,只是用他那光滑得像颗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蛋,在他的手上摩擦了下,就不动了。 余北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时的手掰开,回到自己的床上。 躺在自己床上的余北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强行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江时给他吃药的水里加了迷魂药,才导致他晚上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上他的床。 而江时根本就没有睡着,都是装的,想让自己主动,这样他既能得到他,还能不失去林泽这样的朋友,为此还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 太有演技,太有心机了,看来他以后都不能喝江时给倒的水了。 余北漠立即打开手机查看监控,想把江时装睡的视频提取出来。 看完监控,余北漠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监控里,凌晨两点,余北漠晃晃悠悠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 在江时的床前站了有三分钟的样子,没有一丝犹豫,上了江时的床。 还把熟睡中的江时揽在怀里,脚也搭在江时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着。 而他以为装睡的江时没有任何异样,睡的像头死猪一样,被抱的那么紧都没醒过来。 这期间江时似乎是嫌弃他太热了,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被他一把摁住,就老实了。 怎么可能! 余北漠不相信自己会梦游,肯定是江时给他的水有问题,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的。 那天晚上过后,余北漠跟江时说,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他可以把药给断了。 吃多药会产生依赖性的,而且这是感情上的缺失,不是吃药就能根除的,趁早断了比较好。 应该多跟人交流,这样的话就只能让江时累一点了。 江时没有怀疑,只是让余北漠放心,他会陪他到最后一刻的。 这个最后一刻不是说陪余北漠到病好的最后一刻,而是说江时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刻。 只是那个时候的余北漠并不能理解江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认为江时想痴心妄想的陪他一辈子。 * 余北漠跟江时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江时给他倒的水。 甚至家里的水都没喝过,就怕江时丧心病狂到连家里共用的水都下手,只敢喝那种瓶装的水。 没喝过家里的水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跑江时床上的现象了,这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余北漠宁愿认为这是江时的问题,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日思夜想,脑神经还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想要跟江时一起睡,自动发起神经系统,帮了他一把。 没想到判断失误了,把错误概率给调整好,自然就没有在发生过这种现象。 余北漠只觉得江时的心思过于歹毒,自己明明是想要的那个,偏要对他下手,要他主动。 还有江时居然还在睡梦中把他推开,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睡着了还在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气不过,以他生病的理由使唤起了江时。 给家里请的阿姨放假,就只让江时照顾他,让他给自己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江时拒绝他,他还要发脾气呢。 洗澡还故意不拿衣服让江时给他拿,还故意把浴室门给开到最大,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度,没想到江时还真就是个忍者。 他都牺牲自己的肉体勾引他了,他还不为所动,这给他一种很挫败的感觉。 余北漠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自律锻炼来的身材,身上的肌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江时看到了居然还能忍住不上手。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余北漠这两周的不对劲。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那几天,余北漠从公司回来总是早早洗完澡,吃完药就躺床上睡觉,也不跟他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了。 开始他还以为余北漠工作太累了,就没说什么,可是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余北漠是在假装睡的。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余北漠悄悄睁开一点眼睛看他,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闭上了。 江时没有戳穿了,只是认为余北漠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趁他睡着偷偷离开,他既然选择答应帮助他就不会半途而废的。 余北漠也没装多久。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五天早上,余北漠突然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问他晚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回答了句,说昨天晚上感觉有一点热,呼吸不太顺畅就没了。 也是从他问了这个问题后,他就不再装睡了,药也不吃了。 余北漠变得越来越黏人,必须得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还变得爱暴露起来,记性也变差了,还爱使唤他,要给他做饭吃,一点小事也要他帮忙,实在烦人。 但江时都没跟他计较,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只当他是犯病了,戒药的暴躁期,伴随着感情焦虑症。 这种情况下是最需要人包容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 余北漠刚洗完澡,站在浴室里大镜子的面前,伸手捏了下自己身上的肌肉,和腹肌。 从江时搬进来开始他就没锻炼过了,好在身上的肌肉还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是说,难道江喜欢肌肉猛男? 那他就加强锻炼,迟早有一天江时会对他的身体着迷的! 他就不信江时还能忍住不上手。 这样想了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余北漠能察觉到自己对江时其实是有点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的。 他好像不太想报复他们了,江时只是喜欢他能有什么错,毕竟他那么优秀帅气,这是能理解的。 他不应该用江时来报复林泽,虽然江时的演技很好,但他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感觉江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不差,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又纯又媚。 先看看吧,要是后续江时还能这么老实的话,他可以考虑一下放过江时。 余北漠光裸着身体,想把衣服穿上,发现他忘记拿了。 使唤江时使唤惯了,都没有拿衣服到浴室的习惯了。 等一下他要去参加一个合作商的饭局,他是不打算试探江时的。 现在浴室里只有一条毛巾,浴袍浴巾都没有,他又不想叫江时给他拿,那就光着出去吧,反正江时不在卧室。 没有犹豫,打开浴室门直接走出来,刚把衣柜门打开,江时就从客厅里进来找他了。 “金毛你好了没有,王助理都打电话让我催你了。” 第45章 太痛了 余北漠随便扯下来一件衣服,挡住重要部位。 饶是余北漠动作再快也还是被江时给看光了。 相比他的慌乱,江时要比他淡定一千倍,可以说是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他早就对他的裸体免疫了。 也不知道余北漠在害羞什么,昨天叫他送衣服的时候还很坦荡的把浴室的门全部打开让他看,今天就不行了。 看着江时疑惑的目光,余北漠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镇定道:“快了,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可以了。” 江时‘哦’了声就出去了。 江时边走边想,余北漠这样是好事,这就证明他的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余北漠换好衣服后,把江时叫了进来,也帮他换了一套。 第一次穿上西装的江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怪别扭的,这总感觉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一点都不匹配。 他从镜子里跟余北漠对视:“我不想穿这种衣服,能不能换掉啊。” “为什么不想穿,你穿起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江时还是拒绝道:“就是别扭,不舒服,不想穿。” 余北漠看江时浑身刺挠的样子,同意他换了,江时都让他那么多次了,他也让他一次吧,不然该说他欺负小孩了。 毕竟是陪余北漠一起去见合作商,也不能穿的太随意,找了件休闲西服穿上。 * “余总,你可让我们久等了。” “是啊,余总,这不自罚三杯,可过不去啊。” 余北漠非常自然的应付一众老油条:“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就要喝,被江时给挡住了。 平常江时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合,但在余北漠的身体健康面前,他还是大着胆子拦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总裁身体不适,酒我就替他喝了。” 说完一饮而尽。 余北漠有些意外,但没有干预江时的举动,只是笑着跟各位合作商介绍他。 “这位是我的助理,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请各位老总不要在意。” “哈哈哈,没事,余总身体不适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今晚的酒可就得你的小助理帮你喝了。” “没问题。”江时在余北漠开口之际抢答道。 问话的老总非常赏识江时这种人。 “小伙子有前途啊。” 江时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余北漠的身后,听着他们大谈特谈这几年国内有前景的项目,大多时候就是喝酒和发呆。 他脚都要站麻了,桌上的局还没有要散的意思,酒他也要喝不下了,他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灌他酒的。 聊几句就让他喝酒,好在有原主的酒量打基础,不然他早趴下了。 余北漠看出江时不舒服,跟各位合作商客套了两句话,带着江时走了。 一出到酒店,江时立马冲到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吐,他没吃什么,吐不出来东西。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帮他顺背,掏出手机叫王助理买点醒酒药,和清淡的食物回来。 挂掉电话后,他询问江时:“还难受吗?” 江时对余北漠问的话表示无语,这不是废话吗,不难受他能抱着垃圾桶吐? 他没有力气回答余北漠的话,又吐了会才好受点。 他直起身子,指了下酒店旁边的花坛,意思是让余北漠扶他到那里坐着休息一下。 余北漠没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还想吃草了?” 江时无力翻了个白眼:“扶我过去坐会儿。” 余北漠赶紧扶住脚步轻浮的江时往花坛的方向走,到花坛边正准备坐下,江时感觉到有个黑影从花坛边跳了出来,刚准备往一边躲开,脚底一滑,直直朝黑影扑了过去。 下腹一疼,酒瞬间就醒了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这把刀还在他的身体。 余北漠抱着江时缓缓在地上坐下,不敢动,怕给江时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余北漠整个人都麻了,江时居然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连命都能给他…… 那个黑影是余北漠的对家,上个目标本来稳在他们手中的,却被余北漠给截胡了。 他气不过,知道余北漠今天会来这里跟几个合作商聚餐,就想拿把刀吓吓他,教训一下,没想过要伤人。 这一下子也把他给干懵了,跌坐在地上人都傻了。 酒店里的保安听到动静后,立马冲了过来,把凶手抓获,并报了警,和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江时不想哭的,可是太痛了,眼泪哗啦啦的流着,他觉得他可能要提前回去了,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原主,让他的身体受伤了。 江时脸上的眼泪被余北漠用手轻柔的擦掉,他声音哽咽颤抖:“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 江时能感受到余北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声音无比虚弱,眼皮在打架:“金毛……我好困啊,我想睡觉,我能在你怀里睡觉吗?” “不可以……,江江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先别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我可能要走了吧。” “别瞎说,你不能睡你知不知道,清醒一点。” “金毛,你答应我当个好人行吗,别再去找林泽了,不要喜欢他,别逼他。” “你不睡觉我就不去找他,你要是敢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时没及时回他的话,余北漠着急了:“你要是能听话不睡觉的话,等救护车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要睡好不好。” 江时太疼,太累了,但听到余北漠那么自恋的话,他又忍不住回怼。 “谁喜欢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不喜欢你啊……” 余北漠帮江时把额头上的细汗擦掉,落下一滴泪来:“嘴硬。” 这次江时的语气硬气了点:“我不喜欢你,你没听懂吗?” “我听见了。” 余北漠怕江时太激动了,血崩,顺着他的意来说。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只是哄着江时的,并不是真的要答应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江时高兴一点,能跟他多说点话,保持清醒。 又觉得江时果然爱演,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呼叫声,江时像是听到了希望,每次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北漠总是跟他说话,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就能睡了。 “我要睡觉了别说话。” “不行,不许睡觉,到医院再睡。” 江时才不听他的呢,他就要睡,明明说好了救护车来了就可以睡觉的,凭什么还要等,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我就睡。” 这句话说完他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江时还以为他一睁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里了呢。 可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三个人头对着他,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又把眼睛闭上了。 郑煊辉哭唧唧的:“呜呜呜……大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 刘半仙看不过去了,给了他脑袋一锤。 “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虽然整把刀都捅了进去,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这把刀要是再偏一厘米,江时必死无疑。 林泽沉着脸看江时:“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吗,你帮别人挡什么刀。” 江时很是羞愧,低下了头,揪着手指:“对不起……” 郑煊辉还是看不得江时委屈,劝解道:“林泽你别说大江了,他也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吗?” 林泽直盯着江时:“他不是。” 郑煊辉没话说,刘半仙也不敢说话,他俩跟罚站似的站在一边。 只有旁边的余北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江时毕竟是为他受的伤,他还是得帮江时说两句话的。 “你们别说他了,是我的错……” 林泽打断他的话:“当然是你的错,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错?我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江时不能再跟你待着了,请你离开。” 第46章 越看越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余北漠不占理,说不出反驳林泽的话。 对病床上的江时说:“你以后不用帮我了,等会儿我让王助理送张支票过来,你想要多少自己填,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走。 林泽问江时:“疼吗?” 他脸色是冷的声音却软了许多。 江时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他用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回答道:“那可太疼了,你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跟重新把刀捅进去一样……” “嘶……大江你快别说了,我好像中刀了……” 郑煊辉捂着自己的肚子,夸张的往地上躺去,像是真的被捅一样。 江时被他的演技给整笑了,牵扯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的知道郑煊辉是故意的,他的心情的确好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这是对江时说的。 林泽煞风景的话,不适时的响起。 开心了一秒的江时,脸又耷拉了下去。 郑煊辉从地上爬起来当和事佬:“还有完没完了,林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把大江哄开心了点,你非要说一句让他难受的话才行是吧。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一句就得了。” “我就是要他难受,这样他才能时刻谨记。” “郑煊辉我就想问你,这是江时的身体,他受伤了你不心疼?你帮这一个外人说什么话。” 郑煊辉肯定心疼啊,在他心里原主是排在心中的第一位,但江时他又做错了什么吗,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怪也是怪余北漠吧,怪江时有什么用。 而且江时受伤的主要原因是谁?主要来源还不是因为林泽吗,要不是因为要拯救他,江时会受伤吗,现在他安全了,江时倒成了外人了。 郑煊辉火气十足:“林泽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要是他不来的话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你要是再说他一句的话你也走吧,要不然到时候真正的大江回来了我还跟他解释不清呢,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很讨厌你的。” 林泽的脸僵了一瞬间,是啊,要是没有这样的意外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能站在江时的面前,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自私,他只关心原主,别人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江时看气氛不对,主动认错:“是我的错都别吵了,我想睡觉了,都安静点,不然身体恢复的可没那么好。”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就行。”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低,郑煊辉帮江时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顺便把林泽也给扯了出去。 跟在后面出去的刘半仙被江时给叫住了。 “老头,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刘半仙回到江时床边:“怎么了,小江?” 江时没跟他废话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你是系统的事了?” 刘半仙没否认,直接就承认了:“嗯,我想着你在这里也没多少日子了,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是拿原主的消息来拿捏郑煊辉了吧,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像我一样被抛弃了。” 知道骗不下去,刘半仙也不装了。 “对不起啊,小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江时打断他:“算了,你别说了出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辉子的。” 江时不想管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想管也管了,随他去吧。 * 余北漠彻底放弃了要用江时报复林泽的方法,他的生活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去找顾承喝酒。 “北漠你老板着脸干嘛,都出来喝酒了,能不能开心点。” 顾承看自己的好兄弟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余北漠像是两耳失聪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顾承说的话他都没听见,拿在手里的酒也不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盯着小旋涡发呆。 看余北漠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承跟身边的狗腿子,低头说了两句,狗腿子就把包厢里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 热闹非凡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顾承伸手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杯拿开。 “北漠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余北漠抬起头:“没有。” “没听见你还挺骄傲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放不下林泽?” 余北漠解释道:“不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你不喜欢他了,又不是情伤,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 顾承犹豫一下,说:“难道是为了阿岩那小子喜欢的人,小江帮你挡刀的那件事?” 余北漠点头,又补充一句:“你提他就提他,把阿岩扯出来干嘛,他不喜欢阿岩。” 顾承愣了下,复杂地看着他:“你不会……也喜欢小江吧……?” “不喜欢。” 顾承暗呼了口气,幸好不喜欢,不然他这两兄弟因为一个外人闹僵了就不好了。 “行了,别再摆臭脸了,开心点,我这新来了批长得好看的,我叫他们过来陪你喝酒,聊聊天,要是有看上的,可以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 他没征求余北漠的同意,直接给狗腿子发了条消息,叫他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余北漠面前站了一排漂亮男孩,长相都是上乘的,只不过过于青涩了,还不太放得开。 余北漠只挑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神似江时的人。 顾承笑着让剩下的人离开,叫狗腿子让刚才清出去的人回来。 “北漠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风格,玩得开心啊,别闷闷不乐了。” 又对余北漠挑中的人说:“小汤记得把这位大爷照顾好啊,要是能让这位爷高兴,有的是好处给你。” 说完就把沙发这边的区域留给了余北漠和小汤,自己到人群中找乐子。 小汤重新倒了杯酒给余北漠。 声音软软细细的:“余总喝酒。”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盯着小汤的脸看,越看越觉得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第47章 生米煮熟饭 余北漠沉默的接过小汤手中的手酒,放回了桌上。 “你几岁了。” 小汤本来还在为余北漠拒绝他倒的酒伤心,就听到余北漠问的他。 小汤红着脸,以为被看上了,羞涩回答道:“今年22了。” “会骂人吗?” 小汤还想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的,还没开口就听到余北漠问他这种问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余北漠长得又帅又有钱,能傍傍上那也算是一种福分。 听别人说他还不会虐待自己的情人,包养情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人陪他喝酒,说话,一个月也就只需要陪他两三回。 这可比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男人好多了,就算是余北漠要求自己献身的话他也是愿意的。 他不确定余北漠说这话要表达的是什么,以为是试探他。 在他的认知里,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是喜欢文明人的。 “不好意思,余总我不会骂人,不过我会唱戏您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您听。” 余北漠冷漠拒绝:“不用了。” 感觉到余北漠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向下减少,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用那可以把蚊子夹死的声音问:“余总您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啊,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北漠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藏的是什么心思。 语调散漫:“是有点东西。” “那您能帮我把它们拿下来吗?” 小汤眨巴着他那双人见人夸的眼睛看着余北漠撒娇。 余北漠嗤笑一声:“这都焊在你脸上了怎么拿?” 小汤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就站起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好,别把主意打在你不该打的人身上,丑东西。” 看着余北漠离开的背影,脸都黑了的小汤暗骂了句:“神经!” * 余北漠没有跟顾承告别,悄然离开。 回到家中,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打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 房屋里的灯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落地窗外传来的。 余北漠靠着酒柜坐在地上,盯着窗外在想。 他不喜欢江时吗?可是为什么江时不在,他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呢。 余北漠现在是矛盾的,开始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的啊,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想呢,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江时,他只想江时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他承认,他对江时产生了依赖。 他想念江时的声音,关心,唠叨,和江时对他的喜欢。 还有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还要假装不喜欢他,想引导他主动出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仰头又灌了大半瓶的酒,灌的太急,有些许酒液从嘴角溢出。 余北漠想他也许有点醉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心为什么那么酸,想把江时绑回来的念头为什么那么深…… 他好像是真的病了…… 余北漠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的走回他和江时的卧室。 他越过在自己的床,目标明确的躺在了江时从离开到现在半个月没有动过的床。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都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把江时的床丢出去了,可当工人上来的时候,手才刚碰到床垫,又被他给制止住了。 他舍不得。 舍不得扔掉证明江时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物证。 他把酒瓶里剩下的酒给一次性喝完,随意丢在地上。 头枕着江时用过的枕头,扯过江时盖过的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住。 像个变态一样细细闻着江时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是江时本人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他红着脸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骂了声:“艹!” 他居然硬#了。 * 再一次见到江时是在半个月后。 还是因为贺岩的关系。 贺岩找他爸请了两天的假,代价就是这次收假回来,必须连续上四个月的班不许请假,依旧是不能跟外界联系。 要是不能坚持四个月要请假的话,那就重新来四个月。 没办法,他太想念江时了,他觉得江时太单纯,太善良了,他不在的话,要是江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还想拜托余北漠帮他照顾一下江时。 还有一个就是,他怕江时骗他,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时已经跑了,好不容易的碰上个想共度一生的人,他可不想错过。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跟江时生米煮成熟饭。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防止余北漠,毕竟他家宝贝那么好,很难保证兄弟不会挖墙角。 他要是跟江时有实质上的关系后,余北漠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的,朋友妻不可欺嘛。 江时的身体好的大差不差了,离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所以当贺岩邀请他去酒吧小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郑煊辉他们也是要跟着去的。 * 酒吧包厢内,贺岩他们提前到场。 贺岩呜呜的跟余北漠顾承他们控诉他爹有多过分。 “老顾,北漠你们都不知道我被人监控的日子有多难过,就上厕所洗澡那会儿能有点个人空间,手机也不能玩,我都联系不上我家宝贝了,你们去帮我劝劝我爸,让他别对我那么严厉。” 顾承没有同情贺岩,还嘲笑了他一番:“要不是你太浪了,不听话你爹的安排,成天跟人对着干嘛,你爹能这样对你吗。” 贺岩不承认,辩解道:“我哪有,他好好跟我说不就好了,用得着使用这种极端手段吗,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别不承认了,贺叔要是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手公司,像你这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贺叔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怎么能把那大的家业给撑起来,你没有能力怎么让你的宝贝过上好日子,阿岩你也该长大了。” 顾承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要是没有钱还怎么养江时,他可不能让他宝贝受苦,他宝贝是来享福的,不是来跟他过苦日子的,为了他的宝贝,他也要坚持下去。 他握住顾承的手:“谢谢你老顾,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生活的希望。” 顾承:“……”无语,你可真是贺叔的大孝子。 一直沉默的余北漠引起了贺岩的注意。 “北漠你怎么不说话?” 余北漠淡淡道:“没什么,他们还要多久到。” 第48章 低落,纠结,开心? 傻呼呼的贺岩以为余北漠还在为林泽的事郁郁寡欢,殊不知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正心神不定呢。 “北漠,你不至于吧,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深情过啊,不就是一个林泽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帮你搞定。” 顾承看不惯贺岩这种自己不怎么样,还要讲大道理的人,轻踢了他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北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不是自称情场小王子的吗,怎么就追着小江不放呢,把自己弄的跟个孙子一样,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 贺岩瞪了眼顾承,“你懂个屁,我家宝贝跟那些货色能一样吗?” 顾承认输了:“好,不一样,你家宝~贝是天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挑人的眼光那可不是盖的。” 贺岩听不出顾承话里有话,正得意洋洋呢,偏头就看见余北漠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手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上打转。 贺岩瞬间羞愧了起来,明明知道自己兄弟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他还在这里讨论自己的甜蜜宝贝,要是他是余北漠的话,那可是要闹的。 “别说了,没看见北漠不开心吗?” 突然被贺岩给哄了,顾承很懵逼,到底是谁先把话挑起来的? 也好意思说他! 余北漠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解释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没休息好,很抱歉,我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你们了。” 顾承贺岩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懂礼貌了,这样说话还怪生疏的。 短短三个月里,他们感觉余北漠似乎成长了不少,成熟了许多。 事实上,余北漠离开医院后,他的情绪总是低落的,他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去找江时又没脸去,总感到愧疚。 江时那么喜欢他,他又不能答应跟他在一起,上次喝完酒在他的床上有那种反应后,他知道自己对江时是有欲望的。 这种欲望不是对喜欢的人有的那种欲望,更像是一种独占的心理产生的欲望。 酒醒后,他对自己这种行为和心理进行了分析。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江时,他现在之所以会对江时有别样的心理感受也只是因为他帮自己挡了一刀。 这种只能说是属于自责的心理所产生的一种喜欢的错觉,他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对保护自己险些丧命的江时没有一点动心。 余北漠是纠结的,江时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勾引他还要钓着贺岩,说什么他都不应该对江时动心思。 可是江时对他的好没掺半点假。 在长期缺少父母陪伴,从来没感受过父母对他的爱,也没有感受过父母之间有任何爱意存在的情况下,余北漠是分辨不出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 余北漠一直在否认自己对江时的真实感受,他在害怕。 害怕江时跟靠近他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只要目的一达成就会离他而去。 没有人是真正的来爱他的,连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只是欣赏他,满意他成为了他们梦想中的继承人。 所以他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进行抗争,把江时跟那些人对他有所图的人归为一类,这样江时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难过。 就像现在这样,他一点也不难过! 还有一点是他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抢。 为了表示自己刚才不小心挑余北漠伤心的往事的歉意,贺岩从兜底掏出一小包小药丸给他。 挑眉道:“北漠这个给你,你先留着以后用,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让你得偿所愿。” 顾承想狠狠嘲笑一下贺岩,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啊,用这种手段,刚想开口,就看到余北漠居然伸手收下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又说:“今晚就算了,别在老顾酒吧干这种事。” 顾承嘴巴张得老大,这还是余北漠吗,他不是最不屑这种手段的吗? 贺岩笑吟吟道:“我懂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亲自让林泽诚服于自己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药效大得很,一次只能用一颗啊,不然我怕你被榨干。” 顾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北漠你……” “我没打算用,也不喜欢林泽。” 余北漠知道顾承想说什么,先一步解释道。 余北漠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 顾承想问余北漠不用你收他干嘛,贺岩想问他不用接受干嘛,不知道这些药很难求的嘛,还不如还给他,等他从公司解放了,他要和他家宝贝一起用。 只是看余北漠并没有想要再说话的样子,他们也就默契的把嘴闭上,不再问了。 余北漠收到的是银行给他发的短信,有五百万刚刚被人从银行里转走。 余北漠郁闷了一个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江时没有用他给的支票。 他都快要被江时打动了,为了他不要命还不要钱,就来了这条消息。 不过也让他松了口气,幸好江时要的钱,要是要他的人他还真给不了呢。 转念一想难道他的命就只值五百万吗?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千万才对得起他挨的这一刀吧。 不过他又有理由让江时对他好了。 贺岩把顾承挤到沙发的角落,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说:“北漠这是怎么了,笑的那么便宜。” 顾承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北漠开心就好,管他看的是什么呢。” 江时也是纠结了好久,到底要拿余北漠多少钱合适,拿少了又对不起了自己这一刀,拿多了又没那个脸。 后面听刘半仙说余北漠最不缺的就是钱,让江时放心大胆的拿,不用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可就拿了! 当即决定要了五百万,给郑煊辉二百万,林泽三百万,理由是林泽在本书原剧情里被摧残的最多,理应得到的最多,起初他俩都不想要的,在江时的洗脑下还是接受了。 至于他自己嘛,他都快回去要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了,根本不把这三瓜两枣放在眼里。 到包厢门口时,江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你们等会儿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和气一点,就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跟他们告别的聚会,虽然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愉快,但毕竟也是有过交情的人,大家都开心点,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郑煊辉:“知道了,我和老头不会让你失望的,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意思了。” 刘半仙赞同的点点头。 三人看向林泽,等着他的答案,要是他不答应的话,像是要立马把他从酒吧里赶出去一样。 林泽淡声道:“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喝酒。” 林泽凝望着江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脸上乱划,像是在说,要是他敢喝酒的话,伤到身体的话,就让他好看。 江时被他这阴郁暗含警告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知道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泽这才满意,声音恢复往常的柔和:“那走吧。” 第49章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包厢的门被打开,贺岩看见江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张开双手就要抱。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啊。” 他闭着眼享受着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温暖, “宝贝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又在‘江时’身上摸索了下。 “宝贝你什么时候留的辫子,怎么还矮了。” 顾承看贺岩抱着刘半仙在那深情表达自己的思念,和关心,憋得脸都红了,终究还是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岩你的宝贝什么时候变成老头了?” 在贺岩闭眼的瞬间,林泽眼疾手快把江时拉走,把刘半仙推到了他的怀里。 “什么老头?” 贺岩睁开眼睛看,刘半仙抬头看着他笑:“小贺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那么想我,老头子我也很想你。” 他愣神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把刘半仙推开。 “你有病吧,你往我怀里钻干嘛!” 贺岩羞愤的指着刘半仙吼道。 刘半仙耸肩道:“小贺你不要毁我老头子的名声啊,明明是你不把眼睛睁开,看都不看一眼才抱错人的好吧。” 贺岩咬牙:“那你……”就不能出声提醒一下吗? 话还没说完,余北漠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别吵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坐下在说嘛,这就你俩还站着了。” 贺岩僵硬的转头向后看,五个人整齐的坐在一起,看着他笑,特别是顾承,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还在那儿笑。 刘半仙在他转头的功夫也从他身边走到沙发上坐好了。 贺岩垂头边走边叨叨:“都那么老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喝的了酒吗你。” “嘿,小子你看不起谁呢你,你喝趴下了,我可能还没感到醉呢。” “你就吹牛吧你!” 说完还朝刘半仙吐了下舌头,刘半仙没有继续跟他吵,只是捋着自己的胡子笑了下。 “北漠给我让个座。” 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左边,江时右边坐着的是林泽郑煊辉刘半仙。 就只剩下顾承和余北漠中间的那个位置,他想和他的宝贝挨在一起坐,林泽是叫不动的,只能让他的好兄弟让位了。 余北漠稳稳当当的坐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是敷衍到:“这位置我坐热了你不能坐,不然屁股会长包的。” 贺岩本想说他不再在意的,却被止住笑意的顾承一把拉下。 “怎么了,坐在我和北漠中间委屈你了?” 贺岩闷闷不乐的。 “没有。” 一想到等一下能与江时共度一晚,小情绪消散了不少。 先是主动调动气氛,让大家快速熟络起来,就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酒桌上常玩的小游戏,打算都玩个遍。 几局下来在场的除了江时,所有人都喝上了酒,林泽和顾承喝的最多。 几局下去了,还没罚到江时,贺岩有些急了不会等他喝醉了,还没到江时吧,那他还怎么下手啊。 在紧张的游戏氛围中,上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终于轮到江时喝酒了。 “宝贝你太幸运了,终于能喝上酒了,我来帮你倒。” 倒酒的这一下功夫,贺岩把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扔进杯子里,与酒水碰撞的那一刻很快就融化了,加上灯光太暗,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把酒杯递给江时,却被余北漠截胡了,没来的得及阻止就被他一饮而尽。 “他身体不舒服,我帮他喝了。” 贺岩愣怔了两秒,大脑迅速运转了下,没关系,等会叫林泽送他回去不就好了,这也算是帮余北漠了结了一段执念,反正他是不相信余北漠是真的放下林泽了。 贺岩其实是有点醉了的,他没细问江时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问他要喝什么饮料。 “宝贝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帮你去拿回来。” 来到这也挺久了的,江时的确是有点渴。 “我想喝橙汁。” “好,我去帮你把橙汁拿进来。” 顾承等贺岩出了门口,反应迟钝的想到,明明可以用对讲机叫人送过来的,何必亲自去一趟。 来不及细想,刘半仙和郑煊辉从座位上离开,挤到顾承身边。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顾承很快就把贺岩抛之脑后了,跟郑煊辉他们继续拼酒。 林泽酒量不好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半躺在沙发上。 江时和余北漠把林泽往边上挪了挪,把中间大的位置留给顾承他们。 余北漠在这个空隙中关心了下江时。 “你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 出于礼貌他也关心了下余北漠:“恢复的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好点?” 江时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面对如此温柔的余北漠,江时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余北漠最擅长装可怜了,他需要江时对他的好。 看着江时柔软的发丝,他压着声音,显得异常脆弱。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想让你回来。” 江时没想到余北漠会如此诚实,一点客气都不讲。 可他已经答应过林泽不会再回到余北漠的家里了。 “你可以找别人帮你啊,不一定是我吧。” 余北漠像是跟江时杠上了一样,不肯让一分。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第50章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 说这话时余北漠的语气严肃且坚定,似乎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江时没料到余北漠会回他这句话,面对这状似表白的话他无法作答。 正巧贺岩从外边回来了,他把手中倒满橙汁的玻璃杯递给江时。 “宝贝你的橙汁来啦。” 江时接过,“谢谢。” “谢什么啊,听北漠说你身体不舒服,那你就别玩了,在这边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跟我说……” “别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出去一趟要那么久,我看你是故意逃酒的吧,先自罚三杯。” 话没说完就被顾承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直到把三杯都喝完为止。 刘半仙也在旁边拱火:“小顾说的没错,小贺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直说,不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谁说我喝不下的!” 贺岩很快就被激起了好胜心,也不玩什么小游戏的,直接跟顾承这几个人开始猜码。 都没时间去关注江时了。 江时把手里的橙汁喝了个大半,没有说话。 可余北漠就非要江时直面面对他,再一次问道:“江江回来陪我好不好?” 余北漠说的话真的很让江时为难。 他看了下躺在沙发上的林泽,又看了眼一脸憔悴可怜兮兮余北漠的表情,两边犯难,到底要他怎样啊。 把他分成两半吧,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算了,还是不分了,这也不是他的身体。 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余北漠,让他能好受点。 江时知道他不用这么在乎余北漠的感受的,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向他示弱。 他承认自己现在跟个圣母没什么区别,自己都过不好的情况下还想保护别人。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低头一看,只能看见余北漠的头在他肩上难受的乱蹭。 余北漠脑袋发晕,看人都重影,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慢慢升腾。 “金毛你怎么了?” 江刚把他的头从他的肩膀处抬起来,下一秒就又靠了回去。 还小声呢喃道:“难受……” 江时听着余北漠撒娇一样的声音,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 顾承那边已经玩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北摸的异样。 药效的驱使下,余北漠直接环抱住江时的腰,使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些。 嗓音黏黏呼呼道:“我想睡觉……” 江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当他喝酒喝上头了,现在才发作。 耍酒疯的他见多了,像余北漠这样挨抱着人撒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看着挺可爱的,江时伸手揉了下余北漠的头顶,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 “睡吧,肩膀借给你靠。” 见江时退了一步,余北漠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不想在这里睡,太吵了,我要去床上睡。”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掰开,站起身来。 余北漠以为他要走,想伸手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什么都抓不住…… 药效逐渐发挥,但余北漠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觉得身上很热,想要把衣服脱掉。 手刚搭在衣领上,江时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把余北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自己则是扶着他的腰。 江时朝喝酒的人堆里招呼了声:“顾承金毛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到套房里休息一下。” 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间包厢,其他空余的房间,顾承让人通通做成了套房,为的就是给自己和他的朋友们休息用的。 顾承醉的有七成这样,猜码也杀疯了,眼里,心里想的只有手里的那几杯酒,根本不管他兄弟的死活。 “去吧,记得替照顾好北漠。” 同样七分醉的贺岩却瞬间清醒了点:“不行,让林泽送北漠去。” 江时看了眼在沙发上睡死了的林泽。 “林泽还少两个人抬呢,怎么扶,没事的,我把他送到房间里面就回来。” 贺岩还是不肯:“你留下,我送北漠去。” 开玩笑,这种药要是真正发挥起来,再清高的人都能变成荡*,要是他宝贝的药效也发作了,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能知道。 贺岩刚站起身,被喝懵的三个人给摁了回来,直接灌酒。 顾承说:“啊岩,别想找借口,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说什么都得喝到最后。” 又对江时说:“小江你先把北漠送回房间里去吧。” 本来酒醉了的贺岩,被灌了几杯酒后,脑子短路了,把他要跟江时共度良宵的事情,扔在了脑后。 他现在醉的连他爹站在他面前他的认不出来了,哪儿还管得了江时。 回归了他们的猜码环节。 江时刚把余北漠扶到房间门口,就有些累了,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下过床,余北漠还把全身的力气施加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江时没能坚持把余北漠拖到床上,直接把他扔在了铺有毛毯的地上。 想着歇口气,再把他拖到床上的,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什么情况,这也没有风吹过啊,门怎么被关了,他去检查了下,手握着门把手拧了几下,打不开。 用力又拧多了几下还是打不开,江时放弃了,想打电话,发现电话落在包厢里了。 他只能回去把余北漠拖回床上再想办法。 只是刚走到余北漠跟前,脑袋变得昏沉起来,身体也有种难以言说的羞耻的反应。 这种情况他也管不了余北漠了,就让他睡地上吧,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躺下。 余北漠的药效快要发挥到极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动手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留了条内裤在身上。 这样才让他好受点,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肉#体得到解放。 他撑着地面慢悠悠的坐起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时,此时他还存留有一点理智在。 他看江时就像是豹子看到了猎物一般,想上前捕捉将其撕碎。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 一,这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动手。 二,江时是个心机鬼,想要的就是他主动,他要是动手了,岂不是便宜的江时? 这样不仅能挑起他和贺岩关系的恶化,还能肆无忌惮的留在他身边。 三,他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是个人就上,虽然他对江时的感情很复杂,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讨厌,一会儿又喜欢的。 第51章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余北漠在内心挣扎了好久,药物已经挥发完毕了,他的眼睛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之前,他妥协了。 余北漠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江时先来勾引他的。 要怪就怪江时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要不是他一次次的暗示,又一次次的假装不在意,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欲望。 这怪不了他…… 就便宜江时这一次吧,看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就给他一点好处吧。 拒绝多了就算是舔狗也会跑的。 完全说服自己的余北漠,从地上起来,向躺在床上的江时进攻。 江时的药效开始发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睡觉。 想着等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还越来越兴奋,那种羞耻的生理反应也越来越大。 江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突然发烧了。 难受间,感觉到有一个滚烫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猛然睁开双眼。 余北漠浑身赤裸,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的盯着他看,这明显的情欲让江时生出恐惧来。 余北漠这是干嘛,不会是兽性大发要把他给强了吧? 惊恐间江时用力把余北漠推开。 只是把手抵在余北漠胸前用力推开的时候,他发现他使不上劲了,他刚才那一推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对这方面不懂,也该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被人下药了,余北漠也是。 怪不得刚才余北漠一点劲没有,原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余北漠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唔……” 江时的嘴被余北漠堵上了,在他的唇上是又舔又咬的,还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他愣了一秒,睁大眼睛,咬紧牙关,躲避着余北漠的吻。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动作,蹙眉,一只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的嘴巴张开, 余北漠顺势贴上去,轻易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绵软的触感让他着迷,把江时口中的金津玉液卷入腹中。 余北漠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就能把他禁锢的牢牢的。 江时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毁了,他是屈辱,难堪的,同时也感到恶心,想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感觉到余北漠隔着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他的脸,把他流在脸上的眼泪吻干净。 他想江时肯定是开心到流泪了吧,这样的话他可以对他温柔点。 江时反抗不了,药效发挥到了中期更是脱力,他心如死灰一般躺着不再反抗。 余北漠也能感受到江时放松了下来,试探的在他的嘴上吻了下,没有再演欲迎还拒那一套。 他加深了这个吻,江时忍着恶心回应他。 互相纠缠。 感受到江时的回应,余北漠异常兴奋,像是要把江时吞进肚子一样。 他边吻着,手正慢慢想把江时身上的被子掀开,手刚触碰到被子的一角,嘴唇被江时发了狠力咬着,头顶被江时用玻璃杯狠狠的砸了上去,玻璃杯都碎了。 他松开江时,嘴角嘴唇流着血,不过他不在意。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江时,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还在演戏? “滚!从我身上滚开啊!恶心!” 江时撕心裂肺的吼着,屈辱感占满全身,药物的发挥让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 他不管余北漠是故意的还是药物的原因导致他这样的,这一刻他都是羞愤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跟男的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当初想到色诱这个方法,最多是能跟他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没想过接吻,和**。 余辈漠此刻还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只是认为他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都这样了,还在演。 药物的驱使也使他变得更为狂妄自大。 “别装了,装多了就没意思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我主动了你不应该主动贴上来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他放软了点声音安抚道: “你难道是第一次害怕?没关系的,只要你配合我,会舒服的。” 江时只觉得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特别荒唐,搞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他。 这一刻江时什么都明白了,余北漠哪哪里是生病,明明就是骗他的。 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通过他来报复林泽,让林泽难受。 只是因为林泽不喜欢他拒绝了他,而恰巧林泽又喜欢原主。 他只是一个用来报复人的工具而已。 看见余北漠又要贴上来,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抬起头用力撞余北漠的头,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秒。 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揪住被子,被子上散落的玻璃渣子,随着他的用力,陷进了他的掌心。 这也让他逐渐迷失的理智更加清醒了过来。 江时情绪崩溃,不要命的一样大声嘶吼着,想以此来唤醒余北漠的良知。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是那个字听不懂!” “你大爷的!”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整个房间里萦绕着江时怒吼的声音,房间里的隔音好的要命,外面的人是一点也听不到声音。 “你总觉得是我在演戏骗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不管你的,有人劝过我,让我不要管你,可是我看你太可怜了,也是我太贱了,我活该……” 江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又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有点氧气不足,要停下来缓一下才能继续。 江时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所以……我……请你从我的身上离开……” 余北漠手里捏着一块玻璃碎片,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沉默从江时的身上离开,把空调调到最低,自己走进浴室把门给锁上,打开花洒的凉水键,让自己冷静一下,手中依然捏着那块玻璃碎片。 余北漠离开没多久,江时彻底发作了,他把身上的被子给踢下了床,无意识的把衣服全部脱了,在床上翻滚,咕涌,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好受点,身上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愈演愈烈…… 第52章 他们会美满的 余北漠在浴室里浇了快四个小时的冷水,手动自我疏解了一番后,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才逐渐消退完毕。 这四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 原来江时是真的不喜欢他,一切的以为只是他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 从开始的醒悟。 江时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他还不稀罕呢,这样也好,他不用在整天担心江时对他图谋不轨了。 到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在心里反复回忆,推敲跟江时相处过的每一个时间节点,想从里面找出一个自己对江时无感的有力的证明。 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他对江时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存在,这是无论自己怎么否认依然都无法推翻的事实。 这迫使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江时时的感情,他想要江时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从江时骂他开始,和破坏他靠近林泽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江时只不过是一个在酒吧工作的小员工,根本犯不着好脾气的跟他讲道理,直接处理掉就好。 他完全可以使用一点手段把江时送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城市,或是国外。 问题就是他并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也明白的彻底。 原来不是江时喜欢他,是自己喜欢江时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在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时的身上时,他主动引诱江时爬自己的床,想以此报复林泽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他本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报复林泽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最为麻烦的一种。 余北漠烦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玻璃片被他握在手心,刺入他的血肉当中,疼的却是他突突跳着的心脏。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爱他的呢,他好像从来没拥有过他幻想中的爱。 此时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不管。 不管江时喜不喜欢他,他都要把人留下,恨他也罢,最好是能恨他一辈子,这样他就能永远存在于江时的记忆里,永远忘不掉。 他已经摸清楚江时身上最大的弱点了,对待江时不能用强硬的手段。 他要懂得示弱,因为江时总是容易心软,即使是被同一个人骗了无数次,他还是会心软的答应对方的要求。 眼下就只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了,林泽。 他关掉花洒,浑身冒着冷气从浴室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江时赤裸着全身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皮肤处泛着些不太正常的红晕。 调整好情绪后,他温声喊道:“江江你没事吧?” 江时没反应,他坐在床边试探的轻轻推了推江时的肩膀,这一触碰把他给吓着了,太烫了。 他也顾不得江时之前对他有多抗拒,直接用床单把江时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往门外走去。 拧了几下,门打不开,他担心江时的情况,刚想把江时放回床上,拿把椅子把门给砸开的。 门一下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随后传来一道讨好的声音。 “贺总你还真是体力旺盛啊,这战斗力,我都羡慕了,你看这小费……” 服务员说了会儿话,忽然觉得头顶发凉,抬头一看居然是余北漠。 眼神像毒蛇一样低睨着他,像吐着信子的剧毒的毒蛇一般,冷得他直发寒蝉。 “余总……” 余北漠懒得听他废话,冷声问他:“会开车吗?” 服务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这种情况下让他不能有太多的想法,老实回答:“会。” “你来开车。” 服务员跟着余北漠乘坐上了专属电梯,往地下车库下降。 江时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余北漠的怀里,因为药物的挥发得不到及时的发泄,产生了副作用,开始发烧了起来,意识也不清晰。 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冰块抱着,这让他很舒服,他想要离这块冰块更近一点,无意识的在余北漠得怀里磨蹭。 余北漠看江时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这样抱着他,让他不舒服了,往上掂了掂,让江时的头靠在他的脖子处。 哪料江时居然舔了下他的脖子,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闷哼声,使他浑身一僵。 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谁能告诉他,他只是答应帮贺岩看门的,出来的怎么变成了余北漠,现在还要被拉来当司机,还目睹了这涩情的一幕。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车库,让他脱离了这尴尬的氛围。 刚启动车子,余北漠冷不丁的提问。 “是贺岩让你在门口守着的?” “是的,余总。” 服务员忐忑道,心里有些恐慌,害怕余北漠因为这件事要教训他。 余北漠没有像他脑海中想的那样,只是让他把挡板降下,就没有下文了。 挡板降下来的时候,余北漠用手细细的在江时的脸上游走,从眉毛到嘴唇。 很奇怪,以前像江时这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会记得他。 就连脾气也不是他喜欢的,咋咋呼呼跟个傻子一样,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实在是让人担心。 但当他接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时,他就无可救药的感觉江时迷人到无人能敌。 只要是江时,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倔强了。 他的手指在江时的嘴唇上停留了好久,江时的嘴唇上残留有他被他咬破嘴唇的血迹,他摩挲了一阵才舍得放开。 他忍不住低头在江时的嘴瓣上烙下一个亲吻,下身也因为江时在怀里不老实的蹭动发生了反应,脑子顿时产生了许多的废料。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江时都这样了,他还要趁人之危做这种事。 一想到江时不喜欢他,他就难受。 可是江时不喜欢自己,他怎么办才能得到江时的爱呢? 没关系的。 江时的心最软了,只要他把自己弄得可怜一点,江时会给他爱的,他相信。 要是江时铁了心跟他撇清关系,那也没关系。 他会给江时造建一栋牢笼,等他那天想明白了,他会放他自由的。 他抱紧江时,在他的眉心处吻了下,把自己的脸跟他的脸贴在一起。 他下定了决心,偏执的要把江时留下,他不能离开他,他们会美满。 第53章 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时从病床上醒来,身体上的不适感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了看周围的设备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他躺着有点累了,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刚一用力,掌心的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裹上了一层纱布。 就又重新躺了下去。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大爷的!到底是那个龟孙给他下的药,可千万要藏好了啊,别让他找到。 要是让他找到了,他一定要把那龟孙的头拧下来,当成皮球一脚踢到外太空去! 他仔细想了想,一整晚他就只喝了贺岩给他倒的橙汁。 他爹的,贺岩居然这样对他,亏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个把性放在头顶上的人。 一个两个都骗他是吧,他是不会再原谅他们了的。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余北漠。 手里端着餐食,脸上带着疲惫的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根据这些特征,江时能肯定他昨晚一整晚没睡觉。 但这和他没关系。 余北漠像是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着话:“江江你醒啦,肚子是不是饿了,我扶你起来吃饭。” 又向江时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在病房陪着他的理由。 “刚才我找人借电话打给王助理,叫他去酒吧拿你的手机过来,所以才不在的。” 江时挥开余北漠要扶他的手,倔强的用自己受伤的手,忍着痛强撑了起来。 他淡漠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跟我也没有关系。” “江江你别这样对我,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有人给我下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时打住他的对话,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细节,特别是看到他嘴唇上的伤痕后,更让他心烦意乱。 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可能是药物推使他这样做的,可他说的话却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停,我说了,不用跟我解释太多,我不想听,手机给我。” 他问余北漠要手机的时候,眼神却不跟他对视,只是伸手跟他要。 余北漠被江时的冷漠给刺痛了,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伤害。 他把手机给了江时,把叫王助理带来的营养餐的包装打开。 “江江先吃饭吧,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东西。” 江时目不斜视的看着手机,没给他一点反应。 他要冷处理余北漠。 对待江时的态度余北漠没有生气,只是自责的说:“我都忘了,你还没刷牙呢,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牙刷拿过来。” 很快,余北漠从浴室里拿出一个洗脸盆,接满水的漱口杯,还有挤好牙膏的牙刷到江时的床前。 “江江刷牙吧。” 江时是真的不想理他的,可是他做的事真的太神经了,他是残疾吗,他要刷牙不会自己去吗。 “不用了,你放回去,我要刷我自己会去。” 江时收好手机,与他凝视。 “你也别在这里了,回去吧,辉子马上就到了,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余北漠拿着东西的手握紧了下,面色不变,始终带着温和的面具。 “江江你再说什么啊,我不是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是意外吗,别这样好不好?” 江时气笑了:“余北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中用,一次次的利用我,骗我,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已经用光了,没有了。” 余北漠妥协:“好吧,江江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时懒得跟他废话,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跟他没关系。 相同的是,嘴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想搭理他就搭理他,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余北漠把东西放回浴室,走到门口要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 “江江我走了,记得把饭吃了,要是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意料之中,江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退出病房,余北漠脸上换了副神情,不复刚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执,加上疲惫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十足。 让人不敢靠近。 刚走到电梯,就收到了他好兄弟,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贺岩:【呜呜呜,北漠我被我爸抓回去了。】 【北漠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他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出手帮帮他。】 【等我以后和我家宝贝结婚了你坐主桌。】 看着这几条消息,余北漠冷笑了下,他当然要照顾啊,到时候照顾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余北漠【好。】 贺岩很快回复。 贺岩【感谢我的好兄弟(玫瑰三朵)】 贺岩【昨天晚上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有啊,他们亲了,还是那种特带感的。 余北漠【没有,昨天晚上他把我送到房间就走了。】 【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问。】 贺岩【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 傻冒。 跟贺岩聊完,余北漠联系上了林泽所实习的公司。 * 当天江时就从医院回家了,郑煊辉和林泽追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江时把能扯的理由都扯了,他们就是不相信。 江时没招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说贺岩给他下药了,是余北漠叫人把他送去医院的。 他没说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怕郑煊辉林泽他们直接就拿刀去找余北漠,要把他给砍了。 郑煊辉听到贺岩居然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顿时暴跳如雷。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还真是会装啊,表面对大江那么尊重,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幸好没事,要不然我非要拿刀去把他的jj剁下来!” 江时看林泽脸黑如炭,怕他责备自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也是口渴了才喝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会这样。” 林泽黑脸怪的原因是自己太没用,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都 保护不了。 就算贺岩没得逞他也气,他的想法跟郑煊辉的一样,这种人只有把jj剁下来才会老实。 叮叮叮…… 林泽的电话响起。 他拿出来看,是公司给他打来的,走到一个角落接起。 大概接听了有十分钟这样才结束。 听完他老板对他说的话,他面色沉重,内心纠结。 他们公司居然有人投资了,投资人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要他们搬到国外发展。 第54章 再见,一路平安 林泽的老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公司一起去,以他的工作能力来看,公司是很赏识他的,希望他能一起去,毕业后直接转正。 林泽很需要这份工作,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 但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还有即将回来的原主。 可是如果他拒绝的话,重新找工作也找不到像这样好的了。 他不能让母亲再操劳下去了,也想给原主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林泽接完电话后,脸色沉着,像是摊上什么大事一样,让人跟着一起担忧。 江时问他:“怎么了,接完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泽握着手机的的手,一直扣着手机屏幕,犹豫几秒后开口道:“我们公司要搬去国外了。” 江时:“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不开心。” 林泽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番后,又投射在郑煊辉的身上。 郑煊辉秒懂他的意思。 “林泽你想什么呢,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跟着去啊,你不会以为大江回后,一眼就能喜欢你吧?你想太多了,我告诉你,大江最喜欢钱了,等你事业稳定来了,口袋有钱了,来找大江机会高很多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的,等大江回来,我也会在他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看着他们伤感,又真诚的话语,江时不忍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离开后这些都不复存在,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泽眼神动容,真诚的感谢:“谢谢。” “这有什么啊,相处那么久了,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你还是很靠谱的,把大江交给你,我也放心。 不过我得提醒你啊,大江喜不喜欢男的我可不知道,想要大江能看你一眼,还是得看你自己,我顶多在旁边帮你助攻一下。” 这还是郑煊会第一次夸奖林泽,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曾经的‘敌人’,今日的朋友,一个神奇的蜕变,换做以前谁敢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江时问林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江时微微皱眉:“那么紧的吗?” 他有点惊讶,出国那么大的事怎么搞得那么紧。 “投资商在国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人过去就行。” “这样啊,那明天晚上我们聚一下。” 是告别也是庆祝。 “好。” “去那儿,我也要去。” 刘半仙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他们说什么要聚一下,也不管是什么就 是要跟着一起,生怕把他丢下。 郑煊辉对这老头也是无语了,什么都要来一份。 故意吓唬他:“我想出去给你找个养老院,把你送进去,顺便庆祝一下。” 刘半仙果然被吓唬住了,惶恐道:“我不同意,我不去我就要跟你们待在一起,再说了我也快走了不用那么麻烦。” 看刘半仙那怂样,江时忍不住笑了。 憋笑道:“好了辉子别吓唬他了。” 郑煊辉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 第二天余北漠没有来找江时。 江时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听进去了,或是余北漠骗了自己后也没脸再来找他了。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都无所谓。 三天很快过去,江时郑煊辉到机场送别林泽。 江时:“到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泽:“我知道,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对。” 江时不好意思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都是意外,我没想到过自己会受伤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说完,林泽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时看。 “你可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郑煊辉:“……”当他不存在吗? 江时知道林泽的意思,虽然这句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就当给他一个念头吧。 “我喜欢你,林泽。” 话音刚,林泽就抱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再等等我好嘛?” 林泽闭着眼,一只手环住江时的腰,一只手把江时的头摁在他的肩膀和脖子处,脸靠在江时的头顶。 画面唯美,感人,就像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 有不少路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江时清楚,林泽这句话是对原主说的。 抱了良久,林泽说:“谢谢你。” 谢谢江时的到来,给他靠近原主的机会。 “咦惹,别抱了,肉麻死了。” 被当作空气人的郑煊辉看不下去了,出手把他们分开。 公司里的伙伴也过来催促他,快要登机了。 林泽这才放开江时。 “再见。” 江时郑煊辉:“再见,一路平安。” * 办公室里,余北漠正在处理文件,手机叮咚一声,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来查看。 是私家侦探给他发的一条一分钟的高清视频。 画面里,林泽抱着江时难舍难分,十分亲昵。 他俩拥抱之前,他还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江时从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 “我喜欢你,林泽。” 这句话让他嫉妒的发狂,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摁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越发用力的扣着,下一秒,传来一声脆脆的声响,手机的屏幕被他摁碎了。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笑,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原来江时喜欢的是林泽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么生气呢,不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吗,就要死要活的,原来是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林泽啊。 想都不要想。 不过那又怎么样,江时他要定了。 随后,他用这个跟他现在的心一样破碎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东临郊区那块荒地,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建一栋防御功能的房子出来,周围围一圈电网……” 东临郊区是余北漠三年前盘下的一块地,周围树木丰茂,生态环境好,有不少野生动植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是太偏僻,刚好用来建一座避暑山庄,给有钱人消遣娱乐,回归田园,归隐山居体验生活的。 刚把这块地盘下来的时候,公司太多事情要忙,没时间筹划,就只能先把这块地给搁置了。 没想到,现在这块地的用处对他来说更大。 他要把江时关在里面,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 第55章 惹他生气了 打电话吩咐完,刚想把手机摁灭,顶端跳出来一条娱乐新闻。 #石墨机场同性情侣告别,让人看见同性间的美好爱情# 余北漠对这种花边新闻是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私家侦探给他发的视频,鬼使神差下,他手一抖,点了进去。 页面很快就跳转出一个视频,赫然是江时和林泽相拥的画面。 他点开评论区。 网友1:他们好般配啊! 网友2:本来还挺丧的,一看到那么纯真,美好的爱情,让我本来冰冷的尸体回暖了一下。 ……………… 网友n:神仙爱情,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看到这,余北漠忍不住了,一把把手机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手机击中墙面,掉落,彻底费了。 去tm的神仙爱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江时只能跟他这样。 送午餐上来的王助理,刚要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他僵硬的在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几日他们老板变得暴躁了许多,心情也是阴晴不定的,搞得下面的员工整日惴惴不安,要说的话都要在脑子里重复说上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敢开口。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异常压抑。 * 江时他们从机场回来,不见刘半仙的身影。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大江别喊了,他给你留了张纸条。” 郑煊辉把刘半仙留在餐桌上的纸条拿给江时。 纸条里的内容: 【小江我提前回到组织里了,为你后续回去做准备工作,暂时还不能用脑电波跟你进行联系,特意写下这一张纸条告知。】 “刘半仙也太不靠谱了,要走也不说一声!” 郑煊辉不满的说了刘半仙两句。 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啊。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着明明很小的房子,但在两人心里却格外的空荡。 郑煊辉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这会儿有点无聊,玩游戏又没有人陪他。 他突然想起,跟江时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没问过江时的具体情况呢。 “大江现实生活中跟这里有差别吗?” “没有什么差别,都差不多。” “那你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说到这,江时停顿了几秒,笑着回应道:“我是孤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郑煊辉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一样,专门挑别人的痛处说,立马就道歉了。 江时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郑煊辉把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你不用羡慕,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只不过你只能排第二哦,要不然被他知道了,他在我心中不是第一的话会生气的。” 听到郑煊辉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江时的眼眸染上喜色。 他不在乎自己在郑煊辉心里排的是第几,他不是贪心的人,只要郑煊辉愿意从百分之百里,分割百分之十给他,他都心满意足了。 * 江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了,没想到林泽走的第二天他就来了。 江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躲林泽了,算好时间,等林泽走了,他就出现。 早上九点,江时刚从床上醒来,洗漱完毕,要下楼吃个早餐。 一打开门,就看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烟的余北漠,不仅手上拿着,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烟蒂。 浓重的烟味在门口萦绕,难闻的气味让江时皱了皱眉。 “江江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他不想搭理余北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而且这也太没素质了,把人家的门口弄得那么脏。 屏着呼吸快速走向电梯,想在余北漠跟上来之前,把电梯的门给关上。 但余北漠两三步就跟上了,要进去的时候,被江时推了出去。 “别进来,你身上的烟味很难闻。” 余北漠听话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江时的对面,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他走到公共卫生区拿了个扫把,把自己刚才扔的烟蒂和烟灰给扫干净,就离开了。 江时吃完早餐没回家,去了便利店找郑煊辉。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闷的,还不如过来陪郑煊辉说说话呢。 等着郑煊辉一起下班回家,吃完饭回到家,看见余北漠还蹲在他家门口。 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地面干净,也没有难闻的烟味。 江时知道他回家洗过澡了,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来求他的原谅吗? 可是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当那件事不存在,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吗。 现在又装着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黄毛,你蹲在这干嘛?” 余北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江时,炙热的目光烧的江时不自在。 郑煊辉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余北漠把江时送去医院的。 他边开锁边说:“谢谢你啊黄毛,幸好有你在,把大江送去了医院,要不然大江就要被贺岩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进来喝杯茶吧。” 江时没来得及把余北漠给轰走,就听到了余北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 “江江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你滚!” 江时把站在门口的郑煊辉推了进去,把门关上。 郑煊辉一脸懵逼的状态, “大江,你们怎么了?” 江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淇淋,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是一个骗子,坏人,以后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我们家。”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 江时不说,他就不问。 接连半个月,余北漠都在门口上等着江时,就算不说话,能看一眼也好。 今天郑煊辉下班回来,看见余北漠还在,在心里感叹了下他的毅力。 江时不告诉他原因,他忍不住问了下余北漠。 “黄毛,你跟大江怎么回事啊?” 余北漠瑶瑶头无奈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有点小矛盾,惹他生气了。” 郑煊辉本来还挺同情余北漠的。 听说闹了点小矛盾,江时能十天半个月的不理他,肯定是很过分的事,不然江时是不会这样对别人的。 他又不同情了,可是看着余北漠可怜的样子,还是好声劝说了句“你回去吧,别在大江面前晃悠了,你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郑煊辉这样说,是因为江时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离开了,这样做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郑煊辉还想问点什么,就被里面的江时给叫了进去。 第56章 让我看你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郑煊辉进来后,江时没有问他为什么跟余北漠说话,只是问了他一些平常经常问到的问题。 比如今天有没有遇到奇葩客人,中午吃什么之类的话,还有就是等会儿晚餐吃什么。 实际上,江时只有那一天跟郑煊辉说过余北漠不是好人,让郑煊辉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来喝茶,之后的日子里就没再提过了。 这些日子他都尽量把余北漠当成一个透明人,当他不存在。 他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余北漠的身上。 郑煊辉也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 “大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时笑眯了眼,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想吃面,想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那种面。”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嘞,我保证这次做的要比上次好吃,我给多加两个煎蛋。” 郑煊辉把买来的食材拿进厨房,江时也跟着进去。 郑煊辉今晚要做麻辣鸡丁,拿鸡肉到洗菜池上洗。 江时站在他身后问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帮忙,等会儿炒菜油烟大,你去客厅玩会儿手机,等着吃就行。” 江时没走,只是退到了厨房的门口,靠着门框处陪着郑煊辉。 东说一句,西一说一句的聊着天,愉悦的笑声从房屋内传出到门外余北漠的耳朵里。 这促使了余北漠内心嫉妒的小幼苗疯狂生长。 为什么江时总是对他那么冷,对别人那么好。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连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给他。 唯一得到的好还是他骗来的…… 余北漠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他轻轻敲响江时家的大门。 “江江你能不能开门啊,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今天江时一天没出门了,余北漠连江时的背影都没得看。 余北漠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像是里面的欢笑声把他的话给淹没了般,沉入湖底。 余北漠说的话,里面的人不可能没听见,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连表情都没变。 只是郑煊辉总是觉得怪怪的。 余北漠太奇怪了。 说话的语气,行为都不像是对一个朋友该有的举动。 更像是哄被自己惹生气的小男友。 餐桌上,郑煊辉第一百零八次,以极其复杂,探究的眼光看向江时。 郑煊辉能忍住不问,但江时忍不了, 他把吃面的筷子放下,好笑地问道:“辉子你一直拿眼睛瞟我干嘛,有话你就问啊,那么小心干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 闻言,郑煊辉抬起吃饭的头,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面。 “我问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问吧,不生气。” “黄毛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时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出了声:“哈哈哈……,辉子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讨厌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呢,你就别瞎猜了。” 郑煊辉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在门口蹲那么久都不走,之前他追林泽的时候,吵架了都没见他这样过,还当场就跟林泽闹掰了,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时沉默了会儿说:“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发生了点事,他心虚,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吃饭。” 郑煊辉:“哦。” 江时不认为余北漠喜欢自己,他觉得余北漠还想利用他来报复林泽。 余北漠太会装可怜了,他可没那么傻,不会上过一次当还去相信他。 吃完饭江时想收拾碗筷去洗,被郑煊辉抢了过去。 “我来洗,你去沙发上玩吧。” “我来洗,饭是你煮的,碗理应是我来洗才是。” 郑煊辉嘶了声:“嘶,还跟我见外了,我来洗,我就是乐意伺候你,怎么样,去沙发上坐好。” 江时没再坚持,跟郑煊辉说了一句:“你真好。” 就乖乖去沙发上休息玩手机了。 郑煊辉洗完碗,把餐桌擦了一遍,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通心里才舒坦。 他去房间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通知了江时一声:“大江我先去洗澡了。” 江时眼睛盯着手机看,大声回应道:“好。” 这几天郑煊辉去洗澡总是要通知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时不知道,这只是郑煊辉想在这几天跟他多说一下话,什么小事都要想要跟他说,毕竟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玩了会儿手机,江时也觉得累了,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的部位,视线落在大门处。 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人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手还搭在了门把手的位置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抿了抿嘴,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余北漠走了。 他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看着墙上的钟表转动着。 也许是快要离开的原因故,心里总是闷闷的,他有点舍不得郑煊辉他们。 在这里他感受了很多的爱意,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都是郑煊辉给他的,他很珍惜郑煊辉这个朋友。 可是没办法,他不能一直抢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原本是给原主的爱。 * 余北漠说完话后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才走的,一天没见到江时让他有点烦躁。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承的酒吧。 没有要包厢,直接在开放大厅包了个卡座,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 巧的是,顾承今天刚好来酒吧视察工作,看见余北漠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稀奇了下。 过去在余北漠的身侧坐下,顺便把他手中快要递到嘴上的酒给拿走了。 顾承把酒放回桌面上,坏笑调侃道:“怎么了北漠,又为情所伤了?” 余北漠没回答他,直接拿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这把顾承给吓的,他都多久没见过余北漠这样了。 上一次还是余北漠徒步从他爹那里走回老宅,偷了余老头子的一大堆酒,晚上约他和贺岩在他家的小阁楼里酗酒,诉说着心里的不满,委屈。 也不知道余北漠又受到了什么重创,居然重演了当年的情景。 第57章 那我偏要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承一把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抢了过来。 语气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变得严肃了起来。 “北漠你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别一个人喝闷酒。” “还给我。” 余北漠伸手去抢顾承手中的酒,被他躲了过去。 余北漠不跟顾承抢了,想起身重新拿一瓶回来,又被顾承一把拉了回来。 没有准备的余北漠重重的摔回座位上,发出一声重物坠落撞击的声音。 余北漠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与吵闹兴奋的在舞池中央热舞的男女形成一个对比。 他像是隔绝了所有人,在这里独自悲伤。 顾承看着余北漠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落寞,他看着是真的不好受。 在三人组里面,他是最大的一个,自然也就充当了老大哥的形象,平常余北漠贺岩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或多或少都会跟他说两句。 他也会给他们一些建议,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需要纠结才能解决的问题。 他把余北漠放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让余北漠对着自己坐,捏着他的肩,温声细语的询问。 “北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在酒精的刺激下,余北漠内心的苦楚似乎被冲淡了点,他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淡淡道:“没事。” 顾承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北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把事埋在心里。” 余北漠以前傲是傲了点,但不是个会把心事自己承受的人,遇到问题经常会跟顾承贺岩他们商量的。 可是这件事的性质不一样,说出来谁都解决不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为了不让顾承担心,他嘴角绽出一丝笑:“我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累了,就想出来放纵一下。” 听余北漠这样说,顾承放下心来了。 他没有怀疑余北漠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并不像平常那样看起来很轻松。 余北漠的家庭情况复杂,不像贺岩还有老爸在旁边管着,逼着他回公司上班。 余北漠没人管,更没人帮,一整个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公司还能站在今天这样高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 顾承是打心里心疼这位弟弟。 “北漠你也长大了,不能因为工作累就猛喝酒啊,这样多伤身体啊,走,跟哥打几把桌球。” 余北漠没有拒绝,刚点头同意。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因为有人给他发消息,屏幕亮了起来,手机正好在顾承的正对面。 这让他轻而易举地把余北漠手机上的锁屏壁纸看得一清二楚。 是江时。 这是江时在余北漠办公室沙发上睡着,偷拍下来的。 余北漠不仅把这种照片设置成了壁纸,连微信里聊天的背景图也都设置了。 这样还不够,还定制了一张一百寸的照片挂在他的和江时睡过的那个房间里。 顾承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余北漠喜欢江时,他不是说过不喜欢骚的吗,那现在把人家的照片这样用是什么意思。 贺岩又要怎么办。 信息量巨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余北漠和贺岩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争起来了,他要帮谁。 余北漠没有因为顾承知道了他的秘密惊慌失措,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发现。 他很淡定的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是被派去监工的王助理给他发的。 【总裁,东临的房子正在进行收尾中,五天后除完甲醛就可以入住了。明天您是否要过来亲自检查一下。】 余北漠【去。】 王助理【明白。】 回完消息后,余北漠看了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承。 他没主动说话,他要等顾承问他。 良久,顾承才缓过劲来。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阿岩解释?” 余北漠的表情淡淡的:“为什么要解释,他们又没在一起。”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样的吗,阿岩先前也问过你,你也说没兴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喜欢就喜欢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爱情这种事来了挡也挡不住。”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困。” 余北漠没有任何留恋,站起来就走。 顾承跟上去。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车上,顾承开着车,时不时瞟两眼余北漠。 眼睛直视前方道路光景的余北漠突然出声道:“要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被抓包的顾承没有一丝尴尬,直接问道:“小江喜欢你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拿他的照片当壁纸。” 在顾承的认知里,余北漠就不会是一个死缠烂打,单相思的人,对方要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强求。 像上次他追林泽,也是在贺岩的调侃下才破例的。 “不需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顾承在他的话里听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提醒道:“你可别做傻事,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余北漠侧头看顾承,抿了抿嘴唇,带着偏执的强硬语气。 “那我偏要呢。” 听余北漠说这话,顾承心跳都加速了,他是真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没必要这样,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比小江好,更合适你的,真没必要这样。” 余北漠低头,把手机屏幕摁亮,细细的看着江时乖巧可爱的睡颜,眉眼间都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缓缓出声:“他不一样。” 顾承疑惑:“哪儿不一样?” 余北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哪儿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困了,不想说话。” 顾承也就不多问了,专心开车。 对余北漠来说这个不一样说的是跟那些接近他的外人不一样。 别人靠近他都有所图,只有江时不是。 江时是真心的希望他好。 余北漠不知道的是,江时他希望每个人都好,对他并不特殊。 他不是江时的唯一,而他却把自己认为是江时的特殊关照。 也许他知道江时对每个人都好,可他不想承认。 他只想江时对他一个人好,他需要足够的偏爱。 第58章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家,洗完澡,余北漠直接躺在江时没离开前睡的那张床,自己的床早就已经成了摆设。 在床上静静的放空了下,又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挂在床头上的照片。 眷恋,炙热又疯狂。 余北漠真的觉得自己得了心病,好想把江时关起来一辈子。 这样他就能独自一个人享受江时的爱了。 他既想要江时鲜活的爱,又想要江时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江时不愿意,就只能使用强硬手段了,他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离不开江时,他已经全身心的依赖上了江时。 他只能使用这种算不上光明的方法,企图用时间来让江时妥协,最好是能在这段时间爱上他。 余北漠叹了口气,把灯给关了,盖着江时盖过的被子睡觉。 刚睡没多久,脑子传出一阵奇怪的电流声,接着响起一道稚嫩的儿童声音。 “恭喜宿主您已完美的完成了本书中的所有任务,余北漠没有囚禁林泽,而林泽也拥有了更好的人生,还有十天的时间您就可以回到您原来的世界啦。” 得不到回应得系统,又问了句:“宿主您怎么不回话,能回去了您不开心嘛?” 余北漠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当回事,但听到脑子里的小团子说什么任务,回去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江时有关。 他谨慎地问了句:“谁要回去?” 小团子:“您呀,宿主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团子调皮的笑了下:“吼吼吼,不用惊讶,这是真的哦。” 余北漠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接着发问:“我是谁?” 这可难倒小团子了,今天是他接上任第一天,兴奋过头了,连宿主的名字都没记清,这要是被他的师傅知道了就惨了。 小团子尴尬道:“请宿主稍等一下,我翻阅一下资料。” “找到啦!宿主的名字叫江时,今年23 岁,是因为打游戏猝死,被意外拉进来的,并不是专门的时空旅行任务者。” 小团子不禁感叹一声:“宿主你好厉害啊,不是专门的旅行者都能把任务完成。” 余北漠受不了他的叽叽渣渣,听到江时要离开,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即帮江时做出了决定:“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小团子说:“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已经向组织上报了,到时候就要回去的。” “那我非要留下来呢。” 小团子不解:“留在这里干嘛,完成任务回去了可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小团子突然恶趣味了起来,故意逗他以为的宿主。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余北漠自杀,这样大家都死了,以他展开的世界也就全部崩塌,可不就留在这里了。” “我死了就可以把江时留下?那我现在就去死吧。” 小团子没注意听他说的话,只听见死这个字。 “不是你啊,宿主,是本书的男主角余北漠。” 说话间,余北漠已经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了。 他家住在三十五,风很大,把身上衣服和头发吹的到处乱飘。 余北漠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小团子。 “小孩,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江时,我是余北漠。”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在一秒中化为灰烬。” 余北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邪恶的话,直冲小团子的天灵盖。 完蛋了!它闯祸了。 满脑子的怎么办,要是余北漠真的跳下去死了,它就成罪人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团子哀求到:“你别跳,你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余北漠眺望着远方,一字一句道:“我要江时留下。” “这个不行,换一个行不行。”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挺好的,至少能跟他在同一个世界。” 余北漠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跨腿就要翻下去。 小团子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啊啊啊!别跳!有事好商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的师傅可以,你先下来,我找我的师傅跟你谈。” 计划得逞,余北漠把腿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像是刘半仙的。 “小伙子,别激动先回房间里去。” “你是刘半仙。” 是肯定不是疑问。 刘半仙承认道:“是。” 他都要被气死了,本来以为自己老了,不够细心,才造成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就向组织申请一个小助手来帮助他,这才上班第一天就给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出来。 更让他糟糕的是,江时在原世界的身体突然被火烧了,变成了一堆的灰。 正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要处理余北漠的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余北漠也不给刘半仙喘息的机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江时留下。” 刘半仙为难:“这个恐怕不行……” 刘半仙话都没说完,就被余北漠威胁了。 “不行的话就算了,那我要跳下去了。” “别!,我答应你,你回房间里去,我就让江时留下来。” 刘半仙苦啊,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的年纪,让他摊上这么一群难搞的家伙,他想吐血。 回到房间里的余北漠突然发问:“你能不能让江时来攻略我,就说是新的任务,让他爱上我才能离开。” 刘半仙更晕了,余北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时的? 还有就是余北漠是这么好意思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他还要脸吗?强行留下江时就已经很违反天规了。 由于怕余北漠一言不合又要跳楼,他不敢说出自己的那些骂爹的话。 好脾气道:“把江时留下已经是我们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见余北漠没回话,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的,刘半仙找来个借口要离开了。 他还要想新的办法把江时送回去,还有把原主送回来呢。 “我还要回去撤销江时回去的申请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了声。 知道江时能留下来,余北漠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只要江时还在,就有一切的可能。 第59章 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第二天余北漠来到了东临验收房子。 地上两层加一个密封性的阁楼还有一个地下室。 房内有2000平米大,每个角落都装满了隐形摄像头,窗户全部钉上了铁栏杆。 院子有1000平米,院子的墙用五米高带着尖刺的铁网围了起来。 在这里,除非你长了翅膀,不然不可能逃得出去。 余北漠很满意,嘱咐了王助理在院子里多种点玫瑰花就打算走了。 “总裁等一下。” 王助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余北漠,他实在好奇。 他家老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筑这么一栋‘牢房’是用来干嘛的,还搞浪漫,还要在周围种玫瑰。 余北漠回头:“怎么了?” 王助理:“我就是想知道,老板想在这里弄什么项目?” “不该你关你的事就别问,要是太闲了就自己去多找点事干。” 说完就走。 王助理:“……”他就不该多嘴,好了吧,老板不开心了。 *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余北漠又开始在江时家门口蹲人了。 即使江时还是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也不着急。 他在等,等一个可以把江时带走的机会。 郑煊辉下班回来,看到了七天没来过的余北漠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 “哟几天不见还变高冷了,我也不劝你了,你爱在这蹲就蹲着吧。” 郑煊辉说完就开门进去了。 郑煊辉进去没多久,江时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 目光不偏不移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接着郑煊辉也从里面出来。 对余北漠说:“走吧别在这蹲着了,一起去喝一杯。” 余北漠跟着他们的身后进了电梯。 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头还没联系他,这让江时有点焦虑。 也怕自己像刘半仙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跟郑煊辉好好告别聚餐的时间都没有。 就选择了今天吃个散伙饭,看到余北漠又来堵他了,就叫上了他一起。 离开前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总之就是怪,不仅是余北漠怪,就连他自己也怪,这种低气压太压抑了他也受不了。 三人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吃饭,而是选择了夜市上的一个烤串路边摊。 这家烤串,是林泽和刘半仙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来这吃过一次,味道一级棒。 每样烤串都点一些,要了两打啤酒,后面不够的话再补。 江时还是没有要和余北漠说话的样子,只是跟郑煊辉在旁边‘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余北漠放在眼里。 余北漠局促的外表下,深埋着一颗躁动的心,一颗控制不住现在就要把江时带走的心。 余北漠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时,开口问:“江江你不生气了?” 江时停下跟郑煊辉的话题,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不生气了。” “真的!” 余北漠雀跃的样子格外刺眼,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凭什么认为别人不生气就是原谅他了,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我不生气,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如他所料,余北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蔫了下去。 “没关系,原不原我都无所谓,你不生气了就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老板把串送过来的时候,才把这一僵局给打破。 郑煊辉笑着说:“别愣着了,开吃啊。” 余北漠没喝酒,也没吃串,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在这把酒言欢。 他不是嫌脏,而是没心情吃。 很快,江时和郑煊辉把两打啤酒全给喝光了,发现没酒了,又叫老板拿了一瓶。 人已是半醉的状态,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什么都说。 江时抱着郑煊辉,把头埋在肩上,开始痛哭。 余北漠忍着想要冲上去把他俩分开的冲动,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个。 江时呜呜的哭着:“辉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好想把你带回去……” 郑煊辉也是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时的不舍。 他和江时相处那么久了,早就有感情了,何止江时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但江时不走,真正的大江就没办法回来。 他俩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 直到把第三打啤酒喝完,彻底醉了。 郑煊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坐在凳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有分身术的余北漠。 余北漠用诱哄的语气说:“江江过来,来我这里。” 等了两三秒,江时拖着自己的小板凳来到余北漠的旁边坐下。 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金毛。” “我在。” “你当个好人行不行,不要再喜欢林泽了,你们不合适,你强迫他,最后换来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余北漠反握住江时的手,摩挲着:“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时已经醉了,听不清,也记不清他说的话。 自顾自道:“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江时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江时说的回家跟余北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余北漠不管,就当是江时要跟他回家。 余北漠朝身后挥手,两个飙型大汉走了过来,要把郑煊辉架起。 烤串老板,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拿着把刀就过来了。 “你们想干嘛!” “把人给我放下!” 飙型大汉,还想硬碰硬,被余北漠拦了下来。 他友好地对烤串老板说:“老板你误会了,我的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回去,就请了两个人来帮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烤串钱还没付吧,麻烦把收款码拿过来一下,我来付钱。” 老板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余北漠,没有多疑。 又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江时,更是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拿来了收款码给余北漠。 付完钱后,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回他在小区的停车场上的车子上,进了后座。 等着两个飙型大汉把郑煊辉抬回家里,再下来当司机,送他和江时去东临。 第60章 你们懂的 到达目的地的,余北漠抱着江时直奔二楼。 喝了很多酒的江时,被尿憋醒了,在余北漠的怀里咕涌,迷迷糊糊的。 “唔……我要上厕所……放我下来。” 余北漠刚把房间的门给关上,江时就急着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 他一个没注意江时就从他的怀里滑下去了,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时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掀起千斤重的眼皮,看着余北漠,意识不清的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 “余北漠你怎么在我家?你不许进来,你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刚说完,肚子越来越胀,他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太醉,腿太软了,根本走不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尿裤子的时候,余北漠弯腰,环住他的腰,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 单手托着他的臀部,像抱小婴儿那样抱着。 江时整个人趴在余北漠的身上,手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掉下去。 来到厕所,余北漠把他放下,站在江时的身后,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被他虚虚的制止住。 醉了的江时声音软软的:“你干嘛……” 光是听声音余北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喉咙干涩发紧,染上欲望的声色。 “你不是要撒尿吗?我在帮你啊。” “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说着就拍掉余北漠作乱的手,认真的解裤子。 余北漠还真就没有再帮了,只是低头看江时笨拙的手法。 解了半天都解不开,他有些着急了。 带上哭腔:“怎么解不开啊……我不想尿裤子……会被笑话的……” “江江别着急,我帮你解开,没事的,你有的我都有,别怕。” 江时没再倔强,任由余北漠帮他把裤子解开。 刚帮江时解开裤子,想进行下一步时,江时又别扭起来了。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可以。” 这回余北漠没有听他的。 “站都站不稳,你自己怎么来?” 余北漠强硬的帮他把裤子扒了下来。 “尿吧。” “我不要……你不嫌弃脏啊……” 即使是醉着的,江时还是下意识的感到害羞。 余北漠染上欲色的眼神看了眼江时的那一处,并吻了下他的头顶。 “江江不脏,江江哪里都是香的。” “别憋着了,小心肚子爆炸哦。” 还坏心思的嘘了几声。 也不知道是余北漠的‘恐吓’起了效,还是他那哄小孩的嘘声的作用。 江时没再坚持。 一分钟后…… 江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困意也上来了。 余北漠帮江时洗了个澡,没给人穿衣服,直接放床上。 倒了杯凉水,当着江时的面往里放了两颗小药丸进去。 一颗是贺岩上次在酒吧的时候塞给他的,一颗是他自己找人要的,只能说是比贺岩给的还要猛。 “我要喝水……” 江时闭着眼在床上嘟囔道,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嚷着要水喝。 余北漠,把杯子里的药摇匀,单腿抵在床上,把江时扶起来。 “江江张嘴,水来了。” 江时只喝了半杯就不要了。 剩下的余北漠全给喝了。 药效没有那么快起来,这个空隙他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余北漠,看着床上的江时,下腹隐隐紧了起来。 他走过去,趴在江时的旁边,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着。 手描画着江时脸上的轮廓,和全身的线条,最后轻轻的吻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吃大餐前的祷告。 不一会儿,余北漠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药效起来了。 江时难耐的在床上,磨蹭。 余北漠覆在江时的上身,双手捧着江时的脸,与其热吻。 余北漠睁着眼睛舔咬着江时的嘴唇,欣赏着他意乱情迷的表情。 “唔……” 开始江时还挺抗拒余北漠这野蛮的亲吻,伸手推了几次,没推开。 没多久,身体就叫嚣着让他靠近余北漠一点,抱紧一点。 江时的理智全方位崩塌,搂上了余北漠的脖子,给其回应,舌探入对方的口腔,涎液从嘴角流出…… 十分钟后…… 余北漠不舍的松开江时的唇,伸手擦拭了下江时的唇瓣,没想到江时跟个勾人的妖精一样,舔了下他的手指。 这他哪受得了,低下头又吻了五分钟。 虽然他想吻到天荒地老,但还有更美味的大餐等着他呢。 余北漠把江时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趴在床上的江时,嘤嘤的不想离开余北漠的怀抱,要反过来抱他。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你抱我……” 被余北漠用膝盖给摁了回去。 声音沙哑的不行:“乖,江江,先等一下,我很快就能抱你了。” 虽然余北漠很想不管不顾的**江时,但他怕江时受伤,只能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做好准备工作。 江时难受的在床上直哼哼,突然感觉到到余北漠往他身上抹了点东西…… “唔……” 卧室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不堪入耳得话语。 两个人从半夜十二点战斗到凌晨四点多。 余北漠把累到不行,已经熟睡了的江时抱到浴室里清洗。 清洗完已经五点了,他把江时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躺在床上搂着江时餍足的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江时先醒来的。 还闭着眼睛的江时,感觉自己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耳边还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抱着他的人也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恶心感,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想力挣脱抱着他的人。 那料,刚一动,身上的痛感传来,像是骨头被人拆下来,又重新给组装了回去的那种疼。 意识到自己被人干了什么之后,恼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天灵盖。 “你大爷的,死基佬……” 一说话嗓子又干又疼。 余北漠被江时这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又把江时往怀里抱紧了些。 “江江你怎么起那么早,你不累吗,再休息一会吧。” 第61章 开始囚禁了 听到余北漠的声音江时的心都碎了,他怎么敢的! 崩溃的情绪在一瞬间炸开。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发疯似的挣脱余北漠,手肘撞到了余北漠的眼睛,他放松了力道。 江时趁机坐起来,一脚踢在余北漠的肚子上,想要把他给踹下去。 可昨晚的他早就把力气给耗光了,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用了不少的力气对抗余北漠。 他这一脚跟猫爪子没什么区别,脚踝还被余北漠用手给攥住了。 江时看清自己腿上的痕迹,更伤心了。 他本身就白,余北漠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他一下就哭了,他把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瞪着脚。 也不管喉咙的干疼直接嘶吼出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有这样对我。” “放手,别碰我,好恶心!” “你这样报复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楼下的两个飙型大汉听见楼上传出来凄厉的,活像是被冒出来的厉鬼吓到一样的喊叫声。 他俩不禁害怕的对视了眼,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着这样。 余北漠没想到江时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江江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可是他每向前挪一步,江时就往后退一步。 “你滚啊!我不听!” 退到床边也没注意到,一整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余北漠心跳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他紧紧攥住江时的腿。 好在床比较高,江时只是倒挂在床边。 余北漠知道江时不想自己碰他,用被子把江时包的像个蝉蛹一样拉回来,抱在怀里。 声音轻柔:“我没有要报复你,我是喜欢你。” 江时被刚才那一吓,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 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缓过来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是的……” 余北漠想解释,江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我不听,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余北漠没动。 “你要是不出去,我现在就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江时又觉得好笑,余北漠又不在乎自己,他只是想羞辱他,折磨他。 余北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才不会在乎他是生是死。 余北漠沉默了三秒,放开了他。 “我走,你别做傻事。”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 余北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光着离开了这间卧室。 余北漠走后,江时又大哭了一场。 中间还跑去浴室吐了。 余北漠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想去看看,又怕江时看见他吐得更厉害。 他打电话叫王助理找个做饭阿姨过来一起照顾江时。 下楼把两个飙型大汉给叫走了,一起离开了东临。 江时吐了三次,一想到自己被余北漠给强了,他就想吐。 后面吐的他受不了了,打开浴室的的花洒,用力的搓着身上的皮肤。 温度有点高,烫得他的皮肤发红,直到他洗到有点缺氧了,才离开浴室,回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在床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受到重创的江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设置,跟原着描述林泽被关的那栋房子的陈设是一样的。 找不到就算了,可能是在路上掉了也不一定。 他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就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叫住了。 “江先生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也不等女人的回话,径直走出大门口。 一推开门出现,看到面前的景象他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 王助理本来还在摆弄院子里半死不活的玫瑰花苗,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就看见了江时。 “江先生,你醒了?” 江时没有回应王助理的话,自发问道:“这里是哪里?” “东临。” 江时想起来了,这是把林泽逼成神经病的地方。 现实中看到的要比书中描写的震惊可怕多了。 “王助理你能送我回市里吗?” “总裁说了不能。” 听这话江时笑了:“不能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着就要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被王助理挡下了。 王助理面露为难道:“总裁说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谁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得着吗?” 余北漠真的是够了,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囚禁他。 他冲到院子大门前,伸手扭了几下,连推带拽的,死活打不开。 他看向王助理:“过来把门打开。” 王助理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江时看王助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说:“把你手机给我,我报个警。” 看王助理为难的表情,江时问:“你不会想说没有手机吧?” 王助理手机还是有的,只是亲手把自家老板送进监狱不太好吧。 王助理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 江时一是想报警,二是想给郑煊辉报平安,也不知道郑煊辉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 这边郑煊辉刚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时不见了,开始是挺着急的。 后来在江时的卧室里看见了江时的手机,以为江时提前回去了,来不及跟他告别。 至于真正的江时还没回来,他也不觉得奇怪,比这还邪乎的事他都见过了,江时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可能真正的江时还没到时间苏醒,身体也跟着隐藏了。 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只是这心里一下空了一大块,有点受不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强行把这件事给忘了,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让自己有闲心去想别的事。 * 餐桌上,就江时一个人坐着,王助理和做菜的那个女人秋姨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 好像他是什么尊贵的帝王一样。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江时想明白了,余北漠要囚禁他就囚禁吧,也囚禁不了几天。 他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只要不再对他动手动脚就好。 这样想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原主,没保护好他。 王助理秋姨:“江先生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们。” “别叫我江先生,叫我小江或江时都行。” 江时又说:“你们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你们站在我旁边,我也不好意思吃啊,搞得我像吃独食一样。” 王助理秋姨:“那我们去厨房忙会儿,就不打扰江先生吃饭了。” 江时:“诶……”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第62章 属不属火不知道,但肯定是属恶魔的 吃完饭江时回到房间,呼叫起了刘半仙。 “老头你在不在,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江时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他的话音刚落,刘半仙的声音就出来了。 刘半仙沉重道:“在的,现在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要太激动。” “你说。” “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一捧灰,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 江时接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消息,像是安慰自己一样问道:“老头你就别逗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很遗憾就算江时再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小江我没开玩笑,都是真的,不过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去的,组织已经在修复漏洞了,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坚持到最后,什么都会有的。” 江时惨白着脸问:“要多久,我还要等多久?” “最多半年,半年后我一定送你回去。” 听到还要等半年,江时害怕了。 原本都说服自己,哄好自己了的,想着再忍几天,最后再等那么几天就能回去了。 可现在还要等半年,谁能保证余北漠不会兽性大发再次强迫他,他不想,也不要。 江时问:“老头我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我?” 刘半仙:“很抱歉,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糊涂犯下的错,组织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最后这一次必须要我完成。” 江时真的很伤心,他一直在受伤,他不想跟一个‘强*奸*犯’相处。 他绝望的问道:“老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在这里四个月的时间里,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受不了了,我想现在就回去。” 刘半仙当然知道,他也很愧疚,主角已经有自我意识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也很费劲。 要是惹主角不开心了,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全将跟着主角陪葬。 刘半仙什么都帮不了江时,只能尽量多说点让江时能有坚持下去希望的话。 “小江你相信我,半年后你一定能回家的,我不会让你白等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现在不只是你被余北漠威胁,余北漠的生死关乎着整本书n个路人甲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刘半仙知道道德绑架很不好,但他没办法。 “说实话吧,余北漠知道你是穿来的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留下,不然他就从三十五楼跳下去。当时我也是刚接收到你身体被烧了的消息,加上余北漠的强硬要求,只能哄着他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就算没有余北漠的威胁你也得留下,你就算不为书里的其他人着想,也要为郑煊辉想一想啊,你难道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江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不如一早就选择留下呢,不就是进大牢蹲几年吗,有什么的。 总好在这里被余北漠羞辱要来的强多了。 江时拒绝不了,他完全被拿捏住了,无奈答应:“我知道了,我会坚持的,半年后一定要送我回去。” 刘半仙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江时想,他不能白白受苦,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半年后,他的精力也只能坚持半年了,实在不行他就什么也不要了。 江时在房间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他走出房间观察了一下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漏洞。 从二楼到阁楼,再到一楼和院子都仔细考察了一遍一点生机都没发现。 余北漠把能堵的地方全堵上了,老鼠都进不来。 办公室里的余北漠边办公,边看着监控里的江时。 江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知道江时这是在找可以从牢笼里逃出去的出口。 很可惜,在他缜密的计划里就没有漏洞的出现,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故意留下。 他就是要故意给他机会,又亲自把他拉入深渊。 不过现在江时还算乖,他不会用这种消磨人的办法来对他的。 余北漠完全意识不到,他这种病态的思想会给后面的江时带来多大的痛苦。 江时观察了半天就是没找到,他泄气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看王助理还在打理那几棵玫瑰花苗。 忍不住问:“王助理你怎么还在照顾它们啊,看着都要死了,反正你们老板有钱,叫他多运一些活的过来不就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王助理手上的活没停:“江先生你不知道,你还没来之前老板就换了好几批花苗了,只不过刚种下,第二天就就枯萎了,这一批已经是活的很好了。 再说了,养花是不能着急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养了一棵山茶花,养了六年才开的花,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在朋友圈连续发了百条的动态才罢休。” 江时并不在意王助理说的那个养了六年的山茶花。 敷衍的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前面几批的花刚种下,第二天就枯萎了,这一批的不会?” “前面几批是老板亲手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五行属火的,只要是他种下的东西就没有活的。 后来老板也不纠结种花了,又亲手把花从花圃里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就离开了东临。”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我过来的打扫的时候,想把这些花苗扔进垃圾桶的,我看它们的根部还很鲜活的,就又种了回去,不然也是浪费,养了几天就长出嫩叶子了。” 余北漠属不属火江时不知道,但一定是属恶魔的,连人都能养费更何况是花呢。 他不会以为花跟人一样,受不了会跟他求饶,求他把它们种进土里吧。 可是植物是不会说话的,养花人没有爱,没有耐心,他们就真的会死的。 江时跟王助理聊了一会儿,觉得没劲,让他别叫自己江先生了,叫小江就好,他死活不改,真古板。 “王哥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它们吧。” 王助理今年28岁比余北漠大两岁,被江时这么一叫,手抖了下,这要是被他家老板听见了,不得把他开除啊。 他惶恐道:“江先生你别叫我王哥,叫我王助理就好。” 江时说:“你又不是我的助理,叫你王哥挺好的,而且我感觉你也挺好的,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叫你王哥也算是圆了我儿时的梦了。” 这话不假。 小的时候,江时在福利院里认识了一对亲兄弟,弟弟被欺负了,哥哥就会像英雄一样站在弟弟面前保护他。 而他被欺负的时候,就没人帮他,也没人喜欢跟他玩,脸上的伤就没消过。 江时说完也不等王哥把话说完就进去了。 王助理看向隐形摄像的位置,苦着脸:“老板你听我解释……” 另一边的余北漠,酸了,但也没有对王助理说什么,江时想这样叫,就叫吧,希望他的心情能好点。 第63章 王哥~ 没有手机玩,也没有电视看,书也没有,江时回到卧室没多久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栋房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空,除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在楼下大声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躺在床上的江时枕着自己的手臂,无聊的看着黑布隆冬的窗外,白天睡的太多了,他现在还睡不着。 脑子开始放空,窗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声。 郊外的风要比市里面大的多,往窗户的空隙上灌,呜呜呜的响,听起来像是鬼叫一般,窗户上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以前的江时是个无神论者,现在经历了穿书这件事,让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证明的东西存在的。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希望窗外的‘鬼’不要发现他。 怪不得林泽会被逼疯呢,自己待在这样一个环境能不成神经病吗? 他这好歹还有两个人陪着呢,他都怕成这样了。 江时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催眠自己,想让自己快速睡着。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余北漠刚跟几位老股东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立马打开了监控,查看江时的状况。 余北漠今晚是想回去的,可是离开东临之前看到江时都气吐了,怕回去之会让江时更讨厌他,就想着缓几天再回去。 一打开监控,就看见江时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蜷缩在床的中央。 江时怎么睡那么早? 他仔细一想,他好像没有给江时准备一些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也不怪他睡那么早。 都怪他,是他疏忽了,明天他要亲自给江时挑选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的小玩意,去东临的时候一起带去。 看了会儿,余北漠又担心江时这样会不会喘不过气啊,想打开传声器提醒一下江时,又怕吓到他,就只能做罢。 他整理好今天审核了一天的合同,才安心的坐在桌面前看江时。 余北漠认为江时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对江时负责到底。 只是江时很排斥他,不肯跟他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帅气多金,哪点比不上林泽。 今天中午要哭成那个样子,害得他心疼。 不过没关系,江时现在在他身边,他可以等,等到江时能接纳他的时候。 要是江时一辈子都不能接纳他,那他就关江时一辈子。 罪孽的想法越想越深,江时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在被子里闷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睡着,反而越来越害怕,就好像窗外的鬼从窗外爬进来找他一样。 反正他是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更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他一鼓作气,把被子一掀,抓起他在床上备着的手电筒,就往楼下跑。 敲响了王助理的门,还紧张的看着身后,看‘鬼’追上来没有。 王助理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江时就已经从门缝挤了进去。 王助理看起来像是要睡觉了,平日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头发分成三七分,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还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严肃,还带着点呆气。 现在的王助理穿着一套蓝色睡衣,上面还有白色小熊的图案,头发随意的散落在额间。 看起来年轻帅气多了。 王助理把眼镜戴起问道:“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江时还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大了还说自己怕鬼。 再怎么不好意思,他还是说出口了,他不可能再自己一个人待在上面的。 “王哥,我今晚要跟你睡。” “哈……” 王助理吓得腿都软了,他睡觉的房间也是有摄像头的,只是不知道他老板有没有启动而已。 要是被他老板听见,那可就误会大了。 余北漠看见江时进了王助理的房间后,就打开了王助理房间的摄像头,听到江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都咬碎了。 林泽他比不过就算了,连王助理他都比不过吗?还是说江时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他,报复他。 余北漠没急着出声制止,他倒要看看江时要怎么‘勾引’王助理的。 王助理被江时的话给吓得都磕巴了。 “江……江先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不合适,我不喜欢男的……要是老板知道了会弄死我的。” 江时:“……”哈,王助理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他解释道:“王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睡害怕,睡不着,我睡地上就行。” 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喜欢男的,我是直男,我是被你老板强迫的。” 王助理松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让江时睡觉地上呢,要被他老板看见的话,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让江时睡在他的房间的,余北漠占有欲那么强,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发疯呢。 刚想婉拒,手机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他拿起来看,是他老板发给他的。 【让他睡,我等会儿回去。】 老板都发话了,他只能遵循。 “江先生, 你上床上睡吧,我在地上睡就行。” 看出江时想跟他客气,王助理说:“江先生你就睡床上吧,要是老板知道我让你睡地上的话吗,我会被开除的。” “他又不知道……” 王助理就差给他跪下了:“江先生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还犟的话,我就只能离开这间房间了。” 看王助理开快要哭的表情,江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躺床上睡觉了。 “江先生我关灯了。” “第一下,这里有没有小夜灯?” “没有,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好吧,关灯吧,你可不要趁我睡着偷偷溜走哦。” “不会的。” 关了灯的王助理,拿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等余北漠回来。 十一点三十多分,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王助理轻声打开卧室的门出去迎接余北漠。 余北漠冷冷的看着王助理:“他睡着了?” 王助理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应该是睡着了。” 余北漠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他的房间把江时轻轻的抱在怀里,往二楼走上去。 看了眼余北漠的背影,刚想回房间里睡觉,被余北漠叫停了。 “王哥,请你换个房间睡。” 王助理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还是生气了。 第64章 变态!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一晚,江时睡的很安稳。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翻滚了几下,才从床上起来。 他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下周围的陈设,他不是在王助理的房间睡的吗?怎么一醒来就转移到二楼来了。 他的疑惑被从外面进来的余北漠解开了。 余北漠进来看见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江时心软了下。 轻声细语问道:“你醒了,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余北漠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江时的发顶,透露着满满的人夫感。 宠溺道:“怎么呆呆的,还没睡醒?” 反应过来的江时一下子炸毛了,他把余北漠推开,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 衣着得体,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疼痛感,这使他放松了下来。 确认自己没事后,他恶狠狠地看向余北摸:“别给我装作一副多喜欢我的样子,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余北摸没有因为江时不好的言语生气,依旧温和耐心的解释: “江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在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对我有点误会在里面,但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把这个误会解开的。” “现在起床吃饭吧,听王助理说你昨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 江时狐疑的看着他,看不清他在搞什么鬼,也懒得去探究,直接问。 “你要关我在这多久?” 余北漠不紧不慢道:“江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感受,我这是给你制造一个有利于自身思考安静的环境。” 听完江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洗漱了。 餐桌上,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对面。 给江时夹菜:“这个虾饺不错你尝尝。” 余北漠把虾饺放入江时的碗中,被江时给挑了出去,扔在桌面上。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余北漠没说什么,只当是江时不爱吃,又重新夹了另一样放入碗中。 都被江时一一从碗中挑出,也不说话。 余北漠这才知道,不是江时不喜欢吃,而是江时不吃他给他夹的东西。 他也就没再坚持,也没有生气,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江时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他理应承受江时对他的冷漠。 “江江听王助理说你晚上怕黑,这是我的错,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你的。” 江时掀起眼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随便,这是你家你爱回不回。” 余北漠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回答的话也是让人莫名其妙。 “好的江江,我知道了,无论我忙到多晚我都会回来的。” 江时没回话,沉默的吃着早餐,餐桌上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余北漠先一步吃完,“江江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江时依旧不搭理他。 余北漠也不在意,只是趁江时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快速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让他被江时冷漠久了的心,回升起一丝温暖。 江时只是嫌恶的用力擦了把额头,生气骂道:“余北漠你是不是有病!” “脏死了!” 这一吻害得江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很用力的离开餐桌,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用力的清洗余北漠亲过的地方。 直至发红发痛才停下。 刚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安装的工人。 走过去问王助理:“王哥,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啊,这是老板怕你无聊叫人过来装个电视给你消遣时间用的。” “切,我不爱看电视,要真怕我无聊就放我出去。” 王助理自动忽略江时后面说的那一句话。 “江先生,要是不爱看电视的话还有其他的,这些你要是还不喜欢的话,可以吩咐我,到时候我叫人帮江先生送过来。” 江时顺着王助理的视线望过去,客厅的一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大型乐高,还有各种书籍,漫画书,还有吉他,相机,各种杂乱的东西。 江时也只是看了眼角落里的这些东西,在心里吐槽道,这些都是小孩子爱看,爱玩的东西他可不要。 扭头对王助理说:“王哥你怎么成天穿的跟个老头似的,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休闲一点不好吗,昨天晚上你穿的睡衣都比这有型多了。” 一听江时夸他,王助理就开始冒冷汗了,活爹你就别说了,老板看见又得吃醋生气了。 王助理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江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开溜,江时倒是没察觉出来王助理是在躲避他。 无聊的走到客厅的角落翻看着这一堆玩意。 江时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他不是稀罕这些玩意,他只是太无聊了,他是迫不得已! 他随手拿起一本漫画书,翻看了两眼,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席地而坐看了起来。 只是这漫画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前面称兄道弟的主角怎么亲到了一起,画面大胆香艳,无码。 江时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接下来的画面,更是直击大脑。 两个主角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各种姿势,某个部位更是描画得清清楚楚,江时红着脸把整本漫画书全看完了。 漫画书合上的那一刻,江时暗骂了句余北漠,变态! 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他看着这种书。 江时气呼呼的把漫画书扔回角落,看电视去了。 晚饭是等余北漠一起回来吃的。 “江江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余北漠问。 江时瞪了他一眼:“不喜欢!你放我出去我就开心了。” “江江别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明明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江时就是莫名的害怕。 闭嘴吃饭了。 吃完晚饭,江时窝在沙发上看搞笑综艺,一直看到十点钟才回房间洗澡休息。 余北漠也在书房一直忙到了十点多,来到江时的卧室,听见流水的声音,知道江时在洗澡,自己也到隔壁房间洗澡了。 洗漱完来到江时的房间,看见江时穿着跟自己同款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低着头剪指甲。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从江时手中把指甲钳拿走。 “我帮你剪。” 被吓了一跳的江时,有点生气,不知道别人在剪指甲的时候不能乱动的吗?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态度极度不好。 “不用,我自己来。” 余北漠没说话,把指甲钳放回床头柜的抽屉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帮江时吹头发。 江时伸手想要抢过来:“我都说了我自己来。” 被余北漠一躲,抓了空。 余北漠语气淡淡的:“别闹,让我帮你。” 第65章 这份罪就只能你替他来受了 江时本来还想犟的,可看着余北漠淡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 他不是余北漠的对手,他要是想跟自己点做什么根本不用跟他商量。 就由着他去了。 卧室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几分钟后就是指甲钳清脆的声响。 手指剪完了,余北漠攥住江时的脚踝,换了把指甲钳,正准备剪,江时把脚缩了回去。 “这里我自己剪。” 脚对江时来说是一个隐私的部位,让别人给自己剪脚指甲他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余北漠没听他的话,又攥紧了几分:“别动,等会伤到你了,我会心疼的。” 余北漠坐在地上,认真的帮江时江剪指甲。 江时的脚又白又嫩,好想试一试啊,肯定很爽。 余北漠表面正经,淡定,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余北漠的强硬态度,让江时无法拒绝。 剪完后,余北漠去浴室洗了下手,把小夜灯打开,关掉大灯,一下溜进江时的被窝里,环住江时的腰,下巴枕着江时的头顶。 轻声说:“晚安,江江。” 本来睡的好好的江时,被他这么一打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放开我,谁允许你上来的,你自己没房间啊!” 余北漠用腿夹住江时做乱的腿,“别动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的,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余北漠威胁的话很有效,江时果然不动了。 “那你放开我,你抱着我,我睡不着。” 余北漠听话的放开了。 江时一被放开,就往旁边挪。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动作惹笑了。 好心提醒道:“小心别掉下去。” “闭嘴!睡觉。” 余北漠闷笑了几声,就睡去了。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感觉到胸口有点闷。 睁开眼睛看,时江时趴在了他的身上,睡的正熟。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一起翻了一下身,变成了面对面的睡姿,把江时往怀里搂了搂,才闭眼睡觉的。 第二天江时醒来的时候,余北漠已经走了。 想起昨晚的事,江时捶气的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应该硬气一点的,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余北漠跟他在一张床睡觉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江时都无聊的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看电视,说几句话刺一下余北漠。 跟余北漠拌嘴的时候,还有余北漠的极力证明,相信了他金黄色的头发是天生的,他随口说了句黄色的头发就是丑,还是王哥的黑发好看。 余北漠气的当场摔坏了一只玻璃杯,他也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脾气。 拉着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王助理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余北漠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王助理的头发变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黄色,反正没有余北漠原生的那种好看,更像是小混混会喜欢的那种。 可江时就是故意气余北漠,说他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细心,有耐心,有责任心的人,就算染了黄头发也比余北漠好看。 当时王助理都快要哭了,幸好余北漠也不是那种乱吃飞醋不明事理的人。 没有让王助理干嘛,只是让王助理离江时远点,江时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许主动跟江时说话。 要是江时跟他说一些废话的话,可以不理他,之后就让王助理去干其他的事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的原因,江时的情绪明显变得暴躁了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今天晚上,秋姨叫他下来吃晚餐的时候,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突然发起了脾气。 数落了一番秋姨,似乎还不解气,把一口都没吃的菜全部扫落地面,一声不吭的回房间里去了。 趴在柔软的被窝里,越想越自责,哭了起来,这是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内第二次哭泣。 他不想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坏,他好想离开这里,他一点都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日子,他想郑煊辉了。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直接趴着睡着了。 余北漠回来的时候,察觉到家里的的整个氛围都不似往常那样轻松愉悦,看到秋姨和王助理紧张又严肃的神情。 问道:“怎么了?” 秋姨犹豫了会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余北漠也能察觉到这几天江时明显不对劲,没说什么让秋姨忙去了。 余北漠打开江时卧室的房门,看见江时是趴着的,走过去帮他翻了个面,让江时仰着睡。 江时被他这一翻就醒了。 见江时醒来了,余北漠直接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晚饭都没吃。” 伤心过度的江时,又刚睡醒,反应有点迟钝,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余北漠。 余北漠又说:“这附近有个农庄,你要是表现好了,我带你去那儿透透气。” 江时挣开余北漠的怀抱,语气生硬:“你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囚禁?” “那你喜欢我吗,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江时没有犹豫:“不喜欢,不愿意,我讨厌你,恶心你!” “余北漠你报复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我走呢?!”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错了……放我走吧。” 听了江时说的话,余北漠额角跳了跳。 他不奢望江时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哪怕江时说假话来骗他,他也能给江时一定的自由。 一个人被关久了的确是会出问题的,他想要江时健康快乐,可眼下根本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他放不下江时。 江时还这样想他,这让他接受不了。 这两个月他的好,江时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吗。 余北漠说:“在你这里我就那么坏吗?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一点吗?” 江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他大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好,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放我走吧,林泽你也已经报复完了,为什么就不肯放我走呢!” 林泽,林泽,又是林泽。 余北漠一听到林泽的名字就火大,那么想着林泽是吧?! 余北漠揪住江时的衣领,提到面前,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插一脚进来,被关在这里的可就是林泽了啊,既然你那么好心的话,就只能你来替他受这份罪了。” 说完一把把江时推回床上,离开了。 第66章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江时在床上呆愣了几秒,这两个月积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彻底爆发。 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他全给砸了,拿不动的也给他堆倒在地。 刺耳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 楼下的王助理和秋姨面面相觑,心慌得很,却什么也做不了。 隔壁的余北漠坐在床上沉着脸,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的话感到后悔,他想等江时发泄完再好好跟人解释。 也许他不应该把人逼的太紧,应该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拿出手机预约了心理医生的上门服务,让医生好好给江时做一下心理疏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时那边的动静停了下来。 余北漠没急着过去,想让江时自己缓一下,以免看到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余北漠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跟江时相处了,好好跟他说,江时又不听,自己本身对江时就有点愧疚在心里,不舍得对他用狠招。 这两月他也忍的很辛苦,江时不愿意让他碰,他可以尊重他的意愿,等到他同意为止。 也一直忍着江时的无理取闹,鸡蛋缝里挑骨头,说他什么都好,他都能包容。 可是一提到林泽他就绷不住了。 “江先生危险!快下来!” 王助理惊恐的声音传到楼上余北漠的耳朵里。 秋姨也是被江时这副样子给吓白了脸。 江时砸完东西后,在床上冷静了几秒,突然就从床上起来,赤着脚往楼下跑去。 一开始王助理和秋姨看到江时下来,没敢说话,只是跟在江时的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一定的距离上看着他。 江时在院子前的玫瑰花苗面前站着。 玫瑰花苗挨着装满尖刺的铁网的墙根围着别墅种了一圈。 在王助理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完全活过来了,叶子鲜活脆嫩,但却没有开花的迹象,像是马路边种的绿化植物。 江时就站在这里看了三分钟,没有犹豫直接踩着这些玫瑰花,手抓着铁丝网,想要爬上去,逃离这里。 尖刺刺入手掌和脚底,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依旧不放手,咬着牙往上爬,鲜血随着手肘流下来。 他要自由就得不怕疼。 王助理看江时这种不怕死的操作,当场石化住了,要不是秋姨推了他一把,他能站在这里一天。 秋姨拉着王助理一起去把江时拉下来。 王助理一边喊一边环住江时的腰。 “江先生你这是干嘛啊!太危险了!” 也许是救人心切,王助理没想到过这些尖刺会钩住人的皮肤。 一个用力把江时给扯了下来,江时手掌脚掌上的皮肤被铁丝上细密的尖刺扯下一些皮肤碎片。 鲜红的血液更是争先恐后的要从江时的身体里流出。 这次江时真的忍不了了,从喉咙迸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甚至觉得这比他上次帮余北漠挡的那一刀还要疼的多。 直接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王助理刚想转身把江时抱进屋里,就被赶下来的余被漠从他怀里抱走了。 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沙发上,秋姨赶忙把医药箱拿过来。 余北漠看见江时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猛然一滞。 他的脸色变更得异常冰冷,边帮江时消毒伤口,边用纱布包裹上。 又难受,江时就那么想逃离他吗,明知道自己走不掉,还要用伤害自己这种方法来让他妥协。 不过江时用错方法了,余北漠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江时这样也只能让他把他关得更紧一些。 江时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墙上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 手脚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门被推开,是秋姨。 “江先生,你醒了?我给你熬了海鲜粥,起来吃一点吧。” 江时的确饿了。 秋姨扶江时靠坐在床头,再把手中的粥喂给他吃。 吃了一半,江时低着头小声对秋姨说:“秋姨对不起……” 他在为今天晚餐的事道歉。 秋姨是一个五十多岁和蔼的人,看江时就跟看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也知道江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也可怜他,但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请她来只是干活的。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江时的一日三餐。 秋姨怜爱的摸了下江时的头:“孩子,你没有错,这也不怪你。” 江时喜欢秋姨这样叫他,像是得到了母亲的爱。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秋姨,“你可以抱抱我吗?” 秋姨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抱完后,秋姨继续喂他吃饭。 “江先生……” “不要这样叫我,我想你可以叫我小江,我喜欢这个称号。” 江时看着实在是可怜,秋姨没有再纠结。 “好,小江,下次可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什么事好好跟余先生商量,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 “秋姨你别提他,我不想想起他。” “好,秋姨不说,你乖乖吃饭。” 江时:“嗯。” 余北漠看着监控里的一幕,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静的可怕。 江时对所有人都能敞开心扉,唯独对他不行。 为什么,他真的那么差劲吗? 吃完晚饭的江时,躺在床上,听见院子外边传来拆毁东西的声音。 他想下去看看,可是脚上的伤不允许他行动。 他摁响了床头上余北漠专门给他安装的呼叫铃。 等了会儿,秋姨就上来了。 “这么了,小江?” “外面怎么了,听着有点吵。” “是余先生叫人把防护栏给拆了,可能还要拆几个小时,你要是要睡觉了,我可以叫他们先停下,明天再拆。” “不用,让他们继续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秋姨退了出去。 江时躺在床上,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搞什么鬼。 拆了好,等他的伤好了,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 跟江时吵完架的那天,余北漠连夜离开了东临,好几天没回去。 王助理也跟着消失了几天。 虽然余北漠叫人把防护栏拆了,但是还是派了几个保镖在别墅看着。 这给他的逃跑计划增加了难度。 江时的伤口伤的不深,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差不多就好了,能正常走路了。 第67章 他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江时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问正在忙的秋姨。 “王哥呢?好久都没见到他回来了。” “你说小王啊,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他不干了?” “对啊,老板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辞退了,小王在外面拼搏久了,老板给的钱也不少,干脆就回家乡发展了,还能陪在父母的身边。” 江时的声音有点失落:“这样啊,拿那好吧。” 江时又回到了楼上。 虽然王助理老是向余北漠打他的小报告,但是有他在他还不至于无聊到抠手指。 王助理走了真的就没人说话了。 江时没再说什么了,直接上楼了。 等过几天,等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他就要实施他的逃跑计划了。 最难搞的就是这几个保镖。 一共有六个保镖,前门两个,后门两个,左右两边的墙各一个。 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能站在原地一天都不带动的。 让他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他沮丧的躺在床上,晃荡着腿。 听见开门声还还以为是秋姨叫他下去吃饭,没有立刻起来,盯着天花板说。 “秋姨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饿了自己下去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只听见有重物声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时好奇的从床上起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秋姨而是余北漠。 余北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余北漠,让他感到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跟他对视。 余北漠反手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然后反锁。 打开他放在地上的大号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一捆锁链和钻孔器,还有半箱的小玩具,他打开房间里的柜子,一一把这些小玩具摆上去。 江时只觉得荒唐,几天不回来原来是去采购这些东西去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余北漠没回答他,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 接着就是拿着钻孔器在墙上打洞,把铁链固定上去。 看到这江时才明白过来,余北漠这是干嘛!他有点生气了。 把他关在这栋房子里还不够,还要把他像条狗一样拴在卧室里。 他从床上下来,直接往门口走去,刚把锁打开,就被余北漠给拽了回来。 一声不吭的把锁铐铐在了他的手上。 锁铐的位置用牛皮包住了,以防伤到江时的手。 “余北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江时盯着余北漠的眼睛大声控诉道。 余北漠冷静道:“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还总是弄伤自己。只有把你锁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认清该讨好谁的时候我再考虑把你放出来。” 说完他走到柜子前,拿了个小玩具抵在江时的后腰。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不听话的话,可就不是把你锁起来那么简单了。” 见江时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他地下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放软了声音:“江江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还怕你离开我。” “呸,想都不要想。” 江时啐了他一口。 余北漠没生气,把小玩具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出去了。 这条铁链的长度足够江时在这间房间里自由活动。 他很不爽的把铁链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这时刘半仙的声音突然出现:“宿主你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惹对方生气的时候,你要想的是要让自己怎么过得舒服些,而不是让自己受罪。” 江时没好气道:“为什么,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要对他笑脸迎接,我不干死他都算的了,还想要我在最后的日子里讨好他来求自己过得舒服?” “别想了,就算是我自己受罪也不要让他开心。” 刘半仙苦口婆心道:“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再说了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老头!他可怜关我什么事?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再说了是我让他变得可怜的吗,而我的可怜却是他造成的!” 江时说的话无懈可击,刘半仙劝解无果,灰溜溜地走了。 江时独自气了会儿,洗澡去了。 第68章 你还要虐待我?! 洗完澡,江时躺床上沉思,他在想,他和余北漠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余北漠用得着对他这么狠吗,又是囚禁,又是把他拴起来的,一点人权都没有。 “江江这么早就睡了?” 余北漠平淡自如,温润的声音响起,好像刚才警告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时真的怀疑他有两个人格。 江时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余北漠听见江时气急了的呼吸声,就知道江时没睡。 他把手中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上前把江时抱起来。 “我知道你没睡,再怎么气我也得吃饭啊,为了我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听秋姨说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为什么?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江时推开余北漠,自己坐好。 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要是把你整天关在这里,你试试看,看你有心情吃吗?” 余北漠抿着唇,没有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端起饭菜给他。 “先不说这个,江江先吃饭好吗?” 江时没接,就算没说话,此刻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不想吃的意向。 “江江多少吃一点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我斗呢。” 余北漠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只是眼神变得冷了几分。 “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喂你的。” 只是话音刚落,手中的食物被江时用手掀翻,落在了地上。 不怕死的江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不、想、吃!” “我不吃你碰过的东西!” 江时一次次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他是不是以为这几个月里他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让着他,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江时的半只脚已经快踏出境界了,只要江时再往前挪半步,他所有的理智将全面崩塌。 到时候江时把命哭没了,他也不会停手的。 余北漠闭了闭眼,掐着掌心的肉,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吃的话等会儿我让秋姨送上来给你。” 江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抠自己的指甲。 两人沉默无言。 良久,余北漠重重的叹了口气。 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江时很快回复他:“因为你是个人渣,只会做这种伤害人的事。” 余北漠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他不打算改,但他想从江时这里得到一个机会。 他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伤害你的事已经达成了,也无法挽回……”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得到你原谅的机会?” 江时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侧过头看余北漠:“可以啊,你现在把我给放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行。”余北漠说。 “除了放你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人不愿意放手,一个人要自由,这就注定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江时说:“可我只想要自由,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费劲心思讨好我了,让我喜欢上你,对你产生依赖,让达成目跟林泽耀武扬威的炫耀,你驯服了我,让他难受。” “不用这样的,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的,你直接让秋姨和那些保镖离开这里,把我自己一个锁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在这样没有人的郊外生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逼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离开人就会发疯,发狂。” “这样你不用锁着我,我都会粘着你的。” 余北漠沉默了很久。 江时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大发一通脾气的,没想到异常冷静。 余北漠冷言道:“你总是拿林泽来激我,说我想拿你报复他……” “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有想过,可是后面就没有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可你总是要离开……” 余北漠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你说我喜欢林泽,你才喜欢他吧,总是借着跟我吵架的理由提起他,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心意相同,我只是豪娶强夺的山土匪。” “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我在你这里那么坏。我也就不用考虑你的意愿了。” 江时看见余北漠的眼眸上染上一丝危险,顿时慌了起来。 “你想干嘛?” 余北漠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接着就是衬衫的扣子。 脱掉衬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六块腹肌。 要不是此刻快要受到‘惩罚’的人是江时他自己,他可能都要给余北漠的肌肉进行一个打分了。 江时把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向余北漠。 “你个禽兽, 你想干嘛,我不愿意,你出去!” 枕头正中余北漠的正脸,枕头毕竟是棉花做的,对余北漠产生不了一点伤害。 余北漠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机械腕表摘下,放在床头柜上。 淡漠道:“嗯,你都说我是禽兽了,你说我能干嘛?当然是干|你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宝宝给我的称号呢。” 余北漠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跪在床上,把江时从床的角落强行拉了过来。 江时用脚瞪着他的手臂,挣扎着不肯过去。 反而方便了余北漠的动作。 由于江时把腿全部缠在余北漠的手臂上,被他一个用力,轻易的把江时给举了起来,另一手摁住了他的膝盖窝处。 江时的腿一软,给了余北漠一个大好的机会。 余北漠托着他的臀|部,分开他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江时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 余北漠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重重给了江时屁|股一巴掌。 江时愣怔了一秒。 急切想要从余北漠身上下来的江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余北漠多大的诱惑。 他只知道余北漠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 “余北漠你太过分了,想强上我,还要虐待我!” 江时手双手撑着余北漠的肩膀,身子往后仰,想要离他远点。 嘴巴也没停,一直说着骂余北漠的话。 余北漠身上的火完全被江时撩拨了起来,一张俊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眼里的欲色满到溢了出来。 第69章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江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挣扎得他身上都要没劲了,可嘴还是有的,骂声就没停过。 由于骂的太投入,江时没注意到余北漠身上不同寻常的体温。 余北漠低头堵住江时喋喋不休的嘴。 “唔……” 江时到口边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 他咬破了余北漠的下嘴唇。 …… 浓重的血腥味道让江时想吐。 …… “你滚下去……”江时有气无力地说着。 江时只觉得好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却还是下意识的让余北漠滚。 余北漠当然不可能滚得,箭在琴弦上来,是不可能会放过江时的。 他又低头去亲江时,并放开了江时的一只手…… 得到自由的那只手,软绵绵的拍在余北漠的脸上… 隐约间还听见了余北漠轻笑了声。 这让江时更气恼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闷闷的隔着手掌传出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余北漠只听到了江时会记他一辈子,其他什么的不重要,一辈子这三个字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余北漠性感发哑的声音说:“你最好说到做到记住我一辈子。” …………… ……………… 江时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 江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空白的大脑才彻底恢复理智。 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哭着求饶:“余北漠你弄死我吧,我受不了这样,我也不喜欢……” 余北漠没有停手,他给过江时机会,是江时没有珍惜,他是不会停下来的,要恨就恨吧,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长久多了。 江时像是得了应激反应一样,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江时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次江时是清醒着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声音大到都破音了:“我不要!你滚啊,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 “恶心!恶心!恶心!” 江时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像是要哭死了一样。 余北漠被江时的呕吐声给刺激到了。 他抓着江时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后一扯,江时的头不得不从床上抬起来。 余北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让我碰,想要谁碰?林泽吗?” 江时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现在只需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余北漠就能躲过这一劫的。 可他非要用身上的尖刺刺一次下他,给他找不痛快。 “谁都行,就你不行。”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声:“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余北漠说这句话的时候,越说越小声,听起来颇为寞落。 江时没听出来。 “你知道就行。” 江时恨,余北漠也恨,他不顾江时现在的状态他多差……… “恨又怎么样,讨厌又怎么样,其实你也觉得很爽吧。” 江时胃里的恶心感又来了,一阵干呕,像是要把里面的肠子吐出来一样。 余北漠咬了咬牙,从江时身上离开,从柜子里拿出……… 余北漠没有碰他,只是用这些东西折磨他。 江时咬着嘴唇承受着这一切,眼泪糊了满脸。 ……… 临走前,余北漠看着像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的江时说:“你不该跟我闹成这样的。” 随后拿出手机拍下来几张照片。 扯过旁边的薄被子盖在江时的身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就离开了。 刚走出门口,又折了回来,在亲了下江时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下。 余北漠的力度掌控的很好,既然能让江时暂时清醒过来,又不至于咬伤。 看见江时的眼睛转了转,余北漠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余北漠走了好久,江时才消化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闭上了眼睛,轻声骂道:“有病。” 虽然没人听见,但他就是要骂。 余北漠离开江时房间后,去了隔壁洗了个冷水澡。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冬季。 即使是洗冷水澡也不能让他体内的欲火完全降下来。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穿上衣服出门去顾承的酒吧。 第70章 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包厢内就余北漠一个人,顾承还没到,他沉闷地独自喝着酒。 又生气,又无奈。 他无奈他自己,也讨厌江时对他的冷漠。 等顾承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拉菲。 匆匆赶来的顾承在门口把围巾和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自从上次在酒吧遇见独自酗酒的余北漠并把他送回家时 ,时隔几个月又才相聚。 “又怎么了北漠,大晚上的不抱着你家那位睡觉,找我出来喝闷酒?” 顾承边走边说。 在余北漠旁边的位置坐下,才抬头看他。 这一看可没把顾承的下巴给惊掉。 “不是……北漠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余北漠沉着脸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光。 醉眼朦胧地看向顾承:“他不喜欢。” 余北漠这一回答着实让他有点吃惊。 余北漠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或是不喜欢而改变自己的外表的。 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别人怎么说跟他无关,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跟别人无关。 现在居然为了江时做出了改变,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顾承调笑说:“这样啊,那你不在家陪你那位,找我出来喝酒干嘛?” 看余北漠现在表露出的神色不对,阴冷,不甘,无奈,悲哀的表情,顾承也能猜出一二。 顾承试探道:“两个多月过去他还不同意?” 余北漠点点头。 顾承叹了口气:“北漠要不就算了,这样对你俩没好处,他心不在你这,你用再多的手段方法他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你放他走吧。” 余北漠此刻固执的像一个不肯把手里别人的玩具还回去的小孩一样。 他皱眉盯着顾承的眼睛说:“我不放。” 已经微醺的余北漠,脸上浮出消失已久的幼稚的神情。 顾承捏了下余北漠的肩说:“北漠我说过,真的没必要这样,这样折磨小江到头来他只会更加恨你,而且你现在这样把小江关在东临,是违法的你知道嘛。 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对你在公司的地位影响是很大的,你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很容易会因为这件事而崩塌。” “你下面有多少老股东正在蠢蠢欲动的联合起来想扳倒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北漠只是轻飘飘道:“他们不敢,他私底下干的那些脏事的证据我全部都收集好了,他们要是太过贪心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至于江时……” 余北漠停顿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已经叫人做了份精神诊断书,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还想倒酒喝,被顾承用手盖住杯口拿了过来,桌上的酒也被他拿走了,放在沙发地上的角落。 “北漠你真的是太极端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做那么糊涂的事,你要是真心喜欢小江非他不可,你就用心去追嘛,你搞囚禁这套人家能同意你才怪。” 余北漠说:“你不懂,我放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嘛,我又不懂了,那先不说这个,阿岩也快从公司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他要是质问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余北漠似乎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仰着头说:“不能怎么办,顶多被他揍一顿呗,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之前也有考虑过要怎么面对贺岩这件事,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决。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算是他撬的贺岩的墙角,怎么解释他和贺岩都会发生冲突的,还不如不解释。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确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顾承忧愁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和阿岩之间的关系,为了一个人破裂了从小的情谊真的不值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太偏执了。” 余北漠说:“老顾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和阿岩好好说的。” 顾承抿抿嘴唇,没再多说什么,说多都是白费口舌。 他把酒拿回桌上,倒了杯给余北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我想要你好,也想看你美满,但有些事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顾承立马就打住了:“算了,是我说多了,不说这些,哥陪你喝酒。” 包厢里就顾承余北漠两个人,安静的空间,只有倒酒和喝酒的声音,没人说话。 顾承一杯酒喝了几个小时,余北漠几个小时喝了五瓶。 余北漠醉了,他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清泪从眼角流出。 嘴里还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很差劲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顾承复杂的看着醉得都起不来身的小老弟。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江时,只是用错了方法,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真为余北漠的以后担心。 * 一周后的周日晚上,秋姨给江时送去了晚饭,等江时吃完,她拿着餐具又退了出去。 吃饭这段时间江时一句话都没说看,机械性的进食。 脸色看着也不好,嘴唇苍白,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秋姨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江时多吃一点。 江时总是点点头。 话是一点都不说。 吃完饭后,江时又躺了下来。 一个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受到余北漠的道具惩罚,一直逼他妥协,示弱。 开始几天他还能跟余北漠叫嚣,顶嘴,后面几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甚至生出了恐惧感来。 他害怕夜晚,一到晚上是他的刑罚时间。 开门的声音传来,江时背对着门口的身子瑟缩了下,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是余北漠来了。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刘半仙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应该跟余北漠硬碰硬的。 这是他经过一周时间的折磨才想明白的事。 他躺在床上没动。 余北漠绕过床尾,在江时的面前蹲下。 他表情冷漠的看着江时木讷的表情,同样不出声。 这个动作两个人持续了十几分钟。 余北漠先一步动作,刚站直要往柜子的方向走去,衣角被江时抓住了。 他回头看。 江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他说:“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第71章 不闹了?不闹了。 余北漠眼神微动,坐在床边抓住江时的手,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抚着江时的后背。 “不闹了?” 江时的脸靠在余北漠的肩上,轻声回复:“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那些东西折磨我了?” 余北漠把江时与自己分开,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只要你不再吵着离开我,我就不会那样了。” 余北漠深呼吸了一下。 “所以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江时点点头:“嗯,和好了。” 说完仰起头靠近余北漠,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分开。 这是江时向余北漠妥协的证明。 看,余北漠就是这样一个好哄的人,他不去探究江时话里的真假,只要江时说是,他就信。 他扣住江时的下颚,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江时没有反抗,闭着眼接受了。 这个吻温柔缠绵,好像他们真的像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也像是情侣间第一次接吻的那种小心。 余北漠的眼睛始终是睁开的,他想要把江时的样子刻进脑海里,这样就算是那天江时跑了,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到。 他的手尝试着把手伸进江时的裤子里,刚碰到裤子的边缘,就被江时摁住牵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余北漠的心里是不开心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时红着脸与余北漠分开,分开时还拉出了一丝丝线。 微微喘着气:“我还没准备好……” 余北漠揉着江时的手,眉心舒展了开来。 这样就够了,他不能心急。 “好,我等你。” 江时望着余北漠,抬起被锁链扣住的手。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解开了吗?被这个锁住一点都不舒服,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 余北漠用指纹把锁给解开了。 揉了下江时的手,再一次把他抱在怀里。 “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嗯。” * 跟余北漠示弱以后,江时的日子好过多了。 余北漠不再把他囚禁在东临的别墅里了。 允许江时外出,只不过有时间限制,还有保镖的看守。 一天只能外出三个小时,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 开始的时候江时提出想去看望郑煊辉,余北漠拒绝了,说还不到时候,最多允许江时到附近的农庄玩。 江时没说什么,默默的接受,农庄就农庄吧,总好过没门出。 “小伙子我看你来看我钓鱼好几天了,一句话都不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也是这家农庄的老板。 江时第一次来农庄这里,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身边跟着两个无比魁梧的保镖吸引了很多不友善的目光。 来农庄的大多是一些有钱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江时是被人包养的,绝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在他的背后小声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说他是谁家包养的小情人,那么宝贝还派两个保镖护着。 说江时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说不定身上有什么绝招能让金主欲罢不能的呢。 明目张胆的摩拳擦掌说着也想试试的话,有大胆者还想伸手去摸江时的脸。 往往还没碰到,就被保镖捏着手腕给弄脱臼了。 这些人也就知道江时不是他们能触碰的主,只敢在背后说一些难听邪恶的话,不敢再动手了。 这些话让江时很难受,独自找了个僻静的湖边,想看看风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第72章 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刚开始的时候,江时是在钓鱼老头的对面蹲着玩地上的小草,并没有发现钓鱼老头,百无聊赖之间,听到了对岸的欢呼声。 江时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是他一个人。 江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他怕又听到一些冒犯他的话,他不想听。 可是他莫名间犹豫了,本来因为激动站起来的他又重新新蹲了下来,他想看老头是什么反应。 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头搭理他,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高兴了一阵又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钓鱼之旅。 这让江时揪起来的心松了下来,他又继续玩着地上的小草,和路上路过的小昆虫。 一连来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跟钓鱼老头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看见他钓上大鱼他也跟着高兴。 今天他才来到这里,在原来的位置待了没多久,对面的钓鱼老头头也不抬地喊了他一声。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江时知道钓鱼老头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起初还害怕钓鱼老头问他是谁,身边为什么要带着两个保镖。 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吗,是被人包养的吗? 要是老头真的这样问他,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待着。 依旧每天都去,也一直害怕的等着老头‘审问’他。 江时每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 可老头仍然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的钓着鱼。 虽然老头没跟他说话,更没有问他什么,但江时就是突然的不开心。 他想,这老头会不会是看不起他,连嘲笑他两句都懒得开口。 害怕的同时还怀揣着一种不满。 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老头终于开口了。 只不过问的问题让他有些出其不意。 他一时做不出回应。 老头再一次笑呵呵的大声喊着对岸的江时。 “对岸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江时回过神来回应老头道:“好。” 说完就过去了。 江时以前多么活泼开朗,社交悍匪的一个人啊,如今变成了一个如此谨小慎微,都学习会看人眼色了。 这是江时自己没意识到的。 “我姓吴是这家农庄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吴爷爷。” 江时拘谨的喊了声:“吴爷爷。” “诶。” “你试一试?” 吴爷爷把挂好饵料的钓鱼竿递给江时。 江时摆摆手:“我不会,吴爷爷你自己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有什么不会的,让你试试就试试,不会我教你。” 吴爷爷把手中的鱼竿塞进江时的手中。“手拿稳鱼竿,把线抛出去,然后坐下,静等鱼儿上钩。” “这样就完成了,有什么不会的,钓鱼不讲究什么技巧,主要是看这条河里有没有鱼,你有没有耐心罢了。” 吴爷爷从小推车里一个小板凳,在江时旁边坐下,又从里面掏出两个苹果,用水壶里的水洗了下,递给江时。 “小伙子吃个苹果。” 江时接过吴爷爷手中红彤彤的苹果:“谢谢。” 一老一少后站着两个壮汉保镖,看着活像是绑匪和人质。 江时看着平静的河面,咬了口苹果,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 “小伙子你叫什么,这几天看你一直蹲在河的对面,也不见你过来找我。” “叫我小江就好。……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呢。” 吴爷爷笑了:“你身后站着两个那么魁梧的保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样啊。” 江时想,果然就没有人注意不到他,也不知道吴爷爷怎么想他的。 他低着头吃苹果不敢看吴爷爷,他怕听到吴爷爷说一些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话。 怕吴爷爷对他的友善只是为了把他骗过来,好当面羞辱他。 察觉到江时变得失落了起来,吴爷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僵硬的转移话题:“冷不冷啊,小江,要是冷的话就陪我进茶室里喝茶下棋怎么样?” 此时已是二月初,临近过年的月份,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一样,河面还泛起了一缕缕的水雾。 吴爷爷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让他松了口气,他抬头认真道:“可是我还没把鱼钓上来呢,我想先把鱼钓上来,吴爷爷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鱼钓上来了,我就进去陪你一起喝茶。” 江时完全被余北漠给害成了小孩子的性格,在一件事情上变得容易较真了起来。 吴爷爷说:“那没事,我陪你在这一起,钓出你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说完他从小推车里拿出一把大的黑色雨伞,给身后的保镖。 “把伞撑开,帮小江挡风。” 保镖眼角抽了抽,还是把伞撑开了挡在江时有风吹来的身侧。 吴爷爷说:“钓鱼主要就是要静心,专注,要时刻观察浮标的动静,只要往下沉了就要立马收线。” 江时点点头:“好的,吴爷爷我记住了。” 话闭江时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看。 连身边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身后的保镖也已经悄然退场了。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都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鱼儿还是没上钩。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浮标。 半个小时后,浮标有了动静,江时心头一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快速的把鱼线收了回来。 是一条草鱼,不大不小,对江时这种新手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开心的回头看吴爷爷:“你看,这是我钓上来的鱼!” 只一秒,江时的笑容就收了回来,恢复平静。 吴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的,在他旁边见证他第一次钓鱼成果的人变成了余北漠。 余北漠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过来找他的。 身上的昂贵服帖的西装勾勒出余北漠良好的体态,脚上同样昂贵的皮鞋沾上了点烂泥。 余北漠摸了下江时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是江江第一次钓鱼吗?好棒啊。” 他又说:“江江怎么突然不笑了,看到我不开心吗?” 江时把鱼从鱼钩上拿了下来,放入水桶中。 解释道:“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 只是眼神看得江时不太自在,像是说他在说谎一样。 江时心虚的关心了下余北漠:“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第73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挑了下眉:“江江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以为江江恨不得我被冷死呢。” 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人听的人笑不出来。 江时僵着脸没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伞下,都是低着头的。 一个人是盯着脚上沾着的泥土,一个是盯着自己圈养的宠物。 “好了,我开玩笑的,江江我们一起回家吧。” 说着余北漠已经牵上了江时的手离开了农庄。 江时回头看了眼自己钓上来的鱼,在水桶里不停的扑腾,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从桶里跳出去,回到河里。 晚上江时早早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现在的他早已麻木,面对余北漠的只有害怕的情绪,以前那种看人不爽就怼的性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想面对余北漠,不想演戏,不想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也讨厌自己在余北漠面前胆怯的模样。 正想着身后的床陷了下去,余北漠躺在他的旁边,双手环过江时的腰,大手落在他的腹部轻轻的揉着。 “江江?” 江时没有搭理他,反而在他感觉到余北漠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余北漠撑起身子,朝江时的脸看去。 眉头紧皱,嘴唇也是抿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他伸手帮江时抚平皱着的眉头。 “江江我知道你没睡,要是你想闭着眼睛听的话,也是没关系的,我直接说给你听就好。” 余北漠又躺了回去。 “过年跟我出去见几个朋友好嘛,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江时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余北漠亲了下他的耳垂:“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了。” “不行,我不去。” 这回江时无法冷静的装下去了,他这样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不可能去见于北漠的朋友的,更何况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去呢,这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去,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吗?” “我不去。” 江时没有直面回答余北漠的问题,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意愿。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太冲了,这次声音柔和了些。 “江江这次去见的朋友你都认识,不要怕好嘛?” 这次的聚餐是余北漠为江时组的,为的就是向贺岩坦白和让他死心。 也是为了让江时认命,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知道江时现在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江时心里可讨厌他了。 总之这次聚餐注定不会是太平的。 江时认识余北漠的朋友也就只有贺岩和顾承。 江时问:“是去见贺岩和顾承?” 余北漠轻‘嗯’了声。 听到余北漠的回答,江时只觉得他是疯了。 “不去,你不知道贺岩对我是什么感情吗,你就敢带去?到时候他发疯了怎么办?” 余北漠满不在乎道:“就是知道他对你不一样我才带你去的,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他往江的时的耳朵里吹了口气道:“难道说江江担心我?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江时捂了下自己的耳朵,说:“有病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替贺岩感到不值而已,摊到你这样的一个兄弟。” “唔……” 江时的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余北漠掐了一把。 他回头瞪了眼余北漠:“你掐我干嘛?” 余北漠闷笑了声:“没有,我只是高兴,又看见江江恢复以前的模样了,我很喜欢。” “江江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性格。” 前提是江时不会离开他,不会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随便江时怎么作,他都行。 江时又闷着不说话了。 “江江这次你一定得去。” 江时闭上眼睛:“随便。” 晚上八点,云筱餐厅,过年期间每一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元素。 人也比平常多了几倍,大多是亲朋好友们约在一起相见的聚会。 在如此热闹的景象下,一间豪华包间里倒显得要冷清多了。 包厢里十人坐的餐桌就只有四个人。 余北漠拿着菜单给江时:“江江你看你想吃什么?” 江时没什么情绪道:“随便。” “那我把上次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菜都点一遍吧,上次见你都挺喜欢的。” 江时坐在座位上没回话。 问完江时,余北漠抬头把菜单递给贺岩顾承。 “阿岩老顾你们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面贺岩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难以置信。 顾承眼看着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赶紧出来调动一下氛围。 “我们都可以的,不挑,北漠你看着点就行。” 余北漠朝着对讲机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对讲机放下了。 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承笑着问贺岩:“阿岩这四个月辛苦了啊,等会儿吃完饭说什么也要去我那边喝几杯。” 贺岩眼睛看着江时和余北漠,回答着顾承的话:“还好吧,也不是很辛苦。” “看来这四个月阿岩成长了很多嘛,说话都有老总味了。” 整个包间就只有顾承一个人的笑声在萦绕,其他人都是苦着脸的。 不对,余北漠的脸倒是没有苦着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江时只觉得尴尬,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这样的氛围让久经酒场的顾承都感到心累,正在想着法子缓和余北漠贺岩之间的关系,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厉害。 沉默许久的贺岩开口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贺岩昨天才从公司出来,就收到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说约一起聚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贺岩又好久没见江时了也是想得要紧,问余北漠能不能把江时一起带去。 余北漠说可以,他会把江时带去的。 贺岩没注意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本来还想立马就去找江时的,听余北漠说这话,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买束鲜花,好好对待他跟江时在一起的第一天。 本来高高兴兴提前到场想给江时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人在公司坐,帽从天上来,是余北漠给了他好大的一个惊喜。 余北漠扣上江时放在桌子下手举上来,在贺岩的眼前晃了晃。 “我们在一起了。” 第74章 他不喜欢你 贺岩完全不能接受,虽然在看到余北漠牵着江时的手进来后,他就已经猜想到了。 但是亲耳听见,贺岩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根问:“你们是认真的?” 他红着眼睛看着江时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吗?为什么跟北漠在一起了?” 面对贺岩的质问,江时无法回答。 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难堪的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没想过跟贺岩在一起,更没想过会和余北漠变成这样的关系。 在江时不知所措时,余北漠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腿。 江时侧头看了他一下,余北漠笑着对贺岩说:“阿岩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对江江死缠烂打的,是我先喜欢江江的。” 贺岩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旁边的顾承也紧张的跟着起来,揽住他的肩往下摁。 “阿岩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说。” 贺岩还站得稳稳的,没有坐下,而是对着余北漠发问道:“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不准跟我抢的。” 他没给余北漠解释的机会继续说。 “我让你帮忙照顾点他,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到床上去的,你有把我当兄弟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撬兄弟墙角可真有你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 这句话是贺岩对江时说的。 江时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余北漠阻止了这句对话。 “别问他,我告诉你。” “老顾麻烦你带江江出去等一下。” 顾承点点头,嘱咐了贺岩两句:“别冲动啊,好好说。” “小江走吧。” 江时从座位上起来,手脚都是僵的,他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走姿跟着顾承离开了包厢。 顾承江时离开后,余北漠来到贺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拉着他的手,也想让他坐下。 贺岩甩开余北漠的手,转而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从凳子上提起来,把他抵在墙壁上,一拳打在了余北漠的右脸上。 这一拳很用力,余北漠的脸迅速泛红。 余北漠没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一拳是他该受的,他很平和地问:“消气了吗?” 贺岩心里也难受,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两样他都放不下。 消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痛苦的祈求余北漠:“你把他还给我……” “怎么还。”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贺岩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一样,怒吼出声。 余北漠把贺岩还揪在他衣领上的手给掰开,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不紧不慢道:“对是我强迫他的怎么样,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你给江时下药的那一个晚上吧。” “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都是骗你的,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这也可以说是你把他亲手送到我手上的。” 贺岩顿时感觉头顶被雷劈了一道,回过神来,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说谎骗我,混蛋!。” “我不管,江时之前已经答应当我男朋友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无关,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带他走了。” 余北漠直击贺岩的痛处:“他不喜欢你。” 余北漠说的话让他莫名笑了下。 他的确知道江时是不喜欢他的,但没关系,没有感情他可以跟他慢慢培养,可这不是余北漠把人强制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是不喜欢我,难道他喜欢你吗?他不喜欢你吧,甚至可以说他讨厌你的。” 余北漠直视贺岩的眼睛,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对,他是不喜欢我,可我就是敢在确认自己感情的时候把他留在身边,你敢吗?不敢就别说这种话。” 贺岩反驳:“我这是尊重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余北漠冷笑一声:“尊重?偷偷往人喝的饮料里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人难道不是你,你跟我谈尊重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还是说你在下药的时候经过了江时的同意了?” 贺岩内心有无数想要讨伐余北漠的话,一下子哽住了。 贺岩缄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对他好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城带江时去了隔壁的包厢等待。 顾承复杂的看了眼江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而且江时也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图。 可是不说点什么他又难受,贺岩和余北漠必定会吵起来,余北漠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作为老大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往江时的方位挨近了些,用自以为很亲切的口吻说:“小江你跟北漠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包容一下他的脾气,北漠这个人吧……” 顾承把余北漠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理对江时这样一个受害者说这种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想让余北漠过得好一点,至少是江时能够对他好一点。 他希望江时在听他说了余北漠的这些遭遇后能可怜一下余北漠,对,是可怜,不是给爱,只要可怜就够了。 江时冷冷转过视线:“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对于你说的那些要求我无法接受,况且我也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叫他放我走。” 这话把顾承都说惭愧了,想解释,又解释不了,江时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在顾承发愁之际,余北漠结束了与贺岩的‘斗争’。 “江江走吧。” 余北漠推开包厢的门直直走进来。 他对顾承说:“阿岩已经离开了,今天这顿饭聚不成了。” 顾承看着余北漠红肿的右脸,说:“你们打架了?” 余北漠说:“没有。” 顾承不多问:“那行我就先走了。” “好,下次再见。” 第75章 有病 这顿饭没能聚成,但余北漠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车上,江时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余北漠平稳开着车,他侧头看了眼他。 “怎么了,不开心吗?” 江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光景:“没有,只是累了。” 累了,倦了,他不想跟余北漠争了,乖巧的模样也装下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接下来的三个月。 余北漠没有问江时为什么累,他知道原因,问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车内安静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两人无言了二十几分钟。 江时深吸了口气,像是彻底妥协了般,开口道:“余北漠,我不想这样了。” “不想怎样?” 江时看着余北漠的侧脸,说:“我不会跑的,我也可以试着接受你,你可以不要限制我出门的范围和时间了吗?也不要派保镖看着我。” 前方刚好有个红绿灯,余北漠把车停好,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眼睛含着笑意看向江时:“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江时没有什么方法让余北漠相信他,没底气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他在余北漠这里的确没有可信度,要是换做他是余北漠,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他也不会相信的。 江时小心的不像他自己,身上的尖刺在这三个月早就被拔光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斗不过余北漠。 余北漠总能想到让他意想不到的惩罚方式,来惩罚他,他受不了。 江时的妥协得不到回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手指颤抖的搅着。 余北漠看江时紧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江江看我。” 江时闻声看去,看见余北漠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只要江时按照他的指示做下去,余北漠就会解开对江时的所有禁锢。 江时在犹豫,眼看着绿灯就要结束了,余北漠出声道: “江江你只要只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江时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角,只是一秒内就离开了。 绿灯也结束了,余北漠转动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一个与东临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时疑惑道:“去哪儿?” 余北漠带着笑说:“给你自由,你不是说会试着接受我,不会跑的吗,你也用行动向我表示了你的心意,我相信你了。” 其实只要江时愿意说点违心话的话,这三个月内是不会受那么多苦的。 只是江时的骨头也挺硬的,生生挨了三个月才愿意妥协。 “谢谢。” 这是江时的心里话。 明白了,什么都想明白了,挣扎是没有用的,与其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跟余北漠的抗衡上,还不如安生平稳的跟他相处。 只要他不干嘛,余北漠是不会强迫他干什么的。 余北漠他们回到了珍宝小区。 “江江你不是说你累了吗,去卧室洗澡休息吧,上次给你准备的衣服还在,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准备,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到商场去买。” 余北漠换好鞋从玄关处走到客厅,抱住站在茶几处的江时,从后背环绕,手抚着江时的小腹。 “江江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约过会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从身上离开,分开了点距离。 “我很累了,这几天想休息一下,约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新年期间你不回家过年,看望你的家人吗?再说了你不是工作挺忙的吗,等你忙完工作的事我就跟你出去约会。” 余北漠低头闷闷笑了声:“江江这是在担心我挣不到钱吗?别担心,我的钱够你花了,而且江江好像也不喜欢怎么花钱,给你你都不要的。” 他又说:“我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江江你喜欢我吧,当我的家人好吗?” “我困,先去洗澡了。” 江时没看余北漠是什么表情,直接进入卧室。 只是一打开门,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布局跟他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两张床并排挨着,只是多出了一张巨大的照片。 这也是江时被吓到的原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他甚至不是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江江你站门口不动干嘛?” 余北漠走到江时的身后,询问着。 江时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顺着江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在江时离开那段时间叫人定制的照片。 后来把江时关在东临就很久没回来过了,自然也就忘记了把照片收起来的事。 不过就算被江时发现了,他也不慌,还很坦荡。 “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嘛,我看着挺可爱的就拍下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他收起来放在储藏室里。” “嗯,我不喜欢,把他收起来吧。” 江时在衣柜里拿着换洗的衣服,余北漠在旁边,边小心的把相片抱在怀里,边说:“江江你好狠的心啊,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定制你的相片放在卧室。” 江时直接走到浴室把门关上,他不在乎,也不好奇余北漠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卧室,像余北漠这种变变态,做什么事都是不奇怪的。 洗完澡,一出浴室的门就看见余北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眉头是皱着的。 一听到他出来的声音,余北漠就抬起头笑着看他,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洗好了?”余北漠问他。 他闪躲开余北漠的眼神交汇‘嗯’了声,独自走到置物柜,从里面拿出吹风机。 把吹风机接上电,刚摁开开关,吹风机就从他的手中被人抽离开来。 运行着的吹风机也在此刻停止工作。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帮你吹。” 江时侧着身子,想要把吹风机拿回来。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余北漠把吹风机举过头顶,江时是拿不到,除非江时爬到余北漠的身上,但他不会这样做。 江时抿着嘴抬头看着余北漠,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明晃晃的在说,把吹风机还给我。 余北漠平淡的声音略显无奈:“江江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吗?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热情一点的。” 江时对余北漠的热情早就被耗光了,不管是热情还是那颗永远向阳的心都被余北漠耗光了。 江时没说话,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这等同于默认。 不一会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余北漠边帮他吹着头发,边用手理着头发。 头发吹干后,他就径直走到自己之前睡觉过的那张床上。 只是刚躺下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被子皱怎么有股怪味,他坐起来仔细闻了一下,越往越下闻就味道就越大。 余北漠把吹风机放好,拿了自己需要换洗的衣服,回头就看见江时在埋头闻着被子,脑海中记忆里的那个开关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难得的脸红,过去把江时从床上来拉来。 “江江你去我的床上睡觉,你的床还没洗过,明天我叫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看余北漠这样的反应,江时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眉头紧锁地问余北漠:“你在我的床上干了什么?” 余北漠支支吾吾地:“没……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在你的床上睡了几晚。” “真的?” 他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被子被扯到了地上。 …… 事情是隐瞒不住了的,余北漠只好全部交代了。 把江时囚禁的前一天晚上,余北漠像往常那样在江时的床上睡觉,只是当晚做了一个特带劲的梦,梦里江时很主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下有点异样,他在床上回想了梦中的情景,没出息的又|硬了,在床上缓了下才起身去换衣服。 也许是情欲上头,脑子不太清醒,余北漠没有叫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后面把江时囚禁了以后,更是把这件事给忘的彻底。 听完余北漠的解释,江时忍不住骂了句:“有病。” 余北漠不甚在意,甚至还很高兴,江时这样可比不理他好多了。 “江江说的对,我有病,居然梦那么变态的梦。” 江时没有理他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第76章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来,余北漠睡的位置冰凉一片,看样子是早就离开家里去公司了。 江时活动了下有点落枕的脖子,昨天晚上余北漠是抱着他睡的,而且要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紧,搞得他睡的一点都不舒服。 江时在床上发呆了会,看着自己以前睡的床就恼火,忍不住又骂了句:“真的是有病,好好的睡人家的床干嘛。” 说完,江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这本来就是余北漠的家,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他也管不着,这样说余北漠,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嫌弃丈夫的妻子一样。 这对江时来说太可怕了,他不要这样,他要一直保持淡漠的状态,静静等三个月后的回家之日。 办公室里余北漠刚跟几位老总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 作为公司的顶梁柱,余北漠过年期间要比平常还要忙点。 他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看江时像一个呆头鹅一样在床上发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这样的江时给了余北漠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在相爱,他是出门挣钱给自己的娇娇老婆花的丈夫,而江时就是天真,什么都不会需要丈夫帮助的呆呆宝贝。 江时起床洗漱完,吃了余北漠给他叫的早餐外卖,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他要去找郑煊辉,也不知道郑煊辉回不回家里过年,就算见不到人,去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好啊。 这些都能唤醒江时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来到楼下,江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有,怎么去啊,从这里走去郑煊辉那里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等一下目的地没走到,人就先废了。 他回头往家里走,想等晚上余北漠回来再问他要。 回头就看见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躲在了安全通道里。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余北漠还说相信他,这就是所谓的相信他,找两个保镖偷偷跟踪他? 江时气冲冲地走到安全通道,往楼梯角的方向走去,看见两个人高马大地保镖蹲在地上,狼狈的一点都不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 两个保镖被发现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余北漠特意强调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江时发现,这跟踪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就被当场抓包。 这要是传回总部,不被人嘲笑个一年是结束不了的。 两位保镖认命的等着江时的质问。 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话。 江时说:“你们是余北漠派来的吧,你们上有现金吗?给我一百块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就当作没见过面。” 根据江时的观察,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受了余北漠的嘱托。 两位保镖对视一眼,仿佛在说,他们老板这么抠的吗,钱都舍不得给人家花。 江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不同意就算了,我走了。” “欸,江先生别走,有,我们身上有现金。” 江时停下了脚步,埋在围巾里的嘴巴,往上扬了扬。 两个保镖在身上东拼西凑的,才堪堪六十块。 “我们只有那么多了。” 六十也够了,总比没有强,这些钱坐大巴车也够去找郑煊辉了。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晚上我会回来的。” “江先生这恐怕不行……” 江时打住他们:“别跟我说这种话,谁叫你们那么不小心的被我发现了,今天就不要跟着了,明天小心点别被我发现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了江时的说法。 江时乘坐大巴车来到了他和郑煊辉他们住的小区。 上楼敲响了那扇门,等了三分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江时失落的从楼上下来,郑煊辉可能回家过年了吧,没关系的他现在已经是自由的了,他可以等郑煊辉回来的。 明明已经劝好自己了的,也许是想要看见郑煊辉的的思想越来越强烈,他不死心的用剩下的钱去了他和郑煊辉打过工的便利店。 他站在门口,看着收银台的位置,是空的。 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怕内心的期望再一次落空。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冷。 吹得江时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即使是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围着围巾的江时也被这冬风吹出了点清涕。 他低头吸溜了下,打算最后再看一眼里面,就离开。 一抬头就看郑煊辉与他对视,他不确定郑煊辉能不能认出他,他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郑煊辉的反应。 从开始的错愕转变为震惊,再到后来的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货物,推开玻璃门飞一般地朝江时跑去,一下子把他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他给放下。 郑煊辉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红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第77章 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看郑煊辉那么高兴,江时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正巧客人进店,给了一点时间江时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外边风大,大江我们进去说。” 过年期间店里就郑煊辉一个人,江时问:“辉子你不回家过年吗?” 郑煊辉边帮客人扫描商品边回答江时的问题:“不回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哪儿年不是过完年才回家的,每年过完年我都会跟老板请一个月的假,这样可以在家陪我的爷爷久点。” 郑煊辉把客人买的物品装进袋子里,递给客人。 客人走后,郑煊辉开玩笑说道:“大江你是不是回来后,脑子变傻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听这话,江时更内疚了,他直直地看着郑煊辉:“我……我不是……” 江时想一次性说出来的,可是看着郑煊辉如此诚恳的脸庞,江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很窘迫的低下了头。 这一个举动郑煊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责怪了自己几句:“都怪我,是我没有认出你们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原来的江时了,导致记忆发生错觉,什么也分不清。 他安慰江时,说:“没事,不是就不是嘛,不要丧着张小脸了。” “是什么原因回不去的,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 江时给郑煊辉粗略说了下自己回不去的原因,并安慰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煊辉说:“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三个月才能回去咯。” “嗯。” “你还没说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呢,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啊,你看你都瘦了,黑眼圈也重了好多,今天你就跟我回家住吧。” 这个问题江时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他被余北漠强了?这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害怕,害怕郑煊辉责怪自己。 只能含糊其辞道:“我就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每天都得回去,就不跟你回家了,不过我能在这里陪你到下班。” 郑煊辉眯着眼睛问江时:“你还有除了我以外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好啊,我不是你的心中第一了嘛?” 江时急忙解释:“你当然是我心中的第一啊。” 看江时紧张的样子,郑煊辉好像知道了什么。 “大江你不会背着我去打黑工了吧,你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江时摇摇头,说:“不是,你就别猜了,我过的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大江!” 江时的不诚实让郑煊辉有点生气了,他提高音量喊了下江时。 继续道:“你别跟我撒谎了,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这三个月你过的一点都不好吧,大江你就别去打黑工了,你要是想上班可以回来,我们一起,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话,我也养得起来你,你回来吧。” 江时也想跟郑煊辉回去啊,可是他真的走不了。 “辉子你就别问我了,给我留一点颜面吧,这件事情太复杂,说不明白,我不想让你操心。” 郑煊辉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跟我说才是真的让我担心……”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看到江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围巾里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教了。 “算了我不问了,你把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你有你的难处,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江时对郑煊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 看着江时如此熟悉的笑容,他总觉得变了点什么,好像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总之以前那种洒脱的气质全然没有了。 想问,但知道江时是不会说的,就没问,让江时在收银台上坐着,他去补货。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郑煊辉终于下班,过年期间很店都提前关门了。 郑煊辉把店里的卷帘门锁上,问江时:“大江你要几点回去,要是不急的话,我带你去吃碗螺蛳粉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不急的。” “好。” 郑煊辉帮江时把头盔戴好,然后把电车从停车栏里退出来。 “大江上车。” 江时坐在后车座上:“我坐稳了。” “好嘞,出发。” 电车行驶在大道上,冷风呜呜的吹着,江时也觉得是暖的。 这样的场景跟他来的第一天完美的重合,一样的人,一样是电动车,一样所处的环境都不是那么的好。 只是现在的心境跟当初的那个自己完全脱离了,回不去了。 螺狮粉店里,郑煊辉大声的跟老板点单:“老板两碗微辣螺蛳粉,在这吃。” 说着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江开心点好不好。” 从江时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一点活力都没有,看得郑煊辉心里不好受。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郑煊辉时,江时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希望他能高兴点。 只是这笑的比哭还难看,郑煊辉也不为难江时了,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要努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照顾自己的情绪。 “好了,大江你不用这样的,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不用因为我说的一句话而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心愿的行为,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粉来咯,小心烫。” 粉店老板看了眼江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小伙子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怎么样,上次那两个人还你钱没有。” 粉店老板的话打断了郑煊辉和江时之间的谈话。 江时愣了会儿才回答:“还了。” “还了就好,以后对付这种无赖一定要硬气一点,千万不要心软知道吗。” 江时淡笑回话道:“知道了,谢谢老板。” “行,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郑煊辉有点听不明白,江时和粉店老板在打什么谜语。 问道:“大江你跟老板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江时把上次一起来吃粉那件事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完后,郑煊辉直呼痛快。 “活该,谁叫他们老是来骚扰你和林泽的,怎么就没把他们辣死呢。” “不说了,先吃粉吧。” “好。” 快把粉吃完的时候,店门口响起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声音。 “江江,你怎么出门那么久都不回家啊,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声音是温润的,可江时却觉得毛骨悚然。 郑煊辉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 有些惊讶道:“黄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那我以后可就得叫你黑毛了。”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完全没有意识到余北漠对江时亲昵的称呼。 还有那一句回家。 第78章 难吃 余北漠朝郑煊辉淡淡笑了下,缓缓走到江时的身后,手一下轻‘掐’在了江时的后脖颈。 “江江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家吧。” 江时浑身僵硬,在心里祈祷余北漠不要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吃好了。” “辉子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郑煊辉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非常不理解江时的行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大江你那么怕他干嘛,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他又说:“这三个月你都是跟他住一起的?” 江时僵硬的说道:“没有。这三个月我是跟他住一起的,我现在得走了。” 郑煊辉的视线在余北漠和江时之间流转,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是怎么把人养成这样的,把人养得又瘦又憔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让大江回我这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他养好的,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郑煊辉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食物残渣,陷入了沉思,他都吃完了还怎么慢慢吃,敷衍也不是这么敷衍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客气一下的时候,余北漠已经牵着江时的手离开了店里,往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他看见余北漠还非常贴心的帮江时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系上安全带。 看着远去的车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车上,余北漠说:“出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你没给我手机,我怎么说。” “你在怪我?” “没有。” 江时说:“你不是说你相信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跟踪我?我说过我不会跑就是不会跑的,我出来也只是找辉子而已。 本来我吃完饭就打算回去了的,我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知道的,我跑不了。” 江时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侧过头去看余北漠的反应。 余北漠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一阵。 他才开口说:“是我的错,等会儿回去后,我叫他们不用跟着你了。” “江江对不起,是我太没安全感了,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下次了。” 江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听话,他也不想知道了,顺着余北漠的意,说:“好,我会听话的。” “好啦,别生气了,等回去我就把手机给你。” “我没生气。” “好,是我想太多,江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我生气呢。” 回到家没多久,送手机的人就来了,余北漠把新的电话卡放进去,并存上了自己的电话进去,才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手机看了下,“这不是我的手机,我不想要。” “你的手机在郑煊辉那里,再说了那个手机也不是你的啊,就用这个吧。” 江时的动作僵了一下,这还是余北漠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是啊,那又不是他的手机,他没资格要回来。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攥紧了些。 晚上八点多,余北漠亲自下厨为江时做了份黑椒牛排意面。 “江江过来吃饭。” 江时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余北漠直接走过来,把他手中的手机抽走,“吃完我再还给你。” 江时眉头微皱:“我还不饿。” “怎么样都要吃一点吧。”他摸上江时的脸,“你看你都瘦了,是我照顾不周,多少吃一点,不然小胖子看到你在我这里瘦了,又要抢你回去。” “听话,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我给你做别的。” 江时没什么好说的,从沙发上起来往餐桌上走去,坐下。 看着餐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感到一阵无语,余北漠这是把他当成猪了吗,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啊。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余北漠:“你不吃吗?” 餐桌上就只有他面前这一盘食物。 “等你吃了我再吃。” “哦。” 说完江时就开始吃了,他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余北漠居然还会做饭,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余北漠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看着江时,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江时头也不抬,平淡道:“能吃。” 余北漠不满意江时说的这个答案,“什么叫做能吃,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江时抬起头看他,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难吃。” “啊,真的难吃吗。”余北漠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嗯,很难吃。” 江时吃完三分之一,就饱了,把剩下的推到余北漠面前:“我饱了,你吃。把手机还给我。” 余北漠把手机给他,拿到手机后,江时回到了沙发上。 “江江你骗人,明明很好吃,你非要说难吃,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伤心。” “你的口味和我的不一样。”江时说。 余北漠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江时没在理他,他在努力回想郑煊辉的联系方式。 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放弃了,等明天再去找他就好了。 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余北漠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消灭完后,对江时说:“江江别看手机了,你先去洗澡,准备一下可以睡觉了。” 江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不急,时间还早。” 江时再一次感受到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的举动,有一些不耐烦。 “干嘛一直抢我的手机,现在才九点多,急什么。” 江时跟余北漠真的没有话题可聊的,除了玩手机消磨一下时间,他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的。 余北漠耐心解释道:“你看的黑眼圈都快要掉到脸颊的位置了,不早点睡觉怎么行,你难道想要郑煊辉知道我们的事吗?你要是想的话,随便你怎么玩手机,我都不管你了。” 说着就把手机塞回他的手中,转过身回到卧室。 江时在沙发上呆坐了几秒钟,也跟着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没有看余北漠,直接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澡去了。 余北漠把江时的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又放回原位。 连续几天,江时照旧去找郑煊辉,早上去,晚上回。 中午的时候,余北漠都会派人送午餐给他吃。 第79章 我带你走 郑煊辉看着桌子上的满汉全席还没吃就开始腻了。 开始几天他还是很兴奋的,能吃到这些他平常没吃过,舍不得吃的东西。 可连续吃了几天他也有点受不了了,“大江他是不是想害你啊,想把你喂成一个比我还胖的胖子,想让你的器官慢性自杀。” 郑煊辉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是他害了江时。 这一顿两个人没能消灭完,送餐的人把餐盒拿走后,郑煊辉问出了他猜测已久的问题。 “大江你老实跟我说,余北漠是不是强迫你做了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了。” 江时想,郑煊辉不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吧,他不想让郑煊辉知道,拿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嘴硬道:“没有啊,干嘛这样问。” 郑煊辉不信:“真的没有吗?可是我那天看他牵着你的手一起走的……” 他又说:“还是说你俩在一起了?” 江时很干脆:“没有在一起。” “那他就是强迫你了,我看出来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他害的,大江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时,郑煊辉着急啊。 他知道江时受的伤害很大,不然也不会变化那么大,江时之所以那么害怕余北漠,又不敢离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江我都明白了,我带你走吧,下个星期我就要回老家了,我家那边很偏僻没人能找到的,你要是愿意走的话我就把工作辞了,最后三个月我陪你。” 江时下意识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再忍最后三个月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前三个月那么难我不都坚持下来了吗,我现在可比以前要多了,没事的。” “大江你跟我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三个月也不行。” 见江时还在犹豫郑煊辉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大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考虑一下吧,要是他回来了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疯掉的。” “我不是不想走,我是怕连累你,你不知道余北漠有多变态,他要是找到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大江你不用说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怕这怕那的,我扛得起,你只要回答我走还是不走,后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江时在思考,郑煊辉很有耐心,没有催促他。 这时候陆续有几个客人进来,郑煊辉说:“不用着急,只要在下班前告诉我答案就好。” 郑煊辉就开始上班了,补货和收银,江时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思考。 快下班时,江时拉住了郑煊辉的手:“我跟你走。”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煊辉很开心:“好,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安排就好。” 江时点点头,他很相信郑煊辉,在这里他也只能依靠他。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他和郑煊辉约定好的日期,他按照郑煊辉的安排,向余北漠请求在外过一夜的要求。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今天一整天江时都没有出过门,他紧张踌躇的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等着余北漠回家。 在客厅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江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余北漠一开门就看见了江时,“江江是专门迎接我回家的吗?” 江时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嗯,专门迎接你回来的。” 余北漠心情大好,松了松领带,抱了下江时,“江江最近好像胖了点,抱起来舒服多了,江江要再接再励哦。” 江时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还贴心的倒了杯温水给他。 余北漠嘴角眼睛都带着笑,看着江时说:“江江今天怎么那么主动,贴心了,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江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余北漠我今晚可以去辉子家住一晚吗?” 余北漠笑而不语,喝了口江时给他倒的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拉住旁边江时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手绕过江时的后背,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玩着他的头发。 “我说江江最近怎么那好,特别是今天,原来是有目的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江时听着语北漠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背脊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不知道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的手撑着余北漠的胸膛,仰头看他,“那你同意吗?” 余北漠的手摸上他的唇,“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从东临到珍宝小区住的这段日子,他们别说有什么肌肤之亲了,就连接吻都没有过。 每次余北漠试探的在他脸上亲,想要亲他的嘴唇时,都会被躲掉,他也没有强迫他。 江时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忽然站起来。 余北漠还以为江时生气了,想对他说要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话还没说出口,江时一下子就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坐着。 江时双手捧起余北漠的脸,低头亲了下又分开,看余北漠的表情。 没反应,没变化就是不同意。 他闭着眼睛又吻了下去,他学着余北漠以前吻他的方法,去撬他的牙关,动作很青涩,笨拙。 余北漠完全呆住了,江时的行为让他很惊喜。 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也不知道江时听到没有。 反应过来的余北农学着江时捧着他脸的姿势,回吻。 整个客厅都是他俩亲吻时。发出的暧昧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吻长达二十分钟。 分开的时候,江时缺氧又无力的趴在余北漠的胸膛上。 余北漠的呼吸同样很大,他的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头靠在背椅上仰头喘气。 缓了缓,两人都回归平静,江时坐直,问:“你同意了吗?” 余背漠的手一直在江时的后背划拉,点头:“同意了。” 说完又在江时的嘴角上亲了一口,“我送你过去。” “嗯。” 第80章 你明天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把江时送到郑煊辉家小区楼下。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江时说。 余北漠没忍住,又开了个玩笑说:“这么担心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呢。” 江时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点,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要是放在两个月以前他的确有这么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时心里的仇恨变得淡了起来,要说不恨吧,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至于真的恨到想要对方死的程度。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去,刚走了两步,余北漠叫住了他:“江江明天你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江时僵硬的转身,尽量笑得自然些:“当然,我会回去的。” 余北漠说:“好,我相信你。” 他又说:“江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余北漠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没有?” 江时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没有,不喜欢。” 余北漠自嘲的低头笑了下,虽然知道答案,可心还是痛了一下。 “没事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时点点头‘嗯’了身,没有留恋的走了。 来到楼上,郑煊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只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搭顺风车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江时走到客厅的窗前,往小区大门外看去,发现余北漠还没走。 “大江你在看什么呢,你过来看看你还要带什么吗?” 江时把窗帘拉上,离开窗前。 看着地上的三大包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反正也待不久。” 也许是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江时不似以往的沉闷,竟然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 “要不是这三个麻袋装不下,辉子你是不是就差把承重墙给卸下来了。” 很显然,郑煊辉不是一个爱在网上冲浪的人,没能get江时说的话,搞笑的点。 不过看见江时高兴起来了,他也跟着傻呼呼的笑。 “大江你真好。” 啊,他怎么就好了,江时被郑煊辉突然真诚的夸奖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辉子你爷爷喜欢什么啊,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去给你爷爷买个礼物吧。” “哎呀,不用,对我爷爷来说,你的到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我爷爷喜欢热闹,你去了他高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江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去买礼物,郑煊辉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就不去了。 后面还是去买来,江时用余北漠给他邦的亲密付买了两条大金链子,郑煊辉一条,爷爷一条。 郑煊辉嘴上嫌弃着不要,说这是余北漠的钱买的,他很不屑,可是当江时强硬的把金链子戴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摸着脖子的大金链不停地感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才戴了一会,就把他收起来放好了。 江时问他:“你干嘛要收起来?” “这叫财不外露。” 其实郑煊辉是怕走到路上遇到飞车党,把他还没捂热的金子给抢了。 另一边,余北漠刚把车开到车库停好就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拿出来看是银行那边发来的,就在刚刚,江时用他的卡在xx黄金店消费了五万元。 虽然不多,他也很开心了,江时终于肯用他的钱了,这就证明江时真的有在慢慢靠近他,虽然等江时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天还要很久,但是他可以等。 就算等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回到家后,江时和郑煊辉坐在沙发上聊天,一直聊到开车的人联系他们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江时来到三袋包裹面前,想要拿最大的一个包裹,被郑煊辉给截胡了。“你拿那个小的,这两个大的我来拿。” “还是我来吧,你拿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我拿一个大的刚好。” “别跟我争了,等一下司机在下面等烦了,要是直接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听郑煊辉说的话,江时立马就不争了,乖乖拿起地上较小的那个包裹,跟在他的后面。 郑煊辉忽然回头:“大江你忘记拿手机了。” 江时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对,我们不要,等我们回到家,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刚来到楼下江时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司机看到他们也很是热情,主动把江时手中的行李接过,往后备箱里使劲塞进去。 “小伙子你们先上车,行李我帮你们放就好。” “大江上车吧。” 江时打开车门,看见里面还有几拼车一起回家的人,闭着眼在车座上睡觉。 江时放轻了点动作,往后面挤进去。 系好安全带,郑煊辉压着声音对江时说:“大江你先睡,我们明天下午三四点才到在我家那边的镇上,到了镇上以后还要坐三个多小时黑车才到,睡着了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好,我知道了。” 江时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郑煊辉在他耳边说:“大江是我委屈你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委屈,相反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 郑煊辉用撒娇的口吻说:“大江你真好……” 江时怕他又说出一些什么煽情的话赶紧打住:“先别说了,赶紧睡觉。” 这一路上江时过得很难受,他感觉他的屁股都不是他的了,在车上想动都动没地方挪。 好不容易来到了郑煊辉那边的镇上,坐上了黑车,驶上了回郑煊辉家里的路。 这还真就像郑煊辉说的那样偏僻得很,山路十八弯的,路也不好,很烂,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就被颠了三个小时,屁股都要练就成为铁屁功了。 好在路上的风景很美,山上的的树木一片连着一片的在山头上,很是壮观。 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要低很多。 绿绿的树叶尖上被白霜覆盖住,像是一块绿色的小蛋糕被撒上了糖霜,美味可口。 到了郑煊辉村门口下车的时候,江时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散架了。 江时没力气拿行李:“辉子我好累啊,拿不了行李了。” “没事,我叫人来接们了。” 话才刚说完,就看见一位壮实的青年推着一辆鸡公车过来,上面还坐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正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青年很热情,对他们说:“嘿,辉子!这是你的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用她奶声奶气的嗓音跟着说:“嘿,灰子!这是你的盆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才三岁,话说的不太准,惹得几位大人都笑了。 第81章 放过我 青年笑着‘教训’了下小女孩:“福福不能这么没礼貌,叫叔叔。” 福福软软的喊了声:“叔叔。” 郑煊辉揪了一把福福的小脸蛋:“福福还记得叔叔不?” 福福摇摇头。 青年说先回家,你爷爷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俩了。 “好,大江这位是我隔壁邻居大哥,叫大牛。” 江时笑着朝大牛伸出手:“你好,我叫江时。” 寒暄过后,一行人往村子里走去。 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还不错,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说是村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部落。 晚上七点多,这里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都早早地进屋了,暖黄色的灯光从小小的窗户照耀出来,是山上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回到家门口,大牛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就离开了。 屋里的老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起来,蹒跚着出来迎接他俩。 “爷爷我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郑煊辉上前一把抱住了爷爷。 短暂的倾诉了下自己的想念后,介绍了江时给爷爷认识:“爷爷!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江时。” 老人扬起和蔼的笑容,一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叠在一起,“你好啊,小伙子,先进来吃饭吧。” 爷爷准备的饭菜都是平常他不舍得吃的,都是留给他亲爱的孙子的。 有笋干炒腊肉,鸡汤,等一些家乡特产。 三个人吃完饭后,郑煊辉带江时到了二楼,收拾出一张空床,铺好被子和电热毯给江时睡。 “大江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好。” 洗完澡,舟车劳累了一天的江时躺床上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梦里,余北漠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郑煊辉的脖子上,眼神凶恶的盯着他看,说:“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完一刀砍了下去,血溅了余北漠一脸,余北漠却笑得狰狞,还学着郑煊辉的口吻一直喊着他大江,声音越来越近。 江时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郑煊辉正晃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床。 “大江你怎么了喊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而且你还出了好多的汗,等会吃完晚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现在先起来吃午饭。” 江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恶梦当中,回不过神来。 双眼无神地问郑煊辉:“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多。” “你和爷爷先吃吧,我再躺一会就下去。” 郑煊辉探了下江时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出那么多汗。” 江时说:“我没生病,只是昨天太累了。” 郑煊辉没有怀疑:“那行你再休息一会,我把饭菜放在锅里给你热着。要是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 江时盯着木制天花板,还是有一点恍惚,没想到他真的离开了余北漠,真的获得了自由,不用再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了。 想着他就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月了,他在郑煊辉家里住了两个月。 在大自然的治愈下,人开朗了很多,每天跟着郑煊辉去爬山,摘野果,去街上赶集,还有福福每天都会来找他玩,粘着他。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郑煊辉他们村子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部去山下的寺庙帮忙了,江时感到有点不舒服就没去,郑煊辉不放心江时一个人在家,也要留下来。 可是爷爷要下山参加仪式,郑煊辉只好先把爷爷送到山下的寺庙再回来。 “大江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会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郑煊辉走后,江时上楼躺床上休息了。 躺了好久他都没能睡着,但他还是躺着没起来。 起来也是干坐着,刚来到的第二天,郑煊辉说要去镇上买一个手机给他的,但被他拒绝了。 没多久了不想浪费郑煊辉的钱。 他努力进入睡眠当中,迷迷糊糊中,他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自己。 江时没多想,以为是郑煊辉,在床上就没动。 直到他的脸被人摸了,才出声:“辉子我没事的。” 郑煊辉的声音没传来,自己的身子倒是从床上离开了,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惊悚的睁的了眼睛,余北漠他怎么找来这里的? 余北漠看他醒了,没说话,很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江时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江时奋力挣扎,从余北漠怀里离开,赤着脚退到一米远地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说过我不会去,我不喜欢你不要逼我好了吗?我真的受够了……” 余北漠没有像梦里一样狰狞的表情,疯狂的举动,冷静的像一个机器人。 “江江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回去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最好现在自己跟我走。” 余北漠在江时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在江时离开家去郑煊辉家的第二天,他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江时还没有回来,就亲自开车去接。 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出来,看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又的确是在房子里面。 打电话去问,没人接,想使用强硬手法把门给踹开,遇上过来检查水电有没有关严的房东。 房东告诉他,郑煊辉他们回老家了不在这里。 余北漠当时的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接着他下楼在保安室查看了监控,看见江时他们是凌晨十二点多走的。 余北漠没有暴怒的立马找人把人给抓回来,他就是要给江时希望,在他以为自己脱离了他的掌控的时候,给他来个回马枪。 让他知道,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躲不开他。 “我不走,余北漠你凭什么这样子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讨厌你,你让我恶心,你滚啊,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的。” 情绪激动之下的江时涕泗横流。 余北漠已经不想解释太多了,说什么江时都不会相信他的。 对他来说他喜欢江时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是说不明白的。 他明知道说这些话会让江时更崩溃,可他还是说了,就让他们互相伤害吧。 脸上的表情冷酷又无情:“我说过了,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既然你那么爱当救世主,这份罪理应你来受。” 江时受不了,一下子要从安生美好的生活重新回到地狱。 扑通一声—— 江时跪在了余北漠的跟前,头扣在地上,手放在两侧,苦苦哀求。 “我不要回去了,放过我好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求你……放过我……” 第82章 我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江时从地上拖起来,坐到旁边的床上。 江时没有再挣扎,没有用也没必要,一切都是徒劳。 他也没力气挣扎,只觉得头好晕。 余北漠看着怀里蔫了的江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明明心疼的要命,却还是选择恶语相向。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不要,偏偏要跑来这里受罪,你说你是不是贱啊?我不应该惯着你的,我就应该一辈子把你关在东临,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了。” 现在的江时没有力气跟余北漠嘶声大吼,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 “你知道就好。” 说完就把江时抱下楼,启程回家。 楼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豪车,即使车身上沾上了许多尘土,也与这里的村庄格格不入。 六位保镖看见余北漠下来,立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余北漠帮江时系好安全带,对保镖们说:“你们上车吧,准备可以走了。” 保镖们利落的上车,余北漠最后看了眼这里的环境,也准备上车时,被骑着125赶回来的郑煊辉一拳打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你个畜牲,都是你把大江给害成这样的。” 郑煊辉还想上前给余北漠一拳,被敏捷的保镖给制服住了。 嘴巴没停:“你想干嘛,大白天的你就敢强抢民男,要是到了晚上那还得了。赶紧把大江放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房!” 余北漠拍拍身上的灰尘,蔑视地看着他:“你去啊,看能不能把送进去。” “靠,你别太嚣张!”郑煊辉咆哮出声。 余北漠朝保镖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放开郑煊辉。 被放开的郑煊辉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挥着拳头直冲余北漠的脸上打去。 这回没有像刚才那样,一拳就把余北漠给打倒在地。 被他躲了过去,余北漠手抓住郑煊辉的手腕,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窝上,并用地往地上摁下去,手被扭着贴到背上。 郑煊辉惨叫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想要施力,却无发力点,就只能张开嘴巴骂骂咧咧的。 “有本事你放开我,打一架啊,你这样算什么!” 余北漠本不屑于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江时紧张的从车上下来,替郑煊辉求情,他就是不爽。 “你放开他,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伤害他。” “大江我没事,有本事他今天就打死我,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不然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余北漠觉得,郑煊辉和江时现在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被他这个恶霸强行分开,在这里互诉衷情,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余北漠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既然都充当坏人的角色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声音冰冷似霜:“江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要么我剁他一根手指,我够仁慈了吧,他可是想要自己的死换你的自由的。” “大江你别怕,我不怕疼。” 郑煊辉安慰完江时,凶恶的对余北漠吼道:“要剁就剁,废什么话,墨叽死了。” 余北漠没说话,抬眼看对面站着的江时,双手握紧,嘴唇毫无血色,眼睛也续上了点泪水。 “拿把刀过来。” 接受到指令的保镖,从郑煊辉家里拿了把菜刀出来,递给余北漠。 “江江,我给你十秒的机会。” “一,二,三,四,五……” 余北漠数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他的心脏,江时欠郑煊辉的太多了,他不能什么事都要别人帮他收尾。 “别动他,我跟你走,我是自愿的。”说这话时,江时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郑煊辉失望的表情。 余北漠把刀递给保镖,拿回去放好。 他愉悦的笑了下:“江江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害得你的好兄弟跪了那么久,你就不心疼吗?你不是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你个狗贼说这话你也不嫌弃害臊,我不怕,你把我的手指给剁了啊,大江你别自责,我都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郑煊辉交给了保镖,带江时重新上了车,其中两个保镖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开车前把挡板放了下来,才开始行驶。 押着郑煊辉的保镖看着车辆开远了才把他放开,郑煊辉跪的时间长了,一时使不上劲趴在了地上。 两个保镖无情的上车离去,留了一屁股的汽车尾气和尘土给他。 车上,余北漠把江时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湿纸巾帮个他把脚底上的灰尘给擦干净。 “江江,你亲我一下。” 江时无力的躺在座椅上,睨了他一眼,没动作。 余北漠威胁道:“江江不是说是自愿的吗?连这个都不愿意做,要是不想的话,我现在就掉头回去,拿那小胖子的一根手指换你的自由也不亏。” “别,别回头。” 江时说完,把脚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挪到他的旁边,揪着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余北漠很轻松的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环着他的腰,吮吸着他的唇舌。 手撩开他的衣服,顺着脊椎背攀延上去,手掌想要绕到前面时,被江时给制止住了。 嘴角挂有点涎水的江嘴唇红艳丽,耳根微红,染上欲色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今天就别为难我了,我有点不舒服。” 余北漠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额头贴了下他的额头,手在他的后背上摸了摸,的确有点发热,如江时所希望的是余北漠没再为难他。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时是真的不舒服,难受的直接把脸埋在了余北漠的颈窝处。 声音闷闷的:“我头晕,还疼。” 余北漠一巴掌轻拍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你不听话,跑那么远,生病了吧。” “这次就放过你,等你好了,你要是还表现的像是我强迫你的一样,我就立马把郑煊辉的手指剁下来。” 江时转了下头,侧靠在余北漠的颈窝里,看向车窗外,回答道:“嗯,是我的错。” 江时认为他是错误的开端,要是来的人不是他,是专业的人员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 余北漠把江时重新带回了东临,关回了那个一柜子小玩具的房间,并配备了十几个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要不是江时还生着病,余北漠肯定是要用铁链把他锁着的。 江时回到东临的第一个晚上,发起了高烧,吊了一个星期的药水才有所好转。 这一个星期里余北漠的心都是提着的,直到江时退烧了,他才安下心来。 第83章 去你大爷的! 这是江时病好了的第二个晚上。 房门被紧锁着,床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余北漠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用浴巾围着,坐在床中间,背靠在床头上。 饶有兴趣的看着拘谨,不安的江时。 “江江这次换你主动吧,看你是不是真的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江时站在床边,手指搅着衣摆,咬着下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来行不行,我不会。” 余北漠笑了下:“没事的宝贝,不会我教你,我们慢慢来,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着急。” 江时不太习惯余北漠喊他宝贝,也觉得别扭:“能不能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呢,阿岩以前叫你宝贝的时候你可没这样要求过他,还是说我喊你宝贝让你想起了阿岩,让你感到难为情了?” 江时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些,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这样解读他,而且他也说过贺岩的好吧,只是他不听。 这使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 这种时候,余北名漠变得十分好说话,“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江江继续吧。” 他用上位者的语气,对着像下属一样的江时说: “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 “好,现在上床上来。” …… 余北漠每说一句,江时就跟着做一步。 江时坐在了余北漠的腿上,往前挪,亲在了他的喉结上,然后是下巴……最后是嘴唇,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分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呼呼的。 余北漠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思考不了,手脚也像长了耳朵一样,余北漠一说它就自动去做了。 后面江时几乎是强撑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去迎合着余北漠的。 …… 完事后,江时直接瘫软了,这场情事余北漠格外卖力,似乎是想把这几个忍耐的欲火全部发泄出来。 余北漠把软成一滩烂泥的江时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去了另一间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别墅外传来了微弱急促的警笛声。 不一会,就有人上来敲响了房门,余北漠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看了眼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江时,看来是真的累惨了,他轻轻的把环在江时身上的手给抽出来。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保镖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等着他。 余北漠把门关好,问:“怎么了?” 余北漠听保镖赘述完,转身去书房拿出了一份医院开出的有力的资料就下楼了。 出到大门口,看见两辆警车,四位警察和一个郑煊辉。 郑煊辉看见余北漠非常激动的跟警察指认,“就是这个畜牲,非法囚禁我的朋友,在这期间还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 郑煊辉趁所以人还在状况之外时,冲上前揪住余北漠的衣领就要打他,被警察给拦住了。 只是把他胸口上的衣服弄散了。 拦住他的警察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着急,我们也会帮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但你可不能随便打人啊,你这样我可是可以把你关进去教育的。” 郑煊辉瞪着余北漠:“这回你铁定完蛋!” 余北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朝郑煊辉挑了下眉:“小胖子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做非法囚禁,我和江时明明是两情相悦,他只是生病了不记得了而已。” “你放屁……” 说这话时,郑煊辉的眼睛瞟到了余北漠的胸口上,眼睛瞬间睁大了。 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刚刚抓上去不久的。 郑煊辉彻底疯魔:“我去你大爷的,余北漠我要你死!” 郑煊辉已经是失控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办案,其中两位警察把郑煊辉给架走到看不见余北漠的地方。 余北漠把身上的衣服拢了起来,看着面前两位警察,“进来说吧。” 余北漠和两位警察在客厅坐下,把手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挪到警察面前。 “这是我爱人的精神诊断书,现在还在治疗阶段,只是效果不好。” “刚才那位是我爱人的朋友,我爱人不想让他的朋友担心让我帮他保密,很抱歉让你们大晚上的过来。” 余北漠彬彬有礼,面部表情苦楚,像是在为自己爱人得了这种病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位年纪较小的警察,听完余北漠说完的话深感同情,想说两句安慰一下他,被年纪稍大的警察给截胡了说话的时机。 诊断书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眼神锐利,挂着淡淡的笑,说:“余先生你给的这份诊断书我们无法相信它是真的,既然你说你爱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医院进行一轮新的检查吧?” 余北漠非常坦然:“当然,我没问题,想在那个医院检查都行。” 老警察:“行那就明天下午吧,另外我们要单独询问一下你的爱人,没意见吧?” “可以,只是他现在睡着了,这会儿叫醒他可是要发脾气的,就怕你们看了要闹笑话,而且他的病还没好,可能会说很多胡话。” 老警察从容道:“没事的,你上去把他叫下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余北漠也同样从容,无畏:“好,你们请稍等。” 第84章 你是变态吗?! 江时在床上被余北漠叫醒的时候,很懵圈,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余北漠又想折腾他。 哼哼唧唧的:“我不行了,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扶起来,亲了下他的眼眶,温声细语道:“我没有要干什么,江江你先起来,楼下有人等着你呢,等他们问完你问题再上来睡觉,听话。” 江时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嘴巴就问出了这一句话:“谁?” “是你的好兄弟带着警察来救你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江时的脑子因为余北漠的一句是不是很开心啊给吓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还是试探他?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余北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余北漠帮江时把睡乱的头发给理顺,眼神不停打量着他的反应。 “没关系的,等会儿下去应该怎么说江江你是知道的吧?” 江时没反应,他在思考余北漠说话的真实性。 “嗯?江江别发呆了,先下去,等他们走后,你要是有什么疑问,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江时迷茫的被带到楼下,坐在两位警察的面前,他还是恍惚的。 视线开始往后飘,想找到郑煊辉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中难免失落,又觉得这是余北漠设计的局面,就是为了试验他的。 走神时,余北漠在旁边提醒了下他:“别找了,他被人‘押’在外面呢。” 江时斜睨了他一眼,内心吐槽道,这人演员瘾犯了吧,这么爱演。 真的没必要这样,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回来的有那么重要吗,这种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被迫起来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此时的他还是有点起床气的,语气不耐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要问就赶紧问,我还要睡觉呢。” 年轻警察有点不爽江时这样的态度,他们大老远的过来调查情况,帮助他也很烦的好吧,江时不但不好好说话,还一副赶人走的样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想让江时态度好点,提高了点声量:“你说话……” 老警察拍拍他的腿,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 然后笑着问江时:“小伙子,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你朋友的报警电话说你被人给非法囚禁了,请问这是不是真的?你是被迫的吗?” 江时什么表情,情绪都没有,没有犹豫立刻回道:“不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上去睡觉了。” “是这样的,你旁边这位,你的爱人说你有一种精神上的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了,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怎么样?” “不知道,不方便,不去。” 说完江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似乎是不屑于他们的这种傻逼把戏。 余北漠明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要不厌其烦地找机会来勘察他的想法。 江时离开不久,余北漠也送两位警察出门了。 “两位警官不好意思,我爱人脾气有点大,突然被吵醒说话冲了点,你们别介意。” 老警官:“没事,这大半夜的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有点脾气也是能理解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北摸淡笑:“没事的,那明天还要去医院进行检查吗?” “你爱人已经给出答案了。”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余北漠回到卧室,躺在江时的旁边,也不管他睡没睡着,“江江你这么走那么快,连你好兄弟的面都没看就上来了,你也太绝情了吧,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你,你就是这样把人家给打发走的?” 江时被刚才的一通折腾,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质问他:“余北漠你到底想怎样,你让我做的事,说的话我都照做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把戏来耍我玩?” 江时正生气呢,听见余北漠忽然笑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什么意思,被我拆穿了,恼羞成怒了,想要笑着掐死我?” “江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那么爱说谎?我没欺骗你,这些人都是郑煊辉找来帮助你的,只是你没把握好机会,浪费了你好兄弟的用心良苦。” “江江你猜你什么时候还会有离开我的机会呢?” 似乎是怕江时不相信,他把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给江时看。 “郑煊辉看的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像一条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恨不得把我给撕碎,可惜的是他被他带来的人给制止住了,没能替你报仇。” 江时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余北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余北漠吻掉他落下来的眼泪,指腹摩挲着他的后脖子颈,贴着他的耳朵说:“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你留下。” 知道郑煊辉真的来找他的那一个晚上过后,江时整个人低迷了许多,也不怎么言语了。 任由余北漠在床上怎么折腾他,说什么话他都不搭理,像一个死人一样,最近也不怎么吃得下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没有办法进食物。 余北漠以为江时在跟他闹脾气,用绝食的方法让他妥协,他直接叫家庭医生来家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命,给江时输营养液,吊着这一条命。 江时已经一个星期没吃饭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抬眼都费劲,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撑不到两个星期后回家的日子了。 系统也不来联系他,他呼叫也没有回应,他不会被抛弃了吧。 “江江起来吃点饭吧,你都一个星期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再怎么 跟我闹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吃饭,等你好了,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这是我从云筱带回来的,都是你爱吃的,来,我喂你,张嘴。” 江时把脸侧过一边,不去看那些食物,现在他光是闻着这些味儿都想吐。 余北漠也不生气,转过一边接着要喂他,来回几次,江时只觉得烦躁,一把推开余北漠的手:“我说了我吃不下为什么要逼我?” 余北漠把饭勺放回碗里,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你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想把自己饿死好摆脱我?” 他又平淡道:“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留在家里,冻起来。” 余北漠的思想已经无可挽救了,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呢,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时被他这种话给气的用尽所有的力气骂他。 “你是变态吗?!连死人你都不放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的,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把旁边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推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间卧室。 江时趴在桌边上没有力气起来,只觉得胸口好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吐了一口血出来。 第85章 你要瞒我多久? 吐出来的血从桌子上流下来,江时能感觉到血正在从他脸颊的缝隙经过,黏黏呼呼的,让人很不舒服。 本来就虚弱的他,还吐了这么大一滩的血更加虚弱了。 他的脑袋好晕,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余北漠在旁边慌乱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没听清。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听觉和嗅觉已经恢复,只是视觉还没有恢复。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到右手被一个很沉的东西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拉,却适得其反的被压得更紧了。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北漠见江时手动了下,眼睛却没有睁开,摁了下呼叫铃,把医生叫来问清楚情况。 医生很快来到,先是检查了一番,解释其中的原由,“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人比较虚弱,等会儿输点营养液就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刚把门关上,医生又折回来敲响了门:“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他的情绪,不要说太过于让病人激动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多顺着病人的话来交流,让对方开心点,他之所以会吐血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了,心情不好对于病人来说是不利于病情恢复的。” 余北漠对医生礼貌的笑了下,感谢道:“好的,谢谢医生,您慢走。” 余北漠回到床边,重新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 江时从昨天下午昏迷到今天中午才有那么一点反应,余北漠也跟着守了这么久,没合眼,此时的他眼眸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隐约长出点青胡茬。 他红着眼睛盯着江时的脸看,嘴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我不该说那种话刺激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握着江时的手抵在额头上,希望江时能感应到。 这些话无疑全部落入了江时的耳朵里,江时想,余北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还要不要脸了? 哦,他忘了,余北漠早就不要脸了,开始的时候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到头来还不是上赶着强制把他留下来了,还强迫他说一些违心的话。 兹拉—— 电流声从脑中划过,“宿主请再坚持一下,您马上就能回家了,千万要顶住,不然之前受的罪可就白受了。” 江时听到能走了,心中升起了希望,江时也委屈老头放任他被人欺负,一点人影都没有出现过。 “老头你怎么那么久才出现啊,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不然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江时被余北漠折辱的时候没有一点一死了之的想法,他不能白白受罪。 只是思想上没有,但身体上的机能早就承受不住这种肉体上的折磨,罢工了。 “宿主您只要在本月的月底,去到附近的海边,跳进海里就能回去了。” “跳海里?可要是把原主给淹死了怎么办,上次你不是说我的身体被烧了吗,那我回去要怎么生活?我总不能变成一个鬼魂吧。” “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我们想出了很多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行得通,我们决定把你连这副肉身一起送回去,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体了。 至于原主我们会找一个合适得机会把他投放回来的,按道理来说,我们是要把原主这个角色给删除掉的。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把剧情给整改,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只是这次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我们还是决定把他放回来的。” 江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走了原主的朋友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原主的身体给偷走,他心里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宿主你怎么了,怎么不问我问题了?” 江时犹豫了很久,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想我还是不要活了吧,反正都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激情了,把身体还给原主吧。”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就算你死了原主也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死了,这具身体也会跟着毁灭。 到时候真的就什么也没了,身体没保住,这几个月辛苦换来的钱也都没了,话我给你传到了,你要去还是要留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宿主请谨记,你只有这一次回去的机会,要是没把握住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剧情也无法进行整改,你只能继续被余北漠囚禁,当一辈子的笼中雀了。” 提醒完系统就离开了,不给江时一点反应思考的机会。 “欸……” 算了。 输完调理液后,护士进来把营养液换上,输到第二瓶的时候,江时恢复了一点力气。 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余北漠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他尝试的喊了他一声:“余北漠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秒,两秒,三秒…… 没反应,他试着把手从余北漠的脸下抽出来,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惺忪着睡眼,手却还紧攥着江时的手不放。 “江江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好我等你。” 余北漠刚站起身,要往门口走出去,看见江时如此乖巧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想要犯贱。 “江江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啊,是不是又想骗我去干点什么?” 江时低头抚摸着被余北漠弄红了的手,语调不变,依旧虚弱没有什么力气。 “没有,就是饿了,没力气跟你吵。” 余北漠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 “这样啊,那你等会记得多吃一点,好有力气跟我吵架。” “嗯。” 虽然江时对他的态度不好,但这样的江时让他感到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虚假,这样的江时才是他更愿意看到的。 可是余北漠忘了,江时所表现出来的虚假全都是他逼出来的。 余北漠关上病房的门出去后,他才抬起头,望着门口发呆。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避开余北漠独自一个人去海边。 或是让余北漠带他去,可是余北漠看见他跳海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一起跳的。 这样的话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就他一个人活着,他做不到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正思索着,门被打开了,江时的大脑是放空的,眼神是涣散的,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以为是余北漠。 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回来,还没出声,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时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郑煊辉没办法了,联系到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第86章 这就是你照顾人的方式? 江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说话,他不太敢相信林泽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没有办法面对林泽的质问,有点慌乱。 “你怎么回来了?” 林泽把门关上,走到江时的床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我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时不敢看林泽脸上的神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也听不出林泽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而因为林泽的话,把头往下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江时这怂样看得林泽火气有点大,原本这么有活力的一个人,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让人怎么能不难受呢。 更何况这个人的样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你还知道对不起啊,那你怎么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自己明明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要逞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硬扛有什么用?” 这会儿林泽的语气与刚才相比要严肃很多。 江时直接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人拿针把他的嘴巴给缝上了一般,想说又说不出口。 憋着一张脸。 两人沉默已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林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 “江时你告诉我,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吧,好让我能提前接受这个事实。” 这次江时想躲也躲不了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泽。 几个月没见,林泽完全变了,气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能看得出来林泽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眼神变得有些犀利,能轻易就把人看穿,褪去了一身学生的气息,多了一丝稳重感,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江时看林泽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说:“他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就是到时候你可会不记得有他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我回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将进行整改,你们的记忆将进行重置……” 江时解释了一大堆,林泽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看林泽没什么反应,江时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 江时说出了原主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还有两个星期后自己将回去的时间和方式,说完后,江时喘了个大气,有种缺氧的感觉,坐都坐不稳,直接躺回了床上。 他半眯着眼看林泽,准备接受林泽的拷问。 本来还以为林泽会暴怒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林泽却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反应。 “会回来就好,要是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生气,林泽当然生气啊,只是看着江时的脸,心中怎么能不怜爱呢。 特别是江时现在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说多一句话就会死掉一样。 要说林泽希不希望原主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上,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事态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原主能回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现在对江时的感情,算是爱屋及乌了,这是原主的身体,虽然里面的魂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也想要对他好,想在忘记原主之前,对原主的一切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江江我回来了,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山药瘦肉粥。” 余北漠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他带着疑惑问。 “江江这是谁啊,你朋友?” 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有多礼貌,心里就有多不悦,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该怎么教训看管不力的保镖。 这要是闯进一个想害江时的人怎么办,余北漠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对江时来说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林泽转过身,笑着向他问好:“余北漠好久不见啊,我能去国外发展多亏了你的帮忙呢,你说我是不是得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被揭穿的余北漠完全不心虚,“吃饭就不用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江江了,他在我这里很好。” 余北漠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下林泽,似是在嘲讽一般:“小林看来你在国外过得很好啊。” “说笑了,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林泽回头看了江时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击:“余大少爷就是这样照顾人的,把人养的都不成人样了,我说过你要是照顾不好的话,我可是要把人接走的。” 第87章 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儿。 林泽说的这句话成功的戳中了余北漠的痛点,他顿时笑不出来了,蓦地冷起脸来。 语气中带着点冷冽,面对往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人没有一点旧情。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把他养好的。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江江休息。” 现在的余北漠看见林泽就烦,特别是知道江时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之后,更加后悔没有把他送到更加远的国家。 让他在那边呆个五六年,等他和江时到了可以结婚的地步,再给远在他乡的林泽发去请帖,气死他。 又想到江时在机场送别林泽,对林泽说的那一句我‘我喜欢你’,语气是多么自然,听起来是那么的诚恳,抱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般配。 路人的祝福是那样的刺眼,每一个瞬间都让余北漠嫉妒的内心越发的膨胀。 而江时在他这里连一句违心的话都不肯跟他说,连哄他开心,让自己少受点罪都不愿意,就是要跟他硬抗到底。 林泽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对余北漠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一样瞧不起余北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余大少如果真的怕打扰到他休息的话,我看还是你回避,离开比较好一点,毕竟你对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恨你一辈子。” 余北漠强忍着怒火,把门外的保镖叫了进来:“进来把小林请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两个飙型大汉,就要上前把林泽架走。 林泽摆摆手,依旧不见慌乱,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就不劳烦两位了,我自己会走。” “江时我今天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江时扯着干裂的嘴唇笑着目送着林泽离开。 余北漠手里拿着保温盒,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时。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你别指望着他能把你救走。” 余北漠非要把江时的美梦给戳破,“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 余北漠在床的边缘坐下,把保温盒里的山药瘦肉粥舀出来,放进小碗里。 江时平静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余北漠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最好是,别在心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吃饭吧。” 江时盯着余北漠手中的盛满粥的勺子,没动。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吗?”余北漠说:“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吃,等你什么时候想吃的时候再叫我。” 江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处。 余北漠跟随着往后看去,两个飙型保镖呆楞的杵在那儿。 余北漠板着张脸,说:“你们还站在这干嘛,真不知道要你们来是干什么的,连个门都看不稳。明天看到这个人不要让他进来,今天就算了,明天要是再犯的话自己回去领罚。” 两位保镖齐齐的朝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躬,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的保镖擦了下额角上的虚汗,对视一眼,内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这狗老板也没说让他们拦人啊,只说江时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要顺着这祖宗的心意来,他们想着林泽怎么说也是江时的朋友,让他们聊天说不定能让江时的病情绪有所好转。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俩了,余北漠调侃道:“怎么了,还害羞了?有人在还不好意思吃了。” 江时没心情跟余北漠说笑,平淡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余北漠没有强硬的非要喂他吃,帮江时把病床的小桌子给支好。 “好,给你自己吃。” 江时先吃了几口,抬头对余北漠说:“明天不要让他们拦着林泽,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不行,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江时把勺子放回碗里,很严肃:“余北漠,你真的够了,我只是想跟他聊一下天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把我像一个犯人一样看着有意思吗?” 余北漠没吭声,他一开口肯定会是难听的话,江时听到又要生气的。 江时继续说:“余北漠,我逃不了的,你懂我意思吗?你也说过你不会再给我一个逃跑的机会了,不是吗?” 刚说完,江时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余北漠给吓惨了,立马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你别太激动。” 余北漠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安抚着,“江江我答应你,让林泽进来陪你说会话,不过你最多只能跟他待两个小时,再多就没有了。” 江时止住了咳嗽声:“好。” 江时缓了下,继续喝粥,这期间他抬头偷瞄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余北漠。 犹豫几下,放软了声音,对余北漠承诺道:“余北漠,这个月底陪我去看一次海吧,就我们两个人。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会想着和你分开了。” 说这句话时,江时的眼神格外坚定,语气格外诚恳。 余北漠抬起头跟他对视,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时的眼神一刻也没有闪躲,余北漠倒是先躲开了。 他问:“江江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没有。” “好我相信你。” 余北漠的耳根处红了一片,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疯狂的心动。 第二天的下午,林泽来到病房找到江时,商量一下回去的计划。 余北漠这会儿在公司处理事务,没办法过来盯梢。 为了保险起见,江时问林泽拿了手机过来,把需要林泽做的事全部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 在病房里聊着一些日常的话题,大多是问林泽在国外生活的还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余北漠边办公边把监听器外放,听他俩在聊什么,边处理文件。 听到江时那么关心林泽,他醋大发,撇着嘴巴,很不开心。 余北漠知道他这种行为很小人,可是他真的害怕江时说的话只是在唬他,在极度的不安中,他选择了放监听器来检验江时。 第88章 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在余北漠的严格管理下,江时调养了两星期,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身上也长回了点肉。 长时间没有被太阳沐浴过,原本皮肤就白的江时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白了一个度,皮肤也细腻了很多。 没有表情的他看起来像一只精致的bjd娃娃,特别是他那双极具代表性,上挑的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一是只会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只是江时眼里表露出来的信号太过于纯净,有种勾人而不自知的感觉。 江时站在门口等余北漠拿车钥匙出门,他盯着院子围墙边上种着的玫瑰花苗看。 花苗已经长得很高很粗壮了,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很健康,只是从种下来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一朵玫瑰都没开过。 好肥,好水,好药就没少过它们的,被如此精心的照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开不了一朵,别人在路边随手扔的现在都长满了枝头了。 要是你不打理它们,它们就能迅速死掉给你看,真真是一群矫情的家伙。 肩上突然一沉,侧头一看,是余北漠拿了一件薄款开衫毛衣外套给他穿上。 “江江今天风有点大,把衣服穿上。” 在这里,四月底的天气是已经可以穿短袖的季节了,只是余北漠认为江时现在才大病初愈,不能被风吹。 江时把肩上的衣服拿掉,“不想穿,今天也不冷啊,为什么要穿,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只穿了件短袖吗。”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的衣服,“好吧,不穿就不穿,我帮你拿着,等到了海边风要是太大的话你得穿上。” 江时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了。 车上,余北漠帮江时把安全带系好,看着他粉嫩水润,肉嘟嘟的嘴唇,又好久没跟江时亲热过了,不再克制。 掐起江时的两颊,把头转向他这一侧,闭着眼亲了上去,探入牙关…… 江时本来低着头在思索等会儿的计划,被余北漠突然这么一搞,有点不知所措。 余北漠怎么又‘发情了’,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 余北漠吻的并不是那么的激烈,吻得很缠绵,很细致,很小心,这个吻只持续了三分钟,余北漠就放过了江时。 指腹摩挲了下江时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才满意的收回手,启动车子,离开东临,往海的方向驶去。 车子稳步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路的两旁一排下去种满了紫荆花树,此时正是盛开的时候。 满枝头粉白色的花朵,随风在空中飘落,这是江时和余北漠在一起那么久第一次感到路上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因为这是他通往自由的道路,连看着余北漠都顺眼多了。 希望他离开以后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好吧。 花了两多小时,两人才来到海边,余北漠把车子停好,从驾驶座上下来,帮江时打开副驾驶的门,解开安全带。 两人走出车库,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带着一丝凉意,海边的温度似乎比东临还要凉上几分。 余北漠带过来的衣服还是派上了用场。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余北漠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江时有点敷衍的应付着他的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后边看。 “江江你一直往后看干嘛,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余北漠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不满意江时对他的态度。 到了这种时候,江时表现出了最有演技的一面,他很淡然,没有一点慌乱。 “嗯……我有在听,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偷偷安排人跟着。” 这句话也不是江时随便说出来敷衍余北漠的,他是真的担心余北漠会偷偷派人跟着,要是因为余北漠安排的人阻碍了他回去,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余北漠没有直接回答江时的问题,问:“江江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有派人偷偷跟着你吗?” “我不知道。” 感觉江时的语气有点冷,余北漠以为他生气了:“好了,江江我不让你猜了,我没有派人跟着我们,就我们两个,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的,所以我也希望江江那天在病房里对我说的话也能算数。” 他侧头看了眼江时:“等看完海今天回去后,就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刻。” 江时没法对余北漠说出的话做出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余北漠晃了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江江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那天说的话不会是唬我的吧。” 余北漠说这句时,语调里带着点笑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天我已经回答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江时不想给余北漠任何一种肯定的答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 “好嘛,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说什么,别生气了。” 余北漠只当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我没生气。” “嗯,江江脾气最好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时突然说:“我想上那边去看看。” 江时指着前方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观景台的方向。 余北漠由着江时的意:“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来到观景台上,江时挣开了余北漠的手,往前走去,看向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 海风迎面吹来,江时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他往下看了眼,海浪凶猛地拍打在礁石上,像头会吞噬人的野兽。 江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害怕,异常兴奋的情绪正在升腾,只要跳下去他就能永远离开余北漠了,这样看着这些海浪,显得亲切无比。 余北漠缓步跟上,看见江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帮江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很喜欢吗?这么开心。” “喜欢!” 江时有些亢奋的回答道。 余北漠被江时的笑容给感染了,嘴角向上扬起,语气宠溺:“喜欢的话,我以后多陪你来,好不好?”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问题,自顾道:“金毛你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余北漠挑了下眉毛,这是他囚禁江时到现在,第一次重新从他的嘴巴听到这句称呼,虽然说他现在的头发是黑色的,但不妨碍他高兴。 “好啊,是现在吗,你要玩什么?” “对,是现在,你先往前走六步。” 余北漠没问为什么,听话的往前走了六步,站在原地就不动了,静等江时的下一个指令。 江时对着他的身后说:“余北漠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江时说的话让他云里雾里的,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刚转身,江时从观景台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反应过来的他失声尖叫:“江江!” 刚往前迈了一步,两边的手臂被人给擒住,一下子就被人给摁在地上。 偏头一看,是林泽和郑煊辉,郑煊辉还特别没出息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余北漠奋力一挣,两个人都差点没摁住。 嘴里骂着:“你们两个人在干嘛,你们没看见江江跳下去了吗,还不快点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江江。” 没人搭理他。 林泽出声说了句郑煊辉:“别哭了,他又不是真的死了,你要是没把余大少摁稳那大家就真的完了。” 郑煊辉抽抽噎噎的,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哦,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听了他俩的对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时又骗了他一次。 他剧烈的挣扎着,纵使他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两个人的力量,更何况他还是趴着的。 只能朝江时刚才跳下去的地方嘶吼着:“江江你又骗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你永远不要妄想着逃离我,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好吵。” “唔……” 林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出来,一下子就捂上了余北漠的嘴巴,所有话语顷刻间全部被堵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放弃了挣扎,脸直接压着林泽的手掌扣在了地上。 林泽感觉到他的手指被余北漠的眼泪给泅湿了。 第89章 过渡章 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江时并没有感到害怕。 江时只是以为只要他跳进海里的那一秒就可以瞬移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用遭受任何的痛苦。 可以为就是以为,要经历的过程不会因为他的以为就有所改变。 海浪打在身上很疼,当海水从口鼻灌入体内时,溺水的恐惧感席卷而来,挣扎的想要往上游去。 不会游泳的江时越划拉越是往下沉,耳边还诡异的响起余北漠无比清晰,透着绝望,无助的嘶吼声。 放着狠话说他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让他别妄想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余北漠的控诉声像是来讨他命的厉鬼一样,而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离他而去。 江时搞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那么伤心,他只是他报复林泽的工具而已,为什么要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深情。 江时只当他是入戏太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产生了真的爱自己的错觉。 他从来不认为余北漠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爱自己。 他知道开始的时候,余北漠的确是利用他来报复林泽,后面也许像余北漠自己说的那样,他把他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林泽。 江时也知道,这不是余北漠喜欢自己的表现,他只是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话语,拒绝他的追求,他的所有付出他都要拿回来点回报。 他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拿回来。 余北漠没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工作上学来的东西一样,有付出就一定要从合作公司里拿点什么东西回来,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点东西。 余北漠对他也一样,虽然江时并不认为余北漠有对他付出过什么。 思绪垄断,江时不再挣扎,慢慢的往海底沉去,脑中一片空白。 ………… 江时躺在床上,浑身汗涔涔的,眼皮很沉,想要睁开,却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床的位置被一束强烈的光照耀着。 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依稀能感觉到周围很空很大。 自己好像是一个悬浮在宇宙当中的一颗小行星。 正想着,身上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被人给脱了下来,还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反抗,身上覆上来了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和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男人的头埋在他的颈间,像狗一样,又舔又啃,也不嫌脏,汗都要给他舔干了。 江时忍着心里生理的不适想要推开他,他抬起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想要把他给扯开,只是手上软绵的力道对男人产生不了一点作用,反而激进了男人的更加无耻的举动。 男人的一只手禁锢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的更近,另一只手从江时的下巴从下到上,从左到右游走了一遍。 最后把手停留在江时的嘴唇上,指腹一直摩擦着他的唇瓣,探进他的牙关,搅着他的舌头…… 江时想用牙齿把男人的手指咬断,可气的是,连牙关处也用不上劲了,难道就只能让男人对他为所欲为了?! 男人把他翻了个身…… 结束后,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轻笑了声:“宝宝你这样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男人说完这句话,江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余北漠这个疯子怎么会在这!? 这一瞬间,江时的视线恢复了,他睁眼就看见余北漠笑着看他。 江时条件反射,用手一把把余北漠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恢复力气的江时,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跑,虽然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要是不跑的话,将永远被余北漠关在牢笼里,永无自由之路。 可惜的是余北漠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迅速抓住了他的脚踝,拖了回来,坐在他的身上。 江时逃跑的举动像是激怒了余北漠一样,刚才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像是被恶鬼附身一样,跨坐在他的身上,面目狰狞,红着眼,手掐着他的脖子。 话语从他紧咬的牙根中蹦出:“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只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总是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江时被掐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拽着余北漠的手腕往后扯。 余北漠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反而愈加用力:“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我就把你掐死,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再也不会想着怎么从我身边离开了。” 说完,江时感觉到余北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江时能感受到的 空气越来越少,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脱离出来。 梦中的窒息感时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分不清是梦还是余北漠真的就在他身边。 他从那个世界回来已经一年了,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刚开始的时候,他梦到余北漠这样子对他,总是疑神疑鬼的,认为余北漠定肯跟过来了,正躲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他这副害怕的模样。 现在好多了,从这种梦中醒来只剩下麻木,一样会害怕,但他知道余北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刚从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系统来找他兑换奖励,他没有犹豫,兑换的奖励就是让余北漠永远找不到他,他要永远摆脱他。 即使系统劝了他不只一次,说不永担心,说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在他离开后,他们将重启修改本文的所有内容,清除所有人对他的记忆,江时依旧不为所动。 余北漠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不敢松懈。 系统没办法只能听从江时的意愿。 为了表达对误入本次任务江时的歉意,系统和上头组织商量了一下,决定额外补偿江时一千万,江时拿着这一千万的补偿游走在祖国的每一处角落,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在此定居一段时间。 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余北漠的记忆始终占据在他的脑海里,每个晚上在梦中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叫嚣着要把他掐死。 他怎么也忘不掉。 在床上缓了下,江时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浴室的门关起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江时冲了个凉水澡,把身上粘腻的汗给冲洗干净,整个人清爽多了。 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就醒过来的。 睡意全无,他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江时是不爱玩游戏的,回来后,江时在面对比自己长得高,壮的男人打心底感到抵触,总认为他们会像余北漠一样。 他也害怕和人进行交往,这使他回来那么久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就只能把时间花费在游戏上。 第90章 离她远点!!! 沉浸在游戏当中的江时,可以短暂的忘记关于余北漠所有的一切,时间也流失得很快。 江时都没打几把游戏天就亮了。 他从电竞椅子上起来,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的光亮照耀进来,换一下自然空气。 江时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大裤衩,脚踩着一双人字拖。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接近寸头的发型,肤色也被他特意给晒黑了点,只不过还是比平常的人看起来要白些。 他特意把自己往硬汉方面这种类型发展,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江时满意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门去吃早餐。 江时现在位处于g市,他最近去旅游玩的有点累了,在赶往下一个旅游点的时候,经过g市,就停下来休息了下。 g市是一个一年四季只有夏天的季节,特别是在六月份,火辣的太阳像是能直接把人给烤焦。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街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打着伞了,只有江时满不在乎,只想要把自己晒得更黑一点。 江时不知道的是,这种没有任何保护的晒法只会把他给晒伤。 他在楼下的一家肠粉店坐下,要了份玉米蛋肠,是店家的女儿端上来给他的。 店家女儿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娃娃脸,皮肤是小麦色的,梳着高高的马尾,今年22岁。 店家女儿把肠粉放下,并没有急着走开,非常悠闲的在江时对面的空位坐下,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笑着看他。 江时不明所以,“小意你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啊?” 江时来到g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三天前他无意中走进了这家石磨肠粉店,吃了一次彻底爱上了,连着好几天都来光顾,他当下决定,等他吃腻了这家肠粉再离开赶往下一个居住的地方。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店家老板的女儿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跟店家老板的女儿夏之意简单的聊过几句话,但没有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只是今天她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了,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之意满目的喜爱之色早已溢出,偏偏江时什么都没看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之意是一位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在这几天的观察之下,她看江时是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喜爱。 江时话少,长得又好看,皮肤又白,还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看着就很乖,她和江时身上的特质完全相反。 老话都说,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这样才会长久, 她和江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吧。 夏之意笑吟吟道:“嘿嘿嘿,江时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话把江时吓得刚夹起来的肠粉都掉了,他抬头看向夏之意身后在忙的夏父夏母。 幸好现在客人比较多,他们没空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要是被夏父夏母听到,不得拿着刀把他给砍了,他一个不学无术,没学历,没工作的‘流浪汉’,谁家好人放心把自家女儿交给他啊。 江时尴尬的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下身上沾上的肠粉汁。 “小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要是被你爸妈听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夏之意皱了下眉,严肃的把这件事强调了一遍。 “江时哥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都觉得你不错。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说等我们结婚以后,你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继承这家肠粉店,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 夏之意越说越憧憬,畅想着他和江时美好的未来,都没注意到对面江时一口肠粉都没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时没有勇气听完夏之意说的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要是说出拒绝的话来,夏之意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喜欢不上任何一个人了,他脏了,配不上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要是没发生一年前的那件事,听到夏之意这样跟他表白,他能高兴得飞起来,可是这一切都被余北漠给毁了。 江时没有没有目的的逃走,看见有路就走,也不看走到哪里了,这会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公园深处。 茂密的树林把炎热的空气隔绝了一部分,虫鸣鸟叫的声音给了他内心一点平静。 他在湖边的石板凳上,看着被太阳照得金光粼粼的湖面,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年合唱团排练的乐器声。 他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早上,才起身回到家。 刚打开房门,门缝处落下来一张纸条,他捡起来看。 ‘离她远点!!!’ 江时不以为意,随手把小纸条捏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 这纸条从他在夏之意家的店里吃肠粉开始就有人往他家塞这种纸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叫他远离夏之意。 江时猜测往他家塞纸条的人应该是暗恋夏之意的人,只是这个喜欢夏之意的人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让他滚远点。 江时突然感慨,自言自语道:“也是,这样一个小太阳谁能不喜欢呢。” 停顿了下,鼻子酸了,‘小太阳’让他想起了郑煊辉,真的好想他啊。 从那里回来之后,江时一直没有归属感,他的魂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可以落脚,让他有种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的地方。 他想,要是这个地方有郑煊辉,不管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郑煊辉。 即使后面他会有妻子,孩子,对他的好也会分给跟他更亲密的人,那也没关系,有人陪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嗨……” 独自伤感了会儿,江时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摁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坏了,打电话给房东,说要明天才有空过来帮他修理。 挂了房东的电话,他叫了份外卖,没什么胃口,潦草的吃了几口休息了下就进浴室把身上的臭汗给冲洗掉,把风扇打开对着床的方向吹着。 这一年里他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好的,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午休一会儿,好让自己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比以往更难入睡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太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心脏跳的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只是一瞬间就被他给否决了,他安慰自己,只是晚上没睡好罢了,看来他明天得去看一下中医了,江时是这样想的。 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困意上来了,江时渐渐的进入梦乡,同一时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了…… 第91章 我要你活着 江时一醒来就发现余北漠蹲在他的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柔和的话语像是来索他命的恶魔,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的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就这样轻易的被余北漠带走了。 回忆过往的经历,所有的一切像是老旧的电影情节,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内容俗套,狗血,且不可思议。 江时多希望这是一场漫长真实的噩梦,一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或者自己其实是得了一种精神病,他经历的这种痛苦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不存在的。 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不会因为江时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有所改变。 江时把膝盖并拢起来,左脚上的铁链也跟着移动,发出哗啦的响声,双手环住膝盖把头枕在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重新从外边打开,江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他知道来的人不是余北漠,可是这人是余北漠派来的,是来监视他的,他不想理。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抵制余北漠派来的人,要是这个人要说点什么劝他的话,他一概不搭理,要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思绪飞乱间,脚上的环圈被余北漠派来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先生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到楼下做给你吃,你要是不想下楼的话,等做好我端上来给你吃。” 这熟悉的声音让江时的瞳孔骤缩了下,他抬起头,看到了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内心极度压抑的时刻,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 他眼神都变软了,“秋姨……” 秋姨眼睛睁得有点大,嘴巴微微张开,音量拔高了点:“江先生你认识我?!” “我……” 江时声音有点小,秋姨应该是没听见,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瞧我这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余先生告诉你的,我这人老了,想问题都转不过弯来了。” 江时见秋姨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挺失落的。 江时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秋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看着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江时,秋姨忍不住唠叨两句:“江先生你不能这样,不按时吃饭很伤身体的……” “秋姨你别说了,我头晕,你先出去吧,饿了我会自己下去吃的。” 江时拒绝的很果断,秋姨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江时要是真的不愿意吃,你就是把他的嘴巴掰开强塞进去,他都能给你吐出来。 她也知道江时和余北漠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一种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秋姨没再强求,“好,江先生,等你饿的时候到楼下找我,我给你做。” “好。” 秋姨离开后,整个二楼就又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脚上的铁链被解开,他得到了在这间房子自由走动的权利。 他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看到有不少的保镖在院子的周围走动,严控把守着,好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江时认为余北漠简直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了。 一年前他被余北漠这样囚禁,虐待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死,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希望坚持下去,可现在没有了。 独自生活的这一年里,他生的希望早就被耗尽了,能活着,但也不怕死,他的生活无聊的可怕,心中更是虚无。 更何况他现在还被余北漠给逮回来了,既然他在乎的人再也想不起来他,他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江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无意间瞥见了院子墙边种的玫瑰花苗,他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它们依旧没有要开的迹象,长的倒是越来越结实粗壮了,不过这跟它都没关系,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江时彻底收回视线,转身走到门口处把卧室的门给锁上,再把余北漠放满工具的柜子给挪到门前抵住,然后是床,一切可以挪动的东西都被他用来抵住门口。 把这些东西搬完,江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默默的看着水慢慢蓄满,他淡定的坐进浴缸里,看着被他带起微微荡漾的水波,低头打算把自己给淹死,刚在水里呆了两秒种,在海里窒息的恐怖之感快速升起。 他不想再经历被水灌满全身的那种经历了,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坐在水里思索了几分钟,他才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洗漱台,拿起用来漱口的玻璃杯,敲碎,捡起一片稍微大块一点的碎片,回到水里。 他把两只手放进水里,玻璃片抵着手腕皮肤最薄的那处,快速的一划,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漫出,逐渐蔓延开来。 江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似乎是冰冷的水缓和了这种痛。 江时把玻璃片随手扔在地上,闭着眼,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他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慢慢变冷,力气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流失。 浴缸很大,在逐渐昏迷的过程中,江时的身体因为没有力气的支撑正在缓缓地往下滑。 此时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江时也无心去关注外边的事,要想把这扇门给撞开,他们还是得花费一点时间的,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凉透了。 但江时小瞧了这帮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的头部刚没入水中,门就已经被撞开了,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捞出来,并伴随着余北漠难以相信,嘶哑的声音。 “江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想要我死吗,你只要活着我给你这个机会。” 余北漠边抱着见江时边往楼下跑,江时不知道他去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的,抱着他跑还能说那么多话。 余北漠刚从会议室出来,打开卧室的监控想看江时在做什么,显示出来的画面是江时推着比他高很多的柜子往门口挪去。 他不知道江时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本来已经想好自己离开几天,给彼此一个缓和冷静的空间。 在但江时异常表现的情况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关掉监控立马起身往东临的方向赶回去。 第92章 臆想症犯了 夸张来说,余北漠连车都没停稳就急冲冲的打开车门往楼上跑去。 可他明明可以发个指令让保镖去查看江时的情况的,但他就是要自己亲自确认。 他拧了下房门的门把手,没能打开,去到隔壁房间拿了钥匙把锁打开,用力推了一把没推动,有明显的阻力。 他喊了江时几声,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使他更加不安,立刻把楼下的保镖叫上来,把门撞开。 门被打开只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余北漠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直奔着浴室跑。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他产生了一辈子的阴影,江时躺一池血水里,他只是愣了一秒就把人从水里给捞了出来,往外跑。 余北漠此刻人是傻的,心是疼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江时会这样,他的印象里江时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他才放心让人把江时脚上的铁链给解开,没想到江时竟然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以前他那么过分江时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知道江时讨厌自己,想说一些让江时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让江时跟自己作对也可以,至少人是活着的。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让江时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也不敢让江时一个人自己洗澡,他必须得跟在边上才能安心。 到现在余北漠还不明白,江时就是因为不想跟他争了才会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他真的是累了,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但是他不希望这个前提是牺牲他自己一生的人生自由换来的,他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不是只要输入程序就必须照着做的机器人。 余北漠说的这种话对江时生的欲望没有一点作用,一是因为江时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他也知道报复余北漠也只是徒劳而已,他孤立无援,奈何不了他。 二是江时被余北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什么都没听见。 司机早就在驾驶座上做好准备了,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后座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催促着保镖开快点。 保镖流着汗,听余北漠的话,把车速开到最大,并谨慎,紧张的张望着道路上的车辆,避免与他们碰撞,造成更大的伤害。 余北漠的手掌紧捂着江时手腕上的伤口,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 他能感觉到江时的呼吸声正在逐渐变弱,他头抵在江时冰冷的额头上,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江时能够挺过这一劫,就算是用他的命抵换给江时他也愿意。 保镖以最快的速度把余北漠和江时送到医院,余北漠已经提前联系好医生了,车刚停下,早已在院门口候着的医生们,立马冲到车子的旁边把江时从余北漠的怀里接过,放在担架上,往急救室冲。 余北漠看着江时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走,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全身的力气全部都被抽走,他的腿和手都是抖着的,要不是扶着车身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缓了下,余北漠就急切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赶。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余北漠着急的在救室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 江时还没抢救过来,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回到了最高点,不安的感觉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 余北漠这次是真的怕了,比一年前看到江时跳进海里的那一刻还要慌乱。 那时他还能找机会去把江时带回来,可这次江时要是挺不过就真的没希望了,就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不复存在。 他一点都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余北漠再也撑不住了,他坐在急救室旁边的不锈钢椅上,手肘撑在腿的两侧,手撑着额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余北漠伤感的思绪。 “北漠你没事吧。” 顾承和贺岩在听到余北漠人在医院的急救室,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顾承把余北漠从椅子上提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除了眼睛有些泛红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他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余北漠无助的看着顾承,“他不能有事的啊,我离不开他,他要是真的……,我也不想活了。” 余北漠不想说出那个字,仿佛他只要说出那个字江时就真的会走向这个结局,他不要这样。 “别说傻话了,不会有事的,北漠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顾承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北漠流露出这种表情了,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顾承刚把余北漠的情绪安抚好,就被一脸一言难尽的贺岩给拉到了一个离于北漠有点远的位置。 “老顾你说北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 第93章 九十三 顾承远远地望了下在那边一直焦躁不安的余北漠,“可能吧。” 语气平淡的过分,像是这样的场面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上百遍,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们只是有点担忧余北漠的精神状态而已,害怕他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嗐,这怎么办啊,北漠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年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精神分裂了。” 对于失去一部分记忆的顾承和贺岩来说,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年前,余北漠像是疯了一样说要找到一个叫江时的男人,还说什么别以为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能逃离他之类的话,这实在是过于中二了。 要不是余北漠的声音和表情过于痛苦,像是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还以为余北漠在逗他们玩呢。 当时不只是他们对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感到诧异,连对余北漠个人生活漠不关心的余家人都着急了起来。 余北漠的父亲连夜派人调查他口中那个叫江时的男人,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整个华国甚至没有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的。 这不禁让余北漠整个家族的人感到惊慌,害怕他们唯一的继承者变成了一个真正疯子,给这些名门望族留下笑柄,他们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没有多想,没有犹豫,立即安排了心理医生强制给余北漠进行高强度的心理治疗,药物和精神上的疏导一齐上阵。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余北漠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也不能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余北漠在强撑着罢了。 余北漠在经历每一次治疗过后,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蜕变,一次次跟天命作斗争,不肯忘记江时的存在,这种痛苦会随着治疗的次数积累逐渐加深。 后来他终于累了,他不肯忘记江时的那些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美好,但这是证明江时存在过的痕迹,他舍不得忘掉。 即使所有的人都忘了江时的存在,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他也不在乎,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濒临绝望的余北漠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知道就算他做再多的抗争也再也找不到江时了。 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带着整个世界一起覆灭,他不知道在异世界的江时会不会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恨他把他辛苦换来的结局给毁了。 恨也好,不恨也罢,只要能把他记住就好。 余北漠带着痛苦和不甘心,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江时的面容。 手机里唯一保存的那一张江时的照片还被系统给清除了,这个世界上关于江时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有余北漠脑中的记忆像是细菌一样永远清除不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开着车从东临往海的方向开去。 他站在江时跳下去的那个观景台上,夜晚的海风特别大,比江时离开他的那天还要大,在炎热的夏天里他居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海边的呼啸声和海浪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在想江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海水灌进身体里的时候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江时这些无法对他说出口的感受,他即将亲自体验。 这一刻,余北漠的脑子极乱,他与江时以前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好的坏的都有,他沉溺在这种回忆的旋涡当中,怎么也脱离不开,他也不想脱离。 虽然余北漠还看不清他对江时的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产生的过程,他又是怎么样非江时不可的,他都记不太清了。 也许只是因为江时对他散发的善意,也可能是江时看他可怜对他实施的好。 总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江时这个人,没他活不了,既然怎么样都找不到江时了,那么他活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带着海味的风直往他的鼻腔中灌,味道并不好闻。 他把眼睛闭上,正准备纵身一跃,脑中的电流声突地响起。 系统那苍老又无奈的劝阻声音急匆匆的在他的脑中蹦出来,说的是什么,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听,他只问了系统一句,到底能不能让江时回来,要是不能的话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反正他已经是一个烂到底的人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在系统还在沉思犹豫着该怎么说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既能让余北漠不寻死,又能让江时能安心在原本的世界里安生过日子的这个空隙当中。 余北漠的一只脚已经伸出观景台外边了,虽然动作很慢,但也足以让系统胆战心惊。 急忙喊停,说是可以让江时回来,但是得他自己去到异世界里寻找,且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找到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是系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他能给余北漠这一次机会也是有条件的,这一个星期内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江时都必须得返遣回来,无论结局怎么样,他都不能再任性寻死。 系统的话音刚落,余北漠同意的声音紧跟其后的响起。 就这样余北漠用最卑鄙的方法,重新把江时带了回来。 “哎啊,烦死了,看北漠这样我是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他着迷,疯魔成这个样子。 苦苦找了一年多,一点人影都没看见过,现在突然说人找到了,还把人给整到了医院里了。” 贺岩忧心忡忡的,“我是真怕北漠干一些违法的事,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办,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漠口中的那个人。” 顾承也同样担忧,“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 贺岩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第94章 到底是谁倔? 无可奈何的顾承和贺岩商讨完回到了余北漠的身边,一起等待在手术室里的江时出来。 沉默着的三个人,内心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都希望江时能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三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的急救灯终于灭了,余北漠也是在灯灭的那一秒钟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余北漠明明是低着头的,反应却比谁都快,像是头顶长有眼睛一样。 连一直站着,时不时往手术室门口看的顾承贺岩反应都没他快。 余北漠从座椅上站起来后,并没有着急的往手术室门口冲,而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江时从里面出来。 他在害怕,他怕推出来的江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所以不敢往前一步。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口,肩上忽然一沉,他侧头望过去,是顾承在捏他的肩膀,帮他放松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放松点,人肯定没事的,别扣你的手指了。” 余北漠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拇指的指甲处上的皮肤已经被他抠的有些血肉模糊了,这下他才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可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苦楚。 他无暇顾及自己手上的伤,只是朝顾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诉余北漠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流失了太多的血液,现在很虚弱,后期多注意给病人多补充点营养就行了。” 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由于病人手腕上的伤口过于深,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下雨天,或是天气湿度太潮湿的话,病人的手腕伤口处会出现瘙痒,疼痛的症状,不过没什么问题,只是病人会不舒服而已,而且这种症状用药物是无法完全制止。” 余北漠在听到医生说江时没事后,开心了不够一秒,就又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好像江时的每一次重伤都是为了他。 一次是为了救他,一次是为了离开他。 余北漠浑浑噩噩的听完了医生的嘱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医生离开后,江时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从他的面前经过,余北漠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见江时现在的状况,不用想都知道,江时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他这个‘罪魁祸首’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前的。 余北漠不好意思,贺岩可是非常好意思的,他急不可耐的要往前走去,想一睹让余北漠如此神魂颠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连自己兄弟现在的状况不好都不顾了,直直的想要走上前去,只差一点就能看见了,手突然被人给拉住,往后扯了一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他回头一看,是余北漠拉住了他的手,并用一种极其复杂,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给余北漠戴过绿帽一样。 他非常不解,带着疑惑:“怎么了,北漠你拉着我的手干嘛,你不想去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刚才你还很着急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淡定起来了。” “你不能去。”余北漠盯着贺岩的脸看了一分钟,才张开嘴巴说出来。 “为什么?”贺岩不理解,余北漠的占有欲达到了那么强的境地了吗? 居然连让人看一眼都不行,这还拿他当兄弟吗,况且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口中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要是有人反驳他一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的存在,指定会发疯的。 还是因为他的臆想症发作了,看到了一个跟他想象中的那个那个人长得很像,强硬的把人带回来,结果人家不愿意,就把人给弄到医院来了。 “他害怕见到生人,等过段时间他好一点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余北漠突然有点心虚的,他害怕贺岩见到江时的时候,会想起点什么,毕竟他都能把江时从异世界上带回来,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虽然他不害怕贺岩质问他,但此刻的他非常疲惫,拿不出什么力气来‘对付’贺岩的不确定性。 贺岩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打消余北漠的顾虑,顾承站了出来。 “好了,阿岩你别太倔了,北漠已经很累了,等会儿还要照顾人呢,哪儿还有空来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 “北漠那我和阿岩就先走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好。” 余北漠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你们也是,别太担心我了,我很好,我没有病,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顾承没有否认余北漠的话,“好,我们知道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顾承一路拉着贺岩来到医院楼下,才把他放开,往车库走去,贺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 “老顾你刚才什么意思,你说我倔?我这不都是为了北漠好吗,怕他误入歧途啊,作为兄弟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推了一把北漠,你这是害了他啊,你就忍心看他这样越陷越深吗?” 顾承淡定得一批,“你以为我不想去看,问清楚情况吗?就北漠这段时间的疯劲谁看了不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和你要是在中间硬插一脚进去,那才叫真的把北漠给害了。”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贺岩才明白其中的复杂性,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作声。 第95章 九十五 余北漠在手术室门口静置了一个多小时才移步到江时所在的病房。 他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又轻轻的关上。 一回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时,苍白的嘴唇,微弱的呼吸,无一不在提醒着余北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的。 可他并没有后悔过,只是在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应该多陪陪江时再离开的,不应该让江时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他拿了把椅子在病床的旁边坐下,他轻握住江时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的侧面摩挲了会儿。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刚才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是江时挺不过这一次的话,他后脚就要从医院的大楼跳下去,跟着江时一起走。 万幸的是江时还活着,这样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还有机会可以等到江时真正的愿意付出爱意在他的身上,这也许会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第一感受就是感觉身体特别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余北漠侧躺在他旁边的一张小折叠床上,很安稳,看样子像是在熟睡中。 又看了眼左手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他动了一小下,只是一小下,伤口就被扯到了,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下,怎么没死成啊,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更受不了余北漠一副很爱他,好像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他盯着余北漠的睡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余北漠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躺在这里的会是林泽,也可能是别的穿书者。 江时喉咙突然有点不舒服,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一秒,余北漠就从床上醒了过来,条件反射般从折叠床上下来,往江时的床边走去。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余北漠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带着小心的试探。 江时没有搭理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余北漠也不生气,只是心在疼,心疼江时怎么这么折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叫他这怎么能够放心江时一个人待着呢,他现在是真的一秒也离不开江时了,生怕江时趁他一个不注意又要寻死。 他宁愿江时把刀捅向他,也不想江时伤害自己,在他看来死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上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江江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最主要的事儿是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谈,总能解决的。” 江时真的不想再听余北漠废话了,谈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除非余北漠现在放他离开,要不然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 他也没力气再跟余北漠谈判什么了,余北漠的谈谈也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说罢了,只要一不合他的意就要大发脾气,说什么都不肯。 他也可以提出意见,讲出自己所需要的诉求,只不过要以另一种方式来获得,所以余北漠说的那句话一点公平性都没有。 怎么谈都是对余北漠他自己有利的,江时当然是不愿意的,怎么说都是徒劳。 现在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余北漠在害怕,害怕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玩具’就这样死了,这样他多亏啊。 江时没有急着回答余北漠的问题,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幽幽地看着余北漠满是憔悴,忧愁的脸,唇的周边长出了点青胡茬,身上那种大领导的气势减弱了一大半。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那么喜欢装可怜,把自己搞成这一副鬼样,是不是觉得他会一直对他心软啊,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以前是挺贱的,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以前贱不代表他现在还贱。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江时的突然发笑,让余北漠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解读了江时这一笑容的含义。 江时这样的表现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且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表示和好的笑容。 余北漠升腾起了未来的希望,他和江时是有未来的,稳定了他内心的不安。 这个表示‘和好’的笑容并没有让余北漠高兴多久。 江时收起了他那嘲讽意味的笑容,冷言冷语道:“余北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好好谈一谈这句话的? 你哪一次跟我谈的时候不是有条件的,不合你愿的你有那一次是同意的,你就只顾着你自己爽,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一次说太多话,江时有点累,停顿了下。 余北漠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出口解释什么,只是盯着江时看,想劝江时先不要说了,等他好了想怎么理论就怎么理论。 但江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有反作用。 余北漠保持沉默,耐心的等待着江时接下来的控诉。 江时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道:“余北漠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这样对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和你是不可能和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幸好林泽……” 江时的话都没说完呢,余北漠一听到林泽这个两个字就憋不住了,他出声打断道。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他!”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大,有点急。 说完后又后悔自己大声吼了江时,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吃醋,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出现……” 被余北漠这样一吼,江时也不再说什么了,盯着病房的门口看,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江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但是你总是在逃避我,我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 江时不说话。 余北漠的苦苦哀求没有作用,两人无言良久,余北漠像是妥协了一般,说:“江江只要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我就带你去找郑煊辉。” 第96章 苦涩 果然,在听到郑煊辉这三个字的时候,江时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这些余北漠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江时最在乎的是谁,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江时再跟以前的人相处了。 毕竟与自 己以前非常要好的朋友相见,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变成幻影,一起经历过的我一切,说过的誓言就只有一个人记得,这对保存这段记忆的人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余北漠知道郑煊辉和江时之间有多好,他也知道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用更严重的话语来说,就算是牺牲掉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他也知道郑煊辉对待江时是有爱屋及乌的感情在里面的,江时占据了原本江时的身体,出于对好友的怜爱,在照顾这具身体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爱意倾注给了江时,相处间也是下意识认为江时是原来的他,这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不管郑煊辉对江时是不是真的感情流露,是把江时当成真的朋友,还是通过他的灵魂去看另一个人,这些余北漠无从而知,也都不重要,他不想去揣测一个跟他以后生活没有关联的人的想法。 他不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伤心难过,这样他会吃醋的,他深深的嫉妒着郑煊辉,却又忍不住羡慕江时对他的感情。 江时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以放下一切东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要远离自己,却唯独放不下郑煊辉,这些他都知道。 面对如此严峻的种情况,他不得不把郑煊辉这尊‘大佛’给请出来,只要江时愿意好好的活着,并能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一个郑煊辉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的确把江时的心狠狠拿捏住了。 江时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郑煊辉,哪怕只是在远处看一眼也好,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也怕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是怕骗他的,害怕心里所期望的事情再一次落空,他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的眼神从明亮到暗淡,一下就猜出了江时所担心的事。 看来他的信用值在江时这里已经是呈负数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去触碰江时额前的碎发,心里想到一些什么,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他软着声音继续说:“江江我知道在你不愿意再相信我说的话了,但这次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要是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叫人把郑煊辉给请过来,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除了我没人记得你,要是这样贸然把人叫过来,我想这样可能会给郑煊辉造成一定的困扰。” 余北漠点到为止,他有把握江时不舍得让郑煊辉这样。 如余北漠所料,静默了会儿,江时说:“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 余北漠带着点笑意:“明白,只要你好好的我会说话算数的。”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根本就没有过要放他自由的想法,他也不奢望什么了,最后看一眼郑煊辉他就走。 拿郑煊辉做的交易正式开始,江时开始配合余北漠和医生对他的治疗,乖乖吃饭,吃药。 只是依旧不大和余北漠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一般都是余北漠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说就说一大堆,就算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也依旧充满活力。 只要江时没出声制止他,他能一直说下去。 休养了大半个月,江时终于能出院了,他坐在病床上看着余北漠收拾东西,他有点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自己来收拾呢,他明明可以叫他的那些手下来做的根本不用这样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余北漠在他这里就不是个正常人,做出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江时住院期间的东西不多,余北漠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江江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 江时淡淡的应了声,从床上起来,往病房的门口走。 余北漠笑着看他,伸出手想要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被江时给躲开了。 余北漠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头的苦涩更重了,这半个多月,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 说,江时还在气头上,不愿意搭理自己是正常的,况且自己曾经还做过太多让江时无比痛苦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释怀的。 可是当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拒绝后,还是忍不住伤心。 伤心了会儿,余北漠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的时候,江时已经走到电梯口了,他快步跟上来到江时的身后。 还不死心想要牵江时的手,揪住他长袖的袖口,试探的想要握住。 眼睛时刻观察着江时脸上的表情,手指头勾上了他的小尾指。 江时没有躲,脸上也没有表情,很平和,这让余北漠有一些蔫巴的心重新恢复了生机。 正当他准备要完全握上时,电梯的门开了,里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 顾承和贺言。 第97章 卑劣 这一瞬间只有两个人是僵硬着的,余北漠和贺岩。 前者是紧张,担忧。 后者则是呆愣住了。 一见倾心的感觉从深处传来,看着江时的脸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可他又能确定他和江时的确没有见过。 这让唯物主义的他不得不怀疑他和江时是不是上辈子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要不然他的心跳怎么会跳的这么快,脑子为什么会那么乱,还产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想法。 要不是旁边的顾承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承搞不明白贺岩这是在犯什么病,扯着他的手臂走出电梯。 “阿岩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贺岩,呆呆地说:“没什么。” 话是对顾承说的眼睛还是直盯着江时看,完全忽略了一旁余北漠的存在,朝江时伸出手,“你好我叫贺岩,是北漠的朋友……”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余北漠给打断了。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江江好了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的吗?” 余北漠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没有人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 江时则是化身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每个人都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被打断的贺岩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声说了句,“抱歉。” 而顾承则是满脑子的疑问,贺岩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生气。 气余北漠没把他们当兄弟,大半个月一条消息都不回,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在跟自己苦苦寻找的宝贝你侬我侬呢,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连江时是不是被迫的事都忘了,只顾着吃自己好兄弟的醋了。 在来的路上还一直跟顾承吐槽,说什么一会儿见到余北漠说什么都要‘教训’一下他才行,不然他消不下心里这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江时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虽然江时连脸上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他,他俩并不像是偶像剧里的主角一样相爱,心意相通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 可他知道这是余北漠心心念念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彼此关系的行为。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对江时产生这样特殊的感觉,贺岩无从而知,只当自己是‘发情’了,居然对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 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不是看你大半个月不回消息了嘛,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天你们就出院了。” 贺岩揶揄道:“我说呢,这一年你都在发什么疯,说什么也要找到小江,没想到还真是一位天仙,找回来也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藏着不给我们看。” 余北漠紧绷着的神经在贺岩的玩笑中松懈了下来,刚才看贺岩呆愣,又有些着迷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好在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暗地里松了口气,解释说:“是我的问题,江江这半个月状态不好,就没怎么注意你们给我发的消息,后天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罪。” 江时看着眼前上演的兄弟情深,忍不住嗤笑了声。 一个用卑劣手段抢了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简直不要脸,演技也太好了。 这一笑声把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三人的眼神落在江时苍白憔悴的脸上,很是不解。 江时也不说话,刚好电梯在这个时间点打开,无视了三人,径直走进电梯,三个人在疑惑中跟着一起进来。 顾承在电梯内反复思考了下江时这不屑的笑声里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他看着江时和余北漠的背影,加上余北漠小心翼翼看着江时的侧颜,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都在为余北漠找到了他口中整天念叨的人,人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感到高兴,却忘了问江时是否是自愿的。 不过看这种情况,说是自愿的也太过牵强了,要是自愿的话也不可能躲着余北漠一年多,这一找回来就闹自杀。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余北漠谈一下了,毕竟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第98章 九十八 在电梯里的十几秒内,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电梯在负一楼的车库停下,余北漠跟顾承贺岩简单说了两句,约定好后天的饭局就各自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北漠走在江时的前面,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江时无视他的举动,自己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余北漠感到有些累,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大的我包容心也抵不住他这样的‘冷暴力’。 他轻轻的把副驾驶的门给关上,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再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余北漠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观察江时,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江时这样对他也太过冷漠了吧,这样的态度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余北漠不是别人,早在他趁着江时醉酒的那一次开始,他就应该料想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对江时的态度做出评价,这是他自己讨来的。 车子刚驶出医院,余北漠耐着性子问江时。 “江江我们去云筱吃了饭再回家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的……” 余北漠强撑着笑脸,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们第一次在云筱发生的事,说到后面余北漠突然有些感慨。 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氛凝重。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江时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驰的风景,没有去搭理余北漠回忆往昔的言语,甚至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飘向远方,没有方向,断断续续的回顾起他这无聊又惊奇的三分之一的人生。 好像什么也没有收获,还惹上了一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余北漠见江时情绪不高,冷淡如常也就识趣的把嘴巴给闭上了。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余北漠最后还是带着江时来到了云筱,点了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的饭菜。 余北漠往江时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本来以为江时会把它从碗里挑出来,但江时并没有这样做,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这让余北漠倍感惊喜,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怕江时不高兴。 沉默了一路的江时,面无表情的说:“难吃。” 余北漠没听懂江时说这句话的含义,傻傻呼呼的夹了一块品尝了下。 “没有 啊,这道菜一直是这个味道啊,没有变过。” 江时把筷子撂在桌子上,说:“我说难吃就是难吃。” 余北漠以为是江时的口味变了,不喜欢这道菜的味道,重新夹了另一道菜到江时的碗里。 “那你试试这个。” 江时看了眼碗里的食物,又看了眼眼睛闪烁的余北漠,拿起筷子吃了口,回答了跟刚才一样的术语。 “难吃。” 余北漠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种菜品,无一不是被说难吃的,余北漠这才明白江时话中的含义,不是菜难吃,而是有他在一切都变得坏了起来。 余北漠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只能把所有的苦楚敲碎了咽下肚子里。 有时候余北漠真的很想像个小孩一样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也希望江时能安慰他。 说:‘你已经很好了,你只是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我都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要再哭了,我可以等你,我不怪你。’ 但现实的因素不允许他这样做,家庭,外界的都有,这些他都要一个人承担。 外面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从高位上踹下来。 只要他敢表露出一丝的脆弱,这群豺狼虎豹就会立马露出尖牙把他给撕碎。 他面对的不止是外界的压力,还有把面子放在第一位的家人,要是被家族中的人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江时一定会被‘处理’掉的,他不敢也不能。 他可以为了江时放弃一切,但如果江时不在了他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再一次心软了。 余北漠轻轻放下筷子,努力扯出一抹笑说:“江江不喜欢的话这些菜的话,我们去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在江时思考的这段时间里,余北漠还以为江时会说不想吃,回去吧之类的话,没想到江时还真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江时说:“我想吃面。” “要加一个荷包蛋,还有好多的葱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好,我让人给你做。” 说完,余北漠拿起对讲机对服务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没多久面就端了上来。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汤底是用新鲜的骨头熬出来的高汤,面是现揉出来的,煎蛋是金黄色的,看着跟郑煊辉用几块钱买来的面条,和清水煮的面,有时候半糊的煎蛋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也比郑煊辉做出来的要好吃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更喜欢郑煊辉给他做的。 “怎么样好吃吗江江?”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面,塞到塞不下为止。 感觉到江时的情绪不太对,他赶紧把江时的头抬起来,把嘴里的面条抠掉,拿纸巾帮江时把眼泪和嘴角边上的污渍给擦掉。 江时情绪彻底崩溃,头靠在余北漠的胸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余北漠默默地轻拍着江时的肩膀,安抚着他,哭吧,哭完是会好受一点的。 余北漠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这边的贺岩坐在顾承的副驾驶上,眼神放空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承往贺岩的脸上看了好几次,也拿不准。 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阿岩你怎么了,从在医院看到北漠他们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而且我看你看小江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怪呢……你不会……。” 第99章 分寸 闻言,贺岩侧过头看顾承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看穿了。 那这样不就代表着余北漠也看出了他对江时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那余北漠会怎么样看他,依照他对江时痴迷的这种程度,要是他真的下手跟余北漠争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余北漠一定会拿一把大刀把他给砍了的。 他是万万不敢,也不能这样做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多不一样的感觉,也得把他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永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你笑什么?” 听见贺岩突然发笑有些疑问,而且听起来怎么还有一点凄凉的意味。 同时也有点发怵,别刚好了一个,这又疯一个。 贺岩止住笑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声音如此正经倒是让顾承不好意思出言调侃他了。 他叹了口气,说:“阿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主次,谁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北漠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把人给找到的,他已经很累了,不要再给他增加麻烦事,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人割裂。” 顾承和贺岩还有余北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们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贺岩在大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浪荡子的形象,实际上也是个浪荡子。 但他清楚贺岩在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的,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会想要时刻粘着对方,即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会坚持不懈,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对方。 他看得出贺岩的确对江时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好兄弟的‘爱人’。 要是贺岩就这样大方承认,倒是让顾承头疼得要紧,贺岩的犹豫让他喘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北漠的性子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加上家庭的因素,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不会爱,也没有人来爱他。 顾承语重心长,委婉的劝说贺岩。 “阿岩,你没必要这样,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看在北漠疯了那么长的时间上,你就不要刺激他了好吗?” 顾承说完这句话,贺岩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去看贺岩脸上的表情,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开车,他想,也许需要给点时间他好好想一下。 一路上贺岩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在珍宝小区的车库上停下,正当他以为贺岩今天是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时,想要出言说两句话,贺岩突然开口。 语气轻松自然,“老顾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对北漠心心念念的感到好奇而已。 今天一见,果然是能让北漠发疯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知道我的嘛,我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对长得好看的人都这样。” 也许是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顾承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他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盯着贺岩的脸看,想要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出来。 贺岩被盯着有点不太得劲,停顿了下,才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哎呀,就算我真的对那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不敢下手啊,就北漠这稀罕劲,我要是敢这样做的话,怕不是得被北漠拿刀追杀啊,我又不傻,轻重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我对那小子也没兴趣。” 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对江时有没有非分之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顾承在贺岩这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马脚,暂且放过了他。 “没有最好,阿岩我相信你。” 说完拍拍贺岩的肩膀,“好了,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后天去跟北漠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了,不太礼貌,会吓到他的。” 贺岩挪开顾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吊儿郎当的。 “好了,我知道啦,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我有分寸。” 晚上十一点十分的东临,寂静空旷,虫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时侧躺在床的一边,眼睛看着装上防盗网的窗户,房内就只有浴室的灯是开着的,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月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口侵袭而入。 江时转移视线盯着地上的光影,忘得出神,连余北漠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不知道。 第100章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所以当他感觉到有手在他的脸上抚摸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随后他听到了令他最讨厌的声音响起。 “江江你还没睡啊?还是我的动作太大了把你吵醒了?” 江时没说话,闭上眼睛默默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 江时的举动无疑中给他带来了一种伤害,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让江时能不要那么排斥他,希望江时能对他好点,不要不搭理他,他的心不是铁做的,会疼,会难过,他的心所反应出来的信号跟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并不一样。 只是他没有资格对江时要求半点的爱意。 他盯着江时的后脑勺落寞地把手放了回来。 洗完澡的余北漠一出来就看见江时侧躺着睡在床上,腰上盖着白色的空调被,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一样。 这一刻他是满足的,他不知道江时睡着没有,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的在江时身侧躺下,想要伸手去搂住江时的腰,但又怕把江时吵醒,要是江时醒来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哪里说能控制就控制的。 当下的他动作比脑子反应得快,他只是想描绘一下江时侧脸的线条就睡觉的,就轻轻的一下,没想到江时的反应那么大。 怀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余北漠也闭上眼睛背对着江时侧躺着,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 整栋别墅沉浸在只有虫鸣欢乐的氛围中。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江时被余北漠的翻身摩挲声吵得睡不着。 真不知道余北漠在搞什么鬼,身上是有虱子吗?还是床上有刀子,翻来翻去的,惹人心烦。 江时沉不住气,出声说:“你干嘛翻来翻去的,身上痒的话就去洗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吵?” 江时的语气有点急,有点大声,还有点呵斥的意味,让余北漠本就受伤的心里更加难受。 他委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睡不着而已。” 那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像是江时做错什么一样,江时最讨厌余北漠表露出来受害者的姿态,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欺负他一样,就他最可怜,好像他做出来的每一件错事都是情有可原,是迫不得已。 当下的江时气在心头,睡意也全被遣散,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睡不着就滚出去,别吵到我了。” 被这么一‘吼’余北漠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没有离开的动作。 江时也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余北漠也是不会离开的,说再多也是在浪费口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好了。 就在江时快要睡着时,余北漠叹了口气,幽幽道:“江江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江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能理解余北漠的话,脱口而出:“清楚什么位置?” 余北漠以为江时这是在跟他装糊涂,“江江你不要跟我在这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很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我的软肋,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不想把我俩的关系逼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但你要是再拿自己身体的健康当作跟我作对的筹码,我不敢保证会对那个小胖子做出什么事来……” “你敢?!” 话都没说完,江时一个转身揪住他睡衣的领口。 虽然他看不清江时脸上的神情,但他也能想象出来,只要问题涉及到郑煊辉,江时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尖刺来威胁想要伤害他在乎的人的坏人。 余北漠知道他的威胁很龌龊,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软的硬的他都用过了,没用。 只有搬出郑煊辉这个让他羡慕嫉妒的这个人来,他有把握江时会为了郑煊辉心软。 所以当江时转过身狠狠的揪住他的衣服质问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他无辜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江江我都快要被你给逼疯了,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时还这样气,我真的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出来。” 江时揪住衣服的手劲松懈了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彻底放过我身边的人?” 余北漠握住江时的手,“我要你活着留在我的身边。” 江时终究是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任由他搂在怀里。 余北漠默认了江时答应了他的请求,像是恩赐一般,说:“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第101章 湿热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江时才从床上醒来,手不经意的落在了旁边早已凉透的位置。 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房门被推开,江时朝门口望去,余北漠身穿整齐,脸上的神情淡然,往日的那种小心,谨慎的可怜模样全无。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既然选择当着这个恶人就贯彻到底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这样唯唯诺诺的,再怎么示弱江时也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醒来了就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郑煊辉。” 余北漠的态度变化对江时来说没有一丝影响,他们本该这样。 没有虚情假意的关心,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他‘嗯’了声,没有多余的话,从床上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 换衣服的时候没有让余北漠回避,非常坦荡自然的在他的视线之下把衣服脱光,再换上一套比较得体的着装。 余北漠就站在门口看着江时做着一切,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站着。 江时收拾妥当,目不斜视地从余北漠的旁边经过,往楼下走去。 余北漠也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下楼。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对立面,秋姨把煮好的面条端上,在退下去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两人脸上的表情。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大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压抑的味道,实在是叫人不能忽略。 秋姨在厨房的的拐角处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的江时的胃口似乎很好一碗满当当的面条被他吃掉了一大半,倒是余北漠变得没胃口了,也就开始吃的时候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江时吃。 吃完早餐,两人出发去找郑煊辉的路上,江时依旧不肯坐在副驾驶上,余北漠也没有用郑煊辉来威胁他一定要坐在副驾驶上。 在后座上的江时心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待会儿见到郑煊辉了,他是不是也会跟顾承和贺岩一样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煊辉不记得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人生中意义上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知道郑煊辉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但内心也是期待他能对自己残留有一丝的熟悉感。 车窗上有水滴落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火辣辣的太阳,被乌云藏身在身后,乌云迅速占领整片天空,细密的雨水由小到大变化极快,快到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的江时都没反应过来。 车辆行驶到一片远离城市寂静的道路,路的两旁是一大片的树林,雾气四起,余北漠不得不把车灯打开,以防发生交通事故,在他的‘小心谨慎’的行驶上,他们安全抵达郑煊辉所在的城市。 这个地方对江时来说并不陌生,是郑煊辉老家的县城。 余北漠把车停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开车门上的锁。 回头看江时,“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车拿把伞。” 江时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淡声应道:“嗯。” 余北漠从后备箱上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帮江时把车门打开,接了出来。 伞很大,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也是绰绰有余,加上雨下得也不大,江时尽可能地往旁边挪了点步伐,不想离他太近。 刚挪了两步,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往回搂,他抬头望向余北漠,想问他干嘛,被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好吧好吧,谁叫他现在是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呢。 余北漠说:“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在这里耗着了,现在就上车回去。” 江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怼余北漠,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浪费时间跟一个人渣在这里讲道理。 见江时老实了,他才搂着他的肩走在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街道上。 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有点多,只不过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寥寥无几。 下过雨的天气又闷热又潮湿,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到,江时被这湿热的天气给弄得发起了小脾气。 他站定在原地,不走了。 余北漠转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垂着眼眸看着他。 江时瞪着他说:“余北漠你是不是在耍我呢?怎么半天了都没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带我去见辉子!” 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停留的看客。 余北漠没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跟那个小胖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回他老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辛苦多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吼他?看来这段时间把你给养得娇气了些,才走了这点路就受不了了。” 余北漠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种话的,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明知道原因的他偏偏要说出这种伤害对方的话。 他低头想看一下江时的表情,刚好与江时瞪着他的眼睛对视上,来不及躲闪。 江时眼眶微红,不为了什么,只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过的那些憋屈的日子,可怜,心疼自己怎么就有圣母病呢,别人嘤嘤在自己面前哭两声就心软,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他的喉咙干涩,倔强的声音里掺杂着颤音。 “是啊……我就是受不了了……那你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一阵无奈,他承让他说的话的确有些沉重,但也不至于说要弄死对方啊,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他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搂住江时的腰,一个用力轻松的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不断挣扎着的江时,迈开大步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在一个名叫辉煌杂货铺的正门口停下。 江时的嘴还在骂骂咧咧的,“余北漠你是有病吗,突然把我提起来干嘛,快把我放下……” 刚把话说完,在空中扑腾的双脚突然稳稳地站在地上,余北漠扶着他,直到他站稳为止才把手放开。 江时也是不客气,一把推开余北漠,只不过没什么作用,余北漠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 气不过的江时想要再骂他几句傻逼的,眼神蓦地瞟了一眼坐在杂货铺门旁边的人。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停滞了一秒,从头麻到脚,一时僵住,不知如何做反应。 江时瞟见的人不是谁,正是郑煊辉。 郑煊辉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风扇,正呼呼的吹着着风,把郑煊辉的自然卷吹得都有些直了。 郑煊辉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正眯着眼在观察他们。 江时僵硬的抬起头与郑煊辉对视,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钟,江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江时的反应让郑煊辉猝不及防,错愕的坐直身子。 第102章 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不知道江时看到他为什么要哭,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匆忙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店铺门口的中央。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雨停了,江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有些结结巴巴的安慰了两句:“你……怎么了……?我长得也没有很丑很吓人吧……为什么要哭。”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算不上是安慰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把嘴巴闭上了。 江时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已,哭的抽抽嗒嗒的还是想要说话。 “你不丑……你很可爱……我看你很像我的好朋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是他……” 江时解释完,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吸了下鼻涕跟郑煊辉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看着对方。 余北漠站在江时的身后,心中不是滋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他就心疼,嫉妒。 他没忍住伸手去拽江时的手臂,声音冷得像冬日的雪。 “差不多得了,他都不记得你了,用得着这样跟人死了一样吗?” 这话实在是难听,难听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郑煊辉都站出来正义发言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有这样说你兄弟的好朋友的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没人会怀疑你是个哑巴的。” 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理所当然的认为余北漠和江时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还是塑料的那种。 虽然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余北漠依旧没有什么好感。 他白了余北漠一眼,才收回不善的目光投向江时。 双方的‘杀气’太重, 江时不想让事情发酵成一件好像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他背对着余北漠,说:“你先离开这里一下,我有点事想要单独跟他聊。” 余北漠的脸本来就黑,特别是在听到江时对他说了这句话以后,脸上仿佛被黑气给笼罩了一样。 但还是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那你快点,我就在对面的那棵树下等你。” 余北漠挪步到店铺正门口对面的那一棵木棉花的树下,目光阴冷的‘监视’着他们。 郑煊辉这个时候胆子大得不止一点,对着站在木棉花树下的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江时的手走进杂货铺里,避开了余北漠幽怨的目光。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店铺的门口,却没有追上去。 要是换做一年以前的他早就追上去了,人不在自己的监控下一秒,他都怕江时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自信肯定江时不会跟郑煊辉谋密什么逃跑的计划。 还有他根本就没有因为郑煊辉对他的不尊重生气,他脸黑只是他看见江时看郑煊辉的眼神里充满了那些他无法触碰的‘爱意’虽然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只是朋友中的怜爱也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狂。 只是他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心中的醋意找到宣泄的出口。 只能默默把这些酸到发苦的醋意生生的咽下去。 郑煊辉得意上头,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举动对待一个陌生人来说是很不尊敬的行为,他不该对一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恶意的。 即使是对方说了让人很不舒服的话也不该这样,更何况这些话也不是对他说,他更加没有理由这样做,还公然挑衅人家,人家没把他摁地上摩擦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 尴尬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出现,他也不知道江时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但总归不会是陌生人,反倒是他才是那个陌生人,现在还贸然的把人拉进来,怎么看都是他的不对。 他放开拽住江时手腕上的手,挠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的话太冲了……,还对你朋友那样……” “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你不用自责。” 江时安慰他说:“真的没事,你对他没有好感也是有原由的。” 郑煊辉不太理解江时口中所说的原由是什么,他敢肯定他跟余北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更不要说存在有什么过节,那么讨厌他的原由就不存在。 他没有刨根问到底,忽略了这个让他产生疑惑的问题,问江时。 “我们是认识吗,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看到江时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侵袭而来,好像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特别是加上江时看着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真实感。 江时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平静,只是手因为紧张有些微的颤抖。 “没什么就是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以为是他,就过来了。” “他指的是你朋友吗?” “对。” “你朋友他……怎么了?” 郑煊辉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江时口中的那位朋友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伤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朋友死了呢,所以才会在看到相似的人一秒落泪。 这样想来他居然觉得余北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没有怎么样,他现在过得很好,就是不记得我了,我的心里有点难过。” 江时没有看郑煊辉,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 “为什么啊,他失忆了?” “嗯。” 等到肯定的答复,郑煊辉没有再追问下去,再问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增加江时伤心的情绪。 “你别伤心了,你可以跟他重新认识的啊,一切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他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江时没有给反应,甚至局促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 也许是江时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太过于可怜,也许也是自己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他不忍心看别人伤心难过。 特别慷慨大方的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那位朋友,拿我练手,等我和你熟悉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说着郑煊辉掏出手机,“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叫郑煊辉, 你也可以叫我辉子。” 第103章 一百零三 郑煊辉的这句话让江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染上了闪烁的光亮。 “真的可以吗?” 江时说这句话时带着些不敢相信小心的询问,外加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郑煊辉看,纯真的不像话,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然,纯真这词用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给人透露出的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 不说充满着向上拼搏的那种冲劲,也不该是这种胆小怯懦的神情,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害怕自己的要求会被大人拒绝。 郑煊辉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被人规训过一样。 很多问题是无解的,他无法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找出他想要的答案,现在的情形让他拿不出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一切的不寻常,他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拐不了那么多的弯。 郑煊辉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点了下头:“嗯,是真的,不骗你。” 江时本来的计划只是想要过来看一下郑煊辉过的到底好不好,生活如不如意。 可在他看见郑煊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比他想象中贪心得多。 从开始只是想要远远相望一眼,只要他确定郑煊辉在他离开后过得比以前要好他就放心了,他就能放下心来与余北漠死磕到底。 所有周全的想法在看到郑煊辉的那一刻全部崩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走向他。 在听到郑煊辉主动提出要跟他当朋友的时候,之前的想法全不作数了,想要和郑煊辉重新建立起新的友谊。 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原主这个角色了,是不是就说明郑煊辉现在并没有一个可以和家人相称的朋友存在。 这就证明他是有机会完全取代这个他‘窥探’已久的位置。 这个想法一经他的脑袋划过,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能那么坏,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和余北漠有什么区别。 况且原主并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会以另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出现,他还是存在的,原主以前的记忆并不会删除消失,会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虽然现在不知道原主在什么地方,到底回来没有,但他敢肯定,原主回来一定会来找郑煊辉的,要是他回来看到自己曾经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而且这个人还霸占了自己的身体取代了自己的一切,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有多绝望。 他不想当这样一个自私又坏的人,这个恶念被他强压了下去,他都怀疑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被余北漠给害的,跟精神病人周旋久了,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想法变得变态了起来,看见好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想要留下,想着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江时很是惭愧,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才继续跟郑煊辉说话。 江时说:“好啊,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我叫江时,你也可以叫我大江。” 说着江时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忘了自己没手机,余北漠不主动给他,他也没问他要。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郑煊辉并不知道江时在心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思想斗争。 只是看着江时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了起来,以为他不舒服。 “大江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郑煊辉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把一脸无措的江时摁在凳子上坐下,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大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不着急的。” 说完没等江时回过神,人就已经往厨房走去了。 郑煊辉的这一句大江太过于自然,自然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郑煊辉也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他们在一起平常普通的每一天。 现实与过往的记忆混合,让江时产生了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像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般,被余北漠强迫是假的,郑煊辉对他的好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 沉溺在这种眩晕的情绪中,让他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样,海水灌入身体,由内而外的疼。 他靠在货架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紧紧攥着水杯,里面的热水早就被他颤抖的手给晃了出来,洒在了身上。 他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店铺的门口,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在江时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在太阳的照射下是橙黄色的,这种颜色莫名的安抚着他,内心的阴暗,慢慢被驱散了。 在江时的挣扎下,眼前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那种眩晕感也完全消失,回归于现实。 江时呆呆的放空着,直到郑煊辉从厨房出来。 “大江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其他的。” 郑煊辉把煮好的面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直起身子看向江时的位置,江时的眼睛一直望着着门口,眼神是涣散的,像是在发呆。 没得到回应的郑煊辉走过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大江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见吗?” 江时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脑子经常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有好多事情也都记不住。 江时强撑着笑意,说:“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郑煊辉也是心大,没有去深究江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连面前有个人在说话都听不见,连个反应都没有。 “没事,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先吃……” 郑煊辉说话期间瞟了眼江时手上的杯子的位置,看到了江时腿上浅色卡其裤上湿了一大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大江你裤子湿了这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裤子,正好我这有几条没穿过的,但你穿的话可能有点大。” 江时对于自己裤子湿了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郑煊辉的反应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他和郑煊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时从凳子上起来,拿着凳子走到小餐桌面前坐下,“没事的,一会就干了,不碍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江时回答着郑煊辉的话,拿起筷子夹起自己日思夜想的面条吃了起来。 吃到面的第一刻,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来,他不敢抬起头,他怕吓到郑煊辉,毕竟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次数太多的话是会让人厌烦的,害怕的。 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上的,知了声很大,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扰人心烦。 余北漠站在木棉树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江时才依依不舍的从杂货铺里出来。 这三个小时里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甚至希望江时能在见过郑煊辉后回来能变得好点。 不说能对他有好脸色,至少能让江时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江时在跟郑煊辉做最后的告别,“辉子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我要走了,要是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郑煊辉觉得江时说的丧丧的,好像他这次回去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他不喜欢这样。 他的双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说:“我们下次一定会再见的,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许有意外发生,回去记得加上我的微信,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微信好和电话号码保存好,我会等你的。” 江时不能确切的回答郑煊辉的话,他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撑下去,只能点头回应。 郑煊辉不满意江时的反应,与他对视,非常郑重道:“你不要点头敷衍我,你只需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江时知道无法逃避,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好吧好吧,偶尔说一次谎也没什么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郑煊辉这才放开江时,“好了,你回去吧,我会等待你的好友验证的。” 回程的路上,江时主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这个变化让余北漠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他在等,等江时对他提出要求。 第104章 一百零四 从郑煊辉那里回到东临已经很晚了,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无论是路上还是现在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江时不说话,余北漠也不问。 余北漠动荡不安的心在江时主动在副驾驶上坐下的时候,得到了暂时的平稳。 他能感觉到江时此刻散发出来的信息不再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他能从江时脸上那难以察觉的表情中窥探到一丝的愉悦感,他知道江时近段时间内不会有死的念头产生。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江时能活着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夏夜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别墅周围显得格外的大声,好像是在与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作对一般,他们越是沉寂,它们就叫的就越大声,越欢快。 从车库回来,两个双双往楼上走去,余北漠走在了江时的前头,而江时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一半,江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余北漠的背影,等着他走完所有的楼梯,在他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江时出声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北漠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站在楼梯下的江时,没有问他要跟他说什么,这个时候叫住他,除了跟郑煊辉有关的事,还能有什么。 江时用很平常的语气跟余北漠说:“我需要一台手机,你现在就给我。” 没有任何祈求,小心询问的意味在里头,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用那天余北漠所说的话来说就是,江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过,就应该想一点方法来‘讨好’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实际上,江时也不需要用委曲求全的态度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余北漠也不是真的想要江时用以前的那些伎俩来讨好他,当时他能说出那样令人伤心的话完全是看不下去江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恨江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 现在江时对他这样,他就很满意,甚至希望江时能对他更加跋扈,随性一点,不要对他比对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 想要江时变回他们还没有闹掰的那个时候。 但事情已经发生,余北漠也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毕竟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一块完整的镜子被打碎了,拼凑的再完美终究还是会有裂痕的。 别墅的灯特别亮,明晃晃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江时抿着嘴与余北漠对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余北漠的回答。 两人大概僵持了三分钟,余北漠才开口说道:“可以。” 说完就转身往卧室里走去,留下江时一个人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 江时知道余北漠一定会同意给他,但没想到余北漠就这样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轻易的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他还以为余北漠会抓住这次机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算了,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难以琢磨的,他不想再费心神想要知道余北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也反抗不了,就像这次一样,拿郑煊辉当筹码。 他也不想去探究太多,只要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郑煊辉这个筹码还能让江时坚持多久,一个人如果被逼得太紧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的。 江时收回思绪,走上二楼,站在卧室门口没有进去。 余北漠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台手机,转过身对着江时说:“手机在这里,自己过来拿。” 江时看了眼余北漠脸上平静的表情,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就当他要拿到手机时,余北漠闪躲了一下,快到手的手机就这样飞走了。 余北漠的动作让江时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余北漠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拿捏他的大好机会呢。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来跟余北漠再说什么了,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就是给,不给就是不给,你躲开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说完这句话江时几乎快要顶不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肩负着整个世界人的命运,想死都不得安心,活着又太憋屈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只是红着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好在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保留了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耍你的意思……” 余北漠想要解释,却被江时给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想要从我身上的到什么你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要是我不同意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我妥协的不是吗?我不懂你现在在装什么。”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无从反驳,他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他并不是想要从江时身上得到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做些什么,他想要等江时从心里接受他的时候再去谈其他的。 他刚才躲了那一下也只是想要提醒提一下江时明天要跟顾承贺岩他们聚会餐的事,希望他明天能在顾承他们面前对他的态度表现得好一些,他不想再让别人担心他,插手或是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了。 就算是装的也好,只要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可是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 余北漠的沉默不语在江时的眼中成为了默认,江时心里那道防戒线崩溃得不成样子。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接受了他烂得像狗屎一样的命运。 “你不就是想要*睡*我吗?!还是想要我主动!?是不是只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就能把我想要的给我!?” 这句话说完,江时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听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跟你争了,我早该知道的我根本就斗不过你的。” 江时边哭边说:“余北漠你真的好厉害啊,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整个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呢。” 余北漠装了一天的平静在看到江时这样作贱自己的时候,崩不住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江时只剩下一条内裤的身上,紧紧抱在怀里。 说:“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你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明天在老顾他们面前对我态度好点,好让他们能放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了,也不想他们老是想要过来打扰你。” 余北漠尽量用稳定的情绪跟江时解释,只是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慌乱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像他面上的那样平静。 江时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不停的颤抖。 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到床边坐下,拿着手机在江时的面前打开,当着他的面打开微信,从江时的手掌心扣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煊辉的联系方式。 他把纸条打开,当着他的面添加了郑煊辉的微信,消息验证刚发送过去,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并迅速发过来一条短信。 ‘安全到家了是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时的眼睛根本无法聚焦,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江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帮你加好那个小胖子的微信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眼看江时半天没动静,余北漠慌了,只能给郑煊辉打去电话,希望他的声音能让江时回过神来。 语音电话刚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 “喂,大江?” 江时没给出反应。 郑煊辉继续说:“大江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狗贼欺负你了,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下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帮你教训他。” 江时还是没反应,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对面的郑煊辉感到不对劲,加上江时白天的表现,有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一个劲的喊着江时,都快要急哭了。 “大江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你再不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了。” 郑煊辉吸了口急出来的鼻涕,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我也要去找你,就算把我的腿给找断我也会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别……,不要这样,辉子我很好你不用过来找我。” 在郑煊辉的那一句要把自己的腿找断的时候他就惊醒了过来,他不想郑煊辉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只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声音过于沙哑。 只要不耳聋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郑煊辉担心问道:“大江你不要说谎,只要你需要我我现在就能过去,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啊。” 江时安静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点:“真没事儿,只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不记得我了我就难受。” 郑煊辉狐疑道:“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江时说这句话时显得特别坚毅。 没有让郑煊辉再怀疑下去。 “没事就好,你刚才一直不回应我可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你被那个狗贼给欺负了呢。” 被叫狗贼的那个人很识趣的把手机塞到江时的手里,退出了这间卧室,让江时一个人独处,自己去了隔壁房间待了一整晚。 第105章 更新啦 第二天晚上八点,云筱餐厅某包厢内,四个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 四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相比前两日四个人在医院见面那次的氛围要好多了。 虽然现在的氛围比往日要轻松不少,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在里头。 菜还没有上,余北漠先开口跟顾承和贺岩介绍江时。 “老顾阿岩这是江时,上次你们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说完又侧过头对江时说:“江江这是顾承和贺岩,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时当然知道,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余北漠真会装,心里再怎么不爽,还是要伪装一下自己的真实情绪的。 他微笑的对他们点了下头,语气轻快自然,“你们好啊,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对你们的态度不是很好,那天回家后一直在后悔,我不应该对你们这样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顾承接话:“没事的,我们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贸然去打扰你们也是不对的,你不用感到自责,倒是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虽然此刻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看起来还算融洽,但顾承能明显的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好的极其不自然。 余北漠的无奈,卑微感都快要侵占完整个包厢了,江时那种无所谓,接受事实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同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顾承无从而知。 加上看见江时的眼框有些轻微的浮肿,再看了眼余北漠那黑得明显的再不能更明显的黑眼圈。 作为老大哥的顾承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江啊,你跟北漠是怎么回事,这一年里他是为了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就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进了医院,你对北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没必要把事情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北漠为了你……” “好了,老顾不要再说了,我和江江很好,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现在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又小心地看着江时说:“你说对吧江江。” 顾承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北漠打断了,作为余北漠的发小,不免的想要替自己的好兄弟说几句好话,希望江时能多理解余北漠,多包容他一些。 顾承不知道江时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但这种情况明显能看出余北漠并不需要他在江时面前说这些,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把话题往他俩身上套。 顾承总觉得余北漠和江时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作为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再打探些什么。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画面。 这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身为在场的老大哥顾承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气氛冷淡下来的。 当即把目光放在明明是话痨,却出奇安静的贺岩身上,从到场开始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面带微笑的听他们交谈,只是眼神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往江时的身上瞟。 在这种尴尬氛围的冲击下,细心的顾承来不及发现贺岩的小心思,直到他把话说完,再把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阿岩你怎么回事啊,来这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到时候见面了要好好跟小江道歉的吗……” 这话说到一半,顾承这才想起来贺岩对江时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小子指不定还在暗搓搓的喜欢这人家呢,虽然上次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已经解释和保证过自己不会喜欢江时的,更加不会跟余北漠反目成仇去争江时这个人。 但顾承知道,贺岩这个人认真起来,是真的可以把这份喜欢坚持很久的,这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人难受伤心,他都不想看到。 这下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正巧点的菜来了,这下顾承可算是找到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突破口了,“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服务员把菜布好就退了下去,这时贺岩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江时说:“上次在医院是我唐突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仰起头一口干了,定定的站着看江时就是不坐下,好似只要江时不说原谅他的话,就永远不坐下来。 顾承无奈地拽着贺岩的手,往下扯,扯了好半天才把人拽在凳子上,笑着跟江时解释:“小江不好意思啊,阿岩酒量不好,刚才一杯酒下肚,有点懵了,不要介意啊。” 说完目光扫过一脸僵硬的余北漠,补充道:“北漠阿岩今天有点不舒服,老是走神你也不要介意啊。” 余北漠当然介意,也知道贺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但他不能明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前,他都有愧于贺岩。 他淡淡笑道:“没事的,我不介意,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收回目光,毫不避讳的给江时夹菜,当他俩是空气一样给江时夹菜,还尽说些肉麻的话,这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说江时是他的人,不要随便惦记。 贺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能苦笑着,嘴巴里的食物也像是苦的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江时安静了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笑得特别灿烂的对着贺岩说:“没关系啊,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他刚想把酒往嘴里灌,被余北漠一手握住:“江江你还是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江时笑着掰开余北漠的手:“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我跟你的好兄弟喝杯酒怎么了,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呢吗。” 这还是江时回来后给他的第一个好脸,他知道江时这是故意在气他,如果这样能让江时心里好受一些的话,就由于他去吧。 这场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江时和贺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余北漠扛着江时,顾承扛着贺岩,走在包厢内的走廊上,因为两个醉鬼太闹腾了,他俩谁也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因为跟电话对面的人交流的太投入,同样没注意到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 第106章 是病 双方都踉跄了一下,好在双方的步伐都是比较缓慢的,没有造成什么特别惨淡的场面。 来人手紧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人的话,微微蹙眉,并无恶意淡淡的扫了余北漠他们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礼貌的说了句:“抱歉。” 说完,边走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即使是轻微的往后退了几步,余北漠也怕江时难受,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去追究来人的莽撞。 把本来放在江时腰上的手收得更加紧了,声音有些焦急:“江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撞疼了?” 对于余北漠的这种紧张程度,旁边的顾承深感无语。 只是碰到肩膀的程度,又不是把人撞到地上,用得着这样嘛。 但他知道江时在余北漠那里是宝贝疙瘩的存在,什么也没说。 拖着胡言乱语的贺岩继续往前走。 江时其实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是装的他不想跟余北漠好好说话,不想面对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故意发酒疯,借着醉酒的由头闹着,骂着余北漠。 “疼啊。” 这一句疼啊,可把余北漠给心疼死了,立马停下来查看江时身上哪里有受伤的地方。 “哪里疼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揉。” “这里……,我这里真的好疼啊。” 江时指着胸口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这里面有一根刺,一根越想拔出来就陷得越深的刺……” 说到这江时就难过,鼻子很酸,眼睛很涩,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跟余北漠对视。 说到这余北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从始至终他永远都是江时心里,生活中想要拔出的一根顽固的刺。 明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江时开心,可他偏不,他就是要占据在江时身边的中心位置,恨他也好,在他看来,恨一个人可是要比爱一个人更加长久的,要是江时能恨他一辈子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北漠你们干嘛呢?” 走了老远的顾承总感觉身后空空的,回头一看两个人正怪异的对视着。 余北漠没动,“老顾你带阿岩先走,江江有些不舒服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谁要去医院啊,是江江吗?江江……唔……” 贺岩话都没说完就被顾承一个巴掌捂住嘴巴给堵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就先把阿岩给带走了,你看他醉成这副鬼样子,我得赶紧带他回去才行。” 顾承可不敢再在这里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怕贺岩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给抖出来,那场面他都不敢想,贺岩要真把他自己对江时心存好感的事说出来,他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没法圆。 顾承他们走了有两分钟,余北漠事先受不了江时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率先败下阵来。 帮江时擦掉默默流下来的眼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温馨的场面,余北漠像一个溺爱自家小孩的家长,面对江时的无理取闹总是这样的包容。 假象就是假象,看着再温馨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余北漠似乎是被江时说的话给伤到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江江,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就不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留在我身边吗,跟着我没有让你很丢人吧,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跟我对着干呢,我给你的永远是最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你呢,你有给过我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就连恨我一辈子你也做不到,我要的从来只是你的一句话,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说一句假话都不愿意,永远那么犟,还那么容易心软。” “江江啊,心软是病你是知道的,毕竟你就是因为心软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的,你要是心狠点,把我哄高兴了,再一刀把我给捅死你就可以永远获得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很是可惜,你永远都做不到这样恨心,那你就做好一辈子跟我纠缠的命运吧。” 余北漠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一遍遍凌迟着他心脏。 江时被疼的喘不过气,崩溃着跟余北漠叫嚣:“我放不下!我不愿意!我才不要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滚啊!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走廊里回荡着江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所幸的是这里的包厢隔音做得极好,没有人听见。 余北漠冷着脸紧紧握着江时的手臂,“江江不要闹了,我看你是真的病了,才会这样老是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不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我没病,我不去,你才有病!放开我!” 江时猛地坐在地上,赖着不走。 江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余北漠一把抱起来,往外走去,江时也是没什么力气了,非常窝囊的窝在他的怀里,说话也变得费劲起来。 余北漠低头看了眼蔫儿了的江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自己有病,还是那种无药可救的病,是一辈子跟着他的病,永远治不好的病,也是不愿意治好的病。 第107章 关于林泽 余北漠现在一心都放在了江时的身上,一向敏感多疑的他没有发现他们刚才吵架的画面全部落入了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男人的眼里,更加没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林泽。 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林泽,有一种微妙奇怪的感觉在驱动他上前去终止这场争吵。 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两个人,只是因为听到了江江这两个字,这个烙进他心底的姓氏就足以让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在暗处‘监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幸好他的理智战胜了那莫名其妙冲动。 看着余北漠抱着江时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助理打来电话催他才将他唤回,他才舍得把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这是林泽离开祖国一年多再次回来,此次回来也是为了重新把公司的重心给转移回国发展做准备。 在国外的这一年里,林泽为了公司做了很多贡献,短短一年的时间带领着公司从一个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公司,逐渐扩大到几百几千人,甚至是上万的大公司,成功跻上国外排行榜前十名。 夸张来说,公司能有今天的成果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泽。 因此林泽被自己的老板当成了心腹,更是把他当儿子对待。 林泽的老板五十多岁了,大半生的时光全部用在了打拼事业上,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面对林泽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他的心中,眼中满是赞赏,有意把林泽当作继承人培养。 只要外出与人谈合作必定会把林泽带上,林泽也没让他失望,各方面表现的非常优秀。 拿下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合作商,让他们公司在国外的知名度迅猛飙升。 可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比不上家乡缺角的月亮,林泽的老板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国的想法就愈加强烈,当初把公司搬到国外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这样小的一个公司,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投资他们的人,还让他们自由发展。 这对于一个创业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大成就的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他舍不得放弃,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要试最后一回。 可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公司已经能跟投资他们公司抗衡了,回国更不用说,只需要准备交接工作,把国外的产业转移到国内,回国发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麻烦的事就是投资自家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留在国外发展的投资商。 虽然说他们在国外发展半年多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接受投资了,但当初给出的条件是没有变化的。 这事儿是唯一让林泽老板感棘手的事,觉得自己没良心,出尔反尔,当初接受了人家的投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回国的,这自己家公司强大起来了,回国的心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难处跟林泽说了以后,林泽让他放心,这事他来解决。 林泽老板也是回国心切,没有问林泽想了什么法子,就安排林泽回国了。 林泽想了两个法子,一是把余北摸投资他们公司的钱三倍偿还,余北漠同意就万事大吉,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发展,壮大。 要是余北漠不接受的话,执意要打压林泽他们公司,那不好意思,他们一样会回国发展,时间只快不迟,根本不在怕的。 当然林泽也并不是说一定要跟余北漠作斗争,总的来说能和平解决更好。 这次林泽的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与国内商业大佬们见面的,也算是一种拉拢,至于对方有没有意愿合作,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余北漠也在邀请人员的名单里,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林泽特别重视这一场饭局,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走廊里发生的事,要用百分百的专注力来跟里面的老狐狸对抗。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余北漠并没有赴约,这让林泽在心里松了口气,倒不是紧张,只是他拿不出很好的精力来跟余北漠拉扯。 对于投资人没有到来的原因,林泽认为是因为投资人在生气,这次的失约算是一种无形的警告,想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真的,林泽猜不透,至少他是这样子认为的。 让林泽怎么也没想的是,真正的原因是余北漠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甚至都忘记了林泽他们公司的存在。 * 珍宝小区第十层楼,凌晨一点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的水流声不曾间断。 在这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浴室里的林泽仍然用着比身体温度还高出许多的热水往身上浇,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大片的红晕,身上的灼热感并没有让晚上喝多了的林泽清醒过来,眩晕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心跳和不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闭上双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在云筱餐厅匆匆一瞥的那张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和那一声江江,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萦绕着挥散不去。 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也说不清,心似是在隐隐作痛,患得患失的落差感无限放大,他非常期待能有下一次机会与今天在走廊中擦肩而过的江江再次相见,也怕再也见不到 他抬手把脸上的水珠擦掉,随后便把花洒的开关给关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淋浴间。 站在码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抬起左手,看向手腕,上面纹有六个字,‘我的爱人江时。’ 这六个字是怎么在自己手上出现的,林泽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年前出了场车祸,在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这一度让他认为是不是他的朋友趁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恶作剧,纹上去的。 问了一圈的好友,个个都是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并说是林泽自己纹的,还不让他们问,看都不让看。 当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泽看着自己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那么精神的吗?纹了这么一句傻冒的话。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心就越痛,莫名的空虚,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就是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 也没把这几个字当回事,后面几天他都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男生,他们什么都没有,却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他一遍一遍问着男生的名字,回复他的是一句句江时,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每次当他想要凑近时,都会猛然从梦中醒来。 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去纠结对方长什么样,在梦中与对方相处的非常愉快,且放松,在白天的高压工作下,让他每天都期待梦中的相见。 这也让他确信,他的确有一个叫江时的爱人,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开始全国各地托人寻找,只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他手腕上的爱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都不敢往坏的方向想,他莫名的感知告诉他,江时还活着,只是时间还没到,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只需要沉下心来等,总会有结果的。 这也是林泽为什么会那么支持自家老板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 在梦中他知道江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亚洲人,且是华国的,把公司搬回国内后,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概率把人找到。 林泽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江时这两个字,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今天在云筱餐厅遇到的那位江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确定后,林泽难得的笑了下。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江江。” 声音温柔又偏执。 第108章 谁让你碰他的 傍晚时分,整座a市被笼罩在一片灰灰蒙蒙,空气中的水分子超标的环境中。 a市已经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了,这半个月里,没有一丝阳光能从a市厚厚的云层中透露出半分。 长时间生活在没有阳光,灰暗,潮湿的环境中,让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充满迷雾的地狱一样,永远见不到曙光。 特别是东临的山上,更是雾气四起,萦绕在别墅周围,久久散不开来。 别墅一楼大厅内,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机前播放的天气预报。 ‘根据气象局预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本市将持续有雨,请各位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电视里的人声充斥着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男声打破了这一平衡。 “江先生到时间吃药了,要是余总回来看见您还没把药吃完的话,怕是要发脾气的。” 江时没说话,只是视线从电视机前转移到王助理的脸上,木木地看着他。 秋姨不太满意王助理的话,说道: “小王你那么着急干嘛,小江还没吃东西呢,先让小江吃了晚饭再吃药也不急,我想余先生是不会计较的,又不是不吃,只是迟了一点时间而已。” 王助理面露难色道:“可是余总他……” “哎呀,小王你就别担心了,你才来不久,不了解余先生的为人,别看他整天板着个脸,其实很好说话的,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王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妥协道: “这……好吧,那我就先去干点其他事了。” 走之前王助理还是担心的看了眼江时才离去。对于秋姨口中所说的余北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是没见过的。 * 一个月前他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发展,并把自己的简历投入了余氏集团内,在来面试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畅想自己入职后,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自己所在的团队们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 想象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第一轮面试都没有通过,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带着烦闷的心情准备离开。 被老板的秘书给叫住了带着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没怎么搞清楚情况的王助理就这样跟余北漠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成为了余氏集团的一名成员。 本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赏识了,没想到他的老板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就这样把他单独晾在总裁办公室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每天来到公司楼下,就被老板的秘书领到办公室里干坐着。 就当他想要大闹一场质问秘书,说余北漠是不是耍他的时候,老板突然给他发了一个消息定位。 本来不想搭理的,大不了他不干就是了,没事了不起的。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录用他,又不给他安排工作耍他,他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他气势汹汹的打车赶到了东临别墅内,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余北漠的书房。 刚想开口,余北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按照当初谈的工资翻四倍,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说出来的话拽得想让人给他一顿狂揍。 可偏偏这句话让王助理根本无法拒绝。 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不就是照顾人吗,他熟练得很。 余北漠说了江时的个人情况,让他多注意江时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江时注意分寸感,不要靠的太近。 道理他都懂,虽然他是直男,江时也不可能会看上他,但怎么说是老板的伴侣嘛,他要是靠得太近的话,老板会吃醋的。 满口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余北漠让他放心,不会让他一个人照顾江时太久的,半个月后秋姨忙完老家的事就会回来的。 对于有没有人帮助,他不在乎,只要钱到位,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余北漠就离开了。 余北漠离开后,王助理不太敢去找江时,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情绪化,毕竟余北漠跟他描述的有一点吓人。 再怎么害怕他还是要去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来到江时房间门口,敲了下房门。 本以为江时不会给他回应的,一个身体有残疾,精神不太好的病人,是不会希望有陌生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的。 很显然他预料错了,他只敲了一声房门,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情绪很平静的让他开门进来。 打开房门,就看见江时笑着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就像他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这一瞬间,王助理所有的顾虑全部消散。 明明才第一天见面,却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没有一点陌生人生涩的尴尬感。 江时也很听话,每次到了吃药得时间都会乖乖配得听他得话,把药给吃下去。 一点都不像余北漠说的那样,需要人捏着鼻子灌下去的那样夸张。 只是看着江时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才二十几岁就遭受了这样的意外,腿还能不能好都不知道。 因为吃药的缘故,江时身上浮肿得不像个正常人。 每次吃完药后,都会有医生来给江时的膝盖上注射一种不明药物,王助理姑且默认为是帮助江时腿部恢复的一种药物。 每次看到江时注射完药物面目狰狞的样子,他更加心疼,照顾得更加仔细了,就差把饭嚼碎了给他吃。 在他的细心照料下,江时的身体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身体也不浮肿了,眉眼间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着活泼了多了。 只是腿伤仍然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的样子。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他完全把江时当做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像是亲人一样。 这天,医生给江时注射完药物离开后。 他问江时:“小江你的膝盖疼不疼?我去打盆热水回来,用热毛巾给你敷敷。” 疼出泪花的江时还在逞强:“不用,我习惯了,也就疼一会儿不碍事的,这样太麻烦……” 江时话都没说完,王助理就已经从浴室里打回来了一盆热水,并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什么不用了,什么习不习惯的,疼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疼不疼,听话,用热水敷敷会好受一点的。” 王助理蹲在地上用热毛巾仔细地敷在江时的膝盖上,缓缓地揉着。 他问江时:“怎么样,是不是用热毛巾敷着会好受一点?” 江时低低的‘嗯’了声,“谢谢你王助理,这一个星期我很开心。” 王助理豁然一笑,抬头看着江时,有些臭屁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有我在的地方谁能不开心啊。” 只是江时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可以用惨白来说。 这让王助理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江,是不是我摁得太用力了,那我轻点。” 没等到江时给他的回应,身后传来余北漠温怒的声音:“谁允许你碰他的?” 第109章 一点爱 王助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转头看向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出现的余北漠。 神经大条的他没有听出余北漠生气,不满的语气,一只手握着江时的小腿肚,一只手揉着江时膝盖的位置。 笑得有些傻气解释说:“我看小江打完针太疼了,就用热毛巾给他敷敷,揉了下,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清余北漠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明白老板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老板眼里的确算得上冒犯,赶紧撒开解释道:“老板你别误会,我这是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的什么想法,我是看小江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王助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余北漠脸色更黑了。 余北漠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抬起手朝身后挥了下,门后立即窜出两位保镖,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王助理的手臂,往外抬走。 自知理亏的王助理什么都没说,没有辩解,是他越界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没资格喊冤。 保镖把王助理带出去的同时,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这在江时眼里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关上的更像是他和余北漠互相交流的通道。 江时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余北漠的脸,忽然露出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来。 可悲可悲,真是可悲,江时心头上萦绕着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的境遇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 想死死不了,活也活得没个人样,他真的支撑不住了,要说之前他还希望余北漠能有点良心。 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痛改前非把他给放了的妄想的想法,在他被余北漠强制带到医院精神科那天起就全部破灭得一丝不剩。 长期被单方面折磨的江时早就不堪重负,他所有的信任感全部被余北漠给摧毁得干脆,像是被炮火轰炸得粉碎的尸体,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可就算他真得变成了一捧灰,他也不想落在余北漠的身边。 房间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人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膝盖处还残留着热毛巾敷过的余温,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阴冷到刺骨的寒意在的躯体上四处流窜。 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余北漠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江时。 占据了刚才王助理待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江时头顶上的漩涡,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线,脱口而出道:“你倒是挺会招人心疼的啊。” 这句话让江时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余北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他吗?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龌龊吗。 江时抬起头直视向余北漠,“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羞辱我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直说就好。” 余北漠回避了江时的问题,表情严肃的过分,他在江时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手紧攥着江时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状的双手。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的有错吗?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勾引人呢?” 余北漠停顿了下,观察着江时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勾引林泽还不够,现在连王助理你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为了气我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看见个人就饥不择食的赶着上前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间房内。 余北漠的脸被江时一巴掌扇偏过了一边。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净说些胡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道:“闭嘴啊!余北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劣龌龊吗?!” 这句话江时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视线失焦,脸色通红,额角的青筋凸起,张着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小口呼吸着。 余北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喜欢男人,凭什么这样说他。 余北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时这一吼,直接把余北漠给吼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渣的话后,余北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剜了。 看着江时难受的样子,条件反射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焦急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嫉妒,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坏,我真的受不了你对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 余北漠今天之所以那么口无遮拦,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在一个商业会上碰到了林泽。 好巧不巧,跟对方碰杯的时候看到了林泽手腕上纹的那几个字。 看到的人不止余北漠一个人。 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 林泽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的时候,林泽眼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好像他和江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无法相聚是有恶人在从中作梗。 恶人是谁显而易见。 余北漠当时差点把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捏碎。 恨不得让人把林泽做掉,可是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真这样做了,就真的完蛋了。 加上江时老是不听话,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总是偷偷的把药给吐掉,余北漠想,江时要是老是这样,这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也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加剧了他们关系的恶劣程度。 面对余北漠接近于狼狈的道歉,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江时无法给他正面的回应。 余北漠把头埋在江时的膝盖上,祈求道: “江江,你就给我一点爱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不会再贪心了,只要一点点的爱……” 慢慢缓过来的江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余北漠刚才的诉求,因为突然极度的情绪波动致使他耳朵产生了耳鸣。 一阵呜呜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还有就是余北漠在他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蚊子叫一样,一个字也没听清。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他抬手想要推开余北漠搭在他膝盖上的头。 手刚触碰到余北漠的发丝,对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发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恶狼,突然看到猎物一般,澄澈又狠厉。 他牢牢扣住江时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得诡异:“江江一定是你这几天没吃药,又生病了,才会这样子对我的。” 余北漠环顾了下四周,找到放药品的位置,起身过去拿,又回到江时的面前,边把药到在手中边说:“江江不要怕,吃完药就会好的,你其实是爱我的,我都知道,乖,张嘴。” 江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了几个人格的余北漠,但更多的是气愤。 江时才知道,原来余北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找人监视他,没有一点隐私。 余北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折磨他, 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第110章 伪造精神疾病 那天在云筱餐厅余北漠没有开玩笑。 他把醉酒的江时带到了医院,让医生给江时全方位检查了个遍。 那天江时说的话精准踩在了余北漠的痛点上,他知道,就算他费尽心思,用尽一生的力气去他取悦江时,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手段去威胁他,都无法将江时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软的硬的都没用。 这恰恰是余北漠所不能接受的,他接受不了江时的离开,更做不到亲手把人放走。 他甚至都要分不清自己对江时的这一种执念到底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不愿意割舍的一部分,他认为江时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江时的存在和贺岩顾承他们不一样,江时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余北漠一种家的感觉。 每次从公司回到家里,看见江时就这样乖乖的在他们的房子里等着他,有一种充实感,内心的那种空虚,落寞,孤独,周身的寂寥全部因为江时的存在而不再孤单。 余北漠心里清楚江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这都不重要。 他会装糊涂,他会想象江时不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早在某一个瞬间江时就已经对他产生了爱,只是他身上的道德感,伦理观不允许他承认这份爱。 他会幻想,幻想江时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在以后的相处中江时不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感觉,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为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更何况余北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强行把江时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打破了大家好不容易重新修建起来的世界。 就因为余北漠的个人情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这个世界因为余北漠而存在,他维系着所有人的生命,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维系着。 余北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任性慢慢的脱离现在所拥有的主角光环,至于是多久无从而知,唯有等待。 对于余北漠而言。 江时就像萤火虫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现,短暂停留然后消失。 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会回过头去过曾经那些冷清,孤独,下班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呢。 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余北漠肯定是不愿意回头,他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还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余北漠接受不了,他贪恋江时遗留下的那一点荧光,把江时像萤火虫一样抓回家,放在玻璃罐子里。 希望这只‘萤火虫’能夜夜闪耀,永不泯灭。 可是他不知道,萤火虫本来寿命就不长,更何况把它放在一个看似无边无际,广阔的世界,实际上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把它给笼罩住的空间里呢。 这只会使它的生命在更短的时间内消失,江时也一样。 余北漠越是抓得紧,江时离他就越远。 可惜余北漠目前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他只知道他需要江时留在他身边,他就这样做了。 余北漠没有像他表面那样的淡定,江时的一次次出逃,反抗,总是说一些让他不喜欢听的话,让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走不进江时的心。 这是让他难受的,他害怕,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心理医生的身上。 也许江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吃了药就会好的。 余北漠妄想要用药物控制住江时,希望江时是真的生病了,只要吃了药就会爱上他,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所以才会在江时醉酒的情况下,大半夜的把人带到医院,让医护人员给江时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 医护人员在这好说歹说的劝余北漠先把江时带回家,等明天酒醒了再把人带来看也不迟。 余北漠什么都不听,用大股东的身份来施压医护人员,也不管江时会不会因为喝醉的原因影响到检查结果。 无奈之下医护人员只好按照余北漠的要求给江时做了脑电波等一系列的检查。 得出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是,江时是一个健康的人,思想上,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 余北漠不愿意相信,依旧用自己大股东的身份,让医护人员给江氏开了一系列的药品,和精神诊断书。 第二天,江时酒醒后,余北漠看着江时吃完早餐,不愿意跟他有一丝眼神交流的江时,幽幽说到:“早饭吃完就把药给吃了吧。” 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听余北漠这么一说,江时诧异的抬起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了一声。 “余北漠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你说你整天正事不干,老是说一些胡话,做一些糊涂事有什么意思,你又想用什么手段来吓唬我呢?” 余北漠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江时。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江时看不清余北漠眼神里的真假,来不及思考,余北漠就已经叫秋姨把药给拿过来了。 秋姨把药和水放在餐桌上,看了眼江时和余北漠,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看着两位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对信息时,也只能默默叹口气,转身离开。 她实在搞不懂,好好的两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有什么话是说不清的呢,两个人板着脸,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秋姨。” 走了半道的秋姨被余北漠给叫停了下来。 秋姨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看向余北漠,说:“怎么了,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余北漠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吩咐,我想提前跟你说一下,以后可能要多辛苦你一点了,江江从今天开始的一日三次的药都要麻烦你亲自看着他吃下才能离开。” 说着,余北漠转头看江时:“毕竟有的人真的很不听话的。” “好的余先生,有我在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江的。” 秋姨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以为江时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才会和余北漠闹成这样。 秋姨离开后,江时看着余北漠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余北漠你什么意思?我生什么病了为什么要吃药,我没病,这药我不吃!” 说完他不想再看见余北漠,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离开,要往楼上走去。 却被余北漠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攥住江时的手臂说:“江江别任性了,听话把药吃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江时甩了两下手,没能把余北漠的手给甩开,干脆就不挣扎了,有些好笑道:“你说我生病了,你倒是告诉我生的什么病啊,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啊?” 江时真的是被余北漠的这一出好戏给无语到了,软的硬的对他没用,搞起这一套来了是吧? 他倒要看看余北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余北漠没说话,拉着江时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从书柜最上方的那层拿出那份他逼着医护人员强行伪造出来的精神诊断书,拍在江时的胸口处。 “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好好看清楚了,别再说我骗你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过于锋利,便放软了声音哄道:“江江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不要再这样不听话了好吗,把药吃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时挣开余北漠握着它手臂的手,接过胸口上那所谓的精神诊断书。 皱着眉草草看完,上面标注说他患有什么情感障碍,回避型依恋人格等等的其他精神疾病。 江时真的被无语到无话可说的地步,要做假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一个人的身上真的会同时出现好几种精神病疾的吗? 其实开始江时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原剧情就有这一出。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余北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舍不得给原主吃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要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吃药呢。 江时累了,他不想这样,不想面对余北漠,他把手中的精神诊断书随手扔在地上,离开。 余北漠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 江时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去,直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余北漠没有再跟着。而是停在楼梯口处,眼神黑沉沉地看着江时的背影,直到消失。 第111章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他活着? 江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郑煊辉给他发的消息。 ‘大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一条消息时,江时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大致已经猜到郑煊辉想说的是什么了。 像是不愿意郑煊辉像他想的一样,江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啊?’ 接下来郑煊辉回复他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的心死得彻底。 ‘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出租车上,过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哎呀,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别着急啊,等会儿就到了。’ 江时都没来得及反应呢,郑煊辉的信息像是连发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的。 虽然江时很想跟郑煊辉见面,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刚才他跟余北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北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说不定现在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挑他的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郑煊辉见面。 大概是不会的吧,像余北漠这样善妒的人做不到这样慷慨,要是做到了也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江时此刻的心情喜忧各掺一半。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煊辉坐在车里傻乐呢,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太棒了,江时肯定很开心能见到他。 本来他不想那么莽撞就这样过来找江时的,他和江时从见面到今天也不过才认识了三天,根本算不上熟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对江时好,特别是他跟江时加上微信的那一晚打的那通电话,江时用明显哭过,有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跟他说自己没事时,他的心脏不知怎的抽痛了下,很难受,知道江时过得不好心里就堵堵。 本来想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来看望一下江时的,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时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和他自己想象江时被余北漠虐待的样子,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这样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郑煊辉终于受不了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顾地要去找江时。 郑煊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过得怎样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爷爷照顾好,能多陪爷爷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江时的突然出现让他的思想出现了一点改变,这份改变也只单单是为了江时。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见到江时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大脑产生,像是吸铁石一样,产生了亲人般的牵挂。 是奇妙的,是难以言说的,像是天生就具备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江时好,不求回报的那种,看不得江时受苦,想象的也不行,可在这当中,郑煊辉总觉得江时身上少了一种东西,至于是哪种东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时跟郑煊辉聊完,把手机仍在一边,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琢磨着待会儿怎样说服余北漠从而顺利的见上郑煊辉。 ‘江江你真的该吃药了。’ 余北漠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出现的毫无预兆,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江时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心梗而亡。 江时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余北漠。 有时候江时真的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余北漠家里的祖坟了,这辈子要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合理的理由了。 “江江你发什么愣呢,你要是不想自己吃的话,那我喂你吃好了。” 余北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手拽住江时的胳臂,把人从床的中间拉到床的边上。 在江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颚,打算强制给江时灌药。 江时没有防备。 药一下子就被余北漠给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给江时喝,因为过于着急的原因,有几颗小药丸和水从嘴角给洒了出去。 其余的全部被江时给吞了下去,余北漠这才松开了点力道。 还在装好人帮被水呛到的江时顺气。 “好了江江不用怕了,你已经吃了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一把推开在这惺惺作态的余北漠,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余北漠你还是人吗?!我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不设防的余北漠被江时一把推在地上,大约是因为看见江时把药给吃下去的原因,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江时吃了药对余北漠来说相当于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位苦苦等待自己恋人吃了药就会变好,重新爱上自己的苦情主角的角色。 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想分清,这种分不清现实的混乱感是余北漠活下去的念想。 余北漠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仰视着江时,带着笑意说:“江江你干嘛那么凶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江时用力的往余北漠身后的墙上扔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滑伤了余北漠的后脖颈,同时也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江时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余北漠!” “你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样折磨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到我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我恨死你了,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就因为你搞的这一出,什么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很多人的。” 江时的心真的好痛,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缝纫机上一样,一针针的连针带线地穿过他的心脏一样疼。 他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虚弱了很多。 “余北漠有病的是你才对,最应该吃药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病态,我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要我吃这些所谓能把我病治好的药。” “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给我吃再多的药也改变不了事实。” 余北漠沉寂了很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直到江时说累了,倒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不满,不甘的情绪全部显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先生,有位叫郑煊辉的客人来访,说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郑煊辉这三个字落在余北漠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江时,病态又疯狂: “江江事实真的改变不了吗?那现在呢?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你的朋友活着?” 第112章 妥协 对于江时来说,余北漠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只感到有些气愤,余北漠为什么总是把人命看得如此浅薄。 “余北漠你畜牲,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妥协,那你去啊,把所有人都弄死你就高兴了,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不听你的话,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做你不爱看的事,所有人都会舔着你,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你转……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还在装什么啊……你把跟我好的人当着我的面全部都弄死……把我吓成一个真正的,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病,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吗,何必大废周章的用各种手段来恐吓我呢?” 江时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完。 余北漠黑着脸听完江时的话,眼神暗了又暗。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时看。 “江江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你吧?” 余北漠从地上起来,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往江时跟前走近了些。 一手拽住江时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提起来,往窗边走去,把他抵在窗前,余北漠把江时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摁着江时的头往窗上的铁扛杆上凑去,脸贴在铁栏杆上边儿。 江时感觉自己像监狱里不服从管教的囚犯,被狱警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教训。 温热的脸与冰冷的铁栏杆相触碰的时候,江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外面正下着连绵的细雨,不断有细小的水珠往江时的脸上滴落。 江时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挣开余北漠钳制住他的双手,他越是挣扎,余北漠摁住他的手就越用力,脸也因为挣扎的缘故与窗户上的铁栏杆摩擦得更为紧密,一条条明显的血痕显现出来,情绪的高涨让江时察觉不出疼痛感来。 他觉得余北漠莫名其妙,一声不吭的把他摁到窗边,一点解释都没有。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水顺着江时的额头一直流到下巴处,有一些被挂在了眼睫毛上,模糊了江时的视线。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拖到窗边没说一句话,像是在等江时哭着求他,求他不要对郑煊辉动手,他会乖乖听话的,好好配合他吃药的。 眼神更是冷漠得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时看,完全丧失理智。 可惜江时也是完全察觉不出现在严峻的气氛,硬是要跟余北漠唱反调到底。 “余北漠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你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得到了一样东西想要的就越多,根本就满足不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在作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余北漠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又对得起谁呢?” 余北漠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听不懂江时说的话一样,也可以说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早就烂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再也回不去。 “余北漠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只要一不顺你的心意你就要发火,拿尽我身边的事,人来威胁我,让我一次次的妥协。那你有问过我,这样我就开心了吗?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问过,我也是人啊,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我是会难受的,我也会疼啊,我不信 你不知道,你太自私了,只顾着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江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咬了下嘴唇里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说太多,说再多也不能把一个装糊涂的人叫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咚咚咚’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门外保镖再次小心询问道:“余先生要请江先生的朋友进来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在外面站久了是会被淋湿的。” 余北漠没再装傻充愣,先对江时说:“江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大门口站着的郑煊辉,记住他来找你的最后的样子,很快你就要看不见他了,你要永远记住这一天,他是因为你死的。” 对江时说完,他提高音量对站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门外的人江江不认识,不用招呼的。” “好的,明白了余先生我现在就下去把他请走。” 保镖得到余北漠得到回答,转身刚想离开,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 “是,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面那个人曾经冒犯过江江,让江江很不开心啊,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作为跟在余家多年的保镖,为余家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人事物,对这种隐晦的提醒早就心领神会了。 “明白。” “下手别太重,先把他的腿给打断,给点时间让江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选择原谅他。” “是。” 江时努力睁开眼睛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依稀看见模糊的人影站在那儿,撑着一把蓝色格子小伞,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些什么,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他看见郑煊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两旁的保镖摁跪在地上。 蓝色的雨伞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郑煊辉立刻挣扎大叫起来。 离得有些远江时听不清楚郑煊辉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出声让余北漠停止这场闹剧。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余北漠,也不愿意一次次放下尊严向他妥协,他早就累了。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大不了他跟余北漠同归于尽,既然谁都不想让谁好过就都别活了。 江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当他看见保镖拿着一根铁棍走到郑煊辉的身后,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掂量着手中铁棍的重量,像是在找郑煊辉腿上最脆弱的神经,一击致命的时候。 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下,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郑煊辉的方向看着。 眼睁睁看着保镖往郑煊辉的腿上挥下第一棍,同时伴随着着郑煊辉痛苦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余北漠问他:“江江考虑清楚了吗,第二棍马上就要落下去了,现在回答我还来得及。” 天上乌云越来越重,明明是早上看起来却比夜晚还黑,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江时眼眶红得不像话,咬着嘴唇的牙齿更加用力,他是心疼郑煊辉的,可是他真得不想像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留在余北漠的身边,脑中有两个相悖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 永远自由,和留在余北漠身边演一辈子的戏换郑煊辉平平安安的一生。 这个决定一直到第二棍落在郑煊辉的身上,和他更加痛苦凄厉的哭喊声,迫使他快速做出选择出来。 江时无奈闭上了眼,松开咬住嘴唇的牙,说:“余北漠我答应你,你让他们停手,放他走。” 江时完全做不到这样狠心,没法什么都不管不顾,郑煊辉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他来就好了。 目的达成的余北漠让保镖停手,变得非常好客,把郑煊辉请进了家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安排司机把他送回家。 余北漠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江时,哪怕只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松开钳制江时的手,把人扶坐在地上,靠着墙。 江时白色居家服领口上全都是余北漠手上流下来的血。 余北漠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江时说:“江江你早这样听我的话不就好了,看你的脸都伤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说完伸手想帮江时擦去脸上的泪,还没碰到就被江时一手把他的手给挥掉了。 “不用我自己来。” 江时用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揉搓,触碰到脸颊上的伤痕,再疼也不吭一声。 余北漠虽然很不爽江时抗拒他的触碰,但并不打算计较什么,毕竟刚才他才让人把郑煊辉打了一顿,江时这样对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以原谅。 第113章 双腿残疾 心已死,魂已散。 经过余北漠这一出不要命的恐吓,江时再也不敢反抗了。 对余北漠说的话,要求他做的事那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抵触的情绪出现。 江时也再难生出讨好余北漠的那些虚情假意,企图从而获得条件以外的好处。 那些余北漠所期待江时可能像以前那样想尽办法讨好他的表现永远不会出现。 距离郑煊辉离开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江时也听话的吃了三天所谓能治好他病的药物。 只是江时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浮肿,眼睛时常耷拉着,人也越来越敏感多疑。 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吃药的第一天开始就发不上力了,越来越软,到今天就完全使不上劲了,走不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整个人特别不好,心理上和肉体上的折磨让江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溃,特别是当自己的腿动不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废人一个,情绪特别低迷,饭也吃不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一样。 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江时能妥协的,不能妥协的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四肢正常的人变成一个腿脚不能动的残疾人。 晚上八点外面还在下雨,连绵不断的,没有一刻是不下的。 江时已经吃完晚餐和药,回到了房间。 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看书,说是看书其实江时什么也没看进去,盯着书面上的文字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他妥协的那一刻,江时自愿把手机归还给余北漠,留着也没用,他没脸再跟郑煊辉说什么,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愿意让郑煊辉看到他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江时交还的不单单只是一部普通的手机那么简单,他还交代了自己看不清前路往后的一生。 外面的雨突然开始变大,雨滴落在窗户上,像是石头砸的一样大声,江时模糊不清的神智被唤回。 他把手上的书合上,看向窗外,雨水一遍遍冲洗着窗户,看得入神。 “小江我给你热了杯牛奶,趁热喝了吧。” 秋姨的声音突然冒出,吓了江时一跳,手上的书没拿稳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秋姨赶紧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两下递到江时的手上。 “小江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反应过来的江时给了秋姨一个安抚的笑,说:“没事。” 看江时脸上没什么异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秋姨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那快把牛奶喝了,喝完好休息。” 江时看了眼秋姨递过来的牛奶,没有接过,抬起头看着她说:“秋姨我不爱喝牛奶,现在也还不困睡不着。” 说完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秋姨不再说话。 秋姨看江时如此憔悴,心疼啊,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江时。 “小江啊,姨知道你不爱吃药,你听姨的,把牛奶喝了对你身体好,增强体质的,这样好得快,你要是还不想睡的话,等你喝完牛奶,我推你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秋姨一脸严肃,江时不好再说什么,抿抿嘴,无奈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嘛,你别用那么凶的表情看着我,我害怕。” 江时说这话就像小孩子跟家里的长辈撒娇一样,委委屈屈的,看了让人心生怜爱。 秋姨心立马就软了,摸了摸江时的头,“好,姨的错,不想喝就不喝了,等你想喝了我再给你热,我先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说着秋姨就要把牛奶放回床头柜上,被江时一个截胡,一口喝了下去。 秋姨看江时喝得这样勉强,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来,被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挡开了。 江时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笑得天真。 “我喝完了,秋姨你能高兴一点吗?” 听江时这样说秋姨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江时手中空了的玻璃杯,“不想喝就不要喝嘛,不要强迫自己硬喝下去,秋姨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想要你快点好起来,看你每天没有精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不开心的样子,姨心里就难过,你以前明明很……”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点太过煽情了,秋姨赶紧住嘴。 “哎呀,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总爱说这些唠叨话,说些有的没的,小江你不要介意啊,以后秋姨都不说了。” 江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一个惯性,就是怀念以前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对自己有利的人。 秋姨是,余北漠也是。 江时的情绪牵动着整栋别墅里的人。 江时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身体上的变化,总是下雨黑沉沉的天气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江时在今天的结尾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笑了下,算是回应了秋姨说的话,秋姨自然明白江时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门外的保镖招呼进来,把江时扶到轮椅上坐好,再给江时的腿上盖上一张小毛毯,就推着江时到外面的院子里透气了。 明明是夏天,山上的气温本就比市里的要低上那么个三四度,加上下雨的因素气温更是达到了秋天才应该有温度,白天江时都得穿上一件薄款开衫毛衣才行。 秋姨就这样慢慢的推着江时走在外面有屋檐遮挡的走廊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围墙上的几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天地,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一阵带着细雨的微风吹到了江时的身上,有点凉,刹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双臂。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了秋姨的眼里,她立马停下询问江时。 “小江是不是有点冷啊,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再推你出来透气,反正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 江时盯着面前的那一片绿得异常的玫瑰花圃苗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也不冷。” 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强。 秋姨没办法,又怕江时着凉,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进屋给你拿一件厚点的外套穿上吧,不然你明天指定是会着凉的。” “好。” 秋姨把江时往走廊内推进去了点,避免江时再被外面的风带进来的雨给浇到,再把轮椅上的轮子给固定住才离开。 江时是真的没感觉到冷,只是不想跟秋姨掰扯太多,反正最后秋姨一定会给他拿外套的。 周围没有保镖的身影,秋姨一走,就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这也是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他格外珍惜,耳边的雨声和蛙叫声都显得特别悦耳。 抬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也觉得赏心悦目,江时已经很久没这样抬起头看向这样广阔的天空了,就像他很久没能逃脱这一牢笼一样久。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只看得见眼前的一方天地,外面的自由都与他无关。 江时的心里空空的,他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江时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腿前两天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不了了呢,没有原因的变化让他更加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厚实的外套落在了他的肩上。 江时没有往后看,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 江时问:“秋姨你说我的腿还能好吗?”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江时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可笑,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好,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时低低笑了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真傻,你怎么会知道呢,秋姨你说会不会是余北漠怕我跑了偷偷给我下毒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 说完江时又觉得不妥,哪里有员工敢在背后随便蛐蛐自己老板的,更何况余北漠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家了,要被听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时都能想象出秋姨现在一脸紧张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双肩突然被一双大手捏住,江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不是秋姨,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话能跟余北漠说的。 余北漠轻轻捏着江时的肩,说:“江江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对我永远冷漠,不耐烦,对别人怎么就这样热情呢?我是不是怎么做都捂不热你冷的像石头一样的心呢?” 这句话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酸味,余北漠又吃醋了。 即使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个醋他也要吃。 江时不想说话,他已经按照余北漠的要求好好吃药,让他干什么他就听话配合,从不反抗。 他的腿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闹,还想要他怎么样。 见江时不说话,余北漠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那江江觉得呢?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下的毒呢?” 也许是余北漠靠的太近,让他感到周身的压力侵袭而来,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只想要余北漠离他远一点。 不得不回复余北漠的话。 “不知道。”江时说话的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回答的话也像机器人一样官方。 余北漠不在意,自顾自道:“那江江想不想让腿变好呢?” “随便。” 像是习惯了江时敷衍他的态度,余北漠也没有很生气,继续引诱道:“那江江明天陪我去参加一场商业晚会吧,等回来以后我就找人治疗你的腿。” 江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去。” 开什么玩笑,他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让人看笑话吗? 到时候他又以什么身份出席呢,余北漠的情人吗? 余北漠也不着急,盯着江时的侧脸,弯嘴笑道:“江江不要这么着急就拒绝我好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第114章 关于余北漠父母的事 西临度假山庄热闹非凡,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齐聚一堂。 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余氏集团最大的掌权人余萧,也就是余北漠的爷爷筹办的。 按照以往的规定,余家请的大多是跟自家公司生产所需要相关连材料的公司,和一些能力跟余氏不相上下的大公司,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这次余家打破了以往的那些维持已久的规则,建立起一个新的规制。 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公司,不管有没有跟余家合作过的,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公司,余氏集团全部发送了邀请函。 说是商业晚会未免还是有些正式了,不如说这是一场交友会。 这次晚会的举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商业交流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余北漠一个警告,制造危机感,不要以为他是余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余老爷子要让余北漠清楚的认识到,他余北漠现在还达不到自由发展的地步。 余萧不能就这样任由余北漠胡闹下去,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从顶峰给踹下来的吗? 要不是他老头子还在,加上余北漠外婆苏家这个支撑板助力,他余北漠早就不知道到那个角落像个孙子一样给人打工了。 虽然余北漠的个人能力和处理工作上的手段那是上呈中的上呈,这也让余家和苏家最满意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方面属实是差人强意,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不肯低头。 虽然余北漠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股子倔强还是出卖了他。 特别是当江时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后的一年内更是装都不装了,身上的那点疯劲在众人面前彰显得透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余家和苏家的血脉,身上牵扯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余北漠在外面发狂惹的那些事儿他们懒得管。 期间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去干预余北漠,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好不容易忍到余北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想着这下终于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吧,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只要接下来余北漠能把心收回,放回公司上的工作上,他们能把余北漠之前所犯下的那些不良的负面新闻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不会有人敢再拿出来当谈资。 偏偏余北漠完全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太自信了。 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他们忘记了余北漠是一个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和余北漠在感情方面的残缺有着很大的关系。 归根到底不能把错全部归结为余北漠一个人的错。 一个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从小就没有人灌输爱人的方式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爱是什么的。 说来奇怪,像余家这样大的家族企业,竟然都是世代单传,一代只养育一个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管理家族企业那是井井有条,对待自己也是非常自律,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更不会有私生子这种生物的存在。 家族内也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不利于家族企业发展的负面新闻出现,这种容易被人添油加醋的丑闻虽然对产业的发展并无影响,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种花边新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反而会以一种更为夸张的形式流传下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被人给篡改成什么样。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余家对自己的后代管得都特别严,特别是道德方面。 虽然这种花边新闻在各大企业公司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人在意,顶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一番,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一向老派传统的余家都确信,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利用本身就已经拥有的权利去施压别人,随便欺负弱小,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还怎么管理全公司里的人。 这是余家定下的一条死规矩,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都不许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可以不谦逊,可以高调地炫耀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准用家族的名义去干不体面的事。 用个人的名义也不行,在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余家的颜面,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家庭,世代小孩都是遵守着这个定下已久的规定,对家里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做半点反抗。 却养出了余北漠亲生父亲余卿之这种叛逆到没边的小孩,总是跟家里的长辈唱反调,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什么。 作为余家世代单传的独子,余家长辈还是要宠的,只要余卿之能完成他们所定下必须完成课程,好为继承成家里的产业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余时间,余卿之可以自由安排,余家不做任何的干涉。 说是不干涉,但余家还是在这些课程上加上了些许难度,只是希望余卿之能在这些课题上多花点时间琢磨,好没有别的时间去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余卿之。 余卿之每次都能以一种完美的速度完成所有课程,且没有纰漏。 余卿之在商业圈上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卦。 在处理商业上的事物有独道的处理方式,每此都能提出不同以往老派新颖的见解。 余家人对此非常满意,既然余卿之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完美,工作娱乐两不误,也就由他去了。 余卿之在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喜欢在外面野,搞点文艺青年以外没什么大的毛病,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就在余卿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里,余家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破过例的重大决定。 就是等余卿之一毕业就把整个公司的实权全部交给他,这在之前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毕业后是要跟着长辈身边熟悉家族的各种业务,类别,这要花费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从长辈的手里接过接力棒。 并且还要和家族选定的人进行家族联姻,这种行为能让两家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事在豪门家族是非常常见的,也是默认的一种潜规则,没有人对此会有很大的意见,全部坦然接受。 在充满利益,竞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早就该明白,爱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充满猜忌,不信任,让人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会让两个相爱的正常人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最后两个人只会互相指责,谩骂,争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为对方做出了对少的退让,为什么对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 一旦陷入爱的陷阱里就很难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爱是不会长久的,爱到最后一切会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不如钱和权来得实在,只要有手段要什么没有,何必去纠结其他不确定的未来。 在余卿之毕业的那个晚上,余家邀请了苏家一起聚餐,准备交代这一重要的事情。 余家和苏家有着多年合作的项目,关系也在合作中走的越来越密切,更巧的是在余卿之出生后的三个月后,苏家也诞下了一位女婴苏禾。 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把两位孩子当成联姻的对象在培养,俩人从小在一起生活,上同一所学校,对方的家里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双方的家长也总以开玩笑的方式有意无意说长大后让余卿之娶苏禾,让苏禾嫁给余卿之这种话。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余卿之苏禾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呵呵的应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卿之苏禾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在双方父母那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时候,都会无比嫌弃的说不要。 在常年的相处中双方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妹妹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可能再生出别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跟对方成为夫妻的事实。 对于两家父母说出的那种话,也只当是在打趣他俩罢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的走向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时。 在余卿之苏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上自己的另一半赶往余家订好的餐厅见面时全部都破灭了。 事情也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余卿之苏禾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越往后裂痕就越大。 那年余卿之苏禾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没经过思考,不计后果就做了出来,从而导致了后续无法挽救的结局。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余卿之苏禾像是商量好一样,非常默契的把自己‘地下恋情’了两年多的伴侣带到了这场家庭聚会上。 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父母瞒着他们自作主张给他们设计的订婚宴。 结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搞砸了,余卿之苏禾在包厢里大闹了一场,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办法,余家苏家只好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家中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俩孩子硬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不愿意父母给他们包办的婚姻。 俩人在长时间的成长相处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存在。 让他们结婚对余卿之苏禾来说不亚于是乱伦的存在,这是违背常理的,是不被接受的。 于是他俩很快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也绝不妥协。 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共同对抗着家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他们的意愿,余家作为这场利益交易中的主导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余家得家族势力在整本书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家族辉煌的发展。 故事的结局本该是美好的,只需要余家的一句话,‘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决定’就能很好的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余家似乎对门当户对看的相当重要,好像只有这样的家庭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更加优秀,他们需要一个合格各发方面优秀的继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给余卿之下了死命令,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他们不想在家一个星期后还看见他跟陈钰圆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警告对余卿之来说根本本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我行我素,没把家里人的话当回事。 可能是他在商业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纵使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了许多特权,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本是不允许接触除了商业以外的事的。 但余卿之就获得了这个权利,也许是这些特权给了他拥有选择权的假象,让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在这方面为此妥协。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余卿之没有等来父母对他的妥协。 等来了苏禾被家里禁足的消息。 苏禾的男朋友张霖越每日在苏家大门前跪求,只求能见苏禾一眼,他不求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不能和苏禾在一起,也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好好做最后的道别。 苏家人没人在意,就当他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独角戏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苏禾有个弟弟苏明,到底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苏明不忍心看到自家的姐姐天天以泪洗面。 十七的苏明心疼姐姐的同时也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强迫姐姐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家里也不是那种贫穷到一定需要牺牲掉姐姐往后的幸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苏明有点生气父母的抉择,他利用父母对他的信任和没用防备的警惕心,做了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决定。 帮助苏禾彻底摆脱家里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凌晨三点,整个苏家陷入了一种熟睡的寂静安静的空间当中。 只剩下被锁在阁楼上伤心到无法入睡的苏禾,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窗外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天空。 张霖越还跪在苏家门口不愿起来,仿佛只要苏家人不同意他见苏禾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一样。 苏家完全可以让人强行把张霖越‘送’走的,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苏家就是要让苏禾清晰的明白,就算他们在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一点事实,趁早接受,比什么都好,免得到后来什么都有。 心绪万千的苏禾望着天窗,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站着的人是张霖越。 一看到张霖越苏禾就忍不住流泪,她压着哭声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扑进张霖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霖越也紧紧抱住苏禾,好怕苏禾从他眼前消失。 短暂的温存过后,苏禾很快清醒过来,她拉着张霖越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张霖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梯口处站着苏明,姐弟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苏明突然朝着苏禾淡笑了下,眼角上的泪花被灰暗的环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他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取下来递给苏禾,从楼梯口的中间让出位置,让他们离开。 苏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帮助自己私奔的弟弟,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苏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是眼前她管不了那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久越大,她接过苏明手中的包,并给了苏明一个拥抱。 苏禾在他耳边轻语道:“谢谢你弟弟,这次就当姐姐欠你的人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禾松开苏明,拉着张霖越的手离开了苏家。 过程非常顺利,当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的动静。 余家人看余卿之还怎么执迷不悟,心里产生了许多对他不满的情绪,他们也只好使用强硬手段把余卿之和陈钰圆分开了。 余卿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家法面前也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硬挺的背脊从来没有因为肉体上带来的伤痛弯曲过一点。 既然他们无法从余卿之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只能找陈钰圆了。 余家人找上陈钰圆,开始还表现得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跟陈钰圆商量让她主动跟钰余卿之分开的事情。 只要她跟余卿之分开,他们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费用,并且能送她前往y国世界着名的音乐学院进修学习钢琴。 余家人给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可偏偏陈钰圆也是个骨头硬的,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家人觉得陈钰圆脑子有病,不会人真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大好的前程。 余家人被陈钰圆软硬不吃的样子给激怒,也不伪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人身威胁她,要是不主动离开,就别怪他们动粗了。 毕竟像余家这样繁荣了世代的大家族,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想解决掉一个人,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余家人让人把陈钰圆‘带’到一出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处,把陈钰圆逼到最边缘处,拍了个视频发送给余卿之看。 并编辑一条短信,【你也不想看到她失足坠楼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这样威胁,余卿之陷入发疯的状态。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还很弱,他帮不了苏禾,也救不了陈钰圆。 他硬挺的背脊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他来到书房,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只求自己的父亲能可怜可怜自己,求他成全他和陈钰圆,他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余卿之的父亲坐在桌前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两父子沉默不语了一整个下午,余父处理完手上的文件,着才使得给一个眼神自己的儿子。 余卿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还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过贫苦日子。 做出了很大的退步。 余父说:“我可以成全你和那个姑娘。” 余卿之抬起头看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高兴,余父又说:“既然你那么不屑继承家里的产业,要死要活都要跟那位姑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 “不过你得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我将亲自培养他成为新的余家继承人。” 余卿之满脸不可置信,“爸您不能这样,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阿圆,我一直把阿禾当妹妹看待……” “你别说了。” 余父打断余卿之的话。 “这些不用你考虑,我跟你苏伯谈过了,只要你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你们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不要你和阿禾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将取最优质的基因进行试管,只有最优的基因才配当我余家的继承人。” 说完,余父望着余卿之说:“至于阿禾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你苏伯会劝她的,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那姑娘最后的结局全看你的选择。” 余卿之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无论那一条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沉默地低下头,余父当他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这几天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苏禾跟着张霖越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于获得自由的苏禾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展开新生活的好地方。 苏禾张霖越废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成满意的样子,打算休息几天拿着苏明给他们的钱在海边盘下一家铺面开个特色餐厅用来谋生。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畅想美好未来,商量着要生几个小孩才好,张霖越笑着说不要小孩好不好。 苏禾以为张霖越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要属于他俩的孩子,撅着嘴巴生气了。 张霖越哄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太辛苦了,你又那么怕疼,我舍不得你吃苦。” 张霖越的解释对苏禾很是受用,她环上张霖越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可是我喜欢小孩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怕幸苦。” 张霖越的手指勾着苏禾的发丝说:“那就生只一个好不好?” “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话音刚落,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给踹开了。 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位飙型大汉,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苏禾,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想询问来人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位保镖,正正站在门口的最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帮助她逃跑的苏明。 苏明抬头看着苏禾说:“姐姐,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苏禾看清苏明脸上冷漠的表情,左半边脸肿了起来,还有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上面。 才几天没见,苏禾感觉自己的弟弟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苏禾看着苏明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点被迫的眼神,可苏明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这几天的自由生活给了苏禾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一直温顺的她沾染上了一丝野性。 “我不回去,苏明你回去告诉爸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家的一切我都可以舍弃什么都不要。” 苏禾走进卧室,把那天晚上苏明给她的包还给他。 “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 苏明抿着嘴唇,盯着被苏禾硬塞回来的包,思考了几秒,还是硬声声说出了那一句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 说完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保镖上前嵌住苏禾的手,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强硬的把苏禾往外压着走。 张霖越想要去拉苏禾,很快被上前的保镖给压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禾的反抗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力气给耗光了。 这样一闹,吸引来了许多村民围观,再他们眼里苏禾他们就像是古时候逃出来又被逮回去的一对苦命鸳鸯。 苏禾还是逃不过这一节,因为有张霖越这个软肋在,苏禾不得不配合父母提出让他好好吃饭,休息的这个要求。 苏禾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用意。 在家调养了几天后,她被苏父苏母带去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得到结果的苏父苏母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对苏禾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碰到了余卿之,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是看他跟自己的父母点头示意了下很快就离开了,一点眼神都不给她,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当晚,苏禾正准备入睡,苏母推开她的门,端了杯牛奶进来。 苏母坐在床边,牵着苏禾的手语重心肠道:“阿禾啊,我本不想把你找回来的,也想让你能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能跟那小子跑出,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禾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母斟酌了下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你余伯伯同意卿之跟那姑娘在一起这件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跟卿之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所以我们才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明天就是你试管的时间。” 苏禾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余卿之怎么能背叛她呢,说好的一起抵抗的,怎么说变就变。 “我不要!” 苏母看着苏禾倔强的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阿禾啊,这事情不是由我们说得算的。” “阿禾就拜托你辛苦这一回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爱跟那个小子什么过就这么过,没人会阻挠你们了。” 苏禾恨死余卿之了,凭什么这样,她凭什么要因为余卿之的妥协牺牲自己。 她接受不了,崩溃反抗的情绪达到最高点,她掩面痛哭,尖叫,似乎这样才能把这几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发泄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 苏母看苏禾情绪崩溃成这个样,起身想要抱着安慰她,却被苏禾抗拒的动作给甩到了地上。 苏父和苏明也都被苏禾的突然发疯给引了过来,苏父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站在苏禾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苏禾不懂事的胡闹。 苏明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许是累了,苏禾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整张脸埋在被子上。 见苏禾安静了下来,苏父这才开口吩咐苏明:“阿明,时间不早了,把你妈带回房间休息吧。” 苏明没有出声,照着苏父的话把苏母从地上扶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苏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跟苏明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父苏禾。 苏父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还在胡闹什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又不是要你一辈子跟余家绑在一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妄想着其他的什么,只要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跟那小子过你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苏禾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屈服的那股劲看着苏父说。 苏父不想解释太多,说再多苏禾也不可能听的进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给苏禾做了最后的通告。 “没有那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同等的交换,永远的资源利益我想你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畏的挣扎,这根本没用。” 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拥有太多自己的主见,只需要按照原先安排好到路走,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奋斗都努力步来的成果。 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也没有人反抗说要拿所谓的人权。 每代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都能给家里的企业代来新的发展。 延续了世代像流水线一样的的教育方式,从来没有出错过,也没有人觉得这种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更没有想过抛弃从出生就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从一出生就应该接受家族为他们计划好的道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这种充满利益的环境当中成长的每一代余家继承人都认为他们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得天独厚的财力,权利。 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甘心把所属的一切拱手让人,要去寻求那所谓的自由之身,摆脱被束缚的人生,在余家眼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不会有人傻到什么都不要,因为自由是虚无的,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一次次向现实妥协。 只不过分为自愿与被迫这两种情况罢了。 苏禾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试管的过程对苏禾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可心里的难受程度要远远大于身体受到的程度。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迷,和不怎么情愿的配合,导致她第一次试管没有成功。 苏家人为此感到焦急,看着萎靡不振的苏禾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知道苏禾很在乎张霖越,只好使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了。 这一招对苏禾来说的确很管用。 她开始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安排,人看着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抗拒他们的靠近,回主动跟他们搭话,一切好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次试管非常成功。 苏禾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 人消瘦了许多,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快要生的时候。 承受了一年折磨的苏禾生下了余北漠,这一刻余卿之苏禾都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苏禾生下余北漠开始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苏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余北漠交给了余家。 苏禾生下余北漠的半年里拒绝了张霖越见面的要求。 苏禾陷入了自卑的氛围中无法走出,所以才会在无视她的拒绝后,依然重新闯进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张霖越,说出了分手这种伤人的话。 张霖越满是心疼的抱住苏禾,哭得比她还伤心,说不要分开。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开始相识说起,张霖越的坚定渐渐解开了苏禾的心。 张霖越带着一身伤痕的苏禾离开了华国,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国家,并拒绝了苏家提出的帮助。 余卿之终究没有彻底脱离余家,但获得了大部分的自由权利。 在余北漠成年后他才能彻底脱离。 这些余卿之能接受,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始终喜欢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对待余北漠的态度始终冷淡,为了不让陈钰圆伤心,他陪陈钰圆一起去了y国进修。 只有在余家有什么重大决策才会回家一趟。 见到余北漠的时间很少,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心烦。 即使年纪还很小的余北漠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笑得可爱的去‘讨好’他,只为得到一个拥抱。 余卿之却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在余北漠三岁的时候,余卿之和陈钰圆生下了一为男婴陈季新。 可谓是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了陈季新,像是在弥补什么一样。 在余北漠15岁那年,余卿之准备把陈钰圆陈季新带回国生活做准备。 满完的余卿之回到了自己读大学时期,余家人给他买的别墅里。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几年里,余家人已经让余北漠一个住在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事实上这是余北漠自己要求的,在极度缺少爱的氛围下,余北漠希望住在自己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爱一样。 15岁的余北漠在得知自己父亲回家的消息,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放学了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回去。 回家还要把鞋子脱掉,想要悄悄给余卿之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撞见了余卿之跟陈季新在通电话。 那语气,那表情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被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他也是在这一天明白根本就没有人爱他。 余卿之从来不对他笑,没给过他一个拥抱,对他冷着脸,在没有撞见这一幕之前,他通通都可以理解为余卿之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余卿之不喜欢他的表现。 在余卿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余北漠抹着眼泪,光着脚离开了。 * 父母之间在没有任何爱意,且都并非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把他生下,然后把他像一件商品一样扔下。 余北漠的存在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就是完成任务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北漠这个结果的出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获得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不需要按照家族安排好的道路走,拿回属于自己的人权,不用再在别人的的规划下做一只傀儡。 他们得到了自由,剩下余北漠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利益,满是算计的环境当中,最知道怎么用利益来拿捏别人的弱点,可他遇上江时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用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唯一的方法是放江时想要的自由的话,余北漠时绝对做不到的。 最佳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他知道,只要他现在把江时放走,江时就能做到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找不到江时。 余北漠是迷茫的,他没办法做到再也不与江时相见,他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不想与江时老死不相往来。 余北漠在职场上的果断手段在感情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乱做一团了,根本解不开。 第115章 小舅舅 晚上八点,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作为主办的余家人没有一个人到场。 一些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谈论起余家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了。 就好像是主人不在家,家里的奴才无所顾忌,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论起主人家的家事,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你说这老余家是中了什么邪啊,养出余卿之这个骨头硬的情种,要死要活都要跟它现在的妻子在一起,还真就什么都不要,你说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就是啊,你说余卿之这样也就算了,好歹是个正常人,现在又养出来余北漠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孙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诶……” 几个人窝在一起,在自以为很隐秘的角落,小声说着,殊不知这话被坐在他们身后的苏明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简单的为了商业发展的友好交流,这只是余家人用来宣布重要事情的一个幌子。 其中知道的人并不多,苏家是知道当中真正目的的一个。 苏父苏母对余家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意,不愿意出面,又因为合作的关系,和跟他们并不亲切的余北漠这个外孙,不得不派出苏明出面。 既是为了两家的利益,也是为这个长相有八分像苏禾的外孙,即使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到跟自己女儿有一张相似的脸还是忍不住去怜爱他,舍不得他被外人欺负。 这也算是把对苏禾的愧疚弥补在余北漠的身上了。 苏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品着小酒,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讨论余家的那点破事。 苏明对待余北漠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恨也有爱。 余北漠的存在好像一直在提醒他在十七岁时做的那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一直在后悔,他不应该听父母的话强制把苏禾带回家的,要是知道苏禾要经历那些他无法知道的伤痛,他就算是被打死也要放苏禾自由。 这也是他对余北漠情感复杂的原因,苏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姐姐了,他知道苏禾在哪里,可他从来不敢出现在苏禾面前,怕他的出现会打破苏禾现在平静的生活,唤起她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身后的一群人讨论起余卿之好像不过瘾似地,开始说起了苏禾。 “欸你们知道苏家女儿苏禾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难不成你见过?” “当然知道啊,我有一个表哥当时好像是跟苏禾一个学校的,他跟我讲苏禾在学校里可是公认的美人,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那种美。” 男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恶趣味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余卿之是不是眼瞎,苏禾这么漂亮居然不要,死活要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有这么个漂亮妹妹在身边也能忍住。” “哎~,我要是他的话我两个都要了,一个当明面上的妻子,一个就当地下的情人,那日子我都不敢想能有多爽。” “你也就想想得了,这种好事能让你遇上?” “是遇不上,想还不让人想了啊,我要是余卿之啊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把苏禾给……” 后面的话过于污秽,简直恶臭至极,一群人调笑着继续他们的意淫。 苏明气愤得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内心的那股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这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说他,说他的父母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有错,都对不起苏禾,可是说苏禾就不可以,他姐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别人在背后的羞辱诋毁。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啪’的很大一声,很难让人忽视,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明就已经抄起桌面上的一瓶香槟往那人头上砸去。 一群人立即散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宴会上会有人搞出这种事情来,这毕竟是余家举办的宴会,是人都要给三分薄面,既然有人公然闹事,这不是在砸余家的场子吗。 被砸的那个男人不认识苏明,也可以说宴会上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苏明。 作为苏家的继承人是相当低调,从来不在社交媒体上公布过自己的相片,也从来不接受任何的采访发布会,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是因为苏禾的原因,让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他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剩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别墅,也不出去社交。 男人愤怒凶恶地盯着苏明看,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你谁啊!我惹你了吗你就打我?!” 周围的人过来围住苏明,讨要说法:“就是,兄弟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就别想完好的走出这个门。” 周围离得近的一些客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却没一个上来解围的,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面对这样的包围,苏明丝毫不慌,还非常悠然自得的拿出口袋里的丝巾擦拭手上沾染上的酒渍。 男人对苏明丝毫没有歉意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往苏明跟前走近了一步,又因为比他矮半个头,不得不把头抬高朝苏明放狠话。 “臭小子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找打,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冒失行为。”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说出来的话对已经四十三岁的苏明来说有点没大没小了。 苏明站着没动,抬起眼冷冷瞟了他一眼,说:“该跪下道歉的人是你才对。” “哈?” 男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有人在伤害了别人的前提下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群中传开,苏明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苏明看,怒气上头,什么也顾及不上,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回去。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苏明钳住右手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苏明,膝窝被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倾去,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艹!真他妈的是个疯子,惹到我你今天算是完了!” “哎哟!这人怎么这样啊,先动手打人的还有理让别人给他道歉了!” “而且这还是老余总的场地,竟然敢这样公然闹事,简直不像话!” 一群人在帮男人说话,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苏明对这些人说的话毫不在意,他俯身凑到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谁叫你他妈的嘴贱的,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管好你这张臭嘴,那不是你该议论的人。” 男人因为不认识苏明,听他说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没说他,至于那么着急吗。 “你大爷的,!你算那根葱啊!我说你了吗……”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因为他被苏明给狠狠甩在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主人不在家,这样的局面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老余总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众人默契的分开一条路来。 苏明丝毫不慌,站直身子,把身上因为刚才动作太大弄皱的衣服抚平,非常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什么错,也不会因为余萧的到来感到惊慌,身上找不出一点畏惧的姿态。 “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余萧杵着拐杖走到苏明面前,眼睛往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回苏明的身上。 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气场强到让人不敢靠近。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复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趴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终于明白苏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打他了,刚才的怒火在此刻消失了一大半,事后报复的心绪却越来越强烈,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家的内核早就动荡不堪了,要不是攀上了余家这艘大船早该在二十年前就破产了,即使是攀上了余家那又怎么样,他们两家的关系谁还不知道啊,表面上其乐融融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方。 在他们看来苏家在余家这里根本捞不到什么很大的好处,苏家今天还能站在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余家的关系,没有余家的扶持,在这些豪门贵族的眼里,苏家就是连街上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但现在因为有余家这个主人在,不得不给苏家一些薄面。 苏明面上没什么情绪,低头整理衣服上的扣子,完全没把余萧当成一个长辈看待,说出的话也一点也不含蓄。 “没怎么回事,只是有条野狗在这里乱吠,叫得人耳朵疼,就动手教训了一下,好让他安静下来而已。” 身上的衣服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向余萧,嘴角噙着笑说:“余伯伯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余萧眉头皱得很紧,对苏明的行为很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训斥他。 这个时候,男人的表哥挤了进来,一个劲的给余萧道歉,扶起地上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随着男人被带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唯恐引来不必要的事情出来。 现场就剩下苏明,余萧和他身后的几名保镖。 余萧手持着拐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苏明的脸看。 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阿明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老是陷在之前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余萧叹了口气又说:“而且你姐姐……” “好了余伯伯不要再说了,今天这事是我的错,宴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到余家给您道歉的。” 苏明不愿意苏禾被拿出来说事,立即打断了余萧的话。 余萧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季新你过来打声招呼。” 陈季新从后边走到了余萧的旁边,带着淡淡的笑直勾勾地看着苏明,眼睛很亮,让人无法忽视。 苏明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特别是陈季新那张脸,那张与余卿之如出一辙的脸,眼尾应该是随了陈钰圆,微微上挑,为整张脸增加了一种凌厉感。 苏明讨厌余卿之,所以对陈季新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故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 心里也气余萧为什么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毕竟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手笔下才诞生的。 余萧能察觉到苏明的这种微妙的情绪,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思索着该让陈季新怎么称呼苏明才好。 “季新你就跟北漠一样,叫阿明小舅舅吧。” 陈季新一点也不怯场,完全不会因为苏明是余北漠的亲舅舅而产生畏惧感,相反他还很喜欢苏明。 他自然地朝苏明走近了一步,对他伸出右手:“小舅舅你好我叫陈季新,也可以叫我季新或者阿新也可以。” 苏明拧着眉看了眼陈季新伸出的手没有回应,用很是严肃,气愤的眼神看向余萧,语气生硬:“余伯伯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哪有资格当他的小舅舅啊,我可配不上,我也只有北漠这一个外甥。” 话里话外浓浓的嘲讽意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余萧做反应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被这样下面子,余萧气急,想要训斥几句好显示自己的威严。 “阿明你……” 还没完全发作就被成季新打断了:“爷爷您别生气,阿明舅舅这样也是能理解的,他可能是不想北漠哥受到欺负吧,你别跟他计较太多,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态度的。” 陈季新的话给了余萧很大的安慰,他打心底里对陈季新是越来越满意了。 陈季新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学的是商学,大学期间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余氏集团上班。 余萧本来是不在意这个孩子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陈季新提交上来的材料报表,这才让他开始用正眼看他,留意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陈季新在这方面上的天赋要比余卿之还要优秀,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长相也更像余家人,人也大方,无论是在职场上还上生活上,言行举止都非常松弛,游刃有余的,一点也不怯场。 余萧是越看越满意,所以才会在余北漠放纵自己长时间陷入情爱当中无法自拔,越陷越深,怎么都喊不醒的情况下,接纳了陈季新。 内心动摇了余北漠准继承人的地位,但余北漠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再怎么冷血还是会生出一点感情的,何况余北漠的能力并不低,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公布陈季新的身份,将在余氏集团获得跟余北漠同样的地位,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萧要让陈季新跟余北漠共同竞争,余家继承人这个位置最后落在谁的手中,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野心了。 话说,从陈季新出生的那一刻起,余卿之就没有想过让他以后从事与之相关的行业。 只要陈季新愿意,他可以当个音乐家,画家,书法家,老师,医生,甚至可以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啃老族,余卿之都全力支持。 他给足了陈季新选择的权利,好像在弥补他过去所不能得到的那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他带陈季新去骑马,去射箭,去感受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寻找自己的热爱。 陈季新生活在爱里,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厉害,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余卿之在得知陈季新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惊讶的,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扶持陈季新。 陈季新也很争气,拒绝了余卿之的引荐,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余氏的入职通知,并得到了余萧的赏识。 余萧拍了拍陈季新的肩膀:“季新啊你能理解就好,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阿明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都四十多岁了还长不大。。” “阿明舅舅四十多了。” 陈季新有点震惊,单看外表是完全看不出苏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的。 “怎么,看着不像?” “对啊,我还以为阿明舅舅才三十出头这样,没想到都四十多了。” 语气里隐藏着一股可惜和失落,这些余萧都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都这样说。” 余萧突然望了陈季新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并不讨厌他,相反还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陈季新听了这句话后一愣,反问道:“您认为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呢?” “关于你父母的那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陈季新笑了下:“噢,您说这事啊,这些是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跟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您说我有点喜欢阿明舅舅,您猜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陈季新说的哪句话让余萧开心了,爽朗的笑声在周围萦绕。 “你小子有眼光,阿明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跟他多交流的话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只不过你想靠近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萧还是把话说得委婉了,以苏明对余卿之厌恶的程度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陈季新还长得那么像余卿之,苏明不迁怒于他都算是好的了。 听余萧这样讲,陈季新难掩失落:“也许吧。” “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领你去认识几位一起合作的叔叔吧。” 刚才发生的事对宴会上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投入到交流,交友,谈合作的友好氛围中。 一直等到宴会进行到九点多,余北漠才带着江时姗姗来迟。 第116章 有我在呢别害怕 江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余北漠参加宴会的要求。 江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件事,想的都是要是他不答应陪余北漠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余北漠又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妥协呢。 肯定又是拿郑煊辉来威胁他,或者其他跟他关系好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余北漠突然良心发现,不再伤及无辜的人呢。 那余北漠也有其他的法子让他妥协,江时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什么方法江时不清楚,总之一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就对了。 余北漠总是这样,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再跪下来跟他说对不起,解释自己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他控制不住的举动,厚颜无耻的请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是江时想出来的所有顾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答应余北漠。 因为无论怎么挣扎,抗拒,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到头来累的人是他,总之他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完全没有选择权。 还不如顺着余北漠的意,还能好受一点。 以上并不是江时答应陪余北漠一同前去参加宴会的全部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余北漠答应帮他把腿治好。 即使当时江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前身穿高定白色西服的自己感到陌生,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想把它给脱下来,换上平常的衣服。 而余北漠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跟他身上穿的是同样的款式,这是余北漠要求设计师为他俩量身定做的‘情侣服’。 江时面对着镜子对上余北漠的视线说:“我不想穿这套衣服,让我换掉好不好?” 江时说这话时声音很软,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江时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余北漠顿时愣了下,江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这样说过话了,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前还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跟他吵架呢。 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现在又不开心,又准备要闹了。 余北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闹好不好,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也很正式。”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到了江时那条敏感的神经,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余北漠!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我不想要陪你去了,我不想出门!” 面对江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余北漠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只是放在江时肩膀上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江时头发上的漩涡。 自从持续给江时吃抗郁的药品,被关在东临的别墅不能外出后,江时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原本没病的人好像真的被他逼成了一个有狂躁症,并伴随着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特别是江时的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突然动不了之后,江时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躁,阴晴不定的,很多时候对他都不会是好的态度。 也很抗拒他的靠近,但余北漠实在做不到远离江时不去靠近他。 江时只有在余北漠用郑煊辉威胁他的时候,才会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余北漠心里也知道江时对他心生厌恶,并不愿意他的触摸,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可偏偏余北漠还非要犯贱故意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江时嘴上说着没有,可身体上僵硬的跟木棍似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那又怎样,他照做不误,既然已经是一个被人讨厌的恶人,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江时当下的感受了。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事都跟他所想的相反,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每次江时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余北漠虽然表面上显现出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江时吃了,嘴巴上说的话也是狠毒得要命,但行为上还是一次次为了江时做出让步。 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算是让着江时,他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江时计较太多,毕竟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理应接受江时对他发的小脾气。 江时也只对余北漠这样阴晴不定,肆无忌惮的发过脾气,对其他人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偶尔会使点小性子。 一直处在情绪紧绷状态下的他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话不当的,少部分时候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生硬和不耐烦,他都会很快就跟对方道歉。 即使对方跟他说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后,江时还一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陷入愧疚中走不出来,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控制。 余北漠放在江时肩膀上的手,大拇指一直在肩头上滑动,他能感受到江时的身体在发抖。 江时在害怕? 余北漠确定这是江时害怕的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时身上感受到的状态,跟江时纠缠了那么久的这段时间里,他感受过江时对他狠狠的恶意,和深深的恐惧,到最后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恨意。 就单单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表现过害怕的神情。 余北漠就这样盯着江时的头顶思考了一分钟,突然绕到江时身前,蹲了下来,双手把江时紧握成拳头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搭在江时的膝盖上,慢慢把他拳头掰开。 他眼睛盯着江时的掌心,揉着江时上边的软肉,叹了口气,难得耐下性子哄江时。 “江江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有我在呢,我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没有……我没有害怕。” 江时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想把被余北漠握着的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又说:“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你手上全是汗。” 听江时这样说,余北漠没一句解释,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然后抬头盯着江时有些泛红的眼睛看。 他无奈笑了下:“到底是谁的手在出汗啊?还说你不害怕,眼睛都红了,很想哭对不对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江时的眼角,但被躲开了,余被漠只是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的 时间里,余北漠是一定是要把江时的脸给掰正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江时又紧张害怕得要命,他就多让了江时一点。 经过余北漠这样的提醒,江时才发觉手上有汗的人是他自己。 江时盯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说一句话,余北漠没有去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江时的回话。 在这期间,有保镖过来提醒余北漠宴会开始的时间,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时要迟到的。 余北漠没有回复保镖的话,也没有给出具体能出发的时间,只是挥挥手让保镖离开。 余北漠的态度着实让保镖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余北漠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好像把在江时身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保镖无奈,对这位大少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给余萧发去短信,告诉他,余北漠可能无法准时到达宴会的现场,可能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余萧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让他等着,不必催促,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半个小时到达现场就行。 余北漠身边的保镖全都是余萧派过来‘监视’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汇报给余萧,这些余北漠都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遮掩的自觉性,做事大胆得很。 余萧也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动,只要不要过分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江时身上就好,能分出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在公司的业务处理上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半晌儿,江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 嘴唇发着颤,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余北漠…我突然…突然不想把腿治好了,我可…可以不去了吗?” 余北漠叹了口气说:“江江你想清楚了吗?真的不想重新站起来了吗?” 说不想是假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想站起来走路奔跑的,江时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等会儿他要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是有人突然问他,他是余北漠的什么人,他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江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后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检查,定制治疗方案,相信我好吗?” 余北漠话说得诚恳,慢慢的引诱着江时。 余北漠好话说尽一直哄着江时,硬生生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人哄好的。 但到了宴会现场的大门口时,江时又发起了脾气,不肯下车,余北漠今天也是脾气好得过分,耐着性子安抚他,在车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肯从车上下来。 江时是这样想的,来都来了,为了自己的腿也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威胁不到他,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只有余北漠。 江时为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过于单纯,当他本人站在满是贵权的人堆时,他们用满是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因为忌惮余北漠不敢当面大声嚷嚷,转而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还时不时笑几声出来。 简直耐人寻味。 江时完全受不了,当他被余北漠推着走到场内的中央时,头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上了,根本不敢看那些人打量他得神情。 相比江时的紧张害怕,余北漠面对众人的反应是毫不在意的,他捏了捏江时脖子后边的肉,示意江时不要害怕,把头抬起来。 江时哪里肯抬头,要是他的腿还是好的,他能在刚踏进这道门的时候,转身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才好。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低头还是会被人看见的,江时不再闪躲,他的那些尊严早就被余北漠一个人给辗得粉碎,这些人没什么好怕的,顶多被人在背后骂几句,对比余北漠带给他的那些伤痛简直不值一提。 他也就没所谓了。 在场的人都因为突然到来的余北漠江时禁了几秒钟的声,一个个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江时看。 认识的人眼神相互流转,而后相视一笑,余北漠和江时的那些事实在闹得大,这些人一看到余北漠推着江时走进来,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边余萧带着陈季新正跟生意上有着长期合作的合作商交流,在余北漠到来的这一刻也被打断了。 余萧跟对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就让对方离开了,带着陈季新转身向余北漠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那些因为好奇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看到余萧走过来后也都散了。 余萧是真没想到余北漠会把人真的带来这种场合,这简直就是在跟他公然作对,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闹,真是太惯着他了。 余萧本来对今天公布陈季新这个事对余北漠还是有点愧疚的,心里也不是真的想放弃他,从而扶持陈季新成为新的继承人。 但今天因为余北漠个人的不重视,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明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来了全国一大半公司的人,还敢把江时带来,简直不像话。 因为余北漠的个人行为,把他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全给遣散了,看来他要重新考虑余北漠和陈季新他要多帮点谁呢。 余萧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上的气场依旧很强大,他站在余北漠跟前,就这样拧着眉看他,脸上不悦的神情尽显。 不过这对余北漠来说算不上什么,他经常被余萧用这样的眼神看,早就免疫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内心淡定得可怕,开口向余萧问好:“爷爷……” 问候的话还没说完,被余萧给打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吗?带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嘛?” 嘴巴上说着,眼神还往下瞟了江时一眼。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妄想攀高枝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余北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紧紧抓着轮椅得推手上,开口反驳道:“您别说他,是我强迫他来的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您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面子故意说这种话是很没必要的,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您比谁都清楚。” 余萧要被余北漠说的话给气个半死,非要跟他作对,你瞧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还跟他说上敬语了。 他手拄着拐杖重重地 的往地上一杵,一阵沉闷的声响传开。 江时被吓了一跳,在余萧出口明讽他地时候,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反驳回去的,可嘴巴张了又闭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敢跟余萧对视,更不敢看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江时此时内心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出来,生气的,害怕的,无地自容的,不堪的,一齐出现,像突然席卷而来的浪潮,一下子就把他给淹没了,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突然觉得周围很吵,眼睛很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这样嘈杂,混乱的情绪时,后颈覆上一只大手,正用他的大拇指帮他揉摁,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 意识恢复之时,江时才后知后觉是余北漠在帮他按摩 余北漠手上帮江时舒缓紧张的情绪,嘴巴上还跟余萧在吵。 余萧说:“北漠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的,你喜欢男人我不跟你计较太多,也不会用什么手段把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我已经够放纵你的了,为什么你还不知足呢,非要得寸进尺!” “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非要踏在我的红线上才走得了是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将会永远属于你!” “我也不是很需要呢。” 余北漠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 余萧气急又重复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依旧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说我也不是很需要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永远属于我。” 余萧被余北漠的话气得差点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幸好有陈季新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 余萧喘着气说:“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你离开了余家的庇护能嚣张多久?到时候那些你得罪过的人都会过来踩你一脚!” 余萧用手指着江时对余北漠说:“就连他,到时候你也留不住!” 果然,涉及到江时的话题,余北漠就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反驳。 是啊,他要是什么都没有,江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哪里还有机会能跟他纠缠呢。 看余北漠老实了,余萧的气也消了大半。 好声好气道:“我也不是想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你现在需要捉住的东西,不要因为一些无法保障的东西冲昏了头脑,迷惑了心智。” “我看这孩子也不是自愿跟着你的,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人心是栓不住的。” 余萧像是才意识到江时是无辜的一样,开始帮人家说好话了,好像刚才嘲讽人家山鸡也想变凤凰的人不是他一样。 余北漠觉得余萧这话讲得简直不要太可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这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让余萧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那股被压下去的火气慢慢升起来。 他问余北漠:“你笑什么?” 余北漠愣是笑了快一分钟才把笑声止住,弯着眼睛回答余萧得话:“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您说得太有道理,太有意思了,我想等宴会结束后,回家我会仔细思考一下,重新考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这方面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 看着余北漠也就一双眼睛长得跟余卿之一样以外,其他地方长得跟苏禾一样的脸,余萧像是想起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一样,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多管。” 余萧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主要问题没解决是说不清的。 他知道余北漠这段话其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曾回忆过以前自己逼迫余卿之和苏禾生下余北漠这件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在以前余萧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余北漠的诞生对余家和苏家来说属于共赢,余家得到了一位聪明漂亮的继承人,苏家得到了余家的扶持,让原本快要灯油枯尽的苏家产业慢慢复苏,恢复生机。 原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副局面,余萧实在是想不通。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开始就是错的,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来改正的。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即停止,另起一个新的开头。 余萧想,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的缘故,看见别人家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幸福模样,对比自家破碎成无数片玻璃碎片的家庭,内心竟也生出许多愁来。 余萧彻底认输,希望余北漠能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一下,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帮他把握住以后的路。 他知道陈季新有余卿之在背后帮他,可余北漠没有,谁也帮不了他。 虽然他不会放弃余北漠,但也不会轻易就这样把余家的产业交给他。 他是一定要余北漠和陈季新竞争的,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人,谁的能力更强,更能得到众人的信服,谁就是余家的最高执权人。 败下的那一个就只能暂时在低位了。 对余家来说胜的人不可能永远胜,败的人也不会永远败,随时有翻盘的机会 第117章 人要学会伪装 余萧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这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于是对余北漠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萧对他说完这句话,又对站身侧的陈季新说,“季新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逛逛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北漠单独到楼上谈一下,等我忙完再下来找你。” “好,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的,那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逛着,等你们谈完事情要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季新刚想抬脚离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余北漠伸出手,展现出自以为很是友善的笑容,对着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季新,我想我应该叫你哥哥吧?” 陈季新‘自作主张’的自我介绍提醒了余萧忘记把他介绍给余北漠认识这件事了。 余萧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一会,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了,他知道余北漠不喜欢陈季新,更不可能会让陈季新叫他哥哥的。 余北漠不跟陈季新打起来,就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了,他要是顺着陈季新的话说下去,余北漠指不定会发疯成什么样。 斟酌了好一会儿的余萧,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很好的把这个话给圆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北漠这位叫陈季新,是你父亲跟你陈阿姨的孩子,名义上他理应是可以叫你一声哥哥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去看余北漠的脸色,只希望他能不要这样小气,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喜欢,不愿意可以好好讲,不要动粗就好。 看余北漠脸上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余萧松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可能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称呼,等你们相处一段时间,慢慢改过来就好了,至于目前这种情况你们就各自叫对方的名字就好了。” 余萧自以为很得体,又很合理的解释,余北漠是一点都没听见。 脑子里的那点空间全都是陈季新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一哥哥。 去他妈的哥哥,谁是他哥,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敢说是他弟弟,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吗? 这句话在余北漠这里完全是挑衅的存在,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种竟然敢公然挑衅他,陈季新是在向他炫耀吗? 炫耀他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任何人就能得到余卿之的所有喜爱,不用装作一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样子就能得余卿之毫无保留的夸奖? 嘲笑他就算花费所有的心思也无法入得了余卿之的眼,他努力想要跟余卿之更亲近一点,可他再怎么做也无法得到自己父亲的一句回应,得不到一个微笑,得不到一个拥抱,得不到一句夸奖,得不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余卿之从来不拿正眼看过他,连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对他的恶,恨倒是在众人面前展现得透彻。 好像他是细菌,是肿瘤,是无法治愈的癌症细胞,是一块永远甩不掉的狗皮药膏。 余北漠想不通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明明他也是余卿之的孩子,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世界没有余北漠这个人,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更好,那些因为他的存在的人所承受过的痛苦都不复存在,都将拥有更加美满,幸福的生活。 但事实不会因为他的想法有任何改变。 可既然事实改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他只是想要一点家人的关心,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不需要余卿之所有的爱,他很好讲话的,他也不想当一个家人眼中不听话的‘坏孩子’。 但他没得选。 哪怕余卿之愿意分百分之五的时间给他,在天冷的时候给他发一条天气转冷记得添衣,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也许能更大度一点,接受余卿之把陈钰圆娶回家,可以改口叫陈钰圆妈妈,接受陈季新这个弟弟。 可余卿之没有这样做,好脾气的他似乎是把这一辈子的恶全部发泄在余北漠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到余北漠会因为他变成今天这一副扭曲的模样 余北漠抬头望着跟余卿之有着如出一辙样貌的陈季新,原本眼神里带着不屑和一丝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余北漠突然想起十五岁夏天那一个燥热的夜晚,他怀着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飞奔回家,脑子里全是余卿之见到他的惊喜的模样。 却看到余卿之满含笑容,轻声细语地跟电话那头只比他小了三岁的陈季新通话。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这父子关系可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可这在只有十五岁的余北漠眼里,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一样,直往他的心窝里捅,他们每说一句话,就等同于这把刀重新从他的心窝里拔出来,再一次捅进去,疼到说不出话,呼吸不了。 他爱人的能力被余卿之一踢到一个看不见四周,狭窄的黑洞里,永远逃不出来,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冒险闯进去拉他一把。 十五岁的他彻底明白,不会有人爱他这个人,所有对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过他的模样去对另一个人好,给他的爱是因为他长得像某一个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对他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关心。 十五岁的余北漠站在余卿之可以轻易察觉到的身后,却一直没有被发现,浑身因为过度兴奋带来的燥热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场面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边萦绕着类似老式电视机短路的电流声。 让他不知所措。 陈季新看着余北漠呆愣住的脸,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唤醒他的思绪,他不知道余北漠在心里是怎么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窥见余北漠的内心所想,他定会向天发誓,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主动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关系,毕竟以后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 陈季新见余北漠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往前凑近了点,想要看余北漠到底是真的发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唤’,还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进了一步,脸还没靠上前呢,就被余北漠一把给推开了。 “你干嘛!” 这是一种类似于呵斥的语气,从他的耳边划过。 余北漠用的力气不小,更像是肆意报复那样,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站稳脚跟的陈季新没有生气,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余北漠的身世,尽管之前余卿之很小心的隐瞒这件事,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些风声传出来的。 陈季新十二岁那年从国外转回国,在国内上学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恶意,一些小朋友家里跟余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饭时难免会谈一些别家的八卦。 也没想过要避开桌上的小孩,大人们只是把这些事当做消磨餐桌上无聊沉闷的调味品去这样讲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敢去说的。 可小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啊,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说,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样说,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陈季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声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余家流落在外的野种!” 陈季新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当场黑了脸,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粗鲁的行为,他被保护得太好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懂得反抗,只能默默生气。 后来这位同学在老师的要求下向他道歉了,陈季新想着他们以后的同学关系当场就原谅了他。 没想到这也是他后来被人孤立霸凌的开始。 陈季新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去追究他们的胡作非为,加上余卿之总是很忙,他不想让余卿之心烦,就没有告诉家里面的人。 面对他们的霸凌,陈季新没有一丝波动,这让霸凌他的人很不爽,在一次放学的路上,霸凌者把陈季新逼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对他进行语言上的羞辱,掐他的手臂和大腿,一些被衣服覆盖的地方就没一处是好的。 可陈季新愣是一声没吭,特别能忍的样子,好像他们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伤害,这让带头霸凌他的人感到很没面子。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子给了陈季新一巴掌,脸颊被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把霸凌他的人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对他们来说,陈季新这颗软柿子虽然好捏,但他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好惹的。 余卿之虽然跟余萧闹得很不愉快,在外人眼里看来那更是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可实际上余萧并不会真的放任余家的人被外人欺负的。 但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小孩再小也是懂的。 他们也是知道陈季新是个闷蛋,不敢跟家里人说在学校受到的一切欺负,才会如此放肆,他们打人也只会选择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下手,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一时失手把陈季新的脸给滑伤的。 打伤陈季新的小孩,虚张声势的警告了他几句,说他要是敢跟家里人说这件事,下次再见到他就不只是把他的脸给打伤这么简单了,说完就浩浩荡荡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陈季新没有哭,他碰了碰脸上的伤痕,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离开这条没有人的小巷,就被司机给找了。 他抬头望着司机因为着急涨红的脸,下意识脱口而出说:“这是我自己摔倒划伤的。” 司机大哥看陈季新这个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陈季新看着突然发狂的司机大哥往墙上踹了一脚,骂了几句王八羔子的话,又蹲在地上抱头挠了下。 司机往日和蔼,温润的形象在此刻彻底崩塌。 这给陈季新带来的冲击不小,比被别人欺负还要大,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叔叔你这么了,你头很痒吗,为什么要一直挠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司机大哥从地上站起来,恢复往日的笑容朝陈季新走去,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黄昏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上。 陈季新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抬起头,侧过脸看旁边的司机,斟酌了一会说:“今天的事你能别告诉爸爸吗?” 司机回答得干脆:“放心,我不会告诉余先生的。” 有司机的这句话让陈季新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陈季新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司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卿之。 事情的后续就是余卿之把欺负陈季新的同学,家长全都‘教训’了一遍,并给陈季新请了一个月的假,想要跟他好好聊聊,并给一点时间好让陈季新自我消化一下。 余卿之把陈季新单独叫到书房,让他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遍。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余卿之才发觉自己在教陈季新做人这方面还是有很多的欠缺的,他太过于溺爱,保护陈季新了。 不懂得分辨人性的善恶,他开始给陈季新灌输了一系列分辨别人对他表现出的行为是好是的还是坏的,遇到别人的刁难时该怎么处理,被别人欺负时该怎么反抗。 可说了半天,他看陈季新好像没怎么懂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直接简单粗暴的让陈季新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给他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什么事他给他兜着,不用怕。 对于余卿之的这种说法,陈季新是不太支持的,这跟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样,他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余卿之生气又担心他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陈季新看余卿之气消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中一直疑惑很久,但又有点纠结的事情问了出来。 他问余卿之:“爸爸,他们说我是野种这件事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余卿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没能说出话,几秒过后,才说:“你不是,你是爸爸妈妈很幸苦才有的,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小孩。” “你骗人!他们都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小孩,而且还比我大,这样看来他们这样说我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说错,我是抢走别人爸爸的坏人……” 陈季新像是终于有绷不住了,把这几日受到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眼睛和鼻子哭得红彤彤的。 余卿之哪里见过陈季新这副模样,顿时就慌了,把人抱在怀里哄,可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陈季新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上,人还是抽抽搭搭的。 无论余卿之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带理人的, 直到余卿之无奈叹了口气说:“新新爸爸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跟爸爸说话呢?” 这下陈季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仰起头看他说:“那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余卿之伸手把陈季新的头摁回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眼神望向别处,眼神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就像他对余北漠这个人的存在同样模糊的状态,他对余北漠的感情是恨,是恶,可以是任何讨厌的感情,但唯独没有爱,更不会可怜他,也永远接受不了余北漠是他儿子的事实。 其实余卿之接受不了的不是余北漠,而是他自己。 余北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当初的他是多么的懦弱,无能,自私,但他又不能真的责怪自己,不想背负上这些不好的代名词,所以他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到了余北漠的身上。 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余北漠,一点情面都不留。 余卿之抱着小小的陈季新,在心里默默编排着,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季新说起关于余北漠的事。 直到陈季新等得没耐心了,他才模棱两可,稍加改编的跟陈季新说完了这个事。 反正话里话外余卿之都在维护自己的形象,反而把最大的受害者苏禾,和无辜的余北漠说成了这个事件的坏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他自己才是那个被逼无奈的人。 好维护自己在陈季新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形象。 陈季新年纪是小了点,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对于余卿之口中所说的那些事,他没有全部相信,他能感觉到余卿之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出来,这让对这件事有着极大好奇心的陈季新因为每天想着这件事,失眠了好几天了。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对他的困扰,陈季新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他找到了在教室里说他是野种,并带头霸凌他的那位同学。 既然那位同学能说出他是野种这种话,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吧。 开始找到这位同学时,话还没说出口,小同学就开始疯狂道歉,哭丧着脸说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欺负他了,跟前几天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说着还激动的抓住陈季新的手往自己的脸扇去,嘴巴里还说着求他原谅的话。 陈季新面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发疯,等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才开口。 “好了,别在这里鬼叫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 “我都说了别在这里鬼叫了,都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求饶声,你只要听清楚我问你的问题,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说出来的就行。” 陈季新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同学没说完的话,再一次解释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看着声音突然放大的陈季新,那小同学彻底老实了,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好。 陈季新不再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关于余北漠的。 那位同学把自己从父母口中听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陈季新,没有半点保留。 知道真相的陈季新并没有感到轻松多少,心中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感。 他突然觉得余卿之好虚伪,为什么要编造事实呢,明明是自己的错偏要把错推在别人身上。 陈季新真的对余卿之感到非常的失望,原本占据他心中有着伟岸形象的余卿之在此刻彻底崩塌。 对待从来没见过的面的余北漠他倒是有些心疼起来了,本来刚开始知道余北漠的存在时他还是有些醋意和生气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作为这件事情最无辜的余北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又觉得余卿之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太过分了。 陈季新一时消化不了这样重大的消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 他挥挥手对小同学说:“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好好,我走了,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说完就走,一秒都不带停的,然而没过几秒,人又折返回来了。 站在陈季新面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 陈季新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是来找他事儿的,想安慰他两句来着,对面站着的人突然开口问他:“陈季新为什么在我们开始欺负你的时候你不反抗,还有你明明就不怕我们的,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很弱小的样子给我们看!” 小同学说这句话时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说得很大声,却一点气势都没有,他算是明白了陈季新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突然有点生气,这时候也不怕陈季新了,大声控诉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们的,你太坏了!” 控诉完,撒丫子就跑了,完全不给陈季新说话的机会。 留下陈季新一个人懵逼的站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的确不害怕他们的霸凌,他不反抗也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前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加上他一直是家长心中完美的乖小孩,他明白只要他一反抗打回去,他维护的形象就会破碎,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想这样,在他看来保持柔弱的形象更能够毫不费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陈季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可是有的人用尽一生的手段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还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第118章 可怜 那个时候的陈季新对余北漠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他拿着小同学给他发来的照片偷偷自己一个人跑去余北漠的学校蹲人。 他就站在保安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校门口来往的人群,还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上放着余北漠的照片。 生怕一个漏眼把人给盯丢了。 他硬生生在保安室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见余北漠从学校里出来,校门口也再也没有学生从里面出来,整个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陈季新想也许是自己低头看手机的瞬间错过了夹在人群中走过的余北漠,也可能是余北漠今天根本就没来上学,所以他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今天都是见不到人的。 看来今天白来一趟了,这可是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出来能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的机会呢。 今天没能见到余北漠他有些失落,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正伤心呢,保安大叔非常不合时宜的催着他离开。 “小朋友还没等到你找的人呢,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天要黑了,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大人不安全的嘞。” 陈季新不情不愿的从保安室退到校门口外,往前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保安大叔正给保安室上锁呢,看见陈季新还不愿意走的样子,又说:“小娃娃你别看,这个点里面早没人了,快回去吧。” 说话期间保安大叔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还越来越快,好像在防什么一样。 陈季新看着保安大叔正准备给学校大门上锁的动作,心里又觉得保安大叔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根本就是在嫌弃自己在这里碍着他下班了! 他感到有些生气,又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可能在气为什么今天见不到余北漠,气保安大叔为什么那么着急把自己给赶走。 陈季新真的好委屈,为了来找余北漠,他连中午饭都没吃,现在人是又累又饿的,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不过好在被他忍住了。 陈季新转回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跑了起来,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惹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跑了没几步,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少年音。 “叔叔先别锁门啊,我还没出去呢。” 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睡醒一样。 就是这一道声音,陈季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余北漠。 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校门口跟保安大叔陪笑的余北漠,像是有些不太敢确认一样,打开手机瞧了眼上面的照片,不确定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刚才的不开心,和委屈感在见到余北漠的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雀跃,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紧张,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 特别是当余北漠跟保安大叔告别后,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身体里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余北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来找余北漠并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确认余北漠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别人为了骗他编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虽然他对余北漠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绑起来一样,把他们拉得越来越近。 让从小就缺少可以一起长久相处下去的朋友的陈季新觉得好像有一个哥哥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就在陈季新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余北漠打声招呼的时候,余北漠带着一脸的困倦,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被忽视的陈季新又开始委屈了,心想余被漠这个当大哥哥的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孩一个人在这里都不知道问一下的嘛? 就这样冷漠的走过去了,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可是一想到余北漠被余卿之冷漠了那么久,那个时候肯定比他现在还要伤心难过一百倍,他决定原谅余北漠对他的忽视。 他转过身的时候,余北漠离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他只好小跑过去,想要追上余北漠好说上几句话。 就在他快要追上并对着余北漠喊了一句话:“你好!你可以停一下吗,我想要跟你讲几句话!” 陈季新喊得很大声,像是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 他停下来,等着余北漠的回头,没想到却等来了司机大哥对他的召唤。 “少爷,时间不早了,先生让我接您回家了。” 陈季新看向左侧站在车旁对他招手的司机大哥,怎么都想不明白余卿之是怎么知道他来找余北漠的,他自认为自己说的谎言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只是他此刻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余北漠,于是他又往右侧看去,发现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头是一下没回,越走越远。 陈季新低下头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没看见别人不想理自己呢,赶着往上贴什么呢。 他也不再说话了,闷着头朝向司机大哥的方向走去,上了车。 在车上无论司机大哥怎么跟他搭话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跟余北漠的见面对陈季新来说是很不愉快的。 就这样一人一车往反方向分开,往不同的道路走去,司机和陈季新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起步没多久,后视镜里移动的小黑点短暂的停了一下,似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很无情地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陈季新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很快又给余北漠不搭理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开脱,很快的使自己再一次原谅了余北漠。 原谅了余北漠的陈季新又在想,余北漠为什么那么晚才从学校里出来呢,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走路回家,余家人就不会派人来接的吗。 在陈季新这里余北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虫,所以才会被人忽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季新在这种场合被余北漠这样推搡都生不起来气的原因。 他在可怜余北漠。 陈季新对于北漠的态度没什么反应,淡定得很,倒是余萧不淡定了。 “北漠你这是在干嘛,季新又没对你干什么事儿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还这么多人在呢。” 余萧心里窝火的要命,可又不能真拿余北漠有什么办法。 余北漠很不爽余萧替陈季新说话,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一样,这种情况他又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挑衅的眼光瞪着陈季新看。 看着余北漠这别扭的表情,陈季新突然生出想要笑得情绪,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怎么性格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幼稚。 他低头稳了下情绪,站出来说话,“好了,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不怪北漠哥,是我冒昧了。” “算你识相。” 余北漠在旁边淡淡飘过这一句。 这下陈季新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余北漠也太好玩了吧。 余北漠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戳中了他的笑点。 于是发问他:“你羊癫疯犯了,笑什么?” 陈季新笑了一会才稳定下来,带着笑意说:“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开心所以就笑了。” 又对余萧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去逛逛了。” 余萧无声中叹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陈季新一直是个稳重得体的人,就刚才陈季新莫名的发笑,让他窥见了他身上隐藏着一丝跟余北漠身上那股一样的疯劲,相比较于余北漠那种彰显在众人的疯,陈季新这种会隐藏的要可怕得多了。 颇有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余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得一干二净了,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股火,对陈季新说:“嗯,你走吧。” 陈季新能听出余萧对他不耐烦的语气,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还乐呵呵的跟余北漠告别呢:“那北漠哥我就先走了,待会见哦~” 说完也不看余北漠脸上难看的跟屎一样的表情就离开了。 “妈的,这人有病吧!这人指定是有病。” 这是余北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走了,杵在这儿干嘛?” 余萧的一句话,把沉浸在想陈季新到底有没有病的余北漠拉了回来。 回过神的余北漠推着江时跟在余萧的屁股后面走着。 沉默了很久的江时这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余北漠,想了下说:“你爷爷不是说要跟你单独说两句的吗,你带着我一起是怎么回事?”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了,以至于余北漠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停了下来,低头朝江时靠近了点。 江时看着突然靠过来的余北漠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吓得立马把手覆盖在他的脸上推了一下。 偏过头去,不去看余北漠,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抖:“你想干嘛?”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声,就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余北漠看江时怕成这样,轻笑了一声,抓住江时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没想干嘛啊,就是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吗?” 余北漠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够被余萧听见。 余萧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他们这副“不得体”的姿态,脸黑得用墨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时死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余北漠的手中抽出,余北漠也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越攥越紧。 江时知道只要余北漠不想放开他的手,他就不可能挣开的,索性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继续握着他的手了。 江时又不敢跟余萧正面对视,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 “这里不是家里,注意点影响可以吗?” 余萧的语气还算得上和气。 余北漠也识趣,不再反驳余萧的话,主动把江时的手给放开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赶紧走吧,他快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得带他回去了。” 这时候余北漠倒是比余萧还要着急了,主动催人了都。 说完还先行一步,走到了余萧的前面。 看着推江时走到他前面的余北漠,余萧提醒道:“北漠我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带着他干嘛?我让人帮你带他在这附近转转吧。” 余北漠不放心江时在他的视线之外的,“爷爷他又不是外人,带着他也没事的吧,你放心他不会把我们之间的谈话说出去的。” 余萧不想跟余北漠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再这样说下去,宴会都要结束了。 “北漠我不想跟你吵,没空跟你玩过家家,就只是让他离开一会而已,我不会叫人对他做什么的,你要是真的担心他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走,赶紧把该说的说了,好提前结束你在这场宴会的出面时间。” “我……”余北漠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带着江时一起的要求,话刚从喉咙发出,就被江时打断了。 “好了,你快跟你爷爷走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 江时都这样说了,余北漠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江时两句他就跟着余萧走了。 第119章 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被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带到了饮食区,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站在距离江时有两百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这个时间点食品区的人就零星几个,大多数人现在都集聚在了娱乐区。 江时紧张害怕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人都感觉自在了许多,这会儿也感到有些饿了,慢慢滑动着轮椅在满是食物的桌面上挑选一些他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江时边吃边想余北漠带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让他来找骂的吗,故意带他来这种重大的公众场合让别人来羞辱他,好让他知道在东临的日子过得有多舒服吗? 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永远老实的待在他身边,这不可能!江时想余北漠这种人真的太恶心了,一个人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别人一起来欺负他。 想到这江时简直气到发抖,他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勺子里的食物,非常用力的嚼着,就好像他嚼着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余北漠身上的骨肉。 气着气着,他忽然伤感起来,心里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他又想起了郑煊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腿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好起来,又会不会恨他,毕竟郑煊辉是为了自己才会被余北漠让人动手打伤腿的。 江时突然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余北模犟呢,反正到最后他还是始终真正狠不下心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余北漠的心情来说话,害得郑煊辉白白受苦,自己也在余北漠这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不对不对,江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的不对,郑煊辉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也一定会生气,对他失望的。 凭什么他一定要对余北漠百依百顺才能过上比较正常的生活,他就是不想让余北漠如意,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别人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要想方设法,用尽手段来让对方妥协才满意。 江时从来就不愿意这样的,每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对着余北漠上演顺从,服软的戏码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内心的不适感达到顶端。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没办法,谁让余北漠是这本书的主角呢,身上的光环强到让人无法想象。 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江时又希望自己能跟余北漠一样能够自私一点,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管他是谁,看谁不爽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用担心会被谁记恨上,反正到最后都会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事实上江时要是真的能狠起心来,会比任何一个人带来的杀伤力强大得多,就看他舍不舍得那些对他好的人了。 江时现在就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中,狠不起来又软不下去,这种状态其实是最难受的。 一方面想为了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能解脱掉,死了就死了,反正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一次恶人又能怎么样,他都已经为了别人牺牲了很多东西了,自私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他想会有人理解他的吧。 另一方面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郑煊辉也为他受过很多苦。 多种想法在江时的脑海中盘旋,不同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试图想要把它完整的脑袋分成两瓣才好。 江时想得脑子疼,眼前的食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勺子戳得到处都是,已经没法吃了。 江时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也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了,放下勺子,手撑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切。 突然眼前罩下一道阴影,把他给笼罩住,本来涣散的眼神,此刻全部集中在眼前来人的胸膛上。 他没抬头看前来人的脸庞,只是盯着他脖子上系着的领带看。 江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对他有没有恶意,是不是来羞辱他的,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换来一声声暗含嘲讽的回答。 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张的紧绷起来,他带着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希望他能过来带他离开这让他感到难堪的地方。 保镖看向他的眼神过于冷漠,明明知道江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帮助江时的动作。 江时也就放弃了,打算自己动手滑动轮椅,离开这让他难受的地方,到一个安静没人看得见他的地方。 手刚从桌子上放下来,就听见对面斟酌了很久,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叫江时对不对?” 语气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的情绪。 对面的人态度过于友好,江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里除了郑煊辉会对他有这样好的语气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之前是不是跟他认识,自己却忘记了人家。 想要确认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人家明明只需要抬头看一下就能知道的,可江时就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自从他被余北漠强制喂药开始整个人变得敏感又自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是不敢抬头。 江时过于沉久的沉默,对面的人有些着急了,以为是自己这种贸然的问题惹得江时不快了,江时才不想搭理他的,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要先自我介绍的。” 江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好像调整了一下站姿,站得更加笔直了,还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林泽,你叫江时对不对,我能感觉到我之前是认识你,但后面我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 江时听到林泽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 可能是过于沉浸在跟余北漠的周旋当中,让他暂时忘记了林泽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林泽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时在林泽话音落下来的瞬间,就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 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泽,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林泽的脸,竟然生出了一种委屈又愧疚的心理。 “你没事吧?” 林泽看江时的表情不对,关切的问了他一下。 江时反应过来了,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看江时的反应,林泽更加确定了眼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江时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时偏了下头否认道:“不认识啊,我不知道你是谁。” 江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林泽拉了把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在江时的对面,两人的脑袋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他非常坚定的对江时说。 “你撒谎,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我们之前肯定是认识的,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叫江时,之前我还在云筱见过你呢。” 说着林泽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他手腕上纹着的名字。 “你看这上面还纹着你的名字呢,我想你应该对我很重要吧,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纹在这个地方。” 闻言,江时转过头来,看向林泽露着的手腕,上面的确纹着的是他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他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不是江时不想承认他们的确认识的事实,而是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泽又没有之前的记忆,这要是解释起来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承认的好。 这次江时不再躲避林泽看向他灼灼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否认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况且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同名的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手上纹着的名字的主人就是我呢?” 面对江时的这一辩解,林泽依旧坚持自己的道理。 林泽执拗的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真就你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我还经常梦见过你,梦里的人就跟我现在看见的你长得一模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承认,这里面有你的苦衷,我不逼你,我愿意等。” 说到这,林泽暂停了一会,手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地朝江时的手滑过去,用食指勾住江时的小尾指。 非常郑重的说:“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像是被林泽的这句话给电到一样,迅速的把自己的手从林泽的手中抽出,捏成拳头放在桌子下面。 江时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林泽的话,也嘴硬不了说自己不认识他了,最好的回答就是他沉默中的默认。 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林泽说的都是事实,并且有一定的依据来逐步分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看江时这反应,林泽了然了。 他不想为难江时,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重新认识,了解彼此。 他意愿给时间江时慢慢消化这一切。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消化的,也许我们之前闹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可能是我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这都没关系,就当做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以前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我要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改的。” “你很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的。” 江时突然冒出一句夸林泽的话,林泽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呢。 “哈?” 反应江时这是在夸自己时,林泽笑了下继续说:“嗯~,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对我还挺满意的嘛,那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看江时又不说话了,林泽笑得无奈,叹了口气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系。” 江时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智能手表,里面只有余北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没有手机,也没必要。” 林泽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又想到了那天在云筱把江时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资助他上司出国发展的赞助商。 他也曾听说过这位赞助商跟江时纠缠过的一点花边新闻,但他总是听不太下去,因为里面的江时被形容的太惨了,他听得心痛。 原来江时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过得很不好。 林泽原本因为看见江时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眼神暗沉了起来。 满是心疼的看着江时,他不在意江时经历过的一切,他恨余北漠既然强迫把江时留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待他呢。 还把江时害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残废,他像是知道了江时不愿意跟自己相认的原因。 他像是受不了一样从这位上起来,离开了。 江时看着眼前空了的位置,不知道林泽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离开就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加他的联系方式吗?生气自己在欺骗他吗? 不是他不想加,他知道要是他敢加林泽的联系方式,一旦被余北漠发现,林泽肯定不会好过的,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他一方面庆幸林泽的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再也不会有人把他空洞的心给填满了。 正伤心呢,林泽突然反回来了。 他趁江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这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江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江时觉得林泽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余北漠作为书中的光环主角,只要他不想放开的东西,就没人能改变。 但他不想给林泽的一腔热血泼冷水,于是应了下来。 “好。”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并没有异想天开,以余北漠展开的世界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林泽是真的可以帮助江时脱离余北漠的掌控的。 见江时不再是一味的拒绝自己,林泽很开心。 开心的劲还没过呢,脸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那人力气很大,林泽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靠近他的?!” 第120章 早就坏了 余北漠暴怒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开,好在这里的人不多,没什么人过来围观。 林泽仰躺在地上,脑袋是晕的,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流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余北漠看着这副惨样的林泽还不够解气,又想起上次在一场商业聚会时看到林泽手腕上纹着江时的名字,还笑着跟周围人解释这一名字的由来更是越想越气,直接走过去拽住林泽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想再给他一拳。 手都举起来往下挥了,愣是被江时的质问声给喊停了。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给我放开他,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余北漠在余箫那儿刚受了一通的气,难受得要命,一出来就想着过来找江时寻求一下安慰的。 他走来的路上内心里也是知道江时不会安慰他的,不骂他活该都算好的了,可那又怎么样,在他这里江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就算江时打他骂他,在他眼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就算江时一句话都不说,不给他一点反应也好,只要他看见江时是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内心所有的不安都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余北漠现在很脆弱,他急需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一个在他伤心难过会哄着他的人。 一个他可以信任展现自己最脆弱一面的人,可以任性的发泄一切让他感到委屈的事情,可以放肆的流泪,能给他像家人一样陪伴的人。 当时余北漠能想到的人只有江时一个,在这里除了顾承和贺岩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以外,剩下的人就只有江时了。 他们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谁的缘故才对他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才对他好的。 他们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余北漠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简单的,纯粹的,没有理由的。 其中顾承贺岩带给他的感觉又跟江时的完全不一样,顾承贺岩能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特别少,完全就是大众印象中那种铁哥们儿的存在,他们能在余北漠在受到欺负时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 余北漠跟顾承贺岩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兄弟间的感情是大条,没有那么细腻,余北漠又恰恰缺少,需要这份细腻的感情。 而在特殊时期出现的江时曾经给过他这份他一直渴求的感情,特别是他和江时还发生过肌肤之亲,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所以他才会一直强求江时留在他身边,畸形的偏执已经占据了余北漠的整个大脑,导致他无法思考,一点后果都不考虑,还企图让药物控制江时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可余北漠早就忘记了,江时从来就没有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过,何来回心转意这一说法呢,这一切都只是余北漠一个人幻想被爱的假象罢了。 余北漠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危险的,要是被暴露出去的话,是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指责的,可他不在乎,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余北漠从余萧那里离开后,就急匆匆的往江时这边赶,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对他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讨厌他,不信任他,都要背叛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所以他希望江时今天能对他好点,如果江时能收起起平日里那副死气沉沉,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余北漠都想好了,只要江时能主动问他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可以考虑把绑在江时身上的那条锁链放远一些,可以不限制江时的交友,还可以当面给郑煊辉道歉。 这是余北漠能想到给江时对他关心最大的奖励,要知道他余北漠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能给郑煊辉道歉说明他真的很需要江时这一句普通关心的话语。 他心里没谱,认为江时不会这样对他的,转头又想,江时应该抓住今天这个讨好他的机会才对,毕竟他阴晴不定惯了,江时早该摸清楚他的脾性了,肯定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他的,这种事情江时熟练得很,主要是看他本人愿不愿意。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只要江时能朝着他心中所想得那个方向去发展,他就愿意陷入这场温柔的陷阱当中。 可以接受这场欺骗中所带来的任何后果。 事实证明余北漠的内心戏还是太多了,他那些美好的幻想没有一个能实现。 迎面而来的却是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看见林泽的手从江时的掌心上分开,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这一幕可把余北漠给气坏了,来不及思考,冲上去就往林泽脸上挥拳过去。强行拉开他和江时之间的距离。 内心的火气不是一拳就能消除的,他拽起林泽要继续施暴,耳边传来江时充满怒气的制止声。 更是一下击中垮了他内心的那道防御线,他一下子把林泽给甩在地上,转头气冲冲的朝江时走去。 “江时!” 余北漠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江时的全名,这实在是罕见。 江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因为余北漠莫名其妙突然打林泽而严肃起来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手心紧紧捏住林泽塞给他的联系方式,不敢出声了,生怕余北漠会干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余北漠来到江时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用力捏着他的肩摇晃着他,赤红着双眼质问他。 “江时你居然向着他!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你居然在这种场合上向着他,还为了他吼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江时?!” “我就算养条狗也不会像你这样绝情吧!我承认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改的,你尽管提出来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我愿意为了你改变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对我这样你才开心是吗?” 面对余北漠这样神经质的质问,江时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可怜他的情绪,这一切不都是余北漠自找的吗?凭什么要把错归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只觉得现在的余北漠恐怖得要命,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江时这样一副装死的样子余北漠看了情绪更加激动,也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内心的那股醋劲一直在拱火,让他理智全无,说出一些更伤人心的话。 脸上凶恶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你不会也喜欢他吧江时?” 江时依旧不说话,这样的表现在他的眼里等于默认了。 余北漠破防了。 气急败坏道:“好好好,好啊,江时我告诉你不要妄想着有一天能离开我,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走不了,你应该知道的,不要有这种不实际的想法。” “我早就坏了,你也不要想着能完好的离开我去过新的人生!” 林泽扶了扶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他抹了一下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余北漠身后,扯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往后扯拉开了他和江时的距离。 然后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站在江时的面前护着他,跟余北漠说话。 “余先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恶毒的话语来对待江先生这样一个病人呢?” “况且这件事不是江先生的错,是我自己主动来找他,想要跟他交朋友的,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余北漠的眼睛仿佛被刺痛了一下,眯了眯一下眼睛才说道。 “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你出来管什么闲事?” 余北漠走到林泽面前,戏谑的笑了一下说:“着什么急啊,你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请你离他远点,不然他会因为你受到很多不该他受的苦。” 妈的这简直不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林泽忍不了一点,一巴掌扇在了余北漠的脸上。 “余北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你凭什么这样随便欺负别人,你要是脑子有病的话趁早去看看,免得到时候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就再也好不了了!” 被扇了一巴掌的余北漠居然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在他眼里林泽就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把林泽给碾死。 可他偏不。他就是要林泽痛苦的活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他囚禁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就是要林泽看得见江时,却又永远无法触碰江时,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怜模样。 “凭什么?就凭我是余北漠,林泽你拿什么跟我比?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从我的面前滚开,要是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这一回,不计较这件事了。” “你想都别想,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离开了余家的庇护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带走的。” 林泽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让余北漠很不爽,既然人家不想要这个机会,就可别怪他了。 今天不跟他打个你死我活的余北漠心里他团火就永远灭不了。 说那时快那时慢的,手都举起了,愣是被余萧留下来照看江时的保镖上前拦住了。 “少爷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保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余北漠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余北漠挣开保镖攥着他的手,转头瞪着保镖:“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看的人,看见陌生人靠近他你不会把人给赶走吗?你要是把他赶走了还会有这么多事吗,我看这份工作你是不想要了,趁早回去收拾行李滚蛋吧!” 保镖笔直的站着,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余北漠的控诉。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似乎是看不惯保镖怂蛋的样子,余北漠大发慈悲似地发话让他离开。 保镖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迹象。 余北漠更气了:“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让谁滚,北漠刚才我跟你说地话你全都忘了吗,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余萧威严的话语传来。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下,刚才还站着不动的保镖立马麻利的遛到了余萧的身后。 看见余萧的到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到场的嘉宾,余北漠身上嚣张的气焰减弱了一点。 “没忘,这次只是个意外,请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只是语气吊儿郎当的没有半点要悔改的意思。 余萧还想再说他两句的,就被人给打断了,话又给咽了回去。 “阿泽你脸怎么了?!” 说话的人是林泽的老板,林泽在他们公司可谓是镇店之宝的存在,平常受了点擦伤都要大惊小怪一番的,这下突然受了怎么严重的伤,他心疼的要命,这脸看着肿得老高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林泽的老板拉着他走到余萧面前问:“老余总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啊,我的人来你这被打成这样不可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吧。” 林泽所在的公司在这两年发展得很快,成功挤进上流的商圈,都敢跟余家这种家族企业要交代了。 余萧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淡定从容,只是思考了两秒,就对于北漠说:“愣着干嘛,过来道歉啊,打人了还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啊?” 余北漠就板着脸站在江时的旁边,用很不屑的眼神瞟了眼林泽他们,就没有下文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向林泽道歉?要不是林泽先在江时面前晃悠,还动手牵江时的手,他能动手打人吗,他没错凭什么要道歉,况且这件事就是他有错在先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可以选择不道歉。 余萧的眼神在余北漠和林泽两个人的脸上流转了下,最后把视线落在林泽老板的身上。 “我看这件事也不是北漠一个人的错,你要是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的话,等宴会结束我自然会给你的。” 余萧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威胁人的意味在里面。 林泽老板在这个圈层上算是个新人的存在,但他公司上的实力和人脉并不比余家少多少,特别是在国外的资源,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也就没必要害怕余家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为林泽讨回面子,如果没有林泽的话,他们公司是永远达不到今天这个高度的。 他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林泽护在身后,就像护着自己的小崽子一样,抬头与玉箫对视,不卑不亢道:“老余总我认为我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我的人在你这受了伤不可能什么都不讨就灰溜溜的回去吧。” 余箫语气未变,淡淡说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林泽老板正了正身子,打算把自己希望余北漠能当面给林泽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的这个诉求说出来,就被林泽给拉到了他的身后。 林泽强撑着挤出来一个笑容对余箫说:“余总我认为您刚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事我和他的确都有错,到了这样一个局面也不想分是谁的错比较大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真的很抱歉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您的心情。” 林泽的话很及时的把余萧蹭蹭往上冒的火给熄灭了,也让他对林泽这种能屈能伸的样子感到有一些佩服。 台阶已经铺好了,哪里有不下的道理。 余萧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余北漠先挑起来的,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才没有强硬的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也是给了大家一个面子,不然闹到最后谁都不好看。 余箫先是跟他们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语,又给了林泽老板一些好处,这件事也就落幕了,玉箫招呼他们一起前往这场宴会的中心位置。 林泽因为脸上的伤就推辞先行一步离开了宴会。 余箫带着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到余北漠没有跟上来,转头对着傻站在江时旁边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跟上来啊,刚才不是一直跟我嚷着要回家吗,听完我说的话你就可以回家了。” 余北漠不是很想面对等会余萧要宣布的事情,也不想让江时知道他在余家的地位不保,他怕江时知道这件事后会对他冷嘲热讽,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装可怜道:“我的脸也受伤了呢,现在就需要回家让医生来看一下。” 余萧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没半点心软,态度强硬:“你也知道疼啊,你要是真的想要早点离开就别在这里磨蹭了。” 余北漠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只好推着江时跟了上去。 宴会的中心,余萧站在讲台上的中心,两边分别站着陈季新余北漠。 第121章 他是我的伴侣 聚光灯笼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每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表面冷淡的人们内心却是无比狂热的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场。 余萧余光各瞟了眼站在他身旁两侧的陈季新余北漠,清了下嗓子,郑重严肃的公开了陈季新的身份。 并宣告了陈季新将进入余氏集团的高层与余北漠共同竞争总裁的位置,让各位与余家有着密切合作的伙伴共同监督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行为和能力,最终以投票的方式选出最适合余家的当家人。 台下一阵唏嘘,众人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大刀阔斧的谈论这件他们早有耳闻,却又深信不疑的‘传言’,可是碍于余萧的面子他们也只能按捺住这份躁动的内心安静下来继续听着余箫的发言。 余萧把这件事大差不差的讲完后,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台下的嘉宾,警告了众人几句话,让他们不用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故意偏袒其中的另一个人,或者是使绊子故意为难谁,总体的大意就是让他们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不老实,搞小团体那套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本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已达成,余萧宣布宴会结束,台下的人慢慢离开,就只剩下余家人和台下坐在轮椅面对着讲台正中央的江时,还有站在暗处的苏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嘉宾已离场,余北漠自知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跟余萧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往台下走去。 又被余萧给叫住了。 “等会你带着他一起回趟老宅吧,跟家里的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陈季新这也算是认祖归宗了,余箫认为理应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团聚一下。 余北漠站在原地,没有走也没有回话,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像是在思考点什么。 余萧紧接着道:“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爸了吧,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叙一下旧,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爸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反省对你也是有些改观的。” 余萧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余北漠想都不用想了,一定会拒绝掉的。 余北漠想他现在应该生气的,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嗤笑了起来。 余北漠背对着余萧说:“原来你还知道我跟你是一家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我就不去了,没兴趣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想看一个懦夫和小杂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就先走一步了,江江还没吃药呢。” 说完他也不顾余萧在背后是如何骂他的,脸上呈现着怎样凶恶的表情,他通通不在意,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这个让他身份不再独特的地方,他更害怕江时从中察觉到什么从而更加坚定的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加快步伐直接走下台,把站在江时后背的保镖给挤走,自己推着江时离开大厅,往大门走去。 余萧见余北漠完全无视自己,只好先跟旁边的陈季新解释:“季新你别生气,这小子就是犯病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来就算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生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的,余萧嗓门喊得贼大声。 陈季新倒是没生气,还安慰起了余萧。 “没事,我不生气,我能理解北漠哥的。” 好浓的一股茶味,可这偏偏对余萧来说很受用。 余萧手握着陈季新的手重重的长一口气。 “北漠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余北漠走过一根柱子后,才发现隐藏在柱子后面的苏明,随即停下跟苏明寒暄几句。 “舅舅。” 语气中没有了刚才对余萧说话时那种嚣焰的语气,语气间都是满满的尊敬。 苏明本来是靠在柱子上的,姿势看起来有点莫名的颓废,听到余北漠喊他时,瞬间站直了,现在俨然是一个成熟的长辈模样。 他想他对余北漠应该呈一个冷漠的态度,可是今天的余北漠的确让他感到可怜,一个没有爹爱没娘疼的人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他可能需要一点安慰吧。 他不再像平时那样用接近于冷漠的严肃来对待余北漠了。 他不愿余北漠被全世界抛弃,成为一个没有依靠的可怜虫。 于是他主动抬起其中的一只手放在余北漠的肩膀上,轻轻的帮他捏着,像是在帮他放松身体一样。 可苏明又的确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戏码,想不出什么可以让余北漠开心一点的话。 他盯着余北漠眼下的乌青,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回去以后好好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余北漠知道苏明是什么用意,他一直都知道苏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是他自己本人意识不到而已。 余北漠小的时候在余卿之那里讨不到抱,在看见苏明的时候就会想要从他在余卿之身上讨不到的拥抱,在苏明这里得到。 每次苏明总是面露嫌弃,不耐烦的表情来,嘴上还要数落着小小的余北漠说:“被别人拒绝了才想起我啊,你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吗,我是不会抱你的,哭也没有用!” 语气有点凶,但小小的余北漠当时根本不怕,只是撅着小嘴,泪眼汪汪的盯着苏明看。 苏明每回都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伸手把小小的余北漠从地上抱在自己的怀里,还对他说,要不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姐我才不会抱你呢。 这句话苏明是认真的,要是余北漠跟陈季新一样跟余卿之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余北漠在他面前把自己哭成一个哑巴,他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当时小小的余北漠自然不懂其中的含义,被苏明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苏明的肩上,揉了揉双眼,搂着他的脖子睡了过去。 纵使当时苏明是如此的憎恨余北漠身上流着余卿之一半血液,可当他低头看着余北漠肉嘟嘟的小脸时,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苏明突然的主动关心,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得太过明显,余北漠不由的低下头笑了下后抬头看着苏明说:“谢谢舅舅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希望下次见到舅舅的时候,舅舅也还能这样对我。” 余北漠的笑在苏明眼里完全是苦笑,里面还掺杂着疲惫,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 特别是配上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显得他更加可怜了,苏明突然后悔了,他以前不应该对于北漠这么冷漠的,也许当时的他要是不那么冷面嘴硬,多给余北漠一点关心,余北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明面对这样的话哑了声,不知如何作答,独自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这些年对余北漠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慢慢开始瓦解了,凌乱不堪的感情线也慢慢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余北漠看着突然走神的苏明唤了他一声:“舅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的苏明,回过神来:“哦我没事,你不是着急回家吗,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下回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余北漠:“好的舅舅……” 余北漠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下,他低头看了眼一直紧紧握拳头的江时,还是向苏明介绍了一下。 “舅舅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伴侣叫江时。” 苏明对余北漠突然的话题转变一时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向江时问了句好。 “你好啊,我是北漠的舅舅苏明。”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人的江时突然被揪出来,感觉特别别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余北漠干嘛要跟别人介绍自己啊。 看着呆若木头的江时,余北漠也不恼,捏捏他的脖子提醒道:“舅舅跟你问好呢,干嘛不说话,傻了?快叫舅舅啊。” 江时有点心累的低声回应了苏明一句:“舅舅好。” 苏明不太在意江时慢吞吞的态度,只是有些担心江时的精神状态。 他也听说过他们两个人的那些事,知道是余北漠强迫江时留下的,作为余北漠的舅舅他不赞同余北漠的这种做法,却也不会说他什么。 更不会劝说余北漠把人给放了,江时消失的那一年发生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怕余北漠再出点什么意外。 他只希望余北漠能快点长大吧,爱人不是靠强硬手段留下的,爱人是要用心留下的。 “舅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江江就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吧,下雨天让司机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余北漠推着江时离开的背影,苏明心里突然有众多的感慨,却又不能说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离开,被刚在讲台上缓了好半天气,才从讲台上的的余箫给喊住了。 “苏明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苏明就像刚才的余北漠一样,留个背影给余箫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 “你们余家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啊,免得到时候见到那个没种的懦夫打起来,把好好的家宴搅得一团乱可就不好了。” 苏明在生气余萧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还要让陈季新这个私生子登堂入室跟余北漠抢属于他的东西,这让他对余家人厌恶的程度更高了。 说完不等余萧反应就离开了。 余萧气急:“你……” 在这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萧放弃了,也释然了,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去纠结什么了。 “他们不去就算了,我们走吧季新。” 陈季新留在苏明背影上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回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抿了抿嘴唇才犹豫着开口。 “我突然想起今晚我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加上北漠哥和苏明舅舅不在,今晚的聚餐能不能推迟一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亲自去劝劝北漠哥和苏明舅舅的,我认为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宴是不完整的。” 陈季新如此懂事让余萧感到非常感动。 “你是个好孩子,那北漠和苏明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嘞,那我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匆忙的往外跑去。 第122章 多大的苦我都受得了 车辆行驶在一条宽大又寂静的道路上,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刷器都快忙不过来了,雨滴一点一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车窗玻璃上,砸得噼啪作响,就跟冰雹落下来似的,直扰人心烦。 雨雾萦绕在夜色当中,即使打着远光灯司机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车内余北漠和江时出奇的安静,两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雾蒙蒙的道路,严肃得就像他们前往的不是回家的道路,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迷茫的,没有目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什么地方停下,会不会有吃人的妖怪在那里等着他们,一口把他们吃掉。 这样静悄悄的氛围给司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司机通过透视镜悄悄观察了后面两人一眼,就立马又转回来了,看到他们不是盯着他开车,而是都两眼放空盯着车窗外看,他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一点。 江时注意到司机这细微的小动作,知道司机现在应该很不自在。 “大哥你把隔板放下来吧。” 江时的话短暂的打破了这寂静的空间,让死气沉沉的车内有了一丝人气的存在。 司机大哥就像那种原本被判了无期徒刑犯人,突然又被无罪释放的那种人一样,立马把隔板给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隔板放下来之后,江时歪过头看向旁边的余北漠,想要余北漠先跟自己搭话,可余北漠就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一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都不知道黑漆漆的隔板有什么好看,之前自己不搭理他的时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拱,现在自己主动了,余北漠又开始装瞎看不见他一样。 江时其实内心也是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不理自己的,因为林泽,这也是为什么江时会主动跟余北漠示好的原因。 见余北漠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把身子往余北漠身上倾斜过去,脸也与余北漠的脸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这回余北漠总不能装做察觉不到他的靠近了吧。 可他还是低估了余北漠对这件事生气的程度,依旧得不到回应。 江时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不会像余北漠那样被人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只好老实地挪回了自己座位上。 这两个人都意会错了对方的用意,江时以为的余北漠是在生气自己跟林泽在宴会上的那场交谈。 余北漠面对江时的突然示好是慌乱的,他怕江时问他为什么余家会把陈季新给接回来,还要跟他竞争余家的家主之位,问他是不是要被余家放弃了这样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但凭他的直觉来说,余家的确是想有要把他给放弃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就是通过他跟陈季新竞争的这段时间来决定的。 他回答不了江时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怕江时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猜到答案,知道他很快就要没有余家这座靠山了,他知道只要余家放弃了他,江时要离开他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沉默。 “对不起。” 江时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再次突兀响起。 余北漠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江时居然会道歉了,而且还是向他道歉,这回他终于镇静不了了,他偏了下头看向江时这边的方位,看见江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才敢确定江时的这句道歉的话语的确是在跟他说的。 江时见余北漠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继续说:“对不起,今天我跟林泽真的是凑巧碰见的,是我主动跟他搭话的,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当时你又不在我身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我熟悉的人,我就没忍住喊住了他,想让他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 江时看余北漠平和的表情逐渐变黑赶紧解释道:“况且他连他都不记得我了呢,你能不能别去找他的麻烦?” 江时不解释还好,这解释的跟他有多遗憾似的,也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 “哼?” 余北漠冷笑一声:“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带走呢?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手上纹上你的名字呢?江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好骗啊!” 说着余北漠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转身捏着江时的肩,“我看他不仅没忘记你,还记得他特别喜欢你呢。” 知道江时没有想他在余家身份有所变动的事,也没有想着能有更大的机会能离开他这件事,无疑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江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宣布对余北漠的影响有多大。 知道江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加上他老是语言维护林泽,余北漠越发嚣张起来了,刚才担忧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反过来说江时的不是。 “好,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记得你了,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对他笑,还要跟他牵手?!” “你要只是跟他老老实实说两句话,不牵他的手我也不会打他,更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你说这件事是谁的错,该怪谁好呢?” “按你刚才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呢。” 余北漠的手劲太大了,江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给他捏碎了一样,疼得要命。 他用力挣开余北漠捏着他的手。 “余北漠你快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痛就对了,不痛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余北漠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放开了江时。 又用强硬口气命令江时:“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见到林泽都不要跟他说话,眼神交流也不能有,更不准在背后偷偷联系他,这样我才能答应你不去找他麻烦的这个要求。”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一样,又说:“你要是觉得我的这个要求你很难做到的话,你也可以不照着做,我现在就找人去把他纹有你名字的手给卸下来!” “别说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别搞他。” 江时本来就没想过要跟林泽有什么联系,他留着林泽给他的号码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罢了,一个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林泽的那句可以帮他离开余北漠诱惑太大了,他拒绝不了,虽然他明白林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有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够。 “哼,好我不搞他,只要你能安分点待在我身边,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要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余北漠说话的语气火药味太浓了,江时听得很不舒服,也许是离开了让他自卑害怕的场合,江时那种对余北漠不耐烦,无畏的状态又回归了。 “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非要用暴力去解决呢!” “我说话大声,我暴力?!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你只会想着别人!” “为了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什么!” 余北漠被气笑了。 “江时刚才在宴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硬气呢,跟个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敢对我这么凶。” 被戳中难堪的事情后,江时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会变成那样是谁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吗?” 看着逐渐变得委屈的江时,余北漠败下阵来。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了好不好?” 江时感到委屈,胸口闷闷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鼻子酸酸的,像是要哭了,不过他忍住了。 对话结束后,两人一直沉默到快回到东临的时候。 江时吸了吸鼻子问余北漠:“你答应叫人帮我把腿治好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听江时这样问他,余北漠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语气也是不着调的。 “当然算数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只不过治疗的过程有点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江时忽略了余北漠损他的那些话,精准的抓住他想要听到的字眼。 “能受得了,只要能把我的腿治好,多大的苦我都受的了。”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他早就承受了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痛苦,精神上,肉体上早就变得破碎不堪了,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落在地上。 只要能把腿治好,重新站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余北漠说:“好,那明天开始第一个疗程。” 第123章 睡个好觉 回到东临,司机大哥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后,立马下车给余北漠打开车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绕到后尾箱处把江时的轮椅拿出来推到江时所在的方位,等着余北漠把人从车上抱下来。 余北漠下车后打开江时这边的车门,把人从车内抱出来,并没有把人放在司机准备好的轮椅上,而是一言不发的直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徒留司机大哥一个人楞在原地。 江时面对余北漠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与余北漠这样亲密过。 在众人面前最大的亲密程度就他被余北漠强行搂走,最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刚才在宴会的时候余北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掌心一口,虽然没有被别人看见,但现在只要江时一想起来这个事就感到生气,还是那种有火发不出来的那种。 他始终羞于这种展现在众人面前像爱人一样的肢体接触,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爱人。 江时至始至终都在坚持自己是一个直男的事实,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是有伤风化的,这一切还并非他自愿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接受大众审判的目光,不愿意因为余北漠一个人的意愿承担世人异样的目光。 江时讨厌余北漠这样的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从来不问他是否愿意这样,从来没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时知道余北漠说他会改就是一句哄他的话罢了,只是想把他那时候不稳定的情绪哄好,等过了那段时间,余北漠又开始恢复一直以来那种独断专制的状态当中,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样。 不过江时也不在乎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到底会不会改,这些都不重要,在江时这里无论余北漠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接纳他,也不会试着违背自己的内心去爱他。 他只要自由,也许自由这个字眼相关的东西都将与他无关。 江时混沌的脑子又开始委屈了,再次回到这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心脏那种不受控制的抽痛感又回来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很快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手推了一下余北漠的胸口:“我不要你抱着,把我放轮椅上推着走。” 余北漠懒得跟江时掰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光了,只剩下一具疲惫的身躯在强撑着他,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江时带回卧室,帮人把澡洗了,药给喂了,快点躺床上休息。 所以他并未回应江时的话,而是转头对司机说:“你把轮椅放回客厅里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祝老板,江先生今晚好眠。” 司机大哥只觉得如释重负,跟余北漠和江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待在一起总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知道自己能离开了,一秒都不愿意带多一会儿,话一说完,就往旁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连余北漠‘邀请’他一起乘坐电梯上去的要求都给拒绝了。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他怎么能跟老板共同使用一件东西呢,还有就是他不想在两人中间当电灯泡,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当够了。 被拒绝的余北漠没说什么,直接抱着江时进了电梯内。 电梯抵达二楼,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江时委屈巴巴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你骗人,你说你会改的话就是骗人的,跟你说话你根本就不会听,还是那么的霸道。” 听着江时的这句话,让余北漠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江时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帮林泽说话,现在就因为自己把他从车库里抱上来,没听他的话把他放在轮椅上推着走就说他霸道。 余北漠不好把气发在江时身上,只好抬脚用力把卧室的门给一脚踹开,门撞到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把江时吓得在他怀里缩了一下。 余北漠把江时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说:“你说我霸道?我要是真的霸道的话你现在就应该被我用铁链锁在床上,脖子上,手上,脚上都会被锁链固定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超’就好了,就不会有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机会。” “江江我不过是把你从车库里抱上卧室而已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我只是想要节省一点时间早点睡觉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江江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才对,没想你在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江时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没说话,听着余北漠训他的那些话,虽然他很想反驳余北漠,可心里又实在害怕余北漠会像他说的那样把他绑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天亮,每天沉浸在肉欲当中要生要死的,他不要,之前光是被余北漠关在满是道具的房间里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江时变成了哑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看江时这怂样,余北漠的火气消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直白,可能把江时吓到了吧,所以才不敢看他,不说话的。 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找补,希望江时能理理他。 “江江我没说真的要把你绑在床上,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你懂吗?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我说的话的确有点问题,你要为刚才的话感到生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江江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余北漠的自我攻略过于快了,江时未能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余北漠在向自己道歉,自己应该为此做出点反应,他是不想接受余北漠的道歉的,可是又害怕余北漠突然发疯,只好敷衍两句。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江时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反正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不需要我的意见,所以原不原谅都不重要。’ 余北漠是没听懂的,认为江时这样的反应是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了才会这样。 他想应该给点奖励江时的,于是他问江时:“我答应你的事情都是算数的,那你现在跟我说,我身上有那点做的不对的,你不喜欢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说完他直盯着江时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余北漠身上可太多江时不喜欢的点了,准确来说江时是不喜欢余北漠这个人,余北漠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变成一个找不出一点缺点,完美无缺的人,江时都不会为此动容。 更不会忘记余北漠对他所做的那些恶劣到没边的事,他不会原谅余北漠以往犯下的过错,就像留在他心底的那些无法消失的伤痕一样,永远消除不了。 江时回答不了余北漠问出的问题,所以他摇摇头沉默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 余北漠也不强求他,“是不是累了,我先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想好了再跟我说也行,一天想不明白就多想几天不用着急的。” 江时想余北漠当然不着急啊,他要是想不出来怎么说不就正合余北漠的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改了,就可以一如既往用那些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他。 不过他懒得揭穿他那些虚伪自我感动式的表演。 余北漠把江时抱到浴室,把人放在花洒下的凳子上。 这是从江时腿不能动开始,余北漠叫人专门连夜定制好的。 那时候江时特别抗拒余北漠的接触,还是那种见到他就开始情绪失控,说话冲冲的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 余北漠因为给江时吃药的这件事,对江时内心有愧,所以一直迁就着他。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都是跟江时分开房间睡觉的,也没有强迫江时跟他发生别的关系,非常安分。 江时的腿动不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肯定是洗不了澡的,余北漠也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江时的身体,甚至用手帮江时搓澡,他的心眼很小见不得江裸露的身体被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叫人定制了这一把凳子在花洒下,他只要需要负责把江时放在凳子上调好水温,在旁边准备好睡衣,剩下就交给江时自己搞定了。 做好这一切,他就站在浴室门口等江时洗好澡,自己在再把他抱出来放回床上,看着江时躺下才离开到隔壁的房间睡觉。 有时候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得不离开东临几天,他也会通过监控来观察保镖照顾江时的时候有没有越界,他不在的时候,江时洗澡时只能让保镖把轮椅推到浴室里,让江时自己用手撑着保镖在一旁扶着到凳子上,是绝对不允许保镖抱江时的。 余北漠把江时放到凳子上后,像往常一样调好洗澡水的温度,一般到这个时候,余北漠就应该退出浴室到门外等候了,可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退出去,而是伸手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江时一把抓余北漠那双在他衣领处作乱的手,“你想干嘛,我自己可以洗的,你可以出去了。” 江时强装镇定,可表面上的慌乱还是被余北漠给察觉到了。 即使察觉到江时的害怕,余北漠还是没有把手从江时的身上拿走,他对上江时的双眼:“没想干嘛,今天太晚了想帮你快点把澡给洗完,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只是帮你洗澡而已。” 余北漠的双眼满是疲惫,眼白上还满布着一丝丝的红血丝,江时没有从中窥见出一点关于欲望的神情,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帮他洗一个澡而已。 江时也不再拒绝余北漠帮他洗澡的要求,余北漠要是真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以洗澡的名义来对他行不轨之事,他要是再扭捏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江时攥着余北漠的手渐渐松了力,默许了余北漠的做法。 余北漠也不再墨迹,动作很快的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用热水浇在江时的身上认认真真的帮他洗澡,有余北漠的帮助江时洗澡的效率比平时快多。 余北漠的手也是真的老实,整个流程下来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神都没变一下,倒是江时不争气的红了全身。 最后余北漠给江时把睡衣穿上,把人抱在床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江时的耳尖上,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明明我们之间做过比这还亲密的事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小人心态愧疚了一小下的江时瞬间就不愧疚了。 “我没有,是你水温调的太高了,热的。” “好,是我水温调得太高了,把你耳朵都烫红了。” 余北漠难得顺着江时的话,没有跟他犟。 余北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秋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把煲好的去寒汤和江时的药给拿上来,接着自己就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和去寒汤,汤已经被江时给喝完了,只剩下那几颗药孤零零的躺在那。 江时已经闭眼躺下了,余北漠知道他没睡着,于是他轻柔的把江时从床上半抱起来靠在床上。 “江江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快起来把药给吃了。” 江时这才把眼睛睁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我本来就没有……” “江江听话。” 余北漠打断了他。 江时想到之前自己强烈抗拒表示出自己不想吃药的想法,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余北漠用强硬的手段给灌了下去,这一回他换了一个思路,想着示弱扮可怜来取得不用吃药的机会,可最后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装可怜这一招没用,他不想再惹余北漠不快了,只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江时又躺回了被窝,被子把他的半张脸给遮住,他感觉到余北漠把卧室的灯和门都给关了,就在他以为余北漠离开时,逐渐放松的身体又因为后背上突然贴上来的热源又紧绷了起来。 余北漠的手环着江时的腰,头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怕江时把他赶出去一样,先开口解释道:“今晚就让我陪你睡一晚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就当你是在可怜我吧。” 江时能有什么办法,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他什么反抗的举动都做不了,就只能由着余北漠去了。 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片东临,声音逐渐逼近别墅。 余北漠是被保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好不容易入睡的余北漠突然被吵醒,心情很不好,刚想发火,保镖的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少爷是警察来了,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你下去问话呢。” 余北漠下意识看了下窝在他怀里的江时,窗外的丝丝月光照在江时的脸上,他清楚的看见江时正瞪大着双眼看他,圆鼓鼓的莫名的瘆人。 他看出了江时眼里透露出阵阵兴奋,他把手覆在江时的双眼上,让那双大眼睛迫于压力闭了下去。 “江江你继续睡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余北漠表现得特别淡定,没有一点慌乱,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就能轻松解决。 这让江时的心凉了一大半,失落感占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不会是他重获自由的机会。 余北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下楼去了。 一下楼他就看见郑煊辉那张愤怒担忧掺杂的脸,因为余北漠的出现就只剩下愤怒了,拖着一瘸一拐还没好完全的腿走向他,不过被身边的辅警给拦住了。 郑煊辉站在原地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要完蛋了,还不快把大江给放了!” 第124章 谎话 郑煊辉的语言攻击对余北漠来说毫无杀伤力,余北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为首的警官陈立看见余北漠从楼上下来后,立即进入状态,简单明了地告诉余北漠自己来的原因:“余先生你好,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希望调查过程中余先生能配合我们,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郑煊辉腿被打伤的那一天,被余北漠安排的人送回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得以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行走,虽然不太利索,但对郑煊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郑煊辉来东临找江时的那一天,在别墅门口突然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畜牲用铁棍一下子把他给挥打在地,还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呢,紧接着第二棍子又落了下来,疼得他两眼冒金心,趴在粗粝的地板上,冰冷的雨滴像是针一样砸在他的身上,又疼又冷。 天知道他到底是惹了谁要被这样子对待,他只是一个来找朋友聊天叙旧的普通人罢了。 缓过那股眩晕的劲后,郑煊辉扭头想要看清楚站在他身后打他的畜牲长什么样,就看见那人手上举着铁棍,看样子是想要再打他一棍,不明所以的他气得破口大骂,说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打他,操你大爷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郑煊辉秉持着既然他都是要挨打的,与其沉默不语像个窝囊废一样挨棍子,还不如做个有骨气的窝囊废,怎么着都得骂回去几句,总比白白挨揍来得强的道理。 又狠狠地骂了他们几句,当第三棍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一棍下来他这腿是彻底废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心里害怕极了,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他扭头回去,趴在地上,准备默默接受这一棍可以让他变成残废的最后一击。 他的脸上的五官因为害怕紧张全部用力的挤在了一起,可等了很久身上都没传来铁棍落下的触感,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这可太折磨郑煊辉了,这样漫长的等待比直接把他杀了还难受,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他真想回头大声吼出来,要打就给他来个痛快,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样喊了出来,正当他以为他会为此遭到更猛烈的殴打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从地上扛了起来,往别墅里走去,刚才还对他凶神恶煞,殴打他的凶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他喜笑颜开起来,还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端上一杯热姜汤给他喝,说是让他去去寒。 转变之快让郑煊辉一时接受不了,这什么意思,打了他九九八十一个巴掌,给他一个拇指大的甜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能的,这件事儿要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接过那杯热姜汤,一口没动的放回桌面上,他是真怕这群人给他下毒啊。 他沉默着不说话,就这么跟坐在跟前的凶手对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凶手对于郑煊辉看他的眼神了然于心,明白他在等自己解释些什么,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看着郑煊辉问他是不是江时的朋友,郑煊辉回答说是,简单明了没有多说别的废话,静静等待凶手接下来的话题。 凶手先是安抚了几句郑煊辉,让他别紧张放松点,他们不会再动手打他的,刚才打他完全是出于误会,并不是有意的。 郑煊辉瞬间嗤笑一声出来,误会?他跟他们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竟然要用铁棍废了他的腿,他倒要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凶手没有因为郑煊辉的近于讽刺的嗤笑声做出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解释起来。 凶手说他们不知道郑煊辉是江时的朋友,而且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对于郑煊辉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人物,他们害怕他是什么恐怖分子,怕他做出点什么有害的事儿就先动手,把这种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里,免得照成什么不好的意外。 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他一个大胖小子能是什么恐怖分子,能做出什么样有害的事情来,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个解释的,而且他刚才分明看见凶手解释完自己都觉得荒唐给自己逗笑了,不免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浪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见上江时,好确认他有没有被上次跟他一起来找他的那个男人欺负,根据他跟江时的那一通电话来看,江时的确是被欺负了,自己的梦中江时也是那样的可怜,他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江时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忧郁的神态,处处都散发着他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过得并不开心的信号,还依旧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愿离去。 所以这次他来找江时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说两句话而已,他要带江时走。 他问凶手江时在那里,能不能让他出来见他一下,他有话要对江时说。 凶手抱歉地说江时这会儿不在家,好像是生病了,被余北漠带去医院了,今天内不会回来,让郑煊辉改日再来吧。 郑煊辉知道他在骗人,来之前他还跟江时在手机上聊过天呢怎么就突然生病不在家了呢,就是不想让他跟江时见面而已,肯定是那个男人在背后搞的鬼。 他也不揭穿凶手的话,反而问了他余北漠的名字,凶手毫无疑问地告诉了他。 之后郑煊辉就说没事儿的,他们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凶手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拿着对讲机说话,问对讲机那头的人,说郑煊辉不愿意走要怎么办,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凶手回答了一句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态度良好的说一些抱歉地话,说他家主人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过夜,要是真找江时有些什么事儿,等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也不顾郑煊辉的反抗,直接将人扛到了车上,给他送回了老家。 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想关于江时的事儿,乱七八糟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余北漠这个变态囚禁了江时,那么江时为什么不逃走呢,是因为他没办法,没人帮他,他走不出来,余北漠的手段又太多,江时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手段去对抗呢。 郑煊辉越来越可怜江时,余北漠在他这儿的形象越来越邪恶,是个不知不扣的大混蛋,他要帮助江时逃离余北漠的魔爪。 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时发一条消息说别怕,有他在天就不会塌,他很快就会来救他的,打开微信的界面他才恍然想起,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本来想给江时发消息的,却被旁边压制住他的保镖给抢了过去,把江时的微信给删了,连着加好友的验证消息也给删个干净,一点关于江时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他只能等了,等他一能下地走路就去救江时。 他的腿好得不太利索,从小县城里来到江时这边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天都黑了。 他先去当地的警局报案说了余北漠的罪行,把他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超级坏蛋,还指着自己的腿说这是余北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的,希望警方能帮他讨回个公道,把他的朋友江时给救出来。 只是接待他的那个警官给出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他让郑煊辉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抓人啊,郑煊辉哪儿来的证据,那个地方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他去那里找证据。 他没有办法,只能请求警官能去调查一下,他说的话全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谎。 可无论他怎么哭啊喊啊就是没人搭理他,他还被轰了出去,他就坐在警局的门口没有去向。 余北漠谁不知道他家的势力,黑白两道全是人脉,别说打断郑煊辉一条腿了,就是把他给嘎了都能全身而退的主,谁敢去查他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去查了什么公都没立得,最后还惹得一身骚,不划算,也不值当。 郑煊辉就在警局门口呆坐了三个多小时,想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准备站起来去边上的杂货铺买把刀自己去剁了余北漠那个狗东西。 就被人给叫住了,他回头看,是一名样貌年轻,整个人都散发出正派气息的警官,他说他叫陈立,知道了他的事他可以前去调查一下。 陈立刚从警校毕业一年,是军官世家里出来的小孩,家族背后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这个时候的陈立还不明白社会的现实,怀着一腔热血去帮郑煊辉,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办得到的,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合理的事继续发展下去,还要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余北漠听了陈立说的话,还是配合得很,完全没有郑煊辉想的那样,他以为余北漠看见他带着一群警察过来,会害怕到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以前鬼迷心窍了才会这样,他马上就把江时给放了,求他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就会。 郑煊辉臆想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余北漠非常淡定,好像这件事威胁不了他一样。 郑煊辉要被气死了,他忍不住开口骂余北漠:“你个狗崽子,你现在最好把打江给放出来,大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操你大爷的!真是日了狗了!遇到你这个狗日的……” 郑煊辉叽里呱啦的,说出来的话要多低俗有多低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吵得陈立耳朵受不了,开口让郑煊辉闭嘴,他会帮他把件事查清楚的,郑煊回才把嘴巴闭上不说话了。 余北漠打了个哈欠,颇有些不耐:“要问就快点问,大半夜的影响人休息。” 面对于北漠这不端正的态度,陈立蹙起了眉头,忍着心里的不快,继续问一些郑煊辉向他转述的话语。 都被余北漠给否认了,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陈立也不好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只好提出要见江时的这一个要求,他需要问作为受害人江时一些问题。 余北漠没说什么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了卧室门口,余北漠先是自己进去,把江时身上乱了的睡衣给整理了下,才把人放进来的。 他对陈立说:“他的腿不方便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床上跟你们谈了。” 听到这句话郑煊辉炸了:“你他妈的!余北漠你这个畜牲,你打我就算了,还把大江的腿给打折了,你还是不是人啊!警官你看他,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大江整天跟他在一起,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这是家暴啊,还不快点把他抓走。” 陈立回头看了郑煊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又讪讪的闭上嘴了。 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江时的身上,这才过了多久啊,江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落下,他用手擦了擦眼睛,心里可难受,他希望今天就能把江时带走。 江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陈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好让江时不那么害怕。 看江时这种魂不在体的状态,陈立对于郑煊辉说余北漠囚禁江时这件事儿感到越来越有可信度。 他一点弯都不拐,直接就问江时是不是被余北漠强迫他留下来的,他自己想走却走不了。 陈立问完,江时沉默着没给任何反应,还是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快要被他给搅成麻花了。 起初陈立以为江时是顾及到余北漠还待在这儿的原因,害怕不敢说,于是他让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部分警员带郑煊辉退出卧室到门外等着,又看着站在原地不愿意出去的余北漠,要求他也到门外等一等。 余北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陈立江时。 陈立非常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刚才问过的话,还让江时大胆说出来,不用害怕,他们会帮他主持公道的。 江时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起头跟陈立对视,特别坚定的语气说:“没有,我没有被囚禁,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他没有强迫我。” 这个回答无疑不让陈立感到惊讶,他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江时:“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没事的你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时还是坚持自己开始说的那一套:“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自愿留下的,没人强迫我,他人挺好的。” 陈立从方方面面看江时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样子,不死心地问:“那你的腿呢,听你朋友的话来说,你之前是个可以正常走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他打的吗?” 陈立想既然定不了余北漠非法囚禁人的罪,江时的腿要真是余北漠给打断的,定个家暴的罪名也是可以帮江时摆脱余北漠的。 江时语气很淡地说:“不是他打的,我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变成这儿样了,明天他会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的。” 说完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微笑来,他对陈立说:“这只是个乌龙,是我的错,辉子之前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给他说清楚,让他以为我在这受欺负了,他担心我就跑过来报警了,希望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好吧,江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自己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我们也这一行的都是抱着不愿意放过一点可疑事物心态来工作调查的,没有什么错不错怪的说法,既然你没事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感谢你的配合,我就先回去了。” 江时朝他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告别过后陈立转身离开了卧室。 陈立先是跟余北漠说了一些很抱歉的话,说自己问过江时了,这里面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之后就带着警员一行人离开了,还拖着在一旁大喊着不相信的郑煊辉。 回到警车上他好一顿跟郑煊解释,郑煊辉愣是一点都不相信,说江时肯定是因为被余北漠给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还质疑了陈立的专业性,这让陈立气得火冒三丈的。 他拿出刚才自己用手机录下他和江时对对话的录音给郑煊辉听,听完后郑煊辉瞬间蔫了下来。 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大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余北漠手上,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差点把陈立给气到吐血,他懒得再跟郑煊辉解释了,干脆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直到他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扭头看郑煊辉说:“我想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通电话是陈立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说让他不要伸手管余北漠和江时的这件事儿,这件儿他管不了,也没能力。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能还会给家族的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陈立的世界观崩塌了,塌了个彻底,并且无法重新建立起来。 第125章 事故 郑煊辉他们一走,别墅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安静的状态,余北漠站在二楼的长廊上,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转身回到卧室。 被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余北漠刚才的困倦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看向床上的江时,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 听见关门的声音江时知道是余北漠进来了,他抬起头对上余北漠的视线,想着余北漠应该是有一些话要跟他说的把,或者警告他一些什么,毕竟警察是郑煊辉带来的,余北漠会不会以为是他让郑煊辉报的警,好找到机会脱离他的掌控,离开这座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 他有些忐忑,害怕余北漠又把郑煊辉拿出来说事来威胁他,让他从今往后都给他老实点,他知道余北漠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羞辱他几句,让他别白日做梦了,他永远都逃脱不了,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也知道余北漠对除了他以外的人毫不留情,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从上次亲眼看到余北漠让人打郑煊辉的那几下,他就明白了,余北漠是谁啊,就算他把人给打死了都会有人上赶着帮他兜底,以确保他能完整无缺的从这件事儿中全身退出,受不到一点惩罚。 原本知道郑煊辉带着警察来救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兴奋的,也许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将会在今晚获得,可当他看见余北漠脸上那毫不在意地样子,仿佛这件事儿跟他无关一样,甚至带着点美梦被人打扰了的不耐烦从卧室里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他就知道他今晚能离开的这件事儿没可能,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看见余北漠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想跟着出去的,他害怕余北漠会对郑煊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要是郑煊辉因为他有个什么擅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走不出来,从此都要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是他的腿废了,根本动不了,余北漠不帮他,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床上默默祈祷,希望郑煊辉能没事。 等到余北漠把警察和带进来跟他谈话时,他用余光看见了站在最后边的郑煊辉,好像瘦了点,往前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腿没好,江时又心疼又难过,可他什么都帮不了郑煊辉。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郑煊辉不要再因为他受到不该他受的伤,吃的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能把无辜的郑煊辉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以他选择昧着良心说出了余北漠人还挺好的这句话,说他是自愿留下来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的意愿。 就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听话一点,能让余北漠心情好点,这样到时候替郑煊辉求情的时候能容易点。 江时对这本书内容的记忆已经忘却了很多,只知道余北漠在书中对原主有着极大的掌控欲,偏执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记得原书的这一段剧情,郑煊辉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带着警察来救原主的,原主以自己得救了,把余北漠把他囚禁在这的种种罪行说了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余北漠拿着他伪造的精神诊断书给警察看,说他有臆想症等其他的精神疾病,警察本来就是站在余北漠这边的,来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而已,郑煊辉又没给他们实质性的证据,警察在看完那份精神诊断书时跟余北漠说了两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原主实在是受不了,当场大哭了起来,这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想要给原主一点教训,希望他以后能学听话一点,不要跟他作对。 也不管原主哭成什么样,直接扭头对准备离开的警察和骂骂咧咧的郑煊辉他们说,郑煊辉这样诽谤他囚禁人算不算报假警,算不算造谣毁坏他人名誉。 余北漠问一句为首的警官就点头回应一句算,说完余北漠笑了一下说,那应该给郑煊辉判几年呢,为首的警官心领会神,附和着余北漠说至少要判五年以上吧。 把原主吓得直哆嗦,扒着余北漠的腿替郑煊辉求饶,说余北漠让他做什么他都意愿,再也不想要离开他了。 当时的余北漠只是把跪在地上的原主抱起来,让他对警察说他有没有逼他留下,原主一直摇头说没有人强迫他留下来的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余北漠这才满意,抬头对警察说没事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去追究郑煊辉的罪行了,让他们回去吧,说完他就抱着原主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所以江时知道做再大的反抗都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不如装乖一点,让郑煊辉能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 江时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按道理来说,他从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又被余北漠给带回来了书中的世界,剧情早就崩塌的面目全非了,为什么还会有郑煊辉报警的这一出呢,虽然没发生像原剧情那样的情况出来,但也够他害怕一阵子了,他的心里特别没底,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令江时惊讶的是余北漠盯着他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抬手把卧室里的灯给关了,在黑暗中爬上了床搂着江时躺下,掖了掖被子,头靠着江时的头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儿睡醒再说吧。” 江时难得没有挣开余北漠圈着他的双手,回应了余北漠一声嗯,就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时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他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看来余北漠很早就起来了,他从床上坐了会缓解了一下自己混沌的脑子,他都有些怀疑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梦,不然余北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小江你醒了吗?” 秋姨接到余北漠的电话,说是江时醒了让她上去看看。 被这么一打断江时也没空去想这些对他现在的脑子来说有点复杂的事了。 “秋姨你进来吧。”说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让人听着像是感冒了一样。 秋姨有些担心:“小江你是不是感冒了呀,喉咙痛不痛,等会吃完饭我给你冲点感冒冲剂喝吧。” 江时解释道:“秋姨我没有感冒,可能是刚睡醒说话就会这样吧,没事儿的。” 秋姨走进卧室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透了些自然光进来,外面的雨还在下。 “那哪儿行啊,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前天你又吹了些夜里的雨风,就算没感冒也要喝一杯预防一下才行。” 江时的眼神追随着秋姨匆忙的步伐,最后落在藏在窗帘背后的窗户外的雨景中。 “那好吧。” 江时没有跟过度关心他的秋姨争他到底有没有感冒,需不需要喝感冒药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争到最后还是秋姨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得喝下那一杯感冒药的。 秋姨整理着这不算乱的房间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江时说话。 “你说这天也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连着下了一个多月雨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晴,没有太阳晒的日子再活泼的一个人都会变得有些阴郁的。” 秋姨说完这句话感到有些不妥,立即转移话题。 “小江肚子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江时想了一会儿说:“秋姨我想吃面,你给我做碗面吧。” 吃完面后,江时在一楼的大厅上看电视打发时间,转了好几个台都没有他想要看的,正准备把电视关掉,回卧室看书,播放着的新闻栏目出现了几个他熟悉的字眼。 余北漠的舅舅苏明,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季新。 昨晚他们离开后的一个多小时,西临的城郊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当时苏明正经过此地,下的雨又大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也听不见山石滚落下来的声音,是跟在他身后的陈季新发现的。 陈季新不顾前方的情况有多危险,立即加大了车的码数,冲过去把苏明的车给撞到了前面去,避开了山石的撞击,自己却未能幸免车尾被击中了,造成侧翻,车在地上滚了一圈,陈季新当场昏迷,是苏明叫来的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的。 对于这场自然事故的自然性,余家人保存着怀疑的态度,西临这块地是余家开发的,各项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都是经过专业人员的严谨勘测后进行人工干预的,一却可能发生的危险自然灾害都经过了处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故的。 余萧心里有了猜测,是人为的,连夜派人去调查此事,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宴会上跟苏明产生口角的那一位,被苏明在那么多人面前揍,那个男人心里不服气就想了这么个点子,想要苏明的命。 没想到被陈季新给干预了。 对于这件事余家人自然不能忍,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监狱,并在圈子里宣布谁要是再跟那个男人家里有商业上的来往就是公然与余家作对。 促使男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没落,且永无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完后江时心里一阵难受,直接把电视给关了,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余北漠是下午两点回到东临的,他给江时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带着江时坐上车离开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时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余北漠问了这么一句。 他注意到余北漠眼下的乌青,比昨天还要重似乎是没休息好,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几点起的,显得整个人很疲惫。 “我不是答应过带要帮你把腿给治好吗,当然是带你去医院检查制定治疗方案啊。” 江时还是侧着头看他,他感觉余北漠好像变了,变得有点成熟了。 好半天他才回应了余北漠一个嗯。 也许是车内过于安静,余北漠过于沉默,江时忍受不了,这太奇怪,太尴尬了,必须找点话题把这安静的环境给打破一下。 于是他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关心起了余北漠的事儿来了。 “你舅舅没事儿吧?” 面对江时的主动关心,余北漠心里有些诧异,随即挑了下眉,坐端正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江时:“哦,这样啊,你舅舅没没事儿就好。那他呢?” 余北漠:“谁?” 江时:“陈季新啊。” 余北漠:“他啊,也没什么事,躺在重症监护室呢,死不了。” 江时:“这还没事啊,都躺那儿地方了能好到哪里去。” 见江时那么关心别人,余北漠心里不对味来。 “你这么关心他啊,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余北漠话里话外都带着醋味呢。 他不想解释太多,说多错多,别到最后又吵起来。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哦,这样啊,那好吧。”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又回到了刚才安静的氛围中。 过了一会儿余北漠突然问他。 “江江要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难过,向别人打探我的消息关心我,为我担忧?” 问完也不等江时给他回答就自问自答似的说下去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对你那么坏,你肯定巴不得我能死在那场事故中,这样你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离开我了。” 余北漠语气里满满的自嘲感。 江时被他说出来的话给哽到无语,也有些被气到了,他呵了一口气出来,微微皱着眉看着余北漠。 嘴巴张了又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难道要亲口听我跟你再说一遍,你才开心吗?” 江时明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他而已,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余北漠倒较上真了。 刚才还觉得他变成熟了,没维持多久就又变回了像小孩一样爱吃醋的样子。 他问的问题性质,就好像是一个大人问小孩,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无论小孩回答那个都会受到问他这个问题的人要他解释为什么要选择其中一个,难道另一个就不配吗。 江时又觉得自己嘴贱,早知道不多嘴了,简直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江时越想越气,余北漠他不想好好说话,非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也不管了,用极其恶劣的口吻说: “是啊,要是你的话,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根本就不会为你感到伤心难过,更不会担忧你,像你那么坏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吧!” 江时以为余北漠会因为他说的话勃然大怒,可他并没有,反而对他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简直出乎意料。 “是吗,那就祝我死后下地狱吧。” “江江死后一定是天堂上的天使。” 江时的火被他软软的话给浇灭了,想不出回答他这无厘头的话。 只觉得余北漠这人有病。 脑子有病,神经病! 第126章 副作用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江时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光是做这些检查就已经把江时身上的所有力气花光了。 这让江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忧,他以前也没这么弱啊,这不过是腿不能动了,又不是身体其他部位也不能动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歹说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就光是做个检查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力气全部耗光的。 这让他很担心自己往后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越来越差,到时候吃饭不会都要人喂才行吧,这样的设想让他感到惶恐,他不想要这样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江时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侵占了,也没觉得余北漠带他来医院明明是来治疗腿的,为什么要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检查了个遍。 虽说治疗腿的同时,要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一些情况,能更准确的找到病因,治疗起来能好得快些,但也不用这么细致吧。 细致到就差把江时的脚给抬上桌面看看有没有甲沟炎了。 江时是完全察觉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就这样听信了余北漠开始哄骗他的那一套说法。 江时也没真傻到一点不对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刚开始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江时就有些顶不住这样连续来回跑的检查项目,一会上楼一会又下楼的,虽然他人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根本就不要他用力。 但这样繁琐的检查项目还是让江时感到心烦,心累,他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说不是说来看腿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检查,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不想治疗了现在就要回家。 江时的心态突然就崩了他认为余北漠根本就是不想治疗他的腿,不想让他好起来,才会故意让他在检查身体这方面浪费时间,检查完又要用非常遗憾的神情看着他说,非常抱歉医院里也检查不出来他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残废,他们也没办法制定治疗方案,江时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在轮椅上待一辈子了。 江时接受不了这样的预想,当场落泪,哭着控诉余北漠的种种罪行,大致意思就是说余北漠对他不好,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余北漠听江时这样讲他,他也不生气,抱着江时好一顿的哄着,解释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类的检查,说得有理有据的,把江时的小木脑袋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江时这才停止了这场突然伤心的哭泣,配合完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一直到检查完所有的项目,江时一点疑心都没起。 检查完的江时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站在他身后一直陪着他的余北漠感受到了江时的这份紧张,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到江时的面前坐下,拉着他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又看看江时因为害怕而紧缩起来的眉头安慰道:“别害怕江江,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余北漠安慰他的话语做出的回应。 他分不了自己太多的注意力在余北漠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讨好他。 面对江时冷淡的态度,余北漠并未说什么,只是牵着江时的手静静的等待,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医生手上拿着关于江时身体检查出来的资料回来,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口,着急知道结果的江时没等人医生走进来坐下,就非常紧张的看着医生问自己的情况。 “医生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吧?腿还能不能治好了,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就单单做了份检查身上就没劲了,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江时一个人在这叭叭叭的问出了很多问题,医生都没打断他反而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他,等他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完才开口为他解惑他所担心的事情。 “江先生您先别激动,检查结果出来的结果显示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您的腿也能治好请您放心。” 知道自己没事后,江时靠回轮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腿能治好就好,其他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至少身体是健康的,这对长期处在低谷中的江时来说,这无疑是个好的消息。 难得对余北漠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像是在感谢他一样。 虽然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余北漠造成的,但他还是要谢谢他,谢谢他没有狠心到要他一辈子残废。 余北漠有一瞬间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时这样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忘记上次在江时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余北漠去回想这件事儿,医生把治疗江时腿的方案大致讲了一遍,好让江时能放心后,就要求余北漠单独留下来谈话。 有了医生的话,江时就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心里那点忧虑全散开了,乖乖的被保镖给推了出去等余北漠谈完话出来。 医生问余北漠:“你真的要给他用那些药?” 听着医生问他的话,余北漠并未着急给出回答。 而是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在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在这件错误的事情上继续错下去。 江时腿突然不能动,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儿,是余北漠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的药,服用下去能让人的下肢持续瘫痪一个月,而且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顶多会让人没有什么精神,提不起劲,整个人软绵绵的。 对余北漠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药只能用一次,超过这个次数后,将会使第二次服用这个药物的人造成永久瘫痪。 余北漠把弄回来的药混在他给江时准备抗抑郁的药里,一起给他吃了下去。 当时的余北漠实在是太害怕江时回离开他了,腿长在江时自己的身上,他就算每时每刻盯着他看也总有疏漏的一天,让江时有逃跑的机会。 这让他很烦恼,在江时和公司两边跑的情况下,让他身心俱疲,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能拿出来同时处理好这两件事。 他又不能真的把江时的腿给打断,就想出了这样看似有点退路的方法,用药物暂时控制住江时,等哪天江时学乖了或是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不再耍小心思做一些无畏的挣扎后,他才能让江时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可眼看药效就快要过期了,江时不仅不跟他示弱,还对他的态度还越来越恶劣,抗拒他的靠近,看见他就像是幼小的猛兽幼崽如临大敌一般,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时,呲牙咧嘴的嘶吼着,企图用这种招式把敌人吓跑,殊不知自己以为很凶恶的表情在敌人眼里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只要他想,一个巴掌挥下来就能让江时死无葬身之地,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特别是半路还杀回个林泽出来,让他觉得江时能想明白这件事的期限将会延迟到他无法估计的地步,大大加重了余北漠的危机感。 焦躁不安的内心长时间得不到平静,就特别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恶出来,催促着人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余北漠为此做出了他人生中自己最后悔的事,自己却没察觉出来,只顾着眼前,他不想江时离开他,什么也不考虑就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 既然这个药快要过期了,江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余北漠只能另寻他法,找出了这么一个新的药物来继续控制江时了。 可明明已经想好了的,为什么会在医生的问题下沉默许久呢? 是因为江时刚才的笑,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良心,他有些后悔这样对江时了,也许他不必这么极端的,他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子下去。 余北漠的沉默在医生眼里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并不着急让余北漠立马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他认为余北漠就是缺乏自己好好思考的时间,才会如此草率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他希望余北漠能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想清楚,把这件错误的事情停止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北漠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这块儿不算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前停下,抬头看窗外那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天空,就像是他和江时看不见未来的路一样黑。 半晌他终于开口回答医生的话。 “确定,继续下去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余北漠的回答让医生大失所望,却又不能在这件事儿上对他多加劝解,得罪余北漠对他们来说并无好处。 “好,明天再开始,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毕竟用了这个药后,以后都很难有个好觉睡了。” 面对医生话里的阴阳怪气,余北漠选择忽略,用这些药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都知道,从注入第一针开始腿就开始肿胀,一种类似骨骼生长的痛折磨着用药人。 以后一旦停止用药后,腿即使好了,能蹦能跳,每逢雨天,膝盖处就会有像蚂蚁在里面啃食一样又痛又痒,根本没有根治的方法。 这些余北漠都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了,跟这些对江时有害的副作用相比,他更害怕江时的离开。 第127章 无差别攻击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好,我,刚才医生跟我说我身体很健康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吧,其实一点也不好,其实我身体有很大的毛病吧,是不是坏到没有治疗的方法了,跟你商量后事呢……这样也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着……” 江时开始是顶不住好奇问余北漠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着说着又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了,说话声越来越小,还有微微的颤音发出来。 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腿就突然瘸了的,除了癌还有什么是突然诱发这一系列疾病爆发的,没有,他也想不出其他的病因,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余北漠给他吃那些他根本就不需要吃的抗抑郁的药,他一个精神正常得不得了的人吃这种药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认为该吃药看病的那个人是余北漠他自己,与其把问题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到不如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把偏执的根源给揪出来彻底把他这个爱强迫人的毛病给治好,这样对谁都好。 江时话说到这委屈劲又上来了,吸了下酸溜溜的鼻子小声控诉余北漠。 “都怪你,要不是你给我吃那些药我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你给我吃那些药开始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都是你的错,我精神正常的很为什么药给我吃那些药呢,你自己怎么不吃呢,我看你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从医院里出来余北漠整个人的神思处于游离的状态,至使他完全没有听到江时前面那些问自己的问题,直到江时带着哭腔的控诉声才将他给唤回。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反常态的在车上与江时空出一个位置的距离来,翘着腿靠着车窗坐,眼睛也往车窗外快速飞驰的风景看。 他扭回头看江时被气红了的眼睛,想要往江时身边靠近点,可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模样,心知道江时是不愿意自己的靠近的,也可能是做贼心虚,怕靠的太近会被看出破绽来。 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跟江时说话:“好,这都是我的错,我是有病我才是该吃药的那个,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通通说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把话都说出来,想怎么骂就这么骂,我绝对不还嘴,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开心一点。” 余北漠这样的态度才是让江时最窝火的,面对这样好好说话的余北漠江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缘无故骂人不是他的作风,当然在他情绪特别不稳定的时候除外。 江时不说话了,特意扭头过去不让余北漠看到他的脸,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余北漠思绪混乱的一批,也有些累了,今天早上五点多他就起来了,赶去医院看苏明,看到人没事后在那儿待了两个小时正准备撤离,却被余萧要求留下来,说是要等陈季新从急救室里出来,确定人没事了才能走。 余北漠自然是不愿意听余萧的话的,陈季新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他只是来确认他的舅舅苏明没事而已,这外来的野种企图把他从高台上挤下去,他不盼着他死在这场事故中就已经很好了,现在还要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的出来,这不可能。 特别是有余卿之存在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余卿之为陈季新担忧的样子生生刺痛着他的心脏,即使表面上表现得是那么的不在乎,也曾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对余卿之的感情凉得像冬天的霜一样,不再奢望他能有回春的那一天。 可当自己亲眼看见余卿之满脸心疼的样子正正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中间,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动的背影时,他的心还是不免的被刺痛了一下。 余北漠当场就要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再一次被余萧给叫住了。 “都说了要等季新出来以后再走,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作为家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怎么了,再说了他是为了谁才受伤的你应该清楚,留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要是还是固执的要离开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余萧批评的语气,不分黑白的话术彻底引爆了余北漠那根燃线,他狠狠的闭上眼而又复睁开,气得他头昏脑胀的,他站住脚跟,转过身想要反驳余萧的话,刚张开嘴,声音都没发出来,苏明上前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带,像是护小鸡仔那样护着他,明明自己没有余北漠高,此刻就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条件的偏袒他,让余北漠感到有一股暖流从脚底传达到他的大脑中。 他听着苏明铿锵有力为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中,控诉余萧有什么资格教训余北漠,这个孙子是他强求来的,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爱留给余北漠吗,为什么要在中途把陈季新接回来跟余北漠竞争,既然余北漠是在他余萧的手段下出生的,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坚定的选择余北漠呢。 这很难吗,一点也不难吧,以余家的实力来说,要扶持余北漠直上青云一点难度都没有,主要在于余萧有没有这个想法罢了。 苏明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有力的巴掌打在余萧的脸上一样,脸上尴尬气愤的青红交绿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手杵着拐杖在那涨红着脸,手指着苏明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明不管余萧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转而对起余卿之发起攻击,说余卿之就是个懦夫,畜牲,既然不喜欢,不想要,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同意试管生出余北漠,等人出生了又不闻不问的,他试问余卿之,他有花过一天的时间陪过余北漠吗?关心过余北漠一句吗?给过余北漠一个拥抱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转头就跟陈钰圆生出个陈季新出来,对余北漠从来没展现过的父爱在陈季新身上展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余卿之真是位好父亲啊。 放他妈个狗屁!苏明就是看不惯余卿之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啐了他一口,呸!做给谁看呢,真他妈的恶心人,说余卿之就是个操蛋玩意儿。 躺在急救室里的陈季新也未能躲过苏明的无差别攻击,苏明直接杨言陈季新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的,是余北漠喊陈季新去救他苏明的吗,还是他苏明叫陈季新冲上去的?有人喊陈季新吗?没有,没有人喊陈季新冲上去的,是他自己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余老夫人,陈钰圆从来没见过苏明这样不讲理的样子,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中连劝解的话都想不出来,好像只要自己一开口劝苏明不要再说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愿意留下来走就是了,何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自己就会立马被苏明审判。 其他人好像都被苏明着发疯的样子给唬住了,没人敢开口说一句,只有余北漠是恍惚的,不确定这样的情形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中还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居然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了,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直到苏明把所有人骂了一遍,回头抓住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原来一向对他冷淡的舅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苏明冷静下来,对着余萧他们撂下最后一句话。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小畜牲怎么样都不关阿漠的事,他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不要那所谓的情亲去绑架阿漠,因为你们从来没给过阿漠亲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根本不配说这句话!里面那个小畜牲的确是因为我才会躺在里面的,我认了,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大可以把我的命拿去赔给他,就是不要找阿漠的麻烦,他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说了太多话的苏明有一瞬间感到缺氧,脑袋晕晕的,缓了下才嘱咐似的跟余北漠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看余北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没动,苏明还以为他这是被吓傻了呢,轻轻推着他背,让他走。 余北漠不可能丢下苏明一个人在这儿的,阻拦住苏明推着他走的步伐。 “没事舅舅,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要去干的。” 苏明只觉得余北漠懂事得让人心疼,特别是余北漠用他那双跟苏禾一个模样的眼睛看他的时候,这里面的眼神里透着股怅然自失。 让他想起苏禾伤心难过的样子,使他喉咙像是被人用锁链勒了一下一样的胀痛,说不了话,他拍拍余北漠的肩膀,两人往旁边的不锈钢椅上坐下等着陈季新从里面出来。 大概过了有三个小时,陈季新才从急救室里转到病房里头,头上和四肢裹满纱布,像是木乃伊一样。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陈季新眨着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苏明看,人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苏明整个脸都是黑的,受不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恶狠狠的瞪着陈季新吼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啊!” 陈季新笑了,颇有种天真无邪的样子:“你好看啊,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 苏明无语,把这当成陈季新麻药还没过的胡言乱语,不再理会。 对余萧说:“看到没,人没事儿呢,还会出言调戏人呢,我和阿漠可以走了吧,毕竟我们两个是外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说完也不等余萧他们反应,拉着余北漠就要离开,其他人都没什么回应沉默的默认他们可以走了,怕说多两句就又吵起来。 人还没走出门口呢,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病床上的陈季新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要不是旁边有余卿之扶着他早就摔在地上了。 陈季新不是很在意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意识不到,嘴里还喊着苏明,让他不要走,他想要苏明陪着他,说完见苏明不理他还要往前走,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余家人只觉得是陈季新麻药没过,情绪很脆弱,没有安全感,恰好又很喜欢这个跟他认识到只有一天的苏明,想要苏明留下,从他身上索取他需要的安全感。 余萧不得不再次请求苏明留下来,至少等陈季新麻药过了后再离开吧,这样他就不追究刚才苏明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些胡言乱语了。 苏明知道余萧没说笑,自己刚才说的话也的确过激了,余萧就算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还是会使一些阴招教训苏家的,够苏家难受一阵子的这是对苏明出言不逊的惩罚。 苏明无奈,只能咬咬牙,拍拍余北漠的后背,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看那个崽种。 余北漠这才从医院里离开的。 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的又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早上,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处理文件,下午又回到东临带江时去医院检查,听医生话里话外的劝阻,已经没精力去哄江时的小脾气了,只能极其敷衍的安抚着江时不安的现状。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天,余北漠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江时的,但今天不行,也没办法,纷杂的思绪占满他的脑子,分不出一点多余的精力。 车内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氛围中,没人开口说一句来打破它,一直延续到他俩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这种古怪的氛围才消失的。 江时坐在床上,打着床头灯在看书,这是江时的入眠书,没看多久就开始打瞌睡了,眼皮直往下耷拉,他随手把书扔在床上,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 躺下准备睡觉了,余北漠却在这时拿着药和水走了进来。 “江江先把药吃了再睡。” 江时没说什么,接过余北漠手中的药吃完就又躺了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余北漠没给他回应,他听见玻璃杯落在床头柜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身后贴上一股热源,余北漠上了他的床,要和他一起睡觉。 江时推了余北漠一下:“你回去自己睡。” 余北漠和江时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因为江时情绪问题的缘故。 昨晚是特殊情况,也可以说是江时心软,累了,才让余北漠得逞的。 余北漠被江时推了这么一下,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江江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好累,你就让我在这儿睡一晚吧,别再推开我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不会做别的事儿的。” 江时不动了,好吧,看在今天余北漠带他去医院检查要给他治腿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迁就余北漠一次吧。 第128章 越来越严重了 这是江时接受治疗的第三天, 腿上的情况没有一点儿逐渐变好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让江时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 像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江时早早吃完药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会儿入眠书准备睡觉了,卧室的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透气,微微凉的夜风从外头吹来,拂过江时的脸,让他感到很舒服,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晴天。 江时看困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像往常每一天一样把书随便丢在床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等会儿余北漠会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入睡,这本被他乱丢的书也会被余北漠给乱丢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给磕破皮了,江时心疼。 从三天前晚上开始,余北漠每天晚上都要睡在江时的旁边,那天说的话就像风一样,一吹就散,根本就是骗人。 偏偏这段时间余北漠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什么时候回来,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没法跟余北漠说这事儿,每天发现余北漠的时间都是半夜他被膝盖处异样的胀痛感给疼醒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被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余北漠给吓了一大跳,又为余北漠不讲信用感到生气,想把他给推醒让他滚出去的。 只是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劲,他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就想着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这事吧,一觉醒来余北漠早就不见了身影,看着凉透了一半的床边,江时陷入了沉思,这才早上七点,余北漠就出门了?以往最早都是早上八点离开的。 江时想了想,就让他再破例一晚吧,昨晚的事他就不追究余北漠的罪行了,没想到第二天半夜醒来又感受到自己被余北漠抱在怀里睡着了,气得江时直接用指甲盖掐余北漠手臂上的肉,想要把人掐醒,掐得他手都酸了,余北漠愣是一点反应没有,江时别无他法,只能放弃把余北漠弄醒来问话的想法。 自己小声嘀咕了句余北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便在余北漠宽阔热得像火炉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殊不知黑暗中的余北漠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嘴角悄悄扯出了一个弧度,心里感叹江时的可爱。 第二天不出所料余北漠早已离开。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个人死性不改,只会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一定要问清楚余北漠为什么要一而三再而四的冲破自己的承诺,一犯再犯。 江时在床上呆坐了会儿叫保镖给他拿来了一个闹钟,自己在亲自把第二天的闹钟给调好,是早上五点的闹钟。 这时候就有人好奇江时为什么不叫秋姨给他拿,反而叫他最讨厌的保镖给他拿闹钟了,因为秋姨有事请假回老家办事儿去了。 余北漠重新给他招来照顾他的人,全被江时给气走了,理由是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况且余北漠给他请来照顾他的人一点都不称职,在有人的地方表现得很会照顾人的样子,一单独跟他在一个空间,马上就摆脸子给江时看。 那个请来照顾江时的男人在众人面前那种和蔼,亲切的笑容在单独面对他时瞬间变成满脸嫌弃的样子。 还故意使坏,在扶江时从轮椅上起来的时候,掐他的手臂,江时开始还不知道是故意的,就让男人轻点,别那么用力,男人满是不耐的说知道了,下次会小心一点的,可下一次还是依旧很用力,江时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在吃完中饭的时候,男人拿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江时接过来放在手中,盯着男人看,突然笑了下,骂了他一句傻逼!直接把那水泼在男人的脸上,尖锐的疑问声在餐厅中传开,把旁边的保镖给吸引了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男人立马把江时刚才的罪行通通说了出来。 说他好心拿水过来给江时吃药,江时什么话都不说,就把水往他身上泼,把自己说得可怜的要死,把江时形容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保镖希望他能教训一下江时,没想到保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打算离开,不管这事了,男人着急喊道:“哪有这样无辜欺负人的,我虽然是你们花钱请来照顾他的,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啊,必须给还我个公道!” 保镖折返回到男人面前,冷笑理所应当道:“你也知道你是被人花钱请来的啊,欺负你?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老板花那么高的价钱就只是让你这样舒舒服服的扶江先生从轮椅上起来坐下而已那么简单的吗,别说是往你脸上泼水了就算是他把玻璃杯砸你脸上都行,能干就干不能跟就滚!” 男人的脸变得煞白起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保镖不去理会男人被吓得僵硬的身子,转而询问江时的意见,要怎么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男人,江时只是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让他收拾收拾滚蛋吧。 在同一天内,余北漠给他请回来的三个人,都认为江时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明面上尊重江时尊重得不得了,背地里处处对江时使坏,江时喊他们他们都装作听不见,最后江时以各种理由,让保镖把他们给请走了。 江时其实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直接把他们偷偷掐他的事告诉保镖,自然会有人替他把这几个人给处理掉的。 但这恰恰是江时最害怕的事,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保镖,这几个人就不只是单单从东临滚蛋那么简单了,他们将会面临此生最恐怖的场景,江时虽然被他们欺负了,也很生气,但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此,自己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就好了。 一天内赶走三个人,余北漠也就没再塞人到东临照顾江时了,就只能让管事儿的保镖代为照顾了,江时也乐得自在,少了秋姨在耳边唠叨,日子过得清闲多了。 唯一让江时感到烦的事就是余北漠总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爬进被窝一起睡觉,早上又起得很早,都没机会跟余北漠说不要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往他被窝里钻了,回自己房间睡去。 江时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想,明天就能把话跟余北漠说清楚了,他就不信余北漠能在五点前起床出门的,这下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江时就听到有人打开卧室的门进来了,立马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看去,长廊外的灯光从半开的门投射进来,没一会儿就随着关上的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时没想到过今天余北漠竟然会回来得这样早,他几乎是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余北漠的鼻子骂道让他赶紧出去,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近这间卧室半步。 也许是近几日余北漠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些,又处处顺着他,让着他,不跟他去争辩一些没有结果的事,让江时暂时忘记余北漠狠毒的手段,都敢生出在余北漠的地盘上对他指手画脚,不让进这进那儿的,嚣张得不得了的想法了。 江时的手撑在床边,正准备起来,就看见余北漠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踉跄着脚步,朝床边走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江时默默放下撑在床边的手,躺了回去,他想要看余北漠想对他做什么。 余北漠没开卧室的灯倒是方便了江时偷偷观察情况。 几乎是余北漠一走近床边,江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掺杂着江时讨厌的烟味,江时忍不住拧眉,想让余北漠离他远些,可他又的确好奇余北漠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什么,硬生生给忍住了。 在江时的印象中,余北漠好像把烟给戒了才对,记得刚被余北漠囚禁的时候,余北漠在他面前抽烟,他说了一句难闻后,余北漠当场把烟给掐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看余北漠醉成这个样子,身上还穿着定制的西装,一定是参加了什么宴会,身上的烟味应该是从别人那里沾上带回来的。 江时悄咪咪的半开着眼观察余北漠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余北漠在床前站了会儿,然后轻缓地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盯着江时的脸看,有一瞬间江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跟余北漠的对上了,吓得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内心祈祷余北漠什么也没发现。 闭上眼睛的江时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就变得比平常灵敏许多了,他清楚的听见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累到了一样,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坐在床边久久不起身,江时都快要装不下去了,都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问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只冰冷得像是没有血液流通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从眉毛描绘到嘴唇,动作轻而慢,弄得江时脸上痒痒的。 动作停止,只听见余北漠轻叹一声,就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睁开眼看向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余北漠健壮的身影在花洒下洗澡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直到余北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才回过神,把眼睛闭上。 他感受到余北漠带着水气的身体正在靠近他,然后他就被余北漠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江时想余北漠现在喝醉了,跟他说那么多应该听不懂吧,要不还是等明早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现在不说他心里又难受,指定睡不安稳,江时挣扎了一分钟,还是选择现在就要把话给余北漠说清楚。 江时试探似的开口道:“余北漠,你睡着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立马得到回应的江时沉不住气,急得想开口再问一遍的,余北漠开口了。 “没有,怎么了?” 说话间还伸手揉了揉江时的肚子。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接一杯热水过来?” 江时攥住余北漠那只作乱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抵在他的胸口上,江时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没动了。 江时说:“我没有不舒服,余北漠你是喝醉了吗?” 余北漠:“没醉。” 知道余北漠没醉江时终于可以放心骂余北漠了,不怕他听不懂。 语气立马变得凶恶起来:“你没醉干嘛要进我房间啊!那天晚上明明说好了的就只让我陪你一晚而已,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要自己睡,你现在就起来出去,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面对江时的驱赶,余北漠没有生气,很有耐心解释起来。 “为了照顾你啊,医生说打完针后你身体会出现一些副作用,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时刻观察情况,有不对的地方要及时通知医生,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余北漠这样一说江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 “我就说嘛,我的腿怎么打了那些针后就变的胀痛起来,原来是副作用,这些是不是正常现象啊?” “不用担心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胀痛就说明江江的腿正在自我修复当中,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既然是为了自己的腿好,江时也就不计较余北漠睡在他旁边了,也不想多说其他的,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显然余北漠并没有要这么早入睡意思。 “江江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吧。” 第129章 不要忘记我!不许你忘记我! 听余北漠这样说,江时的睡意顿时全无,他把余北漠环在他腰上的手给扯开,把自己脑袋下的枕头给扯下来,塞在两人中间隔开,不让余北漠有下手的机会抱他。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他什么都不会,腿脚又不方便去那里干嘛,跟他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吗。 况且余北漠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是江时难以得到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歇会儿,透口气的独处时间,不用对着余北漠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和变化多端的情绪。 本来他在面对余北漠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压抑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同意余北漠这个对自身没有一点好处的提议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跟余北漠待着,他还活不活了。 当下立即拒绝道:“我不去,我去了能干嘛?难道要我像上次一样陪你去那个什么狗屁宴会一样被人当面嘲笑吗?我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非要看我被别人羞辱才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对吗,余北漠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 余北漠低笑了下:“对,我很坏,不过江江这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说着他伸手把江时放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抽开,重新塞回江时的脑袋下,江时都来不及反应又被余北漠揽在了怀里,他气急,觉得余北漠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一时挣扎得厉害:“你干嘛!谁允许你碰我的,放开!” 江时的挣扎只能说是徒劳,余北漠毫不费力的用腿压住他乱扭的身体,用手钳制住他不断推开他的手。 江时现在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住全身一样,动弹不得,江时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敢笑?!还说我误会你,你就别狡辩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别人嘲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只能找你帮我出这口气,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依靠,只有你才能帮我,你想利用这种招式将我的心给攻下来,让我对你产生依赖,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要你才会对我好,只有你能帮我,别人都是坏人,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帮我一点,让我永远都离不开,从而心安理的的对我提出一系列的要求,顺便将你对我做过的种种坏事一笔勾销,反过来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余北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以调侃的话语来回答江时问他的每一句话了,他把头埋进江时的颈肩处,声音变得低低的,好像受委屈的那个人是他。 “江江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把你的身份公布而已,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余北漠话没说完,江时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体上,思想上的通通松懈了下来,也不管之后有什么后果,继续对着余北漠一阵输出。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从而对你妥协,让你帮我把他们都给解决掉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对你彻底妥协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他们当面对我的那些嘲讽,还是说在背后对我的那些指指点点带来的伤害,都不及你带给我那些伤害的百分之一来得多,我想我该恨你的,但我想了下我才不要恨你呢,也许把你忘记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我不要。”余北漠把江时搂得更紧了,好像江时会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一样,也在怕江时要真的将他给忘了,这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江时要是真的将他给忘记,那么他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偿还江时在他这里受过的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能够给江时下如此狠手的原因,他总在等,等那天江时能接受他了以后,在以后的时光里慢慢偿还,可是余北漠不知道,事情不会顺着他的想法去发展,江时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接受他,更加不会爱上他,他等不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只会加重他和江时之间的矛盾,就拿这段时间来说,他以为他和江时之间的关系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抗拒他,也不怎么朝他发脾气了。 甚至会主动找他搭话,找话题跟他聊上两句,那是因为他余北漠手上捏着江时的软肋,江时才假装哄他的,等哪天江时什么都不怕,不管,不要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要分开的时候,余北漠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余北漠在嫉妒郑煊辉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郑煊辉对江时来说够重要,他才有机会能跟江时纠缠那么久。 余北漠哀求着说:“我不要你忘记我!你不许忘记我!” 你要问江时恨不恨余北漠,那是必然的,几乎是可以不用去想的一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可是恨有什么用呢,对江时来说恨余北漠就等同于他要记余北漠一辈子,这无疑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加重痛苦,江时不要。 如果可以他要将余北漠忘记个彻底,要余北漠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忘记关于余北漠的所有记忆,对江时来说是一种解放,放过他也是在放过余北漠。 过多没必要的纠缠对谁都没好处。 江时没说话,就这样被余北漠抱着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了,他不想跟一个醉鬼继续说太多没必要的话。 余北漠见江时不回他的话以为江时在生气,于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他去公司一起上班的原因。 “江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公司是想要照顾你的,给你请的陪护你又不喜欢,一天内三个人都被你赶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才会想着把你带到公司方便我照顾你的。” 江时猛然睁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吗?再说了我是一个人在家的吗,那么多保镖不是人难道是鬼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都没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烦!” 江时说的话太冲,余北漠饶是再有耐心也被江时一直拒绝的态度激起了一点点火气,哽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不好发作,也是跟江时倔起来了。 “那我非要带你去呢?” “你要是敢强制把我带去公司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余北漠你还有没有心了,我都这样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处一下很难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吧,从来都是你在要求我去做一些事。” “余北漠,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待会,要是二十四个小时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体谅我,给点让我可以喘点气的独处时间吗?” “就当你可怜可怜我了,好吗?” 江时一直在说,余北漠一直保持着沉默,内心阴暗的想法一直在翻涌。 江时说的话太伤人了,余北漠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心就被江时说的这么几句话给浇冷了。 就那么讨厌他吗,宁愿死也不想跟他独处。 余北漠妥协了,他松开梏桎住江时的手脚。 “我明天再给你请一个陪护来,人要是再被你给气走了,我不管你愿不愿都要把你带去公司的。” “不了,保镖照顾得挺好的。” “保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给别人增加工作量吗,你怎么那么坏呢。” 江时气笑了,凭什么说他坏。 “随便你吧,这是你的地盘,你叫谁来都行,我无权反对。” 余北漠将江时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只要你能说出来为什么要把那三个人给赶走,我就听你的,让保镖照顾你。” 江时眼珠子转了转,打哈哈道:“没有理由,看他们不顺眼呗,毕竟我是一个坏人,对人发脾气也很正常。不说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余北漠是何反应。 余北漠慢慢放下搭在江时肩膀上的手,说:“江江你知道吗,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江时当然知道啊,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打算继续跟余北漠说下去,只想用睡觉来逃避。 他感觉到余北漠翻了个身,没在说话了,他们之间隔了点距离,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在气对方故意隔出来的距离。 江时懒得管余北漠,生气就生气,他又不在意。 卧室里安静下来,江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又闭上,气得他想往余北漠的屁股上踹一脚才解气。 无奈他的腿废了,发挥不了,指着对着余北漠的后脑勺呲牙咧嘴无声的谩骂了几句。 骂完心里好受多了,许是骂累了,困倦感袭来,江时的眼皮慢慢合上,就要睡着了,余北漠突然来了一句话。 “你说你看到我的脸就烦,那你看谁的脸不烦呢,林泽的吗?” 磕睡随着余北漠的话飞走了,江时满脸问号,他有提过林泽一句话吗,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余北漠又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在酒局上看到林泽了,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说让我别太嚣张,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带走的,开始我没理他,像他这种人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也不屑跟他说太多,可他一直缠着我,说我对你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放你离开呢。” 余北漠转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对上江时的视线。 “我说,因为是你不愿意离开我的,你虽然不喜欢我,但你却离不开我,说你已经是一个被我\/操\/透\/了的骚\/货,我一天不回来你就痒的浑身难受……” 江时扇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恶心恶心恶心!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时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余北漠的脸还挺疼的。 他从床上下来,替江时掖了掖被子。 “江江晚安,祝你好梦。” 说完就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房间。 去你妈的好梦,江时把余北漠枕过的枕头砸向门口,似乎还不够解气,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使劲往门上砸去。 闹钟的零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余北漠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鸣虫声,手上捏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往窗外吐去,烟雾很快就随着夜风消散了。 余北漠遇见林泽这事不假,林泽也的确过来跟他说他会带江时走这件事,当时他只是淡淡的跟林泽说了句让他尽管过来把人带走,看他有没有命能从东临回去。 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当时他忽然想让江时也不痛快一下,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那些极具羞辱的话。 你要问余北漠后悔说出这种话吗,也许不太会,没人知道余北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把他和江时的关系搞的越来越僵。 余北漠把烟点燃后就只抽了一口,其余的都让风给抽去了,卧室里没开灯,他就看着手中的那根烟慢慢燃去,直到它彻底燃尽,余北漠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把烟头随意扔在地上,把窗帘拉上,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为止他才回到床上休息。 余北漠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褪黑素,吃了几颗,就躺下睡觉了。 第130章 幻觉 那天晚之后江时和余北漠算是彻底闹僵了,让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变得如同枯株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余北漠连着几日没回东临了,也没有再往别墅里请照顾江时的陪护,更没有以照顾江时的名义把人带到公司上加以监管。 事情的发展如江时所愿,照顾他的重担落在了保镖的身上。 对于余北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江时毫不在意,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心里希望余北漠‘消失’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这种轻松只是江时对于余北漠不在他身边没人给他施加压力,那种压抑紧绷的精神状态少了一点,就仅此而已,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特别是他的腿,怎么感觉比他不治疗那阵子的情况相比还要严重了许多。 他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医生,医生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说是正常情况,有这种感觉就证明他的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叫他不用多虑,过于担心的话可能会对伤势的恢复有所影响。 听医生这样说,江时无比信任医生的话,一点怀疑的心都没有,始终奉信医者仁心这句话,在他眼里医生都是圣人,是不会害人的。 事实上江时也别无他法,唯有心中的信念才能将他这具残破的身躯支撑起来。 江时甚至还害怕自己过于担心焦虑的心当真会影响到自己腿部的恢复,每次感到异样的时候都会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是快要好的标志,尽量让自己忽略针孔注射带来的胀痛酸麻搔痒感。 身体上的残缺本就已经让江时感到萎靡不振,对未来的生活没有向往的期待,好像他就要永远烂在东临这块土地上一样,没有出头之日。 更别提他在没有精神类疾病的情况下还要被迫吃下那抗抑郁的药了,每次江时都想要偷奸耍滑,却没能成功过一回。 第一次他先是把药含在舌头底下,当着保镖的面喝水假装咽下去了,想着等保镖走后再偷偷把嘴巴里的药给吐出来。 江时自以为很聪明的想法在保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的存在,保镖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识破江时心里盘算的小九九。 当时保镖就站在江时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不离开也不说话,只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就收回眼神放回江时的身上。 直到江时感觉到舌头底下的药物正在慢慢融化,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当中,江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命,保镖就站在他跟前,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只能抬头用接近于绝望的眼神盯着保镖看,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信息赶紧离开。 保镖神情未变,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温水放在江时手中,语气平淡道:“江先生以后还是不要把药含在口中了,不然苦的还是您自己。” 江时无奈,口中也实在是苦的要命,只好把手中的温水一口喝了下去,好冲淡口中的苦味。 口中苦到令人发麻的味道和保镖的劝告不足以让江时死心,立即行使了第二次计划。 这次他学乖了,他当着保镖的面把药真真实实给吞进了肚子里,并张开自己的嘴巴给保镖看,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在耍小心思了,让他放心离开。 等保镖一离开,江时就立马往厕所里跑,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企图用催吐的法子把才吃进去的药给吐出去。 结果也如他所愿,把药成功吐了出来,喉咙处的神经组织火辣辣的跳动着,虽然方法难受了点,但这对江时来说总比把这些对他身体有害的药物留在肚子里强多了。 只是他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时,门外的保镖闯了进来,把他从厕所里推出来,当着他重新把他刚才吃过的那种药,从瓶子里倒出来,让江时再吃一遍。 并直言道,江时要是还有催吐逃避吃药的想法,他催吐一次,就要重新吃一次药,直到江时能乖乖把药吃下去,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为止。 江时知道保镖说的话是认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也就再也没有生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也不再抵触,药正常吃,日子也正常过。 这只是对于别墅里除了江时以外的人来说罢了。 频繁吃这种药的后果就是江时身体上,精神上的状态出现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症状来。 全身浮肿的要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正常人该有的姿态,江时这个不怎么在乎外表的人,都不敢拿正眼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丑,好陌生,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三天三夜的尸体那般可怖,为自己现在的丑态感到自卑。 精神状态也变得神经兮兮的,走哪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给唤醒,醒后便是久久不能入睡。 瞪着大眼睛环顾四周,总认为有人躲藏在黑暗中,只要他敢将眼睛闭上,那人就会走到床前给他脑袋来上一锤。 睡眠质量变得极差,脸上尽是憔悴之色,江时皮肤白,加上眼下那团乌青让人看着像是活死人一样。 保镖都看不下去了,在向余北漠汇报江时的情况时,没忍住暗里劝说余北漠要不然还是不要给江时吃那些药了,看着江时这像瘟鸡的状态,他真怕哪天江时没抗住,就这样没了。 到时候有余北漠后悔的,还会连带着他们一起遭殃。 没想到余北漠倔得像一头驴,仍是执迷不悟,坚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保镖也不好多说,只能照做。 保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余北漠这是真心喜欢江时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时是他的仇人呢,要这样折磨人家,保镖心里一阵唏嘘。 余北漠的心态完全变了,固执的认为江时就是得病了,才会一直想要离开他,抵触他,拒绝他,对他恶言恶语,全然忘记江时的精神诊断书是他逼着人医生伪造出来的。 余北漠应该庆幸他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江时的面前。 以江时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余北漠出现在他的面前无疑要发生一场巨大的争吵。 江时现在能保持这样平静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余北漠不在的缘故。 现在江时就像是一只流浪小猫,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某块空地上给自己顺毛,善良的人们拿着猫条给他时他也会用头去蹭蹭来人的裤脚,来表示自己的友好。 但如果来的是恶人他则会弓起身子,呲着牙,喉咙发出威胁的声音以吓退对方,恶人若是敢往前一步他必定会亮出自己的利爪毫不犹豫的甩过去。 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招来更大的伤害,但永远不会后悔。 第131章 晴天 这几日都没有再下过一场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夏日的烈阳抚慰着江时那一颗阴郁,消沉的心,把围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正值中午,江时坐在院子外没有遮挡的天空之下,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身上。 消停了好几天的天气,又恢复了夏天该有的样子,即使是树木丛生处于郊区的东临气温也是直线上升,火热的太阳光线照在人的身上,有种用放大镜对着太阳光折射到皮肤上的灼热感产生。 在太阳底下待了近一个小时的江时有些受不了了,皮肤被晒得红红的,像是过敏了一般,即使他喜欢,又贪恋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这种状态,这与他实际上所处的处境是截然相反的,让他无比着迷,不愿意离开。 可皮肤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他像是躺在石锅上的一块牛排,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在石锅上煎烤一样,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时抬起手遮挡住眼睛上方,眯着眼有些贪恋的瞟了眼上空的太阳,收回视线,朝站在阴影处的保镖挥了下手,示意他过来,让他把自己带回卧室。 一回到房间,江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落差感来,仿佛刚刚他还是翱游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小鸟,下一秒就突然被人给抓了起来,关进了一间又小又暗的鸟笼里,鸟笼里的他被挂在阴暗潮湿阴冷,不通风的溶洞里,水滴顺着钟乳石往下滴,滴滴嗒嗒的直扰人心烦。 只有洞口处有细微的光给他活着出去的希望,为了规避这种让他心痛的感觉,江时决定用睡觉来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伤痛。 躺在床上的江时并不能很好的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当中。 半梦半醒间,江时感觉床头站着一个人,正死死盯着他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问他是谁却发不了声,当他想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翻身都翻不了的那种。 他想大声尖叫,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动不了一点,眼前一下清晰一下又模糊的。 耳边有两个小人一直在说话,一个叫他再睡会,一个又叫他赶紧醒过来,从床上起来,吵得江时脑袋都快要炸了。 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江时才得以从床上慢慢清醒过来,当他靠坐在床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症状全都是因为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全都是假的。 浑身酸软无力的江时这才长叹了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掩饰不了他后怕的心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的他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想要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看看几点了,恍然间想起闹钟早就被他砸碎了。 转而扭头看向窗外,紫红色的晚霞印在他的眼眸中,夏天的晚霞就是这样又美又孤寂。 江时估摸着这会应该晚上六点这样。 他把卧室的大灯打开,整个卧室亮堂堂的,让黑暗无所遁形没有藏身之处。 驱散了江时一点害怕无助的情绪,他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等着保镖准备好晚饭上来喊他。 江时杂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行为,随着书本里的精神世界稳定了下来。 像是顿时清醒过来了,江时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会随便跟人生气,善良,正直,情绪稳定的自己。 短暂的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小气巴啦,不依不饶,固执己见,不讲道理小肚鸡肠的人。 江时是不愿自己变成这样的,在独处的时候江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现象,只有余北漠在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连带着无辜的旁人都要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虽然每次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语气过于强势不耐烦都会第一时间道歉,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的。 被他这样子无理由对待的秋姨每次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跟他说不要紧的,她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嗔怪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辩解。 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全然是因为生病了,脾气变大了很正常,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这种无端的变化自己也无法控制,让他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要坚持每天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秋姨不怪他就算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他的维护,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能不感到内疚呢,就算他吃再多的药都不会好的,甚至更加严重,他害怕自己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做什么事都只看表面,直接伤害到对他好的人。 光是在脑袋里想着,就够江时难过恐惧了的,他不想要这样,但却又深知自己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可以解决的办法,以往的种种也都在告诉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斗不过任何人,终将会输的一塌糊涂。 江时一下子低落起来,内心的有种失重感在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对活着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期望。 他想为了自己也许也能放弃一些东西的吧,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书是看不下去了的,江时把书合上,心事重重的把头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的日落。 周围很安静,没有多余杂乱的人声传出,只有一两句鸟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临近夜晚,郊区的温度降了些许,风也吹了起来,树叶的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江时陡然生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直到全身的皮肉被分解成只剩下一具白骨,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江时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抬手往上摸了下,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就没再管,任凭这眼泪在他脸上四处流窜,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江时死死的咬住嘴唇,始终没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来,额角因为主人的隐忍而轻微的颤动着。 江时感觉自己好痛,好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江时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砸东西的冲动,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伴随的保镖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先生您醒了吗?饭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您要不要下楼转转透透气先?” 第132章 嫉妒 江时不想让保镖听出异样来,没吭声,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泄露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沉默着,谁都没有再主动把话说下去。 陷入往日回忆掺杂着当下痛苦带来的精神伤害,对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强恐惧感的江时,像是一下子掉入海面上的漩涡一样瞬间把他卷入黑不见底的海底,他几乎要被这冲进鼻腔里咸咸的海水给溺死了。 完全察觉不出保镖此时的异样,一般来说保镖不会过多的来打扰他,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每天除了在江时吃饭洗澡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或是江时在室内待得不舒服他就把人推到院子内,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以防江时出现意外,其余时间都是让江时一个人待着的。 不会像秋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在他跟前晃悠,一直在他耳边唠叨,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得不到他任何回应后依旧耐心的站在门口候着,没有强行破门而入查看他有没有发生意外,或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我了结了。 保镖是不会在长的时间内没得到回应还让他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的。 江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的黑烟给笼罩住了,看不见,听不清周围的任何景象,自然也无法分辨保镖不符合常理的作为。 他只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喉咙里那一股快要溢出来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江时始终不愿意被除了余北漠以外的人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把这股呜咽的声音给咽了下去,只是脑子的思绪还没那么快恢复理智状态。 门外的保镖还在锲而不舍的询问着江时现在的状态。 “江先生?您要是睡醒了能不能给我回个话好让我能确认您现在是安全的。” “江先生,您要是再不出声的话我只能强行把门给撞开了,这样我才好确认您是没事的。” 一般来说,只要保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时都会第一时间回复的,因为江时知道保镖没有说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坏就坏在江时无暇顾及保镖话里的威胁,沉浸在控制自己尽快恢复正常的思绪当中,依旧一声不吭。 得不到回应的保镖也没有像他刚才说的话那样强行把门打开。 只是默默打开了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汇报江时现在的情况,需不要需要他采取强硬措施。 消息发过去,余北漠没有秒回保镖顿时焦虑了,一个两个的有话不直接跟对方说,非要把他搅进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他不禁感叹这年头的钱真是难挣啊。 夹杂在江时和余北漠两个人中间,让保镖有种被丢进一半是岩浆一半是冰块的大锅当中,冰火两重天。 本来他好好在楼下盯着余北漠请来的营养师做饭的,突然接到余北漠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上楼问江时需不需要下楼透透气之类的话。 保镖虽然有些不解,这都快要到吃饭时间了,为什么就不能等饭做好让江时把饭吃完再出去转转呢,就当顺便消食了。 心想江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余北漠这才叫他上去打探情况的,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以余北漠对江时这样紧张的程度来看,江时要真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会跟他说太多废话,直接就让他上楼把门给踹开把人往医院送去了。 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保镖也只能按耐住,余北漠向来是这样,一会一个样的,让人猜不透。摸不清的,他只需要照做就行,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保镖盯着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足足看了三分钟,仍然没得到回复,卧室里头的江时也不说话,这两个人的沉默深深伤害了保镖的心。 急得他抓心挠肺的,他不知道江时在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还活没活着,余北漠现在到底又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消息说这个事要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保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时,想要离开这让他感到恼火无奈的地方,都不想要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时,余北漠给他回消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 「不用,继续等到他愿意说话为止。」 看着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保镖心里那股气一下就泄完了,选择继续忍受,毕竟他要是离开这里就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工资的工作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余北漠此时正坐在余家老宅的餐桌上。 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回东临的,就拒绝了余萧喊他回老宅吃饭的要求。 他都好几天没见到江时本人了,心里想江时想得要命。 也不知道江时的气消了没有。 离开江时的这几天他根本无法入睡,褪黑素对他都不起作用了,每天闭着眼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怎么着都睡不着,他感到这比他工作的时候还要累。 一个人晚上在某一个时间点,总会莫名产生一股孤独的情绪来,所以他想回东临,抱着软软的江时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把拒绝的消息发送给余萧,那头就立马给他回了个电话,今晚说什么都得回去一趟。 说陈季新今天已经完全康复已经出院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人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回来一趟。 又把陈季新是因为苏明受伤的事拿出来说一遍,怎么说都能算得上是他亲舅舅的救命恩人了,他这个做侄子更应该过来一趟才对。 余北漠说不过余萧,勉强答应了下来,说吃完饭他就要离开,余萧没有反对的意见,同意了他的要求。 只是到了老宅,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余北漠就后悔了,要知道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他来说那么强,余萧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他都不会来的。 特别是陈季新这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有病在身把原本落坐在他身边的苏明给抢了过去,说什么自己还没好全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说他是为苏明才变成这样的,理应让苏明坐在他边上好照顾自己,一口一个小舅舅喊得亲热。 完全不顾苏明脸上的表情有多恶心他,一个劲的往人身上贴。 还特别绿茶地问余北漠说他不会介意的吧。 陈季新的这种小伎俩余北漠没放在心上,知道苏明打心底厌恶陈季新,只是苏家现在很多地方都得靠着余家才能存活下去,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他体谅舅舅的不容易,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回怼陈季新。 扬起一个算得上得体的笑说不介意就低头看手机了,他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上面呈现的是江时在卧室中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画面,因为过度隐忍而引起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余北漠知道江时这是犯病了,若是强行进去打扰他,可能会引起更大伤害,还不如让江时一个人消化,他一直知道江时的自愈能力很强,总会有一万种理由来劝自己,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会为了他身边重要的人一步步妥协。 比如说为了郑煊辉,或是林泽。 这是余北漠潜意识的想法,他认为江时就是这样的人,他为自己不愿意让保镖强行进去看江时找出来的借口。 实际上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埋藏着嫉妒的情绪,牵动着他,让他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陪在此刻最脆弱的江时身边,只有他才能承受江时因为情绪影响带来的任何伤痛,不安感,只有他才能出言安慰江时,陪在江时的身边,江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他要侵占关于江时所有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象那么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江时跟另一个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因为光是想想就够他生气的了。 余北漠表面上大体是淡漠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现他轻蹙起的眉头,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带着焦躁又带着想要立马离开这里的急切感。 “砰!” 坐在主座上的余萧突然重重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把餐桌上的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余萧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发火。 只有余北漠一个另类,仍然低着头看手机,因为焦虑的缘故他把手机握得很紧,抵在手机背面的那根手指一直在画圈圈。 手机被他不小心摁黑了他也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完全忽视了余萧的存在,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一声响过炮仗的声音一样。 这在余萧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他迎着大家的目光,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跟大家都保持着点距离的余北漠看,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你回来吃个饭而已就这么不耐烦吗?从坐下来开始一口饭没动,就盯着你那破手机看!”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你很忙?你说说这里那个不比你忙,怎么他们不盯着手机看,就你看!” 余北漠还没反应过来呢,大脑还停留在观察江时的画面上,只是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抬起头对上余萧的视线。 眼里平静得像冬日结成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有的只是淡漠到发出寒气的目光。 余萧被他这死人一样的眼神给刺痛了,借题发挥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告诉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服气?!” 余北漠被余萧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斥竟然奇怪的没有生气的情绪涌出,内心平静的要命,这让余北漠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那场宴会结束开始余北漠就已经彻底放弃那所谓的情亲了,也不再渴望能在这个家中得到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关心,他知道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个外人的存在,他现在对余家来说还有用,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在余家还有他可以待着的位置,等到那一天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后,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踹出余家的大门,在外自生自灭。 他没有可以完全依赖的对象,也就不会再产生一些不实际的幻想来了。 在满是利益的家庭中谈真心本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他看着余萧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张开嘴巴想要官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 就算他放弃了内心所求的一切,也还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时机还不够成熟,万万不可撕破脸皮。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苏明倒是先他一步帮他解释起来了。 第133章 平静的可怕 “北漠这才从公司回来,可能是怕交代出去的的事情有人没听懂,就在工作群里再重新强调一遍,提醒员工注意重点事项,这没什么问题吧?” “余伯伯你说我说的话没毛病吧,北漠在工作上那么上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苏明本意是想替余北漠说话解释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又变得刺刺的,他从心底看不起余萧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看不得余萧这样说余北漠,语气中带着点火药味。 余萧被苏明说得老脸通红,火气就在头上想要继续发作是不可能的,如苏明话里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想要余北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可余北漠要真像苏明说的那样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以承认这是他错,甚至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跟余北漠道歉,是他过于激动错怪他了。 问题是谁能证明余北漠刚才一直看着手机是真的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呢,他看余北漠脸上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像是在为家里那只金丝雀的事忧虑。 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好把余北漠的手机抢过来强行查看,看余北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心神不宁的。 余萧没必要这样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对双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以一场激烈的争吵结束一切,最后饭都吃不成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有人愿意出面调和,把梯子放他跟前了,他要是再这样把事情揪着不放到显得他过于强势,不讲道理了。 他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自己把那股怒火给消化掉。 “好了,忙完就把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说着眼神在余北漠身上看了一圈。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吃多点哪里有力气去公司上班。” 余北漠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同样虚假的态度对着余萧说。 “嗯,我知道了,刚才的确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在饭桌上处理工作上的事的,抱歉。” 说完也不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自顾自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吃起饭来了。 整个餐桌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除了余北漠在吃饭以外,其他人的手仿佛都僵得动不了一样,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从头平静到尾的余北漠。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余北漠被余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会像上次在宴会一样发疯,狠狠回击余萧说的每一句话,可他们的所想并没有发生,余北漠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了。 他们从没想过余北漠也能有这么稳重的一天,像是一下子从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变成一个懂得说客套话,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学会隐忍的成年人了。 余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对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言语感到后悔,人家不就是看了会手机而已,他为什么会这样过激。 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余北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无端的恶意出来。 许是环境过于沉静,苏明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两句话。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个沉着脸干嘛,动动手里的筷子吃饭啊。” “北漠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的,以后你们注意点就行啊,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想要是有人突然这样指责你们的话,早就把筷子摔在地上离开了吧,也就北漠大气不跟你们计较太多。” 众人原本因为苏明说的第一句话有所缓和的脸色,被第二句话气的脸都红了,只是不好发作,硬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餐桌上估计就苏明和余北漠心里能好受点,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重,身上的怨气飘得满屋都是。 这么一闹,这场饭局没人再说一句话,在沉默中进行到结束。 卧室门外保镖还在严守着,时不时嗷一声,怎么嗷都得不到江时的一句回应。 “江先生您到底醒了没啊,给我回个话呗,饭都做好了,再不下去吃都要凉了……” “唉。” 依旧是没回应,保镖心累得很,又没办法从这扇门前离开。 他拿出手机给余北漠发消息求助。 “老板一个半小时了,江先生还是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喊他他也不应,这怎么办啊,江先生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消息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保镖急得都想破门而入了。 就在保镖快要把头给挠破时,江时说话了。 “门没锁你进来吧。” 保镖从来没觉得江时的声音好听过,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江时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好听完美的存在,像是救世主在召唤他一样。 得到允许进入的回答后,保镖是一秒也等不了了,江时的话音刚落下,他就已经推开门走到江时的面前站着了。 江时坐在床上,侧身低着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保镖,只是让保镖过来扶着他坐回轮椅上。 保镖在靠近江时的那一刻,清楚的看见江时的眼皮肿了,明显是哭过,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好安慰,只能假装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话。 “江先生我现在带你到楼下吃饭吧,吃完我再推你到院子外走走。”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刚才的那一场自我修复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累得他连话都不想说。 江时吃完饭被保镖推着在院子里逛着,保镖不再主动说话,除非江时先开口,他才会搭话。 东临夏天的晚风吹到人的身上是舒服的,可江时并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这风像是一把把小刀,刮在他的身上,生疼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了,江时觉得这样活着好没意思,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在心里搭建的桥梁在这样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崩塌了,变成一片废墟。 他不要了,什么友情,亲情,还是那狗屁的爱情他一样都不想要,这些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他把握不住。 他真的顶不住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想与其这样抑郁一辈子,不如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对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影响,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他走到今天对得起任何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江时想是这样想的,可心底一直有种愧疚跟他在拉扯,想要把他困住,最终还是解脱战胜了那一抹愧疚。 江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郑煊辉和林泽一块约出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出来给他们,他只是一个侵占他人身体,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这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还希望他们不要怪罪他,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但至少不要恨他。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是保镖的手机响了。 是余北漠打过来的,保镖并没避开江时走到别处接听,不过也没有打开免提,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 余北漠先是问了下江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保镖说没有,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知道江时没事后,余北漠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接着通知保镖说明天会有新的陪护过去,让他做好接待的准备,把一些注意事项跟人家交代清楚,别出错了。 保镖对余北漠突然招新的陪护过来的行为感到惊讶,江时对待陌生人的抗拒程度他是见识过的,他不信余北漠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老板做什么决定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照做就好,可是他低头看着眼皮还有点肿的江时脑子一抽,竟然劝起自己老板来了。 说江时这段时间在他的照顾下过得还挺好的,应该不需要新的陪护,还说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这新的陪护恐怕刚进门就要被轰走了…… 保镖的话没能说完,电话那头的余北漠先笑了起来,说他找来的这个人可以比他照顾得更好,而且江时会喜欢他的,让他不要多虑,这些事情也不用他操心的。 保镖这才悻悻把嘴闭上,说自己知道错了,是他逾越了。 江时听着保镖回答的话也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他问保镖。 “明天有新陪护过来?” “是的,不过江先生不用担心,老板说了这个人你不会讨厌的。” “哦,这样啊。” 江时也不是很在意了,只要这个陪护不要像上次那几个人一样暗地里欺负他,他都可以接受。 余北漠刚从老宅出来,没有回东临,让司机直接回珍宝小区。 一上车余北漠就把手机给掏出来查看监控里江时的情况,知道江时自己消化完后,也不敢过于松懈,回了个电话给保镖,确认清楚才放心的。 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跟江时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那天自己说的话也很过分,江时虽然表面上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好像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其实他知道江时记得可清楚了,说不准在哪次争吵中,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为了能让江时记得他的好,他决定把今天在公司楼下偶遇的王助理请回来照顾江时。 第134章 改不了一点 第二天中午江时吃完午饭就到院子外晒太阳去了,心里想着这陪护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余北漠故意这样说,诓骗他的吧,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陌生人还硬要把人塞进来,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能主动先说话,让自己求他不要请陪护来照顾他。 余北漠怎么这么有心机,那么坏呢,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出来,让自己出口求他! 江时自以为已经精准识破了余北漠这邪恶的计划,他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的,更加不会向他求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在乎,他不再需要讨好余北漠,自然不用理会余北漠递过来的台阶。 热烈的夏日暖阳把人晒得晕乎乎的,在太阳底晒了没一会的江时就感到困了,叫保镖把他送回卧室睡午觉。 江时这个午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心中没有压力,不用考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睡眠质量自然也就变好了,他已经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卸下心里那担重任,人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不再感到沉重。 要怎么形容江时现在的状态呢,大概就像是一个病怏怏没精神的高龄老人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人变得干劲十足,一顿能吃三碗饭,红光满面的,殊不知这些反常的举动是老人快要死亡的征兆。 江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景象,心中没有失落感,脑袋也不晕了,仿佛变得异常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了目标的人未来再也不会是一片迷茫,清晰的起点就在他的脚下,一路衍生到终点等着他。 至于这个目标是什么,有没有意义不重要,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江时自己的决定,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事才重要。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唯有自由和解脱这四个字能在他心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咚。”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声就停止了,江时以为是保镖,心情不错的他立刻回应了句话让保镖进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保镖在门外等个三四分钟才让人进来。 他侧着头看向门口处,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开门进来的人不是保镖,而是自己几乎快要遗忘了的王助理,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很兴奋的状态。 面前的王助理还在略微拘谨的自我介绍中,江时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想终于有个熟人来陪他了,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江时高兴的差点把王助里的名字叫出来,突然想起王助理不记得他了,怕自己这样冒失的行为会把王助理吓跑,安耐住自己的嘴巴,带着笑看着王助理,希望对方能看出自己的友善。 王助理果然被他这真挚的笑容给打动了,身上那种紧张拘谨全然消失,整个放松了下来,没一会两个人就热络了起来,好像回到了他刚被余北漠囚禁的那段日子,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王助理跟他讲话。 接下来,在王助理照顾他的这一周时间里,江时整个人的状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开朗的像是回到了还没跟余北漠纠缠上的那段日子。 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时没再吃抗抑郁的那些药品,第一天王助理拿药给他吃后,他就偷偷把药藏在舌头底下,等王助理一离开,他就立马吐掉。 开始的时候他还怕王助理会像保镖那样知道他耍小动作不好好吃药,要强行让他把药吃下去。 就这样忐忑了一上午,王助理都没有再提过药的事,像是真的没有发现一样,江时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吐药的事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连续三没吃药的江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产生的那些骇人的幻觉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内心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想法,也许活着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愉快轻松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突然回来的余北漠给破坏掉了。 在外忙碌了小半个月的余北漠回到家中就看到王助理握着江时的小腿,血气直冲天灵盖。 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跟公司的那帮老登吵架,成堆的文件垒起来都要比他高了,看起来没完没了的,陈季新还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肉体精神长期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再看到这一幕时理智完全丧失。 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江时到过得逍遥自在,跟别人嘻嘻哈哈的,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好像他是一个很晦气的人一样。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是怨恨过江时的,怨恨他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就不愿意找他一回呢,连向旁人打听一回他的情况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处处表现得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一样,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余北漠想到这无疑是生气的,可仔细一想,这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结果,江时不找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没想到江时区别对待的差距那么大,这他一点也忍不了,他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思想被一头失了控的野兽给控制住了。 说实话当时的余北漠真的想拿把刀亲自把王助理的手给砍下来,可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就只能让保镖把王助理给压制出去,过后再算账。 卧室的门被保镖关上,整间卧室就只剩下余北漠和江时。 一个气到极点,一个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余北漠看着坐在轮椅上瑟缩着不敢说一句话的江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恨透了江时惧怕他的模样,他想要江时骂他,打他,拿起一切能拿起的东西砸向他,这样他才感觉到江时这个人是活着的,真切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股风吹过就能把他带走。 所以他坏话说尽,拿起桌面上的药强行全部灌入江时的嘴里就是为了江时能有点反应。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这是他大脑发给他出来的唯一指令,他就照做了。 江时看着余北像头发怒的恶狼瞪着他,眼睛好像变成了红色,正呲牙咧嘴地朝他咆哮着。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被勾了起来,背脊发凉,致幻感又来了,面前的余北漠一会是个人一会又变成一头狼的,他像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瘸了腿的野兔,跑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直到余北漠拿起一整瓶药往他嘴里灌时,他断掉的那根神经才得以重新接上。 愤怒感直线上升,给了余北漠一个巴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发力一把把站在他面前的余北漠给推倒在地。 江时彻底明白了,原来余北漠一直在骗他,他根本就不会改,只是想用温柔这把刀杀死他。 亏江时还相信了余北漠之前的说法,说他已经把别墅所有的监控给拆了,这简直就是放屁,原来他一直活在监控之下,余北漠一直都知道他没有吃药,却又不第一时间叫人出来制止他,在他刚感到人生有那么点希望时,突然出现给了他一记重拳,让他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135章 你这样,能帮得了谁? 被推倒在地上的余北漠拿回了思想的控制权,刚才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在脑海里浮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明知道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还要说出这种使两人关系越来越远的话。 他气得恨不得往自己脸上重重扇几个巴掌才好,可他又不能真的这样做,他怕自己这异样的举动会再一次把江时吓到,也怕江时会因为这种举动把他认定为一个人面兽心的疯子。 就像是一个渣男为了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在目的没达到时,在外偷腥被发现了,怕女人在一气之下把孩子给打掉,这样他所有的努力,花费的时间,金钱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没办法,渣男只能在此刻扮演一个弱者,跪地求得女人的原谅,说自己不是有意的,都是外面那些贱女人勾引他犯错的,说自己知道错了,让女人不要生气,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声泪俱下,哭得像是他爹死了一样难过,看起来像是会真心悔过一样。 女人总是最容易心软的,选择相信了渣男的说法,原谅了渣男,等孩子平安的从肚子里生下来时渣男彻底暴露了本性,不装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要对女人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不够狠心的女人有了孩子的羁绊是很难从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中走出来的。 余北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不想再哄骗江时来原谅他,话已经说出口,伤害已达成,是收不回来的,说再多的好话,许下再多的誓言都无法磨平受害者那颗受伤的心。 余北漠也无法保证能在下一次跟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能保持一个完全理智的状态,他不想加重江时认为他是一个骗子的印象。 余北漠强行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强装镇定,用他那双像是黑潭一样的眼睛看着江时。 “对不起,今天就这样吧。” 余北漠感觉不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流通,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浑身都是冷的,即使在这样炎热的天气,身上还穿着刚从一场商业活动现场离开的一套正装,他一点都不觉得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任何可以走出去的方向,心冷,身冷。 没有人知道余北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内,他永远等不到别人的救援,也不会有人来救援他,在这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死。 扔下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手刚搭上门把手,江时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这不关王助理的事,不是他的错,你别伤害他,放他走吧。” “不放。” 余北漠恶狠狠地说:“我不放,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剁了喂狗!” “你敢!” 江时被余北漠说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他的手死死抓着轮椅边上的扶手瞪着余北漠的背影看。 余北漠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时说:“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了谁?希望这件事过后你能学乖一点吧。” 说完毫不犹豫推开门离开,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江时。 江时的心脏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他很担心王助理,要是王助理真的因为他死了怎么办,他难过又愧疚,又气愤余北漠的心狠手辣,蛮不讲理。 江时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光,接着是一声惊天雷声,一时狂风大作。 窗户没关,风就这么灌进卧室,窗户两边的窗帘被吹得四处飘零,没一会大雨就落了下来,强悍霸道的闯进卧室把里面的地板都弄湿了,这雷雨像是一个恶霸一样,像是不满意自己这么大的阵仗才堪堪把卧室里的地面弄湿,便加大火力,雨顿时变得更大了,加上风的助力,很快把卧室里那张靠窗的床的一半弄湿了。 江时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被雨淋湿的床面,明明离他那么近他就是没有能力过去把窗户关好,又能帮得了谁呢,他的脸湿了,眼泪就像是外面的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江时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冰冷无情的雷雨声包围着他。 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陈逐渐转为中小雨,江时的眼泪也止住了,他像是一只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 直到感觉到门口处有一道阴影投入,他才卡壳一样抬起头看了眼来人。 王助理全身湿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你脸上的伤……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江时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想问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余北漠打的,又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不是余北漠本人打的,那也是余北漠叫人打的,话到嘴边只能转化为一句对不起。 偏偏王助理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一步步走到江时的身后,把他从这间已经无法住人的卧室带走。 王助理说:“江先生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一个人承担照顾您全部生活的职责,直到之前照顾您的那位回来为止。” 官方又疏离,这让江时很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又情有可原,也就没问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助理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再主动跟江时说闲话,有时江时想和王助理聊会天,王助理要么站在他跟前干巴巴的听着,不给回应,要么就是找借口离开,拒绝了江时想要他留下来陪他说话的要求。 江时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天晚上余北漠离开东临前把别墅里的所有保镖全部给遣散了,一个不留的全部离开了别墅,等于说整栋别墅就只剩下他和王助理居住。 还把他每天都要按时吃的抗抑郁的药给停了,但腿部注射治疗还在继续。 中午的时候还让人把曾经余北漠用来惩罚他的那间卧室给砸了个稀巴烂,里面那些让人看了难以启齿的东西全部被人拿到院子外给烧了,最后用砖块把那间卧室的门切上封死。 完成上一步接着就是当着他的面把安装有隐形摄像头的位置全部给拆了下来。 这些江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余北漠做这些事给他看是什么意思,求原谅? 早没用了,江时要死的决心定得死死的,谁也无法改变,他不想去揣测余北漠让人来别墅做这些事给他看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在江时看来余北漠做这些完全是一个笑话,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样,令人恶寒。 江时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堆,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愁苦,可以是很多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动容。 第136章 戒指 大半个月余北漠都没有回过东临一次,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要求江时跟他聊会天,像是彻底把他给遗忘了一样。 江时不在乎,他享受这份没有余北漠存在的安静时光。 现在是傍晚时刻,江时刚吃完晚饭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发时间,窗外是雾蒙蒙的雨景,冷空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凉丝丝的,为这人员稀少偌大的别墅里增添了一点恐怖气息。 从余北漠离开东临的第三天开始,天空又开始无止无尽的下起了雨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江时坐在轮椅上没什么精神,转换了几个台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就把电视关了,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脑袋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没一会王助理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 昨晚江时吃完晚饭非要到院子外透透气身上粘了点外边的寒气,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还不知道是个情况,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起太猛了才会这样的,就又原地躺回去,要继续睡觉。 还是秋姨上来叫他起床,看见江时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红的,她伸手碰了下江时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知道江时这是发烧了。 立即打电话给余北漠求助,余北漠让秋姨别担心他已经派医生过去了,很快就能到。 医生给江时开了三天的药,嘱咐他要多喝水就又离开了。 江时现在还不太想动,就让王助理先把药放在桌子上,他等会再吃。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余北漠教训的王助理在心底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在江时不配合他吃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为难了起来,余北漠那暴戾的形象他忘不了,是怎么把拳头一拳拳打在他脸上的,那些警告他的话像是回忆录一样,一幕幕重复播放。 也忘不了他那天被余北漠打完回到楼上看见江时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样子实在可怜。 王助理怕江时要是不听话的话,余北漠就有理由欺负人了,他不想江时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被余北漠狠狠揍了一顿还要留下来的原因。 王助理手紧紧的捏住杯子好言相劝道:“江先生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 “我说了我等会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江时一听到王助理官方又疏离的话术内心莫名生起一股烦躁,他不喜欢这样,这太奇怪了,虽然他知道王助理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但他就是受不了,忍不住发脾气,也许也跟他现处的环境有关,潮湿的,昏暗的,孤独的。 就算他已经把抗抑郁的药给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这样长期没有外界交流的世界,身边存在的人对他总是这样客气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也一样会让他产生焦虑感,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 王助理还不懂得放弃,依旧坚持他的那套说法。 “江先生您还是快把药吃了吧,余先生要是知道您不按时吃药是会生气的,您还生着病呢,您这样拖着对病情的恢复不好。” 见王助理这么倔强死脑筋,一直叭叭的在他耳边嚷个不停,他都要听累了,干脆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抬头看着王助理,就是不说一句话,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江时这个样子肯定会误以为江时是个痴呆。 王助理一直在强调江时要是不按时吃药,余北漠就会发很大的脾气回来把他们都给收拾一顿。 不知情的秋姨洗完碗出来听到王助理这样说余北漠,拧了下眉,为余北漠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让王助理不要乱说。 她接着过王助理手上的水和药,让王助理去忙别的事。 秋姨知道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秋姨总是固执的认为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开的,只要大家坐在一起,敞开心扉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哪有怄气那么久的。 当下劝了江时两句,江时感到有点烦,把秋姨手上的药接过,吃了下去,说自己头有点晕想自己待会让秋姨回房间里休息吧,他有什么需要的话会让王助理来帮他的。 秋姨也知道江时嫌他啰嗦了,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晚上七点,余北漠坐在办公室里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活动了下手脚从凳子上起来,拿上西装外套就离开了,脚步看着还有些急切。 这半个月以来是余北漠最早下班的一次,除了今天以外的日子余北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企图用这种忙碌的节奏来忘记那日跟江时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除去江时的原因余北漠的确很忙,陈季新已经完全康复,正式回归公司拉开竞争序幕的第一枪。 虽说陈季新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可比起余北漠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按理来说余北想要赢得陈季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坏就坏在陈季新背后有人帮他。 而他,余北漠身后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非常吃力。 余卿之在外帮陈季新拉资源,林泽也有意向要跟陈季新合作,陈季新又是个会拉拢人心的。 公司里的几个老股东早就看不惯余北漠那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直暗搓搓的想要把人给踢下台,有了陈季新这个替代品的到来,自然也就靠拢在了一起。 余北漠又自视清高,自命不凡,不屑于他们的拉帮结派,像一个武艺精湛的大将军单枪匹马就这样孤身一人上战场了,一个人对抗这千军万马,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余萧本意更倾向于余北漠的,可经过宴会那件事后算是彻底失望了,决定不再出手帮助任何一个人。 苏明就余北漠这么一个亲外甥,不可能不心疼他,可当下的情况是苏家是余家的附属品,本就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力去帮助余北漠呢,苏明只恨自己太废物,太弱小,不能为余北漠撑起一片天,让余北漠被那么多人欺负。 事到如今,余北漠谁也不怪,不恨了,也理解苏家的无能为力,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余家的主掌权的,他知道,他从高台掉下来的那一刻跟江时也是彻底结束了,再无瓜葛。 所以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要迎难而上,不能倒下。 余北漠今天要回东临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首饰高定店,拿回一年前就订制好的戒指。 余北漠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两枚戒指,看着这两枚戒指,余北漠心中竟然紧张了起来,心跳得很快,身上很热,脑袋发飘,隐隐中还带着兴奋。 内心的火热是车外的雨都浇不灭的存在。 余北漠想象着江时见到戒指时的反应,又期待,又害怕。 看得差不多了,余北漠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合上,放回副驾驶上的袋子里,没过三秒又捞了起来,放到胸口口袋的位置才安心。 第137章 各怀心思 这半个月以来余北漠一直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处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江时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时这个人,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渴望被爱幻想出出来的人物。 余北漠陷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折磨得他每天都睡不好,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顶着被众人盯着看的压力,精神和肉体即使已经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他也不敢停下,强撑着继续抗争。 这让他想到了江时,当时的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长期精神压力睡眠不足,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人虽然是活着的但魂早就丢了,没有安全感整日活在惶恐当中。 余北漠在此刻像是连上了江时的神经,能感应到江时的那些痛苦,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那么的过分。 或许江时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要比他想象,感受到的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 酸涩感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围环绕。 跟江时发生了那么多计划以外的事,余北漠原本还不想那么快就跟江时提结婚这事的,想着等江时情绪好一点,不再排斥他的时候再跟江时来一场正式的求婚。 可无论余北漠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去对待江时,好的坏的,软的硬的全都用上了,江时仍然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情绪一直得不到稳定,甚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骂都骂不出声。 江时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跟余北漠作对一样,余北漠等不了了。 加快这一环节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林泽的频繁出现。 这半个月余北漠除了要在公司处理业务,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多次与林泽照上面,看着对方逐渐强大起来,这对余北漠来说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危机感直冲大脑,他害怕林泽真的有本事将江时带走。 林泽这个催化剂冲击着余北漠大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迫切的想要和江时有一个可以把他俩紧紧拴在一起的枷锁,于是他妄图用婚姻来束缚江时留在他身边。 余北漠的想法很天真,像是被逼急的疯子,认为只要他俩结了婚,江时怎么蹦哒都不可能离开他,根本没想过江时愿不愿意。 实际上余北漠不需要江时的同意,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俩系上这条纽带,这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真的这样狠心了,当然也要接受江时憎恨他一辈子的准备。 江时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觉得这空旷的地方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想叫王助理出来帮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还对人家无故发脾气呢。 清醒过来的江时脸皮薄得过分,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江时实在不想待在室内,自己又动不了,在怎么不好意思还是要找个人帮他的。 他酝酿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他大喊道:“王助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想到外面走走。” 话音刚落,有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是王助理的房门,一扇是被余北漠打开的大门。 江时的视线看着王助理那边的方位,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看见王助理就想到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都不敢跟王助理对视了,只能挠挠头跟人家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足够让人听清。 王助理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前的余北漠,人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江时的话,脚先一步走到了余北漠跟前,非常恭敬的对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身。 “余先生您回来了。” 江时随着王助理的走动才发现余北漠回来了,脸一下就冷了起来,不愿意说话。 余北漠没什么表情的对王助理点了下头。 “你可以回卧室休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的,辛苦余先生了。” 王助理转身往卧室走去,被江时叫住了。 “王助理我困了,你推我回去睡觉吧!” 王助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余北漠,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把门关上说:“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明白什么意思的王助理加快脚步走回卧室,迅速把门关上,不敢看一眼江时。 余北漠来到江时面,低头看着他:“刚才不是说想到外面走走吗,怎么又困了。” 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也不生气,他习惯了江时的冷漠。 他走到窗户前打开一半的窗户,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 “江江你现在生病呢还是不要到外面吹风了。” 余北漠蹲在江时面前,与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握着江时的手,刚握上江时就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江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干嘛,有话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余北漠低头笑了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江时,手就放在江时的膝盖上,眼睛笑得弯弯的。 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江江你还生气呢?我承认那天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开心很介意的话你就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绝对不反抗,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理我。” 看江时没什么反应,他大起胆子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去,嬉皮笑脸的。 “江江你打我嘛,别把气憋在心里,会把自己给气坏的。” 江时仿佛回到了刚跟余北漠认识的那段时间,余北漠就是这样贱贱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他挣开余北漠握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我有不理你吗,不理你会跟你说话吗?” “况且……” 江时转了个弯说:“况且我早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眼睛发亮:“真的?” 江时放缓了声音:“嗯,真的。” 余北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这感觉就像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江时居然能好好跟他说话了,巨大的惊喜砸到他的心上。 幸福得让他想落泪。 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干涩,他试探的捧起江时的脸,手没有被甩开,辛福来得太突然,他脸上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认为这是江时要和他和好的信号。 激动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抬头去触碰江时的唇又不敢,虽然江时没有推开他,并不代表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只是揉了下江时的脸,转而牵上他的手说了一大堆的话。 大都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忏悔,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给江时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机会。 江时对余北漠说的这一大堆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听不懂,只觉得聒噪,等余北漠说完他才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余北漠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转而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时说“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待在这里真的很闷。” 余北漠沉默。 江时又说:“余北漠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认命了,而且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几个保镖跟着我的。” 余北漠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时有些着急了,甩开余北漠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装哑巴有什么用!” 见江时发脾气了,余北漠立刻安抚到:“江江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我说了自己知道错了自然不会再限制你出行的要求。” 江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不就是不想跟我出去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东扯西扯的,余北漠都松口让他出去了,目的达成没什么好纠结的,管他到底想不想自己出去呢。 余北漠的确不想江时出去,他还没准备好,江时还不是属于他的,他们身上没有可以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这种不确定性不足以让他相信一次次欺骗他的江时。 余北漠真的害怕江时再一次从他身边跑走,他不想受到心上人的欺骗,这会让他发疯的,到时候可不就只是单单把人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思索间,他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跟江时求婚吗,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证,这样不就有可以把他俩绑在一起的东西了吗,想到有了这一层关系的保护,余北漠这才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余北漠说:“江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时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第138章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愿意! 要开口之际,话突然变得烫嘴,做好的那一层心理建设在要实践的关键时刻竟然像出来障碍的机器一样卡壳了。 “我……江江……” 忐忑的,害怕的,激动的,兴奋的,更多的是担心,多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余北漠的大脑,无法组织一句通顺的语言来把这句话给完整的说出来。 余北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脖子到耳朵的位置全红了,话在嘴边变得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有点顶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双腿跪在了江时的面前,脑袋就这样搭在江时的双腿上,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吓了江时一跳,以为余北漠突然昏迷了,他用手拖住余北漠的脸,抬起来查看情况,看见人是醒着的他就放心了,只是余北漠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对劲,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余北漠脸上的温度比他这个发烧的人还要高出许多。 余北漠的眼睛泛着水光,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江时从余北漠的脸上看出了害羞的神情,江时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莫名其妙,他放开捧着余北漠脸上的手。 语气生硬地问余北漠“你怎么了。” 余北漠没说话,他双手环上江时的腰,直起腰身往前挪,把脸贴在江时的肚子上。 江时差点没忍住推开突然抱上他的余北漠,可一想到之后的计划强行忍了下来,他还是不习惯跟余北漠产生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下余北漠。 “你想干嘛!” 余北漠像是感受不到江时排斥他的情绪,紧紧抱着江时蹭了蹭他的肚子说:“我害怕。” 江时呼了口气平静下来:“害怕?害怕你抱着我有什么用?快放开我。” 江时对余北漠口中的害怕感到嗤之以鼻。 江时冷笑了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余北漠害怕的东西吗。” 余北漠说:“有啊,我害怕失去你,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时被这肉麻的话堵住了喉咙哑了声。 余北漠继续说:“江江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没有你我感觉我的人生是灰暗的看不见一点光。”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有着不纯的目的,可后来跟你相处得越久我就陷得越深。直到这份爱意把我给淹没再也逃脱不出来,没有你的生活每一秒我都觉得是如此的痛苦,你越是逃我越是想把你困住。直到你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出逃为止,我知道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是错误的,想法是病态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每次跟你吵完架我都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放你走吧,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受不了,也就舍不得放你走。” “我知道你恨我,这没关系你可以在往后的日子一步步报复我,折磨我一辈子都行,直到你解气为止,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永远在你身后给你兜底。江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有很多的时间相处磨合,总会好起来的,真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说完余北漠松开江时,深呼吸了好几下把口袋的戒指盒拿出来,抬起头看江时。 “所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要把这段感情就这样判下死刑,未来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江时看不懂余北漠,从来都不懂,他眉头紧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他来说他害怕的就是余北漠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余北漠把戒指盒打开,里面两枚戒指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江时面前,意识到余北漠在做什么时,江时的脑子像是炸开的浆糊,粘稠的他转不过弯来,他想余北漠一定是疯了,想出这种办法来禁锢他,他才不要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光是想想就够他恶心了。 接着他听见余北漠说:“江江我们结婚吧。” 说完也不等江时反应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江时的无名指上,才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他知道江时是不愿意帮他戴上的,就自己动手了。 江时低头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又好气又好笑的。 “余北漠你是疯了吗?两个男的怎么能结婚呢?” 余北漠说:“江江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点好了,y国那边同性是可以领证的。” 江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说:“谁在但心了!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啊?!你这样逃避有意思吗,每次都这样,一不合你心意你不是逃避就是用强硬手段让我妥协。余北漠谁允许你擅自把戒指戴我手上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没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不会愿意,到死也不愿意!” 余北漠试图安慰江时:“江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我冷静不了一点,我说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江时说着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朝着打开的那半边窗户用力扔了出去,听不见任何声音,窗外就是一大片玫瑰花圃,戒指应当是落在里面的某个角落里了。 江时的动作太快了,余北漠根本来不及阻止,呆愣愣的盯着江时空了的手看,仿佛江时丢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他的心一样。 余北漠很伤心,心好痛,一点想要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事实上余北漠早就预料到江时的反应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江时对他的冷漠见怪不怪的,他好着脾气笑着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款式的戒指啊,没事等我们明天去y国领完证我再找人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定制一枚。” 说着他抬起自己带着戒指那只手端详了会说:“也是这枚戒指太素了配不上江江,江江值得更好的。” 江时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刚才发的那一通气已经差不多使他冷静下来了,可他从余北漠的话里听出来了别的意思,明白不管他同不同意余北漠的求婚都必须接受,他没有决定权。 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余北漠我是不喜欢这枚戒指,但我更加不喜欢你!” “我拜托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不能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把我也拉下水吧,你太自私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的心都没为你跳过一次。余北漠你知道吗,每次你一靠近我我有多恶心吗。”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你又用以前的招式来强迫我,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时气在头上,也不去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事情了,最好把余北漠气得把他掐死。 余北漠被江时说的话给整破防了,他再也笑不出来。 余北漠他要是真的不顾他江时的感受根本不用跟他说一句话直接就把人带到y国把证领了,也不会把江时吃的药给停了,更加不会把那间装满江时感到恐惧的房间给毁了,余北漠想还是他不够狠心,心软了。 也是他太贪心,不仅要江时人留在他身边,还要江时爱他。 余北漠也是被气懵了,话到嘴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我就是自私,我活得不如意偏要拉你下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林泽,既然是你自己要插手的就好好承受这一切吧。” 余北漠威胁江时:“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死,这样大家都得死,你所有的努力,受的苦全都白费了,你忍心看他们陪我一起死吗。” 言之意下就是让江时明白一个道理,他做不到这样狠心就别固执了,只有学会接受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江时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余北漠,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的。 江时承认他就是固执,不肯服软,他异常的冷静,甚至还笑了出来,他可怜心疼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也是一个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帮不了别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事让他疲惫不堪,这一次江时想大家一起死了也挺好的,但死之前他还是想要恶心一下余北漠。 江时说:“那你现在就去死啊,你不去我看不起你,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知道的,反正对我又没有什么影。等你死了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彻底摆脱你过生正常人的生活,我会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儿育女就这样平平淡淡美满的过完这一辈子……”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余北漠被刺激的彻底疯魔,他不愿意从江时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从地上起来,把周围能砸的都砸了,全程两个人都没说话。 余北漠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爱,换不来江时接受他的一切,最后一下余北漠抄起江时刚才吃药的玻璃杯砸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一些玻璃碎片飞在余北漠的身上,划伤了他的脸颊。 杂碎的声音在耳边停止,只剩下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江时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时只是表面淡定罢了,其实心紧张得要命,余北漠发疯的样子太过暴戾,他都害怕余北漠直接拿把刀往他身上狂捅这得多疼啊。 平静好自己情绪的余北漠回头问江时:“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我有错你就没错吗,这都多久了,我养条狗,狗都知道不能咬主人呢,你都咬我多少次了……” 余北漠本意是想跟江时好好说的,可是悲伤的情绪涌上,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伤人。 江时的底线一次次被挑起,他再不想搭理余北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跟余北漠开吵。 “我有要你养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难怪你家里人没一个人喜欢你的,没人受得了你这样阴晴不定,像个精神病一样。我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跟我说我自己知道,你要是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好了,滚啊!我让你滚!” 余北漠气的发抖,狠狠咬住后槽牙,字从牙缝里蹦出。 “我想明白了,我不死了,我就要一辈子跟你这样折磨下去,你也不要想着要自杀我不会让你死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像条恶鬼一样缠着你,你永远摆脱不了。” 说完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伞也不打直接淋着雨走向因为着急等不及开进车库里停在大门前的车,开车离开。 第139章 破碎的玻璃碎片扎入我的血肉 余北漠离开后没多久,江时感觉胸口闷得要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喷洒而出。 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导致的,有血丝从江时的嘴角流淌出来,口腔里残留的血液被他咽进了肚子了里,味道很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 江时抬手想把嘴角边上的血给擦干净,他把手上粘着的血迹擦在雪白的居家服上,没多久他感觉嘴角又溢出血来,直接滴在了他的裤子上,他慌乱的用手抹去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看着血越流越多江时都要急哭了,眼泪无声的从眼眶夺出,打湿了他的脸庞。 他放弃了想要把血擦干净的想法,手颤抖地落在膝盖上,他低头望去,发现手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那所谓的血迹,可是眨眼间他又感觉手上那一整块湿漉漉的地方粘着的就是鲜红的血。 血迹一会消失一会重现,折磨着江时的脑神经,消失很久的至幻感带来的痛苦席卷而来,他一时分不清从他嘴巴流下来的是血,还是他没有感受到从眼眶里流下来的眼泪。 江时像个失了智的疯子狂笑起来,完了,全都完了,他再也走不出来了,这种恐惧感将伴随他一生,永远无法痊愈。 江时不甘心地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啊……凭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 江时从轮椅上挣扎着摔在了地上,肉身与地面撞击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趴在了铺满玻璃碎片的地上,玻璃刺穿衣物陷入皮肉当中,让陷入虚幻中的江时短暂的清醒了一瞬间,而又重新陷入一个更加绝望的禁地。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再也不敢了……” “放过我好吗……” 江时的哭嗷声还在继续,怎么喊都无法将他心中的苦楚发泄出来,他需要更痛的东西来替换这心魔一样的情绪。 江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用力捏下去,一瞬间就有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享受这份肉体上带来的痛苦,简单明了,让他疼得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够,这点痛苦还不够抵御精神层面带来的冲击感,江时直接捏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片往手臂上划,至幻感一来他就往手臂上划一道,出现一次划一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为止。 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划痕已经没有可以下刀的位置了,江时无助的抬起头看向周围,希望能找到新的东西来替代这份痛苦。 恍然间他看向泛着暖黄色灯光敞开着的大门口,那是余北漠离开没关上的。 门外是湿漉漉的雨雾,像是一道带着仙气的圣光指引着他爬过来一样,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 “过来啊,只要你爬出这扇门一切就结束了。” 诱惑力度太大,神志不清的江时完全抵抗不了,他不顾身体上的不便一步步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扎在身上的玻璃渣子往皮肉里陷得越深,江时以无暇顾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出那一扇门。 “啊—,小王你快出来帮帮忙啊!” 秋姨一出来就看到这场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周围被砸得一片狼藉,江时爬过的地方印出条条血迹来。 余北漠和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待在卧室里的秋姨和王助理能听见外面传来的一些响声,知道他们又吵起来了,却都不敢贸然出去。 等余北漠开车离开后,秋姨想着让江时一个人待一会,冷静一下,没想到出来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吓得他赶紧把王助理喊出来。 王助理闻声赶紧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的,也是吸了口凉气,来不及思索迅速跑过去和秋姨一起把趴在地上的江时抬起来,往楼上的卧室送去。 江时累到了极点,没有反抗王助理和秋姨对他的帮助。 江时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王助理则是呆呆的站在床的边上没有动作,秋姨着急的给余北漠打电话,一次两次打过去没人接。 “不行了,我直接打120吧,小江你可得撑住啊,姨这就叫救护车送你出医院治疗,别怕啊。” 秋姨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要。”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声,秋姨没听清,趴在床边问了遍江时:“小江你说什么姨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江时微微侧过头睁开眼睛看着秋姨:“我不要去医院。” “哎呀,那怎么行啊,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伤口感染了是会化脓的,小江听话咱们去医院。” 江时无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接近于哀求道:“我不去,我不想去,秋姨你别叫救护车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真的没事这就是皮外伤,没事的消消毒就行。” 秋姨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这怎么行呢……” “可以的。” 江时打断了秋姨的话,轻轻握上秋姨的手腕说:“我害怕秋姨,我真的害怕,你不要送我去医院好嘛,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吧。” 秋姨妥协了:“好我们不去,你困就先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姨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你还傻站着干嘛去把药箱拿过来啊!” 平日里好脾气的秋姨在此刻再也崩不住了,用接于崩溃的声音吼王助理。 王助理回过神来赶紧跑去书房把药箱拿过来给秋姨。 “过来搭把手,把小江的衣服脱掉。” “这……这不好吧……” 王助理犹豫起来:“余先生说过不能跟江先生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秋姨瞪了眼王助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 眼下情况紧急,王助理咬咬牙,心一横嗐了一声还是过去帮忙了。 把江时的衣服脱下来后,秋姨让王助理拿着手电筒把光打在江时的身上,她用聂子把残留在江时身上的玻璃渣子给挑出来,又让王助理打了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把江时身上干了的血迹给擦干净,最后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做好这一切,给江时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江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余北漠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前盯着他看,江时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窗外看,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树叶随着微风温柔的飘着,窗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一阵风吹入带着雨后的清新。 这场雨停止过后季节进入下一个阶段,入秋了。 余北漠现在的样子过于狼狈,活像是来寻江时复仇的恶鬼一般,来拿他命的。 板正的西装上粘满污泥,头发被雨水打湿耷拉在额头上盖住了一只眼睛,手上还有干成暗红色的血迹,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状。 江时怀疑下一秒余北漠就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刺入他的心脏。 正当江时以为余北漠又要发什么疯时,余北漠哑着声音开口了,说出了江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如你所愿,一个星期后我还你自由。”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第140章 肉体上的痛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痛 江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应,反而很淡定,他眼眸中除了冷漠没别的神色。 “有意思吗?” 江时说:“耍我有意思吗,余北漠你自己数数看你骗我多少回了,真把我当傻子啊。你要真想放我走就现在放,不要说等什么一个星期以后,谁知道到最后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余北漠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说过放你走是真的,不会有别的变故,让你一个星期以后走是想等你的腿好些,方便你离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时懒得搭理余北漠假惺惺的话术,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开余北漠看向他的视线,随即下达逐客令。 “随便你,话说完了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 余北漠本来想问江时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吗,又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显得自己以后还要继续纠缠江时一样,就停下了。 “好了,真的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听着脚步声渐远,江时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对于余北漠会放他走这种话,江时是不信的,话说的好听,说什么等他的腿好些的时候再放他走。 这都治疗多久了,要好早就好了,难道他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腿就能好,那是必不可能的,到最后余北漠又会以各种理由要求他留下,还要义正言辞的说不是他不想放江时走,是因为江时还没好,他不放心,要江时再等等。 余北漠骗人的前科太多,很难让人信服。 那我们把问题往好的方向看,就算余北漠说放江时走这件事是真的,对江时来说也没用了。 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江时等得太久,他再也等不起这没有准确性的空口承诺,他赌不起,跟余北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窒息焦灼,他很难相信余北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谁能保证余北漠话里的真实性,说不定又在想其他的主意逼他就范呢。 昨天晚上余北漠含着怒气开车离开东临,一路上想了很多,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把江时留在他身边相互折磨一辈子,让江时狠他狠到骨子里,恨得要亲自把刀刺入他的心脏,才能解开这么多年受的气。 余北漠非常纠结,他既想要江时的人又想要江时的心,可这两样东西都终将不会属于他。 两个命里没有交集的人是不会产生结果的,好的坏的都没有。 余北漠回到珍宝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根烟,边吸边思考他和江时可能产生的各种结果,就在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温热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像是母子连心那样,他感受到苏禾那时候被人逼迫的无助,痛苦,爱人受逼迫时的痛心,为了别人一步步妥协,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余北漠讶异的发现江时的经历瞬间和他母亲苏禾的经历重合起来。 余北漠想那时候苏禾被余家苏家联合起来逼她生下自己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屈辱吧,那种痛苦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不然苏禾也不会在生下他后一天也等不了马上逃离,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从来没想过回来看他一眼。 而他现在这样逼迫江时留在自己身边和那年的余家苏家对待苏禾的方式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余北漠颇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立马掉头回东临,想要跟江时把话说清楚,一路狂飙,可当他到达东临时又犹豫了起来,他和江时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要死要活的说要离开,一个固执的要把人留在身边,能说什么,要能说得开的话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余北漠犹豫着不敢下车,他把头靠在方向盘放空了好久,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强制人的把戏真挺没意思的,放江时走是了,可一想到江时离开他时的决绝他就受不了。 明明想了很多,到头来因为一句舍不得,就全毁了,余北漠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手上泛着银白色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就有了可以立马实行的目标。 他完全不介意外面下着暴雨的天气从车上下来,直奔刚才江时把戒指扔出窗外的那个地方。 余北漠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打着光在周围的空地上找了一圈,什么也找不到,他一脚踏进那块玫瑰花圃中,弯着身子扒开那长得绿绿葱葱的苗梗,上面的尖刺瞬间将他的皮肉刺破,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像是失去痛觉神经的病人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把花苗掰开,寻找那枚被江时丢弃的戒指。 余北漠手上产生的痛感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他的心中的痛。 找着找着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用手随意抹了把自己的眼睛,随后跪趴在地上,伸手寻着花苗的根部地面一寸寸摸索着寻找。 指甲缝里嵌入污泥,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光闪过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给他鼓励一样,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给了他一丝的安慰。 余北漠找了很久,直到那一片的玫瑰花苗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也没能找到。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明明是这个位置的……” 余北漠边找边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枚戒指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找到了。 余北漠的耐心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遍找不到,他就从头开始再找一遍,直到找到它为止。 “怎么找不到啊,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的啊,谁能帮帮我啊……” 余北漠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戒指像是消失了一样,就像江时之前对他存留的那一点点感情好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种挫败感由然而生,他无助地紧紧握住玫瑰花苗的梗上,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泥地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吧。 余北漠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戒指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继续埋头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终于在天亮的那一刻把戒指找到了,他身上一直是冷的,以为雨一直在下,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直到他看见太阳徐徐往上升,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原来雨停了啊。 他举着这枚戒指对着太阳傻笑了好久。 雨不会一直下总会有停的那一刻,余北漠想也许他和江时的关系也不会一直这样恶劣,总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这只是余北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这两种之间的结果,能做到的只有等待。 余北漠彻底明白了,与其这样把江时紧紧抓在手中,不如放手让江时离开,让江时恨自己一辈子不如放手让对方离开,或许时间久了,江时就把之前的事情给淡忘了,不再那么讨厌他,这样他就有和江时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可能吧,最好是这样的结果。 余北漠虽然真的很舍不得江时,也怕这样逼着江时,真的会把他给逼死,永远的离开自己。 余北漠也想过跟江时一起死的,这样谁也不能使他们分开,至于江时死后会不会回到他自己原本的世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不一样了,余北漠变得越来越贪心他们还很年轻,他想看江时久一点,想和他一起变老,想要看江时变老的过程。 余北漠舍不得太早忘记江时的模样,他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最后的结局怎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而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余北漠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等下去的美好希望。 第141章 慢慢变好 那天过后余北漠再也没有回过一次东临,也没想过要回去,他不敢。 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发了狠似的要把妄图把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些人打压得喘不过气。 余北漠异常的行为余萧全部尽收眼底,他从来没想过余北漠终将变成了他一直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即使身边没有一个人给予他帮助,一个人也有能力抵抗这联合起来的团队势力。 可是余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感觉余北漠很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不得而知。 余北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留下四个小时来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工作,还要与陈季新和那些老股东盘旋,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即使是这样高压的工作强度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脊上也不能使他停下来。 睡前必须服用安眠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江时,他用工作填满自己的脑袋,克制自己想要去找江时的心,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内容,他怕只要他一停下来,他所做的那些决定,克制着想再一次重蹈覆辙的想法全部都毁于一旦。 怕自己后悔放江时离开的这个决定,只有沉浸在工作中让工作麻痹自己的脑神经,没空去想多余的事情,直到江时能平安顺利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为止。 距离余北漠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他,那天之后余北漠让人停止了给江时腿部注射药物的治疗方案,且不再限制江时的人身自由,想去哪里都行,只不过在彻底离开东临之前的每次出行都必须要王助理跟在身边。 刚开始江时得知余北漠不给他治疗腿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余北漠根本就不想让他走,都是骗人的,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靠药物的治疗他的腿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知道江时的反应后余北漠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反正到最后江时都会知道的。 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江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能动了,虽然只是能轻微的晃一晃,也足以让他感到震惊,明明没有药物的治疗,这双腿竟然就这样奇迹般的自己慢慢恢复了。 江时在这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现在这个状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腿本来就是好的,只是有人不想让他好,怕他跑,故意用药物照成的残疾。 想到这江时不禁冷笑起来,亏他之前还因为余北漠愿意找人帮他把腿治好内心产生过那么一丝感动,原来余北漠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想过改变过一点,不知道这次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折磨自己。 反正江时是不会相信余北漠真的愿意放他离开的。 对于自己的腿正在慢慢变好,江时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出现,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站起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在王助理和秋姨的帮助下江时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见郑煊辉和林泽。 昨天晚上江时纠结想了好久,才把余北漠让王助理交给自己的手机打开机,把郑煊辉和林泽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他决定把一切事情坦白出来。 包厢内江时先是跟郑煊辉和林泽他们两个给对方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 郑煊辉和林泽两个人相互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对方身上,转头双双把视线放在了江时身上。 相比较于江时把他们两个人叫出来产生的疑惑感,他们更加担心江时的个人状况。 面对着郑煊辉林泽,江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想好的那些言语在此刻乱成一团线,不知道要从那个方向说起才好。 无措间说了句对不起就没下文了。 郑煊辉已经好久没见过江时了,这会突然见到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天离开后他也有找过江时却一次面也没见上。 “大江你干嘛说这种话,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有把柄在余北漠那个狗贼手上才不得以说出那些话的,大江别怕,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郑煊辉以为江时怕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出口安慰了下他,好打消江时的顾虑。 林泽接话附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千万不要做傻事,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余北漠蹦达太久的。” 郑煊辉林泽的话让江时很感动,可感动的同时内心的愧疚就越沉重,他不配得到这样好的朋友,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侵略者,抢走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江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出了那埋藏已久的心事。 江时把自己穿进这本书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交待了出来,他说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瞒了他们那么久才告诉他切,希望他们不要怪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江时没有能力补救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哭着一遍遍的对着郑煊辉林泽他们说着对不起。 郑煊辉林泽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江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江时被余北漠逼到精神失常了,才把他俩找出来胡言乱语的。 郑煊辉林泽看着江时这副模样,心里难受的要命,目前他们没有能力对抗余北漠的势力,他们安抚着江时,让江时不要担心害怕,他们会想办法尽快把他救出来的,让江时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江时没有回答他们自己还能不能等下去了,怕是等不了的了,他再也等不起了。 等来等去对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无非是一个是心死,一个是身死罢了,但目前他的心早死了,死在余北漠的一次次欺骗当中,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如都不要了。 第142章 广告小火柴 与郑煊辉林泽分开后,江时并没有立即回东临,而是让王助理推着他到处走走,他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看着这些高楼大厦矗立在眼前,让他恍惚了一下。 南方的秋季是舒爽的,暖阳阳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让江时原本沉闷抑郁的心绪随着一阵风吹散了一些。 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他们旁边挤过来一位大娘,从手里的棉布袋里掏出一盒印有治疗男性疾病的小广告的火柴递给王助理。 “小伙子有需要可以联系一下,什么病都能治,保证能让你重振雄风。”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王助理那处看了一眼。 周围等红绿灯的人不少,那些人笑着一一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王助理瞬间红了脸,说话都变结巴了。 “谢谢,我…我很…很好,身体…身体很健康不需要。” “哎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王助理反应,硬把那盒火柴塞到了王助理衣服的口袋里。 也给江时塞了一盒。 “小伙子姨也给你一盒。” 发完他俩,大娘顺着斑马线一路走过去,只要是男的她都要塞一盒给人家。 走过斑马线,来到垃圾桶旁边,王助理立马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扔了进去,好像放在他口袋里的不是一盒普通的火柴,而是一枚小型的定时炸弹。 见江时手中紧紧的攥着那盒小小的火柴,王助理疑惑的看着问江时,问他需不需要把手中的垃圾扔掉。 江时回绝了,说自己留着有用,让王助理不用多问。 王助理以为江时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身体疾病,作为同是男人的他很能理解,就闭上嘴巴不再多问,怕多说一句就会伤到江时的自尊。 王助理和江时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傍晚才启程回东临。 秋姨早就准备好晚饭了,江时随便吃了几口,回到卧室在王助理的帮助下洗完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江时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火柴,发出决绝的目光来。 他收回视线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尝试把系统叫出来,足足呼唤了三分钟,系统才姗姗来迟。 系统有些惊讶江时的呼唤,还没来得及问江时把自己叫出来有什么事呢,江时就先他一步开口说自己要用掉最后一个兑换奖励的机会。 听到这话系统是高兴的,这就证明它可以补偿把江时卷入这个世界的失误了,只是没能高兴多久,江时就说出了让他感到为难的要求来了。 江时要求系统恢复郑煊辉林泽之前的所有记忆。 这让系统感到很为难,这个世界早就崩塌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再这样搞不就全乱套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情组织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看江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让他的愿望落空,就决定偷偷帮助江时,他知道江时活着的意志不高了,更何况这也是自己欠江时的,要不是自己的失误江时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痛苦的折磨呢。 江时苦了那么久,就让他能够顺心一次吧,自己顶多被踢出组织成为无业游民而已,自己年纪也大了,脑子糊涂啦,干不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恢复了郑煊辉林泽的记忆。 江时所牵挂的事情终于完成,接下来就让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江时坐在床上硬生生等到了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正是王助理和秋姨熟睡的时候。 他费劲吧啦的从床上下来,来到地上,爬到门前把门锁上,又回到床头柜拿起那盒火柴往衣帽间爬去。 衣帽间里全部都是由实木打造而成,里面挂满了江时的衣服,但大多数江时都没穿过。 江时把低处的衣服一件件的绑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的模样,一直从衣帽间到卧室床上的位置江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江时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把额头上的薄汗擦掉继续执行他接下的计划。 他先是把衣帽间里的衣服全部集中在一起,用火柴把这堆衣服点燃。 他看着火苗慢慢燃烧,直到火势越来越大,没有熄灭的迹象才反身往卧室里爬去,他靠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准备好的安眠药拿出来就着水吃了几颗下去,床太高了江时没有力气爬上去,就这样平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江时不怕死,但怕疼,所以他才把一切弄得那么复杂的。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衣帽间全被火烧了个透底,浓烟弥漫在整个房间,江时吃了安眠药,很快就睡着了,并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痛苦。 秋姨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肚子的一阵绞痛给疼醒了,上了个厕所还是感觉不舒服,就寻思着出去找药吃。 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弥漫在整栋别墅,却没有看见火源,她把别墅的灯全都打开,想要寻找那焦味的源头,这一找可差点没把秋姨吓死。 她看见有黑烟从江时卧室的门缝飘出来,赶紧跑去敲王助理的门,一起上去营救江时。 王助理听到家里失火了还是江时的房间,急得不行,赶紧跑上楼,手握住门把手拧了几下没拧开。 这时候的王助理稍稍恢复了点理智,铁质的把手并没有烫人的温度就证明火势应该还没有蔓延到无法营救的地步。 虽然如此王助理仍然不敢松懈下来,直接用脚猛踹江时的房门,踹了好几下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急得秋姨直接大吼起来:“小王你用点力行不行啊,小江在里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啊!” 王助理浑身冒着热汗,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踹这扇门,还被秋姨这样说,脾气也上来了。 他边踹边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踹着吗!你有空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找点工具给我好快点打开这破门!” 秋姨如梦初醒般,朝周围看去,只有一把椅子,跑过去拿过来给王助理。 王助理接过椅子往门把手上狠狠砸了几下,扔在一边,再用脚狠踹了几脚,门就被踹开了。 里面的浓烟瞬间涌出,刺激着秋姨王助理的眼睛,没一会就流下了眼泪,浓烟钻进二人的鼻腔,一时咳嗽不止。 好在江时的卧室比较大火势并没有那么快蔓延出来,只是里面的所有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烟雾泄露不出去,全部堆积在了一起,大量吸入火灾中产生的有毒气体也是会造成死亡的。 王助理来不及多想,一把门踹开就立马冲进去把地上的江时抱起来往楼下跑,吩咐秋姨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上,他开车送江时去医院。 秋姨先一步钻进后座,把王助理塞进来的江时抱在怀里哭得说不出话,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江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143章 那你呢 王助理把车的码速调到最高,一路狂飙赶往最近的医院。 直到把江时送进急救室,王助理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他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动作,脑袋是懵的。 秋姨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急救室的正门口中间,不愿意离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伤心得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要命,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颤抖着拨通了余北漠的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点余北漠已经服用好适量的安眠药进入稳定的睡眠当中了,根本不可能会醒来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药物的次数太多了,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所以在电话铃声响了一下,他就起身接通了,余北漠疲惫的揉着眉心说:“怎么了?” 秋姨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无法把事情快速完整的说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江……小江他出事了!我……我……” 听见江时出事余北漠不禁皱起眉头,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边安抚秋姨边把身上的睡衣换下。 “你们现在是在东临吗?不要怕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在,在医院里。” 余北漠很快就把衣服换好,已经拿好钥匙出门了。 “好,不要着急,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把定位发给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焦急的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字数看,等电梯一开他就慌乱的往外冲出去,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行人,撞了上去。 他也没去看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说了句抱歉就要离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他心里不悦,不想过多的跟人纠缠浪费时间。 想都没想就低头打开手机说:“打开你的收款码,要多少赔偿我转给你。” “是我啊,北漠你干嘛呢,这么慌张?” 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的贺岩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见到余北漠,他也好久没见过余北漠了,给人发消息想把人约出来,每次都被拒绝,最近又听说余北漠不要命的泡在公司里上班,把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打压的叫苦连天。 这会好不容易见到余北漠就忍不住想多跟他聊会。 余北漠看见被他撞到的人是贺岩,内心的烦躁减去了点,他挣开贺岩握着他的手解释了下说江时出事了,他现在得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岩追在余北漠身后说要跟他一起去,余北漠没什么异议,任由贺岩跟着自己,余北漠刚坐上驾驶座,贺岩也紧跟其后钻进副驾驶上。 一路上余北漠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行驶的道路上。 贺岩的酒在此刻醒了不少,看着余北漠这样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两句,希望他能不要这么紧张。 “北漠别担心小江会没事的。” 余北漠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江时的身上去了,哪里有空听贺岩说话,他只恨这辆车的码速太小了,他明明把速度调到最高了,却感觉还是那么慢,根本没空搭理贺岩。 贺岩知道余北漠心思不在这里,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只是余北漠开车开得太快了,让喝了酒的贺岩感到很不舒服,胃里的食物不断翻涌,直往喉咙上冒,他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让余北漠开慢点。 “我快要吐了,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余北漠是不可能把速度降下来的,他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贺岩当真是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难受就别强忍着,你可以吐在我的车上。” 话音刚落,贺岩当真一口吐在了余北漠的车上,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车内,余北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窗全部打开。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不能安稳的入睡。 郑煊辉林泽在睡梦中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了真相,一个两个的从起床上醒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感到玄幻,不过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对江时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郑煊辉的眼皮从醒来就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给林泽发了条短信。 :在吗?一起去找大江吧。 郑煊辉没想过这个点能得到林泽的回信,发完消息他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把脸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江时。 刚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拿起来看,是林泽的回信。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郑煊辉坐上林泽的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林泽时总感觉不自在。 郑煊辉从林泽回他短信的内容上看,知道他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有些僵硬的跟林泽搭话。 “你也想起来了?” 林泽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郑煊辉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看林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郑煊辉知道林泽对待江时的感情,他一直很在乎江时,特别是在知道江时身体里换了个魂,不是原来那个人之后,人都变得强势了,不许江时身体受伤,一直期望着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以后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郑煊辉隐隐觉得原来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相信林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这让他感到一阵心痛,难道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原来那个人了吗,他们分开的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到时候见到江时的时候,林泽会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伤害江时。 打算好好跟林泽说一下,让他待会别太冲动。 “等会你见到大江千万不要冲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想的,也不要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他已经够惨了。” 郑煊辉一直想要原来那个人回来没错,但跟江时相处久了怎么样都会有感情产生的,毕竟他的心是肉做。 林泽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弱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那你呢。” 林泽问郑煊辉:“你对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看着他的身体对里面的那个侵略者产生和他一样的感情不会觉得罪恶吗?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居然替侵略者求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回来知道会伤心的。” 郑煊辉自然对原主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他对待江时后来产生的情谊也不假,江时这个人为他们牺牲了很多,他一直对他有愧疚,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很感谢江时对他的帮助。 听林泽这样说江时,郑煊辉觉得林泽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江时穿来,他林泽有机会靠近人家吗,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没有,他林泽要是没有江时的存在他将一无所有,成为别人的禁脔了。 他心痛的痛斥林泽:“林泽我对谁的感情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他原来有多讨厌你吗?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侵略者过来你有机会靠近大江吗,有吗?我就问你有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说出这种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郑煊辉就哭了,他抬起手来抹眼泪,继续说:“你把我说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把我说的那么坏,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回来的人了,可是人一直回不来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懂就在这里乱说……” 林泽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多话太重了向郑煊辉道歉。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泽只是想确认郑煊辉对待江时和原主的感情,他内心在乎原主虽然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就是不想让独属于原主的东西被一个外人抢去。 是他的心过于狭隘,太自私了,把别人想得太坏。 面对林泽的道歉,郑煊辉没有回应,他暂时不想搭理林泽,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路沉默到东临的别墅前,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第144章 畜牲 郑煊辉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在快靠近别墅前他清楚的看见有一团浓烟从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口飘出,这让他的心底一沉。 车还没停稳呢,郑煊辉就先一步把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了,打开车门,虚浮着脚步从车上下来。 也不等林泽从车上下来就一个劲的往里冲去,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郑煊辉没有阻碍非常顺利地闯了进去。 整栋别墅的灯都是亮着的,里面的大门也都是敞开,郑煊辉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现状,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的往里冲来到二楼着火的那个卧室门前,往里看。 没发现有人,也没注意到整栋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火源消灭留下来散发着浓烟的焦炭。 可急在心头的郑煊辉愣是没发现,以为江时已经被烧成灰了,跌在地上痛哭起来。 跟上来的林泽还保留着些理智,在走进别墅时粗略环顾了下四周,推测出江时应该是被人救出去了,他提醒郑煊辉说他们应该是把江时送去医院了,让他别太着急,先把这里的火源给灭了,以防这些火星蔓延引发更大的火灾,然后再一起去医院找江时。 余北漠赶到医院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完全不管吐得天昏地暗的贺岩。 余北漠来到急救室的门前就看见秋姨魂不守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在抹眼泪,王助理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谁也没注意到余北漠的到来。 被不安感冲昏脑袋的余北漠来到王助理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询问江时的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让王助理给他解释一下,人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突然出事,严重到要进急救室的地步。 一直游离不在状态的王助理此刻突然被人提起来,回来一点神智,却还是无法把当时的状况完整的说出来,他的脑子现在仍然遗留在开车来的路上,脑中一直循环着快点,再快点这几个字。 “火……烟很大……” 王助理是真的说不出来,余北漠听着王助理像是患有语言障碍似的话,泄了气把人扔回地上。 烦躁,害怕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又无处发泄,他真怕他忍不住暴怒伤害无辜的人,他只好一拳砸到墙上,这点疼痛还不能够让他恢复平静的理智,不够,还不够。 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墙面上,心中一直在想江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江时说过自己会放他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蠢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呢。 余北漠恨江时,也恨自己。 恨江时为什么要出现却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那颗心。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 追上来的贺岩一上来就看见让他头疼的一幕,余北漠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手都被砸出血来了还不停手,像是要把面前的这堵墙砸出一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贺岩上前揽住余北漠的腰强行把人拖走,远离那堵墙,把人拖到秋姨所在位置旁边的空位上,把余北漠死死地摁在位置上坐着。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人已经送进急救室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小江会没事的,人一定能平安的从里面出来的,别担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岩说的话起了作用,余北漠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捂着垂下来的脑袋,沉默不语,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现在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贺岩安抚好余北漠,把旁边还在哭泣的秋姨叫到了一边的楼道处,压低声音问了事情的经过。 秋姨调整了下情绪,努力把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贺岩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拍拍秋姨的肩就让她回去了,他掏出手机把顾承和苏明叫了过来。 贺岩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余北漠等会儿会发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楼道口离开,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等江时出来。 郑煊辉林泽他们灭完火,已经接近天亮了,一路开车打听才找到江时所在的医院,等真正找到江时所在的急救室楼层天已经彻底亮了。 郑煊辉林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走出,站在急救室门口五米开外,冷眼看着堵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一群人。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竟然全部都在,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郑煊辉不认识这些人,自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事,可林泽不一样,他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谨慎,一时间犹豫起来想要狂揍余北漠的想法。 郑煊辉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为江时讨回个公道,眼神在人群中扫射一圈,一下子就锁定上了坐在椅子上的余北漠,他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郑煊辉压在余北漠的身上扇了他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长廊里。 “你妈的余北漠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直接往余北漠的眼睛就是一拳打下去。 这一拳下去周围的人才意识到有人来闹事,余北漠还受伤了,站在余北漠旁边的贺岩顾承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把压在余北漠身上的郑煊辉拉了下来,给拖到一边去以保证他伤害不了余北漠。 郑煊辉心头上的恨难解,这会打不到余北漠更生气,直接对着余北漠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开心是吗!” 余萧虽然对余北漠有着诸多复杂的感情,但也看不得自家人被外人欺负,立马高声喊在外守着的保镖进来把郑煊辉拖走。 余北漠却出声阻止了。 “让他骂,谁都不许动他。” 余萧看着余北漠被砸得乌青的眼眶,他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会任由郑煊辉对他动手,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上来的保镖退了下去。 郑煊辉的谩骂还在继续。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啊!” “你是畜牲啊你!还有没有心了!” “大江要是真有什么事谁都别活了!” 郑煊辉又委屈心疼的哭了,再也骂不出声。 第145章 我要一直等着 “都别吵了,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喧哗,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 年轻的护士拧着眉出来说了他们两句就转身离开了,现场乱哄哄的说话声瞬间沉静了下来,只剩下郑煊辉抽泣的哭声。 贺岩顾承松开钳制住郑煊辉的手,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郑煊辉像得了软骨症一样,浑身无力的跌在地面上,垂直脑袋坐着。 怒气不比郑煊辉小的林泽,没有他那么勇敢,他顾及得太多,只能在旁边恨恨的瞪着余北漠看,双手紧紧的捏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林泽上去把堵在道路中间的郑煊辉给扯到一旁来。 贺岩看着余北漠脸上的伤很不是滋味,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郑煊辉真想上去揍他一拳,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这样做,只好先劝余北漠先去把脸上的伤给处理好再回来等江时出来也不迟。 “北漠你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这里那么多人等着呢,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只是无所谓的瑶瑶头。 “不去,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他出来为止。” 贺岩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旁边的顾承摁住肩膀,凑近他的耳旁说:“北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心了,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管不了太多,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 贺岩到嘴的话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现场安静了没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江时躺在病床上被人从里面推出来,人还是昏迷的。 余家和苏家的几位长辈纷纷退到一边来好让出条道路来,只有余北漠和郑煊辉一个劲的往江时周围靠。 推床的护士用手把他们挡在一边,“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靠得太近,这样会影响病人恢复的。” 余北漠郑煊辉哪里还听得进去,护士说的话没起作用,他们反而靠得更近了,眼看着两人要伸手扒拉还在昏迷当中的江时贺岩顾承林泽赶紧上起把人扯开。 少了余北漠郑煊辉两个障碍物,护士很快把江时推走,转移到病房当中。 病房内护士正给躺在床上的江时调试输液管的流速,余北漠郑煊辉一人占着一个窗口趴在上面往里看,在病人没清醒过来之前所有人禁止入内。 主治医生换好衣服来到病房门,问谁是江时的家属,需要他跟来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余北漠郑煊辉异口同声道:“我是。” 郑煊辉狠狠地瞪着余北漠,余北漠只是一直表现得很忧郁的样子来。 主治医生看他俩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俩一起来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是想跟着一起去,他那办公室就那么小一个还有其他医生在诊问病人呢,这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主治医生停下回头看他们,还没开口呢,顾承像是会读心术那样看出了他的想法。 “医生要不你就在这里讲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这一层就只有一个病房,不会存在吵到别的病人的问题。 主治医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主治医生说江时要是晚一点送来人就没了,虽然人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往后的身体状况也恢复不到以前的那样了,很脆弱,干不了重活,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之类的,药不离身,需要人细心照料,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主治医生说完,顿顿继续说,江时虽然吸入了很多的有毒气体,按理来说是不至于导致他需要靠药物活下去,应该是之前服用过太多禁药的缘故,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听完这话一个个脸色突变,主治医师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让他们以为江时得了什么绝症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安抚了下他们,说一些有份量的话,好让他们别太担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严重了,病人的情况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恶劣,只要按时吃药,不要过多刺激病人让其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就没什么事的。” 交待完主治医生就离开了,留他们几个愣在原地。 余北漠一个人往回走去,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心里的伤痛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他不知道会这样,他当时只是太害怕江时会离开他了,才会给江时用那些药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这个人爱他,他的出身就是一个无情的存在,他注定是一个坏人。 林泽的脑子被主治医师说的那些话轰的一声给炸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用,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口翻涌。 他再也压制不住想要弄死余北漠的心,在所有人还呆愣在主治医师的话里时,林泽带着阴骘的眼神转身来到余北漠身后。 他抓住余北漠的头发把人从窗户上拽下来,一脚踹在了余北漠的腹部,他一下跌倒在地,旁边的人惊呼一声,嚷着叫人来把林泽弄走。 余北漠捂着肚子从地上起来。 “你们都给我走,离开这里,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苏母看着这张跟苏禾有着相似的五官外孙,满是心疼道:“阿漠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能解决什么……” 苏母上前牵住余北漠的手,从上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可怜。 在一瞬间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余北漠而是她多年未见的女儿。 “阿漠……” 余北漠不去看苏母,只是冷淡的把她的手给挣开,对着贺岩他们说。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留在这里只会增加矛盾而已,今天我会把事情全部解决的。” 知道其中一点原由的贺岩顾承和余家的那几位长辈没再坚持,留了句话让余北漠他们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就离开了病房门口。 苏父苏母则是被人连推带拽带走的。 病房外就剩下余北漠林泽郑煊辉三个人针锋相对,郑煊辉刚想说句话,就被去而复返的贺岩回头拽走了。 “你拽我干嘛!我和他的恩怨还没解决呢!” 郑煊辉挣扎着想要停下,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病房越来越远。 贺岩还要在旁边说风凉话嘲笑他。 “你跟北漠有个屁的恩怨,你顶多算个电灯泡。” 第146章 后悔了 苏家余家几位长辈得知江时人没死,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纷纷驾车离开。 就剩下贺岩顾承带着郑煊辉医院楼下等着余北漠彻底把这件事的恩怨解决好。 病房外楼梯口处,余北漠和林泽扭打成一团,原本余北漠心中对江时有愧疚就任由着林泽打他没还手,想着等他停下来再好好谈话的。 可林泽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活像是要把他打死在这里一样,火蹭的往上冒,他是有错,是对不起江时,可他没有对不起林泽,林泽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功不可没啊,他知道林泽喜欢江时想要替江时出气他没意见,但也不能这样得寸进尺吧。 余北漠推开想要再次动手的林泽,在林泽愣神的时候他很快的上前进行反击,开始两个人还不相上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很快的林泽就脱力了,被余北漠狠狠砸了下腹部后,反手把人转了身,一脚踹上林泽的背部,压在楼梯扶手上。 只要余北漠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林泽踹翻下去。 “余北漠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放过他!” 被压住的林泽不甘的嘶吼道。 余北漠像是不明白林泽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了最戳林泽痛处的话来。 “林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逃避,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享受这毫不费力得来的一切,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自己一点灰都不想粘上。”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对!你是给过我机会,可是我没得选啊!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林泽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来是他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二来是他知道江时已经不是那个江时了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副空壳身上,他不想变成不忠的人。 所以在面对公司搬往国外发展时,他没有多加犹豫就跟着走了。 是,他是得到了名和利,可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和好像永远也等不回来的心上人。 林泽流下悔恨的泪水,他深吸了几口气,腹部因为这个举动隐隐抽痛着,他额角冒出细汗来。 晃晃脑袋,闭上眼睛说:“余北漠收手吧,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你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爱,以为你跟他有了某种关系之后他就是你的人,别骗自己了,如果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那么你成功了,你把他放了吧,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听完这句话余北漠笑了,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他拍了拍林泽的脸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吧?你未免也太自恋了,我承认以前我的确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只是无聊时候找来玩的消遣而已,至于现在我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恨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林泽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喜欢过林泽这件事对余北漠来说已经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当时真他妈的眼瞎没脑子,就因为贺岩的一句话去对林泽示好,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挖掉。 到现在那份喜欢早就转化为恨了,他恨江时总是把眼光放在林泽身上,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苟活在他的脚下,就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林泽的事情来。 现在终于受不了了,也只是选择自己承受一切默默死去。 他恨林泽恨得要死,他真想一个用力就把林泽从楼梯扶手上踹下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跟他抢江时了。 林泽被余北漠说得面红耳赤 “至于我到底爱不爱他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的,可是他居然要寻死也不想活着离开,既然他不需要这个机会我也就不需要整天小心翼翼的避着他了。我不放他走了这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的,我只需要把他绑在床上每天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不会死,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我要绑他一辈子你永远别想再见他一眼,我就是要和他生不如死的纠缠着,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让他怎么活着就怎么活。” “别说了!够了!我让你闭嘴巴!你个疯子!” 林泽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他听不得这种话,他就是个懦夫,他不想活了,他想死,说不定他死后就能和他的心上人相遇了呢。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把我踹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余北漠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我今天就要把他带走!” 看着林泽发疯,余北漠心情止不住的变好了一点,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看不惯林泽高高在上假清高的样子。 话是故意这样说的,说后悔不放江时走了也是真的。 “嘘,小声点,别吵到他休息了。” 林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余北漠看,恨不得把他脑袋盯出个洞来。 余北漠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林泽现在跟蚂蚁没什么区别,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碾死。 他嗤笑一声:“带他走?你拿什么带他走,你的命吗?” 林泽看着余北漠忽然就笑了,余北漠不悦,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可悲,怎么用力都栓不住一个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栓着他有用吗?”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人留在我身边就行。” “不。” 林泽说:“你需要,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试探他,给他逃跑的机会就是为了验证他对你到底存没存留有一丝感情,可每次他头也不回的跑掉时你就会把人抓回来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说爱你。” “可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你不满足于这虚假的感情当中你想要他的真心……”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说多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林泽笑得更深了,继续说着捅余北漠心窝子的那些话,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把他踹下去吧,这样他死了余北漠也能受到法律的惩罚。 余北漠被气得眼睛发红,脚下用力差一点就把人踹下去了,被赶来的苏明制止住了。 “阿漠你干嘛,冷静一点!” 苏明快速走过去把余北漠拉开,跟着他一起上来的郑煊辉跟着过去把覆在扶手上的林泽扶起来,来到安全的地方坐下。 余北漠像在外面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孩子,一时无措起来。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明此刻非常头疼,他想训斥余北漠的,可是看着他满是伤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来能行吗,我要是晚一步来人就要被你给弄没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说完还非常不满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林泽。 “好好说不了。” 余北漠没有情绪的说出这句话。 苏明被气到了,可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好了你先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去,我要等他醒来。” 苏明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余北漠的事情没解决,就又来了一件让他更头疼的事。 郑煊辉林泽从他们面前经过,无视他们直接往病房里走去,他们等不了了,现在必须马上带江时走,再待下去江时真的会死的。 “你们干嘛,他还没醒呢不能进去。” 余北漠在他们要打开门之前先一步堵了过去,挡住不让他们进去。 林泽肚子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要把他扯开,郑煊辉和林泽合力要把余北漠弄走,无情说到:“我现在就要带大江走,你起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苏明赶紧挤过去调和。 苏明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余北漠已经松口要放江时走了,出口安抚郑煊辉林泽他们。 说余北漠已经答应放江时走了,现在江时这个情况不适合奔波,留在这里等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再离开也不迟。 “等不了了,我们现在就要走。” “我不放他走了。” 两句话同时从郑煊辉余北漠的口中出来。 让好不容易灭掉的火又燃了起来。 郑煊辉:“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我不管我今天就算被你打死也要把大江带走,谁来都没用!” 说完就一个劲的往余北漠身上挤,试图把人挤开。 余北漠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淡定的说:“是他自己不想活着离开的,那就别走了永远留下来好了。” 苏明被眼前的景象吵得脑子发晕,这让他想到了苏禾的绝望,那个时候苏禾可不像江时这样有人帮。 他看着余北漠那张固执的脸,又让他想起了余卿之那个让他感到恶劣的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私欲把一个无辜的人拽入旋涡。 那些恶劣基因此刻在余北漠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漠让开,让们走!” 三个人的动作因为苏明的一句话停止了下来。 余北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苏明,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欺负他。 眼眶有泪水在聚集,他倔强道:“我不放。” 苏明有点生气了。 “阿漠过来别让我生气,放他走吧,你这样强求这把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听舅舅的话让开。” “我,不,让!” 苏明不再废话直接过去,一把揽住余北漠强行把人从门口拉开。 “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拖不住阿漠多久的。” 郑煊辉林泽他们不敢犹豫迅速进去把江时推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北漠挣扎得厉害,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就把苏明甩开了。往前跑去想要阻止他们离开,眼看就要到了,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手刚好够到病床的滑轮的铁栏杆上,他死死的拽住不愿松手。 苏明上要把余北漠从地上提起来,余北漠一点都不配合,整个人像是粘在地面上一样,一动不动。 郑煊辉蹲下来想要掰开余北漠的手,也不知道余北漠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有502胶水粘在手上一样,根本掰不动。 正巧贺岩和顾承这会从电梯里出来,苏明叫他们过来帮忙。 一个人压住余北漠的身子,一个人负责掐住余北漠的手腕,一个人则是一根根把余北漠的手指掰开,直到脱离病床为止。 余北漠松手的那一刻郑煊辉林泽迅速把江时推到电梯出,乘上电梯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江时在自己面前消失,余北漠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苏明和顾承他们合力把趴在地上的余北漠扶起来坐在地上。 苏明把余北漠揽在自己胸膛的位置,任由余北漠把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身上。 “舅舅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我好难受,我就不应该放他走的……” 苏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倾听余北漠的话。 顾承贺岩第一次见余北漠成年之后哭得这么厉害的,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第147章 脱离主角光环 余北漠从医院离开后失踪了,等他们把人找到时,余北漠差点把自己给活活烧死。 当时在医院里嚎啕大哭的余北漠平静好自己的情绪时,非常正常的跟苏明他们提出让他们先离开,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静一静的要求。 余北漠面上呈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平淡到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执着得想要追求留下来的东西,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活下来的支撑点。 苏明自然是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待着的,好说歹说劝他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再好好解决这个事情。 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余北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是坚持让他们先走,并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会追着去把江时抓回来,既然人已经离开他也就没必要死死纠缠着不放。 就当做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收场,给自己一个可以回旋的机会。 余北漠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抑郁的表情不似作假,苏明他们被说动了,想着余北漠现在一定很伤心,他们要是还这样管着他说不定又要闹了。 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别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只看着眼下,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估计的,总之让他别想太多就是了。 说完苏明他们就离开了,留余北漠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余北漠一直待坐到中午,秋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一整栋楼都被这暖阳照得亮堂堂的,可却唯独照不亮余北漠那颗阴暗潮湿的内心。 秋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样灼热,可是待久了也免不了被晒伤的风险,余北漠的脖子被晒红了一大片,他抬起埋在双臂上的脸眯着眼望向了那火热的太阳,因为抬头的动作而牵动到了脖子上的皮肤,有细细的刺痛感产生。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脑袋心是空的,他急需一种别的东西来填补这一缺口,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迷茫的到处张望,从地上站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思绪跟不上动作,余北漠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肢体上的神经牵动着他一直往前走。 余北漠驶上车,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四处游荡,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往开往东临的反方向去的,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的就开回东临的别墅里去了。 他不受控制的从车上下来,即使他一遍遍命令自己马上离开这里,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别墅里走去,最后他终于妥协,不再违背身体上的意愿。 他细细看着别墅里的每一处,每看一个地方眼前就会浮现出江时喜怒哀乐的样子。 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来,他往楼上慢慢走上去,鼻尖充斥着火灾现场灭掉的那股烟灰味。 来到差点要了江时命的那间卧室门前,他一脚踏进去脚底扬起一阵灰,看着眼前毁得面目全非的房间余北漠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一下。 整个房间都被火的舌头舔过,焦黑成一片,越往里走去,余北漠的心脏就像是有人拿着根铁锥往里凿了一下。 他突然发狠了起来,对着脚边的残渣败物踹了起来,房间里的烟灰瞬间飘扬得到处都是,随着余北漠的呼吸进入呼吸道内引起剧烈的咳嗽。 咳得他肺疼也不愿停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呐喊,他恨,他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离开!? 早知道江时那么不知好歹他就应该在把人找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他的腿给打断,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就算他不给江时戴上锁链他也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可以寻死的机会。 恨来得快去得也快,留在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他开始欺骗自己,江时离开他肯定是因为这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存留了江时太多的恐惧和痛苦,所以江时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他,只要把这栋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回来的。 对!把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原谅他的! 余北漠兴奋得眼睛开始充血,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开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十桶汽油,把后尾箱,后座,副驾驶的位置全塞满了。 快速的返回别墅,他把别墅里易燃的物品堆放在一起,浇上汽油,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直到把所有的汽油浇完为止。 余北漠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这一切,额头上是细汗外套内的纯棉黑色t恤早被汗给浸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缠在一根棍子上,粘了点淌在地上的汽油,用打火机点燃,把它当火把扔进别墅里那堆被汽油浸透的物品当中,哗的一下火势迅猛的燃起来直往上窜,热浪袭来,让余北漠感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他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前,直接坐在车头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边吸边看着眼前的火势越来越大。 这场火足足燃烧了三个小时,火势依旧猛烈,天边渐渐染上夜晚的黑,余北漠坐在车头上烟吸了一根又一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眸中印着火焰,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他低头把玩着攥在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在手中燃起又熄灭。 余北漠突然想感受一下江时当时被困在卧室里烟雾进入肺部的那种窒息感,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要是江时没被王助理他们及时救出,一定会被烧成灰的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江时的骨灰收集起来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再把自己杀死这样就能跟江时永远在一起了。 余北漠把打火机移到袖子底下,咔嚓一声响,火苗从打火机里冒出,衣服一下被点燃了。 火苗慢慢衍生,贴着余北漠的肌肤一寸寸的往上烧,纯棉的布料烧过之后会很快化成灰被风吹散了,火势也没能持续多久,烧到胳膊肘的位置就灭了。 这点火没有给余北漠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算是烫伤。 没意思,余北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完全是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他是被人创造出来的恶魔,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是好是坏全凭创作者的心情。 拥有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创造者给他设定的,他才是那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 他从车头上下来,往火势正旺的火堆里走去。 一走进去他就感觉到有股热浪轰出来,要把他推走一样,没有生的欲望的余北漠一点都不怕,他享受这种病态的疼痛。 火舌头掠过他的脚边,引燃了他的裤子,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享受着火的侵蚀。 余北漠并没能享受多久这种痛感带来的安全感,一股强有力的水柱从身后袭来,把他冲倒在地,紧接着他被两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拖了出去,耳边全是他熟悉人的声音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哭喊声。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昏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余北漠脑袋中连接上一条线,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大脑中。 “哔哔—滴—哔—滴” 机械的人声响起:“系统崩盘警告!系统崩盘警告!主体世界遭受故意毁灭性破坏,为了不让无辜的人遭受到伤害组织决定放弃余北漠作为气运之子的主角光环,本次世界将没有特定的主角存在。” “一切终将回归平静,这里再也没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受到任何伤害,哔—哔—哔—,传达完毕系统即将进入自毁模式。” 余北漠脑中响起一阵电流激烈的短路声,最后像是烟花燃放那样炸开,轰的一声,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48章 恶梦 余北漠昏迷了一个月,期间还反复发烧,为他看诊的医生找不出任何引发病情的原因,人暂时是死不了的,可什么时候会醒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逾期。 知道消息的余家苏家人如遭雷劈,一个个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悲伤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可现如今他们竟然为了余北漠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感情的人产生了这种感觉,这太奇怪了。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一夜之间突然幡然醒悟,回想起他们从小对待余北漠冷淡无情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那时候的余北漠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带着最真挚的笑容想要和他们亲近,他们却一次次的将他推开,随着余北漠的年龄增长,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根本就不像是亲人间会有的关系,可以说连陌生人都比不上,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对方死绝的那种。 就连一直憎恨他的余卿之都难得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就好像他们之前对待余北漠那种冷漠的情绪不是他们的本意,是有人在给他们洗脑说他们就应该这样子对待余北漠,他们就应该对余北漠永远的恶劣,疏离,除了恨不能产生一点别的感情来。 可现在变了,操控他们的主人消失了,他们从傀儡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能正常思考的正常人,自然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也就不会对余北漠有着极端的恨意。 放下心底深藏的芥蒂,接受了余北漠存在带来的一切无可挽回的事情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次次推开伤害他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无论他们对余北漠付出怎样的真情实意都无法让余北漠被伤到凉透的心回暖,因为没有人指引而缺失的那块感情空白再也弥补不上,填不满。 始终跟他们保留有一定的距离来。 只有那个让他产生过各种复杂感情情绪的人才能填满他缺失的感情空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余家苏家人轮番上阵,非常细心的照顾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余北漠,时不时对着他忏悔以往的过错,说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对那个小小的他产生厌恶的感情出来,一定是中邪了,现在人清醒过来才知道后悔,后悔没教好他,没有好好引导他才会导致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他们的错,希望余北漠不要怪他们,他们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还要掉几滴眼泪。 余家苏家人从来不知道余北漠就没恨过他们,只对他们失望过,每一次被他们无视拒绝后他也只是感到委屈而已。 他们之所以认为余北漠恨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才觉得余北漠应该恨他们。 可惜昏迷中的余北漠什么都听不见,此刻他正在被一场恶梦紧紧缠住。 他梦见自己从小到老的人生轨迹,前三分之一的人生跟现实中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中间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强制的人不是江时而是林泽。 梦里他爱林泽爱得疯狂,他们发生了种种事件,虐身虐心,就这样你追我逃的过了大半辈子两个人都累了,一个不愿再逃,一个也不在强行着控制对方一定要留在他的视线之内,保持着平淡的状态,相伴一辈子直到死去。 关于江时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他存心想要陷害林泽被自己弄进大牢后就杳无音讯了。 这个梦过于漫长真实,一度让余北漠以为梦里他和林泽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而他和江时的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梦里的画面在他和林泽死后葬在一起结束,逐渐变成一片漆黑,他突然见余萧边哭边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余萧激动的声音替换上了那抽搭的声调。 “动了!阿漠的手刚才动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 余萧拼命按着呼叫铃,生怕慢一秒余北漠会死一样。 余北漠缓慢的睁开眼睛,才刚打开一丝眼缝就又闭上眼睛了,他被这冷白的灯光给刺到了。 “诶,北漠哥刚才睁眼了!” 陈季新兴奋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余北漠一愣,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陈季新这个表里不一,当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的声音在为他醒来高兴呢。 当余北漠慢慢适应光的存在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陈季新的那张大脸,看见他彻底醒过来,高兴的要扑上来抱他,被站在边上的余卿之给制止住了。 “你哥现在还很虚弱别再伤着他了。” 余卿之的这句话更是惊掉了余北漠的下巴,不只这些他床边还站着一水的人,他迷茫望着围在病床边上的余家人和苏家人,来不及细想他们忽然转变的态度。 他吐了,只能呕出一些口水,因为长时间没进食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而这恰恰是使人最难受的。 余北漠被那个荒唐的梦给刺激出应激反应来了,太恶心了。 围在床边的人立即紧张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余北漠哪里不舒服,余北漠只感到吵闹,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叫,他脑子快要炸了。 他伸手想把那些蚊子打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不清周围的人,全都是模糊的,恍惚间他在这一群模糊的人脸当中看见了林泽,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 对他说:“阿漠我再也不跑了,我到现在才看透自己的内心,我想我是爱你的,非常抱歉之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你对我的真心,以后我会好好陪你的。” 说完还要伸手过来摸他的脸,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疯狂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别拿你的赃手碰我!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已经离开我了……” 说完他瞪着林泽吼道:“你滚!你滚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的!” “他妈的我让你滚啊!” 余北漠又害怕又愤怒,他觉得林泽像来索他命的恶鬼,不,比恶鬼还可怕。 余家苏家人看着余北漠对着一团空气在这发疯一时不知道动作,愣住了,余萧率先反应过来,想要上去握住余北漠的手,安抚他。 “北漠别怕,没事的,没有人要报复你。” 哪曾想人刚过去脸,就被余北漠乱挥的手打了一巴掌。 “我他妈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你再敢碰我我就剁了你去喂狗!滚啊恶心死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余萧没生气,跟周围站着的一圈人对视了一遍,眼神黯淡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完了,余北漠可能变成真疯子了,倒不是怕麻烦,就是遗憾他们没能在余北漠清醒的时候弥补他。 更多的是心疼余北漠。 在场的人都认为余北漠疯了,忍不住掩面哭泣,医生冷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让他们先从病房里离开,接过护士递来的镇定剂强行注射入了余北漠体内,没多久余北漠就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医生解释说余北漠受到了他没法承受的刺激才会导致刚才的行为动作,让他们别担心,等过段时间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会好的,这段时间他们就不要过来了,得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待着才能从这场困境中出来。 听完医生的话,余家苏家人纵使是在怎么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得不离开。 他们深知有些事情他们是帮不了余北漠的,这只能靠他自己。 第149章 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一晃而过,五年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似乎是眨眨眼就过去了,可对余北漠来说这五年过的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久。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用了半年的时间才从林泽的梦魇中走出来,重新回到公司后主位上的位置已经被陈季新坐稳了。 虽然说从这场事故当中余家苏家甚至连余卿之对他态度上都有一个极大的转变,但不意味着在什么方面的事情都会紧着他余北漠,不会因为愧疚就让着他,这是公司是职场,没有争夺是走不长远的,该争的还是得争。 失去了主角光环的余北漠过得有点苦,以前没吃过的苦,没受到过的刁难在他重新回归职场后吃了个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归正轨,没有主角光环的余北漠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易如反掌的主角,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 余北漠需要的东西都要比别人更加用力,用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重新获得,用了近四年的时间才将陈季新彻底从主位上挤下来,陈季新输得心服口服,余北漠在工作上不要命的态度让余家人感到害怕。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余北漠知道了自己曾经对待江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知道懂得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状态,就算他没有绝对理解爱一个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可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一味的索取。 总之,从前那个霸道,自私为了自己私欲不知手段的人变了,变得成熟冷静,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不会再强迫任何一个人。 可这有什么用呢,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人会等他成长,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和江时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单纯的关系,他和江时还会不会相见都是一个问题,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晚上八点,余北漠看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整个人瘫在办公椅上,长长舒了口气,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就疲惫的从椅子上起来,收了下杂乱的桌面就准备从公司离开回家。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与陈季新打了个照面,他躲开陈季新要搭过来的手。 陈季新看着落空的手没在意,转而把手揣回裤兜里,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 陈季新说:“北漠哥处理完那几个项目了啊,这是又要回家了吗?今天就别回了,今晚出去喝几杯放松一下呗,就承哥和岩哥而已。” “不了,今天还挺累的,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不给陈季新反应的机会。 “哎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去嘛,每次叫你,你都用这个当借口,这好不容易等你把手头上那几个比较棘手的项目处理好,后面有几天清闲时间能跟我们聚一下,你这样拒绝就没意思了啊,反正你回家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你就去这一回嘛,就一会。” 陈季新追上余北漠手成功搭上余北漠的肩膀,跟着他一起进入电梯内,噼里啪啦说 了一大堆。 余北漠目不斜视的拿开陈季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我也没有清闲的时间可以用来玩乐的。” 陈季新也不生气。 “好,我不叫你哥,今天你要是答应跟我出去聚一回,我以后就再也不叫你哥了。” 余北漠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下。 “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陈季新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跟在余北漠屁股后面厚着脸皮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次绝对是真对的,我要是骗人的话上天将会惩罚我永远比不过你。” “再说了你要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吗,我也可以协助你的啊,虽然我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可还算是有实力的,处理这些事情不还是小意思。” 陈季新一路跟着余北漠来到车库,跟着人家一起上了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余北漠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陈季新。 等陈季新说完他才开口。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总感觉不太对呢,你不会是故意这样老是约我出去吃喝玩乐,最后让我变回那个曾经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我呢,到时候你好趁虚而入把我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踹下来,好让自己上位啊。” 陈季新被这样污蔑立马着急解释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看你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怕你胡思乱想就想着约你出去跟承哥他们说话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怕你一个人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伤害自己。再说了我要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没实行呢爷爷就先出来把踹走了,你可是我们家族里那颗最闪烁的星星谁敢这样算计你啊。” 余被漠忍不住低笑,他说那话本意只是想要逗逗陈季新的,没想到对方当真了,皱着张脸一直在那解释,见他一直在笑又不说话,陈季新急得都想给他跪下了。 “北漠哥我真不是那意思……”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说着余北漠发动车子往外开。 “去哪喝?” “鲤庄。” 陈季新不满的看了眼余北漠说:“北漠哥你以后不要说这种玩笑了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笑,这要是传到爷爷耳朵里不得拿把刀过来把我的皮给剥下来啊。” “好,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 余北漠刚知道陈季新存在那会从没想过能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他那个时候以为他能恨陈季新一辈子,是只能当仇人的存在。 这五年里他想通了很多,哪里有恨不恨的,陈季新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顶多是刚开始的时候贱嗖嗖的,爱装其他没什么大毛病,这样想来其实有个弟弟还是不错。 顾承贺岩早早的就到达鲤庄定了间包厢等着余北漠他们了。 “承哥岩哥你们看我把谁请来了!” 余北漠跟着陈季新走进包厢跟许久没见的两位好兄弟笑着打了声招呼。 贺岩从座位上起来朝余北漠走去:“阿漠你终于愿意出来了,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喝的不够多,来让兄弟我抱一下。” 余北漠没躲结结实实的让贺岩狠狠的抱了一下。 寒暄过后四人落座,酒杯倒满,每人喝了一杯才开始说话。 顾承看着成熟不少的余北漠心里既欣慰又难过,这五年余北漠是怎么过的他比谁都清楚,商业酒局上他亲眼看见余北漠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被人当面百般刁难,嘲讽,被人故意往身上泼酒也只是笑笑说没关系,还亲自为对方解释说知道人家不是故意。 他真的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把当初那个龇眦必报的余北漠变成今天这样,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不出门,怎么约都不出来,他真的怕余北漠憋出事来。 身为老大哥的顾承心痛啊,这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怎么着都得趁这个机会劝余北漠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才行,不然长期这样生活迟早有一天会傻掉的。 顾承说:“阿漠我有个从事艺术行业的朋友在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找灵感,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了一下,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你可以去那边放松一阵子的,到时候我让他接待你。” 余北漠对此没多大的兴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一些他想要又不敢得到得东西。 余北漠摇摇头拒绝到:“还是不打扰你打那位朋友了吧,况且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也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更别说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一下了,下次再说。” “北漠哥你能别老是拿工作当借口嘛。”陈季新知道余北漠就是不想去故意找的借口当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余萧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问他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让余北漠出去休息一下。 余萧自然是愿意的,余北漠这样他是满意的,但也怕人真就这样把自己给闷傻了。 陈季新挂掉电话。 “听见了吧,爷爷都说了让你放心出去玩你就别再拒绝了,公司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和爷爷吧,有爷爷这根定海神针在你还怕出事不成。” “等你回来执行董事的位置还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余北漠面露为难,无奈叹口气:“我没这样想,只是……只是……” “哎呀北漠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让你去玩又不是要你的命。”陈季新看余北漠这磨磨蹭蹭的态度一阵窝火。 贺岩帮腔道:“是啊阿漠你就去呗,说不定这次旅行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好了你们别着急,阿漠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让他好好说。” 顾承说:“阿漠我知道你一直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你每天不要命的工作也是为了他,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被那件事情困住了,你得把他从你的心理彻底解开才行,光逃避不是长久之际。” 看出余北漠有些动容的的模样,顾承继续说:“没事我们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决定权在你手上。” 第150章 你的好友已上线 这场酒局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余北漠带着一身酒气疲惫的回到家中,进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月亮,高楼上的夜风灌入吹在他的脸上。 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散发着冷白的光,他盯着看了会就开始幻想这个月亮会不会是穿梭时空的时光机,只要向它许愿它就可以带你回到任何想要重新来过的时间段。 余北漠天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许愿,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间只有一张床的卧室里,不由低头笑了下,看来是太久没喝酒了,才喝了那么几杯就酔了。 他嗨呀一声,拿出放在床头柜里的安眠药吃了下去,就躺床上开始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要放肆一回允许自己想一会儿江时。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每天都要靠着药物入睡觉,即使这些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他通过高压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并极力跟内心那个罪恶的自己做斗争,控制自己不要去寻找江时存在的痕迹,不要打扰江时平静幸福的生活,就让这一切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吧,放过彼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要拒绝顾承他们让他给自己放松的要求,在工作的麻痹下可以填满他那空洞和思念江时的那颗心,他曾经动过许多次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找到江时,把人重新囚禁在身边。 每当他开始要行动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江时躺在病床上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使他一次次心软,他舍不得江时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只有把精力全部耗光在工作上,他就没力气,没时间去想江时了,也许他会逐渐麻木,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能是今晚喝了点小酒的原故,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翻涌而来,延绵不断的。 余北漠从床上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一把钥匙,来到隔壁的房间里,犹豫了半天才把房门打开的。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陈年旧味的灰尘扬起,余北漠也不嫌弃,直接走到卧室里,站在两张床的中间盯着面前被一块大布给掩盖住的大相框。 这是当初他骗江时来陪自己治疗他瞎编的病时睡的那间卧室。 余北漠没有犹豫直接掀开盖在相框上的那块布,一阵好大的灰尘侵入余北漠的鼻腔中,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看清相框里人物的画面,是江时的相片。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并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把江时找回来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要与自己抗衡,不能一味的逃避,他要做到即使他再次见到江时的时候依旧可以保持冷静,不能做出产生任何偏执想法的行为。 余北漠不能确定,在没有蓄意制造的相遇情节他还有没有机会能跟江时重逢,但他还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产生。 他用手去描绘相片中江时的眉眼,自言自语道:“江江没有我的存在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江江,江江我确定我是爱你的……回来吧江江,只要你回来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想干什么都行。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要和女孩子结婚我也不介意只要让我确定你是健康的活着就好,就是不要再把我推开了,让我远远的望着你也好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就算是只当朋友我也愿意。” 余北漠对着相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委屈的哭了,开始狂骂自己,骂把他创造出来的人。 为什么要把他写得那么坏,他不想那么坏的,他也想像林泽那样被很多人喜欢特别是江时的喜欢,余北漠要恨死写他的创作者了,都怪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把他写成这个样子他也不至于和江时闹成这样! 余北漠颓废的坐在地上,独自沉浸了一会,想,也不能怪创作者吧,如果没有创作者,他可能永远也遇不到江时了,他勉为其难原谅了创作者。 余北漠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给顾承打了个电话。 “喂承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想了下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的,可以把你那位朋友的微信推给我吗?” 知道余北漠想通了,顾承高兴道:“哎呀,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想通了就好,我现在就把他微信推给你,让他给你发他现在的位置,到时候你到的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就行,千万别客气啊,我兄弟就是他兄弟不用紧张的。” 余北漠一阵感动,有很多感谢的话想要对顾承说,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思考了半天就只道了句谢谢。 “承哥……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顾承产生了诸多的感慨:“嗐,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啊,看着你好我也开心,希望你能从这场旅行中找回自己。” 与顾承结束通话后,对方很快推来一个微信,头像是一幅油彩画向日葵,微信名单字一个逸字。 余北漠手动添加了下就想放下手机休息了,没想到消息刚发送过去对方直接秒过,他眉毛一挑拿起手机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嗨,你好我叫金逸,你比我小叫我逸哥就好。」 接着是一条地址的消息。 「这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你到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到时候我直接去接你。」 余北漠还以为这条验证消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复呢没想到这么晚对方竟然没睡。 即使没跟对方没见过面,余北漠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很友善且有趣的人。 没忍住跟对方开了个玩笑。 「艺术家的灵感都来自于夜晚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金逸很快回复他。 「少在这放狗屁,他大爷的我睡得好好的,顾承那孙子大半夜不睡觉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吵醒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谁知道那孙子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通过你的好朋验证!」 「扰人清梦!真他妈的有病!」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承就是有病!」 金逸一连串发了好几条信息来控诉顾承的罪行,还试图得到余北漠的认同。 余北漠没看懂,以为金逸借着顾承骂他呢,迅速跟对方道歉。 「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不关承哥的事,是我大晚上的睡不着问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真的很不好意思到时候见面了我一定会当面再向你道歉一次的。」 对面的金逸看着余北漠的这段话陷入了沉思,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板呢……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吐槽一下顾承那个孙子不懂得体贴人的做法,真没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个人说话直,又有点自来熟,说话没有分寸惯了,不用那么严肃的哈。」 「诶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金逸扯开话题问余北漠。 「余北漠,叫我阿漠就行。」 「哦,好的阿漠这么晚就先不聊了,我困得要死等会还得早起喂鸡呢先睡了,有什么事等见面那天再说,拜拜。」 喂鸡?余北漠产生了大大的疑问,金逸不是一位遇到瓶颈期来到一个南边小镇寻找灵感的忧郁艺术家吗,怎么还喂上鸡了。 这个疑问在他脑中没多久就解开了,应该是金逸怕他自责故意说出的玩笑话来打消他顾虑的。 于是他笑着回复完金逸的最后一条消息也躺床上休息了。 「好的,到时候再说,晚安。」 金逸躺床上无端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说了句谁他妈的在骂他,闭上眼睛赶紧睡了,要不然等会鸡笼里关着的鸡都要开始打鸣了。 第151章 我老婆是个男的 余北漠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陈季新,第二天就直接赶往金逸现在所居住的南边小镇去了。 余北漠打算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去想清楚那些围绕在他心中无法释放的执念,他要试着把江时放下。 余北漠出行的日期不长,五月份的天气算不上冷不需要带很多很厚的衣服,他只用了一个双肩包加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就把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装完了。 余北漠早上八点的飞机到了晚七点才到达金逸所在的郁桂镇。 余北漠从火车站内出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来到郁桂镇并不容易,没有出租车愿意把他送来这个有点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加钱也不愿意,这一路上他只能不断的换乘,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蹲在出口处缓了好一会才掏出手机给金逸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余北漠往外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把行李箱放在腿的中间,他就这样抱着行李箱闭着眼睛把头枕了上去。 余北漠难受的想吐,身上粘满了刚才在火车上的烟,泡面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臭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浑身的骨头像是错位一样特别扭,夜晚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有点冷,但他懒得起来添衣,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很奇怪在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竟然能让余北漠放下警惕心就这样睡着了!要知道余北漠在这五年里就算服用了安眠药都不一定睡得着的,此刻睡得比猪还香。 就像是郁桂镇里流通的不是普通的氧气而是掺有迷药一样。 安睡中的余北漠是被人扒拉醒的。 抬头就看见一位头发中长半扎,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举着手机蹲在他对面拍他。 “来,看看啊,我已经把人接到了,你就放一百零八个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就把手机收好对着发愣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起来走啊,坐在这里你不冷啊?” 显然余北漠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有些壮硕,满脸胡子的男人愣愣回了一句。 “你谁啊,我干嘛要跟你走?” “我谁?你没听出我是谁?顾承没给你看我的照片?孩子你还没睡醒呢,刚才你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接你呢。” “你是金逸…逸哥?” 顾承是给余北漠看过金逸的照片好让他认人,只是照片与本人差距过大,不怪余北漠没能认出。 照片上的金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贵气,就是刻板印象中那种柔弱阴郁,多愁善感,身形清瘦肤色苍白的文艺青年,人长得十分清秀俊美。 可现在呢,谁能告诉他,站在他跟前这个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小麦肤色的人是谁。 余北漠完全不能把照片上的人与面前的男人对上,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惊讶,金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不然呢,谁会闲着没事冒着寒风大晚上的出来接你呢,好了走吧回到家再说。” 金逸没理会余北漠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直接把他抱着的行李箱拖走放到了旁边的三轮车上。 余北漠随着金逸的动作站起来跟上去,抬眼间看见那辆三轮车,又看见金逸坐在驾驶座上,侧着头看他,朝后面扬了扬头示意他上车。 “怎么了,上车啊,后面有张小凳子专门为你准备。” 见人站着没动,金逸笑了下:“嫌弃啊?” “不是,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余北漠没再犹豫直接从旁边跨了上去,坐在了那张小板凳上。 金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一口把手上那盒烟递给余北漠。 “来一根?” “我不抽烟的。” 金逸明显的意外,他很少见像余北漠这种身处高位,身上肩负着很大压力的人是不抽烟,不过他没那么八卦,什么都没问就把烟收起来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敢相信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总是表现得一脸惊讶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这与你当初幻想的出入太大了后悔来这了?” 金逸深吸了口烟继续说:“你要是后悔了大可以回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承,不是我不想招待你而是你自个不想呆在这的。” “唉,别啊我没有后悔的意思,我只是在惊讶你的变化太大了,跟承哥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样,我都没认出来你,还有就是…” 余北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还是说你不务正业没有作为又不想回家,家里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才这样的?哎,反正就是跟我想中的艺术家完全不一样就对了。” 金逸没有因为余北漠冒昧的话生气,刚才他说要余北漠回家去也是故意刺激他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的,金逸这个人直惯了,看不得别人磨磨蹭蹭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这会看余北漠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心里舒畅多了。 “你想象中的艺术家是怎么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哀自怨,成天待在密不透光的屋子里创作?艺术家也是人啊,要吃饭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金逸回头看一眼余北漠:“你说对不对?” “嗯…挺对的…但也没有像你这样差那么多的吧。” 余北漠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金逸这巨大的差异。 金逸不管他,接自己那一套道理。 “还有骑三轮车怎么就落魄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而且在这样的小镇里开所谓的豪车反而显得很装还不方便。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家里的情况,我的家庭关系和睦得不得了。” “跟我相处呢不用太拘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我喜欢爽快人,懂吗。” “知道了,回去吧。” 余北漠又困又累又饿的,在这跟金逸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有点受不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金逸发动车子,油门的声音轰隆直响,他嘱咐道:“坐稳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金逸开的车又快又飘,镇上的小路又不像城里那样平整直顺,弯弯绕绕的,长期没修复过的水泥地坑坑洼洼,颠得余北漠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到金逸家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余北漠直接在车上吐了起来,一天都么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得要命,胃里的恶心感让他感到心慌。 余北漠吐了好一会头昏脑胀的从车上下来,跟着金逸进屋。 金逸让余北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了点盐进去。 “现在先别喝等水凉一点再喝,我在里面放了点盐应该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面。” 余北漠瘫在沙发上看着金逸一副教导小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不是嘲笑,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只是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哎呀,我知道,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智障当然知道热水不能马上喝,你这样子嘱咐我显得我很像废物。” 金逸比余北漠大七八岁,加上余北漠本人长得显年轻,他就非常自然的把余北漠当成小孩来照顾,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已近三十二岁是个非常成熟的成年男性。 虽然被余北漠这么提醒了一下,金逸也完全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比余北漠大,这样对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可没有把你当智障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跑去顾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又受了顾承的嘱托这样对你有什么问题呢。你好好休息吧别纠结这事了反到头来你会习惯的,有人照顾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余北漠面上嫌弃,心里却被一种莫大的幸福感给包围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随便你。” 金逸无奈一笑,余北漠可不就像小孩子一样嘛,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金逸先是把余北漠的行李拿上二楼给余北漠准备好的房间里,回到楼下的厨房给他煮面。 金逸准备给余北漠做他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先是把西红柿切片放入锅中,煮沸,把红色的汤汁熬出来。打入一颗鸡蛋,等蛋在水中成型后搅拌一下,放入一饼淮山面煮到半生不熟的时候放入洗好的生菜煮一分钟后停火,放一点酱油,最后再放一点自己做的辣椒酱提味就完美出锅了。 余北漠拿起桌面上晾了十分钟的盐水放到嘴边吹了下,慢慢喝了起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金逸端着煮好的面回到客厅。 “怎么样,还难受吗,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拿点药吃。” “不用了,喝了点盐水感觉好多了。” 金逸看余北漠脸上回了点血色,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那我先去洗澡干自己的事了,你吃完面后直接把碗放洗碗池里我来洗就好。你的卧室在二楼右边往里走的那间卧室,到时候你自己上去就行,所有东西我都有准备好,你随便用不用询问我的意见。” 金逸离开后,余北漠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肠胃立即蠕动了起来。 他拿起筷子埋头吃起了面来,没一会的功夫全给他消灭完毕了。 在客厅里坐了会余北漠起身把碗洗干净上楼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躺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余北漠是被一阵鸡叫声和金逸嘴上啰啰叫着喂鸡的声音吵醒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处盖了个严实,还是不能把窗外嘈杂的声音给隔绝掉,吵得他心烦,火气都冒在头顶上了。 余北漠有点起床气,他在床上翻蛹了好一会最后那一点点睡意全被他给翻没了,气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头扔到声音来源的方位上。 迷迷糊糊中嘴巴嘟囔了两句。 “还真养有鸡啊…大早上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揉了几把头发,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独自冷静了会内心那股烦躁的火气才消下来。 余北漠捞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回复了一些工作上需要处理,没交接完的事情,又给陈季新发了条消息,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陈季新很快回复他,让他安心度假,这里有他在呢天塌不了。 “咚咚咚” 余北漠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金逸探了个头进来看他。 “阿漠你醒了啊,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到村子里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通知完转身又咚咚咚的下楼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余北漠。 余北漠刷完牙没急着下楼,观察起了金逸的这栋房子。 昨天晚上太难受了,都没精力注意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 余北漠所住的二楼是两室一厅加个厕所,整体装修风格偏中古风,他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个大阳台,他往下看房子外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大龙眼树,五月份正是花开得正盛的时候。 树底下有几只走地鸡在边上东啄啄,西刨刨土的,还时不时抬起头咯咯叫。 余北漠来到另一间卧室打开进去看了眼,卧室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明显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这让余北漠有些疑惑,金逸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 余北漠关上房门带着疑惑下楼坐在金逸对面吃早餐,吃一口面抬三次头看金逸,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金逸被余北漠这样的动作搞破防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 “我咋了嘛,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昨晚不是跟你交代过了吗,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喜欢爽快人懂?” “逸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城里生活一直待在这个小镇里了。” 金逸是眼角抽搐了下,余北漠这是要搞什么飞机啊,怎么揣测上这件事了,天地良心啊他真的是因为瓶颈期四处溜达发现这个小镇的,特别喜欢这里才留下的。 “为什么?” 看金逸不老实,余北漠也不委婉了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哎呀,逸哥你就别装了,你这个岁数有孩子老婆是正常的,但也不用藏那么严实吧,连承哥都不告诉。” “啊?” 金逸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我都看见了,就楼上另一间卧室是你孩子的吧,地上都是玩具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会把嫂子孩子接回来。你放心只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金逸经常在村子里采风画画,吸引了不少村里的熊孩子,嚷着让自己的父母送自己去学画画,这村子里的人思想都比较封闭认为只有好好读书这一条路,哪里懂得有艺考这条路可以走的。 就算是有一些比较开明的父母知道这条路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供自己的孩子走上去的,能吃好穿好就已经不错了。 金逸知道这事后愿意在每周的星期天免费教孩子画画,让孩子们过过瘾,要是有天赋好的孩子他不介意出所有的费用培养他。 而楼上的那间房间就是他留给他得意门生使用的,虽然那孩子只有只有四岁,在金逸的观察下他发现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有定力,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被人打扰,也喜欢画画来带的满足感。 孩子的爸妈经常要外出工作,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把孩子丢给好友照顾,孩子喜欢叫他爸妈的好友小爸爸。 孩子有时候在这里画画画上瘾了不愿意离开,他就会把人留下来过夜。 当然他是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待在一起的,他对小孩没多大的耐心,也不懂得怎么带小孩,孩子的亲人也不会放心把孩子留在一个外地来的人的家里的。 可孩子又粘着他不愿意走。 孩子的小爸爸就会留下来一起过夜,一来二去的两个大人就熟悉起来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经常陪孩子一起过来在金逸这住。 这几天孩子生病了想爸爸妈妈想得要紧,小爸爸就带着孩子去找爸爸妈妈暂时不在小镇里。 金逸起了逗余北漠的心思。 “竟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有个老婆和孩子,只是…只是我老婆是个男的,孩子是他给带过来的,不是我不想告诉别人,只是这实在是没法说出去的。” 金逸说的一本正经,本以为余北漠会有很大的反应,放眼望去,只见余北漠一脸沉思理解的样子,像是真的相信了他刚才一系列的说法。 这下他是有点慌了,搞什么还真信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找老婆啊! 着急的要解释。 “哎呀,其实不是这样的……” 余北漠打断了他。 “好了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是不会说出去。” 余北漠的眼神真诚无比,金逸知道一些关于余北漠和他那位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人差点被逼死。 知道自己无意间让余北漠想起以往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他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让余北漠赶紧把面吃了他带他出去转转。 第152章 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场景 吃完早餐余北漠主动把碗收拾拿去洗了。 出到院子内看见金逸坐在三轮车的驾驶座上吸烟,昨晚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逸哥要不然我们走着慢慢逛呗,就别开你这辆三轮车了。” 闻言金逸抬起头看他把手上最后一口烟吸完,往地上一扔从座位上下来踩灭烟头上的那点火星。 “别担心我没想着开三轮车,知道你坐不习惯,我们坐那辆。” 金逸知道余北漠这是被昨晚他的车技给整有阴影了,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东西快递要去拿的开三轮车就显得有些浪费了,根本就没想过开三轮车载着人在村里逛。 金逸三两步走到小电驴边上跨坐上去,把车倒出来开到余北漠跟前,抬抬下巴示意余北漠上车。 “走着逛干嘛,这多累啊,这不是有我的老伙计在呢嘛,放心这次我会开慢点的。” 金逸带着余北漠从村里逛到镇上,一直从早上逛到下午四点,在镇上随便吃了点中晚饭金逸就带着余北漠回家了。 昨天晚上余北漠不舒服就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景象,一直闭着眼捱到金逸家中的。 今天在金逸的带领介绍下他算是知道金逸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里了。 整个小镇干净整洁,周围种满了各种绿植,空气中都是花的香味,周围围绕着一片小山峰,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一样。 回到家后,金逸把车停好,搅了点饲料把鸡给喂了,又拿起扫把要把院子给扫一扫。 余北漠站在大厅的门口处靠着门框,看着金逸壮实的背影,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人与艺术家给联系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余北漠的身上,他低头想了下,走到金逸身后把扫把拿到自己手中。 “我来吧,你辛苦一天了,我却一点活都没干,还挺不好意思的。” 金逸没有假客气,巴不得有人能来帮他干干活,直接往旁边扫干净的空地上挪,好方便余北漠打扫。 刚知道余北漠要来那会金逸还担心他习惯不了农村生活,发少爷脾气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余北漠还真像外界传的那样,大病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 金逸说:“阿漠等你扫完地我带你去菜地里浇菜,再去村口那坐坐,跟村里的人熟悉熟悉。” 余北漠扫地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金逸。 “逸哥你没开玩笑吧,你是来这找灵感创作还是来这过日子的,又养鸡又是种菜的你还有时间搞创作吗?” 金逸不以为意,更加不理解余北漠的脑回路。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总不能光创作不吃饭吧。” “那你不能花钱去镇上买吗,你要是懒不愿意出门可以花钱让人给你送货上门啊,反正你又不差钱。” 余北漠同样不理解金逸这些多余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生活上的琐事完全可以花钱请人来解决,自己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特别是金逸这种需要耗费无数个脑细胞的行业创作者更应该把这些时间省下来休息才对。 金逸把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语重心长道:“我不跟你解释太多,以你目前的认知来看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理解的,过段时间你自然会明白这种生活的乐趣,才会觉得往后的日子有盼头。” 天色不早了,金逸催促余北漠动作快点。 “行了别纠结这事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赶紧把地给我扫干净,等会天黑了还怎么浇菜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可爱的小菜苗给踩死咯。” 余北漠:“……” 行,是他不懂了。 扫完地浇完菜,金逸带着余北漠直接从菜地来到村口处。 村口处栽着一棵很大的三角梅,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树下围着一圈的人在那看老大爷下围棋,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四处狂跑撒泼,路边有一条水泥打造的长椅,几个阿婆坐在上面说着村里收集回来的情报,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显得其乐融融。 金逸拉着余北漠非常热情的上前与阿婆阿公们打了声招呼,坐在长椅上听阿婆们讲话。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就回来一次,村里留下来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这突然冒出了个新来的陌生人,长得白白净净,身高体阔,气质出众的大帅哥,大家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余北漠的身上。 连贪玩的小孩都停止了打闹,挪着小脚步慢慢靠近余北漠,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却又不敢说话,一直在他周围待着。 余北漠没有与小孩打交道的经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逗逗小孩,只好朝他们笑了笑。 余北漠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暗地里已经开始扯金逸的后衣摆传达他想要走的想法。 金逸笑着与阿婆们交谈,手不动声色的绕到身后拍掉余北漠的手。 知道走不成余北漠也不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坐在金逸边上听着他们用方言讲他听不懂的话。 围在他边上向他示好的小孩没得到回应也不鸟他了,继续疯跑玩去了。 这导致了余北漠更加无聊,他有些后悔没能把那几个小孩留下来陪自己玩,现在好了吧,想走走不了,听人讲话听不懂,有手机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玩。 只好盯着面前那颗三角梅看,一会抠抠脸抠抠手指甲的,太过无聊的时候就会拿手机出来看一眼,没有人给他发消息,知道陈季新他们忙也不好意思发消息过去骚扰人家。 没人搭理的余北漠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面前的三角梅拍照,一下连拍了好几张,还偷拍了张金逸的照片发给了顾承。 并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承哥你知道逸哥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吗?」 余北漠是不爱拍照的,里面只保留了他在办公室偷拍江时的那张照片,这会他突然了解到了拍照的乐趣,把眼下的一切记录下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很幸福。 只可惜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顾承这个点估计还在忙没有及时回复余北漠的消息。 他也不急,心情莫名的好了点,收起手机望着周围祥和的一片,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所有的焦躁不安仿佛都随着这一阵风吹散了。 人从内到外是平和了,只是内心那股空虚难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北漠像是被拉入一个空洞虚无的旋涡中,脚踩不到地,手够不着树的。 整个人飘飘然。 一个小时后,金逸结束了他今天的社交从椅子上起来跟阿婆们道别准备回家。 余北漠思绪飘然没注意到金逸要离开的动作,直到他人被金逸从椅子上提起来才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跟阿婆们打声招呼就回去了,能不能懂点礼貌啊。” 余北漠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金逸“训斥”尴尬得脸都红了。 “阿婆们慢慢聊我跟逸哥就先走了,明天见。” “诶,这才对嘛,别扭扭捏捏的大气点。”金逸很满意余北漠这敞亮的嗓音。 余北漠被金逸这么一夸,倒是更尴尬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金逸这是把他当弱智哄了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到金逸前头,走得非常快,金逸喊他慢点走他也不理。 回到家,余北漠洗完澡坐在卧室里阳台上外边摆着的一张躺椅上回复顾承给他的消息。 g「我靠!他怎么变这样了,怪不得每次找他聊天都不愿意视频通话。」 y「是吧,我来第一天差点没没认出来人,变化太大了。」 g「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过去突袭一下,让他以前老是嘲笑我完美无瑕的外貌,这会总算是让我找到机会好好反击一把了。」 g「阿漠你可不能出卖我的计划啊。」 y「放心我不会的,你尽管来就是了。」 与顾承结束聊天,余北漠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躺了下去,睁着眼看屋顶角边挂着的小灯笼,散发着橙黄色的光晕。 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中,余北漠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所想,他要勇敢的直视一切问题,一一解决掉不能再逃避了。 就比如现在他想江时了,想要和他聊一聊,也只是想聊一聊而已没想过动用关系把人绑回来,想知道江时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往搜索栏上输入了那个他熟记于心的号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时有没有换手机号。 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击了搜索,当页面跳转到号码用户的微信号时,余北漠的心突突跳得贼快,浑身都热了起来。 用户头像是一张黑色小猫的照片,名字就一个句号符号。 余北漠不能确定使用这个号的人还是不是江时,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试一下。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人才通过,并编辑了一条消息过来。 。「哪位?」 y「江江是你吗?」 。「……」 。「你找错人了,互删吧。」 知道不是江时,余北漠一阵失落。 y「不好意思打扰了」 好吧,是他想太多,江时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留着他给他注册的电话号码呢。 身体上因为紧张情绪而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无力的从躺椅上起来,往楼下去,在金逸工作室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才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余北漠打开房门没进去,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金逸。 “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什么事吗?”金逸问他。 “嗯……也没什么事……” 金逸翻了个大白眼,又这样,有话不好好说。 他直接转过头来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看余北漠一眼。 “没事就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金逸不再说话,余北漠也没走,两个人一时僵持住了。 过了会余北漠像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开口说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有点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金逸从凳子上起来,把余北漠带到客厅面对面坐着。 “怎么个难受法,你跟哥说,看哥能不能给你个好建议。” 余北漠把刚才自己添加江时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越说越多,把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说了个底朝天。 余北漠说他一直在后悔,又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行。 余北漠真不知道吗,他知道得很,他对江时最大的弥补就是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可他又不能真的做到,想找江时的想法在他脑中亮了又灭反反复复的,永远也消灭不了。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第三方。 余北漠给自己说哭了,带着哭腔问金逸。 “逸哥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后悔了……我我真的好想他……” 知道大概的金逸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容经过发展,把他的三观都要震惊碎了。 要不是余北漠是顾承的好兄弟,人的确也从以前那个混蛋玩儿意改过来了,他恨不得一脚把余北漠踹出家门。 金逸实在是给不出一个可以帮助逸北漠的有效意见来。 只能劝说一下。 “你…这…这怎么说呢,你对别人的伤害已经达成,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你目前能做的只有远离了,别再找他永远在他的世界消失。” 余北漠哭得更伤心了,低下头哽咽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没他我感觉我要活不下去了……” 余北漠抽泣的声音频繁,像是要把自己哭死一样。 金逸怕他出事。 “好了好了,别哭了,总会有办法。” “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 “有,我给你想办法好不好。”金逸也是着急了,为了安抚余北漠当下的情绪只好放出豪言。 “真的?” 余北漠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 金逸咬咬牙。 “真的,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哄了半天,金逸终于把余北漠给哄上去睡觉了,他赶紧回到工作室里继续完成没完成的工作,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直接回房间关灯睡觉了,一点没把刚才哄余北漠的话放在心上。 说不定等天亮余北漠醒来回忆起自己说的话尴尬了就不好意思再提这事了。 让金逸没想到的是余北漠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敲他卧室的门。 “逸哥你醒了吗?办法你都想好了吧。” 折腾了一天,就睡了四个小时的金逸不是很想搭理余北漠,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余北漠得不到回应就一直敲,嘴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金逸受不了掀开被子顶着黑眼圈烦躁的打开房门。 “逸哥你终于醒了,能告诉我办法了吗?” 金逸冷笑了下。 “我早就想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再告诉你。”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等会你跟我上山一趟。” 金逸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上山采集草药,这会被余北漠打扰了就想折腾人家一下,把别人累到说不出话才好。 金逸还是小瞧了余北漠。 早上七点开始上山到下午五点才回到家,余北漠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他一个经常上山的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逸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金逸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漠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好吗?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急这会。” 余北漠看金逸的状态像是累到了极点,突然对今天早上打扰人家睡觉产生了愧疚,没再问下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连着一个月,金逸整天拉着余北漠上山下湖,到稻田里采风,周日还要让他帮忙照顾来家里画画的小朋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让余北漠没时间思考其他问题。 出来的效果让金逸很满意,余北漠就是开始那几天问了他,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余北漠不是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是他看金逸很忙,自己要是再东问西问的,会打扰到金逸休息就没问了。 加上每天都有亲近大自然,与小朋友们村口的阿公阿婆们交流,内心的缺口有另一种微妙的东西暂时填补了进去,他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天村里有条小河里的水干枯了,金逸招呼他一起下去摸田螺,他的爱徒今天回来了,要摸点田螺回去做鸭脚煲吃。 摸了大半桶田螺,天色也不早了,金逸就让余北漠先回去用盐和油催田螺吐沙子,他到地里摘点紫苏回去。 余北漠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提着桶,满腿的泥,赤脚回去。 他回到家,他先把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院子里用来浇花接着水管的水龙头把腿上的泥和拖鞋冲洗干净。 穿好拖鞋把桶里的田螺冲洗几遍,直起身子准备进屋给桶里的田螺加点料,看见客厅里亮着灯,隐约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一大一小。 不会是金逸的男老婆和他的孩子吧。 应该是的了,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表情,想着等会要说的话。 他打开客厅的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回头看他。 “逸叔叔……” 小孩话喊到一半发现来的人不是金逸就闭上了嘴巴,抬头看他旁边的男人,想要问他金逸叔叔去哪里了。 只是身旁的男人僵成一座石像,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余北漠。 余北漠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的脸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上的桶都拿不稳了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江时,江时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温度直线上升,心脏猛的狂跳。 只是他现在有点邋遢,不知道余北漠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把客厅里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江时看见他这副模样。 第1章 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 六月份的天气,热气冲天,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把整座g市晒得滚烫。 在这炎热的夏天,本来还在勤勤恳恳工作的空调突然间坏了。 江时打电话让房东叫人过来修理一下,不凑巧,维修师傅今天没空,要明天才能来,江时只能默默忍受这炎热的一天。 挂了电话的江时叹了口气,他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江时中午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完午饭,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就躺床上睡午觉了。 一时间,幽蓝的室内,只剩下风扇呼呼吹着的声音,和江时均匀的呼吸声。 在江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他家上了锁的大门被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给轻易地打开了。 男人有着一头天然金色微卷的头发,像是被精心打理过的一样。 男人并没有特意去弄过发型,这是他天生自带的,就算是刚从被窝里出来都是有型的。 更何况他找人都快要找疯了,哪儿有时间去打理他头上的狗毛。 男人只是头发是金色的,但他是一个纯正,健康的华国人,眉毛和睫毛都是黑色的。 男人进入房间后把门锁好,才轻着脚步往卧室里走,卧室很小,男人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时。 江时瘦了,皮肤也不似以前那样白了,头发又被他剪的极短,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男人走到床头,蹲下轻握着江时搭在床边的手,端详着江时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心疼之余,在心里想着把江时带回去一定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抱着才舒服。 在睡梦中的江时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掌给摊开,覆在一个人的脸上蹭了会儿,又把手移到嘴边用舌头舔了下他的掌心。 江时被掌心的痒意给弄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蹲着个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余北漠。 江时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他,像是早就习惯了般。 江时已是见怪不怪,他从那个世界回来的这一年里,经常会梦见余北漠。 在梦中,红着眼睛的余北漠掐着他的脖子逼问他,为什么要抛弃他。 每次都是他在梦中被掐的快要窒息了,就惊醒了过来。 江时还以为他又梦见余北漠了,小声嘟囔了句:“怎么大白天也能梦见你啊…” 只不过白天梦见的余北漠要比晚上梦见的要温柔多了。 就算是这样,江时也不想看见他,他想翻身背对着他,手却被余北漠一个用力给扯住了。 江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给惊醒了,这真实的拉扯感,让他知道这不是梦,余北漠真的找到他了。 脑中回想起一年前他彻底离开的那天,余北漠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说自己一定会找到他,江时永远都不要想着能把他甩开。 江时脸色苍白,后背不停的冒着冷汗,明明如此炎热,他却如同置身于冰窖一样,全身被冻得僵硬,动弹不得。 江时瞪着眼睛看着对他笑的一脸灿烂的余北漠。 当初江时就是被余北漠这副纯良的外表给蒙骗的。 余北漠像是感觉不到江时的恐惧一样,非常兴奋地说:“江江,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那老头才把我送到有你的世界的,不过为了见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余北漠紧紧攥着江时的手,生怕江时一个不留神又跑了,他痴迷地盯着江时,空着的手轻轻抚上江时的脸。 “江江,你怎么不理我?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了,这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缓冲,江时找回了理智,他用力一把挥掉余北漠的手,从床上跳下来,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可没跑多少步就被腿长手长的的余北漠从背后抱住,余北漠的力气很大,把他禁锢的挣扎不了。 恐惧感占据了江时所有的感官,脑中一遍遍回想起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那半年。 那半年里,只要他不听话,余北漠总是有他想不到的办法来惩罚他。 江时为了能让自己好受点,不得不像一只被操控的傀儡一样,余北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没有一点反抗的意识。 他原本鲜活的尖刺全被余北漠给磨平了,就像犀牛失去了自己的犀牛角,丧失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回来的一年里,尖刺慢慢的被自己养回来了一点,他急切的想要逃离余北漠。 江时扯开嗓子想要呼救,话没喊出来,就被余北漠用手掌给堵了回去。 江时被余北漠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牢牢的把自己给搂在怀里。 江时逃跑的动作让余北漠非常不满:“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江时被恐惧和绝望侵袭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和鼻涕一齐流出。 江时心中有怨,发狠一般,一口咬上了余北漠的虎口,越发用力,仿佛要把余北漠的手给咬穿才肯罢休。 余北漠脸贴着江时的脖子:“咬吧,你咬的越用力,我就越爽。” 江时咬得腮帮子都酸了,余北漠一声没吭,好像他没有痛觉一样。 江时松开余北漠的手,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隐约能看见余北漠虎口上鲜红的牙印,冒着血珠。 江时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放过我好不好。” “江江,你知道的,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余北漠蹭着江时的脖子,嗓音格外的缱绻:“江江,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让我伤心的话了,好吗?” 江时知道,这回他真的逃不掉了,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第2章 你根本就不懂爱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书中的世界,那个他以为逃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的世界。 回到了那个让江时感到害怕的,巨大空荡的别墅里,这里承载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痛苦的回忆。 他人生中所有的恐惧感都是余北漠带给他的。 江时躺在一间没有窗户,只在墙壁上方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明明是白天,却异常昏暗的房间里,左脚上还扣着一条铁链。 江时了无希望的透过通风口望向外面湛蓝的天空,正发着呆,通风口处落下来一只小鸟。 它似乎看了江时两眼,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然后傲慢地的低下头,用尖尖的嘴巴整理身上的羽毛。 江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羡慕过一只小动物。 他想,要是他能变成一只小鸟,或是蝴蝶,蜻蜓,蜜蜂无论哪一种,只要是能离开这里,从通风口处飞往更广阔的世界,只要能获得自由,变成什么都行。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随着“啪”的一声,刺眼的白光撒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江时眯了眯眼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他往通风口看去,小鸟已经飞走了。 余北漠进到房间里面,看见江时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余北漠轻声试探了声:“江江?” 没有理他,余北漠还以为江时没醒,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把侧躺着的江时给掰正过来,看见江时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 像个死不瞑目的死人一样,不肯闭上眼睛。 余北漠他不在乎江时一副死人样对他不问不答的,心在不在他这里也无所谓,只要江时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就好。 余北漠迟疑了会儿,想,其实也不是无所谓,江时愿意把心交给他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余北漠惩罚性地揉了揉江时脸颊上的肉:“江江你没睡着啊,那你怎么不理我。” 江时像个木头人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余北漠也不恼,非常耐心地哄着江时: “江江,我们吃完饭再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江时回应他,双手插进江时的腋下,把人从床上提起来,倚靠在床头上。 “江江,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你把小鸟给吓走了。” 江时轻飘飘的控诉了余北漠一句。 余北漠把刚拿起来的食物又放了回去,浅浅一笑,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是吗,我把小鸟给吓走了吗?” …… 江时没来得及思考余北漠这句话的深意,就被轻轻掐了一把。 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眼底得逞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这不还在呢吗,江江你怎么能随便冤枉我呢。” 江时的脸色迅速涨红,他很生气,猛地把余北漠推开 “滚,别碰我!” 吼完余北漠,江时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孩子脾气给可爱到了,要不是江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他还想更下流些。 余北漠收回那不正经的调调,眼含柔色,把江时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 “好,是我的错,是我把小鸟给吓走了,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买几只回来给你养着玩,你不要生气了,就原谅我这次吧。” “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小鸟还是不要原谅我?” “我都不要。” 他知道江时心里有气,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依旧笑容满面,温温和和的: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说。” 江时终于舍得给余北漠一个眼神了。 江时不知道他不在的这一年里,余北漠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那么有耐心。 要换做以前,他要是敢以这种态度对余北漠,早就被余北漠拿小工具来惩罚他了。 余北漠把碗里的食物用勺子递到江时的嘴边,江时下意识地往后躲了点,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余北漠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手中的食物放回床头柜上,他想握着江时的手说话。 指尖才刚触碰到江时手背上的皮肤,江时就异常激动的把手缩回去,拔高音量: “我说了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 余北漠低着头,双手做投降状,像是认输般安抚着江时。 余北漠咬了咬牙,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看着江时的眼睛无比认真道: “我当然喜欢你啊,要不然我怎么会花费一年的时间,也要将你从那个世界带回自己的身边呢,我爱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你对我念念不忘只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你是天骄之子不允许任何人拒绝你,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要是没有我的出现,现在被关在这里的就不是我,而是林泽。” 从江时嘴里听到林泽的名字,余北漠破防了,但还是伪装着一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他不想刚把江时找回来就跟人吵架。 “你要是介意我以前那些事的话,我可以找人把以前的那些垃圾通通处理掉的,不要再翻旧账了。” 江时警告性的瞪了余北漠一眼:“你不许动他。” 余北漠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他的耐心快要被江时给耗尽了,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呢。 余北漠饶是再包容江时,也受不了江时袒护他的情敌,他端起桌上快要凉了的食物。 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好我不动他,先吃饭。” 江时有恃无恐似的,完全不管余北漠的感受,加了把火力继续道:“余北漠,你太自私了,你根本就不懂爱,爱是成全,不是占有。” 余北漠顺着江时的意:“好,我不懂爱,你先把饭吃了,我们再深度探讨一下什么是爱。” 余北漠沉沉的看着江时,把手中盛有食物的勺子抵在江时的嘴边。 江时被余北漠深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这是余北漠耐心快要耗尽的警报。 江时早已下定决心要跟余北漠反抗到底,他紧紧的闭着嘴巴,倔强的不肯张开。 抬起手把余北漠的手推开,勺子上的食物全部掉落在床上,余北漠什么都没有说,又重新从碗里舀了一大勺饭给江时。 江时突然用力把坐在床上的余北漠推开,音量不自觉提高: “我不想吃。” “砰”的一声,余北漠手中的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就如同他和江时现在的关系一样。 第3章 做人不要太贪心 江时还以为终于把余北漠给惹怒了,都已经做好被惩罚的准备了,没想到余北漠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不想吃就不吃了。” 两个人一时无言,江时低着头,如坐针毡般,在这安静的空间里,他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沉默的余北漠比直接发脾气的余北漠要可怕一万倍。 江时摸不清余北漠到底生气没生气,或者是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想新的法子来折磨他。 江时在胡思乱想之际,余北漠从床上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看他。 “ 江时,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与其在这跟我耍脾气,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能早日从这里出去。” “以后也不要在我的面前提林泽,你提一次我就罚你一次。在这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除了我,这个世界你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不记得你了,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能有人从这里把你带走。” “后面几天会有人来照顾你,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经能想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才有利,就算是演也要演的像一点,你以前不是很会演戏讨我欢心的吗。” 说完余北漠大步离开了江时的卧室,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余北漠走后好久,江时才想起系统来,他恼怒的在脑中呼叫: “老头你给我出来,老子放弃了当亿万富翁的机会,让你把余北漠这个疯子永远踢出我的生活范围之内,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就是这么耍老子的啊!你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听,你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余北漠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我的世界,还能把我给带回来。” 江时一口气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他静静的等待着系统的回应,等了有两分钟了,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就在江时绝望的以为系统已经放弃他了,让他在这自生自灭的时候,脑中传来电流的兹拉声。 那如同万年枯木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系统老头用非常同情,且抱歉的语调说: “非常抱歉宿主,我们已经尽力了。在您离开后,我们立即对整本书进行了重置,并把关于您的戏份,和书中所有人物脑中关于您的记忆给一键删除了。 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小子比倔牛还要倔,重复对他的记忆整改了不下十次,还是没能成功,并多次产生了自我毁灭的念头。 宿主您是知道的,余北漠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以他展开的整个世界将会全部覆灭,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再次跟他连接上进行谈判,而余北漠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您回来。” 听完系统的解释,江时被气的两眼发黑:“所以你就把我给弄回来了?我就问你一句,我还有可能回去吗?” 系统老头唯唯诺诺的:“很遗憾,不能了。在您回来的那一刻,这本书已经下架处理了,整本书的内容我们已无法更改,后续的发展我们也无法控制……。不过宿主不用太过伤心,我们会给您补偿的……。” 江时被气笑了:“补偿?我要的补偿你们给得起吗?” 系统老头:“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的。” “合理范围之内?你们都擅自把我给弄回来了,还有什么是合理的。我要的补偿就是永远离开余北漠,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就给我滚!” 控诉声刚落下,只听见“哔”的一声,这是系统离开的声音。 江时在愤怒的情绪中愣了一下,系统还真走了,好得很,叫它出来难得要死,叫走还真是一秒也不等就消失了。 江时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要是能提前知道余北漠那么疯,他就不那么贪心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系统那诱人的条件,留下来好好生活。 * “江时郑煊辉,你们能别那么欺负人吗?人家小泽招你惹你们啦,你们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这叫欺负吗?我们说的全都是真的好吧。看他这小白脸的样,每晚都那么多客人指名点他,你说暗地里没点勾搭谁信啊。” “要说小白脸,小泽可比不过江时那狐媚子的长相,我看你们这就是在嫉妒小泽人缘好,长得比你们帅气,赚得比你们多。” “你说谁狐媚子呢!” “我说你们呢,江时是狐媚子,你郑煊辉就是小猪崽子。” 江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面前站着个穿着制服,白白胖胖,有着一头棕色天然卷发的男生跟对面穿着同款制服的女生在吵架。 什么情况,他不是在网吧被猪队友语言攻击给喷晕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莫名其妙的看人吵了一架。 眼前的争吵还在继续,本来就头晕的江时,被这聒噪的声音吵得头更晕了。 江时想开口制止一下这场战争,眼前一黑,脑子嗡嗡的响,像低血糖一样,腿一软,整个人向下倒去。 在江时晕倒的那一刻,脑子里被迅速植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内容,信息量玄幻且巨大。 看见江时突然之间倒下,郑煊辉惊慌失措的跑过去,把倒在地上的江时扶起来,靠在墙上。 郑煊辉担忧道:“大江,你怎么了?” 那些不属于江时的记忆内容,在他的脑子里扎好根,江时就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回他看清了郑煊辉的模样,还挺可爱的,像家里挂的年画娃娃。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笑着对郑煊辉说:“我没事,可能没吃早餐,低血糖了。” 江的话起不到任何安抚的作用,反而让郑煊辉更加担忧:“额…,大江你真的没事吗?现在可是晚上。” 江时尴尬的笑了下:“我可能是有点不舒服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管我的,你先去忙好了。” “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吵不过就装晕,你还真是有种。” 刚才跟郑煊吵架的女生突然嘲讽道。 郑煊辉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大江都这样了……” 郑煊辉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江时给抓住了,还以为江时突然又不舒服了,他停止了接下来要说的话,转过头来,就看见江时对他摇了摇头。 郑煊辉知道这是让他不要吵的意思,他委屈的看了眼江时,瘪着嘴就没再说了。 女生见他俩不说话了,也懒得跟他们吵,要不是他们太过分,小泽又太善良了,她也不会跟他们浪费口舌。 对他们冷哼一声,叫了声身后的林泽:“小泽我们先走吧,不然主管看见了,又得挨说了。” 叫林泽的那位男生礼貌性的浅笑了下:“薇薇姐你先去吧,我这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那好吧,你小心点。”说完女生就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郑煊辉小声嘀咕道:“内涵谁呢。” 林泽走到江时跟前,蹲下,面露担忧地问他:“江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等到江时回答,郑煊辉先开口了:“你装什么好心啊,滚,大江不想看见你。” 江时看着林泽,这人还真是如内容里的人设一样,善良大度,原身都那么排挤他了,居然还过来关心人家。 林泽勉强的笑了下,“刚才薇薇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样的话的,你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要滚就滚,说那么多干嘛,垃圾袋都没你能装。”郑煊辉非常不耐烦的赶林泽走。 这回林泽没再多说什么,也离开了员工休息室。 “辉子你也先去干活吧,我想自己在这休息会儿。” 郑煊辉把江时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确定江时真的没什么大碍才放心。 “那行,我就先走了,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请假回家休息,别硬撑,钱什么时候都能赚的。” 江时头靠在墙上,看着郑煊辉,拉长音调道:“知道啦~。” 这是江时这二十三年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他感到心里暖暖的,拼命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第4章 人渣,自己作的 一时间,员工休息室只剩下江时一个人。 他捋了下刚才在他晕倒的那几秒中,他脑子里被强制塞进来的那段内容。 根据这些信息,江时知道他这是穿进了一本耽美狗血文,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了。 还是一个嫉妒主角受的蠢货炮灰。 这本书的剧情主要讲的是主角受林泽,是一位家庭贫困的大学生。 大四实习期间,为了多赚点钱,到了周末就会跟他在同一单位实习的大学同学一起去酒吧兼职。 本来在酒吧兼职还挺轻松自在的,赚的也比他在大学期间出去兼职赚的多,直到遇到了主角攻余北漠。 那天林泽像往常一样给包厢里的客人去送酒,被在包厢里跟朋友一起出来娱乐的余北漠见色起意,看上了。 当即语出惊人的放下话来要包养他,还让林泽出个价。 林泽虽然穷,但骨头硬的很,也看不起余北漠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把人当作商品一样去衡量。 林泽没有犹豫,当场礼貌疏远的拒绝了余北漠这无理的要求。 余北漠被拒绝了,本来就没有生气,也不打算计较什么,既然人家不愿意,那就算了,没必要为难人家。 文中的余北漠拥有吊炸天的身家,他还犯不着逼迫人家,而且在他看来像林泽这种货色多的是,只要他想要,多的是人心甘情愿的把心献给他。 这样的小插曲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在好友的调侃下,余北漠忽然就起了逗弄林泽的心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乐子消磨一下时间。 一开始,余北漠并没有以多认真的态度去对待林泽,可时间久了,余北漠觉得这个人身上那股子的清高,越发迷人,慢慢的就沦陷了。 余北漠收起了他那副轻浮的态度,拿出了百分百的诚意,纡尊降贵,就差把心直接掏出来给林泽了,林泽任是不为所动。 文中对林泽的设定是个铁打的直男,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余北漠。 只是后来因为一点小插曲,林泽迫不得已跟余北漠搭建了一段不健康的交易关系。 余北漠很享受跟林泽在一起的时光,但他知道林泽总有一天会离他的。 他让人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外为林泽打造了一栋别墅,也是牢笼。 在林泽提出要离开的那天,他把人强制锁在里面。 白天会有人给林泽做饭,到了晚上就会离开这座巨大空洞,没有人气的地方,留下林泽一个人独自承担这未知的恐怖。 把林泽关在里面后,余北漠也不常来,只有到了周末才会回来。 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林泽一个人在那发疯,只要林泽不开口求他,余北漠是不会说话的。 在别墅里做饭的阿姨也不搭理林泽,无论林泽说什么,阿姨好像把他当成空气一样,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长时间自己呆在这个没有人的别墅里,每晚都被窗外风吹动树枝碰撞的声音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给吓到。 林泽的神经变得异常的脆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明明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如同置身在满是妖怪的地方,却怎么也不肯开口向余北漠服软。 直到林泽开始出现幻觉,无论他在这栋别墅的那个角落,都能看到科学无法解释的一些神秘物种。 林泽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终于向余北漠妥协了。 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周日早上,这是余北漠要离开的时间的。 林泽跪在余北漠的脚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泪流满面的紧攥着余北漠的手,求余北漠留下来,不要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看着林泽这副脆弱的模样,余北漠满意的笑了,他知道他的计划奏效了。 林泽对他产生了浓重的依赖感,人已经废了,不可能再独自一个人生活了。 余北漠把林泽抱起来,离开了这座承载着林泽这一生不愿再回忆的痛苦经历,和满是防护栏的别墅。 林泽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余北漠如愿以偿的把林泽永远留在了身边。 而林泽彻底成为了一株永远离不开大树的菟丝花。 顺了一遍内容后,江时的心情略显复杂,在他看来,余北漠就是个人渣。 一个只顾着自己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就强行把人留在身边,还把人给搞成了神经病的超级无敌大变态。 林泽也是实惨,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就被这么一个极端的人给盯上。 好好的一个人,未来有无限可能的林泽,被人渣给逼成这副模样。 林泽悲惨的命运让江时感到同情。 江时自身还算是个比较正直的人,但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去干扰他们之间的因果。 江时还是一个比较惜命的人的,他还没搞清楚这个世界是一个怎样的社会,要是一不小心把余大少给惹怒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况且原主的结局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说是原主自己作的,但现在活在这里的是他啊,他可不想落得跟原主一样的下场。 江时和原身一样是个孤儿。 十岁那年,原主的父母双双去世,没有亲戚愿意接纳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 好在原主嘴巴甜,很会讨人欢心,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很喜欢他,就是学习不太好,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就去城里打工了。 他找了份在酒吧工作的活,原主长的不错,又能说会道,每次都能讨得客人的欢心,每晚营销出去的酒水是别人的两倍多,得到的小费都快赶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说原主是这家酒吧的一哥也不为过。 原主在的这家酒吧是一所高端消费的场所,也是主角攻朋友开的店,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在酒吧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原主一直保持着初心,努力赚钱,在工作期间有不少客人对他抛出一个丰厚的报酬想要包养他,男的女的都有,不过男客人占大头。 原主都拒绝了,他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理想,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工作攒点钱在城里盘下一小块地,开个杂货铺啥的。 把他上学时,村里面给他集资的学费给还回去,娶一个他心爱的姑娘平平淡淡过一生。 直到主角受的到来,动摇了他一哥的位置,他以前的熟客似乎更喜欢这个新来的漂亮笨拙的小孩,以前围在他身边巴结他的人也全都一边倒向了主角受。 只有郑煊辉,无论好坏都从一而终的站在原主这边,没有一丝动摇。 郑煊辉是原主在城里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原主看不惯主角受明明什么好处都被他捞着了,却还是一副假清高的样子。 也嫉妒主角受的到来把他的客人都给抢走了,害得他离开小店的目标又远了一步。 原主和郑煊辉明里暗里的嘲讽主角受,不过主角受很善良,没有因为原主对他的不友好而讨厌他,平常见面了总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有时候还会给原主让单。 原主没领情,变相的以为主角受这是在羞辱他,挑衅他,这原主能忍吗?当然不能啊。 原主给主角受造了些莫须有的黄谣,然后就出现了刚才吵架的一幕。 后来原主知道主角受被主角攻看上后,就下药给主角受,把主角受送到主角攻的床上。 想着从主角攻那里拿点好处,没想到,好处没捞着倒是被主角攻给送进大牢里了。 原因是主角受宁死不屈,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主角攻妥协。 当时主角攻对主角受已是用情至深,看到心爱之人受伤了,心疼的不行,立马就把罪魁祸首给抓住了。 其实没有抓,罪魁祸首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被送进大牢后,原主也就彻底下线了。 江时作为一个三好青年,是非常厌恶原主这种小人做法的,再怎么着讨厌一个人也不用这么害人吧。 最后进大牢也是罪有应得,不过他既然代替了原主的身份,他决定要好好完成原主的心愿。 至于主角攻和主角受之间的爱恨情仇就不关他的事了,他俩爱怎么拉扯就怎么拉扯,爱怎么虐就怎么虐。 毕竟他俩的结局已经被天命给定了,不是他一个普通炮灰能改变的。 为了保护自己清白的社会背景,江时已经开始考虑换工作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跟在主角身边无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第5章 快把大江给放了 想了那么多江时都有些疲惫了,可他还是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魔幻,那么的不真实。 穿书那么扯的事情居然能在他身上发生,江时突然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是想笑。 笑够了,江时忽然举起右手,定定的看了眼,然后闭上眼睛,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嘶’好疼啊,看来他这不是在做梦,他真的穿书了。 江时揉了揉被自己打到发麻的脸,早知道不那么用力了。 缓解疼痛的同时,江时回想起了他以前瞄过一两眼的穿书文。 像这种情况,一般都会配有系统的,但奇怪的是他的系统怎么不出来跟他对接啊,不会是把他给忘了吧。 既然系统不来找他,他就主动点好了,他尝试着用意念跟系统对接,可喊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江时就放弃了。 没有回应的话,应该是没有系统的,这样也好,无系统一身轻,他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江时从地上爬起来,去厕所洗把脸醒一下脑子,一进到厕所就被镜子里的自己给惊艳到了。 他的五官跟原主有九分相像,但原主却比他好看一百倍。 原主比他要白太多了,还比他要有肉一些,眼睛也比他的往上挑一点,类似狐狸的眼睛,看着有点媚相,但一点也不女气。 江时的脸上还浮现着他刚才往自己脸上甩的那一巴掌的印记,可看着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有一种想让人狠狠揉捏的破碎感。 江时挺满意他这副皮囊的,要是他现实中是这样一副样貌,还愁找不着对象吗。 欣赏完自己的盛世容颜,江时打开水龙头,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浇,混沌感一下子就消散了,顿时神清气爽。 江时走出员工休息室,去找领班请个假,今天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是得请个假好好缓一缓。 刚把门打开,面前就站着个比他高半个头带着眼镜的男人。 江时还以为他是过来休息的,就往边上的挪了挪,想让男人进去。 可男人的脚步并没有动,江时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人是不是有病,给他让路干嘛不走,非要堵在门口。 心里吐槽的有多不耐烦,表面上就有多怂,江时又往后退了点,让出更大的位置,同时抬起头,露出个友好的笑容: “大哥您先进来吧。” 男人还是没有动,还拧起了眉头,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盯着他看,见到对方这么不领情,江时也收起了笑容。 面对没有礼貌的人他没必要给好脸色,江时不再说话,往男人和门口中的缝隙中挤过去,就快要挤过去的时候,男人用肩膀把江时压在了门框上。 江时这下怒了:“不是,大哥你是有病吗?我让了那么大的位置给你,你不走,也不给我让路。现在还把我压在门框上不让我走,你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男人偏过头,斜眼看着他:“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在背后诋毁林泽了。” 男人冰冷的话语像尖刺一样,刺向了江时的小心脏,抽抽的疼了两下,江时这才想起这人来。 这个男人在文中是林泽的大学同学也是朋友,周聿。 酒吧的这份工作还是周聿给林泽介绍的,文中对周聿的描述并不多。 周聿从大一开学在寝室里看到林泽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后来知道林泽不喜欢男生后,就把这份喜欢悄悄的藏进了心里。 后面林泽被余北漠囚禁了,还向周聿求救过,周聿在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不过没用,余北漠早有准备。 在警局里余北漠泰然自若的把一份精神病证明放在桌子上,挑衅的看了眼周聿,笑着把他怀里的林泽给扯了回来,带走了。 周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回到地狱,完全不顾后果,趁余北漠不注意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后果可想而知,周聿被在场的警察当场抓住,带回了警局,蹲了一个星期的大牢。 出来后他还想去找林泽,想把人偷偷带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林泽的一点消息,周聿一生都困在了无法帮助林泽重获自由的愧疚里,因为爱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不过现在江时无法同情一个威胁他的人,而且现在应该被同情的是他好吧,原主给他留下了一堆的烂摊子。 上次原主和郑煊辉在背后说林泽坏话被周聿给听见了,警告了下他俩,要是下次他们再敢说林泽的一句不好,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看周聿这架势,八成是刚才那位叫薇薇的女生把刚才他们说的话告诉周聿了,这是来找他来算账的。 江时秉持着跑不过就求饶的真理,讨好道: “哥,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现在已经晚了。” 说完不愿再废话,手抓着江时的衣领把人往员工休息室里拽。 江时的手死死的扣着门框,哭丧着脸:“哥别拽我啊,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我一马吧。” 开玩笑,周聿又高又壮,他这种小鸡身材要真被他揍了,这不得七天下不来床啊。 “周聿你想干嘛!快把大江给放了。” 郑煊辉离开休息室走在去工作的路上,一直担心着江时。 江时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熟悉原主的人可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郑煊辉怎么着跟原主认识也有三四年了,还住在一起,原主有一点不同的变化他都能发现。 以江时前脸上总挂着种阴郁,不太好惹的气质,而刚才他居然在江时脸上看到单纯懵懂无知这几个字,和一副快来欺负我的模样。 在面对别人的讽刺也不还口了,还让他别和林泽他们吵架,这根本就不会是江时该有作风。 怎么想都不对劲,郑煊辉怕江时脑子出了问题,半路又折了回去,想劝江时去医院拍个脑部ct。 回来就看见周聿把江时往里休息室里扯。 第6章 老子没病 江时看见郑煊辉的那一瞬间,眼里迸发出光芒,仿佛看到见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辉子,快救救我,他要揍我。” 郑煊辉听到周聿要揍江时不淡定了,急忙跑上前去要把周聿的手给掰开。 走近看到江时脸上淡淡的巴掌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周聿你有必要这样吗,我们不就是说了林泽几句吗,他又没有少一块肉,你用得着打人吗?还专门往人脸上呼,你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这句话吗?” 江时有些尴尬,他要怎么解释说,这巴掌印是他自己甩的呢。 再怎么尴尬江时还是要说出来的,冤枉人这事他可干不来,他弱弱解释道:“辉子你误会了,这巴掌印是我自己打的。” 郑煊辉彻底被江时给雷到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江时的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周聿冷眼看着他们自导自演,他就没想过要揍他们,只是想给他一个口头警告,吓唬吓唬他的。 不过看郑煊辉理直气壮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可言,周聿这下是真想给他们一人一拳。 “你来的正好,刚好连一起收拾了。” 周聿的手还死死拽着江时的衣领,往里拽,江时的腰被郑煊辉紧箍着往外带,三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在员工休息室门口拉扯着。 江时听到郑煊辉和周聿的对话,他真的想把郑煊辉的嘴给缝起来。 周聿本来就在生气,还说那样的话来激怒他,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根本没有理由去说别人,只能通过道歉来熄灭周聿的火气。 江时为了保住他俩的小命帮郑煊辉求饶道:“大哥,辉子不是那个意思,他脑子抽抽了,等会我就带他去医院看看脑子,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们计较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向你保证,要是还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和辉子互相给对方一百个嘴巴子。” “大江你干嘛要那么卑微啊…” 郑煊辉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周聿你在干嘛。” 三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林泽已经上前把他们给分开了,林泽眉心皱起,面露不喜看着周聿: “你抓着江时干嘛?” 周聿没有察觉到林泽对他的擅自主张感到不快,傻呼呼地说道:“阿泽你来的正好,他俩不是在背后说你嘛,我就想跟他们好好谈谈,让他们给你道个歉。” 说完看向江时和郑煊辉,“你们跟阿泽道个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看见周聿松口,不动粗了,江时顺着杆子往下滑,低声下气道:“对不起林泽,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要是有下次的话随便你怎么处置都行。” 见郑煊辉不吭声,周聿瞪了他一眼,江时见情况不妙,赶紧掐了把郑煊辉的腰。 郑煊辉不设防,一下子就叫出了声:“嘶,大江你掐我干嘛。” 江时被郑煊辉的反应给蠢到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快道歉啊。” 郑煊辉看着江时一脸便秘的表情表示不理解,那么怕他们干嘛,要是他们敢动手,就报警。 可是看到江时胆小害怕的神情,本来想硬扛到底的他心软了下来。 郑煊辉语气生硬,满脸不情愿,语速极快,好像这几个字烫嘴一样:“对不起。” 周聿不满意郑煊辉这敷衍的态度,刚想说两句就被林泽给打住了。 “你别对他们那么凶,他们也道歉了,就别为难他们了。” 周聿也没有非要为难江时他们,他这样做只是想让林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诋毁的人。 可周聿明显在林泽的脸上看到了不开心的神色,周聿顿感委屈,是不是他的擅自主张让林泽感到为难了。 毕竟林泽是一个那么好,那么善良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林泽跟谁红过脸呢。 “阿泽对不起。” 林泽暂时没有回应周聿的话,转头笑着对江时他们说:“刚才真的是不好意思啊,周聿也是误会了才那样对你们的,希望你们不要记恨他。” 林泽不愧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还要向他们这两个施暴者道歉,林泽真是无人能敌了,江时都替原主的作为感到害臊。 “没关系,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周聿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那没事的话我和辉子就先走了。” 林泽温柔的笑了笑:“嗯,你们先走吧。” 看着江时他们走远了,林泽这才对周聿说话:“周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能解决的,今天这事就算了,下次不要再找江时的麻烦了。” 林泽的话给了周聿当头一棒,什么叫做别找江时的麻烦,难道他的行为在林泽的眼里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多管闲事吗? 周聿挺憋屈的,但他又不想对林泽说什么狠话,只能没出息的说:“好,我知道了。” 林泽没有站在他这边,他是伤心的,周聿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去干活了。 * 请好假的郑煊辉从停车栏里开出来一辆小毛驴牌电动车到江时跟前,向江时潇洒的甩了一下头。 “上车。” 江时坐在后座上,“我坐稳了,开车吧。” “好嘞!” 江把头抵在郑煊辉柔软的后背上,看着身边过往的车辆,有些感慨。 虽然穿书这件事情让他感觉很操蛋,但收获了一个郑煊辉这样的朋友还是挺值的。 “辉子,你觉得我坏吗?” 车子行驶了一阵,江时忽然问了郑煊辉一句,他想确定原主在郑煊辉心里是一个怎样的人。 诋毁林泽的话都是原主先挑起来的,开始的时候郑煊辉还劝过原主不要这样说别人。 原主完全不听,还pua了一顿郑煊辉,郑煊辉也是个没主见的人,原主的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洗脑了,原主干啥他都支持。 说实话,江时怕郑煊辉哪一天醒悟了,弃他而去,那样他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毫无意义。 郑煊辉没有犹豫:“不坏啊,你干嘛要这样说自己,你在我心中是最最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你不觉得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一件特缺德的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瞎说的,没有一点证据就随意抹黑别人。” 郑煊辉呵呵一笑:“是挺缺德的,但只要是你想要做的事,我都将永远追随你。” 江时也是被郑煊辉的话给逗笑了,“你好中二啊。” “我们以后不能这样了,好好做好自己的事,等过几年我攒够了钱,开了小店,你来当我的员工,我给你安排个经理的职位。” “好,听你的。” 郑煊辉什么都依着江时,他是真的害怕了,江时今天表现的过于反常了。 居然还会自我反省,看来他要开快点才行,免得江时的病情加重。 说到攒钱,江时还不知道原主现在有多少存款呢,他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把银行软件打开。 看到存款余额的瞬间,江时高兴就差从车上跳下去了,这四年里,原主攒了有三十多万。 这三十多万他要在车间里打多少螺丝才能攒到啊,看来还是有钱人的钱好挣。 江时把手机小心的放回兜里,看着路边纷杂的霓虹灯,闷热的夏风卷起尘土吹向他,他都觉得是甜的。 “到了,下车吧。” 郑煊辉的一句话,把沉浸在甜蜜中的江时给拉了出来。 江时抬头观察了下他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旁边看着还挺豪华的,还有一家三甲医院,看来住宿条件应该不错。 当江时跟着郑煊辉的脚步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才感觉不对劲。 他问郑煊辉:“你是不舒服吗?” “不是啊,是你不舒服,我不放心你,就带你来看看。” 江时拉着郑煊辉的手往回走,“我挺好的,没什么不适,回去吧。” 郑煊辉用脚掌刹车,他还以为江时是不舍得花钱,解释道:“你放心吧,不用你花钱。” “这不是花不花钱的问题,问题是我根本就没病,瞎看个什么玩意儿啊。” 看到江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郑煊辉生气了,“你没病干嘛要自残,还低声下气的跟那俩人道什么歉。” “哎呀,我真没病,我那不是自残…我那也不是低声下气…” 好吧,他的确是低声下气了,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俩好。 江时又不可能把他穿书的事说出来,怕到时候郑煊辉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里去。 随便扯了个理由:“我只是认识到自己做错了,想真心悔改,诚恳的道歉而已。” 说完看郑煊辉还是不肯让步的样子,江时也是急了,他给郑煊辉的头吃了个榔头,暴躁道:“都说了老子没病,看个毛线啊,回家。” 本来还以为要跟郑煊辉僵持个十几分钟呢,没想到被凶了一下就老实了。 * 返回家中的中途,他的脑子有一阵像电视短路的电流声窜过,紧接着就是苍老的声音响起。 第7章 凉凉~ “宿主您好,您已绑定了拯救主角受逃离原结局计划,让主角受摆脱被主角攻“摧残”的结局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完成任务后,我们会给您一笔丰厚的奖金,并把您送回到您原来的世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江时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那个老头追着他的后脑勺胡言乱语。 反应过来的江时,此刻的心情像呲着大牙流汗黄豆表情包一样。 这老头也真是够迟钝的,说出来的话也是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绑定系统了,这简直就是绑架! 江时通过意念跟系统说:“刚才我喊你半天,你是一点都不带搭理我的,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要在这里生活的事实,你现在出来捣什么乱,你怎么不等我在这个世界死了再出来。” “还有你说的这个拯救什么狗屁东西的,我不同意。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随便给我绑定个什么玩意,跟诈骗似的。” 江时深知,在这个世上就没有白来的东西,他才不去贪那个便宜,搞不好把自己的命给赔进去。 原主留下来的财产对江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才不要冒险。 系统听见江时不同意是一点也不急,继续抛出一个更为诱人的条件: “没提前告知您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为了表达歉意我们将把奖励的选择机会交给您。 只要您能完成任务,随您的意愿想要什么奖励我们都能满足,我们还能把您平安的送回您原来生活的地方。请宿主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系统给的条件,江时的确拒绝不了,他就犹豫了两秒,问了遍:“真的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 系统看江时动容了,加了把劲道:“宿主不要有太多的忧虑,您把这场任务当作是一场游戏就好,即使宿主不能完成任务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我们一样会把您安全的送回去,还将给您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 “而且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您就能回去了。” 系统怕江时还不同意补充了句:“相反,如果您不同意接受任务的话,将被永远留在这个世界,进大牢的结局也无法改变,况且这场任务对宿主来说都是有利的,何不妨试一试呢。” 这他还有的选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横竖都是死,江时点了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接受了。” “那我需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去完成这个任务?” “宿主不需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做你自己就好,在任务期间我们对您的做法不会有任何限制,也不会下达指令,全凭宿主自由发挥,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为了宿主能更好的完成任务不被打扰,在任务没完成期间我将进行休眠,等到结局之时我自会跟您进行联系。 顺便提醒宿主一句,今天是主角受和主角攻第一次见面的日子,那么就祝宿主一切顺利,再见啦。” “欸…” 江时还有好多问题没问清楚呢,系统说完话‘咻’的一声就走了,好像他是什么大麻烦一样。 这系统也太不负责了,还搞休眠那一套,江时看它就是想偷懒才对,别人的系统都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程待命,他倒好直接撂担子不干了。 看在奖励的份上他就不跟系统老头计较了,现在他要回酒吧阻止林泽和余北漠见面。 他要从源头上把这段孽缘扼杀在摇篮里,不给它一点生长的机会。 江时不想把郑煊辉卷进这段复杂的关系中,谎称自己的钱包落酒吧里了,让郑煊辉先回去,自己骑着电动车往酒吧里赶。 江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吧,头盔都没拿下来,就冲了进去,来到吧台边问主管林泽在哪里。 得知林泽已经把酒送进余北漠所在的包厢时,江时的心凉了一半,他随手拿起吧台上的果盘往包厢的方向走去。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着装有什么问题,也听不见主管在他身后喊他,一心只想着林泽。 江时拿着果盘来到了酒吧的最高层,这一层只开放一间包厢,是他们老板为了不被打扰特意这样做的。 他在包厢的门口停下,没有急着把门推开,把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些什么,包厢的隔音做的太好了,江时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江时不再浪费时间,挺直腰身,挂上职业人的微笑,推开了包厢的门。 他一进到里面就被聚在沙发上的七八个人盯着他看,包厢里也异常的安静。 这几个人的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坐在沙发中间那位金发男人。 江时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而林泽正隔着张桌子站在金发男人的前面,此刻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 江时知道那位金发男人是谁,正是本文的主角攻余北漠,他的心凉的彻底,看这情况,余北漠跟林泽已经过了那惊世骇俗的剧情了。 江时这被这几个人看的都起鸡皮疙瘩了,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那么多人这么严肃的审视过,一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但还是努力保持微笑。 “我…我是…” “你什么你,你谁啊,谁允许你上来的,还穿的那么寒酸。” 坐在金发男人边上的一位痞帅红发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又偏过头笑着对坐在左边单人椅子上,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说:“老顾,你这里的安保不太行啊,连个人都看不住。” 花衬衫男人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顾承,也是余北漠的发小。 顾承没搭理红发男人的调侃,对江时说:“把头盔摘下来。”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江时才发现自己急到忘记把头盔给摘掉。 他壮着胆子走到林泽的身边,手里的果盘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好怕的,他们不就是比他有钱有权吗,他是这里的员工,送点水果进来也是正常的,他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把头盔摘下来后,江时的脸全都展现了出来,虽然不及林泽的长相,但那双狐狸眼却给他增添了不一样的味道,很有辨识度。 红发男人在看到他的全貌后,眼神亮了一下,余北漠也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 第8章 我不喜欢骚的 顾承把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对江时是有点印象的。 年会的时候,他在员工聚会上待过一小会儿,看完优秀员工颁奖他就走了,其中就有江时。 至于为什么他会记得江时,因为当时在一水的女员工当中就他一个男生,加上长相的确有特点,还有着比实际年龄小的面孔。 当时他还以为江时没成年,吓得他赶紧找来主管问清楚情况,才知道江时只是长得比较嫩,实际已经二十三了。 还说江时是在十九岁的时候进来的,在酒吧也是老员工了。 听到江时是十九岁招进来的,顾承当时脸都黑了,他明确规定过不能招低于二十岁的人,主管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啊。 主管也看出了顾承不开心,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把江时悲惨的身世添油加醋的说得那叫一个惨上加惨才勉强把工作保住。 顾承再三声明以后不能再破例了,扣了主管半个月的工资,放下狠话,要是还有下次,就别在这干了,趁早收拾东西滚蛋。 这半年不见,江时像是二次发育一样,变化是真的大,要不是他那双标志性的狐狸眼他差点没认出。 有种魅惑,又有点纯,这两个毫无关联,甚至是相互排斥的词,一起用在江时身上一点也不违和。 顾承并没有因为江时的擅自闯入说什么,而是亲昵的问候了下江时: “是小江啊,怎么不穿工作服就过来工作了?” 江时挺意外的,顾承居然认识他,据他所知,顾承就是个甩手掌柜,根本就不会过问酒吧里的事。 平常来酒吧走的都是专属通道直接到包厢里的,根本不可能见过他,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名字了。 江时懒得去探究顾承从哪里知道他名字的,他只想快点把林泽带走。 江时扯了个理由回复顾承:“老板是这样的,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请假回去休息了,都走半道了,想起有点急事要跟林泽说。 急急忙忙的找到主管,知道林泽在这也没想那么多就上来了,打扰了各位的好兴致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 “是的是的,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和林泽就先走了。” “还是身体重要,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什么事要忙的。” “好的,谢谢老板。” 说完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抓着林泽的手腕离开了包厢。 江时林泽他们走后,顾承招呼其他人:“好了热闹也看完了,就别聚在这了,该喝的喝,该玩的玩。” 听顾承发话了,人一下从沙发边缘散开,打桌球的打桌球,喝酒的喝酒,包厢里的音乐也响了起来。 沙发这一块区域就只剩下三人组了,这三人组分别是余北漠,顾承,贺岩,也就是红发男人。 贺岩贼兮兮的靠近了点顾承:“老顾,你酒吧里有那么多尤物怎么不早说啊,把兄弟当外人了,好东西都不知道跟兄弟分享,过分了啊。” 顾承送了个白眼给他:“贺岩你把我开的酒吧当成什么行业了,我这可是正规行当,要是喜欢自己追去。” “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在我这少用你那些下三烂的手法去哄骗人家,到时候搞坏我酒吧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老顾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是下三烂的手法了,再说了,那些小零哪个醒来不是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还有几个缠着我不放呢,可没把我头疼死。” 顾承懒的跟他扯,给他最后的忠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少玩点,要是那天不小心染上病你可别哭。” “没劲。” 贺岩说不过顾承,转头又去骚扰余北漠了:“北漠你怎么不说啊,是不是心被刚才那小帅哥给勾走了,你要是实在喜欢,我这有点好东西,要不要我给点你。” 余北漠喝了口酒,挑了下眉梢,说出了句欠扁的话:“我不像你,我用不着。” 的确不像,只不过更狠罢了。 “你跟老顾是故意气我的吧。” “没有,你想多了。” 贺岩败了,“行行行,是我想多了。” 为了找回面子,贺岩又把刚才余北漠被拒绝的事给拿出来溜一溜。 “唉,看来余大少这张脸不是对谁都有用啊,我还是头一次看你被拒绝呢。你看刚才戴头盔的那个怎么样,看着还挺好搞的,你要喜欢,我就忍痛割爱让给你了。” 余北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看着太骚了,我不喜欢骚的。” 江时和林泽,还是林泽更为符合他的口味,他就喜欢清冷美人那一挂。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跟我抢啊,骚好,那在床上不得老得劲啊。” “老顾你也是,不准跟我抢。” 顾承懒得搭理他,从来都是他抢别人的,哪有人抢他的人啊。 有时候顾承真想给贺岩一脚,他不好男色,贺岩又不是不知道,提醒他干嘛。 第9章 离他远点,不然会变得不幸的 余北漠把手中玻璃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你就放心吧,那种货色我还看不上。” 贺岩对余北漠是真的没办法,他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嘴太毒,永远高傲,从来不会哄人,也放不下身段。 贺岩对余北漠的这种性格表示担忧,他像个长辈一样说教余北漠:“知道你眼光高,倒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吧,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以后可是很难找到老婆的。 你也不要觉得凭借你的身家和你这张脸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今天你不就被拒绝了吗? 现在你不觉得是因为你还没遇见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等你哪天遇见了,我看你怎么办。” 余北漠对贺岩说的话不以为意:“不会有那天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得,白说,人根本就不在意,贺岩忍不住呛了句余北漠:“那你把刚才那小帅哥拿下啊,你要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用正常手段把人拿下,你就是我的爸爸。” 贺岩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余北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包厢出口走去。 “你干嘛去?” “追人。” 贺岩顾承对视了一眼,看着余北漠离开包厢。 贺岩问顾承:“老顾,你觉得北漠能把人拿下吗?” 顾承漫不经心的看着他,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怎么了,你害怕了?嗨,看来北漠要白捡个好大儿咯,某人也要白得个富豪爹了,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贺岩给了一拳头顾承:“你大爷的,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说真的,我感觉北漠这次得栽跟头了,不过这样也好,杀杀他的锐气,在感情方面太傲可不行。” * 江时把林泽拉到酒吧门口,到他停放电车的地方,才把人的手给放开。 他转过身对着林泽,没有弯弯绕绕的,直接提醒他:“你以后离包厢里面那个黄毛远点,他是个变态,靠近他你会变得不幸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很干脆的答应了江时的建议。 江时都没想过林泽会这么轻易听信他的话,一时愣住了,了。 随后脑筋一转才明白,林泽本来就不喜欢余北漠,他一直是被强迫的那个,劝林泽还不如劝余北漠呢。 但以他现在的阶级来说是不可能入的了余北漠的眼中的,根本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在包厢的时候,江时明显在余北漠看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的神色,知道余北漠对他无一点好感。 好烦啊,江时无能狂怒,都怪系统,不早点出来跟他说,害得他错失了出场的最佳机会,现在搞得那么麻烦。 算了算了,为了奖励就忍了吧,辛苦的就辛苦点吧,等完成任务他要是不狠狠敲一笔系统他就不姓江。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林泽和余北漠之间已经产生了罪恶的开端,这已是无法挽救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让林泽和余北漠两个人单独在一块,看后续发展的怎么样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只能出卖色相了,虽然说余北漠现在对他无感,但总归是男人。 男人哪里会对主动送上来的猎物不要的道理,江时对他现在这副皮囊还是有点信心的。 反正到时候他完成任务物就能走了,根本不怕余北漠发疯。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吗?” 江时被林泽的声音给唤了回来。 他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小心余北漠,离余北漠远点。 这点江时是完全相信林泽的,只是余北漠有点难搞而已。 江时决定替原主赎一下罪:“就是…,我想再跟你认真的道一次歉,真的很抱歉以前的我真的是太坏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这件事,我是越想越愧疚,我要是今天不回来郑重的向你道歉,今晚我将无法入睡。” “江时。” 林泽忽然郑重的喊了一下江时的全名。 江时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说错什么了,虽然林泽的口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平静。 江时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不用愧疚和自责,你也不坏,我喜欢这样的你。” ‘哈’江时被林泽最后一句话给震惊到了,林泽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他吗? 应该不可能,在文中他可是个直男,再说了,他连余北漠这种极品都不喜欢,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心事被拆穿,江时尴尬的挠了下头,否认道:“哈哈,没有,我哪有那么自恋啊。” 林泽抿嘴低头笑了下,随后用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你没有自恋,我就是喜欢你,要不然我怎么会被你说了那么多坏话的情况下,每次见到你还能笑眯眯的跟你打招呼呢。” “啊!这不好吧…,你不是喜欢女生吗,呵呵…别跟我开玩笑了…” 又是一记重磅,江时语无伦次的,眼神四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在林泽的身上。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紧张了。” 林泽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说出来的话让江时招架不住。 他还以为林泽是一个清冷疏离,不会开玩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平常不说不笑的,看起来非常有距离感,这开一下玩笑就接地气了。 江时:“嗨,你吓死我了,那么说的话你这是原谅我了?” 林泽:“我从未怪过你,何来的原谅。” 第10章 朝他撒气来的 江时感叹了下,林泽真的是太好啦,不然怎么会让余北漠那么着迷呢。 感叹之余,江时忽然蹦出个想法,林泽不会是个字母吧,被人这样那样了还能说出喜欢这种话。 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林泽不能像只刚出生的狗崽子一样,谁都能摸,要像刺猬一样,可以跟你讲礼貌,但要是有人说出一些或者是做出一些冒犯人的事,就没必要对这种人渣客气! “林泽你是不是对谁都那么好啊,你这样可不行,这种性格很容易在社会上吃亏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这样了,以后谁要是像我以前那样说你,你一定要学会反击。” 说完江时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无意中把自己给骂了一顿,算了,反正以前欺负林泽的人又不是他。 林泽眼眸微动:“你放心,我不是对谁都好,只是对你特殊而已。” 又来了,林泽又说出这些让他误会的话,真不是他想多,是林泽说的话太有误导性了。 难道这是林泽的报复方式,使用攻心计,想用爱来感化他,让他愧疚一辈子,如果是真的话,林泽他成功了。 江时老是被自己脑补的画面给干扰,滚滚滚,他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忏悔的,他只想当一个没有感情的npc。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取得林泽的信任,再找个机会说其他的事情。 江时直接了当:“林泽我们现在是朋友吗?” “你觉得我们是吗?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所以才那样子对我的。” “哎呀,以前那都是误会,现在我已经洗心革面了,以前的事我们以后谁都不要提了,就当是我们今天刚认识的。” 江时向林泽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你好,我叫江时,今年二十三岁,最大的乐趣就是挣钱。” 林泽也很大方,一下子握上了江时的手,噙着笑:“你好,我叫林泽,今年二十二岁,最大的爱好也是赚钱。” 配合江时完成这种幼稚的把戏,林泽有点担心江时的身体,加上他出来有段时间了,也该回去工作了。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你先回去吧,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被主管知道了不太好,就先回去了。” 江时知道林泽缺钱,不然后续也不会因为钱的问题跟余北漠有交易,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把正欲要走的林泽给喊停了: “林泽我们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吧,我怕你被包厢那个黄毛给缠上,别看他长的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实际上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变态。” 江时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这也是为了林泽好,虽然说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系统的奖励,但也是真心为了林泽的以后着想。 江时不想看到这么鲜活,健康的人变成无法自立生活的人,这样活着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林泽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就答应了江时的建议,问出了句对江时来说不是很重要的话: “你在担心我?” 江时觉得林泽的关注点都不在问题的重点上,老是把话题往他身上扯。 没办法,谁让林泽是他保护的对象,还是得耐着性子跟哄他: “当然啦,你可是我的朋友,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啊。林泽你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去把酒吧里的工作给辞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江时点头同意。 林泽的神色像个公正无私的包青天,他温声询问:“他是不是以前伤害过你,所以你才会那么紧张,如果他伤害过你的话,你不要怕我会帮你的。” 说半天,林泽把他当成受害者了,余北漠当然没伤害过他他,伤害的是你啊,到底是谁在帮谁啊。 “他没伤害过我,我都是听别人说的,你才刚来你不知道,我这老员工就不一样啊,听别人说他一个月换一个情人包养。 要是遇上骨头硬的,不管别人愿不愿意,都强行把人收入囊中,把人玩废了再把人给随手丢了,随便给点补偿就了事了…,他真的很可怕的,我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说到后面,联想到林泽被虐待的画面,江时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鼻子一酸,泪水慢慢润湿了眼眶,江时还挺感性的,平常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一些感人的画面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林泽出声道:“我们走吧。” 江时懵懵的,不太明白林泽话里的意思,“去哪儿?” “不是说要辞职吗,现在就去。” “你答应了!太好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过后我会重新找工作的,你要是不够钱用,可以叫我给你,不用跟我客气。” 江时被巨大的惊喜包围,边拉着林泽的手边往酒吧里走去。 林泽看着身侧的青年,无奈的笑了笑。 青年对他的态度在一天内急速转变,他也不知道江时是不是装的,想换另一种方式耍他。 不过他不在乎,如果这个人是江时的话,就算被骗了,他也愿意。 江时给他的感觉的确跟平时的不一样,夸张到像是换了个人,这样的江时要比平常讨喜多了。 江时林泽跟主管提了离职要求,主管先时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又极力挽留。 这可是他们酒吧里的活招牌,他们俩都走了,未来几个月的收入肯定会下降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层次。 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留下,还说走了一位员工。 江时打电话给郑煊辉,说自己要辞职了,他要不要也一起,郑煊辉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辞好职江时陪林泽回员工休息室换下工作服,把员工证一起归还财务部,结算完工钱就可以离开了。 刚走到前厅林泽就被周聿给拉走了,周聿一路把林泽拉到洗手间的位置,江时不放心跟在他们身后。 但有一定的距离,他远远的看着他们,不敢靠太近,他知道周聿讨厌他,他就不上赶着讨人嫌了。 江时听不见他俩在说什么,但看动作能看出他俩在争吵,周聿的情绪有些激动。 甚至还用手指了下在远处的他,而林泽要平静多了,不知道林泽说了什么,周聿很生气的朝他走来。 正当他以为周聿要对他动粗的时候,周聿只是用肩膀狠狠的把他撞到一边就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江时踉跄了几步,看样子周聿跟林泽吵架了,不舍得对林泽发火,朝他撒气来的。 第11章 好好笑哦 跟上来的林泽伸手扶住快要站不稳的江时:“你没事吧。” 江时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跟周聿因为我吵架了?” 走了会儿,江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林泽就周聿这么一个朋友要是因为他,导致这段友情破裂了,那他真的是有罪了。 就好像他和郑煊辉一样,要是那天郑煊辉不站在他这边,还因为一个在背后说他小话的人跟他吵架,他一定会恨死那个人的。 林泽知道江时是在担心,轻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本来就有点矛盾,不用担心,我们已经说通了。” 江时漫不经的“哦”了声,他不是很相信林泽的话,周聿的每一个举动,表情,反应都在说这件事是因你而起。 只不过现在不是伤心内疚的时候,他的小毛驴牌电动车正被交警往卡车上拖,江时急忙跑上去,拉住电动车的后座杆上: “你们拖我车干嘛?” 交警:“乱停乱放,而且还停在盲道上,你说我们拖你车干嘛。” 刚才着急去找林泽,也没看是哪里就随便放了,知道是自己的错,向交警求情道: “给我个机会,我是初犯,我现在就拉走,不会有下次了。” 交警无情道:“我今天给你一个机会,明天给他一个机会,要是谁都像你一样让我们给个机会,我们都给了,那还有规矩吗,到时候满街都是车像什么话。” 交警都这么说了,江时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没脸再说一句了,他不舍的放开手,看着小毛驴远去。 他回头去找林泽,想说自己恐怕是送不了他回家了,就看见那头扎眼的金毛。 江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剧情的力量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被破坏的,主角之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他收起倍感压力的心情,走到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把他们隔离开来。 余北漠和林泽一样高,而江时比他们都要矮半个头,站在他们中间有种空气不流通的眩晕感。 江时把林泽往后带了点,对余北漠说:“你好请问你找我朋友有什么事吗?” 余北漠面对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小矮子没什么印象,对他没有利益的人,和他不喜欢的人,他转头就能忘。 只是对江时的突然出现感到不爽,打搅了他和林泽的对话。 从包厢里出来后,余北漠在地下车库思考了会儿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得到到林泽的青睐。 林泽的确很合他的口味,尝试着追一下也无所谓,成功了他就抱得美男归,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想明天再采取行动的,开车路过酒吧门口就看见林泽独自一人站在那,他把车停在最近的一个停车位就来找林泽了。 刚跟林泽说上几句话,一个烦人的家伙就过来捣乱,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 他仔细看了下江时的脸,视线在江时的狐狸眼落下,他想起来了,这不是贺言那小子看上的人吗。 这人果然是骚。 余北漠又自恋的觉得江时,会不会是看上他的身份了,故意来引起他的注意,求包养的。 他没有搭理江时,越过他的头顶跟林泽对视,礼貌的笑着,跟刚才在包厢里出言不逊,轻浮的他好似不是一个人一样。 甚至亲昵的喊着林泽的小名,好像他俩多熟似的: “阿泽我送你回家吧。” 江时在看到余北漠这截然不同的态度后,脸上暂时产生了一秒钟的龟裂,书中余北漠前期的人设是这样的吗? 他不应该是那种酷拽,吊炸天,谁都不放在眼里的高傲大少爷吗? 啊啊啊,怎么跟他脑中植入的内容不一样,他的脑子要炸了。 这边江时在炸脑子,那边林泽在冷漠的拒绝余北漠: “余少爷,我想我跟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我了。” 余北漠脸色不变,依旧是笑容满面:“啊泽,我刚才也是太心急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命中注定的爱人一般。 我这个人身上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说的包养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我想给你很多的钱花的意思…” 越描越黑,余北漠也不想解释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就是,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既然你不愿意被我包养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要追你了。 我希望你能放下刚才对我的偏见,认真考察我接下来的表现。” “哈哈哈,好好笑哦,刚才对人家耍流氓,现在又求人家不要介意,你觉得可能吗?” 炸完脑子的江时在旁边听的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说的话可真好笑,脸皮也真的够厚的。 余北漠还没被谁这么嘲笑过呢,他不耐烦的啧了声: “你笑什么?我和阿泽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泽都还没说什么呢,你插什么嘴巴。” 江时不甘示弱:“阿泽是你能叫的吗,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人渣有什么资格叫林泽阿泽? 你先学会怎么尊重人再来跟阿泽说这句话吧!还有,阿泽不喜欢男人,你这个死基佬,先去人妖之乡把手术做了,说不定你爱的阿泽会酌情考虑一下。” 要说江时前面的话是听不下去余北漠的自信发言,后面就纯属个人情节。 他就是看不惯余北漠的人渣做法,自己没有本事把人留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把人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余北漠被江时给骂得那是一愣一愣的,他也没得罪过江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得着像小炮仗一样骂他吗? 林泽也被江时这大胆发言给吓到了,他趁着余北漠愣神之中,把江时给拉走了,随便上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的江时还在愤愤不平:“死人渣,他是怎么有脸说那些话的,人渣人渣,他怎么就不去死呢,整天就知道祸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江时低着头一直自言自语的,还一直叫人家去死,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泽尴尬的笑了下:“谢谢,不用了,他很好,只是现在有点激动,一会儿就好了。” 第12章 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 跟司机解释完,林泽捧起江时的脸与自己对视,蹙着眉担忧的安抚着沉浸在愤恨中无法自拔的江时: “江时没事了,我们已经上车,远离黄毛了,我有听你的话,没想过要跟他纠缠,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江时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一直喘着粗气,胸口上下起伏,眼神涣散。 林泽看着江时的表情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更像是精神分裂症,难道江时生病了?那今天反常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林泽一遍遍摸着江时的头:“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我很好,不会有人伤害我的,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江时在林泽的安抚下渐渐的找回了平静的理智,看见自己坐在车上松了口气。 后知后觉中江时知道自己彻底惹上余北漠了,也不知道余北漠会不会报复他。 江时也不去想那么多,惹都惹了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顶多找个人揍他,弄不死他就行,为了奖励他忍了。 被弄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他就能回去了,还有一千万的补偿费也不亏。 不过想到余北漠这个人渣被他气到在家跳脚的样子,他就开心。 “那个…,打扰一下,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林泽他们上车也没有跟司机说要去什么地方,只是让司机先看着开。 司机看江时神发发的,也不敢多问,就随便开了,后面他实在是不知道往那个方向开,就把车停下来,大着胆子问了下。 林泽的手还捧着江时的脸没放开,脸与脸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时感觉他们有点暧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泽要亲他呢,他僵硬地把脸从林泽的手移开。 林泽悬在半空的手慢慢的收回来,清咳了声: “先送你回家,你跟司机报一下住址。” 江时犯难了,他还真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里,一时间又怪起了系统,什么都不告诉他。 没办法只好向郑煊辉求救了,打开免提让司机自己记。 记好地址的司机重新启动车子,两个人也没再说话。 江时打量了下林泽,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能让余北漠对林泽丧失兴趣。 毕竟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们应该正面对抗,才能从根源上把毒瘤铲除。 既然余北漠喜欢林泽清冷孤高,视金钱如粪土的性子,那让林泽在他面前变得爱慕虚荣,热情似火,光拿钱不办事,一个纯正的屌丝形象。 专门去恶心余北漠,就不信他还能爱得起来。 但他要怎么跟林泽说这件事,才能不被认为是神经病,没等他问出口,林泽像是跟他心连心似的,先开口问他了。 “江时,你为什么对余大少恶意那么大,那么怕他缠着我?” 江时斟酌了下:“如果我说,他以后会把你逼成一个神经病,而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你信吗?” 林泽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复杂的看着他。 江时心底一沉,果然被当成奇怪的人了,他只能打哈哈把刚才说出的话给敷衍过去。 “唉啊,我就随便说说的,你看你还当真了,哈哈哈。” “我信。” 第13章 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江时有些不可置信,林泽又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 高兴之余,又担心林泽怎么还是那么没警惕心,他嘱咐了林泽两句: “林泽,你只能相信我,余北漠跟你说的一句话你都不要信,知道吗。” “我知道。”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这是把他确诊了,把他当病人哄着呢。 江时继续把自己刚才伟大的想法告诉林泽,先跟林泽串通好。 “余北漠不会那么快就放弃你的,到时候他要是还来找你的话,你就装作一副爱财如命,一个只想白嫖的形象,坚持那么个两三周,他应该就能对你失去兴趣的。” “为什么?你以后不管我了?” “怎么会, 我是不会让你和那个人渣单独呆在一块的,你听我安排准没错,我是不会害你的。” “好,我听你的。” 林泽给江时的病情默默加了一个症状,被害妄想症。 只不过江时有点特殊,他不担心自己被害,而是担心别人被害,还是个跟自己交集不深的人。 * 车子行驶了三十多分钟,即将抵达江时所住的地方,离他住的地方越近,他的心就越凉。 四周破败的景象让江时有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假象,这比他在工厂打工住的宿舍还要烂。 最高的楼层只有三层,大多数都是一层的泥墙,瓦顶。 江时还没见过在城市的中央还有这样一片的区域存在,也是佩服原主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住。 赚那么多钱也不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一点都不会享受,要是哪天出什么意外没了,福是一点没享到,辛苦挣的钱也被充公了。 “到了,这条路太窄了,车开不进去,你自己走两步就能到。” 不是这条路太窄,而是司大哥害怕。 江时看着车窗外阴森森的老旧建筑,有点害怕。 旁边也没路灯,打了个电话叫郑煊辉出来接他,跟林泽客套了下,就下车了。 江时目送林泽远去,转头走到路口等郑煊辉。 刚到路口站定,就看见郑煊辉打着手电筒向他走来,旁边还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瘦小老头。 走近一看,老头身穿长褂,头戴八卦帽,鞭子搭在肩上,留着长长白色的胡须,脸上还戴着一个圆圆小小的墨镜。 背上背着古代书生上京赶考的背篓,上边还插着一面旗,上边写着。 ‘刘半仙,不灵不要钱。’ 看着跟他们不像是一个图层上的人,江时心里直犯嘀咕,郑煊辉上哪找的这么一个人‘神人’。 “辉子,这人是谁啊?” 郑煊辉没有回话,只是严肃的把手中的手电筒塞给他。 帮助刘半仙把身上的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不锈钢碗。 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烧成灰烬放到大碗里,又拿出一个大葫芦,打开盖子,往里倒水搅匀。 江时好奇地上前看刘半仙背篓里还有什么宝贝。 “辉子,你们这是要干嘛?” “唔…,你拿东西怎么也不说一声。” 江时被刘半仙从里面拿出来的柚子叶打到了脸上,往后退了几步。 还没站稳,就被刘半仙,拿着柚子叶边沾碗里的水,边往他身上抽。 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妖魔鬼怪莫作祟……” 江时跳着躲开,刘半仙也跟着跳,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在江他的身上,身形矫健的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老头你抽我干嘛!辉子,你说话啊,快帮我把这老头拉走。” 郑煊辉无动于衷,冷血地看着江时被抽, 刘半仙没有理他,吩咐郑煊辉。 “小胖子,背篓里有个小葫芦,你拿出来,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小碗里,等我喊完最后一句咒语,就让他喝下去。” 郑煊辉听着刘半仙的话,乖乖照做。 江时是喊天喊地,都没人帮他,干脆就不躲了,生无可恋的站在原地,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抽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半仙忽然大喝一声: “嘿!不管你是谁,请赶快从他身上下来!” 语毕,郑煊辉立马上前,掐着江时的两颊,要把药水灌进去。 江时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心生恐惧,挣扎含糊道: “我不喝,辉子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大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把这碗东西喝了就没事了,你就会好起来的。” 郑煊辉一只手控制不住江时,喊来刘半仙来帮忙。 “你过来帮忙啊,还想不想要钱了。” 刘半仙把郑煊辉手里的碗接过,“你把他的嘴撬开,我把药灌进去。” 被禁锢住的江时无力反抗,瞪着眼睛看那黑乎乎的药水一滴不剩地流进了嘴里。 “好啦,可以放开他了,给钱吧,我看你们也是有缘人,就收你们五百好啦,只收现金哦。” “着急什么急啊,这可是五百块啊,我不观察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用,先等会儿。” “还看什么呀,小胖子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位小友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赶走了,只是邪祟入体一时大伤元气,脑神经已被损害,性格已回不到从前那番模样,记忆缺失也是常事,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要是再晚一步的话,这位小友的身体早就被邪祟给侵占了。” 郑煊辉也不知道刘半仙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他接到江时给他打电话问回家的路时,怎么也无法冷静,要么就是江时脑子得病了,要么就是中邪了。 前者江时不肯去做检查,只能先把问题放在后者身上,郑煊辉挂了电话,就出门找人给江时做法,连找带问的,愣是找不到。 郑煊辉都想放弃了,刘半仙就出现了。 刘半仙的整体穿着打扮,和那干瘦的身躯,像是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干尸。 晃眼间,郑煊辉还以为他看见了他的老祖宗,差点当场昏厥,幸好刘半仙及时开口说话,极力解释郑煊辉才缓过神来。 刘半仙说自己是大师,专门为人消灾解难,逢凶化吉,收妖除邪的。 郑煊辉虽然想找个人给江时做法,但刘半仙说的也太过夸张了。 还收妖除邪,这世道哪儿还有妖给他收,邪给他除的,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转头就走,刘半仙跟在他身后,把他要找人给江时做法的事给说了出来,还有江时今天各种奇怪的行为全盘说了一遍给他听。 郑煊辉才停下脚步,仔细看刘半仙这‘不凡’的长相,的确像个半仙。 就请了刘半仙来为江时除邪。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是骗人的,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揍的满地找牙!” 郑煊辉从身上翻出钱包,肉疼的抽出五百,递给刘半仙,刘半仙笑眯眯的接过。 “本道从不骗人,小友何必如此大的戾气。” 被放开的江时跌落在地,看着跟郑煊辉和刘半仙在那儿讨价还价的,忍不住骂了句。 “辉子你个叛徒!他就是个骗子,这你也信?还不如把那五百块给我,你想要什么样的江时,我演给你看。” 说完咂巴了下嘴巴,嘴里回味出了丝丝甜味,还是葡萄味的,这不就是普通的小甜水嘛。 跟刘半仙吵吵完,郑煊辉才得空搭理江时,忙跑过去把江时从地上扶起来。 “大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 “不行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反正都辞职了,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刘半仙不合时宜地开口告别道:“小友既已无大碍,那本道就先走一步,继续寻找下一个有缘人了。” “骗子,把那儿五百块钱给我留下再走。” 江时对着刘半仙的背影吼道。 刘半仙像是被鬼撵了一样,走的飞快,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大江别喊了,只是五百块钱而已,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要你平安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第14章 谢谢你 虽然郑煊辉的话让他很是感动,但这也不妨碍他心疼那五百块钱啊。 刚才那个刘半仙也不完全是骗人的。 至少他猜对了,这个壳子里的人已经被他这个外来侵入者给侵占了,可他做法也没能把他送回去啊,这不终究还是个骗子吗。 面对如此可爱的郑煊辉,江时无奈道:“辉子,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我。” “没有不喜欢,说实话我觉得现在的你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你变得太多了,我有点害怕。” “你怕啥,我变好了你不应该高兴嘛。” “本来是挺高兴的,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江时没话说,他找不出什么理由让郑煊辉相信他没病了。 “时间不早了,大江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江时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多。 江时平静的应了声“嗯。” 跟在郑煊辉的屁股后面往家的方向走去。 江时也无暇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有多糟糕,只是想着要不要跟郑煊辉坦白,他不是真的江时。 江时认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假的永远代替不了真的。 反正系统都把他给抛弃了,也没跟他说能不能跟人透露他的身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江时就怕郑煊辉知道以后,会讨厌他把自己好朋友的身体给占了。 走了五分钟,郑煊辉在一栋泥房子前停下,从兜里掏出钥匙,嘎吱一声,老旧的木门被打开,江时走了进去。 屋子不算小,没有隔间,有两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小储物柜,还有一个老旧的衣柜,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床头上的墙用钉子钉了块墙布,整体看起来还是挺简洁干净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厨房煮碗面条给你吃,你先找衣服去洗澡,洗好出来刚好能吃。” 看着江时迷茫的样子,郑煊辉知道他也不记得他的衣服放那里了,提醒道: “左边那边衣柜里的衣服是你的,厨房和厕所在外面,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郑煊辉站在门口等着江时把衣服拿好,领到厕所认领自己的洗漱用品,又让江时先等一会儿,他去厨房烧了一小壶热水给江时洗澡。 夏天郑煊辉和江时一般都是洗冷水澡的,今天江时晕倒了,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怕病情加重,不敢让他洗冷水澡。 江时洗完澡回到屋里时,郑煊辉已经把面条煮好,端在桌面上了。 郑煊辉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问江时任何问题,只是让江时赶紧把面条给吃了,早点休息。 江时把椅子拉出来,坐下,看着碗里色香味俱全的面条,还有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江时埋头吃了一口,含笑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郑煊辉道:“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吃就多吃一点,” 看到江时这样的反应,郑煊辉已经能确定现在的江时不是以前的江时了。 他曾做过无数次面条给江时吃,一句夸奖都没有得到过。 还无比嫌弃的损他,说狗闭着眼睛做的都比他的好吃。 但嫌弃归嫌弃,每次都会连汤一起吃完,今天他特意放了江时最讨厌的葱花,江时没骂他就已经能证明一切了。 说完江时没再说话,继续吃着郑煊辉为他做的面。 吃着吃着,江时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流出,滴落在碗里,江时也不管,任由眼泪一滴滴掉落碗里,混着面条一起吃进肚子里。 控制不住眼泪,鼻涕自然也控制不住,江时也不嫌脏一并吃了进去。 可情绪抑制不住的激动,江时吸鼻涕的声音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吸引了郑煊辉的注意。 “大江,你怎么哭了?” 郑煊辉扯了几张纸巾塞到江时的手里,江时用纸巾胡乱的擦了下眼泪,擤了下鼻涕。 江时低着头,不敢看郑煊辉,声音沙哑,虚虚的:“对不起…” 郑煊辉知道江时说的这句对不起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会儿,想问的问题终究没能问出口,这件事对他来说太悬乎了。 “我占了你好朋友的身,我也不想这样的…” 见郑煊辉没说话,江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魔幻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说完,像是把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给卸了下来一样。 江时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一样冷静,在哪儿活都一样的无所畏惧。 没有系统帮助的他,留他一个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单打独斗,面对未知的风险。 江时真实的内心是无措的,他只是擅长心理暗示而已,只要有人给他一点点的关心,就立马现出那个脆弱,胆小,敏感的他来。 江时抬头看郑煊辉的反应,没有他想象中见了鬼的表情,非常淡定,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般。 郑煊辉只问了他一句:“到时候他还会回来吗?” 郑煊辉还是挺依赖原来的江时的。 虽然跟原来的江时当朋友的这四年里,都是他在照顾他,原来的江时也经常嫌弃他,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但他知道江时这人不坏。 这只是他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检验郑煊辉到底有没有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也希望以此来获得郑煊辉的全部关注。 要换个人早就不鸟江时这种矫情到极致的人,走之前恐怕还要啐几口江时是个什么东西。 只有郑煊辉受得了,无论江时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郑煊辉总是无条件包容他。 要问为什么郑煊辉能对江时好成这样,郑煊辉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莫名其妙想对江时好,郑煊辉想,上辈子他跟江时一定是亲兄弟,这辈子才会选择江时当他朋友的。 江时小声道:“我不知道,系统没跟我说。” 看江时红着眼睛可怜的样子,郑煊辉憨笑安慰道:“好啦,别伤心啦,不要担心,虽然你不是真的大江,我一样会对你好的,好好照顾你的,不然到时候你离开了,大江回来看到自己面黄肌瘦的,肯定又要啰哩啰唆了。” “谢谢你,你真好。” 江时开心的咧开嘴巴笑着,吸了口气,呼出来时,从鼻孔里吹出了个鼻涕泡。 郑煊辉被江时滑稽的样子给逗得哈哈大笑。 压抑暗沉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了。 “这碗面脏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面吧。” 郑煊辉伸手要去把那碗面拿回来,被江时用手臂护着挡住了。 “不脏,我就要吃这碗,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面我要好好珍惜。” 说完埋头狂吃起来,生怕郑煊辉给他抢了去。 “你慢点吃,我不跟你抢,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做给你吃。” 第15章 装不了一点 上午十点,江时从床上醒来,躺着伸了个懒腰,起床把还在打呼噜的郑煊辉喊醒。 洗漱完,随便煮了点早餐,吃完他们就出门去找工作了。 昨天晚上他和郑煊辉聊的那是透透的,就差滴血结拜了。 江时本来还打算今天重新找个房子,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住。 但郑煊辉告诉他,他们为什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破烂的地方时,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原主为了早日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店,在生活上是能省则省,绝不会在没必要的地方上多花一分钱。 他们住的房子一个月连水电也只要一两百,属于是白给的程度。 还有那辆被交警拖走的小毛驴也是原主在垃圾回收站五十元采购回来的,自己换了一个电瓶,又省了一笔。 江时觉得这是原主辛苦攒的钱,他没资格把这个钱拿来给自己享受。 要享受也只能自己在这个世界找到工作后,能赚到钱了,再考虑这事。 “辉子,我们先去找林泽,然后再一起去找工作。” 郑煊辉惆怅道:“嗐,要是大江知道我要帮助林泽,一定会骂死我的。” 江时捏了下郑煊辉的肩:“别担心,他不会知道的,到时候可能连你都不记得我咯。” 郑煊辉自信的挺起胸脯:“怎么会不记得,我的记性可是超级无敌好的,你忘记我,我都不可能忘记你。” 江时没有打破郑煊辉天真的想法。 就算系统没跟他说,他还是懂一点的,他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就会抹去关于他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记忆。 江时眯着眼睛笑:“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 “你就使劲记吧,没在怕的。” 江时郑煊辉走到了昨天晚上的路口,等公交车。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起早贪黑的苦命打工人,公交车站台就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 “大江。” 正好奇地东瞅瞅,西瞅瞅的江时被郑煊辉喊了下,把视线放在郑煊辉的身上。 “怎么了。” 郑煊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语速极快: “我和林泽你更喜欢谁?” 说完手背在身后,左右摇晃,抿着嘴像是在憋笑。 江时愣怔了会儿,才理解郑煊辉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明白朋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郑煊辉现在把他当作是最好的朋友,自然也希望他能把他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江时挑眉笑道:“当然是你啊,我跟他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郑煊辉傲娇的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江时看到公交车正在往这边开来,招呼高兴得把头仰上天的郑煊辉。 “辉子把你的头放下,别仰着了,等会儿地上有钱捡你都看不到。” 一直等公交车开到市中心,江时他们才从车上下来。 林泽实习的公司就在市中心,为了方便,就在附近租了间房子。 江时根据林泽给他发的定位,找了半天,拐进一条阴暗,狭小的楼道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挨的贼近。 一走进去气温瞬间降了几个度,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大江这导航是不是给导错了,这地方也能住人?” 不开玩笑,这比他们住的泥房子还要差,他们住的地方至少空气清新,阳光明媚,还安静,就是破了点,偏僻了点而已。 “没错。” 江时清楚林泽的家庭情况,林泽宁愿住差一点,也要把钱攒下来,他每天都要上班,对他来说这只是个睡觉的地方,睡哪儿都一样。 拐了五六分钟,终于来到林泽所住的楼下。 这种楼房当然是没有电梯的啦,江时郑煊辉俩人徒步上到十楼,也是最高楼。 两人站在楼梯直喘大气,郑煊辉忍不住骂道:“他大爷的,累死老子了。” 缓过来的江时走到林泽家的门口,敲了敲。 刚敲了一下,林泽就把门给打开了。 林泽笑眯眯的跟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要进来坐一下吗?” 江时站在门口能一眼把林泽住的地方给看完,因为没有光线,房间里面是开着灯的。 一张一米宽的单人床,一张办公桌,一个挂衣服的铁架子,就已经把屋里的空间给占完了,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现在就走吧。” “好吧。” 林泽关了灯,锁好门。 “可以了,走吧。” 郑煊辉好不容易刚爬上来,又要下去,还没开始走呢,腿就开始打颤了。 他本来看林泽就不爽,还把江时对他的爱给分走了一点,更加是看不惯林泽了。 抱怨了句:“哼,也不知道到楼下等我们,害得我们跑上跑下的累死了。” “抱歉,让你们受累了。” 林泽是真心觉得让他们受累了,可这到了郑煊辉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累的。” 要不是答应了江时的要求对林泽态度好点,他就要开骂了。 江时摇了下郑煊辉的手臂,笑着跟林泽解释:“你别介意,他就是累了,耍小性子呢,等会就好了。” “煊辉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应该到楼下等你们了,害你们多走了一趟。” 林泽的道歉让郑煊辉的心情好了点,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又没错,他自己都承认了。” * 江时他们问遍了市中心所有招工的商店,最后敲定在林泽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 林泽不是很推荐江时他们在这里上班,不是怕他的同事们看见,主要是便利店里的工资太少了。 他知道江时一直有个开小店的理想,要是在便利店干活得干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钱攒到。 江时说他已经快攒够钱了,来便利店干活,只是想提前感受一下,了解一下进货的流程。 林泽拧不过江时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下来。 江时是有私心的,他选择在林泽实习公司附近的便利店上班,就是为了防止余北漠趁虚而入的。 敲定以后,明天江时和郑宣辉就开始在便利店上班了,而林泽要等到周末才来。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江时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吃饭,一转头就看余北漠捧着一束花,向林泽走来。 江时凑近林泽道:“记住昨天我跟你说的话。” 林泽恐怕要让江时失望了,他是真装不了一点江时说的那一类人。 虽然他穷,但他还是有尊严,要脸面的。 他就是天生硬骨头,拉不下脸来舔余北漠这种人。 林泽对江时说余北漠会把他逼成精神病,这句话在他这里完全没有可信度。 余北漠捧着花束递给林泽,嘴角向上扬起,充分发挥了他脸上所有的优势,彰显无限魅力。 声音缱绻深情:“这是我第一天追你,希望你能收下我亲手为你折的玫瑰。” 江时鄙夷的在心里骂了一通余北漠。 这时林泽转头看了他一眼,江时疯狂给林泽使眼色,鼓励他。 在江时期待的眼神下,林泽依旧是冷冰冰的拒绝了余北漠。 “我说过了,我不会接受你的,请不要来骚扰我了。” 江时在旁边恨铁不成钢,失望,失望极了。 “哇,大江那人居然用现金折的玫瑰诶,还那么大一束,这得多少钱啊。” 一个不听劝,一个小傻子,江时耷拉着脸走到林泽身前,把花夺了过来,扔给郑煊辉。 一副媒婆做派:“好了我们知道了,花我们就收下了,让我们考虑一下,过后我会通知你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江时说这话时心里在打鼓,快速说完,想趁余北漠没反应过来,拉着林泽转身就想走。 而命运的后衣领被余北漠狠狠抓住,提到怀里。 第16章 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你想干什么!” 林泽郑煊辉同时喊道。 林泽反手拉住江时的手,郑煊辉怀里紧抱着那束‘花钱’,上前拉住了江时的另一只手。 余北漠朝身后招了下手,下一秒,窜出来两个高大壮实的保镖,把林泽郑煊辉架到离余北漠四米远的地方。 我靠,这什么人啊,出门还要带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害他呢,江时被余北漠的这种行为给震惊到了。 被禁锢住的郑煊辉情绪激动,无能狂怒: “放开我!你想对大江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大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唔……” 保镖嫌郑煊辉太吵了,从兜里掏出块手帕,捂住了郑煊辉的嘴巴。 林泽保持平静跟余北漠谈判,“余大少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控制我们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余北漠笑面虎的样子道:“我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犯法了,我只是怕你们太激动了,找个人来安抚一下你们而已。 你放心他是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我想我跟他好像有点误会,想跟他单独聊一聊。” 江时被他搂在怀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怕说多错多,被余北漠给就地正法了。 余北漠一只手搂住江时的肩膀,微微弯腰,脸贴着江时的脸,恶狠狠的。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昨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坏我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 余北漠能把江时的脸给记住了,却没能把江时的名字给记住。 江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危险,不敢呛嘴,老实告诉了余北漠。 “江时…” 余北漠搂着江时肩膀上的手,更加用力的收了收,紧得江时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余北漠恶劣的笑了笑:“江时是吧,我跟你之前不认识吧?你说你为什么要故意骂我呢,骂的那么恶毒呢,骂我人渣,还让我去变性。” “你知道上一个骂我的人下场是什么样的吗,你说我怎么惩罚你好呢?” 江时额角开始冒冷汗了,他不知道余北漠报复对他不敬的人的手段是怎么样的。 但根据后期他对待林泽的手段,肯定比这还要严重,他怎么着都是不能承认的,只好装傻了。 “余少爷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余北漠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因为江时赖皮的样子生气。 “今天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怎么不叫我死基佬了?” “不承认没关系,我手机里可是有昨天晚上在酒吧门口的监控,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给你回忆回忆。” 江时是真的没想到有这一茬,余北漠是一个多有手段的人啊,怎么会没有准备就贸然来质问他。 江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道歉:“余少爷,对不起,昨天晚上我说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是中邪了,不信的话,你问辉子,他还找人给我做法了…” “嘘,闭嘴。你说我把你送去变性怎么样?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一听到余北漠要送他去变性,他腿都软了,他希望个屁。 腿软归腿软,气势上不能输。 “我只是骂了你几句,你用得着那么极端嘛,这样也是害了你,大不了让你骂回来就是了,要是不解气得话,给你打两拳好了。” 余北漠非常无所谓道:“你觉得我会害怕?让你从这个世界悄无声息的离开对我来说还是很容易。” “余大少,你说话就说话,离江时那么近干嘛。” 在林泽这个视角,距离看余北漠和江时,俩人有一种浓重暧昧的气氛,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余北漠在哄发脾气的小男朋友呢。 看得林泽心里不舒服。 余北漠的眼神流转了下,直起了身子。 “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记得好好说话。” 放开了江时,朝保镖挥了挥手。 重获自由的郑煊辉跑到江时的身前检查了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该死的保镖,捂他嘴巴的同时还把他给背了过去,不让他看江时。 “大江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事,我俩都是男的,他能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郑煊辉看了眼身后离他三米远的余北莫,小声道: “你不是说他是gay吗,我怕他对你心存不轨,我被迫转头那一瞬间可是看到他亲你脸了。” 江时没好气的瞪了郑煊辉一眼:“你什么眼神啊,他没亲我,只是怕他的形象在林泽面前给毁了,才靠我那么近说话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人渣眼里只有林泽嘛。” 江时倒是想余北漠能对他心存不轨,这样完成任务,那还不是易如反掌,洒洒水的事情。 这边林泽被放开的第一时间,也想上前看一下江时,却被前来的余北漠拦住了去路。 余北漠温声询问林泽道:“阿泽,我今晚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好啊。” 余北漠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林泽这么快就答应了,只是还来不及高兴,林泽说出来的话让他的脸又拉了下来。 “把他们两个带上我就答应你一起去吃饭。” 等了会儿,余北漠都没出声,江时郑煊辉在后面磨蹭完走了过来。 “你不同意的话就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答应你。” * 十分钟后四人在一家西餐厅里坐下,这还是江时选定的。 余北漠和江时坐在一边,郑煊辉和林泽一边。 点好餐服务员离开后,林泽开口跟余北漠交谈。 “余大少,我希望你以后能对我的朋友放尊重点。” 听林泽说这话,余北漠低头笑了笑。 “我已经够尊重了,要不是看他是你朋友的份上,他不可能平安的坐在这里吃饭。” “阿泽你要求我的同时,能不能也让你的朋友尊重一下我,毕竟谁也不想随便被人叫作死基佬的。” 又看向身侧的江时,“你说是不是?” 江时假装没听见,尴尬的挠了一下脸。 林泽沉默了会儿,严肃的看向对面的江时。 “你跟余大少道个歉,以后你们都对对方尊重点。” 江时知道林泽这是为找台阶下,非常诚心的道了个歉。 “余大少,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说完伸出手想要握手言和。 余北漠虚握上他的手,“嗯,以后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 第1 7章 你想他了? 江时的心里很不服气,什么叫做嘴巴不要再那么毒了?他说的话都是某人的罪证,是事实。 心里不服气,表面还是要伪装,“嘿嘿,余大少说的是,我以后一定管好我这张嘴。” 余北漠冷嗤:“最好是。” “余大少……” 林泽刚开口就被余北漠打断了。 “阿泽你别叫我余大少了,听着也太生分了,你叫我北漠就好。” 你俩本来就生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啊,刚认识没几分钟就阿泽,阿泽喊的亲热,江时腹诽道。 林泽只是微笑着,没有如余北漠的愿,依旧喊他余大少。 “余大少,我们今天好好把问题给说通了吧,我对你是完全无感的,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我身上也没什么地方让你着迷得无法自拔的特点,要是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我想凭借余大少的魅力,想要多少,只要你肯发话,有的是像我这种长相的赶着上门的,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余北漠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道:“你身上还真有我无法自拔的特质。我不喜欢主动送上门的,就喜欢你那视金钱如粪土,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劲,就喜欢你不用正眼看我。” 江时啧啧想道,不愧是主角,果然够变态。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做人何必那么绝情,你总要给我一点机会吧。” 林泽想,余北漠还真就像江时说的那样难缠。 江时看林泽听完余北漠的说辞后,还以为林泽要妥协了,疯狂对林泽使眼色,让林泽不要答应。 只可惜林泽低着头,没有注意到江时,反倒是郑煊辉先注意到了。 “大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进小虫子了,我帮你吹吹。” 说着就站起身子要过去,江时暗骂了声猪队友。 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说清楚了,要帮助林泽远离余北漠的吗,怎么连这种暗号都看不懂,他就不应该对郑煊辉抱有太大的期望。 没办法郑煊辉的眼里只有江时,没有人能比江时更重要。 江时制止道:“不用了,我已经好了。” “哦,好吧。”郑煊辉又坐了回去。 余北漠早就看穿江时的小心思了,想要追上林泽,得先把江时这个阻碍给‘处理掉’。 余北漠一副关心江时的样子。 “好朋友,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到时候眼睛瞎了就麻烦了。” 江时无语了,装什么啊,这是借机咒他呢。 “不用了,谢谢黄毛的关心。” 余北漠不乐意了,他怎么就是黄毛了,再说了他头发是金黄色的跟黄毛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嘛,叫他金毛他都没那么生气。 “你还有没有礼貌了。” 江时好胜心一起来是谁也不怕,不计后果,就开始跟余北漠呛:“我怎么就没礼貌了,我又没叫你死基佬。” “你……” “好了别吵了,吃饭。” 林泽出声制止住他们的争吵。 服务员把牛排意面推了过来,一一放在他们的面前就走了。 余北漠瞪了江时一眼,轻‘哼’了声。 转脸又笑着问林泽:“考虑得怎么样了,阿泽。” 林泽抬眼懒懒看着余北漠:“你追你的,我拒绝我的,你有时间浪费,我没话说。” 余北漠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泽:“你就给点机会我表现一下呗。” 饭桌上没人动手吃饭,不是不想吃,是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 不知道怎么个吃法,想观察一下余北漠是怎么吃的,免得被余北漠这个人渣嘲笑。 所以江时这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余北漠的身上。 听到余北漠说这话时,江时只是看了眼林泽的反应,没有像刚才那样给林泽暗示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问题没出在林泽的身上,林泽从始至终对余北漠是一点过感觉都没有,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余北漠一意孤行求来。 林泽也放不下包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当屌丝,就只能是江时自己出马了,从余北漠这边切入。 林泽淡漠的声音问余北漠:“你想要什么机会?” “就是我请你吃饭,看电影,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不要那么快就拒绝我,好歹给我表现的机会啊。一个月后,你要是对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再拒绝我也不迟。我向你保证,在此期间我不会对你有什么过界的行为,你可以放心。” 话说的好听,是只要一个月,因为一个月后林泽的母亲将被检查出身患癌症,具体是什么癌症江时不知道,只知道手术费需要二十五万。 林泽为了母亲献身给余北漠,而余北漠这个人又实在是贪心。 尝到了甜头只想要更多,既然林泽不愿意,那余北漠只好使用强硬手段了,要不了多久,林泽将永远失去自由。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 余北漠欣喜万分。 林泽继续道:“不过得带上他们两个。” “啊……” 这样的话余北漠就有点失望了,带两个电灯泡还有什么感情可培养的。 看余北漠很为难的样子,林泽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我还没说话呢,那么着急干嘛,我同意还不行嘛,好了不说了吃饭。” 吃完饭余北漠还想邀请林泽一起去看电影,被林泽以明天还要工作为由给拒绝了。 余北漠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跟林泽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慢慢来,不着急。 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余北漠走后,江时把郑宣辉手里的那束花递给了林泽。 “这个是他送你的,你拿着。” 林泽没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答应余北漠吗,干嘛还要收他的礼物,这样不是加深了我和他的联系吗?”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我让你装屌丝的时候,你怎么不听。” “对不起。” 江时真滴服啦,郑煊辉是小傻子,林泽就是一根筋,江时本来还想着说服林泽,两个人演戏给余北漠看,自己能轻松点完成任务。 林泽又迈不出这一步,江时只能尊重林泽的个人意愿,郑煊辉他也是指望不上了,这小可爱眼里只有他。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可能按照原文情节的走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时对林泽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给你你就拿着,这种有钱人不会在乎这些的,就当做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了。” 林泽还是死倔,不肯要。 郑煊辉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江时手中的花束,拉着江时就走。 “哎呀,大江你就别强迫人家了,走了,回家。” 江时无奈道:“你个小财迷。” 又转头朝林泽挥手:“拜拜,明天见。” “好,明天见。” 林泽微笑着看江时他们走远了,才独自一人走回家。 * 江时和郑煊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钱给解开铺平,点数,一共有两万五。 郑煊辉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哈,大江你说黄毛是不是缺心眼啊,居然给喜欢的人送二百五,这不是骂人二货吗,亏他想的出来。” “大江,明天我们把这个钱存进你的银行卡里吧。” “不要。” “干嘛不要,这刚好给你开小店用,多好啊。” “这是余北漠欠林泽的,当然要把钱花在林泽身上。” 郑煊辉忽然伤感起来:“你跟他真的很不一样,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把钱留下来的。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江时捏了一把郑煊辉脸上的软肉,他想捏很久了。 “你想他了?” 郑煊辉抿着嘴,点了下头“嗯。” 江时一下一下摸着郑煊辉的头,安慰道:“不会很久的,只要等三四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等我完成任务回去后,他也就回来了。” “好,我以后都听你的安排,好好协助你完成任务,不过你现在还是在我的第一位。这些钱你想怎么用,我都听你的。” “你想不想吃面,我去煮给你吃。” “想吃。” “好我现在就去。” 郑煊辉麻溜的从床上起来,走到厨房,悄悄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煮面了。 江时给林泽发了条消息。 [江时:林泽我们住一起吧。] 第18章 不速之客 “大江我好累啊。” 郑煊辉把车上的最后一箱货搬进仓库,一出来就跟在收银台上点数准备交班的江时抱怨。 江时刚对完数,抬头笑着对郑煊辉说: “还好吧,也不是很累。” 郑煊辉在酒吧里干惯了,平时就动动嘴皮子推销推销,哄客人开心,陪客人喝酒,唯一的活也就是送送酒,拿拿果盘。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要搬货,补货,检查快要过期的食品,反正就是琐碎的事特多。 郑煊辉还不太习惯这种需要记那么多东西的工作,加上长期上夜班,人有点虚,体力跟不上,搬两趟就累得不行了。 江时倒还好,这比他在工厂好多了,不用像个无情的机器人一样,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江时本来想让郑煊辉来对数,他去搬货的,郑煊辉调侃了几句江时细胳臂细腿的,能搬的动嘛,就扔下江时一个人在收银台,自己到店门口卸货。 江时也没再推脱,想着点完数再跟郑煊辉一起搬,没想到郑煊辉的动作还挺快的,一下就搬完了,他没能帮上忙。 江时跟来交班的人交代了几句,从收银台出来,推着郑煊辉的后背走到更衣室,边换工作服,边哄着郑煊辉。 “好啦,下次我来搬货,你来对数。” “那怎么行,下次还是我来,我怕你累着了,冬天洗澡的时候,你连一桶热水都抬不起,都是我帮你提到厕所的。” 江时有点震惊,原主这么弱的吗?一个大男人连一桶水都提不起,这也太虚了吧。 他现实中比原主还要瘦一点,也经常上夜班,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两桶水也不在话下。 江时严重怀疑原主就是懒不想自己抬,装的。 而郑煊辉又是那么的喜欢原主这位好朋友,自然很乐意帮助原主,就差没把饭亲自喂进原主嘴里了。 江时都有些嫉妒原主了,有郑煊辉这么关心他,心疼他的好朋友。 江时把袖子卷到肩膀处,露出胳臂,用力弯了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肌肉显现出来,还是一团软软的肉。 江时当没看见,语气自信:“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弱,他肯定是想偷懒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你给他抬水。” 郑煊辉把江时的手收下来,捏了捏手臂上的软肉说: “就算是装的也没关系,只要大江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出现帮助他的。” 江时看着一脸坚定,说这番话浑身仿佛冒着金光的郑煊辉,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 郑煊辉的好不是为了他,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个人。 江时只是默默伤心了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他不应该贪心的,自私的要想郑煊辉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在原主的身体里。 他想,当他以自己原来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郑煊辉也能拿出对原主的那份真诚的好来对待他。 江时暗呼了口气,就当郑煊辉现在不是透过另一个人在对他好好了,他会好好珍惜郑煊辉对他好的日子的。 江时轻松道:“走啦,我们现在去找林泽,免得余北漠逮到机会把林泽拐走了。” 郑煊辉拍拍江时的肩膀:“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像上次一样傻了,会尽量听从你的安排。 在任务面前你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知道的,我在危险面前我会永远先保护你。” “知道啦。” * 林泽这会儿还没下班,江时郑煊辉步行了五分钟左右,到林泽公司楼下等他。 没等多久,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两辆千万级别的跑车停在了林泽公司楼下的停车位上。 紧接着,跑车里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了,是余北漠。 他把金色微卷的头发梳成了三七分,上身穿着黑白花色的蚕丝衬衫,下身搭配黑色休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还有一点痞帅。 江时都有些看呆了,这人不打扮就已经帅到天际了,打扮起来更是不得了。 随后另一辆跑车上也下来了个男人,江时定睛一看,这不是上次在酒吧嘲讽他的红毛吗? 第19章 看见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红发男生手里还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看见江时眼睛亮了一下,把车门一个用力‘砰’的一声关上了。 笑嘻嘻地朝江时走来,非常肉麻,毫无羞耻之心地叫着江时。 “小时时,我的宝贝,来,快让我抱一下,可没把我给想死了。” 郑煊辉一下子站在江时前头,张开双手把要拥抱江时的贺岩给拦了下来。 郑煊辉没给好脸色贺岩,态度强硬的警告道: “不是,你谁啊,一下车就想耍流氓。滚开,看你就不像好人,别拿你那脏手碰大江。” 贺岩看到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要被自己拥在怀里了,突然杀出一个人给他挡住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下子就不爽了,还被人这样嫌弃心情更加不美妙。 他瞪着眼睛看郑煊辉:“小胖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凶完郑煊辉,对着躲在郑煊辉身后的江时勾唇笑道: “小时时这束花是送给你的,等会儿我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江时把脸皱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这红毛不会也被人给夺舍了吧,这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在包厢的时候明明对他嫌弃的要死,今天就能那么亲昵的喊他小名了,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他对贺岩没有好印象,没有人能对一个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产生好感。 江时也不必给他好脸色,木着张脸道: “这位先生我跟你好像不认识吧,你一上来就想对我上下其手这样恐怕不太好,请你自重。” 贺岩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江时说的那些话,有些后悔了起来。 这不怪江时对他冷淡,语气不好,这要换成他,他估计比江时还要生气。 贺岩捏了捏手中的花束,换上一副知错可怜的样子道: “上次我喝醉了,才会说出那些不礼貌的话的,请你原谅我。” “宝贝我知道错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贺岩,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忘掉,重新审视我后面追求你的表现。” 江时无语了,不愧是余北漠的好兄弟,连忽悠人的话术都一样,很可惜江时根本不吃这一套。 江时做出了一个作呕的表情,无比嫌弃道:“你别这样叫我,好恶心我要吐了。” 郑煊辉看江时好像真的被恶心到了,立马开始赶人:“听到没有,大江说见到你就想吐还不快滚。” 贺岩的脸黑了一瞬,很快就被他用笑意给掩盖了,继续跟江时郑煊辉掰扯。 不远处的余北漠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贺岩还真挺能装。 贺岩是余北漠特地叫来的,串通贺岩一起追人,看谁能把自己看上的人先追上,为的就是能把江时给支走,好让他能有机会跟林泽待在一块。 看来效果很好,江时都分不出精力来阻挠他了。 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微微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向林泽公司的大门口,等待着林泽下班。 公司的前台小妹看见门口多了位气度非凡,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忍不住犯了会儿花痴。 随后鼓起勇气,走到公司门口羞涩地询问余北漠: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谁,我可以帮您电话寻找。” 余北漠的眼神始终看向公司里电梯的方向,淡淡道: “不用了,我等的人马上就要下班了。” 前台小妹有些失落:“好吧,您要是有需要地话可以来前台找我。” “嗯。” 前台小妹回到公司里,又看了余北漠一眼,本来她还想问余北漠要个联系方式的,可看到余北漠冷淡地态度就退缩了,她想他可能是在等他对象吧。 这边江时被贺岩的不要脸给烦的够呛,他和郑煊辉两个人都说不过贺岩一个人,他的嘴皮子真的是太能说了。 江时被贺岩说的有些心累,思绪开始乱飘企图用这个方法来屏蔽贺岩聒噪的声音。 眼珠子也开始乱瞟,瞟到了在林泽公司正门口站得笔直的余北漠。 他怎么把余北漠这个人渣给忘了,江时让郑煊辉拦住贺岩,自己走向余北漠。 “欸,我的宝贝你要去哪里。” 贺岩转身想跟上江时的脚步,被郑煊辉扯住后衣摆甩了过去。 第20章 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你个臭不要脸的,叫谁宝贝呢?大江都说了,不要这样叫他,这让他感到恶心。” 郑煊辉听贺岩这样叫江时,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贺岩懒得理郑煊辉,他不想跟他不感兴趣的人浪费时间,直接往旁边走,要越过郑煊辉。 刚走几步,又被郑煊辉给推了回去。 贺岩怒了:“小胖子,你想干嘛!” “你现在不准备过去。” 贺岩被郑煊辉的话给气笑了:“这条路是你家开的?我凭什么不能过去。” 郑煊辉还是站在贺岩的面前不肯让路。 贺岩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扔在郑煊辉的身上,落在脚边。 “这些够了吗?” 郑煊辉没动也没说话。 “你还挺贪的啊。” 说着又继续往郑煊辉的身上扔钱,可郑煊辉就像是一座石象一样,岿然不动。 贺岩把钱包里的现金给扔完,沉着一张脸看郑煊辉:“可以让开了吗?” 郑煊辉完全看不出贺岩现在的怒气已经达到顶峰了,依旧傻兮兮的把江时吩咐他的话记得牢牢的,不肯退让一分。 “不能。” 贺岩把手中的花束扔在郑煊辉的脸上,上前扭打起来。 扭打的过程中,郑煊辉往后看了下,江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为了不让江时分心,郑煊辉拽着贺岩到江时的视线死角之处,跟贺岩展开了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地上散落的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路过的人也不敢上去捡…… 江时走到余北漠的旁边,“黄毛,你在军训吗?站那么直。” 余北漠斜睨了江时一眼,又往后看了下,看见郑煊辉张开双手拦在贺岩身前。 余北漠嘴角抽搐了下,贺岩不是情场浪子吗,怎么连江时这种货色都留不住。 余北漠收回视线,态度冷淡,垂着眼眸。 “你能不能给林泽一点私人的空间,不要他干什么你都要跟着,我跟他约会的时候,你跟着去不觉得尴尬吗。” 余北漠是真的对江时没有好感,像是一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惹人烦,有他在,他还怎么发挥啊。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放什么屁,非常干脆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尴尬啊,跟着你们有吃有喝的,悠哉得很。 再说了你和林泽那能叫做约会吗?他又没答应当你对象,这顶多叫作互相了解。” 江时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继续道: “我还害怕你到时候把持不住,做出伤害林泽的举动,作为林泽的好朋友我当然是要保护好他的。” 江时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随意发情的动物? 余北漠感觉江时这个人是一点情商都没有,而且老是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话。 好像他已经确定他以后会做出一些伤害人的事情一样,把他当成一个犯人一样去防范。 余北漠侧过身,微低了下头跟江时对视,语气缓和:“小朋友我们以前见过面吗?还是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你看见了,所以你才会如此提防我的,你哪里不满意我,你说出来,我改了行不行,以后不要再当电灯泡了。” 江时满脑袋问号,这人有人格分裂吗,刚才还冷淡如冰霜,现在又是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江时分析了下余北漠的话,他现在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在他没来之前,只要有一个读者把这本书给看完了,余北漠就伤害了林泽一次。 这种伤害是无法计量的。 但以另一个角度去想,江时觉得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作为书中的主人公,他也无法选择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被作者用框架框起来的提线木偶,让他干嘛就干嘛。 他也许不用对余北漠有那么大恶意的。 在帮助林泽不被余北漠伤害的同时,他或许能尝试一下把余北漠往正道上去引导,让余北漠能别那么偏执。 第21章 心软是病 面对余北漠的示弱江时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了。 正犹豫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余北漠又欠欠的说了一句: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故意说这些话来引起我的注意,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这样撬你朋友的墙角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其实贺岩也是不错的,虽然稍微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你跟了他,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只不过他对你的新鲜感可能不会持续很久,但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给贺岩当几个月的情人,想办法在他身上多掏出点钱来。” 什么鬼,江时刚对余北漠升起一点愧疚,心软来,一下子就被余北漠这心高气傲,一点都不尊重人的话语给冲散了。 心软是病!心软是病!心软是病! 江时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句话,来警戒自己以后不要再对余北漠心软了。 这人的顽劣性质已经深入骨髓了,改不了。 见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更加确定对自己说对了江时的内心所想。 虽然江时老是插在他和林泽的中间,像防贼一样防着他,还说他是人渣。 但看到像鹌鹑一样的江时,余北漠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呛江时了。 他想,江时年纪小不想努力,想走点捷径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他那么帅,能磅上他江时也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要是没有林泽这个长在他天菜的人出现,江时主动向他示好,他也许会考虑包养江时三四个月。 可问题就是没有如果啊,林泽就像是算好时间一样,准时出现了。 余北漠手掌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捏了下,放软声音安慰道: “你也不要伤心,我知道我很好,我这个人呢,在感情上又是比较专一的,不会因为你喜欢我就破坏了我的原则,你听哥的,换个人喜欢。” “贺岩这个人挺好的,人特大方,就是有点花心,见一个爱一个,你跟他在一起不亏,他贪图你的脸,你贪他的财,到时候,他要是跟你分手了,你叫他给你一笔分手费,怎么着也能拿个三四十万。” 江时是越听越离谱,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傻冒。” 嘿,还发小脾气了,不就是被拒绝了吗,用得着骂他吗。 余北漠没跟江时计较,他被骂的还少吗,一句傻冒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依旧心平气和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贺岩还是不错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他,要是他对你太过分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那么……以后你就不要打扰我和阿泽了。” 江时没给余北漠面子,直接开大:“黄毛,自恋也是一种病,我建议你抽空去看看脑子,不要老实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把骚扰林泽的时间去把病给治好比什么都强。” 江时嗤笑了声:“我喜欢你?开什么玩笑,一个人渣是不值得让人喜欢的。” 余北漠歪头轻笑了下,推了一把江时,站直身子。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呗,亏他还好心给他提主意怎么从贺岩身上拿钱。 第22章 他好有个性,我好爱 余北漠咬了咬牙,想教训一下江时,林泽刚好下班,从电梯里出来,身后来还跟着些林泽的同事,一直往他们这边看。 余北漠只好把火气咽下肚子里,以后找个单独跟江时在一起机会也不迟。 “林泽,走吧,房东都在手机催我们了。” 江时拉着林泽的手腕就要走。 余北漠拦住他们:“你们去哪里,阿泽我们不是在手机上说好今天一起去看电影的吗?” 林泽不解的看向余北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林泽加上余北漠联系方式的那一刻起,就给余北漠的消息框设定了消息免扰,根本就没看过他给他发的消息。 余北漠眼眸下垂,瘪着嘴,一副小媳妇样:“你没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默认了。” “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拒绝我的邀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表现的嘛。” 江时对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呵呵,变脸怪。” “嗨,别装了,再怎么装人渣味都是遮不住的,请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去看房。” “看房,你们要住一起?”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啊,这样的话林泽岂不是除了上班时间,其他时间林泽们都跟江时他们待在一起了。 那他单独约林泽的机会更加渺茫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机会。 “不行,我不同意。” “你说你说的话好不好笑,我们住一起用得着你的同意吗。” 江时说的没错,他是管不着。 余北漠自动屏蔽江时过激的话,对上林泽的视线。 “别去看了,我有几套房子在市中心,我带你们去看,看上那套我送给你,不要钱。” “你们在聊什么,站门口那么久,人都走光了,你们还堵在门口不动。” “宝贝,别跟他们站在这里丢人了,我带你去玩,想玩什么,你说,我来当你的专属司机和提款机。” 贺岩和郑煊辉战斗完,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江时。 江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贺岩变成了半个熊猫头,左边眼眶被人用拳头打青了。 视线落在贺岩身后弯腰在地上捡钱的郑煊辉身上,问贺岩:“你们打架了?” 贺岩还以为江时在关心他呢,委屈巴巴的,用无辜的双眼看江时。 “是啊,你看我的眼睛,都被那个小胖子给打肿。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我没吃亏,我多打了他一拳。” 余北漠听不下去了,这个蠢货,当着人家好朋友的面前,说把人家给揍了,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要不是还指望贺岩能把江时给追上,给他创造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管贺岩了。 余北漠用手肘戳了下贺岩,警示他不要再说了,贺岩像是没有触感一样,毫无察觉,还再继续委屈的诉说着。 “宝贝,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胖子有多狠,打不过我,就用阴招,不是用牙咬,就是用指甲挠我,更过分的是,还挠我痒痒,我最怕痒了……” 话没说完,江时朝着他的右眼给了一拳,贺岩整个头往后仰去。 又被江时推开,要不是余北漠扶了他一下,他可能就躺地上了。 看着呆愣住的贺岩,余北漠以为贺岩生气了,正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弄死江时,赶紧说点话来熄灭贺岩的火气。 “你别生气啊,他还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是被打了一拳吗,我还被他骂呢,那叫一个难听,我都没生气……” 余北漠劝贺岩一方面是想在林泽面前树立一个心胸宽广,大方的人。 另一方面是觉得直接让江时就这样死了太不划算了,私底下再跟贺岩谋划怎么把江时这小子给绑了,慢慢折磨。 哪里料到贺岩居然是个受虐狂。 贺岩冒着星星眼,语调里满是喜爱:“他好有个性,我好爱,北漠我栽了,我这一辈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余北漠把贺岩推到一边去,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被打了,还能爱上施暴者的。 他得离贺岩远点,免得染上贺岩不同寻常的脑回路。 江时把郑煊辉的脸抬起来,两个又大又圆又青的眼眶呈现在眼前。 郑煊辉却毫不在意,“大江你来了,快,一起捡钱,傻逼扔的不要白不要。” 江时乖巧的听郑煊辉的话,一起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把手中的钱递给郑煊辉。 特别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郑煊辉把手中的钱塞进江时的手里,“对不起啥啊,又不是你打的我,再说了就算是你打的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也不会打我的对不对。” “这钱你拿着,攒着开小店用。” 江时把手中的钱重新塞回郑煊辉的手里,“我不要。” 江时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郑煊辉觉得不对劲,把头低下去查看江时的情况,果然,江时哭了。 郑煊辉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伤感,故意笑江时:“呀呀,有人又掉小珍珠咯,我得找个碗来把你的小珍珠装起来才行,拿去卖,这样你就不用辛苦打工攒钱了,明天就能把店开起。” 果不其然,江时伤感的情绪一扫而空。 郑煊辉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有活力,好像永远都不会沮丧一样。 江时特别需要郑煊辉这样的朋友,就算郑煊辉知道他不是原主,还是一直把他当成原主一样对待。 江时能感觉到,郑煊辉有时候会把他当成原主,一直把原主要开小店的事记得牢牢的,但开小店从来都不是江时的愿望。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江时抹了抹眼泪,笑着说:“谢谢你,这钱你替他攒着吧。” 郑煊辉耸耸肩,故做轻松道:“你已经谢了我八百遍了,再说了,我这样做也不完全都是为了你。” “我才不要替他攒着呢,他这个人吧,不放心别人替他保管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郑煊辉亲口说出来,不完全是为了他,江时感到压力小了点。 这样也好,不然到时候陷得太深,他会舍不得离开的。 呼~ “好,那我就把这个钱攒着好了。” 郑煊辉看江时不开心,想说点什么,口都张开了几次,终究还是把嘴闭上了。 第23章 靠! “宝贝,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小胖子欺负你了,别怕我帮你教训他。” 贺岩举起手就要给郑煊辉一个榔头吃,却落在突然挡面前江时的头上。 这可把他心疼坏了,捧着江时的脸左看右看的。 “宝贝对不起啊,疼不疼,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江时挣扎着从贺岩的手中挣脱,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你打辉子干嘛,我跟你又不认识,叫我宝贝干嘛! 大少爷,我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要是你还在为刚才我打你的那一拳生气的话,我给你打回来行不行。” “请不要以这种方式来恶心报复我,和我的朋友。” 江时朝贺岩深深鞠了一躬。 江时是真不明白这大少爷抽了什么疯,被他打了一拳还能笑嘻嘻的舔着个脸来找他说话。 贺岩把江时扶起来,“宝贝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要报复你的意思,你也没有得罪我。 我向你道歉才对,在包厢那次我不因该说那种话的,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不要那么排斥我,给我个机会……” 贺岩特后悔,他不应该狗眼看人低的,现在好了吧,他在江时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了,让江时那么讨厌他。 江时狐疑地看着贺岩,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这不会是余北漠的新计策吧,让贺岩来攻他心的,就算攻不了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样他就没有精力时刻注意林泽了。 这计划果然有效,这不,就让余北漠钻空子跟林泽单独待在一块了。 余北漠实在是诡计多端,太歹毒了,他是不会让余北漠得逞的。 可是看贺岩这不太聪明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江时问贺岩:“你喜欢我?” 贺岩听见江时问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难道是江时要答应他了。 怀着希翼激动的心情:“对,宝贝我喜欢你,我爱你。” 轻浮,实在是轻浮。 为了检验真假,江时指了下郑煊辉,“他是我哥们儿,你打了他就等同于打在我的脸上,你先跟他道歉,我再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小胖子,我不知道你是我家宝贝的好哥们儿,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认识我家的宝贝。” 郑煊辉不乐意了,“嘿,你叫谁小胖子呢,这是你道歉该有的态度吗?你以后不许叫大江宝……。” 郑煊辉实在是难以启齿,他可不像某人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 “再说了大江跟你又不是一家的,跟我才是一家。” “宝贝你看他,我都道歉了,他还对我那么凶。” 贺岩扒拉着江时的衣摆,刚碰上就被江时给拂开了。 “我哥们儿说的对,谁是你家的了,我有答应你吗?” 江时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观察着贺岩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的不对。 贺岩脸上除了苦恼,和不知所措之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贺岩还真喜欢他啊? 江时本来想直接拒绝他的,转念一想,贺岩还是有点作用的。 江时装着很为难的样子:“那怎么办,我不喜欢男生,可能不能答应你的追求了。” 贺岩精准地从江时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可能二字,这就表明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贺岩在这方面倒是变得聪明起来了,毕竟是这可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宝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我保证会对你好的,你叫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南北的。” “我可以给你机会……” “大江你……” 江时话刚说一半,郑煊辉就急匆匆打断江时说的话,他是真的怕江时就这么轻易答应贺岩这个傻冒。 江时转过身对郑煊辉挥挥手,眨了个眼,表示他自有妙计,郑煊辉看明白后,把剩下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还笑着给江时比了个赞。 贺岩得意了,他觉得江时是在为他撑腰,自信又回来了。 “哎呀,我说某些人是不是眼热了……” 江时打断他:“好了你先别说了,先听我的。我可以给你机会……” “你要给谁机会。” 刚准备说正事,被过来的林泽给打断。 靠!就不能让人把话给说完吗,他在这跟贺岩拉扯半天一点正事都没说。 江时挺不爽的,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加上林泽的表情又过于阴沉,他也不知道他在阴沉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没什么,该去看房了,房东都催我了。” “宝贝,我送你去。” 林泽眼神不善的瞟了贺岩一眼,贺岩对此一无所知,乐颠颠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宝贝请上宝座。” “不用了,我们坐公交车去,黄毛你也回去吧,今天别缠着林泽了,他都工作一天了还要应付你是真的很累的,你要是心疼他就明天再来。” 林泽把要走的江时拉住,“我已经答应好他陪我们一起去看房,看完房后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 江时裂开了,林泽怎么那么不听话,他知不知道这样随便对别人心软会把自己给害死的。 余北漠绿茶发言:“小江,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没有过想要伤害阿泽的心思,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你知不知道这样被人无辜揣测真的很难受……” 余北漠说的话,让江时发笑。 这么玩是吧,刚才他跟林泽单独一块的时间,将会是最后一次。 从现在开始,他要把本来是四人行的约会,变成五人行! 江时跟着林泽一起坐上了余北漠的车,贺岩追上去。 “宝贝,你怎么能随便上野男人的车,他很坏的,过来,我载你。” 余北漠满脸黑线…… 江时在后座上坐好,没理他,“辉子上车。” 郑煊辉把堵在车门的贺岩扯开:“让让,别挡道。” “我也要跟你们在一辆车上。” 贺岩硬要往后座上挤,“小胖子往里边挪一点,给点位置我。” 余北漠看不下去了,“阿岩你想让我违规吗,开你自己的车去。” 余北漠的跑车是四人座的。 贺岩还在不依不饶,“小胖子,我车给你开,你下来。” “我不会开车。” “我给你转一万,你自己打车去……” “好烦。” 江时越过郑煊辉把贺岩推开,“磨磨唧唧的,自己开车去。” ‘砰’关上车门。 回到原位置坐好的江时说:“可以走了。” 大爷的! 第24章 不可饶恕 房东带江时他们看的是在手机上提前谈好的户型,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 一进来,贺岩就开始挑刺:“这房子也太破了吧,我家宝贝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宝贝这种地方配不上你,我给你在珍宝小区买一套,刚好可以跟我当邻居,这样我找你也方便……” 珍宝小区一套房价值几千万,各项设施都是顶尖的配置,住里面的人都是有钱有权的贵人。 江时转头瞪了他一眼,贺岩像是被摁了静音键一样,不敢再吭声。 房东老板都想把贺岩给轰出去了,这小伙子是来砸他场子的吧。 还说买什么珍宝小区,怕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提醒他,他们不好骗。 江时粗略检查了一下,就敲定了。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检查的,主要是检查一下水源正不正常,这间房子空的可以算的上是裸房了。 厨房客厅什么都没有,唯一的东西就是房间里面的三张木床 架子,空调冰箱洗衣机那是一个都没给配。 余北漠在旁边小声劝了下林泽,换个地方租,这里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方便。 林泽只是悠悠回了两句,说他听江时的,江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嘛,是他多嘴了。 江时问房东:“多少钱一个月。” “两千五。” “这房子什么都没有,还掉墙皮,墙角上还有蜘蛛网,满地的灰,应该很久没有租出去过了吧,就这你也敢收我两千五?” “那你想哪儿样嘛。” 江时一口价:“这样吧讨个吉利数字,一千八。” “好嘛好嘛,看你们也不容易,那么多人挤一个房子,还有两个病号,一千八便宜租给你们了。” 房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就好像他亏了一千万似的。 看房东答应的那么爽快,江时就知道他报价报高了。 签好租房合同,一行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吃饭,吃完饭就去看电影了。 来到电影院,余北漠让江时他们选择想要看的电影。 勾上对江时献殷勤贺岩的脖子。 “你不是说要去厕所吗,我陪你去。” “我没说过啊,你听错了吧。” 贺岩被余北漠勒的有些难受,伸手把余北漠的手掰开,哪料余北漠更加用力了。 余北漠皮笑肉不笑的:“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是你忘记了吧,你再好好想想。” 贺岩皱眉,苦想了下:“哦,我想起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要上厕所的事了,你这一提醒感觉立马就来了,走吧,再不走就要拉裤子里了。” 江时看着他俩拙劣的演技,他一眼就看穿了余北漠叫走贺岩的用意。 无非就是想让贺岩把他给支走,好给他攻下林泽的机会。 江时又不禁感叹,幸好他俩没学表演系,不然就这演技,恐怕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厕所内。 余北漠说:“阿岩等会你能不能把江时给带走?” “带走他干嘛,我们几个一起玩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我的宝贝还没给我追他的机会呢,我不能那么没礼貌。” “那你把他给单独约出去,好好谈谈不是更好吗,那么多人在,你也不好发挥吧。” “还有你怎么变得那么纯情了,你个情场浪子还在乎别人给不给你机会了。” 贺岩不好意思笑了笑:“哎呀,这不是爱情来了嘛,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受苦。” 余北漠还真没见过贺岩这副模样,有点新奇。 没忍住调侃了句:“你还懂什么是爱啊。” 贺岩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眼神坚定。 “北漠,我没跟你开玩笑,我真的栽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余北漠不懂爱,他从来没有深刻的爱过任何一个人。 他对林泽的喜欢也只是因为那张脸带来的,离爱还很远,所以他无法理解贺岩现在的深情发言。 更无法理解贺岩这种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我信你。” “不过,阿岩我想你是误会我了,我让你跟他单独在一块不是让你伤害他,只想着这样会不会更有利于他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贺岩蔫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宝贝说他不喜欢男生,我还不知道他给不给我机会呢。 还有那个小胖子,我宝贝走到哪里,他就要跟到哪里,烦的要死。与其我带着个电灯泡,成全你和你的阿泽,倒不如大家一起来的好。” “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把林泽和小胖子给支走,给我制造和我家宝贝单独相处的机会。” 贺岩看着余北漠,忽然蹦出个想法。 余北漠可不就是拉他来把江时给支走的嘛,好让他能顺利拿下林泽。 余北漠说:“我懂了,电影应该快要开始了,回去吧,别让你的宝贝等急了。” “是哦,不能让我宝贝等着急了。” 一想到江时,贺岩把余北漠‘利用’他的事情给抛之脑后,洗个手就走,余北漠跟没跟上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余北漠对他的兄弟挺无奈的,用得着这样吗? 江时又不是什么天仙,脾气也不好,还爱多管闲事。 算了,这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只能说是尊重吧。 他想,反正他是不会喜欢江时这样的人的。 * 江时买的票是一部抗日影片,贺岩直夸江时有品味。 “不愧是我的宝贝,还是一个根正红苗的好宝宝呢。” “咦惹,你好恶心啊。” 郑煊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着两条手臂像是被冻着了一样。 江时看了眼干站着不动,眸里闪过一丝寒光,盯着贺岩看的林泽。 小心问道:“林泽你怎么了,不开心还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看电影了,回家休息。” 林泽收回视线,对江时温润一笑:“没事。” “没事就好,电影快开始了,先坐下吧。” 贺岩看着自家宝贝哄野男人,心里就不舒服,酸了两句。 “没事就赶紧坐下啊,装什么深沉。” 然而根本没人理他的牢骚。 江时等林泽和余北漠落座后,自己才在林泽的旁边坐下。 郑煊辉刚要在江时旁边坐下就被贺岩给抢先了一步,他没注意,一下就坐在了贺岩的身上。 贺岩夸张的惨叫:“小胖子你想谋杀我啊。” 郑煊辉从贺岩身上离开,不开心的在他旁边坐下。 “哼,什么都要抢。” 郑煊辉把心中讨厌人的名单序位重新进行了整改。 本来第一讨厌的是林泽,贺岩来后,把林泽给挤了下去变成了第一,第二是林泽,这两个家伙分走了江时对他的关注和爱,不可饶恕。 第三就是余北漠,每次都骂江时,不可饶恕! 第25章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电影刚开场五分钟,贺岩就开始蠢蠢欲动的想要牵江时的手。 被江时用力在手背上拧了下,贺岩吃痛缩了回来。 睁着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江时,希望能的得到安慰,可江时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烦人,这是江时现在的想法,他转头观察林泽和余北漠这边的动静。 余北漠还挺老实的,没有动手动脚的迹象。 可他就是不能让他俩挨得那么近,他低头在林泽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江时和林泽猫着腰换了位置,江时坐在了林泽和余北漠的中间,捧着爆米花,乐呵呵地看着他心爱的影片。 贺岩看江时换位置了也想换,问了林泽,不同意。 想跑过去问余北漠,却被郑煊辉挽着手臂牢牢地固定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没有对江时说什么难听的话。 他微微侧脸,看着没心没肺吃着爆米花的江时,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弯唇笑了下。 江时要是不说话,一直安安静静的,还是挺可爱的。 一场电影下来,五个人有四个人各怀心思,只有江时一个人认真的看完了电影,看到激动之处脸上也跟着用力,为里面的战士们加油打气。 刚出了影院门口,贺岩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临走前还让余北漠送江时安全回到家。 江时坐着余北漠的车护送林泽回到家,等林泽上了楼才安心。 江时他们走出巷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走向公交站的位置。 余北漠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还老是插入他和林泽的约会当中,他不趁现在没人打他都算好了,就没指望过余北漠会听贺岩的话送他回家。 余北漠倚靠在车身上,点了根烟,吸了两口,眼神晦暗不明看着不远处的江时。 他真的想不出江时为什么对他的恶意那么大,对谁都能有和颜悦色的态度,唯独对他没有。 就连嘲讽过他的贺岩都能得到一点好脸色,为什么对他就不行呢? 余北漠深吸了口烟,把烧了三分之二的烟摁在车身上熄灭,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江时他们要等的车还没那么快到,这个空隙,江时哄着不太高兴的郑煊辉。 “哎啊,我都说过了,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兄弟,真玩。” “别不开心了,我扮鬼脸给你看。” 江时不顾旁人的眼光,用手指扯开嘴角,伸出舌头,斗鸡眼,摇头晃脑的,活像个疯子。 郑煊辉把江时的脸给挡住:“我没生气,你不用这样。” 江时恢复正常,“真的?” “当然啦,我只是有点失落而已……” 郑煊辉掀起眼皮想看江时有没有被他骗到,正好撞上江时探究他的眼神。 他装不下去了:“哈哈哈,我的演技好不好,连你都能被我骗到,看来以后我能更好的配合你的要求了,这样完成任务还不是易如反掌。” 两人在这边哈哈大乐,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喇叭声。 两人寻声望去,这不是余北漠的车嘛。 余北漠降下车窗,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又摁了下喇叭。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又抽什么风了,不是不喜欢他,不乐意看见他吗,他完全不用听贺岩的话把他送回家,可以直接走的。 “你先走吧,我们等的车就快要到了,就不麻烦你了。” 看余北漠没有退让的意思,江时还以为他是怕他告状。 “你放心,我不会说给那个傻冒听的,你走吧。” 余北漠没说话,干脆地把车窗升了起来。 却没发动车子。 后面的私家车被堵得没法走,喇叭摁得震天响。 目睹了江时和余北漠交谈的路人,眼神老是往他身上瞟。 仿佛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江时受不了了,拉着郑煊辉钻上余北漠的车。 刚把车门关好,余北漠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没坐稳的江时郑煊辉由于惯性往前倾了下,磕到了前座椅的靠背上。 郑煊辉揉着额头,嘟囔道:“你开那么快干嘛,我还没坐好呢,疼死我了……” 余北漠依旧没说话,只是透过后视镜看江时的表情,像是在期待江时能说点什么难听的话。 可是江时好像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头望着车窗外看着。 神情似乎有些伤感,跟在众人面前那个伶牙俐齿的他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江时闹腾了一天,心累,不想说话。 余北漠现在什么都没做,对林泽也没有任何威胁,他不想说出一些伤害人的话。 一路上三个人没有再说话,安静得让人有一种恍惚感。 快到路口的时候,江时开口了:“在前面那个路口停车就好,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车子在路口停下,江时顺口说了句谢谢,却发现车门打不开,提醒了下余北漠。 “你忘记把车门锁解开了。” 余北漠答非所问:“从这里进去,直走是不是。” 余北漠要送他回到家门口?他没想那么多就拒绝:“不用了,没多少路程,走几分钟就到了,里面也不好调车……” “对,里面直走。” 郑煊辉指挥完余北漠,对江时说:“大江你跟他客气什么啊,人家都说要把我们送回家了,就不要拒绝人家啦,免得寒了人家的一颗好心。” 没一会儿,余北漠在江时他们的家门口停下,也跟着他们一起下了车。 观察了下这里的居住环境,挺惊讶的。 他没想过,现在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房子存在,江时赚的也不少,为什么要住在这样一个偏僻,破烂的地方。 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谢谢你啊,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江时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嘲讽,没有阴阳。 余北漠挑了下眉,轻笑了下,掏出烟,点上就开始吸。 环境不是那么的明亮,江时没能发现,不然他肯定以为余北漠这是在嘲笑他,又要开始一场唇舌之战。 江时摸不透余北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没敢轻举妄动。 郑煊辉就更加不懂了。 “我大老远的送你们回来,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第26章 你不像好人 江时愣了一下,这是个什么操作。 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吃软不吃硬。 “你要喝的话当然可以,只是家里有一点乱,怕你会介意……” “我不介意。” 说着话,余北漠离江时又走近了些。 身上的烟草味被江时给闻了个干净。 江时是不抽烟的,不太喜欢烟味,皱着眉把房间的门打开。 “辉子你先去厨房烧壶热水。” 余北漠清楚的看到江时这细微的表情。 “不喜欢烟味?” 江时回答的很干脆:“不喜欢,所以请您在门口吸完再进来。” 余北漠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脚踩着烟头辗了几下,走进房间里,随便扯了个椅子坐下。 “不喜欢?在酒吧干了那么久也该惯了吧。” 江时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在柜子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茶叶。 他不想跟余北漠正面交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货肯定是想跟他谈林泽的事。 他今天够累了,没有精力去应付余北漠。 “闻不惯。” “闻不惯你是怎么在酒吧干下去的。” “你这种大少爷当然不知道啊,为了钱这些都不是事儿,而且我现在不是不在酒吧干了吗。”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说太多了只想赶紧把话题结束,正巧被他翻出一包茉莉花茶。 “黄毛我家里只有茉莉花茶你喝得习惯吗?” “可以,我不挑的。” “那行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厨房看一下水烧好没。” “嗯。” 没一会儿,江时郑煊辉拿着热水回来了。 江时抓了一小把茉莉花茶放到玻璃杯中,用热水先冲洗了一遍,再倒上满杯的热水,在余北漠的对面坐下。 郑煊辉刚想在床边坐下,就被江时催促着去洗澡。 “在外边浪一天了,身上都是灰尘脏死了,快去洗澡。” 郑煊辉乖乖的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走到门口时,停下了下来,转头恶狠狠的警告余北漠。 “你千万不要趁我不在欺负大江,不然我让你好看。” 说完还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才离开。 “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中二病犯了。” 余北漠的确没把郑煊辉的话放在心上,他不会跟一个天真到极致,幼稚巴拉的人计较的。 玻璃杯中的花茶,正在慢慢释放香气,挥发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 余北漠的手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把头支在上面,看着江时。 “你现在怎么那么有礼貌了,情绪也稳定了不少,你给我的感觉像是两个人。”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泽在的时候,你总是对我那么凶,他一不在,你对我的态度就好多了。” 江时今天算是看到真正的自恋性人格了,好像只要是一个会呼吸的活人,在他面前大呼小叫,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喜欢他。 江时不屑一笑:“黄毛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你不顺眼,不像个好人,不想让我的好朋友跟你走的太近。” 余北漠蹙眉,认真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个好人的?” 江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哪个好人会给自己染一头黄毛啊,跟才见过一面的人就出口说要包养人家,在别人明确拒绝后,还厚着脸皮来骚扰人的?” “你告诉我以上几点,有好人该有的样子吗?” 余北漠摸了下自己的金发:“可我的发色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后面你说的几点我都有认真向林泽道过歉了,林泽也同意了给我一个月表现的时间,这不算骚扰。” 发色是天生的?江时可不信。 余北漠怎么看都是个正统的华国人,一点混血的样子都没有,也不像是白化病。 不过江时不想跟他争辩太多,直接略过这个问题,开始赶客。 “明天我还要早起上班,你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余北漠没有纠缠,从椅子上起来。 “茶我就不喝了,你好好休息吧,走了。” “慢走不送。” 余北漠还真是奇怪,什么都没问,东扯几句,西扯几句就走了。 * 第二天,江时他们上完班,就马不停蹄的回到旧房子,把东西搬到新家里。 为了省钱江时没让搬家公司送上楼,让他们直接把行李放在楼下。 江时郑煊辉林泽一趟一趟的自己搬上去。 林泽早上九点开始上班,五点多就起床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好了,坐了两趟公交车就把行李搬完。 江时郑煊辉下楼搬最后一趟行李的时候,门口突然多了两辆大卡车。 还没搞清楚情况,他们的行李就被搬货的工人暴力的扔在一边,还很凶的让江时他们让开,别挡道。 要不是看这五六个工人太过强壮,江时肯定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的。 可有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情况,就敢硬碰硬,想上去找理。 “你们别太过分了!” 江时赶紧拉住郑煊辉。 “辉子,莫冲动,你看他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人?我们多壮,他们多壮?” 搬运工人见江时他们怂了,凶巴巴的吓唬他们:“你想怎么样,再说多一句,你们的牙就别想要了。” 说完,一众工人跟着哈哈大笑。 “你们都给我小心点,手脚麻利点,别把东西给我磕坏了。” 听到声音后,吓唬他们的那个工人立马换了个脸,笑嘻嘻的。 “知道了,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没意外。” 贺岩没有理会工人,一把将工人给推开。 “宝贝你是知道我要来专门来迎接我的嘛,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心里是有我的,我太感动了。来,给我抱一个。” 江时躲开了贺岩。 看到来人是贺岩后,江时的气质回升了几个度。 工人在听到江时跟自家老板认识后,变得惊恐了起来,想悄摸离开。 被眼尖的郑煊辉给瞧见了,“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还很硬气吗?说要把我们的牙给打掉。” “什么!你竟然想打我家的宝贝,是不是活的太舒服了,想去吃点苦了!” 贺岩气得不行。 郑煊辉在旁边煽风点火。 半真半假的把刚才的经过给描述了一遍。 工人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家老板惩罚人的手段。 哭着向贺岩求饶,向江时郑煊辉道歉。 哭叫声喊得贺岩头疼,沉着脸踢了工人一脚:“吵死了,把我家宝贝的行李搬上去,搬完货后,你们自己去领罚。” 工人是贺岩家培养出来的特殊保镖,在开始培训的那天就已经签上了生死契,专门为贺家卖命的。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这就去。” 这对工人来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说完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刚才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行李上楼,生怕贺岩反悔。 第27章 祝你们玩的愉快 工人走后,贺岩又恢复了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有没有受伤。” 江时躲过贺岩的咸猪手。 “你不知道男男授受不亲的吗,我跟你现在还是属于陌生人的关系,请不要越界。” “就是就是,像个登徒子一样。” 郑煊辉附和着。 贺岩还真没听说过男男授受不亲这句话,不过他宝贝都这样说了,就只能宠着,他要给江时足够的尊重。 “宝贝说的对。” 贺岩扭扭捏捏看着江时,小声嘟囔着问:“可是宝贝昨天说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还算不算数?” 他这猪脑子,昨天被林泽打断后,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辉子你先上去,我有点事要和他单独谈一下。” 郑煊辉不想让江时单独和贺岩在一块,特别是现在贺岩还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我不,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郑煊辉什么都好,就是太粘人了,江时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的因果,只能皱眉看着他,语气强硬。 “听话。” 江时没有多说什么,单是一个眼神就让郑煊辉败了下来。 “哼!” 郑煊辉伤心地离开了,大江居然为了一个傻冒凶他,还要避开他说悄悄话。 贺岩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向郑煊辉耀武扬威。 “小胖子我宝贝让你走你就走嘛,不听话被凶了吧,我宝贝不要你咯,不像我,我就很听我宝贝的话。” 郑煊辉本来是慢慢走的,听见贺岩幸灾乐祸的言语,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回头打他的冲动,快速跑上楼去。 江时的心还是偏向郑煊辉的。 “你别说他。” “好,我不说。” 贺岩现在可高兴了,江时为了他把小胖子给赶走,要单独跟他谈一谈。 他俩还有什么好谈的,除了谈恋爱,还能谈什么。 喜欢的人要给自己表白了,他期待中带着点羞涩。 江时看贺岩一脸春色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想歪了。 这样也好,利用起来更加方便,使唤起来那更是轻轻松松。 江时勾唇一笑,不慢不紧道:“我可以给你机会,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宝贝请说。” “你帮我看着余北摸,别让他和林泽单独在一起,他要是跟你计划什么策略你要如实告诉我,这几点你能做到的话,四个月过后,我就答应跟你在一起。” 四个月后他完不完成任务都能离开这里,他才敢说出这一承诺的。 虽然这样不道德,但他也是没办法啊,没有系统的加持是真的很难完成。 听见江时答应跟他在一起后,贺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即使要等待四个月,还要接了个盯梢的任务,他也心甘情愿。 甚至还觉得自己赚了。 “没问题,我肯定帮你把北漠盯得牢牢的,宝贝你就放心吧。” 细想了下,贺岩有点想不通,江时为什么要他盯着余北漠,不让他靠近林泽。 带着疑问问江时:“那宝贝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不能,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反悔了。” “别别别,好,我不问了。” “宝贝你吃饭没,我带你去吃饭,顺便庆祝你今天搬新家。” “不用了,今天有点累,改天再说,你先回去,拜拜。” 说完江时就走。 贺岩追上去,“那我上去吩咐他们把东西装好,再帮你们把房间打扫干净,再走好不好,” 江时走进电梯,贺岩也跟着钻进进来。 江时摁好楼层才回应贺岩的话:“好不好你都已经跟上来了。” 说是在问他的,要是他不答应,贺岩估计要跟他磨个半天,浪费他时间,毕竟是免费的劳动力,不亏。 贺岩指挥着这几个特殊保镖兼工人,把一些家电和家具给摆好。 “你答应他了?” 江时刚跟郑煊辉解释了他刚才为什么叫他走,不给他听他和贺岩的交谈,就被林泽幽幽的提问给吓到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林泽先是道歉:“抱歉。” 接着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他了?” 答应什么?江时有点懵逼。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家电家具,还有贺岩一副主人的样子,指挥着这些人干这儿干那儿的,瞬间明白了林泽的问意。 “怎么可能,我和你的性取向一样,怎么会答应他呢。” “这些东西都是他擅作主张运过来的,硬要给我,我也没办法啊。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这些东西对这些大少爷来说,就像是从手上拔一根汗毛一样简单,根本不用在意。” “好啦,别纠结了,白送上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林泽有点生气了,叫他远离余北漠,自己又轻易接受贺岩的东西,贺岩和余北漠相比,算是什么好东西吗? 他语气凶巴巴的:“你知不知道白来的东西要你付出什么代价?” 江时当然知道,这不是想着他完成任务就遁走了嘛,提前享受一下生活怎么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就算是有代价也是我来还。” “我就是担心你。” 猝不及防的关心,让江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当作没听见了。 把林泽拉近,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楼下有家螺蛳粉店,听说还挺好吃的,我们去尝尝吧。” “小声点走,别让他给听见了。” 江时他们小心的退到门外,正准备下楼,余北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还特响亮。 “阿泽,祝你搬新家快乐。” 余北漠把手中的一束花递给了林泽。 “为了庆祝你搬新家,我订了家餐厅,请你们吃饭。” 江时在旁边拼命暗示林泽不要接受,也不要答应。 林泽没理他,笑着把花接了过来。 “好啊。” 郑煊辉踮起脚看了眼花束,嗯……只是普通的真花,没劲。 江时瞪大了眼睛,他以前打的预防针,说的话林泽是一点都没记住。 他生气了,不想管林泽了,这破任务谁爱做谁做,他不干了,反正能不能完成都有奖励,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既然林泽自己想受苦,就让他受去吧。 江时眼睫颤动,扯起一抹难看的笑:“我和辉子就不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完他拉着郑煊辉乘坐电梯走了。 “你不去追他?” 林泽无奈笑着摇摇头。 余北漠挺意外的,他知道江时在林泽心里的分量。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他终于能单独和林泽在一块了,没有跟屁虫的打扰,轻松多了。 第28章 记忆模糊 “老板给我来两碗变态辣螺蛳粉,在这吃。” 江时随便在一个空位坐下。 郑煊辉重新跟老板点了一遍:“老板改一下,一碗变态辣,一碗微辣。” 重新点完的郑煊辉在江时对面坐下。 “大江你不帮林泽了?” 江时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还搬了好几趟行李,累得很。 “不帮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的话他一点都不听,我能怎么办。” “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 江时眯着眼睛凑近了点郑煊辉:“你不是最讨厌他的嘛,我不帮他了你不应该高兴吗,现在怎么还忧虑起来了。” “粉来咯,让开点,小心别被烫到。” 郑煊辉拆开一次性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冒着热气的粉。 “讨厌归讨厌,但黄毛的行为也太过分了,林泽什么都没做,不应该受到这种非人的折磨。” “况且我也没有很讨厌他……” 郑煊辉讨厌林泽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被原来的江时影响的,还有就是江时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林泽的身上。 虽然知道江时不是真的江时,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好早日把真的江时换回来,可他就是不爽。 但在这几天的相处下,他觉得林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不骄不躁,情绪稳定,不记仇……。 想到这他多少是有些惭愧的,无论怎么说,林泽至少比他和原来的江时好多了。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善良的,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去买两卷鞭炮来庆祝呢。” “大江你怎么这样啊,我看起来很坏吗?” 江时含着笑意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看你第一眼就觉的你是个特善良的人。” “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小气,刚才我只是在气头上,没有真的不想管。” “要是换作是你,你说了一大堆让他注意的话,他每一条都跟你反着来,你能不生气?所以嘛,有时候我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要不然我自己憋着,指不定那天就被林泽的硬骨头给气死了。” “呸呸呸,别老是说死这种话好不好,我不允许你用死来形容自己。” “你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郑煊辉的父母就是总把死挂在嘴边,在他十五岁那年,回家过年的路上车祸身亡,剩下他和爷爷,孤独的活着。 从那天开始,他就特别忌讳自己亲近的人说死这个字。 江时忽然举起右手,故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武无比:“遵命,长官!” “行了行了,这还有人在呢,给我留条裤子吧。” 周围嗦粉的客人全部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还有几个憋笑的。 江时才不在意呢,脸皮厚才能有饭吃,他很满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你要问什么就问嘛,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大方。” 江时看郑煊辉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鼓励着他,让他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郑煊辉起身坐在了江时旁边的位置,小声说道:“要不然直接把林泽以后会被黄毛‘害’的事情告诉他得了,让他自己规避一下,这样你也能轻松点,就不用盯着他看了。” 江时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问题是他不会相信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还用试吗?你看他成天用看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包容我,就知道了,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江时早就知道,林泽已经把他给确诊了,为了不让他的自尊心受挫,才没有贸然叫他去医院检查脑子的。 “要不然你把他后面会发生的一点小事提前告诉他,到时候灵验了他自然会相信你。” “你想过的问题我都有考虑过,问题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原来的轨道了,完全是疯走的状态,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后续的发展会是什么样的。” “辉子,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江时还隐藏了一点,就是他对原文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有一个模糊的印像残留。 不是他记性不好记不住,这更像是像水一样在流逝,他抓不住,也记不住,每当他想要努力把这些所剩无几的记忆强行进行回忆,他的脑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试过几次后,他就不敢了。 郑煊辉惆怅道:“那怎么办,你这样会很累的,林泽还那么不听话……” “没事,等机会合适了,我再找机会跟林泽说。” 郑煊辉还在那唉声叹气,江时的心都要给他给叹没了。 “别伤感了,赶紧嗦粉,还是说你现在没心情吃,让我揍你一顿……” 郑煊辉老实了,回到原来的位置, 都说半天了,江时的肚子开始抗议的咕咕乱叫,赶紧吃两口粉压压。 只是这粉怎么越吃越辣,不对啊,他的战斗力减弱了? 他可是个无辣不欢的主,没穿过来前,他点特辣的曹氏都能面无表情的吃完,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按理来说,这份螺蛳粉的辣度是远远比不过曹氏的。 那他怎么被辣的像条狗一样,哈斯哈斯的。 江时吸着鼻涕问郑煊辉:“他吃辣吗?” 郑煊辉把嘴巴外的粉一个吸溜,“不吃啊。” “你怎么不早说,辣……辣发财我了。” 江时本来想说辣死我的,想到郑煊辉的话,到嘴边的话愣是给他改了。 郑煊辉擤了一下被辣出来的鼻涕。 “你也没问啊,辣的话就不要吃了,搞不好是要胃疼的,我再重新点一份不辣的给你。” 郑煊辉站起身,伸手去拿江时的粉,被他一把摁住。 “你坐下,不用换,我就要吃,我要让这张嘴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郑煊辉没多说,只是默默的到冰柜里拿出了五瓶玻璃瓶装的那种豆奶。 打开瓶盖,插上吸管,逐一摆在桌面上。 江时边吃边流泪,就是倔强地不肯放下手中的筷子,硬是要死磕到底。 五瓶豆奶全给喝光了,粉还有一半,老板都要看不下去了,说要给他重新做一碗不辣的,不要钱,江时就是不要,给拒绝了。 江时已经饱了,可他不愿意认输,他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吃不了辣,给自己找补。 也不知道到底谁在瞧不起他吃不了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郑煊辉。 “让我休息一下,我还能吃。” “别误会啊,我这不是辣的。” 江时的嘴巴都给辣丰满了,眼眶微红,湿漉漉的,皮肤又白得要紧,活像是被谁给欺负狠了一样。 第29章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你还挺有个性的啊,别人生气都是去酗酒,你倒好,你酗奶。” 身后传来余北漠讨厌的声音。 江时撑得难受,没有搭理余北漠的话,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 林泽不动声色的走到江时的面前,想要跟他好好谈谈,只是一看到他一脸哭过的样子,鼻子眼睛都红红的,他的心一下就软了。 江时的睫毛上沾着点泪水,林泽用拇指帮他把泪水抹去。 “对不起……” 林泽不会以为他是在为刚才的事情哭了吧。 江时在心底暗笑,机会来了,必须得好好借题发挥一下,他要让林泽愧疚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回想起今天的事就自责。 “你让开,你欺负我宝贝了?” 贺岩晚了一步林泽他们下来,一下来就听见林泽跟他的宝贝道歉,上前一把把林泽推开。 看江时这可怜样,贺岩心痛啊。 “哎哟,我的宝贝,可怜的哟,你告诉我姓林的怎么欺负你的,我帮你报仇。” “谁能欺负他啊,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 余北漠看不惯贺岩为爱不分青红皂白,智商跌落谷底的样子,还报仇,他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啊。 贺岩完全沉浸在要为江时出头的情绪当中。 “北漠我看你是我兄弟,这次就算了,请你看好你的人,要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兄弟情分了!” 余北漠:…… 郑煊辉:…… 林泽:…… 这霸道总裁对他兄弟放狠话的语录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 “你别说了,没人欺负了,这里都是人,别在这里发疯。” 丢死人了,幸好现在店里没有客人。 “老板来两碗螺蛳粉,中辣。” 刚庆幸完,就进来两位年轻的女客人。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来说。” 三个高大个围着他和郑煊辉,像是来向他们讨债一样,影象太不好了。 五个人挤在一张四人的小桌子上,谁都没有说话,你看我,我看你的。 江是清咳了声,语气轻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问林泽。 “你不是要跟他去吃饭的吗,怎么来这里了。” 林泽没及时回话,被余北漠抢先了。 “还不是为了某人。” “北漠我家宝贝又没问你,你回答个什么劲啊。” 听见宝贝这两个字,两位女客人不动声色的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收回视线默契的相视一笑。 贺岩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注意到江时,毕竟他的宝贝太好了,他怕余北漠回味过来跟他抢,兄弟和爱人,他都不想失去。 余北漠忍无可忍,抬起桌子下的脚,稳准狠踢到了贺岩的腿上。 他这个兄弟是没救了。 被踢到的贺岩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幽怨,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想过丢下你一个人,我只是有点生气……” 江时急忙打断林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先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也饿了吧,这家店的粉还不错,你要不要尝一下。” “好,你们要不要也尝尝。” 林泽问余北漠和贺岩。 余北漠贺岩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口味都是极淡的,吃的东西都是要求新鲜,原汁原味,对这类食品无形中有点抵触。 林泽看出他们的犹豫,“不想吃就不吃,不用勉强。” “吃,当然吃啊,来都来了,不尝尝怎么行,你说是不是北漠?” 余北漠点点头:“嗯。” “那行,你们就坐在这里我帮你们点。” 江时来到点餐窗口,小声跟老板点餐:“老板,要三碗螺蛳粉,一碗微辣,两碗变态辣,微辣那碗给黑发那位。” 老板抬眼看了下他们那桌人,同样小声问江时:“点个餐都那么小声,他们得罪你了?” “嗯,他们欠我钱不还,还想找我借。” “现在还有这种赖着不还钱的人,你放心我帮你教训他们,做一碗比变态辣还辣的给他们。” “行,谢谢老板。” 说完江时掏出手机,把粉钱和豆奶的钱全给付完了。 “粉马上就好,你们等一下,我和辉子出去透透气。” “那我不吃了,我陪你一起去。” 没等江时开口拒绝,余北漠把要站起来的贺岩摁回凳子上,“你不说来都来了,不尝尝可惜的吗,你难道怕了,想借口逃走?” “谁说我怕的,吃就吃。” 在喜欢的人面前绝对不能怂,要时刻保持无所畏惧的模样。 出了店的郑煊辉忽然肚子疼了起来,就跑回家里去了。 难得独处的江时,走到了附近的一个广场,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 开始盘算下一步怎么走。 江时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办法完全是行不通的,林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想法,有接受别人对他好的权利。 他这样逼着林泽不许跟余北漠有交集,那他跟余北漠还有什么区别。 本书最大的毒瘤就是余北漠了,他要开始从余北漠身上下手了,过两天得把余北漠约出来好好说一说才行。 “你个老骗子,可算让我蹲到你了,还钱。” 江时的思绪被一道凶恶的讨债声给打断了,他起身查看声音的来源。 在一个昏暗的小巷口发现了一名中年男子,把一位瘦小的老头摁在墙上,看着如此熟悉的装扮,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老头。 刘半仙。 江时冲上去,学着中年男人刚才的口吻。 “臭老头,还我血汗钱!” 中年男人看着忽然冲出来的江时,愣了会,听到他也被骗了钱财,更加生气了。 “好啊,老头你骗的人还挺多,快把钱吐出来,要不然我和这位小兄弟可就联合起来揍你了。” 听到这话的刘半仙根本不慌,还非常硬气:“钱已经被我花光了,有本事你们今天就把我给打死!” “你大爷的,骗钱你还有理了?!” 中年男人转头问江时:“小兄弟,这老头骗了你多少钱?” “五百。” 听闻江时被骗了五百后,中年男人几乎是一秒内就把老头给松开了。 “你大爷的,今天算你好运,下次要是还看见你出来招摇撞骗我饶不了你。” 中年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一老一少在这大眼瞪小眼的。 江时懵懵的:“他怎么突然走了?” 第30章 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刘半仙,整理了下刚才被弄乱的衣服,捋了捋他花白的长胡子。 为江时解惑道:“因为他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冤大头的人,就算知道这钱追不回来了,心里也能承受。” “你骗了他多少?” “五十。” “你大爷的,还钱!” 说着江时过去一把揪住刘半仙的衣领,一边想着,他也是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居然不跑,这是在看不起他吗? 还是看他善良老实,看他好欺负,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这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 刘半仙不紧不慢道:“小友莫动气,我又没有骗你的钱,你的确被异世之人给入侵了。” “你装个毛线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我不装了。” 刘半仙一咬牙,一闭眼,决定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 “你先把手松开,我把你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江时狐疑地看着刘半仙,慢慢松开手。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现在可不好糊弄。” “我其实是前几天联系过你的那个系统。” “哦,然后呢,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你就完事了。” 面对江时的不信任,刘半仙生气了,他都自爆了还要他怎样。 没办法,他只好把江时的身世,没穿过来之前所过的生活,和怎么穿过来的经过,本文主角的命运全部说了个遍,口都讲干了,才获取了江时的信任。 说完刘半仙还以为江时会是震惊,或是愤怒,欣喜的这么一个状态,没想到江时只是淡淡的,面上非常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你不是说你休眠了,要等到结局的时候才会跟我联系吗,现在怎么还弄了个实体出现了,还穷的要死?” 说多了都是泪,这是他人生事业上的滑铁卢,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刘半仙要提前给江时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听完后忍不住上前把他给掐死。 “这件事相当复杂且严重,你听完可千万不要生气啊,就算你把我掐死也是改变不了的。” 这老头还跟他谈条件了,无所谓,他已经彻底接受且佛系了,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的心掀起波澜了。 “你说吧。” “我其实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组织为了让我能长记性,把我给贬了下来吃苦的,一点盘缠都不给,只能靠骗钱生活了,等到你在这个世界走到结局,我才能回去。” “这是重点嘛,你犯了什么错误你倒是说啊。” 刘半仙怕的就是这个,他用袖子擦了下额角上的汗珠,继续道: “你其实不是本次任务的执行者,我们是有专门的时空穿越者来完成这个任务的,因为我的粗心才导致你误入,等发现错误想把你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完刘半仙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看江时,遇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会生气的好吧,被打他也认了。 可等了好久,江时都没动手,刘半仙悄眯的睁开一只眼看江时。 “噗……哈哈哈。” 江时突然爆笑。 “你也太胆小了吧,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局面已经形成,打你一顿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还不如和你坐下好好做一下计划来的实在。” 刘半仙彻底放松了下来,没想到江时居然那么好说话,承受能力那么强。 早知道第一天就跟他相认了,哪儿还用到处招摇撞骗,没饭吃,没地睡,在路边睡觉还要被丐帮帮主赶的。 “老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刘半仙心情大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就是原主的灵魂去哪里了?还有我在现实世界是死了还怎么样。” “原主的灵魂正在进行休眠,等你离开那天自然会苏醒,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派有专业的职业人员在照顾的。” 听到自己的身体有人照顾他就放心了。 刘半仙趁现在江时心情好,趁热打铁。 “宿主,我没有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家?” “当然可以,不过你只能睡沙发,我们那里可没有多余床位给你睡。还有,不要叫我宿主了,叫我小江。” “好的小江,那你能给我买杯奶茶吗?” 江时:…… * 后面江时不仅给刘半仙买了奶茶,还带他去吃了螺蛳粉。 到店的时候,林泽他们已经走了,老板把他的战绩叙述了一遍给他听。 说余北漠和贺岩刚吃了一口,就被辣的满地找头,两个人各喝了十瓶才堪堪止住辣。 贺岩甚至还夸张到要叫救护车来接他,送他去洗胃。 光是听老板叙述贺岩的囧样,江时就笑得不能自已了,只是他很难想象余北漠失控的样子。 他给刘半仙点的只有一咪咪辣,他边吃边感叹,这个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看来被贬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回到家的时候才九点多,林泽和郑煊辉坐在客厅上的沙发上等他,准确来说,是郑煊辉在打游戏,林泽看着手机在等他。 江时一进门,林泽就把视线收回来放在他的身上。 “回来了。” 江时轻轻点了下头。 “嗯。” 让江时奇怪的是,客厅里怎么多了一台打游戏的设备,他记得贺岩没买有啊。 江时招呼着刘半仙:“进来吧,他们又不会吃了你,在门口犹豫什么,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可没这样过。” 刘半仙从江时身后窜出来,礼貌问候了下郑煊辉和林泽。 “你们好,我是小江的好朋友。” 郑煊辉看见刘半仙,惊的把手中的游戏柄给扔到一边去。 “我靠,大江你这么找到他的,还把他带回家了,钱你要回来了?” 江时在他旁边坐下。 “先别管他,你先告诉我,这游戏机哪儿来的?” 郑煊辉抿着嘴,不敢说。 林泽就替他说。 “贺岩买的。” “我还以为什么呢,贺岩买的你直说不就好了,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你去抢的呢。” “他以你的名义问贺岩要的。” 林泽补充道。 第31章 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 郑煊辉急了,什么叫做他以江时的名义问贺岩要的,不要随便污蔑别人好吗? 在江时要发作之前,郑煊辉赶紧解释道:“大江你别听他胡说,是贺岩在手机上问我,你喜欢什么礼物,他想买来送给你。 我知道你是不会要他送给你的礼物的,贺岩又喜欢强硬的把东西塞给你,我想与其送来一些不实用的东西,还不如叫他买个游戏机呢,这样谁都能玩。” “大江你也说过,这种有钱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我才敢这样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 江时拿郑煊辉没办法,算了,反正他是要走的,到时候都将回归平静。 “那个,我能过去吗?” 刘半仙站在门口的位置,等着江时喊他过去坐,可等了半天江时就是不出声叫他。 他看准时机,在江时他们停下来的空隙当中及时开口询问。 江时对刘半仙是有够无语的,那么大年纪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怕生,需要家长时时刻刻看着,问着。 行为也像个窝里横的主,刚才在小巷子的时候,可硬气的很,根本不把他放眼里,现在倒拘谨起来了。 刘半仙也不想这样啊,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好不容易找到个长期饭票,不把姿态放低一点怎么行。 江时对刘半仙说:“过来吧,别搞得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都带你回来了,还能不给你在这个家自由活动的权利吗。” 刘半仙乐呵呵的在江时旁边坐下。 “嘿嘿嘿,没有的事,就是觉得刚来到你家,就表现的很随意的样子不太礼貌。” “大江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带他回来干嘛。” 郑煊辉是真的很好奇,江时为什么会把一个曾经骗过他钱的骗子给带回家。 江时不想把刘半仙的身份暴露。 “他是个老孤儿,年纪大了没有人愿意招他干活,捡垃圾也捡不过别人,走投无路才想到着骗人的手法。 看他这样,我就联想起我以后老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这样,为了给自己积点后福,就把他带回来了,那五百块钱也就不追究了。” 郑煊辉不确定问道:“大江你的意思是……让他和我们一起住?” “嗯,对啊,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啊,我说过的嘛,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郑煊辉又对刘半仙说:“你过来我这边坐。” 等刘半仙在他边上的位子上坐下的时候,郑煊辉伸手扯了扯他的胡子和后脑勺的那根辫子。 “你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刘半仙这会倒没有刚才那样拘谨了,或许是因为郑煊辉的接纳让他变得胆大了起来,像是认定自己不会被赶出去一样。 他用力拍了下揪住自己胡子的手。 “没大没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这当然是真的!” 听见刘半仙中气十足的呵斥声,江时默默感叹,这里没一个正常人,好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两个人格。 “江时我们谈一下吧。” 沉默许久的林泽突然开口道。 江时欣然同意了林泽的邀请,跟着他来到卧室,林泽还谨慎的把门关好。 江时还以为林泽叫他进来是跟他道歉来着。 没想到他只是一脸的平静看着他问。 “你就这样随便把一个陌生人给领回家,不怕他是在骗你吗?” 林泽用一种无比失望的语气问江时。 “你总是要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而你呢?你有做到吗?” 被林泽这么一质问,江时挺伤心,愧疚的。 他一直以为他是林泽的救世主,可他忽略了一点,他这样做不只是为了林泽,更多的也是为了他自己。 他以一种让林泽不舒服的方式来对抗天命的安排,自己只想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轻松点。 刚才还一直想借题发挥的事,被林泽说的话给点醒后,真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 江时没有脸跟林泽争辩什么,只是抿着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一样,等着老师发话处罚。 林泽没有再说什么让江时伤心的话,只是有些许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说“江时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说头晕,头疼,或是有幻觉和幻听的出现,如果有你就说出来,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不对的地方我们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林泽终究是说出了埋藏已久的担忧。 江时知道林泽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个问题说出来的,他把林泽带到床边坐下,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江时破罐子破摔了,管他信不信他都要说出来。 “林泽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病,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你规避余北漠的,他真的会把你给害死的,而我也不是真江时。” 林泽复杂的看着江时,一时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他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的,但看江时的表情又无比严肃,没有撒谎的迹象,心里有一丝动摇。 林泽皱着眉深思熟虑的样子,落在江时的眼里。 “林泽,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你和身体不好的母亲,你上学的钱都是你母亲辛苦种菜卖来的钱,你不停的找兼职,就是为了能让你母亲不那么辛苦对吧……” 江时把林泽对身边朋友未曾透露过的家庭情况,还有一些只有林泽自己知道的小秘密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林泽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承认,这件事把他给震惊到了。 林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片刻的沉默后,林泽像是完全相信,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问江时:“他还会回来吗?能回来的话,我要等多久?” 开始江时没有察觉林泽问这句话,有他别样的情绪在里面。 “会回来的,只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回来了。” 听到原来的江时还会回来,林泽放下心来。 问题得到化解,两个人的心扉都打开了不少,没了之前那种压抑,憋着什么都不说的氛围了。 之后两个人进行了探讨,该怎么逃离余北漠。 江时知道林泽办不到他之前说的那样,以一个屌丝的形象去回应余北漠。 他让林泽不用担心,一切有他在。 能拒绝余北漠就拒绝,不能拒绝也没关系,他们会陪着他的,总之不要把他惹怒,别让他发疯就好。 毕竟余北漠就是发疯了才会把林泽给害成那个样子的。 说完林泽嘱咐了江时一句:“不要只顾着我,记得把自己的身体保护好。” 江时感动了一半发现不对劲,什么叫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林泽,贱兮兮的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坏你都不生气,你还一次一次相信他?” 林泽没有回答,只是让他出去,他要休息了。 被轰出来的江时猜出来了,林泽喜欢原主。 让他奇怪的是林泽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欺负自己的人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去纠结了。 江时进自己的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到客厅给刘半仙,看见他跟郑煊辉玩游戏玩的正激动呢。 没想到他俩还挺合拍。 第32章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星期天,是江时休息的日子。 江时感到越来越焦虑了,一个星期了,他给余北漠发消息说是要单独出来见一面,都被拒绝了。 每天下班后他都会去余北漠家公司楼下堵他,希望能和他说上两句话,甚至还妄想从一两句交谈中能迅速建立起一种革命友谊。 可每次余北漠都当没看见他一般,无视他,好像多讨厌他似的,不愿跟他说一句话直接上车去找林泽。 加上余北漠好像对林泽越来越上心了,就算是林泽周末要兼职,不能跟他出去,他也要在店里当免费劳动力,陪着林泽。 江时又要上班,还要应付贺岩的骚扰,每天都累的很。 还有刘半仙,本来收留他就是想着他能给自己出点主意,协助他一起对抗余北漠的。 没想到就是个吃白饭的,没一点用,成天就知道跟郑煊辉打游戏,每次看到他俩在游戏机面前欢呼,他就想一脚把刘半仙给踢出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也不好老是叫累了一天的郑煊辉去干扰余北漠。 好在贺岩还有点用,虽然他不能像答应他之前说的那样时刻看着余北漠,但还是打探消息给他听。 不过这点消息告诉他了,他也不能很好的把握,可以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余北漠好像也已经练就了一种能把人屏蔽的功能,无论是谁插在他和林泽中间,他都能视而不见,连嘴碎的贺岩来了,在余北漠这里存在感依然为零。 专心和林泽交流,就算是林泽时常冷着个脸,他也能孜孜不倦地说个不停。 这可如何是好,越是这样,余北漠就越容易发疯,失去理智,对林泽的爱就越深。 不行他不能再分心了,他要把工作辞了,这样才能有精力对付余北漠。 想着,他一个打挺从床上起来,来到客厅叫了声和郑煊辉打游戏的刘半仙。 “老头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刘半仙打的正起劲呢,手上的操作不停,眼睛直盯着游戏屏幕。 “等我打完这把先。” 郑煊辉也附和道:“是啊,大江就让他先打完这一把呗。” 江时没耐心等一个吃白饭,不出力的人。 开始倒计时:“3,2,……” “好嘛好嘛,我这就过来,别数了,你个小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子。” 刘半仙把操控器放在沙发上起身,朝江时走来。 郑煊辉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希望江时能别教训他。 “嘿,老头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谁才是老大,你什么忙都帮不了我就算了,现在找你问点话都不行了?” 安生日子过久了,刘半仙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寄人篱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赶走的外人。 认清自己身份的刘半仙,换了副嘴脸,笑嘻嘻的:“小江,老大,我跟你开玩笑呢,瞧你还当真了。” “少装了,进来吧。” 刘半仙把门关好,非常端正地站着,听候江时的发问。 江时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说道:“老头,我现在呢,是有心而力不足了,我每天又是要上班,又是要看余北漠的,还要忍受贺岩,你又帮不了我。我累了,恐怕不能继续执行下去了。” 听江时说想放弃了,他急了,组织虽然说过等江时走完结局他就能回去了,可回去得到的待遇跟江时能不能完成任务可是挂钩的。 刘半仙斟酌了一下,说道:“那要不然你把工作给辞了,专心应对余北漠?” 江时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也想啊,可是我不工作就没钱花,你也要跟着我饿肚子,倒是原主身上有点存款,可这是人家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要是我们拿来花了,原主回来发现钱没了不得气死。 在我的慎重考虑下,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个任务了,反正能不能完成任务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刘半仙在职场上也待了大半辈子了,自然听懂了江时的暗示。 “你放心,这钱你可以随便用,算是你的启动资金了,到时候我会向上级请示填补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江时满意一笑,非常欣慰地拍拍刘半仙的肩膀。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嘛,走吧,玩你的游戏去吧。” 基金到手,万事不愁。 他掏出手机,决定最后一次邀请余北漠跟他面谈,要是还拒绝他的话,他就要使用强硬手段了。 给他发完消息后,江时在盘算着这笔钱的花法。 他已经提前告诉林泽,他的母亲不久后会被检查出癌症,需要一笔巨大的手术费,他让林泽不用担心,钱他来想办法。 起初林泽是不愿意接受的,但一想,他不接受的话,去哪里找那么多钱,他现在的身份去银行借也是借不到的,要么向余北漠妥协,要么接受江时的好意,他选择了后者。 江时要把这三十多万的钱分出二十五万给林泽,剩下的五万多足够他接下来的三个多月使用了。 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工作了,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手机提示音响起。 他低头瞄了眼亮起来的屏幕,是余北漠回的消息。 他点开来看。 【今晚八点云筱餐厅见。】 江时揉了下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退出,然后再点开,他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没想到余北漠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他回复。 【没问题。】 余北漠也是被林泽的冷漠逼的有点难受了。 还有贺岩这小子,受了江时的委托,一有空就来骚扰他,烦得很。 江时也是个狗皮膏药,就算拿火来烧他恐怕都掉不了。 他已经尽力把江时当成空气了,可有时候还是不免被他把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他今天就要把他约出来问一问,到底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消失。 第33章 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江时故意迟到了十分钟才来到余北漠指定的餐厅。 服务员带着他来到包厢。 余北漠早已在里面等候,也许是心情不太美妙,此刻他的脸色看起来黑沉沉的。 “你迟到了。” 江时刚把包厢的门关上,就听见余北漠状似‘讨伐’他的话语。 江时不甚在意余北漠此刻透露出来的不开心,在他对面坐下。 笑呵呵的解释道:“本来我可以准时到的,刚才我做了件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耽搁了下。” “你还可以编的更夸张点吗?而且是你先约我出来的,你自己都不上心,那就没必要谈了。” 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就江时能拿出来唬人。 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江时赶紧拦住余北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路上堵车了就来迟了点,再说了我不也就才迟到了十分钟吗,而且你同意跟我见面,肯定也有事要问了是不是?” 余北漠在江时的劝说下,半推半就的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别急,先坐下我们慢慢谈。” 江时表面笑着劝他,内心却把他骂了个遍,跟笑面虎似的。 “黄毛你点菜没有?” 江时来赴约前没吃饭。 余北漠喝了口茶,“你是来吃饭还是来谈事,还有你能不能讲点礼貌,不要再叫我黄毛了。” 说完起身又要走的样子,这回江时没有再阻拦他,反而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倒茶,喝了起来,他在赌,余北漠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走掉。 果然,余北漠在离包厢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了有一分钟这样,又折了回来。 江时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回来的余北漠说:“饭要吃,话也要谈,你之前不是说过叫你余大少太过生疏了吗,所以我叫你黄毛没问题吧,同样你也可以给我取个外号啊,我是不会介意的。” “我是跟你说的吗……算了随便你怎么叫,我才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无聊随便给人取外号。” 余北漠不耐烦道:“好了,别给我扯那么多,赶紧说正事。” 江时倒不急了,他约了一个星期余北漠才肯出来见他,让他在那一个星期里焦虑,迷茫。 吃不好,睡不着,他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那么急干嘛,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跟你说太多,先把饭吃了再说。” 余北漠忍了,他倒要看看江时能溅出什么水花来。 余北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对讲机,对着那头,就是夸夸一顿点菜,多的江时脸色都开始发白了,故意报复他是吧。 点完,他把对讲机随便扔在桌上,把眼神落在江时的身上,发现他呆住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看你这怂样,刚才不是你吵着要吃饭的吗,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顿饭钱谁出?” 许是江时的表情过于可怜,好像让他付了这顿饭钱他就会破产一样,余北漠没有再逗弄他。 “放心,不用你付,这家餐厅是我家名下的。” 江时呼出一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平常欠打模样。 没等多久,服务员就把菜上完了。 看着满桌的菜,江时傻眼了,去吃席都没那么全。 他像是一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拿起筷子狂炫,对比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余北漠来说,他就是一头野猪。 桌上的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江时就饱了。 看着江时一副满足的样子,余北漠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 “你也吃饱了,可以说了吧。” 江时懒洋洋的瘫在在椅子上:“急什么啊,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吗,等会儿讲着讲着吐了怎么办。” “你要再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打到吐?”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咱们都是文明人,别说那么暴力的话,” 江时瞬间坐直。 非常严肃:“你能别喜欢林泽了吗?换个人喜欢行吗?” “你俩不合适。” 余北漠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不喜欢他?难道喜欢你?还有我和他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就知道,江时就是喜欢他,还装作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败坏他在林泽面前的形象,就是想让在林泽这边处处碰壁。 好险,差点就被骗了。 “你喜欢我吧。” 江时正在想措辞想跟他好好分析这几个问题的,就被他突然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怎么搞的,他不是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吗,怎么还有这样的幻想存在。 之前想过要色诱他的想法,在余北漠一次次中的自恋型人格下,被他给否决了。 余北漠不配得到他虚假的爱。 他嗤笑一声,“太好笑了,我喜欢你?我喜欢路上的一条野狗都不会喜欢你的!你也不要再缠着林泽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余北漠没有被他说的话给激怒到,他淡然一笑:“不用再解释了,解释就掩饰,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你报个数,你要多少我都给得起你,以后带着你的小弟走远点,别再出现在我和林泽面前了。” 余北漠是不会再被江时的虚张声势给骗到了,在他心底,江时已经对他情深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他也不是个完全绝情的人,给他一笔够他后半辈子用的钱也算是够好了的。 江时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余北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你要是能告诉我林泽的喜好,我还能多给你一笔钱。” “黄毛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帅?” “我告诉你,不可能,有我在你就别想动林泽一根汗毛。” 江时完全忘记自己叫余北漠出来的目的了,发泄了一通,他直接离开了包厢,门都快要被他给摔裂了。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的坏脾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才说两句就气急败坏了。 这也让他头疼,面对没有回应的林泽已经让他力尽神疲了,江时还要在旁边捣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最后半个月,虽然追不上林泽也不会有什么代价,顶多被调侃两句。 但他就不是不能忍受,必须找个机会让林泽亲自跟江时断绝来往。 第34章 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短短两分钟,余北漠就想好了要怎么整江时了。 江时不是喜欢他吗,那他就故意做一些暗示性的动作,让江时上钩。 到时候反将他一军,拍下罪证,给林泽好好看看,表面上为他好的人居然暗地里勾引喜欢自己的人。 这样应该就能让林泽对江时失望透顶,从而进行一个绝交的动作,这样他就省心多了。 余北漠心情大好,总算想出一个能实际对付江时的办法了,这一次他要让江时尝到人生的黑暗时刻。 正准备离开,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抬头一看,江时? 江时本来气的都走到大门口了,一想到那满桌的菜都没吃几口,就要被倒掉就可惜。 那些菜还特别符合他的口味,只犹豫了一秒就回头去找服务员拿打包盒和打包袋。 返回包厢去了。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盯着江时打包。 江时把余北漠当空气一样,从进来到打包开始,全程没有任何眼神上和话语上的交流。 打包进行到一半,余北漠忽然笑着从座位上起来。 上手帮助江时,笑吟吟道:“小江,你要打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直接叫人过来帮你打包就好了,还让你多走一趟。” 江时一时愣住,僵硬的转过头,缓缓问了句:“我国的首都是哪里?” 余北漠不假思索道:“a市啊,怎么问我这种问题。” 江时还以为余北漠也被夺舍了呢,经过刚才的试探,鉴定完毕,并没有。 让江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余北漠怎么转变的那么快,刚才还自恋的说让他放弃,他是不会喜欢他的,让他离他们远点。 现在又一个劲的往上凑,就不怕他像影视剧里那些深情种一样,突然发疯爱而不得跟他同归于尽吗? “小江你怎么不动了?” 江时回过神来,把菜倒进打包盒里。 “没怎么,倒是你怎么了才对。刚才你不是还让我离你远点的吗,怎么突然靠我那么近,还那么好心帮我打包?” 他暂停打包的动作,推开余北漠,把他推到一个离菜安全的距离。 “走远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在菜里下毒,好把我给毒死。” “我告诉你,你最好安分点,这菜林泽也是要吃的。” 余北漠无奈摊手:“我真的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是怀疑我会害林泽就是怕我下毒给你,我真的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不信的话身的。” “搜就搜。” 江时把余北漠摸了个遍,不小心碰到一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惹得余北漠闷哼一声。 “唔……” 江时强装镇定,只是耳朵上的红晕出卖了他。 他也不能马上把手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搞得好像是他故意摸的一样,最后再装模作样的随便搜了两下才离开他。 “好了,算我错怪你了。” 江时咋咋呼呼的性格暂时软了下来,低着头安静的打包。 只是他不能再专心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他爱的菜上面了,脑中循环播放余北漠刚才那声色*情的闷哼声。 江时又在一边庆幸,幸好他没看余北漠脸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比刚才那声闷哼还要色情…… 江时实在是太有心机了,余北漠是这样想的。 居然引导他给他搜身,然后又假装自己不小心摸到的,占完便宜还不够,还要在他的胸肌上摸两把才肯放手。 现在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果然跟他的第一印象一样。 骚,都把他摸#硬了。 但是他又不能马上就挑明,时机还没成熟,他必须要给江时下一个完美的圈套,不给他留一丝可以翻盘的机会。 强忍着身上被江时挑起来的欲火,继续帮他打包。 一时间,整个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谁都没说话。 最后打包完,江时非常礼貌的跟余北漠道谢。 “谢谢你的款待,菜很好吃……那我就先走了。” 还给余北漠鞠了一躬,才去拿桌上打包好的菜。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我,我只是在为我刚才对你说了那些冒犯的话感到抱歉,请你不要生气,让我送你回去也算是给了我一个获取原谅的机会。” 见余北漠没有借刚才发生的事来冷嘲热讽他,江时也就不再纠结了,他还要拿那么多菜,也不太方便搭车。 “好吧。” 说完没反应过来,余北漠已经把桌上的菜拿在手中了。 他没客气,跟着他往车库里走去。 余北漠拿了个泡沫箱把江时打包好的菜放进去,拿到后备箱放好。 就看见江时往后座上钻。 “你坐后面是什么意思,把我当司机了?上副驾驶坐去。” “哦。” 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江时仍然一言不发。 余北漠时不时用余光瞟向江时。 内心冷嗤一声,真是够装的,差不多就得了,用得着装那么久吗,也不嫌累。 装是吧,看谁能装得过谁,他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温和出声道:“小江啊。” “怎么了?” 江时转过头看他,脸上不似平常那副有一点凶,不好惹的样子,虽然他这样也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多的是像小孩子一样生气却毫无威胁力。 现在脸放松了下来,像是放松警惕的小刺猬一样,看着顺眼多了。 发觉自己看的有些入迷后,他轻咳了声,让自己清醒过来。 太有演技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勾引他,他不能让他得逞。 “是这样的,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的确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太自恋了,误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还不相信你的解释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时盯着他的脸看,像是要看穿他一般。 静默了一会儿,问道:“真的?” 余北漠没有犹豫:“真的。” 又说:“所以我想,与其我俩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的,倒不如试着当一下朋友,相处一下,说不定我俩还意外的合拍呢。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和郑煊辉的友谊的。” 听着余北漠发自肺腑的话语,他动容了。 余北漠说的不无道理,两个人争来争去,都没啥好结果,还累,这样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救的。 “那你还喜欢林泽吗?” 江时还真是的,无时不刻都在想着让他离林泽远点。 他哭笑不得道:“喜欢啊。” “可是你不是因为你的兄弟嘲笑你被林泽拒绝后,在他们的起哄下拿林泽当赌注的吗,你说你喜欢他不会感道心虚吗?” “贺岩告诉你的?” 江时点点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真的动了心一样:“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想的没错,可是相处久了,就被林泽优秀的品质吸引了,他跟我那个圈子里的人很不一样。” 余北漠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喜欢林泽,只是感觉他还挺有趣的。 “你能别喜欢他了吗,如果你不喜欢他了,我可以当你的朋友,还可以介绍一个比林泽更好的给你。” 江时说的话差点没让他笑出声来,他还真是高超,这种大话都能说出来。 他强忍着笑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对一个人动心和收心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江时已经完全被他的话给诓骗住了。 他认为余北漠说的有道理,他不能要求余北漠马上不喜欢林泽,就像他不能让林泽去装屌丝一样。 他有些惆怅。 “那怎么办,林泽注定是不会喜欢你的。” 猎物进入圈套了。 余北漠说:“那你可以帮助我不要再喜欢林泽啊,可以尝试着让我喜欢别人。” 第35章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伤害他了 还用一种充满暗示性的眼神看着江时。 不懂弯弯绕绕的江时根本就没看懂他眼中的深意,还非常有责任心的对他说。 “你放心,只要你有心悔改我会帮助你的。” 还非常欣慰,他本来是不打算管余北漠的,现在看来还是能改造一下。 一边江时真的以为余北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好在里面的,真心让他来帮助他不再喜欢林泽。 另一边余北漠认为江时也真是够能忍的,他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还在这里演他。 不过没关系,太容易就自爆的猎物是不好玩的,他有的是时间跟他耗,他不再局限于那一个月的赌约,林泽他要得到,也要让江时被人唾弃。 余北漠勾唇浅笑,问道:“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是敌人还是朋友?” 江时没有怀疑过余北漠的反常行为,他也不认为余北漠会骗他。 他就是个小卡拉咪,余北漠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就没必要花时间陪他演戏。 他没有犹豫,忘记了曾经警告过自己不要对余北漠心软的话。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们就是朋友。” 叮叮叮…… 江时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林泽打来的。 电话接通。 林泽问他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他隐瞒了出来见余北漠的事,说他最近觉得太闷了,就一个人出去散心,现在已经快到家了,就先不说了。 刚要把电话挂掉,余北漠在旁边不合时宜地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只要听你的话就能可以了吗?” 林泽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吗,我怎么听到了余北漠的声音。” “回去再跟你解释,先挂了。” 江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悦:“黄毛你是故意的吗?没听见我说我是一个人出来的,你在旁边出什么声。” 余北漠像被他的话给伤到了一样,十分委屈。 “我刚才思考的太专注了,没听到你说的话,不知道这样会给你找来麻烦,你刚才是跟谁在通电话,要是对你很重要的话我可以帮助你摆平的。” “没事,这也不关你的事。” 听着如此诚恳的歉意,江时不忍心再说什么话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不想林泽过于担心。 自从林泽知道他不是原主后,对他肉体上的照顾大于他精神上的照顾。 非常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平常一点小磕碰都紧张的不行,明明没什么的,非要大惊小怪的给他上药。 他不止一次问过林泽,他是不是喜欢原主,他总是沉默,或是转移话题,把这件事给忽略掉。 他知道林泽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他知道林泽是喜欢的,想问他为什么喜欢,最后也没问。 估计林泽也不会告诉他,也许他自己也是纠结的,喜欢上一个欺负自己的人,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吧。 喜欢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没有任何逻辑,可能是某一个瞬间。 比如,在一个炎热的夏天,你迎着风走在一条郁郁葱葱的道路上,看到他逆着光向你走来,帮你拂掉落在头上的枯叶,你就芳心暗许。 也可能是,他在你非常窘迫,非常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帮助如此弱小的你,对而言,他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埋下了崇拜的喜欢。 还有更神奇的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一句话都没说,一眼望过去你就喜欢上了,好像你是带着上辈子你们一起约定好的诺言,这辈子只为他一人而来的那样。 江时想,林泽也许就是他想的最后一种吧,带着上辈子的约定来找原主的,原主怎么对他,他都不在意,依旧想要精心的呵护他。 江时担心了起来,现在的剧情偏的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不仅剧情变了,人物性格也变了,这对他来说,都是能接受的,毕竟他也没有按照原剧情走,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他爹的连性取向都能变,他都不敢想后面的剧情得蹦成什么样。 “到了。” 游离在无法预知的世界,被余北漠的一声到了给唤回。 余北漠先他一步下车,帮他把后备箱里的菜拿出来。 江时一下车就看见了站在保安室窗口前的林泽,正往他这边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林泽看的有点心虚,他不应该说谎的,跟余北漠单独在一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欢快一点。 “林泽你怎么还下来接我了,别站着了,天气怪热的快上去吧。” 江时手上拿着东西,没有手去拉着他走,只能用后背去推他。 林泽站着没动。 神色冷淡。“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一下。” 江时怎么可能让他们单独在一块呢。 “你有什么话你过去跟他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会偷听的。” 林泽叹了口气,“听话,你先上去。” 这些话平常都是江时对郑煊辉林泽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的话给劝说,好像他是一个多不听话的人一样,他抿着嘴,站着,就是不走。 林泽说:“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嘛,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这几天你也能看出来,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跟我多说了两句话而已。” 见还说不动,他语气冷硬了些:“江时,你不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我吧,总有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要是真的想对我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在乎谁阻挠他,我想跟趁现在跟他好好说清楚。” “可是他根本就不会听的……” 江时还想反驳一下林泽的,可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余北漠真的想对林泽做什么,根本就不会因为他而不敢下手。 他妥协了,“好,我先上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江时离开后,站在车旁的余北漠很有眼力见的主动过去找林泽。 心里想着,江时真的被他给骗到了,都放心给他和林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林泽冷眼看着余北漠,出口警告:“你别伤害江时。” 余北漠觉得莫名其妙,林泽怎么会这样想,他从哪里看出来他会伤害江时的,他挨了那么多骂,都没想过找人给江时一点教训,也就是上次给过一点口头恐吓而已。 他表面是笑着的,内心却颇为不满,他对林泽的喜欢还到不了可以被他用这种语气警告的地步,就算这张脸是他喜欢的也不行。 他的目光深沉了几分,语气不似平常那般柔和,像是终于装不下去一样,带着些凌厉。 “林泽,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要伤害他了。” 是林泽,不是阿泽 第36章 闹掰了 一个星期了,余北漠一次都没来找过林泽,他发消息过去想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面对这种情况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就是莫名的慌乱。 余北漠那么安静一定有蹊跷,指不定悄悄找人在郊外建锁住林泽的牢笼呢。 怀着强烈的不安,他找到了林泽:“林泽,那天你们谈了什么,余北漠怎么不来找你了?而且他还把我给拉黑了。” 林泽在衣柜里找衣服的手停顿了下,转头看他:“也没什么,就是跟他彻底说通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安心的躺平之后的三个月了。” 又说:“他不来找我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副很不安的样子,你不会是喜欢他吧?” 江时皱起眉心:“林泽连你也这样想我,我不是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吗,先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男的,像余北漠这种人渣,身上有人值得喜欢的点吗。” 林泽怎么会这样问他,不会是余北漠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吧。 还是说余北漠本来就认定自己喜欢他,之前说的那些误会他的话都是骗他的,就是把他像工具一样在利用,从而在林泽面前获取好感。 挑拨他和林泽的关系,林泽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两个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闹掰了。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余北漠太可恶了,居然想利用他的善良来做这种事,他再也不要对他心软了。 要是余北漠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那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这个世界放纵了。 可怕的就是,余北漠只是在闷声干大事,趁他们都放松警惕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他问林泽:“是余北漠跟你说的,我喜欢他?” 林泽点点头。 “他还说你占他便宜。” 林泽说的很隐晦,江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大爷的!余北漠果然不像表面那样无所谓,居然把那么羞耻的事说给林泽听。 他明明是不小心碰到的,非说是他故意占便宜,呸,他还嫌碰到他把他的手弄脏了呢。 “那你相信他了?” 林泽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好,走到江时面前。 “我当然不信啊,所以我们们争执了一下,他也暴露了本性,像你说的一样,是个人渣,他不会再来找我们了,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摸了下江时白嫩的脸蛋,洗澡去了。 江时用力擦了下刚才林泽触摸到的地方,林泽最近很奇怪,老是喜欢摸他,被他摸的时候还不许他说话。 以前也没见他那么大胆,就因为现在在这个壳子里的人不是原主吗,他才那么肆无忌惮的摸原主的身体。 看来林泽也是一个胆小鬼。 江时回到卧室,把贺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并发送了一条消息,约了等会儿在市中心的一个电玩城见面。 他要问清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消停了,才能安心。 * 旁边是小孩子叽叽喳喳玩游戏的声音,江时把贺岩拉进了一个k歌的小唱歌房里,把门关上,减弱了外边的吵闹声。 “宝贝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好想你,先让我抱一下。” “别动我,你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 江时没有躲避的动作,只是淡定的警告了下他。 这句话非常有效,贺岩规矩的坐回椅子上。 江时看着委屈的贺岩,忍不住吐槽。 “你用得着这样吗,这一个星期你哪天没见我?” 江时虽然把贺岩拉黑了,可贺岩还是会每天来到他家门口蹲他,跟着他一起去吃饭。 他之所以会拉黑贺岩就是他太烦人了,白天来烦他还不够,晚上还要信息轰炸他。 大多是一些没营养的话,还有分享他在短视频刷到的一些搞笑视频,或是一些情侣日常,在那里跟江时幻想他们在一起以后,也要这样。 他还疑惑地问过贺岩,他都不用上班的吗,整天不务正业,以后能撑得起自家的公司吗。 贺岩不在意地说,他现在眼里就只看得见他,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公司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对此,江时无言以对,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实际上说再多贺岩总能说上一百个理由来堵他。 贺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没办法,我太喜欢我家宝贝了,一秒没见我都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宝贝约我出来是专门为了拉黑我的事,陪我出来安抚我这幼小的心灵的嘛,你对我也太好了。” 又娇羞地说:“其实不用这样的,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也不要感到愧疚,我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开始还在为贺岩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感到无语,一点小事都能被他脑补成为一件很甜蜜的事,都想好专门的词反驳一下他了。 却被后面贺岩说的那句话感动到了,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虽然语气不太正经,但话里的意思就足以让他对贺岩的态度好点。 江时没有说出怼贺岩的话,直接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 “那个,余北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正在偷偷的在郊外建一栋堪比碉堡的别墅?” 贺岩不满:“这不是我俩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嘛,提别的野男人干嘛。” 看来还是不能给他好脸的,让他一寸,他偏要进尺三寸,不凶他就浑身不舒服。 江时瞪着他:“问你你就老实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别忘了我答应跟你在一起的必要条件,现在你还是考察期。” 贺岩像是被凶爽了一样,受气包的样子一下喜笑颜开起来。 “我当然记得,宝贝别生气了我说。” “北漠最近正沉迷工作无法自拔呢,老顾叫他出去喝酒他都不去了,每次打电话给他,他就回一句‘在工作,很忙,没时间’我去公司看他,他也是在工作,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更没有在郊外建一栋像碉堡一样的别墅。” “宝贝,我还想问你呢,北漠怎么不去找林泽了?我问他,他还瞪我。” 知道余北漠并没有像原剧情那样发疯,他不安的内心得到了平息。 他回贺岩:“没什么,他俩闹掰了,以后也不会有任的何联系,你以后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林泽。” “好吧,我知道了宝贝。” 江时从座椅上下来:“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要推开门,衣服却被贺岩扯住了,他回头看。 贺岩一副可怜,像是要哭的样子。 江时犹豫两秒,还是留下来陪他在电玩城把每个项目都玩了一遍。 他留下来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出于补偿的心理。 第37章 我不嫌弃你的口水 虽然从贺岩那里打探到余北漠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还是在林泽身边守了一个多星期。 就是怕余北漠太会伪装了,怕他一放松警惕,林泽就会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被拐走囚禁。 好在余北漠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期间贺岩帮他打探过余北漠的动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只是不要命般的工作。 这下好了,余北漠像是真的放弃林泽了,这样他可以有自己的空间好好享受生活,平常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不用时刻紧张的盯着他们看。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余北漠不出来作妖,他拿着手里的几万块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风景。 想着,江时立马拿出手机查询了下这个世界好玩的城市,怎么说来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每天忙着想怎么对付余北漠,都没时间了解过这里。 只查询了五个多小时,江时就规划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还看了许多视频攻略,看的他恨不得后背上能长出两根翅膀,立马飞走。 砰砰砰…… 一阵不缓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江时在脑中飞往世界各地的幻想。 今天是星期一,家里就他和刘半仙,他没急着去开门,不用他多想就知道是贺岩。 今天好不容易放下点心来,没有去陪着林泽,想休息一天的,又来烦他。 他决定装死就躺在床上不出去。 果然没一会,卧室的门被敲响,外边传来贺岩哄小孩的声音。 “宝贝,你起床没有?” “起来的话,可以先出来嘛,我有件事想和宝贝商量。” 江时没出声,他知道自己这样像喜欢跟人冷战的渣男没什么两样。 贺岩在外面静候了一分钟这样,手轻轻搭在门把手上,轻轻扭动,往前一推,门是锁着的。 就没再打扰,江时应该是还在睡觉没醒。 江时感觉到贺岩离开了门口,他松了口气,他不想见到贺岩的原因是不想伤害的。 贺岩在他身上付出的越来越多,他就有种欠他的感觉,心里面不舒服。 刘半仙告诉过他不要有这样的心理负担,他离开后,这个世界的人的记忆都将会进行重置。 根本就不会记得他,请他尽情的接受这些好意,不要有任何的道德感。 还警告了他不要对书中任何一个角色付出真实的感情。 就算他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他的记忆是不会进行重置的,像是积分一样留在他的记忆里,抹不去,忘不掉。 请江时时刻谨记,这一行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对虚拟人物付出真感情,他们终将把他遗忘。 话是这样说的,但江时还是感到不自在,别扭,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过了两个小时,江时肚子饿了,贺岩等了那么久也应该走了。 他打开房门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看见贺岩正全神贯注的跟刘半仙打游戏,吓的江时立马转头,悄悄溜回房间里去。 却被贺岩的鹰眼给一秒锁定,把进行了一半的游戏给扔到一边。 快速把江时捕抓,拉到沙发上坐着。 游戏输了的刘半仙啧了声。 幽怨的看着贺岩:“一点游戏品都没有。” 贺岩的心思都放在江时身上,根本没在意刘半仙在旁边嘟囔的话。 江时也是想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打游戏的时候能保持的如此安静的。 一点声音都没有,要不是知道刘半仙是不会出去的,他差点以为这个家就只有他一个人。 “宝贝你醒啦,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江时糊涂装到底。 “你怎么来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就是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得回去上班了,这一个星期你能不能陪我出去旅游散心。” 江时还没说呢,旁边的刘半仙先激动了起来。 “好啊,我还没出去旅过游呢,我想去。” “我问的是你吗,你想去你可以自己去,你要是没钱的话我给你。” 又温柔地对江时说:“宝贝一个星期后我就得回公司上一个月了,我爸还不给我带手机,不准我跟外界联系,你就答应我吧,就当可怜可怜我。” 江时还在犹豫的要不要答应的时候,刘半仙在旁边帮腔道。 “小江你就答应他吧,你看这孩子多可怜,一个月都玩不了游戏,整天都得工作,那得多无聊啊。” 说完在贺岩的后背朝江时使眼神,还用手指着自己,意思是把他也给带上。 江时在想,早知道就不带刘半仙回来了,眼里只有吃喝玩乐。 贺岩晃动江时的手臂,撒娇道:“宝贝好不好嘛。” 江时被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着急,先让我想一想。” “好我不着急,宝贝你是不是饿了,你想吃什么,我点过来,咱们边吃边想。” “我不想吃外卖。” “不想吃外卖啊,那亲自做一顿饭给我的宝贝吃。” 说着就自信的往厨房走去。 江时不放心,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吗? “你还会做饭?” “当然啦,宝贝你太小看我了。” 客厅里就剩下刘半仙江时了。 刘半仙恨铁不成钢道:“小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犹豫什么啊,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不要那么有道德感好嘛,你想想你还能在这里多久,他们以后也不会记得你。” 他往江时旁边坐近了点,小声说:“再说了,那姓贺的小子,心也不是单纯的,指不定心里想着些什么龌龊的事呢。” 江时睨他一眼:“那你还让我答应他,就不怕我被他强*上了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让我陪你一起去不就好了,这样我就能保护你了。” 就刘半仙这小身板,连他都能制服就别说贺岩了,他要是真的有那心思,十个刘半仙都不是他的对手。 刘半仙似乎看出了江时的忧虑。 “要不这样,你把郑煊辉和林泽叫上,这样总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他的话提醒了江时,都是他在麻烦郑煊辉和林泽,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放松过。 他也快要走了,在离开前,他想和郑煊辉有个美好的回忆,拥有与好朋友一起快乐的记忆。 郑煊辉肯定是会同意跟他一起的,就是林泽可能不太行。 他还在实习期呢,请一个星期假恐怕不太好,还有他的妈妈准备要做手术了,怎么说都是没有时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的。 还有一个就是,他不能完全相信贺岩,谁能保证他不是受了余北漠的用意,来把他给骗走的。 等他前脚跟贺岩出去,后脚就来找林泽了。 “宝贝,饭做好了,快你过来吃。” “来了。” 刘半仙回应着贺岩的话,看到桌上的泡面后。 嫌弃道:“你说的做饭就是泡泡面?” 贺岩不爽的哼了声:“老头我叫你了吗,你就应?你要是嫌弃的话就别吃了,欠你的一样。” 贺岩拉开椅子:“宝贝请坐。” 江时在椅子上坐下,吃着泡面。 吃了不到一半,就不吃了,被贺岩一把拿过来,自顾自的吃着他剩下来的。 江时没有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的习惯,所以看到贺岩没有一丝犹豫和嫌弃吃下去的时候,他都惊了。 “你别吃我剩下的……” 贺岩嘴里还有面,含糊道:“没事,我不嫌弃宝贝的口水。” 江时内心:可是我嫌弃啊…… 第38章 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江时跟贺岩说想让郑煊辉他们跟着一起去。 贺岩先是愣了一下,他心里是不想带郑煊辉他们的,他想和江时过二人世界。 但江时既然问他了,就是想让他们陪着一起去的,他要是不同意的话,江时一定会拒绝他的,只能无奈点头答应。 吃完面,江时让贺岩先回去,等晚上跟郑煊辉他们商量好了,再通知他。 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问了他们的意见,像他想的一样,郑煊辉没有意见,同意出行。 林泽就不去了,不是他不能请假,是因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快手术了,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实在是没空出去玩耍。 就算出去了,他也不能尽情的玩耍,也会时常想着自己的妈妈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而自己作为儿子,却在外面玩的开心。 他做不到这样。 江时理解林泽,没有再说什么。 林泽放心不下自己的妈妈,江时是放心不下林泽和余北漠。 看林泽不去,江时又流露了犹豫的表情,刘半仙生怕江时也不去了。 虽然他在这间房子里过的还算逍遥自在,但成天待在这里,再不出去晒一下太阳,感受一下自然风光,他都要发霉了。 他把江时拉到一边去,避开郑煊辉他们。 郑煊辉喊道:“你们又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大江不说就算了,老头你也要躲着我!”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他。 郑煊辉看刘半仙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不满,他们也算得上在游戏里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用得着躲着他吗。 他像是一个嘴巴很大,藏不住秘密的人吗? 来到江时的卧室。 刘半仙说:“小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怕你不在,余北漠来找林泽吗。” “你听我说,我能感应到余北漠的感情线,他现在的确是真的不喜欢林泽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游玩,难道你就不想跟小胖子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吗?” 他知道江时一直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人,而郑煊辉就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爱的第一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这种不求回报,不带一丝杂念,欲念,无私奉献的爱,让江时空缺已久的位置有种奇妙的感觉。 江时问他:“真的?” “真的!” 江时蹙眉盯着他看,摇着头,还一直拍他的肩膀。 刘半仙后背顿时汗如雨下,他不会是发现他在说假话了吧。 正准备坦白,江时忽然开口。 “老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有这功能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一直担心这担心那的。” 刘半仙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江时看穿他的伎俩了呢,还好江时不太聪明。 * 跟贺岩出去玩的一个星期里,除了邀请者,每一个人玩的都很尽兴,心情美妙,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扔在了路上。 贺岩帮江时把行李拿到楼上,要走的时候,他询问了一下江时。 “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这一个星期里别说抱了,他连江时的指头都碰不到。 每次他想要不经意间牵住江时的手,郑煊辉就会像个雷达一样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小心的还是故意的。 这不,他刚问完江时,郑煊辉又跳出来说他了。 “你不要以为你请我们出去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现在就把去玩的钱a给你,你别想动大江一根汗毛!” “辉子你先别激动,你和老头先进去,我跟他说两句话。” “好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喊我们。” “嗯。” 郑煊辉他们进去后,江时给还没反应过来的贺岩一个大大的拥抱。 愣神片刻,他小心圈住了江时。 江时看贺岩如此虔诚的询问,就算他不喜欢贺岩,也不该拒绝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又不是别的什么。 “宝贝你好香。” 江时:呃……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他表面,刚正经不够两秒,就又要浪荡了。 他推开贺岩:“好了,你该走了。” 贺岩依依不舍的道别。 “好,那我走了,宝贝记得想我。” * 没人烦的日子就是爽,江时悠哉了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离开了。 心情好的不得了,每天在这个城市随便逛逛,跟楼下的小学生打打羽毛球,时间就在这快乐的时光中流逝。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江时,收到了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宝贝我被我爸给骗了,我还得在公司里待四个月,我不能见到你了[哭哭]】 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天降喜讯,他再也不用敷衍贺岩了,这不得去楼下吃个螺蛳粉庆祝一下啊。 他问刘半仙:“去不去吃螺蛳粉?” “不去,没看见我在打游戏嘛,你上来的时候帮我打包一份就好了。” “不去拉倒。” 来到楼下,看着外头的大太阳,江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晚上再出来了。 这大中午的也就他傻,即使站在通风口上,吹来的风也是热的。 想折回去又觉得亏,什么装备都没带的他,只能任由这烧人的太阳光线在他身上落下。 光线太过刺眼,他不得不眯着眼走,从而没有注意到他们小区门口停着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高级车辆。 顺利了一个月的江时,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个不顺,就是他顶着大太阳走的路,头皮都出汗了,螺蛳粉店居然没开门。 老板因为老家有点事要处理,关店三天。 他只好到旁边的小卖部,买几根冰淇淋,原地解决了一根,他才往回走。 江时低着头走回小区里面才把头抬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就看见了很久没有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余北漠。 一身黑色休闲装,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没什么精气神,看起来很脆弱,好像一碰就会碎掉一样。 不过依旧帅气,只是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不过有一点让他佩服的就是,余北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去打理自己的头发。 贺岩之前都闲出屁了,红毛下新长出来的黑色头发都没去补,余北漠这个整天工作的人还有闲心去补发根,特别是在感情上还受伤的情况下。 余北漠还站在原地没动,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没有表露出特别的情绪。 江时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林泽? 可是刘半仙已经感应过余北漠不喜欢林泽了啊。 难道是找他的? 找他算账的? 应该不是,哪有人找人算账,给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 听林泽跟他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其实内心还是误会着他是喜欢他的。 还把那么尴尬的事情告诉了林泽,诬陷他是故意占他便宜的,本来还有些同情他的,一想到余北漠全部都是在骗他的,就不同情了。 这就是老爱骗人的下场,活该! 江时决定无视他。 走到他旁边时,忽然被他一把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上。 江时下意识的挣扎,余北漠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 声音哽咽道:“我有病,帮帮我好吗?” 如此脆弱,无助的声音,加上他感觉到肩膀处变得湿润起来。 余北漠哭了? 他不再挣扎。 第39章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哭什么啊。 这黄毛还跟他演上瘾了? 他以为他还会为他心软吗? 江时被他勒的有一点难受,人都要被他提起来了。 而且他们这样贴得太近了,大夏天的,俩人穿的衣服都薄,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余北漠经过锻炼的胸肌和腹肌。 余北漠的胸肌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在他的胸口处摩#擦。 太奇怪了,江时不太喜欢这种感受。 江时单手推了下余北漠的肩膀。 “你能先放开我吗,我有点难受。” “唉哟,这太白天的,真是有伤风化,要抱回家抱去,别教坏小孩。” “乖孙,快闭眼别看,小心长针眼。” 江时刚把话说完,电梯里就下来一对祖孙,边越过堵在正中间的江时他们,边说出来了上面的几句话。 小孙子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频频回头看江时余北漠,语气天真无邪地问他奶奶。 “奶奶为什么不能看啊,那两位哥哥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会抱得那么紧的。” 奶奶把他乖孙的头强行掰回来。 “都叫你不要看啦,你个小娃你懂什么……” 两人本来就没什么关系,被老奶奶这么一说,倒显得他俩关系不一般了。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余北漠缓慢地松开江时,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 江时像是受不了一样,立马退离他一米远的距离。 江时警惕道:“有病就去医院看啊,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余北漠显露出受伤的神情,语气轻飘飘的,虚弱无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真的有病。” “前段时间我的状态不好,去医院看了心理医生,被诊断出了情感缺失,没有爱,不懂爱,也不会爱。 我之所以认为自己喜欢林泽,是出于身体机能自我的一种保护,它给我的反应是,我应该喜欢林泽,而不是我内心做出的决定,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还患有自恋性人格,认为你喜欢我,我不是故意以为你是在欲擒故纵的,我只是生病了……” “医生说我需要人陪伴,这样搭配药物才能好,不然随时都有发病的时候,而且还会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江时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呵呵一笑:“你看我像傻子吗?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文化,瞎编出来的病情来耍我的。” 一次两次,他是不会轻易上当了! 余北漠委屈巴巴的:“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诊断书,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很孤单,我也想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他把诊断书从裤袋里掏出,摊开,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没细看,只是草草看了两眼就还给他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这要是你伪造的呢,干这种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 他不相信所谓的诊断书,余北漠可是有前科的人,林泽就是被他伪造的精神病诊断书在警局里从周聿身边带走的。 余北漠见江时不相信他更伤心了,手捏着诊断书,眼泪无声掉落,丝滑无比。 委屈感扑面而来:“我真的没有,你以为我是一个什么很闲的人吗……” 像是伤心到了极致,话都无法从他口中完整的说出来,说两句就要缓一下,才能继续。 “闲到要装病骗你玩?我这样做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对我友好点……” “你可以原谅阿岩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什么错啊,我只是生病了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余北漠彻底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至,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框跑出来。 呼吸也因为过于激动变得急促。 余北漠像是被渣男骗财骗色后,还没有醒悟的恋爱脑,哭着挽留渣男的人。 而他就像是那个渣男,把人利用到毫无价值后,对以往的旧情没有留念,铁石心肠,面对昔日恋人的苦苦哀求仍然无动于衷。 看着如此伤心到几乎要哭到断气的余北漠,江时不可否认的是他又动容了。 他知道他不应该这样的,余北漠怎样与他无关,他不需要负责,他只要管好林泽就行了。 可是看着这样毫无形象在他面前痛哭的余北漠,根本就不像是演的。 在他看来余北漠的演技可差了,还是一个挺在乎自身形象的人,内心的助人情节疯狂增长。 余北漠缺爱,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使自己过的不好,也想让别人能过得好些,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 江时认为林泽是本文第一大善人,殊不知,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大善人的称号就已经落在他的头上了。 江时想,就再相信他最后一次吧,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骗也就骗了,谁叫他就是容易心软呢。 江时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不是心软,而是容易犯贱。 贱就贱吧,都贱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他走过去,拉起余北漠的手,来到小区的活动区找了个比较隐蔽,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的地方坐下。 坐下后,余北漠低着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江时看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力的叹了口气。 他安慰道:“别伤心了,我可以帮你。” 听闻,余北漠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了个惊喜的笑容。 “真的?!” 江时没有感到一丝伪装的痕迹,真的就像是他从内心生发而出的感情一样。 余北漠纯良的笑容就这样印在了江时的脑海里,这是他第一次在余北漠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然而他没预料过的是,在不到不久的以后,他会因为这个纯良的笑容多次从梦中惊醒。 江时已经完全信任余北漠了,他从塑料袋里拿了根冰淇淋分享给他。 “真的,快把脸上的眼泪擦掉。” “可是我没有纸巾,不想用手碰我的脸。” “你把冰淇淋拿着,我找找看我有没有。”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已经开始融化,变软了些的冰淇淋,在他低下头找纸巾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找到了,喏,给你。” 余北漠看了眼纸巾,跟他对视上:“你帮我擦。” 江时答应帮他,可是没打算惯着他。 “你自己没手啊,自己擦。” 余北漠低头不语,默默把手中的冰淇淋拆开,双手都沾上了融化了的冰淇淋。 “我的手脏了,你帮我擦。” 江时吐槽了句:“跟个小孩一样,不想做的事就故意破坏掉。” 嘴上说着,手已经往余北漠的脸上去了,看他那么伤心的份上就让他无理取闹一次吧。 等余北漠吃完手中的冰淇淋,帮他把手嘴巴擦干净,江时才开始问他想知道的问题。 他问余北漠:“你为什么会找我来呢,你应该有很多朋友吧,而且我能感觉到你以前很烦我的。” “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对身边的人都很包容,跟我的那些朋友都不一样……,我那时候不是生病了吗,以为你喜欢我,就有点烦……” 说着又一副要哭的趋势,江时赶紧打住。 “好了,我明白了。” “别伤心了,我会帮你的,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医生说最好是要有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陪着我,所以我想你能搬来和我一起住,来我的公司当我的助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需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就好。” 第40章 他是真的有病 江时有些难以置信:“二十四个小时?要不要那么夸张。” “可医生就是这样说的啊,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问我的主治医生的。” 余北漠又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没关系的,你不愿意就算了,让我一个人承受这病痛的折磨,到时候病情严重了,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 “好了,我知道了。” 江时心累,他什么都还没说呢,干嘛要搞的那么脆弱。 “我没说不愿意,只是有点惊讶,这种治疗方法靠谱吗?” “你会不会是被骗了,不管是什么病人我都没有听说过要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看着的啊。” 江时的疑问像是把余北漠给砸晕了一样,答不上来。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时的眼睛看。 看着余北漠微微浮肿的眼眶,他也不再问什么了,彻底败下阵来。 “行了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问了,我相信你。” “不过今天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下,明天我再去你那儿。”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临走前,江时对余北漠说:“记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 回到车上的余北漠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可怜样,取代而之的是阴狠和玩味的神态。 上次他跟江时面谈后,送他回家,跟林泽谈了会儿,两人发生了争执,彻底闹掰。 他对林泽的好感全部消散,回去狂工作了一个多月他还是不能消气,总想让林泽失去点什么,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想了多种办法,本来想把林泽的工作前途给断掉的,没想多久就被他否定了。 他家也是做生意的,他深知断人财路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 后来就把主意放在了江时的身上,林泽不是喜欢江时吗,碰巧江时又喜欢他,只不过现在还在演戏呢。 直到现在余被漠仍然认为江时是喜欢自己的。 既然那么爱演,那他就陪他演,看谁耗得过谁。 他就把江时骗过来,到时候他要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上隐形摄像头,等那天江时装不下去了,半夜敢爬上他床的话,他就把这段视频放在网上。 这样不仅能让林泽难受,知道自己原来喜欢了个那么两面三刀的人。 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跟自己闹掰,拒绝自己的追求。 他得不到美满的结局,也不能让林泽得到。 现在想来,江时也真是够蠢的,就在他面前示弱了一会,哭了两下,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词。 他不会以为这是个跟他相处的大好机会吧,现在都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顺便也让自己的好兄弟贺岩认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余北漠现在无法意识到,将来的他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后悔一辈子,他就算是他追了很久才获得了江时的原谅,把人追回来。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也无法从这种亏欠中走出来,他只想要对江时好一点,再好一点,好到江时都觉得他太过于夸张了,他还觉得不够。 其实余北漠说的话也并不都是假的。 他的确不懂爱,不会爱,没有爱,只是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他是真的有病。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合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一点爱都没有。 两人结婚后把余北漠生下来,就分开住了,余北漠被放在老宅里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偶尔也会去外婆外公家住。 余北漠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可以算是一件商品,一个用于对付家里长辈制造出来的商品。 他们对余北漠没有一点爱,毕竟他是一件商品嘛,商品是不用注入爱的。 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继承公司的模型来培养,不会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亲昵的小名,更不会在他哭闹的时候哄他,只会更加严厉的批评他。 在余北漠初中毕业的那年,他的母亲离开华国,去了h国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他的父亲则是在外面包养了无数情人,有一回他回到他父亲的别墅,不小心撞见他的父亲带了个女人回来。 他父亲虽然对他没有感情,但也不是变态,没有现场直播的癖好,只是让女人先在这房间里待着,他去书房里处理点事。 就是为了缓解尴尬,想等余北漠识相的离开,再回来。 可那个时候余北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走。 没想到他带回来的女人,竟然趁着余北漠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偷偷来到他的房间。 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那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他很生气一把把女人从床上甩下去,女人的惊呼声把他的父亲吸引了过来。 他的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给了他一巴掌,从那天开始,他不再渴求别人主动爱他,想要的他会自己动手。 被打了一巴掌的他,穿着睡衣,赤着脚离开了他父亲的房子,黑夜走到白天,脚底都已经血肉模糊,才回到了老宅。 也是从那天开始,余北漠爱上了花天酒地的生活,喜欢把自己喝个烂醉,这样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二十六岁他才慢慢成长起来。 不过他并不像他的父亲一样滥情,他是会包养情人,但大多数只是让对方陪自己喝酒,他太孤单了,他的朋友不少,但是他不能在他们面前透露出脆弱,这样很容易会被对家给扳倒。 他的众多朋友中就贺岩和顾承知道这些事。 在余北漠看来,江时和那晚出现在他床上的女人是一样的,一样的贪婪。 * 江时回到家,把手中的冰淇淋放进冰箱里,来到沙发等待着刘半仙把游戏打完。 无聊的等待中,江时把手机拿出来想玩会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笑脸)】 江时【好的。】 回完消息,他就把手机关掉了,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余北漠住一起了,他就没心情玩手机,心里乱糟糟的。 就看着游戏屏幕,脑袋却是放空的,要不是刘半仙喊了他一声,他能这样放空到郑煊辉他们回来。 “小江,我的螺蛳粉呢?” “老板有事回老家了,没开门。” 刘半仙不信,他觉得这是江时故意不帮他带的借口。 想嘟囔两句,被江时说出来的话给整忘了。 “老头,刚才余北漠来找我了。” 听到余北漠的名字,他莫名的一激灵。 “他找你干嘛?” “他说他有病,想让我过去陪他,帮助他治疗,你觉得我该去吗?是二十四个小时都跟他待在一起哦。” 他看着刘半仙逐渐凝重的脸色,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要是他不同意他去,他该说点什么理由来说服他呢。 良久,刘半仙才说出一句让他裂开的话。 “那你走后,我能睡你的房间吗?” 江时:“呃……可以” “不是,老头你就不担心我吗,他要是把我骗去虐待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可能就是有病呢,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出那么变态的方法来让林泽屈服的呢,他让你去你就去呗,正好帮我观察一下他的性格缺陷,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改了。” 这是把他这个工具人发挥到极致了呗。 他沉默起身走回卧室,他不想再搭理刘半仙了,一点都不关心他,心寒。 等到了晚上,郑煊辉他们回来了,江时才从他的卧室里出来。 “大江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快去洗手吃饭。” 江时来到餐桌的时候,郑煊回已经把菜摆好了,连一次性筷子都帮他拆好,打磨了下上面可能会残留的毛刺。 林泽也给他带了他最爱喝的奶茶,帮他把吸管插好。 刘半仙闻着味就来了:“我的呢?” 郑煊辉没给他好脸色:“你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卫生都不打扫,还想吃饭?” 刘半仙小声反驳:“小江不是也不打扫吗,怎么就说我一个人。” 再小声还是被人给听见了。 “大江跟你能一样吗,我就乐意让大江休息,你再说大江一句不好以后就真的没有饭给你吃了。”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份他最爱的菠萝炒饭给他, “给你。” 刘半仙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林泽也给了刘半仙一杯奶茶,他受宠若惊的对他说了声:“谢谢,没想到还能有我的份。” 也不怪刘半仙这样,林泽从他住进来开始就很少跟他说话,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问江时在哪儿,他还以为林泽讨厌他呢。 林泽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 “那大江你就先慢慢吃,我先去洗澡了。” “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们商量。” 他叫住郑煊辉林泽。 他俩在他对面坐下。 江时把今天遇到余北漠的事和要去陪伴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遭到了郑煊辉林泽的双双反对。 林泽:“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郑煊辉:“我也不同意。” 江时就知道他们不同意,又说了一大堆的话。 林泽见江时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让他照顾好,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就回卧室了。 郑煊回虽然很舍不得江时,还是选择尊重江时的想法。 他和江时从认识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里,还没有分开过那久,说实话他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强忍着要哭的情绪,郑煊辉说:“如果余北漠欺负你了,就告诉我,管他是谁的儿子,我都都要把他的头打掉。” 江时:“好。” 过了会郑煊辉扭扭捏捏问道:“今晚我能和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吗,我在你房间打地铺,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舍不得……” 相比郑煊辉扭捏的样子,江时是很坦荡的,他们可是无比纯洁的兄弟关系,睡一个房间怎么了,同一张床都可以。 “当然可以,我俩睡一张床就好了,还打什么地铺,生分了啊。” 郑煊辉笑着回应:“好,我俩今晚就睡同一张床。” 最后郑煊辉在林泽压迫的眼神下,乖乖的在江时的房间打上了地铺。 第41章 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第二天,余北漠准时出现在江时所住的小区楼下。 郑煊辉和林泽特意跟老板们请了半天的假,送一下江时。 刘半仙没跟着一起送,他就是打心底害怕男主,现在还不敢见男主的真身。 郑煊辉要亲自把江时交到余北漠手里,他要给他一点压力,也可以说是一种警示,让他知道江时是有靠山的,别妄想趁他不在就欺负他的好兄弟。 看江时他们从小区出来后,余北漠眼里好像就只看得见江时一人,完全忽视了身后跟着的郑煊辉和林泽。 语气包含热情,欣喜:“江江,终于又看见你了,你知不知到,昨天回家后,一想到今天就能跟你待在一起我就兴奋的睡不着。” 江时听着余北漠说的话,感到无比尴尬,他就是去他帮他治疗而已,把话说的那么暧昧干嘛。 还用终于这两个字,搞得他俩好像有多久没见一样,想表的的语意也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终于到了可以同居的地步。 江时不太自然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不喜欢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并没有回应他热情的思念之情。 只是转头对郑煊辉林泽说了两句,告别一下。 才对余北漠说:“走吧。” 余北漠却不依不饶,“那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因为这件事高兴吗?” 他就是故意在林泽面前说的,就是要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男人好。 江时看他一副他要是不说高兴的话,就要在这里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江时敷衍道:“嗯……高兴。” 看他是病人的份上就让让他吧,说点让他开心的话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余北漠挑衅地看了眼沉默不语的林泽,像是在说,看吧,你喜欢的人眼里没你。 余北漠总是自以为的成熟,孰不知他这种假装成熟的样子有多容易被识破。 林泽对他这种幼稚的做法内心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再一次警告他。 “你别把在我身上受到的气撒在江时身上,别伤害他,你要是不服气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单挑。” 紧接着郑煊辉也附和道:“林泽说的没错,你可千万不要对大江下手啊,你在谁那受的气,就在谁身上发泄,林泽也提醒过你了,随时欢迎你来找他单挑,你可不要伤害无辜的大江。” 余北漠默默咬紧了后槽牙,额角突突地跳。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暴力的人吗,这样想他,何况他还看不上这种报复方法呢。 他没搭理林泽郑煊辉,而是向江时控诉他们两个人,对待病人竟然那么凶。 “江江你看他们,我都说我那时是生病了,他们还这样子说我,我真的好难受。” 江时被他们的三面夹击,一个接着一个的说话,吵得他头晕。 他一个都不想帮,哪边都不站。 “好了,一个两个都少说点。” 对郑煊辉他们说:“好啦,你们也回去吧,不用过于担心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吗?要是被我发现他骗我的话,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而后一脸审视地看着余北漠:“你不会骗我的吧?” 余北漠还在神游,想着怎么让江时早点上钩,好快点暴露他的本性,减少时间的浪费。 面对江时的突然提问,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说话有点结巴:“当然……当然不会啊……” 这导致他说出来的话特别没有底气,很难让人相信他说出来的话。 好在江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并没有怀疑的想法出现。 催促着郑煊辉他们快回去。 “别站着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一辈子回不来。” 郑煊辉说:“我想看着你走。” 江时知道郑煊辉真的很舍不得他,没有再说什么,跟他们挥了挥手告别,转身上了余北漠为他打开的副驾驶门的座位上。 郑煊挥林泽默默的目送他们远去,直到连车的尾气都看不见为止。 林泽说:“别看了,看再久他也不会回头的。” 郑煊辉像是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一样,心里的位置空缺了一大块,江时不在他身边,就像是原来的江时真的消失了一样,这叫他怎么能够不伤心。 虽然江时身体的灵魂不是真的,但人在这好歹也是有一个念想的。 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给自己洗脑这个江时就是他的朋友,家人,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悄悄流眼泪,思念真正的江时。 想到这,他的眼泪已经无声流了好久,他无力的对林泽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林泽不再相劝,转身走了。 他没空在这里多愁善感,他要去工作,多赚点钱,等着真正的江时回来,这样江时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了。 大家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他们根本想不到,后面会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就连刘半仙都无法预知。 林泽更是苦苦寻找了五年才找到原主。 * 江时被余北漠带回了公司,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余北漠问好。 还有不少人毫不掩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甚至有的人还在旁边小声的讨论他。 真当他是好惹的? 好吧他是挺好惹。 而且他们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在猜测他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 江时不喜欢被人当众讨论,要讨论就不能在背后讨论吗,非要在他听得见的地方说。 他们老板就在旁边呢,说这些也不怕余北漠生气,把他们全开了吗? 进到电梯,像蚊子一样的交谈声终于从耳边消失,得到了暂时的宁静。 或许是太安静了,他忍不住主动跟余北漠搭话。 “黄毛你生气吗?” 余北漠侧过头看他:“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是心想,他脾气也太好了吧,被员工这样以上犯下,当众讨论私生活都能平静如水。 “他们那样猜测你,你都不生气的吗?” 余北漠迷茫道:“他们有说话吗,我怎么没听见。” 江时:…… 这都听不见,他耳朵应该也不好吧。 没听见他就不说了,要是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话而被开除,他都会很内疚的。 “好吧,可能是我听错了,他们什么都没说……” 怎么有种欲盖弥彰的样子。 余北漠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他语气不知怎的,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问他:“江江,你以后能别叫我黄毛吗,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第42章 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没等到江时的回答,电梯就达到了顶层。 走出电梯,来到了余北漠的办公室。 江时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不叫你黄毛的话,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江时想不出别的称号了。 余北漠在办公椅上坐下,“听你的,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就是别叫我黄毛就好。” 江时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盯着余北漠的头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下。 余北漠问他:“你笑什么?” “就是我想到一个特别符合你外貌的外号,就叫你金毛怎么样。” 余北漠:…… 这也挺好的,再怎么说都比黄毛好听。 他温和笑着:“好啊,我很喜欢。” 又说:“江江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这个空间里自由走动,柜子里还有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各种零食,牛奶,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才会有人送饭上来。” “好,你安心工作吧。” 江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仔细观赏余北漠的办公室,专注到连余北漠用讥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 余北漠都要被江时的演技给折服了,永远在线,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演,不去当演员可惜啊,这演技吊打一众小鲜肉。 演技好是好,就是脑子不太好,江时不会以为他刚才听的话都是别人乱说的吧。 这可是他昨天晚上提前通知了员工们,今天他要带江时来,让他们故意说出那些话给他听的。 就是为了让江时早日脱下伪装,听到别人猜测他是他的伴侣的时候,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吧,还真是愚蠢。 余北漠勾起嘴角笑了笑,拿出文件开始工作。 可惜余北漠永远都等不到这一天,江时从来都不是演的,哪来的伪装可脱。 江时观赏完余北漠的办公室,回到沙发上。 他没有带耳机的习惯,只能无声的刷了会儿短视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声音的短视频失去了一半的乐趣,才刷了半个多小时,江时就把手机关掉了。 想找郑煊辉聊会儿天,又怕让他更难受,等过几天适应了他不在的日子他再找聊天好了。 他仰躺在沙发上想眯眼休息一下,三分钟过去了没能入睡,干脆盯着天花板看。 江时忽然惆怅起来,他真的能帮助余北漠把病给治好吗? 他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难道整天跟他在一个空间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他,他就会自愈吗? 江时想了好久,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他尽力去对余北漠好就好了,能不能把这个病治好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天花板的时间过长,眼睛有些酸涩,他眨巴眨巴,缓解了下,调整一下坐姿,一睁开眼,刚好对着余北漠。 他发现余北漠在工作上像是变了一个人,表情严肃,认真,他觉得这样的余北漠看着还是很靠得住的。 余北漠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活动了下手腕和肩颈的位置,一抬头就对上了江时痴痴地目光。 心想,江时肯定是被太认真工作的样子给迷住了,真是便宜他了,给他留有那么多甜蜜的记忆,到时候江时暴露本性的了,他一定要狠狠踩他一脚。 让余北漠觉得过分的是,大白天江时他就敢这样了?这到了晚上还的了。 江时居然用这种迷离的眼神诱惑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 他不能让江时过的太舒坦,得使唤他干点事才行。 他清咳了声,缓声道:“江江,你能过来帮我捏捏肩吗?我有点累。” 江时正在打瞌睡呢,半瞌着的眼睛在听到余北漠叫自己的时候,睁的老大。 他迷迷糊糊的擦了下没有口水的嘴角,也没听清楚余北漠要他干嘛,就条件反射答应了下来。 “可以。” 他把抱在怀中的抱枕扔在一边,脚底轻飘飘的走到余北漠的办公桌前。 低头发了会儿呆,脑子逐渐复苏,抬头问余北漠。 “你要我干什么?” 余北漠嘴角噙着笑,没有因为要重复回答他的问题不耐烦。 “我说,我想让你帮我捏捏肩,我肩膀有点酸,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你这个病啊不仅要保持心情愉悦,还要保证身体的舒适度。” 江时来到余北漠的身后,手放在他的肩上,开始轻轻的帮他捏。 余北漠在江时看不到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冰冷。 江时是故意的吧,故意没听清他说的话,就是为了能多听听他的声音,一定是这样的! 江时边捏边问:“这个力度怎么样,要不要再用点力?” 余北漠:“嗯……再用点力……对,就是这个地方。” 没想到江时还真有两下子,被他这么一捏,肩膀上的血液循环得更快了,舒服! 办公室门外,高高兴兴饭送上来的正牌助理,刚想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什么!他们总裁居然是下面那个?他难以想象他们的总裁被一个矮自己大半个头的黄毛小子给上了。 正想转身离开,被余北漠给叫住了。 “王助理,你在门口磨蹭什么,进来啊。” 什么!他们老板居然还是个暴露狂,要现场直播给他看。 王助理正在纠结,要是他不送进去的话,肯定会惹总裁不高兴的,到时候把他给开除了可怎么办。 要是进去看到赤裸的总裁,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顶楼是余北漠的专属楼层,他喜欢明亮的空间,墙面全部用反向玻璃进行隔断。 余北漠沉浸在江时的手法中无法自拔,没有注意到外边的王助理,还是江时提醒他的。 王助理没有回应他,余北漠不耐烦的又喊了声。 “我叫你进来你没听见吗?!” 门外的王助理都快急哭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时觉得肯定是余北漠太凶,王助理害怕不敢进来。 他过去把门打开,让王助理进来了。 王助理看着衣裳整洁的江时和他家总裁,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异味,才发觉他误会了。 他感激的看了眼江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自作主张,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一个脆弱,缺爱的人。 “你帮他开门干嘛。” 又对在茶几上布菜的王助理说:“我叫你半天你都不进来,还要人请你了!我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你就是这种态度,不想在这儿干了就趁早滚。” 王助理立马对余北漠深鞠了一躬,认错。 “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请总裁再给我一次机会。” “哎呀,你别说他了,他这不是进来了吗,他也知道错了,你原谅他一次。” 江时看王助理太可怜了,他曾经也是个苦命打工人,能帮就帮一下吧。 江时要是知道王助理每个月的工资有三万块,节假日还有六万的红包,他估计可以帮着余北漠一起骂他。 余北漠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过于强硬了,不是他现在该有的态度,他看了眼江时的表情,很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他觉得余北漠有这种态度很正常,有心理疾病的人一天变换八百个态度都是正常的,他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 工作累了,下属还不听话,叫送个饭都磨磨唧唧的,发一下脾气也正常。 余北漠没招,只好收着脾气跟王助理说:“没有下次了。” “我知道了总裁。” 继续把剩下的菜放好。 江时还在旁边安慰呢。 余北漠看着江时的背影,似乎想到了江时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帮助王助理了。 这是在宣誓主权呢,好有心机啊,他不会以为自己是这家公司的主人了吧? 余北漠暗笑了下,就让江时先得意一下,毕竟拥有过的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才会更痛苦。 第43章 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吃完中午饭,休息了会儿,江时到饮水机那边接了点温水给余北漠。 “吃药吧。” 完蛋,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一茬。 余北漠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 “今天早上来接你的时候太兴奋了,忘记把药带来公司了。” 江时显然是不放心的。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去帮你把药拿过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你得在这陪着我。” 他又补了句:“二十四个小时都要,医生说过少吃一次药也没关系的。” “好吧,听你的,不去就不去。” 江时做出退让。 江时和余北漠都是个犟种。 江时是因为关心余北漠少吃一次药会不会对身体的恢复有影响。 他要是不愿意吃也没办法,就只能做出退让,他俩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可以逼着吃药的地步。 身体是余北漠自己的,他也提醒过他了,听不听是他的事。 余北漠则是没把药准备好,他不可能凭空变出一瓶药,当着江时的面吃掉吧。 在以后,两个人的犟更是从多方位表现的更加透彻。 吃完饭的江时有点犯困,跟余北漠说了声自己想睡觉,就躺在沙发上了。 余北漠则是给刚才的王助理发去了消息。 y【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现在去医院把这些药买回来,把里面的药倒掉,再去超市买点像药的糖倒进去,这一切做好后,送回我家,把它们放在我的卧室里面。】 附加药的图片,还有一笔转账。 王经理本来还在忐忑中的不安的内心,在看到自家总裁的消息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好奇,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他当然是不会冒昧问出口的。 w【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余北漠把手机收好,抬眼望了眼江时。 江时开始是平躺着睡的,但睡着睡着,就变成了侧躺蜷缩的姿势。 小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上,脸上的软肉被挤起一块,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 余北漠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起来,隔着一个茶几看江时。 此刻余北漠认为自己疯了,他居然觉得江时很可爱,鬼使神差下还用手机把江时的睡容给记录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江时给拍下来,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把江时拍下来的那一瞬间,心跳的飞快。 余北漠把这种现象归结为小偷心理。 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他保留江时的照片是为了以后好把他给踩在脚底下。 * 江时发现余北漠不仅在工作上认真,还挺拼命的,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他都要过一眼才放心交给下属去做,这让他对余北漠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晚上十点,他们才从公司回到余北漠的家。 余北漠住的是珍宝小区,套内一千平的豪华大平层,原木风的装修,很温馨。 室内恒温系统,一年四季都控制在同一个温度内,让人很舒服。 在这里他突然想起了贺岩,他问余北漠:“贺岩也住这里吗。” “对啊,就在我隔壁,你想去找他?” 江时想否认他只是好奇而已,被余北漠堵了回去。 “他现在不在这里住,他被他爸抓回去接手公司了,还被收掉了手机,切除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用来办公的电脑也是经过处理的。 所有通讯工具都用不了,他爸还派了保镖监管他,一到点就把他从公司送回老宅,你可能要好久才能见到他了。” 听完后,江时沉默了,这哪儿是回去接手公司,这分明就是在坐牢啊。 江时低头呆愣的样子,在余北漠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江时还真是够贪心的,想攀上他还不够,还要钓着贺岩。 “江江你怎么了?” 余北漠也开始演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我睡那个那个房间。” 既然知道贺岩的情况了,他没有再问。 “什么在哪里睡,不是说好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待在一起嘛,你当然是跟我睡一个房间里啊。” 余北漠轻柔的话语灌入了他的耳朵,他们才多熟啊,就睡一张床上? 说是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用那么夸张吧,睡着了什么都看不见根本用不着这样。 再说了,难道他上厕所也要他跟怎么,余北漠愿意,他还不乐意呢,这是他的底线。 他婉拒到:“这不太好吧……”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口,余北漠像是跟他心连心一样,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想什么呢,我跟你在一个房间里睡,又不是在同一张床,我昨天叫人在我房间里弄了张床给你。” 江时尴尬笑了下:“嘿嘿嘿,我没有这样想过……” 他不可能承认的……都怪余北漠不一次性把话说完。 余北漠带江时来到他们两个一起睡的房间,一进去,江时都震惊了。 余北漠的房间比他和郑煊辉林泽住的那套房还要大点,两张床并排放着。 边震惊边在心里想:这个世界多他一个有钱人到底会怎样!无能咆哮,啊啊啊!! “你的衣服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左边的那一排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的,我先去洗澡了,你要是着急洗的话可以去别的房间洗。” “哦,知道了。” 江时打开衣柜的门,余北漠给他准备的衣服大多都是黑白灰系列,唯一的颜色就是一件红色的外套。 他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全都是内裤,拿起一条来看,还是他的码数,奇怪,余北漠是怎么知道他的尺码的。 管他怎么知道的,有穿就行。 两个人都洗完澡后,江时督促余北漠把药吃了,再进行一些感情疗愈,跟他进行一个精神层面上的交流。 交流到最后,江时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得病的人。 从小就穷,没有父母也没有爷爷奶奶,朋友也没有。 余北漠有那么大的家业,就算没有父母给的爱,但他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朋友给他啊,就这样还能得这种病。 这叫他这种穷人加孤儿该怎么办,看来余北漠还是太闲了,不懂享受,他要是有这些钱他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人,心理会是多么健康向上。 说的话对余北漠没起什么作用,反倒差点把自己给整抑郁了。 第44章 别样的情绪……? 余北漠跟江时相处已经有两周了。 开始的几个晚上,余北漠总是一到家吃完药,就洗澡睡觉了。 看似睡觉,实则暗中观察江时的动向,看他会不会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他的床,会不会偷拍他。 以上余北漠所希望发生的事都没能如愿发生,倒是有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执念太深了,凌晨四点多,他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下意识把怀里的东西往怀里拢紧,怀里的东西香香软软的,抱着特别舒服,他还用下巴蹭了下。 就这一蹭,让他察觉到了不对,他迷糊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怀里抱着的居然是江时。 江时窝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看着相当乖巧。 自己则以一种相当霸道的姿势把江时禁锢着,他没去理会自己这占有欲十足的样子。 心下一喜,江时终于露狐狸尾巴了,他还以为他还能忍好久呢,看来也就这样,这才几天啊。 当他想把江时从床上轰起来时,在小夜灯的灯光下,发现了不对,他心下一沉。 不是江时爬上了他的床,而是他爬上了江时的床。 怎么会这样! 知道自己爬上江时的床上后,还以这种姿势抱着他,余北漠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小心的把江时枕在他臂腕上的头抬起来放在枕头上,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起来。 刚挪到床边,他撑在床上的手忽然被江时抓住,脸贴了过来。 把他给吓一跳,还以为江时醒了,转头一看。 江时紧闭着双眼,只是用他那光滑得像颗剥了皮的鸡蛋一样脸蛋,在他的手上摩擦了下,就不动了。 余北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江时的手掰开,回到自己的床上。 躺在自己床上的余北漠,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强行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江时给他吃药的水里加了迷魂药,才导致他晚上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跑上他的床。 而江时根本就没有睡着,都是装的,想让自己主动,这样他既能得到他,还能不失去林泽这样的朋友,为此还能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 太有演技,太有心机了,看来他以后都不能喝江时给倒的水了。 余北漠立即打开手机查看监控,想把江时装睡的视频提取出来。 看完监控,余北漠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监控里,凌晨两点,余北漠晃晃悠悠的从自己的床上下来。 在江时的床前站了有三分钟的样子,没有一丝犹豫,上了江时的床。 还把熟睡中的江时揽在怀里,脚也搭在江时的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着。 而他以为装睡的江时没有任何异样,睡的像头死猪一样,被抱的那么紧都没醒过来。 这期间江时似乎是嫌弃他太热了,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被他一把摁住,就老实了。 怎么可能! 余北漠不相信自己会梦游,肯定是江时给他的水有问题,不然他不可能会这样的。 那天晚上过后,余北漠跟江时说,医生说他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他可以把药给断了。 吃多药会产生依赖性的,而且这是感情上的缺失,不是吃药就能根除的,趁早断了比较好。 应该多跟人交流,这样的话就只能让江时累一点了。 江时没有怀疑,只是让余北漠放心,他会陪他到最后一刻的。 这个最后一刻不是说陪余北漠到病好的最后一刻,而是说江时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刻。 只是那个时候的余北漠并不能理解江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认为江时想痴心妄想的陪他一辈子。 * 余北漠跟江时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喝过江时给他倒的水。 甚至家里的水都没喝过,就怕江时丧心病狂到连家里共用的水都下手,只敢喝那种瓶装的水。 没喝过家里的水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跑江时床上的现象了,这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余北漠宁愿认为这是江时的问题,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日思夜想,脑神经还以为是自己的主人想要跟江时一起睡,自动发起神经系统,帮了他一把。 没想到判断失误了,把错误概率给调整好,自然就没有在发生过这种现象。 余北漠只觉得江时的心思过于歹毒,自己明明是想要的那个,偏要对他下手,要他主动。 还有江时居然还在睡梦中把他推开,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睡着了还在演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气不过,以他生病的理由使唤起了江时。 给家里请的阿姨放假,就只让江时照顾他,让他给自己端茶递水,洗衣做饭,要是江时拒绝他,他还要发脾气呢。 洗澡还故意不拿衣服让江时给他拿,还故意把浴室门给开到最大,就是想挑战他的忍耐度,没想到江时还真就是个忍者。 他都牺牲自己的肉体勾引他了,他还不为所动,这给他一种很挫败的感觉。 余北漠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严重的怀疑,他自律锻炼来的身材,身上的肌肉每一处都恰到好处,江时看到了居然还能忍住不上手。 江时不是没注意到余北漠这两周的不对劲。 刚开始住在一起的那几天,余北漠从公司回来总是早早洗完澡,吃完药就躺床上睡觉,也不跟他进行精神层面上的交流了。 开始他还以为余北漠工作太累了,就没说什么,可是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余北漠是在假装睡的。 有好几次,他都看见余北漠悄悄睁开一点眼睛看他,他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闭上了。 江时没有戳穿了,只是认为余北漠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趁他睡着偷偷离开,他既然选择答应帮助他就不会半途而废的。 余北漠也没装多久。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五天早上,余北漠突然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 问他晚上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只回答了句,说昨天晚上感觉有一点热,呼吸不太顺畅就没了。 也是从他问了这个问题后,他就不再装睡了,药也不吃了。 余北漠变得越来越黏人,必须得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还变得爱暴露起来,记性也变差了,还爱使唤他,要给他做饭吃,一点小事也要他帮忙,实在烦人。 但江时都没跟他计较,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只当他是犯病了,戒药的暴躁期,伴随着感情焦虑症。 这种情况下是最需要人包容的时候,是不能拒绝的。 * 余北漠刚洗完澡,站在浴室里大镜子的面前,伸手捏了下自己身上的肌肉,和腹肌。 从江时搬进来开始他就没锻炼过了,好在身上的肌肉还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还是说,难道江喜欢肌肉猛男? 那他就加强锻炼,迟早有一天江时会对他的身体着迷的! 他就不信江时还能忍住不上手。 这样想了后,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余北漠能察觉到自己对江时其实是有点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的。 他好像不太想报复他们了,江时只是喜欢他能有什么错,毕竟他那么优秀帅气,这是能理解的。 他不应该用江时来报复林泽,虽然江时的演技很好,但他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感觉江时这个人还是不错的,长的虽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不差,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又纯又媚。 先看看吧,要是后续江时还能这么老实的话,他可以考虑一下放过江时。 余北漠光裸着身体,想把衣服穿上,发现他忘记拿了。 使唤江时使唤惯了,都没有拿衣服到浴室的习惯了。 等一下他要去参加一个合作商的饭局,他是不打算试探江时的。 现在浴室里只有一条毛巾,浴袍浴巾都没有,他又不想叫江时给他拿,那就光着出去吧,反正江时不在卧室。 没有犹豫,打开浴室门直接走出来,刚把衣柜门打开,江时就从客厅里进来找他了。 “金毛你好了没有,王助理都打电话让我催你了。” 第45章 太痛了 余北漠随便扯下来一件衣服,挡住重要部位。 饶是余北漠动作再快也还是被江时给看光了。 相比他的慌乱,江时要比他淡定一千倍,可以说是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他早就对他的裸体免疫了。 也不知道余北漠在害羞什么,昨天叫他送衣服的时候还很坦荡的把浴室的门全部打开让他看,今天就不行了。 看着江时疑惑的目光,余北漠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镇定道:“快了,你先出去,我穿好衣服就可以了。” 江时‘哦’了声就出去了。 江时边走边想,余北漠这样是好事,这就证明他的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余北漠换好衣服后,把江时叫了进来,也帮他换了一套。 第一次穿上西装的江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怪别扭的,这总感觉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一点都不匹配。 他从镜子里跟余北漠对视:“我不想穿这种衣服,能不能换掉啊。” “为什么不想穿,你穿起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江时还是拒绝道:“就是别扭,不舒服,不想穿。” 余北漠看江时浑身刺挠的样子,同意他换了,江时都让他那么多次了,他也让他一次吧,不然该说他欺负小孩了。 毕竟是陪余北漠一起去见合作商,也不能穿的太随意,找了件休闲西服穿上。 * “余总,你可让我们久等了。” “是啊,余总,这不自罚三杯,可过不去啊。” 余北漠非常自然的应付一众老油条:“抱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拿起桌上倒好的酒就要喝,被江时给挡住了。 平常江时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场合,但在余北漠的身体健康面前,他还是大着胆子拦了下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总裁身体不适,酒我就替他喝了。” 说完一饮而尽。 余北漠有些意外,但没有干预江时的举动,只是笑着跟各位合作商介绍他。 “这位是我的助理,刚来的还不太懂规矩,请各位老总不要在意。” “哈哈哈,没事,余总身体不适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今晚的酒可就得你的小助理帮你喝了。” “没问题。”江时在余北漠开口之际抢答道。 问话的老总非常赏识江时这种人。 “小伙子有前途啊。” 江时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余北漠的身后,听着他们大谈特谈这几年国内有前景的项目,大多时候就是喝酒和发呆。 他脚都要站麻了,桌上的局还没有要散的意思,酒他也要喝不下了,他觉得这些人是故意灌他酒的。 聊几句就让他喝酒,好在有原主的酒量打基础,不然他早趴下了。 余北漠看出江时不舒服,跟各位合作商客套了两句话,带着江时走了。 一出到酒店,江时立马冲到路边的垃圾桶开始吐,他没吃什么,吐不出来东西。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帮他顺背,掏出手机叫王助理买点醒酒药,和清淡的食物回来。 挂掉电话后,他询问江时:“还难受吗?” 江时对余北漠问的话表示无语,这不是废话吗,不难受他能抱着垃圾桶吐? 他没有力气回答余北漠的话,又吐了会才好受点。 他直起身子,指了下酒店旁边的花坛,意思是让余北漠扶他到那里坐着休息一下。 余北漠没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喝糊涂了,还想吃草了?” 江时无力翻了个白眼:“扶我过去坐会儿。” 余北漠赶紧扶住脚步轻浮的江时往花坛的方向走,到花坛边正准备坐下,江时感觉到有个黑影从花坛边跳了出来,刚准备往一边躲开,脚底一滑,直直朝黑影扑了过去。 下腹一疼,酒瞬间就醒了取而代之的是剧烈的疼痛,他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他结结实实挨了一刀,这把刀还在他的身体。 余北漠抱着江时缓缓在地上坐下,不敢动,怕给江时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余北漠整个人都麻了,江时居然喜欢他到了这种地步,连命都能给他…… 那个黑影是余北漠的对家,上个目标本来稳在他们手中的,却被余北漠给截胡了。 他气不过,知道余北漠今天会来这里跟几个合作商聚餐,就想拿把刀吓吓他,教训一下,没想过要伤人。 这一下子也把他给干懵了,跌坐在地上人都傻了。 酒店里的保安听到动静后,立马冲了过来,把凶手抓获,并报了警,和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江时不想哭的,可是太痛了,眼泪哗啦啦的流着,他觉得他可能要提前回去了,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原主,让他的身体受伤了。 江时脸上的眼泪被余北漠用手轻柔的擦掉,他声音哽咽颤抖:“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再坚持一下。” 江时能感受到余北漠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声音无比虚弱,眼皮在打架:“金毛……我好困啊,我想睡觉,我能在你怀里睡觉吗?” “不可以……,江江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先别睡。” “可是我真的好困,我可能要走了吧。” “别瞎说,你不能睡你知不知道,清醒一点。” “金毛,你答应我当个好人行吗,别再去找林泽了,不要喜欢他,别逼他。” “你不睡觉我就不去找他,你要是敢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他。” 江时没及时回他的话,余北漠着急了:“你要是能听话不睡觉的话,等救护车来,我就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不要睡好不好。” 江时太疼,太累了,但听到余北漠那么自恋的话,他又忍不住回怼。 “谁喜欢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自恋,我不喜欢你啊……” 余北漠帮江时把额头上的细汗擦掉,落下一滴泪来:“嘴硬。” 这次江时的语气硬气了点:“我不喜欢你,你没听懂吗?” “我听见了。” 余北漠怕江时太激动了,血崩,顺着他的意来说。 他说的这些话其实也只是哄着江时的,并不是真的要答应他,只是想着这样能让江时高兴一点,能跟他多说点话,保持清醒。 又觉得江时果然爱演,都重伤成这样了,还不承认。 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呼叫声,江时像是听到了希望,每次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北漠总是跟他说话,说等救护车来了,他就能睡了。 “我要睡觉了别说话。” “不行,不许睡觉,到医院再睡。” 江时才不听他的呢,他就要睡,明明说好了救护车来了就可以睡觉的,凭什么还要等,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了。 “我就睡。” 这句话说完他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江时还以为他一睁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里了呢。 可他一睁开眼看到的是三个人头对着他,他不愿意面对事实,又把眼睛闭上了。 郑煊辉哭唧唧的:“呜呜呜……大江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呜呜呜。” 刘半仙看不过去了,给了他脑袋一锤。 “能不能说点吉祥话。” 虽然整把刀都捅了进去,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要害,这把刀要是再偏一厘米,江时必死无疑。 林泽沉着脸看江时:“我不是说过让你保护好自己吗,你帮别人挡什么刀。” 江时很是羞愧,低下了头,揪着手指:“对不起……” 郑煊辉还是看不得江时委屈,劝解道:“林泽你别说大江了,他也不是故意……” “他是真的吗?” 林泽直盯着江时:“他不是。” 郑煊辉没话说,刘半仙也不敢说话,他俩跟罚站似的站在一边。 只有旁边的余北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真的假的。 江时毕竟是为他受的伤,他还是得帮江时说两句话的。 “你们别说他了,是我的错……” 林泽打断他的话:“当然是你的错,不然你以为是谁的错?我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江时不能再跟你待着了,请你离开。” 第46章 越看越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余北漠不占理,说不出反驳林泽的话。 对病床上的江时说:“你以后不用帮我了,等会儿我让王助理送张支票过来,你想要多少自己填,真的很抱歉,让你受伤了,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走。 林泽问江时:“疼吗?” 他脸色是冷的声音却软了许多。 江时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他用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回答道:“那可太疼了,你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跟重新把刀捅进去一样……” “嘶……大江你快别说了,我好像中刀了……” 郑煊辉捂着自己的肚子,夸张的往地上躺去,像是真的被捅一样。 江时被他的演技给整笑了,牵扯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的知道郑煊辉是故意的,他的心情的确好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爱惜。”这是对江时说的。 林泽煞风景的话,不适时的响起。 开心了一秒的江时,脸又耷拉了下去。 郑煊辉从地上爬起来当和事佬:“还有完没完了,林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把大江哄开心了点,你非要说一句让他难受的话才行是吧。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一句就得了。” “我就是要他难受,这样他才能时刻谨记。” “郑煊辉我就想问你,这是江时的身体,他受伤了你不心疼?你帮这一个外人说什么话。” 郑煊辉肯定心疼啊,在他心里原主是排在心中的第一位,但江时他又做错了什么吗,他又不是故意的,要怪也是怪余北漠吧,怪江时有什么用。 而且江时受伤的主要原因是谁?主要来源还不是因为林泽吗,要不是因为要拯救他,江时会受伤吗,现在他安全了,江时倒成了外人了。 郑煊辉火气十足:“林泽你是不是太自私了,要是他不来的话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你要是再说他一句的话你也走吧,要不然到时候真正的大江回来了我还跟他解释不清呢,你不知道吗,他可是很讨厌你的。” 林泽的脸僵了一瞬间,是啊,要是没有这样的意外的话,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能站在江时的面前,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呢。 可是没办法他就是自私,他只关心原主,别人怎么样跟他没关系。 江时看气氛不对,主动认错:“是我的错都别吵了,我想睡觉了,都安静点,不然身体恢复的可没那么好。” “那行,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喊一声就行。” 病房里的空调开得低,郑煊辉帮江时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顺便把林泽也给扯了出去。 跟在后面出去的刘半仙被江时给叫住了。 “老头,你留下,我有事要问你。” 刘半仙回到江时床边:“怎么了,小江?” 江时没跟他废话直接就问了:“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你是系统的事了?” 刘半仙没否认,直接就承认了:“嗯,我想着你在这里也没多少日子了,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你是拿原主的消息来拿捏郑煊辉了吧,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像我一样被抛弃了。” 知道骗不下去,刘半仙也不装了。 “对不起啊,小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江时打断他:“算了,你别说了出去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辉子的。” 江时不想管了,事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想管也管了,随他去吧。 * 余北漠彻底放弃了要用江时报复林泽的方法,他的生活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每天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会去找顾承喝酒。 “北漠你老板着脸干嘛,都出来喝酒了,能不能开心点。” 顾承看自己的好兄弟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他也听说了。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余北漠像是两耳失聪了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顾承说的话他都没听见,拿在手里的酒也不喝,只是轻轻摇晃着,盯着小旋涡发呆。 看余北漠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承跟身边的狗腿子,低头说了两句,狗腿子就把包厢里的人全部清理了出去。 热闹非凡的包厢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顾承伸手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杯拿开。 “北漠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余北漠抬起头:“没有。” “没听见你还挺骄傲呗。”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难道还放不下林泽?” 余北漠解释道:“不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你不喜欢他了,又不是情伤,干嘛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 顾承犹豫一下,说:“难道是为了阿岩那小子喜欢的人,小江帮你挡刀的那件事?” 余北漠点头,又补充一句:“你提他就提他,把阿岩扯出来干嘛,他不喜欢阿岩。” 顾承愣了下,复杂地看着他:“你不会……也喜欢小江吧……?” “不喜欢。” 顾承暗呼了口气,幸好不喜欢,不然他这两兄弟因为一个外人闹僵了就不好了。 “行了,别再摆臭脸了,开心点,我这新来了批长得好看的,我叫他们过来陪你喝酒,聊聊天,要是有看上的,可以问一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 他没征求余北漠的同意,直接给狗腿子发了条消息,叫他把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余北漠面前站了一排漂亮男孩,长相都是上乘的,只不过过于青涩了,还不太放得开。 余北漠只挑了一个看起来有点神似江时的人。 顾承笑着让剩下的人离开,叫狗腿子让刚才清出去的人回来。 “北漠这样就对了嘛,这才是你的风格,玩得开心啊,别闷闷不乐了。” 又对余北漠挑中的人说:“小汤记得把这位大爷照顾好啊,要是能让这位爷高兴,有的是好处给你。” 说完就把沙发这边的区域留给了余北漠和小汤,自己到人群中找乐子。 小汤重新倒了杯酒给余北漠。 声音软软细细的:“余总喝酒。”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盯着小汤的脸看,越看越觉得丑,跟江时一点都不像。 第47章 生米煮熟饭 余北漠沉默的接过小汤手中的手酒,放回了桌上。 “你几岁了。” 小汤本来还在为余北漠拒绝他倒的酒伤心,就听到余北漠问的他。 小汤红着脸,以为被看上了,羞涩回答道:“今年22了。” “会骂人吗?” 小汤还想说点什么表现一下自己的,还没开口就听到余北漠问他这种问题,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毕竟余北漠长得又帅又有钱,能傍傍上那也算是一种福分。 听别人说他还不会虐待自己的情人,包养情人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人陪他喝酒,说话,一个月也就只需要陪他两三回。 这可比那些秃头大肚子的老男人好多了,就算是余北漠要求自己献身的话他也是愿意的。 他不确定余北漠说这话要表达的是什么,以为是试探他。 在他的认知里,像他这种有钱人应该是喜欢文明人的。 “不好意思,余总我不会骂人,不过我会唱戏您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唱给您听。” 余北漠冷漠拒绝:“不用了。” 感觉到余北漠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向下减少,他必须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 他用那可以把蚊子夹死的声音问:“余总您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啊,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余北漠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子藏的是什么心思。 语调散漫:“是有点东西。” “那您能帮我把它们拿下来吗?” 小汤眨巴着他那双人见人夸的眼睛看着余北漠撒娇。 余北漠嗤笑一声:“这都焊在你脸上了怎么拿?” 小汤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就站起来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那些小心思收好,别把主意打在你不该打的人身上,丑东西。” 看着余北漠离开的背影,脸都黑了的小汤暗骂了句:“神经!” * 余北漠没有跟顾承告别,悄然离开。 回到家中,从酒柜里拿了瓶白兰地,打开瓶盖,直接对着瓶口灌下去。 房屋里的灯没开,唯一的光源是从落地窗外传来的。 余北漠靠着酒柜坐在地上,盯着窗外在想。 他不喜欢江时吗?可是为什么江时不在,他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呢。 余北漠现在是矛盾的,开始的时候他明明不喜欢的啊,为什么现在会有这种想呢,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江时,他只想江时能立刻出现在他身边,他承认,他对江时产生了依赖。 他想念江时的声音,关心,唠叨,和江时对他的喜欢。 还有明明喜欢他喜欢的要死,却还要假装不喜欢他,想引导他主动出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仰头又灌了大半瓶的酒,灌的太急,有些许酒液从嘴角溢出。 余北漠想他也许有点醉了吧,不然为什么会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心为什么那么酸,想把江时绑回来的念头为什么那么深…… 他好像是真的病了…… 余北漠从地上爬起来,摸黑,跌跌撞撞的走回他和江时的卧室。 他越过在自己的床,目标明确的躺在了江时从离开到现在半个月没有动过的床。 那天从医院回来,他都已经打电话叫人过来把江时的床丢出去了,可当工人上来的时候,手才刚碰到床垫,又被他给制止住了。 他舍不得。 舍不得扔掉证明江时在这里存在过的唯一物证。 他把酒瓶里剩下的酒给一次性喝完,随意丢在地上。 头枕着江时用过的枕头,扯过江时盖过的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盖住。 像个变态一样细细闻着江时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是江时本人的味道。 十几分钟后,他红着脸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掀开。 骂了声:“艹!” 他居然硬#了。 * 再一次见到江时是在半个月后。 还是因为贺岩的关系。 贺岩找他爸请了两天的假,代价就是这次收假回来,必须连续上四个月的班不许请假,依旧是不能跟外界联系。 要是不能坚持四个月要请假的话,那就重新来四个月。 没办法,他太想念江时了,他觉得江时太单纯,太善良了,他不在的话,要是江时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他还想拜托余北漠帮他照顾一下江时。 还有一个就是,他怕江时骗他,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时已经跑了,好不容易的碰上个想共度一生的人,他可不想错过。 他要抓住这次机会跟江时生米煮成熟饭。 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防止余北漠,毕竟他家宝贝那么好,很难保证兄弟不会挖墙角。 他要是跟江时有实质上的关系后,余北漠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的,朋友妻不可欺嘛。 江时的身体好的大差不差了,离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所以当贺岩邀请他去酒吧小聚的时候他没有拒绝,郑煊辉他们也是要跟着去的。 * 酒吧包厢内,贺岩他们提前到场。 贺岩呜呜的跟余北漠顾承他们控诉他爹有多过分。 “老顾,北漠你们都不知道我被人监控的日子有多难过,就上厕所洗澡那会儿能有点个人空间,手机也不能玩,我都联系不上我家宝贝了,你们去帮我劝劝我爸,让他别对我那么严厉。” 顾承没有同情贺岩,还嘲笑了他一番:“要不是你太浪了,不听话你爹的安排,成天跟人对着干嘛,你爹能这样对你吗。” 贺岩不承认,辩解道:“我哪有,他好好跟我说不就好了,用得着使用这种极端手段吗,好像我是犯人一样。” “别不承认了,贺叔要是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手公司,像你这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贺叔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你怎么能把那大的家业给撑起来,你没有能力怎么让你的宝贝过上好日子,阿岩你也该长大了。” 顾承的话点醒了他。 是啊,他要是没有钱还怎么养江时,他可不能让他宝贝受苦,他宝贝是来享福的,不是来跟他过苦日子的,为了他的宝贝,他也要坚持下去。 他握住顾承的手:“谢谢你老顾,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生活的希望。” 顾承:“……”无语,你可真是贺叔的大孝子。 一直沉默的余北漠引起了贺岩的注意。 “北漠你怎么不说话?” 余北漠淡淡道:“没什么,他们还要多久到。” 第48章 低落,纠结,开心? 傻呼呼的贺岩以为余北漠还在为林泽的事郁郁寡欢,殊不知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正心神不定呢。 “北漠,你不至于吧,以前也没见你那么深情过啊,不就是一个林泽吗,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帮你搞定。” 顾承看不惯贺岩这种自己不怎么样,还要讲大道理的人,轻踢了他一脚。 “你还好意思说北漠,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不是自称情场小王子的吗,怎么就追着小江不放呢,把自己弄的跟个孙子一样,按照你的性格不应该这样。” 贺岩瞪了眼顾承,“你懂个屁,我家宝贝跟那些货色能一样吗?” 顾承认输了:“好,不一样,你家宝~贝是天仙~” “那是,也不看我是谁,我挑人的眼光那可不是盖的。” 贺岩听不出顾承话里有话,正得意洋洋呢,偏头就看见余北漠低着头心不在焉的,手指贴在玻璃杯的杯口上打转。 贺岩瞬间羞愧了起来,明明知道自己兄弟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他还在这里讨论自己的甜蜜宝贝,要是他是余北漠的话,那可是要闹的。 “别说了,没看见北漠不开心吗?” 突然被贺岩给哄了,顾承很懵逼,到底是谁先把话挑起来的? 也好意思说他! 余北漠牵强的勾起一抹笑解释道: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工作有点累,没休息好,很抱歉,我没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你们了。” 顾承贺岩心想:这家伙怎么那么懂礼貌了,这样说话还怪生疏的。 短短三个月里,他们感觉余北漠似乎成长了不少,成熟了许多。 事实上,余北漠离开医院后,他的情绪总是低落的,他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想去找江时又没脸去,总感到愧疚。 江时那么喜欢他,他又不能答应跟他在一起,上次喝完酒在他的床上有那种反应后,他知道自己对江时是有欲望的。 这种欲望不是对喜欢的人有的那种欲望,更像是一种独占的心理产生的欲望。 酒醒后,他对自己这种行为和心理进行了分析。 他不认为自己喜欢江时,他现在之所以会对江时有别样的心理感受也只是因为他帮自己挡了一刀。 这种只能说是属于自责的心理所产生的一种喜欢的错觉,他不是冷血动物,不可能对保护自己险些丧命的江时没有一点动心。 余北漠是纠结的,江时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勾引他还要钓着贺岩,说什么他都不应该对江时动心思。 可是江时对他的好没掺半点假。 在长期缺少父母陪伴,从来没感受过父母对他的爱,也没有感受过父母之间有任何爱意存在的情况下,余北漠是分辨不出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的。 余北漠一直在否认自己对江时的真实感受,他在害怕。 害怕江时跟靠近他的那些人一样,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一些东西,只要目的一达成就会离他而去。 没有人是真正的来爱他的,连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只是欣赏他,满意他成为了他们梦想中的继承人。 所以他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进行抗争,把江时跟那些人对他有所图的人归为一类,这样江时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不会难过。 就像现在这样,他一点也不难过! 还有一点是他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抢。 为了表示自己刚才不小心挑余北漠伤心的往事的歉意,贺岩从兜底掏出一小包小药丸给他。 挑眉道:“北漠这个给你,你先留着以后用,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让你得偿所愿。” 顾承想狠狠嘲笑一下贺岩,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啊,用这种手段,刚想开口,就看到余北漠居然伸手收下了,还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又说:“今晚就算了,别在老顾酒吧干这种事。” 顾承嘴巴张得老大,这还是余北漠吗,他不是最不屑这种手段的吗? 贺岩笑吟吟道:“我懂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亲自让林泽诚服于自己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药效大得很,一次只能用一颗啊,不然我怕你被榨干。” 顾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北漠你……” “我没打算用,也不喜欢林泽。” 余北漠知道顾承想说什么,先一步解释道。 余北漠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 顾承想问余北漠不用你收他干嘛,贺岩想问他不用接受干嘛,不知道这些药很难求的嘛,还不如还给他,等他从公司解放了,他要和他家宝贝一起用。 只是看余北漠并没有想要再说话的样子,他们也就默契的把嘴闭上,不再问了。 余北漠收到的是银行给他发的短信,有五百万刚刚被人从银行里转走。 余北漠郁闷了一个月,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江时没有用他给的支票。 他都快要被江时打动了,为了他不要命还不要钱,就来了这条消息。 不过也让他松了口气,幸好江时要的钱,要是要他的人他还真给不了呢。 转念一想难道他的命就只值五百万吗?怎么着也得要个一千万才对得起他挨的这一刀吧。 不过他又有理由让江时对他好了。 贺岩把顾承挤到沙发的角落,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说:“北漠这是怎么了,笑的那么便宜。” 顾承双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八卦,北漠开心就好,管他看的是什么呢。” 江时也是纠结了好久,到底要拿余北漠多少钱合适,拿少了又对不起了自己这一刀,拿多了又没那个脸。 后面听刘半仙说余北漠最不缺的就是钱,让江时放心大胆的拿,不用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他可就拿了! 当即决定要了五百万,给郑煊辉二百万,林泽三百万,理由是林泽在本书原剧情里被摧残的最多,理应得到的最多,起初他俩都不想要的,在江时的洗脑下还是接受了。 至于他自己嘛,他都快回去要过上亿万富翁的生活了,根本不把这三瓜两枣放在眼里。 到包厢门口时,江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你们等会儿不要说什么过分的话,和气一点,就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跟他们告别的聚会,虽然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不是很愉快,但毕竟也是有过交情的人,大家都开心点,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郑煊辉:“知道了,我和老头不会让你失望的,就是不知道某人什么意思了。” 刘半仙赞同的点点头。 三人看向林泽,等着他的答案,要是他不答应的话,像是要立马把他从酒吧里赶出去一样。 林泽淡声道:“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喝酒。” 林泽凝望着江时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在他的脸上乱划,像是在说,要是他敢喝酒的话,伤到身体的话,就让他好看。 江时被他这阴郁暗含警告的眼神看的一哆嗦。 “知道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林泽这才满意,声音恢复往常的柔和:“那走吧。” 第49章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包厢的门被打开,贺岩看见江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走过去,张开双手就要抱。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啊。” 他闭着眼享受着怀里的人带给他的温暖, “宝贝你怎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又在‘江时’身上摸索了下。 “宝贝你什么时候留的辫子,怎么还矮了。” 顾承看贺岩抱着刘半仙在那深情表达自己的思念,和关心,憋得脸都红了,终究还是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岩你的宝贝什么时候变成老头了?” 在贺岩闭眼的瞬间,林泽眼疾手快把江时拉走,把刘半仙推到了他的怀里。 “什么老头?” 贺岩睁开眼睛看,刘半仙抬头看着他笑:“小贺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那么想我,老头子我也很想你。” 他愣神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把刘半仙推开。 “你有病吧,你往我怀里钻干嘛!” 贺岩羞愤的指着刘半仙吼道。 刘半仙耸肩道:“小贺你不要毁我老头子的名声啊,明明是你不把眼睛睁开,看都不看一眼才抱错人的好吧。” 贺岩咬牙:“那你……”就不能出声提醒一下吗? 话还没说完,余北漠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好了别吵了,有什么事就不能先坐下在说嘛,这就你俩还站着了。” 贺岩僵硬的转头向后看,五个人整齐的坐在一起,看着他笑,特别是顾承,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还在那儿笑。 刘半仙在他转头的功夫也从他身边走到沙发上坐好了。 贺岩垂头边走边叨叨:“都那么老了不在家好好休息,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喝的了酒吗你。” “嘿,小子你看不起谁呢你,你喝趴下了,我可能还没感到醉呢。” “你就吹牛吧你!” 说完还朝刘半仙吐了下舌头,刘半仙没有继续跟他吵,只是捋着自己的胡子笑了下。 “北漠给我让个座。” 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左边,江时右边坐着的是林泽郑煊辉刘半仙。 就只剩下顾承和余北漠中间的那个位置,他想和他的宝贝挨在一起坐,林泽是叫不动的,只能让他的好兄弟让位了。 余北漠稳稳当当的坐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是敷衍到:“这位置我坐热了你不能坐,不然屁股会长包的。” 贺岩本想说他不再在意的,却被止住笑意的顾承一把拉下。 “怎么了,坐在我和北漠中间委屈你了?” 贺岩闷闷不乐的。 “没有。” 一想到等一下能与江时共度一晚,小情绪消散了不少。 先是主动调动气氛,让大家快速熟络起来,就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了。 酒桌上常玩的小游戏,打算都玩个遍。 几局下来在场的除了江时,所有人都喝上了酒,林泽和顾承喝的最多。 几局下去了,还没罚到江时,贺岩有些急了不会等他喝醉了,还没到江时吧,那他还怎么下手啊。 在紧张的游戏氛围中,上天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终于轮到江时喝酒了。 “宝贝你太幸运了,终于能喝上酒了,我来帮你倒。” 倒酒的这一下功夫,贺岩把一颗白色的小药丸扔进杯子里,与酒水碰撞的那一刻很快就融化了,加上灯光太暗,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猫腻。 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把酒杯递给江时,却被余北漠截胡了,没来的得及阻止就被他一饮而尽。 “他身体不舒服,我帮他喝了。” 贺岩愣怔了两秒,大脑迅速运转了下,没关系,等会叫林泽送他回去不就好了,这也算是帮余北漠了结了一段执念,反正他是不相信余北漠是真的放下林泽了。 贺岩其实是有点醉了的,他没细问江时身体哪里不舒服,只是问他要喝什么饮料。 “宝贝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帮你去拿回来。” 来到这也挺久了的,江时的确是有点渴。 “我想喝橙汁。” “好,我去帮你把橙汁拿进来。” 顾承等贺岩出了门口,反应迟钝的想到,明明可以用对讲机叫人送过来的,何必亲自去一趟。 来不及细想,刘半仙和郑煊辉从座位上离开,挤到顾承身边。 “别管他们我们继续。” 顾承很快就把贺岩抛之脑后了,跟郑煊辉他们继续拼酒。 林泽酒量不好这会儿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半躺在沙发上。 江时和余北漠把林泽往边上挪了挪,把中间大的位置留给顾承他们。 余北漠在这个空隙中关心了下江时。 “你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点尴尬。 出于礼貌他也关心了下余北漠:“恢复的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好点?” 江时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面对如此温柔的余北漠,江时还是有点不习惯的。 余北漠最擅长装可怜了,他需要江时对他的好。 看着江时柔软的发丝,他压着声音,显得异常脆弱。 “不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想让你回来。” 江时没想到余北漠会如此诚实,一点客气都不讲。 可他已经答应过林泽不会再回到余北漠的家里了。 “你可以找别人帮你啊,不一定是我吧。” 余北漠像是跟江时杠上了一样,不肯让一分。 “别人不行,只能是你。” 第50章 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 说这话时余北漠的语气严肃且坚定,似乎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江时没料到余北漠会回他这句话,面对这状似表白的话他无法作答。 正巧贺岩从外边回来了,他把手中倒满橙汁的玻璃杯递给江时。 “宝贝你的橙汁来啦。” 江时接过,“谢谢。” “谢什么啊,听北漠说你身体不舒服,那你就别玩了,在这边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的话记得跟我说……” “别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出去一趟要那么久,我看你是故意逃酒的吧,先自罚三杯。” 话没说完就被顾承拉到中间的位置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直到把三杯都喝完为止。 刘半仙也在旁边拱火:“小顾说的没错,小贺你要是喝不下了就直说,不要找这种蹩脚的借口。” “谁说我喝不下的!” 贺岩很快就被激起了好胜心,也不玩什么小游戏的,直接跟顾承这几个人开始猜码。 都没时间去关注江时了。 江时把手里的橙汁喝了个大半,没有说话。 可余北漠就非要江时直面面对他,再一次问道:“江江回来陪我好不好?” 余北漠说的话真的很让江时为难。 他看了下躺在沙发上的林泽,又看了眼一脸憔悴可怜兮兮余北漠的表情,两边犯难,到底要他怎样啊。 把他分成两半吧,这样他就不用纠结了。 算了,还是不分了,这也不是他的身体。 正在思考着该怎么委婉的拒绝余北漠,让他能好受点。 江时知道他不用这么在乎余北漠的感受的,可他就是受不了别人向他示弱。 他承认自己现在跟个圣母没什么区别,自己都过不好的情况下还想保护别人。 突然他感觉到肩膀一沉,低头一看,只能看见余北漠的头在他肩上难受的乱蹭。 余北漠脑袋发晕,看人都重影,身体里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慢慢升腾。 “金毛你怎么了?” 江刚把他的头从他的肩膀处抬起来,下一秒就又靠了回去。 还小声呢喃道:“难受……” 江时听着余北漠撒娇一样的声音,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烫。 顾承那边已经玩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余北摸的异样。 药效的驱使下,余北漠直接环抱住江时的腰,使两个人贴得更近了些。 嗓音黏黏呼呼道:“我想睡觉……” 江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当他喝酒喝上头了,现在才发作。 耍酒疯的他见多了,像余北漠这样挨抱着人撒娇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看着挺可爱的,江时伸手揉了下余北漠的头顶,声音不自觉放低了些。 “睡吧,肩膀借给你靠。” 见江时退了一步,余北漠得寸进尺,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我不想在这里睡,太吵了,我要去床上睡。”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掰开,站起身来。 余北漠以为他要走,想伸手抓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心里的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他什么都抓不住…… 药效逐渐发挥,但余北漠还是能控制住的,只是觉得身上很热,想要把衣服脱掉。 手刚搭在衣领上,江时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把余北漠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自己则是扶着他的腰。 江时朝喝酒的人堆里招呼了声:“顾承金毛有点不舒服,我扶他到套房里休息一下。” 这一层楼就只有这一间包厢,其他空余的房间,顾承让人通通做成了套房,为的就是给自己和他的朋友们休息用的。 顾承醉的有七成这样,猜码也杀疯了,眼里,心里想的只有手里的那几杯酒,根本不管他兄弟的死活。 “去吧,记得替照顾好北漠。” 同样七分醉的贺岩却瞬间清醒了点:“不行,让林泽送北漠去。” 江时看了眼在沙发上睡死了的林泽。 “林泽还少两个人抬呢,怎么扶,没事的,我把他送到房间里面就回来。” 贺岩还是不肯:“你留下,我送北漠去。” 开玩笑,这种药要是真正发挥起来,再清高的人都能变成荡*,要是他宝贝的药效也发作了,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能知道。 贺岩刚站起身,被喝懵的三个人给摁了回来,直接灌酒。 顾承说:“啊岩,别想找借口,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今晚说什么都得喝到最后。” 又对江时说:“小江你先把北漠送回房间里去吧。” 本来酒醉了的贺岩,被灌了几杯酒后,脑子短路了,把他要跟江时共度良宵的事情,扔在了脑后。 他现在醉的连他爹站在他面前他的认不出来了,哪儿还管得了江时。 回归了他们的猜码环节。 江时刚把余北漠扶到房间门口,就有些累了,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下过床,余北漠还把全身的力气施加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是拖着他走的。 江时没能坚持把余北漠拖到床上,直接把他扔在了铺有毛毯的地上。 想着歇口气,再把他拖到床上的,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什么情况,这也没有风吹过啊,门怎么被关了,他去检查了下,手握着门把手拧了几下,打不开。 用力又拧多了几下还是打不开,江时放弃了,想打电话,发现电话落在包厢里了。 他只能回去把余北漠拖回床上再想办法。 只是刚走到余北漠跟前,脑袋变得昏沉起来,身体也有种难以言说的羞耻的反应。 这种情况他也管不了余北漠了,就让他睡地上吧,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躺下。 余北漠的药效快要发挥到极致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动手把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脱了,只留了条内裤在身上。 这样才让他好受点,可是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肉#体得到解放。 他撑着地面慢悠悠的坐起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时,此时他还存留有一点理智在。 他看江时就像是豹子看到了猎物一般,想上前捕捉将其撕碎。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 一,这是贺岩喜欢的人他不能动手。 二,江时是个心机鬼,想要的就是他主动,他要是动手了,岂不是便宜的江时? 这样不仅能挑起他和贺岩关系的恶化,还能肆无忌惮的留在他身边。 三,他不是随便的人,不可能是个人就上,虽然他对江时的感情很复杂,一会儿一个想法,一会儿讨厌,一会儿又喜欢的。 第51章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余北漠在内心挣扎了好久,药物已经挥发完毕了,他的眼睛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 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之前,他妥协了。 余北漠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是他的错,明明是江时先来勾引他的。 要怪就怪江时是个朝三暮四的家伙,要不是他一次次的暗示,又一次次的假装不在意,他也不会对他产生欲望。 这怪不了他…… 就便宜江时这一次吧,看在他照顾自己的份上,就给他一点好处吧。 拒绝多了就算是舔狗也会跑的。 完全说服自己的余北漠,从地上起来,向躺在床上的江时进攻。 江时的药效开始发挥,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睡觉。 想着等睡着了就不会难受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还越来越兴奋,那种羞耻的生理反应也越来越大。 江时没接触过这种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以为自己突然发烧了。 难受间,感觉到有一个滚烫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猛然睁开双眼。 余北漠浑身赤裸,满脸潮红,眼神迷离的盯着他看,这明显的情欲让江时生出恐惧来。 余北漠这是干嘛,不会是兽性大发要把他给强了吧? 惊恐间江时用力把余北漠推开。 只是把手抵在余北漠胸前用力推开的时候,他发现他使不上劲了,他刚才那一推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就算他对这方面不懂,也该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被人下药了,余北漠也是。 怪不得刚才余北漠一点劲没有,原来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余北漠你醒醒,你看看我是谁……” “唔……” 江时的嘴被余北漠堵上了,在他的唇上是又舔又咬的,还试图把舌头#伸进去。 他愣了一秒,睁大眼睛,咬紧牙关,躲避着余北漠的吻。 余北漠不满江时的动作,蹙眉,一只手捏住他的两颊,迫使他的嘴巴张开, 余北漠顺势贴上去,轻易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绵软的触感让他着迷,把江时口中的金津玉液卷入腹中。 余北漠的力气大的惊人,一只手就能把他禁锢的牢牢的。 江时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居然被一个男人给毁了,他是屈辱,难堪的,同时也感到恶心,想吐,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感觉到余北漠隔着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捧他的脸,把他流在脸上的眼泪吻干净。 他想江时肯定是开心到流泪了吧,这样的话他可以对他温柔点。 江时反抗不了,药效发挥到了中期更是脱力,他心如死灰一般躺着不再反抗。 余北漠也能感受到江时放松了下来,试探的在他的嘴上吻了下,没有再演欲迎还拒那一套。 他加深了这个吻,江时忍着恶心回应他。 互相纠缠。 感受到江时的回应,余北漠异常兴奋,像是要把江时吞进肚子一样。 他边吻着,手正慢慢想把江时身上的被子掀开,手刚触碰到被子的一角,嘴唇被江时发了狠力咬着,头顶被江时用玻璃杯狠狠的砸了上去,玻璃杯都碎了。 他松开江时,嘴角嘴唇流着血,不过他不在意。 他抬头疑惑的看着江时,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还在演戏? “滚!从我身上滚开啊!恶心!” 江时撕心裂肺的吼着,屈辱感占满全身,药物的发挥让他的脑子开始变得混沌。 他不管余北漠是故意的还是药物的原因导致他这样的,这一刻他都是羞愤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跟男的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他当初想到色诱这个方法,最多是能跟他抱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就是没想过接吻,和**。 余辈漠此刻还是不相信江时说的话,只是认为他的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都这样了,还在演。 药物的驱使也使他变得更为狂妄自大。 “别装了,装多了就没意思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我主动了你不应该主动贴上来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他放软了点声音安抚道: “你难道是第一次害怕?没关系的,只要你配合我,会舒服的。” 江时只觉得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特别荒唐,搞半天他还是觉得自己喜欢他。 这一刻江时什么都明白了,余北漠哪哪里是生病,明明就是骗他的。 以为只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通过他来报复林泽,让林泽难受。 只是因为林泽不喜欢他拒绝了他,而恰巧林泽又喜欢原主。 他只是一个用来报复人的工具而已。 看见余北漠又要贴上来,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抬起头用力撞余北漠的头,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秒。 随后像是发疯了一样,双手紧紧揪住被子,被子上散落的玻璃渣子,随着他的用力,陷进了他的掌心。 这也让他逐渐迷失的理智更加清醒了过来。 江时情绪崩溃,不要命的一样大声嘶吼着,想以此来唤醒余北漠的良知。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是那个字听不懂!” “你大爷的!” “你知不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我有多恶心!” 整个房间里萦绕着江时怒吼的声音,房间里的隔音好的要命,外面的人是一点也听不到声音。 “你总觉得是我在演戏骗你,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不管你的,有人劝过我,让我不要管你,可是我看你太可怜了,也是我太贱了,我活该……” 江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又一次说了太多的话,导致有点氧气不足,要停下来缓一下才能继续。 江时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所以……我……请你从我的身上离开……” 余北漠手里捏着一块玻璃碎片,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沉默从江时的身上离开,把空调调到最低,自己走进浴室把门给锁上,打开花洒的凉水键,让自己冷静一下,手中依然捏着那块玻璃碎片。 余北漠离开没多久,江时彻底发作了,他把身上的被子给踢下了床,无意识的把衣服全部脱了,在床上翻滚,咕涌,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好受点,身上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愈演愈烈…… 第52章 他们会美满的 余北漠在浴室里浇了快四个小时的冷水,手动自我疏解了一番后,身体里的那股欲火才逐渐消退完毕。 这四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 原来江时是真的不喜欢他,一切的以为只是他自作多情臆想出来的。 从开始的醒悟。 江时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呗,他还不稀罕呢,这样也好,他不用在整天担心江时对他图谋不轨了。 到过了不到一个小时。 他在心里反复回忆,推敲跟江时相处过的每一个时间节点,想从里面找出一个自己对江时无感的有力的证明。 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他对江时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存在,这是无论自己怎么否认依然都无法推翻的事实。 这迫使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江时时的感情,他想要江时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从江时骂他开始,和破坏他靠近林泽这方面就可以看出来。 江时只不过是一个在酒吧工作的小员工,根本犯不着好脾气的跟他讲道理,直接处理掉就好。 他完全可以使用一点手段把江时送到一个离他很远的城市,或是国外。 问题就是他并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也明白的彻底。 原来不是江时喜欢他,是自己喜欢江时只是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在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时的身上时,他主动引诱江时爬自己的床,想以此报复林泽的时候,他就已经沦陷了。 他本可以不必那么麻烦的,报复林泽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最为麻烦的一种。 余北漠烦躁的一拳头砸在墙壁上,玻璃片被他握在手心,刺入他的血肉当中,疼的却是他突突跳着的心脏。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来爱他的呢,他好像从来没拥有过他幻想中的爱。 此时他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不管。 不管江时喜不喜欢他,他都要把人留下,恨他也罢,最好是能恨他一辈子,这样他就能永远存在于江时的记忆里,永远忘不掉。 他已经摸清楚江时身上最大的弱点了,对待江时不能用强硬的手段。 他要懂得示弱,因为江时总是容易心软,即使是被同一个人骗了无数次,他还是会心软的答应对方的要求。 眼下就只有一个大麻烦需要解决了,林泽。 他关掉花洒,浑身冒着冷气从浴室出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穿好衣服走到床边,看着江时赤裸着全身像个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皮肤处泛着些不太正常的红晕。 调整好情绪后,他温声喊道:“江江你没事吧?” 江时没反应,他坐在床边试探的轻轻推了推江时的肩膀,这一触碰把他给吓着了,太烫了。 他也顾不得江时之前对他有多抗拒,直接用床单把江时包裹起来,抱在怀里,往门外走去。 拧了几下,门打不开,他担心江时的情况,刚想把江时放回床上,拿把椅子把门给砸开的。 门一下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了,随后传来一道讨好的声音。 “贺总你还真是体力旺盛啊,这战斗力,我都羡慕了,你看这小费……” 服务员说了会儿话,忽然觉得头顶发凉,抬头一看居然是余北漠。 眼神像毒蛇一样低睨着他,像吐着信子的剧毒的毒蛇一般,冷得他直发寒蝉。 “余总……” 余北漠懒得听他废话,冷声问他:“会开车吗?” 服务员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但这种情况下让他不能有太多的想法,老实回答:“会。” “你来开车。” 服务员跟着余北漠乘坐上了专属电梯,往地下车库下降。 江时整个人软软的靠在余北漠的怀里,因为药物的挥发得不到及时的发泄,产生了副作用,开始发烧了起来,意识也不清晰。 只觉得自己被一个大冰块抱着,这让他很舒服,他想要离这块冰块更近一点,无意识的在余北漠得怀里磨蹭。 余北漠看江时这样,还以为是自己这样抱着他,让他不舒服了,往上掂了掂,让江时的头靠在他的脖子处。 哪料江时居然舔了下他的脖子,还发出了一声暧昧的闷哼声,使他浑身一僵。 服务员低着头不敢看,谁能告诉他,他只是答应帮贺岩看门的,出来的怎么变成了余北漠,现在还要被拉来当司机,还目睹了这涩情的一幕。 好在电梯很快就到了地下车库,让他脱离了这尴尬的氛围。 刚启动车子,余北漠冷不丁的提问。 “是贺岩让你在门口守着的?” “是的,余总。” 服务员忐忑道,心里有些恐慌,害怕余北漠因为这件事要教训他。 余北漠没有像他脑海中想的那样,只是让他把挡板降下,就没有下文了。 挡板降下来的时候,余北漠用手细细的在江时的脸上游走,从眉毛到嘴唇。 很奇怪,以前像江时这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可能看都不看一眼,也不会记得他。 就连脾气也不是他喜欢的,咋咋呼呼跟个傻子一样,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实在是让人担心。 但当他接受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时,他就无可救药的感觉江时迷人到无人能敌。 只要是江时,什么样的他都喜欢,只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太倔强了。 他的手指在江时的嘴唇上停留了好久,江时的嘴唇上残留有他被他咬破嘴唇的血迹,他摩挲了一阵才舍得放开。 他忍不住低头在江时的嘴瓣上烙下一个亲吻,下身也因为江时在怀里不老实的蹭动发生了反应,脑子顿时产生了许多的废料。 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禽兽没什么区别,江时都这样了,他还要趁人之危做这种事。 一想到江时不喜欢他,他就难受。 可是江时不喜欢自己,他怎么办才能得到江时的爱呢? 没关系的。 江时的心最软了,只要他把自己弄得可怜一点,江时会给他爱的,他相信。 要是江时铁了心跟他撇清关系,那也没关系。 他会给江时造建一栋牢笼,等他那天想明白了,他会放他自由的。 他抱紧江时,在他的眉心处吻了下,把自己的脸跟他的脸贴在一起。 他下定了决心,偏执的要把江时留下,他不能离开他,他们会美满。 第53章 我不在的日子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 第二天上午九点,江时从病床上醒来,身体上的不适感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了看周围的设备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他躺着有点累了,想用手撑着床坐起来,刚一用力,掌心的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裹上了一层纱布。 就又重新躺了下去。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大爷的!到底是那个龟孙给他下的药,可千万要藏好了啊,别让他找到。 要是让他找到了,他一定要把那龟孙的头拧下来,当成皮球一脚踢到外太空去! 他仔细想了想,一整晚他就只喝了贺岩给他倒的橙汁。 他爹的,贺岩居然这样对他,亏他还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个把性放在头顶上的人。 一个两个都骗他是吧,他是不会再原谅他们了的。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余北漠。 手里端着餐食,脸上带着疲惫的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根据这些特征,江时能肯定他昨晚一整晚没睡觉。 但这和他没关系。 余北漠像是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着话:“江江你醒啦,肚子是不是饿了,我扶你起来吃饭。” 又向江时解释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在病房陪着他的理由。 “刚才我找人借电话打给王助理,叫他去酒吧拿你的手机过来,所以才不在的。” 江时挥开余北漠要扶他的手,倔强的用自己受伤的手,忍着痛强撑了起来。 他淡漠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跟我也没有关系。” “江江你别这样对我,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有人给我下药,我控制不住自己……” 江时打住他的对话,他不想再回忆起那些细节,特别是看到他嘴唇上的伤痕后,更让他心烦意乱。 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可能是药物推使他这样做的,可他说的话却不是,他从始至终都在骗他,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停,我说了,不用跟我解释太多,我不想听,手机给我。” 他问余北漠要手机的时候,眼神却不跟他对视,只是伸手跟他要。 余北漠被江时的冷漠给刺痛了,看来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少的伤害。 他把手机给了江时,把叫王助理带来的营养餐的包装打开。 “江江先吃饭吧,你昨天晚上都没吃东西。” 江时目不斜视的看着手机,没给他一点反应。 他要冷处理余北漠。 对待江时的态度余北漠没有生气,只是自责的说:“我都忘了,你还没刷牙呢,你等着我去帮你把牙刷拿过来。” 很快,余北漠从浴室里拿出一个洗脸盆,接满水的漱口杯,还有挤好牙膏的牙刷到江时的床前。 “江江刷牙吧。” 江时是真的不想理他的,可是他做的事真的太神经了,他是残疾吗,他要刷牙不会自己去吗。 “不用了,你放回去,我要刷我自己会去。” 江时收好手机,与他凝视。 “你也别在这里了,回去吧,辉子马上就到了,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联系了。” 余北漠拿着东西的手握紧了下,面色不变,始终带着温和的面具。 “江江你再说什么啊,我不是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是意外吗,别这样好不好?” 江时气笑了:“余北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啊!”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中用,一次次的利用我,骗我,你在我这里的信用度已经用光了,没有了。” 余北漠妥协:“好吧,江江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时懒得跟他废话,腿长在他身上,去哪里跟他没关系。 相同的是,嘴长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想搭理他就搭理他,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余北漠把东西放回浴室,走到门口要离开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回头。 “江江我走了,记得把饭吃了,要是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意料之中,江时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退出病房,余北漠脸上换了副神情,不复刚才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偏执,加上疲惫的眼神,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十足。 让人不敢靠近。 刚走到电梯,就收到了他好兄弟,贺岩给他发的消息。 贺岩:【呜呜呜,北漠我被我爸抓回去了。】 【北漠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麻烦帮忙照顾一下我家的宝贝,他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出手帮帮他。】 【等我以后和我家宝贝结婚了你坐主桌。】 看着这几条消息,余北漠冷笑了下,他当然要照顾啊,到时候照顾成什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余北漠【好。】 贺岩很快回复。 贺岩【感谢我的好兄弟(玫瑰三朵)】 贺岩【昨天晚上你们有发生什么吗?】 有啊,他们亲了,还是那种特带感的。 余北漠【没有,昨天晚上他把我送到房间就走了。】 【怎么了吗?为什么这样问。】 贺岩【没什么,就随便问问,没事就好。】 傻冒。 跟贺岩聊完,余北漠联系上了林泽所实习的公司。 * 当天江时就从医院回家了,郑煊辉和林泽追问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江时把能扯的理由都扯了,他们就是不相信。 江时没招了,只好把实情告诉了他们,说贺岩给他下药了,是余北漠叫人把他送去医院的。 他没说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事,他怕郑煊辉林泽他们直接就拿刀去找余北漠,要把他给砍了。 郑煊辉听到贺岩居然做这种龌龊,下流的事,顿时暴跳如雷。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还真是会装啊,表面对大江那么尊重,背地里居然干这种事,幸好没事,要不然我非要拿刀去把他的jj剁下来!” 江时看林泽脸黑如炭,怕他责备自己,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也是口渴了才喝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怪我自己,都怪我,要不是我喝醉了,你也不会这样。” 林泽黑脸怪的原因是自己太没用,人就在自己身边,自己都 保护不了。 就算贺岩没得逞他也气,他的想法跟郑煊辉的一样,这种人只有把jj剁下来才会老实。 叮叮叮…… 林泽的电话响起。 他拿出来看,是公司给他打来的,走到一个角落接起。 大概接听了有十分钟这样才结束。 听完他老板对他说的话,他面色沉重,内心纠结。 他们公司居然有人投资了,投资人只有一个要求。 就是要他们搬到国外发展。 第54章 再见,一路平安 林泽的老板打电话问他要不要跟着公司一起去,以他的工作能力来看,公司是很赏识他的,希望他能一起去,毕业后直接转正。 林泽很需要这份工作,公司福利好,工资也高。 但他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还有即将回来的原主。 可是如果他拒绝的话,重新找工作也找不到像这样好的了。 他不能让母亲再操劳下去了,也想给原主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林泽接完电话后,脸色沉着,像是摊上什么大事一样,让人跟着一起担忧。 江时问他:“怎么了,接完电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林泽握着手机的的手,一直扣着手机屏幕,犹豫几秒后开口道:“我们公司要搬去国外了。” 江时:“这不是好事吗,干嘛不开心。” 林泽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转了一番后,又投射在郑煊辉的身上。 郑煊辉秒懂他的意思。 “林泽你想什么呢,那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跟着去啊,你不会以为大江回后,一眼就能喜欢你吧?你想太多了,我告诉你,大江最喜欢钱了,等你事业稳定来了,口袋有钱了,来找大江机会高很多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母亲,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照看一下的,等大江回来,我也会在他面前帮你美言几句的。” 看着他们伤感,又真诚的话语,江时不忍心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离开后这些都不复存在,迎接他们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泽眼神动容,真诚的感谢:“谢谢。” “这有什么啊,相处那么久了,根据我的观察,我认为你还是很靠谱的,把大江交给你,我也放心。 不过我得提醒你啊,大江喜不喜欢男的我可不知道,想要大江能看你一眼,还是得看你自己,我顶多在旁边帮你助攻一下。” 这还是郑煊会第一次夸奖林泽,说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曾经的‘敌人’,今日的朋友,一个神奇的蜕变,换做以前谁敢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江时问林泽:“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江时微微皱眉:“那么紧的吗?” 他有点惊讶,出国那么大的事怎么搞得那么紧。 “投资商在国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人过去就行。” “这样啊,那明天晚上我们聚一下。” 是告别也是庆祝。 “好。” “去那儿,我也要去。” 刘半仙从厕所出来就听见他们说什么要聚一下,也不管是什么就 是要跟着一起,生怕把他丢下。 郑煊辉对这老头也是无语了,什么都要来一份。 故意吓唬他:“我想出去给你找个养老院,把你送进去,顺便庆祝一下。” 刘半仙果然被吓唬住了,惶恐道:“我不同意,我不去我就要跟你们待在一起,再说了我也快走了不用那么麻烦。” 看刘半仙那怂样,江时忍不住笑了。 憋笑道:“好了辉子别吓唬他了。” 郑煊辉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 * 第二天余北漠没有来找江时。 江时还以为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听进去了,或是余北漠骗了自己后也没脸再来找他了。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他都无所谓。 三天很快过去,江时郑煊辉到机场送别林泽。 江时:“到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泽:“我知道,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才对。” 江时不好意思拨弄了下自己的头发。 “那些都是意外,我没想到过自己会受伤的。” “我没有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说完,林泽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时看。 “你可以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郑煊辉:“……”当他不存在吗? 江时知道林泽的意思,虽然这句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就当给他一个念头吧。 “我喜欢你,林泽。” 话音刚,林泽就抱住了他。 “我也喜欢你,再等等我好嘛?” 林泽闭着眼,一只手环住江时的腰,一只手把江时的头摁在他的肩膀和脖子处,脸靠在江时的头顶。 画面唯美,感人,就像是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 有不少路人拿出手机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江时清楚,林泽这句话是对原主说的。 抱了良久,林泽说:“谢谢你。” 谢谢江时的到来,给他靠近原主的机会。 “咦惹,别抱了,肉麻死了。” 被当作空气人的郑煊辉看不下去了,出手把他们分开。 公司里的伙伴也过来催促他,快要登机了。 林泽这才放开江时。 “再见。” 江时郑煊辉:“再见,一路平安。” * 办公室里,余北漠正在处理文件,手机叮咚一声,他立马放下手中的活,拿起来查看。 是私家侦探给他发的一条一分钟的高清视频。 画面里,林泽抱着江时难舍难分,十分亲昵。 他俩拥抱之前,他还十分清楚地听到了江时从口中说出的那一句话。 “我喜欢你,林泽。” 这句话让他嫉妒的发狂,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直在用力,像是在隐忍什么一样。 摁在手机屏幕上的拇指,越发用力的扣着,下一秒,传来一声脆脆的声响,手机的屏幕被他摁碎了。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笑,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原来江时喜欢的是林泽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么生气呢,不就是被他亲了一下吗,就要死要活的,原来是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给林泽啊。 想都不要想。 不过那又怎么样,江时他要定了。 随后,他用这个跟他现在的心一样破碎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东临郊区那块荒地,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建一栋防御功能的房子出来,周围围一圈电网……” 东临郊区是余北漠三年前盘下的一块地,周围树木丰茂,生态环境好,有不少野生动植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是太偏僻,刚好用来建一座避暑山庄,给有钱人消遣娱乐,回归田园,归隐山居体验生活的。 刚把这块地盘下来的时候,公司太多事情要忙,没时间筹划,就只能先把这块地给搁置了。 没想到,现在这块地的用处对他来说更大。 他要把江时关在里面,这样他就不会乱跑了。 第55章 惹他生气了 打电话吩咐完,刚想把手机摁灭,顶端跳出来一条娱乐新闻。 #石墨机场同性情侣告别,让人看见同性间的美好爱情# 余北漠对这种花边新闻是不感兴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私家侦探给他发的视频,鬼使神差下,他手一抖,点了进去。 页面很快就跳转出一个视频,赫然是江时和林泽相拥的画面。 他点开评论区。 网友1:他们好般配啊! 网友2:本来还挺丧的,一看到那么纯真,美好的爱情,让我本来冰冷的尸体回暖了一下。 ……………… 网友n:神仙爱情,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看到这,余北漠忍不住了,一把把手机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手机击中墙面,掉落,彻底费了。 去tm的神仙爱情,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江时只能跟他这样。 送午餐上来的王助理,刚要推开门,就听里面传出来摔东西的声音,他僵硬的在站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几日他们老板变得暴躁了许多,心情也是阴晴不定的,搞得下面的员工整日惴惴不安,要说的话都要在脑子里重复说上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敢开口。 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异常压抑。 * 江时他们从机场回来,不见刘半仙的身影。 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 “大江别喊了,他给你留了张纸条。” 郑煊辉把刘半仙留在餐桌上的纸条拿给江时。 纸条里的内容: 【小江我提前回到组织里了,为你后续回去做准备工作,暂时还不能用脑电波跟你进行联系,特意写下这一张纸条告知。】 “刘半仙也太不靠谱了,要走也不说一声!” 郑煊辉不满的说了刘半仙两句。 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还真是不习惯啊。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看着明明很小的房子,但在两人心里却格外的空荡。 郑煊辉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这会儿有点无聊,玩游戏又没有人陪他。 他突然想起,跟江时共同生活了那么久,他还没问过江时的具体情况呢。 “大江现实生活中跟这里有差别吗?” “没有什么差别,都差不多。” “那你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说到这,江时停顿了几秒,笑着回应道:“我是孤儿。” “对不起,我不知道,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郑煊辉感觉自己像个坏人一样,专门挑别人的痛处说,立马就道歉了。 江时安慰他:“没关系的,我早就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挺羡慕他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 郑煊辉把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你不用羡慕,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只不过你只能排第二哦,要不然被他知道了,他在我心中不是第一的话会生气的。” 听到郑煊辉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江时的眼眸染上喜色。 他不在乎自己在郑煊辉心里排的是第几,他不是贪心的人,只要郑煊辉愿意从百分之百里,分割百分之十给他,他都心满意足了。 * 江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还以为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了,没想到林泽走的第二天他就来了。 江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躲林泽了,算好时间,等林泽走了,他就出现。 早上九点,江时刚从床上醒来,洗漱完毕,要下楼吃个早餐。 一打开门,就看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烟的余北漠,不仅手上拿着,地上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烟蒂。 浓重的烟味在门口萦绕,难闻的气味让江时皱了皱眉。 “江江你醒了,我带你去吃早餐。” 他不想搭理余北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而且这也太没素质了,把人家的门口弄得那么脏。 屏着呼吸快速走向电梯,想在余北漠跟上来之前,把电梯的门给关上。 但余北漠两三步就跟上了,要进去的时候,被江时推了出去。 “别进来,你身上的烟味很难闻。” 余北漠听话的停下了脚步站在江时的对面,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 他走到公共卫生区拿了个扫把,把自己刚才扔的烟蒂和烟灰给扫干净,就离开了。 江时吃完早餐没回家,去了便利店找郑煊辉。 一个人待在家里挺闷的,还不如过来陪郑煊辉说说话呢。 等着郑煊辉一起下班回家,吃完饭回到家,看见余北漠还蹲在他家门口。 只是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地面干净,也没有难闻的烟味。 江时知道他回家洗过澡了,他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来求他的原谅吗? 可是他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当那件事不存在,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吗。 现在又装着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黄毛,你蹲在这干嘛?” 余北漠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江时,炙热的目光烧的江时不自在。 郑煊辉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余北漠把江时送去医院的。 他边开锁边说:“谢谢你啊黄毛,幸好有你在,把大江送去了医院,要不然大江就要被贺岩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进来喝杯茶吧。” 江时没来得及把余北漠给轰走,就听到了余北漠可怜兮兮的询问声。 “江江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你滚!” 江时把站在门口的郑煊辉推了进去,把门关上。 郑煊辉一脸懵逼的状态, “大江,你们怎么了?” 江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淇淋,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是一个骗子,坏人,以后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我们家。” “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好吧。” 江时不说,他就不问。 接连半个月,余北漠都在门口上等着江时,就算不说话,能看一眼也好。 今天郑煊辉下班回来,看见余北漠还在,在心里感叹了下他的毅力。 江时不告诉他原因,他忍不住问了下余北漠。 “黄毛,你跟大江怎么回事啊?” 余北漠瑶瑶头无奈笑了下:“没什么,就是有点小矛盾,惹他生气了。” 郑煊辉本来还挺同情余北漠的。 听说闹了点小矛盾,江时能十天半个月的不理他,肯定是很过分的事,不然江时是不会这样对别人的。 他又不同情了,可是看着余北漠可怜的样子,还是好声劝说了句“你回去吧,别在大江面前晃悠了,你得不到他的原谅了。” 郑煊辉这样说,是因为江时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离开了,这样做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郑煊辉还想问点什么,就被里面的江时给叫了进去。 第56章 让我看你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郑煊辉进来后,江时没有问他为什么跟余北漠说话,只是问了他一些平常经常问到的问题。 比如今天有没有遇到奇葩客人,中午吃什么之类的话,还有就是等会儿晚餐吃什么。 实际上,江时只有那一天跟郑煊辉说过余北漠不是好人,让郑煊辉不要随便邀请他进来喝茶,之后的日子里就没再提过了。 这些日子他都尽量把余北漠当成一个透明人,当他不存在。 他不想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余北漠的身上。 郑煊辉也很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 “大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时笑眯了眼,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想吃面,想吃你第一次给我做的那种面。” 郑煊辉也笑着回应:“好嘞,我保证这次做的要比上次好吃,我给多加两个煎蛋。” 郑煊辉把买来的食材拿进厨房,江时也跟着进去。 郑煊辉今晚要做麻辣鸡丁,拿鸡肉到洗菜池上洗。 江时站在他身后问他:“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你帮忙,等会儿炒菜油烟大,你去客厅玩会儿手机,等着吃就行。” 江时没走,只是退到了厨房的门口,靠着门框处陪着郑煊辉。 东说一句,西一说一句的聊着天,愉悦的笑声从房屋内传出到门外余北漠的耳朵里。 这促使了余北漠内心嫉妒的小幼苗疯狂生长。 为什么江时总是对他那么冷,对别人那么好。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他说,连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给他。 唯一得到的好还是他骗来的…… 余北漠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他轻轻敲响江时家的大门。 “江江你能不能开门啊,让我看你一眼,就一眼,看完我今天就走了。” 今天江时一天没出门了,余北漠连江时的背影都没得看。 余北漠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像是里面的欢笑声把他的话给淹没了般,沉入湖底。 余北漠说的话,里面的人不可能没听见,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接这个话,连表情都没变。 只是郑煊辉总是觉得怪怪的。 余北漠太奇怪了。 说话的语气,行为都不像是对一个朋友该有的举动。 更像是哄被自己惹生气的小男友。 餐桌上,郑煊辉第一百零八次,以极其复杂,探究的眼光看向江时。 郑煊辉能忍住不问,但江时忍不了, 他把吃面的筷子放下,好笑地问道:“辉子你一直拿眼睛瞟我干嘛,有话你就问啊,那么小心干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又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 闻言,郑煊辉抬起吃饭的头,筷子漫不经心的搅着碗里的面。 “我问了你可不能生气啊,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你问吧,不生气。” “黄毛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时愣了一下,接着就笑出了声:“哈哈哈……,辉子你脑洞也太大了吧,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讨厌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喜欢我呢,你就别瞎猜了。” 郑煊辉还是挺相信自己的直觉的,继续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在门口蹲那么久都不走,之前他追林泽的时候,吵架了都没见他这样过,还当场就跟林泽闹掰了,你说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时沉默了会儿说:“不可能的,我和他之间发生了点事,他心虚,所以才会这样的,你不要多想了,吃饭。” 郑煊辉:“哦。” 江时不认为余北漠喜欢自己,他觉得余北漠还想利用他来报复林泽。 余北漠太会装可怜了,他可没那么傻,不会上过一次当还去相信他。 吃完饭江时想收拾碗筷去洗,被郑煊辉抢了过去。 “我来洗,你去沙发上玩吧。” “我来洗,饭是你煮的,碗理应是我来洗才是。” 郑煊辉嘶了声:“嘶,还跟我见外了,我来洗,我就是乐意伺候你,怎么样,去沙发上坐好。” 江时没再坚持,跟郑煊辉说了一句:“你真好。” 就乖乖去沙发上休息玩手机了。 郑煊辉洗完碗,把餐桌擦了一遍,又把厨房收拾了一通心里才舒坦。 他去房间里拿了套换洗的衣服通知了江时一声:“大江我先去洗澡了。” 江时眼睛盯着手机看,大声回应道:“好。” 这几天郑煊辉去洗澡总是要通知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时不知道,这只是郑煊辉想在这几天跟他多说一下话,什么小事都要想要跟他说,毕竟以后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玩了会儿手机,江时也觉得累了,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的部位,视线落在大门处。 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人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手还搭在了门把手的位置上。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以后,他抿了抿嘴,把门给打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余北漠走了。 他把门关上,回到沙发上,躺了下来,看着墙上的钟表转动着。 也许是快要离开的原因故,心里总是闷闷的,他有点舍不得郑煊辉他们。 在这里他感受了很多的爱意,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都是郑煊辉给他的,他很珍惜郑煊辉这个朋友。 可是没办法,他不能一直抢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着原本是给原主的爱。 * 余北漠说完话后在门口站了十分钟才走的,一天没见到江时让他有点烦躁。 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承的酒吧。 没有要包厢,直接在开放大厅包了个卡座,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 巧的是,顾承今天刚好来酒吧视察工作,看见余北漠一个人喝酒的时候,稀奇了下。 过去在余北漠的身侧坐下,顺便把他手中快要递到嘴上的酒给拿走了。 顾承把酒放回桌面上,坏笑调侃道:“怎么了北漠,又为情所伤了?” 余北漠没回答他,直接拿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这把顾承给吓的,他都多久没见过余北漠这样了。 上一次还是余北漠徒步从他爹那里走回老宅,偷了余老头子的一大堆酒,晚上约他和贺岩在他家的小阁楼里酗酒,诉说着心里的不满,委屈。 也不知道余北漠又受到了什么重创,居然重演了当年的情景。 第57章 那我偏要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承一把把余北漠手中的酒抢了过来。 语气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变得严肃了起来。 “北漠你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出来,别一个人喝闷酒。” “还给我。” 余北漠伸手去抢顾承手中的酒,被他躲了过去。 余北漠不跟顾承抢了,想起身重新拿一瓶回来,又被顾承一把拉了回来。 没有准备的余北漠重重的摔回座位上,发出一声重物坠落撞击的声音。 余北漠颓废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与吵闹兴奋的在舞池中央热舞的男女形成一个对比。 他像是隔绝了所有人,在这里独自悲伤。 顾承看着余北漠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的落寞,他看着是真的不好受。 在三人组里面,他是最大的一个,自然也就充当了老大哥的形象,平常余北漠贺岩要是有什么烦心事,或多或少都会跟他说两句。 他也会给他们一些建议,帮助他们解决一些需要纠结才能解决的问题。 他把余北漠放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让余北漠对着自己坐,捏着他的肩,温声细语的询问。 “北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哥说,哥帮你解决。” 在酒精的刺激下,余北漠内心的苦楚似乎被冲淡了点,他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淡淡道:“没事。” 顾承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北漠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沉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别把事埋在心里。” 余北漠以前傲是傲了点,但不是个会把心事自己承受的人,遇到问题经常会跟顾承贺岩他们商量的。 可是这件事的性质不一样,说出来谁都解决不了,就连他自己也不行。 为了不让顾承担心,他嘴角绽出一丝笑:“我没事,就是工作压力太大了,累了,就想出来放纵一下。” 听余北漠这样说,顾承放下心来了。 他没有怀疑余北漠说的话,他知道余北漠并不像平常那样看起来很轻松。 余北漠的家庭情况复杂,不像贺岩还有老爸在旁边管着,逼着他回公司上班。 余北漠没人管,更没人帮,一整个公司的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公司还能站在今天这样高的位置真的很不容易。 顾承是打心里心疼这位弟弟。 “北漠你也长大了,不能因为工作累就猛喝酒啊,这样多伤身体啊,走,跟哥打几把桌球。” 余北漠没有拒绝,刚点头同意。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因为有人给他发消息,屏幕亮了起来,手机正好在顾承的正对面。 这让他轻而易举地把余北漠手机上的锁屏壁纸看得一清二楚。 是江时。 这是江时在余北漠办公室沙发上睡着,偷拍下来的。 余北漠不仅把这种照片设置成了壁纸,连微信里聊天的背景图也都设置了。 这样还不够,还定制了一张一百寸的照片挂在他的和江时睡过的那个房间里。 顾承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余北漠喜欢江时,他不是说过不喜欢骚的吗,那现在把人家的照片这样用是什么意思。 贺岩又要怎么办。 信息量巨大,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余北漠和贺岩手心手背都是肉,到时候他们要是真的争起来了,他要帮谁。 余北漠没有因为顾承知道了他的秘密惊慌失措,这件事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发现。 他很淡定的拿起手机查看消息。 是被派去监工的王助理给他发的。 【总裁,东临的房子正在进行收尾中,五天后除完甲醛就可以入住了。明天您是否要过来亲自检查一下。】 余北漠【去。】 王助理【明白。】 回完消息后,余北漠看了眼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的顾承。 他没主动说话,他要等顾承问他。 良久,顾承才缓过劲来。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阿岩解释?” 余北漠的表情淡淡的:“为什么要解释,他们又没在一起。”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样的吗,阿岩先前也问过你,你也说没兴趣,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喜欢就喜欢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再说了,爱情这种事来了挡也挡不住。”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困。” 余北漠没有任何留恋,站起来就走。 顾承跟上去。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车上,顾承开着车,时不时瞟两眼余北漠。 眼睛直视前方道路光景的余北漠突然出声道:“要问什么就问,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被抓包的顾承没有一丝尴尬,直接问道:“小江喜欢你吗?” “不喜欢。” “不喜欢你还拿他的照片当壁纸。” 在顾承的认知里,余北漠就不会是一个死缠烂打,单相思的人,对方要是不喜欢他,他也不会强求。 像上次他追林泽,也是在贺岩的调侃下才破例的。 “不需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顾承在他的话里听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提醒道:“你可别做傻事,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余北漠侧头看顾承,抿了抿嘴唇,带着偏执的强硬语气。 “那我偏要呢。” 听余北漠说这话,顾承心跳都加速了,他是真怕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没必要这样,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比小江好,更合适你的,真没必要这样。” 余北漠低头,把手机屏幕摁亮,细细的看着江时乖巧可爱的睡颜,眉眼间都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缓缓出声:“他不一样。” 顾承疑惑:“哪儿不一样?” 余北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哪儿不一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好。 “困了,不想说话。” 顾承也就不多问了,专心开车。 对余北漠来说这个不一样说的是跟那些接近他的外人不一样。 别人靠近他都有所图,只有江时不是。 江时是真心的希望他好。 余北漠不知道的是,江时他希望每个人都好,对他并不特殊。 他不是江时的唯一,而他却把自己认为是江时的特殊关照。 也许他知道江时对每个人都好,可他不想承认。 他只想江时对他一个人好,他需要足够的偏爱。 第58章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回到家,洗完澡,余北漠直接躺在江时没离开前睡的那张床,自己的床早就已经成了摆设。 在床上静静的放空了下,又起身坐在床上,看着挂在床头上的照片。 眷恋,炙热又疯狂。 余北漠真的觉得自己得了心病,好想把江时关起来一辈子。 这样他就能独自一个人享受江时的爱了。 他既想要江时鲜活的爱,又想要江时留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江时不愿意,就只能使用强硬手段了,他知道这样不好。 可是他没办法了,他离不开江时,他已经全身心的依赖上了江时。 他只能使用这种算不上光明的方法,企图用时间来让江时妥协,最好是能在这段时间爱上他。 余北漠叹了口气,把灯给关了,盖着江时盖过的被子睡觉。 刚睡没多久,脑子传出一阵奇怪的电流声,接着响起一道稚嫩的儿童声音。 “恭喜宿主您已完美的完成了本书中的所有任务,余北漠没有囚禁林泽,而林泽也拥有了更好的人生,还有十天的时间您就可以回到您原来的世界啦。” 得不到回应得系统,又问了句:“宿主您怎么不回话,能回去了您不开心嘛?” 余北漠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没当回事,但听到脑子里的小团子说什么任务,回去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江时有关。 他谨慎地问了句:“谁要回去?” 小团子:“您呀,宿主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小团子调皮的笑了下:“吼吼吼,不用惊讶,这是真的哦。” 余北漠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接着发问:“我是谁?” 这可难倒小团子了,今天是他接上任第一天,兴奋过头了,连宿主的名字都没记清,这要是被他的师傅知道了就惨了。 小团子尴尬道:“请宿主稍等一下,我翻阅一下资料。” “找到啦!宿主的名字叫江时,今年23 岁,是因为打游戏猝死,被意外拉进来的,并不是专门的时空旅行任务者。” 小团子不禁感叹一声:“宿主你好厉害啊,不是专门的旅行者都能把任务完成。” 余北漠受不了他的叽叽渣渣,听到江时要离开,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即帮江时做出了决定:“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小团子说:“这样是不行的,我们已经向组织上报了,到时候就要回去的。” “那我非要留下来呢。” 小团子不解:“留在这里干嘛,完成任务回去了可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小团子突然恶趣味了起来,故意逗他以为的宿主。 “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余北漠自杀,这样大家都死了,以他展开的世界也就全部崩塌,可不就留在这里了。” “我死了就可以把江时留下?那我现在就去死吧。” 小团子没注意听他说的话,只听见死这个字。 “不是你啊,宿主,是本书的男主角余北漠。” 说话间,余北漠已经站在他家的阳台上了。 他家住在三十五,风很大,把身上衣服和头发吹的到处乱飘。 余北漠用很轻松的语气回复小团子。 “小孩,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江时,我是余北漠。”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这个世界会不会在一秒中化为灰烬。” 余北漠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邪恶的话,直冲小团子的天灵盖。 完蛋了!它闯祸了。 满脑子的怎么办,要是余北漠真的跳下去死了,它就成罪人了,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团子哀求到:“你别跳,你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余北漠眺望着远方,一字一句道:“我要江时留下。” “这个不行,换一个行不行。” “不同意就算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了也挺好的,至少能跟他在同一个世界。” 余北漠手扶着阳台的栏杆,跨腿就要翻下去。 小团子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啊啊啊!别跳!有事好商量,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的师傅可以,你先下来,我找我的师傅跟你谈。” 计划得逞,余北漠把腿收了回来。 不一会儿,传来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像是刘半仙的。 “小伙子,别激动先回房间里去。” “你是刘半仙。” 是肯定不是疑问。 刘半仙承认道:“是。” 他都要被气死了,本来以为自己老了,不够细心,才造成这样一个低级的错误,就向组织申请一个小助手来帮助他,这才上班第一天就给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出来。 更让他糟糕的是,江时在原世界的身体突然被火烧了,变成了一堆的灰。 正愁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又要处理余北漠的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余北漠也不给刘半仙喘息的机会,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要江时留下。” 刘半仙为难:“这个恐怕不行……” 刘半仙话都没说完,就被余北漠威胁了。 “不行的话就算了,那我要跳下去了。” “别!,我答应你,你回房间里去,我就让江时留下来。” 刘半仙苦啊,好不容易熬到快要退休的年纪,让他摊上这么一群难搞的家伙,他想吐血。 回到房间里的余北漠突然发问:“你能不能让江时来攻略我,就说是新的任务,让他爱上我才能离开。” 刘半仙更晕了,余北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时的? 还有就是余北漠是这么好意思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的,他还要脸吗?强行留下江时就已经很违反天规了。 由于怕余北漠一言不合又要跳楼,他不敢说出自己的那些骂爹的话。 好脾气道:“把江时留下已经是我们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见余北漠没回话,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的,刘半仙找来个借口要离开了。 他还要想新的办法把江时送回去,还有把原主送回来呢。 “我还要回去撤销江时回去的申请书,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了声。 知道江时能留下来,余北漠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只要江时还在,就有一切的可能。 第59章 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第二天余北漠来到了东临验收房子。 地上两层加一个密封性的阁楼还有一个地下室。 房内有2000平米大,每个角落都装满了隐形摄像头,窗户全部钉上了铁栏杆。 院子有1000平米,院子的墙用五米高带着尖刺的铁网围了起来。 在这里,除非你长了翅膀,不然不可能逃得出去。 余北漠很满意,嘱咐了王助理在院子里多种点玫瑰花就打算走了。 “总裁等一下。” 王助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余北漠,他实在好奇。 他家老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建筑这么一栋‘牢房’是用来干嘛的,还搞浪漫,还要在周围种玫瑰。 余北漠回头:“怎么了?” 王助理:“我就是想知道,老板想在这里弄什么项目?” “不该你关你的事就别问,要是太闲了就自己去多找点事干。” 说完就走。 王助理:“……”他就不该多嘴,好了吧,老板不开心了。 * 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后,余北漠又开始在江时家门口蹲人了。 即使江时还是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也不着急。 他在等,等一个可以把江时带走的机会。 郑煊辉下班回来,看到了七天没来过的余北漠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来了?” 余北漠淡淡的:“嗯。” “哟几天不见还变高冷了,我也不劝你了,你爱在这蹲就蹲着吧。” 郑煊辉说完就开门进去了。 郑煊辉进去没多久,江时穿戴整齐的从里面出来。 目光不偏不移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接着郑煊辉也从里面出来。 对余北漠说:“走吧别在这蹲着了,一起去喝一杯。” 余北漠跟着他们的身后进了电梯。 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头还没联系他,这让江时有点焦虑。 也怕自己像刘半仙这样,什么准备都没有,一声不吭的走了,连跟郑煊辉好好告别聚餐的时间都没有。 就选择了今天吃个散伙饭,看到余北漠又来堵他了,就叫上了他一起。 离开前也不想搞得大家都不开心,总之就是怪,不仅是余北漠怪,就连他自己也怪,这种低气压太压抑了他也受不了。 三人没有去什么高档的餐厅吃饭,而是选择了夜市上的一个烤串路边摊。 这家烤串,是林泽和刘半仙还在的时候他们四个人来这吃过一次,味道一级棒。 每样烤串都点一些,要了两打啤酒,后面不够的话再补。 江时还是没有要和余北漠说话的样子,只是跟郑煊辉在旁边‘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余北漠放在眼里。 余北漠局促的外表下,深埋着一颗躁动的心,一颗控制不住现在就要把江时带走的心。 余北漠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时,开口问:“江江你不生气了?” 江时停下跟郑煊辉的话题,看着他,思索了一会儿:“不生气了。” “真的!” 余北漠雀跃的样子格外刺眼,好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他说的话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凭什么认为别人不生气就是原谅他了,立即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我不生气,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如他所料,余北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蔫了下去。 “没关系,原不原我都无所谓,你不生气了就好。”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说话,老板把串送过来的时候,才把这一僵局给打破。 郑煊辉笑着说:“别愣着了,开吃啊。” 余北漠没喝酒,也没吃串,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江时和郑煊辉两个人在这把酒言欢。 他不是嫌脏,而是没心情吃。 很快,江时和郑煊辉把两打啤酒全给喝光了,发现没酒了,又叫老板拿了一瓶。 人已是半醉的状态,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什么都说。 江时抱着郑煊辉,把头埋在肩上,开始痛哭。 余北漠忍着想要冲上去把他俩分开的冲动,满脸阴沉的看着他们两个。 江时呜呜的哭着:“辉子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好想把你带回去……” 郑煊辉也是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时的不舍。 他和江时相处那么久了,早就有感情了,何止江时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但江时不走,真正的大江就没办法回来。 他俩一边哭,一边喝,一边说…… 直到把第三打啤酒喝完,彻底醉了。 郑煊辉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江时还有那么一点点意识,坐在凳子上直愣愣的看着有分身术的余北漠。 余北漠用诱哄的语气说:“江江过来,来我这里。” 等了两三秒,江时拖着自己的小板凳来到余北漠的旁边坐下。 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语重心长的:“金毛。” “我在。” “你当个好人行不行,不要再喜欢林泽了,你们不合适,你强迫他,最后换来的只会是两败俱伤。” 余北漠反握住江时的手,摩挲着:“不喜欢他了,我喜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江时已经醉了,听不清,也记不清他说的话。 自顾自道:“嗯,回家,我要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江时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江时说的回家跟余北漠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余北漠不管,就当是江时要跟他回家。 余北漠朝身后挥手,两个飙型大汉走了过来,要把郑煊辉架起。 烤串老板,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拿着把刀就过来了。 “你们想干嘛!” “把人给我放下!” 飙型大汉,还想硬碰硬,被余北漠拦了下来。 他友好地对烤串老板说:“老板你误会了,我的朋友喝醉了,我一个人抬不回去,就请了两个人来帮我,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烤串钱还没付吧,麻烦把收款码拿过来一下,我来付钱。” 老板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余北漠,没有多疑。 又看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江时,更是打消了所有的顾虑。 拿来了收款码给余北漠。 付完钱后,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回他在小区的停车场上的车子上,进了后座。 等着两个飙型大汉把郑煊辉抬回家里,再下来当司机,送他和江时去东临。 第60章 你们懂的 到达目的地的,余北漠抱着江时直奔二楼。 喝了很多酒的江时,被尿憋醒了,在余北漠的怀里咕涌,迷迷糊糊的。 “唔……我要上厕所……放我下来。” 余北漠刚把房间的门给关上,江时就急着要从他的怀里跳出来。 他一个没注意江时就从他的怀里滑下去了,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时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掀起千斤重的眼皮,看着余北漠,意识不清的他,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 “余北漠你怎么在我家?你不许进来,你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刚说完,肚子越来越胀,他捂着肚子想要站起来,可是他太醉,腿太软了,根本走不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要尿裤子的时候,余北漠弯腰,环住他的腰,轻松的把他抱了起来。 单手托着他的臀部,像抱小婴儿那样抱着。 江时整个人趴在余北漠的身上,手不得不环住他的脖颈,以免自己掉下去。 来到厕所,余北漠把他放下,站在江时的身后,伸手就要解他的裤子,被他虚虚的制止住。 醉了的江时声音软软的:“你干嘛……” 光是听声音余北漠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喉咙干涩发紧,染上欲望的声色。 “你不是要撒尿吗?我在帮你啊。” “我自己来不要你帮……” 说着就拍掉余北漠作乱的手,认真的解裤子。 余北漠还真就没有再帮了,只是低头看江时笨拙的手法。 解了半天都解不开,他有些着急了。 带上哭腔:“怎么解不开啊……我不想尿裤子……会被笑话的……” “江江别着急,我帮你解开,没事的,你有的我都有,别怕。” 江时没再倔强,任由余北漠帮他把裤子解开。 刚帮江时解开裤子,想进行下一步时,江时又别扭起来了。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可以。” 这回余北漠没有听他的。 “站都站不稳,你自己怎么来?” 余北漠强硬的帮他把裤子扒了下来。 “尿吧。” “我不要……你不嫌弃脏啊……” 即使是醉着的,江时还是下意识的感到害羞。 余北漠染上欲色的眼神看了眼江时的那一处,并吻了下他的头顶。 “江江不脏,江江哪里都是香的。” “别憋着了,小心肚子爆炸哦。” 还坏心思的嘘了几声。 也不知道是余北漠的‘恐吓’起了效,还是他那哄小孩的嘘声的作用。 江时没再坚持。 一分钟后…… 江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困意也上来了。 余北漠帮江时洗了个澡,没给人穿衣服,直接放床上。 倒了杯凉水,当着江时的面往里放了两颗小药丸进去。 一颗是贺岩上次在酒吧的时候塞给他的,一颗是他自己找人要的,只能说是比贺岩给的还要猛。 “我要喝水……” 江时闭着眼在床上嘟囔道,刚才在洗澡的时候,就一直嚷着要水喝。 余北漠,把杯子里的药摇匀,单腿抵在床上,把江时扶起来。 “江江张嘴,水来了。” 江时只喝了半杯就不要了。 剩下的余北漠全给喝了。 药效没有那么快起来,这个空隙他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余北漠,看着床上的江时,下腹隐隐紧了起来。 他走过去,趴在江时的旁边,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唇边虔诚的吻着。 手描画着江时脸上的轮廓,和全身的线条,最后轻轻的吻遍了他的全身,像是吃大餐前的祷告。 不一会儿,余北漠感觉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药效起来了。 江时难耐的在床上,磨蹭。 余北漠覆在江时的上身,双手捧着江时的脸,与其热吻。 余北漠睁着眼睛舔咬着江时的嘴唇,欣赏着他意乱情迷的表情。 “唔……” 开始江时还挺抗拒余北漠这野蛮的亲吻,伸手推了几次,没推开。 没多久,身体就叫嚣着让他靠近余北漠一点,抱紧一点。 江时的理智全方位崩塌,搂上了余北漠的脖子,给其回应,舌探入对方的口腔,涎液从嘴角流出…… 十分钟后…… 余北漠不舍的松开江时的唇,伸手擦拭了下江时的唇瓣,没想到江时跟个勾人的妖精一样,舔了下他的手指。 这他哪受得了,低下头又吻了五分钟。 虽然他想吻到天荒地老,但还有更美味的大餐等着他呢。 余北漠把江时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趴在床上的江时,嘤嘤的不想离开余北漠的怀抱,要反过来抱他。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要你抱我……” 被余北漠用膝盖给摁了回去。 声音沙哑的不行:“乖,江江,先等一下,我很快就能抱你了。” 虽然余北漠很想不管不顾的**江时,但他怕江时受伤,只能强忍着身体的欲火,做好准备工作。 江时难受的在床上直哼哼,突然感觉到到余北漠往他身上抹了点东西…… “唔……” 卧室里全是让人脸红心跳,不堪入耳得话语。 两个人从半夜十二点战斗到凌晨四点多。 余北漠把累到不行,已经熟睡了的江时抱到浴室里清洗。 清洗完已经五点了,他把江时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房间,躺在床上搂着江时餍足的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江时先醒来的。 还闭着眼睛的江时,感觉自己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耳边还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抱着他的人也没有,而且还是个男的! 江时内心升起一股恶心感,他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想力挣脱抱着他的人。 那料,刚一动,身上的痛感传来,像是骨头被人拆下来,又重新给组装了回去的那种疼。 意识到自己被人干了什么之后,恼怒的情绪瞬间涌上天灵盖。 “你大爷的,死基佬……” 一说话嗓子又干又疼。 余北漠被江时这不小的动静给吵醒了,他闭着眼睛又把江时往怀里抱紧了些。 “江江你怎么起那么早,你不累吗,再休息一会吧。” 第61章 开始囚禁了 听到余北漠的声音江时的心都碎了,他怎么敢的! 崩溃的情绪在一瞬间炸开。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发疯似的挣脱余北漠,手肘撞到了余北漠的眼睛,他放松了力道。 江时趁机坐起来,一脚踢在余北漠的肚子上,想要把他给踹下去。 可昨晚的他早就把力气给耗光了,加上刚才情绪过于激动,用了不少的力气对抗余北漠。 他这一脚跟猫爪子没什么区别,脚踝还被余北漠用手给攥住了。 江时看清自己腿上的痕迹,更伤心了。 他本身就白,余北漠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格外的明显。 他一下就哭了,他把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哭一边瞪着脚。 也不管喉咙的干疼直接嘶吼出声:“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有做错什么吗?!为什么有这样对我。” “放手,别碰我,好恶心!” “你这样报复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楼下的两个飙型大汉听见楼上传出来凄厉的,活像是被冒出来的厉鬼吓到一样的喊叫声。 他俩不禁害怕的对视了眼,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害怕着这样。 余北漠没想到江时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想要靠近他,安慰他。 “江江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可是他每向前挪一步,江时就往后退一步。 “你滚啊!我不听!” 退到床边也没注意到,一整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余北漠心跳在那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他紧紧攥住江时的腿。 好在床比较高,江时只是倒挂在床边。 余北漠知道江时不想自己碰他,用被子把江时包的像个蝉蛹一样拉回来,抱在怀里。 声音轻柔:“我没有要报复你,我是喜欢你。” 江时被刚才那一吓,一时呆愣住,说不出话。 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缓过来开口道:“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不是的……” 余北漠想解释,江时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了。 “我不听,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余北漠没动。 “你要是不出去,我现在就咬舌自尽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江时又觉得好笑,余北漠又不在乎自己,他只是想羞辱他,折磨他。 余北漠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才不会在乎他是生是死。 余北漠沉默了三秒,放开了他。 “我走,你别做傻事。”声音听起来有点落寞。 余北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就这么光着离开了这间卧室。 余北漠走后,江时又大哭了一场。 中间还跑去浴室吐了。 余北漠在隔壁房间听的一清二楚,想去看看,又怕江时看见他吐得更厉害。 他打电话叫王助理找个做饭阿姨过来一起照顾江时。 下楼把两个飙型大汉给叫走了,一起离开了东临。 江时吐了三次,一想到自己被余北漠给强了,他就想吐。 后面吐的他受不了了,打开浴室的的花洒,用力的搓着身上的皮肤。 温度有点高,烫得他的皮肤发红,直到他洗到有点缺氧了,才离开浴室,回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他从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在床边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受到重创的江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设置,跟原着描述林泽被关的那栋房子的陈设是一样的。 找不到就算了,可能是在路上掉了也不一定。 他推开房门走到楼下就被一个陌生女人给叫住了。 “江先生你醒了?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说完也不等女人的回话,径直走出大门口。 一推开门出现,看到面前的景象他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 王助理本来还在摆弄院子里半死不活的玫瑰花苗,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就看见了江时。 “江先生,你醒了?” 江时没有回应王助理的话,自发问道:“这里是哪里?” “东临。” 江时想起来了,这是把林泽逼成神经病的地方。 现实中看到的要比书中描写的震惊可怕多了。 “王助理你能送我回市里吗?” “总裁说了不能。” 听这话江时笑了:“不能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说着就要朝院子的大门走去,被王助理挡下了。 王助理面露为难道:“总裁说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 “他谁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管得着吗?” 余北漠真的是够了,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囚禁他。 他冲到院子大门前,伸手扭了几下,连推带拽的,死活打不开。 他看向王助理:“过来把门打开。” 王助理无辜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江时看王助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说:“把你手机给我,我报个警。” 看王助理为难的表情,江时问:“你不会想说没有手机吧?” 王助理手机还是有的,只是亲手把自家老板送进监狱不太好吧。 王助理不说话,低着头站在那。 江时一是想报警,二是想给郑煊辉报平安,也不知道郑煊辉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 这边郑煊辉刚醒来的时候,发现江时不见了,开始是挺着急的。 后来在江时的卧室里看见了江时的手机,以为江时提前回去了,来不及跟他告别。 至于真正的江时还没回来,他也不觉得奇怪,比这还邪乎的事他都见过了,江时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可能真正的江时还没到时间苏醒,身体也跟着隐藏了。 没多想,收拾收拾就去上班了,只是这心里一下空了一大块,有点受不了。 为了不让自己难受,他强行把这件事给忘了,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不让自己有闲心去想别的事。 * 餐桌上,就江时一个人坐着,王助理和做菜的那个女人秋姨就站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 好像他是什么尊贵的帝王一样。 “你们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 江时想明白了,余北漠要囚禁他就囚禁吧,也囚禁不了几天。 他懒得跟这种人置气,只要不再对他动手动脚就好。 这样想他的心里好受多了。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原主,没保护好他。 王助理秋姨:“江先生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们。” “别叫我江先生,叫我小江或江时都行。” 江时又说:“你们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你们站在我旁边,我也不好意思吃啊,搞得我像吃独食一样。” 王助理秋姨:“那我们去厨房忙会儿,就不打扰江先生吃饭了。” 江时:“诶……”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 第62章 属不属火不知道,但肯定是属恶魔的 吃完饭江时回到房间,呼叫起了刘半仙。 “老头你在不在,你出来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还有多久才能回去?” 江时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他的话音刚落,刘半仙的声音就出来了。 刘半仙沉重道:“在的,现在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要太激动。” “你说。” “你在现实世界的身体变成了一捧灰,暂时回不去了。” “什么!” 江时接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消息,像是安慰自己一样问道:“老头你就别逗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很遗憾就算江时再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小江我没开玩笑,都是真的,不过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去的,组织已经在修复漏洞了,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坚持到最后,什么都会有的。” 江时惨白着脸问:“要多久,我还要等多久?” “最多半年,半年后我一定送你回去。” 听到还要等半年,江时害怕了。 原本都说服自己,哄好自己了的,想着再忍几天,最后再等那么几天就能回去了。 可现在还要等半年,谁能保证余北漠不会兽性大发再次强迫他,他不想,也不要。 江时问:“老头我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我?” 刘半仙:“很抱歉,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糊涂犯下的错,组织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最后这一次必须要我完成。” 江时真的很伤心,他一直在受伤,他不想跟一个‘强*奸*犯’相处。 他绝望的问道:“老头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在这里四个月的时间里,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受不了了,我想现在就回去。” 刘半仙当然知道,他也很愧疚,主角已经有自我意识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麻烦也很费劲。 要是惹主角不开心了,一不小心整个世界全将跟着主角陪葬。 刘半仙什么都帮不了江时,只能尽量多说点让江时能有坚持下去希望的话。 “小江你相信我,半年后你一定能回家的,我不会让你白等的,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现在不只是你被余北漠威胁,余北漠的生死关乎着整本书n个路人甲的性命,他要是死了,所有人都得死。” 刘半仙知道道德绑架很不好,但他没办法。 “说实话吧,余北漠知道你是穿来的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你留下,不然他就从三十五楼跳下去。当时我也是刚接收到你身体被烧了的消息,加上余北漠的强硬要求,只能哄着他答应了下来。” “实际上,就算没有余北漠的威胁你也得留下,你就算不为书里的其他人着想,也要为郑煊辉想一想啊,你难道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江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还不如一早就选择留下呢,不就是进大牢蹲几年吗,有什么的。 总好在这里被余北漠羞辱要来的强多了。 江时拒绝不了,他完全被拿捏住了,无奈答应:“我知道了,我会坚持的,半年后一定要送我回去。” 刘半仙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保重。” 江时想,他不能白白受苦,再怎么样也要等到半年后,他的精力也只能坚持半年了,实在不行他就什么也不要了。 江时在房间里呆坐了半个小时,他走出房间观察了一下有没有可以逃出去的漏洞。 从二楼到阁楼,再到一楼和院子都仔细考察了一遍一点生机都没发现。 余北漠把能堵的地方全堵上了,老鼠都进不来。 办公室里的余北漠边办公,边看着监控里的江时。 江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知道江时这是在找可以从牢笼里逃出去的出口。 很可惜,在他缜密的计划里就没有漏洞的出现,如果有,那一定是他故意留下。 他就是要故意给他机会,又亲自把他拉入深渊。 不过现在江时还算乖,他不会用这种消磨人的办法来对他的。 余北漠完全意识不到,他这种病态的思想会给后面的江时带来多大的痛苦。 江时观察了半天就是没找到,他泄气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单手撑着脸看王助理还在打理那几棵玫瑰花苗。 忍不住问:“王助理你怎么还在照顾它们啊,看着都要死了,反正你们老板有钱,叫他多运一些活的过来不就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王助理手上的活没停:“江先生你不知道,你还没来之前老板就换了好几批花苗了,只不过刚种下,第二天就就枯萎了,这一批已经是活的很好了。 再说了,养花是不能着急的,我有一个朋友,他养了一棵山茶花,养了六年才开的花,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在朋友圈连续发了百条的动态才罢休。” 江时并不在意王助理说的那个养了六年的山茶花。 敷衍的哦了一声,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前面几批的花刚种下,第二天就枯萎了,这一批的不会?” “前面几批是老板亲手种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板五行属火的,只要是他种下的东西就没有活的。 后来老板也不纠结种花了,又亲手把花从花圃里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就离开了东临。” “当晚就下起了大雨,第二天我过来的打扫的时候,想把这些花苗扔进垃圾桶的,我看它们的根部还很鲜活的,就又种了回去,不然也是浪费,养了几天就长出嫩叶子了。” 余北漠属不属火江时不知道,但一定是属恶魔的,连人都能养费更何况是花呢。 他不会以为花跟人一样,受不了会跟他求饶,求他把它们种进土里吧。 可是植物是不会说话的,养花人没有爱,没有耐心,他们就真的会死的。 江时跟王助理聊了一会儿,觉得没劲,让他别叫自己江先生了,叫小江就好,他死活不改,真古板。 “王哥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它们吧。” 王助理今年28岁比余北漠大两岁,被江时这么一叫,手抖了下,这要是被他家老板听见了,不得把他开除啊。 他惶恐道:“江先生你别叫我王哥,叫我王助理就好。” 江时说:“你又不是我的助理,叫你王哥挺好的,而且我感觉你也挺好的,我从小就想要一个哥哥,叫你王哥也算是圆了我儿时的梦了。” 这话不假。 小的时候,江时在福利院里认识了一对亲兄弟,弟弟被欺负了,哥哥就会像英雄一样站在弟弟面前保护他。 而他被欺负的时候,就没人帮他,也没人喜欢跟他玩,脸上的伤就没消过。 江时说完也不等王哥把话说完就进去了。 王助理看向隐形摄像的位置,苦着脸:“老板你听我解释……” 另一边的余北漠,酸了,但也没有对王助理说什么,江时想这样叫,就叫吧,希望他的心情能好点。 第63章 王哥~ 没有手机玩,也没有电视看,书也没有,江时回到卧室没多久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栋房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空,除了些日常所需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在楼下大声说话都能听见回音。 躺在床上的江时枕着自己的手臂,无聊的看着黑布隆冬的窗外,白天睡的太多了,他现在还睡不着。 脑子开始放空,窗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撞击声。 郊外的风要比市里面大的多,往窗户的空隙上灌,呜呜呜的响,听起来像是鬼叫一般,窗户上的撞击声还在继续。 以前的江时是个无神论者,现在经历了穿书这件事,让他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用科学无法证明的东西存在的。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希望窗外的‘鬼’不要发现他。 怪不得林泽会被逼疯呢,自己待在这样一个环境能不成神经病吗? 他这好歹还有两个人陪着呢,他都怕成这样了。 江时闭着眼睛,在被窝里催眠自己,想让自己快速睡着。 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 余北漠刚跟几位老股东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立马打开了监控,查看江时的状况。 余北漠今晚是想回去的,可是离开东临之前看到江时都气吐了,怕回去之会让江时更讨厌他,就想着缓几天再回去。 一打开监控,就看见江时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蜷缩在床的中央。 江时怎么睡那么早? 他仔细一想,他好像没有给江时准备一些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也不怪他睡那么早。 都怪他,是他疏忽了,明天他要亲自给江时挑选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的小玩意,去东临的时候一起带去。 看了会儿,余北漠又担心江时这样会不会喘不过气啊,想打开传声器提醒一下江时,又怕吓到他,就只能做罢。 他整理好今天审核了一天的合同,才安心的坐在桌面前看江时。 余北漠认为江时已经是他的人了,他要对江时负责到底。 只是江时很排斥他,不肯跟他好,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帅气多金,哪点比不上林泽。 今天中午要哭成那个样子,害得他心疼。 不过没关系,江时现在在他身边,他可以等,等到江时能接纳他的时候。 要是江时一辈子都不能接纳他,那他就关江时一辈子。 罪孽的想法越想越深,江时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在被子里闷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睡着,反而越来越害怕,就好像窗外的鬼从窗外爬进来找他一样。 反正他是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更不敢自己一个人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 他一鼓作气,把被子一掀,抓起他在床上备着的手电筒,就往楼下跑。 敲响了王助理的门,还紧张的看着身后,看‘鬼’追上来没有。 王助理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江时就已经从门缝挤了进去。 王助理看起来像是要睡觉了,平日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头发分成三七分,用发胶一丝不苟的梳上去,还带着一副金框眼镜,看起严肃,还带着点呆气。 现在的王助理穿着一套蓝色睡衣,上面还有白色小熊的图案,头发随意的散落在额间。 看起来年轻帅气多了。 王助理把眼镜戴起问道:“江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江时还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大了还说自己怕鬼。 再怎么不好意思,他还是说出口了,他不可能再自己一个人待在上面的。 “王哥,我今晚要跟你睡。” “哈……” 王助理吓得腿都软了,他睡觉的房间也是有摄像头的,只是不知道他老板有没有启动而已。 要是被他老板听见,那可就误会大了。 余北漠看见江时进了王助理的房间后,就打开了王助理房间的摄像头,听到江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牙都咬碎了。 林泽他比不过就算了,连王助理他都比不过吗?还是说江时就是故意的,故意恶心他,报复他。 余北漠没急着出声制止,他倒要看看江时要怎么‘勾引’王助理的。 王助理被江时的话给吓得都磕巴了。 “江……江先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不合适,我不喜欢男的……要是老板知道了会弄死我的。” 江时:“……”哈,王助理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他解释道:“王哥你误会了,我只是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睡害怕,睡不着,我睡地上就行。” 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喜欢男的,我是直男,我是被你老板强迫的。” 王助理松了口气,他怎么可能让江时睡觉地上呢,要被他老板看见的话,肯定会被扣工资的。 不过他也不可能让江时睡在他的房间的,余北漠占有欲那么强,指不定到时候怎么发疯呢。 刚想婉拒,手机的提示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他拿起来看,是他老板发给他的。 【让他睡,我等会儿回去。】 老板都发话了,他只能遵循。 “江先生, 你上床上睡吧,我在地上睡就行。” 看出江时想跟他客气,王助理说:“江先生你就睡床上吧,要是老板知道我让你睡地上的话吗,我会被开除的。” “他又不知道……” 王助理就差给他跪下了:“江先生你就别为难我了,要是还犟的话,我就只能离开这间房间了。” 看王助理开快要哭的表情,江时不再说什么乖乖的躺床上睡觉了。 “江先生我关灯了。” “第一下,这里有没有小夜灯?” “没有,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好吧,关灯吧,你可不要趁我睡着偷偷溜走哦。” “不会的。” 关了灯的王助理,拿了把椅子,在门口坐着等余北漠回来。 十一点三十多分,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 王助理轻声打开卧室的门出去迎接余北漠。 余北漠冷冷的看着王助理:“他睡着了?” 王助理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应该是睡着了。” 余北漠没有理他,直接走进他的房间把江时轻轻的抱在怀里,往二楼走上去。 看了眼余北漠的背影,刚想回房间里睡觉,被余北漠叫停了。 “王哥,请你换个房间睡。” 王助理放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还是生气了。 第64章 变态!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一晚,江时睡的很安稳。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翻滚了几下,才从床上起来。 他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看了下周围的陈设,他不是在王助理的房间睡的吗?怎么一醒来就转移到二楼来了。 他的疑惑被从外面进来的余北漠解开了。 余北漠进来看见刚醒来,还迷糊着的江时心软了下。 轻声细语问道:“你醒了,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余北漠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江时的发顶,透露着满满的人夫感。 宠溺道:“怎么呆呆的,还没睡醒?” 反应过来的江时一下子炸毛了,他把余北漠推开,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 衣着得体,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疼痛感,这使他放松了下来。 确认自己没事后,他恶狠狠地看向余北摸:“别给我装作一副多喜欢我的样子,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余北摸没有因为江时不好的言语生气,依旧温和耐心的解释: “江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在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许你对我有点误会在里面,但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把这个误会解开的。” “现在起床吃饭吧,听王助理说你昨天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 江时狐疑的看着他,看不清他在搞什么鬼,也懒得去探究,直接问。 “你要关我在这多久?” 余北漠不紧不慢道:“江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只是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你现在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感受,我这是给你制造一个有利于自身思考安静的环境。” 听完江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从床上起来,进浴室里洗漱了。 餐桌上,余北漠坐在江时的对面。 给江时夹菜:“这个虾饺不错你尝尝。” 余北漠把虾饺放入江时的碗中,被江时给挑了出去,扔在桌面上。 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余北漠没说什么,只当是江时不爱吃,又重新夹了另一样放入碗中。 都被江时一一从碗中挑出,也不说话。 余北漠这才知道,不是江时不喜欢吃,而是江时不吃他给他夹的东西。 他也就没再坚持,也没有生气,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江时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他理应承受江时对他的冷漠。 “江江听王助理说你晚上怕黑,这是我的错,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你的。” 江时掀起眼皮嘲笑的看了他一眼:“随便,这是你家你爱回不回。” 余北漠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回答的话也是让人莫名其妙。 “好的江江,我知道了,无论我忙到多晚我都会回来的。” 江时没回话,沉默的吃着早餐,餐桌上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余北漠先一步吃完,“江江我去工作了,晚上见。” 江时依旧不搭理他。 余北漠也不在意,只是趁江时不注意,在他的额头上快速的落下一吻。 这一吻让他被江时冷漠久了的心,回升起一丝温暖。 江时只是嫌恶的用力擦了把额头,生气骂道:“余北漠你是不是有病!” “脏死了!” 这一吻害得江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很用力的离开餐桌,走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用力的清洗余北漠亲过的地方。 直至发红发痛才停下。 刚从浴室出来,就发现客厅里多了几个安装的工人。 走过去问王助理:“王哥,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啊,这是老板怕你无聊叫人过来装个电视给你消遣时间用的。” “切,我不爱看电视,要真怕我无聊就放我出去。” 王助理自动忽略江时后面说的那一句话。 “江先生,要是不爱看电视的话还有其他的,这些你要是还不喜欢的话,可以吩咐我,到时候我叫人帮江先生送过来。” 江时顺着王助理的视线望过去,客厅的一个角落堆满了各种大型乐高,还有各种书籍,漫画书,还有吉他,相机,各种杂乱的东西。 江时也只是看了眼角落里的这些东西,在心里吐槽道,这些都是小孩子爱看,爱玩的东西他可不要。 扭头对王助理说:“王哥你怎么成天穿的跟个老头似的,这里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穿休闲一点不好吗,昨天晚上你穿的睡衣都比这有型多了。” 一听江时夸他,王助理就开始冒冷汗了,活爹你就别说了,老板看见又得吃醋生气了。 王助理强颜欢笑,转移话题:“江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就开溜,江时倒是没察觉出来王助理是在躲避他。 无聊的走到客厅的角落翻看着这一堆玩意。 江时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他不是稀罕这些玩意,他只是太无聊了,他是迫不得已! 他随手拿起一本漫画书,翻看了两眼,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席地而坐看了起来。 只是这漫画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前面称兄道弟的主角怎么亲到了一起,画面大胆香艳,无码。 江时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看了下去,接下来的画面,更是直击大脑。 两个主角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各种姿势,某个部位更是描画得清清楚楚,江时红着脸把整本漫画书全看完了。 漫画书合上的那一刻,江时暗骂了句余北漠,变态! 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给他看着这种书。 江时气呼呼的把漫画书扔回角落,看电视去了。 晚饭是等余北漠一起回来吃的。 “江江那些东西你还喜欢吗?”余北漠问。 江时瞪了他一眼:“不喜欢!你放我出去我就开心了。” “江江别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明明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江时就是莫名的害怕。 闭嘴吃饭了。 吃完晚饭,江时窝在沙发上看搞笑综艺,一直看到十点钟才回房间洗澡休息。 余北漠也在书房一直忙到了十点多,来到江时的卧室,听见流水的声音,知道江时在洗澡,自己也到隔壁房间洗澡了。 洗漱完来到江时的房间,看见江时穿着跟自己同款的睡衣,头发还是湿的,低着头剪指甲。 余北漠不动声色的从江时手中把指甲钳拿走。 “我帮你剪。” 被吓了一跳的江时,有点生气,不知道别人在剪指甲的时候不能乱动的吗? 要是受伤了怎么办,他态度极度不好。 “不用,我自己来。” 余北漠没说话,把指甲钳放回床头柜的抽屉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帮江时吹头发。 江时伸手想要抢过来:“我都说了我自己来。” 被余北漠一躲,抓了空。 余北漠语气淡淡的:“别闹,让我帮你。” 第65章 这份罪就只能你替他来受了 江时本来还想犟的,可看着余北漠淡定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 他不是余北漠的对手,他要是想跟自己点做什么根本不用跟他商量。 就由着他去了。 卧室里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吹风机的呜呜声,几分钟后就是指甲钳清脆的声响。 手指剪完了,余北漠攥住江时的脚踝,换了把指甲钳,正准备剪,江时把脚缩了回去。 “这里我自己剪。” 脚对江时来说是一个隐私的部位,让别人给自己剪脚指甲他还是不太好意思的, 余北漠没听他的话,又攥紧了几分:“别动,等会伤到你了,我会心疼的。” 余北漠坐在地上,认真的帮江时江剪指甲。 江时的脚又白又嫩,好想试一试啊,肯定很爽。 余北漠表面正经,淡定,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余北漠的强硬态度,让江时无法拒绝。 剪完后,余北漠去浴室洗了下手,把小夜灯打开,关掉大灯,一下溜进江时的被窝里,环住江时的腰,下巴枕着江时的头顶。 轻声说:“晚安,江江。” 本来睡的好好的江时,被他这么一打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放开我,谁允许你上来的,你自己没房间啊!” 余北漠用腿夹住江时做乱的腿,“别动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碰你的,但你要是再这么胡闹下去,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余北漠威胁的话很有效,江时果然不动了。 “那你放开我,你抱着我,我睡不着。” 余北漠听话的放开了。 江时一被放开,就往旁边挪。 余北漠被江时的小动作惹笑了。 好心提醒道:“小心别掉下去。” “闭嘴!睡觉。” 余北漠闷笑了几声,就睡去了。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感觉到胸口有点闷。 睁开眼睛看,时江时趴在了他的身上,睡的正熟。 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一起翻了一下身,变成了面对面的睡姿,把江时往怀里搂了搂,才闭眼睡觉的。 第二天江时醒来的时候,余北漠已经走了。 想起昨晚的事,江时捶气的了下自己的脑袋,他应该硬气一点的,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让余北漠跟他在一张床睡觉呢。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江时都无聊的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吃饭睡觉看电视,说几句话刺一下余北漠。 跟余北漠拌嘴的时候,还有余北漠的极力证明,相信了他金黄色的头发是天生的,他随口说了句黄色的头发就是丑,还是王哥的黑发好看。 余北漠气的当场摔坏了一只玻璃杯,他也是这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脾气。 拉着在旁边战战兢兢的王助理离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余北漠的头发变成了黑色。 王助理的头发变更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黄色,反正没有余北漠原生的那种好看,更像是小混混会喜欢的那种。 可江时就是故意气余北漠,说他就喜欢王哥这样的,细心,有耐心,有责任心的人,就算染了黄头发也比余北漠好看。 当时王助理都快要哭了,幸好余北漠也不是那种乱吃飞醋不明事理的人。 没有让王助理干嘛,只是让王助理离江时远点,江时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许主动跟江时说话。 要是江时跟他说一些废话的话,可以不理他,之后就让王助理去干其他的事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关久了的原因,江时的情绪明显变得暴躁了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今天晚上,秋姨叫他下来吃晚餐的时候,他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突然发起了脾气。 数落了一番秋姨,似乎还不解气,把一口都没吃的菜全部扫落地面,一声不吭的回房间里去了。 趴在柔软的被窝里,越想越自责,哭了起来,这是他被关在这里两个月内第二次哭泣。 他不想这样的,他觉得自己变得好坏,他好想离开这里,他一点都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日子,他想郑煊辉了。 他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直接趴着睡着了。 余北漠回来的时候,察觉到家里的的整个氛围都不似往常那样轻松愉悦,看到秋姨和王助理紧张又严肃的神情。 问道:“怎么了?” 秋姨犹豫了会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余北漠也能察觉到这几天江时明显不对劲,没说什么让秋姨忙去了。 余北漠打开江时卧室的房门,看见江时是趴着的,走过去帮他翻了个面,让江时仰着睡。 江时被他这一翻就醒了。 见江时醒来了,余北漠直接把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晚饭都没吃。” 伤心过度的江时,又刚睡醒,反应有点迟钝,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余北漠。 余北漠又说:“这附近有个农庄,你要是表现好了,我带你去那儿透透气。” 江时挣开余北漠的怀抱,语气生硬:“你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非法囚禁?” “那你喜欢我吗,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江时没有犹豫:“不喜欢,不愿意,我讨厌你,恶心你!” “余北漠你报复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我走呢?!”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错了……放我走吧。” 听了江时说的话,余北漠额角跳了跳。 他不奢望江时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哪怕江时说假话来骗他,他也能给江时一定的自由。 一个人被关久了的确是会出问题的,他想要江时健康快乐,可眼下根本无法实现这个愿望,他放不下江时。 江时还这样想他,这让他接受不了。 这两个月他的好,江时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吗。 余北漠说:“在你这里我就那么坏吗?我对你的好你就看不见一点吗?” 江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 他大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这种好,我只想离开这里!” “你放我走吧,林泽你也已经报复完了,为什么就不肯放我走呢!” 林泽,林泽,又是林泽。 余北漠一听到林泽的名字就火大,那么想着林泽是吧?! 余北漠揪住江时的衣领,提到面前,压着怒气,一字一句道: “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插一脚进来,被关在这里的可就是林泽了啊,既然你那么好心的话,就只能你来替他受这份罪了。” 说完一把把江时推回床上,离开了。 第66章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江时在床上呆愣了几秒,这两个月积压在心底的那股郁气彻底爆发。 只要能拿得动的东西,他全给砸了,拿不动的也给他堆倒在地。 刺耳清脆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 楼下的王助理和秋姨面面相觑,心慌得很,却什么也做不了。 隔壁的余北漠坐在床上沉着脸,为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的话感到后悔,他想等江时发泄完再好好跟人解释。 也许他不应该把人逼的太紧,应该给人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拿出手机预约了心理医生的上门服务,让医生好好给江时做一下心理疏通。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时那边的动静停了下来。 余北漠没急着过去,想让江时自己缓一下,以免看到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余北漠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跟江时相处了,好好跟他说,江时又不听,自己本身对江时就有点愧疚在心里,不舍得对他用狠招。 这两月他也忍的很辛苦,江时不愿意让他碰,他可以尊重他的意愿,等到他同意为止。 也一直忍着江时的无理取闹,鸡蛋缝里挑骨头,说他什么都好,他都能包容。 可是一提到林泽他就绷不住了。 “江先生危险!快下来!” 王助理惊恐的声音传到楼上余北漠的耳朵里。 秋姨也是被江时这副样子给吓白了脸。 江时砸完东西后,在床上冷静了几秒,突然就从床上起来,赤着脚往楼下跑去。 一开始王助理和秋姨看到江时下来,没敢说话,只是跟在江时的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站在一定的距离上看着他。 江时在院子前的玫瑰花苗面前站着。 玫瑰花苗挨着装满尖刺的铁网的墙根围着别墅种了一圈。 在王助理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完全活过来了,叶子鲜活脆嫩,但却没有开花的迹象,像是马路边种的绿化植物。 江时就站在这里看了三分钟,没有犹豫直接踩着这些玫瑰花,手抓着铁丝网,想要爬上去,逃离这里。 尖刺刺入手掌和脚底,疼得他直冒冷汗。 他依旧不放手,咬着牙往上爬,鲜血随着手肘流下来。 他要自由就得不怕疼。 王助理看江时这种不怕死的操作,当场石化住了,要不是秋姨推了他一把,他能站在这里一天。 秋姨拉着王助理一起去把江时拉下来。 王助理一边喊一边环住江时的腰。 “江先生你这是干嘛啊!太危险了!” 也许是救人心切,王助理没想到过这些尖刺会钩住人的皮肤。 一个用力把江时给扯了下来,江时手掌脚掌上的皮肤被铁丝上细密的尖刺扯下一些皮肤碎片。 鲜红的血液更是争先恐后的要从江时的身体里流出。 这次江时真的忍不了了,从喉咙迸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甚至觉得这比他上次帮余北漠挡的那一刀还要疼的多。 直接进入半昏迷的状态。 王助理刚想转身把江时抱进屋里,就被赶下来的余被漠从他怀里抱走了。 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沙发上,秋姨赶忙把医药箱拿过来。 余北漠看见江时这触目惊心的伤口,心里猛然一滞。 他的脸色变更得异常冰冷,边帮江时消毒伤口,边用纱布包裹上。 又难受,江时就那么想逃离他吗,明知道自己走不掉,还要用伤害自己这种方法来让他妥协。 不过江时用错方法了,余北漠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江时这样也只能让他把他关得更紧一些。 江时疼晕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没有窗户,只在墙上开了个小小的通风口。 手脚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门被推开,是秋姨。 “江先生,你醒了?我给你熬了海鲜粥,起来吃一点吧。” 江时的确饿了。 秋姨扶江时靠坐在床头,再把手中的粥喂给他吃。 吃了一半,江时低着头小声对秋姨说:“秋姨对不起……” 他在为今天晚餐的事道歉。 秋姨是一个五十多岁和蔼的人,看江时就跟看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也知道江时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也可怜他,但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老板请她来只是干活的。 她管不了那么多,她的职责就是照顾好江时的一日三餐。 秋姨怜爱的摸了下江时的头:“孩子,你没有错,这也不怪你。” 江时喜欢秋姨这样叫他,像是得到了母亲的爱。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秋姨,“你可以抱抱我吗?” 秋姨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抱完后,秋姨继续喂他吃饭。 “江先生……” “不要这样叫我,我想你可以叫我小江,我喜欢这个称号。” 江时看着实在是可怜,秋姨没有再纠结。 “好,小江,下次可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什么事好好跟余先生商量,没有什么是说不通的。” “秋姨你别提他,我不想想起他。” “好,秋姨不说,你乖乖吃饭。” 江时:“嗯。” 余北漠看着监控里的一幕,说不出什么话来,沉静的可怕。 江时对所有人都能敞开心扉,唯独对他不行。 为什么,他真的那么差劲吗? 吃完晚饭的江时,躺在床上,听见院子外边传来拆毁东西的声音。 他想下去看看,可是脚上的伤不允许他行动。 他摁响了床头上余北漠专门给他安装的呼叫铃。 等了会儿,秋姨就上来了。 “这么了,小江?” “外面怎么了,听着有点吵。” “是余先生叫人把防护栏给拆了,可能还要拆几个小时,你要是要睡觉了,我可以叫他们先停下,明天再拆。” “不用,让他们继续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秋姨退了出去。 江时躺在床上,不知道余北漠又想搞什么鬼。 拆了好,等他的伤好了,就可以偷偷溜出去了。 跟江时吵完架的那天,余北漠连夜离开了东临,好几天没回去。 王助理也跟着消失了几天。 虽然余北漠叫人把防护栏拆了,但是还是派了几个保镖在别墅看着。 这给他的逃跑计划增加了难度。 江时的伤口伤的不深,休养了一个多星期差不多就好了,能正常走路了。 第67章 他的可怜是我造成的吗? 江时从楼上下来,来到厨房问正在忙的秋姨。 “王哥呢?好久都没见到他回来了。” “你说小王啊,他回老家了。” “回老家?他不干了?” “对啊,老板给了他一笔钱,就把他辞退了,小王在外面拼搏久了,老板给的钱也不少,干脆就回家乡发展了,还能陪在父母的身边。” 江时的声音有点失落:“这样啊,拿那好吧。” 江时又回到了楼上。 虽然王助理老是向余北漠打他的小报告,但是有他在他还不至于无聊到抠手指。 王助理走了真的就没人说话了。 江时没再说什么了,直接上楼了。 等过几天,等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的时候,他就要实施他的逃跑计划了。 最难搞的就是这几个保镖。 一共有六个保镖,前门两个,后门两个,左右两边的墙各一个。 他们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能站在原地一天都不带动的。 让他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他沮丧的躺在床上,晃荡着腿。 听见开门声还还以为是秋姨叫他下去吃饭,没有立刻起来,盯着天花板说。 “秋姨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饿了自己下去吃。” 没人回答他的话,只听见有重物声落在地上的声音。 江时好奇的从床上起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不是秋姨而是余北漠。 余北漠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余北漠,让他感到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跟他对视。 余北漠反手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然后反锁。 打开他放在地上的大号行李箱。 从里面拿出一捆锁链和钻孔器,还有半箱的小玩具,他打开房间里的柜子,一一把这些小玩具摆上去。 江时只觉得荒唐,几天不回来原来是去采购这些东西去了。 他忍不住开口问:“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干嘛?” 余北漠没回答他,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来。 接着就是拿着钻孔器在墙上打洞,把铁链固定上去。 看到这江时才明白过来,余北漠这是干嘛!他有点生气了。 把他关在这栋房子里还不够,还要把他像条狗一样拴在卧室里。 他从床上下来,直接往门口走去,刚把锁打开,就被余北漠给拽了回来。 一声不吭的把锁铐铐在了他的手上。 锁铐的位置用牛皮包住了,以防伤到江时的手。 “余北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 江时盯着余北漠的眼睛大声控诉道。 余北漠冷静道:“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还总是弄伤自己。只有把你锁起来,等你什么时候认清该讨好谁的时候我再考虑把你放出来。” 说完他走到柜子前,拿了个小玩具抵在江时的后腰。 “下次你要是还这样不听话的话,可就不是把你锁起来那么简单了。” 见江时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他地下头亲了下他的脸颊。 放软了声音:“江江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还怕你离开我。” “呸,想都不要想。” 江时啐了他一口。 余北漠没生气,把小玩具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出去了。 这条铁链的长度足够江时在这间房间里自由活动。 他很不爽的把铁链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这时刘半仙的声音突然出现:“宿主你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惹对方生气的时候,你要想的是要让自己怎么过得舒服些,而不是让自己受罪。” 江时没好气道:“为什么,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要对他笑脸迎接,我不干死他都算的了,还想要我在最后的日子里讨好他来求自己过得舒服?” “别想了,就算是我自己受罪也不要让他开心。” 刘半仙苦口婆心道:“这样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再说了余北漠也挺可怜的。” “老头!他可怜关我什么事?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再说了是我让他变得可怜的吗,而我的可怜却是他造成的!” 江时说的话无懈可击,刘半仙劝解无果,灰溜溜地走了。 江时独自气了会儿,洗澡去了。 第68章 你还要虐待我?! 洗完澡,江时躺床上沉思,他在想,他和余北漠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吧,余北漠用得着对他这么狠吗,又是囚禁,又是把他拴起来的,一点人权都没有。 “江江这么早就睡了?” 余北漠平淡自如,温润的声音响起,好像刚才警告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时真的怀疑他有两个人格。 江时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余北漠听见江时气急了的呼吸声,就知道江时没睡。 他把手中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 上前把江时抱起来。 “我知道你没睡,再怎么气我也得吃饭啊,为了我把身体气坏了不值当。听秋姨说你最近都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为什么?是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江时推开余北漠,自己坐好。 冷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要是把你整天关在这里,你试试看,看你有心情吃吗?” 余北漠抿着唇,没有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端起饭菜给他。 “先不说这个,江江先吃饭好吗?” 江时没接,就算没说话,此刻的态度也表明了他不想吃的意向。 “江江多少吃一点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跟我斗呢。” 余北漠的语气平静没有起伏。 只是眼神变得冷了几分。 “你要是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喂你的。” 只是话音刚落,手中的食物被江时用手掀翻,落在了地上。 不怕死的江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字一句的说着:“我、不、想、吃!” “我不吃你碰过的东西!” 江时一次次的挑战着他的底线,他是不是以为这几个月里他对他好声好气的说话,让着他,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 认定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 江时的半只脚已经快踏出境界了,只要江时再往前挪半步,他所有的理智将全面崩塌。 到时候江时把命哭没了,他也不会停手的。 余北漠闭了闭眼,掐着掌心的肉,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吃的话等会儿我让秋姨送上来给你。” 江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抠自己的指甲。 两人沉默无言。 良久,余北漠重重的叹了口气。 问:“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江时很快回复他:“因为你是个人渣,只会做这种伤害人的事。” 余北漠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但他不打算改,但他想从江时这里得到一个机会。 他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是伤害你的事已经达成了,也无法挽回……”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得到你原谅的机会?” 江时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他侧过头看余北漠:“可以啊,你现在把我给放了,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行。”余北漠说。 “除了放你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一个人不愿意放手,一个人要自由,这就注定了有一场大战要爆发。 江时说:“可我只想要自由,你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也不用费劲心思讨好我了,让我喜欢上你,对你产生依赖,让达成目跟林泽耀武扬威的炫耀,你驯服了我,让他难受。” “不用这样的,不用花那么多心思的,你直接让秋姨和那些保镖离开这里,把我自己一个锁在这里,让我一个人在这样没有人的郊外生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我逼成一个真正的神经病,离开人就会发疯,发狂。” “这样你不用锁着我,我都会粘着你的。” 余北漠沉默了很久。 江时原本以为他会跟自己大发一通脾气的,没想到异常冷静。 余北漠冷言道:“你总是拿林泽来激我,说我想拿你报复他……” “我承认以前我的确有想过,可是后面就没有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可你总是要离开……” 余北漠突然抬起头直视他。 “你说我喜欢林泽,你才喜欢他吧,总是借着跟我吵架的理由提起他,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心意相同,我只是豪娶强夺的山土匪。” “你是这样想的吧,既然我在你这里那么坏。我也就不用考虑你的意愿了。” 江时看见余北漠的眼眸上染上一丝危险,顿时慌了起来。 “你想干嘛?” 余北漠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接着就是衬衫的扣子。 脱掉衬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六块腹肌。 要不是此刻快要受到‘惩罚’的人是江时他自己,他可能都要给余北漠的肌肉进行一个打分了。 江时把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向余北漠。 “你个禽兽, 你想干嘛,我不愿意,你出去!” 枕头正中余北漠的正脸,枕头毕竟是棉花做的,对余北漠产生不了一点伤害。 余北漠面无表情的将手上的机械腕表摘下,放在床头柜上。 淡漠道:“嗯,你都说我是禽兽了,你说我能干嘛?当然是干|你啊,不然怎么对得起宝宝给我的称号呢。” 余北漠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了,他跪在床上,把江时从床的角落强行拉了过来。 江时用脚瞪着他的手臂,挣扎着不肯过去。 反而方便了余北漠的动作。 由于江时把腿全部缠在余北漠的手臂上,被他一个用力,轻易的把江时给举了起来,另一手摁住了他的膝盖窝处。 江时的腿一软,给了余北漠一个大好的机会。 余北漠托着他的臀|部,分开他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江时用拳头捶着他的胸口,“放我下来!” ……… 余北漠的欲火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重重给了江时屁|股一巴掌。 江时愣怔了一秒。 急切想要从余北漠身上下来的江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给了余北漠多大的诱惑。 他只知道余北漠打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 “余北漠你太过分了,想强上我,还要虐待我!” 江时手双手撑着余北漠的肩膀,身子往后仰,想要离他远点。 嘴巴也没停,一直说着骂余北漠的话。 余北漠身上的火完全被江时撩拨了起来,一张俊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眼里的欲色满到溢了出来。 第69章 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江时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挣扎得他身上都要没劲了,可嘴还是有的,骂声就没停过。 由于骂的太投入,江时没注意到余北漠身上不同寻常的体温。 余北漠低头堵住江时喋喋不休的嘴。 “唔……” 江时到口边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 他咬破了余北漠的下嘴唇。 …… 浓重的血腥味道让江时想吐。 …… “你滚下去……”江时有气无力地说着。 江时只觉得好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却还是下意识的让余北漠滚。 余北漠当然不可能滚得,箭在琴弦上来,是不可能会放过江时的。 他又低头去亲江时,并放开了江时的一只手…… 得到自由的那只手,软绵绵的拍在余北漠的脸上… 隐约间还听见了余北漠轻笑了声。 这让江时更气恼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闷闷的隔着手掌传出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这样对我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余北漠只听到了江时会记他一辈子,其他什么的不重要,一辈子这三个字对他诱惑力太大了。 余北漠性感发哑的声音说:“你最好说到做到记住我一辈子。” …………… ……………… 江时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 江时久久回不过神来…… ………空白的大脑才彻底恢复理智。 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反抗… 哭着求饶:“余北漠你弄死我吧,我受不了这样,我也不喜欢……” 余北漠没有停手,他给过江时机会,是江时没有珍惜,他是不会停下来的,要恨就恨吧,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长久多了。 江时像是得了应激反应一样,一下子就干呕了起来。 江时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吐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这次江时是清醒着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 声音大到都破音了:“我不要!你滚啊,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 “恶心!恶心!恶心!” 江时哭的撕心裂肺,看着像是要哭死了一样。 余北漠被江时的呕吐声给刺激到了。 他抓着江时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后一扯,江时的头不得不从床上抬起来。 余北漠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让我碰,想要谁碰?林泽吗?” 江时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现在只需要说两句好话,哄哄余北漠就能躲过这一劫的。 可他非要用身上的尖刺刺一次下他,给他找不痛快。 “谁都行,就你不行。” 余北漠自嘲的笑了声:“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余北漠说这句话的时候,越说越小声,听起来颇为寞落。 江时没听出来。 “你知道就行。” 江时恨,余北漠也恨,他不顾江时现在的状态他多差……… “恨又怎么样,讨厌又怎么样,其实你也觉得很爽吧。” 江时胃里的恶心感又来了,一阵干呕,像是要把里面的肠子吐出来一样。 余北漠咬了咬牙,从江时身上离开,从柜子里拿出……… 余北漠没有碰他,只是用这些东西折磨他。 江时咬着嘴唇承受着这一切,眼泪糊了满脸。 ……… 临走前,余北漠看着像破布娃娃一样,没有生气的江时说:“你不该跟我闹成这样的。” 随后拿出手机拍下来几张照片。 扯过旁边的薄被子盖在江时的身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就离开了。 刚走出门口,又折了回来,在亲了下江时的嘴唇,又用力咬了下。 余北漠的力度掌控的很好,既然能让江时暂时清醒过来,又不至于咬伤。 看见江时的眼睛转了转,余北漠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人,别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了。” 这回是真的走了。 余北漠走了好久,江时才消化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闭上了眼睛,轻声骂道:“有病。” 虽然没人听见,但他就是要骂。 余北漠离开江时房间后,去了隔壁洗了个冷水澡。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冬季。 即使是洗冷水澡也不能让他体内的欲火完全降下来。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穿上衣服出门去顾承的酒吧。 第70章 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包厢内就余北漠一个人,顾承还没到,他沉闷地独自喝着酒。 又生气,又无奈。 他无奈他自己,也讨厌江时对他的冷漠。 等顾承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完了一瓶拉菲。 匆匆赶来的顾承在门口把围巾和外套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 自从上次在酒吧遇见独自酗酒的余北漠并把他送回家时 ,时隔几个月又才相聚。 “又怎么了北漠,大晚上的不抱着你家那位睡觉,找我出来喝闷酒?” 顾承边走边说。 在余北漠旁边的位置坐下,才抬头看他。 这一看可没把顾承的下巴给惊掉。 “不是……北漠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 余北漠沉着脸把酒杯里的酒给喝光。 醉眼朦胧地看向顾承:“他不喜欢。” 余北漠这一回答着实让他有点吃惊。 余北漠是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或是不喜欢而改变自己的外表的。 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别人怎么说跟他无关,他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跟别人无关。 现在居然为了江时做出了改变,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顾承调笑说:“这样啊,那你不在家陪你那位,找我出来喝酒干嘛?” 看余北漠现在表露出的神色不对,阴冷,不甘,无奈,悲哀的表情,顾承也能猜出一二。 顾承试探道:“两个多月过去他还不同意?” 余北漠点点头。 顾承叹了口气:“北漠要不就算了,这样对你俩没好处,他心不在你这,你用再多的手段方法他都不可能会爱上你的,你放他走吧。” 余北漠此刻固执的像一个不肯把手里别人的玩具还回去的小孩一样。 他皱眉盯着顾承的眼睛说:“我不放。” 已经微醺的余北漠,脸上浮出消失已久的幼稚的神情。 顾承捏了下余北漠的肩说:“北漠我说过,真的没必要这样,这样折磨小江到头来他只会更加恨你,而且你现在这样把小江关在东临,是违法的你知道嘛。 要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对你在公司的地位影响是很大的,你好不容易站稳的脚跟很容易会因为这件事而崩塌。” “你下面有多少老股东正在蠢蠢欲动的联合起来想扳倒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北漠只是轻飘飘道:“他们不敢,他私底下干的那些脏事的证据我全部都收集好了,他们要是太过贪心的话,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好了。” “至于江时……” 余北漠停顿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已经叫人做了份精神诊断书,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还想倒酒喝,被顾承用手盖住杯口拿了过来,桌上的酒也被他拿走了,放在沙发地上的角落。 “北漠你真的是太极端了,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也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做那么糊涂的事,你要是真心喜欢小江非他不可,你就用心去追嘛,你搞囚禁这套人家能同意你才怪。” 余北漠说:“你不懂,我放他走了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嘛,我又不懂了,那先不说这个,阿岩也快从公司出来了,到时候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他要是质问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余北漠似乎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仰着头说:“不能怎么办,顶多被他揍一顿呗,还能怎么办。” 余北漠之前也有考虑过要怎么面对贺岩这件事,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解决。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算是他撬的贺岩的墙角,怎么解释他和贺岩都会发生冲突的,还不如不解释。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的确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顾承忧愁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和阿岩之间的关系,为了一个人破裂了从小的情谊真的不值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太偏执了。” 余北漠说:“老顾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和阿岩好好说的。” 顾承抿抿嘴唇,没再多说什么,说多都是白费口舌。 他把酒拿回桌上,倒了杯给余北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轻重,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我想要你好,也想看你美满,但有些事还是要看开一点的……” 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顾承立马就打住了:“算了,是我说多了,不说这些,哥陪你喝酒。” 包厢里就顾承余北漠两个人,安静的空间,只有倒酒和喝酒的声音,没人说话。 顾承一杯酒喝了几个小时,余北漠几个小时喝了五瓶。 余北漠醉了,他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清泪从眼角流出。 嘴里还喃喃道:“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我很差劲吗……我知道我做错了,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 顾承复杂的看着醉得都起不来身的小老弟。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江时,只是用错了方法,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真为余北漠的以后担心。 * 一周后的周日晚上,秋姨给江时送去了晚饭,等江时吃完,她拿着餐具又退了出去。 吃饭这段时间江时一句话都没说看,机械性的进食。 脸色看着也不好,嘴唇苍白,像是快要死了一样,秋姨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江时多吃一点。 江时总是点点头。 话是一点都不说。 吃完饭后,江时又躺了下来。 一个星期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受到余北漠的道具惩罚,一直逼他妥协,示弱。 开始几天他还能跟余北漠叫嚣,顶嘴,后面几天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甚至生出了恐惧感来。 他害怕夜晚,一到晚上是他的刑罚时间。 开门的声音传来,江时背对着门口的身子瑟缩了下,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他知道是余北漠来了。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刘半仙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不应该跟余北漠硬碰硬的。 这是他经过一周时间的折磨才想明白的事。 他躺在床上没动。 余北漠绕过床尾,在江时的面前蹲下。 他表情冷漠的看着江时木讷的表情,同样不出声。 这个动作两个人持续了十几分钟。 余北漠先一步动作,刚站直要往柜子的方向走去,衣角被江时抓住了。 他回头看。 江时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对他说:“别走,我想要你抱抱我。” 第71章 不闹了?不闹了。 余北漠眼神微动,坐在床边抓住江时的手,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抚着江时的后背。 “不闹了?” 江时的脸靠在余北漠的肩上,轻声回复:“不闹了,以后都不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拿那些东西折磨我了?” 余北漠把江时与自己分开,双手固定住他的脑袋,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只要你不再吵着离开我,我就不会那样了。” 余北漠深呼吸了一下。 “所以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 江时点点头:“嗯,和好了。” 说完仰起头靠近余北漠,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分开。 这是江时向余北漠妥协的证明。 看,余北漠就是这样一个好哄的人,他不去探究江时话里的真假,只要江时说是,他就信。 他扣住江时的下颚,抬起来,低头吻了下去。 江时没有反抗,闭着眼接受了。 这个吻温柔缠绵,好像他们真的像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也像是情侣间第一次接吻的那种小心。 余北漠的眼睛始终是睁开的,他想要把江时的样子刻进脑海里,这样就算是那天江时跑了,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到。 他的手尝试着把手伸进江时的裤子里,刚碰到裤子的边缘,就被江时摁住牵在了手中。 这一瞬间余北漠的心里是不开心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时红着脸与余北漠分开,分开时还拉出了一丝丝线。 微微喘着气:“我还没准备好……” 余北漠揉着江时的手,眉心舒展了开来。 这样就够了,他不能心急。 “好,我等你。” 江时望着余北漠,抬起被锁链扣住的手。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解开了吗?被这个锁住一点都不舒服,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 余北漠用指纹把锁给解开了。 揉了下江时的手,再一次把他抱在怀里。 “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嗯。” * 跟余北漠示弱以后,江时的日子好过多了。 余北漠不再把他囚禁在东临的别墅里了。 允许江时外出,只不过有时间限制,还有保镖的看守。 一天只能外出三个小时,两个保镖寸步不离的守着。 开始的时候江时提出想去看望郑煊辉,余北漠拒绝了,说还不到时候,最多允许江时到附近的农庄玩。 江时没说什么,默默的接受,农庄就农庄吧,总好过没门出。 “小伙子我看你来看我钓鱼好几天了,一句话都不说,你想不想试试看?” 说话的是一个老头,也是这家农庄的老板。 江时第一次来农庄这里,感觉没什么好玩的,身边跟着两个无比魁梧的保镖吸引了很多不友善的目光。 来农庄的大多是一些有钱的人家,一眼就看出江时是被人包养的,绝对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在他的背后小声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说他是谁家包养的小情人,那么宝贝还派两个保镖护着。 说江时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说不定身上有什么绝招能让金主欲罢不能的呢。 明目张胆的摩拳擦掌说着也想试试的话,有大胆者还想伸手去摸江时的脸。 往往还没碰到,就被保镖捏着手腕给弄脱臼了。 这些人也就知道江时不是他们能触碰的主,只敢在背后说一些难听邪恶的话,不敢再动手了。 这些话让江时很难受,独自找了个僻静的湖边,想看看风景,安慰一下自己的小心灵。 第72章 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刚开始的时候,江时是在钓鱼老头的对面蹲着玩地上的小草,并没有发现钓鱼老头,百无聊赖之间,听到了对岸的欢呼声。 江时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止是他一个人。 江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他怕又听到一些冒犯他的话,他不想听。 可是他莫名间犹豫了,本来因为激动站起来的他又重新新蹲了下来,他想看老头是什么反应。 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头搭理他,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高兴了一阵又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开始了他的钓鱼之旅。 这让江时揪起来的心松了下来,他又继续玩着地上的小草,和路上路过的小昆虫。 一连来了好几天,他都没有跟钓鱼老头主动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他。 看见他钓上大鱼他也跟着高兴。 今天他才来到这里,在原来的位置待了没多久,对面的钓鱼老头头也不抬地喊了他一声。 这几天的观察下来,江时知道钓鱼老头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起初还害怕钓鱼老头问他是谁,身边为什么要带着两个保镖。 他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一样吗,是被人包养的吗? 要是老头真的这样问他,他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换个地方待着。 依旧每天都去,也一直害怕的等着老头‘审问’他。 江时每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这里。 可老头仍然装作没看见他,自顾自的钓着鱼。 虽然老头没跟他说话,更没有问他什么,但江时就是突然的不开心。 他想,这老头会不会是看不起他,连嘲笑他两句都懒得开口。 害怕的同时还怀揣着一种不满。 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老头终于开口了。 只不过问的问题让他有些出其不意。 他一时做不出回应。 老头再一次笑呵呵的大声喊着对岸的江时。 “对岸的小伙子,说的就是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江时回过神来回应老头道:“好。” 说完就过去了。 江时以前多么活泼开朗,社交悍匪的一个人啊,如今变成了一个如此谨小慎微,都学习会看人眼色了。 这是江时自己没意识到的。 “我姓吴是这家农庄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吴爷爷。” 江时拘谨的喊了声:“吴爷爷。” “诶。” “你试一试?” 吴爷爷把挂好饵料的钓鱼竿递给江时。 江时摆摆手:“我不会,吴爷爷你自己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有什么不会的,让你试试就试试,不会我教你。” 吴爷爷把手中的鱼竿塞进江时的手中。“手拿稳鱼竿,把线抛出去,然后坐下,静等鱼儿上钩。” “这样就完成了,有什么不会的,钓鱼不讲究什么技巧,主要是看这条河里有没有鱼,你有没有耐心罢了。” 吴爷爷从小推车里一个小板凳,在江时旁边坐下,又从里面掏出两个苹果,用水壶里的水洗了下,递给江时。 “小伙子吃个苹果。” 江时接过吴爷爷手中红彤彤的苹果:“谢谢。” 一老一少后站着两个壮汉保镖,看着活像是绑匪和人质。 江时看着平静的河面,咬了口苹果,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 “小伙子你叫什么,这几天看你一直蹲在河的对面,也不见你过来找我。” “叫我小江就好。……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呢。” 吴爷爷笑了:“你身后站着两个那么魁梧的保镖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样啊。” 江时想,果然就没有人注意不到他,也不知道吴爷爷怎么想他的。 他低着头吃苹果不敢看吴爷爷,他怕听到吴爷爷说一些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话。 怕吴爷爷对他的友善只是为了把他骗过来,好当面羞辱他。 察觉到江时变得失落了起来,吴爷爷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僵硬的转移话题:“冷不冷啊,小江,要是冷的话就陪我进茶室里喝茶下棋怎么样?” 此时已是二月初,临近过年的月份,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没有太阳,灰蒙蒙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一样,河面还泛起了一缕缕的水雾。 吴爷爷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让他松了口气,他抬头认真道:“可是我还没把鱼钓上来呢,我想先把鱼钓上来,吴爷爷你先回去吧,等我把鱼钓上来了,我就进去陪你一起喝茶。” 江时完全被余北漠给害成了小孩子的性格,在一件事情上变得容易较真了起来。 吴爷爷说:“那没事,我陪你在这一起,钓出你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说完他从小推车里拿出一把大的黑色雨伞,给身后的保镖。 “把伞撑开,帮小江挡风。” 保镖眼角抽了抽,还是把伞撑开了挡在江时有风吹来的身侧。 吴爷爷说:“钓鱼主要就是要静心,专注,要时刻观察浮标的动静,只要往下沉了就要立马收线。” 江时点点头:“好的,吴爷爷我记住了。” 话闭江时就没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盯着河面看。 连身边什么时候换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身后的保镖也已经悄然退场了。 不知等了多久,天空都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鱼儿还是没上钩。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仍然聚精会神的看着浮标。 半个小时后,浮标有了动静,江时心头一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快速的把鱼线收了回来。 是一条草鱼,不大不小,对江时这种新手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他开心的回头看吴爷爷:“你看,这是我钓上来的鱼!” 只一秒,江时的笑容就收了回来,恢复平静。 吴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场的,在他旁边见证他第一次钓鱼成果的人变成了余北漠。 余北漠似乎是直接从公司过来找他的。 身上的昂贵服帖的西装勾勒出余北漠良好的体态,脚上同样昂贵的皮鞋沾上了点烂泥。 余北漠摸了下江时的头,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这是江江第一次钓鱼吗?好棒啊。” 他又说:“江江怎么突然不笑了,看到我不开心吗?” 江时把鱼从鱼钩上拿了下来,放入水桶中。 解释道:“没有,只是有点意外。” 余北漠没说话,只是笑着盯着他。 只是眼神看得江时不太自在,像是说他在说谎一样。 江时心虚的关心了下余北漠:“你穿那么少不冷吗?” 第73章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挑了下眉:“江江这是在关心我吗,我还以为江江恨不得我被冷死呢。” 明明是笑着说的,却让人听的人笑不出来。 江时僵着脸没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伞下,都是低着头的。 一个人是盯着脚上沾着的泥土,一个是盯着自己圈养的宠物。 “好了,我开玩笑的,江江我们一起回家吧。” 说着余北漠已经牵上了江时的手离开了农庄。 江时回头看了眼自己钓上来的鱼,在水桶里不停的扑腾,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从桶里跳出去,回到河里。 晚上江时早早洗完澡就躺床上了。 现在的他早已麻木,面对余北漠的只有害怕的情绪,以前那种看人不爽就怼的性子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想面对余北漠,不想演戏,不想装作很乖巧的样子,也讨厌自己在余北漠面前胆怯的模样。 正想着身后的床陷了下去,余北漠躺在他的旁边,双手环过江时的腰,大手落在他的腹部轻轻的揉着。 “江江?” 江时没有搭理他,反而在他感觉到余北漠到来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双眼。 余北漠撑起身子,朝江时的脸看去。 眉头紧皱,嘴唇也是抿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他伸手帮江时抚平皱着的眉头。 “江江我知道你没睡,要是你想闭着眼睛听的话,也是没关系的,我直接说给你听就好。” 余北漠又躺了回去。 “过年跟我出去见几个朋友好嘛,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江时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 余北漠亲了下他的耳垂:“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我了。” “不行,我不去。” 这回江时无法冷静的装下去了,他这样妥协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他不可能去见于北漠的朋友的,更何况是以他男朋友的身份去呢,这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去,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吗?” “我不去。” 江时没有直面回答余北漠的问题,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意愿。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太冲了,这次声音柔和了些。 “江江这次去见的朋友你都认识,不要怕好嘛?” 这次的聚餐是余北漠为江时组的,为的就是向贺岩坦白和让他死心。 也是为了让江时认命,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知道江时现在乖顺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江时心里可讨厌他了。 总之这次聚餐注定不会是太平的。 江时认识余北漠的朋友也就只有贺岩和顾承。 江时问:“是去见贺岩和顾承?” 余北漠轻‘嗯’了声。 听到余北漠的回答,江时只觉得他是疯了。 “不去,你不知道贺岩对我是什么感情吗,你就敢带去?到时候他发疯了怎么办?” 余北漠满不在乎道:“就是知道他对你不一样我才带你去的,这样才能让他死心。” 他往江的时的耳朵里吹了口气道:“难道说江江担心我?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会解决好的。” 江时捂了下自己的耳朵,说:“有病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替贺岩感到不值而已,摊到你这样的一个兄弟。” “唔……” 江时的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余北漠掐了一把。 他回头瞪了眼余北漠:“你掐我干嘛?” 余北漠闷笑了声:“没有,我只是高兴,又看见江江恢复以前的模样了,我很喜欢。” “江江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种性格。” 前提是江时不会离开他,不会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随便江时怎么作,他都行。 江时又闷着不说话了。 “江江这次你一定得去。” 江时闭上眼睛:“随便。” 晚上八点,云筱餐厅,过年期间每一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元素。 人也比平常多了几倍,大多是亲朋好友们约在一起相见的聚会。 在如此热闹的景象下,一间豪华包间里倒显得要冷清多了。 包厢里十人坐的餐桌就只有四个人。 余北漠拿着菜单给江时:“江江你看你想吃什么?” 江时没什么情绪道:“随便。” “那我把上次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的菜都点一遍吧,上次见你都挺喜欢的。” 江时坐在座位上没回话。 问完江时,余北漠抬头把菜单递给贺岩顾承。 “阿岩老顾你们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面贺岩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难以置信。 顾承眼看着氛围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赶紧出来调动一下氛围。 “我们都可以的,不挑,北漠你看着点就行。” 余北漠朝着对讲机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把对讲机放下了。 空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顾承笑着问贺岩:“阿岩这四个月辛苦了啊,等会儿吃完饭说什么也要去我那边喝几杯。” 贺岩眼睛看着江时和余北漠,回答着顾承的话:“还好吧,也不是很辛苦。” “看来这四个月阿岩成长了很多嘛,说话都有老总味了。” 整个包间就只有顾承一个人的笑声在萦绕,其他人都是苦着脸的。 不对,余北漠的脸倒是没有苦着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江时只觉得尴尬,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这样的氛围让久经酒场的顾承都感到心累,正在想着法子缓和余北漠贺岩之间的关系,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厉害。 沉默许久的贺岩开口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贺岩昨天才从公司出来,就收到了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说约一起聚餐,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贺岩又好久没见江时了也是想得要紧,问余北漠能不能把江时一起带去。 余北漠说可以,他会把江时带去的。 贺岩没注意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本来还想立马就去找江时的,听余北漠说这话,他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买束鲜花,好好对待他跟江时在一起的第一天。 本来高高兴兴提前到场想给江时一个惊喜的。 没想到人在公司坐,帽从天上来,是余北漠给了他好大的一个惊喜。 余北漠扣上江时放在桌子下手举上来,在贺岩的眼前晃了晃。 “我们在一起了。” 第74章 他不喜欢你 贺岩完全不能接受,虽然在看到余北漠牵着江时的手进来后,他就已经猜想到了。 但是亲耳听见,贺岩的心里还是不可遏制的痛了一下。 他紧握着拳头,咬着牙根问:“你们是认真的?” 他红着眼睛看着江时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等我的吗?为什么跟北漠在一起了?” 面对贺岩的质问,江时无法回答。 鬼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他难堪的抬起头,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本来就没想过跟贺岩在一起,更没想过会和余北漠变成这样的关系。 在江时不知所措时,余北漠轻轻拍了下他的大腿。 江时侧头看了他一下,余北漠笑着对贺岩说:“阿岩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是我对江江死缠烂打的,是我先喜欢江江的。” 贺岩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旁边的顾承也紧张的跟着起来,揽住他的肩往下摁。 “阿岩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说。” 贺岩还站得稳稳的,没有坐下,而是对着余北漠发问道:“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我也提前跟你说过不准跟我抢的。” 他没给余北漠解释的机会继续说。 “我让你帮忙照顾点他,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到床上去的,你有把我当兄弟吗,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撬兄弟墙角可真有你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你告诉我你是自愿的吗?” 这句话是贺岩对江时说的。 江时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余北漠阻止了这句对话。 “别问他,我告诉你。” “老顾麻烦你带江江出去等一下。” 顾承点点头,嘱咐了贺岩两句:“别冲动啊,好好说。” “小江走吧。” 江时从座位上起来,手脚都是僵的,他以一种极其不协调的走姿跟着顾承离开了包厢。 顾承江时离开后,余北漠来到贺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拉着他的手,也想让他坐下。 贺岩甩开余北漠的手,转而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从凳子上提起来,把他抵在墙壁上,一拳打在了余北漠的右脸上。 这一拳很用力,余北漠的脸迅速泛红。 余北漠没什么反应,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这一拳是他该受的,他很平和地问:“消气了吗?” 贺岩心里也难受,一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自己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两样他都放不下。 消气,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只能痛苦的祈求余北漠:“你把他还给我……” “怎么还。”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是不是你强迫他的!” 贺岩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一样,怒吼出声。 余北漠把贺岩还揪在他衣领上的手给掰开,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服。 不紧不慢道:“对是我强迫他的怎么样,你还记得上次在酒吧你给江时下药的那一个晚上吧。” “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都是骗你的,我们把该做的都做了,这也可以说是你把他亲手送到我手上的。” 贺岩顿时感觉头顶被雷劈了一道,回过神来,愤怒的情绪爆发出来。 “那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说谎骗我,混蛋!。” “我不管,江时之前已经答应当我男朋友了,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与我无关,等一下吃完饭我就带他走了。” 余北漠直击贺岩的痛处:“他不喜欢你。” 余北漠说的话让他莫名笑了下。 他的确知道江时是不喜欢他的,但没关系,没有感情他可以跟他慢慢培养,可这不是余北漠把人强制留在身边的理由。 “他是不喜欢我,难道他喜欢你吗?他不喜欢你吧,甚至可以说他讨厌你的。” 余北漠直视贺岩的眼睛,说出了无比残酷的话。:“对,他是不喜欢我,可我就是敢在确认自己感情的时候把他留在身边,你敢吗?不敢就别说这种话。” 贺岩反驳:“我这是尊重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余北漠冷笑一声:“尊重?偷偷往人喝的饮料里下药,想要生米煮成熟饭的人难道不是你,你跟我谈尊重是不是有点搞笑了。” “还是说你在下药的时候经过了江时的同意了?” 贺岩内心有无数想要讨伐余北漠的话,一下子哽住了。 贺岩缄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对他好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城带江时去了隔壁的包厢等待。 顾承复杂的看了眼江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而且江时也没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意图。 可是不说点什么他又难受,贺岩和余北漠必定会吵起来,余北漠肯定是不会放手的。 作为老大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往江时的方位挨近了些,用自以为很亲切的口吻说:“小江你跟北漠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包容一下他的脾气,北漠这个人吧……” 顾承把余北漠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个心理对江时这样一个受害者说这种事。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想让余北漠过得好一点,至少是江时能够对他好一点。 他希望江时在听他说了余北漠的这些遭遇后能可怜一下余北漠,对,是可怜,不是给爱,只要可怜就够了。 江时冷冷转过视线:“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对于你说的那些要求我无法接受,况且我也不是自愿留在他身边的,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叫他放我走。” 这话把顾承都说惭愧了,想解释,又解释不了,江时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 在顾承发愁之际,余北漠结束了与贺岩的‘斗争’。 “江江走吧。” 余北漠推开包厢的门直直走进来。 他对顾承说:“阿岩已经离开了,今天这顿饭聚不成了。” 顾承看着余北漠红肿的右脸,说:“你们打架了?” 余北漠说:“没有。” 顾承不多问:“那行我就先走了。” “好,下次再见。” 第75章 有病 这顿饭没能聚成,但余北漠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车上,江时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看着不大开心的样子。 余北漠平稳开着车,他侧头看了眼他。 “怎么了,不开心吗?” 江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光景:“没有,只是累了。” 累了,倦了,他不想跟余北漠争了,乖巧的模样也装下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接下来的三个月。 余北漠没有问江时为什么累,他知道原因,问了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而已。 车内安静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两人无言了二十几分钟。 江时深吸了口气,像是彻底妥协了般,开口道:“余北漠,我不想这样了。” “不想怎样?” 江时看着余北漠的侧脸,说:“我不会跑的,我也可以试着接受你,你可以不要限制我出门的范围和时间了吗?也不要派保镖看着我。” 前方刚好有个红绿灯,余北漠把车停好,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眼睛含着笑意看向江时:“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 江时没有什么方法让余北漠相信他,没底气地说了句:“我不知道。” 他在余北漠这里的确没有可信度,要是换做他是余北漠,面对这样的一个自己,他也不会相信的。 江时小心的不像他自己,身上的尖刺在这三个月早就被拔光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斗不过余北漠。 余北漠总能想到让他意想不到的惩罚方式,来惩罚他,他受不了。 江时的妥协得不到回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抖了。 手指颤抖的搅着。 余北漠看江时紧张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怎么那么傻呢,江江看我。” 江时闻声看去,看见余北漠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只要江时按照他的指示做下去,余北漠就会解开对江时的所有禁锢。 江时在犹豫,眼看着绿灯就要结束了,余北漠出声道: “江江你只要只一次机会,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江时温热,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角,只是一秒内就离开了。 绿灯也结束了,余北漠转动着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开去,一个与东临完全相反的方向。 江时疑惑道:“去哪儿?” 余北漠带着笑说:“给你自由,你不是说会试着接受我,不会跑的吗,你也用行动向我表示了你的心意,我相信你了。” 其实只要江时愿意说点违心话的话,这三个月内是不会受那么多苦的。 只是江时的骨头也挺硬的,生生挨了三个月才愿意妥协。 “谢谢。” 这是江时的心里话。 明白了,什么都想明白了,挣扎是没有用的,与其把时间全部浪费在跟余北漠的抗衡上,还不如安生平稳的跟他相处。 只要他不干嘛,余北漠是不会强迫他干什么的。 余北漠他们回到了珍宝小区。 “江江你不是说你累了吗,去卧室洗澡休息吧,上次给你准备的衣服还在,你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帮你准备,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到商场去买。” 余北漠换好鞋从玄关处走到客厅,抱住站在茶几处的江时,从后背环绕,手抚着江时的小腹。 “江江我们认识那么久还没约过会呢,明天我们去约会吧。” 江时把余北漠的手从身上离开,分开了点距离。 “我很累了,这几天想休息一下,约会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新年期间你不回家过年,看望你的家人吗?再说了你不是工作挺忙的吗,等你忙完工作的事我就跟你出去约会。” 余北漠低头闷闷笑了声:“江江这是在担心我挣不到钱吗?别担心,我的钱够你花了,而且江江好像也不喜欢怎么花钱,给你你都不要的。” 他又说:“我的家人都不喜欢我,江江你喜欢我吧,当我的家人好吗?” “我困,先去洗澡了。” 江时没看余北漠是什么表情,直接进入卧室。 只是一打开门,着实把他给吓了一跳,房间里的布局跟他离开前没什么两样,两张床并排挨着,只是多出了一张巨大的照片。 这也是江时被吓到的原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他甚至不是知道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江江你站门口不动干嘛?” 余北漠走到江时的身后,询问着。 江时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顺着江时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自己在江时离开那段时间叫人定制的照片。 后来把江时关在东临就很久没回来过了,自然也就忘记了把照片收起来的事。 不过就算被江时发现了,他也不慌,还很坦荡。 “这照片上的人是你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拍的?” “就上次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嘛,我看着挺可爱的就拍下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他收起来放在储藏室里。” “嗯,我不喜欢,把他收起来吧。” 江时在衣柜里拿着换洗的衣服,余北漠在旁边,边小心的把相片抱在怀里,边说:“江江你好狠的心啊,都不问我为什么会定制你的相片放在卧室。” 江时直接走到浴室把门关上,他不在乎,也不好奇余北漠为什么会把他的照片放在卧室,像余北漠这种变变态,做什么事都是不奇怪的。 洗完澡,一出浴室的门就看见余北漠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眉头是皱着的。 一听到他出来的声音,余北漠就抬起头笑着看他,好像刚才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洗好了?”余北漠问他。 他闪躲开余北漠的眼神交汇‘嗯’了声,独自走到置物柜,从里面拿出吹风机。 把吹风机接上电,刚摁开开关,吹风机就从他的手中被人抽离开来。 运行着的吹风机也在此刻停止工作。 余北漠站在他身后,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帮你吹。” 江时侧着身子,想要把吹风机拿回来。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余北漠把吹风机举过头顶,江时是拿不到,除非江时爬到余北漠的身上,但他不会这样做。 江时抿着嘴抬头看着余北漠,没有说话,可眼神却明晃晃的在说,把吹风机还给我。 余北漠平淡的声音略显无奈:“江江你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冷漠吗?我还是希望你能对我热情一点的。” 江时对余北漠的热情早就被耗光了,不管是热情还是那颗永远向阳的心都被余北漠耗光了。 江时没说话,默默转过身,背对着他,这等同于默认。 不一会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余北漠边帮他吹着头发,边用手理着头发。 头发吹干后,他就径直走到自己之前睡觉过的那张床上。 只是刚躺下就感觉到不对劲。 这被子皱怎么有股怪味,他坐起来仔细闻了一下,越往越下闻就味道就越大。 余北漠把吹风机放好,拿了自己需要换洗的衣服,回头就看见江时在埋头闻着被子,脑海中记忆里的那个开关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难得的脸红,过去把江时从床上来拉来。 “江江你去我的床上睡觉,你的床还没洗过,明天我叫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看余北漠这样的反应,江时也大概猜出了其中的猫腻。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眉头紧锁地问余北漠:“你在我的床上干了什么?” 余北漠支支吾吾地:“没……没什么,你不在的时候,我在你的床上睡了几晚。” “真的?” 他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被子被扯到了地上。 …… 事情是隐瞒不住了的,余北漠只好全部交代了。 把江时囚禁的前一天晚上,余北漠像往常那样在江时的床上睡觉,只是当晚做了一个特带劲的梦,梦里江时很主动……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身下有点异样,他在床上回想了梦中的情景,没出息的又|硬了,在床上缓了下才起身去换衣服。 也许是情欲上头,脑子不太清醒,余北漠没有叫阿姨来家里打扫卫生,后面把江时囚禁了以后,更是把这件事给忘的彻底。 听完余北漠的解释,江时忍不住骂了句:“有病。” 余北漠不甚在意,甚至还很高兴,江时这样可比不理他好多了。 “江江说的对,我有病,居然梦那么变态的梦。” 江时没有理他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第76章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来,余北漠睡的位置冰凉一片,看样子是早就离开家里去公司了。 江时活动了下有点落枕的脖子,昨天晚上余北漠是抱着他睡的,而且要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紧,搞得他睡的一点都不舒服。 江时在床上发呆了会,看着自己以前睡的床就恼火,忍不住又骂了句:“真的是有病,好好的睡人家的床干嘛。” 说完,江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这本来就是余北漠的家,他爱睡哪里就睡哪里,他也管不着,这样说余北漠,显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嫌弃丈夫的妻子一样。 这对江时来说太可怕了,他不要这样,他要一直保持淡漠的状态,静静等三个月后的回家之日。 办公室里余北漠刚跟几位老总开完早会回到办公室。 作为公司的顶梁柱,余北漠过年期间要比平常还要忙点。 他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看江时像一个呆头鹅一样在床上发呆,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这样的江时给了余北漠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在相爱,他是出门挣钱给自己的娇娇老婆花的丈夫,而江时就是天真,什么都不会需要丈夫帮助的呆呆宝贝。 江时起床洗漱完,吃了余北漠给他叫的早餐外卖,穿戴整齐就出门了。 他要去找郑煊辉,也不知道郑煊辉回不回家里过年,就算见不到人,去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好啊。 这些都能唤醒江时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 来到楼下,江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无分文,手机也没有,怎么去啊,从这里走去郑煊辉那里至少要走两个多小时,等一下目的地没走到,人就先废了。 他回头往家里走,想等晚上余北漠回来再问他要。 回头就看见有两道人影一闪而过,躲在了安全通道里。 江时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起来,余北漠还说相信他,这就是所谓的相信他,找两个保镖偷偷跟踪他? 江时气冲冲地走到安全通道,往楼梯角的方向走去,看见两个人高马大地保镖蹲在地上,狼狈的一点都不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保镖。 两个保镖被发现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余北漠特意强调过要小心行事,不能被江时发现,这跟踪还不到半个小时呢,就被当场抓包。 这要是传回总部,不被人嘲笑个一年是结束不了的。 两位保镖认命的等着江时的质问。 没想到居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话。 江时说:“你们是余北漠派来的吧,你们上有现金吗?给我一百块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他,我们就当作没见过面。” 根据江时的观察,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受了余北漠的嘱托。 两位保镖对视一眼,仿佛在说,他们老板这么抠的吗,钱都舍不得给人家花。 江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不同意就算了,我走了。” “欸,江先生别走,有,我们身上有现金。” 江时停下了脚步,埋在围巾里的嘴巴,往上扬了扬。 两个保镖在身上东拼西凑的,才堪堪六十块。 “我们只有那么多了。” 六十也够了,总比没有强,这些钱坐大巴车也够去找郑煊辉了。 “你们也别跟着我了,晚上我会回来的。” “江先生这恐怕不行……” 江时打住他们:“别跟我说这种话,谁叫你们那么不小心的被我发现了,今天就不要跟着了,明天小心点别被我发现了。”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最终同意了江时的说法。 江时乘坐大巴车来到了他和郑煊辉他们住的小区。 上楼敲响了那扇门,等了三分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江时失落的从楼上下来,郑煊辉可能回家过年了吧,没关系的他现在已经是自由的了,他可以等郑煊辉回来的。 明明已经劝好自己了的,也许是想要看见郑煊辉的的思想越来越强烈,他不死心的用剩下的钱去了他和郑煊辉打过工的便利店。 他站在门口,看着收银台的位置,是空的。 他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怕内心的期望再一次落空。 今天的风格外的大,冷。 吹得江时本来就白的脸更加苍白,即使是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围着围巾的江时也被这冬风吹出了点清涕。 他低头吸溜了下,打算最后再看一眼里面,就离开。 一抬头就看郑煊辉与他对视,他不确定郑煊辉能不能认出他,他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他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郑煊辉的反应。 从开始的错愕转变为震惊,再到后来的激动。 他放下手中的货物,推开玻璃门飞一般地朝江时跑去,一下子把他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才把他给放下。 郑煊辉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红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大江你终于回来了!” 第77章 你怎么那么久不回家,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看郑煊辉那么高兴,江时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了。 正巧客人进店,给了一点时间江时思考接下来要说的话。 “外边风大,大江我们进去说。” 过年期间店里就郑煊辉一个人,江时问:“辉子你不回家过年吗?” 郑煊辉边帮客人扫描商品边回答江时的问题:“不回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哪儿年不是过完年才回家的,每年过完年我都会跟老板请一个月的假,这样可以在家陪我的爷爷久点。” 郑煊辉把客人买的物品装进袋子里,递给客人。 客人走后,郑煊辉开玩笑说道:“大江你是不是回来后,脑子变傻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听这话,江时更内疚了,他直直地看着郑煊辉:“我……我不是……” 江时想一次性说出来的,可是看着郑煊辉如此诚恳的脸庞,江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很窘迫的低下了头。 这一个举动郑煊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责怪了自己几句:“都怪我,是我没有认出你们来。” 可能是太久没见原来的江时了,导致记忆发生错觉,什么也分不清。 他安慰江时,说:“没事,不是就不是嘛,不要丧着张小脸了。” “是什么原因回不去的,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 江时给郑煊辉粗略说了下自己回不去的原因,并安慰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煊辉说:“这么说的话,你还有三个月才能回去咯。” “嗯。” “你还没说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呢,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啊,你看你都瘦了,黑眼圈也重了好多,今天你就跟我回家住吧。” 这个问题江时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他被余北漠强了?这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害怕,害怕郑煊辉责怪自己。 只能含糊其辞道:“我就住在我一个朋友家里……每天都得回去,就不跟你回家了,不过我能在这里陪你到下班。” 郑煊辉眯着眼睛问江时:“你还有除了我以外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好啊,我不是你的心中第一了嘛?” 江时急忙解释:“你当然是我心中的第一啊。” 看江时紧张的样子,郑煊辉好像知道了什么。 “大江你不会背着我去打黑工了吧,你看你这虚弱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江时摇摇头,说:“不是,你就别猜了,我过的挺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大江!” 江时的不诚实让郑煊辉有点生气了,他提高音量喊了下江时。 继续道:“你别跟我撒谎了,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这三个月你过的一点都不好吧,大江你就别去打黑工了,你要是想上班可以回来,我们一起,你要是不想上班的话,我也养得起来你,你回来吧。” 江时也想跟郑煊辉回去啊,可是他真的走不了。 “辉子你就别问我了,给我留一点颜面吧,这件事情太复杂,说不明白,我不想让你操心。” 郑煊辉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不跟我说才是真的让我担心……” 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看到江时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塞进围巾里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说教了。 “算了我不问了,你把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别把自己给憋死了。” “你有你的难处,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 江时对郑煊辉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 看着江时如此熟悉的笑容,他总觉得变了点什么,好像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总之以前那种洒脱的气质全然没有了。 想问,但知道江时是不会说的,就没问,让江时在收银台上坐着,他去补货。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郑煊辉终于下班,过年期间很店都提前关门了。 郑煊辉把店里的卷帘门锁上,问江时:“大江你要几点回去,要是不急的话,我带你去吃碗螺蛳粉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 “不急的。” “好。” 郑煊辉帮江时把头盔戴好,然后把电车从停车栏里退出来。 “大江上车。” 江时坐在后车座上:“我坐稳了。” “好嘞,出发。” 电车行驶在大道上,冷风呜呜的吹着,江时也觉得是暖的。 这样的场景跟他来的第一天完美的重合,一样的人,一样是电动车,一样所处的环境都不是那么的好。 只是现在的心境跟当初的那个自己完全脱离了,回不去了。 螺狮粉店里,郑煊辉大声的跟老板点单:“老板两碗微辣螺蛳粉,在这吃。” 说着就找了个空位坐下。 “大江开心点好不好。” 从江时出现到现在,一直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一点活力都没有,看得郑煊辉心里不好受。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影响到郑煊辉时,江时立马露出一个笑容来,希望他能高兴点。 只是这笑的比哭还难看,郑煊辉也不为难江时了,他心情本来就不好,还要努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照顾自己的情绪。 “好了,大江你不用这样的,要是真的不开心的话,不用因为我说的一句话而做出任何违背自己心愿的行为,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 “粉来咯,小心烫。” 粉店老板看了眼江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小伙子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怎么样,上次那两个人还你钱没有。” 粉店老板的话打断了郑煊辉和江时之间的谈话。 江时愣了会儿才回答:“还了。” “还了就好,以后对付这种无赖一定要硬气一点,千万不要心软知道吗。” 江时淡笑回话道:“知道了,谢谢老板。” “行,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郑煊辉有点听不明白,江时和粉店老板在打什么谜语。 问道:“大江你跟老板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江时把上次一起来吃粉那件事说了一遍给他听,听完后,郑煊辉直呼痛快。 “活该,谁叫他们老是来骚扰你和林泽的,怎么就没把他们辣死呢。” “不说了,先吃粉吧。” “好。” 快把粉吃完的时候,店门口响起他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声音。 “江江,你怎么出门那么久都不回家啊,还要我亲自来接你。” 声音是温润的,可江时却觉得毛骨悚然。 郑煊辉疑惑的抬头看了眼门口站着的人,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 有些惊讶道:“黄毛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把头发染黑了,那我以后可就得叫你黑毛了。”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完全没有意识到余北漠对江时亲昵的称呼。 还有那一句回家。 第78章 难吃 余北漠朝郑煊辉淡淡笑了下,缓缓走到江时的身后,手一下轻‘掐’在了江时的后脖颈。 “江江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家吧。” 江时浑身僵硬,在心里祈祷余北漠不要说一些没必要的话。 “吃好了。” “辉子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郑煊辉拿了张纸巾擦了下嘴,非常不理解江时的行为,这不是他的风格。 “大江你那么怕他干嘛,你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吗?” 他又说:“这三个月你都是跟他住一起的?” 江时僵硬的说道:“没有。这三个月我是跟他住一起的,我现在得走了。” 郑煊辉的视线在余北漠和江时之间流转,突然蹦出了一句话:“你是怎么把人养成这样的,把人养得又瘦又憔悴,你要是不行的话就让大江回我这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把他养好的,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郑煊辉看了眼自己碗里的食物残渣,陷入了沉思,他都吃完了还怎么慢慢吃,敷衍也不是这么敷衍的吧。 等他回过神想客气一下的时候,余北漠已经牵着江时的手离开了店里,往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他看见余北漠还非常贴心的帮江时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系上安全带。 看着远去的车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车上,余北漠说:“出门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你没给我手机,我怎么说。” “你在怪我?” “没有。” 江时说:“你不是说你相信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派人来跟踪我?我说过我不会跑就是不会跑的,我出来也只是找辉子而已。 本来我吃完饭就打算回去了的,我没有想过要怎么样,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你知道的,我跑不了。” 江时一口气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满,说完又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侧过头去看余北漠的反应。 余北漠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没说话,车内安静了一阵。 他才开口说:“是我的错,等会儿回去后,我叫他们不用跟着你了。” “江江对不起,是我太没安全感了,只要你听话,就不会有下次了。” 江时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听话,他也不想知道了,顺着余北漠的意,说:“好,我会听话的。” “好啦,别生气了,等回去我就把手机给你。” “我没生气。” “好,是我想太多,江江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跟我生气呢。” 回到家没多久,送手机的人就来了,余北漠把新的电话卡放进去,并存上了自己的电话进去,才递给江时。 江时接过手机看了下,“这不是我的手机,我不想要。” “你的手机在郑煊辉那里,再说了那个手机也不是你的啊,就用这个吧。” 江时的动作僵了一下,这还是余北漠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是啊,那又不是他的手机,他没资格要回来。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攥紧了些。 晚上八点多,余北漠亲自下厨为江时做了份黑椒牛排意面。 “江江过来吃饭。” 江时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余北漠直接走过来,把他手中的手机抽走,“吃完我再还给你。” 江时眉头微皱:“我还不饿。” “怎么样都要吃一点吧。”他摸上江时的脸,“你看你都瘦了,是我照顾不周,多少吃一点,不然小胖子看到你在我这里瘦了,又要抢你回去。” “听话,能吃多少吃多少,明天我给你做别的。” 江时没什么好说的,从沙发上起来往餐桌上走去,坐下。 看着餐盘里满满当当的食物,感到一阵无语,余北漠这是把他当成猪了吗,这么多他也吃不完啊。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余北漠:“你不吃吗?” 餐桌上就只有他面前这一盘食物。 “等你吃了我再吃。” “哦。” 说完江时就开始吃了,他夹起一块切好的牛肉,送入口中。 味道还不错,没想到余北漠居然还会做饭,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余北漠像个等待夸奖的小孩一样,看着江时,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评价。 江时头也不抬,平淡道:“能吃。” 余北漠不满意江时说的这个答案,“什么叫做能吃,好吃就是好吃,难吃就是难吃,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啊。” 江时抬起头看他,从嘴里蹦出两个字:“难吃。” “啊,真的难吃吗。”余北漠不死心的再问了一次。 “嗯,很难吃。” 江时吃完三分之一,就饱了,把剩下的推到余北漠面前:“我饱了,你吃。把手机还给我。” 余北漠把手机给他,拿到手机后,江时回到了沙发上。 “江江你骗人,明明很好吃,你非要说难吃,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伤心。” “你的口味和我的不一样。”江时说。 余北漠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江时没在理他,他在努力回想郑煊辉的联系方式。 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放弃了,等明天再去找他就好了。 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余北漠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消灭完后,对江时说:“江江别看手机了,你先去洗澡,准备一下可以睡觉了。” 江时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手机,“不急,时间还早。” 江时再一次感受到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的举动,有一些不耐烦。 “干嘛一直抢我的手机,现在才九点多,急什么。” 江时跟余北漠真的没有话题可聊的,除了玩手机消磨一下时间,他是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的。 余北漠耐心解释道:“你看的黑眼圈都快要掉到脸颊的位置了,不早点睡觉怎么行,你难道想要郑煊辉知道我们的事吗?你要是想的话,随便你怎么玩手机,我都不管你了。” 说着就把手机塞回他的手中,转过身回到卧室。 江时在沙发上呆坐了几秒钟,也跟着起来往卧室走去。 他没有看余北漠,直接到衣柜里拿换洗衣物,把手机扔在床上,进浴室洗澡去了。 余北漠把江时的手机拿过来,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又放回原位。 连续几天,江时照旧去找郑煊辉,早上去,晚上回。 中午的时候,余北漠都会派人送午餐给他吃。 第79章 我带你走 郑煊辉看着桌子上的满汉全席还没吃就开始腻了。 开始几天他还是很兴奋的,能吃到这些他平常没吃过,舍不得吃的东西。 可连续吃了几天他也有点受不了了,“大江他是不是想害你啊,想把你喂成一个比我还胖的胖子,想让你的器官慢性自杀。” 郑煊辉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了,是他害了江时。 这一顿两个人没能消灭完,送餐的人把餐盒拿走后,郑煊辉问出了他猜测已久的问题。 “大江你老实跟我说,余北漠是不是强迫你做了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了。” 江时想,郑煊辉不是看出来什么来了吧,他不想让郑煊辉知道,拿了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嘴硬道:“没有啊,干嘛这样问。” 郑煊辉不信:“真的没有吗?可是我那天看他牵着你的手一起走的……” 他又说:“还是说你俩在一起了?” 江时很干脆:“没有在一起。” “那他就是强迫你了,我看出来了,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他害的,大江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我说过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江时,郑煊辉着急啊。 他知道江时受的伤害很大,不然也不会变化那么大,江时之所以那么害怕余北漠,又不敢离开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江我都明白了,我带你走吧,下个星期我就要回老家了,我家那边很偏僻没人能找到的,你要是愿意走的话我就把工作辞了,最后三个月我陪你。” 江时下意识拒绝道:“还是不要了,我再忍最后三个月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前三个月那么难我不都坚持下来了吗,我现在可比以前要多了,没事的。” “大江你跟我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开心的样子,就算是三个月也不行。” 见江时还在犹豫郑煊辉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大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考虑一下吧,要是他回来了发现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疯掉的。” “我不是不想走,我是怕连累你,你不知道余北漠有多变态,他要是找到我的话,我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大江你不用说了,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怕这怕那的,我扛得起,你只要回答我走还是不走,后面的事我来想办法。” 江时在思考,郑煊辉很有耐心,没有催促他。 这时候陆续有几个客人进来,郑煊辉说:“不用着急,只要在下班前告诉我答案就好。” 郑煊辉就开始上班了,补货和收银,江时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思考。 快下班时,江时拉住了郑煊辉的手:“我跟你走。”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郑煊辉很开心:“好,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安排就好。” 江时点点头,他很相信郑煊辉,在这里他也只能依靠他。 时间很快的来到了他和郑煊辉约定好的日期,他按照郑煊辉的安排,向余北漠请求在外过一夜的要求。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今天一整天江时都没有出过门,他紧张踌躇的在客厅走来走去的等着余北漠回家。 在客厅走了二十多分钟的江时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余北漠一开门就看见了江时,“江江是专门迎接我回家的吗?” 江时帮他把西装外套脱下,“嗯,专门迎接你回来的。” 余北漠心情大好,松了松领带,抱了下江时,“江江最近好像胖了点,抱起来舒服多了,江江要再接再励哦。” 江时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还贴心的倒了杯温水给他。 余北漠嘴角眼睛都带着笑,看着江时说:“江江今天怎么那么主动,贴心了,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江时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余北漠我今晚可以去辉子家住一晚吗?” 余北漠笑而不语,喝了口江时给他倒的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拉住旁边江时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手绕过江时的后背,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手玩着他的头发。 “我说江江最近怎么那好,特别是今天,原来是有目的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 江时听着语北漠胸膛里传出来的声音,背脊一下子僵硬了起来,他不知道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的手撑着余北漠的胸膛,仰头看他,“那你同意吗?” 余北漠的手摸上他的唇,“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从东临到珍宝小区住的这段日子,他们别说有什么肌肤之亲了,就连接吻都没有过。 每次余北漠试探的在他脸上亲,想要亲他的嘴唇时,都会被躲掉,他也没有强迫他。 江时低着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忽然站起来。 余北漠还以为江时生气了,想对他说要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话还没说出口,江时一下子就跨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坐着。 江时双手捧起余北漠的脸,低头亲了下又分开,看余北漠的表情。 没反应,没变化就是不同意。 他闭着眼睛又吻了下去,他学着余北漠以前吻他的方法,去撬他的牙关,动作很青涩,笨拙。 余北漠完全呆住了,江时的行为让他很惊喜。 他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也不知道江时听到没有。 反应过来的余北农学着江时捧着他脸的姿势,回吻。 整个客厅都是他俩亲吻时。发出的暧昧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这个吻长达二十分钟。 分开的时候,江时缺氧又无力的趴在余北漠的胸膛上。 余北漠的呼吸同样很大,他的手放在江时的后腰上,头靠在背椅上仰头喘气。 缓了缓,两人都回归平静,江时坐直,问:“你同意了吗?” 余背漠的手一直在江时的后背划拉,点头:“同意了。” 说完又在江时的嘴角上亲了一口,“我送你过去。” “嗯。” 第80章 你明天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把江时送到郑煊辉家小区楼下。 “你回去吧,路上小心。”江时说。 余北漠没忍住,又开了个玩笑说:“这么担心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呢。” 江时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点,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要是放在两个月以前他的确有这么想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时心里的仇恨变得淡了起来,要说不恨吧,那是不可能的。 但不至于真的恨到想要对方死的程度。 他没说什么,转身就往小区里走去,刚走了两步,余北漠叫住了他:“江江明天你会回来的吧?” 余北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江时僵硬的转身,尽量笑得自然些:“当然,我会回去的。” 余北漠说:“好,我相信你。” 他又说:“江江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余北漠顿了一下,说:“你现在有一点喜欢我了没有?” 江时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没有,不喜欢。” 余北漠自嘲的低头笑了下,虽然知道答案,可心还是痛了一下。 “没事了你进去吧,我也要走了。” 江时点点头‘嗯’了身,没有留恋的走了。 来到楼上,郑煊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只要等到晚上十二点,搭顺风车回去就万事大吉了。 江时走到客厅的窗前,往小区大门外看去,发现余北漠还没走。 “大江你在看什么呢,你过来看看你还要带什么吗?” 江时把窗帘拉上,离开窗前。 看着地上的三大包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反正也待不久。” 也许是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江时不似以往的沉闷,竟然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 “要不是这三个麻袋装不下,辉子你是不是就差把承重墙给卸下来了。” 很显然,郑煊辉不是一个爱在网上冲浪的人,没能get江时说的话,搞笑的点。 不过看见江时高兴起来了,他也跟着傻呼呼的笑。 “大江你真好。” 啊,他怎么就好了,江时被郑煊辉突然真诚的夸奖给整的不好意思了。 “辉子你爷爷喜欢什么啊,趁现在还有时间我去给你爷爷买个礼物吧。” “哎呀,不用,对我爷爷来说,你的到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我爷爷喜欢热闹,你去了他高兴,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江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都要去买礼物,郑煊辉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就不去了。 后面还是去买来,江时用余北漠给他邦的亲密付买了两条大金链子,郑煊辉一条,爷爷一条。 郑煊辉嘴上嫌弃着不要,说这是余北漠的钱买的,他很不屑,可是当江时强硬的把金链子戴在他的脖子上时,他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摸着脖子的大金链不停地感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拥有如此贵重的东西,才戴了一会,就把他收起来放好了。 江时问他:“你干嘛要收起来?” “这叫财不外露。” 其实郑煊辉是怕走到路上遇到飞车党,把他还没捂热的金子给抢了。 另一边,余北漠刚把车开到车库停好就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拿出来看是银行那边发来的,就在刚刚,江时用他的卡在xx黄金店消费了五万元。 虽然不多,他也很开心了,江时终于肯用他的钱了,这就证明江时真的有在慢慢靠近他,虽然等江时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天还要很久,但是他可以等。 就算等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回到家后,江时和郑煊辉坐在沙发上聊天,一直聊到开车的人联系他们了,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江时来到三袋包裹面前,想要拿最大的一个包裹,被郑煊辉给截胡了。“你拿那个小的,这两个大的我来拿。” “还是我来吧,你拿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我拿一个大的刚好。” “别跟我争了,等一下司机在下面等烦了,要是直接走了我看你怎么办。” 听郑煊辉说的话,江时立马就不争了,乖乖拿起地上较小的那个包裹,跟在他的后面。 郑煊辉忽然回头:“大江你忘记拿手机了。” 江时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的手机,“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对,我们不要,等我们回到家,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刚来到楼下江时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司机看到他们也很是热情,主动把江时手中的行李接过,往后备箱里使劲塞进去。 “小伙子你们先上车,行李我帮你们放就好。” “大江上车吧。” 江时打开车门,看见里面还有几拼车一起回家的人,闭着眼在车座上睡觉。 江时放轻了点动作,往后面挤进去。 系好安全带,郑煊辉压着声音对江时说:“大江你先睡,我们明天下午三四点才到在我家那边的镇上,到了镇上以后还要坐三个多小时黑车才到,睡着了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好,我知道了。” 江时刚闭上眼睛,就听见郑煊辉在他耳边说:“大江是我委屈你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委屈,相反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 郑煊辉用撒娇的口吻说:“大江你真好……” 江时怕他又说出一些什么煽情的话赶紧打住:“先别说了,赶紧睡觉。” 这一路上江时过得很难受,他感觉他的屁股都不是他的了,在车上想动都动没地方挪。 好不容易来到了郑煊辉那边的镇上,坐上了黑车,驶上了回郑煊辉家里的路。 这还真就像郑煊辉说的那样偏僻得很,山路十八弯的,路也不好,很烂,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就被颠了三个小时,屁股都要练就成为铁屁功了。 好在路上的风景很美,山上的的树木一片连着一片的在山头上,很是壮观。 山上的气温要比山下的气温要低很多。 绿绿的树叶尖上被白霜覆盖住,像是一块绿色的小蛋糕被撒上了糖霜,美味可口。 到了郑煊辉村门口下车的时候,江时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散架了。 江时没力气拿行李:“辉子我好累啊,拿不了行李了。” “没事,我叫人来接们了。” 话才刚说完,就看见一位壮实的青年推着一辆鸡公车过来,上面还坐着个穿着粉色棉服的小女孩,正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 青年很热情,对他们说:“嘿,辉子!这是你的朋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好像觉得这样很好玩,用她奶声奶气的嗓音跟着说:“嘿,灰子!这是你的盆友吧,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才三岁,话说的不太准,惹得几位大人都笑了。 第81章 放过我 青年笑着‘教训’了下小女孩:“福福不能这么没礼貌,叫叔叔。” 福福软软的喊了声:“叔叔。” 郑煊辉揪了一把福福的小脸蛋:“福福还记得叔叔不?” 福福摇摇头。 青年说先回家,你爷爷都做好饭了,就等你俩了。 “好,大江这位是我隔壁邻居大哥,叫大牛。” 江时笑着朝大牛伸出手:“你好,我叫江时。” 寒暄过后,一行人往村子里走去。 这里虽然偏僻,但环境还不错,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做的,说是村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部落。 晚上七点多,这里已经完全黑了,村子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都早早地进屋了,暖黄色的灯光从小小的窗户照耀出来,是山上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回到家门口,大牛帮他们把行李搬进屋,就离开了。 屋里的老人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从凳子上起来,蹒跚着出来迎接他俩。 “爷爷我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郑煊辉上前一把抱住了爷爷。 短暂的倾诉了下自己的想念后,介绍了江时给爷爷认识:“爷爷!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江时。” 老人扬起和蔼的笑容,一笑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叠在一起,“你好啊,小伙子,先进来吃饭吧。” 爷爷准备的饭菜都是平常他不舍得吃的,都是留给他亲爱的孙子的。 有笋干炒腊肉,鸡汤,等一些家乡特产。 三个人吃完饭后,郑煊辉带江时到了二楼,收拾出一张空床,铺好被子和电热毯给江时睡。 “大江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先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好。” “好。” 洗完澡,舟车劳累了一天的江时躺床上就睡着了。 只是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梦里,余北漠手里拿着一把刀抵在郑煊辉的脖子上,眼神凶恶的盯着他看,说:“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完一刀砍了下去,血溅了余北漠一脸,余北漠却笑得狰狞,还学着郑煊辉的口吻一直喊着他大江,声音越来越近。 江时猛然睁开双眼,看见郑煊辉正晃着他的肩膀叫他起床。 “大江你怎么了喊了你好久你都没醒,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而且你还出了好多的汗,等会吃完晚饭我带你去看医生。” “现在先起来吃午饭。” 江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恶梦当中,回不过神来。 双眼无神地问郑煊辉:“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多。” “你和爷爷先吃吧,我再躺一会就下去。” 郑煊辉探了下江时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出那么多汗。” 江时说:“我没生病,只是昨天太累了。” 郑煊辉没有怀疑:“那行你再休息一会,我把饭菜放在锅里给你热着。要是不舒服的一定要跟我说。” “好。” 江时盯着木制天花板,还是有一点恍惚,没想到他真的离开了余北漠,真的获得了自由,不用再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了。 想着他就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下。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两月了,他在郑煊辉家里住了两个月。 在大自然的治愈下,人开朗了很多,每天跟着郑煊辉去爬山,摘野果,去街上赶集,还有福福每天都会来找他玩,粘着他。 今天是一个大日子,郑煊辉他们村子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村子里男女老少全部去山下的寺庙帮忙了,江时感到有点不舒服就没去,郑煊辉不放心江时一个人在家,也要留下来。 可是爷爷要下山参加仪式,郑煊辉只好先把爷爷送到山下的寺庙再回来。 “大江你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等会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郑煊辉走后,江时上楼躺床上休息了。 躺了好久他都没能睡着,但他还是躺着没起来。 起来也是干坐着,刚来到的第二天,郑煊辉说要去镇上买一个手机给他的,但被他拒绝了。 没多久了不想浪费郑煊辉的钱。 他努力进入睡眠当中,迷迷糊糊中,他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自己。 江时没多想,以为是郑煊辉,在床上就没动。 直到他的脸被人摸了,才出声:“辉子我没事的。” 郑煊辉的声音没传来,自己的身子倒是从床上离开了,被人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惊悚的睁的了眼睛,余北漠他怎么找来这里的? 余北漠看他醒了,没说话,很平静地往楼下走去。 江时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我不回去。” 江时奋力挣扎,从余北漠怀里离开,赤着脚退到一米远地位置。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说过我不会去,我不喜欢你不要逼我好了吗?我真的受够了……” 余北漠没有像梦里一样狰狞的表情,疯狂的举动,冷静的像一个机器人。 “江江我给过你机会的,这次回去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最好现在自己跟我走。” 余北漠在江时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在江时离开家去郑煊辉家的第二天,他晚上下班回家发现江时还没有回来,就亲自开车去接。 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人出来,看手机上的定位系统又的确是在房子里面。 打电话去问,没人接,想使用强硬手法把门给踹开,遇上过来检查水电有没有关严的房东。 房东告诉他,郑煊辉他们回老家了不在这里。 余北漠当时的心情一下跌落了谷底,接着他下楼在保安室查看了监控,看见江时他们是凌晨十二点多走的。 余北漠没有暴怒的立马找人把人给抓回来,他就是要给江时希望,在他以为自己脱离了他的掌控的时候,给他来个回马枪。 让他知道,不管他跑到哪里都躲不开他。 “我不走,余北漠你凭什么这样子对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讨厌你,你让我恶心,你滚啊,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的。” 情绪激动之下的江时涕泗横流。 余北漠已经不想解释太多了,说什么江时都不会相信他的。 对他来说他喜欢江时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是说不明白的。 他明知道说这些话会让江时更崩溃,可他还是说了,就让他们互相伤害吧。 脸上的表情冷酷又无情:“我说过了,谁叫你多管闲事的,既然你那么爱当救世主,这份罪理应你来受。” 江时受不了,一下子要从安生美好的生活重新回到地狱。 扑通一声—— 江时跪在了余北漠的跟前,头扣在地上,手放在两侧,苦苦哀求。 “我不要回去了,放过我好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求你……放过我……” 第82章 我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江时从地上拖起来,坐到旁边的床上。 江时没有再挣扎,没有用也没必要,一切都是徒劳。 他也没力气挣扎,只觉得头好晕。 余北漠看着怀里蔫了的江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明明心疼的要命,却还是选择恶语相向。 “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你不要,偏偏要跑来这里受罪,你说你是不是贱啊?我不应该惯着你的,我就应该一辈子把你关在东临,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跑了。” 现在的江时没有力气跟余北漠嘶声大吼,平静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活该被你这样对待。” “你知道就好。” 说完就把江时抱下楼,启程回家。 楼下停着三辆黑色的豪车,即使车身上沾上了许多尘土,也与这里的村庄格格不入。 六位保镖看见余北漠下来,立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余北漠帮江时系好安全带,对保镖们说:“你们上车吧,准备可以走了。” 保镖们利落的上车,余北漠最后看了眼这里的环境,也准备上车时,被骑着125赶回来的郑煊辉一拳打在了地上。 “你大爷的,你个畜牲,都是你把大江给害成这样的。” 郑煊辉还想上前给余北漠一拳,被敏捷的保镖给制服住了。 嘴巴没停:“你想干嘛,大白天的你就敢强抢民男,要是到了晚上那还得了。赶紧把大江放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房!” 余北漠拍拍身上的灰尘,蔑视地看着他:“你去啊,看能不能把送进去。” “靠,你别太嚣张!”郑煊辉咆哮出声。 余北漠朝保镖们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放开郑煊辉。 被放开的郑煊辉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挥着拳头直冲余北漠的脸上打去。 这回没有像刚才那样,一拳就把余北漠给打倒在地。 被他躲了过去,余北漠手抓住郑煊辉的手腕,转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窝上,并用地往地上摁下去,手被扭着贴到背上。 郑煊辉惨叫一声,单腿跪在地上,想要施力,却无发力点,就只能张开嘴巴骂骂咧咧的。 “有本事你放开我,打一架啊,你这样算什么!” 余北漠本不屑于说什么的,可是看见江时紧张的从车上下来,替郑煊辉求情,他就是不爽。 “你放开他,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伤害他。” “大江我没事,有本事他今天就打死我,从我的身体上碾过去,不然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余北漠觉得,郑煊辉和江时现在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一样,被他这个恶霸强行分开,在这里互诉衷情,愿意为了对方牺牲自己,余北漠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既然都充当坏人的角色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声音冰冷似霜:“江江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要么我剁他一根手指,我够仁慈了吧,他可是想要自己的死换你的自由的。” “大江你别怕,我不怕疼。” 郑煊辉安慰完江时,凶恶的对余北漠吼道:“要剁就剁,废什么话,墨叽死了。” 余北漠没说话,抬眼看对面站着的江时,双手握紧,嘴唇毫无血色,眼睛也续上了点泪水。 “拿把刀过来。” 接受到指令的保镖,从郑煊辉家里拿了把菜刀出来,递给余北漠。 “江江,我给你十秒的机会。” “一,二,三,四,五……” 余北漠数的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他的心脏,江时欠郑煊辉的太多了,他不能什么事都要别人帮他收尾。 “别动他,我跟你走,我是自愿的。”说这话时,江时闭上了眼睛,他不敢看郑煊辉失望的表情。 余北漠把刀递给保镖,拿回去放好。 他愉悦的笑了下:“江江你早点说不就好了,害得你的好兄弟跪了那么久,你就不心疼吗?你不是心疼我都替你心疼了。” “你个狗贼说这话你也不嫌弃害臊,我不怕,你把我的手指给剁了啊,大江你别自责,我都是自愿的。” 余北漠把郑煊辉交给了保镖,带江时重新上了车,其中两个保镖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开车前把挡板放了下来,才开始行驶。 押着郑煊辉的保镖看着车辆开远了才把他放开,郑煊辉跪的时间长了,一时使不上劲趴在了地上。 两个保镖无情的上车离去,留了一屁股的汽车尾气和尘土给他。 车上,余北漠把江时的双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湿纸巾帮个他把脚底上的灰尘给擦干净。 “江江,你亲我一下。” 江时无力的躺在座椅上,睨了他一眼,没动作。 余北漠威胁道:“江江不是说是自愿的吗?连这个都不愿意做,要是不想的话,我现在就掉头回去,拿那小胖子的一根手指换你的自由也不亏。” “别,别回头。” 江时说完,把脚从余北漠的身上拿下来,挪到他的旁边,揪着他的衣领亲了上去。 余北漠很轻松的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环着他的腰,吮吸着他的唇舌。 手撩开他的衣服,顺着脊椎背攀延上去,手掌想要绕到前面时,被江时给制止住了。 嘴角挂有点涎水的江嘴唇红艳丽,耳根微红,染上欲色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样。 “今天就别为难我了,我有点不舒服。” 余北漠轻啄了几下他的嘴唇,额头贴了下他的额头,手在他的后背上摸了摸,的确有点发热,如江时所希望的是余北漠没再为难他。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时是真的不舒服,难受的直接把脸埋在了余北漠的颈窝处。 声音闷闷的:“我头晕,还疼。” 余北漠一巴掌轻拍在了他的屁股上,“让你不听话,跑那么远,生病了吧。” “这次就放过你,等你好了,你要是还表现的像是我强迫你的一样,我就立马把郑煊辉的手指剁下来。” 江时转了下头,侧靠在余北漠的颈窝里,看向车窗外,回答道:“嗯,是我的错。” 江时认为他是错误的开端,要是来的人不是他,是专业的人员来处理这件事,肯定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一个局面。 余北漠把江时重新带回了东临,关回了那个一柜子小玩具的房间,并配备了十几个保镖在别墅外守着。 要不是江时还生着病,余北漠肯定是要用铁链把他锁着的。 江时回到东临的第一个晚上,发起了高烧,吊了一个星期的药水才有所好转。 这一个星期里余北漠的心都是提着的,直到江时退烧了,他才安下心来。 第83章 去你大爷的! 这是江时病好了的第二个晚上。 房门被紧锁着,床头开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余北漠刚洗完澡,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用浴巾围着,坐在床中间,背靠在床头上。 饶有兴趣的看着拘谨,不安的江时。 “江江这次换你主动吧,看你是不是真的是自愿跟我回来的。” 江时站在床边,手指搅着衣摆,咬着下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来行不行,我不会。” 余北漠笑了下:“没事的宝贝,不会我教你,我们慢慢来,没关系的我也不是很着急。” 江时不太习惯余北漠喊他宝贝,也觉得别扭:“能不能别这样叫我……” “为什么呢,阿岩以前叫你宝贝的时候你可没这样要求过他,还是说我喊你宝贝让你想起了阿岩,让你感到难为情了?” 江时面色变得更加白了些,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要这样解读他,而且他也说过贺岩的好吧,只是他不听。 这使他说话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没有,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 这种时候,余北名漠变得十分好说话,“好,是我的错。我不说了,江江继续吧。” 他用上位者的语气,对着像下属一样的江时说: “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 “好,现在上床上来。” …… 余北漠每说一句,江时就跟着做一步。 江时坐在了余北漠的腿上,往前挪,亲在了他的喉结上,然后是下巴……最后是嘴唇,这个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分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呼呼的。 余北漠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思考不了,手脚也像长了耳朵一样,余北漠一说它就自动去做了。 后面江时几乎是强撑着恶心想吐的感觉去迎合着余北漠的。 …… 完事后,江时直接瘫软了,这场情事余北漠格外卖力,似乎是想把这几个忍耐的欲火全部发泄出来。 余北漠把软成一滩烂泥的江时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去了另一间房间睡觉。 凌晨三点多,余北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别墅外传来了微弱急促的警笛声。 不一会,就有人上来敲响了房门,余北漠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看了眼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江时,看来是真的累惨了,他轻轻的把环在江时身上的手给抽出来。 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保镖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等着他。 余北漠把门关好,问:“怎么了?” 余北漠听保镖赘述完,转身去书房拿出了一份医院开出的有力的资料就下楼了。 出到大门口,看见两辆警车,四位警察和一个郑煊辉。 郑煊辉看见余北漠非常激动的跟警察指认,“就是这个畜牲,非法囚禁我的朋友,在这期间还做出了令人发指的行为!” 郑煊辉趁所以人还在状况之外时,冲上前揪住余北漠的衣领就要打他,被警察给拦住了。 只是把他胸口上的衣服弄散了。 拦住他的警察说:“小兄弟我知道你着急,我们也会帮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的,但你可不能随便打人啊,你这样我可是可以把你关进去教育的。” 郑煊辉瞪着余北漠:“这回你铁定完蛋!” 余北漠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朝郑煊辉挑了下眉:“小胖子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叫做非法囚禁,我和江时明明是两情相悦,他只是生病了不记得了而已。” “你放屁……” 说这话时,郑煊辉的眼睛瞟到了余北漠的胸口上,眼睛瞬间睁大了。 露出来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明显的抓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刚刚抓上去不久的。 郑煊辉彻底疯魔:“我去你大爷的,余北漠我要你死!” 郑煊辉已经是失控的状态,为了不影响办案,其中两位警察把郑煊辉给架走到看不见余北漠的地方。 余北漠把身上的衣服拢了起来,看着面前两位警察,“进来说吧。” 余北漠和两位警察在客厅坐下,把手上准备好的资料放在茶几上,挪到警察面前。 “这是我爱人的精神诊断书,现在还在治疗阶段,只是效果不好。” “刚才那位是我爱人的朋友,我爱人不想让他的朋友担心让我帮他保密,很抱歉让你们大晚上的过来。” 余北漠彬彬有礼,面部表情苦楚,像是在为自己爱人得了这种病感到深深的无力。 一位年纪较小的警察,听完余北漠说完的话深感同情,想说两句安慰一下他,被年纪稍大的警察给截胡了说话的时机。 诊断书的内容,他一点都没看,眼神锐利,挂着淡淡的笑,说:“余先生你给的这份诊断书我们无法相信它是真的,既然你说你爱人有这方面的问题,不介意我们一起去医院进行一轮新的检查吧?” 余北漠非常坦然:“当然,我没问题,想在那个医院检查都行。” 老警察:“行那就明天下午吧,另外我们要单独询问一下你的爱人,没意见吧?” “可以,只是他现在睡着了,这会儿叫醒他可是要发脾气的,就怕你们看了要闹笑话,而且他的病还没好,可能会说很多胡话。” 老警察从容道:“没事的,你上去把他叫下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余北漠也同样从容,无畏:“好,你们请稍等。” 第84章 你是变态吗?! 江时在床上被余北漠叫醒的时候,很懵圈,什么都不知道,以为余北漠又想折腾他。 哼哼唧唧的:“我不行了,今天就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扶起来,亲了下他的眼眶,温声细语道:“我没有要干什么,江江你先起来,楼下有人等着你呢,等他们问完你问题再上来睡觉,听话。” 江时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嘴巴就问出了这一句话:“谁?” “是你的好兄弟带着警察来救你了,是不是很开心啊?” 江时的脑子因为余北漠的一句是不是很开心啊给吓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还是试探他? “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余北漠说的话是真是假。 余北漠帮江时把睡乱的头发给理顺,眼神不停打量着他的反应。 “没关系的,等会儿下去应该怎么说江江你是知道的吧?” 江时没反应,他在思考余北漠说话的真实性。 “嗯?江江别发呆了,先下去,等他们走后,你要是有什么疑问,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江时迷茫的被带到楼下,坐在两位警察的面前,他还是恍惚的。 视线开始往后飘,想找到郑煊辉的身影,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中难免失落,又觉得这是余北漠设计的局面,就是为了试验他的。 走神时,余北漠在旁边提醒了下他:“别找了,他被人‘押’在外面呢。” 江时斜睨了他一眼,内心吐槽道,这人演员瘾犯了吧,这么爱演。 真的没必要这样,他是不是真的跟他回来的有那么重要吗,这种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大晚上的不让他睡觉,被迫起来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此时的他还是有点起床气的,语气不耐道:“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要问就赶紧问,我还要睡觉呢。” 年轻警察有点不爽江时这样的态度,他们大老远的过来调查情况,帮助他也很烦的好吧,江时不但不好好说话,还一副赶人走的样子,是个人都受不了。 他想让江时态度好点,提高了点声量:“你说话……” 老警察拍拍他的腿,示意他闭嘴,不要说话。 然后笑着问江时:“小伙子,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你朋友的报警电话说你被人给非法囚禁了,请问这是不是真的?你是被迫的吗?” 江时什么表情,情绪都没有,没有犹豫立刻回道:“不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上去睡觉了。” “是这样的,你旁边这位,你的爱人说你有一种精神上的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病了,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怎么样?” “不知道,不方便,不去。” 说完江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似乎是不屑于他们的这种傻逼把戏。 余北漠明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还要不厌其烦地找机会来勘察他的想法。 江时离开不久,余北漠也送两位警察出门了。 “两位警官不好意思,我爱人脾气有点大,突然被吵醒说话冲了点,你们别介意。” 老警官:“没事,这大半夜的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有点脾气也是能理解的,那我们就先走了,这么晚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北摸淡笑:“没事的,那明天还要去医院进行检查吗?” “你爱人已经给出答案了。”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 余北漠回到卧室,躺在江时的旁边,也不管他睡没睡着,“江江你这么走那么快,连你好兄弟的面都没看就上来了,你也太绝情了吧,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帮你,你就是这样把人家给打发走的?” 江时被刚才的一通折腾,这会儿根本睡不着,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质问他:“余北漠你到底想怎样,你让我做的事,说的话我都照做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些把戏来耍我玩?” 江时正生气呢,听见余北漠忽然笑了起来,更加生气了,“你什么意思,被我拆穿了,恼羞成怒了,想要笑着掐死我?” “江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那么爱说谎?我没欺骗你,这些人都是郑煊辉找来帮助你的,只是你没把握好机会,浪费了你好兄弟的用心良苦。” “江江你猜你什么时候还会有离开我的机会呢?” 似乎是怕江时不相信,他把门口的监控调了出来,给江时看。 “郑煊辉看的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像一条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恨不得把我给撕碎,可惜的是他被他带来的人给制止住了,没能替你报仇。” 江时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出来:“余北漠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余北漠吻掉他落下来的眼泪,指腹摩挲着他的后脖子颈,贴着他的耳朵说:“很简单,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只要你留下。” 知道郑煊辉真的来找他的那一个晚上过后,江时整个人低迷了许多,也不怎么言语了。 任由余北漠在床上怎么折腾他,说什么话他都不搭理,像一个死人一样,最近也不怎么吃得下饭,吃什么就吐什么,没有办法进食物。 余北漠以为江时在跟他闹脾气,用绝食的方法让他妥协,他直接叫家庭医生来家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待命,给江时输营养液,吊着这一条命。 江时已经一个星期没吃饭了,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抬眼都费劲,他感觉自己可能要撑不到两个星期后回家的日子了。 系统也不来联系他,他呼叫也没有回应,他不会被抛弃了吧。 “江江起来吃点饭吧,你都一个星期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再怎么 跟我闹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我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吃饭,等你好了,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这是我从云筱带回来的,都是你爱吃的,来,我喂你,张嘴。” 江时把脸侧过一边,不去看那些食物,现在他光是闻着这些味儿都想吐。 余北漠也不生气,转过一边接着要喂他,来回几次,江时只觉得烦躁,一把推开余北漠的手:“我说了我吃不下为什么要逼我?” 余北漠把饭勺放回碗里,语气变得冰冷了起来:“你是吃不下还是不想吃,想把自己饿死好摆脱我?” 他又平淡道:“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就算你死我也要**,把你留在家里,冻起来。” 余北漠的思想已经无可挽救了,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呢,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时被他这种话给气的用尽所有的力气骂他。 “你是变态吗?!连死人你都不放过,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让你找到我的,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把旁边桌子上的饭菜全部推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彻了整间卧室。 江时趴在桌边上没有力气起来,只觉得胸口好闷,喉咙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吐了一口血出来。 第85章 你要瞒我多久? 吐出来的血从桌子上流下来,江时能感觉到血正在从他脸颊的缝隙经过,黏黏呼呼的,让人很不舒服。 本来就虚弱的他,还吐了这么大一滩的血更加虚弱了。 他的脑袋好晕,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只听见余北漠在旁边慌乱的说话声,具体是什么,没听清。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听觉和嗅觉已经恢复,只是视觉还没有恢复。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感到右手被一个很沉的东西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拉,却适得其反的被压得更紧了。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北漠见江时手动了下,眼睛却没有睁开,摁了下呼叫铃,把医生叫来问清楚情况。 医生很快来到,先是检查了一番,解释其中的原由,“身体上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人比较虚弱,等会儿输点营养液就就好了。” “好的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后,刚把门关上,医生又折回来敲响了门:“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你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他的情绪,不要说太过于让病人激动的话。 简单来说就是多顺着病人的话来交流,让对方开心点,他之所以会吐血就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了,心情不好对于病人来说是不利于病情恢复的。” 余北漠对医生礼貌的笑了下,感谢道:“好的,谢谢医生,您慢走。” 余北漠回到床边,重新牵起江时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 江时从昨天下午昏迷到今天中午才有那么一点反应,余北漠也跟着守了这么久,没合眼,此时的他眼眸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隐约长出点青胡茬。 他红着眼睛盯着江时的脸看,嘴巴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我不该说那种话刺激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哽咽的再也说不出话了,他握着江时的手抵在额头上,希望江时能感应到。 这些话无疑全部落入了江时的耳朵里,江时想,余北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还要不要脸了? 哦,他忘了,余北漠早就不要脸了,开始的时候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到头来还不是上赶着强制把他留下来了,还强迫他说一些违心的话。 兹拉—— 电流声从脑中划过,“宿主请再坚持一下,您马上就能回家了,千万要顶住,不然之前受的罪可就白受了。” 江时听到能走了,心中升起了希望,江时也委屈老头放任他被人欺负,一点人影都没有出现过。 “老头你怎么那么久才出现啊,你再不出来我真的要死了,你能不能给我个准确的时间,不然我真的要撑不住了。” 这段时间江时被余北漠折辱的时候没有一点一死了之的想法,他不能白白受罪。 只是思想上没有,但身体上的机能早就承受不住这种肉体上的折磨,罢工了。 “宿主您只要在本月的月底,去到附近的海边,跳进海里就能回去了。” “跳海里?可要是把原主给淹死了怎么办,上次你不是说我的身体被烧了吗,那我回去要怎么生活?我总不能变成一个鬼魂吧。” “是这样的,这几个月我们想出了很多种方法,只有这种方法行得通,我们决定把你连这副肉身一起送回去,以后这就是你的身体了。 至于原主我们会找一个合适得机会把他投放回来的,按道理来说,我们是要把原主这个角色给删除掉的。 反正到时候也是要把剧情给整改,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只是这次出现了重大的失误,我们还是决定把他放回来的。” 江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偷走了原主的朋友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原主的身体给偷走,他心里难受,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宿主你怎么了,怎么不问我问题了?” 江时犹豫了很久,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想我还是不要活了吧,反正都这样了,我也没有什么活着的激情了,把身体还给原主吧。” 系统叹了口气:“宿主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就算你死了原主也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到时候你要是真的死了,这具身体也会跟着毁灭。 到时候真的就什么也没了,身体没保住,这几个月辛苦换来的钱也都没了,话我给你传到了,你要去还是要留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 “宿主请谨记,你只有这一次回去的机会,要是没把握住的话就再也回不去了,剧情也无法进行整改,你只能继续被余北漠囚禁,当一辈子的笼中雀了。” 提醒完系统就离开了,不给江时一点反应思考的机会。 “欸……” 算了。 输完调理液后,护士进来把营养液换上,输到第二瓶的时候,江时恢复了一点力气。 能睁开眼睛了,也能动了。 余北漠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他尝试的喊了他一声:“余北漠我饿了,我要吃饭。” 一秒,两秒,三秒…… 没反应,他试着把手从余北漠的脸下抽出来,才动了一下他就醒了。 惺忪着睡眼,手却还紧攥着江时的手不放。 “江江你醒了,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饿了。”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嗯,好我等你。” 余北漠刚站起身,要往门口走出去,看见江时如此乖巧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想要犯贱。 “江江怎么突然变得那么乖啊,是不是又想骗我去干点什么?” 江时低头抚摸着被余北漠弄红了的手,语调不变,依旧虚弱没有什么力气。 “没有,就是饿了,没力气跟你吵。” 余北漠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 “这样啊,那你等会记得多吃一点,好有力气跟我吵架。” “嗯。” 虽然江时对他的态度不好,但这样的江时让他感到了一种真实的感觉,没有虚假,这样的江时才是他更愿意看到的。 可是余北漠忘了,江时所表现出来的虚假全都是他逼出来的。 余北漠关上病房的门出去后,他才抬起头,望着门口发呆。 他在想,要怎么样才能避开余北漠独自一个人去海边。 或是让余北漠带他去,可是余北漠看见他跳海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一起跳的。 这样的话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就他一个人活着,他做不到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正思索着,门被打开了,江时的大脑是放空的,眼神是涣散的,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以为是余北漠。 想问他为什么那么快回来,还没出声,对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江时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郑煊辉没办法了,联系到我,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第86章 这就是你照顾人的方式? 江时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说话,他不太敢相信林泽就这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没有办法面对林泽的质问,有点慌乱。 “你怎么回来了?” 林泽把门关上,走到江时的床边,语气平静,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我再不回来,都不知道你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江时不敢看林泽脸上的神情,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也听不出林泽说话的语气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反而因为林泽的话,把头往下压得更低了:“对不起。” 江时这怂样看得林泽火气有点大,原本这么有活力的一个人,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让人怎么能不难受呢。 更何况这个人的样子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你还知道对不起啊,那你怎么不知道把这件事告诉我?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气我的。” “我没有……” “没有?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自己明明什么都解决不了还要逞强,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你硬扛有什么用?” 这会儿林泽的语气与刚才相比要严肃很多。 江时直接说不出话来,像是有人拿针把他的嘴巴给缝上了一般,想说又说不出口。 憋着一张脸。 两人沉默已久,谁都没有再说话,半晌,林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叹了口气。 “江时你告诉我,他到底还能不能回来吧,好让我能提前接受这个事实。” 这次江时想躲也躲不了了,他抬起头看向林泽。 几个月没见,林泽完全变了,气质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能看得出来林泽在事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眼神变得有些犀利,能轻易就把人看穿,褪去了一身学生的气息,多了一丝稳重感,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江时看林泽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说:“他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就是到时候你可会不记得有他的存在……简单来说就我回去之后,整个世界都将进行整改,你们的记忆将进行重置……” 江时解释了一大堆,林泽没有问他什么问题,只是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看林泽没什么反应,江时硬着头皮继续解释。 ………… 江时说出了原主回不来自己的身体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还有两个星期后自己将回去的时间和方式,说完后,江时喘了个大气,有种缺氧的感觉,坐都坐不稳,直接躺回了床上。 他半眯着眼看林泽,准备接受林泽的拷问。 本来还以为林泽会暴怒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林泽却做出了他意料之外的反应。 “会回来就好,要是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生气,林泽当然生气啊,只是看着江时的脸,心中怎么能不怜爱呢。 特别是江时现在还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说多一句话就会死掉一样。 要说林泽希不希望原主能回到原本的身体上,他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事态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原主能回来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他现在对江时的感情,算是爱屋及乌了,这是原主的身体,虽然里面的魂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他也想要对他好,想在忘记原主之前,对原主的一切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江江我回来了,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山药瘦肉粥。” 余北漠一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他带着疑惑问。 “江江这是谁啊,你朋友?” 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有多礼貌,心里就有多不悦,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该怎么教训看管不力的保镖。 这要是闯进一个想害江时的人怎么办,余北漠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对江时来说他就是最大的危险。 林泽转过身,笑着向他问好:“余北漠好久不见啊,我能去国外发展多亏了你的帮忙呢,你说我是不是得请你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一下呢?” 被揭穿的余北漠完全不心虚,“吃饭就不用了,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江江了,他在我这里很好。” 余北漠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了下林泽,似是在嘲讽一般:“小林看来你在国外过得很好啊。” “说笑了,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林泽回头看了江时一眼,不甘示弱地回击:“余大少爷就是这样照顾人的,把人养的都不成人样了,我说过你要是照顾不好的话,我可是要把人接走的。” 第87章 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 江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儿。 林泽说的这句话成功的戳中了余北漠的痛点,他顿时笑不出来了,蓦地冷起脸来。 语气中带着点冷冽,面对往日一见钟情,见色起意的人没有一点旧情。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把他养好的。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江江休息。” 现在的余北漠看见林泽就烦,特别是知道江时是为了他才来到这里的之后,更加后悔没有把他送到更加远的国家。 让他在那边呆个五六年,等他和江时到了可以结婚的地步,再给远在他乡的林泽发去请帖,气死他。 又想到江时在机场送别林泽,对林泽说的那一句我‘我喜欢你’,语气是多么自然,听起来是那么的诚恳,抱在一起的样子是那么的般配。 路人的祝福是那样的刺眼,每一个瞬间都让余北漠嫉妒的内心越发的膨胀。 而江时在他这里连一句违心的话都不肯跟他说,连哄他开心,让自己少受点罪都不愿意,就是要跟他硬抗到底。 林泽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对余北漠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一样瞧不起余北漠这种狂妄自大的人。 “余大少如果真的怕打扰到他休息的话,我看还是你回避,离开比较好一点,毕竟你对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让他恨你一辈子。” 余北漠强忍着怒火,把门外的保镖叫了进来:“进来把小林请出去。” 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了两个飙型大汉,就要上前把林泽架走。 林泽摆摆手,依旧不见慌乱,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就不劳烦两位了,我自己会走。” “江时我今天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江时扯着干裂的嘴唇笑着目送着林泽离开。 余北漠手里拿着保温盒,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时。 “别看了,人已经走远了,你别指望着他能把你救走。” 余北漠非要把江时的美梦给戳破,“没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 余北漠在床的边缘坐下,把保温盒里的山药瘦肉粥舀出来,放进小碗里。 江时平静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余北漠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最好是,别在心里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先吃饭吧。” 江时盯着余北漠手中的盛满粥的勺子,没动。 “怎么了?又不想吃了吗?”余北漠说:“要是不想吃的话就不吃,等你什么时候想吃的时候再叫我。” 江时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处。 余北漠跟随着往后看去,两个飙型保镖呆楞的杵在那儿。 余北漠板着张脸,说:“你们还站在这干嘛,真不知道要你们来是干什么的,连个门都看不稳。明天看到这个人不要让他进来,今天就算了,明天要是再犯的话自己回去领罚。” 两位保镖齐齐的朝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躬,异口同声道:“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的保镖擦了下额角上的虚汗,对视一眼,内心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点子上。 ‘这狗老板也没说让他们拦人啊,只说江时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要顺着这祖宗的心意来,他们想着林泽怎么说也是江时的朋友,让他们聊天说不定能让江时的病情绪有所好转。谁能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俩了,余北漠调侃道:“怎么了,还害羞了?有人在还不好意思吃了。” 江时没心情跟余北漠说笑,平淡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余北漠没有强硬的非要喂他吃,帮江时把病床的小桌子给支好。 “好,给你自己吃。” 江时先吃了几口,抬头对余北漠说:“明天不要让他们拦着林泽,我想跟他说会儿话。” “不行,你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江时把勺子放回碗里,很严肃:“余北漠,你真的够了,我只是想跟他聊一下天而已,你用得着这样对我吗?把我像一个犯人一样看着有意思吗?” 余北漠没吭声,他一开口肯定会是难听的话,江时听到又要生气的。 江时继续说:“余北漠,我逃不了的,你懂我意思吗?你也说过你不会再给我一个逃跑的机会了,不是吗?” 刚说完,江时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把余北漠给吓惨了,立马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好我答应你,你别太激动。” 余北漠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安抚着,“江江我答应你,让林泽进来陪你说会话,不过你最多只能跟他待两个小时,再多就没有了。” 江时止住了咳嗽声:“好。” 江时缓了下,继续喝粥,这期间他抬头偷瞄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余北漠。 犹豫几下,放软了声音,对余北漠承诺道:“余北漠,这个月底陪我去看一次海吧,就我们两个人。看完海我就永远跟你在一起,再也不会想着和你分开了。” 说这句话时,江时的眼神格外坚定,语气格外诚恳。 余北漠抬起头跟他对视,像是在辨别他说的话的真假。 江时的眼神一刻也没有闪躲,余北漠倒是先躲开了。 他问:“江江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吗?” “没有。” “好我相信你。” 余北漠的耳根处红了一片,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的心像是山崩地裂一般疯狂的心动。 第二天的下午,林泽来到病房找到江时,商量一下回去的计划。 余北漠这会儿在公司处理事务,没办法过来盯梢。 为了保险起见,江时问林泽拿了手机过来,把需要林泽做的事全部打在了手机的备忘录上。 在病房里聊着一些日常的话题,大多是问林泽在国外生活的还习不习惯,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余北漠边办公边把监听器外放,听他俩在聊什么,边处理文件。 听到江时那么关心林泽,他醋大发,撇着嘴巴,很不开心。 余北漠知道他这种行为很小人,可是他真的害怕江时说的话只是在唬他,在极度的不安中,他选择了放监听器来检验江时。 第88章 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在余北漠的严格管理下,江时调养了两星期,脸上恢复了点血色,身上也长回了点肉。 长时间没有被太阳沐浴过,原本皮肤就白的江时更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白了一个度,皮肤也细腻了很多。 没有表情的他看起来像一只精致的bjd娃娃,特别是他那双极具代表性,上挑的狐狸眼,看人的时候,像一是只会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只是江时眼里表露出来的信号太过于纯净,有种勾人而不自知的感觉。 江时站在门口等余北漠拿车钥匙出门,他盯着院子围墙边上种着的玫瑰花苗看。 花苗已经长得很高很粗壮了,郁郁葱葱的,看起来很健康,只是从种下来到现在的半年时间里一朵玫瑰都没开过。 好肥,好水,好药就没少过它们的,被如此精心的照料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开不了一朵,别人在路边随手扔的现在都长满了枝头了。 要是你不打理它们,它们就能迅速死掉给你看,真真是一群矫情的家伙。 肩上突然一沉,侧头一看,是余北漠拿了一件薄款开衫毛衣外套给他穿上。 “江江今天风有点大,把衣服穿上。” 在这里,四月底的天气是已经可以穿短袖的季节了,只是余北漠认为江时现在才大病初愈,不能被风吹。 江时把肩上的衣服拿掉,“不想穿,今天也不冷啊,为什么要穿,而且你自己不也是只穿了件短袖吗。” 余北漠接过江时手中的衣服,“好吧,不穿就不穿,我帮你拿着,等到了海边风要是太大的话你得穿上。” 江时点了下头,表示他明白了。 车上,余北漠帮江时把安全带系好,看着他粉嫩水润,肉嘟嘟的嘴唇,又好久没跟江时亲热过了,不再克制。 掐起江时的两颊,把头转向他这一侧,闭着眼亲了上去,探入牙关…… 江时本来低着头在思索等会儿的计划,被余北漠突然这么一搞,有点不知所措。 余北漠怎么又‘发情了’,脑子里只有那档子事。 余北漠吻的并不是那么的激烈,吻得很缠绵,很细致,很小心,这个吻只持续了三分钟,余北漠就放过了江时。 指腹摩挲了下江时被吻得有些发红的嘴唇,才满意的收回手,启动车子,离开东临,往海的方向驶去。 车子稳步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路的两旁一排下去种满了紫荆花树,此时正是盛开的时候。 满枝头粉白色的花朵,随风在空中飘落,这是江时和余北漠在一起那么久第一次感到路上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好,因为这是他通往自由的道路,连看着余北漠都顺眼多了。 希望他离开以后所有人都能变得更好吧。 花了两多小时,两人才来到海边,余北漠把车子停好,从驾驶座上下来,帮江时打开副驾驶的门,解开安全带。 两人走出车库,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带着一丝凉意,海边的温度似乎比东临还要凉上几分。 余北漠带过来的衣服还是派上了用场。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沙滩上,余北漠一直在旁边说个不停,江时有点敷衍的应付着他的话,眼神飘忽不定的往后边看。 “江江你一直往后看干嘛,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余北漠捏了捏他的手心,有些不满意江时对他的态度。 到了这种时候,江时表现出了最有演技的一面,他很淡然,没有一点慌乱。 “嗯……我有在听,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偷偷安排人跟着。” 这句话也不是江时随便说出来敷衍余北漠的,他是真的担心余北漠会偷偷派人跟着,要是因为余北漠安排的人阻碍了他回去,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余北漠没有直接回答江时的问题,问:“江江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有派人偷偷跟着你吗?” “我不知道。” 感觉江时的语气有点冷,余北漠以为他生气了:“好了,江江我不让你猜了,我没有派人跟着我们,就我们两个,我答应你的事就不会在背后偷偷搞小动作的,所以我也希望江江那天在病房里对我说的话也能算数。” 他侧头看了眼江时:“等看完海今天回去后,就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时刻。” 江时没法对余北漠说出的话做出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余北漠晃了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江江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那天说的话不会是唬我的吧。” 余北漠说这句时,语调里带着点笑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那天我已经回答你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江时不想给余北漠任何一种肯定的答复,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了过去。 “好嘛,不想说就不说,我又没说什么,别生气了。” 余北漠只当他是害羞,不好意思说。 “我没生气。” “嗯,江江脾气最好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江时突然说:“我想上那边去看看。” 江时指着前方离他们还有点距离的观景台的方向。 余北漠由着江时的意:“好,我们去那边看看。” 来到观景台上,江时挣开了余北漠的手,往前走去,看向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波澜壮阔。 海风迎面吹来,江时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他往下看了眼,海浪凶猛地拍打在礁石上,像头会吞噬人的野兽。 江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害怕,异常兴奋的情绪正在升腾,只要跳下去他就能永远离开余北漠了,这样看着这些海浪,显得亲切无比。 余北漠缓步跟上,看见江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帮江时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很喜欢吗?这么开心。” “喜欢!” 江时有些亢奋的回答道。 余北漠被江时的笑容给感染了,嘴角向上扬起,语气宠溺:“喜欢的话,我以后多陪你来,好不好?”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问题,自顾道:“金毛你陪我玩一个游戏吧?” 余北漠挑了下眉毛,这是他囚禁江时到现在,第一次重新从他的嘴巴听到这句称呼,虽然说他现在的头发是黑色的,但不妨碍他高兴。 “好啊,是现在吗,你要玩什么?” “对,是现在,你先往前走六步。” 余北漠没问为什么,听话的往前走了六步,站在原地就不动了,静等江时的下一个指令。 江时对着他的身后说:“余北漠以后别再那么偏执了。” 江时说的话让他云里雾里的,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刚转身,江时从观景台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僵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 反应过来的他失声尖叫:“江江!” 刚往前迈了一步,两边的手臂被人给擒住,一下子就被人给摁在地上。 偏头一看,是林泽和郑煊辉,郑煊辉还特别没出息的哭得一抽一抽的。 余北漠奋力一挣,两个人都差点没摁住。 嘴里骂着:“你们两个人在干嘛,你们没看见江江跳下去了吗,还不快点放开我,我要下去救江江。” 没人搭理他。 林泽出声说了句郑煊辉:“别哭了,他又不是真的死了,你要是没把余大少摁稳那大家就真的完了。” 郑煊辉抽抽噎噎的,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哦,知道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听了他俩的对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时又骗了他一次。 他剧烈的挣扎着,纵使他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两个人的力量,更何况他还是趴着的。 只能朝江时刚才跳下去的地方嘶吼着:“江江你又骗我!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你永远不要妄想着逃离我,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的!” “好吵。” “唔……” 林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布出来,一下子就捂上了余北漠的嘴巴,所有话语顷刻间全部被堵了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放弃了挣扎,脸直接压着林泽的手掌扣在了地上。 林泽感觉到他的手指被余北漠的眼泪给泅湿了。 第89章 过渡章 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江时并没有感到害怕。 江时只是以为只要他跳进海里的那一秒就可以瞬移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用遭受任何的痛苦。 可以为就是以为,要经历的过程不会因为他的以为就有所改变。 海浪打在身上很疼,当海水从口鼻灌入体内时,溺水的恐惧感席卷而来,挣扎的想要往上游去。 不会游泳的江时越划拉越是往下沉,耳边还诡异的响起余北漠无比清晰,透着绝望,无助的嘶吼声。 放着狠话说他逃到哪里他都能找到,让他别妄想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余北漠的控诉声像是来讨他命的厉鬼一样,而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离他而去。 江时搞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那么伤心,他只是他报复林泽的工具而已,为什么要表现得非他不可的深情。 江时只当他是入戏太深,把自己给演进去了,产生了真的爱自己的错觉。 他从来不认为余北漠强行把自己留在身边是爱自己。 他知道开始的时候,余北漠的确是利用他来报复林泽,后面也许像余北漠自己说的那样,他把他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林泽。 江时也知道,这不是余北漠喜欢自己的表现,他只是不允许有人忤逆他的话语,拒绝他的追求,他的所有付出他都要拿回来点回报。 他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拿回来。 余北漠没有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工作上学来的东西一样,有付出就一定要从合作公司里拿点什么东西回来,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拿回点东西。 余北漠对他也一样,虽然江时并不认为余北漠有对他付出过什么。 思绪垄断,江时不再挣扎,慢慢的往海底沉去,脑中一片空白。 ………… 江时躺在床上,浑身汗涔涔的,眼皮很沉,想要睁开,却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床的位置被一束强烈的光照耀着。 他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依稀能感觉到周围很空很大。 自己好像是一个悬浮在宇宙当中的一颗小行星。 正想着,身上的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被人给脱了下来,还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反抗,身上覆上来了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男人。 他看不清男人的长相,依稀看到一个轮廓,和那一头金黄色的头发。 男人的头埋在他的颈间,像狗一样,又舔又啃,也不嫌脏,汗都要给他舔干了。 江时忍着心里生理的不适想要推开他,他抬起手抓住男人的头发,想要把他给扯开,只是手上软绵的力道对男人产生不了一点作用,反而激进了男人的更加无耻的举动。 男人的一只手禁锢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拉的更近,另一只手从江时的下巴从下到上,从左到右游走了一遍。 最后把手停留在江时的嘴唇上,指腹一直摩擦着他的唇瓣,探进他的牙关,搅着他的舌头…… 江时想用牙齿把男人的手指咬断,可气的是,连牙关处也用不上劲了,难道就只能让男人对他为所欲为了?! 男人把他翻了个身…… 结束后,男人趴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耳边轻笑了声:“宝宝你这样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男人说完这句话,江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余北漠这个疯子怎么会在这!? 这一瞬间,江时的视线恢复了,他睁眼就看见余北漠笑着看他。 江时条件反射,用手一把把余北漠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了。 恢复力气的江时,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跑,虽然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出口在哪里都不知道,可他知道他要是不跑的话,将永远被余北漠关在牢笼里,永无自由之路。 可惜的是余北漠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迅速抓住了他的脚踝,拖了回来,坐在他的身上。 江时逃跑的举动像是激怒了余北漠一样,刚才还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像是被恶鬼附身一样,跨坐在他的身上,面目狰狞,红着眼,手掐着他的脖子。 话语从他紧咬的牙根中蹦出:“江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只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怎么就那么不乖呢,总是要从我身边离开呢?” 江时被掐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手拽着余北漠的手腕往后扯。 余北漠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反而愈加用力:“既然你那么不听话,我就把你掐死,这样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再也不会想着怎么从我身边离开了。” 说完,江时感觉到余北漠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江时能感受到的 空气越来越少,就在快要窒息的那一瞬间,他猛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从梦中脱离出来。 梦中的窒息感时如此的真实,真实到他分不清是梦还是余北漠真的就在他身边。 他从那个世界回来已经一年了,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这个场景。 刚开始的时候,他梦到余北漠这样子对他,总是疑神疑鬼的,认为余北漠定肯跟过来了,正躲在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里偷偷观察他这副害怕的模样。 现在好多了,从这种梦中醒来只剩下麻木,一样会害怕,但他知道余北漠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刚从那个世界回来的时候,系统来找他兑换奖励,他没有犹豫,兑换的奖励就是让余北漠永远找不到他,他要永远摆脱他。 即使系统劝了他不只一次,说不永担心,说余北漠不会来找他的,在他离开后,他们将重启修改本文的所有内容,清除所有人对他的记忆,江时依旧不为所动。 余北漠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不敢松懈。 系统没办法只能听从江时的意愿。 为了表达对误入本次任务江时的歉意,系统和上头组织商量了一下,决定额外补偿江时一千万,江时拿着这一千万的补偿游走在祖国的每一处角落,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在此定居一段时间。 只是走了那么多地方,余北漠的记忆始终占据在他的脑海里,每个晚上在梦中更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叫嚣着要把他掐死。 他怎么也忘不掉。 在床上缓了下,江时起来往浴室走去,把浴室的门关起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江时冲了个凉水澡,把身上粘腻的汗给冲洗干净,整个人清爽多了。 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多,每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就醒过来的。 睡意全无,他打开电脑玩起了游戏。 江时是不爱玩游戏的,回来后,江时在面对比自己长得高,壮的男人打心底感到抵触,总认为他们会像余北漠一样。 他也害怕和人进行交往,这使他回来那么久一个朋友都没交到。 就只能把时间花费在游戏上。 第90章 离她远点!!! 沉浸在游戏当中的江时,可以短暂的忘记关于余北漠所有的一切,时间也流失得很快。 江时都没打几把游戏天就亮了。 他从电竞椅子上起来,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让自然的光亮照耀进来,换一下自然空气。 江时伸了个懒腰,去浴室洗漱了一番,穿着普通的白色短袖,和黑色大裤衩,脚踩着一双人字拖。 他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接近寸头的发型,肤色也被他特意给晒黑了点,只不过还是比平常的人看起来要白些。 他特意把自己往硬汉方面这种类型发展,只是效果有些不尽人意。 江时满意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出门去吃早餐。 江时现在位处于g市,他最近去旅游玩的有点累了,在赶往下一个旅游点的时候,经过g市,就停下来休息了下。 g市是一个一年四季只有夏天的季节,特别是在六月份,火辣的太阳像是能直接把人给烤焦。 现在才早上八点多,街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打着伞了,只有江时满不在乎,只想要把自己晒得更黑一点。 江时不知道的是,这种没有任何保护的晒法只会把他给晒伤。 他在楼下的一家肠粉店坐下,要了份玉米蛋肠,是店家的女儿端上来给他的。 店家女儿长着一张活泼可爱的娃娃脸,皮肤是小麦色的,梳着高高的马尾,今年22岁。 店家女儿把肠粉放下,并没有急着走开,非常悠闲的在江时对面的空位坐下,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笑着看他。 江时不明所以,“小意你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啊?” 江时来到g市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三天前他无意中走进了这家石磨肠粉店,吃了一次彻底爱上了,连着好几天都来光顾,他当下决定,等他吃腻了这家肠粉再离开赶往下一个居住的地方。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店家老板的女儿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跟店家老板的女儿夏之意简单的聊过几句话,但没有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她看,只是今天她的眼神太过于明目张胆了,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之意满目的喜爱之色早已溢出,偏偏江时什么都没看懂,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夏之意是一位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格,在这几天的观察之下,她看江时是越看越喜欢,越来越喜爱。 江时话少,长得又好看,皮肤又白,还有礼貌,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看着就很乖,她和江时身上的特质完全相反。 老话都说,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这样才会长久, 她和江时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吧。 夏之意笑吟吟道:“嘿嘿嘿,江时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话把江时吓得刚夹起来的肠粉都掉了,他抬头看向夏之意身后在忙的夏父夏母。 幸好现在客人比较多,他们没空没有注意到这边。 这要是被夏父夏母听到,不得拿着刀把他给砍了,他一个不学无术,没学历,没工作的‘流浪汉’,谁家好人放心把自家女儿交给他啊。 江时尴尬的抽了旁边的纸巾擦了下身上沾上的肠粉汁。 “小意你别跟我开玩笑了,要是被你爸妈听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夏之意皱了下眉,严肃的把这件事强调了一遍。 “江时哥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件事跟我爸妈说过了,他们也都觉得你不错。 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他们说等我们结婚以后,你就留下来跟我一起继承这家肠粉店,我们还要生很多孩子……” 夏之意越说越憧憬,畅想着他和江时美好的未来,都没注意到对面江时一口肠粉都没吃,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江时没有勇气听完夏之意说的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要是说出拒绝的话来,夏之意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喜欢不上任何一个人了,他脏了,配不上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 要是没发生一年前的那件事,听到夏之意这样跟他表白,他能高兴得飞起来,可是这一切都被余北漠给毁了。 江时没有没有目的的逃走,看见有路就走,也不看走到哪里了,这会儿抬起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公园深处。 茂密的树林把炎热的空气隔绝了一部分,虫鸣鸟叫的声音给了他内心一点平静。 他在湖边的石板凳上,看着被太阳照得金光粼粼的湖面,耳边时不时传来老年合唱团排练的乐器声。 他就这样呆坐了一个早上,才起身回到家。 刚打开房门,门缝处落下来一张纸条,他捡起来看。 ‘离她远点!!!’ 江时不以为意,随手把小纸条捏成一个球扔进了垃圾桶。 这纸条从他在夏之意家的店里吃肠粉开始就有人往他家塞这种纸条,每一条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叫他远离夏之意。 江时猜测往他家塞纸条的人应该是暗恋夏之意的人,只是这个喜欢夏之意的人是个胆小鬼,从来不敢当着他的面让他滚远点。 江时突然感慨,自言自语道:“也是,这样一个小太阳谁能不喜欢呢。” 停顿了下,鼻子酸了,‘小太阳’让他想起了郑煊辉,真的好想他啊。 从那里回来之后,江时一直没有归属感,他的魂魄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没有可以落脚,让他有种想要待在这里一辈子的地方。 他想,要是这个地方有郑煊辉,不管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是郑煊辉。 即使后面他会有妻子,孩子,对他的好也会分给跟他更亲密的人,那也没关系,有人陪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嗨……” 独自伤感了会儿,江时拿起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摁了几下没什么反应,应该是坏了,打电话给房东,说要明天才有空过来帮他修理。 挂了房东的电话,他叫了份外卖,没什么胃口,潦草的吃了几口休息了下就进浴室把身上的臭汗给冲洗掉,把风扇打开对着床的方向吹着。 这一年里他没有一天晚上是睡得好的,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午休一会儿,好让自己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 只是今天的他似乎比以往更难入睡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太热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心脏跳的很快,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升起。 只是一瞬间就被他给否决了,他安慰自己,只是晚上没睡好罢了,看来他明天得去看一下中医了,江时是这样想的。 自己把自己哄好后,困意上来了,江时渐渐的进入梦乡,同一时间,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了…… 第91章 我要你活着 江时一醒来就发现余北漠蹲在他的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柔和的话语像是来索他命的恶魔,惴惴不安,疑神疑鬼的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就这样轻易的被余北漠带走了。 回忆过往的经历,所有的一切像是老旧的电影情节,在他的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内容俗套,狗血,且不可思议。 江时多希望这是一场漫长真实的噩梦,一醒来就什么都结束了,或者自己其实是得了一种精神病,他经历的这种痛苦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是不存在的。 希望是希望,现实是现实,不会因为江时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有所改变。 江时把膝盖并拢起来,左脚上的铁链也跟着移动,发出哗啦的响声,双手环住膝盖把头枕在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重新从外边打开,江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他知道来的人不是余北漠,可是这人是余北漠派来的,是来监视他的,他不想理。 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抵制余北漠派来的人,要是这个人要说点什么劝他的话,他一概不搭理,要将装哑巴进行到底。 思绪飞乱间,脚上的环圈被余北漠派来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江先生你有什么想要吃的吗?我到楼下做给你吃,你要是不想下楼的话,等做好我端上来给你吃。” 这熟悉的声音让江时的瞳孔骤缩了下,他抬起头,看到了在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内心极度压抑的时刻,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 他眼神都变软了,“秋姨……” 秋姨眼睛睁得有点大,嘴巴微微张开,音量拔高了点:“江先生你认识我?!” “我……” 江时声音有点小,秋姨应该是没听见,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哎呀,瞧我这脑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余先生告诉你的,我这人老了,想问题都转不过弯来了。” 江时见秋姨对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挺失落的。 江时摇摇头:“我不想吃东西,秋姨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看着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江时,秋姨忍不住唠叨两句:“江先生你不能这样,不按时吃饭很伤身体的……” “秋姨你别说了,我头晕,你先出去吧,饿了我会自己下去吃的。” 江时拒绝的很果断,秋姨也不好说什么,她知道,江时要是真的不愿意吃,你就是把他的嘴巴掰开强塞进去,他都能给你吐出来。 她也知道江时和余北漠之间的关系并不正常,一种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秋姨没再强求,“好,江先生,等你饿的时候到楼下找我,我给你做。” “好。” 秋姨离开后,整个二楼就又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脚上的铁链被解开,他得到了在这间房子自由走动的权利。 他走到窗户前,往楼下看,看到有不少的保镖在院子的周围走动,严控把守着,好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江时认为余北漠简直是多此一举,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走了。 一年前他被余北漠这样囚禁,虐待的时候他没有想过死,那个时候的他还有希望坚持下去,可现在没有了。 独自生活的这一年里,他生的希望早就被耗尽了,能活着,但也不怕死,他的生活无聊的可怕,心中更是虚无。 更何况他现在还被余北漠给逮回来了,既然他在乎的人再也想不起来他,他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江时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无意间瞥见了院子墙边种的玫瑰花苗,他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它们依旧没有要开的迹象,长的倒是越来越结实粗壮了,不过这跟它都没关系,他不在乎也不关心。 江时彻底收回视线,转身走到门口处把卧室的门给锁上,再把余北漠放满工具的柜子给挪到门前抵住,然后是床,一切可以挪动的东西都被他用来抵住门口。 把这些东西搬完,江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往浴室走去。 他打开浴缸的水龙头,默默的看着水慢慢蓄满,他淡定的坐进浴缸里,看着被他带起微微荡漾的水波,低头打算把自己给淹死,刚在水里呆了两秒种,在海里窒息的恐怖之感快速升起。 他不想再经历被水灌满全身的那种经历了,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坐在水里思索了几分钟,他才从浴缸里出来,走到洗漱台,拿起用来漱口的玻璃杯,敲碎,捡起一片稍微大块一点的碎片,回到水里。 他把两只手放进水里,玻璃片抵着手腕皮肤最薄的那处,快速的一划,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漫出,逐渐蔓延开来。 江时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痛,似乎是冰冷的水缓和了这种痛。 江时把玻璃片随手扔在地上,闭着眼,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他能感觉到身体随着血液的流失在慢慢变冷,力气也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流失。 浴缸很大,在逐渐昏迷的过程中,江时的身体因为没有力气的支撑正在缓缓地往下滑。 此时卧室的门外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江时也无心去关注外边的事,要想把这扇门给撞开,他们还是得花费一点时间的,等他们进来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凉透了。 但江时小瞧了这帮训练有素的保镖们,在他的头部刚没入水中,门就已经被撞开了,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浴缸里捞出来,并伴随着余北漠难以相信,嘶哑的声音。 “江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我就是要折磨你,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想要我死吗,你只要活着我给你这个机会。” 余北漠边抱着见江时边往楼下跑,江时不知道他去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的,抱着他跑还能说那么多话。 余北漠刚从会议室出来,打开卧室的监控想看江时在做什么,显示出来的画面是江时推着比他高很多的柜子往门口挪去。 他不知道江时想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劲,本来已经想好自己离开几天,给彼此一个缓和冷静的空间。 在但江时异常表现的情况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关掉监控立马起身往东临的方向赶回去。 第92章 臆想症犯了 夸张来说,余北漠连车都没停稳就急冲冲的打开车门往楼上跑去。 可他明明可以发个指令让保镖去查看江时的情况的,但他就是要自己亲自确认。 他拧了下房门的门把手,没能打开,去到隔壁房间拿了钥匙把锁打开,用力推了一把没推动,有明显的阻力。 他喊了江时几声,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他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使他更加不安,立刻把楼下的保镖叫上来,把门撞开。 门被打开只够一个人通过的缝隙,余北漠就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直奔着浴室跑。 映入眼帘的这一幕让他产生了一辈子的阴影,江时躺一池血水里,他只是愣了一秒就把人从水里给捞了出来,往外跑。 余北漠此刻人是傻的,心是疼的。 他真的没有想过江时会这样,他的印象里江时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所以他才放心让人把江时脚上的铁链给解开,没想到江时竟然给了他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以前他那么过分江时都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彻底离开他,面对这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知道江时讨厌自己,想说一些让江时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让江时跟自己作对也可以,至少人是活着的。 也是从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让江时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也不敢让江时一个人自己洗澡,他必须得跟在边上才能安心。 到现在余北漠还不明白,江时就是因为不想跟他争了才会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他真的是累了,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理由了。 他希望每个人都过得很好,但是他不希望这个前提是牺牲他自己一生的人生自由换来的,他还没有大度到这个程度。 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人,不是只要输入程序就必须照着做的机器人。 余北漠说的这种话对江时生的欲望没有一点作用,一是因为江时对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兴趣,他也知道报复余北漠也只是徒劳而已,他孤立无援,奈何不了他。 二是江时被余北漠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什么都没听见。 司机早就在驾驶座上做好准备了,余北漠抱着江时坐在后座上,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催促着保镖开快点。 保镖流着汗,听余北漠的话,把车速开到最大,并谨慎,紧张的张望着道路上的车辆,避免与他们碰撞,造成更大的伤害。 余北漠的手掌紧捂着江时手腕上的伤口,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 他能感觉到江时的呼吸声正在逐渐变弱,他头抵在江时冰冷的额头上,内心不断祈祷,希望江时能够挺过这一劫,就算是用他的命抵换给江时他也愿意。 保镖以最快的速度把余北漠和江时送到医院,余北漠已经提前联系好医生了,车刚停下,早已在院门口候着的医生们,立马冲到车子的旁边把江时从余北漠的怀里接过,放在担架上,往急救室冲。 余北漠看着江时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走,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全身的力气全部都被抽走,他的腿和手都是抖着的,要不是扶着车身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缓了下,余北漠就急切地往急救室的方向赶。 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余北漠着急的在救室门外徘徊了两个小时。 江时还没抢救过来,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重新回到了最高点,不安的感觉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 余北漠这次是真的怕了,比一年前看到江时跳进海里的那一刻还要慌乱。 那时他还能找机会去把江时带回来,可这次江时要是挺不过就真的没希望了,就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不复存在。 他一点都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余北漠再也撑不住了,他坐在急救室旁边的不锈钢椅上,手肘撑在腿的两侧,手撑着额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打断了余北漠伤感的思绪。 “北漠你没事吧。” 顾承和贺岩在听到余北漠人在医院的急救室,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顾承把余北漠从椅子上提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除了眼睛有些泛红外,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他在里面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说他会不会出事啊。” 余北漠无助的看着顾承,“他不能有事的啊,我离不开他,他要是真的……,我也不想活了。” 余北漠不想说出那个字,仿佛他只要说出那个字江时就真的会走向这个结局,他不要这样。 “别说傻话了,不会有事的,北漠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安全出来的。” 顾承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北漠流露出这种表情了,看来里面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很重要。 顾承刚把余北漠的情绪安抚好,就被一脸一言难尽的贺岩给拉到了一个离于北漠有点远的位置。 “老顾你说北漠是不是臆想症犯了?” 第93章 九十三 顾承远远地望了下在那边一直焦躁不安的余北漠,“可能吧。” 语气平淡的过分,像是这样的场面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上百遍,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们只是有点担忧余北漠的精神状态而已,害怕他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嗐,这怎么办啊,北漠的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一年多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得精神分裂了。” 对于失去一部分记忆的顾承和贺岩来说,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年前,余北漠像是疯了一样说要找到一个叫江时的男人,还说什么别以为你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能逃离他之类的话,这实在是过于中二了。 要不是余北漠的声音和表情过于痛苦,像是失去了他在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他们还以为余北漠在逗他们玩呢。 当时不只是他们对余北漠的这种变化感到诧异,连对余北漠个人生活漠不关心的余家人都着急了起来。 余北漠的父亲连夜派人调查他口中那个叫江时的男人,得到的结果是查无此人,整个华国甚至没有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的。 这不禁让余北漠整个家族的人感到惊慌,害怕他们唯一的继承者变成了一个真正疯子,给这些名门望族留下笑柄,他们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没有多想,没有犹豫,立即安排了心理医生强制给余北漠进行高强度的心理治疗,药物和精神上的疏导一齐上阵。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余北漠身上的症状越来越严重。 也不能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是余北漠在强撑着罢了。 余北漠在经历每一次治疗过后,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蜕变,一次次跟天命作斗争,不肯忘记江时的存在,这种痛苦会随着治疗的次数积累逐渐加深。 后来他终于累了,他不肯忘记江时的那些记忆,虽然那些记忆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并不美好,但这是证明江时存在过的痕迹,他舍不得忘掉。 即使所有的人都忘了江时的存在,把他当成一个疯子,他也不在乎,这样好的一个人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濒临绝望的余北漠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知道就算他做再多的抗争也再也找不到江时了。 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连带着整个世界一起覆灭,他不知道在异世界的江时会不会知道他死亡的消息,会不会恨他把他辛苦换来的结局给毁了。 恨也好,不恨也罢,只要能把他记住就好。 余北漠带着痛苦和不甘心,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江时的面容。 手机里唯一保存的那一张江时的照片还被系统给清除了,这个世界上关于江时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只有余北漠脑中的记忆像是细菌一样永远清除不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开着车从东临往海的方向开去。 他站在江时跳下去的那个观景台上,夜晚的海风特别大,比江时离开他的那天还要大,在炎热的夏天里他居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 海边的呼啸声和海浪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在想江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有没有感到害怕,海水灌进身体里的时候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江时这些无法对他说出口的感受,他即将亲自体验。 这一刻,余北漠的脑子极乱,他与江时以前的种种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好的坏的都有,他沉溺在这种回忆的旋涡当中,怎么也脱离不开,他也不想脱离。 虽然余北漠还看不清他对江时的爱到底是一个怎么样产生的过程,他又是怎么样非江时不可的,他都记不太清了。 也许只是因为江时对他散发的善意,也可能是江时看他可怜对他实施的好。 总之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定了江时这个人,没他活不了,既然怎么样都找不到江时了,那么他活着的希望也就没有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带着海味的风直往他的鼻腔中灌,味道并不好闻。 他把眼睛闭上,正准备纵身一跃,脑中的电流声突地响起。 系统那苍老又无奈的劝阻声音急匆匆的在他的脑中蹦出来,说的是什么,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听,他只问了系统一句,到底能不能让江时回来,要是不能的话他就从这里跳下去。 反正他已经是一个烂到底的人了,再坏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在系统还在沉思犹豫着该怎么说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既能让余北漠不寻死,又能让江时能安心在原本的世界里安生过日子的这个空隙当中。 余北漠的一只脚已经伸出观景台外边了,虽然动作很慢,但也足以让系统胆战心惊。 急忙喊停,说是可以让江时回来,但是得他自己去到异世界里寻找,且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能不能找到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这是系统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他能给余北漠这一次机会也是有条件的,这一个星期内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江时都必须得返遣回来,无论结局怎么样,他都不能再任性寻死。 系统的话音刚落,余北漠同意的声音紧跟其后的响起。 就这样余北漠用最卑鄙的方法,重新把江时带了回来。 “哎啊,烦死了,看北漠这样我是真的不好受,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样的天仙,能让他着迷,疯魔成这个样子。 苦苦找了一年多,一点人影都没看见过,现在突然说人找到了,还把人给整到了医院里了。” 贺岩忧心忡忡的,“我是真怕北漠干一些违法的事,伤害到无辜的人怎么办,手术室里躺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漠口中的那个人。” 顾承也同样担忧,“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 贺岩长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第94章 到底是谁倔? 无可奈何的顾承和贺岩商讨完回到了余北漠的身边,一起等待在手术室里的江时出来。 沉默着的三个人,内心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就是都希望江时能平安的从手术室里出来。 三人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的急救灯终于灭了,余北漠也是在灯灭的那一秒钟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余北漠明明是低着头的,反应却比谁都快,像是头顶长有眼睛一样。 连一直站着,时不时往手术室门口看的顾承贺岩反应都没他快。 余北漠从座椅上站起来后,并没有着急的往手术室门口冲,而是平静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江时从里面出来。 他在害怕,他怕推出来的江时是一副冰冷的尸体,所以不敢往前一步。 他像个木头人一样,紧紧盯着手术室的门口,肩上忽然一沉,他侧头望过去,是顾承在捏他的肩膀,帮他放松他此刻紧张的情绪。 “放松点,人肯定没事的,别扣你的手指了。” 余北漠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拇指的指甲处上的皮肤已经被他抠的有些血肉模糊了,这下他才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可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苦楚。 他无暇顾及自己手上的伤,只是朝顾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医生告诉余北漠说:“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身体流失了太多的血液,现在很虚弱,后期多注意给病人多补充点营养就行了。” 医生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由于病人手腕上的伤口过于深,将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下雨天,或是天气湿度太潮湿的话,病人的手腕伤口处会出现瘙痒,疼痛的症状,不过没什么问题,只是病人会不舒服而已,而且这种症状用药物是无法完全制止。” 余北漠在听到医生说江时没事后,开心了不够一秒,就又听到了不好的消息,好像江时的每一次重伤都是为了他。 一次是为了救他,一次是为了离开他。 余北漠浑浑噩噩的听完了医生的嘱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医生离开后,江时就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从他的面前经过,余北漠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见江时现在的状况,不用想都知道,江时现在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他这个‘罪魁祸首’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上前的。 余北漠不好意思,贺岩可是非常好意思的,他急不可耐的要往前走去,想一睹让余北漠如此神魂颠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连自己兄弟现在的状况不好都不顾了,直直的想要走上前去,只差一点就能看见了,手突然被人给拉住,往后扯了一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 他回头一看,是余北漠拉住了他的手,并用一种极其复杂,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他给余北漠戴过绿帽一样。 他非常不解,带着疑惑:“怎么了,北漠你拉着我的手干嘛,你不想去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刚才你还很着急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淡定起来了。” “你不能去。”余北漠盯着贺岩的脸看了一分钟,才张开嘴巴说出来。 “为什么?”贺岩不理解,余北漠的占有欲达到了那么强的境地了吗? 居然连让人看一眼都不行,这还拿他当兄弟吗,况且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余北漠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口中那个让他日思夜想,要是有人反驳他一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的存在,指定会发疯的。 还是因为他的臆想症发作了,看到了一个跟他想象中的那个那个人长得很像,强硬的把人带回来,结果人家不愿意,就把人给弄到医院来了。 “他害怕见到生人,等过段时间他好一点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余北漠突然有点心虚的,他害怕贺岩见到江时的时候,会想起点什么,毕竟他都能把江时从异世界上带回来,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呢。 虽然他不害怕贺岩质问他,但此刻的他非常疲惫,拿不出什么力气来‘对付’贺岩的不确定性。 贺岩还想再说点什么来打消余北漠的顾虑,顾承站了出来。 “好了,阿岩你别太倔了,北漠已经很累了,等会儿还要照顾人呢,哪儿还有空来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 “北漠那我和阿岩就先走了,你也别太过担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好。” 余北漠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你们也是,别太担心我了,我很好,我没有病,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顾承没有否认余北漠的话,“好,我们知道了,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顾承一路拉着贺岩来到医院楼下,才把他放开,往车库走去,贺岩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 “老顾你刚才什么意思,你说我倔?我这不都是为了北漠好吗,怕他误入歧途啊,作为兄弟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推了一把北漠,你这是害了他啊,你就忍心看他这样越陷越深吗?” 顾承淡定得一批,“你以为我不想去看,问清楚情况吗?就北漠这段时间的疯劲谁看了不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和你要是在中间硬插一脚进去,那才叫真的把北漠给害了。” 被顾承这么一提醒,贺岩才明白其中的复杂性,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作声。 第95章 九十五 余北漠在手术室门口静置了一个多小时才移步到江时所在的病房。 他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又轻轻的关上。 一回头就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江时,苍白的嘴唇,微弱的呼吸,无一不在提醒着余北漠,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缘故造成的。 可他并没有后悔过,只是在责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应该多陪陪江时再离开的,不应该让江时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 他拿了把椅子在病床的旁边坐下,他轻握住江时有些凉意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的侧面摩挲了会儿。 这一瞬间,他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刚才真的害怕了,他想要是江时挺不过这一次的话,他后脚就要从医院的大楼跳下去,跟着江时一起走。 万幸的是江时还活着,这样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还有机会可以等到江时真正的愿意付出爱意在他的身上,这也许会很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江时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第一感受就是感觉身体特别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余北漠侧躺在他旁边的一张小折叠床上,很安稳,看样子像是在熟睡中。 又看了眼左手上裹着的厚厚的纱布,他动了一小下,只是一小下,伤口就被扯到了,隐隐作痛。 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下,怎么没死成啊,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更受不了余北漠一副很爱他,好像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一样。 他盯着余北漠的睡颜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余北漠其实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躺在这里的会是林泽,也可能是别的穿书者。 江时喉咙突然有点不舒服,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几乎是一秒,余北漠就从床上醒了过来,条件反射般从折叠床上下来,往江时的床边走去。 “江江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看看。” 余北漠刚睡醒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带着小心的试探。 江时没有搭理他,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 余北漠也不生气,只是心在疼,心疼江时怎么这么折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叫他这怎么能够放心江时一个人待着呢,他现在是真的一秒也离不开江时了,生怕江时趁他一个不注意又要寻死。 他宁愿江时把刀捅向他,也不想江时伤害自己,在他看来死在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上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江江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这种情况不是置气的时候,你最主要的事儿是把身体养好,等你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好好谈谈,总能解决的。” 江时真的不想再听余北漠废话了,谈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除非余北漠现在放他离开,要不然他们之间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 他也没力气再跟余北漠谈判什么了,余北漠的谈谈也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说罢了,只要一不合他的意就要大发脾气,说什么都不肯。 他也可以提出意见,讲出自己所需要的诉求,只不过要以另一种方式来获得,所以余北漠说的那句话一点公平性都没有。 怎么谈都是对余北漠他自己有利的,江时当然是不愿意的,怎么说都是徒劳。 现在说这些话也只是在哄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和他好好谈一谈的想法。 余北漠在害怕,害怕他千辛万苦找回来的‘玩具’就这样死了,这样他多亏啊。 江时没有急着回答余北漠的问题,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幽幽地看着余北漠满是憔悴,忧愁的脸,唇的周边长出了点青胡茬,身上那种大领导的气势减弱了一大半。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那么喜欢装可怜,把自己搞成这一副鬼样,是不是觉得他会一直对他心软啊,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以前是挺贱的,但人总是会成长的,以前贱不代表他现在还贱。 看着看着,他忽然笑了。 江时的突然发笑,让余北漠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他就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解读了江时这一笑容的含义。 江时这样的表现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且还对他露出了一个表示和好的笑容。 余北漠升腾起了未来的希望,他和江时是有未来的,稳定了他内心的不安。 这个表示‘和好’的笑容并没有让余北漠高兴多久。 江时收起了他那嘲讽意味的笑容,冷言冷语道:“余北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好好谈一谈这句话的? 你哪一次跟我谈的时候不是有条件的,不合你愿的你有那一次是同意的,你就只顾着你自己爽,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一次说太多话,江时有点累,停顿了下。 余北漠知道自己理亏没有出口解释什么,只是盯着江时看,想劝江时先不要说了,等他好了想怎么理论就怎么理论。 但江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反而会有反作用。 余北漠保持沉默,耐心的等待着江时接下来的控诉。 江时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道:“余北漠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这样对我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我和你是不可能和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像你这样自私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幸好林泽……” 江时的话都没说完呢,余北漠一听到林泽这个两个字就憋不住了,他出声打断道。 “够了,别在我面前提他!”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声音有点大,有点急。 说完后又后悔自己大声吼了江时,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吃醋,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从你的口中出现……” 被余北漠这样一吼,江时也不再说什么了,盯着病房的门口看,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江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但是你总是在逃避我,我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你能原谅我吗?” 江时不说话。 余北漠的苦苦哀求没有作用,两人无言良久,余北漠像是妥协了一般,说:“江江只要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我就带你去找郑煊辉。” 第96章 苦涩 果然,在听到郑煊辉这三个字的时候,江时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这些余北漠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江时最在乎的是谁,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江时再跟以前的人相处了。 毕竟与自 己以前非常要好的朋友相见,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变成幻影,一起经历过的我一切,说过的誓言就只有一个人记得,这对保存这段记忆的人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余北漠知道郑煊辉和江时之间有多好,他也知道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为对方付出很多,用更严重的话语来说,就算是牺牲掉自己也是在所不惜的。 他也知道郑煊辉对待江时是有爱屋及乌的感情在里面的,江时占据了原本江时的身体,出于对好友的怜爱,在照顾这具身体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爱意倾注给了江时,相处间也是下意识认为江时是原来的他,这也算是一种精神寄托。 不管郑煊辉对江时是不是真的感情流露,是把江时当成真的朋友,还是通过他的灵魂去看另一个人,这些余北漠无从而知,也都不重要,他不想去揣测一个跟他以后生活没有关联的人的想法。 他不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不记得自己的人伤心难过,这样他会吃醋的,他深深的嫉妒着郑煊辉,却又忍不住羡慕江时对他的感情。 江时可以不在乎任何人,可以放下一切东西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要远离自己,却唯独放不下郑煊辉,这些他都知道。 面对如此严峻的种情况,他不得不把郑煊辉这尊‘大佛’给请出来,只要江时愿意好好的活着,并能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一个郑煊辉算不了什么。 余北漠的确把江时的心狠狠拿捏住了。 江时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是真的很想看一看郑煊辉,哪怕只是在远处看一眼也好,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也怕余北漠说出来的话是怕骗他的,害怕心里所期望的事情再一次落空,他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的眼神从明亮到暗淡,一下就猜出了江时所担心的事。 看来他的信用值在江时这里已经是呈负数的存在了。 他伸手想去触碰江时额前的碎发,心里想到一些什么,终究还是克制住了。 他软着声音继续说:“江江我知道在你不愿意再相信我说的话了,但这次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找他,要是你实在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叫人把郑煊辉给请过来,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除了我没人记得你,要是这样贸然把人叫过来,我想这样可能会给郑煊辉造成一定的困扰。” 余北漠点到为止,他有把握江时不舍得让郑煊辉这样。 如余北漠所料,静默了会儿,江时说:“记住你说的话,我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 余北漠带着点笑意:“明白,只要你好好的我会说话算数的。”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根本就没有过要放他自由的想法,他也不奢望什么了,最后看一眼郑煊辉他就走。 拿郑煊辉做的交易正式开始,江时开始配合余北漠和医生对他的治疗,乖乖吃饭,吃药。 只是依旧不大和余北漠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一般都是余北漠坐在他的床边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说就说一大堆,就算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也依旧充满活力。 只要江时没出声制止他,他能一直说下去。 休养了大半个月,江时终于能出院了,他坐在病床上看着余北漠收拾东西,他有点不明白余北漠为什么要自己来收拾呢,他明明可以叫他的那些手下来做的根本不用这样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余北漠在他这里就不是个正常人,做出什么事在他这里都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江时住院期间的东西不多,余北漠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江江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 江时淡淡的应了声,从床上起来,往病房的门口走。 余北漠笑着看他,伸出手想要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被江时给躲开了。 余北漠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头的苦涩更重了,这半个多月,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洗脑。 说,江时还在气头上,不愿意搭理自己是正常的,况且自己曾经还做过太多让江时无比痛苦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释怀的。 可是当自己的真心一次次被拒绝后,还是忍不住伤心。 伤心了会儿,余北漠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的时候,江时已经走到电梯口了,他快步跟上来到江时的身后。 还不死心想要牵江时的手,揪住他长袖的袖口,试探的想要握住。 眼睛时刻观察着江时脸上的表情,手指头勾上了他的小尾指。 江时没有躲,脸上也没有表情,很平和,这让余北漠有一些蔫巴的心重新恢复了生机。 正当他准备要完全握上时,电梯的门开了,里面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 顾承和贺言。 第97章 卑劣 这一瞬间只有两个人是僵硬着的,余北漠和贺岩。 前者是紧张,担忧。 后者则是呆愣住了。 一见倾心的感觉从深处传来,看着江时的脸总觉得他们在哪里见过,可他又能确定他和江时的确没有见过。 这让唯物主义的他不得不怀疑他和江时是不是上辈子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要不然他的心跳怎么会跳的这么快,脑子为什么会那么乱,还产生了一种不可饶恕的想法。 要不是旁边的顾承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路了。 什么都不知道的顾承搞不明白贺岩这是在犯什么病,扯着他的手臂走出电梯。 “阿岩你怎么突然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贺岩,呆呆地说:“没什么。” 话是对顾承说的眼睛还是直盯着江时看,完全忽略了一旁余北漠的存在,朝江时伸出手,“你好我叫贺岩,是北漠的朋友……” 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余北漠给打断了。 “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江江好了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的吗?” 余北漠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有不可察觉的颤抖,没有人发现,就连他自己也没有。 江时则是化身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 现在每个人都各自怀着不一样的心情。 被打断的贺岩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声说了句,“抱歉。” 而顾承则是满脑子的疑问,贺岩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刚才过来的时候还生气。 气余北漠没把他们当兄弟,大半个月一条消息都不回,虽然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在跟自己苦苦寻找的宝贝你侬我侬呢,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连江时是不是被迫的事都忘了,只顾着吃自己好兄弟的醋了。 在来的路上还一直跟顾承吐槽,说什么一会儿见到余北漠说什么都要‘教训’一下他才行,不然他消不下心里这口气。 可是当他看到江时的时候什么都忘了,就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虽然江时连脸上的表情明确的告诉他,他俩并不像是偶像剧里的主角一样相爱,心意相通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无可救药的迷上了他。 可他知道这是余北漠心心念念的人,自然不会做出伤害彼此关系的行为。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对江时产生这样特殊的感觉,贺岩无从而知,只当自己是‘发情’了,居然对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产生这种想法。 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番,克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想法,用调侃的语气说:“这不是看你大半个月不回消息了嘛,怕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天你们就出院了。” 贺岩揶揄道:“我说呢,这一年你都在发什么疯,说什么也要找到小江,没想到还真是一位天仙,找回来也不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藏着不给我们看。” 余北漠紧绷着的神经在贺岩的玩笑中松懈了下来,刚才看贺岩呆愣,又有些着迷的表情,他还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好在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暗地里松了口气,解释说:“是我的问题,江江这半个月状态不好,就没怎么注意你们给我发的消息,后天我请你们吃饭,给你们赔罪。” 江时看着眼前上演的兄弟情深,忍不住嗤笑了声。 一个用卑劣手段抢了自己好兄弟喜欢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简直不要脸,演技也太好了。 这一笑声把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三人的眼神落在江时苍白憔悴的脸上,很是不解。 江时也不说话,刚好电梯在这个时间点打开,无视了三人,径直走进电梯,三个人在疑惑中跟着一起进来。 顾承在电梯内反复思考了下江时这不屑的笑声里包含着什么样的信息,他看着江时和余北漠的背影,加上余北漠小心翼翼看着江时的侧颜,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们都在为余北漠找到了他口中整天念叨的人,人慢慢的变得正常了起来感到高兴,却忘了问江时是否是自愿的。 不过看这种情况,说是自愿的也太过牵强了,要是自愿的话也不可能躲着余北漠一年多,这一找回来就闹自杀。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余北漠谈一下了,毕竟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第98章 九十八 在电梯里的十几秒内,四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安静得只剩下各自的呼吸声。 电梯在负一楼的车库停下,余北漠跟顾承贺岩简单说了两句,约定好后天的饭局就各自分开,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余北漠走在江时的前面,为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江时无视他的举动,自己打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余北漠感到有些累,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大的我包容心也抵不住他这样的‘冷暴力’。 他轻轻的把副驾驶的门给关上,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上,再回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驶出医院。 余北漠边开车,边通过后视镜观察江时,他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但是江时这样对他也太过冷漠了吧,这样的态度换成别人早就受不了了。 可余北漠不是别人,早在他趁着江时醉酒的那一次开始,他就应该料想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对江时的态度做出评价,这是他自己讨来的。 车子刚驶出医院,余北漠耐着性子问江时。 “江江我们去云筱吃了饭再回家吧,我记得你很喜欢的……” 余北漠强撑着笑脸,滔滔不绝的说起他们第一次在云筱发生的事,说到后面余北漠突然有些感慨。 那个时候的他们虽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气氛凝重。 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那样了。 江时别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驰的风景,没有去搭理余北漠回忆往昔的言语,甚至开始放空自己的思绪,飘向远方,没有方向,断断续续的回顾起他这无聊又惊奇的三分之一的人生。 好像什么也没有收获,还惹上了一个疯狗一样的男人,怎么也甩不掉,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余北漠见江时情绪不高,冷淡如常也就识趣的把嘴巴给闭上了。 剩下的路程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余北漠最后还是带着江时来到了云筱,点了和他们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的饭菜。 余北漠往江时的碗里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本来以为江时会把它从碗里挑出来,但江时并没有这样做,拿起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口。 这让余北漠倍感惊喜,只是没敢表现出来,怕江时不高兴。 沉默了一路的江时,面无表情的说:“难吃。” 余北漠没听懂江时说这句话的含义,傻傻呼呼的夹了一块品尝了下。 “没有 啊,这道菜一直是这个味道啊,没有变过。” 江时把筷子撂在桌子上,说:“我说难吃就是难吃。” 余北漠以为是江时的口味变了,不喜欢这道菜的味道,重新夹了另一道菜到江时的碗里。 “那你试试这个。” 江时看了眼碗里的食物,又看了眼眼睛闪烁的余北漠,拿起筷子吃了口,回答了跟刚才一样的术语。 “难吃。” 余北漠又往他的碗里夹了几种菜品,无一不是被说难吃的,余北漠这才明白江时话中的含义,不是菜难吃,而是有他在一切都变得坏了起来。 余北漠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只能把所有的苦楚敲碎了咽下肚子里。 有时候余北漠真的很想像个小孩一样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倾诉出来,也希望江时能安慰他。 说:‘你已经很好了,你只是不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我都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要再哭了,我可以等你,我不怪你。’ 但现实的因素不允许他这样做,家庭,外界的都有,这些他都要一个人承担。 外面的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从高位上踹下来。 只要他敢表露出一丝的脆弱,这群豺狼虎豹就会立马露出尖牙把他给撕碎。 他面对的不止是外界的压力,还有把面子放在第一位的家人,要是被家族中的人知道他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顾,江时一定会被‘处理’掉的,他不敢也不能。 他可以为了江时放弃一切,但如果江时不在了他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江时不会因为他的哭泣再一次心软了。 余北漠轻轻放下筷子,努力扯出一抹笑说:“江江不喜欢的话这些菜的话,我们去吃别的,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在江时思考的这段时间里,余北漠还以为江时会说不想吃,回去吧之类的话,没想到江时还真就给出了一个答案。 江时说:“我想吃面。” “要加一个荷包蛋,还有好多的葱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好,我让人给你做。” 说完,余北漠拿起对讲机对服务员简单交代了几句,没多久面就端了上来。 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汤底是用新鲜的骨头熬出来的高汤,面是现揉出来的,煎蛋是金黄色的,看着跟郑煊辉用几块钱买来的面条,和清水煮的面,有时候半糊的煎蛋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道也比郑煊辉做出来的要好吃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更喜欢郑煊辉给他做的。 “怎么样好吃吗江江?” 江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面,塞到塞不下为止。 感觉到江时的情绪不太对,他赶紧把江时的头抬起来,把嘴里的面条抠掉,拿纸巾帮江时把眼泪和嘴角边上的污渍给擦掉。 江时情绪彻底崩溃,头靠在余北漠的胸膛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余北漠默默地轻拍着江时的肩膀,安抚着他,哭吧,哭完是会好受一点的。 余北漠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 这边的贺岩坐在顾承的副驾驶上,眼神放空看着前方的道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承往贺岩的脸上看了好几次,也拿不准。 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阿岩你怎么了,从在医院看到北漠他们开始到现在就一直魂不守舍的,而且我看你看小江的眼神怎么就那么怪呢……你不会……。” 第99章 分寸 闻言,贺岩侧过头看顾承的脸,突然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看穿了。 那这样不就代表着余北漠也看出了他对江时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那余北漠会怎么样看他,依照他对江时痴迷的这种程度,要是他真的下手跟余北漠争的话,不用想都知道,余北漠一定会拿一把大刀把他给砍了的。 他是万万不敢,也不能这样做的,就算他对江时有再多不一样的感觉,也得把他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永无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你笑什么?” 听见贺岩突然发笑有些疑问,而且听起来怎么还有一点凄凉的意味。 同时也有点发怵,别刚好了一个,这又疯一个。 贺岩止住笑声,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有点难受而已。” 声音如此正经倒是让顾承不好意思出言调侃他了。 他叹了口气,说:“阿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分得清主次,谁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北漠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把人给找到的,他已经很累了,不要再给他增加麻烦事,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两个人割裂。” 顾承和贺岩还有余北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解他们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贺岩在大家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浪荡子的形象,实际上也是个浪荡子。 但他清楚贺岩在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是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的,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他会想要时刻粘着对方,即使对方不喜欢自己也会坚持不懈,希望用自己的真诚来打动对方。 他看得出贺岩的确对江时有不一样的感觉,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自己好兄弟的‘爱人’。 要是贺岩就这样大方承认,倒是让顾承头疼得要紧,贺岩的犹豫让他喘了一口气,这就证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余北漠的性子也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东西是不会放手的,加上家庭的因素,更是让他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不会爱,也没有人来爱他。 顾承语重心长,委婉的劝说贺岩。 “阿岩,你没必要这样,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人,看在北漠疯了那么长的时间上,你就不要刺激他了好吗?” 顾承说完这句话,贺岩没有出声,他也没有去看贺岩脸上的表情,眼睛盯着前面的道路开车,他想,也许需要给点时间他好好想一下。 一路上贺岩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在珍宝小区的车库上停下,正当他以为贺岩今天是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时,想要出言说两句话,贺岩突然开口。 语气轻松自然,“老顾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嘛~,我只是对北漠心心念念的感到好奇而已。 今天一见,果然是能让北漠发疯的人,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知道我的嘛,我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对长得好看的人都这样。” 也许是这样的解释太过于牵强,顾承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他皱着眉表情严肃地盯着贺岩的脸看,想要从里面看出点端倪出来。 贺岩被盯着有点不太得劲,停顿了下,才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哎呀,就算我真的对那小子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不敢下手啊,就北漠这稀罕劲,我要是敢这样做的话,怕不是得被北漠拿刀追杀啊,我又不傻,轻重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我对那小子也没兴趣。” 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对江时有没有非分之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 顾承在贺岩这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马脚,暂且放过了他。 “没有最好,阿岩我相信你。” 说完拍拍贺岩的肩膀,“好了,今天就这样,先回去吧,后天去跟北漠他们吃饭的时候,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人家了,不太礼貌,会吓到他的。” 贺岩挪开顾承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吊儿郎当的。 “好了,我知道啦,我是那么没礼貌的人吗,我有分寸。” 晚上十一点十分的东临,寂静空旷,虫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江时侧躺在床的一边,眼睛看着装上防盗网的窗户,房内就只有浴室的灯是开着的,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月光从没有拉窗帘的窗户口侵袭而入。 江时转移视线盯着地上的光影,忘得出神,连余北漠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的都不知道。 第100章 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所以当他感觉到有手在他的脸上抚摸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随后他听到了令他最讨厌的声音响起。 “江江你还没睡啊?还是我的动作太大了把你吵醒了?” 江时没说话,闭上眼睛默默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 江时的举动无疑中给他带来了一种伤害,但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让江时能不要那么排斥他,希望江时能对他好点,不要不搭理他,他的心不是铁做的,会疼,会难过,他的心所反应出来的信号跟他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并不一样。 只是他没有资格对江时要求半点的爱意。 他盯着江时的后脑勺落寞地把手放了回来。 洗完澡的余北漠一出来就看见江时侧躺着睡在床上,腰上盖着白色的空调被,月光倾泻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一样。 这一刻他是满足的,他不知道江时睡着没有,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的在江时身侧躺下,想要伸手去搂住江时的腰,但又怕把江时吵醒,要是江时醒来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但日思夜想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哪里说能控制就控制的。 当下的他动作比脑子反应得快,他只是想描绘一下江时侧脸的线条就睡觉的,就轻轻的一下,没想到江时的反应那么大。 怀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余北漠也闭上眼睛背对着江时侧躺着,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 整栋别墅沉浸在只有虫鸣欢乐的氛围中。 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江时被余北漠的翻身摩挲声吵得睡不着。 真不知道余北漠在搞什么鬼,身上是有虱子吗?还是床上有刀子,翻来翻去的,惹人心烦。 江时沉不住气,出声说:“你干嘛翻来翻去的,身上痒的话就去洗澡,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吵?” 江时的语气有点急,有点大声,还有点呵斥的意味,让余北漠本就受伤的心里更加难受。 他委屈地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睡不着而已。” 那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搞得像是江时做错什么一样,江时最讨厌余北漠表露出来受害者的姿态,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来欺负他一样,就他最可怜,好像他做出来的每一件错事都是情有可原,是迫不得已。 当下的江时气在心头,睡意也全被遣散,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睡不着就滚出去,别吵到我了。” 被这么一‘吼’余北漠暂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没有离开的动作。 江时也没有再说什么,想来余北漠也是不会离开的,说再多也是在浪费口水,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好了。 就在江时快要睡着时,余北漠叹了口气,幽幽道:“江江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现在的位置,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江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没能理解余北漠的话,脱口而出:“清楚什么位置?” 余北漠以为江时这是在跟他装糊涂,“江江你不要跟我在这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很聪明,知道怎么拿捏我的软肋,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不想把我俩的关系逼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但你要是再拿自己身体的健康当作跟我作对的筹码,我不敢保证会对那个小胖子做出什么事来……” “你敢?!” 话都没说完,江时一个转身揪住他睡衣的领口。 虽然他看不清江时脸上的神情,但他也能想象出来,只要问题涉及到郑煊辉,江时就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尖刺来威胁想要伤害他在乎的人的坏人。 余北漠知道他的威胁很龌龊,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软的硬的他都用过了,没用。 只有搬出郑煊辉这个让他羡慕嫉妒的这个人来,他有把握江时会为了郑煊辉心软。 所以当江时转过身狠狠的揪住他的衣服质问他的时候他是高兴的。 他无辜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江江我都快要被你给逼疯了,你总是这样不爱惜你自己,我真的没办法了,你要时还这样气,我真的不敢保证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出来。” 江时揪住衣服的手劲松懈了些,“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彻底放过我身边的人?” 余北漠握住江时的手,“我要你活着留在我的身边。” 江时终究是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任由他搂在怀里。 余北漠默认了江时答应了他的请求,像是恩赐一般,说:“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第101章 湿热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江时才从床上醒来,手不经意的落在了旁边早已凉透的位置。 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他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房门被推开,江时朝门口望去,余北漠身穿整齐,脸上的神情淡然,往日的那种小心,谨慎的可怜模样全无。 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既然选择当着这个恶人就贯彻到底吧,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必要这样唯唯诺诺的,再怎么示弱江时也是不会再回心转意了。 他的语气也是淡淡的:“醒来了就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郑煊辉。” 余北漠的态度变化对江时来说没有一丝影响,他们本该这样。 没有虚情假意的关心,也没有爱,有的只是强迫与被迫的关系。 他‘嗯’了声,没有多余的话,从床上起来,换衣服,刷牙洗脸。 换衣服的时候没有让余北漠回避,非常坦荡自然的在他的视线之下把衣服脱光,再换上一套比较得体的着装。 余北漠就站在门口看着江时做着一切,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站着。 江时收拾妥当,目不斜视地从余北漠的旁边经过,往楼下走去。 余北漠也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下楼。 两个人坐在餐桌的对立面,秋姨把煮好的面条端上,在退下去的时候偷偷看了眼两人脸上的表情。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大事,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可是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压抑的味道,实在是叫人不能忽略。 秋姨在厨房的的拐角处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今天的江时的胃口似乎很好一碗满当当的面条被他吃掉了一大半,倒是余北漠变得没胃口了,也就开始吃的时候寥寥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看着江时吃。 吃完早餐,两人出发去找郑煊辉的路上,江时依旧不肯坐在副驾驶上,余北漠也没有用郑煊辉来威胁他一定要坐在副驾驶上。 在后座上的江时心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待会儿见到郑煊辉了,他是不是也会跟顾承和贺岩一样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煊辉不记得他,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怎么说他也是自己人生中意义上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知道郑煊辉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但内心也是期待他能对自己残留有一丝的熟悉感。 车窗上有水滴落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还火辣辣的太阳,被乌云藏身在身后,乌云迅速占领整片天空,细密的雨水由小到大变化极快,快到一直盯着车窗外看的江时都没反应过来。 车辆行驶到一片远离城市寂静的道路,路的两旁是一大片的树林,雾气四起,余北漠不得不把车灯打开,以防发生交通事故,在他的‘小心谨慎’的行驶上,他们安全抵达郑煊辉所在的城市。 这个地方对江时来说并不陌生,是郑煊辉老家的县城。 余北漠把车停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解开车门上的锁。 回头看江时,“你先在车上等着,我下车拿把伞。” 江时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死皮,淡声应道:“嗯。” 余北漠从后备箱上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帮江时把车门打开,接了出来。 伞很大,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也是绰绰有余,加上雨下得也不大,江时尽可能地往旁边挪了点步伐,不想离他太近。 刚挪了两步,肩膀上搭上一只有力的大手把他往回搂,他抬头望向余北漠,想问他干嘛,被余北漠说出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好吧好吧,谁叫他现在是一个没有人权的人呢。 余北漠说:“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在这里耗着了,现在就上车回去。” 江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怼余北漠,他不想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浪费时间跟一个人渣在这里讲道理。 见江时老实了,他才搂着他的肩走在这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街道上。 今天似乎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人有点多,只不过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人寥寥无几。 下过雨的天气又闷热又潮湿,走了十几分钟,还没走到,江时被这湿热的天气给弄得发起了小脾气。 他站定在原地,不走了。 余北漠转身与他面对面的站着,垂着眼眸看着他。 江时瞪着他说:“余北漠你是不是在耍我呢?怎么半天了都没到,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带我去见辉子!” 声音有点大,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不过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停留的看客。 余北漠没做任何的解释,而是说:“这就受不了了?当初你跟那个小胖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跑回他老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样,那个时候可不比现在辛苦多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吼他?看来这段时间把你给养得娇气了些,才走了这点路就受不了了。” 余北漠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说出这种话的,说完后他就后悔了,明知道原因的他偏偏要说出这种伤害对方的话。 他低头想看一下江时的表情,刚好与江时瞪着他的眼睛对视上,来不及躲闪。 江时眼眶微红,不为了什么,只是他想起了自己曾经过的那些憋屈的日子,可怜,心疼自己怎么就有圣母病呢,别人嘤嘤在自己面前哭两声就心软,把自己的一生都赔了进去。 他的喉咙干涩,倔强的声音里掺杂着颤音。 “是啊……我就是受不了了……那你想怎么样?有本事就弄死我啊。”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一阵无奈,他承让他说的话的确有些沉重,但也不至于说要弄死对方啊,再说了他也舍不得。 他什么话都没说,单手搂住江时的腰,一个用力轻松的就把人给提了起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不断挣扎着的江时,迈开大步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在一个名叫辉煌杂货铺的正门口停下。 江时的嘴还在骂骂咧咧的,“余北漠你是有病吗,突然把我提起来干嘛,快把我放下……” 刚把话说完,在空中扑腾的双脚突然稳稳地站在地上,余北漠扶着他,直到他站稳为止才把手放开。 江时也是不客气,一把推开余北漠,只不过没什么作用,余北漠还是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 气不过的江时想要再骂他几句傻逼的,眼神蓦地瞟了一眼坐在杂货铺门旁边的人。 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停滞了一秒,从头麻到脚,一时僵住,不知如何做反应。 江时瞟见的人不是谁,正是郑煊辉。 郑煊辉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落地风扇,正呼呼的吹着着风,把郑煊辉的自然卷吹得都有些直了。 郑煊辉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正眯着眼在观察他们。 江时僵硬的抬起头与郑煊辉对视,只是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钟,江时眼眶里蓄着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江时的反应让郑煊辉猝不及防,错愕的坐直身子。 第102章 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状况之外的郑煊辉不知道江时看到他为什么要哭,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匆忙从椅子上起来,站在店铺门口的中央。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雨停了,江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有些结结巴巴的安慰了两句:“你……怎么了……?我长得也没有很丑很吓人吧……为什么要哭。”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的话算不上是安慰的话,他有些尴尬的把嘴巴闭上了。 江时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不能自已,哭的抽抽嗒嗒的还是想要说话。 “你不丑……你很可爱……我看你很像我的好朋友,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所以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以为是他……” 江时解释完,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吸了下鼻涕跟郑煊辉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看着对方。 余北漠站在江时的身后,心中不是滋味,看到江时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他就心疼,嫉妒。 他没忍住伸手去拽江时的手臂,声音冷得像冬日的雪。 “差不多得了,他都不记得你了,用得着这样跟人死了一样吗?” 这话实在是难听,难听到不喜欢多管闲事的郑煊辉都站出来正义发言了。 “不是我说大哥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有这样说你兄弟的好朋友的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没人会怀疑你是个哑巴的。” 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理所当然的认为余北漠和江时只是纯洁的兄弟关系,还是塑料的那种。 虽然郑煊辉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唯一不变的是对余北漠依旧没有什么好感。 他白了余北漠一眼,才收回不善的目光投向江时。 双方的‘杀气’太重, 江时不想让事情发酵成一件好像很不得了的大事一样,他背对着余北漠,说:“你先离开这里一下,我有点事想要单独跟他聊。” 余北漠的脸本来就黑,特别是在听到江时对他说了这句话以后,脸上仿佛被黑气给笼罩了一样。 但还是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那你快点,我就在对面的那棵树下等你。” 余北漠挪步到店铺正门口对面的那一棵木棉花的树下,目光阴冷的‘监视’着他们。 郑煊辉这个时候胆子大得不止一点,对着站在木棉花树下的余北漠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江时的手走进杂货铺里,避开了余北漠幽怨的目光。 余北漠眼看着江时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店铺的门口,却没有追上去。 要是换做一年以前的他早就追上去了,人不在自己的监控下一秒,他都怕江时跑了。 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自信肯定江时不会跟郑煊辉谋密什么逃跑的计划。 还有他根本就没有因为郑煊辉对他的不尊重生气,他脸黑只是他看见江时看郑煊辉的眼神里充满了那些他无法触碰的‘爱意’虽然不是情侣间的那种,只是朋友中的怜爱也足以让他嫉妒到发狂。 只是他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让心中的醋意找到宣泄的出口。 只能默默把这些酸到发苦的醋意生生的咽下去。 郑煊辉得意上头,没有发觉自己的这些举动对待一个陌生人来说是很不尊敬的行为,他不该对一个陌生人产生那么大的恶意的。 即使是对方说了让人很不舒服的话也不该这样,更何况这些话也不是对他说,他更加没有理由这样做,还公然挑衅人家,人家没把他摁地上摩擦打他一顿都算好的了。 尴尬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出现,他也不知道江时和余北漠是什么关系,但总归不会是陌生人,反倒是他才是那个陌生人,现在还贸然的把人拉进来,怎么看都是他的不对。 他放开拽住江时手腕上的手,挠着后脑勺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的话太冲了……,还对你朋友那样……” “没事的,他不会介意的,你不用自责。” 江时安慰他说:“真的没事,你对他没有好感也是有原由的。” 郑煊辉不太理解江时口中所说的原由是什么,他敢肯定他跟余北漠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更不要说存在有什么过节,那么讨厌他的原由就不存在。 他没有刨根问到底,忽略了这个让他产生疑惑的问题,问江时。 “我们是认识吗,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在看到江时的第一眼,他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感侵袭而来,好像他们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特别是加上江时看着他的眼神,真的有一种他们认识很久的真实感。 江时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平静,只是手因为紧张有些微的颤抖。 “没什么就是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你以为是他,就过来了。” “他指的是你朋友吗?” “对。” “你朋友他……怎么了?” 郑煊辉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江时口中的那位朋友到底是怎么了,才会让他在看见自己的时候伤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朋友死了呢,所以才会在看到相似的人一秒落泪。 这样想来他居然觉得余北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没有怎么样,他现在过得很好,就是不记得我了,我的心里有点难过。” 江时没有看郑煊辉,始终低着头看着地面。 “为什么啊,他失忆了?” “嗯。” 等到肯定的答复,郑煊辉没有再追问下去,再问下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会增加江时伤心的情绪。 “你别伤心了,你可以跟他重新认识的啊,一切从头开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他说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作用,江时没有给反应,甚至局促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 也许是江时整个人所散发出来的信息太过于可怜,也许也是自己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他不忍心看别人伤心难过。 特别慷慨大方的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那位朋友,拿我练手,等我和你熟悉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说着郑煊辉掏出手机,“这样吧,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叫郑煊辉, 你也可以叫我辉子。” 第103章 一百零三 郑煊辉的这句话让江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染上了闪烁的光亮。 “真的可以吗?” 江时说这句话时带着些不敢相信小心的询问,外加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盯着郑煊辉看,纯真的不像话,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然,纯真这词用在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上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性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给人透露出的应该是一种积极向上。 不说充满着向上拼搏的那种冲劲,也不该是这种胆小怯懦的神情,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害怕自己的要求会被大人拒绝。 郑煊辉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时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好像被人规训过一样。 很多问题是无解的,他无法从这些细枝末节里找出他想要的答案,现在的情形让他拿不出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一切的不寻常,他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拐不了那么多的弯。 郑煊辉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点了下头:“嗯,是真的,不骗你。” 江时本来的计划只是想要过来看一下郑煊辉过的到底好不好,生活如不如意。 可在他看见郑煊辉的时候,他才发现他要比他想象中贪心得多。 从开始只是想要远远相望一眼,只要他确定郑煊辉在他离开后过得比以前要好他就放心了,他就能放下心来与余北漠死磕到底。 所有周全的想法在看到郑煊辉的那一刻全部崩塌,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走向他。 在听到郑煊辉主动提出要跟他当朋友的时候,之前的想法全不作数了,想要和郑煊辉重新建立起新的友谊。 甚至产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既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原主这个角色了,是不是就说明郑煊辉现在并没有一个可以和家人相称的朋友存在。 这就证明他是有机会完全取代这个他‘窥探’已久的位置。 这个想法一经他的脑袋划过,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能那么坏,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和余北漠有什么区别。 况且原主并不是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会以另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出现,他还是存在的,原主以前的记忆并不会删除消失,会完完整整的保存着。 虽然现在不知道原主在什么地方,到底回来没有,但他敢肯定,原主回来一定会来找郑煊辉的,要是他回来看到自己曾经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所取代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而且这个人还霸占了自己的身体取代了自己的一切,他都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会有多绝望。 他不想当这样一个自私又坏的人,这个恶念被他强压了下去,他都怀疑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被余北漠给害的,跟精神病人周旋久了,自己的思想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想法变得变态了起来,看见好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想要留下,想着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江时很是惭愧,默默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才继续跟郑煊辉说话。 江时说:“好啊,我们先加个微信吧,我叫江时,你也可以叫我大江。” 说着江时在自己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忘了自己没手机,余北漠不主动给他,他也没问他要。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郑煊辉并不知道江时在心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思想斗争。 只是看着江时的脸色逐渐变得不好了起来,以为他不舒服。 “大江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要不要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郑煊辉从旁边拿过来一张凳子,把一脸无措的江时摁在凳子上坐下,从暖水壶里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大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碗面,不着急的。” 说完没等江时回过神,人就已经往厨房走去了。 郑煊辉的这一句大江太过于自然,自然到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郑煊辉也没有忘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像他们在一起平常普通的每一天。 现实与过往的记忆混合,让江时产生了一种不现实的感觉,好像他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般,被余北漠强迫是假的,郑煊辉对他的好是假的,就连他也是假的。 沉溺在这种眩晕的情绪中,让他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错觉,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海水里一样,海水灌入身体,由内而外的疼。 他靠在货架上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手紧紧攥着水杯,里面的热水早就被他颤抖的手给晃了出来,洒在了身上。 他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向店铺的门口,舒缓着自己的情绪,在江时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在太阳的照射下是橙黄色的,这种颜色莫名的安抚着他,内心的阴暗,慢慢被驱散了。 在江时的挣扎下,眼前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明,那种眩晕感也完全消失,回归于现实。 江时呆呆的放空着,直到郑煊辉从厨房出来。 “大江我给你煮了一碗面,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其他的。” 郑煊辉把煮好的面放在一张小桌子上,直起身子看向江时的位置,江时的眼睛一直望着着门口,眼神是涣散的,像是在发呆。 没得到回应的郑煊辉走过去,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大江你怎么了,我跟你说话你有听见吗?” 江时真的觉得自己生病了,脑子经常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有好多事情也都记不住。 江时强撑着笑意,说:“不好意思,刚才没听见你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郑煊辉也是心大,没有去深究江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连面前有个人在说话都听不见,连个反应都没有。 “没事,我给你煮了碗面,你先吃……” 郑煊辉说话期间瞟了眼江时手上的杯子的位置,看到了江时腿上浅色卡其裤上湿了一大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大江你裤子湿了这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裤子,正好我这有几条没穿过的,但你穿的话可能有点大。” 江时对于自己裤子湿了这件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郑煊辉的反应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他和郑煊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江时从凳子上起来,拿着凳子走到小餐桌面前坐下,“没事的,一会就干了,不碍事的,我没那么脆弱。” 江时回答着郑煊辉的话,拿起筷子夹起自己日思夜想的面条吃了起来。 吃到面的第一刻,鼻子就忍不住酸了起来,他不敢抬起头,他怕吓到郑煊辉,毕竟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哭的次数太多的话是会让人厌烦的,害怕的。 下午五点多,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空上的,知了声很大,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扰人心烦。 余北漠站在木棉树下足足等了三个小时,江时才依依不舍的从杂货铺里出来。 这三个小时里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甚至希望江时能在见过郑煊辉后回来能变得好点。 不说能对他有好脸色,至少能让江时自己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江时在跟郑煊辉做最后的告别,“辉子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我要走了,要是我还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郑煊辉觉得江时说的丧丧的,好像他这次回去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他不喜欢这样。 他的双手搭在江时的肩膀上,说:“我们下次一定会再见的,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总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许有意外发生,回去记得加上我的微信,一定要把我给你的微信好和电话号码保存好,我会等你的。” 江时不能确切的回答郑煊辉的话,他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撑下去,只能点头回应。 郑煊辉不满意江时的反应,与他对视,非常郑重道:“你不要点头敷衍我,你只需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江时知道无法逃避,深吸了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好吧好吧,偶尔说一次谎也没什么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郑煊辉这才放开江时,“好了,你回去吧,我会等待你的好友验证的。” 回程的路上,江时主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这个变化让余北漠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他在等,等江时对他提出要求。 第104章 一百零四 从郑煊辉那里回到东临已经很晚了,整栋别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无论是路上还是现在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江时不说话,余北漠也不问。 余北漠动荡不安的心在江时主动在副驾驶上坐下的时候,得到了暂时的平稳。 他能感觉到江时此刻散发出来的信息不再是那种要死不活的状态,他能从江时脸上那难以察觉的表情中窥探到一丝的愉悦感,他知道江时近段时间内不会有死的念头产生。 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不敢奢求太多,只要江时能活着留在他的身边就好。 夏夜的虫鸣声在这寂静的别墅周围显得格外的大声,好像是在与这两个沉默寡言的人作对一般,他们越是沉寂,它们就叫的就越大声,越欢快。 从车库回来,两个双双往楼上走去,余北漠走在了江时的前头,而江时则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一半,江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余北漠的背影,等着他走完所有的楼梯,在他要往卧室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江时出声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北漠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站在楼梯下的江时,没有问他要跟他说什么,这个时候叫住他,除了跟郑煊辉有关的事,还能有什么。 江时用很平常的语气跟余北漠说:“我需要一台手机,你现在就给我。” 没有任何祈求,小心询问的意味在里头,一点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用那天余北漠所说的话来说就是,江时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过,就应该想一点方法来‘讨好’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实际上,江时也不需要用委曲求全的态度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余北漠也不是真的想要江时用以前的那些伎俩来讨好他,当时他能说出那样令人伤心的话完全是看不下去江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恨江时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惩罚他。 现在江时对他这样,他就很满意,甚至希望江时能对他更加跋扈,随性一点,不要对他比对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 想要江时变回他们还没有闹掰的那个时候。 但事情已经发生,余北漠也知道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毕竟破镜难重圆,覆水难收,一块完整的镜子被打碎了,拼凑的再完美终究还是会有裂痕的。 别墅的灯特别亮,明晃晃的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出对方脸上的神情。 江时抿着嘴与余北漠对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着余北漠的回答。 两人大概僵持了三分钟,余北漠才开口说道:“可以。” 说完就转身往卧室里走去,留下江时一个人有些错愕的站在原地。 江时知道余北漠一定会同意给他,但没想到余北漠就这样不需要任何条件,就轻易的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 他还以为余北漠会抓住这次机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算了,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难以琢磨的,他不想再费心神想要知道余北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也反抗不了,就像这次一样,拿郑煊辉当筹码。 他也不想去探究太多,只要他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他的都无所谓。 就是不知道郑煊辉这个筹码还能让江时坚持多久,一个人如果被逼得太紧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的。 江时收回思绪,走上二楼,站在卧室门口没有进去。 余北漠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台手机,转过身对着江时说:“手机在这里,自己过来拿。” 江时看了眼余北漠脸上平静的表情,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就当他要拿到手机时,余北漠闪躲了一下,快到手的手机就这样飞走了。 余北漠的动作让江时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余北漠怎么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拿捏他的大好机会呢。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来跟余北漠再说什么了,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给就是给,不给就是不给,你躲开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说完这句话江时几乎快要顶不住了,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凭什么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肩负着整个世界人的命运,想死都不得安心,活着又太憋屈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好,只是红着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好在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保留了他所剩无几的尊严。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耍你的意思……” 余北漠想要解释,却被江时给打断了。 “你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想要从我身上的到什么你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的,要是我不同意你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我妥协的不是吗?我不懂你现在在装什么。” 江时的话让余北漠无从反驳,他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手机,他并不是想要从江时身上得到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合做些什么,他想要等江时从心里接受他的时候再去谈其他的。 他刚才躲了那一下也只是想要提醒提一下江时明天要跟顾承贺岩他们聚会餐的事,希望他明天能在顾承他们面前对他的态度表现得好一些,他不想再让别人担心他,插手或是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了。 就算是装的也好,只要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可是话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像是变成了哑巴一样。 余北漠的沉默不语在江时的眼中成为了默认,江时心里那道防戒线崩溃得不成样子。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是接受了他烂得像狗屎一样的命运。 “你不就是想要*睡*我吗?!还是想要我主动!?是不是只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就能把我想要的给我!?” 这句话说完,江时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都听你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都不跟你争了,我早该知道的我根本就斗不过你的。” 江时边哭边说:“余北漠你真的好厉害啊,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整个世界的人都围着你转呢。” 余北漠装了一天的平静在看到江时这样作贱自己的时候,崩不住了,他扯过床上的被子,裹在江时只剩下一条内裤的身上,紧紧抱在怀里。 说:“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想你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明天在老顾他们面前对我态度好点,好让他们能放心,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了,也不想他们老是想要过来打扰你。” 余北漠尽量用稳定的情绪跟江时解释,只是声音里透露出来的慌乱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像他面上的那样平静。 江时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不停的颤抖。 余北漠抱着江时走到床边坐下,拿着手机在江时的面前打开,当着他的面打开微信,从江时的手掌心扣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煊辉的联系方式。 他把纸条打开,当着他的面添加了郑煊辉的微信,消息验证刚发送过去,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并迅速发过来一条短信。 ‘安全到家了是吧,他没有为难你吧?’ 江时的眼睛根本无法聚焦,看不真切眼前的事物。 “江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我帮你加好那个小胖子的微信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眼看江时半天没动静,余北漠慌了,只能给郑煊辉打去电话,希望他的声音能让江时回过神来。 语音电话刚拨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 “喂,大江?” 江时没给出反应。 郑煊辉继续说:“大江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狗贼欺负你了,你不要怕,你告诉我,下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帮你教训他。” 江时还是没反应,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对面的郑煊辉感到不对劲,加上江时白天的表现,有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一个劲的喊着江时,都快要急哭了。 “大江你说话啊,你不要吓我,你再不说话的话我现在就要去找你了。” 郑煊辉吸了口急出来的鼻涕,说:“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住哪里,我也要去找你,就算把我的腿给找断我也会找到你的,你不要害怕,我会帮你的。” “别……,不要这样,辉子我很好你不用过来找我。” 在郑煊辉的那一句要把自己的腿找断的时候他就惊醒了过来,他不想郑煊辉为了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只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声音过于沙哑。 只要不耳聋的人都能听得出来,郑煊辉担心问道:“大江你不要说谎,只要你需要我我现在就能过去,你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啊。” 江时安静了一分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悦点:“真没事儿,只是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想到了他,一想到他不记得我了我就难受。” 郑煊辉狐疑道:“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江时说这句话时显得特别坚毅。 没有让郑煊辉再怀疑下去。 “没事就好,你刚才一直不回应我可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我还以为你被那个狗贼给欺负了呢。” 被叫狗贼的那个人很识趣的把手机塞到江时的手里,退出了这间卧室,让江时一个人独处,自己去了隔壁房间待了一整晚。 第105章 更新啦 第二天晚上八点,云筱餐厅某包厢内,四个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 四个人的面上都带着和善的笑容,相比前两日四个人在医院见面那次的氛围要好多了。 虽然现在的氛围比往日要轻松不少,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尴尬在里头。 菜还没有上,余北漠先开口跟顾承和贺岩介绍江时。 “老顾阿岩这是江时,上次你们在医院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 说完又侧过头对江时说:“江江这是顾承和贺岩,他们是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时当然知道,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余北漠真会装,心里再怎么不爽,还是要伪装一下自己的真实情绪的。 他微笑的对他们点了下头,语气轻快自然,“你们好啊,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对你们的态度不是很好,那天回家后一直在后悔,我不应该对你们这样的,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顾承接话:“没事的,我们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贸然去打扰你们也是不对的,你不用感到自责,倒是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 虽然此刻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看起来还算融洽,但顾承能明显的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好的极其不自然。 余北漠的无奈,卑微感都快要侵占完整个包厢了,江时那种无所谓,接受事实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也同样。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顾承无从而知。 加上看见江时的眼框有些轻微的浮肿,再看了眼余北漠那黑得明显的再不能更明显的黑眼圈。 作为老大哥的顾承还是忍不住问道:“小江啊,你跟北漠是怎么回事,这一年里他是为了你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就突然发生了这种意外,进了医院,你对北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一下,没必要把事情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北漠为了你……” “好了,老顾不要再说了,我和江江很好,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我们现在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说完又小心地看着江时说:“你说对吧江江。” 顾承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北漠打断了,作为余北漠的发小,不免的想要替自己的好兄弟说几句好话,希望江时能多理解余北漠,多包容他一些。 顾承不知道江时是因为什么进的医院,更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但这种情况明显能看出余北漠并不需要他在江时面前说这些,于是他闭上嘴巴,不再把话题往他俩身上套。 顾承总觉得余北漠和江时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作为局外人的他也不好再打探些什么。 江时没有回答余北漠的画面。 这一瞬间,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身为在场的老大哥顾承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气氛冷淡下来的。 当即把目光放在明明是话痨,却出奇安静的贺岩身上,从到场开始一句话都没说,一直面带微笑的听他们交谈,只是眼神一点都不安分,一直往江时的身上瞟。 在这种尴尬氛围的冲击下,细心的顾承来不及发现贺岩的小心思,直到他把话说完,再把眼神看向他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阿岩你怎么回事啊,来这半天了一句话都不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说到时候见面了要好好跟小江道歉的吗……” 这话说到一半,顾承这才想起来贺岩对江时不一样的感觉,了。 这小子指不定还在暗搓搓的喜欢这人家呢,虽然上次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已经解释和保证过自己不会喜欢江时的,更加不会跟余北漠反目成仇去争江时这个人。 但顾承知道,贺岩这个人认真起来,是真的可以把这份喜欢坚持很久的,这也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手心手背都是肉,任何一个人难受伤心,他都不想看到。 这下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了。 正巧点的菜来了,这下顾承可算是找到打破这种尴尬气氛的突破口了,“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服务员把菜布好就退了下去,这时贺岩突然站起来把桌子上的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对着江时说:“上次在医院是我唐突了,我给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完仰起头一口干了,定定的站着看江时就是不坐下,好似只要江时不说原谅他的话,就永远不坐下来。 顾承无奈地拽着贺岩的手,往下扯,扯了好半天才把人拽在凳子上,笑着跟江时解释:“小江不好意思啊,阿岩酒量不好,刚才一杯酒下肚,有点懵了,不要介意啊。” 说完目光扫过一脸僵硬的余北漠,补充道:“北漠阿岩今天有点不舒服,老是走神你也不要介意啊。” 余北漠当然介意,也知道贺岩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但他不能明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前,他都有愧于贺岩。 他淡淡笑道:“没事的,我不介意,吃饭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收回目光,毫不避讳的给江时夹菜,当他俩是空气一样给江时夹菜,还尽说些肉麻的话,这更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也是一种无形的警告,说江时是他的人,不要随便惦记。 贺岩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只能苦笑着,嘴巴里的食物也像是苦的一样,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江时安静了会,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笑得特别灿烂的对着贺岩说:“没关系啊,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他刚想把酒往嘴里灌,被余北漠一手握住:“江江你还是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 江时笑着掰开余北漠的手:“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好不好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担心,再说了我跟你的好兄弟喝杯酒怎么了,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在呢吗。” 这还是江时回来后给他的第一个好脸,他知道江时这是故意在气他,如果这样能让江时心里好受一些的话,就由于他去吧。 这场饭局持续了两个小时,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江时和贺岩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余北漠扛着江时,顾承扛着贺岩,走在包厢内的走廊上,因为两个醉鬼太闹腾了,他俩谁也没注意到前方走来一个因为跟电话对面的人交流的太投入,同样没注意到前方的人,撞了个满怀。 第106章 是病 双方都踉跄了一下,好在双方的步伐都是比较缓慢的,没有造成什么特别惨淡的场面。 来人手紧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人的话,微微蹙眉,并无恶意淡淡的扫了余北漠他们一眼,确认对方没有受伤后礼貌的说了句:“抱歉。” 说完,边走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即使是轻微的往后退了几步,余北漠也怕江时难受,身体不舒服,也顾不得去追究来人的莽撞。 把本来放在江时腰上的手收得更加紧了,声音有些焦急:“江江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被撞疼了?” 对于余北漠的这种紧张程度,旁边的顾承深感无语。 只是碰到肩膀的程度,又不是把人撞到地上,用得着这样嘛。 但他知道江时在余北漠那里是宝贝疙瘩的存在,什么也没说。 拖着胡言乱语的贺岩继续往前走。 江时其实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是装的他不想跟余北漠好好说话,不想面对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故意发酒疯,借着醉酒的由头闹着,骂着余北漠。 “疼啊。” 这一句疼啊,可把余北漠给心疼死了,立马停下来查看江时身上哪里有受伤的地方。 “哪里疼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揉。” “这里……,我这里真的好疼啊。” 江时指着胸口的位置,“你知不知道,我这里面有一根刺,一根越想拔出来就陷得越深的刺……” 说到这江时就难过,鼻子很酸,眼睛很涩,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就这样跟余北漠对视。 说到这余北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从始至终他永远都是江时心里,生活中想要拔出的一根顽固的刺。 明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江时开心,可他偏不,他就是要占据在江时身边的中心位置,恨他也好,在他看来,恨一个人可是要比爱一个人更加长久的,要是江时能恨他一辈子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美事了。 “北漠你们干嘛呢?” 走了老远的顾承总感觉身后空空的,回头一看两个人正怪异的对视着。 余北漠没动,“老顾你带阿岩先走,江江有些不舒服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谁要去医院啊,是江江吗?江江……唔……” 贺岩话都没说完就被顾承一个巴掌捂住嘴巴给堵了回去,“这样啊,那我就先把阿岩给带走了,你看他醉成这副鬼样子,我得赶紧带他回去才行。” 顾承可不敢再在这里拖下去了,不然他真的怕贺岩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给抖出来,那场面他都不敢想,贺岩要真把他自己对江时心存好感的事说出来,他该怎么把这件事给圆咯,事实就摆在眼前,根本没法圆。 顾承他们走了有两分钟,余北漠事先受不了江时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率先败下阵来。 帮江时擦掉默默流下来的眼泪,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温馨的场面,余北漠像一个溺爱自家小孩的家长,面对江时的无理取闹总是这样的包容。 假象就是假象,看着再温馨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余北漠似乎是被江时说的话给伤到了,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温度。 “江江,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就不能放下以前的事好好留在我身边吗,跟着我没有让你很丢人吧,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不听话,跟我对着干呢,我给你的永远是最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你呢,你有给过我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就连恨我一辈子你也做不到,我要的从来只是你的一句话,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不离开我,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可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了,说一句假话都不愿意,永远那么犟,还那么容易心软。” “江江啊,心软是病你是知道的,毕竟你就是因为心软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的,你要是心狠点,把我哄高兴了,再一刀把我给捅死你就可以永远获得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了。” “很是可惜,你永远都做不到这样恨心,那你就做好一辈子跟我纠缠的命运吧。” 余北漠的话像一把利刃一样,一遍遍凌迟着他心脏。 江时被疼的喘不过气,崩溃着跟余北漠叫嚣:“我放不下!我不愿意!我才不要跟你纠缠一辈子!你滚啊!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走廊里回荡着江时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所幸的是这里的包厢隔音做得极好,没有人听见。 余北漠冷着脸紧紧握着江时的手臂,“江江不要闹了,我看你是真的病了,才会这样老是揪着这一件事不放,不怕,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就好了。” “我没病,我不去,你才有病!放开我!” 江时猛地坐在地上,赖着不走。 江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被余北漠一把抱起来,往外走去,江时也是没什么力气了,非常窝囊的窝在他的怀里,说话也变得费劲起来。 余北漠低头看了眼蔫儿了的江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自己有病,还是那种无药可救的病,是一辈子跟着他的病,永远治不好的病,也是不愿意治好的病。 第107章 关于林泽 余北漠现在一心都放在了江时的身上,一向敏感多疑的他没有发现他们刚才吵架的画面全部落入了刚才跟他们擦肩而过男人的眼里,更加没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林泽。 在暗处目睹了一切的林泽,有一种微妙奇怪的感觉在驱动他上前去终止这场争吵。 很奇怪,他明明不认识这两个人,只是因为听到了江江这两个字,这个烙进他心底的姓氏就足以让他停下匆忙的脚步,像一个偷窥者一样在暗处‘监视’着别人的一举一动。 幸好他的理智战胜了那莫名其妙冲动。 看着余北漠抱着江时远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助理打来电话催他才将他唤回,他才舍得把目光收回,转身离开。 这是林泽离开祖国一年多再次回来,此次回来也是为了重新把公司的重心给转移回国发展做准备。 在国外的这一年里,林泽为了公司做了很多贡献,短短一年的时间带领着公司从一个只有十来个人的小公司,逐渐扩大到几百几千人,甚至是上万的大公司,成功跻上国外排行榜前十名。 夸张来说,公司能有今天的成果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林泽。 因此林泽被自己的老板当成了心腹,更是把他当儿子对待。 林泽的老板五十多岁了,大半生的时光全部用在了打拼事业上,没有结婚,也无儿无女,面对林泽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他的心中,眼中满是赞赏,有意把林泽当作继承人培养。 只要外出与人谈合作必定会把林泽带上,林泽也没让他失望,各方面表现的非常优秀。 拿下了很多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合作商,让他们公司在国外的知名度迅猛飙升。 可国外的月亮再圆也比不上家乡缺角的月亮,林泽的老板还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回国的想法就愈加强烈,当初把公司搬到国外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这样小的一个公司,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愿意投资他们的人,还让他们自由发展。 这对于一个创业了大半辈子没有什么大成就的人来说诱惑力太大,他舍不得放弃,不管结局怎么样他都要试最后一回。 可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公司已经能跟投资他们公司抗衡了,回国更不用说,只需要准备交接工作,把国外的产业转移到国内,回国发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麻烦的事就是投资自家公司,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留在国外发展的投资商。 虽然说他们在国外发展半年多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接受投资了,但当初给出的条件是没有变化的。 这事儿是唯一让林泽老板感棘手的事,觉得自己没良心,出尔反尔,当初接受了人家的投资,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回国的,这自己家公司强大起来了,回国的心却怎么也止不住。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难处跟林泽说了以后,林泽让他放心,这事他来解决。 林泽老板也是回国心切,没有问林泽想了什么法子,就安排林泽回国了。 林泽想了两个法子,一是把余北摸投资他们公司的钱三倍偿还,余北漠同意就万事大吉,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发展,壮大。 要是余北漠不接受的话,执意要打压林泽他们公司,那不好意思,他们一样会回国发展,时间只快不迟,根本不在怕的。 当然林泽也并不是说一定要跟余北漠作斗争,总的来说能和平解决更好。 这次林泽的回来的首要任务,就是与国内商业大佬们见面的,也算是一种拉拢,至于对方有没有意愿合作,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余北漠也在邀请人员的名单里,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林泽特别重视这一场饭局,他强迫自己不去回想走廊里发生的事,要用百分百的专注力来跟里面的老狐狸对抗。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余北漠并没有赴约,这让林泽在心里松了口气,倒不是紧张,只是他拿不出很好的精力来跟余北漠拉扯。 对于投资人没有到来的原因,林泽认为是因为投资人在生气,这次的失约算是一种无形的警告,想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真的,林泽猜不透,至少他是这样子认为的。 让林泽怎么也没想的是,真正的原因是余北漠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回事,甚至都忘记了林泽他们公司的存在。 * 珍宝小区第十层楼,凌晨一点多,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浴室的灯是亮着的,里的水流声不曾间断。 在这三十多度的大夏天里,浴室里的林泽仍然用着比身体温度还高出许多的热水往身上浇,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大片的红晕,身上的灼热感并没有让晚上喝多了的林泽清醒过来,眩晕的感觉反而愈加强烈。 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心跳和不安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闭上双眼睛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他在云筱餐厅匆匆一瞥的那张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脸,和那一声江江,有种奇特的感觉一直在心中萦绕着挥散不去。 具体是一种怎样的感受他也说不清,心似是在隐隐作痛,患得患失的落差感无限放大,他非常期待能有下一次机会与今天在走廊中擦肩而过的江江再次相见,也怕再也见不到 他抬手把脸上的水珠擦掉,随后便把花洒的开关给关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浴巾围在腰上,走出淋浴间。 站在码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抬起左手,看向手腕,上面纹有六个字,‘我的爱人江时。’ 这六个字是怎么在自己手上出现的,林泽自己都不清楚,只记得自己一年前出了场车祸,在手术台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这一度让他认为是不是他的朋友趁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恶作剧,纹上去的。 问了一圈的好友,个个都是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并说是林泽自己纹的,还不让他们问,看都不让看。 当时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泽看着自己的手腕,百思不得其解,心想自己那么精神的吗?纹了这么一句傻冒的话。 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心就越痛,莫名的空虚,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就是难受,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 也没把这几个字当回事,后面几天他都能在梦里见到一个男生,他们什么都没有,却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他一遍一遍问着男生的名字,回复他的是一句句江时,可他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每次当他想要凑近时,都会猛然从梦中醒来。 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去纠结对方长什么样,在梦中与对方相处的非常愉快,且放松,在白天的高压工作下,让他每天都期待梦中的相见。 这也让他确信,他的确有一个叫江时的爱人,只是他忘了而已。 他开始全国各地托人寻找,只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他手腕上的爱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都不敢往坏的方向想,他莫名的感知告诉他,江时还活着,只是时间还没到,所以怎么也找不到,只需要沉下心来等,总会有结果的。 这也是林泽为什么会那么支持自家老板回国发展的原因之一。 在梦中他知道江时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亚洲人,且是华国的,把公司搬回国内后,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概率把人找到。 林泽轻轻抚摸着手腕上江时这两个字,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确定,今天在云筱餐厅遇到的那位江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确定后,林泽难得的笑了下。 “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再忘记关于你的一切,江江。” 声音温柔又偏执。 第108章 谁让你碰他的 傍晚时分,整座a市被笼罩在一片灰灰蒙蒙,空气中的水分子超标的环境中。 a市已经连续下了大半个月的雨了,这半个月里,没有一丝阳光能从a市厚厚的云层中透露出半分。 长时间生活在没有阳光,灰暗,潮湿的环境中,让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充满迷雾的地狱一样,永远见不到曙光。 特别是东临的山上,更是雾气四起,萦绕在别墅周围,久久散不开来。 别墅一楼大厅内,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机前播放的天气预报。 ‘根据气象局预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本市将持续有雨,请各位市民出门注意安全……’ 电视里的人声充斥着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男声打破了这一平衡。 “江先生到时间吃药了,要是余总回来看见您还没把药吃完的话,怕是要发脾气的。” 江时没说话,只是视线从电视机前转移到王助理的脸上,木木地看着他。 秋姨不太满意王助理的话,说道: “小王你那么着急干嘛,小江还没吃东西呢,先让小江吃了晚饭再吃药也不急,我想余先生是不会计较的,又不是不吃,只是迟了一点时间而已。” 王助理面露难色道:“可是余总他……” “哎呀,小王你就别担心了,你才来不久,不了解余先生的为人,别看他整天板着个脸,其实很好说话的,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王助理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妥协道: “这……好吧,那我就先去干点其他事了。” 走之前王助理还是担心的看了眼江时才离去。对于秋姨口中所说的余北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是没见过的。 * 一个月前他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发展,并把自己的简历投入了余氏集团内,在来面试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畅想自己入职后,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带领自己所在的团队们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了。 想象有多么美好,现实就有多么残酷。 他第一轮面试都没有通过,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带着烦闷的心情准备离开。 被老板的秘书给叫住了带着他去了总裁办公室。 没怎么搞清楚情况的王助理就这样跟余北漠稀里糊涂的签了合同,成为了余氏集团的一名成员。 本以为自己的才华终于被赏识了,没想到他的老板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就这样把他单独晾在总裁办公室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什么工作都没给他安排,每天来到公司楼下,就被老板的秘书领到办公室里干坐着。 就当他想要大闹一场质问秘书,说余北漠是不是耍他的时候,老板突然给他发了一个消息定位。 本来不想搭理的,大不了他不干就是了,没事了不起的。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录用他,又不给他安排工作耍他,他要问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他气势汹汹的打车赶到了东临别墅内,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余北漠的书房。 刚想开口,余北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按照当初谈的工资翻四倍,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说出来的话拽得想让人给他一顿狂揍。 可偏偏这句话让王助理根本无法拒绝。 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不就是照顾人吗,他熟练得很。 余北漠说了江时的个人情况,让他多注意江时的情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江时注意分寸感,不要靠的太近。 道理他都懂,虽然他是直男,江时也不可能会看上他,但怎么说是老板的伴侣嘛,他要是靠得太近的话,老板会吃醋的。 满口答应了余北漠的要求。 余北漠让他放心,不会让他一个人照顾江时太久的,半个月后秋姨忙完老家的事就会回来的。 对于有没有人帮助,他不在乎,只要钱到位,就什么都不是问题。 说完话,余北漠就离开了。 余北漠离开后,王助理不太敢去找江时,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情绪化,毕竟余北漠跟他描述的有一点吓人。 再怎么害怕他还是要去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来到江时房间门口,敲了下房门。 本以为江时不会给他回应的,一个身体有残疾,精神不太好的病人,是不会希望有陌生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的。 很显然他预料错了,他只敲了一声房门,里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情绪很平静的让他开门进来。 打开房门,就看见江时笑着望着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他说的样子。 就像他们之前就认识一样。 这一瞬间,王助理所有的顾虑全部消散。 明明才第一天见面,却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天,没有一点陌生人生涩的尴尬感。 江时也很听话,每次到了吃药得时间都会乖乖配得听他得话,把药给吃下去。 一点都不像余北漠说的那样,需要人捏着鼻子灌下去的那样夸张。 只是看着江时的样子有点让人心疼,才二十几岁就遭受了这样的意外,腿还能不能好都不知道。 因为吃药的缘故,江时身上浮肿得不像个正常人。 每次吃完药后,都会有医生来给江时的膝盖上注射一种不明药物,王助理姑且默认为是帮助江时腿部恢复的一种药物。 每次看到江时注射完药物面目狰狞的样子,他更加心疼,照顾得更加仔细了,就差把饭嚼碎了给他吃。 在他的细心照料下,江时的身体竟然真的慢慢好了起来,身体也不浮肿了,眉眼间的那股郁气也消散了不少,整个人看着活泼了多了。 只是腿伤仍然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的样子。 经过一个星期的相处,他完全把江时当做了自己的弟弟看待。 像是亲人一样。 这天,医生给江时注射完药物离开后。 他问江时:“小江你的膝盖疼不疼?我去打盆热水回来,用热毛巾给你敷敷。” 疼出泪花的江时还在逞强:“不用,我习惯了,也就疼一会儿不碍事的,这样太麻烦……” 江时话都没说完,王助理就已经从浴室里打回来了一盆热水,并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什么不用了,什么习不习惯的,疼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疼不疼,听话,用热水敷敷会好受一点的。” 王助理蹲在地上用热毛巾仔细地敷在江时的膝盖上,缓缓地揉着。 他问江时:“怎么样,是不是用热毛巾敷着会好受一点?” 江时低低的‘嗯’了声,“谢谢你王助理,这一个星期我很开心。” 王助理豁然一笑,抬头看着江时,有些臭屁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有我在的地方谁能不开心啊。” 只是江时的脸色突然不太对,可以用惨白来说。 这让王助理有些疑惑:“怎么了小江,是不是我摁得太用力了,那我轻点。” 没等到江时给他的回应,身后传来余北漠温怒的声音:“谁允许你碰他的?” 第109章 一点爱 王助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转头看向消失了一个星期没出现的余北漠。 神经大条的他没有听出余北漠生气,不满的语气,一只手握着江时的小腿肚,一只手揉着江时膝盖的位置。 笑得有些傻气解释说:“我看小江打完针太疼了,就用热毛巾给他敷敷,揉了下,这样能让他好受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看清余北漠脸上不悦的神情,瞬间明白老板吃醋了。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老板眼里的确算得上冒犯,赶紧撒开解释道:“老板你别误会,我这是把小江当成自己的弟弟,绝对没有任何的什么想法,我是看小江太难受了才这样的……” 王助理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余北漠脸色更黑了。 余北漠没有耐心听他的解释,抬起手朝身后挥了下,门后立即窜出两位保镖,两人一人一边架着王助理的手臂,往外抬走。 自知理亏的王助理什么都没说,没有辩解,是他越界了,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没资格喊冤。 保镖把王助理带出去的同时,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这在江时眼里关上的不仅仅是一扇普通的门,关上的更像是他和余北漠互相交流的通道。 江时微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余北漠的脸,忽然露出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笑来。 可悲可悲,真是可悲,江时心头上萦绕着这两个字,他实在是想不出他现在的境遇该用怎样的词来表达。 想死死不了,活也活得没个人样,他真的支撑不住了,要说之前他还希望余北漠能有点良心。 有一天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痛改前非把他给放了的妄想的想法,在他被余北漠强制带到医院精神科那天起就全部破灭得一丝不剩。 长期被单方面折磨的江时早就不堪重负,他所有的信任感全部被余北漠给摧毁得干脆,像是被炮火轰炸得粉碎的尸体,风一吹就散得到处都是。 可就算他真得变成了一捧灰,他也不想落在余北漠的身边。 房间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两个人的身上,显得两人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无言以对的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膝盖处还残留着热毛巾敷过的余温,可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阴冷到刺骨的寒意在的躯体上四处流窜。 让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两个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余北漠才挪动脚步,缓缓靠近江时。 占据了刚才王助理待过的地方,低头看着江时头顶上的漩涡,不知道脑子搭错了那根线,脱口而出道:“你倒是挺会招人心疼的啊。” 这句话让江时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余北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他吗? 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龌龊吗。 江时抬起头直视向余北漠,“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羞辱我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直说就好。” 余北漠回避了江时的问题,表情严肃的过分,他在江时面前蹲下,与之平视。 手紧攥着江时放在膝盖上,握成拳状的双手。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说的有错吗?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会勾引人呢?” 余北漠停顿了下,观察着江时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勾引林泽还不够,现在连王助理你也不放过,你说你是为了气我呢,还是你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看见个人就饥不择食的赶着上前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间房内。 余北漠的脸被江时一巴掌扇偏过了一边。 江时不知道余北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净说些胡话。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道:“闭嘴啊!余北漠!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卑劣龌龊吗?!” 这句话江时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心脏剧烈的跳动,视线失焦,脸色通红,额角的青筋凸起,张着嘴巴,胸口上下起伏,小口呼吸着。 余北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从来就没喜欢过任何人,更不喜欢男人,凭什么这样说他。 余北漠有什么资格说他。 江时这一吼,直接把余北漠给吼清醒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人渣的话后,余北漠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剜了。 看着江时难受的样子,条件反射一下子双腿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拍着江时的后背,帮他顺气。 声音焦急道:“江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嫉妒,为什么你对别人那么好对我就那么坏,我真的受不了你对别人喜笑颜开的样子。” 余北漠今天之所以那么口无遮拦,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今天在一个商业会上碰到了林泽。 好巧不巧,跟对方碰杯的时候看到了林泽手腕上纹的那几个字。 看到的人不止余北漠一个人。 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 林泽没有因为对方的冒犯生气,反而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解释的时候,林泽眼里泛着温柔的神色,好像他和江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现在无法相聚是有恶人在从中作梗。 恶人是谁显而易见。 余北漠当时差点把手中的玻璃酒杯给捏碎。 恨不得让人把林泽做掉,可是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真这样做了,就真的完蛋了。 加上江时老是不听话,他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总是偷偷的把药给吐掉,余北漠想,江时要是老是这样,这病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也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导致他无法控制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加剧了他们关系的恶劣程度。 面对余北漠接近于狼狈的道歉,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的江时无法给他正面的回应。 余北漠把头埋在江时的膝盖上,祈求道: “江江,你就给我一点爱吧,不需要太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我不会再贪心了,只要一点点的爱……” 慢慢缓过来的江时根本就没有听清余北漠刚才的诉求,因为突然极度的情绪波动致使他耳朵产生了耳鸣。 一阵呜呜的声音在脑中回荡,还有就是余北漠在他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蚊子叫一样,一个字也没听清。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他抬手想要推开余北漠搭在他膝盖上的头。 手刚触碰到余北漠的发丝,对方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眼底发红,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恶狼,突然看到猎物一般,澄澈又狠厉。 他牢牢扣住江时的双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笑得诡异:“江江一定是你这几天没吃药,又生病了,才会这样子对我的。” 余北漠环顾了下四周,找到放药品的位置,起身过去拿,又回到江时的面前,边把药到在手中边说:“江江不要怕,吃完药就会好的,你其实是爱我的,我都知道,乖,张嘴。” 江时难以置信的看着在短短的时间内转变了几个人格的余北漠,但更多的是气愤。 江时才知道,原来余北漠一直有在暗中观察他。找人监视他,没有一点隐私。 余北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折磨他, 他都被他害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第110章 伪造精神疾病 那天在云筱餐厅余北漠没有开玩笑。 他把醉酒的江时带到了医院,让医生给江时全方位检查了个遍。 那天江时说的话精准踩在了余北漠的痛点上,他知道,就算他费尽心思,用尽一生的力气去他取悦江时,或者是用别的什么手段去威胁他,都无法将江时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软的硬的都没用。 这恰恰是余北漠所不能接受的,他接受不了江时的离开,更做不到亲手把人放走。 他甚至都要分不清自己对江时的这一种执念到底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感情。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不愿意割舍的一部分,他认为江时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江时的存在和贺岩顾承他们不一样,江时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余北漠一种家的感觉。 每次从公司回到家里,看见江时就这样乖乖的在他们的房子里等着他,有一种充实感,内心的那种空虚,落寞,孤独,周身的寂寥全部因为江时的存在而不再孤单。 余北漠心里清楚江时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但这都不重要。 他会装糊涂,他会想象江时不可能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许早在某一个瞬间江时就已经对他产生了爱,只是他身上的道德感,伦理观不允许他承认这份爱。 他会幻想,幻想江时就算现在不喜欢他,但并不代表在以后的相处中江时不会对他产生别样的感觉,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清醒。 现实的残酷不会因为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更何况余北漠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强行把江时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打破了大家好不容易重新修建起来的世界。 就因为余北漠的个人情怀,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这个世界因为余北漠而存在,他维系着所有人的生命,但并不意味着会一直维系着。 余北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任性慢慢的脱离现在所拥有的主角光环,至于是多久无从而知,唯有等待。 对于余北漠而言。 江时就像萤火虫一样,在特定的时间内出现,短暂停留然后消失。 感受过温暖的人又怎么会回过头去过曾经那些冷清,孤独,下班后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呢。 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余北漠肯定是不愿意回头,他明知道这条路是错的,还偏要一条路走到黑。 余北漠接受不了,他贪恋江时遗留下的那一点荧光,把江时像萤火虫一样抓回家,放在玻璃罐子里。 希望这只‘萤火虫’能夜夜闪耀,永不泯灭。 可是他不知道,萤火虫本来寿命就不长,更何况把它放在一个看似无边无际,广阔的世界,实际上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把它给笼罩住的空间里呢。 这只会使它的生命在更短的时间内消失,江时也一样。 余北漠越是抓得紧,江时离他就越远。 可惜余北漠目前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他只知道他需要江时留在他身边,他就这样做了。 余北漠没有像他表面那样的淡定,江时的一次次出逃,反抗,总是说一些让他不喜欢听的话,让他觉得他好像永远也走不进江时的心。 这是让他难受的,他害怕,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心理医生的身上。 也许江时不是不愿意接受他,只是生病了而已,只要吃了药就会好的。 余北漠妄想要用药物控制住江时,希望江时是真的生病了,只要吃了药就会爱上他,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上,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所以才会在江时醉酒的情况下,大半夜的把人带到医院,让医护人员给江时做了个全方位的检查。 医护人员在这好说歹说的劝余北漠先把江时带回家,等明天酒醒了再把人带来看也不迟。 余北漠什么都不听,用大股东的身份来施压医护人员,也不管江时会不会因为喝醉的原因影响到检查结果。 无奈之下医护人员只好按照余北漠的要求给江时做了脑电波等一系列的检查。 得出的结果毫不意外的是,江时是一个健康的人,思想上,精神上没有任何问题。 余北漠不愿意相信,依旧用自己大股东的身份,让医护人员给江氏开了一系列的药品,和精神诊断书。 第二天,江时酒醒后,余北漠看着江时吃完早餐,不愿意跟他有一丝眼神交流的江时,幽幽说到:“早饭吃完就把药给吃了吧。” 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听余北漠这么一说,江时诧异的抬起头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哼笑了一声。 “余北漠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你说你整天正事不干,老是说一些胡话,做一些糊涂事有什么意思,你又想用什么手段来吓唬我呢?” 余北漠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江时。 “你认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江时看不清余北漠眼神里的真假,来不及思考,余北漠就已经叫秋姨把药给拿过来了。 秋姨把药和水放在餐桌上,看了眼江时和余北漠,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看着两位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敌对信息时,也只能默默叹口气,转身离开。 她实在搞不懂,好好的两人为什么要搞成这样,有什么话是说不清的呢,两个人板着脸,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秋姨。” 走了半道的秋姨被余北漠给叫停了下来。 秋姨停下脚步,转身微笑看向余北漠,说:“怎么了,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余北漠扬起嘴角,淡淡笑着说:“没什么特别的吩咐,我想提前跟你说一下,以后可能要多辛苦你一点了,江江从今天开始的一日三次的药都要麻烦你亲自看着他吃下才能离开。” 说着,余北漠转头看江时:“毕竟有的人真的很不听话的。” “好的余先生,有我在你就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江的。” 秋姨不知道其中的真相,以为江时是真的生病了,所以才会和余北漠闹成这样。 秋姨离开后,江时看着余北漠那张虚伪至极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 “余北漠你什么意思?我生什么病了为什么要吃药,我没病,这药我不吃!” 说完他不想再看见余北漠,从椅子上起来,转过身离开,要往楼上走去。 却被余北漠三两步就追上了,他攥住江时的手臂说:“江江别任性了,听话把药吃了一切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江时甩了两下手,没能把余北漠的手给甩开,干脆就不挣扎了,有些好笑道:“你说我生病了,你倒是告诉我生的什么病啊,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啊?” 江时真的是被余北漠的这一出好戏给无语到了,软的硬的对他没用,搞起这一套来了是吧? 他倒要看看余北漠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余北漠没说话,拉着江时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从书柜最上方的那层拿出那份他逼着医护人员强行伪造出来的精神诊断书,拍在江时的胸口处。 “这就是你想要的证据,好好看清楚了,别再说我骗你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态度过于锋利,便放软了声音哄道:“江江你是真的病了,所以不要再这样不听话了好吗,把药吃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江时挣开余北漠握着它手臂的手,接过胸口上那所谓的精神诊断书。 皱着眉草草看完,上面标注说他患有什么情感障碍,回避型依恋人格等等的其他精神疾病。 江时真的被无语到无话可说的地步,要做假就不能认真一点吗?一个人的身上真的会同时出现好几种精神病疾的吗? 其实开始江时连看都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假的,因为原剧情就有这一出。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余北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舍不得给原主吃药,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要一个根本没有病的人吃药呢。 江时累了,他不想这样,不想面对余北漠,他把手中的精神诊断书随手扔在地上,离开。 余北漠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 江时没有往餐厅的方向走去,直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余北漠没有再跟着。而是停在楼梯口处,眼神黑沉沉地看着江时的背影,直到消失。 第111章 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他活着? 江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郑煊辉给他发的消息。 ‘大江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 看到这一条消息时,江时的心里咯噔了下。 他大致已经猜到郑煊辉想说的是什么了。 像是不愿意郑煊辉像他想的一样,江时还是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啊?’ 接下来郑煊辉回复他的消息,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的心死得彻底。 ‘我现在正在赶往你家的出租车上,过个十多分钟差不多就到了。’ ‘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啊,我给你的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哎呀,这还用问吗,那肯定是喜欢的啊,别着急啊,等会儿就到了。’ 江时都没来得及反应呢,郑煊辉的信息像是连发的子弹一样,接连不断的。 虽然江时很想跟郑煊辉见面,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刚才他跟余北漠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余北漠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算好,说不定现在正在想什么法子来挑他的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郑煊辉见面。 大概是不会的吧,像余北漠这样善妒的人做不到这样慷慨,要是做到了也一定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江时此刻的心情喜忧各掺一半。 什么都不知道的郑煊辉坐在车里傻乐呢,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肯定是太棒了,江时肯定很开心能见到他。 本来他不想那么莽撞就这样过来找江时的,他和江时从见面到今天也不过才认识了三天,根本算不上熟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莫名的想要对江时好,特别是他跟江时加上微信的那一晚打的那通电话,江时用明显哭过,有着厚重鼻音的声音跟他说自己没事时,他的心脏不知怎的抽痛了下,很难受,知道江时过得不好心里就堵堵。 本来想着等那天有空了再来看望一下江时的,但当他躺在床上时,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江时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和他自己想象江时被余北漠虐待的样子,怎么样也睡不着。 就这样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折磨了一天一夜的郑煊辉终于受不了了,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顾地要去找江时。 郑煊辉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过得怎样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把爷爷照顾好,能多陪爷爷开心一天是一天,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江时的突然出现让他的思想出现了一点改变,这份改变也只单单是为了江时。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见到江时的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在大脑产生,像是吸铁石一样,产生了亲人般的牵挂。 是奇妙的,是难以言说的,像是天生就具备的,是单纯的,没有一丝杂念的。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江时好,不求回报的那种,看不得江时受苦,想象的也不行,可在这当中,郑煊辉总觉得江时身上少了一种东西,至于是哪种东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这种感觉在他心里越来越强烈。 江时跟郑煊辉聊完,把手机仍在一边,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琢磨着待会儿怎样说服余北漠从而顺利的见上郑煊辉。 ‘江江你真的该吃药了。’ 余北漠的声音像是死神一样,出现的毫无预兆,把正在聚精会神思考的江时给吓了一大跳,差点心梗而亡。 江时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从床上坐起来,满脸疲惫的看着一手拿药,一手端水的余北漠。 有时候江时真的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刨了余北漠家里的祖坟了,这辈子要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除了这个,他再也想不出比这个还要合理的理由了。 “江江你发什么愣呢,你要是不想自己吃的话,那我喂你吃好了。” 余北说话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空出来的手拽住江时的胳臂,把人从床的中间拉到床的边上。 在江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住他的下颚,打算强制给江时灌药。 江时没有防备。 药一下子就被余北漠给灌了下去,然后迅速拿过床头柜上的水给江时喝,因为过于着急的原因,有几颗小药丸和水从嘴角给洒了出去。 其余的全部被江时给吞了下去,余北漠这才松开了点力道。 还在装好人帮被水呛到的江时顺气。 “好了江江不用怕了,你已经吃了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以后都这样乖乖的吃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恢复了点力气的江时一把推开在这惺惺作态的余北漠,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余北漠你还是人吗?!我根本就没病为什么要吃药,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不设防的余北漠被江时一把推在地上,大约是因为看见江时把药给吃下去的原因,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江时吃了药对余北漠来说相当于给他自己吃了定心丸一样,他已经进入了一位苦苦等待自己恋人吃了药就会变好,重新爱上自己的苦情主角的角色。 分不清自己所做的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也不想分清,这种分不清现实的混乱感是余北漠活下去的念想。 余北漠没有从地上起来,而是仰视着江时,带着笑意说:“江江你干嘛那么凶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砰的一声,是玻璃被砸碎的声音。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江时用力的往余北漠身后的墙上扔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滑伤了余北漠的后脖颈,同时也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像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一样。 整个空间里充斥着江时撕心裂肺的控诉声。 “余北漠!” “你滚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样折磨我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看到我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对你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吗?!” “我恨死你了,本来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就因为你搞的这一出,什么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毁了很多人的。” 江时的心真的好痛,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缝纫机上一样,一针针的连针带线地穿过他的心脏一样疼。 他深吸了两口气,继续说,只是声音没有刚才那么洪亮,虚弱了很多。 “余北漠有病的是你才对,最应该吃药的人也是你,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病态,我根本就没有病,为什么要我吃这些所谓能把我病治好的药。” “你不要再白日做梦了,你给我吃再多的药也改变不了事实。” 余北漠沉寂了很久,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好让自己能清醒一点。 直到江时说累了,倒在床上细细的喘着气,他也没有反驳一句。 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 不满,不甘的情绪全部显现。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余先生,有位叫郑煊辉的客人来访,说是江先生的朋友,要不要放他进来?” 郑煊辉这三个字落在余北漠的耳朵里,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一丝光亮,他抬头看向江时,病态又疯狂: “江江事实真的改变不了吗?那现在呢?你是要自由,还是要你的朋友活着?” 第112章 妥协 对于江时来说,余北漠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他只感到有些气愤,余北漠为什么总是把人命看得如此浅薄。 “余北漠你畜牲,你是不是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妥协,那你去啊,把所有人都弄死你就高兴了,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不听你的话,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做你不爱看的事,所有人都会舔着你,整个世界都在围着你转……从来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还在装什么啊……你把跟我好的人当着我的面全部都弄死……把我吓成一个真正的,神志不清,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病,我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吗,何必大废周章的用各种手段来恐吓我呢?” 江时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完。 余北漠黑着脸听完江时的话,眼神暗了又暗。 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江时看。 “江江你不会以为我在吓唬你吧?” 余北漠从地上起来,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往江时跟前走近了些。 一手拽住江时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提起来,往窗边走去,把他抵在窗前,余北漠把江时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摁着江时的头往窗上的铁扛杆上凑去,脸贴在铁栏杆上边儿。 江时感觉自己像监狱里不服从管教的囚犯,被狱警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教训。 温热的脸与冰冷的铁栏杆相触碰的时候,江时浑身哆嗦了一下。 外面正下着连绵的细雨,不断有细小的水珠往江时的脸上滴落。 江时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挣开余北漠钳制住他的双手,他越是挣扎,余北漠摁住他的手就越用力,脸也因为挣扎的缘故与窗户上的铁栏杆摩擦得更为紧密,一条条明显的血痕显现出来,情绪的高涨让江时察觉不出疼痛感来。 他觉得余北漠莫名其妙,一声不吭的把他摁到窗边,一点解释都没有。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水顺着江时的额头一直流到下巴处,有一些被挂在了眼睫毛上,模糊了江时的视线。 余北漠把江时从床上拖到窗边没说一句话,像是在等江时哭着求他,求他不要对郑煊辉动手,他会乖乖听话的,好好配合他吃药的。 眼神更是冷漠得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时看,完全丧失理智。 可惜江时也是完全察觉不出现在严峻的气氛,硬是要跟余北漠唱反调到底。 “余北漠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你真的是越来越贪心了,得到了一样东西想要的就越多,根本就满足不了,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在作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对不起你一样,余北漠你是不是也该想想你又对得起谁呢?” 余北漠没有什么反应,像是听不懂江时说的话一样,也可以说是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早就烂了,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再也回不去。 “余北漠我已经问了你很多遍了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从来不正面回答我,只要一不顺你的心意你就要发火,拿尽我身边的事,人来威胁我,让我一次次的妥协。那你有问过我,这样我就开心了吗?从来都没有,一次都没问过,我也是人啊,被人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我是会难受的,我也会疼啊,我不信 你不知道,你太自私了,只顾着你自己,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江时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是泪水还是雨水,他咬了下嘴唇里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说太多,说再多也不能把一个装糊涂的人叫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雨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 ‘咚咚咚’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敲响,门外保镖再次小心询问道:“余先生要请江先生的朋友进来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在外面站久了是会被淋湿的。” 余北漠没再装傻充愣,先对江时说:“江江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大门口站着的郑煊辉,记住他来找你的最后的样子,很快你就要看不见他了,你要永远记住这一天,他是因为你死的。” 对江时说完,他提高音量对站在门外的保镖吩咐道:“门外的人江江不认识,不用招呼的。” “好的,明白了余先生我现在就下去把他请走。” 保镖得到余北漠得到回答,转身刚想离开,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 “是,余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面那个人曾经冒犯过江江,让江江很不开心啊,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作为跟在余家多年的保镖,为余家处理过大大小小的各种人事物,对这种隐晦的提醒早就心领神会了。 “明白。” “下手别太重,先把他的腿给打断,给点时间让江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选择原谅他。” “是。” 江时努力睁开眼睛往大门的方向看去,依稀看见模糊的人影站在那儿,撑着一把蓝色格子小伞,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些什么,没一会儿,大门打开,他看见郑煊辉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被两旁的保镖摁跪在地上。 蓝色的雨伞被随意的丢在一边,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郑煊辉立刻挣扎大叫起来。 离得有些远江时听不清楚郑煊辉说的是什么,也没有出声让余北漠停止这场闹剧。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哄余北漠,也不愿意一次次放下尊严向他妥协,他早就累了。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大不了他跟余北漠同归于尽,既然谁都不想让谁好过就都别活了。 江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当他看见保镖拿着一根铁棍走到郑煊辉的身后,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掂量着手中铁棍的重量,像是在找郑煊辉腿上最脆弱的神经,一击致命的时候。 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下,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盯着郑煊辉的方向看着。 眼睁睁看着保镖往郑煊辉的腿上挥下第一棍,同时伴随着着郑煊辉痛苦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余北漠问他:“江江考虑清楚了吗,第二棍马上就要落下去了,现在回答我还来得及。” 天上乌云越来越重,明明是早上看起来却比夜晚还黑,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江时眼眶红得不像话,咬着嘴唇的牙齿更加用力,他是心疼郑煊辉的,可是他真得不想像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留在余北漠的身边,脑中有两个相悖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 永远自由,和留在余北漠身边演一辈子的戏换郑煊辉平平安安的一生。 这个决定一直到第二棍落在郑煊辉的身上,和他更加痛苦凄厉的哭喊声,迫使他快速做出选择出来。 江时无奈闭上了眼,松开咬住嘴唇的牙,说:“余北漠我答应你,你让他们停手,放他走。” 江时完全做不到这样狠心,没法什么都不管不顾,郑煊辉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牺牲的话,他来就好了。 目的达成的余北漠让保镖停手,变得非常好客,把郑煊辉请进了家里,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安排司机把他送回家。 余北漠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威胁江时,哪怕只留下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松开钳制江时的手,把人扶坐在地上,靠着墙。 江时白色居家服领口上全都是余北漠手上流下来的血。 余北漠在他的对面坐下,看着江时说:“江江你早这样听我的话不就好了,看你的脸都伤成什么样了,别哭了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说完伸手想帮江时擦去脸上的泪,还没碰到就被江时一手把他的手给挥掉了。 “不用我自己来。” 江时用双手胡乱的在脸上揉搓,触碰到脸颊上的伤痕,再疼也不吭一声。 余北漠虽然很不爽江时抗拒他的触碰,但并不打算计较什么,毕竟刚才他才让人把郑煊辉打了一顿,江时这样对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以原谅。 第113章 双腿残疾 心已死,魂已散。 经过余北漠这一出不要命的恐吓,江时再也不敢反抗了。 对余北漠说的话,要求他做的事那是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抵触的情绪出现。 江时也再难生出讨好余北漠的那些虚情假意,企图从而获得条件以外的好处。 那些余北漠所期待江时可能像以前那样想尽办法讨好他的表现永远不会出现。 距离郑煊辉离开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江时也听话的吃了三天所谓能治好他病的药物。 只是江时的状态越来越差,身上浮肿,眼睛时常耷拉着,人也越来越敏感多疑。 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吃药的第一天开始就发不上力了,越来越软,到今天就完全使不上劲了,走不了,只能坐在轮椅上。 整个人特别不好,心理上和肉体上的折磨让江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崩溃,特别是当自己的腿动不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废人一个,情绪特别低迷,饭也吃不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看起来像是真的病了一样。 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江时能妥协的,不能妥协的他都能接受,唯独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四肢正常的人变成一个腿脚不能动的残疾人。 晚上八点外面还在下雨,连绵不断的,没有一刻是不下的。 江时已经吃完晚餐和药,回到了房间。 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看书,说是看书其实江时什么也没看进去,盯着书面上的文字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他妥协的那一刻,江时自愿把手机归还给余北漠,留着也没用,他没脸再跟郑煊辉说什么,给不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愿意让郑煊辉看到他这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江时交还的不单单只是一部普通的手机那么简单,他还交代了自己看不清前路往后的一生。 外面的雨突然开始变大,雨滴落在窗户上,像是石头砸的一样大声,江时模糊不清的神智被唤回。 他把手上的书合上,看向窗外,雨水一遍遍冲洗着窗户,看得入神。 “小江我给你热了杯牛奶,趁热喝了吧。” 秋姨的声音突然冒出,吓了江时一跳,手上的书没拿稳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秋姨赶紧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两下递到江时的手上。 “小江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刚才吓到你了?” 反应过来的江时给了秋姨一个安抚的笑,说:“没事。” 看江时脸上没什么异样,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秋姨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那快把牛奶喝了,喝完好休息。” 江时看了眼秋姨递过来的牛奶,没有接过,抬起头看着她说:“秋姨我不爱喝牛奶,现在也还不困睡不着。” 说完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秋姨不再说话。 秋姨看江时如此憔悴,心疼啊,还是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江时。 “小江啊,姨知道你不爱吃药,你听姨的,把牛奶喝了对你身体好,增强体质的,这样好得快,你要是还不想睡的话,等你喝完牛奶,我推你到院子里走走。” 看着秋姨一脸严肃,江时不好再说什么,抿抿嘴,无奈道:“好好好,我喝还不行嘛,你别用那么凶的表情看着我,我害怕。” 江时说这话就像小孩子跟家里的长辈撒娇一样,委委屈屈的,看了让人心生怜爱。 秋姨心立马就软了,摸了摸江时的头,“好,姨的错,不想喝就不喝了,等你想喝了我再给你热,我先带你去院子里透透气吧。” 说着秋姨就要把牛奶放回床头柜上,被江时一个截胡,一口喝了下去。 秋姨看江时喝得这样勉强,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拿回来,被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挡开了。 江时喝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笑得天真。 “我喝完了,秋姨你能高兴一点吗?” 听江时这样说秋姨心里不是滋味,接过江时手中空了的玻璃杯,“不想喝就不要喝嘛,不要强迫自己硬喝下去,秋姨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想要你快点好起来,看你每天没有精神,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不开心的样子,姨心里就难过,你以前明明很……” 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点太过煽情了,秋姨赶紧住嘴。 “哎呀,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总爱说这些唠叨话,说些有的没的,小江你不要介意啊,以后秋姨都不说了。” 江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人都有一个惯性,就是怀念以前那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对自己有利的人。 秋姨是,余北漠也是。 江时的情绪牵动着整栋别墅里的人。 江时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身体上的变化,总是下雨黑沉沉的天气的确让人高兴不起来,江时在今天的结尾时间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应付别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笑了下,算是回应了秋姨说的话,秋姨自然明白江时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门外的保镖招呼进来,把江时扶到轮椅上坐好,再给江时的腿上盖上一张小毛毯,就推着江时到外面的院子里透气了。 明明是夏天,山上的气温本就比市里的要低上那么个三四度,加上下雨的因素气温更是达到了秋天才应该有温度,白天江时都得穿上一件薄款开衫毛衣才行。 秋姨就这样慢慢的推着江时走在外面有屋檐遮挡的走廊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围墙上的几盏小夜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天地,其余的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一阵带着细雨的微风吹到了江时的身上,有点凉,刹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轻轻抚了下自己的双臂。 这细微的动作落入了秋姨的眼里,她立马停下询问江时。 “小江是不是有点冷啊,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中午我再推你出来透气,反正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 江时盯着面前的那一片绿得异常的玫瑰花圃苗说:“我还不想回去,我也不冷。” 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子倔强。 秋姨没办法,又怕江时着凉,退而求其次道:“那我进屋给你拿一件厚点的外套穿上吧,不然你明天指定是会着凉的。” “好。” 秋姨把江时往走廊内推进去了点,避免江时再被外面的风带进来的雨给浇到,再把轮椅上的轮子给固定住才离开。 江时是真的没感觉到冷,只是不想跟秋姨掰扯太多,反正最后秋姨一定会给他拿外套的。 周围没有保镖的身影,秋姨一走,就只剩下江时一个人,这也是他难得的独处时间,他格外珍惜,耳边的雨声和蛙叫声都显得特别悦耳。 抬头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也觉得赏心悦目,江时已经很久没这样抬起头看向这样广阔的天空了,就像他很久没能逃脱这一牢笼一样久。 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只看得见眼前的一方天地,外面的自由都与他无关。 江时的心里空空的,他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 江时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腿前两天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动不了了呢,没有原因的变化让他更加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厚实的外套落在了他的肩上。 江时没有往后看,身后的人也没有出声。 江时问:“秋姨你说我的腿还能好吗?” 身后的人没有出声,江时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可笑,连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会不会好,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江时低低笑了下,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真傻,你怎么会知道呢,秋姨你说会不会是余北漠怕我跑了偷偷给我下毒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 说完江时又觉得不妥,哪里有员工敢在背后随便蛐蛐自己老板的,更何况余北漠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家了,要被听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时都能想象出秋姨现在一脸紧张的样子,开口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双肩突然被一双大手捏住,江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不是秋姨,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喉咙突然哽住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话能跟余北漠说的。 余北漠轻轻捏着江时的肩,说:“江江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对我永远冷漠,不耐烦,对别人怎么就这样热情呢?我是不是怎么做都捂不热你冷的像石头一样的心呢?” 这句话里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酸味,余北漠又吃醋了。 即使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这个醋他也要吃。 江时不想说话,他已经按照余北漠的要求好好吃药,让他干什么他就听话配合,从不反抗。 他的腿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也没有闹,还想要他怎么样。 见江时不说话,余北漠弯下腰,凑近他的耳边,带着笑意说:“那江江觉得呢?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下的毒呢?” 也许是余北漠靠的太近,让他感到周身的压力侵袭而来,双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只想要余北漠离他远一点。 不得不回复余北漠的话。 “不知道。”江时说话的声音像机器人一样,回答的话也像机器人一样官方。 余北漠不在意,自顾自道:“那江江想不想让腿变好呢?” “随便。” 像是习惯了江时敷衍他的态度,余北漠也没有很生气,继续引诱道:“那江江明天陪我去参加一场商业晚会吧,等回来以后我就找人治疗你的腿。” 江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不要去。” 开什么玩笑,他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啊,让人看笑话吗? 到时候他又以什么身份出席呢,余北漠的情人吗? 余北漠也不着急,盯着江时的侧脸,弯嘴笑道:“江江不要这么着急就拒绝我好吗?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第114章 关于余北漠父母的事 西临度假山庄热闹非凡,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齐聚一堂。 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余氏集团最大的掌权人余萧,也就是余北漠的爷爷筹办的。 按照以往的规定,余家请的大多是跟自家公司生产所需要相关连材料的公司,和一些能力跟余氏不相上下的大公司,以此来增进彼此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这次余家打破了以往的那些维持已久的规则,建立起一个新的规制。 邀请了全国各行各业的公司,不管有没有跟余家合作过的,还是什么不知名的小公司,余氏集团全部发送了邀请函。 说是商业晚会未免还是有些正式了,不如说这是一场交友会。 这次晚会的举办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商业交流的,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余北漠一个警告,制造危机感,不要以为他是余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余老爷子要让余北漠清楚的认识到,他余北漠现在还达不到自由发展的地步。 余萧不能就这样任由余北漠胡闹下去,他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他从顶峰给踹下来的吗? 要不是他老头子还在,加上余北漠外婆苏家这个支撑板助力,他余北漠早就不知道到那个角落像个孙子一样给人打工了。 虽然余北漠的个人能力和处理工作上的手段那是上呈中的上呈,这也让余家和苏家最满意的地方。 只是在处理人际关系上方面属实是差人强意,总是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谁都入不了他的眼,永远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解,不肯低头。 虽然余北漠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股子倔强还是出卖了他。 特别是当江时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后的一年内更是装都不装了,身上的那点疯劲在众人面前彰显得透彻。 要不是看在他身上流着余家和苏家的血脉,身上牵扯着太多的共同利益,余北漠在外面发狂惹的那些事儿他们懒得管。 期间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去干预余北漠,都一一以失败告终,这好不容易忍到余北漠找到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想着这下终于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了吧,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只要接下来余北漠能把心收回,放回公司上的工作上,他们能把余北漠之前所犯下的那些不良的负面新闻给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不会有人敢再拿出来当谈资。 偏偏余北漠完全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太自信了。 也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让他们忘记了余北漠是一个在没有爱的家庭里成长的,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和余北漠在感情方面的残缺有着很大的关系。 归根到底不能把错全部归结为余北漠一个人的错。 一个不被父母所期待出生的小生命,从小就没有人灌输爱人的方式的人是不会真正感受到爱是什么的。 说来奇怪,像余家这样大的家族企业,竟然都是世代单传,一代只养育一个孩子,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管理家族企业那是井井有条,对待自己也是非常自律,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更不会有私生子这种生物的存在。 家族内也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不利于家族企业发展的负面新闻出现,这种容易被人添油加醋的丑闻虽然对产业的发展并无影响,但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种花边新闻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反而会以一种更为夸张的形式流传下去,到最后都不知道会被人给篡改成什么样。 为了彻底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余家对自己的后代管得都特别严,特别是道德方面。 虽然这种花边新闻在各大企业公司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人在意,顶多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消遣一番,笑笑也就过去了。 但一向老派传统的余家都确信,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道德感都没有,利用本身就已经拥有的权利去施压别人,随便欺负弱小,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连自己下半身都控制不了,还怎么管理全公司里的人。 这是余家定下的一条死规矩,无论在什么地方,有什么样通天的本事都不许放纵自己的行为,你可以不谦逊,可以高调地炫耀你所拥有的一切,就是不准用家族的名义去干不体面的事。 用个人的名义也不行,在外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余家的颜面,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着严格家教的家庭,世代小孩都是遵守着这个定下已久的规定,对家里的安排言听计从,从不做半点反抗。 却养出了余北漠亲生父亲余卿之这种叛逆到没边的小孩,总是跟家里的长辈唱反调,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什么。 作为余家世代单传的独子,余家长辈还是要宠的,只要余卿之能完成他们所定下必须完成课程,好为继承成家里的产业做好充足的准备,其余时间,余卿之可以自由安排,余家不做任何的干涉。 说是不干涉,但余家还是在这些课程上加上了些许难度,只是希望余卿之能在这些课题上多花点时间琢磨,好没有别的时间去干那些不务正业的事。 然而他们还是小看了余卿之。 余卿之每次都能以一种完美的速度完成所有课程,且没有纰漏。 余卿之在商业圈上无疑是属于天才的那一卦。 在处理商业上的事物有独道的处理方式,每此都能提出不同以往老派新颖的见解。 余家人对此非常满意,既然余卿之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完美,工作娱乐两不误,也就由他去了。 余卿之在整个学生时代除了喜欢在外面野,搞点文艺青年以外没什么大的毛病,对家里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就在余卿之大学毕业的那一年里,余家做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破过例的重大决定。 就是等余卿之一毕业就把整个公司的实权全部交给他,这在之前是史无前例的,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毕业后是要跟着长辈身边熟悉家族的各种业务,类别,这要花费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能从长辈的手里接过接力棒。 并且还要和家族选定的人进行家族联姻,这种行为能让两家人在前进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久。 这种事在豪门家族是非常常见的,也是默认的一种潜规则,没有人对此会有很大的意见,全部坦然接受。 在充满利益,竞争的环境下长大的人早就该明白,爱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充满猜忌,不信任,让人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会让两个相爱的正常人变成不理智的疯子。 最后两个人只会互相指责,谩骂,争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多少,为对方做出了对少的退让,为什么对方就不能体谅体谅自己呢? 一旦陷入爱的陷阱里就很难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爱是不会长久的,爱到最后一切会化为幻影消失不见。 不如钱和权来得实在,只要有手段要什么没有,何必去纠结其他不确定的未来。 在余卿之毕业的那个晚上,余家邀请了苏家一起聚餐,准备交代这一重要的事情。 余家和苏家有着多年合作的项目,关系也在合作中走的越来越密切,更巧的是在余卿之出生后的三个月后,苏家也诞下了一位女婴苏禾。 两家都心照不宣的把两位孩子当成联姻的对象在培养,俩人从小在一起生活,上同一所学校,对方的家里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双方的家长也总以开玩笑的方式有意无意说长大后让余卿之娶苏禾,让苏禾嫁给余卿之这种话。 当时还在上幼儿园的余卿之苏禾根本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傻呵呵的应好。 随着年龄的增长,余卿之苏禾明白了这句话的道理,在双方父母那这句话来说他们的时候,都会无比嫌弃的说不要。 在常年的相处中双方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哥哥妹妹的存在,虽然两人的关系相当的好,但绝对不可能再生出别的感情,也接受不了跟对方成为夫妻的事实。 对于两家父母说出的那种话,也只当是在打趣他俩罢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的走向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时。 在余卿之苏禾参加完毕业典礼,带上自己的另一半赶往余家订好的餐厅见面时全部都破灭了。 事情也开始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余卿之苏禾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缝,越往后裂痕就越大。 那年余卿之苏禾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多事情都没经过思考,不计后果就做了出来,从而导致了后续无法挽救的结局。 毕业典礼结束的那天晚上,余卿之苏禾像是商量好一样,非常默契的把自己‘地下恋情’了两年多的伴侣带到了这场家庭聚会上。 说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父母瞒着他们自作主张给他们设计的订婚宴。 结果不出意外的全部搞砸了,余卿之苏禾在包厢里大闹了一场,几乎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办法,余家苏家只好把各自的孩子带回家中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可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俩孩子硬是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不愿意父母给他们包办的婚姻。 俩人在长时间的成长相处中,早就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的存在,不可能有别的感情存在。 让他们结婚对余卿之苏禾来说不亚于是乱伦的存在,这是违背常理的,是不被接受的。 于是他俩很快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要忍受怎样的痛苦也绝不妥协。 抱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共同对抗着家里给他们施加的压力。 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并不如他们的意愿,余家作为这场利益交易中的主导者,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余家得家族势力在整本书中拥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根本不需要靠联姻来维系家族辉煌的发展。 故事的结局本该是美好的,只需要余家的一句话,‘就这样吧,让孩子自己决定’就能很好的把这个事情解决。 可余家似乎对门当户对看的相当重要,好像只有这样的家庭结合起来,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更加优秀,他们需要一个合格各发方面优秀的继承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当即给余卿之下了死命令,给他一周的时间来解决这个事情,他们不想在家一个星期后还看见他跟陈钰圆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警告对余卿之来说根本本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我行我素,没把家里人的话当回事。 可能是他在商业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纵使他在这个家里拥有了许多特权,作为余家的继承人本是不允许接触除了商业以外的事的。 但余卿之就获得了这个权利,也许是这些特权给了他拥有选择权的假象,让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也会在这方面为此妥协。 可现实比想象中的更加残酷,余卿之没有等来父母对他的妥协。 等来了苏禾被家里禁足的消息。 苏禾的男朋友张霖越每日在苏家大门前跪求,只求能见苏禾一眼,他不求其他的什么,就算他不能和苏禾在一起,也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好好做最后的道别。 苏家人没人在意,就当他是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独角戏的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 苏禾有个弟弟苏明,到底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还算不错,苏明不忍心看到自家的姐姐天天以泪洗面。 十七的苏明心疼姐姐的同时也不理解父母为什么要强迫姐姐跟一个不相爱的人结婚,家里也不是那种贫穷到一定需要牺牲掉姐姐往后的幸福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苏明有点生气父母的抉择,他利用父母对他的信任和没用防备的警惕心,做了一个自以为很伟大的决定。 帮助苏禾彻底摆脱家里的束缚,追求属于自己的生活。 凌晨三点,整个苏家陷入了一种熟睡的寂静安静的空间当中。 只剩下被锁在阁楼上伤心到无法入睡的苏禾,倚靠着墙壁抬头望着天窗外星星点点的一小片天空。 张霖越还跪在苏家门口不愿起来,仿佛只要苏家人不同意他见苏禾他就要跪死在这里一样。 苏家完全可以让人强行把张霖越‘送’走的,可他们并没有这样,苏家就是要让苏禾清晰的明白,就算他们在怎么反抗都改变不了一点事实,趁早接受,比什么都好,免得到后来什么都有。 心绪万千的苏禾望着天窗,看得出神,耳边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门被打开,站着的人是张霖越。 一看到张霖越苏禾就忍不住流泪,她压着哭声从地上起来,转过身扑进张霖越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张霖越也紧紧抱住苏禾,好怕苏禾从他眼前消失。 短暂的温存过后,苏禾很快清醒过来,她拉着张霖越的手转身往门外走去。 她要离开这里,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张霖越,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楼梯口处站着苏明,姐弟俩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左右,苏明突然朝着苏禾淡笑了下,眼角上的泪花被灰暗的环境很好的掩盖了过去。 他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小包取下来递给苏禾,从楼梯口的中间让出位置,让他们离开。 苏禾不知道要怎么面帮助自己私奔的弟弟,她知道,只要她一离开,苏明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可是眼前她管不了那么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在这里停留的越久,被发现的风险久越大,她接过苏明手中的包,并给了苏明一个拥抱。 苏禾在他耳边轻语道:“谢谢你弟弟,这次就当姐姐欠你的人情,是姐姐对不起你。” 苏禾松开苏明,拉着张霖越的手离开了苏家。 过程非常顺利,当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的动静。 余家人看余卿之还怎么执迷不悟,心里产生了许多对他不满的情绪,他们也只好使用强硬手段把余卿之和陈钰圆分开了。 余卿之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在家法面前也表现得铁骨铮铮的样子,硬挺的背脊从来没有因为肉体上带来的伤痛弯曲过一点。 既然他们无法从余卿之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只能找陈钰圆了。 余家人找上陈钰圆,开始还表现得一副大家风范的样子,跟陈钰圆商量让她主动跟钰余卿之分开的事情。 只要她跟余卿之分开,他们会给她一笔丰厚的费用,并且能送她前往y国世界着名的音乐学院进修学习钢琴。 余家人给出这样丰厚的条件是个人都不会拒绝,可偏偏陈钰圆也是个骨头硬的,说什么都不同意。 余家人觉得陈钰圆脑子有病,不会人真的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放弃大好的前程。 余家人被陈钰圆软硬不吃的样子给激怒,也不伪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人身威胁她,要是不主动离开,就别怪他们动粗了。 毕竟像余家这样繁荣了世代的大家族,黑白两道上认识的人不在少数,要真想解决掉一个人,对他们来讲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余家人让人把陈钰圆‘带’到一出废弃的烂尾楼的最高处,把陈钰圆逼到最边缘处,拍了个视频发送给余卿之看。 并编辑一条短信,【你也不想看到她失足坠楼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的新闻报道上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被这样威胁,余卿之陷入发疯的状态。 他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还很弱,他帮不了苏禾,也救不了陈钰圆。 他硬挺的背脊也在这一刻彻底弯了下来,他来到书房,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只求自己的父亲能可怜可怜自己,求他成全他和陈钰圆,他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都不要。 余卿之的父亲坐在桌前一句话都没说,继续处理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两父子沉默不语了一整个下午,余父处理完手上的文件,着才使得给一个眼神自己的儿子。 余卿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心中还是有感情的,终究还是心软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儿子过贫苦日子。 做出了很大的退步。 余父说:“我可以成全你和那个姑娘。” 余卿之抬起头看自己的父亲,还来不及高兴,余父又说:“既然你那么不屑继承家里的产业,要死要活都要跟那位姑娘在一起,我可以成全。” “不过你得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我将亲自培养他成为新的余家继承人。” 余卿之满脸不可置信,“爸您不能这样,这样我怎么对得起阿圆,我一直把阿禾当妹妹看待……” “你别说了。” 余父打断余卿之的话。 “这些不用你考虑,我跟你苏伯谈过了,只要你和阿禾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什么都不要你们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也不要你和阿禾产生什么关系,到时候我们将取最优质的基因进行试管,只有最优的基因才配当我余家的继承人。” 说完,余父望着余卿之说:“至于阿禾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你苏伯会劝她的,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那姑娘最后的结局全看你的选择。” 余卿之难受的说不出话来,无论那一条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沉默地低下头,余父当他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这几天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 苏禾跟着张霖越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沿海城市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对于获得自由的苏禾来说,这是一个可以展开新生活的好地方。 苏禾张霖越废了几天的时间,终于把他们的小窝布置成满意的样子,打算休息几天拿着苏明给他们的钱在海边盘下一家铺面开个特色餐厅用来谋生。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畅想美好未来,商量着要生几个小孩才好,张霖越笑着说不要小孩好不好。 苏禾以为张霖越是不喜欢她所以才不想要属于他俩的孩子,撅着嘴巴生气了。 张霖越哄她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生孩子太辛苦了,你又那么怕疼,我舍不得你吃苦。” 张霖越的解释对苏禾很是受用,她环上张霖越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闷声道:“可是我喜欢小孩啊,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就不怕幸苦。” 张霖越的手指勾着苏禾的发丝说:“那就生只一个好不好?” “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这样的短暂,话音刚落,家里的大门就被人用蛮力给踹开了。 门的两边各站着一位飙型大汉,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的苏禾,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站起来。 刚想询问来人是什么意思,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两位保镖,正正站在门口的最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前帮助她逃跑的苏明。 苏明抬头看着苏禾说:“姐姐,爸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苏禾看清苏明脸上冷漠的表情,左半边脸肿了起来,还有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上面。 才几天没见,苏禾感觉自己的弟弟好像变成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苏禾看着苏明的眼睛,想要从中窥探出一点被迫的眼神,可苏明一直躲避着她的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这几天的自由生活给了苏禾以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一直温顺的她沾染上了一丝野性。 “我不回去,苏明你回去告诉爸妈,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苏家的女儿,跟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苏家的一切我都可以舍弃什么都不要。” 苏禾走进卧室,把那天晚上苏明给她的包还给他。 “这个我也不要了你拿回去。” 苏明抿着嘴唇,盯着被苏禾硬塞回来的包,思考了几秒,还是硬声声说出了那一句他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对不起了姐姐。” 说完转身往外走。 身后的保镖上前嵌住苏禾的手,嘴上说着抱歉的话,手上的力气一点都没少,强硬的把苏禾往外压着走。 张霖越想要去拉苏禾,很快被上前的保镖给压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苏禾的反抗显得是多么的徒劳,到头来还把自己的力气给耗光了。 这样一闹,吸引来了许多村民围观,再他们眼里苏禾他们就像是古时候逃出来又被逮回去的一对苦命鸳鸯。 苏禾还是逃不过这一节,因为有张霖越这个软肋在,苏禾不得不配合父母提出让他好好吃饭,休息的这个要求。 苏禾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用意。 在家调养了几天后,她被苏父苏母带去了医院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检查完,得到结果的苏父苏母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对苏禾的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碰到了余卿之,想跟他打声招呼的,可是看他跟自己的父母点头示意了下很快就离开了,一点眼神都不给她,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回到家当晚,苏禾正准备入睡,苏母推开她的门,端了杯牛奶进来。 苏母坐在床边,牵着苏禾的手语重心肠道:“阿禾啊,我本不想把你找回来的,也想让你能和喜欢的人平平淡淡过一生,不然那天晚上你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能跟那小子跑出,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也是迫不得已。” 苏禾心里并没有什么起伏,只是冷冷反问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苏母斟酌了下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着你了,你余伯伯同意卿之跟那姑娘在一起这件事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跟卿之留下一个孩子给余家,所以我们才会带你去医院做检查,明天就是你试管的时间。” 苏禾觉得这简直太荒唐了,余卿之怎么能背叛她呢,说好的一起抵抗的,怎么说变就变。 “我不要!” 苏母看着苏禾倔强的脸,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阿禾啊,这事情不是由我们说得算的。” “阿禾就拜托你辛苦这一回了,等生下这个孩子,你爱跟那个小子什么过就这么过,没人会阻挠你们了。” 苏禾恨死余卿之了,凭什么这样,她凭什么要因为余卿之的妥协牺牲自己。 她接受不了,崩溃反抗的情绪达到最高点,她掩面痛哭,尖叫,似乎这样才能把这几日埋藏在心底的委屈,不甘发泄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为什么是我!我不愿意!” 苏母看苏禾情绪崩溃成这个样,起身想要抱着安慰她,却被苏禾抗拒的动作给甩到了地上。 苏父和苏明也都被苏禾的突然发疯给引了过来,苏父皱着眉头满脸严肃地站在苏禾的床前,静静的看着苏禾不懂事的胡闹。 苏明则是站在门外看着,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许是累了,苏禾的哭喊声渐渐弱了下来,整张脸埋在被子上。 见苏禾安静了下来,苏父这才开口吩咐苏明:“阿明,时间不早了,把你妈带回房间休息吧。” 苏明没有出声,照着苏父的话把苏母从地上扶起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苏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跟苏明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苏父苏禾。 苏父不满的哼了一声:“你还在胡闹什么?这个结果你还不满意吗,又不是要你一辈子跟余家绑在一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也不要妄想着其他的什么,只要一年的时间,你就可以跟那小子过你想要的生活,到时候我也不会管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不要,为什么是我,这不公平。” 苏禾抬起头,眼里全是不屈服的那股劲看着苏父说。 苏父不想解释太多,说再多苏禾也不可能听的进去,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浪费口舌,他给苏禾做了最后的通告。 “没有那多为什么,也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同等的交换,永远的资源利益我想你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在这里做一些无畏的挣扎,这根本没用。” 作为这种家庭里的孩子是不需要拥有太多自己的主见,只需要按照原先安排好到路走,一辈子衣食无忧,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奋斗都努力步来的成果。 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也没有人反抗说要拿所谓的人权。 每代孩子在父母的安排下,都取得了不错的成就,都能给家里的企业代来新的发展。 延续了世代像流水线一样的的教育方式,从来没有出错过,也没有人觉得这种教育方式有什么不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这种被安排好的人生。 更没有想过抛弃从出生就拥有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一切,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从一出生就应该接受家族为他们计划好的道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在这种充满利益的环境当中成长的每一代余家继承人都认为他们本该如此,理所应当的接受着这得天独厚的财力,权利。 生来就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怎么甘心把所属的一切拱手让人,要去寻求那所谓的自由之身,摆脱被束缚的人生,在余家眼里,这简直就是笑话。 不会有人傻到什么都不要,因为自由是虚无的,这世上的所有生物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他们总会因为一些不可逆的原因一次次向现实妥协。 只不过分为自愿与被迫这两种情况罢了。 苏禾的反抗最终以失败告终。 试管的过程对苏禾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可心里的难受程度要远远大于身体受到的程度。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迷,和不怎么情愿的配合,导致她第一次试管没有成功。 苏家人为此感到焦急,看着萎靡不振的苏禾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知道苏禾很在乎张霖越,只好使用这卑劣的手段来威胁她了。 这一招对苏禾来说的确很管用。 她开始好好吃饭,配合医生的安排,人看着也活泼了不少,也不再抗拒他们的靠近,回主动跟他们搭话,一切好得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次试管非常成功。 苏禾的整个孕期并不好受,几乎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什么都吃不下,只能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力。 人消瘦了许多,但还是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她快要生的时候。 承受了一年折磨的苏禾生下了余北漠,这一刻余卿之苏禾都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 可是他们谁也开心不起来。 苏禾生下余北漠开始从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不想看,也不愿意看。 苏家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把余北漠交给了余家。 苏禾生下余北漠的半年里拒绝了张霖越见面的要求。 苏禾陷入了自卑的氛围中无法走出,所以才会在无视她的拒绝后,依然重新闯进她的世界,出现在她面前的张霖越,说出了分手这种伤人的话。 张霖越满是心疼的抱住苏禾,哭得比她还伤心,说不要分开。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从开始相识说起,张霖越的坚定渐渐解开了苏禾的心。 张霖越带着一身伤痕的苏禾离开了华国,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小国家,并拒绝了苏家提出的帮助。 余卿之终究没有彻底脱离余家,但获得了大部分的自由权利。 在余北漠成年后他才能彻底脱离。 这些余卿之能接受,只是看着这个孩子,心中始终喜欢不起来,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对待余北漠的态度始终冷淡,为了不让陈钰圆伤心,他陪陈钰圆一起去了y国进修。 只有在余家有什么重大决策才会回家一趟。 见到余北漠的时间很少,但也足以让他感到心烦。 即使年纪还很小的余北漠在每次见到他时都笑得可爱的去‘讨好’他,只为得到一个拥抱。 余卿之却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在余北漠三岁的时候,余卿之和陈钰圆生下了一为男婴陈季新。 可谓是把所有的爱全部倾注给了陈季新,像是在弥补什么一样。 在余北漠15岁那年,余卿之准备把陈钰圆陈季新带回国生活做准备。 满完的余卿之回到了自己读大学时期,余家人给他买的别墅里。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几年里,余家人已经让余北漠一个住在了他的这栋别墅里。 事实上这是余北漠自己要求的,在极度缺少爱的氛围下,余北漠希望住在自己父亲曾经住过的房子里,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爱一样。 15岁的余北漠在得知自己父亲回家的消息,一整天都兴奋的不得了,放学了第一时间就往家里赶回去。 回家还要把鞋子脱掉,想要悄悄给余卿之一个惊喜,没想到却撞见了余卿之跟陈季新在通电话。 那语气,那表情都是他不曾见过的温柔。 他被这一幕冲击到说不出话,他也是在这一天明白根本就没有人爱他。 余卿之从来不对他笑,没给过他一个拥抱,对他冷着脸,在没有撞见这一幕之前,他通通都可以理解为余卿之是希望他成为一个勇敢的男子汉,才会这样严厉的对待他。 可现在他明白了,这是余卿之不喜欢他的表现。 在余卿之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余北漠抹着眼泪,光着脚离开了。 * 父母之间在没有任何爱意,且都并非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把他生下,然后把他像一件商品一样扔下。 余北漠的存在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就是完成任务的结果,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余北漠这个结果的出生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获得了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力,不需要按照家族安排好的道路走,拿回属于自己的人权,不用再在别人的的规划下做一只傀儡。 他们得到了自由,剩下余北漠一个人承担所有。 他生长在一个充满利益,满是算计的环境当中,最知道怎么用利益来拿捏别人的弱点,可他遇上江时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他应该用怎样的条件去衡量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唯一的方法是放江时想要的自由的话,余北漠时绝对做不到的。 最佳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他知道,只要他现在把江时放走,江时就能做到再也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找不到江时。 余北漠是迷茫的,他没办法做到再也不与江时相见,他想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不想与江时老死不相往来。 余北漠在职场上的果断手段在感情面前他不知道如何处理。 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乱做一团了,根本解不开。 第115章 小舅舅 晚上八点,宴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作为主办的余家人没有一个人到场。 一些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谈论起余家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了。 就好像是主人不在家,家里的奴才无所顾忌,开始肆无忌惮地谈论起主人家的家事,以此来消磨无聊的时间。 “你说这老余家是中了什么邪啊,养出余卿之这个骨头硬的情种,要死要活都要跟它现在的妻子在一起,还真就什么都不要,你说这不是脑子有病嘛。” “就是啊,你说余卿之这样也就算了,好歹是个正常人,现在又养出来余北漠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孙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诶……” 几个人窝在一起,在自以为很隐秘的角落,小声说着,殊不知这话被坐在他们身后的苏明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宴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简单的为了商业发展的友好交流,这只是余家人用来宣布重要事情的一个幌子。 其中知道的人并不多,苏家是知道当中真正目的的一个。 苏父苏母对余家的这个决定相当不满意,不愿意出面,又因为合作的关系,和跟他们并不亲切的余北漠这个外孙,不得不派出苏明出面。 既是为了两家的利益,也是为这个长相有八分像苏禾的外孙,即使不是很喜欢,但是看到跟自己女儿有一张相似的脸还是忍不住去怜爱他,舍不得他被外人欺负。 这也算是把对苏禾的愧疚弥补在余北漠的身上了。 苏明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品着小酒,听着身后的人继续讨论余家的那点破事。 苏明对待余北漠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恨也有爱。 余北漠的存在好像一直在提醒他在十七岁时做的那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一直在后悔,他不应该听父母的话强制把苏禾带回家的,要是知道苏禾要经历那些他无法知道的伤痛,他就算是被打死也要放苏禾自由。 这也是他对余北漠情感复杂的原因,苏明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姐姐了,他知道苏禾在哪里,可他从来不敢出现在苏禾面前,怕他的出现会打破苏禾现在平静的生活,唤起她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 身后的一群人讨论起余卿之好像不过瘾似地,开始说起了苏禾。 “欸你们知道苏家女儿苏禾长什么样吗?” “不知道,难不成你见过?” “当然知道啊,我有一个表哥当时好像是跟苏禾一个学校的,他跟我讲苏禾在学校里可是公认的美人,见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的那种美。” 男人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恶趣味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余卿之是不是眼瞎,苏禾这么漂亮居然不要,死活要跟现在的妻子结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有这么个漂亮妹妹在身边也能忍住。” “哎~,我要是他的话我两个都要了,一个当明面上的妻子,一个就当地下的情人,那日子我都不敢想能有多爽。” “你也就想想得了,这种好事能让你遇上?” “是遇不上,想还不让人想了啊,我要是余卿之啊早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把苏禾给……” 后面的话过于污秽,简直恶臭至极,一群人调笑着继续他们的意淫。 苏明气愤得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内心的那股怒火根本压制不住。 这些人说什么都无所谓,说他,说他的父母也好,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都有错,都对不起苏禾,可是说苏禾就不可以,他姐姐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别人在背后的羞辱诋毁。 他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回桌上,玻璃与玻璃的碰撞‘啪’的很大一声,很难让人忽视,把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明就已经抄起桌面上的一瓶香槟往那人头上砸去。 一群人立即散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在这种宴会上会有人搞出这种事情来,这毕竟是余家举办的宴会,是人都要给三分薄面,既然有人公然闹事,这不是在砸余家的场子吗。 被砸的那个男人不认识苏明,也可以说宴会上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苏明。 作为苏家的继承人是相当低调,从来不在社交媒体上公布过自己的相片,也从来不接受任何的采访发布会,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能是因为苏禾的原因,让本来就不怎么活泼的他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剩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待在没有人的别墅,也不出去社交。 男人愤怒凶恶地盯着苏明看,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啊!你谁啊!我惹你了吗你就打我?!” 周围的人过来围住苏明,讨要说法:“就是,兄弟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就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你就别想完好的走出这个门。” 周围离得近的一些客人全都围了过来,想要一探究竟,却没一个上来解围的,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面对这样的包围,苏明丝毫不慌,还非常悠然自得的拿出口袋里的丝巾擦拭手上沾染上的酒渍。 男人对苏明丝毫没有歉意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他往苏明跟前走近了一步,又因为比他矮半个头,不得不把头抬高朝苏明放狠话。 “臭小子你说话啊!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找打,只要你现在跪下来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冒失行为。”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说出来的话对已经四十三岁的苏明来说有点没大没小了。 苏明站着没动,抬起眼冷冷瞟了他一眼,说:“该跪下道歉的人是你才对。” “哈?” 男人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怎么会有人在伤害了别人的前提下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人群中传开,苏明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孤傲得不可一世的苏明看,怒气上头,什么也顾及不上,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回去。 只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苏明钳住右手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个身,背对着苏明,膝窝被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往前倾去,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艹!真他妈的是个疯子,惹到我你今天算是完了!” “哎哟!这人怎么这样啊,先动手打人的还有理让别人给他道歉了!” “而且这还是老余总的场地,竟然敢这样公然闹事,简直不像话!” 一群人在帮男人说话,却没一个敢上前的。 苏明对这些人说的话毫不在意,他俯身凑到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谁叫你他妈的嘴贱的,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管好你这张臭嘴,那不是你该议论的人。” 男人因为不认识苏明,听他说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没说他,至于那么着急吗。 “你大爷的,!你算那根葱啊!我说你了吗……” 话没能完整的说出来,因为他被苏明给狠狠甩在了地上,整个人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话梗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主人不在家,这样的局面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老余总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了一声,众人默契的分开一条路来。 苏明丝毫不慌,站直身子,把身上因为刚才动作太大弄皱的衣服抚平,非常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什么错,也不会因为余萧的到来感到惊慌,身上找不出一点畏惧的姿态。 “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余萧杵着拐杖走到苏明面前,眼睛往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放回苏明的身上。 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气场强到让人不敢靠近。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复述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大气都不敢说一声。 趴在地上的男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他现在终于明白苏明为什么会突然发疯打他了,刚才的怒火在此刻消失了一大半,事后报复的心绪却越来越强烈,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家的内核早就动荡不堪了,要不是攀上了余家这艘大船早该在二十年前就破产了,即使是攀上了余家那又怎么样,他们两家的关系谁还不知道啊,表面上其乐融融的,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讨厌对方。 在他们看来苏家在余家这里根本捞不到什么很大的好处,苏家今天还能站在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余家的关系,没有余家的扶持,在这些豪门贵族的眼里,苏家就是连街上的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但现在因为有余家这个主人在,不得不给苏家一些薄面。 苏明面上没什么情绪,低头整理衣服上的扣子,完全没把余萧当成一个长辈看待,说出的话也一点也不含蓄。 “没怎么回事,只是有条野狗在这里乱吠,叫得人耳朵疼,就动手教训了一下,好让他安静下来而已。” 身上的衣服被他整理得一丝不苟,这才满意的抬起头看向余萧,嘴角噙着笑说:“余伯伯我这样做没什么问题吧。” 余萧眉头皱得很紧,对苏明的行为很不满,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训斥他。 这个时候,男人的表哥挤了进来,一个劲的给余萧道歉,扶起地上的男人,离开了现场。 随着男人被带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唯恐引来不必要的事情出来。 现场就剩下苏明,余萧和他身后的几名保镖。 余萧手持着拐杖轻轻敲击了几下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眼睛一直盯着苏明的脸看。 良久才冒出一句话:“阿明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事情已经发生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不要老是陷在之前的回忆中走不出来。” 余萧叹了口气又说:“而且你姐姐……” “好了余伯伯不要再说了,今天这事是我的错,宴会结束后我会亲自到余家给您道歉的。” 苏明不愿意苏禾被拿出来说事,立即打断了余萧的话。 余萧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反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季新你过来打声招呼。” 陈季新从后边走到了余萧的旁边,带着淡淡的笑直勾勾地看着苏明,眼睛很亮,让人无法忽视。 苏明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侵略性太强了,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特别是陈季新那张脸,那张与余卿之如出一辙的脸,眼尾应该是随了陈钰圆,微微上挑,为整张脸增加了一种凌厉感。 苏明讨厌余卿之,所以对陈季新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故意撇过脸不与他对视。 心里也气余萧为什么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毕竟这个孩子是在他的手笔下才诞生的。 余萧能察觉到苏明的这种微妙的情绪,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思索着该让陈季新怎么称呼苏明才好。 “季新你就跟北漠一样,叫阿明小舅舅吧。” 陈季新一点也不怯场,完全不会因为苏明是余北漠的亲舅舅而产生畏惧感,相反他还很喜欢苏明。 他自然地朝苏明走近了一步,对他伸出右手:“小舅舅你好我叫陈季新,也可以叫我季新或者阿新也可以。” 苏明拧着眉看了眼陈季新伸出的手没有回应,用很是严肃,气愤的眼神看向余萧,语气生硬:“余伯伯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哪有资格当他的小舅舅啊,我可配不上,我也只有北漠这一个外甥。” 话里话外浓浓的嘲讽意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没等余萧做反应就先行一步离开了。 被这样下面子,余萧气急,想要训斥几句好显示自己的威严。 “阿明你……” 还没完全发作就被成季新打断了:“爷爷您别生气,阿明舅舅这样也是能理解的,他可能是不想北漠哥受到欺负吧,你别跟他计较太多,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是一样的态度的。” 陈季新的话给了余萧很大的安慰,他打心底里对陈季新是越来越满意了。 陈季新今年二十三岁,刚大学毕业,学的是商学,大学期间经常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余氏集团上班。 余萧本来是不在意这个孩子的,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陈季新提交上来的材料报表,这才让他开始用正眼看他,留意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 陈季新在这方面上的天赋要比余卿之还要优秀,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胜于蓝吧。 长相也更像余家人,人也大方,无论是在职场上还上生活上,言行举止都非常松弛,游刃有余的,一点也不怯场。 余萧是越看越满意,所以才会在余北漠放纵自己长时间陷入情爱当中无法自拔,越陷越深,怎么都喊不醒的情况下,接纳了陈季新。 内心动摇了余北漠准继承人的地位,但余北漠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再怎么冷血还是会生出一点感情的,何况余北漠的能力并不低,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公布陈季新的身份,将在余氏集团获得跟余北漠同样的地位,这意味着什么不必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萧要让陈季新跟余北漠共同竞争,余家继承人这个位置最后落在谁的手中,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野心了。 话说,从陈季新出生的那一刻起,余卿之就没有想过让他以后从事与之相关的行业。 只要陈季新愿意,他可以当个音乐家,画家,书法家,老师,医生,甚至可以当一个无所事事的啃老族,余卿之都全力支持。 他给足了陈季新选择的权利,好像在弥补他过去所不能得到的那种完全自由的感觉。 他带陈季新去骑马,去射箭,去感受世界上的每一处角落,寻找自己的热爱。 陈季新生活在爱里,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厉害,在职场上叱咤风云。 余卿之在得知陈季新的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惊讶的,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扶持陈季新。 陈季新也很争气,拒绝了余卿之的引荐,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余氏的入职通知,并得到了余萧的赏识。 余萧拍了拍陈季新的肩膀:“季新啊你能理解就好,这件事你也不用太在意,阿明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都四十多岁了还长不大。。” “阿明舅舅四十多了。” 陈季新有点震惊,单看外表是完全看不出苏明是个四十多岁的人的。 “怎么,看着不像?” “对啊,我还以为阿明舅舅才三十出头这样,没想到都四十多了。” 语气里隐藏着一股可惜和失落,这些余萧都没有察觉到。 “很多人都这样说。” 余萧突然望了陈季新一眼,若有所思道:“你好像并不讨厌他,相反还有点喜欢他的样子。” 陈季新听了这句话后一愣,反问道:“您认为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呢?” “关于你父母的那些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陈季新笑了下:“噢,您说这事啊,这些是他们大人之间的恩怨,跟我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您说我有点喜欢阿明舅舅,您猜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陈季新说的哪句话让余萧开心了,爽朗的笑声在周围萦绕。 “你小子有眼光,阿明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人,你跟他多交流的话能在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只不过你想靠近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余萧还是把话说得委婉了,以苏明对余卿之厌恶的程度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陈季新还长得那么像余卿之,苏明不迁怒于他都算是好的了。 听余萧这样讲,陈季新难掩失落:“也许吧。” “好了不说这事儿了,我领你去认识几位一起合作的叔叔吧。” 刚才发生的事对宴会上的人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小插曲,很快就被人抛之脑后了,投入到交流,交友,谈合作的友好氛围中。 一直等到宴会进行到九点多,余北漠才带着江时姗姗来迟。 第116章 有我在呢别害怕 江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余北漠参加宴会的要求。 江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件事,想的都是要是他不答应陪余北漠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余北漠又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妥协呢。 肯定又是拿郑煊辉来威胁他,或者其他跟他关系好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余北漠突然良心发现,不再伤及无辜的人呢。 那余北漠也有其他的法子让他妥协,江时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什么方法江时不清楚,总之一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就对了。 余北漠总是这样,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再跪下来跟他说对不起,解释自己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他控制不住的举动,厚颜无耻的请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是江时想出来的所有顾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答应余北漠。 因为无论怎么挣扎,抗拒,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到头来累的人是他,总之他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完全没有选择权。 还不如顺着余北漠的意,还能好受一点。 以上并不是江时答应陪余北漠一同前去参加宴会的全部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余北漠答应帮他把腿治好。 即使当时江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前身穿高定白色西服的自己感到陌生,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想把它给脱下来,换上平常的衣服。 而余北漠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跟他身上穿的是同样的款式,这是余北漠要求设计师为他俩量身定做的‘情侣服’。 江时面对着镜子对上余北漠的视线说:“我不想穿这套衣服,让我换掉好不好?” 江时说这话时声音很软,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江时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余北漠顿时愣了下,江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这样说过话了,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前还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跟他吵架呢。 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现在又不开心,又准备要闹了。 余北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闹好不好,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也很正式。”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到了江时那条敏感的神经,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余北漠!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我不想要陪你去了,我不想出门!” 面对江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余北漠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只是放在江时肩膀上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江时头发上的漩涡。 自从持续给江时吃抗郁的药品,被关在东临的别墅不能外出后,江时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原本没病的人好像真的被他逼成了一个有狂躁症,并伴随着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特别是江时的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突然动不了之后,江时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躁,阴晴不定的,很多时候对他都不会是好的态度。 也很抗拒他的靠近,但余北漠实在做不到远离江时不去靠近他。 江时只有在余北漠用郑煊辉威胁他的时候,才会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余北漠心里也知道江时对他心生厌恶,并不愿意他的触摸,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可偏偏余北漠还非要犯贱故意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江时嘴上说着没有,可身体上僵硬的跟木棍似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那又怎样,他照做不误,既然已经是一个被人讨厌的恶人,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江时当下的感受了。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事都跟他所想的相反,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每次江时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余北漠虽然表面上显现出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江时吃了,嘴巴上说的话也是狠毒得要命,但行为上还是一次次为了江时做出让步。 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算是让着江时,他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江时计较太多,毕竟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理应接受江时对他发的小脾气。 江时也只对余北漠这样阴晴不定,肆无忌惮的发过脾气,对其他人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偶尔会使点小性子。 一直处在情绪紧绷状态下的他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话不当的,少部分时候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生硬和不耐烦,他都会很快就跟对方道歉。 即使对方跟他说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后,江时还一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陷入愧疚中走不出来,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控制。 余北漠放在江时肩膀上的手,大拇指一直在肩头上滑动,他能感受到江时的身体在发抖。 江时在害怕? 余北漠确定这是江时害怕的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时身上感受到的状态,跟江时纠缠了那么久的这段时间里,他感受过江时对他狠狠的恶意,和深深的恐惧,到最后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恨意。 就单单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表现过害怕的神情。 余北漠就这样盯着江时的头顶思考了一分钟,突然绕到江时身前,蹲了下来,双手把江时紧握成拳头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搭在江时的膝盖上,慢慢把他拳头掰开。 他眼睛盯着江时的掌心,揉着江时上边的软肉,叹了口气,难得耐下性子哄江时。 “江江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有我在呢,我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没有……我没有害怕。” 江时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想把被余北漠握着的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又说:“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你手上全是汗。” 听江时这样说,余北漠没一句解释,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然后抬头盯着江时有些泛红的眼睛看。 他无奈笑了下:“到底是谁的手在出汗啊?还说你不害怕,眼睛都红了,很想哭对不对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江时的眼角,但被躲开了,余被漠只是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的 时间里,余北漠是一定是要把江时的脸给掰正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江时又紧张害怕得要命,他就多让了江时一点。 经过余北漠这样的提醒,江时才发觉手上有汗的人是他自己。 江时盯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说一句话,余北漠没有去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江时的回话。 在这期间,有保镖过来提醒余北漠宴会开始的时间,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时要迟到的。 余北漠没有回复保镖的话,也没有给出具体能出发的时间,只是挥挥手让保镖离开。 余北漠的态度着实让保镖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余北漠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好像把在江时身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保镖无奈,对这位大少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给余萧发去短信,告诉他,余北漠可能无法准时到达宴会的现场,可能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余萧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让他等着,不必催促,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半个小时到达现场就行。 余北漠身边的保镖全都是余萧派过来‘监视’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汇报给余萧,这些余北漠都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遮掩的自觉性,做事大胆得很。 余萧也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动,只要不要过分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江时身上就好,能分出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在公司的业务处理上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半晌儿,江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 嘴唇发着颤,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余北漠…我突然…突然不想把腿治好了,我可…可以不去了吗?” 余北漠叹了口气说:“江江你想清楚了吗?真的不想重新站起来了吗?” 说不想是假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想站起来走路奔跑的,江时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等会儿他要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是有人突然问他,他是余北漠的什么人,他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江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后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检查,定制治疗方案,相信我好吗?” 余北漠话说得诚恳,慢慢的引诱着江时。 余北漠好话说尽一直哄着江时,硬生生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人哄好的。 但到了宴会现场的大门口时,江时又发起了脾气,不肯下车,余北漠今天也是脾气好得过分,耐着性子安抚他,在车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肯从车上下来。 江时是这样想的,来都来了,为了自己的腿也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威胁不到他,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只有余北漠。 江时为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过于单纯,当他本人站在满是贵权的人堆时,他们用满是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因为忌惮余北漠不敢当面大声嚷嚷,转而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还时不时笑几声出来。 简直耐人寻味。 江时完全受不了,当他被余北漠推着走到场内的中央时,头低得都快埋到胸口上了,根本不敢看那些人打量他得神情。 相比江时的紧张害怕,余北漠面对众人的反应是毫不在意的,他捏了捏江时脖子后边的肉,示意江时不要害怕,把头抬起来。 江时哪里肯抬头,要是他的腿还是好的,他能在刚踏进这道门的时候,转身就跑,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藏起来才好。 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低头还是会被人看见的,江时不再闪躲,他的那些尊严早就被余北漠一个人给辗得粉碎,这些人没什么好怕的,顶多被人在背后骂几句,对比余北漠带给他的那些伤痛简直不值一提。 他也就没所谓了。 在场的人都因为突然到来的余北漠江时禁了几秒钟的声,一个个用探究的眼神盯着江时看。 认识的人眼神相互流转,而后相视一笑,余北漠和江时的那些事实在闹得大,这些人一看到余北漠推着江时走进来,都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边余萧带着陈季新正跟生意上有着长期合作的合作商交流,在余北漠到来的这一刻也被打断了。 余萧跟对方说了几句抱歉之类的话,就让对方离开了,带着陈季新转身向余北漠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那些因为好奇围在他们周围的人,看到余萧走过来后也都散了。 余萧是真没想到余北漠会把人真的带来这种场合,这简直就是在跟他公然作对,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还要在这种重大场合上闹,真是太惯着他了。 余萧本来对今天公布陈季新这个事对余北漠还是有点愧疚的,心里也不是真的想放弃他,从而扶持陈季新成为新的继承人。 但今天因为余北漠个人的不重视,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明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来了全国一大半公司的人,还敢把江时带来,简直不像话。 因为余北漠的个人行为,把他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全给遣散了,看来他要重新考虑余北漠和陈季新他要多帮点谁呢。 余萧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上的气场依旧很强大,他站在余北漠跟前,就这样拧着眉看他,脸上不悦的神情尽显。 不过这对余北漠来说算不上什么,他经常被余萧用这样的眼神看,早就免疫了。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内心淡定得可怕,开口向余萧问好:“爷爷……” 问候的话还没说完,被余萧给打断了。 “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场合吗?带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嘛?” 嘴巴上说着,眼神还往下瞟了江时一眼。 “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妄想攀高枝的话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余北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紧紧抓着轮椅得推手上,开口反驳道:“您别说他,是我强迫他来的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您要是觉得我丢了您的面子故意说这种话是很没必要的,毕竟我和他的关系您比谁都清楚。” 余萧要被余北漠说的话给气个半死,非要跟他作对,你瞧瞧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还跟他说上敬语了。 他手拄着拐杖重重地 的往地上一杵,一阵沉闷的声响传开。 江时被吓了一跳,在余萧出口明讽他地时候,当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反驳回去的,可嘴巴张了又闭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敢跟余萧对视,更不敢看他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江时此时内心生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出来,生气的,害怕的,无地自容的,不堪的,一齐出现,像突然席卷而来的浪潮,一下子就把他给淹没了,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突然觉得周围很吵,眼睛很花,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了这样嘈杂,混乱的情绪时,后颈覆上一只大手,正用他的大拇指帮他揉摁,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得到放松。 意识恢复之时,江时才后知后觉是余北漠在帮他按摩 余北漠手上帮江时舒缓紧张的情绪,嘴巴上还跟余萧在吵。 余萧说:“北漠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的,你喜欢男人我不跟你计较太多,也不会用什么手段把你们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我已经够放纵你的了,为什么你还不知足呢,非要得寸进尺!” “你走的每一步路都非要踏在我的红线上才走得了是吗,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将会永远属于你!” “我也不是很需要呢。” 余北漠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什么?!” 余萧气急又重复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依旧用很不在意的语气说:“我说我也不是很需要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将永远属于我。” 余萧被余北漠的话气得差点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幸好有陈季新站在他的身后扶住了他。 余萧喘着气说:“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以为你离开了余家的庇护能嚣张多久?到时候那些你得罪过的人都会过来踩你一脚!” 余萧用手指着江时对余北漠说:“就连他,到时候你也留不住!” 果然,涉及到江时的话题,余北漠就沉默了,说不出话来反驳。 是啊,他要是什么都没有,江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哪里还有机会能跟他纠缠呢。 看余北漠老实了,余萧的气也消了大半。 好声好气道:“我也不是想要教训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才是你现在需要捉住的东西,不要因为一些无法保障的东西冲昏了头脑,迷惑了心智。” “我看这孩子也不是自愿跟着你的,你就不要强迫人家一定要留在你身边,人心是栓不住的。” 余萧像是才意识到江时是无辜的一样,开始帮人家说好话了,好像刚才嘲讽人家山鸡也想变凤凰的人不是他一样。 余北漠觉得余萧这话讲得简直不要太可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这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声,让余萧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下来,那股被压下去的火气慢慢升起来。 他问余北漠:“你笑什么?” 余北漠愣是笑了快一分钟才把笑声止住,弯着眼睛回答余萧得话:“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您说得太有道理,太有意思了,我想等宴会结束后,回家我会仔细思考一下,重新考虑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这方面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 看着余北漠也就一双眼睛长得跟余卿之一样以外,其他地方长得跟苏禾一样的脸,余萧像是想起什么伤心难过的事一样,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想多管。” 余萧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主要问题没解决是说不清的。 他知道余北漠这段话其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曾回忆过以前自己逼迫余卿之和苏禾生下余北漠这件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在以前余萧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错的,余北漠的诞生对余家和苏家来说属于共赢,余家得到了一位聪明漂亮的继承人,苏家得到了余家的扶持,让原本快要灯油枯尽的苏家产业慢慢复苏,恢复生机。 原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副局面,余萧实在是想不通。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自己从头开始就是错的,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来改正的。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立即停止,另起一个新的开头。 余萧想,也许真的是年纪到了的缘故,看见别人家其乐融融,阖家欢乐的幸福模样,对比自家破碎成无数片玻璃碎片的家庭,内心竟也生出许多愁来。 余萧彻底认输,希望余北漠能为自己的以后多考虑一下,自己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帮他把握住以后的路。 他知道陈季新有余卿之在背后帮他,可余北漠没有,谁也帮不了他。 虽然他不会放弃余北漠,但也不会轻易就这样把余家的产业交给他。 他是一定要余北漠和陈季新竞争的,他不会帮助任何一个人,谁的能力更强,更能得到众人的信服,谁就是余家的最高执权人。 败下的那一个就只能暂时在低位了。 对余家来说胜的人不可能永远胜,败的人也不会永远败,随时有翻盘的机会 第117章 人要学会伪装 余萧环顾了下四周,觉得这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于是对余北漠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余萧对他说完这句话,又对站身侧的陈季新说,“季新你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逛逛吧,我有几句话要跟北漠单独到楼上谈一下,等我忙完再下来找你。” “好,你们慢慢聊,不用着急的,那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逛着,等你们谈完事情要找我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陈季新刚想抬脚离开,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对余北漠伸出手,展现出自以为很是友善的笑容,对着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陈季新,我想我应该叫你哥哥吧?” 陈季新‘自作主张’的自我介绍提醒了余萧忘记把他介绍给余北漠认识这件事了。 余萧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流转一会,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了,他知道余北漠不喜欢陈季新,更不可能会让陈季新叫他哥哥的。 余北漠不跟陈季新打起来,就已经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面子了,他要是顺着陈季新的话说下去,余北漠指不定会发疯成什么样。 斟酌了好一会儿的余萧,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很好的把这个话给圆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说:“北漠这位叫陈季新,是你父亲跟你陈阿姨的孩子,名义上他理应是可以叫你一声哥哥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去看余北漠的脸色,只希望他能不要这样小气,就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喜欢,不愿意可以好好讲,不要动粗就好。 看余北漠脸上并没有要动怒的意思,余萧松了口气,继续说:“不过我想以你们现在的关系,可能还不太习惯这么亲密的称呼,等你们相处一段时间,慢慢改过来就好了,至于目前这种情况你们就各自叫对方的名字就好了。” 余萧自以为很得体,又很合理的解释,余北漠是一点都没听见。 脑子里的那点空间全都是陈季新嘴巴里说出来的那句一哥哥。 去他妈的哥哥,谁是他哥,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就敢说是他弟弟,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吗? 这句话在余北漠这里完全是挑衅的存在,怎么会有人这么有种竟然敢公然挑衅他,陈季新是在向他炫耀吗? 炫耀他不用费尽心机去讨好任何人就能得到余卿之的所有喜爱,不用装作一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样子就能得余卿之毫无保留的夸奖? 嘲笑他就算花费所有的心思也无法入得了余卿之的眼,他努力想要跟余卿之更亲近一点,可他再怎么做也无法得到自己父亲的一句回应,得不到一个微笑,得不到一个拥抱,得不到一句夸奖,得不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余卿之从来不拿正眼看过他,连在众人面前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对他的恶,恨倒是在众人面前展现得透彻。 好像他是细菌,是肿瘤,是无法治愈的癌症细胞,是一块永远甩不掉的狗皮药膏。 余北漠想不通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他,明明他也是余卿之的孩子,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下他。 他的出生不是自己能选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生,不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这个世界没有余北漠这个人,好像一切都会变得更好,那些因为他的存在的人所承受过的痛苦都不复存在,都将拥有更加美满,幸福的生活。 但事实不会因为他的想法有任何改变。 可既然事实改变不了,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他只是想要一点家人的关心,他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不需要余卿之所有的爱,他很好讲话的,他也不想当一个家人眼中不听话的‘坏孩子’。 但他没得选。 哪怕余卿之愿意分百分之五的时间给他,在天冷的时候给他发一条天气转冷记得添衣,这样一句普通的话语,他都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也许能更大度一点,接受余卿之把陈钰圆娶回家,可以改口叫陈钰圆妈妈,接受陈季新这个弟弟。 可余卿之没有这样做,好脾气的他似乎是把这一辈子的恶全部发泄在余北漠的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到余北漠会因为他变成今天这一副扭曲的模样 余北漠抬头望着跟余卿之有着如出一辙样貌的陈季新,原本眼神里带着不屑和一丝怒火的他,忽然看得有些恍惚。 余北漠突然想起十五岁夏天那一个燥热的夜晚,他怀着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飞奔回家,脑子里全是余卿之见到他的惊喜的模样。 却看到余卿之满含笑容,轻声细语地跟电话那头只比他小了三岁的陈季新通话。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这父子关系可真好,太让人羡慕了。 可这在只有十五岁的余北漠眼里,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刀一样,直往他的心窝里捅,他们每说一句话,就等同于这把刀重新从他的心窝里拔出来,再一次捅进去,疼到说不出话,呼吸不了。 他爱人的能力被余卿之一踢到一个看不见四周,狭窄的黑洞里,永远逃不出来,也没有人会为了他冒险闯进去拉他一把。 十五岁的他彻底明白,不会有人爱他这个人,所有对他好的人似乎都在透过他的模样去对另一个人好,给他的爱是因为他长得像某一个人,而不是他本身,或者是他身上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而对他表现出虚情假意的关心。 十五岁的余北漠站在余卿之可以轻易察觉到的身后,却一直没有被发现,浑身因为过度兴奋带来的燥热感,似乎是被眼前的场面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耳边萦绕着类似老式电视机短路的电流声。 让他不知所措。 陈季新看着余北漠呆愣住的脸,有些疑惑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要唤醒他的思绪,他不知道余北漠在心里是怎么扭曲他的。 要是他此刻能窥见余北漠的内心所想,他定会向天发誓,他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主动跟他示好是真的想要跟他打好关系,毕竟以后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 陈季新见余北漠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往前凑近了点,想要看余北漠到底是真的发愣到感受不到他的‘召唤’,还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他也就往前走进了一步,脸还没靠上前呢,就被余北漠一把给推开了。 “你干嘛!” 这是一种类似于呵斥的语气,从他的耳边划过。 余北漠用的力气不小,更像是肆意报复那样,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站稳脚跟的陈季新没有生气,他不是没听说过关于余北漠的身世,尽管之前余卿之很小心的隐瞒这件事,不允许家里的任何人提到。 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些风声传出来的。 陈季新十二岁那年从国外转回国,在国内上学的第一天就受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恶意,一些小朋友家里跟余家有生意上的合作,在餐桌上吃饭时难免会谈一些别家的八卦。 也没想过要避开桌上的小孩,大人们只是把这些事当做消磨餐桌上无聊沉闷的调味品去这样讲而已,在家以外的地方他们是万万不敢去说的。 可小孩子不懂这些道理啊,他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说,做一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这样说,这样做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当陈季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台下不合时宜的响起一道声音说:“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余家流落在外的野种!” 陈季新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当场黑了脸,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做出任何粗鲁的行为,他被保护得太好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也不懂得反抗,只能默默生气。 后来这位同学在老师的要求下向他道歉了,陈季新想着他们以后的同学关系当场就原谅了他。 没想到这也是他后来被人孤立霸凌的开始。 陈季新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去追究他们的胡作非为,加上余卿之总是很忙,他不想让余卿之心烦,就没有告诉家里面的人。 面对他们的霸凌,陈季新没有一丝波动,这让霸凌他的人很不爽,在一次放学的路上,霸凌者把陈季新逼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对他进行语言上的羞辱,掐他的手臂和大腿,一些被衣服覆盖的地方就没一处是好的。 可陈季新愣是一声没吭,特别能忍的样子,好像他们的攻击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伤害,这让带头霸凌他的人感到很没面子。 为了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子给了陈季新一巴掌,脸颊被锋利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把霸凌他的人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对他们来说,陈季新这颗软柿子虽然好捏,但他背后的势力可是不好惹的。 余卿之虽然跟余萧闹得很不愉快,在外人眼里看来那更是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可实际上余萧并不会真的放任余家的人被外人欺负的。 但是在同一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小孩再小也是懂的。 他们也是知道陈季新是个闷蛋,不敢跟家里人说在学校受到的一切欺负,才会如此放肆,他们打人也只会选择被衣服盖住的地方下手,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一时失手把陈季新的脸给滑伤的。 打伤陈季新的小孩,虚张声势的警告了他几句,说他要是敢跟家里人说这件事,下次再见到他就不只是把他的脸给打伤这么简单了,说完就浩浩荡荡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陈季新没有哭,他碰了碰脸上的伤痕,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离开这条没有人的小巷,就被司机给找了。 他抬头望着司机因为着急涨红的脸,下意识脱口而出说:“这是我自己摔倒划伤的。” 司机大哥看陈季新这个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陈季新看着突然发狂的司机大哥往墙上踹了一脚,骂了几句王八羔子的话,又蹲在地上抱头挠了下。 司机往日和蔼,温润的形象在此刻彻底崩塌。 这给陈季新带来的冲击不小,比被别人欺负还要大,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开口问道:“叔叔你这么了,你头很痒吗,为什么要一直挠它?”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司机大哥从地上站起来,恢复往日的笑容朝陈季新走去,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黄昏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上。 陈季新像是后知后觉一般,抬起头,侧过脸看旁边的司机,斟酌了一会说:“今天的事你能别告诉爸爸吗?” 司机回答得干脆:“放心,我不会告诉余先生的。” 有司机的这句话让陈季新彻底放下心来。 显然陈季新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司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余卿之。 事情的后续就是余卿之把欺负陈季新的同学,家长全都‘教训’了一遍,并给陈季新请了一个月的假,想要跟他好好聊聊,并给一点时间好让陈季新自我消化一下。 余卿之把陈季新单独叫到书房,让他把事情的原由说了个遍。 知道了事情经过的余卿之才发觉自己在教陈季新做人这方面还是有很多的欠缺的,他太过于溺爱,保护陈季新了。 不懂得分辨人性的善恶,他开始给陈季新灌输了一系列分辨别人对他表现出的行为是好是的还是坏的,遇到别人的刁难时该怎么处理,被别人欺负时该怎么反抗。 可说了半天,他看陈季新好像没怎么懂的样子,也就放弃了,直接简单粗暴的让陈季新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就给他狠狠的打回去,出了什么事他给他兜着,不用怕。 对于余卿之的这种说法,陈季新是不太支持的,这跟他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样,他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余卿之生气又担心他的样子,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陈季新看余卿之气消的差不多了,才把心中一直疑惑很久,但又有点纠结的事情问了出来。 他问余卿之:“爸爸,他们说我是野种这件事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余卿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没能说出话,几秒过后,才说:“你不是,你是爸爸妈妈很幸苦才有的,爸爸妈妈只有你一个小孩。” “你骗人!他们都说你在外面还有个小孩,而且还比我大,这样看来他们这样说我是野种根本就没有说错,我是抢走别人爸爸的坏人……” 陈季新像是终于有绷不住了,把这几日受到的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眼睛和鼻子哭得红彤彤的。 余卿之哪里见过陈季新这副模样,顿时就慌了,把人抱在怀里哄,可怎么哄都哄不好,后来陈季新哭累了,趴在他的胸口上,人还是抽抽搭搭的。 无论余卿之怎么跟他搭话,他都不带理人的, 直到余卿之无奈叹了口气说:“新新爸爸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才能跟爸爸说话呢?” 这下陈季新终于有了点反应,他仰起头看他说:“那你能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余卿之伸手把陈季新的头摁回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眼神望向别处,眼神无法聚焦,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就像他对余北漠这个人的存在同样模糊的状态,他对余北漠的感情是恨,是恶,可以是任何讨厌的感情,但唯独没有爱,更不会可怜他,也永远接受不了余北漠是他儿子的事实。 其实余卿之接受不了的不是余北漠,而是他自己。 余北漠的存在每一刻都在提醒他,当初的他是多么的懦弱,无能,自私,但他又不能真的责怪自己,不想背负上这些不好的代名词,所以他把所有的错全部推到了余北漠的身上。 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余北漠,一点情面都不留。 余卿之抱着小小的陈季新,在心里默默编排着,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跟陈季新说起关于余北漠的事。 直到陈季新等得没耐心了,他才模棱两可,稍加改编的跟陈季新说完了这个事。 反正话里话外余卿之都在维护自己的形象,反而把最大的受害者苏禾,和无辜的余北漠说成了这个事件的坏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他自己才是那个被逼无奈的人。 好维护自己在陈季新心中那个完美的父亲形象。 陈季新年纪是小了点,但不代表着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对于余卿之口中所说的那些事,他没有全部相信,他能感觉到余卿之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事实说出来,这让对这件事有着极大好奇心的陈季新因为每天想着这件事,失眠了好几天了。 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对他的困扰,陈季新决定自己去寻找真相。 他找到了在教室里说他是野种,并带头霸凌他的那位同学。 既然那位同学能说出他是野种这种话,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吧。 开始找到这位同学时,话还没说出口,小同学就开始疯狂道歉,哭丧着脸说以后自己再也不会欺负他了,跟前几天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小霸王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说着还激动的抓住陈季新的手往自己的脸扇去,嘴巴里还说着求他原谅的话。 陈季新面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在发疯,等人差不多安静下来才开口。 “好了,别在这里鬼叫了,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会告诉你的,只要你……” “我都说了别在这里鬼叫了,都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不想听你那些没用的求饶声,你只要听清楚我问你的问题,把你知道的所有事说出来的就行。” 陈季新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同学没说完的话,再一次解释了自己来找他的原因。 看着声音突然放大的陈季新,那小同学彻底老实了,声音低低的应了声好。 陈季新不再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关于余北漠的。 那位同学把自己从父母口中听到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告诉给了陈季新,没有半点保留。 知道真相的陈季新并没有感到轻松多少,心中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难受感。 他突然觉得余卿之好虚伪,为什么要编造事实呢,明明是自己的错偏要把错推在别人身上。 陈季新真的对余卿之感到非常的失望,原本占据他心中有着伟岸形象的余卿之在此刻彻底崩塌。 对待从来没见过的面的余北漠他倒是有些心疼起来了,本来刚开始知道余北漠的存在时他还是有些醋意和生气的,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作为这件事情最无辜的余北漠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又觉得余卿之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太过分了。 陈季新一时消化不了这样重大的消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消化。 他挥挥手对小同学说:“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好好,我走了,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说完就走,一秒都不带停的,然而没过几秒,人又折返回来了。 站在陈季新面前直勾勾的盯看着他。 陈季新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是来找他事儿的,想安慰他两句来着,对面站着的人突然开口问他:“陈季新为什么在我们开始欺负你的时候你不反抗,还有你明明就不怕我们的,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很弱小的样子给我们看!” 小同学说这句话时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说得很大声,却一点气势都没有,他算是明白了陈季新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他突然有点生气,这时候也不怕陈季新了,大声控诉道:“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整我们的,你太坏了!” 控诉完,撒丫子就跑了,完全不给陈季新说话的机会。 留下陈季新一个人懵逼的站在原地,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的确不害怕他们的霸凌,他不反抗也的确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以前他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加上他一直是家长心中完美的乖小孩,他明白只要他一反抗打回去,他维护的形象就会破碎,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想这样,在他看来保持柔弱的形象更能够毫不费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陈季新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可是有的人用尽一生的手段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最后还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第118章 可怜 那个时候的陈季新对余北漠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好奇,他拿着小同学给他发来的照片偷偷自己一个人跑去余北漠的学校蹲人。 他就站在保安室的门口,眼睛死死的盯着校门口来往的人群,还时不时看两眼手机上放着余北漠的照片。 生怕一个漏眼把人给盯丢了。 他硬生生在保安室里蹲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看见余北漠从学校里出来,校门口也再也没有学生从里面出来,整个校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陈季新想也许是自己低头看手机的瞬间错过了夹在人群中走过的余北漠,也可能是余北漠今天根本就没来上学,所以他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今天都是见不到人的。 看来今天白来一趟了,这可是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取出来能一个人出来这么长时间的机会呢。 今天没能见到余北漠他有些失落,都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正伤心呢,保安大叔非常不合时宜的催着他离开。 “小朋友还没等到你找的人呢,时间不早了赶紧离开吧,天要黑了,你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大人不安全的嘞。” 陈季新不情不愿的从保安室退到校门口外,往前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保安大叔正给保安室上锁呢,看见陈季新还不愿意走的样子,又说:“小娃娃你别看,这个点里面早没人了,快回去吧。” 说话期间保安大叔手上的动作就没停过,还越来越快,好像在防什么一样。 陈季新看着保安大叔正准备给学校大门上锁的动作,心里又觉得保安大叔根本就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太晚回家不安全,根本就是在嫌弃自己在这里碍着他下班了! 他感到有些生气,又不知道在气些什么,可能在气为什么今天见不到余北漠,气保安大叔为什么那么着急把自己给赶走。 陈季新真的好委屈,为了来找余北漠,他连中午饭都没吃,现在人是又累又饿的,鼻子一酸差点哭了出来,不过好在被他忍住了。 陈季新转回头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跑了起来,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人惹他,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跑了没几步,身后远远传来一声沙哑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少年音。 “叔叔先别锁门啊,我还没出去呢。” 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从床上睡醒一样。 就是这一道声音,陈季新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余北漠。 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校门口跟保安大叔陪笑的余北漠,像是有些不太敢确认一样,打开手机瞧了眼上面的照片,不确定的心这才稳定下来。 刚才的不开心,和委屈感在见到余北漠的这一瞬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和雀跃,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紧张,身体一阵热一阵冷的。 特别是当余北漠跟保安大叔告别后,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身体里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余北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他今天来找余北漠并没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要亲眼看看他,确认余北漠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别人为了骗他编造出来的虚拟人物。 虽然他对余北漠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冥冥中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绑起来一样,把他们拉得越来越近。 让从小就缺少可以一起长久相处下去的朋友的陈季新觉得好像有一个哥哥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就在陈季新终于鼓起勇气要跟余北漠打声招呼的时候,余北漠带着一脸的困倦,冷漠地从他身边走过,像是没见到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被忽视的陈季新又开始委屈了,心想余被漠这个当大哥哥的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孩一个人在这里都不知道问一下的嘛? 就这样冷漠的走过去了,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可是一想到余北漠被余卿之冷漠了那么久,那个时候肯定比他现在还要伤心难过一百倍,他决定原谅余北漠对他的忽视。 他转过身的时候,余北漠离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他只好小跑过去,想要追上余北漠好说上几句话。 就在他快要追上并对着余北漠喊了一句话:“你好!你可以停一下吗,我想要跟你讲几句话!” 陈季新喊得很大声,像是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 他停下来,等着余北漠的回头,没想到却等来了司机大哥对他的召唤。 “少爷,时间不早了,先生让我接您回家了。” 陈季新看向左侧站在车旁对他招手的司机大哥,怎么都想不明白余卿之是怎么知道他来找余北漠的,他自认为自己说的谎言天衣无缝,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只是他此刻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思考这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余北漠,于是他又往右侧看去,发现余北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头是一下没回,越走越远。 陈季新低下头叹了口气心想算了吧,没看见别人不想理自己呢,赶着往上贴什么呢。 他也不再说话了,闷着头朝向司机大哥的方向走去,上了车。 在车上无论司机大哥怎么跟他搭话他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次跟余北漠的见面对陈季新来说是很不愉快的。 就这样一人一车往反方向分开,往不同的道路走去,司机和陈季新谁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起步没多久,后视镜里移动的小黑点短暂的停了一下,似乎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很无情地回头继续往前走了。 陈季新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很快又给余北漠不搭理自己找了各种理由开脱,很快的使自己再一次原谅了余北漠。 原谅了余北漠的陈季新又在想,余北漠为什么那么晚才从学校里出来呢,为什么又要一个人走路回家,余家人就不会派人来接的吗。 在陈季新这里余北漠已经变成了一个没人疼爱的可怜虫,所以才会被人忽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季新在这种场合被余北漠这样推搡都生不起来气的原因。 他在可怜余北漠。 陈季新对于北漠的态度没什么反应,淡定得很,倒是余萧不淡定了。 “北漠你这是在干嘛,季新又没对你干什么事儿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什么手,还这么多人在呢。” 余萧心里窝火的要命,可又不能真拿余北漠有什么办法。 余北漠很不爽余萧替陈季新说话,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一样,这种情况他又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挑衅的眼光瞪着陈季新看。 看着余北漠这别扭的表情,陈季新突然生出想要笑得情绪,到底谁才是哥哥啊,怎么性格还是像小孩子一样,那么幼稚。 他低头稳了下情绪,站出来说话,“好了,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不怪北漠哥,是我冒昧了。” “算你识相。” 余北漠在旁边淡淡飘过这一句。 这下陈季新终于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余北漠也太好玩了吧。 余北漠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戳中了他的笑点。 于是发问他:“你羊癫疯犯了,笑什么?” 陈季新笑了一会才稳定下来,带着笑意说:“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开心所以就笑了。” 又对余萧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自己一个人去逛逛了。” 余萧无声中叹了口气,在他的印象中陈季新一直是个稳重得体的人,就刚才陈季新莫名的发笑,让他窥见了他身上隐藏着一丝跟余北漠身上那股一样的疯劲,相比较于余北漠那种彰显在众人的疯,陈季新这种会隐藏的要可怕得多了。 颇有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余萧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得一干二净了,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股火,对陈季新说:“嗯,你走吧。” 陈季新能听出余萧对他不耐烦的语气,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他根本就不在乎,还乐呵呵的跟余北漠告别呢:“那北漠哥我就先走了,待会见哦~” 说完也不看余北漠脸上难看的跟屎一样的表情就离开了。 “妈的,这人有病吧!这人指定是有病。” 这是余北漠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走了,杵在这儿干嘛?” 余萧的一句话,把沉浸在想陈季新到底有没有病的余北漠拉了回来。 回过神的余北漠推着江时跟在余萧的屁股后面走着。 沉默了很久的江时这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余北漠,想了下说:“你爷爷不是说要跟你单独说两句的吗,你带着我一起是怎么回事?”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了,以至于余北漠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停了下来,低头朝江时靠近了点。 江时看着突然靠过来的余北漠以为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吓得立马把手覆盖在他的脸上推了一下。 偏过头去,不去看余北漠,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抖:“你想干嘛?”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声,就好像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余北漠看江时怕成这样,轻笑了一声,抓住江时放在他脸上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说道:“没想干嘛啊,就是你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吗?” 余北漠说话的声音不大,刚好够被余萧听见。 余萧停下脚步,转过身就看见他们这副“不得体”的姿态,脸黑得用墨水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时死命的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余北漠的手中抽出,余北漠也像是在跟他较劲似的,越攥越紧。 江时知道只要余北漠不想放开他的手,他就不可能挣开的,索性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继续握着他的手了。 江时又不敢跟余萧正面对视,只好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 “这里不是家里,注意点影响可以吗?” 余萧的语气还算得上和气。 余北漠也识趣,不再反驳余萧的话,主动把江时的手给放开了。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赶紧走吧,他快到时间吃药睡觉了,我得带他回去了。” 这时候余北漠倒是比余萧还要着急了,主动催人了都。 说完还先行一步,走到了余萧的前面。 看着推江时走到他前面的余北漠,余萧提醒道:“北漠我说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你带着他干嘛?我让人帮你带他在这附近转转吧。” 余北漠不放心江时在他的视线之外的,“爷爷他又不是外人,带着他也没事的吧,你放心他不会把我们之间的谈话说出去的。” 余萧不想跟余北漠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再这样说下去,宴会都要结束了。 “北漠我不想跟你吵,没空跟你玩过家家,就只是让他离开一会而已,我不会叫人对他做什么的,你要是真的担心他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跟我走,赶紧把该说的说了,好提前结束你在这场宴会的出面时间。” “我……”余北漠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带着江时一起的要求,话刚从喉咙发出,就被江时打断了。 “好了,你快跟你爷爷走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 江时都这样说了,余北漠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江时两句他就跟着余萧走了。 第119章 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被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带到了饮食区,之后一句话都没说的站在距离江时有两百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这个时间点食品区的人就零星几个,大多数人现在都集聚在了娱乐区。 江时紧张害怕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些许放松,人都感觉自在了许多,这会儿也感到有些饿了,慢慢滑动着轮椅在满是食物的桌面上挑选一些他能吃得下去的食物。 江时边吃边想余北漠带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思,让他来找骂的吗,故意带他来这种重大的公众场合让别人来羞辱他,好让他知道在东临的日子过得有多舒服吗? 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永远老实的待在他身边,这不可能!江时想余北漠这种人真的太恶心了,一个人羞辱他还不够,还要别人一起来欺负他。 想到这江时简直气到发抖,他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勺子里的食物,非常用力的嚼着,就好像他嚼着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余北漠身上的骨肉。 气着气着,他忽然伤感起来,心里产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他又想起了郑煊辉,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腿伤的严不严重,会不会好起来,又会不会恨他,毕竟郑煊辉是为了自己才会被余北漠让人动手打伤腿的。 江时突然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跟余北模犟呢,反正到最后他还是始终真正狠不下心来,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余北漠的心情来说话,害得郑煊辉白白受苦,自己也在余北漠这里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不对不对,江时又觉得自己这样想的不对,郑煊辉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想法也一定会生气,对他失望的。 凭什么他一定要对余北漠百依百顺才能过上比较正常的生活,他就是不想让余北漠如意,凭什么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来不管别人的意愿,余北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只要别人不顺着他的心意,就要想方设法,用尽手段来让对方妥协才满意。 江时从来就不愿意这样的,每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对着余北漠上演顺从,服软的戏码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内心的不适感达到顶端。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没办法,谁让余北漠是这本书的主角呢,身上的光环强到让人无法想象。 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江时又希望自己能跟余北漠一样能够自私一点,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管他是谁,看谁不爽了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不用担心会被谁记恨上,反正到最后都会有人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事实上江时要是真的能狠起心来,会比任何一个人带来的杀伤力强大得多,就看他舍不舍得那些对他好的人了。 江时现在就处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中,狠不起来又软不下去,这种状态其实是最难受的。 一方面想为了自己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能解脱掉,死了就死了,反正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当一次恶人又能怎么样,他都已经为了别人牺牲了很多东西了,自私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他想会有人理解他的吧。 另一方面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的良心告诉他,他不应该这样做,郑煊辉也为他受过很多苦。 多种想法在江时的脑海中盘旋,不同的想法一直在做斗争,试图想要把它完整的脑袋分成两瓣才好。 江时想得脑子疼,眼前的食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用勺子戳得到处都是,已经没法吃了。 江时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也没什么胃口吃下去了,放下勺子,手撑着自己晕晕的脑袋,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想着乱七八糟的一切。 突然眼前罩下一道阴影,把他给笼罩住,本来涣散的眼神,此刻全部集中在眼前来人的胸膛上。 他没抬头看前来人的脸庞,只是盯着他脖子上系着的领带看。 江时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对他有没有恶意,是不是来羞辱他的,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也不敢开口询问,怕换来一声声暗含嘲讽的回答。 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一次紧张的紧绷起来,他带着求助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余萧留下来照顾他的保镖,希望他能过来带他离开这让他感到难堪的地方。 保镖看向他的眼神过于冷漠,明明知道江时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求助的意味,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没有一点想要上前帮助江时的动作。 江时也就放弃了,打算自己动手滑动轮椅,离开这让他难受的地方,到一个安静没人看得见他的地方。 手刚从桌子上放下来,就听见对面斟酌了很久,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他:“你好,请问一下你的名字叫江时对不对?” 语气听起来好像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的情绪。 对面的人态度过于友好,江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在这里除了郑煊辉会对他有这样好的语气以外,这还是第二个这样对他说话的人。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之前是不是跟他认识,自己却忘记了人家。 想要确认自己到底认不认识人家明明只需要抬头看一下就能知道的,可江时就是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自从他被余北漠强制喂药开始整个人变得敏感又自卑,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就是不敢抬头。 江时过于沉久的沉默,对面的人有些着急了,以为是自己这种贸然的问题惹得江时不快了,江时才不想搭理他的,有些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是我唐突了,问别人名字前应该要先自我介绍的。” 江时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好像调整了一下站姿,站得更加笔直了,还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林泽,你叫江时对不对,我能感觉到我之前是认识你,但后面我好像是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 江时听到林泽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 可能是过于沉浸在跟余北漠的周旋当中,让他暂时忘记了林泽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连林泽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江时在林泽话音落下来的瞬间,就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他。 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林泽,他说不出什么话来,看着林泽的脸,竟然生出了一种委屈又愧疚的心理。 “你没事吧?” 林泽看江时的表情不对,关切的问了他一下。 江时反应过来了,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事。” 看江时的反应,林泽更加确定了眼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江时说:“你是不是认识我?” 江时偏了下头否认道:“不认识啊,我不知道你是谁。” 江时一副做贼心虚的表现,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他的说辞。 林泽拉了把旁边的椅子过来,坐在江时的对面,两人的脑袋处于同一条水平线上,他非常坚定的对江时说。 “你撒谎,你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我们之前肯定是认识的,而且我知道你的名字就叫江时,之前我还在云筱见过你呢。” 说着林泽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把袖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他手腕上纹着的名字。 “你看这上面还纹着你的名字呢,我想你应该对我很重要吧,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纹在这个地方。” 闻言,江时转过头来,看向林泽露着的手腕,上面的确纹着的是他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他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不是江时不想承认他们的确认识的事实,而是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泽又没有之前的记忆,这要是解释起来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承认的好。 这次江时不再躲避林泽看向他灼灼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否认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况且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同名的人,你怎么就能确定你手上纹着的名字的主人就是我呢?” 面对江时的这一辩解,林泽依旧坚持自己的道理。 林泽执拗的说:“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这个世界上还真就你一个人叫江时这个名字,我还经常梦见过你,梦里的人就跟我现在看见的你长得一模一样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承认,这里面有你的苦衷,我不逼你,我愿意等。” 说到这,林泽暂停了一会,手放在桌面上的手缓缓地朝江时的手滑过去,用食指勾住江时的小尾指。 非常郑重的说:“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我都愿意,因为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 江时像是被林泽的这句话给电到一样,迅速的把自己的手从林泽的手中抽出,捏成拳头放在桌子下面。 江时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林泽的话,也嘴硬不了说自己不认识他了,最好的回答就是他沉默中的默认。 这种情况下再去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林泽说的都是事实,并且有一定的依据来逐步分解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看江时这反应,林泽了然了。 他不想为难江时,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重新认识,了解彼此。 他意愿给时间江时慢慢消化这一切。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消化的,也许我们之前闹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可能是我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这都没关系,就当做我们今天是第一天认识,以前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我要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都会改的。” “你很好,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的。” 江时突然冒出一句夸林泽的话,林泽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呢。 “哈?” 反应江时这是在夸自己时,林泽笑了下继续说:“嗯~,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对我还挺满意的嘛,那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 看江时又不说话了,林泽笑得无奈,叹了口气说:“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方便以后联系。” 江时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智能手表,里面只有余北漠一个人的联系方式,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没有手机,也没必要。” 林泽很难想象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又想到了那天在云筱把江时带走的那个男人,是资助他上司出国发展的赞助商。 他也曾听说过这位赞助商跟江时纠缠过的一点花边新闻,但他总是听不太下去,因为里面的江时被形容的太惨了,他听得心痛。 原来江时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过得很不好。 林泽原本因为看见江时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眼神暗沉了起来。 满是心疼的看着江时,他不在意江时经历过的一切,他恨余北漠既然强迫把江时留在身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对待他呢。 还把江时害成这个样子,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残废,他像是知道了江时不愿意跟自己相认的原因。 他像是受不了一样从这位上起来,离开了。 江时看着眼前空了的位置,不知道林泽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离开就走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同意加他的联系方式吗?生气自己在欺骗他吗? 不是他不想加,他知道要是他敢加林泽的联系方式,一旦被余北漠发现,林泽肯定不会好过的,他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他一方面庆幸林泽的离开,另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空空的,再也不会有人把他空洞的心给填满了。 正伤心呢,林泽突然反回来了。 他趁江不注意的时候,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这上面写着我的电话号码,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江时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江时觉得林泽的想法有些天真了,余北漠作为书中的光环主角,只要他不想放开的东西,就没人能改变。 但他不想给林泽的一腔热血泼冷水,于是应了下来。 “好。” 江时不知道的是,林泽并没有异想天开,以余北漠展开的世界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林泽是真的可以帮助江时脱离余北漠的掌控的。 见江时不再是一味的拒绝自己,林泽很开心。 开心的劲还没过呢,脸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那人力气很大,林泽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谁让你靠近他的?!” 第120章 早就坏了 余北漠暴怒的声音在两人之间传开,好在这里的人不多,没什么人过来围观。 林泽仰躺在地上,脑袋是晕的,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鼻子中流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整个鼻腔。 余北漠看着这副惨样的林泽还不够解气,又想起上次在一场商业聚会时看到林泽手腕上纹着江时的名字,还笑着跟周围人解释这一名字的由来更是越想越气,直接走过去拽住林泽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想再给他一拳。 手都举起来往下挥了,愣是被江时的质问声给喊停了。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给我放开他,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余北漠在余箫那儿刚受了一通的气,难受得要命,一出来就想着过来找江时寻求一下安慰的。 他走来的路上内心里也是知道江时不会安慰他的,不骂他活该都算好的了,可那又怎么样,在他这里江时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就算江时打他骂他,在他眼里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就算江时一句话都不说,不给他一点反应也好,只要他看见江时是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内心所有的不安都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余北漠现在很脆弱,他急需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一个在他伤心难过会哄着他的人。 一个他可以信任展现自己最脆弱一面的人,可以任性的发泄一切让他感到委屈的事情,可以放肆的流泪,能给他像家人一样陪伴的人。 当时余北漠能想到的人只有江时一个,在这里除了顾承和贺岩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好以外,剩下的人就只有江时了。 他们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谁的缘故才对他好,也不是因为他身上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才对他好的。 他们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是余北漠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是简单的,纯粹的,没有理由的。 其中顾承贺岩带给他的感觉又跟江时的完全不一样,顾承贺岩能给他提供的情绪价值特别少,完全就是大众印象中那种铁哥们儿的存在,他们能在余北漠在受到欺负时能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帮助他的人。 余北漠跟顾承贺岩之间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但兄弟间的感情是大条,没有那么细腻,余北漠又恰恰缺少,需要这份细腻的感情。 而在特殊时期出现的江时曾经给过他这份他一直渴求的感情,特别是他和江时还发生过肌肤之亲,这让他对江时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所以他才会一直强求江时留在他身边,畸形的偏执已经占据了余北漠的整个大脑,导致他无法思考,一点后果都不考虑,还企图让药物控制江时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可余北漠早就忘记了,江时从来就没有把心放在他的身上过,何来回心转意这一说法呢,这一切都只是余北漠一个人幻想被爱的假象罢了。 余北漠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危险的,要是被暴露出去的话,是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指责的,可他不在乎,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余北漠从余萧那里离开后,就急匆匆的往江时这边赶,他的脑子是空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对他都是那么的虚假,那么的讨厌他,不信任他,都要背叛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所以他希望江时今天能对他好点,如果江时能收起起平日里那副死气沉沉,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余北漠都想好了,只要江时能主动问他一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可以考虑把绑在江时身上的那条锁链放远一些,可以不限制江时的交友,还可以当面给郑煊辉道歉。 这是余北漠能想到给江时对他关心最大的奖励,要知道他余北漠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事的,能给郑煊辉道歉说明他真的很需要江时这一句普通关心的话语。 他心里没谱,认为江时不会这样对他的,转头又想,江时应该抓住今天这个讨好他的机会才对,毕竟他阴晴不定惯了,江时早该摸清楚他的脾性了,肯定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对待他的,这种事情江时熟练得很,主要是看他本人愿不愿意。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只要江时能朝着他心中所想得那个方向去发展,他就愿意陷入这场温柔的陷阱当中。 可以接受这场欺骗中所带来的任何后果。 事实证明余北漠的内心戏还是太多了,他那些美好的幻想没有一个能实现。 迎面而来的却是让他怒火中烧的画面,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看见林泽的手从江时的掌心上分开,两个人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脸上还带着笑。 这一幕可把余北漠给气坏了,来不及思考,冲上去就往林泽脸上挥拳过去。强行拉开他和江时之间的距离。 内心的火气不是一拳就能消除的,他拽起林泽要继续施暴,耳边传来江时充满怒气的制止声。 更是一下击中垮了他内心的那道防御线,他一下子把林泽给甩在地上,转头气冲冲的朝江时走去。 “江时!” 余北漠突然大声喊了一声江时的全名,这实在是罕见。 江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刚才因为余北漠莫名其妙突然打林泽而严肃起来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手心紧紧捏住林泽塞给他的联系方式,不敢出声了,生怕余北漠会干出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情来。 余北漠来到江时的面前,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用力捏着他的肩摇晃着他,赤红着双眼质问他。 “江时你居然向着他!你身上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买的,你居然在这种场合上向着他,还为了他吼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江时?!” “我就算养条狗也不会像你这样绝情吧!我承认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可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改的,你尽管提出来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我愿意为了你改变的,你就不能原谅我吗?一定要在这样的场合对我这样你才开心是吗?” 面对余北漠这样神经质的质问,江时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可怜他的情绪,这一切不都是余北漠自找的吗?凭什么要把错归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只觉得现在的余北漠恐怖得要命,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死死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江时这样一副装死的样子余北漠看了情绪更加激动,也意识不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内心的那股醋劲一直在拱火,让他理智全无,说出一些更伤人心的话。 脸上凶恶的表情变得扭捏起来,语气也阴阳怪气的:“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你,你不会也喜欢他吧江时?” 江时依旧不说话,这样的表现在他的眼里等于默认了。 余北漠破防了。 气急败坏道:“好好好,好啊,江时我告诉你不要妄想着有一天能离开我,跟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只要我不放手你就走不了,你应该知道的,不要有这种不实际的想法。” “我早就坏了,你也不要想着能完好的离开我去过新的人生!” 林泽扶了扶晕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明,他抹了一下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血,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站起身来走到余北漠身后,扯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往后扯拉开了他和江时的距离。 然后以一种很自然的姿态站在江时的面前护着他,跟余北漠说话。 “余先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种恶毒的话语来对待江先生这样一个病人呢?” “况且这件事不是江先生的错,是我自己主动来找他,想要跟他交朋友的,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 余北漠的眼睛仿佛被刺痛了一下,眯了眯一下眼睛才说道。 “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情,你出来管什么闲事?” 余北漠走到林泽面前,戏谑的笑了一下说:“着什么急啊,你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你要是真的为了他好就请你离他远点,不然他会因为你受到很多不该他受的苦。” 妈的这简直不是人能说得出来的话,林泽忍不了一点,一巴掌扇在了余北漠的脸上。 “余北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你凭什么这样随便欺负别人,你要是脑子有病的话趁早去看看,免得到时候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可就再也好不了了!” 被扇了一巴掌的余北漠居然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在他眼里林泽就是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把林泽给碾死。 可他偏不。他就是要林泽痛苦的活着,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他囚禁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就是要林泽看得见江时,却又永远无法触碰江时,可偏偏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可怜模样。 “凭什么?就凭我是余北漠,林泽你拿什么跟我比?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从我的面前滚开,要是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放过你这一回,不计较这件事了。” “你想都别想,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离开了余家的庇护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带走的。” 林泽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让余北漠很不爽,既然人家不想要这个机会,就可别怪他了。 今天不跟他打个你死我活的余北漠心里他团火就永远灭不了。 说那时快那时慢的,手都举起了,愣是被余萧留下来照看江时的保镖上前拦住了。 “少爷差不多就行了,有什么事等宴会结束了再说也不迟。” 保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余北漠就把矛头指向了他。 余北漠挣开保镖攥着他的手,转头瞪着保镖:“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看的人,看见陌生人靠近他你不会把人给赶走吗?你要是把他赶走了还会有这么多事吗,我看这份工作你是不想要了,趁早回去收拾行李滚蛋吧!” 保镖笔直的站着,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余北漠的控诉。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似乎是看不惯保镖怂蛋的样子,余北漠大发慈悲似地发话让他离开。 保镖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迹象。 余北漠更气了:“让你滚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让谁滚,北漠刚才我跟你说地话你全都忘了吗,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余萧威严的话语传来。 几乎是这句话刚落下,刚才还站着不动的保镖立马麻利的遛到了余萧的身后。 看见余萧的到来,身后还跟着一些到场的嘉宾,余北漠身上嚣张的气焰减弱了一点。 “没忘,这次只是个意外,请您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只是语气吊儿郎当的没有半点要悔改的意思。 余萧还想再说他两句的,就被人给打断了,话又给咽了回去。 “阿泽你脸怎么了?!” 说话的人是林泽的老板,林泽在他们公司可谓是镇店之宝的存在,平常受了点擦伤都要大惊小怪一番的,这下突然受了怎么严重的伤,他心疼的要命,这脸看着肿得老高了,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下去。 林泽的老板拉着他走到余萧面前问:“老余总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啊,我的人来你这被打成这样不可能一点交代都没有吧。” 林泽所在的公司在这两年发展得很快,成功挤进上流的商圈,都敢跟余家这种家族企业要交代了。 余萧脸上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淡定从容,只是思考了两秒,就对于北漠说:“愣着干嘛,过来道歉啊,打人了还好意思站在那里看戏啊?” 余北漠就板着脸站在江时的旁边,用很不屑的眼神瞟了眼林泽他们,就没有下文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向林泽道歉?要不是林泽先在江时面前晃悠,还动手牵江时的手,他能动手打人吗,他没错凭什么要道歉,况且这件事就是他有错在先了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可以选择不道歉。 余萧的眼神在余北漠和林泽两个人的脸上流转了下,最后把视线落在林泽老板的身上。 “我看这件事也不是北漠一个人的错,你要是非要我给你一个交代的话,等宴会结束我自然会给你的。” 余萧说这话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威胁人的意味在里面。 林泽老板在这个圈层上算是个新人的存在,但他公司上的实力和人脉并不比余家少多少,特别是在国外的资源,更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也就没必要害怕余家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为林泽讨回面子,如果没有林泽的话,他们公司是永远达不到今天这个高度的。 他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林泽护在身后,就像护着自己的小崽子一样,抬头与玉箫对视,不卑不亢道:“老余总我认为我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我的人在你这受了伤不可能什么都不讨就灰溜溜的回去吧。” 余箫语气未变,淡淡说道:“哦,那你想怎么样?” 林泽老板正了正身子,打算把自己希望余北漠能当面给林泽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的这个诉求说出来,就被林泽给拉到了他的身后。 林泽强撑着挤出来一个笑容对余箫说:“余总我认为您刚才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件事我和他的确都有错,到了这样一个局面也不想分是谁的错比较大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真的很抱歉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您的心情。” 林泽的话很及时的把余萧蹭蹭往上冒的火给熄灭了,也让他对林泽这种能屈能伸的样子感到有一些佩服。 台阶已经铺好了,哪里有不下的道理。 余萧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余北漠先挑起来的,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刚才没有强硬的把话说得那么绝对也是给了大家一个面子,不然闹到最后谁都不好看。 余箫先是跟他们说了两句客气的话语,又给了林泽老板一些好处,这件事也就落幕了,玉箫招呼他们一起前往这场宴会的中心位置。 林泽因为脸上的伤就推辞先行一步离开了宴会。 余箫带着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发觉到余北漠没有跟上来,转头对着傻站在江时旁边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跟上来啊,刚才不是一直跟我嚷着要回家吗,听完我说的话你就可以回家了。” 余北漠不是很想面对等会余萧要宣布的事情,也不想让江时知道他在余家的地位不保,他怕江时知道这件事后会对他冷嘲热讽,他接受不了。 于是他装可怜道:“我的脸也受伤了呢,现在就需要回家让医生来看一下。” 余萧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没半点心软,态度强硬:“你也知道疼啊,你要是真的想要早点离开就别在这里磨蹭了。” 余北漠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只好推着江时跟了上去。 宴会的中心,余萧站在讲台上的中心,两边分别站着陈季新余北漠。 第121章 他是我的伴侣 聚光灯笼罩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成为了整场宴会的中心,台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看,每个人心里各怀鬼胎,表面冷淡的人们内心却是无比狂热的等待着这场好戏的开场。 余萧余光各瞟了眼站在他身旁两侧的陈季新余北漠,清了下嗓子,郑重严肃的公开了陈季新的身份。 并宣告了陈季新将进入余氏集团的高层与余北漠共同竞争总裁的位置,让各位与余家有着密切合作的伙伴共同监督他们两个人的工作行为和能力,最终以投票的方式选出最适合余家的当家人。 台下一阵唏嘘,众人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大刀阔斧的谈论这件他们早有耳闻,却又深信不疑的‘传言’,可是碍于余萧的面子他们也只能按捺住这份躁动的内心安静下来继续听着余箫的发言。 余萧把这件事大差不差的讲完后,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台下的嘉宾,警告了众人几句话,让他们不用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就故意偏袒其中的另一个人,或者是使绊子故意为难谁,总体的大意就是让他们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一旦被他发现有人不老实,搞小团体那套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本场宴会的主要目的已达成,余萧宣布宴会结束,台下的人慢慢离开,就只剩下余家人和台下坐在轮椅面对着讲台正中央的江时,还有站在暗处的苏明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嘉宾已离场,余北漠自知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跟余萧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要往台下走去。 又被余萧给叫住了。 “等会你带着他一起回趟老宅吧,跟家里的人一起吃顿团圆饭。” 陈季新这也算是认祖归宗了,余箫认为理应把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团聚一下。 余北漠站在原地,没有走也没有回话,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像是在思考点什么。 余萧紧接着道:“你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爸了吧,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叙一下旧,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我想你爸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反省对你也是有些改观的。” 余萧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余北漠想都不用想了,一定会拒绝掉的。 余北漠想他现在应该生气的,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嗤笑了起来。 余北漠背对着余萧说:“原来你还知道我跟你是一家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仇人呢。我就不去了,没兴趣看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不想看一个懦夫和小杂种上演父子情深的戏码,我就先走一步了,江江还没吃药呢。” 说完他也不顾余萧在背后是如何骂他的,脸上呈现着怎样凶恶的表情,他通通不在意,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这个让他身份不再独特的地方,他更害怕江时从中察觉到什么从而更加坚定的要从他身边逃走, 他加快步伐直接走下台,把站在江时后背的保镖给挤走,自己推着江时离开大厅,往大门走去。 余萧见余北漠完全无视自己,只好先跟旁边的陈季新解释:“季新你别生气,这小子就是犯病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来就算了,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 生怕余北漠听不见似的的,余萧嗓门喊得贼大声。 陈季新倒是没生气,还安慰起了余萧。 “没事,我不生气,我能理解北漠哥的。” 好浓的一股茶味,可这偏偏对余萧来说很受用。 余萧手握着陈季新的手重重的长一口气。 “北漠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余北漠走过一根柱子后,才发现隐藏在柱子后面的苏明,随即停下跟苏明寒暄几句。 “舅舅。” 语气中没有了刚才对余萧说话时那种嚣焰的语气,语气间都是满满的尊敬。 苏明本来是靠在柱子上的,姿势看起来有点莫名的颓废,听到余北漠喊他时,瞬间站直了,现在俨然是一个成熟的长辈模样。 他想他对余北漠应该呈一个冷漠的态度,可是今天的余北漠的确让他感到可怜,一个没有爹爱没娘疼的人走到今天也很不容易,他可能需要一点安慰吧。 他不再像平时那样用接近于冷漠的严肃来对待余北漠了。 他不愿余北漠被全世界抛弃,成为一个没有依靠的可怜虫。 于是他主动抬起其中的一只手放在余北漠的肩膀上,轻轻的帮他捏着,像是在帮他放松身体一样。 可苏明又的确不是很擅长安慰人的戏码,想不出什么可以让余北漠开心一点的话。 他盯着余北漠眼下的乌青,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回去以后好好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余北漠知道苏明是什么用意,他一直都知道苏明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只是他自己本人意识不到而已。 余北漠小的时候在余卿之那里讨不到抱,在看见苏明的时候就会想要从他在余卿之身上讨不到的拥抱,在苏明这里得到。 每次苏明总是面露嫌弃,不耐烦的表情来,嘴上还要数落着小小的余北漠说:“被别人拒绝了才想起我啊,你以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吗,我是不会抱你的,哭也没有用!” 语气有点凶,但小小的余北漠当时根本不怕,只是撅着小嘴,泪眼汪汪的盯着苏明看。 苏明每回都败下阵来,不情不愿的伸手把小小的余北漠从地上抱在自己的怀里,还对他说,要不是看你长得像我阿姐我才不会抱你呢。 这句话苏明是认真的,要是余北漠跟陈季新一样跟余卿之长的一模一样,就算余北漠在他面前把自己哭成一个哑巴,他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当时小小的余北漠自然不懂其中的含义,被苏明抱起来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小脑袋搭在了苏明的肩上,揉了揉双眼,搂着他的脖子睡了过去。 纵使当时苏明是如此的憎恨余北漠身上流着余卿之一半血液,可当他低头看着余北漠肉嘟嘟的小脸时,心里又软得一塌糊涂。 也许是苏明突然的主动关心,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得太过明显,余北漠不由的低下头笑了下后抬头看着苏明说:“谢谢舅舅关心,我会好好休息的,希望下次见到舅舅的时候,舅舅也还能这样对我。” 余北漠的笑在苏明眼里完全是苦笑,里面还掺杂着疲惫,看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 特别是配上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显得他更加可怜了,苏明突然后悔了,他以前不应该对于北漠这么冷漠的,也许当时的他要是不那么冷面嘴硬,多给余北漠一点关心,余北漠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苏明面对这样的话哑了声,不知如何作答,独自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当中,这些年对余北漠复杂的感情在这一刻似乎慢慢开始瓦解了,凌乱不堪的感情线也慢慢开始变得规整起来。 余北漠看着突然走神的苏明唤了他一声:“舅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意识到自己不在状态的苏明,回过神来:“哦我没事,你不是着急回家吗,今天就先这样吧,等下回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余北漠:“好的舅舅……” 余北漠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了下,他低头看了眼一直紧紧握拳头的江时,还是向苏明介绍了一下。 “舅舅还没给你介绍呢,这位是我的伴侣叫江时。” 苏明对余北漠突然的话题转变一时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向江时问了句好。 “你好啊,我是北漠的舅舅苏明。” 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透明人的江时突然被揪出来,感觉特别别扭,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余北漠干嘛要跟别人介绍自己啊。 看着呆若木头的江时,余北漠也不恼,捏捏他的脖子提醒道:“舅舅跟你问好呢,干嘛不说话,傻了?快叫舅舅啊。” 江时有点心累的低声回应了苏明一句:“舅舅好。” 苏明不太在意江时慢吞吞的态度,只是有些担心江时的精神状态。 他也听说过他们两个人的那些事,知道是余北漠强迫江时留下的,作为余北漠的舅舅他不赞同余北漠的这种做法,却也不会说他什么。 更不会劝说余北漠把人给放了,江时消失的那一年发生的事他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怕余北漠再出点什么意外。 他只希望余北漠能快点长大吧,爱人不是靠强硬手段留下的,爱人是要用心留下的。 “舅舅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和江江就先走了。” “好,你们先走吧,下雨天让司机别开太快,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余北漠推着江时离开的背影,苏明心里突然有众多的感慨,却又不能说出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准备离开,被刚在讲台上缓了好半天气,才从讲台上的的余箫给喊住了。 “苏明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这句话,苏明就像刚才的余北漠一样,留个背影给余箫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刻薄。 “你们余家的家宴我一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啊,免得到时候见到那个没种的懦夫打起来,把好好的家宴搅得一团乱可就不好了。” 苏明在生气余萧不能坚定的选择余北漠,还要让陈季新这个私生子登堂入室跟余北漠抢属于他的东西,这让他对余家人厌恶的程度更高了。 说完不等余萧反应就离开了。 余萧气急:“你……” 在这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余萧放弃了,也释然了,从他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去纠结什么了。 “他们不去就算了,我们走吧季新。” 陈季新留在苏明背影上的眼神依依不舍的收回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抿了抿嘴唇才犹豫着开口。 “我突然想起今晚我还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加上北漠哥和苏明舅舅不在,今晚的聚餐能不能推迟一下,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亲自去劝劝北漠哥和苏明舅舅的,我认为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家宴是不完整的。” 陈季新如此懂事让余萧感到非常感动。 “你是个好孩子,那北漠和苏明那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好嘞,那我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匆忙的往外跑去。 第122章 多大的苦我都受得了 车辆行驶在一条宽大又寂静的道路上,雨越下越大,大到雨刷器都快忙不过来了,雨滴一点一滴接连不断的落在车窗玻璃上,砸得噼啪作响,就跟冰雹落下来似的,直扰人心烦。 雨雾萦绕在夜色当中,即使打着远光灯司机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车内余北漠和江时出奇的安静,两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前方雾蒙蒙的道路,严肃得就像他们前往的不是回家的道路,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迷茫的,没有目的,永远不知道下一站会在什么地方停下,会不会有吃人的妖怪在那里等着他们,一口把他们吃掉。 这样静悄悄的氛围给司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脑门上都开始冒汗了,司机通过透视镜悄悄观察了后面两人一眼,就立马又转回来了,看到他们不是盯着他开车,而是都两眼放空盯着车窗外看,他身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一点。 江时注意到司机这细微的小动作,知道司机现在应该很不自在。 “大哥你把隔板放下来吧。” 江时的话短暂的打破了这寂静的空间,让死气沉沉的车内有了一丝人气的存在。 司机大哥就像那种原本被判了无期徒刑犯人,突然又被无罪释放的那种人一样,立马把隔板给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隔板放下来之后,江时歪过头看向旁边的余北漠,想要余北漠先跟自己搭话,可余北漠就像是没察觉到自己在看他一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都不知道黑漆漆的隔板有什么好看,之前自己不搭理他的时候,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拱,现在自己主动了,余北漠又开始装瞎看不见他一样。 江时其实内心也是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不理自己的,因为林泽,这也是为什么江时会主动跟余北漠示好的原因。 见余北漠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把身子往余北漠身上倾斜过去,脸也与余北漠的脸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 这回余北漠总不能装做察觉不到他的靠近了吧。 可他还是低估了余北漠对这件事生气的程度,依旧得不到回应。 江时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不会像余北漠那样被人拒绝了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只好老实地挪回了自己座位上。 这两个人都意会错了对方的用意,江时以为的余北漠是在生气自己跟林泽在宴会上的那场交谈。 余北漠面对江时的突然示好是慌乱的,他怕江时问他为什么余家会把陈季新给接回来,还要跟他竞争余家的家主之位,问他是不是要被余家放弃了这样的问题。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也是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但凭他的直觉来说,余家的确是想有要把他给放弃的想法,到底要不要就是通过他跟陈季新竞争的这段时间来决定的。 他回答不了江时可能会问出来的问题,怕江时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猜到答案,知道他很快就要没有余家这座靠山了,他知道只要余家放弃了他,江时要离开他将会变得非常容易。 他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选择沉默。 “对不起。” 江时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再次突兀响起。 余北漠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江时居然会道歉了,而且还是向他道歉,这回他终于镇静不了了,他偏了下头看向江时这边的方位,看见江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他才敢确定江时的这句道歉的话语的确是在跟他说的。 江时见余北漠终于肯搭理自己了,继续说:“对不起,今天我跟林泽真的是凑巧碰见的,是我主动跟他搭话的,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我真的很害怕,他们打量我的眼神就像看垃圾一样,当时你又不在我身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我熟悉的人,我就没忍住喊住了他,想让他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 江时看余北漠平和的表情逐渐变黑赶紧解释道:“况且他连他都不记得我了呢,你能不能别去找他的麻烦?” 江时不解释还好,这解释的跟他有多遗憾似的,也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 “哼?” 余北漠冷笑一声:“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你带走呢?不记得你为什么要在手上纹上你的名字呢?江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特好骗啊!” 说着余北漠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转身捏着江时的肩,“我看他不仅没忘记你,还记得他特别喜欢你呢。” 知道江时没有想他在余家身份有所变动的事,也没有想着能有更大的机会能离开他这件事,无疑让他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看来江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宣布对余北漠的影响有多大。 知道江时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加上他老是语言维护林泽,余北漠越发嚣张起来了,刚才担忧的心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反过来说江时的不是。 “好,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记得你了,那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对他笑,还要跟他牵手?!” “你要只是跟他老老实实说两句话,不牵他的手我也不会打他,更不会去找他的麻烦,你说这件事是谁的错,该怪谁好呢?” “按你刚才的话来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呢。” 余北漠的手劲太大了,江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给他捏碎了一样,疼得要命。 他用力挣开余北漠捏着他的手。 “余北漠你快放手,你捏得我好痛。” “痛就对了,不痛你根本就不长记性!” 余北漠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放开了江时。 又用强硬口气命令江时:“只要你答应我以后见到林泽都不要跟他说话,眼神交流也不能有,更不准在背后偷偷联系他,这样我才能答应你不去找他麻烦的这个要求。” 余北漠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一样,又说:“你要是觉得我的这个要求你很难做到的话,你也可以不照着做,我现在就找人去把他纹有你名字的手给卸下来!” “别说了,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别搞他。” 江时本来就没想过要跟林泽有什么联系,他留着林泽给他的号码只不过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罢了,一个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林泽的那句可以帮他离开余北漠诱惑太大了,他拒绝不了,虽然他明白林泽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有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够。 “哼,好我不搞他,只要你能安分点待在我身边,别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要从我身边逃走,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余北漠说话的语气火药味太浓了,江时听得很不舒服,也许是离开了让他自卑害怕的场合,江时那种对余北漠不耐烦,无畏的状态又回归了。 “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非要用暴力去解决呢!” “我说话大声,我暴力?!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你只会想着别人!” “为了我?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什么!” 余北漠被气笑了。 “江时刚才在宴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硬气呢,跟个鹌鹑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只敢对我这么凶。” 被戳中难堪的事情后,江时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会变成那样是谁的问题,是我一个人的吗?” 看着逐渐变得委屈的江时,余北漠败下阵来。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了好不好?” 江时感到委屈,胸口闷闷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鼻子酸酸的,像是要哭了,不过他忍住了。 对话结束后,两人一直沉默到快回到东临的时候。 江时吸了吸鼻子问余北漠:“你答应叫人帮我把腿治好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听江时这样问他,余北漠的表情变得有点古怪,语气也是不着调的。 “当然算数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只不过治疗的过程有点痛苦,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江时忽略了余北漠损他的那些话,精准的抓住他想要听到的字眼。 “能受得了,只要能把我的腿治好,多大的苦我都受的了。”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他早就承受了常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痛苦,精神上,肉体上早就变得破碎不堪了,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碎片落在地上。 只要能把腿治好,重新站起来,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余北漠说:“好,那明天开始第一个疗程。” 第123章 睡个好觉 回到东临,司机大哥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后,立马下车给余北漠打开车门,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绕到后尾箱处把江时的轮椅拿出来推到江时所在的方位,等着余北漠把人从车上抱下来。 余北漠下车后打开江时这边的车门,把人从车内抱出来,并没有把人放在司机准备好的轮椅上,而是一言不发的直接向电梯的方向走去,徒留司机大哥一个人楞在原地。 江时面对余北漠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别扭,他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与余北漠这样亲密过。 在众人面前最大的亲密程度就他被余北漠强行搂走,最过分的一次也就是刚才在宴会的时候余北漠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亲了他掌心一口,虽然没有被别人看见,但现在只要江时一想起来这个事就感到生气,还是那种有火发不出来的那种。 他始终羞于这种展现在众人面前像爱人一样的肢体接触,更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爱人。 江时至始至终都在坚持自己是一个直男的事实,在他看来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是有伤风化的,这一切还并非他自愿的情况下,他不愿意接受大众审判的目光,不愿意因为余北漠一个人的意愿承担世人异样的目光。 江时讨厌余北漠这样的自作主张,完全不考虑他的感受,从来不问他是否愿意这样,从来没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江时知道余北漠说他会改就是一句哄他的话罢了,只是想把他那时候不稳定的情绪哄好,等过了那段时间,余北漠又开始恢复一直以来那种独断专制的状态当中,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样。 不过江时也不在乎余北漠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到底会不会改,这些都不重要,在江时这里无论余北漠最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接纳他,也不会试着违背自己的内心去爱他。 他只要自由,也许自由这个字眼相关的东西都将与他无关。 江时混沌的脑子又开始委屈了,再次回到这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心脏那种不受控制的抽痛感又回来了,焦躁不安的情绪很快席卷而来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手推了一下余北漠的胸口:“我不要你抱着,把我放轮椅上推着走。” 余北漠懒得跟江时掰扯,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光了,只剩下一具疲惫的身躯在强撑着他,他现在只想快点把江时带回卧室,帮人把澡洗了,药给喂了,快点躺床上休息。 所以他并未回应江时的话,而是转头对司机说:“你把轮椅放回客厅里就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祝老板,江先生今晚好眠。” 司机大哥只觉得如释重负,跟余北漠和江时他们两个人同时待在一起总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身上,知道自己能离开了,一秒都不愿意带多一会儿,话一说完,就往旁边的安全出口走去,连余北漠‘邀请’他一起乘坐电梯上去的要求都给拒绝了。 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尊卑有别,他怎么能跟老板共同使用一件东西呢,还有就是他不想在两人中间当电灯泡,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当够了。 被拒绝的余北漠没说什么,直接抱着江时进了电梯内。 电梯抵达二楼,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江时委屈巴巴的声音跟着传了出来。 “你骗人,你说你会改的话就是骗人的,跟你说话你根本就不会听,还是那么的霸道。” 听着江时的这句话,让余北漠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来,江时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要帮林泽说话,现在就因为自己把他从车库里抱上来,没听他的话把他放在轮椅上推着走就说他霸道。 余北漠不好把气发在江时身上,只好抬脚用力把卧室的门给一脚踹开,门撞到墙壁发出很大的声音,把江时吓得在他怀里缩了一下。 余北漠把江时放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说:“你说我霸道?我要是真的霸道的话你现在就应该被我用铁链锁在床上,脖子上,手上,脚上都会被锁链固定住,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超’就好了,就不会有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的机会。” “江江我不过是把你从车库里抱上卧室而已没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我只是想要节省一点时间早点睡觉而已,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江江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才对,没想你在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 江时靠在沙发上,低着头,没说话,听着余北漠训他的那些话,虽然他很想反驳余北漠,可心里又实在害怕余北漠会像他说的那样把他绑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天亮,每天沉浸在肉欲当中要生要死的,他不要,之前光是被余北漠关在满是道具的房间里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江时变成了哑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 看江时这怂样,余北漠的火气消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直白,可能把江时吓到了吧,所以才不敢看他,不说话的。 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找补,希望江时能理理他。 “江江我没说真的要把你绑在床上,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你懂吗?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我说的话的确有点问题,你要为刚才的话感到生气的话,那么我向你道歉。” “江江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余北漠的自我攻略过于快了,江时未能完全反应过来,只知道余北漠在向自己道歉,自己应该为此做出点反应,他是不想接受余北漠的道歉的,可是又害怕余北漠突然发疯,只好敷衍两句。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江时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不用跟我道歉的,反正到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的,不需要我的意见,所以原不原谅都不重要。’ 余北漠是没听懂的,认为江时这样的反应是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了才会这样。 他想应该给点奖励江时的,于是他问江时:“我答应你的事情都是算数的,那你现在跟我说,我身上有那点做的不对的,你不喜欢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说完他直盯着江时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余北漠身上可太多江时不喜欢的点了,准确来说江时是不喜欢余北漠这个人,余北漠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变成一个找不出一点缺点,完美无缺的人,江时都不会为此动容。 更不会忘记余北漠对他所做的那些恶劣到没边的事,他不会原谅余北漠以往犯下的过错,就像留在他心底的那些无法消失的伤痕一样,永远消除不了。 江时回答不了余北漠问出的问题,所以他摇摇头沉默的表示自己不知道要怎么说。 余北漠也不强求他,“是不是累了,我先带你去洗澡,洗完澡了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想好了再跟我说也行,一天想不明白就多想几天不用着急的。” 江时想余北漠当然不着急啊,他要是想不出来怎么说不就正合余北漠的意,这样他就可以不用改了,就可以一如既往用那些恶劣的方式来对待他。 不过他懒得揭穿他那些虚伪自我感动式的表演。 余北漠把江时抱到浴室,把人放在花洒下的凳子上。 这是从江时腿不能动开始,余北漠叫人专门连夜定制好的。 那时候江时特别抗拒余北漠的接触,还是那种见到他就开始情绪失控,说话冲冲的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 余北漠因为给江时吃药的这件事,对江时内心有愧,所以一直迁就着他。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都是跟江时分开房间睡觉的,也没有强迫江时跟他发生别的关系,非常安分。 江时的腿动不了自己一个人没有别人的帮助肯定是洗不了澡的,余北漠也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江时的身体,甚至用手帮江时搓澡,他的心眼很小见不得江裸露的身体被别人看见,所以他就叫人定制了这一把凳子在花洒下,他只要需要负责把江时放在凳子上调好水温,在旁边准备好睡衣,剩下就交给江时自己搞定了。 做好这一切,他就站在浴室门口等江时洗好澡,自己在再把他抱出来放回床上,看着江时躺下才离开到隔壁的房间睡觉。 有时候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得不离开东临几天,他也会通过监控来观察保镖照顾江时的时候有没有越界,他不在的时候,江时洗澡时只能让保镖把轮椅推到浴室里,让江时自己用手撑着保镖在一旁扶着到凳子上,是绝对不允许保镖抱江时的。 余北漠把江时放到凳子上后,像往常一样调好洗澡水的温度,一般到这个时候,余北漠就应该退出浴室到门外等候了,可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退出去,而是伸手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江时一把抓余北漠那双在他衣领处作乱的手,“你想干嘛,我自己可以洗的,你可以出去了。” 江时强装镇定,可表面上的慌乱还是被余北漠给察觉到了。 即使察觉到江时的害怕,余北漠还是没有把手从江时的身上拿走,他对上江时的双眼:“没想干嘛,今天太晚了想帮你快点把澡给洗完,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就只是帮你洗澡而已。” 余北漠的双眼满是疲惫,眼白上还满布着一丝丝的红血丝,江时没有从中窥见出一点关于欲望的神情,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帮他洗一个澡而已。 江时也不再拒绝余北漠帮他洗澡的要求,余北漠要是真的想要对他做点什么,根本就不需要以洗澡的名义来对他行不轨之事,他要是再扭捏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江时攥着余北漠的手渐渐松了力,默许了余北漠的做法。 余北漠也不再墨迹,动作很快的帮江时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用热水浇在江时的身上认认真真的帮他洗澡,有余北漠的帮助江时洗澡的效率比平时快多。 余北漠的手也是真的老实,整个流程下来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眼神都没变一下,倒是江时不争气的红了全身。 最后余北漠给江时把睡衣穿上,把人抱在床上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落在江时的耳尖上,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 “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明明我们之间做过比这还亲密的事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小人心态愧疚了一小下的江时瞬间就不愧疚了。 “我没有,是你水温调的太高了,热的。” “好,是我水温调得太高了,把你耳朵都烫红了。” 余北漠难得顺着江时的话,没有跟他犟。 余北漠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秋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把煲好的去寒汤和江时的药给拿上来,接着自己就去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和去寒汤,汤已经被江时给喝完了,只剩下那几颗药孤零零的躺在那。 江时已经闭眼躺下了,余北漠知道他没睡着,于是他轻柔的把江时从床上半抱起来靠在床上。 “江江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快起来把药给吃了。” 江时这才把眼睛睁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一点:“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我本来就没有……” “江江听话。” 余北漠打断了他。 江时想到之前自己强烈抗拒表示出自己不想吃药的想法,最后的结果都是被余北漠用强硬的手段给灌了下去,这一回他换了一个思路,想着示弱扮可怜来取得不用吃药的机会,可最后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装可怜这一招没用,他不想再惹余北漠不快了,只能乖乖把药吃了下去。 吃完药的江时又躺回了被窝,被子把他的半张脸给遮住,他感觉到余北漠把卧室的灯和门都给关了,就在他以为余北漠离开时,逐渐放松的身体又因为后背上突然贴上来的热源又紧绷了起来。 余北漠的手环着江时的腰,头搭在江时的肩膀上,怕江时把他赶出去一样,先开口解释道:“今晚就让我陪你睡一晚吧,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就当你是在可怜我吧。” 江时能有什么办法,说难听点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他什么反抗的举动都做不了,就只能由着余北漠去了。 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响彻整片东临,声音逐渐逼近别墅。 余北漠是被保镖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好不容易入睡的余北漠突然被吵醒,心情很不好,刚想发火,保镖的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少爷是警察来了,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现在正在大厅里等着你下去问话呢。” 余北漠下意识看了下窝在他怀里的江时,窗外的丝丝月光照在江时的脸上,他清楚的看见江时正瞪大着双眼看他,圆鼓鼓的莫名的瘆人。 他看出了江时眼里透露出阵阵兴奋,他把手覆在江时的双眼上,让那双大眼睛迫于压力闭了下去。 “江江你继续睡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余北漠表现得特别淡定,没有一点慌乱,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根本就不需要费力就能轻松解决。 这让江时的心凉了一大半,失落感占满了他的全身,他知道这不会是他重获自由的机会。 余北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起身下楼去了。 一下楼他就看见郑煊辉那张愤怒担忧掺杂的脸,因为余北漠的出现就只剩下愤怒了,拖着一瘸一拐还没好完全的腿走向他,不过被身边的辅警给拦住了。 郑煊辉站在原地破口大骂:“你个狗崽子要完蛋了,还不快把大江给放了!” 第124章 谎话 郑煊辉的语言攻击对余北漠来说毫无杀伤力,余北漠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为首的警官陈立看见余北漠从楼上下来后,立即进入状态,简单明了地告诉余北漠自己来的原因:“余先生你好,有人举报你非法囚禁,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希望调查过程中余先生能配合我们,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郑煊辉腿被打伤的那一天,被余北漠安排的人送回家后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得以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行走,虽然不太利索,但对郑煊辉来说已经足够了。 郑煊辉来东临找江时的那一天,在别墅门口突然被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畜牲用铁棍一下子把他给挥打在地,还摸不清楚什么情况呢,紧接着第二棍子又落了下来,疼得他两眼冒金心,趴在粗粝的地板上,冰冷的雨滴像是针一样砸在他的身上,又疼又冷。 天知道他到底是惹了谁要被这样子对待,他只是一个来找朋友聊天叙旧的普通人罢了。 缓过那股眩晕的劲后,郑煊辉扭头想要看清楚站在他身后打他的畜牲长什么样,就看见那人手上举着铁棍,看样子是想要再打他一棍,不明所以的他气得破口大骂,说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打他,操你大爷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郑煊辉秉持着既然他都是要挨打的,与其沉默不语像个窝囊废一样挨棍子,还不如做个有骨气的窝囊废,怎么着都得骂回去几句,总比白白挨揍来得强的道理。 又狠狠地骂了他们几句,当第三棍快要落下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这一棍下来他这腿是彻底废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心里害怕极了,可强烈的自尊心让他说不出一句求饶的话,他扭头回去,趴在地上,准备默默接受这一棍可以让他变成残废的最后一击。 他的脸上的五官因为害怕紧张全部用力的挤在了一起,可等了很久身上都没传来铁棍落下的触感,身后没有一点动静,这可太折磨郑煊辉了,这样漫长的等待比直接把他杀了还难受,磨磨蹭蹭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他真想回头大声吼出来,要打就给他来个痛快,在这儿墨迹什么呢!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样喊了出来,正当他以为他会为此遭到更猛烈的殴打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他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从地上扛了起来,往别墅里走去,刚才还对他凶神恶煞,殴打他的凶手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他喜笑颜开起来,还让人给他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端上一杯热姜汤给他喝,说是让他去去寒。 转变之快让郑煊辉一时接受不了,这什么意思,打了他九九八十一个巴掌,给他一个拇指大的甜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可能的,这件事儿要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接过那杯热姜汤,一口没动的放回桌面上,他是真怕这群人给他下毒啊。 他沉默着不说话,就这么跟坐在跟前的凶手对视,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凶手对于郑煊辉看他的眼神了然于心,明白他在等自己解释些什么,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看着郑煊辉问他是不是江时的朋友,郑煊辉回答说是,简单明了没有多说别的废话,静静等待凶手接下来的话题。 凶手先是安抚了几句郑煊辉,让他别紧张放松点,他们不会再动手打他的,刚才打他完全是出于误会,并不是有意的。 郑煊辉瞬间嗤笑一声出来,误会?他跟他们能有什么天大的误会,竟然要用铁棍废了他的腿,他倒要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凶手没有因为郑煊辉的近于讽刺的嗤笑声做出什么反应,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解释起来。 凶手说他们不知道郑煊辉是江时的朋友,而且这个地方知道的人很少,对于郑煊辉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人物,他们害怕他是什么恐怖分子,怕他做出点什么有害的事儿就先动手,把这种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里,免得照成什么不好的意外。 这个解释未免太过于牵强,他一个大胖小子能是什么恐怖分子,能做出什么样有害的事情来,他是完全不相信这个解释的,而且他刚才分明看见凶手解释完自己都觉得荒唐给自己逗笑了,不免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儿上浪费时间。 当务之急是见上江时,好确认他有没有被上次跟他一起来找他的那个男人欺负,根据他跟江时的那一通电话来看,江时的确是被欺负了,自己的梦中江时也是那样的可怜,他受不了。 虽然不知道江时为什么脸上总是带着忧郁的神态,处处都散发着他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过得并不开心的信号,还依旧要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愿离去。 所以这次他来找江时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他说两句话而已,他要带江时走。 他问凶手江时在那里,能不能让他出来见他一下,他有话要对江时说。 凶手抱歉地说江时这会儿不在家,好像是生病了,被余北漠带去医院了,今天内不会回来,让郑煊辉改日再来吧。 郑煊辉知道他在骗人,来之前他还跟江时在手机上聊过天呢怎么就突然生病不在家了呢,就是不想让他跟江时见面而已,肯定是那个男人在背后搞的鬼。 他也不揭穿凶手的话,反而问了他余北漠的名字,凶手毫无疑问地告诉了他。 之后郑煊辉就说没事儿的,他们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凶手没什么反应,只是淡笑的看了他一眼,低头拿着对讲机说话,问对讲机那头的人,说郑煊辉不愿意走要怎么办,不知道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凶手回答了一句是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态度良好的说一些抱歉地话,说他家主人不喜欢陌生人在家里过夜,要是真找江时有些什么事儿,等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也不顾郑煊辉的反抗,直接将人扛到了车上,给他送回了老家。 回到家后他躺在床上想了想,想关于江时的事儿,乱七八糟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余北漠这个变态囚禁了江时,那么江时为什么不逃走呢,是因为他没办法,没人帮他,他走不出来,余北漠的手段又太多,江时这么单纯的一个人能有什么手段去对抗呢。 郑煊辉越来越可怜江时,余北漠在他这儿的形象越来越邪恶,是个不知不扣的大混蛋,他要帮助江时逃离余北漠的魔爪。 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时发一条消息说别怕,有他在天就不会塌,他很快就会来救他的,打开微信的界面他才恍然想起,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他本来想给江时发消息的,却被旁边压制住他的保镖给抢了过去,把江时的微信给删了,连着加好友的验证消息也给删个干净,一点关于江时的痕迹都没有。 看来他只能等了,等他一能下地走路就去救江时。 他的腿好得不太利索,从小县城里来到江时这边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天都黑了。 他先去当地的警局报案说了余北漠的罪行,把他说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超级坏蛋,还指着自己的腿说这是余北漠让人把他打成这样的,希望警方能帮他讨回个公道,把他的朋友江时给救出来。 只是接待他的那个警官给出的反应让他大失所望,他让郑煊辉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抓人啊,郑煊辉哪儿来的证据,那个地方荒郊野岭的,连个监控都没有,他去那里找证据。 他没有办法,只能请求警官能去调查一下,他说的话全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谎。 可无论他怎么哭啊喊啊就是没人搭理他,他还被轰了出去,他就坐在警局的门口没有去向。 余北漠谁不知道他家的势力,黑白两道全是人脉,别说打断郑煊辉一条腿了,就是把他给嘎了都能全身而退的主,谁敢去查他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真去查了什么公都没立得,最后还惹得一身骚,不划算,也不值当。 郑煊辉就在警局门口呆坐了三个多小时,想他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准备站起来去边上的杂货铺买把刀自己去剁了余北漠那个狗东西。 就被人给叫住了,他回头看,是一名样貌年轻,整个人都散发出正派气息的警官,他说他叫陈立,知道了他的事他可以前去调查一下。 陈立刚从警校毕业一年,是军官世家里出来的小孩,家族背后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这个时候的陈立还不明白社会的现实,怀着一腔热血去帮郑煊辉,也是从这里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有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办得到的,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不合理的事继续发展下去,还要假装看不见,听不着。 余北漠听了陈立说的话,还是配合得很,完全没有郑煊辉想的那样,他以为余北漠看见他带着一群警察过来,会害怕到跪地求饶,痛哭流涕,说自己知道错了自己以前鬼迷心窍了才会这样,他马上就把江时给放了,求他们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就会。 郑煊辉臆想的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余北漠非常淡定,好像这件事威胁不了他一样。 郑煊辉要被气死了,他忍不住开口骂余北漠:“你个狗崽子,你现在最好把打江给放出来,大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操你大爷的!真是日了狗了!遇到你这个狗日的……” 郑煊辉叽里呱啦的,说出来的话要多低俗有多低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吵得陈立耳朵受不了,开口让郑煊辉闭嘴,他会帮他把件事查清楚的,郑煊回才把嘴巴闭上不说话了。 余北漠打了个哈欠,颇有些不耐:“要问就快点问,大半夜的影响人休息。” 面对于北漠这不端正的态度,陈立蹙起了眉头,忍着心里的不快,继续问一些郑煊辉向他转述的话语。 都被余北漠给否认了,由于没有实质的证据,陈立也不好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只好提出要见江时的这一个要求,他需要问作为受害人江时一些问题。 余北漠没说什么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了卧室门口,余北漠先是自己进去,把江时身上乱了的睡衣给整理了下,才把人放进来的。 他对陈立说:“他的腿不方便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床上跟你们谈了。” 听到这句话郑煊辉炸了:“你他妈的!余北漠你这个畜牲,你打我就算了,还把大江的腿给打折了,你还是不是人啊!警官你看他,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吗,大江整天跟他在一起,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这是家暴啊,还不快点把他抓走。” 陈立回头看了郑煊辉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他又讪讪的闭上嘴了。 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江时的身上,这才过了多久啊,江时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落下,他用手擦了擦眼睛,心里可难受,他希望今天就能把江时带走。 江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陈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好让江时不那么害怕。 看江时这种魂不在体的状态,陈立对于郑煊辉说余北漠囚禁江时这件事儿感到越来越有可信度。 他一点弯都不拐,直接就问江时是不是被余北漠强迫他留下来的,他自己想走却走不了。 陈立问完,江时沉默着没给任何反应,还是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快要被他给搅成麻花了。 起初陈立以为江时是顾及到余北漠还待在这儿的原因,害怕不敢说,于是他让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部分警员带郑煊辉退出卧室到门外等着,又看着站在原地不愿意出去的余北漠,要求他也到门外等一等。 余北漠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出去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陈立江时。 陈立非常有耐心的重新问了一遍自己刚才问过的话,还让江时大胆说出来,不用害怕,他们会帮他主持公道的。 江时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起头跟陈立对视,特别坚定的语气说:“没有,我没有被囚禁,我是自愿留下来的,他没有强迫我。” 这个回答无疑不让陈立感到惊讶,他不确定的问了一下江时:“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事实,没有撒谎,没事的你好好想一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江时还是坚持自己开始说的那一套:“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自愿留下的,没人强迫我,他人挺好的。” 陈立从方方面面看江时怎么看都不像自愿的样子,不死心地问:“那你的腿呢,听你朋友的话来说,你之前是个可以正常走路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是他打的吗?” 陈立想既然定不了余北漠非法囚禁人的罪,江时的腿要真是余北漠给打断的,定个家暴的罪名也是可以帮江时摆脱余北漠的。 江时语气很淡地说:“不是他打的,我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变成这儿样了,明天他会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治疗的。” 说完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个微笑来,他对陈立说:“这只是个乌龙,是我的错,辉子之前给我发消息我没有给他说清楚,让他以为我在这受欺负了,他担心我就跑过来报警了,希望你们不要怪他,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吧。” 好吧,江时都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自己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也无能为力。 “没事儿,我们也这一行的都是抱着不愿意放过一点可疑事物心态来工作调查的,没有什么错不错怪的说法,既然你没事儿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他站起了身,“感谢你的配合,我就先回去了。” 江时朝他点点头:“好,一路平安。” 告别过后陈立转身离开了卧室。 陈立先是跟余北漠说了一些很抱歉的话,说自己问过江时了,这里面发生的事都是误会,之后就带着警员一行人离开了,还拖着在一旁大喊着不相信的郑煊辉。 回到警车上他好一顿跟郑煊解释,郑煊辉愣是一点都不相信,说江时肯定是因为被余北漠给威胁了才不敢说实话的,还质疑了陈立的专业性,这让陈立气得火冒三丈的。 他拿出刚才自己用手机录下他和江时对对话的录音给郑煊辉听,听完后郑煊辉瞬间蔫了下来。 半晌吐出一句话来:“大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余北漠手上,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差点把陈立给气到吐血,他懒得再跟郑煊辉解释了,干脆把嘴巴闭上,不再说话。 直到他在车上接了一通电话,结束后他扭头看郑煊辉说:“我想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那通电话是陈立的父亲打来的,他父亲说让他不要伸手管余北漠和江时的这件事儿,这件儿他管不了,也没能力。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可能还会给家族的人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 陈立的世界观崩塌了,塌了个彻底,并且无法重新建立起来。 第125章 事故 郑煊辉他们一走,别墅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安静的状态,余北漠站在二楼的长廊上,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才转身回到卧室。 被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余北漠刚才的困倦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把卧室的门给关上,看向床上的江时,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变。 听见关门的声音江时知道是余北漠进来了,他抬起头对上余北漠的视线,想着余北漠应该是有一些话要跟他说的把,或者警告他一些什么,毕竟警察是郑煊辉带来的,余北漠会不会以为是他让郑煊辉报的警,好找到机会脱离他的掌控,离开这座专门为他打造的牢笼。 他有些忐忑,害怕余北漠又把郑煊辉拿出来说事来威胁他,让他从今往后都给他老实点,他知道余北漠不会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羞辱他几句,让他别白日做梦了,他永远都逃脱不了,一辈子都只能留在这里哪儿都去不了。 也知道余北漠对除了他以外的人毫不留情,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从上次亲眼看到余北漠让人打郑煊辉的那几下,他就明白了,余北漠是谁啊,就算他把人给打死了都会有人上赶着帮他兜底,以确保他能完整无缺的从这件事儿中全身退出,受不到一点惩罚。 原本知道郑煊辉带着警察来救他的时候,他内心是兴奋的,也许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将会在今晚获得,可当他看见余北漠脸上那毫不在意地样子,仿佛这件事儿跟他无关一样,甚至带着点美梦被人打扰了的不耐烦从卧室里不慌不忙地走出去,他就知道他今晚能离开的这件事儿没可能,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看见余北漠出去的那一刻他也想跟着出去的,他害怕余北漠会对郑煊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要是郑煊辉因为他有个什么擅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永远走不出来,从此都要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可是他的腿废了,根本动不了,余北漠不帮他,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床上默默祈祷,希望郑煊辉能没事。 等到余北漠把警察和带进来跟他谈话时,他用余光看见了站在最后边的郑煊辉,好像瘦了点,往前走的时候腿还一瘸一拐的,腿没好,江时又心疼又难过,可他什么都帮不了郑煊辉。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郑煊辉不要再因为他受到不该他受的伤,吃的苦,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他不能把无辜的郑煊辉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以他选择昧着良心说出了余北漠人还挺好的这句话,说他是自愿留下来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他的意愿。 就是希望自己表现得听话一点,能让余北漠心情好点,这样到时候替郑煊辉求情的时候能容易点。 江时对这本书内容的记忆已经忘却了很多,只知道余北漠在书中对原主有着极大的掌控欲,偏执到了恐怖的地步。 他记得原书的这一段剧情,郑煊辉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带着警察来救原主的,原主以自己得救了,把余北漠把他囚禁在这的种种罪行说了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余北漠拿着他伪造的精神诊断书给警察看,说他有臆想症等其他的精神疾病,警察本来就是站在余北漠这边的,来调查也只是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而已,郑煊辉又没给他们实质性的证据,警察在看完那份精神诊断书时跟余北漠说了两句话就打算离开了。 原主实在是受不了,当场大哭了起来,这惹得余北漠心里不快,想要给原主一点教训,希望他以后能学听话一点,不要跟他作对。 也不管原主哭成什么样,直接扭头对准备离开的警察和骂骂咧咧的郑煊辉他们说,郑煊辉这样诽谤他囚禁人算不算报假警,算不算造谣毁坏他人名誉。 余北漠问一句为首的警官就点头回应一句算,说完余北漠笑了一下说,那应该给郑煊辉判几年呢,为首的警官心领会神,附和着余北漠说至少要判五年以上吧。 把原主吓得直哆嗦,扒着余北漠的腿替郑煊辉求饶,说余北漠让他做什么他都意愿,再也不想要离开他了。 当时的余北漠只是把跪在地上的原主抱起来,让他对警察说他有没有逼他留下,原主一直摇头说没有人强迫他留下来的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余北漠这才满意,抬头对警察说没事了,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也不去追究郑煊辉的罪行了,让他们回去吧,说完他就抱着原主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所以江时知道做再大的反抗都是没用的,改变不了任何事实,还不如装乖一点,让郑煊辉能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 江时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按道理来说,他从这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又被余北漠给带回来了书中的世界,剧情早就崩塌的面目全非了,为什么还会有郑煊辉报警的这一出呢,虽然没发生像原剧情那样的情况出来,但也够他害怕一阵子了,他的心里特别没底,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发展。 令江时惊讶的是余北漠盯着他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抬手把卧室里的灯给关了,在黑暗中爬上了床搂着江时躺下,掖了掖被子,头靠着江时的头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儿睡醒再说吧。” 江时难得没有挣开余北漠圈着他的双手,回应了余北漠一声嗯,就安静的躺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时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过来,他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已凉透,看来余北漠很早就起来了,他从床上坐了会缓解了一下自己混沌的脑子,他都有些怀疑晚上发生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梦,不然余北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小江你醒了吗?” 秋姨接到余北漠的电话,说是江时醒了让她上去看看。 被这么一打断江时也没空去想这些对他现在的脑子来说有点复杂的事了。 “秋姨你进来吧。”说话间带着重重的鼻音,让人听着像是感冒了一样。 秋姨有些担心:“小江你是不是感冒了呀,喉咙痛不痛,等会吃完饭我给你冲点感冒冲剂喝吧。” 江时解释道:“秋姨我没有感冒,可能是刚睡醒说话就会这样吧,没事儿的。” 秋姨走进卧室来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透了些自然光进来,外面的雨还在下。 “那哪儿行啊,这都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了,前天你又吹了些夜里的雨风,就算没感冒也要喝一杯预防一下才行。” 江时的眼神追随着秋姨匆忙的步伐,最后落在藏在窗帘背后的窗户外的雨景中。 “那好吧。” 江时没有跟过度关心他的秋姨争他到底有没有感冒,需不需要喝感冒药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争到最后还是秋姨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得喝下那一杯感冒药的。 秋姨整理着这不算乱的房间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跟江时说话。 “你说这天也真是奇怪,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连着下了一个多月雨的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会晴,没有太阳晒的日子再活泼的一个人都会变得有些阴郁的。” 秋姨说完这句话感到有些不妥,立即转移话题。 “小江肚子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江时想了一会儿说:“秋姨我想吃面,你给我做碗面吧。” 吃完面后,江时在一楼的大厅上看电视打发时间,转了好几个台都没有他想要看的,正准备把电视关掉,回卧室看书,播放着的新闻栏目出现了几个他熟悉的字眼。 余北漠的舅舅苏明,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季新。 昨晚他们离开后的一个多小时,西临的城郊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当时苏明正经过此地,下的雨又大根本看不见周围的情况也听不见山石滚落下来的声音,是跟在他身后的陈季新发现的。 陈季新不顾前方的情况有多危险,立即加大了车的码数,冲过去把苏明的车给撞到了前面去,避开了山石的撞击,自己却未能幸免车尾被击中了,造成侧翻,车在地上滚了一圈,陈季新当场昏迷,是苏明叫来的救护车把人送到医院的。 对于这场自然事故的自然性,余家人保存着怀疑的态度,西临这块地是余家开发的,各项可能发生的安全事故都是经过专业人员的严谨勘测后进行人工干预的,一却可能发生的危险自然灾害都经过了处理,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故的。 余萧心里有了猜测,是人为的,连夜派人去调查此事,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宴会上跟苏明产生口角的那一位,被苏明在那么多人面前揍,那个男人心里不服气就想了这么个点子,想要苏明的命。 没想到被陈季新给干预了。 对于这件事余家人自然不能忍,把那个男人送进了监狱,并在圈子里宣布谁要是再跟那个男人家里有商业上的来往就是公然与余家作对。 促使男人的家族在一夜之间没落,且永无重新开始的机会。 看完后江时心里一阵难受,直接把电视给关了,回到卧室看书去了。 余北漠是下午两点回到东临的,他给江时穿上一件薄外套,又带着江时坐上车离开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时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余北漠问了这么一句。 他注意到余北漠眼下的乌青,比昨天还要重似乎是没休息好,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是几点起的,显得整个人很疲惫。 “我不是答应过带要帮你把腿给治好吗,当然是带你去医院检查制定治疗方案啊。” 江时还是侧着头看他,他感觉余北漠好像变了,变得有点成熟了。 好半天他才回应了余北漠一个嗯。 也许是车内过于安静,余北漠过于沉默,江时忍受不了,这太奇怪,太尴尬了,必须找点话题把这安静的环境给打破一下。 于是他破天荒的主动开口关心起了余北漠的事儿来了。 “你舅舅没事儿吧?” 面对江时的主动关心,余北漠心里有些诧异,随即挑了下眉,坐端正了起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江时:“哦,这样啊,你舅舅没没事儿就好。那他呢?” 余北漠:“谁?” 江时:“陈季新啊。” 余北漠:“他啊,也没什么事,躺在重症监护室呢,死不了。” 江时:“这还没事啊,都躺那儿地方了能好到哪里去。” 见江时那么关心别人,余北漠心里不对味来。 “你这么关心他啊,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 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余北漠话里话外都带着醋味呢。 他不想解释太多,说多错多,别到最后又吵起来。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哦,这样啊,那好吧。” 两人谁都没说话,一时间又回到了刚才安静的氛围中。 过了一会儿余北漠突然问他。 “江江要是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难过,向别人打探我的消息关心我,为我担忧?” 问完也不等江时给他回答就自问自答似的说下去了。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对你那么坏,你肯定巴不得我能死在那场事故中,这样你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离开我了。” 余北漠语气里满满的自嘲感。 江时被他说出来的话给哽到无语,也有些被气到了,他呵了一口气出来,微微皱着眉看着余北漠。 嘴巴张了又闭,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难道要亲口听我跟你再说一遍,你才开心吗?” 江时明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问一下他而已,没想那么多,没想到余北漠倒较上真了。 刚才还觉得他变成熟了,没维持多久就又变回了像小孩一样爱吃醋的样子。 他问的问题性质,就好像是一个大人问小孩,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啊,无论小孩回答那个都会受到问他这个问题的人要他解释为什么要选择其中一个,难道另一个就不配吗。 江时又觉得自己嘴贱,早知道不多嘴了,简直是在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江时越想越气,余北漠他不想好好说话,非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僵,他也不管了,用极其恶劣的口吻说: “是啊,要是你的话,我巴不得你死了呢,根本就不会为你感到伤心难过,更不会担忧你,像你那么坏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吧!” 江时以为余北漠会因为他说的话勃然大怒,可他并没有,反而对他笑了,还是真心实意的那种,简直出乎意料。 “是吗,那就祝我死后下地狱吧。” “江江死后一定是天堂上的天使。” 江时的火被他软软的话给浇灭了,想不出回答他这无厘头的话。 只觉得余北漠这人有病。 脑子有病,神经病! 第126章 副作用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个下午,直至天黑,江时才把所有的检查做完,光是做这些检查就已经把江时身上的所有力气花光了。 这让江时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忧,他以前也没这么弱啊,这不过是腿不能动了,又不是身体其他部位也不能动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歹说他也是个成年男性,就光是做个检查而已,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力气全部耗光的。 这让他很担心自己往后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越来越差,到时候吃饭不会都要人喂才行吧,这样的设想让他感到惶恐,他不想要这样成为一个彻底的废人。 江时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自己的身体状况给侵占了,也没觉得余北漠带他来医院明明是来治疗腿的,为什么要把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检查了个遍。 虽说治疗腿的同时,要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一些情况,能更准确的找到病因,治疗起来能好得快些,但也不用这么细致吧。 细致到就差把江时的脚给抬上桌面看看有没有甲沟炎了。 江时是完全察觉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就这样听信了余北漠开始哄骗他的那一套说法。 江时也没真傻到一点不对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刚开始检查到一半的时候,江时就有些顶不住这样连续来回跑的检查项目,一会上楼一会又下楼的,虽然他人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的,根本就不要他用力。 但这样繁琐的检查项目还是让江时感到心烦,心累,他忍不住对余北漠发脾气,说不是说来看腿的吗,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无关紧要的检查,简直是在浪费时间,他不想治疗了现在就要回家。 江时的心态突然就崩了他认为余北漠根本就是不想治疗他的腿,不想让他好起来,才会故意让他在检查身体这方面浪费时间,检查完又要用非常遗憾的神情看着他说,非常抱歉医院里也检查不出来他的腿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残废,他们也没办法制定治疗方案,江时这一辈子是注定要在轮椅上待一辈子了。 江时接受不了这样的预想,当场落泪,哭着控诉余北漠的种种罪行,大致意思就是说余北漠对他不好,就只在乎自己的感受。 余北漠听江时这样讲他,他也不生气,抱着江时好一顿的哄着,解释为什么要做那么多类的检查,说得有理有据的,把江时的小木脑袋给哄得一愣一愣的。 江时这才停止了这场突然伤心的哭泣,配合完接下来的各项检查。 一直到检查完所有的项目,江时一点疑心都没起。 检查完的江时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焦急的等待着结果,站在他身后一直陪着他的余北漠感受到了江时的这份紧张,拉了把旁边的椅子到江时的面前坐下,拉着他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又看看江时因为害怕而紧缩起来的眉头安慰道:“别害怕江江,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算是对余北漠安慰他的话语做出的回应。 他分不了自己太多的注意力在余北漠身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讨好他。 面对江时冷淡的态度,余北漠并未说什么,只是牵着江时的手静静的等待,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看见医生手上拿着关于江时身体检查出来的资料回来,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口,着急知道结果的江时没等人医生走进来坐下,就非常紧张的看着医生问自己的情况。 “医生我的身体没什么事吧?腿还能不能治好了,为什么我没做什么就单单做了份检查身上就没劲了,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江时一个人在这叭叭叭的问出了很多问题,医生都没打断他反而很有耐心的样子看着他,等他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完才开口为他解惑他所担心的事情。 “江先生您先别激动,检查结果出来的结果显示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健康,您的腿也能治好请您放心。” 知道自己没事后,江时靠回轮椅上,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腿能治好就好,其他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至少身体是健康的,这对长期处在低谷中的江时来说,这无疑是个好的消息。 难得对余北漠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像是在感谢他一样。 虽然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余北漠造成的,但他还是要谢谢他,谢谢他没有狠心到要他一辈子残废。 余北漠有一瞬间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江时这样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忘记上次在江时脸上见到这样的笑容是什么时候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余北漠去回想这件事儿,医生把治疗江时腿的方案大致讲了一遍,好让江时能放心后,就要求余北漠单独留下来谈话。 有了医生的话,江时就跟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心里那点忧虑全散开了,乖乖的被保镖给推了出去等余北漠谈完话出来。 医生问余北漠:“你真的要给他用那些药?” 听着医生问他的话,余北漠并未着急给出回答。 而是一直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在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继续在这件错误的事情上继续错下去。 江时腿突然不能动,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事儿,是余北漠托人从国外弄回来的药,服用下去能让人的下肢持续瘫痪一个月,而且不会有什么副作用,顶多会让人没有什么精神,提不起劲,整个人软绵绵的。 对余北漠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种药只能用一次,超过这个次数后,将会使第二次服用这个药物的人造成永久瘫痪。 余北漠把弄回来的药混在他给江时准备抗抑郁的药里,一起给他吃了下去。 当时的余北漠实在是太害怕江时回离开他了,腿长在江时自己的身上,他就算每时每刻盯着他看也总有疏漏的一天,让江时有逃跑的机会。 这让他很烦恼,在江时和公司两边跑的情况下,让他身心俱疲,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能拿出来同时处理好这两件事。 他又不能真的把江时的腿给打断,就想出了这样看似有点退路的方法,用药物暂时控制住江时,等哪天江时学乖了或是想明白了,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不再耍小心思做一些无畏的挣扎后,他才能让江时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可眼看药效就快要过期了,江时不仅不跟他示弱,还对他的态度还越来越恶劣,抗拒他的靠近,看见他就像是幼小的猛兽幼崽如临大敌一般,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时,呲牙咧嘴的嘶吼着,企图用这种招式把敌人吓跑,殊不知自己以为很凶恶的表情在敌人眼里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只要他想,一个巴掌挥下来就能让江时死无葬身之地,一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特别是半路还杀回个林泽出来,让他觉得江时能想明白这件事的期限将会延迟到他无法估计的地步,大大加重了余北漠的危机感。 焦躁不安的内心长时间得不到平静,就特别会滋生出一种无端的恶出来,催促着人们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余北漠为此做出了他人生中自己最后悔的事,自己却没察觉出来,只顾着眼前,他不想江时离开他,什么也不考虑就用了这样卑鄙的手段。 既然这个药快要过期了,江时没有一点服软的意思,余北漠只能另寻他法,找出了这么一个新的药物来继续控制江时了。 可明明已经想好了的,为什么会在医生的问题下沉默许久呢? 是因为江时刚才的笑,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良心,他有些后悔这样对江时了,也许他不必这么极端的,他要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子下去。 余北漠的沉默在医生眼里是一件好事,所以他并不着急让余北漠立马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他认为余北漠就是缺乏自己好好思考的时间,才会如此草率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 他希望余北漠能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想清楚,把这件错误的事情停止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北漠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这块儿不算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前停下,抬头看窗外那没有一丝光亮漆黑的天空,就像是他和江时看不见未来的路一样黑。 半晌他终于开口回答医生的话。 “确定,继续下去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余北漠的回答让医生大失所望,却又不能在这件事儿上对他多加劝解,得罪余北漠对他们来说并无好处。 “好,明天再开始,今晚让他睡个好觉吧 ,毕竟用了这个药后,以后都很难有个好觉睡了。” 面对医生话里的阴阳怪气,余北漠选择忽略,用这些药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他都知道,从注入第一针开始腿就开始肿胀,一种类似骨骼生长的痛折磨着用药人。 以后一旦停止用药后,腿即使好了,能蹦能跳,每逢雨天,膝盖处就会有像蚂蚁在里面啃食一样又痛又痒,根本没有根治的方法。 这些余北漠都知道,可他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心魔给打败了,跟这些对江时有害的副作用相比,他更害怕江时的离开。 第127章 无差别攻击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检查出来的结果并不好,我,刚才医生跟我说我身体很健康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的吧,其实一点也不好,其实我身体有很大的毛病吧,是不是坏到没有治疗的方法了,跟你商量后事呢……这样也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活着……” 江时开始是顶不住好奇问余北漠为什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说着说着又往不好的方面想去了,说话声越来越小,还有微微的颤音发出来。 觉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腿就突然瘸了的,除了癌还有什么是突然诱发这一系列疾病爆发的,没有,他也想不出其他的病因,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余北漠给他吃那些他根本就不需要吃的抗抑郁的药,他一个精神正常得不得了的人吃这种药只会伤害到自己。 他认为该吃药看病的那个人是余北漠他自己,与其把问题都推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到不如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把偏执的根源给揪出来彻底把他这个爱强迫人的毛病给治好,这样对谁都好。 江时话说到这委屈劲又上来了,吸了下酸溜溜的鼻子小声控诉余北漠。 “都怪你,要不是你给我吃那些药我根本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你给我吃那些药开始我的腿就变成这样了,都是你的错,我精神正常的很为什么药给我吃那些药呢,你自己怎么不吃呢,我看你更像是有病的那一个!” 从医院里出来余北漠整个人的神思处于游离的状态,至使他完全没有听到江时前面那些问自己的问题,直到江时带着哭腔的控诉声才将他给唤回。 他从上车开始就一反常态的在车上与江时空出一个位置的距离来,翘着腿靠着车窗坐,眼睛也往车窗外快速飞驰的风景看。 他扭回头看江时被气红了的眼睛,想要往江时身边靠近点,可看着江时这可怜的模样,心知道江时是不愿意自己的靠近的,也可能是做贼心虚,怕靠的太近会被看出破绽来。 只能保持着这样的距离跟江时说话:“好,这都是我的错,我是有病我才是该吃药的那个,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通通说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你把话都说出来,想怎么骂就这么骂,我绝对不还嘴,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点,开心一点。” 余北漠这样的态度才是让江时最窝火的,面对这样好好说话的余北漠江时一点办法都没有,无缘无故骂人不是他的作风,当然在他情绪特别不稳定的时候除外。 江时不说话了,特意扭头过去不让余北漠看到他的脸,一个人默默的生气。 余北漠思绪混乱的一批,也有些累了,今天早上五点多他就起来了,赶去医院看苏明,看到人没事后在那儿待了两个小时正准备撤离,却被余萧要求留下来,说是要等陈季新从急救室里出来,确定人没事了才能走。 余北漠自然是不愿意听余萧的话的,陈季新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他只是来确认他的舅舅苏明没事而已,这外来的野种企图把他从高台上挤下去,他不盼着他死在这场事故中就已经很好了,现在还要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为他祈祷,希望他能平安的出来,这不可能。 特别是有余卿之存在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余卿之为陈季新担忧的样子生生刺痛着他的心脏,即使表面上表现得是那么的不在乎,也曾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对余卿之的感情凉得像冬天的霜一样,不再奢望他能有回春的那一天。 可当自己亲眼看见余卿之满脸心疼的样子正正站在急救室的门口中间,因为过于紧张而微微颤动的背影时,他的心还是不免的被刺痛了一下。 余北漠当场就要抬脚离开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再一次被余萧给叫住了。 “都说了要等季新出来以后再走,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他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他好歹是你的弟弟,作为家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怎么了,再说了他是为了谁才受伤的你应该清楚,留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要是还是固执的要离开的话,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余萧批评的语气,不分黑白的话术彻底引爆了余北漠那根燃线,他狠狠的闭上眼而又复睁开,气得他头昏脑胀的,他站住脚跟,转过身想要反驳余萧的话,刚张开嘴,声音都没发出来,苏明上前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后带,像是护小鸡仔那样护着他,明明自己没有余北漠高,此刻就像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站在他的面前,毫无条件的偏袒他,让余北漠感到有一股暖流从脚底传达到他的大脑中。 他听着苏明铿锵有力为他说话的声音回荡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中,控诉余萧有什么资格教训余北漠,这个孙子是他强求来的,不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爱留给余北漠吗,为什么要在中途把陈季新接回来跟余北漠竞争,既然余北漠是在他余萧的手段下出生的,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坚定的选择余北漠呢。 这很难吗,一点也不难吧,以余家的实力来说,要扶持余北漠直上青云一点难度都没有,主要在于余萧有没有这个想法罢了。 苏明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有力的巴掌打在余萧的脸上一样,脸上尴尬气愤的青红交绿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手杵着拐杖在那涨红着脸,手指着苏明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明不管余萧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转而对起余卿之发起攻击,说余卿之就是个懦夫,畜牲,既然不喜欢,不想要,不能接受为什么要同意试管生出余北漠,等人出生了又不闻不问的,他试问余卿之,他有花过一天的时间陪过余北漠吗?关心过余北漠一句吗?给过余北漠一个拥抱吗?没有,一个都没有。 转头就跟陈钰圆生出个陈季新出来,对余北漠从来没展现过的父爱在陈季新身上展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余卿之真是位好父亲啊。 放他妈个狗屁!苏明就是看不惯余卿之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啐了他一口,呸!做给谁看呢,真他妈的恶心人,说余卿之就是个操蛋玩意儿。 躺在急救室里的陈季新也未能躲过苏明的无差别攻击,苏明直接杨言陈季新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的,是余北漠喊陈季新去救他苏明的吗,还是他苏明叫陈季新冲上去的?有人喊陈季新吗?没有,没有人喊陈季新冲上去的,是他自己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余老夫人,陈钰圆从来没见过苏明这样不讲理的样子,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脑子中连劝解的话都想不出来,好像只要自己一开口劝苏明不要再说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愿意留下来走就是了,何必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自己就会立马被苏明审判。 其他人好像都被苏明着发疯的样子给唬住了,没人敢开口说一句,只有余北漠是恍惚的,不确定这样的情形是真实发生在现实中还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居然有人站出来保护他了,一时愣住,不知道如何反应。 直到苏明把所有人骂了一遍,回头抓住他的手腕,他才回过神来,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原来一向对他冷淡的舅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苏明冷静下来,对着余萧他们撂下最后一句话。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小畜牲怎么样都不关阿漠的事,他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不要那所谓的情亲去绑架阿漠,因为你们从来没给过阿漠亲人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根本不配说这句话!里面那个小畜牲的确是因为我才会躺在里面的,我认了,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大可以把我的命拿去赔给他,就是不要找阿漠的麻烦,他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说了太多话的苏明有一瞬间感到缺氧,脑袋晕晕的,缓了下才嘱咐似的跟余北漠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 看余北漠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没动,苏明还以为他这是被吓傻了呢,轻轻推着他背,让他走。 余北漠不可能丢下苏明一个人在这儿的,阻拦住苏明推着他走的步伐。 “没事舅舅,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我不走就在这里等他出来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要去干的。” 苏明只觉得余北漠懂事得让人心疼,特别是余北漠用他那双跟苏禾一个模样的眼睛看他的时候,这里面的眼神里透着股怅然自失。 让他想起苏禾伤心难过的样子,使他喉咙像是被人用锁链勒了一下一样的胀痛,说不了话,他拍拍余北漠的肩膀,两人往旁边的不锈钢椅上坐下等着陈季新从里面出来。 大概过了有三个小时,陈季新才从急救室里转到病房里头,头上和四肢裹满纱布,像是木乃伊一样。 身上的麻药还没过,陈季新眨着他黑亮的眼睛盯着苏明看,人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苏明整个脸都是黑的,受不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看,恶狠狠的瞪着陈季新吼道:“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花啊!” 陈季新笑了,颇有种天真无邪的样子:“你好看啊,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漂亮。” 苏明无语,把这当成陈季新麻药还没过的胡言乱语,不再理会。 对余萧说:“看到没,人没事儿呢,还会出言调戏人呢,我和阿漠可以走了吧,毕竟我们两个是外人,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人了。” 说完也不等余萧他们反应,拉着余北漠就要离开,其他人都没什么回应沉默的默认他们可以走了,怕说多两句就又吵起来。 人还没走出门口呢,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病床上的陈季新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挣扎着要从床上下去,要不是旁边有余卿之扶着他早就摔在地上了。 陈季新不是很在意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意识不到,嘴里还喊着苏明,让他不要走,他想要苏明陪着他,说完见苏明不理他还要往前走,突然就委屈的哭了。 余家人只觉得是陈季新麻药没过,情绪很脆弱,没有安全感,恰好又很喜欢这个跟他认识到只有一天的苏明,想要苏明留下,从他身上索取他需要的安全感。 余萧不得不再次请求苏明留下来,至少等陈季新麻药过了后再离开吧,这样他就不追究刚才苏明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些胡言乱语了。 苏明知道余萧没说笑,自己刚才说的话也的确过激了,余萧就算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地里还是会使一些阴招教训苏家的,够苏家难受一阵子的这是对苏明出言不逊的惩罚。 苏明无奈,只能咬咬牙,拍拍余北漠的后背,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看那个崽种。 余北漠这才从医院里离开的。 晚上没睡好,一大早的又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早上,中午的时候回到公司处理文件,下午又回到东临带江时去医院检查,听医生话里话外的劝阻,已经没精力去哄江时的小脾气了,只能极其敷衍的安抚着江时不安的现状。 这要是放在任何一天,余北漠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哄江时的,但今天不行,也没办法,纷杂的思绪占满他的脑子,分不出一点多余的精力。 车内陷入一种怪异的安静氛围中,没人开口说一句来打破它,一直延续到他俩回到家,吃完饭洗完澡,这种古怪的氛围才消失的。 江时坐在床上,打着床头灯在看书,这是江时的入眠书,没看多久就开始打瞌睡了,眼皮直往下耷拉,他随手把书扔在床上,抬手把床头灯给关了。 躺下准备睡觉了,余北漠却在这时拿着药和水走了进来。 “江江先把药吃了再睡。” 江时没说什么,接过余北漠手中的药吃完就又躺了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了。” 余北漠没给他回应,他听见玻璃杯落在床头柜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身后贴上一股热源,余北漠上了他的床,要和他一起睡觉。 江时推了余北漠一下:“你回去自己睡。” 余北漠和江时有一段时间没一起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因为江时情绪问题的缘故。 昨晚是特殊情况,也可以说是江时心软,累了,才让余北漠得逞的。 余北漠被江时推了这么一下,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江江别闹了,我今天真的好累,你就让我在这儿睡一晚吧,别再推开我了,我只是想睡个好觉而已,不会做别的事儿的。” 江时不动了,好吧,看在今天余北漠带他去医院检查要给他治腿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的迁就余北漠一次吧。 第128章 越来越严重了 这是江时接受治疗的第三天, 腿上的情况没有一点儿逐渐变好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这让江时心里忍不住起了疑心。 像往常一样,晚上九点江时早早吃完药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会儿入眠书准备睡觉了,卧室的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透气,微微凉的夜风从外头吹来,拂过江时的脸,让他感到很舒服,下了一个多月的雨终于在今天迎来了晴天。 江时看困了,把书放在床头柜上,没有像往常每一天一样把书随便丢在床上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等会儿余北漠会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入睡,这本被他乱丢的书也会被余北漠给乱丢在地上,把边边角角都给磕破皮了,江时心疼。 从三天前晚上开始,余北漠每天晚上都要睡在江时的旁边,那天说的话就像风一样,一吹就散,根本就是骗人。 偏偏这段时间余北漠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什么时候回来,离开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没法跟余北漠说这事儿,每天发现余北漠的时间都是半夜他被膝盖处异样的胀痛感给疼醒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被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余北漠给吓了一大跳,又为余北漠不讲信用感到生气,想把他给推醒让他滚出去的。 只是身上软软的使不上劲,他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就想着等明天早上醒来再说这事吧,一觉醒来余北漠早就不见了身影,看着凉透了一半的床边,江时陷入了沉思,这才早上七点,余北漠就出门了?以往最早都是早上八点离开的。 江时想了想,就让他再破例一晚吧,昨晚的事他就不追究余北漠的罪行了,没想到第二天半夜醒来又感受到自己被余北漠抱在怀里睡着了,气得江时直接用指甲盖掐余北漠手臂上的肉,想要把人掐醒,掐得他手都酸了,余北漠愣是一点反应没有,江时别无他法,只能放弃把余北漠弄醒来问话的想法。 自己小声嘀咕了句余北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便在余北漠宽阔热得像火炉的怀里沉沉的睡去,殊不知黑暗中的余北漠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嘴角悄悄扯出了一个弧度,心里感叹江时的可爱。 第二天不出所料余北漠早已离开。 江时知道余北漠这个人死性不改,只会口头上说说而已,他一定要问清楚余北漠为什么要一而三再而四的冲破自己的承诺,一犯再犯。 江时在床上呆坐了会儿叫保镖给他拿来了一个闹钟,自己在亲自把第二天的闹钟给调好,是早上五点的闹钟。 这时候就有人好奇江时为什么不叫秋姨给他拿,反而叫他最讨厌的保镖给他拿闹钟了,因为秋姨有事请假回老家办事儿去了。 余北漠重新给他招来照顾他的人,全被江时给气走了,理由是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抗拒陌生人的接近,况且余北漠给他请来照顾他的人一点都不称职,在有人的地方表现得很会照顾人的样子,一单独跟他在一个空间,马上就摆脸子给江时看。 那个请来照顾江时的男人在众人面前那种和蔼,亲切的笑容在单独面对他时瞬间变成满脸嫌弃的样子。 还故意使坏,在扶江时从轮椅上起来的时候,掐他的手臂,江时开始还不知道是故意的,就让男人轻点,别那么用力,男人满是不耐的说知道了,下次会小心一点的,可下一次还是依旧很用力,江时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在吃完中饭的时候,男人拿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江时接过来放在手中,盯着男人看,突然笑了下,骂了他一句傻逼!直接把那水泼在男人的脸上,尖锐的疑问声在餐厅中传开,把旁边的保镖给吸引了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男人立马把江时刚才的罪行通通说了出来。 说他好心拿水过来给江时吃药,江时什么话都不说,就把水往他身上泼,把自己说得可怜的要死,把江时形容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保镖希望他能教训一下江时,没想到保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打算离开,不管这事了,男人着急喊道:“哪有这样无辜欺负人的,我虽然是你们花钱请来照顾他的,但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欺负啊,必须给还我个公道!” 保镖折返回到男人面前,冷笑理所应当道:“你也知道你是被人花钱请来的啊,欺负你?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们老板花那么高的价钱就只是让你这样舒舒服服的扶江先生从轮椅上起来坐下而已那么简单的吗,别说是往你脸上泼水了就算是他把玻璃杯砸你脸上都行,能干就干不能跟就滚!” 男人的脸变得煞白起来,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保镖不去理会男人被吓得僵硬的身子,转而询问江时的意见,要怎么处理这个以下犯上的男人,江时只是说他不喜欢这个男人,让他收拾收拾滚蛋吧。 在同一天内,余北漠给他请回来的三个人,都认为江时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明面上尊重江时尊重得不得了,背地里处处对江时使坏,江时喊他们他们都装作听不见,最后江时以各种理由,让保镖把他们给请走了。 江时其实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章的,直接把他们偷偷掐他的事告诉保镖,自然会有人替他把这几个人给处理掉的。 但这恰恰是江时最害怕的事,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保镖,这几个人就不只是单单从东临滚蛋那么简单了,他们将会面临此生最恐怖的场景,江时虽然被他们欺负了,也很生气,但又觉得他们罪不至此,自己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就好了。 一天内赶走三个人,余北漠也就没再塞人到东临照顾江时了,就只能让管事儿的保镖代为照顾了,江时也乐得自在,少了秋姨在耳边唠叨,日子过得清闲多了。 唯一让江时感到烦的事就是余北漠总是趁他睡着的时候,爬进被窝一起睡觉,早上又起得很早,都没机会跟余北漠说不要在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往他被窝里钻了,回自己房间睡去。 江时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看着床头柜上的闹钟想,明天就能把话跟余北漠说清楚了,他就不信余北漠能在五点前起床出门的,这下终于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江时就听到有人打开卧室的门进来了,立马睁开眼往门的方向看去,长廊外的灯光从半开的门投射进来,没一会儿就随着关上的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时没想到过今天余北漠竟然会回来得这样早,他几乎是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指着余北漠的鼻子骂道让他赶紧出去,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近这间卧室半步。 也许是近几日余北漠对他的看管放松了些,又处处顺着他,让着他,不跟他去争辩一些没有结果的事,让江时暂时忘记余北漠狠毒的手段,都敢生出在余北漠的地盘上对他指手画脚,不让进这进那儿的,嚣张得不得了的想法了。 江时的手撑在床边,正准备起来,就看见余北漠在没有开灯的房间踉跄着脚步,朝床边走来,像是喝醉了的样子,江时默默放下撑在床边的手,躺了回去,他想要看余北漠想对他做什么。 余北漠没开卧室的灯倒是方便了江时偷偷观察情况。 几乎是余北漠一走近床边,江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其中还掺杂着江时讨厌的烟味,江时忍不住拧眉,想让余北漠离他远些,可他又的确好奇余北漠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做什么,硬生生给忍住了。 在江时的印象中,余北漠好像把烟给戒了才对,记得刚被余北漠囚禁的时候,余北漠在他面前抽烟,他说了一句难闻后,余北漠当场把烟给掐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了。 看余北漠醉成这个样子,身上还穿着定制的西装,一定是参加了什么宴会,身上的烟味应该是从别人那里沾上带回来的。 江时悄咪咪的半开着眼观察余北漠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余北漠在床前站了会儿,然后轻缓地在床边坐下,就这样盯着江时的脸看,有一瞬间江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好像跟余北漠的对上了,吓得他赶紧把眼睛闭上,内心祈祷余北漠什么也没发现。 闭上眼睛的江时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就变得比平常灵敏许多了,他清楚的听见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像是累到了一样,有点呼吸不畅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坐在床边久久不起身,江时都快要装不下去了,都想直接从床上蹦起来,问余北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只冰冷得像是没有血液流通的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从眉毛描绘到嘴唇,动作轻而慢,弄得江时脸上痒痒的。 动作停止,只听见余北漠轻叹一声,就从床上起来了。 江时睁开眼看向浴室里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余北漠健壮的身影在花洒下洗澡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直到余北漠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才回过神,把眼睛闭上。 他感受到余北漠带着水气的身体正在靠近他,然后他就被余北漠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江时想余北漠现在喝醉了,跟他说那么多应该听不懂吧,要不还是等明早再说,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可是现在不说他心里又难受,指定睡不安稳,江时挣扎了一分钟,还是选择现在就要把话给余北漠说清楚。 江时试探似的开口道:“余北漠,你睡着了吗?”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立马得到回应的江时沉不住气,急得想开口再问一遍的,余北漠开口了。 “没有,怎么了?” 说话间还伸手揉了揉江时的肚子。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给你接一杯热水过来?” 江时攥住余北漠那只作乱的手,反而被他反手握在掌心,抵在他的胸口上,江时试着挣扎了两下没挣开,也就没动了。 江时说:“我没有不舒服,余北漠你是喝醉了吗?” 余北漠:“没醉。” 知道余北漠没醉江时终于可以放心骂余北漠了,不怕他听不懂。 语气立马变得凶恶起来:“你没醉干嘛要进我房间啊!那天晚上明明说好了的就只让我陪你一晚而已,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我要自己睡,你现在就起来出去,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面对江时的驱赶,余北漠没有生气,很有耐心解释起来。 “为了照顾你啊,医生说打完针后你身体会出现一些副作用,需要有人在旁边守着时刻观察情况,有不对的地方要及时通知医生,这样才能好得快些。” 余北漠这样一说江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 “我就说嘛,我的腿怎么打了那些针后就变的胀痛起来,原来是副作用,这些是不是正常现象啊?” “不用担心的,这些都是正常现象,胀痛就说明江江的腿正在自我修复当中,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既然是为了自己的腿好,江时也就不计较余北漠睡在他旁边了,也不想多说其他的,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显然余北漠并没有要这么早入睡意思。 “江江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吧。” 第129章 不要忘记我!不许你忘记我! 听余北漠这样说,江时的睡意顿时全无,他把余北漠环在他腰上的手给扯开,把自己脑袋下的枕头给扯下来,塞在两人中间隔开,不让余北漠有下手的机会抱他。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他什么都不会,腿脚又不方便去那里干嘛,跟他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吗。 况且余北漠去上班不在家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是江时难以得到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歇会儿,透口气的独处时间,不用对着余北漠那张喜怒无常的脸,和变化多端的情绪。 本来他在面对余北漠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压抑了,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同意余北漠这个对自身没有一点好处的提议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要跟余北漠待着,他还活不活了。 当下立即拒绝道:“我不去,我去了能干嘛?难道要我像上次一样陪你去那个什么狗屁宴会一样被人当面嘲笑吗?我真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非要看我被别人羞辱才能满足你那变态的心理对吗,余北漠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 余北漠低笑了下:“对,我很坏,不过江江这次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说着他伸手把江时放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抽开,重新塞回江时的脑袋下,江时都来不及反应又被余北漠揽在了怀里,他气急,觉得余北漠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一时挣扎得厉害:“你干嘛!谁允许你碰我的,放开!” 江时的挣扎只能说是徒劳,余北漠毫不费力的用腿压住他乱扭的身体,用手钳制住他不断推开他的手。 江时现在就像是被人用绳子捆绑住全身一样,动弹不得,江时气得直喘粗气:“你还敢笑?!还说我误会你,你就别狡辩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别人嘲笑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只能找你帮我出这口气,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依靠,只有你才能帮我,你想利用这种招式将我的心给攻下来,让我对你产生依赖,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要你才会对我好,只有你能帮我,别人都是坏人,除了你以外没人能帮我一点,让我永远都离不开,从而心安理的的对我提出一系列的要求,顺便将你对我做过的种种坏事一笔勾销,反过来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余北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再以调侃的话语来回答江时问他的每一句话了,他把头埋进江时的颈肩处,声音变得低低的,好像受委屈的那个人是他。 “江江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把你的身份公布而已,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余北漠话没说完,江时像是彻底放弃了挣扎,身体上,思想上的通通松懈了下来,也不管之后有什么后果,继续对着余北漠一阵输出。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从而对你妥协,让你帮我把他们都给解决掉吧,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对你彻底妥协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他们当面对我的那些嘲讽,还是说在背后对我的那些指指点点带来的伤害,都不及你带给我那些伤害的百分之一来得多,我想我该恨你的,但我想了下我才不要恨你呢,也许把你忘记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我不要。”余北漠把江时搂得更紧了,好像江时会突然从他怀里消失一样,也在怕江时要真的将他给忘了,这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江时要是真的将他给忘记,那么他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偿还江时在他这里受过的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能够给江时下如此狠手的原因,他总在等,等那天江时能接受他了以后,在以后的时光里慢慢偿还,可是余北漠不知道,事情不会顺着他的想法去发展,江时也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接受他,更加不会爱上他,他等不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只会加重他和江时之间的矛盾,就拿这段时间来说,他以为他和江时之间的关系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像以前那样那么抗拒他,也不怎么朝他发脾气了。 甚至会主动找他搭话,找话题跟他聊上两句,那是因为他余北漠手上捏着江时的软肋,江时才假装哄他的,等哪天江时什么都不怕,不管,不要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要分开的时候,余北漠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余北漠在嫉妒郑煊辉的同时也在庆幸,幸好郑煊辉对江时来说够重要,他才有机会能跟江时纠缠那么久。 余北漠哀求着说:“我不要你忘记我!你不许忘记我!” 你要问江时恨不恨余北漠,那是必然的,几乎是可以不用去想的一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可是恨有什么用呢,对江时来说恨余北漠就等同于他要记余北漠一辈子,这无疑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加重痛苦,江时不要。 如果可以他要将余北漠忘记个彻底,要余北漠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忘记关于余北漠的所有记忆,对江时来说是一种解放,放过他也是在放过余北漠。 过多没必要的纠缠对谁都没好处。 江时没说话,就这样被余北漠抱着闭上眼睛,想要睡觉了,他不想跟一个醉鬼继续说太多没必要的话。 余北漠见江时不回他的话以为江时在生气,于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带他去公司一起上班的原因。 “江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公司是想要照顾你的,给你请的陪护你又不喜欢,一天内三个人都被你赶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所以才会想着把你带到公司方便我照顾你的。” 江时猛然睁开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怪我吗?再说了我是一个人在家的吗,那么多保镖不是人难道是鬼吗?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说什么都没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烦!” 江时说的话太冲,余北漠饶是再有耐心也被江时一直拒绝的态度激起了一点点火气,哽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不好发作,也是跟江时倔起来了。 “那我非要带你去呢?” “你要是敢强制把我带去公司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余北漠你还有没有心了,我都这样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处一下很难吗?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吧,从来都是你在要求我去做一些事。” “余北漠,我现在就一个要求,求你放过我,让我一个人待会,要是二十四个小时跟你待在一起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体谅我,给点让我可以喘点气的独处时间吗?” “就当你可怜可怜我了,好吗?” 江时一直在说,余北漠一直保持着沉默,内心阴暗的想法一直在翻涌。 江时说的话太伤人了,余北漠好不容易热络起来的心就被江时说的这么几句话给浇冷了。 就那么讨厌他吗,宁愿死也不想跟他独处。 余北漠妥协了,他松开梏桎住江时的手脚。 “我明天再给你请一个陪护来,人要是再被你给气走了,我不管你愿不愿都要把你带去公司的。” “不了,保镖照顾得挺好的。” “保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的,你不觉得你这样是在给别人增加工作量吗,你怎么那么坏呢。” 江时气笑了,凭什么说他坏。 “随便你吧,这是你的地盘,你叫谁来都行,我无权反对。” 余北漠将江时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 “只要你能说出来为什么要把那三个人给赶走,我就听你的,让保镖照顾你。” 江时眼珠子转了转,打哈哈道:“没有理由,看他们不顺眼呗,毕竟我是一个坏人,对人发脾气也很正常。不说了,我困了要睡觉。” 说完就闭上眼睛,也不管余北漠是何反应。 余北漠慢慢放下搭在江时肩膀上的手,说:“江江你知道吗,有时候善良也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江时当然知道啊,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这句话的含义,他不打算继续跟余北漠说下去,只想用睡觉来逃避。 他感觉到余北漠翻了个身,没在说话了,他们之间隔了点距离,像是在闹别扭的小情侣,在气对方故意隔出来的距离。 江时懒得管余北漠,生气就生气,他又不在意。 卧室里安静下来,江时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又闭上,气得他想往余北漠的屁股上踹一脚才解气。 无奈他的腿废了,发挥不了,指着对着余北漠的后脑勺呲牙咧嘴无声的谩骂了几句。 骂完心里好受多了,许是骂累了,困倦感袭来,江时的眼皮慢慢合上,就要睡着了,余北漠突然来了一句话。 “你说你看到我的脸就烦,那你看谁的脸不烦呢,林泽的吗?” 磕睡随着余北漠的话飞走了,江时满脸问号,他有提过林泽一句话吗,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余北漠又说:“你知道吗,今天我在酒局上看到林泽了,他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说让我别太嚣张,他迟早有一天会把你带走的,开始我没理他,像他这种人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也不屑跟他说太多,可他一直缠着我,说我对你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放你离开呢。” 余北漠转了个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对上江时的视线。 “我说,因为是你不愿意离开我的,你虽然不喜欢我,但你却离不开我,说你已经是一个被我\/操\/透\/了的骚\/货,我一天不回来你就痒的浑身难受……” 江时扇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恶心恶心恶心!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江时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余北漠的脸还挺疼的。 他从床上下来,替江时掖了掖被子。 “江江晚安,祝你好梦。” 说完就离开了卧室,去了隔壁房间。 去你妈的好梦,江时把余北漠枕过的枕头砸向门口,似乎还不够解气,抄起床头柜上的闹钟使劲往门上砸去。 闹钟的零件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 余北漠站在窗前,打开窗户听着外面的鸣虫声,手上捏着一根烟,他吸了一口,往窗外吐去,烟雾很快就随着夜风消散了。 余北漠遇见林泽这事不假,林泽也的确过来跟他说他会带江时走这件事,当时他只是淡淡的跟林泽说了句让他尽管过来把人带走,看他有没有命能从东临回去。 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当时他忽然想让江时也不痛快一下,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那些极具羞辱的话。 你要问余北漠后悔说出这种话吗,也许不太会,没人知道余北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把他和江时的关系搞的越来越僵。 余北漠把烟点燃后就只抽了一口,其余的都让风给抽去了,卧室里没开灯,他就看着手中的那根烟慢慢燃去,直到它彻底燃尽,余北漠才堪堪回过神来。 他把烟头随意扔在地上,把窗帘拉上,直到一丝光都透不进来为止他才回到床上休息。 余北漠坐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褪黑素,吃了几颗,就躺下睡觉了。 第130章 幻觉 那天晚之后江时和余北漠算是彻底闹僵了,让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变得如同枯株朽木一样不堪一击。 余北漠连着几日没回东临了,也没有再往别墅里请照顾江时的陪护,更没有以照顾江时的名义把人带到公司上加以监管。 事情的发展如江时所愿,照顾他的重担落在了保镖的身上。 对于余北漠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江时毫不在意,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心里希望余北漠‘消失’的时间能再长一些。 这种轻松只是江时对于余北漠不在他身边没人给他施加压力,那种压抑紧绷的精神状态少了一点,就仅此而已,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其他方面没有一点变化,甚至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特别是他的腿,怎么感觉比他不治疗那阵子的情况相比还要严重了许多。 他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医生,医生每次都是同样的回答说是正常情况,有这种感觉就证明他的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叫他不用多虑,过于担心的话可能会对伤势的恢复有所影响。 听医生这样说,江时无比信任医生的话,一点怀疑的心都没有,始终奉信医者仁心这句话,在他眼里医生都是圣人,是不会害人的。 事实上江时也别无他法,唯有心中的信念才能将他这具残破的身躯支撑起来。 江时甚至还害怕自己过于担心焦虑的心当真会影响到自己腿部的恢复,每次感到异样的时候都会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现象,是快要好的标志,尽量让自己忽略针孔注射带来的胀痛酸麻搔痒感。 身体上的残缺本就已经让江时感到萎靡不振,对未来的生活没有向往的期待,好像他就要永远烂在东临这块土地上一样,没有出头之日。 更别提他在没有精神类疾病的情况下还要被迫吃下那抗抑郁的药了,每次江时都想要偷奸耍滑,却没能成功过一回。 第一次他先是把药含在舌头底下,当着保镖的面喝水假装咽下去了,想着等保镖走后再偷偷把嘴巴里的药给吐出来。 江时自以为很聪明的想法在保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的存在,保镖只需要一眼就足以识破江时心里盘算的小九九。 当时保镖就站在江时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不离开也不说话,只跟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就收回眼神放回江时的身上。 直到江时感觉到舌头底下的药物正在慢慢融化,苦涩的味道蔓延在整个口腔当中,江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命,保镖就站在他跟前,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的,只能抬头用接近于绝望的眼神盯着保镖看,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信息赶紧离开。 保镖神情未变,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温水放在江时手中,语气平淡道:“江先生以后还是不要把药含在口中了,不然苦的还是您自己。” 江时无奈,口中也实在是苦的要命,只好把手中的温水一口喝了下去,好冲淡口中的苦味。 口中苦到令人发麻的味道和保镖的劝告不足以让江时死心,立即行使了第二次计划。 这次他学乖了,他当着保镖的面把药真真实实给吞进了肚子里,并张开自己的嘴巴给保镖看,以此来证明自己没有在耍小心思了,让他放心离开。 等保镖一离开,江时就立马往厕所里跑,把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企图用催吐的法子把才吃进去的药给吐出去。 结果也如他所愿,把药成功吐了出来,喉咙处的神经组织火辣辣的跳动着,虽然方法难受了点,但这对江时来说总比把这些对他身体有害的药物留在肚子里强多了。 只是他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高兴时,门外的保镖闯了进来,把他从厕所里推出来,当着他重新把他刚才吃过的那种药,从瓶子里倒出来,让江时再吃一遍。 并直言道,江时要是还有催吐逃避吃药的想法,他催吐一次,就要重新吃一次药,直到江时能乖乖把药吃下去,不再有其他的想法为止。 江时知道保镖说的话是认真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也就再也没有生起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也不再抵触,药正常吃,日子也正常过。 这只是对于别墅里除了江时以外的人来说罢了。 频繁吃这种药的后果就是江时身体上,精神上的状态出现了一系列不同寻常的症状来。 全身浮肿的要命,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正常人该有的姿态,江时这个不怎么在乎外表的人,都不敢拿正眼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丑,好陌生,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里三天三夜的尸体那般可怖,为自己现在的丑态感到自卑。 精神状态也变得神经兮兮的,走哪都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特别是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给唤醒,醒后便是久久不能入睡。 瞪着大眼睛环顾四周,总认为有人躲藏在黑暗中,只要他敢将眼睛闭上,那人就会走到床前给他脑袋来上一锤。 睡眠质量变得极差,脸上尽是憔悴之色,江时皮肤白,加上眼下那团乌青让人看着像是活死人一样。 保镖都看不下去了,在向余北漠汇报江时的情况时,没忍住暗里劝说余北漠要不然还是不要给江时吃那些药了,看着江时这像瘟鸡的状态,他真怕哪天江时没抗住,就这样没了。 到时候有余北漠后悔的,还会连带着他们一起遭殃。 没想到余北漠倔得像一头驴,仍是执迷不悟,坚持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保镖也不好多说,只能照做。 保镖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余北漠这是真心喜欢江时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时是他的仇人呢,要这样折磨人家,保镖心里一阵唏嘘。 余北漠的心态完全变了,固执的认为江时就是得病了,才会一直想要离开他,抵触他,拒绝他,对他恶言恶语,全然忘记江时的精神诊断书是他逼着人医生伪造出来的。 余北漠应该庆幸他这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江时的面前。 以江时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余北漠出现在他的面前无疑要发生一场巨大的争吵。 江时现在能保持这样平静的状态完全是因为余北漠不在的缘故。 现在江时就像是一只流浪小猫,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某块空地上给自己顺毛,善良的人们拿着猫条给他时他也会用头去蹭蹭来人的裤脚,来表示自己的友好。 但如果来的是恶人他则会弓起身子,呲着牙,喉咙发出威胁的声音以吓退对方,恶人若是敢往前一步他必定会亮出自己的利爪毫不犹豫的甩过去。 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举动招来更大的伤害,但永远不会后悔。 第131章 晴天 这几日都没有再下过一场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夏日的烈阳抚慰着江时那一颗阴郁,消沉的心,把围绕在他身上的阴霾扫去了一半。 正值中午,江时坐在院子外没有遮挡的天空之下,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他的身上。 消停了好几天的天气,又恢复了夏天该有的样子,即使是树木丛生处于郊区的东临气温也是直线上升,火热的太阳光线照在人的身上,有种用放大镜对着太阳光折射到皮肤上的灼热感产生。 在太阳底下待了近一个小时的江时有些受不了了,皮肤被晒得红红的,像是过敏了一般,即使他喜欢,又贪恋这种暴露在阳光之下的这种状态,这与他实际上所处的处境是截然相反的,让他无比着迷,不愿意离开。 可皮肤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他像是躺在石锅上的一块牛排,全方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在石锅上煎烤一样,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时抬起手遮挡住眼睛上方,眯着眼有些贪恋的瞟了眼上空的太阳,收回视线,朝站在阴影处的保镖挥了下手,示意他过来,让他把自己带回卧室。 一回到房间,江时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落差感来,仿佛刚刚他还是翱游在天空上自由自在的小鸟,下一秒就突然被人给抓了起来,关进了一间又小又暗的鸟笼里,鸟笼里的他被挂在阴暗潮湿阴冷,不通风的溶洞里,水滴顺着钟乳石往下滴,滴滴嗒嗒的直扰人心烦。 只有洞口处有细微的光给他活着出去的希望,为了规避这种让他心痛的感觉,江时决定用睡觉来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伤痛。 躺在床上的江时并不能很好的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个多小时,才迷迷糊糊的进入睡眠当中。 半梦半醒间,江时感觉床头站着一个人,正死死盯着他看,他看不清那人的脸,想要问他是谁却发不了声,当他想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翻身都翻不了的那种。 他想大声尖叫,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点声音,动不了一点,眼前一下清晰一下又模糊的。 耳边有两个小人一直在说话,一个叫他再睡会,一个又叫他赶紧醒过来,从床上起来,吵得江时脑袋都快要炸了。 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江时才得以从床上慢慢清醒过来,当他靠坐在床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症状全都是因为鬼压床产生的幻觉,全都是假的。 浑身酸软无力的江时这才长叹了口气,心脏剧烈的跳动掩饰不了他后怕的心理,在床上坐了好一会的他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想要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看看几点了,恍然间想起闹钟早就被他砸碎了。 转而扭头看向窗外,紫红色的晚霞印在他的眼眸中,夏天的晚霞就是这样又美又孤寂。 江时估摸着这会应该晚上六点这样。 他把卧室的大灯打开,整个卧室亮堂堂的,让黑暗无所遁形没有藏身之处。 驱散了江时一点害怕无助的情绪,他拿起桌面上的书看了起来,等着保镖准备好晚饭上来喊他。 江时杂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行为,随着书本里的精神世界稳定了下来。 像是顿时清醒过来了,江时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会随便跟人生气,善良,正直,情绪稳定的自己。 短暂的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小气巴啦,不依不饶,固执己见,不讲道理小肚鸡肠的人。 江时是不愿自己变成这样的,在独处的时候江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现象,只有余北漠在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连带着无辜的旁人都要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虽然每次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语气过于强势不耐烦都会第一时间道歉,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的。 被他这样子无理由对待的秋姨每次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跟他说不要紧的,她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嗔怪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辩解。 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全然是因为生病了,脾气变大了很正常,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这种无端的变化自己也无法控制,让他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要坚持每天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秋姨不怪他就算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他的维护,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能不感到内疚呢,就算他吃再多的药都不会好的,甚至更加严重,他害怕自己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做什么事都只看表面,直接伤害到对他好的人。 光是在脑袋里想着,就够江时难过恐惧了的,他不想要这样,但却又深知自己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可以解决的办法,以往的种种也都在告诉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斗不过任何人,终将会输的一塌糊涂。 江时一下子低落起来,内心的有种失重感在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对活着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期望。 他想为了自己也许也能放弃一些东西的吧,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书是看不下去了的,江时把书合上,心事重重的把头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的日落。 周围很安静,没有多余杂乱的人声传出,只有一两句鸟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临近夜晚,郊区的温度降了些许,风也吹了起来,树叶的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江时陡然生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直到全身的皮肉被分解成只剩下一具白骨,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江时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抬手往上摸了下,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就没再管,任凭这眼泪在他脸上四处流窜,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江时死死的咬住嘴唇,始终没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来,额角因为主人的隐忍而轻微的颤动着。 江时感觉自己好痛,好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江时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砸东西的冲动,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伴随的保镖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先生您醒了吗?饭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您要不要下楼转转透透气先?” 第132章 嫉妒 江时不想让保镖听出异样来,没吭声,紧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泄露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扇门沉默着,谁都没有再主动把话说下去。 陷入往日回忆掺杂着当下痛苦带来的精神伤害,对未来的发展有着极强恐惧感的江时,像是一下子掉入海面上的漩涡一样瞬间把他卷入黑不见底的海底,他几乎要被这冲进鼻腔里咸咸的海水给溺死了。 完全察觉不出保镖此时的异样,一般来说保镖不会过多的来打扰他,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每天除了在江时吃饭洗澡的时候才会短暂的出现,或是江时在室内待得不舒服他就把人推到院子内,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看着,以防江时出现意外,其余时间都是让江时一个人待着的。 不会像秋姨一样有事没事就喜欢在他跟前晃悠,一直在他耳边唠叨,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得不到他任何回应后依旧耐心的站在门口候着,没有强行破门而入查看他有没有发生意外,或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我了结了。 保镖是不会在长的时间内没得到回应还让他一个人待在卧室里的。 江时感觉自己被一股浓烈的黑烟给笼罩住了,看不见,听不清周围的任何景象,自然也无法分辨保镖不符合常理的作为。 他只知道自己要控制不住喉咙里那一股快要溢出来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江时始终不愿意被除了余北漠以外的人看到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硬生生把这股呜咽的声音给咽了下去,只是脑子的思绪还没那么快恢复理智状态。 门外的保镖还在锲而不舍的询问着江时现在的状态。 “江先生?您要是睡醒了能不能给我回个话好让我能确认您现在是安全的。” “江先生,您要是再不出声的话我只能强行把门给撞开了,这样我才好确认您是没事的。” 一般来说,只要保镖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江时都会第一时间回复的,因为江时知道保镖没有说笑,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坏就坏在江时无暇顾及保镖话里的威胁,沉浸在控制自己尽快恢复正常的思绪当中,依旧一声不吭。 得不到回应的保镖也没有像他刚才说的话那样强行把门打开。 只是默默打开了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汇报江时现在的情况,需不要需要他采取强硬措施。 消息发过去,余北漠没有秒回保镖顿时焦虑了,一个两个的有话不直接跟对方说,非要把他搅进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地狱当中,他不禁感叹这年头的钱真是难挣啊。 夹杂在江时和余北漠两个人中间,让保镖有种被丢进一半是岩浆一半是冰块的大锅当中,冰火两重天。 本来他好好在楼下盯着余北漠请来的营养师做饭的,突然接到余北漠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上楼问江时需不需要下楼透透气之类的话。 保镖虽然有些不解,这都快要到吃饭时间了,为什么就不能等饭做好让江时把饭吃完再出去转转呢,就当顺便消食了。 心想江时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余北漠这才叫他上去打探情况的,但转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以余北漠对江时这样紧张的程度来看,江时要真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会跟他说太多废话,直接就让他上楼把门给踹开把人往医院送去了。 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保镖也只能按耐住,余北漠向来是这样,一会一个样的,让人猜不透。摸不清的,他只需要照做就行,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保镖盯着他和余北漠的聊天框足足看了三分钟,仍然没得到回复,卧室里头的江时也不说话,这两个人的沉默深深伤害了保镖的心。 急得他抓心挠肺的,他不知道江时在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人还活没活着,余北漠现在到底又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消息说这个事要怎么解决才好。 就在保镖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时,想要离开这让他感到恼火无奈的地方,都不想要这份高额工资的工作时,余北漠给他回消息了。 很简短的几个字。 「不用,继续等到他愿意说话为止。」 看着这几个冷冰冰的字眼,保镖心里那股气一下就泄完了,选择继续忍受,毕竟他要是离开这里就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高的工资的工作了。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的余北漠此时正坐在余家老宅的餐桌上。 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回东临的,就拒绝了余萧喊他回老宅吃饭的要求。 他都好几天没见到江时本人了,心里想江时想得要命。 也不知道江时的气消了没有。 离开江时的这几天他根本无法入睡,褪黑素对他都不起作用了,每天闭着眼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一场酷刑,怎么着都睡不着,他感到这比他工作的时候还要累。 一个人晚上在某一个时间点,总会莫名产生一股孤独的情绪来,所以他想回东临,抱着软软的江时好好睡一觉。 只是他刚把拒绝的消息发送给余萧,那头就立马给他回了个电话,今晚说什么都得回去一趟。 说陈季新今天已经完全康复已经出院了,他这个作为大哥的人怎么着都得给个面子回来一趟。 又把陈季新是因为苏明受伤的事拿出来说一遍,怎么说都能算得上是他亲舅舅的救命恩人了,他这个做侄子更应该过来一趟才对。 余北漠说不过余萧,勉强答应了下来,说吃完饭他就要离开,余萧没有反对的意见,同意了他的要求。 只是到了老宅,看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余北漠就后悔了,要知道这一幕的冲击力对他来说那么强,余萧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他都不会来的。 特别是陈季新这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有病在身把原本落坐在他身边的苏明给抢了过去,说什么自己还没好全需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说他是为苏明才变成这样的,理应让苏明坐在他边上好照顾自己,一口一个小舅舅喊得亲热。 完全不顾苏明脸上的表情有多恶心他,一个劲的往人身上贴。 还特别绿茶地问余北漠说他不会介意的吧。 陈季新的这种小伎俩余北漠没放在心上,知道苏明打心底厌恶陈季新,只是苏家现在很多地方都得靠着余家才能存活下去,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他体谅舅舅的不容易,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回怼陈季新。 扬起一个算得上得体的笑说不介意就低头看手机了,他打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上面呈现的是江时在卧室中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画面,因为过度隐忍而引起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 余北漠知道江时这是犯病了,若是强行进去打扰他,可能会引起更大伤害,还不如让江时一个人消化,他一直知道江时的自愈能力很强,总会有一万种理由来劝自己,就算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会为了他身边重要的人一步步妥协。 比如说为了郑煊辉,或是林泽。 这是余北漠潜意识的想法,他认为江时就是这样的人,他为自己不愿意让保镖强行进去看江时找出来的借口。 实际上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埋藏着嫉妒的情绪,牵动着他,让他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陪在此刻最脆弱的江时身边,只有他才能承受江时因为情绪影响带来的任何伤痛,不安感,只有他才能出言安慰江时,陪在江时的身边,江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一个,他要侵占关于江时所有的一切。 他完全不能想象那么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江时跟另一个人待在一起的画面,因为光是想想就够他生气的了。 余北漠表面上大体是淡漠的,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发现他轻蹙起的眉头,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安,带着焦躁又带着想要立马离开这里的急切感。 “砰!” 坐在主座上的余萧突然重重地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把餐桌上的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过来,所有人都看向余萧那张带着怒气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发火。 只有余北漠一个另类,仍然低着头看手机,因为焦虑的缘故他把手机握得很紧,抵在手机背面的那根手指一直在画圈圈。 手机被他不小心摁黑了他也舍不得把视线收回来,完全忽视了余萧的存在,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这一声响过炮仗的声音一样。 这在余萧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他迎着大家的目光,眼睛死死的盯着坐在角落里跟大家都保持着点距离的余北漠看,眼睛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似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叫你回来吃个饭而已就这么不耐烦吗?从坐下来开始一口饭没动,就盯着你那破手机看!” “你告诉我这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说你很忙?你说说这里那个不比你忙,怎么他们不盯着手机看,就你看!” 余北漠还没反应过来呢,大脑还停留在观察江时的画面上,只是身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抬起头对上余萧的视线。 眼里平静得像冬日结成冰的湖面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有的只是淡漠到发出寒气的目光。 余萧被他这死人一样的眼神给刺痛了,借题发挥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告诉我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服气?!” 余北漠被余萧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斥竟然奇怪的没有生气的情绪涌出,内心平静的要命,这让余北漠本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从那场宴会结束开始余北漠就已经彻底放弃那所谓的情亲了,也不再渴望能在这个家中得到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关心,他知道在这个家他就是一个外人的存在,他现在对余家来说还有用,暂时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在余家还有他可以待着的位置,等到那一天他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后,就会像一条狗一样被踹出余家的大门,在外自生自灭。 他没有可以完全依赖的对象,也就不会再产生一些不实际的幻想来了。 在满是利益的家庭中谈真心本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 他看着余萧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张开嘴巴想要官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 就算他放弃了内心所求的一切,也还是不想把场面搞得太难看,时机还不够成熟,万万不可撕破脸皮。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苏明倒是先他一步帮他解释起来了。 第133章 平静的可怕 “北漠这才从公司回来,可能是怕交代出去的的事情有人没听懂,就在工作群里再重新强调一遍,提醒员工注意重点事项,这没什么问题吧?” “余伯伯你说我说的话没毛病吧,北漠在工作上那么上心,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苏明本意是想替余北漠说话解释的,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又变得刺刺的,他从心底看不起余萧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看不得余萧这样说余北漠,语气中带着点火药味。 余萧被苏明说得老脸通红,火气就在头上想要继续发作是不可能的,如苏明话里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想要余北漠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可余北漠要真像苏明说的那样是为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以承认这是他错,甚至可以当着大家的面跟余北漠道歉,是他过于激动错怪他了。 问题是谁能证明余北漠刚才一直看着手机是真的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呢,他看余北漠脸上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像是在为家里那只金丝雀的事忧虑。 作为一个长辈他也不好把余北漠的手机抢过来强行查看,看余北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心神不宁的。 余萧没必要这样把事情做得太绝,这对双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知道答案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以一场激烈的争吵结束一切,最后饭都吃不成闹得不欢而散。 既然有人愿意出面调和,把梯子放他跟前了,他要是再这样把事情揪着不放到显得他过于强势,不讲道理了。 他轻咳了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自己把那股怒火给消化掉。 “好了,忙完就把手机放下好好吃饭。” 说着眼神在余北漠身上看了一圈。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吃多点哪里有力气去公司上班。” 余北漠突然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可笑,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同样虚假的态度对着余萧说。 “嗯,我知道了,刚才的确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在饭桌上处理工作上的事的,抱歉。” 说完也不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自顾自拿起桌面上的筷子吃起饭来了。 整个餐桌上的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除了余北漠在吃饭以外,其他人的手仿佛都僵得动不了一样,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从头平静到尾的余北漠。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余北漠被余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会像上次在宴会一样发疯,狠狠回击余萧说的每一句话,可他们的所想并没有发生,余北漠出乎意料的平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挑起他的情绪了。 他们从没想过余北漠也能有这么稳重的一天,像是一下子从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变成一个懂得说客套话,隐藏自己内心想法学会隐忍的成年人了。 余萧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对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言语感到后悔,人家不就是看了会手机而已,他为什么会这样过激。 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自己对余北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无端的恶意出来。 许是环境过于沉静,苏明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两句话。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个个沉着脸干嘛,动动手里的筷子吃饭啊。” “北漠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的,以后你们注意点就行啊,不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想要是有人突然这样指责你们的话,早就把筷子摔在地上离开了吧,也就北漠大气不跟你们计较太多。” 众人原本因为苏明说的第一句话有所缓和的脸色,被第二句话气的脸都红了,只是不好发作,硬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餐桌上估计就苏明和余北漠心里能好受点,其他人都是一脸沉重,身上的怨气飘得满屋都是。 这么一闹,这场饭局没人再说一句话,在沉默中进行到结束。 卧室门外保镖还在严守着,时不时嗷一声,怎么嗷都得不到江时的一句回应。 “江先生您到底醒了没啊,给我回个话呗,饭都做好了,再不下去吃都要凉了……” “唉。” 依旧是没回应,保镖心累得很,又没办法从这扇门前离开。 他拿出手机给余北漠发消息求助。 “老板一个半小时了,江先生还是躲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喊他他也不应,这怎么办啊,江先生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消息发出去,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保镖急得都想破门而入了。 就在保镖快要把头给挠破时,江时说话了。 “门没锁你进来吧。” 保镖从来没觉得江时的声音好听过,可就在这一刻,他觉得江时的声音就是世界上最好听完美的存在,像是救世主在召唤他一样。 得到允许进入的回答后,保镖是一秒也等不了了,江时的话音刚落下,他就已经推开门走到江时的面前站着了。 江时坐在床上,侧身低着头,一个眼神都没给保镖,只是让保镖过来扶着他坐回轮椅上。 保镖在靠近江时的那一刻,清楚的看见江时的眼皮肿了,明显是哭过,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也不好安慰,只能假装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江时说话。 “江先生我现在带你到楼下吃饭吧,吃完我再推你到院子外走走。” 江时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刚才的那一场自我修复花费了他很多的力气,累得他连话都不想说。 江时吃完饭被保镖推着在院子里逛着,保镖不再主动说话,除非江时先开口,他才会搭话。 东临夏天的晚风吹到人的身上是舒服的,可江时并不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这风像是一把把小刀,刮在他的身上,生疼得要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了,江时觉得这样活着好没意思,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没有,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在心里搭建的桥梁在这样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崩塌了,变成一片废墟。 他不要了,什么友情,亲情,还是那狗屁的爱情他一样都不想要,这些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他把握不住。 他真的顶不住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折磨能让他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他想与其这样抑郁一辈子,不如就这样死去一了百了,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对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影响,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他走到今天对得起任何人,他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江时想是这样想的,可心底一直有种愧疚跟他在拉扯,想要把他困住,最终还是解脱战胜了那一抹愧疚。 江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郑煊辉和林泽一块约出来,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出来给他们,他只是一个侵占他人身体,像一个小偷一样享受着这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还希望他们不要怪罪他,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但至少不要恨他。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是保镖的手机响了。 是余北漠打过来的,保镖并没避开江时走到别处接听,不过也没有打开免提,就这样站在他的身后。 余北漠先是问了下江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保镖说没有,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大致了解了下情况,知道江时没事后,余北漠不安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接着通知保镖说明天会有新的陪护过去,让他做好接待的准备,把一些注意事项跟人家交代清楚,别出错了。 保镖对余北漠突然招新的陪护过来的行为感到惊讶,江时对待陌生人的抗拒程度他是见识过的,他不信余北漠不知道。 按道理来说老板做什么决定跟他没关系,他只需要照做就好,可是他低头看着眼皮还有点肿的江时脑子一抽,竟然劝起自己老板来了。 说江时这段时间在他的照顾下过得还挺好的,应该不需要新的陪护,还说江时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这新的陪护恐怕刚进门就要被轰走了…… 保镖的话没能说完,电话那头的余北漠先笑了起来,说他找来的这个人可以比他照顾得更好,而且江时会喜欢他的,让他不要多虑,这些事情也不用他操心的。 保镖这才悻悻把嘴闭上,说自己知道错了,是他逾越了。 江时听着保镖回答的话也大概能猜出是个什么情况,他问保镖。 “明天有新陪护过来?” “是的,不过江先生不用担心,老板说了这个人你不会讨厌的。” “哦,这样啊。” 江时也不是很在意了,只要这个陪护不要像上次那几个人一样暗地里欺负他,他都可以接受。 余北漠刚从老宅出来,没有回东临,让司机直接回珍宝小区。 一上车余北漠就把手机给掏出来查看监控里江时的情况,知道江时自己消化完后,也不敢过于松懈,回了个电话给保镖,确认清楚才放心的。 这段时间里,他感觉自己跟江时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那天自己说的话也很过分,江时虽然表面上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好像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其实他知道江时记得可清楚了,说不准在哪次争吵中,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一说。 为了能让江时记得他的好,他决定把今天在公司楼下偶遇的王助理请回来照顾江时。 第134章 改不了一点 第二天中午江时吃完午饭就到院子外晒太阳去了,心里想着这陪护怎么还不来,不会是余北漠故意这样说,诓骗他的吧,明知道自己不喜欢陌生人还硬要把人塞进来,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能主动先说话,让自己求他不要请陪护来照顾他。 余北漠怎么这么有心机,那么坏呢,就知道搞这些小动作出来,让自己出口求他! 江时自以为已经精准识破了余北漠这邪恶的计划,他是不会主动去找他的,更加不会向他求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在乎,他不再需要讨好余北漠,自然不用理会余北漠递过来的台阶。 热烈的夏日暖阳把人晒得晕乎乎的,在太阳底晒了没一会的江时就感到困了,叫保镖把他送回卧室睡午觉。 江时这个午觉睡得那叫一个舒坦,心中没有压力,不用考虑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睡眠质量自然也就变好了,他已经好久没那么舒服过了,卸下心里那担重任,人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不再感到沉重。 要怎么形容江时现在的状态呢,大概就像是一个病怏怏没精神的高龄老人突然回光返照一般,人变得干劲十足,一顿能吃三碗饭,红光满面的,殊不知这些反常的举动是老人快要死亡的征兆。 江时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的景象,心中没有失落感,脑袋也不晕了,仿佛变得异常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了目标的人未来再也不会是一片迷茫,清晰的起点就在他的脚下,一路衍生到终点等着他。 至于这个目标是什么,有没有意义不重要,是生是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江时自己的决定,能让他感到幸福的事才重要。 对现在的江时来说唯有自由和解脱这四个字能在他心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 “咚。” 卧室的门被人敲响了一声就停止了,江时以为是保镖,心情不错的他立刻回应了句话让保镖进来,没有像以往那样冷着保镖在门外等个三四分钟才让人进来。 他侧着头看向门口处,在他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开门进来的人不是保镖,而是自己几乎快要遗忘了的王助理,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呈现出一种很兴奋的状态。 面前的王助理还在略微拘谨的自我介绍中,江时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他想终于有个熟人来陪他了,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江时高兴的差点把王助里的名字叫出来,突然想起王助理不记得他了,怕自己这样冒失的行为会把王助理吓跑,安耐住自己的嘴巴,带着笑看着王助理,希望对方能看出自己的友善。 王助理果然被他这真挚的笑容给打动了,身上那种紧张拘谨全然消失,整个放松了下来,没一会两个人就热络了起来,好像回到了他刚被余北漠囚禁的那段日子,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王助理跟他讲话。 接下来,在王助理照顾他的这一周时间里,江时整个人的状态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开朗的像是回到了还没跟余北漠纠缠上的那段日子。 其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时没再吃抗抑郁的那些药品,第一天王助理拿药给他吃后,他就偷偷把药藏在舌头底下,等王助理一离开,他就立马吐掉。 开始的时候他还怕王助理会像保镖那样知道他耍小动作不好好吃药,要强行让他把药吃下去。 就这样忐忑了一上午,王助理都没有再提过药的事,像是真的没有发现一样,江时不安的心彻底放下,吐药的事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连续三没吃药的江时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每天晚上睡觉时都会产生的那些骇人的幻觉在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内心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想法,也许活着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愉快轻松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突然回来的余北漠给破坏掉了。 在外忙碌了小半个月的余北漠回到家中就看到王助理握着江时的小腿,血气直冲天灵盖。 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跟公司的那帮老登吵架,成堆的文件垒起来都要比他高了,看起来没完没了的,陈季新还要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找存在感,肉体精神长期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得不到释放,再看到这一幕时理智完全丧失。 他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江时到过得逍遥自在,跟别人嘻嘻哈哈的,一见到他就哭丧着脸,好像他是一个很晦气的人一样。 这段时间里余北漠是怨恨过江时的,怨恨他这么长时间里为什么就不愿意找他一回呢,连向旁人打听一回他的情况都没有,一次都没有,处处表现得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一样,恨不得他永远消失。 余北漠想到这无疑是生气的,可仔细一想,这好像都是自己造成的结果,江时不找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没想到江时区别对待的差距那么大,这他一点也忍不了,他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一样,思想被一头失了控的野兽给控制住了。 说实话当时的余北漠真的想拿把刀亲自把王助理的手给砍下来,可仅存的一点点意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就只能让保镖把王助理给压制出去,过后再算账。 卧室的门被保镖关上,整间卧室就只剩下余北漠和江时。 一个气到极点,一个害怕恐惧到了极点。 余北漠看着坐在轮椅上瑟缩着不敢说一句话的江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恨透了江时惧怕他的模样,他想要江时骂他,打他,拿起一切能拿起的东西砸向他,这样他才感觉到江时这个人是活着的,真切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股风吹过就能把他带走。 所以他坏话说尽,拿起桌面上的药强行全部灌入江时的嘴里就是为了江时能有点反应。 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这是他大脑发给他出来的唯一指令,他就照做了。 江时看着余北像头发怒的恶狼瞪着他,眼睛好像变成了红色,正呲牙咧嘴地朝他咆哮着。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被勾了起来,背脊发凉,致幻感又来了,面前的余北漠一会是个人一会又变成一头狼的,他像是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瘸了腿的野兔,跑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直到余北漠拿起一整瓶药往他嘴里灌时,他断掉的那根神经才得以重新接上。 愤怒感直线上升,给了余北漠一个巴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发力一把把站在他面前的余北漠给推倒在地。 江时彻底明白了,原来余北漠一直在骗他,他根本就不会改,只是想用温柔这把刀杀死他。 亏江时还相信了余北漠之前的说法,说他已经把别墅所有的监控给拆了,这简直就是放屁,原来他一直活在监控之下,余北漠一直都知道他没有吃药,却又不第一时间叫人出来制止他,在他刚感到人生有那么点希望时,突然出现给了他一记重拳,让他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第135章 你这样,能帮得了谁? 被推倒在地上的余北漠拿回了思想的控制权,刚才说过的话断断续续在脑海里浮沉,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明知道他和江时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还要说出这种使两人关系越来越远的话。 他气得恨不得往自己脸上重重扇几个巴掌才好,可他又不能真的这样做,他怕自己这异样的举动会再一次把江时吓到,也怕江时会因为这种举动把他认定为一个人面兽心的疯子。 就像是一个渣男为了骗一个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在目的没达到时,在外偷腥被发现了,怕女人在一气之下把孩子给打掉,这样他所有的努力,花费的时间,金钱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没办法,渣男只能在此刻扮演一个弱者,跪地求得女人的原谅,说自己不是有意的,都是外面那些贱女人勾引他犯错的,说自己知道错了,让女人不要生气,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声泪俱下,哭得像是他爹死了一样难过,看起来像是会真心悔过一样。 女人总是最容易心软的,选择相信了渣男的说法,原谅了渣男,等孩子平安的从肚子里生下来时渣男彻底暴露了本性,不装了,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还要对女人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不够狠心的女人有了孩子的羁绊是很难从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中走出来的。 余北漠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他不想再哄骗江时来原谅他,话已经说出口,伤害已达成,是收不回来的,说再多的好话,许下再多的誓言都无法磨平受害者那颗受伤的心。 余北漠也无法保证能在下一次跟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能保持一个完全理智的状态,他不想加重江时认为他是一个骗子的印象。 余北漠强行控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强装镇定,用他那双像是黑潭一样的眼睛看着江时。 “对不起,今天就这样吧。” 余北漠感觉不到血管里的血液在流通,像是凝固了一样,他浑身都是冷的,即使在这样炎热的天气,身上还穿着刚从一场商业活动现场离开的一套正装,他一点都不觉得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看不到任何可以走出去的方向,心冷,身冷。 没有人知道余北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内,他永远等不到别人的救援,也不会有人来救援他,在这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冻死。 扔下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手刚搭上门把手,江时叫住了他。 “余北漠你到底想干嘛,这不关王助理的事,不是他的错,你别伤害他,放他走吧。” “不放。” 余北漠恶狠狠地说:“我不放,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剁了喂狗!” “你敢!” 江时被余北漠说的话吓得瞪大了眼睛,激动的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他的手死死抓着轮椅边上的扶手瞪着余北漠的背影看。 余北漠缓缓转过头看着江时说:“不敢?我为什么不敢,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了谁?希望这件事过后你能学乖一点吧。” 说完毫不犹豫推开门离开,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留给江时。 江时的心脏一直在突突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他很担心王助理,要是王助理真的因为他死了怎么办,他难过又愧疚,又气愤余北漠的心狠手辣,蛮不讲理。 江时一直坐在原来的位置没动,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窗户外突然闪过一道光,接着是一声惊天雷声,一时狂风大作。 窗户没关,风就这么灌进卧室,窗户两边的窗帘被吹得四处飘零,没一会大雨就落了下来,强悍霸道的闯进卧室把里面的地板都弄湿了,这雷雨像是一个恶霸一样,像是不满意自己这么大的阵仗才堪堪把卧室里的地面弄湿,便加大火力,雨顿时变得更大了,加上风的助力,很快把卧室里那张靠窗的床的一半弄湿了。 江时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被雨淋湿的床面,明明离他那么近他就是没有能力过去把窗户关好,又能帮得了谁呢,他的脸湿了,眼泪就像是外面的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江时的世界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冰冷无情的雷雨声包围着他。 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陈逐渐转为中小雨,江时的眼泪也止住了,他像是一只木偶一样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的。 直到感觉到门口处有一道阴影投入,他才卡壳一样抬起头看了眼来人。 王助理全身湿透,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 “你脸上的伤……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江时一时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想问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余北漠打的,又觉得这不是废话吗,就算不是余北漠本人打的,那也是余北漠叫人打的,话到嘴边只能转化为一句对不起。 偏偏王助理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一步步走到江时的身后,把他从这间已经无法住人的卧室带走。 王助理说:“江先生从现在开始将由我一个人承担照顾您全部生活的职责,直到之前照顾您的那位回来为止。” 官方又疏离,这让江时很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又情有可原,也就没问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助理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再主动跟江时说闲话,有时江时想和王助理聊会天,王助理要么站在他跟前干巴巴的听着,不给回应,要么就是找借口离开,拒绝了江时想要他留下来陪他说话的要求。 江时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昨天晚上余北漠离开东临前把别墅里的所有保镖全部给遣散了,一个不留的全部离开了别墅,等于说整栋别墅就只剩下他和王助理居住。 还把他每天都要按时吃的抗抑郁的药给停了,但腿部注射治疗还在继续。 中午的时候还让人把曾经余北漠用来惩罚他的那间卧室给砸了个稀巴烂,里面那些让人看了难以启齿的东西全部被人拿到院子外给烧了,最后用砖块把那间卧室的门切上封死。 完成上一步接着就是当着他的面把安装有隐形摄像头的位置全部给拆了下来。 这些江时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余北漠做这些事给他看是什么意思,求原谅? 早没用了,江时要死的决心定得死死的,谁也无法改变,他不想去揣测余北漠让人来别墅做这些事给他看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在江时看来余北漠做这些完全是一个笑话,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一样,令人恶寒。 江时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堆,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愁苦,可以是很多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动容。 第136章 戒指 大半个月余北漠都没有回过东临一次,也没有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要求江时跟他聊会天,像是彻底把他给遗忘了一样。 江时不在乎,他享受这份没有余北漠存在的安静时光。 现在是傍晚时刻,江时刚吃完晚饭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打发时间,窗外是雾蒙蒙的雨景,冷空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凉丝丝的,为这人员稀少偌大的别墅里增添了一点恐怖气息。 从余北漠离开东临的第三天开始,天空又开始无止无尽的下起了雨来,没有一刻是停歇的。 江时坐在轮椅上没什么精神,转换了几个台都觉得没什么意思,随手就把电视关了,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脑袋转了个方向看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没一会王助理端着一杯温水和药给江时吃。 昨晚江时吃完晚饭非要到院子外透透气身上粘了点外边的寒气,第二天醒来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后脑勺隐隐作痛,还不知道是个情况,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起太猛了才会这样的,就又原地躺回去,要继续睡觉。 还是秋姨上来叫他起床,看见江时躺在床上整张脸都是红的,她伸手碰了下江时的额头,简直烫得吓人,知道江时这是发烧了。 立即打电话给余北漠求助,余北漠让秋姨别担心他已经派医生过去了,很快就能到。 医生给江时开了三天的药,嘱咐他要多喝水就又离开了。 江时现在还不太想动,就让王助理先把药放在桌子上,他等会再吃。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余北漠教训的王助理在心底留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在江时不配合他吃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为难了起来,余北漠那暴戾的形象他忘不了,是怎么把拳头一拳拳打在他脸上的,那些警告他的话像是回忆录一样,一幕幕重复播放。 也忘不了他那天被余北漠打完回到楼上看见江时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样子实在可怜。 王助理怕江时要是不听话的话,余北漠就有理由欺负人了,他不想江时受到伤害,这也是为什么他被余北漠狠狠揍了一顿还要留下来的原因。 王助理手紧紧的捏住杯子好言相劝道:“江先生还是先把药给吃了吧……” “我说了我等会吃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江时一听到王助理官方又疏离的话术内心莫名生起一股烦躁,他不喜欢这样,这太奇怪了,虽然他知道王助理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但他就是受不了,忍不住发脾气,也许也跟他现处的环境有关,潮湿的,昏暗的,孤独的。 就算他已经把抗抑郁的药给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这样长期没有外界交流的世界,身边存在的人对他总是这样客气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也一样会让他产生焦虑感,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 王助理还不懂得放弃,依旧坚持他的那套说法。 “江先生您还是快把药吃了吧,余先生要是知道您不按时吃药是会生气的,您还生着病呢,您这样拖着对病情的恢复不好。” 见王助理这么倔强死脑筋,一直叭叭的在他耳边嚷个不停,他都要听累了,干脆不说话,就这样木木的抬头看着王助理,就是不说一句话,不知道的人要是看见江时这个样子肯定会误以为江时是个痴呆。 王助理一直在强调江时要是不按时吃药,余北漠就会发很大的脾气回来把他们都给收拾一顿。 不知情的秋姨洗完碗出来听到王助理这样说余北漠,拧了下眉,为余北漠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让王助理不要乱说。 她接着过王助理手上的水和药,让王助理去忙别的事。 秋姨知道余北漠和江时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秋姨总是固执的认为有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开的,只要大家坐在一起,敞开心扉把话说清楚就好了,哪有怄气那么久的。 当下劝了江时两句,江时感到有点烦,把秋姨手上的药接过,吃了下去,说自己头有点晕想自己待会让秋姨回房间里休息吧,他有什么需要的话会让王助理来帮他的。 秋姨也知道江时嫌他啰嗦了,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晚上七点,余北漠坐在办公室里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活动了下手脚从凳子上起来,拿上西装外套就离开了,脚步看着还有些急切。 这半个月以来是余北漠最早下班的一次,除了今天以外的日子余北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工作,企图用这种忙碌的节奏来忘记那日跟江时闹得很不愉快的事情。 除去江时的原因余北漠的确很忙,陈季新已经完全康复,正式回归公司拉开竞争序幕的第一枪。 虽说陈季新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可比起余北漠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按理来说余北想要赢得陈季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坏就坏在陈季新背后有人帮他。 而他,余北漠身后空无一人,这让他感到非常吃力。 余卿之在外帮陈季新拉资源,林泽也有意向要跟陈季新合作,陈季新又是个会拉拢人心的。 公司里的几个老股东早就看不惯余北漠那不务正业的行为,一直暗搓搓的想要把人给踢下台,有了陈季新这个替代品的到来,自然也就靠拢在了一起。 余北漠又自视清高,自命不凡,不屑于他们的拉帮结派,像一个武艺精湛的大将军单枪匹马就这样孤身一人上战场了,一个人对抗这千军万马,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余萧本意更倾向于余北漠的,可经过宴会那件事后算是彻底失望了,决定不再出手帮助任何一个人。 苏明就余北漠这么一个亲外甥,不可能不心疼他,可当下的情况是苏家是余家的附属品,本就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力去帮助余北漠呢,苏明只恨自己太废物,太弱小,不能为余北漠撑起一片天,让余北漠被那么多人欺负。 事到如今,余北漠谁也不怪,不恨了,也理解苏家的无能为力,他也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余家的主掌权的,他知道,他从高台掉下来的那一刻跟江时也是彻底结束了,再无瓜葛。 所以无论有多么困难他都要迎难而上,不能倒下。 余北漠今天要回东临一趟,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回家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首饰高定店,拿回一年前就订制好的戒指。 余北漠坐在副驾驶上,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两枚戒指,看着这两枚戒指,余北漠心中竟然紧张了起来,心跳得很快,身上很热,脑袋发飘,隐隐中还带着兴奋。 内心的火热是车外的雨都浇不灭的存在。 余北漠想象着江时见到戒指时的反应,又期待,又害怕。 看得差不多了,余北漠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合上,放回副驾驶上的袋子里,没过三秒又捞了起来,放到胸口口袋的位置才安心。 第137章 各怀心思 这半个月以来余北漠一直处于一个不安的状态中,患得患失的感觉在他的胸口处一上一下的,总觉得江时是他幻想出来的一样,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时这个人,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渴望被爱幻想出出来的人物。 余北漠陷入一个虚无的世界,折磨得他每天都睡不好,睡眠质量直线下降,顶着被众人盯着看的压力,精神和肉体即使已经到了最极限的地步,他也不敢停下,强撑着继续抗争。 这让他想到了江时,当时的江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长期精神压力睡眠不足,变得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人虽然是活着的但魂早就丢了,没有安全感整日活在惶恐当中。 余北漠在此刻像是连上了江时的神经,能感应到江时的那些痛苦,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是那么的过分。 或许江时所遭受过的那些痛苦要比他想象,感受到的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 酸涩感一直在他的鼻子周围环绕。 跟江时发生了那么多计划以外的事,余北漠原本还不想那么快就跟江时提结婚这事的,想着等江时情绪好一点,不再排斥他的时候再跟江时来一场正式的求婚。 可无论余北漠以什么样的态度方式去对待江时,好的坏的,软的硬的全都用上了,江时仍然不给他一点好脸色,情绪一直得不到稳定,甚至更加排斥他的靠近,最后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骂都骂不出声。 江时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跟余北漠作对一样,余北漠等不了了。 加快这一环节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林泽的频繁出现。 这半个月余北漠除了要在公司处理业务,还要参加大大小小的商业活动,多次与林泽照上面,看着对方逐渐强大起来,这对余北漠来说是一个威胁的存在,危机感直冲大脑,他害怕林泽真的有本事将江时带走。 林泽这个催化剂冲击着余北漠大脑,让他来不及细细思考,他迫切的想要和江时有一个可以把他俩紧紧拴在一起的枷锁,于是他妄图用婚姻来束缚江时留在他身边。 余北漠的想法很天真,像是被逼急的疯子,认为只要他俩结了婚,江时怎么蹦哒都不可能离开他,根本没想过江时愿不愿意。 实际上余北漠不需要江时的同意,他有的是方法让他俩系上这条纽带,这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真的这样狠心了,当然也要接受江时憎恨他一辈子的准备。 江时在客厅里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竟然觉得这空旷的地方有点闷想到外面走走,想叫王助理出来帮他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刚才还对人家无故发脾气呢。 清醒过来的江时脸皮薄得过分,后悔起刚才说的话。 江时实在不想待在室内,自己又动不了,在怎么不好意思还是要找个人帮他的。 他酝酿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 他大喊道:“王助理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在这里待着太闷了,想到外面走走。” 话音刚落,有两扇门同时打开,一扇是王助理的房门,一扇是被余北漠打开的大门。 江时的视线看着王助理那边的方位,没注意到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 看见王助理就想到自己刚才无理取闹的样子,都不敢跟王助理对视了,只能挠挠头跟人家道歉。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声音有点小,但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足够让人听清。 王助理一开门就看见站在大门前的余北漠,人被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回应江时的话,脚先一步走到了余北漠跟前,非常恭敬的对余北漠微微鞠了下身。 “余先生您回来了。” 江时随着王助理的走动才发现余北漠回来了,脸一下就冷了起来,不愿意说话。 余北漠没什么表情的对王助理点了下头。 “你可以回卧室休息了,这里有我就够了。” “好的,辛苦余先生了。” 王助理转身往卧室走去,被江时叫住了。 “王助理我困了,你推我回去睡觉吧!” 王助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余北漠,想看他是什么意思。 余北漠把门关上说:“这里有我,你回去吧。” 明白什么意思的王助理加快脚步走回卧室,迅速把门关上,不敢看一眼江时。 余北漠来到江时面,低头看着他:“刚才不是说想到外面走走吗,怎么又困了。” 江时低着头不说话,余北漠也不生气,他习惯了江时的冷漠。 他走到窗户前打开一半的窗户,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 “江江你现在生病呢还是不要到外面吹风了。” 余北漠蹲在江时面前,与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他握着江时的手,刚握上江时就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 江时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干嘛,有话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余北漠低头笑了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江时,手就放在江时的膝盖上,眼睛笑得弯弯的。 用有点调皮的语气说:“江江你还生气呢?我承认那天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开心很介意的话你就骂我,打我好不好,我绝对不反抗,就是不要像现在一样不理我。” 看江时没什么反应,他大起胆子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的脸打去,嬉皮笑脸的。 “江江你打我嘛,别把气憋在心里,会把自己给气坏的。” 江时仿佛回到了刚跟余北漠认识的那段时间,余北漠就是这样贱贱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毛。 他挣开余北漠握着他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我有不理你吗,不理你会跟你说话吗?” “况且……” 江时转了个弯说:“况且我早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眼睛发亮:“真的?” 江时放缓了声音:“嗯,真的。” 余北漠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些许放松,这感觉就像是一场美梦,他不敢相信江时居然能好好跟他说话了,巨大的惊喜砸到他的心上。 幸福得让他想落泪。 声音在此刻变得有些干涩,他试探的捧起江时的脸,手没有被甩开,辛福来得太突然,他脸上的欣喜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认为这是江时要和他和好的信号。 激动得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想抬头去触碰江时的唇又不敢,虽然江时没有推开他,并不代表着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只是揉了下江时的脸,转而牵上他的手说了一大堆的话。 大都是对自己所做的那些事的忏悔,说自己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傻事,给江时造成了无法愈合的创伤,他不求能得到原谅,他愿意用一生的时间来赎罪,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机会。 江时对余北漠说的这一大堆话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听不懂,只觉得聒噪,等余北漠说完他才有反应。 他没有回答余北漠自己愿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转而说出自己的诉求。 江时说“过几天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待在这里真的很闷。” 余北漠沉默。 江时又说:“余北漠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认命了,而且我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大可派几个保镖跟着我的。” 余北漠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江时有些着急了,甩开余北漠的手。 “你什么意思啊,可以还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装哑巴有什么用!” 见江时发脾气了,余北漠立刻安抚到:“江江别生气,我没有不信你,既然我说了自己知道错了自然不会再限制你出行的要求。” 江时保持怀疑的态度:“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不就是不想跟我出去吗?” “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 江时不想跟余北漠东扯西扯的,余北漠都松口让他出去了,目的达成没什么好纠结的,管他到底想不想自己出去呢。 余北漠的确不想江时出去,他还没准备好,江时还不是属于他的,他们身上没有可以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这种不确定性不足以让他相信一次次欺骗他的江时。 余北漠真的害怕江时再一次从他身边跑走,他不想受到心上人的欺骗,这会让他发疯的,到时候可不就只是单单把人关起来那么简单了。 思索间,他回过神来,想起今天自己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跟江时求婚吗,今天求婚明天就去领证,这样不就有可以把他俩绑在一起的东西了吗,想到有了这一层关系的保护,余北漠这才答应了江时的要求。 余北漠说:“江江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江时打了个哈欠说:“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我困了要去睡觉了。” 第138章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愿意! 要开口之际,话突然变得烫嘴,做好的那一层心理建设在要实践的关键时刻竟然像出来障碍的机器一样卡壳了。 “我……江江……” 忐忑的,害怕的,激动的,兴奋的,更多的是担心,多种复杂的情绪堆积在余北漠的大脑,无法组织一句通顺的语言来把这句话给完整的说出来。 余北漠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脖子到耳朵的位置全红了,话在嘴边变得难以启齿,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有点顶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直接双腿跪在了江时的面前,脑袋就这样搭在江时的双腿上,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吓了江时一跳,以为余北漠突然昏迷了,他用手拖住余北漠的脸,抬起来查看情况,看见人是醒着的他就放心了,只是余北漠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太对劲,掌心传来灼人的温度,余北漠脸上的温度比他这个发烧的人还要高出许多。 余北漠的眼睛泛着水光,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江时从余北漠的脸上看出了害羞的神情,江时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莫名其妙,他放开捧着余北漠脸上的手。 语气生硬地问余北漠“你怎么了。” 余北漠没说话,他双手环上江时的腰,直起腰身往前挪,把脸贴在江时的肚子上。 江时差点没忍住推开突然抱上他的余北漠,可一想到之后的计划强行忍了下来,他还是不习惯跟余北漠产生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有些气急败坏的吼了下余北漠。 “你想干嘛!” 余北漠像是感受不到江时排斥他的情绪,紧紧抱着江时蹭了蹭他的肚子说:“我害怕。” 江时呼了口气平静下来:“害怕?害怕你抱着我有什么用?快放开我。” 江时对余北漠口中的害怕感到嗤之以鼻。 江时冷笑了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余北漠害怕的东西吗。” 余北漠说:“有啊,我害怕失去你,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才能感受到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江时被这肉麻的话堵住了喉咙哑了声。 余北漠继续说:“江江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没有你我感觉我的人生是灰暗的看不见一点光。”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有着不纯的目的,可后来跟你相处得越久我就陷得越深。直到这份爱意把我给淹没再也逃脱不出来,没有你的生活每一秒我都觉得是如此的痛苦,你越是逃我越是想把你困住。直到你累得再也没有力气出逃为止,我知道强行把你留在身边是错误的,想法是病态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每次跟你吵完架我都不止一次劝过自己放你走吧,放过你也是放过我自己,可我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就受不了,也就舍不得放你走。” “我知道你恨我,这没关系你可以在往后的日子一步步报复我,折磨我一辈子都行,直到你解气为止,只要你别离开我,你想做什么都行,我永远在你身后给你兜底。江江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有很多的时间相处磨合,总会好起来的,真的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说完余北漠松开江时,深呼吸了好几下把口袋的戒指盒拿出来,抬起头看江时。 “所以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要把这段感情就这样判下死刑,未来会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但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江时看不懂余北漠,从来都不懂,他眉头紧锁,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对他来说他害怕的就是余北漠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余北漠把戒指盒打开,里面两枚戒指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江时面前,意识到余北漠在做什么时,江时的脑子像是炸开的浆糊,粘稠的他转不过弯来,他想余北漠一定是疯了,想出这种办法来禁锢他,他才不要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光是想想就够他恶心了。 接着他听见余北漠说:“江江我们结婚吧。” 说完也不等江时反应直接把戒指戴在了江时的无名指上,才给自己的无名指套上,他知道江时是不愿意帮他戴上的,就自己动手了。 江时低头看着手上戴着的戒指又好气又好笑的。 “余北漠你是疯了吗?两个男的怎么能结婚呢?” 余北漠说:“江江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点好了,y国那边同性是可以领证的。” 江时不可置信的瞪着他说:“谁在但心了!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啊?!你这样逃避有意思吗,每次都这样,一不合你心意你不是逃避就是用强硬手段让我妥协。余北漠谁允许你擅自把戒指戴我手上的,你给我听好了我说我不愿意和你结婚,跟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没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不会愿意,到死也不愿意!” 余北漠试图安慰江时:“江江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我冷静不了一点,我说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江时说着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朝着打开的那半边窗户用力扔了出去,听不见任何声音,窗外就是一大片玫瑰花圃,戒指应当是落在里面的某个角落里了。 江时的动作太快了,余北漠根本来不及阻止,呆愣愣的盯着江时空了的手看,仿佛江时丢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他的心一样。 余北漠很伤心,心好痛,一点想要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事实上余北漠早就预料到江时的反应了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江时对他的冷漠见怪不怪的,他好着脾气笑着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这种款式的戒指啊,没事等我们明天去y国领完证我再找人按照你的喜好重新定制一枚。” 说着他抬起自己带着戒指那只手端详了会说:“也是这枚戒指太素了配不上江江,江江值得更好的。” 江时原本不想说什么的,刚才发的那一通气已经差不多使他冷静下来了,可他从余北漠的话里听出来了别的意思,明白不管他同不同意余北漠的求婚都必须接受,他没有决定权。 火气噌噌地往上冒。 “余北漠我是不喜欢这枚戒指,但我更加不喜欢你!” “我拜托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不能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把我也拉下水吧,你太自私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从头到尾我的心都没为你跳过一次。余北漠你知道吗,每次你一靠近我我有多恶心吗。”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你又用以前的招式来强迫我,你大可以试试看,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时气在头上,也不去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事情了,最好把余北漠气得把他掐死。 余北漠被江时说的话给整破防了,他再也笑不出来。 余北漠他要是真的不顾他江时的感受根本不用跟他说一句话直接就把人带到y国把证领了,也不会把江时吃的药给停了,更加不会把那间装满江时感到恐惧的房间给毁了,余北漠想还是他不够狠心,心软了。 也是他太贪心,不仅要江时人留在他身边,还要江时爱他。 余北漠也是被气懵了,话到嘴边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我就是自私,我活得不如意偏要拉你下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要不是你,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是林泽,既然是你自己要插手的就好好承受这一切吧。” 余北漠威胁江时:“你要是不同意的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死,这样大家都得死,你所有的努力,受的苦全都白费了,你忍心看他们陪我一起死吗。” 言之意下就是让江时明白一个道理,他做不到这样狠心就别固执了,只有学会接受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江时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余北漠,不明白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的。 江时承认他就是固执,不肯服软,他异常的冷静,甚至还笑了出来,他可怜心疼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他也是一个人,不是谁的所有物,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帮不了别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些事让他疲惫不堪,这一次江时想大家一起死了也挺好的,但死之前他还是想要恶心一下余北漠。 江时说:“那你现在就去死啊,你不去我看不起你,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知道的,反正对我又没有什么影。等你死了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彻底摆脱你过生正常人的生活,我会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结婚,生儿育女就这样平平淡淡美满的过完这一辈子……”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余北漠被刺激的彻底疯魔,他不愿意从江时的口中听到这种话,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从地上起来,把周围能砸的都砸了,全程两个人都没说话。 余北漠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爱,换不来江时接受他的一切,最后一下余北漠抄起江时刚才吃药的玻璃杯砸向窗户,玻璃碎了一地,一些玻璃碎片飞在余北漠的身上,划伤了他的脸颊。 杂碎的声音在耳边停止,只剩下余北漠粗重的呼吸声,江时则表现得云淡风轻的样子。 江时只是表面淡定罢了,其实心紧张得要命,余北漠发疯的样子太过暴戾,他都害怕余北漠直接拿把刀往他身上狂捅这得多疼啊。 平静好自己情绪的余北漠回头问江时:“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我有错你就没错吗,这都多久了,我养条狗,狗都知道不能咬主人呢,你都咬我多少次了……” 余北漠本意是想跟江时好好说的,可是悲伤的情绪涌上,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伤人。 江时的底线一次次被挑起,他再不想搭理余北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跟余北漠开吵。 “我有要你养吗,你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难怪你家里人没一个人喜欢你的,没人受得了你这样阴晴不定,像个精神病一样。我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跟我说我自己知道,你要是喜欢狗自己养一条好了,滚啊!我让你滚!” 余北漠气的发抖,狠狠咬住后槽牙,字从牙缝里蹦出。 “我想明白了,我不死了,我就要一辈子跟你这样折磨下去,你也不要想着要自杀我不会让你死的,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要像条恶鬼一样缠着你,你永远摆脱不了。” 说完这句话,余北漠转身就走,伞也不打直接淋着雨走向因为着急等不及开进车库里停在大门前的车,开车离开。 第139章 破碎的玻璃碎片扎入我的血肉 余北漠离开后没多久,江时感觉胸口闷得要紧,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一大口鲜血从嘴巴里喷洒而出。 应该是因为刚才的情绪太过于激动气急攻心导致的,有血丝从江时的嘴角流淌出来,口腔里残留的血液被他咽进了肚子了里,味道很恶心,强忍着没吐出来。 江时抬手想把嘴角边上的血给擦干净,他把手上粘着的血迹擦在雪白的居家服上,没多久他感觉嘴角又溢出血来,直接滴在了他的裤子上,他慌乱的用手抹去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看着血越流越多江时都要急哭了,眼泪无声的从眼眶夺出,打湿了他的脸庞。 他放弃了想要把血擦干净的想法,手颤抖地落在膝盖上,他低头望去,发现手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那所谓的血迹,可是眨眼间他又感觉手上那一整块湿漉漉的地方粘着的就是鲜红的血。 血迹一会消失一会重现,折磨着江时的脑神经,消失很久的至幻感带来的痛苦席卷而来,他一时分不清从他嘴巴流下来的是血,还是他没有感受到从眼眶里流下来的眼泪。 江时像个失了智的疯子狂笑起来,完了,全都完了,他再也走不出来了,这种恐惧感将伴随他一生,永远无法痊愈。 江时不甘心地嘶吼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呜……” “啊……凭什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砰— 江时从轮椅上挣扎着摔在了地上,肉身与地面撞击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趴在了铺满玻璃碎片的地上,玻璃刺穿衣物陷入皮肉当中,让陷入虚幻中的江时短暂的清醒了一瞬间,而又重新陷入一个更加绝望的禁地。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是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再也不敢了……” “放过我好吗……” 江时的哭嗷声还在继续,怎么喊都无法将他心中的苦楚发泄出来,他需要更痛的东西来替换这心魔一样的情绪。 江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用力捏下去,一瞬间就有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享受这份肉体上带来的痛苦,简单明了,让他疼得明明白白的,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够,这点痛苦还不够抵御精神层面带来的冲击感,江时直接捏起一块较大的玻璃片往手臂上划,至幻感一来他就往手臂上划一道,出现一次划一道,如此循环往复,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为止。 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划痕已经没有可以下刀的位置了,江时无助的抬起头看向周围,希望能找到新的东西来替代这份痛苦。 恍然间他看向泛着暖黄色灯光敞开着的大门口,那是余北漠离开没关上的。 门外是湿漉漉的雨雾,像是一道带着仙气的圣光指引着他爬过来一样,更像是蛊惑人心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 “过来啊,只要你爬出这扇门一切就结束了。” 诱惑力度太大,神志不清的江时完全抵抗不了,他不顾身体上的不便一步步往前爬去,每爬一步扎在身上的玻璃渣子往皮肉里陷得越深,江时以无暇顾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爬出那一扇门。 “啊—,小王你快出来帮帮忙啊!” 秋姨一出来就看到这场景,差点没吓晕过去,周围被砸得一片狼藉,江时爬过的地方印出条条血迹来。 余北漠和江时发生争执的时候待在卧室里的秋姨和王助理能听见外面传来的一些响声,知道他们又吵起来了,却都不敢贸然出去。 等余北漠开车离开后,秋姨想着让江时一个人待一会,冷静一下,没想到出来就看见这样的景象,吓得他赶紧把王助理喊出来。 王助理闻声赶紧从卧室里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的,也是吸了口凉气,来不及思索迅速跑过去和秋姨一起把趴在地上的江时抬起来,往楼上的卧室送去。 江时累到了极点,没有反抗王助理和秋姨对他的帮助。 江时闭着眼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王助理则是呆呆的站在床的边上没有动作,秋姨着急的给余北漠打电话,一次两次打过去没人接。 “不行了,我直接打120吧,小江你可得撑住啊,姨这就叫救护车送你出医院治疗,别怕啊。” 秋姨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不要。” 江时说话的声音过于小声,秋姨没听清,趴在床边问了遍江时:“小江你说什么姨没听清再说一遍好不好。” 江时微微侧过头睁开眼睛看着秋姨:“我不要去医院。” “哎呀,那怎么行啊,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不去医院伤口感染了是会化脓的,小江听话咱们去医院。” 江时无力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接近于哀求道:“我不去,我不想去,秋姨你别叫救护车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真的没事这就是皮外伤,没事的消消毒就行。” 秋姨握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这怎么行呢……” “可以的。” 江时打断了秋姨的话,轻轻握上秋姨的手腕说:“我害怕秋姨,我真的害怕,你不要送我去医院好嘛,我知道你担心我,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真的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吧。” 秋姨妥协了:“好我们不去,你困就先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姨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你还傻站着干嘛去把药箱拿过来啊!” 平日里好脾气的秋姨在此刻再也崩不住了,用接于崩溃的声音吼王助理。 王助理回过神来赶紧跑去书房把药箱拿过来给秋姨。 “过来搭把手,把小江的衣服脱掉。” “这……这不好吧……” 王助理犹豫起来:“余先生说过不能跟江先生有这样过于亲密的举动。” 秋姨瞪了眼王助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赶紧过来。” 眼下情况紧急,王助理咬咬牙,心一横嗐了一声还是过去帮忙了。 把江时的衣服脱下来后,秋姨让王助理拿着手电筒把光打在江时的身上,她用聂子把残留在江时身上的玻璃渣子给挑出来,又让王助理打了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把江时身上干了的血迹给擦干净,最后用碘伏给伤口消毒,做好这一切,给江时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江时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余北漠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床前盯着他看,江时先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窗外看,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明媚,树叶随着微风温柔的飘着,窗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一阵风吹入带着雨后的清新。 这场雨停止过后季节进入下一个阶段,入秋了。 余北漠现在的样子过于狼狈,活像是来寻江时复仇的恶鬼一般,来拿他命的。 板正的西装上粘满污泥,头发被雨水打湿耷拉在额头上盖住了一只眼睛,手上还有干成暗红色的血迹,一只手紧紧握成拳状。 江时怀疑下一秒余北漠就会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来刺入他的心脏。 正当江时以为余北漠又要发什么疯时,余北漠哑着声音开口了,说出了江时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如你所愿,一个星期后我还你自由。” 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第140章 肉体上的痛也抵不过他心中的痛 江时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反应,反而很淡定,他眼眸中除了冷漠没别的神色。 “有意思吗?” 江时说:“耍我有意思吗,余北漠你自己数数看你骗我多少回了,真把我当傻子啊。你要真想放我走就现在放,不要说等什么一个星期以后,谁知道到最后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余北漠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说过放你走是真的,不会有别的变故,让你一个星期以后走是想等你的腿好些,方便你离开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时懒得搭理余北漠假惺惺的话术,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躲开余北漠看向他的视线,随即下达逐客令。 “随便你,话说完了吧,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以后……” 余北漠本来想问江时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面吗,又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显得自己以后还要继续纠缠江时一样,就停下了。 “好了,真的不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 听着脚步声渐远,江时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对于余北漠会放他走这种话,江时是不信的,话说的好听,说什么等他的腿好些的时候再放他走。 这都治疗多久了,要好早就好了,难道他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腿就能好,那是必不可能的,到最后余北漠又会以各种理由要求他留下,还要义正言辞的说不是他不想放江时走,是因为江时还没好,他不放心,要江时再等等。 余北漠骗人的前科太多,很难让人信服。 那我们把问题往好的方向看,就算余北漠说放江时走这件事是真的,对江时来说也没用了。 这句话来得太迟了。 江时等得太久,他再也等不起这没有准确性的空口承诺,他赌不起,跟余北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让他感到窒息焦灼,他很难相信余北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谁能保证余北漠话里的真实性,说不定又在想其他的主意逼他就范呢。 昨天晚上余北漠含着怒气开车离开东临,一路上想了很多,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把江时留在他身边相互折磨一辈子,让江时狠他狠到骨子里,恨得要亲自把刀刺入他的心脏,才能解开这么多年受的气。 余北漠非常纠结,他既想要江时的人又想要江时的心,可这两样东西都终将不会属于他。 两个命里没有交集的人是不会产生结果的,好的坏的都没有。 余北漠回到珍宝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点燃一根烟,边吸边思考他和江时可能产生的各种结果,就在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温热的烟灰落在他的手背上,让他忽然想到他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像是母子连心那样,他感受到苏禾那时候被人逼迫的无助,痛苦,爱人受逼迫时的痛心,为了别人一步步妥协,没有任何人来帮助她。 余北漠讶异的发现江时的经历瞬间和他母亲苏禾的经历重合起来。 余北漠想那时候苏禾被余家苏家联合起来逼她生下自己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和屈辱吧,那种痛苦是他永远体会不到的,不然苏禾也不会在生下他后一天也等不了马上逃离,去了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从来没想过回来看他一眼。 而他现在这样逼迫江时留在自己身边和那年的余家苏家对待苏禾的方式有什么区别,一样的霸道蛮横不讲道理。 余北漠颇有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他立马掉头回东临,想要跟江时把话说清楚,一路狂飙,可当他到达东临时又犹豫了起来,他和江时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要死要活的说要离开,一个固执的要把人留在身边,能说什么,要能说得开的话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余北漠犹豫着不敢下车,他把头靠在方向盘放空了好久,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强制人的把戏真挺没意思的,放江时走是了,可一想到江时离开他时的决绝他就受不了。 明明想了很多,到头来因为一句舍不得,就全毁了,余北漠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又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手上泛着银白色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一下子就有了可以立马实行的目标。 他完全不介意外面下着暴雨的天气从车上下来,直奔刚才江时把戒指扔出窗外的那个地方。 余北漠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打着光在周围的空地上找了一圈,什么也找不到,他一脚踏进那块玫瑰花圃中,弯着身子扒开那长得绿绿葱葱的苗梗,上面的尖刺瞬间将他的皮肉刺破,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直流,他像是失去痛觉神经的病人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把花苗掰开,寻找那枚被江时丢弃的戒指。 余北漠手上产生的痛感再怎么疼也疼不过他的心中的痛。 找着找着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用手随意抹了把自己的眼睛,随后跪趴在地上,伸手寻着花苗的根部地面一寸寸摸索着寻找。 指甲缝里嵌入污泥,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光闪过他苍白的脸上,像是给他鼓励一样,在这漆黑寂静的夜晚给了他一丝的安慰。 余北漠找了很久,直到那一片的玫瑰花苗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也没能找到。 “怎么就是找不到呢……我记得明明是这个位置的……” 余北漠边找边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枚戒指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找到了。 余北漠的耐心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一遍找不到,他就从头开始再找一遍,直到找到它为止。 “怎么找不到啊,我记得就是这个位置的啊,谁能帮帮我啊……” 余北漠怎么找就是找不到,这戒指像是消失了一样,就像江时之前对他存留的那一点点感情好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种挫败感由然而生,他无助地紧紧握住玫瑰花苗的梗上,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泥地里,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过来吧。 余北漠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思考戒指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继续埋头趴在地上找了起来。 终于在天亮的那一刻把戒指找到了,他身上一直是冷的,以为雨一直在下,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直到他看见太阳徐徐往上升,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发现原来雨停了啊。 他举着这枚戒指对着太阳傻笑了好久。 雨不会一直下总会有停的那一刻,余北漠想也许他和江时的关系也不会一直这样恶劣,总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这只是余北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于这两种之间的结果,能做到的只有等待。 余北漠彻底明白了,与其这样把江时紧紧抓在手中,不如放手让江时离开,让江时恨自己一辈子不如放手让对方离开,或许时间久了,江时就把之前的事情给淡忘了,不再那么讨厌他,这样他就有和江时重新在一起的机会。 可能吧,最好是这样的结果。 余北漠虽然真的很舍不得江时,也怕这样逼着江时,真的会把他给逼死,永远的离开自己。 余北漠也想过跟江时一起死的,这样谁也不能使他们分开,至于江时死后会不会回到他自己原本的世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现在不一样了,余北漠变得越来越贪心他们还很年轻,他想看江时久一点,想和他一起变老,想要看江时变老的过程。 余北漠舍不得太早忘记江时的模样,他们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最后的结局怎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而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就什么都没有了。 余北漠给了自己一个可以等下去的美好希望。 第141章 慢慢变好 那天过后余北漠再也没有回过一次东临,也没想过要回去,他不敢。 他把所有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发了狠似的要把妄图把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些人打压得喘不过气。 余北漠异常的行为余萧全部尽收眼底,他从来没想过余北漠终将变成了他一直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即使身边没有一个人给予他帮助,一个人也有能力抵抗这联合起来的团队势力。 可是余萧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总感觉余北漠很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他不得而知。 余北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留下四个小时来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工作,还要与陈季新和那些老股东盘旋,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即使是这样高压的工作强度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脊上也不能使他停下来。 睡前必须服用安眠药,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不去想江时,他用工作填满自己的脑袋,克制自己想要去找江时的心,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内容,他怕只要他一停下来,他所做的那些决定,克制着想再一次重蹈覆辙的想法全部都毁于一旦。 怕自己后悔放江时离开的这个决定,只有沉浸在工作中让工作麻痹自己的脑神经,没空去想多余的事情,直到江时能平安顺利的从自己身边离开为止。 距离余北漠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他,那天之后余北漠让人停止了给江时腿部注射药物的治疗方案,且不再限制江时的人身自由,想去哪里都行,只不过在彻底离开东临之前的每次出行都必须要王助理跟在身边。 刚开始江时得知余北漠不给他治疗腿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余北漠根本就不想让他走,都是骗人的,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不靠药物的治疗他的腿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好。 知道江时的反应后余北漠并没有为此做出解释,反正到最后江时都会知道的。 到了第三天早上起来江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腿居然能动了,虽然只是能轻微的晃一晃,也足以让他感到震惊,明明没有药物的治疗,这双腿竟然就这样奇迹般的自己慢慢恢复了。 江时在这一瞬间突然想明白了,现在这个状况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腿本来就是好的,只是有人不想让他好,怕他跑,故意用药物照成的残疾。 想到这江时不禁冷笑起来,亏他之前还因为余北漠愿意找人帮他把腿治好内心产生过那么一丝感动,原来余北漠一直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想过改变过一点,不知道这次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折磨自己。 反正江时是不会相信余北漠真的愿意放他离开的。 对于自己的腿正在慢慢变好,江时并没有开心的情绪出现,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能不能站起来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在王助理和秋姨的帮助下江时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见郑煊辉和林泽。 昨天晚上江时纠结想了好久,才把余北漠让王助理交给自己的手机打开机,把郑煊辉和林泽约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厅见面,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们说。 他决定把一切事情坦白出来。 包厢内江时先是跟郑煊辉和林泽他们两个给对方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 郑煊辉和林泽两个人相互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对方身上,转头双双把视线放在了江时身上。 相比较于江时把他们两个人叫出来产生的疑惑感,他们更加担心江时的个人状况。 面对着郑煊辉林泽,江时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想好的那些言语在此刻乱成一团线,不知道要从那个方向说起才好。 无措间说了句对不起就没下文了。 郑煊辉已经好久没见过江时了,这会突然见到有种做梦的感觉,那天离开后他也有找过江时却一次面也没见上。 “大江你干嘛说这种话,我知道那个时候你是有把柄在余北漠那个狗贼手上才不得以说出那些话的,大江别怕,过段时间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郑煊辉以为江时怕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出口安慰了下他,好打消江时的顾虑。 林泽接话附和道:“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总会有办法的,千万不要做傻事,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带走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余北漠蹦达太久的。” 郑煊辉林泽的话让江时很感动,可感动的同时内心的愧疚就越沉重,他不配得到这样好的朋友,他只是一个突然闯进来的侵略者,抢走了一切不属于他的东西。 江时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他们,说出了那埋藏已久的心事。 江时把自己穿进这本书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交待了出来,他说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一切,还瞒了他们那么久才告诉他切,希望他们不要怪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江时没有能力补救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哭着一遍遍的对着郑煊辉林泽他们说着对不起。 郑煊辉林泽两个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听不懂江时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江时被余北漠逼到精神失常了,才把他俩找出来胡言乱语的。 郑煊辉林泽看着江时这副模样,心里难受的要命,目前他们没有能力对抗余北漠的势力,他们安抚着江时,让江时不要担心害怕,他们会想办法尽快把他救出来的,让江时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江时没有回答他们自己还能不能等下去了,怕是等不了的了,他再也等不起了。 等来等去对他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无非是一个是心死,一个是身死罢了,但目前他的心早死了,死在余北漠的一次次欺骗当中,没有灵魂的躯体不如都不要了。 第142章 广告小火柴 与郑煊辉林泽分开后,江时并没有立即回东临,而是让王助理推着他到处走走,他已经好久没出过门了,看着这些高楼大厦矗立在眼前,让他恍惚了一下。 南方的秋季是舒爽的,暖阳阳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让江时原本沉闷抑郁的心绪随着一阵风吹散了一些。 在等红绿灯的空隙,他们旁边挤过来一位大娘,从手里的棉布袋里掏出一盒印有治疗男性疾病的小广告的火柴递给王助理。 “小伙子有需要可以联系一下,什么病都能治,保证能让你重振雄风。”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王助理那处看了一眼。 周围等红绿灯的人不少,那些人笑着一一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王助理瞬间红了脸,说话都变结巴了。 “谢谢,我…我很…很好,身体…身体很健康不需要。” “哎呦,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王助理反应,硬把那盒火柴塞到了王助理衣服的口袋里。 也给江时塞了一盒。 “小伙子姨也给你一盒。” 发完他俩,大娘顺着斑马线一路走过去,只要是男的她都要塞一盒给人家。 走过斑马线,来到垃圾桶旁边,王助理立马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扔了进去,好像放在他口袋里的不是一盒普通的火柴,而是一枚小型的定时炸弹。 见江时手中紧紧的攥着那盒小小的火柴,王助理疑惑的看着问江时,问他需不需要把手中的垃圾扔掉。 江时回绝了,说自己留着有用,让王助理不用多问。 王助理以为江时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身体疾病,作为同是男人的他很能理解,就闭上嘴巴不再多问,怕多说一句就会伤到江时的自尊。 王助理和江时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傍晚才启程回东临。 秋姨早就准备好晚饭了,江时随便吃了几口,回到卧室在王助理的帮助下洗完澡就躺床上休息了。 江时躺在床上侧头看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火柴,发出决绝的目光来。 他收回视线手撑着床面坐了起来,他闭着眼睛,尝试把系统叫出来,足足呼唤了三分钟,系统才姗姗来迟。 系统有些惊讶江时的呼唤,还没来得及问江时把自己叫出来有什么事呢,江时就先他一步开口说自己要用掉最后一个兑换奖励的机会。 听到这话系统是高兴的,这就证明它可以补偿把江时卷入这个世界的失误了,只是没能高兴多久,江时就说出了让他感到为难的要求来了。 江时要求系统恢复郑煊辉林泽之前的所有记忆。 这让系统感到很为难,这个世界早就崩塌得亲妈都不认识了,再这样搞不就全乱套了吗,再说了这件事情组织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看江时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不忍心让他的愿望落空,就决定偷偷帮助江时,他知道江时活着的意志不高了,更何况这也是自己欠江时的,要不是自己的失误江时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痛苦的折磨呢。 江时苦了那么久,就让他能够顺心一次吧,自己顶多被踢出组织成为无业游民而已,自己年纪也大了,脑子糊涂啦,干不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恢复了郑煊辉林泽的记忆。 江时所牵挂的事情终于完成,接下来就让他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吧。 江时坐在床上硬生生等到了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正是王助理和秋姨熟睡的时候。 他费劲吧啦的从床上下来,来到地上,爬到门前把门锁上,又回到床头柜拿起那盒火柴往衣帽间爬去。 衣帽间里全部都是由实木打造而成,里面挂满了江时的衣服,但大多数江时都没穿过。 江时把低处的衣服一件件的绑在一起,形成一条长绳的模样,一直从衣帽间到卧室床上的位置江时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江时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把额头上的薄汗擦掉继续执行他接下的计划。 他先是把衣帽间里的衣服全部集中在一起,用火柴把这堆衣服点燃。 他看着火苗慢慢燃烧,直到火势越来越大,没有熄灭的迹象才反身往卧室里爬去,他靠在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面的准备好的安眠药拿出来就着水吃了几颗下去,床太高了江时没有力气爬上去,就这样平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江时不怕死,但怕疼,所以他才把一切弄得那么复杂的。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衣帽间全被火烧了个透底,浓烟弥漫在整个房间,江时吃了安眠药,很快就睡着了,并没有感觉到过分的痛苦。 秋姨也不知道晚上吃了什么,肚子的一阵绞痛给疼醒了,上了个厕所还是感觉不舒服,就寻思着出去找药吃。 一出房门她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弥漫在整栋别墅,却没有看见火源,她把别墅的灯全都打开,想要寻找那焦味的源头,这一找可差点没把秋姨吓死。 她看见有黑烟从江时卧室的门缝飘出来,赶紧跑去敲王助理的门,一起上去营救江时。 王助理听到家里失火了还是江时的房间,急得不行,赶紧跑上楼,手握住门把手拧了几下没拧开。 这时候的王助理稍稍恢复了点理智,铁质的把手并没有烫人的温度就证明火势应该还没有蔓延到无法营救的地步。 虽然如此王助理仍然不敢松懈下来,直接用脚猛踹江时的房门,踹了好几下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急得秋姨直接大吼起来:“小王你用点力行不行啊,小江在里面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啊!” 王助理浑身冒着热汗,用尽浑身的力气去踹这扇门,还被秋姨这样说,脾气也上来了。 他边踹边说:“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在踹着吗!你有空在这里干着急不如找点工具给我好快点打开这破门!” 秋姨如梦初醒般,朝周围看去,只有一把椅子,跑过去拿过来给王助理。 王助理接过椅子往门把手上狠狠砸了几下,扔在一边,再用脚狠踹了几脚,门就被踹开了。 里面的浓烟瞬间涌出,刺激着秋姨王助理的眼睛,没一会就流下了眼泪,浓烟钻进二人的鼻腔,一时咳嗽不止。 好在江时的卧室比较大火势并没有那么快蔓延出来,只是里面的所有窗户被关得严严实实,烟雾泄露不出去,全部堆积在了一起,大量吸入火灾中产生的有毒气体也是会造成死亡的。 王助理来不及多想,一把门踹开就立马冲进去把地上的江时抱起来往楼下跑,吩咐秋姨把鞋柜上的车钥匙拿上,他开车送江时去医院。 秋姨先一步钻进后座,把王助理塞进来的江时抱在怀里哭得说不出话,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江时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143章 那你呢 王助理把车的码速调到最高,一路狂飙赶往最近的医院。 直到把江时送进急救室,王助理紧绷着的神经才得以松懈,他靠在急救室外的墙上,身子无力的往下滑,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面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没有任何动作,脑袋是懵的。 秋姨就这样定定的站在急救室的正门口中间,不愿意离去,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伤心得不能自已。哭着哭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慌乱的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手抖得要命,掏了好几次才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颤抖着拨通了余北漠的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点余北漠已经服用好适量的安眠药进入稳定的睡眠当中了,根本不可能会醒来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服用药物的次数太多了,导致身体产生了抗药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所以在电话铃声响了一下,他就起身接通了,余北漠疲惫的揉着眉心说:“怎么了?” 秋姨还沉浸在害怕的情绪中走不出来,无法把事情快速完整的说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 “小江……小江他出事了!我……我……” 听见江时出事余北漠不禁皱起眉头,立即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边安抚秋姨边把身上的睡衣换下。 “你们现在是在东临吗?不要怕我现在就过去。” “不,不在,在医院里。” 余北漠很快就把衣服换好,已经拿好钥匙出门了。 “好,不要着急,别怕,我现在就过去,把定位发给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焦急的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字数看,等电梯一开他就慌乱的往外冲出去,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行人,撞了上去。 他也没去看自己撞到的人长什么样,说了句抱歉就要离开,刚往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他心里不悦,不想过多的跟人纠缠浪费时间。 想都没想就低头打开手机说:“打开你的收款码,要多少赔偿我转给你。” “是我啊,北漠你干嘛呢,这么慌张?” 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的贺岩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点见到余北漠,他也好久没见过余北漠了,给人发消息想把人约出来,每次都被拒绝,最近又听说余北漠不要命的泡在公司里上班,把公司里的那些老股东打压的叫苦连天。 这会好不容易见到余北漠就忍不住想多跟他聊会。 余北漠看见被他撞到的人是贺岩,内心的烦躁减去了点,他挣开贺岩握着他的手解释了下说江时出事了,他现在得赶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贺岩追在余北漠身后说要跟他一起去,余北漠没什么异议,任由贺岩跟着自己,余北漠刚坐上驾驶座,贺岩也紧跟其后钻进副驾驶上。 一路上余北漠都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行驶的道路上。 贺岩的酒在此刻醒了不少,看着余北漠这样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出口安慰两句,希望他能不要这么紧张。 “北漠别担心小江会没事的。” 余北漠的心思早就飘到了江时的身上去了,哪里有空听贺岩说话,他只恨这辆车的码速太小了,他明明把速度调到最高了,却感觉还是那么慢,根本没空搭理贺岩。 贺岩知道余北漠心思不在这里,没得到回应也不生气,默默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只是余北漠开车开得太快了,让喝了酒的贺岩感到很不舒服,胃里的食物不断翻涌,直往喉咙上冒,他强忍着想要吐的冲动让余北漠开慢点。 “我快要吐了,你能不能开慢点啊。” 余北漠是不可能把速度降下来的,他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贺岩当真是一副难受痛苦的样子。 “难受就别强忍着,你可以吐在我的车上。” 话音刚落,贺岩当真一口吐在了余北漠的车上,难闻的气味瞬间充斥在整个车内,余北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把车窗全部打开。 这一晚注定有些人不能安稳的入睡。 郑煊辉林泽在睡梦中恢复了所有记忆,知道了真相,一个两个的从起床上醒来,慢慢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回忆。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又感到玄幻,不过他们很快的就接受了这一事实,面对江时的感情变得极其复杂。 郑煊辉的眼皮从醒来就一直跳个不停,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给林泽发了条短信。 :在吗?一起去找大江吧。 郑煊辉没想过这个点能得到林泽的回信,发完消息他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到洗手间洗把脸就自己一个人去找江时。 刚穿上拖鞋,手机屏幕亮了下,他拿起来看,是林泽的回信。 :位置发我,我去接你。 郑煊辉坐上林泽的车,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恢复记忆的他在面对林泽时总感觉不自在。 郑煊辉从林泽回他短信的内容上看,知道他也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有些僵硬的跟林泽搭话。 “你也想起来了?” 林泽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当作是回应。 郑煊辉其实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看林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郑煊辉知道林泽对待江时的感情,他一直很在乎江时,特别是在知道江时身体里换了个魂,不是原来那个人之后,人都变得强势了,不许江时身体受伤,一直期望着原来的那个人回来以后身体还是健健康康的。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郑煊辉隐隐觉得原来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他相信林泽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想到这让他感到一阵心痛,难道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原来那个人了吗,他们分开的突然,一句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对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 他突然有点担心到时候见到江时的时候,林泽会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来伤害江时。 打算好好跟林泽说一下,让他待会别太冲动。 “等会你见到大江千万不要冲动,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他也不想的,也不要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他已经够惨了。” 郑煊辉一直想要原来那个人回来没错,但跟江时相处久了怎么样都会有感情产生的,毕竟他的心是肉做。 林泽说:“我不会怎么样的,我谁也不怪,只怪我自己,还是太弱了,让他受了那么多苦。” “那你呢。” 林泽问郑煊辉:“你对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看着他的身体对里面的那个侵略者产生和他一样的感情不会觉得罪恶吗?你说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居然替侵略者求情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回来知道会伤心的。” 郑煊辉自然对原主有着深厚的友谊这是毋庸置疑,他对待江时后来产生的情谊也不假,江时这个人为他们牺牲了很多,他一直对他有愧疚,自然希望他也能好好的活着,他一直很感谢江时对他的帮助。 听林泽这样说江时,郑煊辉觉得林泽就是一个白眼狼,要不是江时穿来,他林泽有机会靠近人家吗,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吗? 没有,他林泽要是没有江时的存在他将一无所有,成为别人的禁脔了。 他心痛的痛斥林泽:“林泽我对谁的感情都不假,你是不知道他原来有多讨厌你吗?要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侵略者过来你有机会靠近大江吗,有吗?我就问你有吗!你凭什么站在高处说出这种话,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话的,他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说着郑煊辉就哭了,他抬起手来抹眼泪,继续说:“你把我说成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把我说的那么坏,没有谁比我更想他回来的人了,可是人一直回不来有什么办法……你根本就不懂就在这里乱说……” 林泽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说多话太重了向郑煊辉道歉。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泽只是想确认郑煊辉对待江时和原主的感情,他内心在乎原主虽然人家从来不拿正眼看他,但他就是不想让独属于原主的东西被一个外人抢去。 是他的心过于狭隘,太自私了,把别人想得太坏。 面对林泽的道歉,郑煊辉没有回应,他暂时不想搭理林泽,车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路沉默到东临的别墅前,这份安静才被打破。 第144章 畜牲 郑煊辉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在快靠近别墅前他清楚的看见有一团浓烟从别墅二楼的某个窗户口飘出,这让他的心底一沉。 车还没停稳呢,郑煊辉就先一步把身上的安全带给解开了,打开车门,虚浮着脚步从车上下来。 也不等林泽从车上下来就一个劲的往里冲去,别墅的大门是敞开的,郑煊辉没有阻碍非常顺利地闯了进去。 整栋别墅的灯都是亮着的,里面的大门也都是敞开,郑煊辉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现状,顾不了那么多,一个劲的往里冲来到二楼着火的那个卧室门前,往里看。 没发现有人,也没注意到整栋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火源消灭留下来散发着浓烟的焦炭。 可急在心头的郑煊辉愣是没发现,以为江时已经被烧成灰了,跌在地上痛哭起来。 跟上来的林泽还保留着些理智,在走进别墅时粗略环顾了下四周,推测出江时应该是被人救出去了,他提醒郑煊辉说他们应该是把江时送去医院了,让他别太着急,先把这里的火源给灭了,以防这些火星蔓延引发更大的火灾,然后再一起去医院找江时。 余北漠赶到医院直奔急救室所在的楼层,完全不管吐得天昏地暗的贺岩。 余北漠来到急救室的门前就看见秋姨魂不守舍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直在抹眼泪,王助理则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谁也没注意到余北漠的到来。 被不安感冲昏脑袋的余北漠来到王助理面前拽着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起来,询问江时的情况,不分青红皂白的让王助理给他解释一下,人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突然出事,严重到要进急救室的地步。 一直游离不在状态的王助理此刻突然被人提起来,回来一点神智,却还是无法把当时的状况完整的说出来,他的脑子现在仍然遗留在开车来的路上,脑中一直循环着快点,再快点这几个字。 “火……烟很大……” 王助理是真的说不出来,余北漠听着王助理像是患有语言障碍似的话,泄了气把人扔回地上。 烦躁,害怕的情绪一直萦绕着他,又无处发泄,他真怕他忍不住暴怒伤害无辜的人,他只好一拳砸到墙上,这点疼痛还不能够让他恢复平静的理智,不够,还不够。 他一拳一拳的砸在墙面上,心中一直在想江时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江时说过自己会放他走的,为什么还要那么蠢的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说的话呢。 余北漠恨江时,也恨自己。 恨江时为什么要出现却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恨自己怎么做都得不到江时的那颗心。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 追上来的贺岩一上来就看见让他头疼的一幕,余北漠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手都被砸出血来了还不停手,像是要把面前的这堵墙砸出一个窟窿出来才肯罢休。 贺岩上前揽住余北漠的腰强行把人拖走,远离那堵墙,把人拖到秋姨所在位置旁边的空位上,把余北漠死死地摁在位置上坐着。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人已经送进急救室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小江会没事的,人一定能平安的从里面出来的,别担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岩说的话起了作用,余北漠没有挣扎,顺从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捂着垂下来的脑袋,沉默不语,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现在是一番怎样的表情。 贺岩安抚好余北漠,把旁边还在哭泣的秋姨叫到了一边的楼道处,压低声音问了事情的经过。 秋姨调整了下情绪,努力把整件事情完整的说了出来。 贺岩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拍拍秋姨的肩就让她回去了,他掏出手机把顾承和苏明叫了过来。 贺岩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余北漠等会儿会发疯。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从楼道口离开,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默默的陪着他等江时出来。 郑煊辉林泽他们灭完火,已经接近天亮了,一路开车打听才找到江时所在的医院,等真正找到江时所在的急救室楼层天已经彻底亮了。 郑煊辉林泽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电梯走出,站在急救室门口五米开外,冷眼看着堵在急救室门口的那一群人。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竟然全部都在,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 郑煊辉不认识这些人,自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事,可林泽不一样,他代表着公司的形象,一言一行都需要小心谨慎,一时间犹豫起来想要狂揍余北漠的想法。 郑煊辉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为江时讨回个公道,眼神在人群中扫射一圈,一下子就锁定上了坐在椅子上的余北漠,他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的时候郑煊辉压在余北漠的身上扇了他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在长廊里。 “你妈的余北漠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完直接往余北漠的眼睛就是一拳打下去。 这一拳下去周围的人才意识到有人来闹事,余北漠还受伤了,站在余北漠旁边的贺岩顾承率先反应过来,立马把压在余北漠身上的郑煊辉拉了下来,给拖到一边去以保证他伤害不了余北漠。 郑煊辉心头上的恨难解,这会打不到余北漠更生气,直接对着余北漠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难道要他真的死了你才开心是吗!” 余萧虽然对余北漠有着诸多复杂的感情,但也看不得自家人被外人欺负,立马高声喊在外守着的保镖进来把郑煊辉拖走。 余北漠却出声阻止了。 “让他骂,谁都不许动他。” 余萧看着余北漠被砸得乌青的眼眶,他知道余北漠为什么会任由郑煊辉对他动手,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上来的保镖退了下去。 郑煊辉的谩骂还在继续。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啊!” “你是畜牲啊你!还有没有心了!” “大江要是真有什么事谁都别活了!” 郑煊辉又委屈心疼的哭了,再也骂不出声。 第145章 我要一直等着 “都别吵了,不知道这里是医院吗,禁止喧哗,会影响到病人休息的。” 年轻的护士拧着眉出来说了他们两句就转身离开了,现场乱哄哄的说话声瞬间沉静了下来,只剩下郑煊辉抽泣的哭声。 贺岩顾承松开钳制住郑煊辉的手,回到余北漠的身边,郑煊辉像得了软骨症一样,浑身无力的跌在地面上,垂直脑袋坐着。 怒气不比郑煊辉小的林泽,没有他那么勇敢,他顾及得太多,只能在旁边恨恨的瞪着余北漠看,双手紧紧的捏着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动手的冲动。 林泽上去把堵在道路中间的郑煊辉给扯到一旁来。 贺岩看着余北漠脸上的伤很不是滋味,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郑煊辉真想上去揍他一拳,可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这样做,只好先劝余北漠先去把脸上的伤给处理好再回来等江时出来也不迟。 “北漠你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一下吧,这里那么多人等着呢,不会有事的。” 余北漠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他只是无所谓的瑶瑶头。 “不去,我要在这里一直等他出来为止。” 贺岩张嘴还想说点什么的,被旁边的顾承摁住肩膀,凑近他的耳旁说:“北漠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别操心了,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管不了太多,能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陪在他身边。” 贺岩到嘴的话最后化为一句叹息。 现场安静了没多久,急救室的灯灭了,江时躺在病床上被人从里面推出来,人还是昏迷的。 余家和苏家的几位长辈纷纷退到一边来好让出条道路来,只有余北漠和郑煊辉一个劲的往江时周围靠。 推床的护士用手把他们挡在一边,“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靠得太近,这样会影响病人恢复的。” 余北漠郑煊辉哪里还听得进去,护士说的话没起作用,他们反而靠得更近了,眼看着两人要伸手扒拉还在昏迷当中的江时贺岩顾承林泽赶紧上起把人扯开。 少了余北漠郑煊辉两个障碍物,护士很快把江时推走,转移到病房当中。 病房内护士正给躺在床上的江时调试输液管的流速,余北漠郑煊辉一人占着一个窗口趴在上面往里看,在病人没清醒过来之前所有人禁止入内。 主治医生换好衣服来到病房门,问谁是江时的家属,需要他跟来办公室一趟,他有些事要交代一下。 余北漠郑煊辉异口同声道:“我是。” 郑煊辉狠狠地瞪着余北漠,余北漠只是一直表现得很忧郁的样子来。 主治医生看他俩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就让他俩一起来了,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是想跟着一起去,他那办公室就那么小一个还有其他医生在诊问病人呢,这可容不下那么多人。 主治医生停下回头看他们,还没开口呢,顾承像是会读心术那样看出了他的想法。 “医生要不你就在这里讲吧,都是自己人没事的。” 这一层就只有一个病房,不会存在吵到别的病人的问题。 主治医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主治医生说江时要是晚一点送来人就没了,虽然人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往后的身体状况也恢复不到以前的那样了,很脆弱,干不了重活,也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之类的,药不离身,需要人细心照料,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愉悦。 主治医生说完,顿顿继续说,江时虽然吸入了很多的有毒气体,按理来说是不至于导致他需要靠药物活下去,应该是之前服用过太多禁药的缘故,才会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听完这话一个个脸色突变,主治医师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让他们以为江时得了什么绝症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样,安抚了下他们,说一些有份量的话,好让他们别太担心。 “可能是我描述的太严重了,病人的情况没有你们想的那样恶劣,只要按时吃药,不要过多刺激病人让其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就没什么事的。” 交待完主治医生就离开了,留他们几个愣在原地。 余北漠一个人往回走去,隔着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时,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心里的伤痛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他不知道会这样,他当时只是太害怕江时会离开他了,才会给江时用那些药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这个人爱他,他的出身就是一个无情的存在,他注定是一个坏人。 林泽的脑子被主治医师说的那些话轰的一声给炸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没用,愤怒的情绪在他的胸口翻涌。 他再也压制不住想要弄死余北漠的心,在所有人还呆愣在主治医师的话里时,林泽带着阴骘的眼神转身来到余北漠身后。 他抓住余北漠的头发把人从窗户上拽下来,一脚踹在了余北漠的腹部,他一下跌倒在地,旁边的人惊呼一声,嚷着叫人来把林泽弄走。 余北漠捂着肚子从地上起来。 “你们都给我走,离开这里,这是我跟他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苏母看着这张跟苏禾有着相似的五官外孙,满是心疼道:“阿漠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能解决什么……” 苏母上前牵住余北漠的手,从上往下看,越看越觉得可怜。 在一瞬间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余北漠而是她多年未见的女儿。 “阿漠……” 余北漠不去看苏母,只是冷淡的把她的手给挣开,对着贺岩他们说。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留在这里也没用,留在这里只会增加矛盾而已,今天我会把事情全部解决的。” 知道其中一点原由的贺岩顾承和余家的那几位长辈没再坚持,留了句话让余北漠他们有话好好说别再动手了就离开了病房门口。 苏父苏母则是被人连推带拽带走的。 病房外就剩下余北漠林泽郑煊辉三个人针锋相对,郑煊辉刚想说句话,就被去而复返的贺岩回头拽走了。 “你拽我干嘛!我和他的恩怨还没解决呢!” 郑煊辉挣扎着想要停下,却一点用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离病房越来越远。 贺岩还要在旁边说风凉话嘲笑他。 “你跟北漠有个屁的恩怨,你顶多算个电灯泡。” 第146章 后悔了 苏家余家几位长辈得知江时人没死,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也就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纷纷驾车离开。 就剩下贺岩顾承带着郑煊辉医院楼下等着余北漠彻底把这件事的恩怨解决好。 病房外楼梯口处,余北漠和林泽扭打成一团,原本余北漠心中对江时有愧疚就任由着林泽打他没还手,想着等他停下来再好好谈话的。 可林泽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活像是要把他打死在这里一样,火蹭的往上冒,他是有错,是对不起江时,可他没有对不起林泽,林泽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可是功不可没啊,他知道林泽喜欢江时想要替江时出气他没意见,但也不能这样得寸进尺吧。 余北漠推开想要再次动手的林泽,在林泽愣神的时候他很快的上前进行反击,开始两个人还不相上下你一拳我一拳的打着,很快的林泽就脱力了,被余北漠狠狠砸了下腹部后,反手把人转了身,一脚踹上林泽的背部,压在楼梯扶手上。 只要余北漠稍稍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林泽踹翻下去。 “余北漠你个混蛋!你到底要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放过他!” 被压住的林泽不甘的嘶吼道。 余北漠像是不明白林泽凭什么有那么大的怨气,会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他一个人的选择吗。 他漫不经心说出了最戳林泽痛处的话来。 “林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是为了你,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在逃避,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享受这毫不费力得来的一切,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的身上,自己一点灰都不想粘上。”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对!你是给过我机会,可是我没得选啊!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林泽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一来是他母亲病重需要一大笔治疗费,二来是他知道江时已经不是那个江时了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这副空壳身上,他不想变成不忠的人。 所以在面对公司搬往国外发展时,他没有多加犹豫就跟着走了。 是,他是得到了名和利,可他也失去了他唯一的亲人,和好像永远也等不回来的心上人。 林泽流下悔恨的泪水,他深吸了几口气,腹部因为这个举动隐隐抽痛着,他额角冒出细汗来。 晃晃脑袋,闭上眼睛说:“余北漠收手吧,你根本就不爱他,是你内心的占有欲在作祟让你误以为这就是爱,以为你跟他有了某种关系之后他就是你的人,别骗自己了,如果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那么你成功了,你把他放了吧,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听完这句话余北漠笑了,嘲讽意味非常明显。 他拍了拍林泽的脸说:“你不会以为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来到我身边吧?你未免也太自恋了,我承认以前我的确对你有那么一点兴趣,但也只是无聊时候找来玩的消遣而已,至于现在我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恨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呢,林泽你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为好。” 喜欢过林泽这件事对余北漠来说已经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他当时真他妈的眼瞎没脑子,就因为贺岩的一句话去对林泽示好,现在回想起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双眼挖掉。 到现在那份喜欢早就转化为恨了,他恨江时总是把眼光放在林泽身上,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苟活在他的脚下,就怕他做出什么伤害林泽的事情来。 现在终于受不了了,也只是选择自己承受一切默默死去。 他恨林泽恨得要死,他真想一个用力就把林泽从楼梯扶手上踹下去,这样就再也没有人会来跟他抢江时了。 林泽被余北漠说得面红耳赤 “至于我到底爱不爱他用不着你操心。” “你知道吗,我本来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了的,可是他居然要寻死也不想活着离开,既然他不需要这个机会我也就不需要整天小心翼翼的避着他了。我不放他走了这是他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的,我只需要把他绑在床上每天给他一口饭吃他就不会死,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我要绑他一辈子你永远别想再见他一眼,我就是要和他生不如死的纠缠着,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想让他怎么活着就怎么活。” “别说了!够了!我让你闭嘴巴!你个疯子!” 林泽被刺激得大喊大叫,他听不得这种话,他就是个懦夫,他不想活了,他想死,说不定他死后就能和他的心上人相遇了呢。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把我踹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余北漠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好过,我今天就要把他带走!” 看着林泽发疯,余北漠心情止不住的变好了一点,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是看不惯林泽高高在上假清高的样子。 话是故意这样说的,说后悔不放江时走了也是真的。 “嘘,小声点,别吵到他休息了。” 林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回过头来狠狠的瞪着余北漠看,恨不得把他脑袋盯出个洞来。 余北漠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林泽现在跟蚂蚁没什么区别,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能碾死。 他嗤笑一声:“带他走?你拿什么带他走,你的命吗?” 林泽看着余北漠忽然就笑了,余北漠不悦,皱眉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可悲,怎么用力都栓不住一个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栓着他有用吗?” “我不需要他的喜欢,人留在我身边就行。” “不。” 林泽说:“你需要,所以你才一次次的试探他,给他逃跑的机会就是为了验证他对你到底存没存留有一丝感情,可每次他头也不回的跑掉时你就会把人抓回来变本加厉的折磨他,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说爱你。” “可是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你不满足于这虚假的感情当中你想要他的真心……”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说多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林泽笑得更深了,继续说着捅余北漠心窝子的那些话,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把他踹下去吧,这样他死了余北漠也能受到法律的惩罚。 余北漠被气得眼睛发红,脚下用力差一点就把人踹下去了,被赶来的苏明制止住了。 “阿漠你干嘛,冷静一点!” 苏明快速走过去把余北漠拉开,跟着他一起上来的郑煊辉跟着过去把覆在扶手上的林泽扶起来,来到安全的地方坐下。 余北漠像在外面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孩子,一时无措起来。 “舅舅你怎么来了……” 苏明此刻非常头疼,他想训斥余北漠的,可是看着他满是伤的脸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不来能行吗,我要是晚一步来人就要被你给弄没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说完还非常不满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林泽。 “好好说不了。” 余北漠没有情绪的说出这句话。 苏明被气到了,可又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好了你先去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不去,我要等他醒来。” 苏明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 余北漠的事情没解决,就又来了一件让他更头疼的事。 郑煊辉林泽从他们面前经过,无视他们直接往病房里走去,他们等不了了,现在必须马上带江时走,再待下去江时真的会死的。 “你们干嘛,他还没醒呢不能进去。” 余北漠在他们要打开门之前先一步堵了过去,挡住不让他们进去。 林泽肚子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伸手要把他扯开,郑煊辉和林泽合力要把余北漠弄走,无情说到:“我现在就要带大江走,你起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苏明赶紧挤过去调和。 苏明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经过,也知道余北漠已经松口要放江时走了,出口安抚郑煊辉林泽他们。 说余北漠已经答应放江时走了,现在江时这个情况不适合奔波,留在这里等把身体调养的差不多再离开也不迟。 “等不了了,我们现在就要走。” “我不放他走了。” 两句话同时从郑煊辉余北漠的口中出来。 让好不容易灭掉的火又燃了起来。 郑煊辉:“你什么意思,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我不管我今天就算被你打死也要把大江带走,谁来都没用!” 说完就一个劲的往余北漠身上挤,试图把人挤开。 余北漠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淡定的说:“是他自己不想活着离开的,那就别走了永远留下来好了。” 苏明被眼前的景象吵得脑子发晕,这让他想到了苏禾的绝望,那个时候苏禾可不像江时这样有人帮。 他看着余北漠那张固执的脸,又让他想起了余卿之那个让他感到恶劣的人,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私欲把一个无辜的人拽入旋涡。 那些恶劣基因此刻在余北漠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阿漠让开,让们走!” 三个人的动作因为苏明的一句话停止了下来。 余北漠不可置信的抬头看苏明,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来欺负他。 眼眶有泪水在聚集,他倔强道:“我不放。” 苏明有点生气了。 “阿漠过来别让我生气,放他走吧,你这样强求这把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听舅舅的话让开。” “我,不,让!” 苏明不再废话直接过去,一把揽住余北漠强行把人从门口拉开。 “你们赶紧把他带走,我拖不住阿漠多久的。” 郑煊辉林泽他们不敢犹豫迅速进去把江时推出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余北漠挣扎得厉害,力气大得惊人,一下就把苏明甩开了。往前跑去想要阻止他们离开,眼看就要到了,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倒在地上,手刚好够到病床的滑轮的铁栏杆上,他死死的拽住不愿松手。 苏明上要把余北漠从地上提起来,余北漠一点都不配合,整个人像是粘在地面上一样,一动不动。 郑煊辉蹲下来想要掰开余北漠的手,也不知道余北漠哪里来的力气,像是有502胶水粘在手上一样,根本掰不动。 正巧贺岩和顾承这会从电梯里出来,苏明叫他们过来帮忙。 一个人压住余北漠的身子,一个人负责掐住余北漠的手腕,一个人则是一根根把余北漠的手指掰开,直到脱离病床为止。 余北漠松手的那一刻郑煊辉林泽迅速把江时推到电梯出,乘上电梯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江时在自己面前消失,余北漠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苏明和顾承他们合力把趴在地上的余北漠扶起来坐在地上。 苏明把余北漠揽在自己胸膛的位置,任由余北漠把鼻涕和眼泪擦在自己身上。 “舅舅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怎么办,我好难受,我就不应该放他走的……” 苏明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倾听余北漠的话。 顾承贺岩第一次见余北漠成年之后哭得这么厉害的,一时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的陪伴。 第147章 脱离主角光环 余北漠从医院离开后失踪了,等他们把人找到时,余北漠差点把自己给活活烧死。 当时在医院里嚎啕大哭的余北漠平静好自己的情绪时,非常正常的跟苏明他们提出让他们先离开,想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静一静的要求。 余北漠面上呈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平淡到好像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执着得想要追求留下来的东西,像是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活下来的支撑点。 苏明自然是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待着的,好说歹说劝他先回家休息一下,睡一觉醒来再好好解决这个事情。 可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余北漠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还是坚持让他们先走,并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会追着去把江时抓回来,既然人已经离开他也就没必要死死纠缠着不放。 就当做是给这段感情一个体面的收场,给自己一个可以回旋的机会。 余北漠说得情真意切,脸上抑郁的表情不似作假,苏明他们被说动了,想着余北漠现在一定很伤心,他们要是还这样管着他说不定又要闹了。 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别太难过,以后的日子还长不要只看着眼下,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无法估计的,总之让他别想太多就是了。 说完苏明他们就离开了,留余北漠一个人坐在病房外的长廊上。 余北漠一直待坐到中午,秋日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一整栋楼都被这暖阳照得亮堂堂的,可却唯独照不亮余北漠那颗阴暗潮湿的内心。 秋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样灼热,可是待久了也免不了被晒伤的风险,余北漠的脖子被晒红了一大片,他抬起埋在双臂上的脸眯着眼望向了那火热的太阳,因为抬头的动作而牵动到了脖子上的皮肤,有细细的刺痛感产生。 这点疼痛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脑袋心是空的,他急需一种别的东西来填补这一缺口,可怎么也找不到,他迷茫的到处张望,从地上站起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思绪跟不上动作,余北漠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作,肢体上的神经牵动着他一直往前走。 余北漠驶上车,漫无目的在这座城市四处游荡,开始的时候他明明是往开往东临的反方向去的,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的就开回东临的别墅里去了。 他不受控制的从车上下来,即使他一遍遍命令自己马上离开这里,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别墅里走去,最后他终于妥协,不再违背身体上的意愿。 他细细看着别墅里的每一处,每看一个地方眼前就会浮现出江时喜怒哀乐的样子。 眼前慢慢的模糊了起来,他往楼上慢慢走上去,鼻尖充斥着火灾现场灭掉的那股烟灰味。 来到差点要了江时命的那间卧室门前,他一脚踏进去脚底扬起一阵灰,看着眼前毁得面目全非的房间余北漠的心不可遏制的抽痛了一下。 整个房间都被火的舌头舔过,焦黑成一片,越往里走去,余北漠的心脏就像是有人拿着根铁锥往里凿了一下。 他突然发狠了起来,对着脚边的残渣败物踹了起来,房间里的烟灰瞬间飘扬得到处都是,随着余北漠的呼吸进入呼吸道内引起剧烈的咳嗽。 咳得他肺疼也不愿停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呐喊,他恨,他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离开!? 早知道江时那么不知好歹他就应该在把人找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他的腿给打断,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就算他不给江时戴上锁链他也跑不掉了。 根本就不会给他任何可以寻死的机会。 恨来得快去得也快,留在心中更多的是无尽的悔恨和心疼。 他开始欺骗自己,江时离开他肯定是因为这一栋别墅,这栋别墅存留了江时太多的恐惧和痛苦,所以江时才会这样不管不顾的离开他,只要把这栋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回来的。 对!把别墅摧毁江时就会原谅他的! 余北漠兴奋得眼睛开始充血,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开车到附近的加油站买了十桶汽油,把后尾箱,后座,副驾驶的位置全塞满了。 快速的返回别墅,他把别墅里易燃的物品堆放在一起,浇上汽油,里里外外来来回回的,直到把所有的汽油浇完为止。 余北漠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完这一切,额头上是细汗外套内的纯棉黑色t恤早被汗给浸透了湿哒哒的贴在肌肤上。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缠在一根棍子上,粘了点淌在地上的汽油,用打火机点燃,把它当火把扔进别墅里那堆被汽油浸透的物品当中,哗的一下火势迅猛的燃起来直往上窜,热浪袭来,让余北漠感到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他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保时捷前,直接坐在车头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边吸边看着眼前的火势越来越大。 这场火足足燃烧了三个小时,火势依旧猛烈,天边渐渐染上夜晚的黑,余北漠坐在车头上烟吸了一根又一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夜晚的凉风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眸中印着火焰,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 他低头把玩着攥在手中的打火机,火苗在手中燃起又熄灭。 余北漠突然想感受一下江时当时被困在卧室里烟雾进入肺部的那种窒息感,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要是江时没被王助理他们及时救出,一定会被烧成灰的吧,到时候他一定会把江时的骨灰收集起来一口一口的吃掉,他再把自己杀死这样就能跟江时永远在一起了。 余北漠把打火机移到袖子底下,咔嚓一声响,火苗从打火机里冒出,衣服一下被点燃了。 火苗慢慢衍生,贴着余北漠的肌肤一寸寸的往上烧,纯棉的布料烧过之后会很快化成灰被风吹散了,火势也没能持续多久,烧到胳膊肘的位置就灭了。 这点火没有给余北漠造成多大的伤害,顶多算是烫伤。 没意思,余北漠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完全是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他是被人创造出来的恶魔,没有一点自主的能力,是好是坏全凭创作者的心情。 拥有什么失去什么都是创造者给他设定的,他才是那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 他从车头上下来,往火势正旺的火堆里走去。 一走进去他就感觉到有股热浪轰出来,要把他推走一样,没有生的欲望的余北漠一点都不怕,他享受这种病态的疼痛。 火舌头掠过他的脚边,引燃了他的裤子,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享受着火的侵蚀。 余北漠并没能享受多久这种痛感带来的安全感,一股强有力的水柱从身后袭来,把他冲倒在地,紧接着他被两个穿着橙色工作服的高大男人拖了出去,耳边全是他熟悉人的声音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哭喊声。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昏了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余北漠脑袋中连接上一条线,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大脑中。 “哔哔—滴—哔—滴” 机械的人声响起:“系统崩盘警告!系统崩盘警告!主体世界遭受故意毁灭性破坏,为了不让无辜的人遭受到伤害组织决定放弃余北漠作为气运之子的主角光环,本次世界将没有特定的主角存在。” “一切终将回归平静,这里再也没人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受到任何伤害,哔—哔—哔—,传达完毕系统即将进入自毁模式。” 余北漠脑中响起一阵电流激烈的短路声,最后像是烟花燃放那样炸开,轰的一声,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148章 恶梦 余北漠昏迷了一个月,期间还反复发烧,为他看诊的医生找不出任何引发病情的原因,人暂时是死不了的,可什么时候会醒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逾期。 知道消息的余家苏家人如遭雷劈,一个个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那种从心底发出来的悲伤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可现如今他们竟然为了余北漠这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没有感情的人产生了这种感觉,这太奇怪了。 余家苏家的几位长辈一夜之间突然幡然醒悟,回想起他们从小对待余北漠冷淡无情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那时候的余北漠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带着最真挚的笑容想要和他们亲近,他们却一次次的将他推开,随着余北漠的年龄增长,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根本就不像是亲人间会有的关系,可以说连陌生人都比不上,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对方死绝的那种。 就连一直憎恨他的余卿之都难得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就好像他们之前对待余北漠那种冷漠的情绪不是他们的本意,是有人在给他们洗脑说他们就应该这样子对待余北漠,他们就应该对余北漠永远的恶劣,疏离,除了恨不能产生一点别的感情来。 可现在变了,操控他们的主人消失了,他们从傀儡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能正常思考的正常人,自然明白什么是对是错,也就不会对余北漠有着极端的恨意。 放下心底深藏的芥蒂,接受了余北漠存在带来的一切无可挽回的事情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次次推开伤害他了。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无论他们对余北漠付出怎样的真情实意都无法让余北漠被伤到凉透的心回暖,因为没有人指引而缺失的那块感情空白再也弥补不上,填不满。 始终跟他们保留有一定的距离来。 只有那个让他产生过各种复杂感情情绪的人才能填满他缺失的感情空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余家苏家人轮番上阵,非常细心的照顾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余北漠,时不时对着他忏悔以往的过错,说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对那个小小的他产生厌恶的感情出来,一定是中邪了,现在人清醒过来才知道后悔,后悔没教好他,没有好好引导他才会导致今天发生的一切。 都是他们的错,希望余北漠不要怪他们,他们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还要掉几滴眼泪。 余家苏家人从来不知道余北漠就没恨过他们,只对他们失望过,每一次被他们无视拒绝后他也只是感到委屈而已。 他们之所以认为余北漠恨他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有多过分,才觉得余北漠应该恨他们。 可惜昏迷中的余北漠什么都听不见,此刻他正在被一场恶梦紧紧缠住。 他梦见自己从小到老的人生轨迹,前三分之一的人生跟现实中的没什么区别,只是从中间开始一切都变了,他强制的人不是江时而是林泽。 梦里他爱林泽爱得疯狂,他们发生了种种事件,虐身虐心,就这样你追我逃的过了大半辈子两个人都累了,一个不愿再逃,一个也不在强行着控制对方一定要留在他的视线之内,保持着平淡的状态,相伴一辈子直到死去。 关于江时的记忆就只停留在他存心想要陷害林泽被自己弄进大牢后就杳无音讯了。 这个梦过于漫长真实,一度让余北漠以为梦里他和林泽发生的事是真实存在的,而他和江时的一切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梦里的画面在他和林泽死后葬在一起结束,逐渐变成一片漆黑,他突然见余萧边哭边说话的声音,紧接着余萧激动的声音替换上了那抽搭的声调。 “动了!阿漠的手刚才动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 余萧拼命按着呼叫铃,生怕慢一秒余北漠会死一样。 余北漠缓慢的睁开眼睛,才刚打开一丝眼缝就又闭上眼睛了,他被这冷白的灯光给刺到了。 “诶,北漠哥刚才睁眼了!” 陈季新兴奋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让余北漠一愣,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陈季新这个表里不一,当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人的声音在为他醒来高兴呢。 当余北漠慢慢适应光的存在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陈季新的那张大脸,看见他彻底醒过来,高兴的要扑上来抱他,被站在边上的余卿之给制止住了。 “你哥现在还很虚弱别再伤着他了。” 余卿之的这句话更是惊掉了余北漠的下巴,不只这些他床边还站着一水的人,他迷茫望着围在病床边上的余家人和苏家人,来不及细想他们忽然转变的态度。 他吐了,只能呕出一些口水,因为长时间没进食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而这恰恰是使人最难受的。 余北漠被那个荒唐的梦给刺激出应激反应来了,太恶心了。 围在床边的人立即紧张起来,七嘴八舌的问余北漠哪里不舒服,余北漠只感到吵闹,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蚊子在他耳边嗡嗡的叫,他脑子快要炸了。 他伸手想把那些蚊子打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不清周围的人,全都是模糊的,恍惚间他在这一群模糊的人脸当中看见了林泽,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轻柔的笑来。 对他说:“阿漠我再也不跑了,我到现在才看透自己的内心,我想我是爱你的,非常抱歉之前是我不懂事辜负了你对我的真心,以后我会好好陪你的。” 说完还要伸手过来摸他的脸,这实在是太恶心了,他疯狂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别拿你的赃手碰我!我根本就不爱你,从来就没爱过你!从来没有……我爱的人已经离开我了……” 说完他瞪着林泽吼道:“你滚!你滚啊!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我的!” “他妈的我让你滚啊!” 余北漠又害怕又愤怒,他觉得林泽像来索他命的恶鬼,不,比恶鬼还可怕。 余家苏家人看着余北漠对着一团空气在这发疯一时不知道动作,愣住了,余萧率先反应过来,想要上去握住余北漠的手,安抚他。 “北漠别怕,没事的,没有人要报复你。” 哪曾想人刚过去脸,就被余北漠乱挥的手打了一巴掌。 “我他妈让你别过来你听不懂吗?!你再敢碰我我就剁了你去喂狗!滚啊恶心死了!” 被打了一巴掌的余萧没生气,跟周围站着的一圈人对视了一遍,眼神黯淡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完了,余北漠可能变成真疯子了,倒不是怕麻烦,就是遗憾他们没能在余北漠清醒的时候弥补他。 更多的是心疼余北漠。 在场的人都认为余北漠疯了,忍不住掩面哭泣,医生冷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让他们先从病房里离开,接过护士递来的镇定剂强行注射入了余北漠体内,没多久余北漠就安静下来昏睡了过去。 医生解释说余北漠受到了他没法承受的刺激才会导致刚才的行为动作,让他们别担心,等过段时间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会好的,这段时间他们就不要过来了,得让余北漠自己一个人待着才能从这场困境中出来。 听完医生的话,余家苏家人纵使是在怎么不放心余北漠一个人在医院里也不得不离开。 他们深知有些事情他们是帮不了余北漠的,这只能靠他自己。 第149章 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时间一晃而过,五年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似乎是眨眨眼就过去了,可对余北漠来说这五年过的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久。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用了半年的时间才从林泽的梦魇中走出来,重新回到公司后主位上的位置已经被陈季新坐稳了。 虽然说从这场事故当中余家苏家甚至连余卿之对他态度上都有一个极大的转变,但不意味着在什么方面的事情都会紧着他余北漠,不会因为愧疚就让着他,这是公司是职场,没有争夺是走不长远的,该争的还是得争。 失去了主角光环的余北漠过得有点苦,以前没吃过的苦,没受到过的刁难在他重新回归职场后吃了个遍,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归正轨,没有主角光环的余北漠不再是那个做什么都易如反掌的主角,成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 余北漠需要的东西都要比别人更加用力,用更多的时间精力才能重新获得,用了近四年的时间才将陈季新彻底从主位上挤下来,陈季新输得心服口服,余北漠在工作上不要命的态度让余家人感到害怕。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余北漠知道了自己曾经对待江时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是错的,知道懂得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状态,就算他没有绝对理解爱一个人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可他知道绝对不会是一味的索取。 总之,从前那个霸道,自私为了自己私欲不知手段的人变了,变得成熟冷静,懂得尊重别人的意愿,不会再强迫任何一个人。 可这有什么用呢,早已物是人非,没有人会等他成长,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和江时再也回不到当初那种单纯的关系,他和江时还会不会相见都是一个问题,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晚上八点,余北漠看完手上最后一份文件,整个人瘫在办公椅上,长长舒了口气,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就疲惫的从椅子上起来,收了下杂乱的桌面就准备从公司离开回家。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与陈季新打了个照面,他躲开陈季新要搭过来的手。 陈季新看着落空的手没在意,转而把手揣回裤兜里,样子看起来有点好笑。 陈季新说:“北漠哥处理完那几个项目了啊,这是又要回家了吗?今天就别回了,今晚出去喝几杯放松一下呗,就承哥和岩哥而已。” “不了,今天还挺累的,祝你们玩得愉快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就自顾自往前走不给陈季新反应的机会。 “哎呀,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去嘛,每次叫你,你都用这个当借口,这好不容易等你把手头上那几个比较棘手的项目处理好,后面有几天清闲时间能跟我们聚一下,你这样拒绝就没意思了啊,反正你回家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你就去这一回嘛,就一会。” 陈季新追上余北漠手成功搭上余北漠的肩膀,跟着他一起进入电梯内,噼里啪啦说 了一大堆。 余北漠目不斜视的拿开陈季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我也没有清闲的时间可以用来玩乐的。” 陈季新也不生气。 “好,我不叫你哥,今天你要是答应跟我出去聚一回,我以后就再也不叫你哥了。” 余北漠瞟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下。 “你上次,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陈季新被揭穿了也不觉得尴尬,跟在余北漠屁股后面厚着脸皮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这次绝对是真对的,我要是骗人的话上天将会惩罚我永远比不过你。” “再说了你要是忙不过来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吗,我也可以协助你的啊,虽然我比你是差了那么一点,可还算是有实力的,处理这些事情不还是小意思。” 陈季新一路跟着余北漠来到车库,跟着人家一起上了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余北漠没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陈季新。 等陈季新说完他才开口。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我总感觉不太对呢,你不会是故意这样老是约我出去吃喝玩乐,最后让我变回那个曾经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我呢,到时候你好趁虚而入把我从执行董事的位置上踹下来,好让自己上位啊。” 陈季新被这样污蔑立马着急解释道:“哥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我只是看你整天一个人闷在家里,怕你胡思乱想就想着约你出去跟承哥他们说话好分散一下注意力,怕你一个人老是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伤害自己。再说了我要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没实行呢爷爷就先出来把踹走了,你可是我们家族里那颗最闪烁的星星谁敢这样算计你啊。” 余被漠忍不住低笑,他说那话本意只是想要逗逗陈季新的,没想到对方当真了,皱着张脸一直在那解释,见他一直在笑又不说话,陈季新急得都想给他跪下了。 “北漠哥我真不是那意思……” “别紧张我跟你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说着余北漠发动车子往外开。 “去哪喝?” “鲤庄。” 陈季新不满的看了眼余北漠说:“北漠哥你以后不要说这种玩笑了好不好,这一点都不好笑,这要是传到爷爷耳朵里不得拿把刀过来把我的皮给剥下来啊。” “好,以后都不说了,别生气。” 余北漠刚知道陈季新存在那会从没想过能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他那个时候以为他能恨陈季新一辈子,是只能当仇人的存在。 这五年里他想通了很多,哪里有恨不恨的,陈季新又没对他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顶多是刚开始的时候贱嗖嗖的,爱装其他没什么大毛病,这样想来其实有个弟弟还是不错。 顾承贺岩早早的就到达鲤庄定了间包厢等着余北漠他们了。 “承哥岩哥你们看我把谁请来了!” 余北漠跟着陈季新走进包厢跟许久没见的两位好兄弟笑着打了声招呼。 贺岩从座位上起来朝余北漠走去:“阿漠你终于愿意出来了,这就对了嘛,没有什么事是过不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喝的不够多,来让兄弟我抱一下。” 余北漠没躲结结实实的让贺岩狠狠的抱了一下。 寒暄过后四人落座,酒杯倒满,每人喝了一杯才开始说话。 顾承看着成熟不少的余北漠心里既欣慰又难过,这五年余北漠是怎么过的他比谁都清楚,商业酒局上他亲眼看见余北漠为了拿下一个项目被人当面百般刁难,嘲讽,被人故意往身上泼酒也只是笑笑说没关系,还亲自为对方解释说知道人家不是故意。 他真的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原因会把当初那个龇眦必报的余北漠变成今天这样,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不出门,怎么约都不出来,他真的怕余北漠憋出事来。 身为老大哥的顾承心痛啊,这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怎么着都得趁这个机会劝余北漠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才行,不然长期这样生活迟早有一天会傻掉的。 顾承说:“阿漠我有个从事艺术行业的朋友在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上找灵感,前段时间我们联系了一下,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你可以去那边放松一阵子的,到时候我让他接待你。” 余北漠对此没多大的兴趣,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一些他想要又不敢得到得东西。 余北漠摇摇头拒绝到:“还是不打扰你打那位朋友了吧,况且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也没空去想其他事情更别说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一下了,下次再说。” “北漠哥你能别老是拿工作当借口嘛。”陈季新知道余北漠就是不想去故意找的借口当下掏出兜里的手机给余萧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问他是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让余北漠出去休息一下。 余萧自然是愿意的,余北漠这样他是满意的,但也怕人真就这样把自己给闷傻了。 陈季新挂掉电话。 “听见了吧,爷爷都说了让你放心出去玩你就别再拒绝了,公司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和爷爷吧,有爷爷这根定海神针在你还怕出事不成。” “等你回来执行董事的位置还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余北漠面露为难,无奈叹口气:“我没这样想,只是……只是……” “哎呀北漠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让你去玩又不是要你的命。”陈季新看余北漠这磨磨蹭蹭的态度一阵窝火。 贺岩帮腔道:“是啊阿漠你就去呗,说不定这次旅行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好了你们别着急,阿漠有自己的难处,你们让他好好说。” 顾承说:“阿漠我知道你一直在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你每天不要命的工作也是为了他,可是你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你被那件事情困住了,你得把他从你的心理彻底解开才行,光逃避不是长久之际。” 看出余北漠有些动容的的模样,顾承继续说:“没事我们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决定权在你手上。” 第150章 你的好友已上线 这场酒局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余北漠带着一身酒气疲惫的回到家中,进浴室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后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月亮,高楼上的夜风灌入吹在他的脸上。 天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散发着冷白的光,他盯着看了会就开始幻想这个月亮会不会是穿梭时空的时光机,只要向它许愿它就可以带你回到任何想要重新来过的时间段。 余北漠天真的闭上眼睛开始尝试许愿,十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这间只有一张床的卧室里,不由低头笑了下,看来是太久没喝酒了,才喝了那么几杯就酔了。 他嗨呀一声,拿出放在床头柜里的安眠药吃了下去,就躺床上开始休息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他要放肆一回允许自己想一会儿江时。 江时离开的这五年里,余北漠每天都要靠着药物入睡觉,即使这些药物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他通过高压的工作量来麻痹自己,并极力跟内心那个罪恶的自己做斗争,控制自己不要去寻找江时存在的痕迹,不要打扰江时平静幸福的生活,就让这一切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吧,放过彼此。 这也是余北漠为什么要拒绝顾承他们让他给自己放松的要求,在工作的麻痹下可以填满他那空洞和思念江时的那颗心,他曾经动过许多次念头想要不顾一切找到江时,把人重新囚禁在身边。 每当他开始要行动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江时躺在病床上那张虚弱苍白的脸,使他一次次心软,他舍不得江时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只有把精力全部耗光在工作上,他就没力气,没时间去想江时了,也许他会逐渐麻木,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可能是今晚喝了点小酒的原故,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翻涌而来,延绵不断的。 余北漠从床上起来,在床头柜里翻了好一会找出一把钥匙,来到隔壁的房间里,犹豫了半天才把房门打开的。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陈年旧味的灰尘扬起,余北漠也不嫌弃,直接走到卧室里,站在两张床的中间盯着面前被一块大布给掩盖住的大相框。 这是当初他骗江时来陪自己治疗他瞎编的病时睡的那间卧室。 余北漠没有犹豫直接掀开盖在相框上的那块布,一阵好大的灰尘侵入余北漠的鼻腔中,他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看清相框里人物的画面,是江时的相片。 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并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把江时找回来的冲动,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要与自己抗衡,不能一味的逃避,他要做到即使他再次见到江时的时候依旧可以保持冷静,不能做出产生任何偏执想法的行为。 余北漠不能确定,在没有蓄意制造的相遇情节他还有没有机会能跟江时重逢,但他还是希望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产生。 他用手去描绘相片中江时的眉眼,自言自语道:“江江没有我的存在你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 “江江,江江我确定我是爱你的……回来吧江江,只要你回来我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想干什么都行。就算……就算你不喜欢我要和女孩子结婚我也不介意只要让我确定你是健康的活着就好,就是不要再把我推开了,让我远远的望着你也好绝对不会打扰你的……就算是只当朋友我也愿意。” 余北漠对着相片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还委屈的哭了,开始狂骂自己,骂把他创造出来的人。 为什么要把他写得那么坏,他不想那么坏的,他也想像林泽那样被很多人喜欢特别是江时的喜欢,余北漠要恨死写他的创作者了,都怪那个人,要不是那个人把他写成这个样子他也不至于和江时闹成这样! 余北漠颓废的坐在地上,独自沉浸了一会,想,也不能怪创作者吧,如果没有创作者,他可能永远也遇不到江时了,他勉为其难原谅了创作者。 余北漠回到自己的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给顾承打了个电话。 “喂承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回来想了下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我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小长假好好放松一下的,可以把你那位朋友的微信推给我吗?” 知道余北漠想通了,顾承高兴道:“哎呀,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想通了就好,我现在就把他微信推给你,让他给你发他现在的位置,到时候你到的时候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就行,千万别客气啊,我兄弟就是他兄弟不用紧张的。” 余北漠一阵感动,有很多感谢的话想要对顾承说,又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矫情了。 思考了半天就只道了句谢谢。 “承哥……谢谢你。” 电话那头的顾承产生了诸多的感慨:“嗐,别说这话,咱俩谁跟谁啊,看着你好我也开心,希望你能从这场旅行中找回自己。” 与顾承结束通话后,对方很快推来一个微信,头像是一幅油彩画向日葵,微信名单字一个逸字。 余北漠手动添加了下就想放下手机休息了,没想到消息刚发送过去对方直接秒过,他眉毛一挑拿起手机看了眼对方发过来的消息。 「嗨,你好我叫金逸,你比我小叫我逸哥就好。」 接着是一条地址的消息。 「这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你到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到时候我直接去接你。」 余北漠还以为这条验证消息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复呢没想到这么晚对方竟然没睡。 即使没跟对方没见过面,余北漠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很友善且有趣的人。 没忍住跟对方开了个玩笑。 「艺术家的灵感都来自于夜晚么,那么晚了还没睡?」 金逸很快回复他。 「少在这放狗屁,他大爷的我睡得好好的,顾承那孙子大半夜不睡觉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我吵醒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谁知道那孙子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通过你的好朋验证!」 「扰人清梦!真他妈的有病!」 「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承就是有病!」 金逸一连串发了好几条信息来控诉顾承的罪行,还试图得到余北漠的认同。 余北漠没看懂,以为金逸借着顾承骂他呢,迅速跟对方道歉。 「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不关承哥的事,是我大晚上的睡不着问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真的很不好意思到时候见面了我一定会当面再向你道歉一次的。」 对面的金逸看着余北漠的这段话陷入了沉思,这孩子怎么那么死板呢……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吐槽一下顾承那个孙子不懂得体贴人的做法,真没怪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这个人说话直,又有点自来熟,说话没有分寸惯了,不用那么严肃的哈。」 「诶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金逸扯开话题问余北漠。 「余北漠,叫我阿漠就行。」 「哦,好的阿漠这么晚就先不聊了,我困得要死等会还得早起喂鸡呢先睡了,有什么事等见面那天再说,拜拜。」 喂鸡?余北漠产生了大大的疑问,金逸不是一位遇到瓶颈期来到一个南边小镇寻找灵感的忧郁艺术家吗,怎么还喂上鸡了。 这个疑问在他脑中没多久就解开了,应该是金逸怕他自责故意说出的玩笑话来打消他顾虑的。 于是他笑着回复完金逸的最后一条消息也躺床上休息了。 「好的,到时候再说,晚安。」 金逸躺床上无端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说了句谁他妈的在骂他,闭上眼睛赶紧睡了,要不然等会鸡笼里关着的鸡都要开始打鸣了。 第151章 我老婆是个男的 余北漠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陈季新,第二天就直接赶往金逸现在所居住的南边小镇去了。 余北漠打算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去想清楚那些围绕在他心中无法释放的执念,他要试着把江时放下。 余北漠出行的日期不长,五月份的天气算不上冷不需要带很多很厚的衣服,他只用了一个双肩包加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就把他所需要的全部东西装完了。 余北漠早上八点的飞机到了晚七点才到达金逸所在的郁桂镇。 余北漠从火车站内出来整个人都是懵的,来到郁桂镇并不容易,没有出租车愿意把他送来这个有点偏远的地方,就算是加钱也不愿意,这一路上他只能不断的换乘,这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蹲在出口处缓了好一会才掏出手机给金逸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余北漠往外走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找了个台阶坐下,把行李箱放在腿的中间,他就这样抱着行李箱闭着眼睛把头枕了上去。 余北漠难受的想吐,身上粘满了刚才在火车上的烟,泡面的味道,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臭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浑身的骨头像是错位一样特别扭,夜晚微凉的风吹在他身上,有点冷,但他懒得起来添衣,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很奇怪在这样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环境里竟然能让余北漠放下警惕心就这样睡着了!要知道余北漠在这五年里就算服用了安眠药都不一定睡得着的,此刻睡得比猪还香。 就像是郁桂镇里流通的不是普通的氧气而是掺有迷药一样。 安睡中的余北漠是被人扒拉醒的。 抬头就看见一位头发中长半扎,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举着手机蹲在他对面拍他。 “来,看看啊,我已经把人接到了,你就放一百零八个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就把手机收好对着发愣的余北漠说。 “愣着干嘛,起来走啊,坐在这里你不冷啊?” 显然余北漠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眼前有些壮硕,满脸胡子的男人愣愣回了一句。 “你谁啊,我干嘛要跟你走?” “我谁?你没听出我是谁?顾承没给你看我的照片?孩子你还没睡醒呢,刚才你还打电话给我让我出来接你呢。” “你是金逸…逸哥?” 顾承是给余北漠看过金逸的照片好让他认人,只是照片与本人差距过大,不怪余北漠没能认出。 照片上的金逸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贵气,就是刻板印象中那种柔弱阴郁,多愁善感,身形清瘦肤色苍白的文艺青年,人长得十分清秀俊美。 可现在呢,谁能告诉他,站在他跟前这个五大三粗,满脸胡茬,小麦肤色的人是谁。 余北漠完全不能把照片上的人与面前的男人对上,内心产生了极大的惊讶,金逸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不然呢,谁会闲着没事冒着寒风大晚上的出来接你呢,好了走吧回到家再说。” 金逸没理会余北漠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直接把他抱着的行李箱拖走放到了旁边的三轮车上。 余北漠随着金逸的动作站起来跟上去,抬眼间看见那辆三轮车,又看见金逸坐在驾驶座上,侧着头看他,朝后面扬了扬头示意他上车。 “怎么了,上车啊,后面有张小凳子专门为你准备。” 见人站着没动,金逸笑了下:“嫌弃啊?” “不是,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而已。” 余北漠没再犹豫直接从旁边跨了上去,坐在了那张小板凳上。 金逸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里,吸了一口把手上那盒烟递给余北漠。 “来一根?” “我不抽烟的。” 金逸明显的意外,他很少见像余北漠这种身处高位,身上肩负着很大压力的人是不抽烟,不过他没那么八卦,什么都没问就把烟收起来了,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敢相信什么?从见面到现在你总是表现得一脸惊讶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这与你当初幻想的出入太大了后悔来这了?” 金逸深吸了口烟继续说:“你要是后悔了大可以回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顾承,不是我不想招待你而是你自个不想呆在这的。” “唉,别啊我没有后悔的意思,我只是在惊讶你的变化太大了,跟承哥给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样,我都没认出来你,还有就是…” 余北漠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你怎么落魄成这样了,连一辆像样的车都没有,还是说你不务正业没有作为又不想回家,家里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才这样的?哎,反正就是跟我想中的艺术家完全不一样就对了。” 金逸没有因为余北漠冒昧的话生气,刚才他说要余北漠回家去也是故意刺激他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的,金逸这个人直惯了,看不得别人磨磨蹭蹭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这会看余北漠一骨碌全说了出来心里舒畅多了。 “你想象中的艺术家是怎么样的?不食人间烟火,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自哀自怨,成天待在密不透光的屋子里创作?艺术家也是人啊,要吃饭的,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 金逸回头看一眼余北漠:“你说对不对?” “嗯…挺对的…但也没有像你这样差那么多的吧。” 余北漠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金逸这巨大的差异。 金逸不管他,接自己那一套道理。 “还有骑三轮车怎么就落魄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而且在这样的小镇里开所谓的豪车反而显得很装还不方便。你也不用担心我和家里的情况,我的家庭关系和睦得不得了。” “跟我相处呢不用太拘束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藏着掖着,我喜欢爽快人,懂吗。” “知道了,回去吧。” 余北漠又困又累又饿的,在这跟金逸浪费了不少时间,他有点受不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金逸发动车子,油门的声音轰隆直响,他嘱咐道:“坐稳了,回去的路上可能会有点颠簸。” 金逸开的车又快又飘,镇上的小路又不像城里那样平整直顺,弯弯绕绕的,长期没修复过的水泥地坑坑洼洼,颠得余北漠胃里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到金逸家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余北漠直接在车上吐了起来,一天都么没吃东西只喝了点水的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难受得要命,胃里的恶心感让他感到心慌。 余北漠吐了好一会头昏脑胀的从车上下来,跟着金逸进屋。 金逸让余北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了点盐进去。 “现在先别喝等水凉一点再喝,我在里面放了点盐应该可以让你好受一点,你坐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点面。” 余北漠瘫在沙发上看着金逸一副教导小孩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不是嘲笑,相反他还很喜欢这种感觉的,只是嘴巴上不愿意承认。 “哎呀,我知道,我都三十多了,又不是智障当然知道热水不能马上喝,你这样子嘱咐我显得我很像废物。” 金逸比余北漠大七八岁,加上余北漠本人长得显年轻,他就非常自然的把余北漠当成小孩来照顾,完全没意识到人家已近三十二岁是个非常成熟的成年男性。 虽然被余北漠这么提醒了一下,金逸也完全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比余北漠大,这样对他也没什么问题啊。 “我可没有把你当智障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跑去顾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再说了我本来就比你大,又受了顾承的嘱托这样对你有什么问题呢。你好好休息吧别纠结这事了反到头来你会习惯的,有人照顾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余北漠面上嫌弃,心里却被一种莫大的幸福感给包围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随便你。” 金逸无奈一笑,余北漠可不就像小孩子一样嘛,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金逸先是把余北漠的行李拿上二楼给余北漠准备好的房间里,回到楼下的厨房给他煮面。 金逸准备给余北漠做他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先是把西红柿切片放入锅中,煮沸,把红色的汤汁熬出来。打入一颗鸡蛋,等蛋在水中成型后搅拌一下,放入一饼淮山面煮到半生不熟的时候放入洗好的生菜煮一分钟后停火,放一点酱油,最后再放一点自己做的辣椒酱提味就完美出锅了。 余北漠拿起桌面上晾了十分钟的盐水放到嘴边吹了下,慢慢喝了起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金逸端着煮好的面回到客厅。 “怎么样,还难受吗,要是还不舒服我带你去村里的小诊所看看拿点药吃。” “不用了,喝了点盐水感觉好多了。” 金逸看余北漠脸上回了点血色,知道他是真的好多了,也就放下心来。 “没事就好,那我先去洗澡干自己的事了,你吃完面后直接把碗放洗碗池里我来洗就好。你的卧室在二楼右边往里走的那间卧室,到时候你自己上去就行,所有东西我都有准备好,你随便用不用询问我的意见。” 金逸离开后,余北漠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肠胃立即蠕动了起来。 他拿起筷子埋头吃起了面来,没一会的功夫全给他消灭完毕了。 在客厅里坐了会余北漠起身把碗洗干净上楼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干躺床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余北漠是被一阵鸡叫声和金逸嘴上啰啰叫着喂鸡的声音吵醒的,他拿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处盖了个严实,还是不能把窗外嘈杂的声音给隔绝掉,吵得他心烦,火气都冒在头顶上了。 余北漠有点起床气,他在床上翻蛹了好一会最后那一点点睡意全被他给翻没了,气得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枕头扔到声音来源的方位上。 迷迷糊糊中嘴巴嘟囔了两句。 “还真养有鸡啊…大早上的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揉了几把头发,快要被自己给气死了,独自冷静了会内心那股烦躁的火气才消下来。 余北漠捞起床上的手机看了眼,回复了一些工作上需要处理,没交接完的事情,又给陈季新发了条消息,说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给他打电话。 陈季新很快回复他,让他安心度假,这里有他在呢天塌不了。 “咚咚咚” 余北漠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他的房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 金逸探了个头进来看他。 “阿漠你醒了啊,收拾一下下楼吃早餐,吃完我带你到村子里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通知完转身又咚咚咚的下楼了,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余北漠。 余北漠刷完牙没急着下楼,观察起了金逸的这栋房子。 昨天晚上太难受了,都没精力注意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 余北漠所住的二楼是两室一厅加个厕所,整体装修风格偏中古风,他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个大阳台,他往下看房子外是一个被围墙围起来的大院子,院子里有两棵大龙眼树,五月份正是花开得正盛的时候。 树底下有几只走地鸡在边上东啄啄,西刨刨土的,还时不时抬起头咯咯叫。 余北漠来到另一间卧室打开进去看了眼,卧室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明显是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这让余北漠有些疑惑,金逸不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说……。 余北漠关上房门带着疑惑下楼坐在金逸对面吃早餐,吃一口面抬三次头看金逸,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金逸被余北漠这样的动作搞破防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说。 “我咋了嘛,你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昨晚不是跟你交代过了吗,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喜欢爽快人懂?” “逸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在城里生活一直待在这个小镇里了。” 金逸是眼角抽搐了下,余北漠这是要搞什么飞机啊,怎么揣测上这件事了,天地良心啊他真的是因为瓶颈期四处溜达发现这个小镇的,特别喜欢这里才留下的。 “为什么?” 看金逸不老实,余北漠也不委婉了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哎呀,逸哥你就别装了,你这个岁数有孩子老婆是正常的,但也不用藏那么严实吧,连承哥都不告诉。” “啊?” 金逸眼角抽得更厉害了,他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呢? “我都看见了,就楼上另一间卧室是你孩子的吧,地上都是玩具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会把嫂子孩子接回来。你放心只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金逸经常在村子里采风画画,吸引了不少村里的熊孩子,嚷着让自己的父母送自己去学画画,这村子里的人思想都比较封闭认为只有好好读书这一条路,哪里懂得有艺考这条路可以走的。 就算是有一些比较开明的父母知道这条路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去供自己的孩子走上去的,能吃好穿好就已经不错了。 金逸知道这事后愿意在每周的星期天免费教孩子画画,让孩子们过过瘾,要是有天赋好的孩子他不介意出所有的费用培养他。 而楼上的那间房间就是他留给他得意门生使用的,虽然那孩子只有只有四岁,在金逸的观察下他发现这孩子比一般的孩子有定力,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被人打扰,也喜欢画画来带的满足感。 孩子的爸妈经常要外出工作,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把孩子丢给好友照顾,孩子喜欢叫他爸妈的好友小爸爸。 孩子有时候在这里画画画上瘾了不愿意离开,他就会把人留下来过夜。 当然他是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待在一起的,他对小孩没多大的耐心,也不懂得怎么带小孩,孩子的亲人也不会放心把孩子留在一个外地来的人的家里的。 可孩子又粘着他不愿意走。 孩子的小爸爸就会留下来一起过夜,一来二去的两个大人就熟悉起来了,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经常陪孩子一起过来在金逸这住。 这几天孩子生病了想爸爸妈妈想得要紧,小爸爸就带着孩子去找爸爸妈妈暂时不在小镇里。 金逸起了逗余北漠的心思。 “竟然被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有个老婆和孩子,只是…只是我老婆是个男的,孩子是他给带过来的,不是我不想告诉别人,只是这实在是没法说出去的。” 金逸说的一本正经,本以为余北漠会有很大的反应,放眼望去,只见余北漠一脸沉思理解的样子,像是真的相信了他刚才一系列的说法。 这下他是有点慌了,搞什么还真信了啊!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还怎么找老婆啊! 着急的要解释。 “哎呀,其实不是这样的……” 余北漠打断了他。 “好了你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感受,我是不会说出去。” 余北漠的眼神真诚无比,金逸知道一些关于余北漠和他那位的事情,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人差点被逼死。 知道自己无意间让余北漠想起以往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他也就不再多说。 只是让余北漠赶紧把面吃了他带他出去转转。 第152章 想过很多种再次相见的场景 吃完早餐余北漠主动把碗收拾拿去洗了。 出到院子内看见金逸坐在三轮车的驾驶座上吸烟,昨晚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席卷而来。 “逸哥要不然我们走着慢慢逛呗,就别开你这辆三轮车了。” 闻言金逸抬起头看他把手上最后一口烟吸完,往地上一扔从座位上下来踩灭烟头上的那点火星。 “别担心我没想着开三轮车,知道你坐不习惯,我们坐那辆。” 金逸知道余北漠这是被昨晚他的车技给整有阴影了,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东西快递要去拿的开三轮车就显得有些浪费了,根本就没想过开三轮车载着人在村里逛。 金逸三两步走到小电驴边上跨坐上去,把车倒出来开到余北漠跟前,抬抬下巴示意余北漠上车。 “走着逛干嘛,这多累啊,这不是有我的老伙计在呢嘛,放心这次我会开慢点的。” 金逸带着余北漠从村里逛到镇上,一直从早上逛到下午四点,在镇上随便吃了点中晚饭金逸就带着余北漠回家了。 昨天晚上余北漠不舒服就没怎么注意到周围的景象,一直闭着眼捱到金逸家中的。 今天在金逸的带领介绍下他算是知道金逸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里了。 整个小镇干净整洁,周围种满了各种绿植,空气中都是花的香味,周围围绕着一片小山峰,远远望去像是一幅画一样。 回到家后,金逸把车停好,搅了点饲料把鸡给喂了,又拿起扫把要把院子给扫一扫。 余北漠站在大厅的门口处靠着门框,看着金逸壮实的背影,完全不能把面前这人与艺术家给联系在一起。 落日的余晖落在余北漠的身上,他低头想了下,走到金逸身后把扫把拿到自己手中。 “我来吧,你辛苦一天了,我却一点活都没干,还挺不好意思的。” 金逸没有假客气,巴不得有人能来帮他干干活,直接往旁边扫干净的空地上挪,好方便余北漠打扫。 刚知道余北漠要来那会金逸还担心他习惯不了农村生活,发少爷脾气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余北漠还真像外界传的那样,大病一场后整个人都变了。 金逸说:“阿漠等你扫完地我带你去菜地里浇菜,再去村口那坐坐,跟村里的人熟悉熟悉。” 余北漠扫地的动作一停,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金逸。 “逸哥你没开玩笑吧,你是来这找灵感创作还是来这过日子的,又养鸡又是种菜的你还有时间搞创作吗?” 金逸不以为意,更加不理解余北漠的脑回路。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总不能光创作不吃饭吧。” “那你不能花钱去镇上买吗,你要是懒不愿意出门可以花钱让人给你送货上门啊,反正你又不差钱。” 余北漠同样不理解金逸这些多余的做法,在他看来这种生活上的琐事完全可以花钱请人来解决,自己只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特别是金逸这种需要耗费无数个脑细胞的行业创作者更应该把这些时间省下来休息才对。 金逸把手搭在余北漠的肩上,语重心长道:“我不跟你解释太多,以你目前的认知来看说得再多你也不会理解的,过段时间你自然会明白这种生活的乐趣,才会觉得往后的日子有盼头。” 天色不早了,金逸催促余北漠动作快点。 “行了别纠结这事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赶紧把地给我扫干净,等会天黑了还怎么浇菜啊,到时候可别把我可爱的小菜苗给踩死咯。” 余北漠:“……” 行,是他不懂了。 扫完地浇完菜,金逸带着余北漠直接从菜地来到村口处。 村口处栽着一棵很大的三角梅,开满了粉白色的花,树下围着一圈的人在那看老大爷下围棋,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四处狂跑撒泼,路边有一条水泥打造的长椅,几个阿婆坐在上面说着村里收集回来的情报,在暖黄色的路灯下显得其乐融融。 金逸拉着余北漠非常热情的上前与阿婆阿公们打了声招呼,坐在长椅上听阿婆们讲话。 村里的年轻人大多都外出打工,一年到头就回来一次,村里留下来的大都是老人和小孩。这突然冒出了个新来的陌生人,长得白白净净,身高体阔,气质出众的大帅哥,大家都忍不住把视线放在余北漠的身上。 连贪玩的小孩都停止了打闹,挪着小脚步慢慢靠近余北漠,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却又不敢说话,一直在他周围待着。 余北漠没有与小孩打交道的经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逗逗小孩,只好朝他们笑了笑。 余北漠表面上没什么情绪,暗地里已经开始扯金逸的后衣摆传达他想要走的想法。 金逸笑着与阿婆们交谈,手不动声色的绕到身后拍掉余北漠的手。 知道走不成余北漠也不再搞小动作了,老老实实坐在金逸边上听着他们用方言讲他听不懂的话。 围在他边上向他示好的小孩没得到回应也不鸟他了,继续疯跑玩去了。 这导致了余北漠更加无聊,他有些后悔没能把那几个小孩留下来陪自己玩,现在好了吧,想走走不了,听人讲话听不懂,有手机也不好意思拿出来玩。 只好盯着面前那颗三角梅看,一会抠抠脸抠抠手指甲的,太过无聊的时候就会拿手机出来看一眼,没有人给他发消息,知道陈季新他们忙也不好意思发消息过去骚扰人家。 没人搭理的余北漠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面前的三角梅拍照,一下连拍了好几张,还偷拍了张金逸的照片发给了顾承。 并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承哥你知道逸哥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吗?」 余北漠是不爱拍照的,里面只保留了他在办公室偷拍江时的那张照片,这会他突然了解到了拍照的乐趣,把眼下的一切记录下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会很幸福。 只可惜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顾承这个点估计还在忙没有及时回复余北漠的消息。 他也不急,心情莫名的好了点,收起手机望着周围祥和的一片,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所有的焦躁不安仿佛都随着这一阵风吹散了。 人从内到外是平和了,只是内心那股空虚难过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余北漠像是被拉入一个空洞虚无的旋涡中,脚踩不到地,手够不着树的。 整个人飘飘然。 一个小时后,金逸结束了他今天的社交从椅子上起来跟阿婆们道别准备回家。 余北漠思绪飘然没注意到金逸要离开的动作,直到他人被金逸从椅子上提起来才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跟阿婆们打声招呼就回去了,能不能懂点礼貌啊。” 余北漠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金逸“训斥”尴尬得脸都红了。 “阿婆们慢慢聊我跟逸哥就先走了,明天见。” “诶,这才对嘛,别扭扭捏捏的大气点。”金逸很满意余北漠这敞亮的嗓音。 余北漠被金逸这么一夸,倒是更尴尬了,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金逸这是把他当弱智哄了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到金逸前头,走得非常快,金逸喊他慢点走他也不理。 回到家,余北漠洗完澡坐在卧室里阳台上外边摆着的一张躺椅上回复顾承给他的消息。 g「我靠!他怎么变这样了,怪不得每次找他聊天都不愿意视频通话。」 y「是吧,我来第一天差点没没认出来人,变化太大了。」 g「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过去突袭一下,让他以前老是嘲笑我完美无瑕的外貌,这会总算是让我找到机会好好反击一把了。」 g「阿漠你可不能出卖我的计划啊。」 y「放心我不会的,你尽管来就是了。」 与顾承结束聊天,余北漠把手机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躺了下去,睁着眼看屋顶角边挂着的小灯笼,散发着橙黄色的光晕。 在这样惬意的环境中,余北漠不再抗拒自己的内心所想,他要勇敢的直视一切问题,一一解决掉不能再逃避了。 就比如现在他想江时了,想要和他聊一聊,也只是想聊一聊而已没想过动用关系把人绑回来,想知道江时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捞起茶几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往搜索栏上输入了那个他熟记于心的号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时有没有换手机号。 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击了搜索,当页面跳转到号码用户的微信号时,余北漠的心突突跳得贼快,浑身都热了起来。 用户头像是一张黑色小猫的照片,名字就一个句号符号。 余北漠不能确定使用这个号的人还是不是江时,只要有机会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试一下。 好友申请发送过去,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人才通过,并编辑了一条消息过来。 。「哪位?」 y「江江是你吗?」 。「……」 。「你找错人了,互删吧。」 知道不是江时,余北漠一阵失落。 y「不好意思打扰了」 好吧,是他想太多,江时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会留着他给他注册的电话号码呢。 身体上因为紧张情绪而沸腾的血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无力的从躺椅上起来,往楼下去,在金逸工作室门口徘徊了好一阵才敲响了房门。 “门没锁进来吧。” 余北漠打开房门没进去,就靠在门框上看着金逸。 “怎么突然下来了,有什么事吗?”金逸问他。 “嗯……也没什么事……” 金逸翻了个大白眼,又这样,有话不好好说。 他直接转过头来继续手上的工作,不再看余北漠一眼。 “没事就走吧,记得把门关上。” 金逸不再说话,余北漠也没走,两个人一时僵持住了。 过了会余北漠像是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开口说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有点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 金逸从凳子上起来,把余北漠带到客厅面对面坐着。 “怎么个难受法,你跟哥说,看哥能不能给你个好建议。” 余北漠把刚才自己添加江时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越说越多,把以前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说了个底朝天。 余北漠说他一直在后悔,又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弥补自己的罪行。 余北漠真不知道吗,他知道得很,他对江时最大的弥补就是永远离开不再出现,可他又不能真的做到,想找江时的想法在他脑中亮了又灭反反复复的,永远也消灭不了。 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第三方。 余北漠给自己说哭了,带着哭腔问金逸。 “逸哥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后悔了……我我真的好想他……” 知道大概的金逸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内容经过发展,把他的三观都要震惊碎了。 要不是余北漠是顾承的好兄弟,人的确也从以前那个混蛋玩儿意改过来了,他恨不得一脚把余北漠踹出家门。 金逸实在是给不出一个可以帮助逸北漠的有效意见来。 只能劝说一下。 “你…这…这怎么说呢,你对别人的伤害已经达成,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你目前能做的只有远离了,别再找他永远在他的世界消失。” 余北漠哭得更伤心了,低下头哽咽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他……没他我感觉我要活不下去了……” 余北漠抽泣的声音频繁,像是要把自己哭死一样。 金逸怕他出事。 “好了好了,别哭了,总会有办法。” “没有,根本就没有办法…” “有,我给你想办法好不好。”金逸也是着急了,为了安抚余北漠当下的情绪只好放出豪言。 “真的?” 余北漠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 金逸咬咬牙。 “真的,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给你想想办法。” 哄了半天,金逸终于把余北漠给哄上去睡觉了,他赶紧回到工作室里继续完成没完成的工作,一直忙到凌晨一点才结束。 直接回房间关灯睡觉了,一点没把刚才哄余北漠的话放在心上。 说不定等天亮余北漠醒来回忆起自己说的话尴尬了就不好意思再提这事了。 让金逸没想到的是余北漠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敲他卧室的门。 “逸哥你醒了吗?办法你都想好了吧。” 折腾了一天,就睡了四个小时的金逸不是很想搭理余北漠,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余北漠得不到回应就一直敲,嘴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金逸受不了掀开被子顶着黑眼圈烦躁的打开房门。 “逸哥你终于醒了,能告诉我办法了吗?” 金逸冷笑了下。 “我早就想好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还有点事要忙等忙完了我再告诉你。” “那你现在先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你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等会你跟我上山一趟。” 金逸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上山采集草药,这会被余北漠打扰了就想折腾人家一下,把别人累到说不出话才好。 金逸还是小瞧了余北漠。 早上七点开始上山到下午五点才回到家,余北漠竟然还有心思想别的,他一个经常上山的人都有点受不住了。 “逸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金逸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漠啊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让我安静一会好吗?反正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急这会。” 余北漠看金逸的状态像是累到了极点,突然对今天早上打扰人家睡觉产生了愧疚,没再问下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连着一个月,金逸整天拉着余北漠上山下湖,到稻田里采风,周日还要让他帮忙照顾来家里画画的小朋友,每天都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让余北漠没时间思考其他问题。 出来的效果让金逸很满意,余北漠就是开始那几天问了他,之后就再也没问过了。 余北漠不是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只是他看金逸很忙,自己要是再东问西问的,会打扰到金逸休息就没问了。 加上每天都有亲近大自然,与小朋友们村口的阿公阿婆们交流,内心的缺口有另一种微妙的东西暂时填补了进去,他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这天村里有条小河里的水干枯了,金逸招呼他一起下去摸田螺,他的爱徒今天回来了,要摸点田螺回去做鸭脚煲吃。 摸了大半桶田螺,天色也不早了,金逸就让余北漠先回去用盐和油催田螺吐沙子,他到地里摘点紫苏回去。 余北漠一手提着拖鞋,一手提着桶,满腿的泥,赤脚回去。 他回到家,他先把东西放在地上,打开院子里用来浇花接着水管的水龙头把腿上的泥和拖鞋冲洗干净。 穿好拖鞋把桶里的田螺冲洗几遍,直起身子准备进屋给桶里的田螺加点料,看见客厅里亮着灯,隐约还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一大一小。 不会是金逸的男老婆和他的孩子吧。 应该是的了,余北漠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和表情,想着等会要说的话。 他打开客厅的门站在玄关处换鞋,坐在沙发上的人在听到开门声第一时间就站起身来回头看他。 “逸叔叔……” 小孩话喊到一半发现来的人不是金逸就闭上了嘴巴,抬头看他旁边的男人,想要问他金逸叔叔去哪里了。 只是身旁的男人僵成一座石像,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余北漠。 余北漠看清面前站着的男人的脸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手上的桶都拿不稳了从手中滑落,发出一声闷响。 江时,江时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温度直线上升,心脏猛的狂跳。 只是他现在有点邋遢,不知道余北漠是怎么想的一下子把客厅里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江时看见他这副模样。 第153章 凭什么 熄了灯的客厅一瞬间陷入昏暗的环境中,只剩下敞开的大门和窗户处有些灰暗的光影投射进来。 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余北漠的手死死握住,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前紧紧抱住江时的冲动。 明明没见到江时之前他在心中幻想了无数次他们俩重新相遇时他应该说的话,可当这事真实的发生在现实当中他却变得手足无措,有口难言起来了。 他很想若无其事地对江时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余北漠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吓到江时,只能愣愣的看着灰暗环境中的人影,不敢轻举妄动。 “小爸爸这个叔叔好奇怪我害怕……” 小孩手拉着江时的衣角,仰着小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江时,说话的腔调还带着要哭不哭隐忍的哭腔。 江时弯腰下去把小孩抱起来安抚。 “双双不怕小爸爸在呢,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会没事的。” 江时把怀里的小孩哄好转头对余北漠说:“你关灯干嘛吓着孩子了,把灯打开。” 江时语气里没有憎恨更没有恐惧,平静到好像他们从来没认识过一样,这恰恰是余北漠最害怕的事情。 “这是……你的孩子?” 黑暗中余北漠看见江时歪着头看向趴在他肩膀上的小孩,说出了让他宛如刀割的话,心脏抽地一痛,往前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嗯,是我的孩子,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余北漠的脑子一瞬间爆开,回想起金逸说那天说的话,整个人像是溺在水中无法呼吸。 他有些崩溃,浑身都在发抖。 余北漠想质问江时当初他怎么做就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离开他后在外面生了个孩子,转头就跟金逸在一起了,为什么不来找他! 金逸他凭什么啊!余北漠接受不了,崩溃的情绪在边缘随时都会爆发。 余北漠还陷入在震惊和不可置信中无法从悲伤的情绪走出来,面前的江时缓缓向他走来。 “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把灯打开啊,你吓到孩子了。” 江时走到余北漠面前站定,闪着光的眸子与他对视。 “怎么了,让你开个灯就那么难吗?” 就在江时的手要搭上他霸占着开关的那只手时,他终于忍受不住,疯了一样往外跑去。 啪! 灯被打开,冷白的光线填满了整个客厅。 “小爸爸那个叔叔是疯了吗?” 小孩把枕在江时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来与他脸贴脸,已经不害怕了。 “小爸爸你认识那个叔叔吗?他好像认识你而且还很紧张。” 江时抱着小孩往回走,把小孩放到沙发上坐着。 “小爸爸不认识那位叔叔,双双不要害怕,没事的,要是还害怕的话小爸爸就带双双回家。” “双双不害怕了,不走,都好久都没见到逸叔叔了我很想他!” “好,不走。” “阿漠!阿漠!” 摘完紫苏回来的金逸刚进入大院内,就看客厅门口处倒了一地的田螺。 “人呢,人哪儿去了?” “我就不在一会儿,让你干点事怎么毛手毛脚的,还想不想吃上美味的田螺鸭脚煲了。” “逸叔叔!” “我好想你呀!” 金逸刚进入客厅就被迎面跑来的双双抱了个满怀。 “呀双双回来了啊,先放开叔叔,我满身的别把你弄脏了,等会叔叔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田螺鸭脚煲好不好呀。” 双双放开抱住金逸大腿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那要少放点辣椒。” “好,我少放点辣椒。”金逸腾出一只干净的手揉了揉双双的小脑袋。“那双双先去画会画吧,都一个月画了手都生了吧,先去练练手,饭还没那么快弄好呢。” 双双撅着嘴巴看着金逸思考了下,不太情愿道:“好吧。” 随后走出客厅来到院子内的凉亭熟练的把需要的工具弄好,坐在小凳子上开始画作。 金逸对上江时的视线,对跟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早,饭还没开始煮呢,你和双双可能得等久点才能吃上饭了。” “没事,我给你搭把手也许能快点,那我先去把锅洗了把饭煮上。” 江时往厨房走去,金逸像是才想起要找余北漠的事,忙叫他。 “诶小江等一下,你有没有看见阿漠啊,我让这小子先回来把田螺给处理了,我去摘点紫苏,这一回来就看见田螺倒在地上,喊人也不见有回答。” 江时顿住脚步,“他啊,刚才是回来了一下,看到我说了两句话突然发疯跑出去了。” 说完又继续走,拿起电饭煲到水龙头下开始洗。 金逸也是急,没意识到自己还没介绍过余北漠给江时认识呢,江时怎么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就急匆匆的把手上紫苏放到洗菜池里对江时说。 “那小江麻烦你帮我把地上的田螺收拾一下我出去把人找回来再做饭。” “行那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金逸没听完江时的话说完就跑了出去找人了。 金逸在村子里边找边喊,找了大半天,最终在村里种满稻谷的水田里把人找着的。 余北漠就坐在水渠的坎上,脑袋低得很低,恨不得把脸埋在自己胸口处那种。 金逸就站在他身后。 “阿漠你怎么跑这来了,不就就是让你处理一下田螺嘛,你不想弄就直说我又不会说你,不至于发脾气跑来这么远的地方的。” 余北漠没搭理他,动都没动一下,金逸仔细观察了下余北漠,发现余北漠轻微颤抖着身子,细听还能听见像蚊子一样细小的抽泣声,他这才发现余北漠的不对劲。 刚才找余北漠生出的那点脾气一下就散了,他在余北漠旁边蹲下,伸头想要看清楚余北漠的表情,刚靠近一步,就被余北漠一个肘击扫在了地上。 “别碰我!” “你干嘛!” 金逸感到莫名其妙又生气。 “你推我干嘛,不就是让你干点活吗,你至于这样对我吗!” “以后都不让你干了好吧!” 余北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他,眼泪不要钱的直往外冒,看到金逸都心疼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大声了。 金逸放软了声音说:“别哭了,以后都不让你干活了好吗?” “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金逸听不懂。 余北漠继续输出。 “凭什么,他凭什么选你不选我,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事情很过分可我也是被控制的啊,我已经改了为什么就不可能给我一个机会呢。” “什么?阿漠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金逸完全听不懂。 余北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亲过碰过他没有!” 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低声呢喃。 “应该是碰过了吧。” 一想到江时被除了他以外的人碰过他就恶心难受,又生气,他在气他自己。 “我亲谁碰谁了,你不要乱讲好吧,毁我清白我以后还怎么找老婆!” 虽然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有任何人,金逸也不允许余北漠这样污蔑自己的清白。 “装什么,我都看见了,他抱着孩子在你家里等你回家呢,你知道吗,他之前是我的!” 金逸一下就懵了,呆在原地想了下自己之前对余北漠说的那些话,人家当真了。 又回想起刚才自己在客厅里问江时余北漠去哪儿了,他都没介绍过他们两个人认识呢江时怎么知道他问的是谁。 旁边的余北漠还在哭,金逸在旁捋了下这巨大的信息,得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阿漠你不要跟我说小江就是你之前百般虐待,差点把人给整没的人。” 余北漠吸了两下鼻子,纠正了下金逸的说法。 “什么叫虐待那时候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想那样的,我也想好好的可是我做不到,现在我好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明天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不会再打扰他了,至少你是个靠谱人,他跟着你……跟着你我也挺放心,你一定要好好对他,你要是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对上金逸的视线强调了一遍。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好好对他,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这话金逸听得头晕,什么跟什么啊。 “阿漠先别哭了好吗,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你能给出什么解释?都不重要了。” 看余北漠这个死样子金逸不再试图好好说话让人先别哭了,直接把这些误会一下都解释清楚。 “你误会了,我跟小江什么关系都没有,上次说的那些话都是逗你的,楼上的房间是我留给我爱徒的,孩子小,小江会留下来一起住照顾他,小江每周天都会帮我照顾来家里画画的小朋友,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起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也别哭了,这可是大喜的日子好福气都快要被你给哭没了。” 余北漠果真不哭了,擦擦脸上的眼泪,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还有机会的。” 不过他的情绪很快又低落了起来。 “虽然知道你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孩子我就伤心。” 金逸简直没眼看,这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行了别在这嗷了,那孩子不是小江的,是他朋友,孩子的父母外出打工了,只是把孩子托付给小江照顾而已。” 真相大白余北漠不再伤心难过,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理了下头发。 “走吧,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做饭才行。” 金逸:…… “你先等一下,我还没问你呢,你跟小江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人家能待见你吗,到时候别把人给吓跑了。” “嗐,反正到时候你别离人家远点保持距离,别把人给吓着了,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极端,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不会的…” “不会就好,回家吧。” 余北漠回答的是上一句,他知道江时不怕他,不会被他吓跑。 第154章 能好就好,不能好就散 金逸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江时已经把所有的菜备好陪着双双在凉亭内画画。 江时见他们回来从凳子上起来,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客厅的厨房内。 “菜我都给你备好了,需要我在旁边帮你打下手吗?” “真是辛苦小江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和阿漠来就好,你出去陪双双吧。” 金逸麻利的挽起袖子,把需要用的锅洗好架在煤气灶上打开火一顿操作。 江时有些怀疑的看了眼站在金逸右边的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的余北漠,在他印象中这家伙可从来不会干这种活。 无意间他瞥到余北漠正不安的扣着金逸的下衣摆,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并没有跟余北漠说话的打算,只是对金逸说:“好,那我先把碗洗了拿出去,今天晚上在院子里吃。” “好,阿漠你去冰箱帮我把里面的酸笋拿出来。” “哦,好。” 余北漠把金逸要的东西拿过来后,看着江时的背影犹豫了会还是挤了过去,拿过江时手中的碗轻轻把江时从洗菜池的位置上挤走。 “我来洗吧,你等着吃就行。” 余北漠说这句话时仍旧是低着头的,不敢看江时一眼,生怕江时会因为他的一个眼神生气离场。 被忽然挤开的江时愣了一秒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没有想着拉扯客气一下。 “行,那我就先出去了,不在这里碍着你们。” 得到回应的余北漠心里荡漾得啊,嘴角就没下来过,洗着洗着还笑出声来了。 对啊,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指不定江时早就想通淡望那些事不再记恨他释怀了呢。 “你干嘛呢,这碗你还要洗多久?再洗下去它都要碎了能不能换一只洗啊。” 金逸把炒好的田螺鸭脚倒入砂锅中准备端出去用电陶炉边加热边吃,一转头就看见余北漠一脸傻样在那乐。 “快点洗外头都等着碗吃饭呢,还有把你那猥琐的笑收一收别把人吓着了。” 余北漠洗好碗,再把一些等会要烫的食材洗好切好一起端了出去。 他们是在一张小四方桌上吃饭的,金逸他们三个早已入座就只剩下双双和金逸中间江时对面的那个位置,余北漠盯着位置看了会儿没有坐下。 金逸没觉得余北漠这样有什么奇怪的,只当他是见到江时人高兴傻了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阿漠你站着干嘛,坐下吃饭啊。” 余北漠还是没有坐下,只是转头对上金逸的眼神。 “逸哥今天我想喝点酒。” “啊?” 金逸反应过来今天对于余北漠来说算得上是个开心的日子,想喝点酒庆祝一下是没问题的。 “可以啊,那就喝点我自己酿的青梅酒吧,没什么度数的,就放在冰箱旁边的那个架子上最下面那一层你自己去拿吧。” 余北漠离开去拿酒的这个空隙,金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江时介绍了下余北漠。 “哎呀,看我这记性到现在还没介绍你跟阿漠认识呢,阿漠全名叫余北漠是我铁子的朋友,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说是过来呆一段亲近自然放松下身心,再呆一个月这样子就会离开。” 说着金逸抬眼看江时装作不经意问道。 “不过我看你们之间的互动好像之前认识?” 面对这样拙劣表演提出来的问题,江时淡淡一笑,没有想要掩盖事实,直接承认。 “嗯,我跟他是认识,只不过好多年没见生疏了。况且……我跟他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也很难让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毫无芥蒂的接受现在的他,我能做到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一起吃饭已经很不错了。” “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你也不用替他在我面前说好话,也不用觉得夹在我俩之间感到为难尴尬,就像平常一样相处就好,不用刻意避着什么。要实在觉得不自在的话我以后就不来你这了。” “没有,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而已,没想到你就是阿漠之前要死要活都要留下的人。我对你们的事之前也有所耳闻,但知道的不太全面,只知道他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怕你现在见到他会害怕。” 金逸立马解释,害怕江时误会他。 “小江我来这两年多了,早就把你当作朋友,知道这事后也没觉得夹在你们俩中间不自在尴尬,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说什么再也不来我家,而且该走的人也不是你,要走也是那小子走。” “你们有什么天大的误会,仇恨都好,这是是你俩自己的事我不会插手,你们自己处理。能好就好,不能好就散,我不会多说一句。”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话,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江时心中一阵暖流涌过。 “好,以后都不说了。” 两位大人在说话的时候双双很乖的坐在位置上撑着脸看着他们交谈,没有一点不耐烦,说的什么双双听不懂,她只知道大人说话时小孩不能插嘴。 等他们说完,双双才放下撑着脸的手开口撒娇。 “终于可以吃饭了,双双都要饿扁啦。” “呀,让双双久等了,逸叔叔给你夹你最爱吃的鸭爪。” “来,小江也吃。” 金逸也给江时夹了鸭爪,接着就往锅里下各种配菜还有米粉。 “逸哥你能过来一下吗,我找不到酒。” 金逸停在手中的动作,坐在凳子上没动回头看站在客厅门口的余北漠。 “怎么会找不到呢,不是跟你说了就在架子最底层的那个位置吗,再找找看呗。” 余北漠坚持让金逸过来跟他一起找。 “真找不到,你过来一起找下看呗。” “哎呀,真是服了你了。” 金逸边往余北漠那走边絮絮叨叨的。 “酒就放在那里没动过,它还会长腿自己跑啊,我就不信了。” 金逸在架子面前蹲下,把上边的黑色塑料袋扯开,那罐青梅酒就露了出来。 他回头看余北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不就在这吗,你伸个手把它扯一扯会死啊。” 余北漠好脾气的笑着。 “不好意思刚才算我眼瞎,下次找东西一定伸手扯一扯,先去吃饭吧,等吃完饭随便你怎么教训我。” 说完就抱着那罐青梅酒走了,留金逸一个人蹲在那里。 “什么人啊,也不知道扶我起来一下,酒有我重要吗……” 金逸小声嘀咕了下,等他从客厅回到凉亭的时候他的位置已经被余北漠给占领了,这人还一脸讨好的给江时倒酒夹菜。 搞半天原来是为了在人家旁边坐啊,金逸无奈笑了笑,什么都没说,专心吃自己的饭去了。 余北漠不语只是一味的给江时夹菜,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太过放肆,试探性的给江时夹了块腐竹,见对方没有拒绝还吃了下去,他松了口气变得大胆起来。 在他要往江时碗里夹一块牛肉时,江时伸手挡住了他。 “你自己吃吧,别给我夹了,没看见碗都要盛不下了吗。还有你能往旁边挪一点位置吗,你都要粘在我身上了,好挤,吃饭都不好吃了。” “哦……我知道了,对不起。” 余北漠高兴过头了,都没发现自己的举动太过热切,这会儿被当面指出来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他往旁边移了下,隔出一个适当的位置,老老实实吃饭。 吃完饭余北漠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金逸悠闲的躺在院子外的摇摇椅上边喝茶边看着天上的月亮。 江时带着双双上楼洗澡去了。 江时原本计划吃完饭就打算离开的。 今天意外与余北漠相遇,江时表面上再怎么冷静内心还是生出了一丝慌乱,他需要离开这里冷静一下。 可双双不愿意走,哭着说要留下来过夜,江时看不得她那样伤心,心软就留了下来。 第155章 贱,脏 晚上九点半,江时哄完双双拿了张被子从卧室里退了出来,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觉。 双双是个女孩子,虽然还很小没到五岁呢,江时已经开始避嫌了,这个社会太险恶,越早让双双明白男女有别越好。 他刚把卧室的门合上,隔壁的余北漠立马从隔壁卧室出来,像是把耳朵贴在门上时刻注意他的动向一样。 “你要去哪里?” 余北漠盯着江时手中的被子问他,即使二楼没有开一盏灯,只能靠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一点光亮依稀看见对方的身影,他依旧不敢看江时的脸。 江时走到沙发处坐下,理着手中的被子,压着声音回他。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睡觉啊,你也回去睡觉吧,别吵着双双,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足够的睡眠时间。” 说完就在沙发上躺下,把被子盖到半张脸上就睡了。 江时就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心里复杂的睡不着,却又不敢动,因为余北漠还没回卧室,他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没睡着又找他搭话。 他尽力想要忽视余北漠的存在,放松自己快速进入睡眠,突然感觉有人用手指戳他的腰,接着一道小小的声音传来。 “江江你去我房间睡,我睡沙发。” 江时唰的一下把被子拉下来,侧头看挨着沙发坐在地上的余北漠。 “不用了,等会双双半夜要是醒了看不见我会哭的。” 说完又想用被子蒙头睡觉,余北漠一下拽住他的手,又很快松开,江时倒因为他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变了下躺姿,侧躺着面对他。 “干嘛,还有什么事吗?要说就赶紧说,说不出也别在这耗着,你不知道打扰别人睡觉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余北漠被江时这话给整羞愧了,但他没有选择起身立即离开,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好不容易逮着跟江时单独待在一个空间的机会,余北漠不可能就这样浪费掉,他有好多话要说,很多事情要确定。 “江江……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江时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反问他。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过得好不好?” 面对这样的问题,余北漠不好回答,犹豫着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应该挺好的吧……” “知道你还问。” 江时语气中透着不耐烦,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问完了吧,你可以走了。” 余北漠在江时这碰了一鼻子灰,一股无力感紧紧缠绕着他,江时对他淡漠的态度使他无法从中用弥补的方式来修复他们破碎的关系。 他不知道江时现在对他有着怎样的感情,需要什么,言行举止中透露着明晃晃的淡漠疏离,对他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冷漠得让余北漠心痛。 江时无所谓的态度让余北漠无从下手,他现在又害怕又紧张,一般在面对江时开口赶他走的第一句话时他就该乖乖离开的,免得惹江时不开心。 可是他不想一直逃避下去,有什么就要当场说清楚,不然搞得两个人心烦意乱睡都睡不好。 他知道江时不似表面那样沉着冷静,纷杂的情绪此刻也一定萦绕在他心头。 “江江,对不起。”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事很混蛋,对你造成无法磨灭的伤痛和心理障碍,这些我都认。我是错误的由头,你是无辜的受害者,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有太多的话余北漠说不出来,实际上也不必全部都把话摊得太明白,一个人的变化不是靠说来证明的,漂亮话谁都会说,证明不出什么东西,只有行动起来才是唯一的真理,有没有改不用你说,明眼人都能从你的行为中看出来。 江时没理他,这点时间又不可能睡着听不见,应该是嫌他烦吧,这种情况下余北漠还张着嘴巴在这说,这次要是不说的话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都没有得到回应,余北漠自己都嫌自己烦了,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江江是我说太多打扰到你睡觉了,我不说了,你安心睡,我走了。” 余被漠刚想起身,一直沉默的江时开口了。 “既然不想求我原谅为什么还要说那么多,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装可怜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啊,你怎么那么恶心呢。” “没有,我不是。” 余北漠着急解释,声音不受控制拔高了一点,他趴在沙发边缘上压低了声音。 “江江我想得到你的原谅,我想的,我只是不想给你太多的压力才那样说多,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有多过分,不敢期待太多。” “还有……这五年时间里我真的好想你……” 江时有些不屑。 “哼,现在对我来说你永远消失就是给我最小的压力,而不是在这里叭叭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滚,我不想见到你,以后也不许叫我的名字,这让我有点恶心。” 余北漠被江时说的话伤到了。 “好,我知道了,一个月后我会走的。” 接着毫不犹豫就站起来离开。 江时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有些生气。 叫滚就滚啊,以前怎么没见他那么听话,现在倒是学乖了! 他一把把脑袋闷进被子里睡觉。 走啊!走了好,滚得越远越好!他才不稀罕余北漠的虚情假意呢! * 这五年里江时过得一点都不好,可以用非常糟糕来形容,身体精神的双重压迫让他差点没挺过去。 那天他被郑煊辉林泽他们带走在林泽的住处醒来,他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相反还很痛苦的感到可惜自己为什么没能死在那场火灾中。 面对郑煊辉林泽他们在他醒后表现出欣喜放松的心情,江时却一点劲都没有,整天抑郁紧绷,他也想表现得事情已经过去的轻松释怀的样子给他们看,可他做不到。 他所有的希望早就被摧毁得一干二净,没有生的向往,很难重新生活下去。 郑煊辉看江时这种状态也是心疼,等江时恢复好一点,可以下地走的还好,他就带着江时回自己老家生活,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当时林泽知道郑煊辉要把江时带走是持反对意见的,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他不放心除了他以外的人照顾江时,虽然这人的肉身早就换了个魂,可是肉身切切实实是他的朝思暮想,精神寄托。 他要好好照顾好江时把人养得白白胖胖的,说不定那天肉身的主人就回来了呢,到目前这个阶段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希望是非常渺茫的,他想的那个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可对林泽来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等多久他都愿意,要是活着等不到,死后他也要在黄泉路上继续等,总会把人找到的。 在郑煊辉的劝说下,林泽还是固执的想要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照顾,郑煊辉说得口水都干了,来气了骂了他一通他才幡然醒悟,自己这样的行为跟余北漠有什么区别,都是自私的,完全不管别人的意愿把人留下。 看着江时那郁郁寡欢的脸,一天说不出五句话,呼出来的气都是微弱的,好像下一秒就吸不上气缺氧而亡,最终还是心软了,也许到乡下更有利于江时身体的恢复。 回到郑煊辉老家,开始几天江时表现得挺正常的,人看着也精神了很多,郑煊辉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一点,也好久没去镇上的杂货铺看过来里,就打算去打点一下,做最后的处理,清仓大甩卖,处理完他就带着江时离开这盛满痛苦回忆的城市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郑煊辉的爷爷已经去世,这里没有什么他值得留恋的东西,江时也需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郑煊辉本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可以带着江时过上普通正常人的生活,可意外发生了。 他高高兴兴的从镇上回来,想要跟江时说这个好消息,推开房门就看见江时神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农药,还好江时没恢复好,力气小的连瓶盖都拧不开。 郑煊辉头皮发麻,冲过去一把夺过江时手中的那瓶农药,用力扔出门外,扔的老远了。 郑煊辉还没哭呢,江时先他一步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说自己贱,脏,他活不下去了,不想活了,只有死才能让他从这场荒诞的梦境醒来。 郑煊辉原本生气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一下跌落下来,变得无措起来。 他软着声音问江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江时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他觉得好恶心却又控制不了。 郑煊辉看江时情绪越来越激动,只好安抚他说没事的,有他在呢,他会陪着江时一起面对的,只要活着就没有什么坎是过不了的,一切还有转机,最后两人抱在一起痛苦,郑煊辉对余北漠的仇恨又多了一分。 郑煊辉本来还想说等一两个月再离开的,可现在江时的状态容不得他在此地待太久,急忙中用了一周的时间就搬离了a市,来到了这一个偏远的小镇。 郁桂镇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个不错的休养圣地。 郑煊辉希望江时能平平安安在这里度过一生。 刚开始来到郁桂镇,江时情况依旧不见好,寻死的的决心越来越强,郑煊辉软的硬的招式全使了一遍都没用。 林泽也是隔三差五就过来看他,陪他说说话希望他能好点,别那么消极。 以前那么难都过来了,现在这里没人认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不会有人再约束他,请求江时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死了说不定到时候余北漠那个疯子发疯了来把他的坟给挖了把人带走,连反抗的机会都没。 林泽说,有那么多人陪着江时呢让他不要害怕,有事大家一起扛,况且江时不是一个人活着他身上存在两个人的生命更应该好好活着才对。 林泽说的话对江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用的,江时寻死的频率也没那么高了。 直到郑煊辉与同村的阿燕相爱结婚有了双双后,江时才彻底放下寻死的念头。 那天郑煊辉含着热泪带着阿燕来到江时的房间对他说。 “大江以后都好好的好不好,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看你难过我们也心疼,想要帮你又帮不了,如果可以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的痛苦,只求你能活着。现在阿燕怀了孩子,我们就更需要你了,里面的孩子也需要你。” 说着郑煊辉拉着江时的手轻轻放在阿燕的肚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江时感受到了胎动,这是一条待出生鲜活的生命,是郑煊辉的孩子,眼泪顿时从眼眶中流出,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一刻他全都释怀了,这件事就此翻篇。 * 江时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接受不了这种复杂又微妙的感情,才会再一次寻死,把这种邪恶的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在郑煊辉老家的那几天时间里,只要他睡着了就一定会梦到余北漠。 梦里他和余北漠缠绵,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爽,他深陷在肉体中的愉悦,精神上又厌恶反感恶心这种关系。 每当他从梦中醒来,必定会吐上一会,可当他看向身体上的反应是那么真实的立在那里,让他想为自己找借口都找不出,他痛苦的想要亲近,又不敢打破这世俗的枷锁。 这样的梦境让江时难以启齿,又羞愤。 江时分不清自己对余北漠是怎样的感情,他想他应该恨余北漠恨到入骨才对,可既然是恨为什么和自己会梦到如此荒诞的一幕,况且他精神上也是无法接受余北漠的。 江时把这一症状归结到许多原因之中,唯独不可能是爱。 他不情愿自己深陷在这场无底洞一般的情欲当中,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只能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彻底逃离。 江时知道余北漠能做出如此多荒唐极端的事情出来也许是受人设的控制,可他对自己的伤害却是真实发生的,他不可能这么快原谅余北漠。 第156章 别拿这事开玩笑 “呜呜呜……小爸爸……呜呜……小爸爸你在哪里,是不是不要双双了……双双好害怕……” 早上六点江时被卧室里双双的哭喊声吵醒,人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 急忙掀开被子从沙发上下来,脚刚落地,脚底下软绵的触感,和一阵闷哼声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江时跌回沙发上,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余北漠。 “你有病啊!你睡这干嘛!” 江时被吓得有些心悸,这会火气有点大。 余北漠手握着江时的脚从地上坐起来,被这样吼还是好脾气的解释。 “我想陪着你所以就在这睡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 余北漠捞过旁边的鞋子给江时穿上。 “地上凉先把鞋穿上。” 这一操作把江时整懵了,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脚上,像一只无形的手还握在上面一样,搞得江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还。 砰砰砰— “呜呜呜……小爸爸小爸爸小爸爸,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要双双了,呜呜呜。” 双双跑下床捶门的哭喊声打破了这一略微暧昧的氛围。 江时直接略过余北漠急切地打开房门把坐在地上的双双抱起来。 “小爸爸在呢,双双不哭昂。” 双双手握成拳状,擦眼睛上的泪水,很是委屈。 “小爸爸你刚才去哪里了,我醒来都看不见你,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小爸爸没有不要双双,我在外面睡呢,双双长大了又是女孩子要学会自己睡觉了。” 双双不服气江时的话,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为什么要自己睡,我一直都是跟小爸爸一起睡的,什么男孩女孩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爸爸就是不想要我了才这样说的!肯定是想趁我睡着了悄悄跑掉不要我了!呜呜呜。” 江时抱着双双到沙发上坐下,伸手把她哭出来的鼻涕给抹掉,耐心解释,并给她灌输男女有别的思想工作。 余北漠识趣地腾开空间给江时教育小孩子,自己下楼准备早餐。 “哇,真是老天开眼咯,你今天竟然能起那么早,还把早餐弄好了。” 金逸从卧室里出来余北漠刚把早餐煮好,分好。 金逸把手搭在余北漠肩上,非常夸张猛吸了一口飘浮在空气中带着热气的薄雾。 “嗯~好香啊,不亏是出自漠大厨之手,让我猜猜看这碗有两个荷包蛋的是给我的吧。” 余北漠拍开金逸的手。 “这碗不是你的,你要是想要两个荷包蛋我再给你煎一个,先帮我把这几碗面端出去。” “行啊,我先把这碗吃了。” 余北漠拒绝了金逸的提议,依旧坚持让他再等一等。 “不行,这碗不是给你准备的,你等我一分钟马上就好,你不是还没刷牙吗,去把牙给刷了就刚好可以吃。” 金逸不理解,这面不都一样嘛,谁吃不行非要搞特殊。 “你看这面有什么不一样吗?不就是这碗比其他几碗多了个荷包蛋而已嘛,我把他吃了,你再煎一个放在另一碗面不都一样?还有,专家说了,先吃完早餐再刷牙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余北漠不为所动。 “不一样,你要吃我再煎一个给你就是了。” “哪儿不一样了?” 金逸不明白继续追问下去。 余北漠没接他的话自己去冰箱里拿了枚鸡蛋,打进锅里,三两下就把煎好的鸡蛋放进给金逸的那碗面里。 “煎好了吃吧。” 金逸看着眼前的这碗面不由挑了下眉,笑了。 “哎,我算是明白了,这某人的春天回来咯。” 余北漠不喜欢别人拿他和江时的事说笑,被金逸的话给气到了。 他一把把手中的锅铲扔进盛满水的锅里,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脸上,他没去擦,不爽的回头看着金逸。 “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以后别拿这事打趣了,我不喜欢。” 说完又回头挤了点洗洁精,继续把锅给刷干净。 金逸刚把面全部端到客厅的桌子上,就听见余北漠发脾气,有些意外,这还是余北漠来这第一次那么严肃的跟他讲话,看来他真的很在乎江时啊。 金逸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确不妥,没为自己狡辩,立马向余北漠道歉。 “别生气,是逸哥错了,以后都不会说这种话了,别气,为了向你表达我的歉意等会吃完饭我来洗碗。” 余北漠没回金逸的话,他把洗好的锅放好,擦干手上的水渍。 来到金逸的对面坐下,眼珠子在人家身上转了又转,忽然叹了口气,憋了半天说道。 “刚才不好意思,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应该跟你好好说的抱歉。” 金逸对刚才发生的事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这余北漠突然对他道歉,差点把他给呛到,跟他打太极呢这是,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别给我来煽情这套啊,这有没什么嘛,本来我也说错话了,你说我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不拿你俩的事打趣,你也不用为这事跟我道歉,感到不好意思什么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都不能再提昂。” 余北漠挺感动的:“逸哥你人真好。” 金逸:…… 给他发什么好人卡啊,无语。 白眼还没翻完呢,就看见余北漠咻地一下从凳子上起来。 “你们下来了,过来吃早餐吧。” 金逸内心:变脸可真快啊。 江时抱着双双对余北漠点了下头嗯了声,来到桌前坐下。 金逸吃得比较早,这会儿已经吃完了,跟江时说了两句话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客厅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没人说话,安静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了。 江时没开口说话,余北漠也不敢说,只能默默吃着碗里的面条。 江时还记着刚才在楼上自己不小心踩着余北漠的肚子,对方还给自己穿鞋的事呢,这会儿他点心神不宁的,也不敢看余北漠,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吃完早餐,余北漠把碗收了去洗,一回头就看见江时抱着双双往门口走。 直接撂下手中没洗完的碗追了上去。 “你去哪里?” 江时看着挡在身前的余北漠,抿着嘴巴不说话,想要绕着他走。 他往右走对方就往右移,往左走对方也往左移,好像他不说要去哪里就不给他走一样。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我?” 余北漠愣住了,是啊,江时想去哪里他凭什么拦着,他有什么资格拦着人家。 江时见对方愣住不动了,趁这个机会赶紧离开。 金逸工作了会,估摸着他们应该吃完早餐了,放下手的工作出去洗个碗先。 来到厨房看见池子里的碗已经洗了一半,他把头从窗户探出去看。 看见余北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院子中央。 “阿漠不是说好我洗碗的吗,你怎么洗了?那既然这样的话等会你顺便把鸡给喂了,地给扫了吧。” 余北漠没动,也不回答他的话。 金逸看了看四周,江时应该带着双双回家了,一下就明白余北漠什么会这样呆呆的站在那了。 “别伤心了,小江带双双回家收拾书包等着专车来家里接双双去上幼儿园呢。没跑,人就在这个村子里又不会消失不见,别站那儿了回来洗碗,再把该收拾的都收拾好。” 金逸猜的果然没错,说完这话余北漠就回来洗碗了。 金逸无奈摇摇头,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江时要是想跑昨天早跑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第157章 我愿意做小的 余北漠吃完晚饭,洗完碗,喂完鸡就独自一个人往村口走去,连金逸都不等。 金逸看着余北漠离去的背影是如此的绝决,突然生出了一种儿大不中留的感觉。 余北漠这半个月来不是趁他不注意一有空就溜去江时家,就是蹿到村口处粘着江时。 明明之前自己带他去了一回村口处熟悉环境,跟大家会儿打个照面,认认人,以后在村子里也好生活些,第二天自己叫余北漠一起去村口玩,跟大家会儿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这小子说什么都不去,还有一大堆理由,说什么他听不懂村里阿公阿婆说的话,去那里只能干坐着像个傻子一样在那傻笑,还不如不去,再说了他就在这地方待两个月,以后又不在这定居,没必要跟大家搞得那么熟。 金逸听他这么说,觉得有道理也就没那么执着的让余北漠跟村里的人搞好关系了,不过在路上碰见熟人,他还是会让余北漠打声招呼的。 可自从余北漠跟江时重逢后知道人家每天傍晚都会带着双双去村口玩,这人也每天巴巴地跟着去,比谁都积极,说他两句,他还不乐意,金逸简直没眼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江时坐在村口的石椅上,跟阿婆们聊天,双双跟一群小孩蹲在地上玩弹波珠。 “诶小江,双双爸妈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六月中了,田里的稻准备可以收割了。”阿婆问江时。 江时:“嗯,一个星期左右吧。” 阿婆:“这次回来你们要多久搬走啊,跟你们相处久了都舍不得你们咯。” 江时:“他们应该明年搬吧,我就不走了,就留在这。” 阿婆:“啊,怎么不跟着一起走咧,你一个人生活多孤单啊,又不能干重活以后可怎么办。” 自从双双出生,江时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郑煊辉也有其他精力可以去干点别的。 这次出去就是因为在市里盘了个铺面,在那儿监工赶进度。 郑煊辉想着离开郁桂镇带着一家人去城里发展,盘一间门面做点小生意啥的,以后双双长大了上学也方便。 他把这个想法跟江时说了下,江时思索会儿决定不跟着一起走了,他已经麻烦郑煊辉太久了,他不想像一个水蛭一样一直吸郑煊辉身上的血,不能让人家照顾他一辈子,郑煊辉帮了他很多,他很感动知足。 更何况郑煊辉已经成家,他再跟着一起很不合适。 郑煊辉知道江时不愿意跟他一起走,知道他心中有顾虑,极力劝说江时,让他不用担心,他不觉得麻烦,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早就把江时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有他一口饭吃就不会少江时的,让江时不要那么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要是还那么固执不肯跟着一起走的话那大家就一起留下来不走了。 江时费了好多口舌跟郑煊辉讲道理,又说自己身体已经好了,就平常雨天膝盖不舒服,其他时候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不用过多担心,到时候他可以到镇上开个杂货铺啥的,卡里攒的钱足够他开店,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 又把双双拉出来说,说市里的教育比镇上的好,留在这里不是耽误了双双嘛,听着郑煊辉开始动摇了,可他的确放心不下江时,还是想要大家一起走,可江时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太累了不想老是跑来跑去,在这里挺好的,他知道郑煊辉是为了他好,可他真的不想麻烦郑煊辉,他亏欠对方太多,根本无法偿还,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给人家增添生活压力。 对江时来说他还有一个心结是无法解开的,他始终认为他占着原主的身体享受了不属于他的一切,这种罪恶感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解开,他的良心告诉自己他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跟郑煊辉坦白他的内心所想,郑煊辉不再执着让他跟着一起走了,只是面露伤心叮嘱他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要怕麻烦,要给他打电话,他回来照顾他。 江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安慰他,说自己知道了,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见了,他要是有空了会去市里面找他们的。 江时倒没觉得自己一个人住有什么的,就算他跟郑煊辉一起,也不能让对方一直照顾自己啊。 江时笑着跟阿婆解释:“我已经好多了,可以做事的,辉子也成家了我跟着不合适。” 阿婆:“也是,这人成家了压力也大。” “你们看那小子又来了。” 江时顺着阿婆的话往三角梅的方向望去,远远看去,那条道上有个高大的男人走来。 “这小伙长得是真俊阿,就是太腼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阿婆问江时:“小江那小伙看着跟你挺熟,每次来村口都挨着你坐,有时候来看见你没在就走了,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对象,我这有个女孩挺优秀的,想给他俩搭条线认识一下。” 江时看着越走越近的余北漠,那种复杂的情绪又涌上来了,他抿抿嘴否认道。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他是逸哥的朋友,说是来这休息两个月就走……” 话都没说完余北漠已经在他边上坐下了。 江时就闭嘴不说了。 余北漠看情况不太对,平常他来江时都是笑嘻嘻的跟阿婆们聊天的,今天却是一副不开心,为难的样子。 他往江时边上靠近了点,小声说:“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呗。” “没什么。” “没什么干嘛苦着脸?”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余北漠自认为自己与江时的关系已经得到缓和,而且在往好的方向走,毕竟他每天找江时都没有被赶走,江时也不会无视他的存在。 江时没在回答他的问题,沉默着没说话,余北漠想江时不会跟阿婆们吵架了吧, 他抬头看向那一群阿婆,发现她们正笑嘻嘻地看着他,像是有问题要问他样子,这让他感到有些疑惑。 虽然他连着半个月都来村口这坐,但都是默默陪在江时身边听他们讲话,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趁她们空下来的时候跟江时说上那么一两句话。 其中一位阿婆大着胆子,用蹩脚的普通话问他。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对象,阿婆这有个女孩子看着跟你挺配的,想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余北漠费了点劲才大概听懂,他笑着回答:“我还没对象,不过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正在追求当中,谢谢阿婆的好意。” 阿婆一脸惋惜:“嗐,真是可惜了。” “阿婆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江时突然站起来,跟阿婆们告别,喊双双回家。 余北漠也跟着站起来要一起走。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江时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余北漠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也没说什么啊,江时怎么就突然生气了。 双双手上拿着两朵橙黄色的月季花哒哒地跑到江时面前,把其中一朵递给他。 “小爸爸送给你。” 江时笑着伸手想要接过,被双双躲了一下。 “小爸爸蹲下来,我给你戴上。” 江时顺从地蹲下来。 双双把那朵花别在江时耳后。 “小爸爸真好看。” “这朵给你漠叔叔。” 余北漠有些惊喜,蹲下来让双双把那朵花也给他别在耳后。 “谢谢双双,叔叔很喜欢。” “来叔叔抱你回去好不好?” 余北漠对双双张开双手。 “好。” 这几天地相处,双双已经不害怕余北漠了。 回到家后,双双就自己一个人去看电视,余北漠把江时拉回房间,想问他怎么了。 江时被烦躁的情绪环绕,有点抵触余北漠的触碰。 他甩开余北漠的手。 “别碰我,这是我家你给我出去!” 他看见余北漠一声不吭转身就往门口走的样子更气了。 “走啊,走了以后都不许来找我。” 余北漠只是把房门给锁好就又回来了。 “我没有要走。” “你锁门是想干嘛!” 余北漠不回答,只是把江时摁在床上坐好,自己蹲下来。 “怎么了?这么生气跟我说好不好,还是我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我改好不好?” 余北漠良好的态度让江时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不知道。” 江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他听见有人要给余北漠介绍对象的时候,他就感觉不舒服,他恨透了自己的这种感觉,他不想对余北漠产生过多的情绪,所以当他看见余北漠那张脸时就莫名发起火来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的话,那你打我吧,打到不生气为止。” 说完竟然抓起江时的手往自己脸上呼去,力气还不小,江时的手心还在隐隐发痛。 “你有病啊!” 江时都怀疑余北漠是不是有自虐待症了。 他瞪余北漠。 “都怪你都把我的手弄疼了!” “对不起,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吗?或者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开心?” 江时揉着自己的手心,他不可能让余北漠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不开心的,必须想点其他的事来掩饰过去。 他突然皱眉很痛苦的样子盯着自己的膝盖。 “我的膝盖不舒服,太疼了,所以我才会这样的。还不是怪你吗,要不是你给我打那些针我会这样吗,我能不生气吗!” “对不起。” 余北漠能说的只有这句话,这种永久性后遗症是无法治愈的,遇到复发的时候只能硬扛别无他法。 “我去打点热水过来。” 余北漠把毛巾打湿,拧干敷在江时膝盖上,轻轻按着。 这期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抽泣声。 “余北漠你哭了?” 余北漠摇摇头,嘴硬道:“没有。” 江时不信。 “那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余北漠没抬,只是问他膝盖有没有感觉好点。 江时故意让他愧疚,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现在也就是江时膝盖没发作那么有活力撒谎,要真到了雨天,他早就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疼死了,都怪你,你说我以后这样还这么找媳妇。” 余北漠动作顿了下,心里的位置像是被针给扎了一样。 “不找可以吗?” “不找什么?” 江时明知故问,故意要把余北漠的心给搅翻,让他不痛快。 余北漠抬起头看他,眼眶蓄满泪水,眼眶红红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要找其他人好不好,我可以照顾你的,你的腿是我害成这样的,我理应有责任承担。” 江时并没有因为余北漠哭了而心软。 “我不用你对我负责,等我结婚了你多随点份子钱就好。” “不要,不要说这种话,我受不了……” 江时继续说着杀人诛心的话。 “你知道的我喜欢女孩,以后结婚是必然的,你受得了受不了都得接受。” “我不要!” 余北漠彻底崩溃。 “不要喜欢别人,喜欢我好不好,我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你不喜欢做的事我不会再强迫你,只要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了。” 看着余北漠痛哭流涕的样子,江时并没有感到有多痛快,反而堵堵的。 “你要是喜欢女孩子的话,要和女孩子结婚,我……我不介意做小的,只要你能接受我。” 余北漠稍稍挣扎了下,还是说出了这难以启齿的要求。 “哈?” 江时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什么?余北漠脑子没事吧。 “不可理喻!” 江时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个想法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问题吗。 余北漠也是没办法,他仍旧在苦苦哀求江时。 他直接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环上江时的腰,脸贴在江时的肚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我没法离开你,这五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天知道我再次见到有多惊喜。” 刚和江时分开的那段时间他已经做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江时的准备了。 可能是上天看他太可怜了,给他一个重新追回江时的机会。 “谁允许你抱我的,放开我!” 怎么推都推不开。 “我不放!” 江时又气又羞,那么多年没跟余北漠这么亲密的接触,江时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感觉自己身上沾满了余北漠身上的味道,腹部全是余北漠的眼泪,弄湿了他的衣服。 在他抱上来的那一刻江时脑海浮现梦中余北漠对他做的那些荒唐事。 江时可耻地起了反应,不想让余北漠发现,只能骂他,让快点松手。 “我让你放手!” 余北漠说什么都不放。 “我不放,放了你就走了。” 余北漠还在哭,沉浸在悲伤中没法江时身体上的反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比江时更\/硬。 江时没办法了,酝酿了下情绪。 “嘶,我的膝盖好疼!” 余北漠立马松开他。 “对不起,我再帮你揉一下吧,也许会好一些。” 江时直接把脚抬到床上盖上被子侧躺着背对他。 “你走吧,我今天不想见到你了。” 余北漠擦了擦眼泪,还是很担心江时的膝盖。 “膝盖没事吗?你睡吧,我帮你揉。” “别过来,你做的那些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该疼还得疼,你走,现在不想看见你。” “好吧,那我明天再来,我去哄双双睡觉,你就不用起来了。” 余北漠把地上那盆热水端出去,轻轻关上门走了。 余北漠走后,江时难受得要死,他要被自己给气死了,这种情况都能…,嗐他都不想说,当真是贱啊。 他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还是气不过,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下,疼得他颤了颤,无奈下只好把自己安抚好再睡觉。 第158章 危机 江时是早上七点多醒来的,起来发现不得了的东西,发现自己裤裆处湿了一大块。 这让他一阵头疼,昨晚睡前明明有好好安抚自己一番的,怎么还会这样。 正准备下床去处理一下,余北漠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连门都不敲直接闯了进来。 “你醒了,早餐煮好了,双双已经吃完了,等会儿我带她到门口等校车就行,你安心吃早餐吧。” 江时迅速抓起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没好气道。 “谁让你进来的!还懂不懂礼貌了连门都不敲。你很闲是不是,一天天就知道跑来我家。” 余北漠只当这是江时的起床气,没放在心上。 “对不起,下次会敲门的,等会我帮你把衣服洗了就走。” 说完就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江时赶紧过去把门锁上,把脏裤子换下来,迅速跑到卫生间给洗了。 刚把裤子给晾好,送双双上校车的余北漠回来了,正好撞上这一幕。 “你怎么自己洗了,不是说了你去吃早餐我来洗的吗。” 他了看眼江时暂时挂在挂毛巾钩子上的内裤和地上脏衣箩里昨晚换的衣服瞬间明白了。 “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没什么的,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感到害羞,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情况的话直接放那儿我一起洗。” 江时把余北漠推出卫生间,不愿意承认这事。 “你瞎说什么呢,我有洁癖自己洗衣服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多话呢。” 两人在客厅的位置停下,余北漠知道江时脸皮薄,不再揭穿他。 “好是我乱说。” 他把江时带到餐桌前坐下。 “你先吃早餐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放心洗衣服前我会给手消毒的,保证干净。” 江时没再坚持要自己洗衣服的想法,反正他已经把该处理的处理好了。 拿起筷子吃早餐,吃了会儿他冲在卫生间洗衣服的余北漠喊。 “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你用手洗费那儿劲干嘛,真是闲着没事干,你不要以为用这种手段讨好我我就能原谅你以前犯下的错。” 余北漠笑了笑说:“我没有,为你做这些事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想过通过这些小事来获取你的原谅。如果你就因为我每天过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就轻易原谅我的话那你也太容易心软了,这样不好。” “哦,那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江时吃完早饭,余北漠也刚好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外边晾好。 余北漠把江时吃面剩下的空碗拿到厨房洗干净放好,问他。 “等会儿去哪儿?” 江时揉揉肚子,想了想。 “地里的稻子过几天就能收割了,我得去看看,你就先回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 余北漠在江时旁边坐下。 江时瞥了他一眼。 “你去干嘛,你看得懂吗你,你个大少爷还是回家休息吧,等会一不小心掉沟里了我可不负责。” 余北漠盯着江时那只放在肚子上白嫩,关节处还泛着粉的手,喉咙紧了紧,把脸别过一边不敢再看。 “看不懂,就是想陪陪你,要真掉沟里了也不用你负责,只能算我倒霉。” “我需要你陪?” “是我需要你。” 肉麻死了,江时不再多说,扔下一句话就站起身往外走。 “随便你。” 他到储物间拿了顶草帽戴在头上,转身就看见余北漠站在他身后。 他往外看了看,天色很亮,日头还不是很大,不过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 于是他转身拿了另外一顶草帽递给余北漠。 “戴上吧,别一会晒伤了。” 余北漠接过帽子戴上。 “谢谢。” 两个人走在田埂上,周围是一大片金灿灿的稻子。 余北漠跟在江时的身后,在这样的景色下,如果江时愿意,他想一辈子跟江时保持着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生活在一起也挺好的。 江时走上一个坡,上边那一块小田地,就是他们家的。 江时摘下一颗谷子放到嘴里咬了下,估摸了下,这稻子已经可以割了。 他做了个决定,明天他就要开始割稻子。 他要在郑煊辉他们回来之前就把这点稻子割完晒好。 人家两口子在外面累死累活,自己在家里逍遥快活,这几分地还要等着人家回来再割,江时可过意不去。 江时家的地在顶坡,收割机上不来只能用手割,再放到脱谷机里脱谷,耗费的时间较多,江时的身体又不能支撑他长时间站在地里干活,基本是干一下就要休息一会儿。 为了能在郑煊辉他们回来之前收割完,必须明天开始。 回去的路上,江时被村里的傻哑巴用石头扔伤了脸,那傻哑巴见人流血了,还在那儿拍手跳着笑。 余北漠见状想上前教训傻哑巴,被江时制止住了。 “算了,别跟他计较,他这是犯病了,平常不这样。” 余北漠还是有点担心。 “可是你的脸……” 江时碰了碰脸上的伤口,看着手上的血想着说不要跟傻子计较,无所谓道。 “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余北漠突然很不放心江时,身边有这么大的隐患,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杀人。 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傻子怎么了,傻子就能随便欺负人吗,依他看来傻子才更应该教训,不把他教训到怕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看余北漠还想上去,江时赶紧拉着他往回家的方向走,不去理会那傻子。 “他一个傻子他懂什么,你还想打他啊,你跟他讲道理又听不懂,算了先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听江时累了,余北漠没再再坚持教训傻子的想法,顺从地跟着江时离开。 看着江时牵他的手腕,心里甜滋滋的。 被忽视的傻子没了趣,眼睛突然变得凶恶起来,捡起地上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两人的背影冲过去。 余北漠隐隐觉得不对,多心往后看了眼,看见那傻子不要命似地朝他们冲过来,手里还举着块石头。 江时回头看余北漠。 “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 余北漠突然张开双臂把他整个人包裹在怀里,头顶传来一阵痛苦的闷哼声。 傻子朝江时的方向用力把手中的石头扔了过去,来不及躲闪,余北漠只好把人护在怀里,那块崎岖不平的石头砸到了他的后背上。 这冲击力跟火星撞地球似的,疼得他当场冒冷汗了。 傻子没击中目标,生气地上去要打江时,手还碰到人呢,就被余北漠一脚给踹到了地上。 傻子还想发怒,看见余北漠瞪着他看,余北漠长得高大,骨架又大,整个人看起来就特别魁梧,傻子怕了,张开嘴巴就哭。 看余北向他走来,哭得更厉害了。 余北漠蹲在傻子面前警告他。 “以后别打人了知道吗,要有下次我就要打你了。” “听清楚了吗?!” 傻子怕余北漠,立马啊啊啊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等他们走后,傻子用仇恨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们离开的那条路突然狂笑起来。 回到家,余北漠让江时在沙发上坐着。 “你家有药箱吗?” “有,在电视柜左边的那个柜子里。” 江时此刻的心情有些郁闷,那傻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伤害他,亏他之前还老是送他吃的穿的,真是白瞎了他的好心。 余北漠帮江时把头顶上的草帽掉,帮他理了理被草帽压塌的头发。 用碘伏处理了下右脸颊的伤后,伤口不大,用创可贴刚好能盖住。 “这伤口又不大,我不想贴这个。” 刚贴上的创可贴就被江时给撕了下来,余北漠无奈地又从药箱里拿出创可贴,准备给他贴上,江时却不配合他一直摇头躲来躲去的。 “我不贴,贴这个不利于伤口的修复你不知道吗。” “听话,把这个贴上。” 余北漠耐心的哄着他。 江时就是不听,还一直保持着歪头的动作。 余北漠没了办法,只好作罢。 “好不贴了,把头转过来,你这样不累吗。” 江时没动,也不说话,余北漠感到不对劲。 “怎么了?” 他只好手动把江时的头给转过来,才发现江时哭了。 江时垂着眼眸,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样隐忍的表情加上一直往下掉的眼泪显得江时更可怜了。 余北漠帮江时擦掉眼泪,抬起他的头与自己对视。 “干嘛要哭?” “因为那个傻子?” 江时忍不住了,放声哭了出来。 “你说为什么会这样,我来这里那么久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也没有骂过他,还给他送吃的穿的,他为什么要打我。” 余北漠抽了张纸巾过来,擦掉江时哭出来的鼻涕。 “那以后都不要跟他玩了,好不好,这种人只记坏不记好的,我怕他伤害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好不好。” 江时情绪低落的嗯了声。 “你把衣服脱了。” “干嘛?” 听江时这样说,他的脸突然有点红。 江时看他的表情变得娇羞起来就知道他想歪了,没好气道。 “还能干嘛,当然是看看你的伤口啊!” “哦,好吧。”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惋惜的意思。 “不用看了,没事的,等会回家我自己上点药就行。” “你回去怎么上,你背后长眼睛了啊,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脱了我看看。” 见余北漠还是不想脱的样子,他又催促了下。 “赶紧的别让我生气。” 余北漠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衣服脱掉。 余北漠身材挺好,有胸肌又有腹肌,长得又白,跟男模似的,不过此时江时并没有欣赏的欲望,一直在担心他的伤口。 “转过去。” 余北漠被石头砸中的地方红了一块,中间被石头尖锐的地方戳出一个小洞。 虽然没有血流出来但江时知道一定很痛,明天这红的地方将会变成青紫色,没个把月是消不下来的。 他轻轻碰了下那红肿的地方。 “痛不痛?” 余北漠跟没事人一样。 “不痛。” “你干嘛要替我挡啊。” “因为我不想你再受伤了,以前的你被迫受了很多伤,现在这些苦都换成我来受吧。” 江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默默翻着药箱找红花油给他抹上。 红花油还没打开呢,余北漠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你穿衣服干嘛,还没给你抹药呢。” “不用抹,过几天自己会好的。” “你中午想吃什么,等会儿我买回来做给你吃。” 余北漠这么不听话,江时也不管了,直接把手上的红花油扔回药箱。 “你等会儿不用来了,我不吃。” 说完也不去看余北漠。 余北漠默默收拾好药箱,放回原来的位置。 “别生气,我真没事,饭还是要吃的,没什么想吃的话我就随便买点回来做,做完我就走。” 余北漠的不识相让江时很不爽,他决定今天不会给好脸色他看。 江时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他开始考虑他和余北漠的关系了。 他对余北漠有生理上的欲望,心理上却又痛恨他以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儿,但内心深处却又渴望和他亲近,这三件事儿是特别矛盾的。 这种感觉俗称又爱又恨。 他无法辨别出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余北漠成为自己的另一半。 “发什么呆?” 余北漠把买回来的菜放在茶几上,看见江时还坐在他离开前的那个位子上。 江时收回神思,对他没什么好语气。 “关你什么事。” 面对江时的小性子,余北漠一点都不觉得烦,相反还觉得很可爱,这样的江时才有个活人样。 他笑着说:“好,不关我的事……” 他的话被打断。 “江大哥,我娘蒸了点水蒸糕,让我拿过来给你尝尝。”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孩,手上提着一个篮子就在站在客厅门口,似乎是看见余北漠这个陌生人不敢进来。 女孩一点也不怕生,指着余北漠问江时。 “江大哥这是谁啊?” 江时站起来。 “他是逸哥的朋友来这玩几天,叫余北漠。” “这是阿玉,隔壁翠婶儿的女儿。” 江时简单介绍他俩认识了下。 “哦,原来是逸哥的朋友啊。” 阿玉把装有水蒸糕的篮子放在茶几上,看见桌面上的菜。 “江大哥你还没吃午饭吗,我做给你吃好不好,你等着很快就好。” “诶,不用……” 江时话刚说出口,余北漠就先一步把桌上的菜拿走了。 “我来做吧,他吃不惯别人做的菜。”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走去。 阿玉内心:怎么有股杀气…… “让他做,阿玉等会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好啊。” 阿玉拉着江时坐回沙发,掀开篮子的盖子,拿出一块水蒸糕要喂江时。 “江大哥趁热吃。” 江时躲了一下用手接过。 “谢谢,我自己来。” “阿玉你怎么回来了?” 阿玉有点害羞又有点烦的样子。 “还不是我娘,说我年纪到了,让我把厂里的工作辞了回来相亲结婚,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还非不信。” 阿玉用炙热地眼神望着江时。 “我娘说除非我能把人带回家,否则没商量。” “江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意……” “好了阿玉别说了,我俩不合适。”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这要放以前说不定他还能试试,可他现在是生理上接受不了女人,心理上接受不了男人。 所以他没法同意阿玉直白的表白,这不纯纯耽误人家嘛。 见江时不说话,阿玉又说。 “江大哥别急着拒绝我的,给我个机会。” 江时很为难啊,一个余北漠已经够让他头疼了,这又来个阿玉那是疼上加疼。 “真不行,阿玉哥不想耽误你,你找别人去吧。” 阿玉是真喜欢江时,尽管被这样拒绝她也不放弃。 “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总有一天你会被我的真心感动的。” 厨房虽然是在外边的,但离客厅近,余北漠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切菜的时候还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 江时的拒绝对余北漠来说是一颗定心丸,阿玉的坚持却让他危机四伏。 他知道江时喜欢女孩,虽然他现在拒绝了阿玉,但在阿玉热情的进攻下很难说江时不会改变自己主意。 在余北漠看来,阿玉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 第159章 我给你当媳妇儿 余北漠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的两个人在那儿有说有笑的,醋意翻涌,但表面上还是淡淡的。 “饭做好了,洗洗手吃饭。” “哇,余大哥你做的菜好香啊。” 阿玉非常给脸的夸赞了下余北漠。 “谢谢。” 余北漠平淡地回复一句,就拿碗去帮江时盛饭,江时刚好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余北漠就把盛好的饭放在他面前。 江时还没消气,抬头看他一眼都不肯,直接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一口才发现阿玉有些尴尬地站着没动。 “阿玉怎么了?坐下来吃饭啊。” 阿玉总感觉余北漠好像很讨厌她,讨厌她跟江时走得太近,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好像一把刀一样,似要活剜了她。 压迫感太强,让她有点害怕,一时间想逃离这里。 转念一想,这是江时的家,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就是要留下! “吃啊!” 阿玉刚坐下才发现自己没盛饭呢,刚想起来去盛,眼前的碗就被江时拿走了。 “阿玉你坐着,我去帮你盛。”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给自己盛饭,阿玉非常开心的接受了。 “我来盛你吃你的。” 手上的碗还没拿热乎呢,被余北漠夺了过去。 就因为这一动作,阿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余北漠是真讨厌她,对她有敌意。 阿玉今天才第一次见他,根本就不存在之前有得罪过人的情况,这干嘛呀,搞得人怪害怕的。 阿玉往江时边上挪了点,靠近他的耳旁,小声问:“江大哥,你跟余大哥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只要我一靠近你,跟你多说两句话他就要瞪我。” 江时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觉得阿玉是不是太敏感了,余北漠不笑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死人脸的模样。 “阿玉你别想太多,他能对你有什么意见,他没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就比较凶,绝对不是因为讨厌你。” “哦,知道了。” 阿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思索间余北漠把盛满饭的碗放回她面前。 “给你盛好了,吃吧。” 吓了阿玉一跳。 她牵出一抹笑。 “谢谢啊。” 余北漠没回她,只是站在那儿看着江时。 江时像是没察觉出头顶上的目光,往阿玉碗里夹菜。 “愣着干啥,吃饭的。” 阿玉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还是觉得不得劲,他们两个在这坐着吃饭,旁边站着个人一直不说话,就这样盯着他们俩吃,这也太奇怪了吧。 她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大胆站起来笑着叫余北漠坐下一起吃。 “那个…余大哥你别站着啊,坐下来一起吃。” 余北漠没动,也不说话,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是盯着江时看,希望对方能叫自己留下来吃饭。 阿玉尴尬地笑了两声,坐回位置上,菜吃到嘴巴里怎么嚼都没味。 “阿玉别管他,你吃你的。” 江时终于舍得抬头看余北漠了,只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是那么的无情。 “还站这儿干嘛,不是说给我做完饭就走吗。” 这话余北漠听着是有点伤心的,可一想到江时生气的原因他又好了。 “好,那我先走了,吃完碗放着等我下午过来洗。” “下午不许你过来了,不许你来!” 江时冲余北漠的背影大声喊了下,对方头都没回一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余北漠走后,阿玉这才得以喘气,据她的观察江时和余北漠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她和江时两个人,她却没有勇气开口问他俩的事儿,怕问出不得了的东西。 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吧,这样她才有机会继续追着江时。 饭后阿玉承担了洗碗的工作,江时本来想洗的,硬被阿玉挤出了厨房,说自己在他家蹭饭,洗碗是应该的,让江时别跟她抢。 江时也就没再犟了。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阿玉在江时面前表现的机会,她要在江时面前塑造出一个勤快人的形象。 阿玉走后,家里就剩江时一个人,双双要到下午才回来。 这会儿家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余北漠陪着还真有点不习惯。 真是被养刁了,明明以前也没人陪,这会儿有人陪了半个月就不习惯了,江时想可不能这样,不能让余北漠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过长,对他产生依赖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江时闲得没事干,进储物间把明天需要的工具准备好。 下午五点,余北漠手提着金逸家养的半只老母鸡来到江时家,正巧双双也刚从校车上下来,看见他,嚷着要他抱。 江时在厨房淘米煮饭,余北漠放下双双。 “双双先去看电视,叔叔煮饭给你吃。” 双双懂事的没有缠着他,乖乖到客厅里看电视。 余北漠把老母鸡放到洗菜盆里,接过江时手中的锅放回电饭煲里。 “以后等我来了再煮饭,你好好休息就行。” 电饭锅插好电源,余北漠去处理鸡肉了。 看着余北漠高大的背影,他有一瞬间恍惚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一对在一起很久的情侣,每个动作,行为,言语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种情景之下让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内心说出了最真实的感受。 “你又不是一直在这里,以后我还是得自己煮。” 闻言,余北漠略微宠溺的语气说。 “那我以后都留在这里陪你,每天都煮饭给你吃好不好。”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江时摇了摇头,为自己那漏洞百出的话找补。 “那怎么行,我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不多练习一下炒菜的技能怎么行,我可不想被嫌弃。” “还有我中午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过来的吗,怎么还是来了,一点都不尊重我!” 为了掩盖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他只能不断说些伤人的话,让余北漠忘记刚才的事儿。 果然,余北漠在听到江时还坚持要找媳妇的想法,立马黑了脸。 他问江时。 “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喜欢她?” 这是他从中午见到阿玉就想问江时的话。 能有什么感觉当然是没感觉啊,江时不会如实说的,这不是在提醒余北漠他有很大的机会吗。 江时含糊道:“我不知道,可能吧,我认为阿玉年纪太小,我身体又不好,她跟着我太委屈。但她说想跟我试试,不合适再说,让我考虑清楚回复她。”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试试就试试呗,又不会少块肉,你看阿玉那么喜欢我,我老是拒绝她,这说不过去,只能同意啊。” 余北漠深吸了口气,没再说话,把剁好的鸡放入高压锅内,再放点清补凉玉米等配菜盖好,打上火才转身。 江时也是傻了,人家不说话他还要站在那儿看着人家不说话,也不走,就定定的站着。 “我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余北漠说:“我给你当媳妇,以后我给你炒菜吃就没人会嫌弃你了,你身体不好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不用担心谁受委屈。” 江时不明白余北漠的脑回路,直接开怼,故意说一些让对方难堪的话。 “找你当媳妇有什么用,我喜欢小孩你能给我生一个吗?” 原本以为这句话能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的,可他还是小瞧了余北漠脸皮厚的程度。 “可以啊,你要是喜欢小孩我可以生一个给你,现在医学发达,国外也有男生子的先例,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到国外弄一个属于我俩的小孩,我来生。” “不是你有病吧!跟你说不通,不说了!” 江时说完就走,留余北漠一个人在厨房。 余北漠没说笑,江时要是说他想要,他现在就可以飞到国外去把小孩弄出来。 余北漠可惜地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江时会同意他的提议的,没想到没有。 余北漠煮好菜,端上桌,又给一大一小盛好饭,就打算离开了,走到门口,双双叫住了他。 “漠叔叔你去哪里啊,一起过来吃饭呀。” 余北漠停住脚步,没回头,也没说话。 江时知道他在等什么,看在双双的面子上他就勉为其难的把他留下来吃饭吧。 “叫你吃饭你听不见呐,还是说要别人把饭捧在手里过去请你,你才肯吃。” “没有,我只是想去厨房拿碗而已,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江时内心:切,你就装吧你,心里指不定乐成啥样了。 吃饭间江时说:“明天你不用过来了,我有点事儿要去干。” 余北漠乖巧的嗯了声表明自己知道了。 “你嗯什么嗯,我认真的,没开玩笑,明天不许来知不知道。” 余北漠每次都说知道,每次都不遵守,江时已经不信他了,特地向他再强调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别担心。” “吃饭。” 余北漠夹了块鸡腿到江时碗里,低头吃着饭。 江时对他没办法,不再说什么。 第160章 动容 第二天江时特地起了个大早,刚刷完牙他就听见有人在开他家大门,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余北漠一打开门就看见江时站在正门口凝视他,整个人都透露着不爽的气息。 “不是说了让你今天不要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余北漠提起手上在镇上买的早餐给他看。 “双双昨晚说想吃豆浆和饺子。” 江时拿过他中的早餐,把他推到门外,手抵在他的胸口,防止他进来。 “好了,早餐送过来你就走吧,今天我没空陪你在这儿耗着。” 余北漠抓过江时从他胸口滑过的手。 “别老是赶我走好不好,我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分钟,江时挣开余北漠的手。 “随便你。” 把双双叫起来吃完早餐,等校车来把双双带走,江时拿了些等会儿需要用到的工具往田里走去。 余北漠把江时家里的门锁上后,追上他。 “我来拿吧。” 江时都没反应过来手里全空了,江时没说啥,说了也没用,就让他拿着吧。 到了田里,江时没搭理余北漠,自顾自地拿起镰刀弯下腰开始割稻子。 余北漠在旁边观察了会儿,大差不差掌握了割稻子的方法,他走过去拍了拍江时的腰。 “我来割,你到旁边坐着休息就好。” 江时狐疑地看着他。 “你会吗?” 余北漠抽过他手里的镰刀。 “会。” 说完就开始动手开割,江时在旁边看着他有模有样的动作就没管了,安心的坐在田埂山上休息。 说安心其实也不安心,让余北漠一个人干活他自己一个人在这休息,他江时做不到。 他从一大堆割好的稻子里抽出两把小的绑在一起,把稻子分成一小堆绑成一捆捆的,方便等会儿挑回去。 这块田不大,割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已经割了一半了,按照这个速度,今天内就能割完。 “别割了,先吃午饭,休息一会儿再来。” 余北漠在水龙头底下洗手。 “中午想吃什么?” 江时把头上的草帽摘下,在院子里那一小块菜地摘了两颗青菜往厨房走。 “中午吃面我来煮。” “好。” 吃完午饭,江时坐着消化了下,有些犯困。 “我先去睡觉一觉,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下吧。” 回到卧室,江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开电风扇,躺床上午休。 余北漠把碗洗完,收拾了下家里杂乱的物件,在沙发上躺着休息了下。 他挺满意现在的生活的,江时没有排斥他,还给了一把家里的钥匙,这代表着江时现在不反感他。 余北漠其实并没有睡着,闭着眼躺了半个小时就起来了,在沙发上缓了半个小时,起身悄悄走进江时的房间。 他半蹲在床边看着江时熟睡的脸庞,内心止不住的柔软。 外头的日头很大,投射在卧室内的地板上,暖光折射在整间卧室里。 江时的睡姿很不老实,睡得七横八竖的,鬼使神差下余北漠掏出手机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收回手机,他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江时的睫毛,江时突然皱眉摸了把脸。 余北漠吓得都不敢动,生怕江时醒来看见他在这又要生气,好在江时只是翻了个身就接着睡了。 余北漠松了口气,盯着江时的后脑勺看了会儿就起身离开,戴上草帽,拿上镰刀一个人去田里割稻子。 江时睡到两点半才醒的,来到客厅没看见余北漠,茶几上少了顶草帽和一把镰刀,他就知道余北漠肯定一个人偷偷去田里干活了。 他也不磨叽,洗了把脸带上装备往地里赶去。 刚出门口,碰上来找他的阿玉。 阿玉看江时急急忙忙的样子。 “江大哥你那么着急干啥去?” “阿玉你怎么过来了,我睡过头了,得赶紧去田里把剩下的稻子割了,有什么事儿的话等我晚上回来说。” 说完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欸—” 阿玉还想说几句话呢,江时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只能作罢。 来到地里,江时看见余北漠汗流浃背地弯着腰在那儿割稻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走过去拽了下余北漠。 “你是不是有病!没看见日头那么大啊,等下中暑怎么办,先别干了,去树阴底下休息一下,我给你带了水。” 余北漠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没事的,我想快点割完,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江时看余北漠笑的这傻样,更生气了。 “你还笑,是不是想故意要把自己热到中暑,好让我愧疚原谅你啊,别跟我犟。” “没有。” 余北漠否认道。 江时也不管他有没有,直接拉着他的手腕往坡下走到树荫底下乘凉。 江时把打开的水递给他。 “喝口水吧。” 余北漠接过,没有喝。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江时问他。 余北漠:“不知道,但是你生气了,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江时气笑了。 “你喝一口水我就不生气了。” 余北漠听话的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时。 “是这样吗?” 江时又笑了,这回他是被余北漠给蠢笑了。 “是啊,不然呢?看来你还真的是变了,以前你哪里会这样蠢。” 余北漠放下手中的水往江时旁边挪近了点。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固执了,给我个机会,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江时现在心情还不错面对余北漠的问话,他还真在脑子里想了下才给他回答的。 “你觉得我没有给你机会吗?我要是没给你机会的话你觉得我会坐在这里还给你水喝吗?没给你机会我会把家里的钥匙给你吗?” “余北漠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 余北漠心下一喜,细细回想了下这些天两人的相处模式,可以说是非常融洽,虽然江时嘴巴上经常说着不要他来,可就算他来了,江时也不会赶他走,只是嘴巴上嫌弃。 他看向江时:“我懂了,对不起是我太笨了什么都没察觉出来。” 余北漠其实还挺自卑的,从见到江时开始,他就把自己放在低位,他对不起江时,没有勇气对他展现出热情的追求,表达自己的感情。 江时直白的话语点醒了他。 江时心情好没有反驳他的话,反而还安慰起了他。 “这有什么的,你不用老是跟我说对不起,两个人只有在同等地位才能走得更远不是吗。” 余北漠释然地笑了。 “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江时没有正面回答他:“嘴巴张在你身上,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还能拿针给缝起来啊。” “江江?” “干嘛?” “我好喜欢你江江。”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江时招架不住。 “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余北漠大着胆子拉起江时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因为它在为你跳动,里面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江时看着余北漠因为在日头底下晒了太久而微微发红的脸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耷拉下拉,鼻梁上还有细细的汗珠,薄厚适中的红唇微张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好色。 余北漠盯着呆住的江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慢慢靠近对方的嘴唇。 就在快要亲上的时候,江时猛然清醒,一巴掌推开了余北漠凑过来的脸,别过脸去。 “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你上去把剩下的稻子割完,等会儿我上去把它们扎起来。” “好。” 余北漠放下江时的手戴好装备,去割稻子了。 江时的心跳得很快,脸很红,在原地休息了十多分钟才平静下来。 收拾好自己,江时也拿起东西去干活。 两个人,一个弯腰割稻子,一个站着扎稻子,谁都没说话,空气中都是尴尬的味道。 直到阿玉的到来才把这一尴尬的局面给打破。 阿玉骑着小电驴在树荫底下停下,朝他们大声喊道。 “江大哥,余大哥我给你们煲了绿豆粥,先下来喝一碗休息一下再干呗。” 江时停下手上的动作问身后的余北漠。 “你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阿玉带了绿豆粥过来。” 余北漠就没停过,一直在那儿割。 “我就不去了,你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这些交给我就行。” 余北漠一个人干了那么多,他怎么好意思丢下人家,一个人跑下去休息。 “阿玉谢谢你的好意啊,不过我现在没空,我这稻子也没剩多少了,我想先把这些稻子割完再休息 ,你先回去吧,真是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说完就直接接着干活,旁边的余北漠因为江时拒绝阿玉的话偷偷勾起嘴角在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阿玉直接把装有绿豆粥的锅给端了上来,用一次性碗盛了点出来,端到江时面前。 笑嘻嘻道:“既然没空的话,那我喂你好了。” 江时往后退了一步,想伸手接过的。 “我自己来就好。” 阿玉躲了一下,坚持要喂他。 “江大哥你手脏,还是我来喂你吧。” “真不用。” 被江时一再拒绝,阿玉委屈的使用了苦情计。 小嘴一撇,眼泪汪汪。 “江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没嫌弃你的意思,那你喂吧,不要哭。” 江时受不了阿玉这样,害怕她哭,不得不妥协, 阿玉得逞地笑了。 “我就知道江大哥不会嫌弃我的。” 就在碗要碰到江时嘴唇时,余北漠嘶地一声,把俩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江时一回头就看见余北漠扔掉手里的镰刀捂住流了一手血的左手。 江时过去拉起他受伤的手看,虎口到手腕处拉了一道很长很深的口子,江时光是看着都感觉自己的肉在疼。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对不起。” “谁让你说这个了。” 江时看余北漠这个样子挺可怜的,说话的声音都小了点。 “疼不疼。” 余北漠点点头。 “疼。” 江时对一旁的阿玉说;“阿玉麻烦你帮我把他带到村里的医务室包扎一下,我走路过去。” “不麻烦,余大哥我们先走吧。” 余北漠没跟阿玉走,站在原地盯着江时的眼睛看。 “我要跟你一起去,一起走路去。” 江时推了推他:“别闹伤口要紧,快跟阿玉走,我等会儿就到。” “不要,我就要跟你一起。” “你怎么这样…” “行了,江大哥你开我的车带余大哥过去,我自己走回家。” 阿玉站在两人中间实在尴尬,余北漠又拒绝坐她的车,更是让她抬不起脸来,只好提出这一提议来打破僵局。 “阿玉你骑车走吧,我跟他走路去。” 江时不可能让阿玉一个女孩子走路的,既然余北漠那么犟就由着他,反正伤口又不在他身上。 阿玉还想说什么,被江时几句话给劝走了。 余北漠手上缝了七针,医生给包好纱布叮嘱了他不要沾水,一周后过来拆线。 走出医务室,江时让余北漠回家休息。 “你回家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没事,小伤,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你想血崩啊,回家休息去,别让我生气。” 看江时真的很生气的样子,余北漠只好听他的话。 “那你明天再去割,今天太晚了,不安全。” “可以,不过你要乖乖待在家里养伤别老是跑出来。” 为了防止余北漠不听话偷偷跑出去,他特意叮嘱了金逸看稳余北漠别让他乱来才离开。 江时离开后,金逸盯着余北漠的伤口看。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余北漠:“这不关你的事,少问。” 金逸叹了口气。 “唉,现在是问都不给问了呗,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 “逸哥你能帮我个忙吗?” 余北漠突然转换了刚才冷淡的态度,温和地问金逸。 金逸挑了下眉,总觉得他没憋好屁,但这是余北漠第一次求他,作为老大哥怎么着还是得帮的。 “什么事?” 余北漠笑着说:“帮我去把江江家的稻子割了,再用你那辆三轮车运回来他家。” “你是想累死我啊?” 金逸不可置信道。 “没多少了,估计一个小时就能割完,江江身体不好,我怕他吃不消。” “所以你认为我能吃得消。” 余北漠看着眼前这跟熊一个身材的人说:“我会给你好处的,条件你来提。” 金逸:“这不光是忘了娘,还要把他娘压成干啊!” 第161章 对不起 江时原本想着把余北漠送回家后,继续到田里割稻子的,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五点双双就放学回家了。 虽然田里剩的稻子不多,但以他的体力来说天黑前是不可能割完的,再说了要是双双放学回来没看见他肯定会害怕哭的。 一番思考后他决定听余北漠说的话明天再去。 晚晚上八点半,江时已经吃完饭洗好澡,在客厅里陪双双看电视。 突然门外传来摩托车嘈杂的声音,他往窗外望去,车灯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睁不开,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能起身开门看个究竟。 金逸把车稳当的停在江时家门口,看见江时出来,从车上下来。 “小江田里的稻子我全给你割完,装车上全部运回来了,明天我再过来帮你把脱谷机给调一下,把这些稻子分离出来。” 江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逸哥真是辛苦你了,明天我自己来就行就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的时间很宝贵,有很多东西要赶。” “哎,没事儿,我这也是受人所托不算白干,有报酬拿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亲自跟他说声谢谢就行。” 金逸说:“明天等我来再弄,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双双休息。” 江时看着三轮车上满满当当的稻子,像是被什么给梗住了,内心深处正在悄然发生变化,试着接受什么一样。 江时是被脱谷的机器声给吵醒的,打开手机一看,才七点钟,他心里也知道应该是余北漠吩咐金逸这样早过来的,生怕他趁别人不注意自己一个人干。 江时没说客套话,怎么说都是他在占便宜,说多了还会惹人烦,干脆就这样得了。 江时刷完牙洗完脸进厨房煮早餐。 做好早餐招呼金逸进来吃,他去房间把双双叫起来。 吃完早餐,江时把双双送上校车,拿起工具把脱下来的稻子粒给摊散开来晾晒。 脱谷要比割稻子快多了,金逸一个上午就把所有稻子给脱完了,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金逸把脱谷机收拾干净,放回储物间,出来把稻梗收集起来放到一旁的空地上进行晾晒。 一切收拾妥当金逸才想起自己有些事要跟江时说。 “小江啊,阿漠有点急事今天一大早就回a市了,他来不及过来跟你道别,让我跟你说一下。” 江时在扫稻谷上多余的碎屑,满不在乎地哦了声。 过了会儿他问:“他还会回来吗?” 余北漠走得急,他也没来得及问。 “我也没问,你要想知道的话,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你自己问。” “诶,不用了,我就随口一问。” 金逸可不管那么多。 “推给你了,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过两天我再过来帮你装袋。” 江时开口叫金逸留下来吃午饭,被婉拒了,金逸有一大堆稿子没交呢,得先回去处理,江时也就没再强求。 到了晚上,哄完双双睡觉,江时回到房间,盯着金逸推过来余北漠的微信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添加。 对方很快就同意了,并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m「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 s「没什么,就是想问你怎么突然走了。」 m「公司突然有点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放心我过段时间会回去的。」 s「我有问你吗……」 m「我想你了,江江我爱你。」 s「……」 「不说了,先睡了。」 m「好,晚安。」 关掉手机捂在胸口处,头顶仿佛冒着热气,快要把自己给热晕了。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他以为是余北漠给他发的消息,打开看,是郑煊辉发来的。 h「大江我和阿燕明天中午到家。」 s「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两天才到吗?」 h「阿燕想双双了,店里也差不多完工,就想着提前回来,再说了家里稻子熟了吧,我肯定得回去收割呀。」 s「好,我知道了。」 江时突然庆幸余北漠提前回家了,要是被辉子看见他俩待在一块可指不定怎么闹呢。 郑煊辉回到家后,看见院子外晒的那一地稻谷,气得说了两句江时。 “大江这是你割的?你怎么那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呢,没听医生说你不能干活啊,要是出事怎么办。” 江时:“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早好了,能干活的。” 江时看郑煊辉绷着个脸不说话,是真的很生气的样子。 “别生气了,这不是我割的,谷子也不是我脱的,都是…都是逸哥帮我的。” 听到不是江时自己一个人干的,郑煊辉这才放松了点。 “不是就好,以后你都不许这样了,一定要等我回来。等会儿叫逸哥过来吃饭,我多做点菜感谢他一下,回头再包个红包给人家,不能叫人家白干活。” 江时不想惹郑煊辉生气:“好,都听你的。” 中午做好饭,江时把金逸叫过来一起吃,四个人围在一起吃。 郑煊辉先是说了几句感谢金逸的话,让他以后在村子里需要帮忙的事尽管找他。 金逸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当即想说这都是余北漠干的,脚被江时在桌底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 闭上开关,接受了郑煊辉的谢言这件事才没有暴露出来。 余北漠离开后,江时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平静的生活状态。 除了郑煊辉老是撮合他和阿玉外,他暂时没有别的烦恼。 阿玉近来来得特别频繁,到饭点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会和阿燕在厨房里煮饭,再留下来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还总挨着江时坐,要给他夹菜,他要是拒绝,阿玉就一副被嫌弃的样子,要哭不哭的,他就没了办法。 每当这个时候郑煊辉总会笑着调侃他和阿玉像一对欢喜冤家,说他俩特合适,江时根本笑不出来。 等阿玉走后,郑煊辉问他。 “大江你是怎么想的,人家阿玉一个女孩子都那么主动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时为难。 “辉子你以后别撮合我俩了,我和她就没可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也不能害了人家啊。我身体不好照不了人家,反过来还要人家照顾我,我做不到这么缺德的事。” “再说了……我接受不了女孩。” 听江时这样说,郑煊辉也不好再劝什么,沉默了会儿,突然憎恨地骂了句。 “都怪那畜牲!要不是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我不逼你。没事接受不了就不接受,以后我养你,不过这事你自己去跟阿玉说清楚,我看她是真心喜欢你,你要是不跟她说明白她不会死心的。” “好,我会跟她说明白的。” 阿玉每天都在同一时间来到江时家,这天阿玉吃完晚饭,准备跟阿燕收拾碗筷拿去洗,被江时给叫走了。 郑煊辉带着双双和阿燕躲在厨房里,留下空间给他俩。 江时带着阿玉到院子外的桂花树下停下。 “江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呀,搞那么神秘。” 阿玉心里是高兴的,以为江时准备同意她的追求了。 可没想到江时接下来说的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阿玉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这对你的名声不好。我跟你真没机会,因为我接受不了女的,我是…我是…同性恋。” “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没跟你说清楚,浪费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 纵使之前阿玉察觉出一些端倪,有点心理准备,但江时亲口承认她还是差点崩溃了,这冲击力太强。 阿玉颤抖着声音问:“是余大哥对吧,他喜欢你,我早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一直在欺骗自己有机会。” “阿玉…” “没事。” 阿玉打断他。 “我不怪你,你不用感到抱歉,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儿,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缠着你了。” 说完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跑回家了。 “阿玉…对不起。” 江时看着阿玉远去的背影一阵揪心。 第二天江时知道阿玉连夜收拾行李进城的消息,不知为何心里那份愧疚越来越重,压得他整日睡不着。 是他的错,耽误了阿玉太久,浪费别人的感情。 可之前他也不知道会发展成现在的局面,与余北漠相遇后发生的一切,让他看见对方身上发生的变化,对方的枷锁像是被彻底解开,变了一个人。 他也渐渐在余北漠的照顾下明白自己的内心,只不过还不敢彻底迈出那一步。 第162章 谁都没错 余北漠的离开,阿玉被江时说的话伤心到逃离这里,一切好像回归以往的平静。 可江时却一点也受不了,总感到无聊,没趣,找不到生活的乐趣。 每天就是到村口里跟那些阿公阿婆聊天下棋,要么就是每周日到金逸家里帮他照顾一下来家里画画的孩子。 双双长大了一些,已经不是那个时刻都要粘着他的小豆芽了,有了自己的伙伴。 明明才二十九的年纪他就已经过上了孤寡老人的生活,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一个人过有什么问题,在他看来有钱一个人一样可以过得精彩。 可当他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自己也会羡慕。 一直一个人可以坚持很久,可当自己打破这一规律后,与人群居后再一个人生活就很难。 江时为了不让自己闲得发慌,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分散注意力才行。 双双放暑假了,郑煊辉商量着把一家子带上城里好好玩一趟,江时却拒绝不去,让他带双双和阿燕回城里玩就好,他正好空下时间来去镇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有合适的就盘下来开个杂货铺。 江时不愿意跟着一起走,郑煊辉自然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村子里,指不定又不顾自己的身体悄悄干活去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把江时一个人丢在村里,他都想好了,等到时候他们搬到城里,把江时叫过去住几天,他要是要走就让双双使用苦肉计把江时哭到心软也就留下来了。 眼下江时似要铁了心在这里安家,要是真在镇上盘下家店铺就不好再让江时走了。 反正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不放心江时一个人的,江时要真心要在郁桂镇安家他就把城里刚盘下的店给转让掉,他们一家人全部一起留在郁桂镇。 要是江时还拿双双教育上的事儿来说,到时候多给双双报点补习班也是一样。 所以当江时说不跟他们一块儿去城里的时候,郑煊辉就跟他说,那就不去了,以后都不去了,过几天他自个儿上去把刚盘下来的店铺转让出去。 以后就陪着他在郁桂镇生活,在这儿扎根,哪儿都不去了。 江时听这话还以为郑煊辉生气了,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怒气在脸上,还很诚恳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江时头都大了,他不想因为他一个人的原因耽误郑煊辉一家子人,开始认真考虑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对郑煊辉说,给他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郑煊辉没意见,让他不要着急,有的是时间想好了再说。 江时感到有些累,说了两句就回房间里休息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余北漠给他发的几条消息,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还有撒娇的文字,说自己想他了。 江时随便回复他几句,把手机关掉放在一旁,闭眼睡觉。 很奇怪,江时已经很久没梦见过关于余北漠的画面了,今天中午稀奇的梦了一回。 梦里余北漠像之前一样十恶不赦,就在这间房间,脚踩着他的肚子,手掐他的脖子,鼻子贴着鼻子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要再妄想从他身边逃走,不然就把他们全部弄死。 说着把他的脸转过一边,看向角落里郑煊辉一家三口被麻绳捆住,嘴巴被胶布封住,眼里的恐惧都要溢出来了…… 接着他被吓醒了,满头大汗,喉咙的窒息感是那么真实,手脚发软。 江时反思了下自己,怎么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呢,即使之前余北漠所做的那些事有一定成分是因为设定的缘故,可一旦有这个劣根存在,是很难把它给根除的。 谁知道余北漠是不是装的,就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等他全身心接受他以后,就暴露本性,一脚把他踹回以往的那种境地。 江时后怕地发了一身冷汗,还是自己的戒备心太小了,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性。 他打开手机,没有回复余北漠的消息,直接一条龙把他从自己的微信好友里删除掉。 接下来的几天里,江时倍受折磨,无论是晚上睡觉还是午休的时候只要他睡着了,必定会梦见残暴的余北漠在梦境中蹂躏他。 让他生不如死,睡了跟没睡没有什么区别,精神萎靡,眼下的乌青一天比一天重。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郑煊辉的眼神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还是没忍住问他这几天怎么回事,这么憔悴。 “大江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儿?无精打采的。” 江时把口中的食物咽下,无力道:“最近失眠了,睡不着。” 听见江时说失眠了,郑煊辉可紧张,毕竟江时好久没有过这种情况了,上次失眠睡还是三年前。 “这可是大事儿,大江你失眠了怎么也不跟我说,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吃完饭跟我上医院去。” 江时自己却没觉得有什么的。 “没事儿的,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必须得去医院瞧瞧。” 郑煊辉坚持要带他上医院,阿燕也在旁边帮腔,他不去不行,只能点头答应。 * “我决定跟你们一起搬城里去住,想了下还是离不开你们。” 江时被折磨的这几天彻底想明白了,他还是习惯有人陪,一想到以后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老去他就受不了,而他也不再想与余北漠有联系,或许重新换一个地方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 听江时这么说,郑煊辉高兴啊。 “太好了大江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好好在城里生活。” * 吃完饭郑煊辉带江时上镇上有名的老中医那儿看了看,得出的结果是江时最近思虑过重,心中郁气成结导致的失眠。 给开了一些药,给他们拿回去熬来喝,嘱咐平常别总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感受下大自然,多和人唠唠嗑,多与人交流可以减少胡思乱想。 回到家,郑煊辉挤进江时房间,把门锁上。 “怎么了干嘛把门锁上?” 江时不明白郑煊辉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郑煊辉没回他,把拉到床边坐下,接着抿着唇欲言又止,非常犹豫的样子。 江时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了,有事你就说啊,那么为难干嘛。” 郑煊辉豁出去了,他原本不想把江时的伤疤给揭开的,可眼下江时因为想太多而失眠,除了跟那个人有关外,他想不出其他的原因来。 “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儿了?” 江时没藏着掖着:“嗯,又想起以前的事儿了,不过没事。” 郑煊辉叹了口气心疼江时,又恨那个人渣,可他又无法与江时感同身受,想不出让江时能从以前的那场恶梦中彻底走出来的方法。 他难受地掉了几滴眼泪:“都怪我,那时候要是一直跟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 面对突发情况江时手足无措起来,说了一大堆安慰他的话,说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只是最近几天老是梦见余北漠,想得就多了一点,喝了医生开完的药就会没事的,让他别伤心难过,这不怪他。 更不怪任何人…… 说到最后两个人都累了,沉默了会儿,江时以困为由让郑煊辉离开他的房间。 * 余北漠发现自己被拉黑删除后,很伤心,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又惹江时生气了。 为了早点回到郁桂镇,他开始了不要命工作的模式,想快点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回去追夫。 凌晨十二点,余北漠还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季新有东西落在办公室,在外头喝了一轮才想起来,让司机把他送回来拿东西,一上来就看见余北漠非常严肃地对着电脑。 “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好,去逸哥那里休养一下。” 陈季新拉了把椅子过来,在旁边坐下。 “你确定?你看你的手就是在逸哥那儿弄伤的,我真怕你去了越养越伤。” “你还没说呢,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余北漠敷衍道:“就不小心弄伤的。” “别给我打太极,你说不说实话,你不说我就自己说了。” 余北漠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 “你都知道了还问,逸哥全给你们说了吧。” 陈季新笑嘻嘻的。 “哥别生气,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 余北漠是真不想搭理他,随便他在旁边叭叭的,愣是一句话都没回。 直到陈季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追人不是你这样儿追的。” 余北漠问他:“那怎么追?” 陈季新贱兮兮的:“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余北漠又转了回去:“爱说不说。” 陈季新:“别啊,我说我说……” 第163章 突如其来的大雨 七月中,郁桂镇迎来了夏季最大的一场雨,把夏季的闷热一冲而散,带来一阵阵凉意,这场雨更是为了第二次种植水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家家户户都在为这场雨的到来感到高兴。 在大家都因为这场及时雨开心的时候,江时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痛不欲生。 膝盖骨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里面的骨肉,又痒又疼。 更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用力的砸在上边,骨头缝里还有凉意在里面蹿来蹿去。 江时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双腿砍下来,变成彻底的残废,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疼了。 郑煊辉站在江时卧室门前,想要打开房门进去,发现门是锁着的。 这场大雨是凌晨一点下的,那会他睡得正熟,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才醒的,当他从床上醒来,听见窗外大雨落下的声音,心凉了一半。 人瞬间清醒过来,从床上跳下去,赶紧跑去江时房间查看对方的情况。 自从把江时从余北漠手里救回来后,每缝雨天都是他陪在江时身边的,陪他说说话转移注意力,或用热水帮他敷膝盖缓解一下伤情,即使他们都知道这样的做法微乎其微,等同于没有作用,但至少可以给江时的内心起到一个舒缓的作用。 让江时明白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人陪在他身边,不是孤独的。 郑煊辉因为昨晚没能及时出现在江时身边感到愧疚,站在门前不知所措,他知道江时现在一定很难受,也知道对方被病痛折磨得一夜没睡。 犹豫了会他还是敲响了江时的房门。 “大江?” “你怎么把门锁了,你还能过来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吗?” 没有人回应,郑煊辉觉得自己傻,江时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力气给他开门,心里知道江时把门锁上的目的就是不想麻烦他。 他也不再这废话了,直接拿工具过来一下把门给撬开了。 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手中的工具没拿稳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把阿燕和双双都吸引过来了。 阿燕比双双走得快,先一步看见房间里面的场景,吓得她赶紧回头把双双带走。 “妈妈我要去看看小爸爸,你推我走干嘛!” “双双乖,小爸爸生病了正在休息……” …… 江时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双手死死扣着膝盖的位置,变得血肉模糊,上边全部都是血。 白色的枕头也沾满了血。 在大雨即将来临之际,江时膝盖处就隐隐开始发作了,这次他想自己扛过去,不想把悲痛传给郑煊辉。 睡前他把房门锁好,回到床上睡觉。 本以为他能像以往那样咬咬牙忍一忍也就挨过去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发作比任何一次要来得猛烈,疼感是以往的一百倍。 他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痛苦的哀嚎声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他赶紧咬着被子,堵住自己的嘴巴。 被子塞在嘴巴的时间过于长久,他难受得干呕起来,不得不采取另一种方法来遏制住这无法忍受的嗷嚎声。 他把嘴唇咬到出血,咬到没有一处好肉为止,他把双手转移到膝盖处…… 自虐的快感爽到了天灵盖,这种变态的心理让他空虚的心灵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郑轩辉来不及多想,赶紧到卫生间打来一盆热水回到房间。 双手颤抖地把江时的手强行从膝盖上分开想用毛巾帮他把血擦干净。 江时不配合,硬要继续扣。 郑煊辉阻止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江时挣扎得厉害,像是别人要他的命一样。 挣扎间,郑煊辉看清了江时的脸,这下心是彻底凉了。 江时嘴唇全被自己给咬烂了,没一块好肉,下巴处全是血。 郑煊辉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到底是怎样的疼痛能使人对自己下如此的狠手。 这是他过往陪在江时身旁从来没发生过的情况。 回过神来,郑煊辉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江时别再伤害自己了。 他出去找回来两根绳子,把江时的手和脚分别捆绑起来,不让江时有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边流泪边帮江时处理伤口,手指甲都被扣翻盖了,他用温水把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擦干净,消过毒后用纱布包裹起来。 江时一直在那叫唤说自己难受,让郑煊辉把他放开。 郑煊辉也难受,但他不可能心软。 江时喊着喊着突然没了声,在卫生间倒水的郑煊辉立马把手中的盆撒开跑回房间内。 江时正死死地咬住已经烂得不成型的嘴唇上,有血从齿缝里溢出。 看得郑煊辉头皮发麻,赶紧上前用力掐住江时的下颚,等他松开咬牙时抽过旁边的被子塞进嘴巴里,防止他再次伤害自己。 事发突然,郑煊辉没有思考的时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阻止江时加重伤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粗鲁。 看着在床上不断翻腾的江时,脖子到脸的地方全憋红了,郑煊辉担心他出事,过去想把被子抽出来,刚往前走了一步,后背搭上一只手用力把他给拽了出去,越过他朝江时走去,在床边落坐。 郑煊辉定眼一看,这他大爷的不是余北漠吗,这个狗贼是怎么找来这的,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江时! 郑煊辉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他不顾一切上前想把余北漠赶出去,却被抱着江时的余北漠一下给甩在地上。 郑煊辉理智全无,崩溃就在一瞬间。 “你他妈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大江,他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手,畜牲我要杀了你!” 说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厨房拿菜刀,被守在门外的阿燕给拦住了,让他别生气,孩子还在这呢。 说是她的错,余北漠冒着大雨来找江时,对她说是江时的朋友,知道他生病了自己有治疗的法子。 阿燕不知道江时的那些过往,信以为真把人放了进去。 郑煊辉逐渐冷静下来,转过身对余北漠说。 “你现在走,我就当没见过你,也不会跟大江说你来过这的事。” 第164章 一起痛 余北漠淡漠地望向郑煊辉。 “我走?你自己看看你把人照顾成什么样了,如果有人拿绳子把你绑起来,被子塞你嘴里你能好受吗?” 郑煊辉被余北漠的话刺激得火气一下冒到了头顶,跳起来骂他。 “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要不是你他会变成这样吗,我也没办法,我要不绑着他他能把自己的指甲盖都扣翻了,嘴巴都咬烂了!” “余北漠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别想把大江带走!你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又冲上前要把余北漠给拉出去,被旁边的阿燕给拦住了。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郑煊辉的话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的,他是羞愧的。 也让他想起五年前自己最没安全感的时候,向江时求婚的那天,戒指被江时从窗外扔出去,他冒着大雨找了一整晚才找回来。 也是那一晚,他才知道江时对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所有的爱意全都是他臆想出来自己骗自己罢了。 只有他自己不愿意从这场为他量身打造的剧本里出来。 余北漠僵了一瞬,边帮江时解开身上的绳子边说。 “对不起。”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伤害江江的事,等这场雨结束我会离开的。” 郑煊辉根本不信,要不是阿燕死命拦着他,双双还在外面,他早就冲过去暴打余北漠一顿了。 “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度是多少?” 说着郑煊辉又哭了。 “你知不知道……大江这五年过得有多辛苦……” 他哽咽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悲痛欲绝地蹲在地上,掩面压抑着哭声流泪。 事到如今他已无话可说,只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他抬头想看一下江时现在的情况,当他看见江时特别依赖地靠在余北漠怀里,手脚因为乱动的因故被余北漠扣在怀里。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他有些崩溃,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离去,突然又想到什么一样回头说了一句。 “看在大江身体不舒服的份上,现在我不跟你在这里讨论谁对谁错,等雨停后请你立即离开,不要过多纠缠。” 郑煊辉不想跟余北漠做太多无用的斗争,这样只会让原本就难受的江时更加痛苦。 有什么要解决的事一切等江时好起来再说。 从江时房间里出来,来到客厅,电视里放放着双双最爱看的汪汪队,可小家伙的眼神却不在那上面。 双双趴在沙发靠背的边缘上,看着他们从江时房间里出来,绷着张小脸很不高兴的样子。 郑煊辉以为她被吓到了,过去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手刚碰到双双的肩膀就被甩开了。 “坏爸爸为什么要凶漠叔叔,漠叔叔那么好的人,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漠叔叔给我做饭吃,帮我洗衣服,送我上校车,晚上还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呜呜呜……爸爸好凶,双双害怕,我要妈妈抱。” 阿燕舍不得双双哭,过去把双双抱在怀里,回房间哄去了。 郑煊辉如遭雷劈,站在客厅一时缓不过神来。 什么啊,余北漠竟然趁他不在家把他女儿给攻略了,竟然向着他说话。 那么就证明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余北漠早就找到了这里,并天天往他家跑,大的攻略不了转头攻略小的。 他回到卧室,把房门关上,软了软声哄双双。 “宝贝对不起,爸爸没有凶你的漠叔叔,你能告诉爸爸,爸爸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双双趴在妈妈的怀里不出声,心里已经认定爸爸是个坏蛋了。 郑煊辉忽然叹了口气,看着双双说。 “好吧,是爸爸的错,爸爸刚才的确太凶了,可是双双知道爸爸为什么对他那么凶吗?因为你小爸爸生病都是他给害的,他对你小爸爸做过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情!这样的漠叔叔你还会喜欢吗?” 双双抬起头看他,有点不太相信。 “我不信,爸爸肯定在骗人,漠叔叔不会这样的,他对小爸爸也很好呢。” 郑煊辉摸了摸双双的头,又觉得自己说太多,双双能懂什么啊,他不想给双双造成不好的影响。 “好了,是爸爸的错,以后爸爸都不会凶了,双双能原谅爸爸吗?” 双双眨了眨眼睛,勉强原谅,郑煊辉趁着这个机会使劲哄她,把他不在的这短时间里发生的事说出来。 …… 听完双双不完全的阐述,他陷入了沉思,从双双话里看来,余北漠与以前那个狠戾专制的人相比,可以用怂来形容,即使得知余北漠在江时面前像孙子一样,他也接受不了。 他想他需要冷静一下。 郑煊辉他们走后,余北漠才敢仔细看江时身上的伤口,天知道他有多心疼,恨不得这些伤口长在他身上。 他伸手想要抬起江时的脸查看嘴巴上的伤,刚把手松开,江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又要挠身上的肉,吓的他赶紧把对方的手给禁锢住。 江时瞬间不动了,脑袋埋在余北漠的胸口,谁都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北漠感觉胸口一阵湿热,瞬间明白江时哭了。 他想说些什么,江时带着哭腔先一步说了出来。 “余北漠你放开我好吗,我难受。” 声音闷闷地从胸口传出,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非常大声地吼余北漠。 “我难受啊!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疼!” 余北漠没想到江时的意识是清醒的,还能把他给认出来,心里酥酥麻麻的。 江时见对方没有理他,不再说什么,张嘴就想要上自己那皮开肉绽的嘴唇,却一口咬在了余北漠塞进来的手指,他愣了一秒,吐了出来,布满泪水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余北漠放开禁锢住江时手脚的手,爬上江时的床,背靠在墙上,抱着他调换了坐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别咬自己,要咬就咬我吧,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我理应跟你一起承担这份痛苦。” 说完他把上衣给脱掉,露出精壮白皙的上半身,指着自己的肩膀,锁骨,脖子……,给江时看。 “这里所有的地方随便你怎么咬,只要能让你好受点。” 江时实在是太痛了,他看着余北漠一直叭叭的嘴,吵得他脑子疼,想要对方闭嘴,不知道脑子里那根弦搭错了,一口咬上了对方的嘴唇,发狠似的特别用力,直到有血流进他的嘴里,才把人放开。 接着他彻底失去理智,从余北漠的脖子,锁骨等一切露出来的地方,给咬了个遍,每一处都要咬到出血才肯松口。 说实话,江时咬他脖子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被咬死,脖子上的皮肤太薄了,痛感是别的地方几十倍。 从中午咬到晚上,外头的雨才逐渐停下来,中途郑煊辉做好中午饭,过来敲门说要进去给江时喂饭,被余北漠给回绝了。 说江时现在吃不了饭,他要是不怕见到不该看的东西就进来吧,他也没本事能拦得住他。 郑煊辉在门口骂了两句离开了。 晚上九点,外头的雨停了个彻底,江时膝盖处瘙痒感消失不见,一天一夜没睡过的他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余北漠把挂他身上的江时小心地放回床上,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上,掩盖住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脖子锁骨上的痕迹是遮盖不了的,只能露在外面。 他走出卧室到卫生间打了盆热水,刚回到卧室的门口被郑煊辉逮了个正着。 “雨停了,你可以走了,这里交给我就好。” 余北漠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盆,不给郑煊辉抽走。 “他现在需要我,明天早上我会走的。” 郑煊辉嗤笑一声:“哼,你少他妈放屁,大江需要你?” 余北漠眼神示意他看自己脖子锁骨上的牙印说:“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不要在这里碍事,再说了我要是真想做什么,早在你回来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用得着跟你在这里扯东扯西吗,他现在需要休息,不要打扰他好吗。” 郑煊辉要被气死了,阴阳了他两句,放下最后的狠话就走了。 “明天早上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有你好看的!” 余北漠用湿毛巾把江时全身上下擦了个遍,从江时衣柜里挑了套他能穿的,到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下,回到卧室,在江时旁边躺下。 余北漠昨天完成手上最后一个项目就急匆匆赶回郁桂镇,回到金逸家,把行李一放就想去找江时,被金逸给拦住了。 说是郑煊辉回来了,让他先别去,等明天早上买点东西去好好认个错,人家也许会给他一点好脸色看。 余北漠觉得有道理,他知道郑煊辉讨厌他,这样贸然过去,指不定被扫地出门呢。 晚上躺床上余北漠一直睡不着,直到外面下起了大雨,才把他有游离的神思唤回来。 他坐在床上,纠结要不要去找江时,下这样大的雨江时腿上的副作用会不会发作。 又觉得这样晚了人家早就休息了能给他开门吗,一直犹豫到凌晨三点,他还是按耐不住撑着伞去找江时。 在江时家门口停下,周围静悄悄的,面前的房屋没有一间房间是亮着灯的,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声音,余北漠以为没什么大碍,放心地回头,想着等天亮了再来。 回去把淋湿的衣服换掉躺床上,半梦半醒间睡到了十点突然惊醒过来,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快点见到江时。 到江时家门口就看见了阿燕满面愁容的坐在门口,旁边站着的双双看见他特别兴奋,可一想到江时生病了又耷拉着脸了。 从双双口中得知江时生病了,他着急的想要进去,跟拦着他的阿燕撒了点小谎,成功进去,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此刻也感到精疲力尽,刚在床上躺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165章 冷淡 早晨八点,江时悠悠地从床上醒来,稍稍动了下腿使不上劲,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软的。 他歪了歪头,感觉脑袋底下又软又硬,还有频率的上下浮动,伸手往下边摸了摸才惊觉的发现他枕着个人,吓得他挪了个位置,没挪好,头一下落在了床上。 震得他脑瓜子疼。 旁边的余北漠一下惊醒过来,看着江时眯着眼痛苦的表情连忙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江江你没事吧,疼不疼。” 他把人扶到自己怀里,用手心轻轻揉着江时的后脑勺。 江时顿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其实不太记得昨天发生的事,痛苦占据了他大脑所有的容量,只依稀记得是郑煊辉帮他把身上的伤口给包扎好的,后来就是余北漠把自己的上衣给脱掉,让他咬自己…… 当时的他没认为在自己面前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以为是自己太痛苦产生的幻觉,让余北漠这个害人精陪他一起痛,虽然没能让自己身体上的伤势变好,至少心灵上有一定的安慰作用。 回过神来的江时不轻不重地推开搂着他的余北漠,声音干涩,说话时牵动嘴唇上的伤口,瞬间裂开几条缝,有细细的血丝从里面流出来。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了。” 很疼,他忽然想起了那日的梦,余北漠不可一世地警告他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头上怎么用力,把心脏扣烂都拔不出来。 他以为一切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随风飘散,事实是他太天真了,有些事情根本忘不了,它终会以任何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一次次提醒你那些不堪的过往。 江时不愿意重新掉落回过往那黑不见底的深渊,他没有试错的机会。 余北漠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江时在闹起床气。 “江江先别说话了,这样会很疼的,你再休息一会,我去厨房给你煮早餐,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一定很饿吧……” 说着他就要起身,被江时没力气的手虚握住,他又重新坐了回去。 “怎么了江江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伸手摸了摸江时的额头,被他蹙着眉头愰开了。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明白他们分开了半个月江时对他的态度怎么变得那么冷漠,甚至是厌恶的感觉,余北漠有些受不了,心脏被刺了一下。 涩涩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才说出来。 “江江,怎么突然这样对我?” 江时现在的态度比他们重逢的那天还要冷淡。 江时怕了,怕所有未知的一切,怕糖衣炮弹之下的危险,他看不透余北漠外表之下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忍着疼痛把话一次性说清楚。 “我说你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见到你,你的出现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质量,我讨厌你,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没法释怀,我不原谅。” 江时伸手擦了擦嘴角边的血,不再去看余北漠是什么反应。 余北漠有点不敢相信,强装笑脸。 “江江你怎么了,我不在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呢……,我真的改了不要放弃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他苦苦哀求,希望江时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眼泪一直往外流。 “江江,我错了……,你要是恨我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医生给我注射药剂以后雨天我陪你一起痛,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抓住江时的手,希望对方能可怜可怜他,哪怕看他一眼也好。 江时身心俱疲,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对抗余北漠的胡搅蛮缠,甩开他的手捞过旁边的手机给郑煊辉发消息,让对方过来把余北漠给赶出去。 没一会,郑煊辉拿了根手腕粗的棍子来到江时房间指着余北漠。 “你走不走啊,再不起开信不信我打你?” 郑煊辉一大早就让阿燕把双双带回城里住到开学再回来,双双不在,他现在可牛了,非要好好教训余北漠这龟孙一顿才行。 面对这样的威胁,余北漠不为所动,依旧流泪看着江时。 “哎!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你现在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可以放你一马。” 余北漠伸手去触碰江时放在床上的手,刚摸到指甲盖就被躲了过去,他委屈地收回自己的手,就是不愿意从江时的床上起来离开这个不欢迎他的地方。 郑煊辉看见余北漠哭成这样没觉得可怜,反而很恶心,这人是怎么有脸跑来这哭着求原谅的? 真是惹人烦厌。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走的话我这根棍子可就要落下去了。” 郑煊辉举起棍子,从一数到三,余北漠还是一动不动的,一个用力甩了过去正中对方的膝盖。 郑煊辉没收力,这一棍落得结结实实的,余北漠明显地皱了下眉,想必是给疼到。 其实他有力量可以甩开郑煊辉这一棍的,只是他没有,这是他该受的苦。 “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可要打第二棍子了!” 江时现在很烦躁,猛地回头瞪余北漠,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走,滚啊,别让我说第二遍。” 余北漠顿时委屈,从床上起来,擦干眼泪。 笑着说:“江江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中午我煲汤过来看你。” 说完就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郑煊辉指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的,让他不准过来,不然他连人带锅一起给踹了咯。 中午余北漠拿包好的汤来到江时家,郑煊辉把锅给夺过来,给撒了出去,把锅扔在他的脚边。 “你还来干什么,大江说不想见到你你听不见吗?你到底要折磨大江多久,真是给你脸了!” 余北漠没说什么,只是远远的隔着窗户看在客厅里吃饭的江时,把锅捡起来回去了。 金逸看余北漠狼狈不堪的从江时那回来,挺心疼的,出口劝了两句。 “要不算了,人小江好不容易过得好点,你突然出现打破平衡,人家没拿把刀架你脖子上都算好的了,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余北从倔强得如同孩童一般:“我宁愿他把刀架我脖子上了结了我,也不愿意他像现在这样对我冷如冰霜。” 金逸被他的话给噎死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无药可救,随便你怎么样都好,我不管你那些破事!” 江时喝了半个月的粥,等嘴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才得以吃正常的食物。 这期间余北漠每天都会来看他,他一律不搭理,郑煊辉像打游击战一样,每天防着余北漠。 远远看见人家走过来,就开始大喊叫人给滚开。 防得郑煊辉都累了,有几次余北漠趁人家不注意一下就溜了进去,把人家关在门外,把自己和江时关在一间屋子里。 到了后面,江时跟郑煊辉说让他别去搭理余北漠,也不用赶他走,余北漠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随便他怎么样,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这种人是不会听劝的,到时候他们搬新家了就再也没人打扰他们了。 当余北漠再次来到江时家门口,看见蹲在地上的郑煊辉并没去开口赶他走的时候,他乐呵呵地对人打了声招呼就溜进去找江时了。 跟在江时边上絮絮叨叨的,像没事发生一样。 江时一句话都没回他,把他当空气一样做自己的事,只是偶尔会看他两眼。 7月25这天,余北漠看着金逸家门前的两颗龙眼树想了两秒,脱了鞋爬到树枝的最顶端,要把最大最好,接受阳光照射的果摘给江时。 他摘了几把正准备往下爬时,脚底下那根树枝过于细一下断裂开来,他从树上掉了下来,背正着地落下,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即使是这样,他手中的龙眼依旧稳稳的抓在手中一颗没掉。 在工作室里的金逸听见声响,出来查看是个什么情况,看到余北漠躺在地上吓了一跳,过去把人扶起来。 这才发现余北漠手中的龙眼,他有些无语。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储物间有专门夹龙眼的棍子,你费那劲爬上去干嘛。” 余北漠傻呵呵的:“不一样,树顶上的最好吃,我想给他送过去。” “好是我不懂,你先进去,我拿点红花油给你涂上,涂完好让你去追夫。” 准备到江时家时,余北漠正了正身子才继续往里走,只是刚走到门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屋子里头传出了第三个男人的声音,且相当熟悉。 他带着怀疑的动作推开虚掩住的大门,与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对视上。 林泽! 第166章 没资格 客厅里头三个人有说有笑,见到他来也没停下交谈,把他当空气。 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只有林泽跟他对视上那一瞬间莫名地对他点头笑了下,随后偏过头看着江时说话在那笑。 眼神温柔,像是在看什么宝贝一样。 余北漠心里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珍藏的宝贝被别人觊觎了一样,很想上前挡住林泽的视线,但他没有资格那样做。 只能强装镇定往前走了一步,试图融入他们的圈子里。 他拿了把椅子围在他们旁边坐,动作熟练的好像这是他家一样,特别是有林泽在这,心中的占有欲促使他做出如此可笑幼稚的行为。 只是他刚坐下,郑煊辉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大江你跟林泽出去转转吧,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我先做饭去,中午煲汤等你们逛完正好能喝。” 江时恢复自由身后,林泽一有空就飞回来看他,那时候江时状态不好,成天寻死觅活的,踩在悬崖边上的脚往后退一步心中又有许多顾虑,犹豫着不敢跳下去。 向前一步又没有勇气面对未知的危险,心中没有理想信念,找不着活着的理由,没有一个能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支柱存在,活着很痛苦。 是林泽和郑煊辉给他陪伴,对他说鼓励的话,希望他能看开点,他们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直到死去。 当时的江时理解能力变得非常差,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所以对他们的苦心劝说,温柔鼓励无动于衷,一找到机会就要对自己下手。 有一次,林泽忙完工作,直接订票连夜飞过来,飞机动车火车连轴转只为了快点回到郁桂镇见江时一面。 那成想刚落地就接到了郑煊辉的电话说江时割腕自杀,所幸发现及时送到医院人没事,让林泽不用到家里直接来医院。 江时在医院里醒来看见林泽趴在床上睡着了手还紧紧的握住,他愣了下,想把手抽出来,刚动了下林泽就醒了。 他本来以为林泽会大骂他一顿又在作贱自己的身体,说他既然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就更应该活下去才对,就这样死了对得起谁。 可林泽一反常态,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几秒,认输一般低下头,叹了口气,攥着他的手一直不安地摩挲着。 非常伤心地对他说:“我求求你,求求你好好活着好不好,我不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还存不存在,只剩下这一具残败的身体支撑着我活下去,如果连这具肉身都没了的话,我也活不下去……” 林泽一直在等,等来等去依旧没有一个结局给他,对方是死是活,他全然不知,每当他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给江时打视频电话,自己不说话,也不让江时说话,就这样看着,等他稍微好点了,就把电话挂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听完林泽的话,江时仿佛被人给戳了一下,心里头涨涨的,某些东西正在往外倾泻而出,他想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是他真的很累,又有谁能理解他呢? 面对林泽的请求他无法作答,只能沉默,忽然他感到手背一湿,意识到林泽哭了,这是他的眼泪。 一时间有些复杂,想出口安慰又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沉默许久他松口说:“我尽量,林泽我尽量好好活着你别哭了,至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 那天过后两个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无形中产生一种暧昧又尴尬的氛围当中,感觉怪怪的,不过他们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戳破这一层关系,在林泽面前他也尽量少言。 每当他想要再次寻死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林泽低头无声哭泣的样子,纠结争斗了一番还是放弃了死的念头,好死不如赖活,有人需要他,他活着也算是做一件善事了。 直到双双的到来他才彻底把死给抛弃了,带着所有人的期望好好活下去。 郑煊辉站着伸了伸懒腰,旁边有路他不走非要从余北漠跟前挤出去,还故意拿手肘推了下他的脑袋乐呵呵的。 “哎,这有的人脸皮就是厚了,没人搭理他还好意思坐这看着真是不要脸。” 说完也不去看余北漠的反应直接走了。 余北漠无奈挠了挠头,往后看了眼郑煊辉的背影,转回头来,正巧看见江时把眼神放在他身上一秒。 开心地把手中的龙眼递过去。 “江江这是我特意给你摘的,长在树顶上最好,最甜的那束。” 江时从余北漠进来开始一句话都没说,对方这样热情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有多大的反应,而且他最讨厌龙眼了。 像往常一样没给他一点反应,只觉得他太讨厌了听不懂人话,都说了让他别来了还要来。 这会也想出去透透气,忽略余北漠对林泽说。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泽笑着点点头:“好,去村口那转一圈就回来吃饭,我记得村口那棵三角梅开得特别美…” 江时林泽他们边说边往外走,余北漠跟根小尾巴一样跟在俩人的身后。 手里还拽着那束龙眼呢。 一路跟去一路跟回来,余北漠一句话都没插上,自己在那自言自语根本没人接他的话。 江时林泽还特别有默契只要他一说话,他俩就沉默,他一闭嘴他俩又开始有说有笑。 他在后面看他们靠得那么近恨不得挤在他们中间隔开,但他知道的,他没资格嘛,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别提有多难受了。 回到江时家,郑煊辉把煮好的菜端上桌。 “你们回来了,刚好可以吃,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盛饭。” 林泽是不好意思干坐着等的,跟着郑煊辉一起到厨房拿饭。 客厅里一下就剩下余北漠江时两个人,余北漠想跟他说两句话,林泽郑煊辉拿着饭回来了,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原本还想在林泽面前显示自己的地位呢,让林泽知道他和江时的关系很好,走得很近,所以在这才能那么自如的,可三番两次被郑煊辉下面子,江时对他的漠视变成一张张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这会只能尴尬地站在旁边,也没人叫他坐下来吃饭。 只好先回去缓一下,等下午再来。 他把龙眼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江江我就先走了下午再来看你,龙眼放这了记得吃啊。” 说完用极慢的速度往外走去,给别人挽留他的机会。 “等等。” 江时叫住他。 余北漠心下一喜,回过身来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那句:“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江时冷漠道:“把你的龙眼拿走。” 刚点燃的小火苗一下被一盆水给浇灭了,他耷拉着张脸。 “为什么呢?” “江江……” “江什么江。” 郑煊辉打断他冷哼一声。 “你不知道大江最讨厌吃龙眼吗,还特意给人摘来膈应谁呢,赶紧把你的龙眼拿走滚出去!” 原本余北漠还挺生气,听郑煊辉这样一说瞬间红了脸都没脸看江时了,连对方的喜好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喜欢人家……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他低着头不敢看江时的表情,拽那束龙眼跑得飞快。 金逸刚解决完午饭看见余北漠失魂落魄的回来嘴贱调侃了两句。 “哟,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啊?哟,龙眼没还没送去去呢,真是可惜了你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了……” 余北漠没理他,把龙眼塞他怀里。 “给你吃。” 在沙发上坐下,靠在椅背上他才感觉到后背上的伤口是那么的疼。 第167章 我自己用 余北漠在沙发上坐着忧愁,他实在想不明白,江时怎么会突然对他的态度产生这样巨大的变化。 他离开之前与之相处在他看来还算融洽,江时对他虽然没什么好脸但至少还会跟他讲话,甚至在他受伤的时候还会关心担心他。 开始他还以为能和江时很快拉近彼此的关系,冰释前嫌和好如初呢。 可当他离开半个月后回来一切都变了,江时开始对他爱搭不理,视他如空气,一开口就是要他走,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这种无状的变化甚至让他认为江时现在的态度更应该表现在他们刚重逢的那一天才对,而不是现在,给足他希望,当他沉浸其中又一脚把他踹回泥潭。 这就好比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余北漠前二十多年来身边的人对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没给过他需要的情感,后面他带着蓄意接近对方,对方不仅接纳了他来到自己的世界还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感受过江时对他真诚的关心,还怎么受得了江时对他的漠视。 他情愿江时打他骂他,把他打成残废,骂他低贱也好,就是不要不理他,一开口就是让他滚,他接受不了。 他能确定在离开郁桂镇之前没有做出什么样不好的事情惹江时厌烦他啊。 现在又突然加入个林泽,让他原本没多大机会和好的把握变得更加渺茫,他眼里看到俩人相处的情形非常不妙,林泽看向江时的眼里有情。 江时闪躲,不自然的眼神明显知道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想法,既没戳破也不拒绝,这让余北漠惴惴不安,生怕江时跟林泽好上。 他可还记得当年林泽临行前在机场给江时的那个拥抱呢,他永远忘不了,江时在林泽耳边真心实意说的那句“我喜欢你”…… 却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对他说过…… 余北漠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捂着脸手肘撑在膝盖上,盯着地面发愣。 他没办法,没有让江时重新搭理他的办法,和好的机会离他越来越远,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走不进江时的心里。 金逸察觉到余北漠的情绪不对,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像真的发生大事,伤了这小子的心。 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旁边坐下,问他。 “怎么了?小江还不肯理你啊?” 余北漠不说话。 金逸:“嗐,你也别太伤心,人家不搭理你也是正常的,毕竟你对人家做了那么多坏事,人家不躲着你都算好的了,你也别在这表现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以前比这还过分呢……” 金逸本意是想安慰余北漠的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又把话给说偏了……算了不管他,说都说了。 其实他还算收敛了,要不是看在顾承的面子上,他早一脚踹过去了。 说这些话也不是单纯的想要教训余北漠,更多的是希望他能从中明白一些道理,人是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物品,都三十多了别像小孩独占时期那样圈着人家不放人走。 他管不了那么多,人想和谁一起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他只是人生命中的过客,没有刻意维持联系,用不了多久就会断连。 要真想和人好就要拿出百分百认错的态度,用实际行动把自己犯下的错一一赎回来,别在这自怨自艾的,没用! “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吧,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和小江的位置对换过来,他这样对你你能原谅他吗?” 也许是余北漠过于低落,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大实话太难听,伤到某人的心了。 金逸收敛起那副教训人的语气。 “不说了,该懂的你都懂,我就不多说了。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沉默已久的余北漠此刻终于有了动静,抬头对上金逸。 “不吃了,我是个坏人不配吃饭,把我饿死最好!” 说完从沙发上起来,跑楼上去了。 金逸看着余北漠消失在楼道上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余北漠回到二楼的房间,反锁好,躺床上,把自己闷进被子里,这大热天的也不开空调,躲在被子里就开始哭。 本来就够伤心的,金逸不安慰他就算了,还说那么多捅心窝子话来教训他。 汗水和泪水混合起来打湿蒙在脸上的被单,哭到他快要喘不过气才唰地一下把被单掀开,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 哭得差不多了,整个人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床上想了半个多小时,打开手机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 “喂,李医生你现在帮我准备60支药剂。” “哪种药剂?” “就五年前我让你给他注射的那种药剂,给我准备60支,按照我给你发的地址寄过来给我。” “余先生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你不能给他再用了,不然他真会的成为残废的,这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李医生极力劝诫余北漠,开什么玩笑,这60支打下去还要不要命了,那年给江时注射的药剂也只用了30多支,这再加60支是真不想要命了。 “不是给他用的,我自己用……” 说一半余北漠意识到他自己想做什么事需要跟别人解释吗。 “少废话让你准备你就准备,最好今天内给我寄过来,还有这件事你不能透露出去,要是被我知道你在背后传出去就别干了,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养老去。” 对面李医生顿时汗流浃背,但他作为一名医生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误入歧途啊。 “余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为好,这副作用不是你能承受的,况且这60支药剂早就超过人体承受范围之内了,搞不好会出问题的……” 余北漠不耐烦道:“让人准备你就准备,少说点可以吗,你放心要真出事了不用你承担后果。” 余北漠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办法,天命难违啊。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准备。” 挂掉电话,他给李医生发送了郁桂镇的地址给他,切换到购物软件中,下单了一大堆成人玩具,有很多是当初他用在江时身上的那些小玩具的同款。 他想明白了,要想江时对他打开心结,必须让江时亲手从自己的手中向他讨回来。 第168章 羞耻 余北漠处理好这些事后,把手机扔在一旁,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决定等会不去找江时了,也可以说是在那些东西没到之前他都不会去找江时。 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也不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对江时的真心可谓是天地可鉴,不掺一点假意。 主要是他突然感觉这样没有意义,就江时现在的情况来说,自己的频繁出现只会增加对方对他厌烦程度。 江时冷淡的态度,对他视若无睹,他说再多的话也得不到回应,等来的只有一句句的滚,这让他无计可施,找不到突破口打破俩人僵住的关系。 他打算等那些东西到了的时候送给江时,任他发落,拿这些东西随便往他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使用,把曾经自己给他造成痛苦屈辱的创伤加倍地从自己身上讨回来。 发泄也好报复也罢,只要江时能出得了心口的那股恶气,一切都值得。 先不说原谅不原谅这事,只要能打破他们现在这个僵局,江时愿意同他说话就是好的。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了下,接着金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漠?” 余北漠偏头看向门口没有作声。 “阿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我给你煮了碗面快出来吃吧。” 金逸也是个操心的命,把话说绝了,转头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伤到人家,又上前跟人道歉。 金逸在门口踟蹰了会儿,里头的人没给他一点反应,他试着又喊了一声。 “阿漠,你还好吗?我为我刚才说的话感到抱歉,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说了,你出来吧,别把自己给饿坏了。” …… 还是没有回应,金逸脑子一闪想到了一些血腥的画面,余北漠不会想不开…… 越想越夸张,金逸害怕余北漠出事,来不及去找备用钥匙,往后退了几步,打算一脚把房门给踹开。 蓄好力,往前冲过去,抬起脚就是一踹,眼前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他来不及收力一下摔在了地上。 “操!你开门怎么不出声啊,疼死我了。” 他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准备说两句余北漠这不懂事又危险的行为,却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一下就忘了这不愉快的小插曲。 “干嘛要道歉,你说的又没错,是我错了应该我对你道歉才对。你苦心劝我我却不识好歹,还对你发脾气,你却对我那么包容,还煮面给我吃,逸哥真的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余北漠对他露出个真诚感谢的笑容。 金逸一时间还怪不好意思的,心里却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教导人了。 “没事,这没什么的,你知道就好,都是小事,先下去吃面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金逸有些飘飘然,话都不会说了。 ___ 快递运输了三天才到达郁桂镇,接到货物到达的消息,余北漠立马骑着金逸的小电驴去镇上取快递。 等待的这三天里余北漠除了吃饭洗澡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通过微信验证消息给江时发消息试探对方的态度,无一例外的是,江时一条都没回他。 每次等待没有回应的讯息时他总是差点按耐不住想要去找江时,求他理一理自己,不要对那么冷漠。 特别是江时身边还有林泽这个强劲的对手存在,他越发想要时刻跟在江时身边盯着看,不允许他们产生普通朋友以外的关系。 谁知道林泽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会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来。 可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将会让江时更讨厌他,他硬生生给压了下来。 在这普通的三天里他竟然觉得过得比这五年里还要漫长。 人明明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实际上在肉眼看不见的中间仿佛隔着一道银河系,遥不可及。 想象中的情景让他焦虑得整夜睡不着,外表看上去疲惫不堪,双眼无神,整个人笼罩在阴郁的情绪中。 金逸看他这样都不大敢同他讲话,更不敢问他是为了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金逸赶完这周最后一个稿子,长长舒了口气,活动了下脖子,走到窗前把万年没拉开的窗帘扯开,让外头的日光折射进来。 下午三四点的阳光比中午的要温和很多,被阳光照射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疲惫感一扫而空。 正享受日光浴呢,他看见余北漠骑着小电驴从外边回来,脸上还带着笑。 把车停好,把车前的快递抱在怀里乐颠颠地又跑回房间里去了。 发生什么好事了,余北漠今天居然出门了,还笑得那么开心,虽然他此刻很想冲上楼去询问,但余北漠这个人喜怒无常,别一会自己又说错话破坏人家的好心情。 他笑了笑又把工作室的窗帘拉上,到院子里浇浇花,扫扫地,喂喂鸡啥的,差不多也可以准备晚饭。 他浇完花,哼着小曲拿了把扫帚开始扫地,扫到一半就看见余北漠拿了个小寸的行李箱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他忙叫住他。 “阿漠你拿着行李箱干啥去?” 金逸想余北漠不会是受不了一声不吭就这样走了吧,他这样走了,到时候自己可不好跟顾承交代。 “我去办点事晚点回来不用给我准备午饭了。” 语调听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他看了下余北漠全身上下的穿搭,干净整洁,还有一些别样的小设计呢。 再看看脸上的胡茬子被剃得干干净净,还做了发型啊,金逸瞬间明白余北漠这是要去干啥了。 没有挖苦阴阳,他给了余北漠一个鼓励的笑容。 “去吧,祝你成功。” 其实金逸也有反思自己,他这么说余北漠是对的吗? 他所知道的全都是别人给他传递的,到底是真是假,有没有添油加醋把事实抹黑他不知道,从来没有去探究过。 没有任何实证就这样去批判余北漠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行为。 对余北漠来说也很不公平,他决定做一个知分寸的旁观者。 不去掺和别人的因果。 “谢谢。” 余北漠很客气地对金逸的祝福做出感谢。 余北漠把快递拆开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放入行李箱,到卫生间洗了个澡,以最好的状态去找江时。 在去的路上一遍遍在心底重复自己待会要说的话。 只是当他人到达江时家的时候,看到郑煊辉林泽江时这三个人的脸同时出现在他眼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突然感到很羞耻,到嘴边的话又塞回了喉咙里。 江时一如既往地冷漠,林泽总是笑得很深意地看着他。 郑煊辉态度直接,看他拿着个行李箱,就又开始说事了。 “哟,余大少爷这是要走了啊,你要走就走呗还来这做什么?” 听到余北漠要走,江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有股忧愁攀爬到他的大脑,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心里头空空的。 他看了眼余北漠手中的行李箱什么都没说,转头回卧室了。 当时余北漠很不好意思,低着头把行李箱往身后挪了挪试图把它给藏起来,没有注意到江时的微表情。 当他抬起头看向前的时候江时早走了,林泽跟随其后。 郑煊辉又说了几句杀人诛心的话把门家里的大门关上。 在紧闭的大门前站了半个小时,余北漠带着失落的心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第169章 心情就像过山车 金逸刚把自己的晚餐做好,拿起筷子正准备大快朵颐,被突然回来的余北漠给打断了。 他一路目送余北漠往楼上走去。 怎么回事,去之前还意气风发呢,这还没多久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搞得金逸都不好意思吃饭了,想上去问什么情况又不太合适,他都在心里发过誓说要当一个知分寸的旁观者,不关自己的事就不要掺和。 但不去吧又显得自己太冷血,没有做大哥的风范。 纠结来纠结去一个决定都没得出,人余北漠又水灵灵地从楼上下来往外走去了。 这次余北漠是空着手出去的。 金逸心累啊,这种提心吊胆,操不完的心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在余北漠的情绪影响之下,弄得他好几晚都没睡好觉了,严重影响他的工作质量,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必须找个人来帮他分担一下才行。 他点开顾承的聊天消息界面,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___ 余北漠还是做不到在除了江时以外有任何人在场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来,总有种被扒光被扔在人群中的错觉。 他在那一瞬间理解了当时江时为什么总是很抗拒到人多的地方,特别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人都是低着头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只要跟他站在一起,别人都知道他遭受了什么,一些恶俗的人或许会在背后说江时就是一个被人操-透了的烂货,在这装什么呢,无非是想用这种手段让余大少爷对他产生的兴趣能长久一些罢了。 现在他才懂江时的绝望,那那时候他还以为江时是害羞呢,真的被自己自以为是的想法给蠢笑了。 他把装满试剂和成人玩具的行李箱塞到床底,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交给对方,把话说清楚。 当务之急得先缓和他和江时降到冰点的关系才行。 他坐在地上缓了口气,鼓励自己不要气馁,往后的日子或许比现在还要难呢,这点不算什么,只要自己的脸皮够厚一切皆有可能。 把自己哄得服服帖帖,再一次奔赴未知的战场。 内心的勇气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地流逝殆尽,快到江时家时,他站在距离江时家十米外的一棵松树下面远远望向那敞开的大门。 太阳变成了橘红色挂在天边慢慢落下,整片天空都是澄黄色的。 余北漠躲在松树后边,那些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全部消失不见,可他又不甘心这样离开,来来回回好几次,最终把心一横,带着最坏的结果硬着头皮上了。 余北漠站在大门口处往客厅里看去,没瞧见有人,来回走了几步犹豫着是在门口等他们出来还是直接进去找人。 “哟,余大少爷还没走呢?” 郑煊辉在厨房做饭,炒菜的时候发现少了点配菜,出来到院子里摘点来用,就看江余北漠畏畏缩缩的,像贼似地往里瞧。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郑煊辉故意膈应余北漠。 余北漠对郑煊辉说的话没什么反应,问他。 “江江在里面对吗?我可以进去吗?” “对啊,大江是在里面,但你不能进去,这样会打扰到大江跟林泽培养关系的!” 郑煊辉故意把后面那句话说得特别重,希望余北漠能意识到江时有了新的生活,并且正在跟林泽试着交往的事实。 对以前的郑煊辉来说余北漠和林泽这两个他都不喜欢,不希望江时和他们其中一个交往。 后面经历了太多,郑煊辉发现林泽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江时是真心实意,愿意为对方付出自己的一切,虽然他知道林泽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为了谁。 可自从江时割腕自杀后,林泽的态度彻底变了,好像在努力洗脑眼前的这个江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郑煊辉看在眼里,为他感到担心,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错是对,林泽会不会为此感到后悔。 郑煊辉表面上看起来好像很平静,也很少说过要原主回来的这种话,并不代表他内心就是这样想的。 他比谁都想要原主回来,这个江时虽然很好,但他从来没有把两人混淆过在一起,江时是江时,原主是原主,不是同一个人,他一直把江时当成自己唯二的好朋友,除了原主之外的好朋友。 郑煊辉能理解林泽的这种行为,是在给自己一个可以活下去的信念。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江时,他隐隐感到江时并不似表面那样对余北漠厌恶至极,也许是有,但在这种情绪中还掺杂着一点其他的情感,就那么一点点就足以让江时重蹈覆辙,再也走不出来。 郑煊辉不愿意江时这样,所以任由林泽对江时示好暧昧。 在多年的相处下,和余北漠这个对照组的影响下,他觉得林泽是唯一一个配和江时过一辈子的人。 自己也是暗戳戳的在撮合他们。 这会来了个捣乱的,可不得说些让人没希望的话嘛。 “培养关系?” 余北漠不可置信地看着郑煊辉重复了一遍。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他们两个人都单身,林泽又暗恋大江多年,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试着相处一下怎么了。” 郑煊辉不以为然道,说完不去看他到院子里的菜地摘菜。 余北漠脑袋瞬间空白,愣在原地,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知道林泽一直喜欢江时,也知道江时对林泽是没感觉,怎么会突然就想要试着相处一下呢。 他几乎要忍不住冲进去把林泽拽出来狠狠打一顿。 他紧紧咬住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做出让江时讨厌他的事了。 冷静了两分钟,他放松下来,决定跟林泽公平竞争,试着在一起又不是真的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他也要跟着挖墙脚,总有一天会如偿所愿的。 他换上一副面孔,走到厨房,把郑煊辉手中的菜刀抢了过来。 郑煊辉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刺激到余北漠了,对方要拿刀砍他,连忙躲到一边去。 “你干嘛!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余北漠没动,笑了笑说:“别紧张,我没想干嘛,就是看你太辛苦。我来做饭就好,你去休息吧,等着吃就行。” 余北漠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句话。 “要想捉住一个男人的心,第一步要先抓住对方的胃。” 他要把江时养得除了他做的饭以外,其他人做的通通吃不下才好。 郑煊辉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余北漠边切菜边在那儿傻笑。 嘴角抽了抽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神经病,随便你。” 第170章 看清楚,我不是他 余北漠把做好的四菜一汤端回客厅的餐桌上,郑煊辉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放的体育频道,看见他进来瞥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的转回电视机上。 桌面上的菜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钻进了郑煊辉的鼻子里,肚子不争气地蠕动了一下,他想,幸好没发出声音,不然得丢脸了。 直到余北漠喊了他一声说菜做好了,让他去叫江时他们出来吃饭,自己去厨房里盛饭了。 郑煊辉这才从沙发上起来,站在餐桌前看着上面的四菜一汤,还真别说看着还挺有食欲的样子,闻着也挺香的。 也让他感到意外,没想到余北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还有这手艺。 他往门口看了看,余北漠还没回来,伸手捏了餐盘里的一块瘦肉放进了自己嘴巴,刚出锅的菜还是滚烫的,他在嘴巴里又炒了一回才咽下去。 他细细品味着,还真别说,味道真是可以的。 “怎么样好吃吗?” 郑煊辉被突然出现的余北漠给吓了一跳,被口水给呛了下,咳了几声。 郑煊辉口是心非道:“不好吃,太咸了。” 余北漠把手中盛满饭的碗放在桌面上,自己捏了块尝了下,对上郑煊辉的眼神,非常认真道。 “不咸啊,刚刚合适,你再尝一块试试看。” “我说咸就咸,应该是你年纪大了,味觉退化尝不出咸淡才会觉得刚刚好吧。” 郑煊辉不想跟余北漠说太多,下了逐客令。 “饭做好了就滚,这没你吃饭的位置,免得大江看见你吃不下饭。” 余北漠被这话打击到了,他有些难堪地低下头摆弄那几根筷子,心里头酸酸的,脚跟粘在地面上似的挪不开,也不想挪开。 郑煊辉看余北漠魂不守舍的样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从见到余北漠开始一直语言攻击对方。 现在人家辛辛苦苦做了一顿饭,还让人家滚不给人家吃饭。 正准备松口让余北漠坐下来吃饭了,让他吃完赶紧滚别再这碍眼。 余北漠把手中的筷子摆在相应的位置,先他一步开口。 “你们吃先吧,我在门口等你们吃完把碗洗了再走。” 郑煊辉本来想挽留的,看见对方那么坚决的背影,他不好再说,显得他多想叫他留下来吃饭一样。 转头去叫江时他们出来吃饭。 余北漠坐在门口走廊的小台阶上,太阳已完全落下,外头一片灰蒙蒙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散发着银白色的冷光,耳边全是客厅里三人的说笑声。 里头的喜悦全与他无关,他是一个局外人,此刻最孤独的人。 这让他突然产生一阵烦闷,特别想点上一根烟来舒缓一下。 饭吃到一半,阿燕突然给郑煊辉打了个电话,说双双生病了。 上吐下泻的,人已经送到医院挂药水了,只是情绪一直得不到安慰,哭得撕心裂肺的说要爸爸,哭得脸都红了,让郑煊辉现在赶紧上城里来。 江时也想跟上去,但身体还没恢复好,郑煊辉怕这一趟来来回回的折腾会加重江时的病情,说什么都不要他去,要再坚持的话他就要生气了,江时就没再坚持。 林泽主动提出要开车送郑煊辉到镇里搭车,郑煊辉在玄关处换鞋点头应下,刚穿好一只鞋想起什么事一样拒绝了。 把外头的余北漠叫进来,让对方送自己去。 余北漠看事情紧急没说什么,问他拿钥匙,自己去车库把小电驴给开出来。 郑煊辉想,开什么玩笑,要是林泽送自己去镇上,不就正好给余北漠和江时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吗,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郑煊辉余北漠这一走,家里就剩江时林泽两个人。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俩人沉默着吃了好一会的饭,林泽主动开口打破僵局。 “怎么了,干嘛不说话,一直低头吃饭,讨厌我啊?” 林泽是笑着说的,语气也很温柔,细听还有一丝宠溺的感情在里面。 却让江时毛骨悚然,全身汗毛竖起。 自从割腕事件发生之后林泽对他的态度变了以后,他就有点害怕林泽了,也不大敢跟他说话,只有第三个人在场他才敢放松心态与其说笑两句。 林泽变得奇怪,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行为上的动作都变得暧昧不清,林泽似乎在慢慢把他当成原主来对待。 每次跟林泽单独待在一起,没说两句话,对方的眼神就变得粘稠,一步步靠近他,像是想要亲他,每一次都被他以各种借口给躲过去了。 刚才在卧室的时候,他不想与林泽有太多的交流,不然说着说着又要变味,借口说自己困了想躺着休息一下,让林泽去干自己的事情去。 林泽没应他,就这样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睡觉,江时一醒来看见林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看见他醒来了还笑用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睡乱的头发。 说了一句“你醒了。” 让他感到特别心惊,特别烦恼,又不能明着说,生怕刺激到林泽脆弱又疯狂,常年在崩溃边缘行走的小心脏。 只能尴尬不自然地躲开林泽的触碰,好在对方没再继续,收回黏黏糊糊的眼神,主动坐到离他远点的地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一个正常的程度。 他低着头不敢看林泽,筷子一直搅着碗里的饭。 “没有啊,我只是太饿了。” 说完像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很饿的样子,赶紧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林泽见状往他碗里夹了两大筷的瘦肉,又给他的汤碗里倒了点汤。 “慢点吃,别着急,多吃点菜。” 江时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把碗里林泽给他夹的菜全吃了进去,还没完全咽下去呢,林泽说了句让他特别想死的话。 “以后我像他那样每天给你做饭,洗衣服,陪在你身边胡闹,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过几天你跟我一起回a市,我在那里买了房子,是个带院子的别墅,我记得你说过住进这种房子是你一生的追求,现在我替你实现了,我们在一起好吗?我等你很久了。” 江时两眼一黑,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林泽果然跟他想的一样,正在慢慢把他当成原主对待,他恨不得自己被口中的食物给噎死,但他又不能真的这样做。 他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进去,等食物咽进肚子后,他鼓起勇气对上林泽的双眼,强迫自己不要闪躲。 他深吸了口气说:“林泽你好好看清楚了,我不是他,你不要这样麻木自己,无论你怎么在脑子里说服自己,给自己洗脑把我当成他,把应该给他的东西寄托在我身上,始终是改变不了事实的。” “事实就是除了这一副皮囊是他以外,其他的所有行为思想都是另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你是爱他的皮囊还是他这个人的灵魂呢?如果以后他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么办?” 江时放在腿上的手抖得不像话,强忍着害怕把话说完。 林泽在他的言语下,温情的眼神逐渐冷漠。 第171章 结 林泽死死盯着江时,似要看穿他的灵魂才能肯死心。 江时脸上全是惶恐的表情,现在被这样直白甚至凶残的眼神看着,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林泽低头笑了起来,江时被这一举动吓了下,以为对方被他说的话刺激到发疯了。 他茫然地看着对方癫狂莫名的状态,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林泽笑够了,把手中的筷子放回桌面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他,眼眸中透露出很纯粹的神情,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跟你开玩笑呢,干嘛那么紧张,吓到你了?” 江时知道林泽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也不想跟他讨论原主的事,以玩笑的借口避开。 江时呼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得到了些许放松,他盯着对方看不出破绽的脸看了一圈,强牵起一抹笑。 “嗯,我被吓到了,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好吗,我会受不了的。” 江时知道对方说的话有多认真,但他必须顺着林泽的话接下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学会点到为止,知进退,给彼此留一点颜面,把那层窗户纸保护好,留下可以转圜的余地,好日后相见。 “是我的错,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跟你开这种吓人的玩笑了,原谅我好吗?” 林泽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对他伸出右手求握手言和。 江时吓得嘴唇都白了,还没彻底从刚才的场景走出来,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握上了林泽的手,还是一触即松的那种。 林泽看着悬在半空,空荡荡的手心里头瞬间涌出好几种不同的情绪。 失落,痛心,憎恨,无力,无奈,悔恨…… 一齐向他袭来,胸口闷的像是被人用塑料袋紧紧裹住一样,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什么都没说默默把手收了回来。 江时松开林泽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才好,只能拿起筷子,胡乱地夹桌上的菜机械地往嘴里塞,这样也很好的避开了能与林泽交流的机会。 林泽似乎是看穿了他内心的紧张,很贴心的没有再找他搭话,扔下一句话回卧室里待着了。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吃完把碗留在桌上我等会出来收拾。” 江时低头吃饭应了他一声嗯,等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他像是得到了新生,彻底放松下来。 整个人像是被人抽筋拔骨一样瘫在椅子上,双手垂在两侧,他还没吃饱,可看着桌面上没怎么动过的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缓了有半个钟,江时才彻底攒过劲来,悠悠地从椅子上起来,打算把肉菜放进冰箱里保鲜,再收拾碗筷去洗。 他站起来的同时卧室里的林泽像是有透视眼一样,也跟着出来,径直往他这边走,把他从餐桌旁挤开。 “都说了我来洗就好,你休息一下再去洗澡睡觉。” 江时不想跟林泽说太多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在同一空间里太过尴尬不自然,他没坚持自己要洗碗的想法。 “那辛苦你了。” 说完就回卧室。 回到卧室,江时躺在床上,在想接下来的几天里要怎么跟林泽相处,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还可以装傻,什么都不知道,跟林泽打打太极一天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不行,郑煊辉不在,窗户纸破了就是破了,再怎么补上去都会有痕迹在上边,他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装傻。 江时对处理这件事情的办法无果,烦躁地从床上起来,拿起睡衣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他边洗边想,想不通就不想,明天的事明天说。 洗完澡吹干头发,把灯关上,打开空调,把被子蒙在脸上,企图在睡梦中逃离一切。 老天爷似乎是不想让他睡个好觉,刚躺下没一会,林泽又过来敲他的门。 “你睡了吗,方便聊一聊吗?” 原本江时是想装睡的,但他想也许林泽是过来问他关于原主的事呢,反正他也睡不着,就当给林泽当回心理医生了,好好开导他一下,免得他老是看不清。 况且他也不想一直背负罪人的名号。 他从床上爬起来,把房间里的灯打开。 “没睡,你直接开门进来吧。” 这会看到林泽江时不像刚才那么尴尬无措了。 “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林泽坐在床缘上,与江时面对面,再次为自己刚才开的玩笑郑重地道歉。 “对不起,刚才我说的话太过分了,一定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着你的脸,像是忘了以前的一切,认为你就是他……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刻意疏远我…” 江时属于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那种人,这会面对林泽真诚的道歉已经完全把刚才的不愉快给瓦解掉了,特别能理解林泽的心态。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会说出那种话自己也控制不了,我能理解,也知道等待一个没有准确消息的事是一件很磨心态的事情,这不怪你。” 江时忽然有些感慨,不知不觉他在这个世界竟然生活了那么久,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好像他一直生活在这里一样,怪不得林泽会这样。 这么想他又有些惆怅,他感觉自己无论在那个世界都是虚假的,虚幻的,突然产生出人死后到底会不会变成鬼,还有没有意识,他好想亲自去尝试一下。 想死的念头又来了。 “谢谢你。” 林泽的声音把他飘得老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咧嘴一笑,对林泽说:“这有啥的,你能想通就好,你也不要太伤心,他应该会回来的。” 问言林泽只是摇摇头,嘴上并未说什么,心想的是怕是等不到了吧。 转头反而问起了他和余北漠的事。 “那你呢,你还恨他吗?” 江时同样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才蹦出些话来 “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恨吧,但恨里面或许还掺杂着其他的东西,是我不敢要的东西。” 林泽能明白江时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做太多评价,我看他变得挺多的,这要放以前,我靠你那么近早过来揍我了。” “如果说余北漠之前那些行为是受所谓系统的控制,才会如此偏激固执的话,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现在的他。” 林泽看得出江时挺在意余北漠的,只是心里一直有根刺,他迈不过去。 江时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林泽最后当一次好人吧,帮江时认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就只是说说,主动权在你手里,你有权利对一段感情开始和结束的权利。不过我劝你还是要认真想一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能不能放下过去的那些事,接受当下。” 话就说那么多,林泽站起身来。 “我有也有点累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林泽离开后,江时没能很好的消化林泽说的谜语话,没为难自己继续想下去。 只知道林泽这个人算是被他开导好了,美滋滋的躺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