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土夫子》 第一章 入墓 “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小心提防那孙悟空哪啊,伊儿呦哦,伊儿伊儿呦……” 神龙架的风景真不白给啊!看这山俊的,一个个跟吴彦祖似的,难怪神农氏在这尝百草的,我都忍不住要多踩它两脚。 叶子奇指了指屁股——裸露的。 “求你了,能消停会吗,你都他娘的嚎一路了,就算不顾及我们,也要顾及一下一旁的花花草草吧!“ 我掏了包纸砸了去,他手一伸刚好接了住。 “拉屎都堵不住嘴,没看见大家都很疲吗,我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 屁股一擦,纸一扔,屁股再擦,纸再扔,裤子一提,叶子奇三两步走了来。 “求你了,能有点脑子吗,我们是干嘛的,盗墓的啊,本就该偷偷摸摸的,看被你一路嚎的,硬是整的像旅游。” 呃…… 这个理我懂,可咱,天**漫加脸皮厚,看到美景不嚎,就好似有屎不拉,它憋的慌啊!再说,神龙架,可是原始森林,面积不下上千平方公里,咱们还几乎处在它的中心。这个距离别说嚎了,就算放几个炮,都不一定有人听见响。 林叔将地图摊了开,我们仨如恶狗见着屎,急忙都凑了上去。 食指轻点在某处,林叔道:“我们在这……” 这地图,就他娘一张,还一直在林叔手里,前后拿出来都没几次,这还是我打量的头遭。可看了没两眼,我人都抑郁了。 地图是羊皮的,年头该是不会短,线条都有些模糊,可要命的是,这制作实在粗糙,是我见过最不走心的。 古代地图大体有三样,一为全国地图,二为地方地图,三为城市地图。我看过唐朝的《海内华夷图》和宋朝的《天下州县图》,除却精确度不谈的话,跟如今的地图差不太多,就是……着色单调了点。地方地图和城市地图,差别可就不小了,人家那是,遇山画山遇水画水。特别是城市地图,那房子画的,虽说是简单的线条勾画,但看着很有真实感,只要你没个青光眼白内障,保证是不会看差的。可现代地图,就是一条条的线,就是标注的全一些。 但现在的这个,真丢老祖宗的脸。 水,算了,就当这没有。但这山,画的跟鸡爪似的,就简单的四个短笔,其余的都是线条,还连个标注都没有。我估摸着,没些个阅历的人,是看不太明白的。而我,没指南针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如这般的三无地图,能看懂那就有了鬼了。 “确实是这没错……”来回打量了四周一阵后,叶子奇道。 李若菡没说话,但点了下头。我也点了下头,装的。哎,最菜的瓜看来是我了。 林叔没啃声,但将地图收了起,然后掏出了罗盘定位。 那罗盘,构造极其简单,天池上的顶针、磁针、海底线,都是一般的青铜,隐隐的还有些铜绿。内盘,仅有一层,除了几个相间的八卦符号,竟再没了任何的其它。外盘,更干脆,干脆到……就没有外盘。 听李若菡说,罗盘背面有字,是用鸟篆刻上的。她曾推测说,此罗盘存在的时间不短,怕是不会下于千年。一次好奇,我就想把玩下,却被林叔拒了绝。当时我还纳闷,不就是个罗盘吗,用得着如此宝贝吗。后来叶子奇说,这叫‘心物’,每个人都有一个,如同书法家的笔,裁缝的剪子,武士的刀……都只愿自我独有,旁人别说摸,看一下都不情愿。 哎,想想也是,谁心里还没个坎啊。比如我,每次别人说我丑,我都想朝对方脸上吐唾沫。 在不远的洼地上,林叔狠踩了两脚,道:“就在这下铲。” 叶子奇应了声,拿着洛阳铲,短柄铁锤和几个螺纹钢管,就屁颠屁颠的跑了去。 这是原始丛林深处,地表都是松散的腐叶,所以没费多少力气,已探下了几米,钢管后来不够,我还送了几个去。 下铲是体力活,又是个技术活,哪些有经验的土夫子,哪怕打下几十米的探洞,粗细与洛阳铲的宽度都差不太多。在这,有这个能耐的也就林叔,但他这般牛叉的土夫子,是不会屑于做此事的,最起码有小辈帮忙时。 钢管下了十来根,叶子奇抓了块泥——从铲头上卸的,不断的揉捏了起。那东西,软软的,颜色也不好,带点黄,远远一看,呃,像屎。 我碎骂了句变态,就懒得再看了。 突的,叶子奇道:“林叔有了。” 赶紧的,我们仨都围了上,但门道我是看不出的,就想凑个热闹。 一个半蹲,李若菡捡了一坨,也狠的打量了起,一会闻一会捏的。 捡起一坨,也忘了它像屎,我也揉我也捏,可捏着捏着,我就放了弃。原因无它,就是人家那架势,一看就是专业的,可我,却像小孩玩泥巴,丢人啊。 把玩了半分来钟,李若菡就起了身,道:“五花土,我们的运气还不错,第一铲就找到了位置。” “五花土……”,我跟着念叨了下。那岂不是说,下面真有墓。这把我喜的,盯着那探洞一阵瞅,恨不得,顺着洞眼给钻进去。 出人意料,林叔把探头拿了过来,并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 我心头一紧,瞬间有种不踏实感。 也不说话,林叔抓起块泥就搓,速度时急时缓的,像是小孩子把玩的面团。 通过分辨泥土的颜色,从而判断陵墓的有无,这个我是知道些的,可林叔来的这么一手,却让我们看不太懂。没事玩泥巴乎……啊,呸,怎么可能。 “有流沙层。“林叔道。 啪叽,我的脸,一下就变了,流沙层…… 艹,俺是来玩的,怕的就是麻烦,可流沙层,偏偏是墓葬中最头疼的,别的不说一顿苦力是跑不掉的。 他俩的脸色,也没好看,叶、李两家这辈中,论盗墓,他俩可算最有慧根的,遗漏了这般重要的信息,实在是够有丢脸的。李若菡还好,只是学着林叔的样子,捡了块泥也搓了起,但这手艺岂是说会就会的。叶子奇干脆就不死心,憋着劲的往下继续拔土,直到拔到第七、八、九铲时,才发现什么的吐了句脏话。 …… 继续往下,不多久,就触到了夯土层,这下算是做实了真有陵墓。 叶子奇正要做土,却被林叔拦了住,说,入夜前就要下墓,等出墓后再掩埋。我们仨,自然没啥意见,商量下后就各自分工的散了去。 我与李若菡寻了些干枝,架起一口大锅融起了石蜡,这是为流沙层准备的,一会得用它凝沙挖洞。他俩各拿了把旋风铲,顺着探洞狂挖了起,这是他俩的老本行,又不用费时做土,那速度实在不慢,不到仨小时就挖到了夯土层。 夯土层结实的厉害,旋风铲已不太好使,叶子奇嚷着让我送工兵铲。 其实,这还算好的,若是宋朝的墓更费劲。说什么用了宫廷的秘方,有什么糯米汁、童子尿之类的,反正听着挺扯淡,但结实的没话说。听叶子奇说,他前些年遇到了个。那硬度,都能赶上混凝土了,一工兵铲下去,就只有条白痕,最后他们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炸开。 我下去时,一片夯土层已被清理了出,容下我们三个算是凑合了。林叔用手丈量了下,画了个一人来宽的圆。依着那个圈,又继续往下挖了去。 我在一旁打量了下,开始泥土为青灰色,挖了两掌来深后,逐渐又变为青白色。林叔说,这是高原土的正常变化,依据水分的不同呈现不同的颜色。 我一下解了惑,都说高岭土渗水性小,看来是确有其事的。又往下挖了一来米,终于见到了流沙层。我随意抓起一把,稍微那么一抖动,兹、兹、兹……沙子几乎都溜了光。 我去取了些螺纹圆筒,这是林叔特意定制的——为下墓。这东西质量小但抗压性强,比起一般的钢铁都不会差。我取了根,将它插进了流沙层,然后用石蜡往里浇灌,待到石蜡重新凝固后,叶子奇就爬了进将石蜡敲碎拿出,我们则在上面配合着,把圆筒慢慢往下推进。 这个过程实在快不了,反反复复了老半天,也才下去了三节,可这也是没法……谁让遇到的是流沙层。 防盗的手段有千有百,可最好的防盗手段,公认的就是流沙。你看人家蒙古的王公贵族,直接就把陵墓深埋在了沙漠,等着起风时再来个万马齐踏。那效果,连鬼都不知道埋在了那,过去这般多年,你何时听过他们的墓被盗的。可咱老祖宗,那心眼实的,非得讲个入土为安,建陵墓的地儿必得见土。所以明知效果好,却只搞了个流沙层了事,这就给土夫子钻了空子。05年发掘的河南郭庄楚墓,就有填厚深度超10米的流沙层,可最终的盗洞还是发现了十来个。 “林叔,有了。”圆筒下到了第七根,叶子奇的声音突的响了起。 眼皮一跳,林叔趴在了洞口,急忙着往里大喊:“千万别敲,小心有夹层。” 记起什么,我心里一阵紧,也赶忙趴在了洞口。若真有防盗夹层,叶子奇这个状态下想不死都难,最起码那副好皮囊是保不住了。 似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叶子奇忙回了两声没有、没有,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林叔的授意下,叶子奇上了来。二话不说,烟头一掐,拿着个砖卡子,林叔就下到了洞底。 抠砖是个心细的活,这事还得林叔来,不然一个不慎把砖掉到了里面,那一通火油或矾酸冒出来,即使你不死下半辈子也只能在残疾中度过。 不多久,一块块空心砖头被拉了上来,等最终停了住时旁边已堆了好几十块。 往里打量了下,确定真没什么夹层,林叔就狠狠的凿了起。我看再也用不着石蜡,就把李若菡叫了下来。 没过太久,闷锤声逐渐似有若无。墓顶上,一个一人来宽的洞已被林叔敲了出。我急忙往下看,可,林叔在下面堵着,除了他的脚底和屁股外,墓室的情况基本看不清,只能从不多的缝隙里,隐约看到墓室的地砖。 没过多打量,林叔就上了来,不等我们开口,就让我们收拾东西,说马上下墓。 我们仨,自然没什么反对,爬上去稀稀拉拉一阵收拾。估计都没个五分钟,大家就收拾的七七八八了。 打头的是林叔,断后的是叶子奇,中间是李若菡和我。这是我下墓的头遭,实在激动的厉害,都等不到腿脚站稳,眼珠子已开始了四周的打量。 第二章 女尸 墓室算不得大,但冥器摆放的不少,估计能有百十来件,可棺椁之类的并未发现,我推想该只是个耳室。 我左右一寻…… 果然,在东南方向有了个出口。 冥器,都是些玉器与铜器,没几个我叫得上名字,用途就更不用说了。但铜尊还知晓些,这有不少,大大小小十数个,我猜,这墓主八成是个酒鬼。 拿了个冥器,李若菡上下打量,颇为着迷的样子。 我上前瞅了下……长的挺奇怪的,是个如浴缸般的陶器,但每个长边上都多了个如耳朵般的东西。颜色也比较单一,外面漆的是炭黑,里面漆的是朱红,界限很是分明。只在底部描绘了些线条,是些简单的云纹、漩涡纹。 “这是什么鬼?”我好奇道。 李若菡没抬头,还在左右翻看,但眉头皱起了些,看样子是拿捏不准。 “这……应该是漆耳杯,传说只有楚国才有的东西,难道,这是个战国墓!” “战国墓……” 我一惊的叫了出,这声音估计敞亮了点,他俩吓的一抽,都看了过来。 我知道失了态,只好咧嘴笑了笑——活如二百五,但心里的兴奋,却是抑制不住的。亲娘唉,这下可发了,战国的东西,哪怕是坨狗屎,都是了不得的宝贝。 “漆耳杯是什么鬼?”我凑到了李若菡耳旁,声音这次小了不少。 指着手上的冥器,李若菡道:“漆耳杯是羽觞或耳杯中的一种,你看它两侧突出的部分,像人耳又像鸟羽,古人就取了这两个名字。” 我嘿嘿一笑:“哦,原来它是耳杯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其实,我人都听晕了,本来就一个不懂的,这下被她一解释,由一变成了仨。可再问吧,又不好意思,只好不懂装懂了。 回过身,看到叶子奇也在打量什么东西,脸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贱笑。我走过去,指着身后的李若菡。 “那是个什么东西?” 叶子奇回过头,稍微那么一瞥,淡淡道:“酒杯!” 艹,失望啊,原来是一酒杯。酒杯就说酒杯呗,整什么漆耳杯、羽觞、耳杯的,把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那你这是什么,看起来,也是一酒杯吧。”我指着叶子奇手里的冥器。这东西下面是个卧趴的螭龙,螭龙头顶与屁股上顶着个如牛角般的东西,整个看起来应是用玉器圆雕而成的。 打量了下四周,叶子奇一下变的贼眉鼠眼了起。他看了眼李若菡,确定没人注意后,一下把它揣在了兜里。 娘的,真做贼了,而且速度快的,绝对够得上专业,我差点都没明白过来,看来平时没少偷鸡摸狗。大家好歹是战友,这般赤裸裸的夹私,让人很是有些不齿。 我瞅着叶子奇,一脸鄙视、恶心加嫌弃。叶子奇瞅了下我,倒是没啥不好意思,还凑到我耳旁嘿嘿道:“这东西,是战国的螭龙酒樽,忒他妈值钱,就这小小的一个,都够你在外滩整个小洋房了。” “小洋房……扯什么蛋,我记得,前两年有人拍了个鸡缸杯,那玩意还是明代的,可却卖了2个来亿。这东西,都可做对方祖宗了,怎么会没它值钱的。” 想起这茬,我蛋都疼,觉得小时候常看到这种碗,是扔到地上都没人理的东西。现在倒好,一个2亿砸下来,我人都傻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古董,不是光看年岁的,周朝的一瓦尼,跟宋朝的影青瓷,你觉得那个会贵。再说,那玩意儿,哪能值那个价,恨不得高了一个数量级,里面的猫腻怕是不会小。你若有兴趣,回头找四叔打听下,内幕他肯定知道些。” 呀哈,还有这猫腻。 拍卖行的水,果然不是一般深。早就听人说,去拍卖会的人,三分之一是收藏,三分之一是洗钱,还有三分之一……打着收藏的名义装逼。 我一撇,身前还有一个,不说二话,连忙也揣在了兜里。 叶子奇,贱贱一笑,很有深意的看着我。我也回了一笑,同样贱贱的很有深意。哎,不愧是老叶家的种啊,这德行是一样一样的。 待了不多久,我们仨就去了主墓室。几个呼吸功夫,就将情况看了个大概。 地面上是一层巨型石板,而且铺的整齐的厉害,式样跟我们今天的大致不差。墓室的四个边角处,各有个一人来高的巨型灯台。我打量了下,灯盘里还有凝固的灯油,就是不知能否点燃。正中间处摆放了个不小的棺椁,在棺椁的四个棱角旁,各有个半人来高的人形灯奴。而墓室的北边,棺椁正前方的位置,是两个饕餮纹的四足方鼎。墓室的顶部,描绘的是日月星辰般的东西,李若菡说那是二十八星宿图。棺椁的右后墙面上,有个两人来宽的通道,就是不知通往哪里。我打量了一圈,没见到林叔人,料想应是进到了里面。最让人意外的是,四周墙面上各描绘了两个,三米上下的妖鬼图案,各个龇牙咧嘴、狰狞异常。我问他俩这是什么讲究,他俩也一头雾水说不上来。 其它的不谈,但眼前的两个鼎……让我心里一阵唏嘘。我记得最大的四足方鼎,是河南安阳出土的司母戊鼎。那东西重八九百公斤,是商王祖庚做的祭器——为他的母亲戊。但跟眼前的这个一比,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前者的体型起码是后者的两倍有余。 “朋友之馈,虽车马,非祭肉,不拜。” “虽疏食菜羹,必祭,必斋如也。” “斋,必有明衣,布。斋必变食,居必迁坐。” 孔老夫子这般的人物,都对祭祀如此推崇,一时好奇,挽了挽衣袖,我三两下就爬了上,并伸直了脑袋的往里打量。 咦,是水…… 奇怪啊,空气并不潮湿,怎么会有水的。 透过水,咦,是衣服…… 奇怪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会有衣服的。 再往上一移…… 好家伙,一张人脸,鲜活的人脸,一下映入了眼里。 我头皮一麻,吓的大啊了声,撒腿的就要跑,可松开手的刹那,才记起自己在鼎上。这下摔的,我又啊了声,比上次啊的还响。 头次啊的时候,他俩已往这赶了,等啊第二次时,他俩正好过了来。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叶子奇端着枪,四处搜寻个不停,李若菡也没闲着,把枪拽的紧紧的,眼睛也在四处打转。一时之间,墓室中电光闪闪,配上这墨黑的环境,像极了上世纪酒吧中的迪斯科。 “叶寒,至于吗,不就是掉下来吗,鸡b大个事,叫的跟狗咬了似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小子,话说的轻挑,手和眼一点也没闲着,还在不断警惕着四周。叶子奇这点还是靠谱的,不然也不会是叶家下代族长了。 心里学中有个选择性记忆,说人会选择性的记住不好的事,而遗忘掉使自己高兴的事。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刚才的那张脸,怕是会记一辈子了。实在,太他妈突然了。是冥器、是骷髅,哪怕是干尸我都能接受,可鲜活的人,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而且那表情,像是黑暗里,被手电照着的坏笑,想想我都一阵哆嗦。 “上面有人,活……活的。” “……” “放你娘的屁,你干嘛不说有鬼!”,听我这么一说,叶子奇心一松的冲我碎了句。 这小子最不信邪,狠狠吐了口唾沫,一个跃起就抓在了鼎沿上,再一个发力,就把自己给撑了上去。 说是活人,自然是没人信的,但脑袋现在正浆糊,一时想不到好的形容词。 张了张口,李若菡想说什么,可最终又憋了回,只是把我扶了起。 我俩盯着叶子奇,跟我先前一样,这小子双手撑在上面,脚离地面得有一两米。 可话说回来,这鼎……到底干嘛的。祭祀,肯定不是的,祭鼎是为先人盛食的,用这般高的鼎,先人们都吃不到嘴,怕是会托梦怪罪的。 天子九鼎、诸侯七鼎、大夫五鼎、元士三鼎,而且等级越低,鼎也会越小的。我看过《芈月传》,若郑晓龙没诓我的话,那……周天子用的鼎,跟这个小的不是一星半点,那它肯定也不是什么天子鼎了。 …… 一分钟,没下来,两分钟,还是没下来,三分钟,我急的……拉着腿往下一扯,叶子奇失了平衡,这才就势的跳了下。 出人意料,这小子笑的,跟捡了钱似的,贱样都写了一脸,看得我都想扇他。 “求你了,能别这么贱吗,很丢人的。”我心塞道。 王八蛋,这才回了神,稍带着不好意思,叶子奇道:“尽他娘的瞎扯淡,你那只眼见着她是活的。不过,确实挺诡异的,保存这般完好的死尸,我还真是头次所见。而且……”,娘的,叶子奇又在贱笑。“……真他娘的漂亮。” 漂亮……有吗! 叶子奇的审美,跟我差不太多,基本上他流口水的,我也会咽唾沫。可,我只发现了惊悚,哪来漂亮可言的。 嗖、嗖、嗖,我们仨都上了去。 巨鼎中盛着小半鼎水,还清澈的厉害,犹若初霜过后的翡翠岛。鼎底躺着位女尸,水没过其一米上下,穿着一身淡蓝色罗裙。手势有些意思,五指并拢,呈45°的平坦叠放,有些像……古代人的作揖。 李若菡说,这也是作揖,不过做的是葬揖。 葬分为喜葬与哀葬,若是喜葬,女子需左手在内,右手包于其上。若是哀葬,需右手在内,左手包于其上,而男子与女子的正好相反。 我看了下,她右手在上面,看来这墓主是快活死的啊! 这丫头,浑身包裹的严实,就脑袋与手掌露了出,从皮肤看,鲜活的厉害,跟活人的没差,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刚躺进去的。最让人惊叹的,还是这女的五官,忒他娘的精致,身材也极其不错,属于那种,身材修长,前凸后翘型的。难怪叶子奇这样的,他的十个前任,八九个都这德行。 先前,角度实在没选对,把对方给看变了形。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何那般多人的自拍,都选择了四十五度仰角,回去我也试一试,看能否把自己拍成吴彦祖。 叶子奇趴在一旁,盯着别人死看,嘴巴半张着,都快流哈喇子了。 我与李若菡笑的,差点没岔了气,若不是腾不开手,我真想拍下来,让他自己瞧瞧。 又打量了几眼,我就准备下去了。我这人节操还凑合,盯着一个人死看,还是个死人,太那什么了点。可李若菡戳了我一下——用手肘:“她手里,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东西,手里…… 先前我打量过——全身性的,但什么都未发现啊。现在,我把脖子伸的老长,可还是没发现什么啊。 看我这般,李若菡往一旁移了些,让我到她的位置来。 我移了去,顺着她先前的方向一瞅。 咦,在两手的叠缝中,还真有什么东西,好像……还带点反光。 “还他娘的发春,还不过来看看……”,我对着叶子奇一通吼,并用脑袋示意了下,让他看女尸的手。 他在我俩的对面,在他那个角度,应该也能看清。 没几下,他就移了来,打量了几眼后,就让我俩把手电移了开,反到是他,一会照一会不照的,皱着眉头在那死盯着打量。 折腾了有半分来钟,叶子奇道:“确实有什么东西,保不齐,还是个夜明珠。”,叶子奇抬头看着我。“叶寒,弄个酒提子过来,要最长的那个。” “……” 呃…… 我咽了口唾沫,眉头皱的老深,酒提子在耳室,离这有三十来米。 我往耳室的方向瞅了下,四处漆黑黑的一片。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我胆子实在不大,让人陪着我去还成,若让我一个人去……估计突然来个老鼠,都能把我给吓个半死。 第三章:起尸 瞧我没个动静,抬起手电,叶子奇照向了我脸。那光刺的,赶紧的,我把眼睛给闭了。 这王八蛋笑道:“叶寒,你不会不敢去吧。”,李若菡也看了来,面上挂着好笑。 呃…… 我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憋的一脸红。 贱笑了两声,叶子奇手一松,就跳了下去。李若菡笑问道:“叶寒,你胆子这般小,干嘛还要下墓啊!” “话可不能乱说,我承认我胆子是不大,但绝不能说小。再说,长的丑都能当明星,我下个墓还不行啊!”我脸色一正,很认真道。 “长的丑当明星的,都是有才华的人,你说说你有什么。”还没等李若菡开口,叶子奇老远就飘来了一句。 “呃……” 我堵那放不出个屁,李若菡在那捂着嘴笑。哎,看来不管走到哪,还是得靠本事吃饭啊! 没等太久,叶子奇就上了来,手里还拿着个酒提子,估计有一来米长。他把酒提子伸到了鼎里,还在那之前对着死尸道了半天歉。 这…… 看的我,人都木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刺头,在家除了我四叔数他最流氓,如今这般的礼貌真是少见的非常。 酒提子不短,但这鼎也够深,叶子奇伸长了胳膊,才勉强够到了手臂。当手被拨开的刹那,我眼睛都直了…… 女尸的下腹部处,有个鸡蛋大小的圆球,还发着幽幽的磷光,把周围的水印成了一片蓝,瞧着即诡异又漂亮。 “娘的,真是夜明珠,这东西很值钱吧。听说慈禧的那颗,直径也就四五厘米,但当时的估值有一千多万两白银。咋们这个虽说小了点,但卖个一两亿,嘿嘿,应该没问题吧。”,我心里都在发痒了,若不是顾及这水有毒,我肯定早跳下去捞了。 翻了翻白眼,叶子奇道:“真敢想,还一两个亿……世界最大的夜明珠,就他娘的在中国,当时刨出来时重一万多斤,但顶破天也就值二十来个亿。这般个小疙瘩,你就想换一两亿,你当别人都傻。” 天朝还有这宝贝,我咋不知道的,但这小子说话有时不着调,我不是很信。我问李若菡,李若菡道:“其实,现在的古玩界大多认为,当年慈禧的那颗,根本不是夜明珠,而是一颗金刚石。不然它的价值,不该那么大才对。” 埋着头,叶子奇本在水中不停划弄的,但现在也接嘴道:“而且,还有人做了进一步的假设,说慈禧那颗就是印度莫卧儿王朝,丢失了近350年的那颗大莫卧儿钻,因为二者的质量实在太接近了。哎,可惜啊,被孙殿英那王八段送给了宋美龄,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也不知被这婊……女人藏去了那。” 莫卧儿王朝……还有这幺蛾子,我咋没听说的。 我看向了李若菡,等她赞同的点了头,我眼睛一下就暗了,搞了半天空欢喜一场啊! 用手肘戳了下我,李若菡道:“这东西也没你想的那般不堪,只要这墓主在历史上有些名望,它的价值……”,李若菡指着那夜明珠。“……立马会翻好几翻。” “还有这个说法?”我心中的小火苗,顿时又亮起了一两撮。 叶子奇在对面嚷:“自然是有的,同样的东西,不同人使用,那价值天差地别。你用的笔叫笔,但老佛爷用的笔……”,叶子奇笑了下。“就是光绪他妈的笔,你说效果能一样吗。” 呃,这梗,有点老套了,但话粗理不粗,这玩意儿说不定也值钱的。 反正聊胜于无,总比啥收获没有强吧,但怎么够也够不着,胡捞一通又怕溜到了底部,索性难得动它等林叔来了再说。 …… 《周礼》说“大丧共含玉”,汉也有‘九窍塞’的说法。我打量了下,眼、鼻、耳明显没有的,口塞或肛塞……还有那什么塞,这就不知道了。 拿着酒提子,叶子奇还在鼎中划拉,开始我以为是没事闲的,后来发现位置不太对,娘的,总在女尸罗裙下方。 时间是检验畜生的唯一标准,这小子,还真是做得出。 罗裙被掀了起,然后落了下,接着又掀了起,然后又落了下,接着又…… 我脸都绿了。 禽兽、畜生、王八蛋。 禽兽、畜生、王八蛋。 禽兽、畜生、王八蛋。 重要的事说三遍,重要又不好开口的事默念三遍,这是我的原则。这王八蛋把人丢的……真是够蒙羞祖宗的。李若菡更生气,那眼神冷的,都能冻死人。 “你们有没有发觉,这水有些不同?”,我刚准备开骂,冷不防的,这小子突然冒了这句。 “啊,噗……” 我俩还未回过味,这小子一口痰就吐到了鼎里。 太他娘的没素质了,从小我大婶就教育他,不要随地吐痰和大小便,看来都教到了狗身上。 “你们看……”照着水面某处,叶子奇道。 不是别处,是他吐的痰。这小子不知怎么吐的,看着好大一坨,还散的老开,弄的跟煎饼似的,跟吐星爷的那坨很有得一拼。 那痰浮于水面,可没撑过几秒,就左一飘、右一荡,左一飘、右一荡……往下沉了去。没眨几次眼,它就沉到了底部,而且好死不死,娘的,落在了女尸的嘴上。 我心里一阵恶心,这他娘的算飞吻吗。 万没想到会这样,叶子奇嘴角直抽搐,若不是这水有毒,他肯定马上扑上,帮别人跪舔了。 “这水,通常用于保存尸体的,不管使用何种东西,都该含有大量的汞,但这个明显不同,这水的密度这般小,小到……连一般的水都不如。”,惊异了下,李若菡突的道。 原来,叶子奇的梗在这,这小子的观察力挺强啊,但掀别人的罗裙……实在他娘的不地道。 比水的密度都小的液体,我能想到的只有油了,难不成,下面是某种参杂了汞的油。 不对,液态的,还不怎么挥发的油,密度跟水应该差不太多,但看刚才那痰……哎,恶心……下沉的速度不慢,比一般的水该轻上不少才对。 “遭了,快跑……” “……” 墓室本就封闭,突然这么一声响,简直就是闷雷了,吓的我,整个人都抽了下。 我人还在犯糊涂,突的,那女尸就坐了起,速度快的,电光火石的,带起的水花,从我眼前横撒了过。 我下意识的闭了眼,可当我再挣开时,一张脸几乎都贴在了我鼻子上,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最恶心的是那口痰,娘的,正从她嘴角往下滑。 我吓的浑身一软,又掉了下去。 这次点背,屁股先着的地,坐骨都击在了地上,撞的我生疼。 我还没来得及揉下屁股以示安抚,叶子奇的手已横贯了我前胸,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掳着我就往后拖,搞的跟流氓抢姑娘似的,让人家一下觉得自己好娇小。 退了十来米,我俩才停了下,也亏得这地大,不然大家都该贴墙上了。李若菡站立在一旁,并端着枪的紧盯着巨鼎。 “你他娘的傻x啊,都说了让你跑了,还他妈的不动,进来前没告诉你‘快做慢想’吗。”,扯着嗓子,叶子奇对我大吼了来。 “快做慢想”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意思是先按别人说的做,然后再去想对不对,目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 这事吧,说的轻巧,但有违人的本性,不多经历多训练是很难做到的。比如,你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四处嚷,“打雷了、下雨了,大家回家收衣服啊!”,你会怎么想。自然是抬头看天气咋样了,但在陵墓里,这么点时间,就可能要了你的命,心里学上称这为,‘后抑制反弹效应’。 现在,大气都没人喘,气氛诡异的要死,倒是很搭陵墓的氛围。叶子奇在左,李若菡在右,我……杵中间,都端着枪的盯着巨鼎。 叶子奇掏出个手雷,冲我俩晃了晃,那意思是要扔个听听响。 李若菡不同意,说手雷威力太大,可能会使塑料圆筒变形,那时大家就只能被流沙淹死。我也不同意,这墓顶,已经严重老化了,有几块墓砖都掉了,若这时来个手雷,陡然增强几十个大气压强下,估计墓顶得垮一半,指不定咱就被砸死在了这。 “……” 我心提了老半天,可这粽子,是他娘个慢性子,半天都没出个响。我问他俩咋回事,难道粽子又躺了回去。 “少他娘废话,精力给我集中点,等着。”叶子奇吼道。 我哦了声,但又记起了什么,道:“无缘无故的,怎会尸变的。” “……” 半天,叶子奇没搭话,好吧,我忍。 李若菡道:“痰上有血气,这东西,沾上就可能尸变,刚才我们太大意了。” 痰,血气,尸变…… 瞅着叶子奇的背,我拳头攥的老紧,心里写了几个忍字,才没一拳头挥过去。妈蛋,不磕头认错就算了,还他大爷的敢嚣张,自己不知道拉了多大坨屎吗! ‘兹……兹……‘ 像是谁,拿指甲划黑板,还一阵一阵的,频率还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墓室都有了回响,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这阵仗,我那见过的,腿不争气的有些发抖。 他俩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只见胸脯起伏的厉害,但腿脚依然坚定的钉在了地上。 “啪” 似是蛮力击在了金属上,这声音雄浑有余厚重也有余,外加他娘的出人意料,我差点没吓趴在地上。 第四章:斩尸 嗖…… 有个黑影,一下晃了出,那速度快的……我们仨手电盯着鼎口,硬是没瞧清是个什么。 我心一沉,撒腿就要跑,可下一刻,好似一个余震,地面都抖了下,一个硕大的影子,无端在不远处立了起。 一时,我被吓的痴在了当场。 那东西,光不溜秋的,浑身极度紫红,好似……好似随意的一碰,就能渗出血来。还跟蟾蜍一般,大大小小的疙瘩长满全身,眼皮好似也被人强翻了起,露出了个硕大的血红眼球。脑袋也极度畸形,凹、凸、歪、瘪的,似是个被揉捏过的面团。 “砰砰砰……” 也不知谁开的抢,立马,粽子身上有了窟窿。不过枪法实在不咋地,肚子、胸脯、肩膀都中了,唯独脑袋上一枪没有。 但这下,像是吹了冲锋号,把大家都带回了神。 “砰砰砰……”枪声一下都密集了起。 可人家粽子也不傻,兴奋的……像屎壳郎碰着了牛屎……啊,呸。 那家伙直扑了来,速度快的……感觉没眨两次眼,它就已出现在了眼前。一双如鹰爪般的手,半空中已朝我划了来,那视觉冲击强悍的厉害,比什么3d、imax强多了。关键时刻,叶子奇凌空一脚,将我踹趴在了一边。那粽子扑了个空,手一下划在了地板上,留下了几个不浅的爪痕。但就是这一瞬间的耽搁,粽子的脑袋被连续击了中。 别说,这几下还真管用,粽子惨叫了一声,慌忙的就跑了开,几个跃跳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大爷的,终于跑了,我高兴的,又趴在了地上,啊……呸,我就他娘没起来过。 “咯……咯……” 墓室中,突的,又有了异响,跟有人磨牙似的。赶紧的,大家用手电去寻,可等发现时,一个血红的影子,又冲我狠扑了来。 真是日了狗了…… 子不是曾曰过,冤有什么头债有什么主吗。可朝你吐唾沫的是他,掀你罗裙的也是他,冲你放枪的还是他,你他娘的老针对我干嘛。 我吓的,从粽子出现的开始,腿就没他娘硬挺过,若不是现在正趴着,说不定这会已经给跪了。 叶子奇跑了来,急挡在了我身前,可他抢还未抬起,粽子就已扑了来,两个前爪狠狠就是一抓……叶子奇也机灵,眼见来之不及,就往一旁闪了下,可还是不够啊,还是被抓了下。 疼的,嚎叫了一声,叶子奇往后一缩,但也就势一下仰躺在了地上,并抓住时机的扣了扳机。 几乎同时,李若菡也赶了来,并急忙的把我拖了走。 如此的近距离,粽子被一阵猛梭,倒一时近不了叶子奇的身。等李若菡也加入战圈时,粽子一时不敌的哀叫了几声,一个掉头的就串进了甬道中。 大爷的,这次算是真跑了,大家都大松一口气的瘫软在地上,谁都没想着去追,当然,我压根就没起来过。 刚喘了几口气,心头的余悸还未消去,叶子奇就抓着我领口,一下狠拉到了他眼前。 “你的娘的嫌命长啊,这是枪……”,拿起我的抢,叶子奇使劲的晃了晃,那眼神……感觉就要揍我了。“……不是他娘的烧火棍,你再这样犯傻,会他妈死人的。” 长这么大,叶子奇少有跟我红脸,我也知道是自己的活该,但好歹奔三都几年了,被这么一通骂,脸上有些挂不住,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 “这里怎么会有血尸?” 不知是否为缓和气氛,不多久,李若菡开了口。 叶子奇说,他也没弄明白,但能尸变的地方,绝对是风水宝地,只是放错了位置,把风水给破了。可这里,山小、水浅,北不高南也不低,四周也无山水环绕,即使从全国山川走势看,也绝不会是龙头、龙眼之类的,跟龙毛比都相差甚远,根本没什么风水可言。按说尸变的可能性极小,可这里却孕育出了一具血尸,不知该说这女尸的造化不小,还是其中另有什么未知的玄妙。 我又问他俩,血尸难道不常见吗。 李若菡摇头,说尸变都不寻常,血尸还是尸变中的异数,一百次中能碰上一次都能算是运气极好了。 叶子奇也说,若经常遇到这玩意儿,那所有的土夫子都从良了,哪还有他娘的盗墓这说。 我一想,也是啊,我们全副武装,以三敌一都没讨找好,若换了古人,嘿嘿……怕是只有磕头求饶过的份。 想起了什么,我拿了些药水,给叶子奇消起了毒。 这小子盘坐于地,疼的,时不时就嚎上一声。 我看了下,是三条爪痕,两寸来长,小半厘米深,但仅伤在胸前,那儿没重要的神经,该没什么要紧的事!何况,那小子没事就锻炼,胸肌练得跟馒头似的,放点血只当促进血液循环了。就是有些碎肉往外翻,看的人心里有了些恶心。 让我不禁想,若我挨上这几爪……咦……浑身我都一阵哆嗦,难怪土夫子都怕尸变的。家族长辈总说,盗墓是个细致活,大多为父子相传,师徒相授,有‘三年定风穴,十年土夫子’的说法。如此,才能保证经验的传承,你若不学个几年基本功,是没资格下墓的。我他娘的图新鲜,死乞白赖的要来,但刚经历的一遭,已让我彻底明了白。小子诶,还是回家玩魔兽打dota吧,下墓这种刺激真不是你能玩的。 消好毒后,在伤口上敷了点药,又拿纱布绕了身子几圈,算是完成了包扎。期间,叶子奇嚎了几声,还一直骂我技术差,我看他精神如此十足,肯定就没什么大碍了,就将酒精纱布收了起。 我在叶子奇身后,倒是没发现不妥,但李若菡在身前,她扫了一眼叶子奇,一下笑噗了出。 我一阵纳闷,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脑袋往前一伸…… 亲娘诶,作品啊!我没忍住,搭着叶子奇的肩膀大笑了起。 叶子奇受伤的地方,大致在心俞穴的位置。我包扎的时候也没看,就这么直条条的来,结果,把叶子奇胸前那两点给盖了。盖了就盖了吧,可我技术还凑合,把纱布基本都叠在了一起,所以,就遮了那么一小条,让人看了感觉有点死变态。 叶子奇低头看了眼,自己也笑的直呵呵,然后不匆不忙的把衣服穿了上。 此期间,无意中,晃动手电时,我瞧见了个好玩的现象——自然氧化。 可它来的,比我预料的早了太多。 墓室是封闭的,盗洞打的也不大,里外的温差,下墓时我感受了下,是感觉稍微凉了点,但绝不会超过5度。而且,敞口只有一个,形成不了大的对流,可氧化还是发生了。八个仙佛图变化最大,色彩的界限已开始了模糊,艳丽的彩绘也如蒸发了般的变的淡薄。二十八星宿图,只有白虎中的参水猿,朱雀中的轸水蚓中还有几颗暗淡的恒星,其余的已与周围的色彩融在了一起,已分不清了是星还是空。 “咯……咯……” 突的,那异响又响了起,但这次的调子明显平缓悠长了些,像是从远处的山谷溶洞中飘来的一般。 “遭了,林叔……” 叶子奇一下站了起,冲我俩惊叫了一句,然后立马跑向了通道。 我心一堵……都想拍死自己,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先前只庆幸自己逃了难,完全忘了林叔还在通道中,虽说,我们这种货不能和林叔比,可粽子也不是吃素的,谁能保证没个万一的。 一时间,我们仨如被撵入水的野鸭,唰、唰、唰的都往通道赶。 刚进甬道口,夹带着闷沉的回响,就听谁在远处喊了句什么,可慌慌忙忙的那听的清的。 砰…… 似是流星天坠,一点白光,夹在着几缕散碎的火花,一闪的斜穿了甬道,然后,一点闷响的又消失了去。 我心一慌,娘的,有人放枪。可这是甬道,也就一米来宽,被误中的概率不小的。 本能的,我就要停下。可……他奶奶的,不知被什么绊了下,我一下失去了平衡,一个狗吃屎栽在了地上,还他娘的滑了不少的距离。 接着,通道就被打斗声塞了满,有时难听的……跟夜半时分的猫叫似的。我这才发现,甬道之中,横躺了三条笔直光线,其中两条歪斜的射在了不远的墓壁上,另一条却犹若凌霄天柱的插往了甬道的深邃处。 挣扎着,我爬了起,思量着上前帮忙的,可刚撅起了半个屁股。 砰…… 一点明亮的光火,蓦然的从我身前斜穿了过,并嗖的一声窜入了墓室之中。 我吓一哆嗦,赶紧又趴了下,同时心里后怕至极,若不是地板坚硬的厉害,我都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嗤、嗤、嗤……” 像是谁在锯木头,不远处,几条光柱间,一个火红的影子在灯光中时隐时现的上蹿下跳,像是科幻片中变异后飞檐走壁的吸血恶鬼。 不过欣慰的是,那玩意儿的方向是朝里,不然…….这会儿我肯定尿裤子了。 “咯、咯、咯……..” 陡然,那粽子尖叫了起,并几个急速跳跃,一晃就窜进了尽头的暗处。 好,走的好,走的好…… 我心一松,大有劫后余生的舒畅感,高兴的脱口来了句菩萨保佑。 可话音未落,一个一大坨的黑影,又一跳而回的在了灯光尽头。 我吓的,刚想给他几枪,可一闪的,它又缩回的没进了暗处,但阵阵的嘶嚎声却已是不断,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撞击的闷响,听着像是……楼道里滚落的铁质垃圾桶。 不对……不对啊,那一坨……貌似红的不够彻底,有点黑中带红、红黑相间的意思。再结合声响一琢磨……心里不由得一紧,娘的,林叔……他不会在跟粽子肉搏吧! 通道的打斗嘶吼还在继续,可都已在了不可企及的暗处,连一丝可见的影子都未渗出,看的人只能捏着汗的干着急。 不多久。 像被谁按了静音,整个世界一下沉寂了起,沉寂的……呼吸都让人不敢放肆。 不多久。 墓道里,有了缓缓的细碎声响,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拖拽着东西。 不多久。 一个瘦弱的身影,从幽幽的黑暗中走了出。 等打量了清…… 林叔…… 不远处,林叔的左手提了把青铜的短剑,而右侧的腋下却夹着个偌大朱红的脑袋,还一滴一滴的掉落着血滴于地砖上。 我心中极度澎湃,简直有立马跪舔,磕头认师父的冲动。 战国有三大步兵,秦锐士、魏武卒、齐技击,而以秦锐士最为勇武。 荀子曰:“齐之技击,不可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敌秦之锐士。” 《战国策》:“山东之卒,被甲冒胄以会战,秦人捐甲徒裎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夫秦卒之与山东之卒也,犹孟贲之与怯夫也。” 以往不怎么信,觉得是先贤大家的yy,可如今瞧着林叔,突然觉得,他就是书中的锐士模样。 第五章 逃亡 见我没事,李若菡把我扶了起。我心里一乐,正中下怀啊! 一个转身,李若菡被我逼的贴在了墙上。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你长的好丑。” 我咬了咬牙,闭了闭眼,道:“不是这句。” “……那是那句?” “此时此刻,你最该跟我说的那句?” 李若菡哦了声,低头瞅着什么,道:“你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个吗!” 我往下一打量…… 靠,李若菡不知什么时候,将枪放到了我肚子前。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真是没有一点可爱。 “刚才是你绊我的吧,别不承认,除了你就没别人。” 我这人吧,度量不好,狗咬我一口,我都想咬回来。刚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下,我寻思着要将它碎尸万段的,结果寻了一圈毛都没发现。我细细想了下,那东西有点软还带点硬,那八成是李若菡的那条胳膊或腿了。 “我那是救你,都让你趴下了,还没命的往前跑,我若不绊你一下,看到没……”李若菡指着林叔的腋下。“…….说不定,丢了命的就是你了。”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般高大上的理由,肯定立马磕头谢恩了,但我是谁啊,叶家二少啊! “放你娘……“,李若菡眼一瞪,我吓一哆嗦。”少、少扯,明明是你扑倒后,不小心把我绊倒的,你顶多算是无心办好事。” “那、那有。”支吾了这么一句,这丫头一溜烟就走了。 哎,一试就试了出来,这妮子一说谎就不自在,看来自己摔的还真她娘的冤。 林叔问我们,是否有动过棺椁。 叶子奇摇头说没有,也没敢隐瞒什么,把尸变的事说了下。 林叔未有什么责备,脸上一如既往的是漠然,可意外的,左脚一提,快速走往了墓室。 我们仨看的,心头一阵发紧,赶紧的都跟了上。 万幸,墓室中还是一片沉寂,扫视了一圈也无担忧的东西冒出,只是氧化的程度已更进了一步,二十八星宿图已是了漆墨的一片,八个巨大的烈鬼图案也在交融着色彩。 林叔打量了下棺椁,又看向了四壁处,而且带着思量的来回看了好多遍。 我心头顿时有了不解,难道林叔…….先前没瞧过这些。 大约半泡尿的功夫,林叔道:“此墓主不简单,随时都有可能起尸,大家抓紧时间去甬道,那有通往地宫的暗门。” 我心里一咯噔,起尸……又起尸,他爷爷的,一个陪葬品都厉害如斯,若正主也来个尸变,岂不是……我瞧他们仨一个遍……林叔我就不说了,就他俩刚才的表现看,也是强我千百倍的,怎么算,我挂的概率都最高。 “呃,那个……既然墓主不好惹,要不……咱就回去吧!”厚着脸皮,我弱弱的问了句。 其实,我早就想走了,虽然只下了一次墓,虽然只待了小半天,但冥器、粽子、墓室、棺椁,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了个遍,已够我出去后的四处臭显摆了。连毒誓我都立了下,以后若再下墓,我他妈就是孙子,娘的,简直是刀口舔血的危险。你看人家武松,就打了一次虎,不也吹了一辈子吗,什么时候听他想来第二次的,估计从哪以后看到景阳岗都绕道走。 “啪……” 无防备的,棺盖被顶了起,然后带着声沉重闷响,再轰然的落了下。从声音判断,这棺椁该很有分量,可它现在正咚、咚、咚……,像个马力全开的打桩机,在地砖上无规则的蹦哒着,还咯吱、咯吱……从里头传出了些异响,那架势,指不定下一刻就蹦出个什么来。 我人,早已呆了,若不是大家都在,一抹油的,我都能跑路了。心也拔凉拔凉的,都有痛哭一场的冲动,林叔说的随时……咋他娘这快了。 “快去甬道。” 突的,林叔大喊了一声,然后我手就被抓了住,接着就有了一股排斥力,将我整个人都甩了走,那方向不是别处,正是甬道。 等我稳了住,甬道,已离我很近了,几步就可跨进去。‘快做慢想’,先前我已然经历,道理也不是不懂,可没来由的就进去,这我实在做不到啊。 没着急走,猛然的,我回了个头。 ‘啪、啪、啪……’像一串炮仗,一瞬间,整个墓室都是回响。 我心一沉,这绝对不是枪响,可他娘的到处都是,一时也找不出源头。 这时,两个身影靠了近,是叶子奇与李若菡,林叔话音刚落,他俩就开始了狂奔,自始至终都未回过头。 “啪” 不远处又响了声,这次我听的真切,好着奇的,我一个灯光打了去…… 结果,腿吓的都软了。 哪些仙佛图案已消解殆尽,先前极尽艳丽的彩绘也成了一片深黑,一条条粘稠的液体正顺着墙面往下滑,像晨初时玻璃窗上的凝落露滴。消失的图案处,隐约显出了个紫红色的木板,跟棺椁的颜色极尽相像,指不定就是同一种木质。最让人心底一沉的是,几只雪白的毛绒手指,从木板的边角处露了出,正死死的扣着木板,晃动的咯吱作响。 终于,我明了白什么,忙去看其它仙佛图。可惜,距离太远都未看清,但我料想…… 娘的,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我不就开你一个棺吗,还他娘的是未遂,凭什么九个都起尸,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他俩肯定也看了到,但除了速度快了几分外,就没见到有其它反应了。 我杵那,还未回神,他俩‘嗖嗖‘两声,已跑进了通道。立马的,我抬脚也跟了上。 刚临近了入口,就听林叔喊了句什么,能听清楚有个han字,好像……好像还有个什么字。可等我脚步一停,又听到了快跑两字,但这时我已回了头,正好瞧见东南方的墙面上,伸出了个硕大的白毛脑袋,木头的碎屑还正从其头顶往下坠。 让人无语的是,那白毛正寻着灯光往这打量,一个不小心的,我俩还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心那个悔啊......回头你大爷,这不是作死吗,我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赶忙的,我回过身,心想着观音姐姐,默念着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我们仨,一路的狂奔,不多久,突的,右前侧有了个不小的凹槽,几个墙面还都是暗紫色的,还光滑的像打了蜡的地板。 这时的身后,‘啪啪‘声还在响,其中还有枪声的夹杂,但我再也没敢回头,除了玩命跑外就不干别的。 跑的最欢的,当属叶子奇,已经是了排头,都甩开了我几米,李若菡排在了中间,而我,是自然的老末。这到不是我谦虚,实在他娘的跑不过啊!只恨爹娘没给条大长腿! 突的,一个减速,叶子奇拐了进凹槽,接着是李若菡,接着是我。 没几步,他俩却突然又慢了,只听叶子奇骂了句去你姥姥,就赶忙折返的往回跑了,李若菡的反应也是一鸟样,转眼间,二者就扑面而来了。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往前一打量……大骂一声操你大爷,也赶忙的折返了。 真是拉屎没坑加没纸啊,这他娘的是天要坑我吗! 凹槽的尽头处,是块巨大的汉白玉塞石,将整个墓道都撑了满,面上浮雕的,好像是十二生肖。若是平常,大家肯定高兴死,后面是明摆的墓室,但现在,没个火箭筒,谁愿意招惹它的。 出了凹槽,我成了自然的排头,一个转身就跑向了右。 这甬道看着不宽,却他娘的贼长,跑半天都未见到底。四壁也奇怪,都是暗红色的,说石头不是石头,说木头不像木头的,还光滑的像打了蜡,也没铭文雕刻的痕迹,让人找不到半点参照物,时间一久,像是站在船头看水,有种没有尽头的感觉。 可不多久,我发现,不是没有雕刻,而是……连缝隙都没有,甚至,各面的结合处也未发现。这就有些骇人了,老祖宗的技术再巧夺天工,也不可能做到无缝对接吧。 唯一的解释…… 我一阵心惊,难道,这里是让人凿出来的。换句话说,若这还有墓室的话,那它极可能是建在一个巨大的石头内。 这个发现,不能说大,却也不小,对摸清陵墓的构造,可是极有益处的。 着急的,想跟他俩分享,等我一个回头…… 眼前是一片的漆黑,一丝的光亮都没有。 我心一寒,赶紧的,用手电打量,可等看了清,一下的,好似冷水从天而来,我从头发丝凉到了脚指头根。四处空空,除了那条血红的甬道,已没了任何可见的东西。 第六章:被困 心,急速的恐惧了起,好似被人按住了脉门,好似被黑暗中的神秘注视,有种随时都会被绞杀的感觉。 狠狠的,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为淡定心神,默念着,“降魔者,先降自心,自心伏,则群魔退听;驭强横气者,先驭自气,自气平,则外横不侵……” 几遍过后…… 滚你娘的犊子,毛线的用,我他妈都困陵墓了,你让我怎么淡定、怎么平静、怎么去心魔,没尿、没哭、没疯已算是心里素质极强了。 撒腿我就往回跑,跟狗撵了似的,能多快就他娘多快。 人在危难时,对身边的异动,要么极其敏感,要么极其漠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在这里,离了别人就活不了,所以我属于前者。 可他俩啥时候丢的,我细细回味了下,绝没听到有人叫唤我,也没听到任何的异响。 难道,中途有岔口,他俩临时变了道,还忘了通知我。 不可能,我眼又不瞎,有的话最早发现的该是我。 难道……他俩故意把我甩了。 此念头一出,我瞬间想问候他俩祖宗,艹,他俩不会这么污吧! 此刻的甬道,满是脚步的回响,头一遭,听个脚步声我都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它就像高悬的达摩克利斯剑,不停告知着我,你是此空间的唯独的存在。 不多久,我喘着气,猛停了下。 有问题……这甬道有问题,先前我们并未跑多久,可现在,我跑了不下五分钟。这个距离,我想起了大一的一千米,我记得,男人的及格时间是四分二十秒。我跑了,呃……近五分钟,被老师鄙视的要死,若不是谎称头痛、胸闷加胃疼,说不定都不让我及格。刚才拉屎的劲都使上了,比那次不知快了多少,别说一千米了,三千米都有可能,可结果了,依然未看到尽头。 难道,真有岔口,先前脑袋短了路的没见着…… “……” 杵那,没一分钟,我心又不踏实了,刚才一路狂奔还好,现在停了下那种黑夜的神秘感又来了,脑海里还自动生成了影像,还尽是些被莫名生物偷袭的情景。 我吐沫一咽,忙贴在了墙上,此种情况,还真不能暴露自己的后背。 可等我贴了上,心,立马又一颤,这感觉……为什么不是冰凉的。 赶忙,我取刀划了下,一接触才发现,它确实够硬,像划在了玉石上,仅仅有了条划痕。 使了吃奶的劲,狠狠的,我又划拉了几下,可每次只勉强没进了刀尖,等终于截取了一小条,但它细的,也就够得上几根头发丝。 我一揉捏,没有太过的硌手,再就着灯光一打量,能见着些明显的紫色纤维。 娘的,还真是木头。 如此硬的木头,还是紫红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红木了。 鼻子贴着墓壁,细细的,我又闻了下…… 咦,没有一丝异味。 我对红木的认识,止步于香红木与亚花梨,因为二者味道极其特别,一个香一个臭,还有就是檀香了。无味道的红木,也不知是否存在,而且,墓壁是纯粹的裸露,也没见涂个漆打个蜡,可它却如此光滑,也不知是如何办到的。但至少解了我的惑,若是木头的话,要做到连接无缝隙,以老祖宗的技术,也许真能做到。 休息了一阵后,带着小跑,我就一路往前了。 无论怎样,肯定不能死等,在如此的地方,死等,指不定就等死在这了。刚才我清点了下,若省着点的话,食物够撑三四天,所以,时间还是有些的,但能否出去就要看造化了。 俩小时后…… 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没造化的人。娘的,跑跑停停的,我都折腾俩小时了,可依然毛都没见着,我都怀疑,这墓主是否整了条地下长城。 期间,我捋了不止一次,若往鬼神方面想,最可能的就是鬼打墙了。 可一路跑来,一直都是直线,加上甬道这般窄,我一没四处撞墙,二没头昏、发烧、犯迷糊,条件完全不符啊! 若抛弃鬼神不谈,那就是中了什么机关,而且,这机关做的极其精巧,是极易迷惑人眼的那种,或干脆利用视觉上的误差,使人不自觉中把路走岔了,他俩就是这般着的道。 可……我还是放心自己智商的,这般精巧的机关,真他娘的存在吗。 实践,是个伟大的揭发者,它暴露一切欺人和自欺。——车尔尼雪夫斯基 从背包取了俩荧光棒,扯着两头那么一掰……缓缓的,就有荧光亮了起,然后又小心的,我立了二者于面对面的墙角。 此荧光棒,是下墓前李若菡硬塞给我的,但也没多少,就他娘三根。但荧光的来源,靠的是化学的反应,不会持续的长久,破天也就十数个小时。 …… 伴随着我的远离,那荧光越来越小,由大团变成了小团,由小团变成了点,但在这个环境,俩点已够当灯塔了,可始终的,都未有一个消失。 难道自己想错了,这墓主,还真整了条长城……可意义何在了,难不成想把人走死,那这人也太无聊了吧! 可没太久,我却发现,自己已经很无聊了,有种全世界就剩自己的孤寂感。 以前,看过部电影,说未来人可复制自己的意识,并让意识完成本体的工作。可每个意识副本,都觉得自己是个独立个体,都反抗着不做主体的仆从。这时,就会有人工智能训练师,来帮助主体训练这个副本。方法很简单,将副本放于一个类似蛋的虚拟空间中,再用程序为副本创造一个虚拟的身体,然后就尝试训练副本完成主体的工作。一开始,副本自然是反抗的,这时训练师就会调整程序,把蛋里的时间设置为一个月,对应的真实世界其实就一分钟,让副本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啥都不干。若一个月后副本还不屈服,训练师就把时间调整为一年,也就是真实世界的十二分钟。想想,关在小黑屋一年是啥结果,估计见到坨屎都能乐呵半天。若副本还不屈服,那时间就接着延,直到副本求着训练师给它事做。 我现在就有这感觉,说不得待久了,会求着上天赐我个粽子。 …… 北京,景山。 “同学,许愿要双手合十的,你摸着个树干嘛。”面前一女子,正紧闭着双眼,左手贴在胸口,右手按压在一颗歪斜的槐树上。 十来秒过去了,没人搭理我。 “不会死了吧。”我吓一跳,匆忙伸出两根手指,刚想确定一下是否有呼吸,可刚伸一半就僵在了半空,因为一双水灵的大眼此时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同学,你刚才没事吧。”好着心的,我道。 又是十来秒,还是没人回答。 “同学……哪怕我脸皮再厚,可像你这个看法,我脸也会红的。” “你长的怎么这么丑。”女孩一声轻笑道。 “那里丑了,我已是往上倒三代,家最拿得出手的了。”我气的……都恨不得跳起来。 “你是说…...你家几代都很丑。”瞪大了眼,好着奇的,女孩问。 说人丑就算了,还说的这么认真,我真是…… “姑娘,要不是看你漂亮,我就揍你了。” “你是谁啊!”姑娘抿嘴一笑 “姓叶名寒,你呢。” “名字怎么也这么难听。” “哎,我真是,这一大早的,姑娘我走了,后会无期。”说完,转身我就走往了山下。 …… 深秋,正午,校门口。 校门口,突然一个影子晃了出,把我吓的定在了当场,还相当无礼的上下打量着我。 “好巧啊,大老远就瞧见了你。” “哦……又是你……再见!” 一瞧清了来人,我往一侧一转,闷头就继续走了。 姑娘几步小跑就追了上,挡在了我前方道:“我想了下,头次见面时……是我不对,把话说的直接了点,不好意思啊!” 噗,我心里呕了一大口血。 真想骂这娃没教养,可吧……看她表情也不像是故意的,也就是说……他在很认真的说我丑。这丫头,天真……不,该是白痴,白痴的像没经历过人世,一点人情的世故都不懂。 “你的态度很是诚恳,我接受了,再见。”我朝她挥了挥手。 “华、中、科……原来你在这上学,书读的也不怎么样吗!”乳白的花岗岩上,有几个漆黑大字,女孩一字一顿的念了过。 “关你屁事,后会无期。”把手一收,抬腿我就走了。 “不仅长的丑,素质还不怎么高。”指着我的背,女孩长吐了个喔字,然后碎念了句。 我牙咬的老紧,这丫头,长的倒是漂亮,可嘴咋就这毒了。 “喂,上次你帮了我,我还没好好谢你了,要不……你请我吃顿饭吧!”女孩跑到我身前,手在肚子上摸了几圈,甜笑道。 “……” 咚…… 心中的柔软,被什么戳了下!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这丫头,笑起来当真好看,我都一时痴了。 “请你吃饭……我帮了你还要请你吃饭……这是什么个理……你确定把话没说反!” “我漂亮吗!”女孩微仰着头,一脸的自得模样。 “呃……” 我上下打量着她,且相当的肆无忌惮,既然主人家这么厚脸皮了,那我还要这老脸干嘛。“五官……嗯,不错,算得上精致了。皮肤……嗯,不错……白嫩。身高…….就161吧,这个稍差了点,有165就好了。胸吗……稍小了点,都没有c,这个是硬伤,可以吃蜂蜜、木瓜或豆浆补补。总体说来,还是漂亮的,只是有些瑕疵,离完美还是有距离的。” 丫头,早已没了笑脸,脸还拉的老长,拳头也紧了几紧,估摸着是想揍我了。 “对女人,你很有研究吗,连补什么都知道。”,寒着声的,这丫头吐出了句。脸上的神情,大大不同于先前,少了几分傻白甜的稚气,搞的我都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丫头……骂我的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的。 我嘿嘿了几声,道:“where,where,我只是对女性同胞,平常多关心了几分而已!” 切了一声,丫头白眼一翻,道:“长这么大,没跟我这么漂亮的女生吃过饭吧,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呃……” 通常来讲,凡是涉及多花钱的事,我都会言辞拒绝的,但换个角度想……嗯,她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她又没说吃什么,一碗热干面不也是请吗。 “为体现男女平等,要不……咱aa。”试探性的我问到。 丫头牙门紧咬,一脸的强忍表情,然后一扭头就走了。 我追屁股后面,道:“六四怎么样……七三、七三如何……好吧,八二……” (本书周一至周五更新一章,若喜欢就收藏一下,谢谢!) 第七章 :机关 “你……是你吗……没可能……绝不可能……”,眼睛,不自觉模糊了起,伸着手,习惯性的拍向了她的脑袋。 咔、咔、咔…… 手还在半路,虚空中,无端有了密密麻麻的细小裂缝,且还在飞速的往四周蔓延。不多久,眼前的一切,如猛烈撞击后的车窗玻璃,四处都是细密的白色脉纹,然后,轰……如万片碎镜般的坍塌了来。 眨眼的功夫,星移斗转,戏法般的……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没了……没了……果然,又一场虚幻罢了!可、可我…… 啪…… 我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 手电,不知何时已脱了手,正躺在地上斜射于一角,透过壁面折返的漫反射光,我才知晓自己依旧是站立的。 在陵墓,光可值半条命的,赶紧的,一个大迈步,我就捡了去。 扑咚…… 突的,心像被谁扯了下,一阵剧痛从左手传了来,疼的我一下栽倒在了地上。可左侧处一片深黑,什么都瞧之不清,赶忙的,顺势右手我就抓上了手电,等我一打量…… 只见左手的中指处,插了根米黄的柔软细物。 我吓一大跳,下意识的将手往回缩,可除了增加了几分疼痛,却不见那细物移动分毫。更让我心惊的是,身体中有明显的异物蠕动,具体的说……左臂的千万条血管里,好似有千万条小虫攀爬般难受。 我暗叫不好,怕是有东西进入了身体,立马的,我向手臂处照了去…… 只见小半个手臂布满如蜘蛛网般的翠绿线纹,且线纹所过之处如迷你波涛般的起伏不已。 差点,我没被吓死,怎会可能的……人的表皮怎会可能伸缩如斯的。 生怕皮肤被撑了破,情急之下,我将右手捂了上去,但傻子都知晓,怎会有半分作用的。 我急的,从背包取了把短刀,然后,嗖…...挥手就是一刀。 大出意外……像个橡皮绳一般,它一下被拉的老长,劲儿根本没沾上多少,竟失手的没他娘斩断。反而,我又扯到了手指,疼的我,紧咬着腮帮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可轻重我是知晓的,这事万万拖不得啊! 稍歇了下,等那股痛劲儿稍解,我瞧了下依旧在胀缩的左臂……忍着疼的,把刀我又举了起……若现在不就地斩断,等它什么时候蔓延了全身,那真是不会有半分的活路了。 …… 一秒…… 刀没落下。 两秒…… 刀没落下。 三秒…… 刀仍然没落下。 我杵那,简直摸不着头脑…… 他爷爷的,哪些翠绿线纹竟在不断回缩,疼痛感也在可察觉的减轻之中。 赶紧,我去打量左手的中指……只见中指尽头处,连着根如毛线般粗细的绿物。仔细看去,接口处竟见不着一丝的切口,好似这东西本就从我身体长出一般,且透过亮光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撤离。更奇怪的是,对方身上没沾上哪怕一丝的鲜红。 顺着那绿线,我看往了它的尽头…… 那是株三片弧叶的小草,如立体栽培的,倾斜在右侧的壁面。还远不止一株,而是成片成片的不见尽头,像是瞧见了三九天时节的麦田。 这倒让人意外,看似如此柔弱,可却这般致命,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命。 …… 不多久的功夫,左手突然轻松了许多。等我打量去时,那条碧绿的细线,已彻底从身体退了出,并快速往壁面处回缩了去,只在指尖处留了颗不小的血滴。 想都没想,我挥手就是一刀,有仇不报非君……啊,呸。 诡异的是,似是能预感的活物,它竟往一旁躲了过,然后,嗖的一下,没进了草丛里。 当场的,我人都傻了…… 这,这是个什么说法…….躲,它竟然能躲……大爷的,不就一杂草吗,不就一草本植物吗,干嘛非得如此人模狗样的,此陵墓的活物不会牛叉的都如此有仙气儿吧。 …… 一个不留意,晃动间,那血滴从手中跌落了下。 本来没在意的,可血滴一触到地面,转瞬之间,附近的小草突如猛兽般的狂涨了起,眨眼功夫已是一米有余了,并闪电般的往地上扑了去,甚至,有些还往我左手一扑了而来。 我傻那,还不及做何反应,情况又陡的一转……在离血液还有一尺来远时,它们又仿若见鬼般的一退了而去,只有几株稍粗的靠的近些,但最终,仍退却的毫不犹豫。几个呼吸的功夫,它们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诡异,太他娘诡异了。 满脑子,我想的都是逃离,同时心里诽谤不已,这都他娘什么鬼地方,都一来天了,就没遇到点正常的东西。 抬腿,急速的,我往后退了去。 几步过后,我才觉察到四周已没了小草。 原来,我一直杵在它们的边缘处。可使劲的我捋了捋,那草是如何出现的,我可没半分的印象,还有孙……那份记忆,为何会被触碰的。 难道,从进甬道开始,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幻。 这想法,真是吓到我了。我赶紧往回看,不会……我真在原地踏步了几小时吧! …… 不知的远处,有了个不大的光团,被黑暗衬托的似是天际处悬着的孤星。 开始,我吓一哆嗦,以为瞧见的是个独牟的生物,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心里又陡的一个大喜。 那该是荧光棒,也就是说……虚幻,并不是开始就存在的。且还只有一根,那就是说……实验奏效了,这地方果真不是看上去的那般笔直。 若所料不错,此处很可能是个圆周,且从距离看,周长大的都吓人,比鸟巢不知要粗壮多少。若不借助外物,只靠视力去观测,那怕是大白天的正午,也极难发现此中的蹊跷。 我不禁感慨,也就机智如我,才能破了此玄机,若换个神经大条的,怕都能一直打转的走死在这。 可也就高兴了一瞬,因为转念再想……知道了是圆,知道是圆有个鸟用啊! 下墓前,大家只是嘱咐小心,可从未有人教过我,如何辨识机关和死里逃生。而且,四处都是光溜溜一片,都没个稍微的凸起和连接的缝隙,估计我挂的时候都还未摸到机关的门。 墓主也是,花这么大心思,整这么个幺蛾子,意义何在了……难道,仅是单纯的变态,就想折腾的别人绝望而死。还有,到现在我都还未搞清,自己是如何进入此处的,大家又是如何走散的……哎,真是没有一丝头绪的蛋疼。 我又转身,看往了那一片无尽头的杂草…… 从刚才的接触看,那植物明显的噬血,还他娘的能迷幻人,也不知是个什么鬼东西。我听过食人花、食人树,但赤裸裸光吸血的,植物界,我还未听过有这种奇葩。 …… 匕首,触在了墓壁上,随着我的逐渐折返,壁面上也就有了微小的划痕。这算是我的标记了,我还就不信那个邪,找不着一丝机关的痕迹。 不多久 我发现自己错了,这他娘的……完全的多余。 荧光棒的左侧处,竟有了个不小的敞口…… 这真是张口来饭,拉屎来纸啊!看来,我是误会墓主了,他没我想的污。 可明明,我从这走过,荧光棒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为何从来都未曾发现呢? 最好的解释,是我走后机关又有了变动,若是如此…… 赶紧,我去细瞅了下…… 结果,一圈过后……完全是一个整体,没见着半点粘结的痕迹,连个蚂蚁的缝隙都未见着,实在他娘的说不通啊!难道,从一开始,我就处于了迷糊的状态,还是说……大家一开始都已处于了迷糊的状态。 此念头一出,像抓了真理的屁股,我心头一阵喜,这个推测,算是最靠谱的了。 可真假的界限在哪……下墓那刻?进甬道的那刻? 哎,又是没一丝头绪的蛋疼。 …… 在入口处,我稍杵了一阵,取了些东西吃。这可是大半天来,我进的头一次食,量都不够平常的四分之一,还生怕浪费了一星半点,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的,跟装逼人士的品酒似的。现在,真他娘怀恋前两天随手扔下的那口馒头! 等进去一打量…… 里面是一片开阔地,简直像个小型的希腊殿宇,只是四处光秃的……是如墓壁般的极度简洁,但中间处对立了俩巨大的木雕,浑身布满细小的饕餮脉纹,披散的白发遮蔽大半张褶皱巨脸,露出的獠牙上半赤红下半乳白,似是生嚼血肉时蘸上了的血。口中还横咬了把血红的短刀,正微低着头满眼噬血的盯着某处。 “死神!” 这是脑海中的第一闪念! “失魂封印!” 这是脑海中的第二闪念! “四代、九尾、鸣人。。。” 这是脑海中的第三、四、五。。。n的闪念! 此工匠……不会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吧!不然,这木雕的形象怎会如此相像火影中的人物。 俩木雕的中间处,还杵了个一米来高的四方木桌,怪异的是……木桌的正中间,有了个手掌大小的半圆凸起,看上去像极传闻中的墓道机关。 木桌的一侧,还立着个不小的木牌,上面雕刻了些文字,整的圆圆叉叉的,跟跳舞似的。瞅了他娘老半天,硬是没认出一个,但肯定不是禁止大便、小心扒手的警示语,八成是些……全家狗带、生儿子没**之类的。 仔细,我又打量了一阵,没其它发现后,我又盯在了半圆的凸起上…… 天上真掉林妹妹了,还他娘的真砸我怀里了…… 可我又不缺脑,这架势,明摆着要阴我啊! 五分钟后…… 我走了开,没好意思按。 十分钟后…… 我摸了下,立马触电般的远离。幸好、幸好,它没张嘴咬我。 二十分钟后…… 不知是好奇心还是求生欲,我狠戳了下…… 咦,竟没个动静,这到让人意外,这东西……不会是恶作剧吧,还是说机关是声控的,要喊芝麻开门或般若波罗蜜……啊,呸。 不多久,我又按了上,顺时针那么一扭…… 咕噜一声,那机关动了。 我心一紧,撒腿就跑了,但马上……墓道就有了异响,是一阵阵的轰隆声,有点像被窝中听到的打雷,还断断续续的没完没了,我跑了老远也没停的意思,也足见这机关的块头不小了。 可做机关跟打仗一般,若是诚心的要害人,就贵在一个奇字,这般的慢条条,黄花菜都…… 突然,一脚踩了个空,我还未来得及喊声救命,身子一沉的就往下栽了去。 (头一遭写书,若觉得还凑合,就给个推荐或收藏,万分感谢!) 第八章:异物 我心里的***是一只接一只啊,妈蛋,神经病啊,我都跑了几百米了,却还能着道在这,这不是扯吗! 手舞足蹈的,我想抓个什么东西,可惜终究还是徒了劳,身边除了空气就没别的。我心慌的,跟王八蛋似的,脑海里尽是被利物戳死的情景。 五秒过后…… 我没着地。 十秒过后…… 我又没着地。 十五秒后…… 我还是没着地。 我这才意识到,这他娘的是想活活把我摔死啊! …… 不知前面玩笑开的过多,观音大姐有了不好意思,还是前段时间踩了狗屎,今天终于走了运。就在我想着必见马克思时,屁股居然与什么接触了上,还他娘的是软的。 这真是苍天有…… 有……有个蛋啊,大爷的,我才发现,由于下降速度过快,碰撞之下,自己正快速的往下凹。 现在的我,就像镶嵌在对方身体里,都有些被挤的变了形。最糟糕的是,耳旁有了阵裤子撕破般的声响。 下一刻,噗的声,下面又空了,我本能的往身旁抓东西,可接触之下才发现,这东西光滑异常,我根本无处下手。 我还没挣扎两下,对方就像排便般的将我拉了出。 这次的运气超好,我还未落下几米,身下就又是一片柔软,但也仍旧的在往下凹。幸运的是,有了第一次的缓冲,这次并未凹陷多少。 很快,我就停了住,但也很快的……像是压缩的弹簧,我又被往外推了。等整个身子被弹了出,突然又有了大为不妙,因为,自己正慢慢的向下滑,而且速度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慌乱中,我掏出匕首,往下就是一刺。 谁承想,这东西不仅软滑,还他娘的结实,竟未扎进去多少。 这把我急的,真想吐对方几口唾沫,可手电刚已脱了手,现在的我就一睁眼瞎,别说看清对方,就是把手放到眼前都见不到丝毫。 唰、唰、唰…… 跟剁猪肉一样,我猛刺了一阵,等费了九牛之力,终于把匕首没了进大半,可……他娘的,我却一直在晃,似疾风中的韧草一样。但缘由不在我这,而是来自身下的那片柔软,我只是随着它不停起伏而已。 生怕再有什么变故,我拼了老命的压匕首,直到手柄抵挡了住,再也下不去了分毫,才放下心的收了手。 等恢复了平静,我往兜里一掏…… 妈蛋,掏了个空,手机没了。 心里,我一个大骂,我分明记得,已没了其它光源……哦,不对,貌似还有根荧光棒,唯一的一根。 哎,许多东西的存在,不是为了那个平常,而是为了那个万一,如客机上的降落伞,巨轮上的救生衣,还有……厕所里的皮搋子。起初,李若菡让我多拿手电,我说我又不住在陵墓,所以就拿了一个,现在想来……真他娘作死啊! 一个对折,渐渐的,就有荧光亮了起,往四周一打量…… 这都什么鬼啊,四处怎都是绿油油,还有这一条条细梗咋回事。 “……” 绿油油,细梗…… 想到了什么,我再仔细一瞅……心里,那叫一个惊啊! 大爷的,这不会是一片树叶吧! 可这东西,是否太大条了点,估计都能有十多平了,若不是颜色和泾渭分明的叶茎,就是借我个胆子我都不会做此猜想的。 若真是如此,叶子都这般大条,真不知树干会是那般模样了。 可惜,荧光棒亮度不够,模糊看个方圆五米已是极限了,不然我真极有兴趣看看它的巨大模样。 转念再一想…… 也真服了自己,都不知还能活几时,却还有心思关心这鸟事。 …… 一个人杵在黑暗中,就怕想些鬼怪类的事,更怕自己正想时,突然看到、听到些奇怪的东西。 其实这是病,类似于黑暗恐惧症,但这个病吧,也怪不得人,是先天就有的。来历吗,就要从咱的老、老、老……祖宗说起了。 试想,若你是个类人猿,为了填饱肚子,白天四处找肉吃,晚上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却突然又有野兽敲你门,而且粗鲁加不讲理,上来就要取你命。让你更憋屈的是,白天眼神好使时它不来,晚上等你变成了睁眼瞎,一个月除了那么几天外,基本都来。咱们的祖先在这般的骚扰中,几十甚至上百万年如一日。可咱祖宗坚强啊,没被灭绝也没得神经病,还一天天的壮大了起来,可终于等你有实力把坏人赶跑时,却惊奇的发现,这般多年下来,他已深耕在了你的大脑皮层,还随着你的基因一代代传了下去,构成了人类基因的最底层代码。所以现在,你已不用看到它本尊,只要看到黑暗,就条件反射的尿了。 不知是否底层代码的缘由,心里不安的,总感觉有些怪异声响,但那声音仿若蚊蝇,细听之下又未发现,所以才有些拿捏不准。 借着微弱的荧光,我爬向了最粗的叶茎,在我想来,若真是颗树的话,那么顺着它一路往下,定然会到达地面的,而地面才有出去的可能。 不多久 一个半米粗细,草绿色的叶梗,直杵在了半空之中。 不多久 果然,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圆形大物在了眼前。其周身布满千万条交错沟壑般的褶皱物,而且深厚异常,不下一掌来深。 此树,果然够大条,自己猜的还真他娘的准。 心头一喜,立马我上了树干,并顺着叶梗所指的方向爬。期间,差不多每隔三十来米,就能发现个延伸的枝杈。我知道这是叶柄,而且越是往前,树干越是粗壮,树缝也越发深厚。 按理说,如此的情况,已印证了方向的正确,可我心里反而有了不安。因为……我没感动丝毫倾斜。 要知道,我在那,呃……具体位置我也犯昏,但肯定是在半空中的。 那么问题来了,谁家的树干横长在半空的。呃……这个还是有的,不少影视剧或武侠小说中,但凡那些大能之士,大多住的地儿离太阳都近。半山腰上,日出日落之时,总会有那么几缕霞光,撒在峭壁处的苍松上,让人陷入一种想给大自然跪舔的氛围中。那几株点缀的苍松,其树干就横长在半空中。 可无论你咋长,总要克服万有引力吧,所以人家的树干从树梢到根部,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坡度的。长的越是粗壮,倾斜度也会越大,不然稍微来个风吹草动,底盘一个不稳,就会咔嚓一声,根断树亡啊!可咋爬的这棵,如插在峭壁的木桩般,直的跟王八蛋似的, 如此这般的一大条,却还能生的如此笔直……大自然的胸怀就算再博大,估计也不会允许一个视万有引力如粪土的东西,在自个儿身上胡乱生长吧! 我站了起,把荧光棒举的老高,想碰碰运气,看能否看清些其它东西。 结果,与预期的一样,啥都发现不了。 呼 突然之间,一个影子急速从眼前处穿了过,速度快的都有风声被带起。 我正想着是否妖鬼作祟,突的,一股拉扯力从左侧来,手上的荧光棒,嗖的……一下被夺了走,我被带动的,往左侧几个踉跄,差点没滑到。 赶忙,我趴了下,死命的贴着树皮,连大气都不敢喘,活像条被碾压的癞皮狗。 不多久,像是个鼓风机,呼呼的…….就有了一阵阵的怪风,还蹊跷的各方向都有,有些近的,都恨不得擦过我的头皮。 下一刻 咚、咚、咚…… 似是下了雨,周围竟有了雨水砸落树叶的声响。同时,有了一撮朦胧的红光,横一会儿竖一会儿,左摇右荡的往下跌落,每次都伴着不小的扑咚声,看上去似是孩童把玩的彩虹圈。 异物,绝对的异物,动物世界我看过多期,但未听闻……啊,呸! 不过,这地方都封闭了两千来年,就算从生物学上的“地理隔离”讲,进化出些不知名生物,也是非常的情理之中了。 只是,从声响判断,这异物定然不止一只,就是不知……它吃荤还是吃素。 那光团,越移越下,轮廓也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亮光消失了。不多久,那异响也没了。整个世界,好似被人下了毒,又是一片无声息的死寂。 是非之地,是非之地啊,还是赶紧跑路的好,若被逮了到,就我身上这点家当,怕跟对方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边留意着周遭的声响,一边无声息的往前移动。 …… 爬了不多远,那异响又来了,还环绕着我四周,还比以往的声响都大。还有那呼呼风声,一阵一阵的也在身边响。 这下把我吓的,又贴在树上不敢动。同时心念飞转,这啥情况……对方是真不知道我的位置,还是玩起了猫捉老鼠,还是……有意的试探。要知道,对别人来说,我他娘的也是异物啊,就像‘黔驴技穷’中的驴一样,冷不丁的从天而降,老虎也会怂的。 啪叽,像谁在身上扔了块泥,突然就有东西击在了屁股上。 我吓的,急忙的想扭身挣开,可一股吸力从屁股上涌来。瞬间,我就有被抬起的感觉。 我拼命的挣扎,手死扣着树缝不放,可那拉扯力一个增大,呼的一声,我手抓俩树皮,就被抛向了空中。 (头一遭写书,若觉得还凑合,请赏个收藏或推荐,谢谢!) 第九章:巨树 完了,这是第三次要掉下去的节奏啊,我赶忙求佛祖赐我前两次的运气…… 可我发现,自己并未往下坠,而是随着拉扯力,在空中急速的横移。 这下好了,终于换死法了,不用怕摔死了,可以撞死。 我正想,会撞死在那,突然发现自己又停了,不过我并未因此高兴,因为他奶奶的……居然停在了半空中。 我以前觉得,男人应该深沉点,遇事莫慌。现在倒好,平时的操守都抛到九霄云外,别说不慌了,裤子都快尿湿了。 我的样子颇为奇特,屁股被什么东西给托着,整个人却仰着面朝上,跟躺地上一鸟样。我使劲挣扎了几下,结果没有丝毫用处,反而觉得被多吸牢了几分。现在的我,就像个被翻过来的乌龟,就算你浑身是劲都使不上。 就在我挣扎间,突然,有东西舔起了我屁股。 瞬间,鸡皮疙瘩起了我全身,心底的耻辱感一下窜了出。 说清楚,你大爷的到底怎么个意思!可马上如同被针刺,一个细细的东西,狠插在了屁股上。 我浑身都凉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惧感。我死命的挣扎,手胡乱的朝屁股方向薅,跟薅羊毛一样。 结果,突然就触了到什么…… 是个二指粗细的东西,还光光滑滑的在来回扭动,像是一条挣扎的蛇,把我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这玩意儿,摸着倒是不粗,可劲儿大的,挣脱了半天尽是徒劳。我一急,就要用匕首砍了。 砰、砰、砰……. 突然,有了枪响,然后,似是旭日的东升,一束强光透射了来。 几乎同时,好似苏醒了般,整个世界都抖了下,紧接而来的是四处的骚动。 急速的,那东西撤了走,我屁股一下就空了。只听咚的一声,我撞到了某片柔软上,当意识到又是某片树叶时,我急忙将匕首狠插了进。 那灯光,晃荡而来,夹带着一把明晃的钢刀,蓦然的往我的一旁劈了去。 咋回事啊…… 我还在发懵,噗……就有东西狂溅到了身上。我偏头一看,旁边已有了一堆模糊血肉,那血溅满了小半个树叶,正如小溪般的往下汇流。再看下自己,已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我一哆嗦,急忙往一旁挪了去。 乘着灯光没刺着眼睛,终于,我瞧清了来人,叶子奇…… 我激动的,差点没哭了,在这个点,送来这王八蛋,老天爷待我算不薄了。 “要死啊,还他娘趴着,还不快走!” 伸着手,叶子奇过来拉我,一个借力我就爬了起。但刚把身子站了直,我就发现头昏的厉害,还不像暂时性贫血造成的,因为我浑身也有了些发软,若不是叶子奇扶着,指不定都栽倒了。 想到什么,我摸了下屁股…… 结果……大爷的,裤子被撕了开,臀部的那片都空了,只剩了下孤零零的内裤。人家是露背、露肩、露胸,我倒好,来了个露屁股。 左侧的臀大肌处,隆起了个巴掌大小的包。我捏了下,居然没半点感觉,用脚趾头想都知,怕是刚才被叮的那下,血被对方吸走了不少。 这下,我脸色难看了,若这环境下不能自如行动,那离见祖宗也不会太远的。 硬着头皮,我走了两下……还好,没我想象的那般严重,我心这才安下了不少。 “这是什么东西!”指着那堆被砍的乱七八糟的血肉,我道。 “血蝗……” 吐出这二字后,强拉着我,我俩去了树干处。 本来,我疑问有一堆的,可我俩一上树干,叶子奇就把灯灭了,还一个劲的嘱咐不让说话。 啪叽,我的心掉到了地上,这个不怕天地的主都如此这般,那说明这里绝对是危险万分了。 从枪响开始,扑咚扑咚的下雨声就没停过。这次声音都变了,变的……像是人在吞唾沫,听的人心里毛毛的,那感觉,像是听耗子叫,但却要恐怖不知多少倍。 我俩没敢动,等四处没了声响,再继续往前爬,期间,每隔三五米就停下,等上一来分钟后再走。 别说,虽说慢,虽说不知缘由,但效果当真不错,虽然异响还会有些,但已没了呼呼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子奇道:“有吃的没!” 我点了点头,也忘了他见不着,然后掏出个面包戳了戳他小腿。 叶子奇拿了过,吃的吧唧吧唧的响,听的我哈喇子直流,那是我一天的口粮啊,我肚子也他娘是空的! …… “还有吗?” “有” “再来个!” “滚!” 我给他递了点水,这小子倒是悠着了点,都没敢喝几口,估计也是知道没剩多少。 “这是哪!”我道。 “……” 没人搭话。 过了有几秒,一束白光射了出。 我顺着一望……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下方层层叠叠的,都是大如牛棚的绿叶,其中不少像是犯了病,失了先前那般的翠绿,都带有大小不一的红斑。纵横交错的,是密密麻麻的枝干,且每一根都粗壮异常,最细的直径都不下两米,最粗的怕会在十数米之上。而离我一臂之隔的,是分辨不出尺寸的擎天巨柱。其周身铺了层错落无序的深厚树皮,树皮的凹处……通常的树,也就能跑个蚂蚁、蜈蚣什么的。眼前这个,深度都不下一米。宽度,呵呵……仿若一个个狭小的山谷,藏俩人进去都绰绰有余。 原来,这才是树干,敢情自己爬一路的,只是个树枝而已。这真是…… 我想起了棵树,叫“谢尔曼将军”,杵在美国,杵在加州,杵在红杉树国家公园,号称是世上最大的树。我去过,那确实,够粗、够大、够唬人,但跟这个比,简直就是毛毛雨。大自然也是,造出这玩意儿时,也没顾忌顾及,人类的心脏是否承受得起! 第十章:血蝗 “这他妈是树!”扯着嗓子,我叫了句。 撇了撇嘴,叶子奇道:“我说不是,你信啊!” 信个蛋啊!我眼又不瞎,只是心里堵的,有些接受不了…… 呼…… 一条血红的,如水桶般的东西,突的,从暗处猛射了来,还从我眼前划了过。 条件反射的,我忙去护屁股,若再他娘来一次,那我肯定就挂了。 可仅是一瞬,它又缩了回。 不自觉的,我顺着去望,可光线并未覆盖到哪,一下它又没进了暗处。 “快上树干。” 叶子奇说完,就急忙着爬了,我哪还敢多想,立刻玩命般的跟了上。还好这树干的褶皱够大条,攀爬起来倒也不很费力,没多久我俩就爬了不短的距离,然后找了个稍大的凹缝,前后都猫了进。 “刚才是什么鬼,血蝗吗……血蝗又是什么鬼!”对这种神秘的,还能要人命的,还撵着你不放的东西,我总是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不见说话,掰了块树皮,随手的,嗖的一下,叶子奇抛了出。 弧线的上升——半空的暂停——弧线的下坠。 很标准的抛物线啊,有什么问题,我不解的看着叶子奇。 依然不说话,依然的掰树皮,但这次的大不少,依然的,嗖的声抛了出。 这次,上升的弧线还未画完,一个红色的锅盖冒了出,连带着一条血红的长绳,极其精准的黏在了树皮上,然后又闪电般的一缩而回了。 我看的,寒毛都立了,先前的荧光棒,还有我那屁股,不会……就是这样被弄走的吧! 夺过手电,我去寻那源头。 却见不远的树叶上,一坨血红的东西正在蠕动。看的我,差点没吐了。 那是个血红的肉坨,屁股长了个巨大吸盘,身子粗的……像一次怀了十来个娃。移动起来,是蛆一般的一伸一缩,配上这么个体型,简直像坨无皮的肥硕血肉。前端也有个吸盘,比屁股上的小上不少,但也是小半米的直径。惊奇的是,这东西可如弹簧般的收缩而起,再如弹簧般的弹射而出,从刚才的距离看,怕都能伸个二十来米。 “声、光,它们都极度敏感,若离的近了,咽口唾沫,路过个萤火虫,它们都能感知到,但只要超出一定的范围,敏感度会即刻降低很多。而且,它们大多栖息于树叶,通常的移动也仅在树叶间,我们躲这暂时算是安全的。”叶子奇说明道。 不上树干,这倒是个好消息,不然我都不知躲那。 “这东西噬血吧,刚才哪一下……”,我摸了下屁股上的隆起。“……估计失血了大半斤,不然才不至于头昏。对了……半天了,他俩了,走散了……”,想到了什么,我盯着下面,心突的堵了下。“还是……” 背依着树皮,叶子奇左右蹭了下,道:“不知道,算是走散了吧,当时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只剩了我一个,等回去找你们时,却老半天都到不了头,等终于看到了尽头,却发现无端的走到了树杈上,还四处都是这鬼东西,妈的,差点没被弄死。”,说着,这王八蛋还狠吐了两口唾沫。 走散…… 我心头一暗……走散也行,比起最差的,已经好上不少了。 “咋了,你也被咬了?” 在他身上,我反复打量,果然,左右俩腿上都有了个隆起。 叶子奇说,他被叮了两口,没死已算命大了。 哎,谁活的都不容易啊!但那甬道,还真是邪了门了,若说我眼瞎就算了,可当时可是仨人啊,总不能说突然都有白内障吧! 我问叶子奇,是否发现哪有不妥,是否幻看了些什么东西。 叶子奇直摇头,说丁点的没有,到现在也没明白咋回事。 看着我,叶子奇道:“你怎会从天而降的……”,我刚想接口,他又接着道。“都不用想,肯定是误触机关掉下的,也算你小子命好,换个运气不好使的,估计摔的都不剩渣了。”, 这话说的……好像他说的多么理所应当似的, 我白眼直翻。 命好,好你大爷,差点都光屁股了还命好。但若说实话,我想了想……自己是主动触发的机关,这事……确实二百五了点,八成会被鄙视死,所以,昧了良心说了是。 休息了一阵,叶子奇就往上爬了,但没两步就被我一把扯了下。 拿出酒精,我要给他消毒,他说已经消过了,我怕一次不好使,就又给他来了一次,自己也狠狠消了下。 去清点了下食物,我的还好,若是节约点,一天饿不着,三天饿不死,但这小子……仗着自己会撬棺材板,以为很快就可收工,结果吃的压根就没带。 我这点家当再除以二,基本上挨不过两天,我俩就该爬不动了。哎,想想都他娘心塞。但没法,还是分了他一半,先前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现在就剩这么点物资,我可没胆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稍微能让人心安的是武器还有,照明类的东西也算还有,当然,都不是我的,不然,在这么个环境下,怕是早就吓的没了胆气。 没多久,叶子奇又要往上,但刚起了个步又被我扯了下。 “为什么要往上,不是该去地面吗,若有出路该在那吧!” 这个问题,是我最纳闷的,因为食物与环境的关系,是不支持我俩随意玩耍的,可这小子却一直想往上走,若说先前是一时昏头就算了,但次次昏头……不是脑袋短了路就是身上有了屎。 “你总拽我干嘛,能下去我不下去吗,你好好看看……下面都是些什么。”不耐烦的,叶子奇开始了嚷,看那样子都能咬我了。 可猫腻,我咋没发现的,但瞅他那脸,也不像是大瞎话。 顺着他的意思,我往外直打量,边瞧边念叨“树叶、树叶、树枝、树枝、树干、树干……”等看了那红斑,心底啊,陡的一个冰凉…… 红斑……毛线的红斑,分明是一条条血蝗,更要命的是,底部的树干上也有。 看着四处的血红千万点,真是让人对生少了几分欲望。 “以它们对声、光的敏感,底层确实不好走,但上面的血蝗也不少,我实在看不出有多少区别。而且,对我俩来说,生机该在地面,就算是拼命也该往下吧!别想着忽悠了,都到了这个份了,你就慈悲点,告诉我为毛上来吧!不然,一个失手从这掉了下去,我连个死的缘由都说不上来,到了地下阎王问了起我都不好交代。” 话,我说的很诚恳,表情,我也做的够足。 盯着我,叶子奇一脸贱笑:“嘿嘿,有长进,不愧是老叶家的种。不是不想告诉你,是怕说了你就不敢去了,但既然你都猜了到,再瞒下去就伤感情了。嗯……你知道我俩在哪吗!” “陵墓啊!不对,这一通折腾下来,我俩还是在陵墓吗,不会是掉到了某个地下空间吧,就像那什么电影……对,地心历险记一样。”我道。 叶子奇道:“这个不太可能,我们还是在陵墓。你第一次下墓,有些东西还体会不到。”叶子奇扫视了外面一圈,语气一下有了几分凝重。“如此大的空间,却还有如此重的阴气,比先前的墓室都重几分,死在这儿的人绝不会少。” 噗……我心里呕了一大口血 大爷的,我真为自己可怜,也不知上辈子踩了多大坨屎,才遭了今天这般大的孽。叶子奇口中的阴气,跟广场舞老大妈说的,压根就不是一个事。常人所说的,什么那个人啊,那个古宅阴气重之类的,在我们看来都是瞎扯。阴阳相生,这个没错,但就和长与短、高与低一样,仅仅是对事物的描述,无所谓好坏之分的。若你硬要说出个好歹,那只能说明你就是一神棍!但土夫子说的就不一样了,那是人死后散阳化阴的结果。通常是不会有的,除非……死的人够多。 我越想越怕,啃他的心都有了,真想把这王八蛋踹下去。 “有病吧你,知道阴气重还一个劲往上爬,你若是嫌命长自己死就好了,干嘛拉上我啊。” 叶子奇笑的,一脸都是自得,刚才的凝重,已被狗叼走,看的我一愣。 “不要这么悲观吗,危险跟机会总是相生的,阴气越重的地宝贝越多,这种事怕是百年不遇,说不定这还是个机会,让你小子名垂青史了。” “啊......呸,还百年一遇,还名垂青史,我俩若死在这,连个埋的人都没有……什么个意思,你是说……“,心里,我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人类的好奇心真是比八卦心都重。”这上面有陵墓……“ “不然我闲着没事,爬上来真看风景啊。嘿嘿,就这东西的体量……”叶子奇拍了几下树皮,那种自得的表情又来了,而且这次更甚,噬血感都有了,看的我心里一哆嗦,看来一会还得顺着他点,不然被踢下去的说不定是我了。“……里面就是个帝王也说不准的,真没想到我叶子奇还有这种际遇。” “哎、哎、哎,发春发够了没,树葬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说……古人认为死人的精灵荡游在森林之中,就如生活在活人的身旁一样,所以古时东北和西南的少数民族,经常把死者置于深山或野外的大树上,任其风化。”,想到这我就想笑。“难不成,你的那个帝王,就把自己挂着这树的某处。” “啊,呸,谁家的帝王把自己挂树上的,你小子也就’知道一点儿,不在一块(kuai)儿’,你知道为什么古人,无论王侯还是百姓,都用木头做内棺吗。那是因为易经中说,东方属震,五行属木;北方属坎,五行属水;南方属离,五行属火;西方属兑,五行属金;而东边如太阳东升,有重生的意思,所以古人认为要想重生,就必须要用木,这样才能投胎……” 没想到啊,这小子对易经还有研究,顿时对他高看了好几眼,就是不知周老爷子知道自己的作品被后人用来刨别人祖坟时,会不会被气的活过来。 “而且,从五行来讲,人本属木,就落叶归根而说,也是要用木头的。你现再看看这树,嘿嘿……这般大的一颗,还在万难发现的地下,若我是帝王的话,定会把自己埋在里面,你说这是不是难得的机遇。” 第十一章:红虫 机遇,不是用在改变命运的吗,用来说服别人刨他人祖坟……刺耳的有点想呕血。 “若我坚持要下去,你怎么办。”看着叶子奇,我很是诚恳 “那你就自个儿下去,生死我不再过问。”叶子奇看着我,也很诚恳。 妈蛋,这小子是铁了心要上去了,这就伤脑筋了。 “那要是跟你上去,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叶子奇惊奇的从头打量我到脚,像发现了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似的。“你啥玩意儿都不会,就他娘一扯后腿的,跟着我,我还要护你一路,你有啥脸跟我要好处。” 呃…… 艹,谈判桌上,不都是坐地起价,就地还钱吗,怎么轮到我这,就是一竿子撸到底,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了。 “好,既然你能耐大,我也不拦你了,你就自个儿上去吧,我他娘的就在这等。” 话还没落地,这小子就跟猴似的,我还没眨几次眼,他就串上串下的爬几米了。 这王八蛋,一没下来拉我,二没在上面叫唤我,弄的我有些下不来台。 我扫了扫四周,那夜黑的……萤火虫都能当灯塔了。两个人时不觉得,现在孤苦伶仃的,像是走在了大半夜的墓地,那心慌的……都快跳了出来。 …… “嗷呜……” 我精神本就绷的老紧,再听到这么声凶猛虎叫,三魂散了俩,七魄没了六,我吓的浑身一颤,再也顾不得了自尊,赶忙没命往上爬。 咦,不对啊,这里哪来的虎啊! 我往上一瞅叶子奇,娘的……那王八蛋笑的四仰八叉的。 “狗日的……” 他奶奶的,不能忍了,这么个点还能干出这事,我一下由极怕转为极怒。 可刚要迈上去,我又有些犯怵。 “你下来吧,我不揍你。” “少他娘的扯,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走了。” 我打量了下树干,虽说两人来宽的间隙,外加四处凹凸的树疙瘩,爬上去应该不是很难,但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怕是见马克思的概率极高。 “你这不是有病吗!上去……”我都变成哭腔了,但话还没说完,这王八蛋又开始爬了,任我怎么叫唤都没用。 五米、十米、十五米…… 这王八蛋眼看就要没影了。 “叶子奇,下辈子你儿子绝对没************等终于撵上了这小子,我都已经累如狗了,也没了揍他的心情。他问我为什么是下辈子,我说下辈子我又不认识你,你儿子是否完整关我屁事。可等我喘好了气,再瞧了他屁股,还是有踹他下去的冲动。 “这是什么鬼,一路都瞧见几条了。” 一小虫,朝我爬了来,全身是血红的细长,还湿哒哒的,像刚出水的泥鳅,可爬起来又一缩一伸的,又像暴雨前出门遛弯的蚯蚓。 本想,抓起来瞅瞅的,但手伸到一半又忙缩了回。虽说下墓前乱七八糟的预防针打了不少,但像这种活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要知道,当年的白求恩同志,也就稍不留神的弄破了手指,又一不留意的接触了个病人,最后才一不小心的被病毒感了染,然后……愿你一切安好,天主与你同在,阿门! 像是见了前女友,一惊的……叶子奇把对方踩了稀巴烂。 太不是东西了,这小子狂躁的,连条小虫虫都不放过,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免得哪天他咬我。 “瞧见了就弄死,千万别碰,会死人的。” 叶子奇说的平淡,但表情……迥异于往常,实在太过平静了些。 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心像被谁揪了下,我杵那,一时没说话。 “你,被这东西咬了。” 叶子奇把衣服撩了起,露出了大半个肚皮。这小子本就白嫩,异处很是明显。 他的腹部处,有几条不长的红印,粗看以为是细小的划伤,可细看……却发现了它的蠕动,是如蛆一般的伸缩爬行。 心,震动的厉害,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怎可能让一个异物,存在于自己身体的。 “你他娘的傻x啊,想死吗,都不知道把它弄出来。” 举刀,我就要划他的肚皮,可叶子奇却一把把我推了开。 把衣服放了下,猛吸了口气,叶子奇道:“没用的,你见到的只是几条,见不到的怕有上百。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叶子奇在肚子,胸部和大腿处各点了下。“我能觉察到每条的爬行,像是蚂蚁爬在皮肤表皮一样,但奇怪的是……我竟失去了疼痛感。这个也算撞大运了,不然怕是早疼死了。” 一下,突然那里好难受。半响,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俩从小光屁股长大,了解对方都胜过自己,这王八蛋,可不是个豁达不怕死的主,现在能不哭不闹用这般语气说话,心里也不知摁下了多大的翻江倒海。 咧着嘴,叶子奇笑着推了我下:“哎呦,怎么着,是不是心有点酸,是不是有点后悔......让你平常对我好点。” 我没好意思直视他,仅是木呆的瞧着外面…… “滚……我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叶子奇这人,除了嘴贱了点,流氓了一点,女朋友多了点,其它的……呃,反正不算太…… 突的,我瞧见了两个点,如孤灯般的透着红光。我敢保证,以前那里是一片的深黑,绝对没有如此东西的。 我咽了口唾沫,也忘了其它,赶紧给叶子奇使眼色。 他看清后,也是一怔,但马上就朝我挤眉弄眼了。 那意思我的明白。 伸出左手,我竖起了小拇指,接着是无名指的抬起,等中指也立了起时,我手电就横扫了过去。 几乎同时,叶子奇抬枪就射击了。可也几乎同时,好似受惊的鸟群,空间有了同时的一震,但下一刻又悄无声息了。 那东西也是机灵,电光火石的,它竟一下跑了开,几乎就快躲到了暗面,我只来得及看到个白白的影子。叶子奇手也快,在它即将消失无影时,一枪就给它击了中。那东西,凄惨的一叫,刺耳的如午夜的猫蹄,接着扑扑……有了跌落声,并一声比一声的远离,不多久,就再也听不到丝毫的响了。 血蝗都被惊了动,远处的,正伸长了吸盘的四处晃荡,我知道这是在确定方位,类似于蛇吐蛇信子,而附近已有了几个往这赶了。 看着势头,我俩……立马跑了路,嗖嗖的往上爬,直到没了血蝗靠近。 “刚才是什么东西。”我几乎颤抖着问。 “不知道,也没看清,也从没遇到过,应该是个什么动物吧!你小子可别被这吓怂了,看看我们都有啥……” 叶子奇把背包打了开,我懒得去看,那里面是弹药,我先前就清点过了。 “就这当量,都可抢银行了,别说什么狗屁动物,就算几十只老虎都能放倒,你尽管他娘的放心,有我在绝不会有事的。” 叶子奇说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估计我若说个不信,他都能对天发誓了。 我冲他竖了个中指,娘的,还真把我当小孩了,也不知是怕我怂来安慰我,还是他怕我走了自己孤单。 这血蝗,长的倒是吓人,却好似不喜欢群居,都是东一坨西一坨的,这倒给我俩钻了空子,一路有惊无险的往上爬了好多米。小红虫,貌似越往上越多,刚才都清出了二十来条。 “还有多久。”我问叶子奇。 “我又不是赛半仙,怎可能会知道的,但应该是不远了。” 这个,话糙了点,但我倒赞同,因为……娘的,不就一棵树吗,这般长已经够意思了,难不成,还想没完没了的,把天捅个窟窿不成。 可我有个疑问,都憋好久了。 “你有火箭筒吗?” 叶子奇摇摇头。 “你有穿甲弹吗?” 叶子奇继续摇头。 “你有……” 一个巴掌朝我飞了来,立马,我停了口。 “有屁快他娘的放。” 我道:“人家墓主又不傻,不会敞着门让我俩进去的,到时就算找到了陵墓入口,最后不也是屁用没有吗。” 叶子奇道:“想法不错,可惜,白想了,这是树葬,目的是求轮回、祈永生。你信不信,陵墓中的东西,凡是能用木头的,就不会用铜铁,封石就更不可能了。墓道,是用于死人的灵魂出走,墓主能找到这地儿埋自己,定然是风水中的顶尖行家,绝不会用封石堵住自己的成仙之路的,既然是木头,凭我俩手里的家伙,炸掉几块木头能有多难。“ 处在亢奋状态的人,说什么都得打个折扣,若有他说的那般简单,我叶字都能倒着写。 手上的家伙,能用到当然好,就怕到时……连别人的门都找不到,那时该咋办,拿石头砸天吗。 “你胸怎么了……”边说的时候,叶子奇的手已伸了来。 我脸色一变,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你想干嘛,还有没有点正经。”我双手忙护着道。 “滚蛋,就你那肮脏的肉体,小爷没兴趣。” 我手被扒了开,衣服被大力的一扯……只觉一阵凉风袭来,我的胸……就被人强看了。 我也卯足了劲的瞅,可是在胸大肌与锁骨之间,那是个死角,半天我都没瞅清! 第十二章:群吠 叶子奇僵着脸的看着我,一时哽哪痴呆的说不出话…… 我心一紧,这时,锁骨的表皮处,一条模糊的波浪红线,缓缓的从某处爬了来,那感觉……像是觅食在外的响尾蛇,在沙漠上留下的s型弧线。 仔细的,我去感受,确如叶子奇所说,没感受到哪怕是微乎的疼痛,但淡淡的,像有多脚的虫子在身上爬一样,缺心眼的说,有种让人沉浸的迷离爽快感。 赶紧,我把衣服脱了个光,一找,竟他娘有了三条。 看着体内异物的蠕动,我简直寻死的心都有了。 这东西,存在的时间该是不长,但我之前竟没半分的察觉,实在他娘诡异的要死,哪怕是被蚊子打过劫,也总得稍微留点痒感吧! 也够下得去手,叶子奇抄了把军刀就往我身上划口子。那小血流的……看的我心都疼。这虫也傻,遇到破皮的地儿就往外钻。 我疼的,直冒冷汗,每划一下,我都狠吸口凉气。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关公,想起了他的刮骨疗毒。娘的,八成是罗贯中的瞎扯淡,或者他的右侧大脑有了问题,导致左半边身体完全麻木,不然,常人怎可能干这事的。 没多久,红虫都被取了出,但有多少已钻到了里面,就只有天知道了。一想到这,我恶心的直起鸡皮疙瘩。这虫,太他娘邪门了,难怪叶子奇中招的。 我把伤处清理了下,可完事后消毒液已没了,这是又一个蛋疼的事。 …… 哇喔……哇……哇喔…… 像是山野中群猴的嘶叫,但声音刺耳的难听百倍,一阵一阵的此起彼伏。我俩立马关了手电,我吓的,躲在树缝都不敢出头。 “什么声音,听声音,数量还不少。”我端着枪,小心警惕着外面,很怕有东西突然的闯入。 摇着头,叶子奇道:“不知道,但八成是猫科、狗科类的动物,没什么好担心的。” 猫、狗科,王八蛋,会不会安慰人,能他娘不担心吗,猫科、狗科大多吃肉的,那岂不是说,我俩很大可能会被人分食的。 我试探性的问了下,就此折返的想法,结果叶子奇连话都不搭。哎,看来是没了回头路,要一竿子插到底了。 …… 没完没了的,那声音响了十来分钟,等我俩再出来已是半小时后了。等往外一打量,我心寒的……实在迈不开脚。外面的小红虫,如春雨过后的毛竹,唰唰唰的往外冒啊!再加上它们身上的色儿,看上去像足了身上起的红疹,而且都卯足了劲的蠕动,方向还出奇的一致……都往我俩的方向涌。 叶子奇嚷道:“不好,怕是被盯上了,赶紧走。” 大爷的,我也看出来了,啥也不说了,跑路要紧,但动起来才发现不妙,刚包好的伤口又列了开。但跟小命比,这个自然不是事了,我脚一跺牙一咬,拎起包就往上爬了。 可小红虫着实烦人,几乎每下一掌都有几个,一路清理下来,那速度慢了不少。更要命的是,这东西跟韭菜一样,你刚处理完一撮,不多会又冒出另一撮,连个稍长的休息都不给你。 又爬了不多久,叶子奇突然停了下,带着些疑惑道:“叶寒,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东西。” 我也停了下,赶忙抬头看,结果,满眼都是他屁股。 我让他往里缩点,再看去时……发现了不远处的树枝,可能,称为树桩更贴切些,因为每个都是直径小半米的圆柱,也都不长,三米上下的样子,互相之间的间距,估摸着得有五米。数量还他娘不少,打量了一圈,都没瞅见个尽头。 每根木桩的顶部,还垂着个什么东西,干瘪干瘪的,有些像…… 我恶心的,腿一下软了几分,接着脚底忽的一空,我往下一下坠了一大截。慌乱中什么都顾不得,手电就此脱手的丢了掉。 眼前,突然的一抹黑,让我心底更寒了几分。本能的我手脚齐用,狠狠的往两边死撑。 人,还未停住,就有灯光射了来,然后就是一句大骂,然后就有了稀拉的声响,还伴随着粗细不一的树皮雨。 终于,等我停了住,叶子奇已离我不远了。他问我是否有事,我没接话,因为没心情。 扭头,我瞧着下方的不见底,再瞧了下杵在半空中的自己,真是后怕的要死。 不敢待在原地,又往下下了几米,等触了凹缝的底部,我的心才踏实了些,才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 臭着个脸,叶子奇道:“说你多少次了,能不能有点靠谱,这掉下去就是个死,你就不知道抓紧点。” 骂完,这小子,卸了我的包,就要放到自己身上。 我一把给夺了回,虽然我体力不行,可节操还是在的。这个时候,若被别人关照,我会恶心自己一辈子的。还有就是……我对能活着出去,实在没报什么指望。我担心,等我俩都见了阎王,他老人家拿这事一比较,那完了,下油锅的得是我了。 干喘了一来分钟,等心里终于平静了,我道:“上面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像死人。”说出这话时,我都有种作呕的感觉,虽然家族干这行有年头了,但我还是头次见干尸之类的,还他娘的是挂腊肠式的。 眼睛瞪的老大,叶子奇道:“上面都是干尸吗。” 我点了点头,倒是给忘了,这小子眼睛不好使,散光有些厉害,加上这般的环境,估计三十米开外,看谁都像林志玲了。 “嘿嘿,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下算是捡到宝了。” 我也是一阵喜,最起码日子有盼头了,心里的阴霾也扫了不少,我突然的意识到……这他娘的算冲喜吗! …… 我以为做好了准备,可等我走进瞧了清,才知道自己的依旧稚嫩。 木桩的终端处,垂吊着个铜锁,大约一拳粗细,绿油油的满是铜绿,而铜锁的尽头,有个不小的铜勾,是上小下大的s型。要命的是,铜勾上都吊着具干尸,我看了下,都是穿透了紫宫穴。摆放的方式也缺德,清一色的面部朝里。我们爬的,忒他妈不舒服,好似被人盯着拉屎,有种说不出口的尴尬感。 而且,目所能及之地,都是一样的场景,我估摸了下,若按这树的体量,都不会下于万具。 我问叶子奇,这是什么讲究,叶子奇说,这阵仗他也没见过,但八成是某种祭祀。 心头,不由得一沉,又是祭祀,人性的丑陋,今天算是瞧了个真切,就为了些没影的东西,当权者什么事都做得出,那怕亡别人族灭他人种。 …… 墓主的十八代祖宗,被我问候了好多遍,本想搞个牌碑把念叨的都刻上的,但可惜……我不是闲人,只是个过客。把我整的如此着急的,就是哪些小虫虫。大爷的,已多的没处下手了,随便一巴掌下去,都是不下于十条的量。每次我俩必须清掉这帮路障,才能蹑手蹑脚的往前,可这样速度就慢了下,速度一慢红虫也就越多,红虫一多速度就更慢……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多个来回下来后,我俩已慢如龟爬了,怕再这样耗下去,不用太久,大家就该喂虫了。 干尸也他娘慎人,隔几米就能遇到个,每次从他们身旁经过时,像是爬在了他人的坟头,有种想磕头求饶过的冲动。 也没个注意,叶子奇碰了别人好多次,搞的每次瞅见干尸的摇晃,我的心都跟着跳一下。我让他低调点,好歹是别人的地盘,可这王八蛋说……咱们是土夫子,不是教书先生,干的就是碰死人的勾当,还骂我想婊子与牌坊齐飞。 我听的,差点没一巴掌扇过去。娘的,土夫子就该没脸、没皮、没教养吗,还有,别往我身上泼粪,我他妈不是土夫子,顶天也就是他们的亲属,当然,这话是我闷在心头说的。 …… 噗、噗、噗…… 像是陡然的暴雨,到处都是落雨声。 有了先前的经历,我已然知道,这是血蝗在群移。 赶紧的,我俩往外瞅,但却只闻其声,正主一个都未瞧见。 不多久 呼、呼、呼…… 没来由的,似万马的群奔一般,树都有了微微的晃动,明显有大群生物在树面疾驰。等我仰面望去时……似是天际的群星,树表皮处都是草绿的光点。 我俩惊的,赶忙缩了回,手电一关的,都贴紧在了缝壁上。 不多久 呼、呼、呼…… 一群什么东西,从眼前狂奔了过,树皮都被踩落了不好,好多还溅到了我俩身上。 我俩连大气都不敢出,只瞧见一对对的草绿光点,不停的由上往下跌落,然后就听到……哇喔……哇……哇喔……的怪叫。 声音,是世上的一种神奇,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动物与动物之间,它能穿梭的无障碍,天然的给人以共鸣。这次的嘶叫,比上次的还响,调子也高,拖音也长,我都感受到了一份悲戚。 持续了一分来钟,那异响才相继淡了去,等我俩再开手电时,四周又已是下了毒的平静。 刚想开口问什么,可红虫已冒出了多条,再也顾不得了其它,像打地鼠……用枪托我俩击个不停,一时之间我俩忙的不亦乐乎。 第十三章:修墓人 “妈的,还没完没了了,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烧了你。”半天也没清理完,叶子奇恼的,破口大骂了起。 我也觉得稀奇,没忍住,就削开了一段树皮。 这树看着挺大,可硬度没外表唬人,没费多少力气就得了手。 “这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多小洞。好像……我以前见过,但一时……对了,蜜蜂窝。” 我差点没昏倒,娇生惯养的人,真是伤不起啊!那是一个切面,零星的上面有些圆滑的小洞。 “叶家大少,蜜蜂窝是正六边形的。你看人家圆的,跟猪大肠似的,二者有半毛钱关系!” 难怪一直往外冒的,原来下面是人家的窝。若每个洞都藏一只的话,想想这树的体量,我头疼的都能去撞墙。 正想着,再刨深些瞧瞧。 咚…… 一声低沉的闷响,一个什么东西,砸在了近身处。 太突然了,我吓一大跳,本能的就想着躲,可直挺挺的,那东西就在了眼前,你想躲都没了可能,除非……眼瞎! 不远处的虚空,斜倾了一条赤红的异物,细长细长的,像是吊桥上的钢索。它的右侧尽头,是条蠕动的巨型血蝗,体态比先前见着的肥硕不少,还把前半身伸的挺直笔长,整体的形态像是一只卡拉威的推杆。“钢索”的左侧,是个全身无毛的乳白异物,四肢正狂舞的在虚空扰动,还发着一声声的呜咽叫,声音凄怨至极。可它运气不好,被血蝗死顶着后背,丛然从树茎的跌落看,其臂力与手爪该是不凡,可如此的状态下,纵有拔山之力也使不出多少。 骇人的是,这异物无论面部特征,还是四肢形态,跟人是几乎的一模样,仅是眼睛泛着绿光,看的我,有种同胞被凌辱的同情感。 终于,它也发现了我俩,但与我俩的震惊不同,它是明摆的害怕,正挣扎着往右侧远离。但它这个状态,那会有效果的。它每挣脱一分,血蝗也会加力一分,到最后,虽然位置稍挪了点,可还是被死顶在树上。 身旁的红虫,好似受到了牵引般,正快速的朝它急逼,然后……如细雨入水,我都没瞧清个过程,它们就消失在了对方的身体处。 伴随着那吸盘一嘬,对方的身子不自觉的往外一凸,然后像是风过了麦田,一轮稍粗的东西,顺着那“钢索”,如电流般的从左往了右。 有过经历的我,自然极其的清楚,那该是血蝗在索血。可我却未料想到是如此的方式,当真是吓到我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红虫的大军也未停止,时间越是推移,聚集的也就越多,都不停歇的进了对方的身体,从我的视角看……像是被吸尘器强撸了进。 对方的肤色也在变换,由乳白逐渐变的浅红,而且还在不断加深…… “快走。” 叶子奇开口时,我已先一步的走了,这场面实在不适合我。 找了根木桩,我俩都爬了上,一路走来,我发现它上面是没小红虫的,但缘由倒也明显……所有的木桩都是裸露的无皮。 “修墓人…….没想到真有这东西,我还以为只是传说而已。”打量着来时的方向,叶子奇道。 朝着那边,我也去打量,但已是百十米开外了,挣扎声还能听到些,但已没了先前那般的刺耳。 “修墓人?你说的是修建陵墓的工匠,可封墓时不是都该因封口而杀光吗,怎会留他们存活至……不对,就算他娘的是一乌龟,谁也没见过活几千年的吧。” 千年王八万年龟,这话,念着顺溜,但这种龟仙,是没人见过的。有过记载,活的最长久的,是一只叫阿德维塔的乌龟,但也就活了差不多二个半世纪。 “你咋这笨了,谁他娘能活几千年的,这些只是他们的后代而已。通常说来的话,汉前的帝王都好这口,一般的做法就俩,要么直接杀了,要么圈地困死。咱现在遇到的,估计算是后者,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竟活了下来。汉后的要好些,帝王家都有皇陵,那是明摆的地方,没必要杀那么多人,但陵墓的主要设计者,肯定是逃不掉那一刀的。” 这么一解释,还真像那回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倒挺贴切修墓人的遭遇。但当权者杀人,本就不需太多理由,更不靠谱的大有人在,比如慈禧那个老佛爷,下个棋都能杀人全家,也不知耍的什么个性。 一时起了兴趣,我对叶子奇道:“你说,他们能在这繁衍后代,可靠的是什么支撑呢……别说是蔬菜,地底可不透光的,那玩意儿肯定长不出。” 叶子奇呵呵了两下,道:“看过《侏罗纪公园》没!” 我点了下头,此等经典,怎可能没看的。 “lifefindsaway,既然没蔬菜,那就吃树叶呗,你看这树叶多的,养一个师都没问题。若不喜欢素的,这不还有血蝗吗,没事就弄几个加加餐,小日子照样过的红火。若口味不对口,这不还有人吗,等他们饿了,饿的兽性尽显,那还不见人就咬啊!” 大爷的,说的跟过家家似的,生存条件的转型可是极难的,不死多少人,不跨几层皮,那能成功的!就像你大米吃的好好的,突然让你从此吃大便。心里上,你会恶心的蒙圈,生理上,身体会本能的排斥,到时酸水吐的……说不定都能脱水而死。人吃人,还是极有可能的,要知道,易子而食在历史上并不罕见,遇到些变态的,如刘安,都能杀自己媳妇待客,想想……唉…… …… 怕小红虫又进了身体,叶子奇让我赶紧检查下,我也够敞亮……直接脱了个光,还好,并未发现有红痕,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感。 我问叶子奇咋样,他也说没什么异常,也不知是真话假话。 就在我穿衣服时,左前处的干尸…… 抖动了下。 我吓的,蹭、蹭、蹭的,往后急退了去,等看清凹缝中的红虫,我才险险停在了树桩的边沿。 叶子奇面朝着我,根本什么都未看见,但见我这般,一下意识到什么,边举枪转身边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在了我的前胸。 时间,好像停了止,瞪大了眼睛的,我俩都盯着前面,连喘个气都如做贼般的不敢。 这般不知多久,叶子奇才稍稍的偏过头,有些纳闷的问我怎么了,但握着枪的手一直都未放下。 我告诉他刚才干尸动了下,叶子奇一听,神色立马的一缓,握抢的手也垂了下。 他胆子倒大,直接爬近了打量干尸。 “会动的干尸,这辈子就没听说过,你确定不是肾功能障碍,导致肾上腺皮质絮乱,刺激雄激素分泌过多,从而导致眼睛刚才没好使。” 本来,我是很确定的,但刚才盯了老半天,也没见对方放个屁,而且叶子奇说的也在理。搞的我都很怀疑,是不是最近肾功能障碍,导致肾上腺皮质絮乱,刺激雄激素分泌过多,从而导致眼睛…… 但无意中,我却发现了另一件怪事,就是,这里的干尸都是男人。 这就纳了闷了,祭祀的人,大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通常都是成对的年轻男女,有些特别讲究的还必须是童男童女。若遇到了些癖好特别的,如水神,也只听过专用女人祭祀的。可这里,光搞些男人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祭祀的对象是观音姐姐。脑海里一下浮现出观音姐姐被美男包围的画面,但下一刻我就瞧见观音姐姐没多少慈悲的冲我念经了。 我吓的,赶忙回了神。不对,绝不会的,咱家的神仙都是有节操的,喜好这口的定是外来的菩萨。 人数也不对头,我记得,最好人祭的商朝,最大规模也就上千人左右,可这硬是多出了一个数量级,实在让人很是费解。方式也不对劲,剁手跺脚剁脑袋都听过,可这般把人凉成人干,还连块遮羞布都不给,我可是头一遭听说的。总之,这陵墓邪气的很,处处都透着神秘。 见我没说话,以为我是极其肯定,叶子奇随手扒了块不短的树皮,拿起来就往人家身上戳。 太没节操了,往前一倾的,我拉住了他,正要展开思想教育工作,突然,这干尸前后晃了起,幅度还不小,身上的灰尘都在往外散。 我的戒备本已松了下,但突然被这么一折腾,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 叶子奇比我快半拍,提枪就给了几梭子,顺带着还往后急退了去。 我反应慢了点,速度慢了点,一下的,就被挤进了凹缝里。慌乱中我的脚被人踩了,接着是大腿,手和屁股。等四周再次恢复平静,我已在了凹缝的外面,而这小子,却已躲在了凹缝的最里头。 娘的,先前不是很英勇吗,怎么现在就怂了了,这把我踩的……算了,人吗,总有被狗咬的时候。 第十四章:铜链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揍人打脸加爆头。扶着缝壁,我爬了起,不等身子站稳,找准对方脑袋,抄起家伙我就射了去。 别说,运气真不错,打中了不少。 可突然的,像犯了羊癫疯,干尸抽搐的幅度一下大了不少。特别是上三路,整个肚皮都在不停起伏,跟被人撵了三条街,累的扶树气喘一鸟样。 那张黑脸,原本相当干瘪的,可现在,如灌了气的气球,正慢慢的撑了满。脑袋也没闲着,正在左右摇动,但僵硬的厉害,动一下顿一下的,跟跳机器舞似的。 我俩人都傻了,都杵那连开枪都忘了,尤其那双空洞的眼眶看过来时,我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陡然的,又好似一个急刹,这玩意又不动了,平静的,像是一般的死物。 我可没多少高兴,反而心里更加的没底,还瞬间对此有了形容:暴风雨的前夜,拉屎前的放屁、擦屁股前的拿纸….. 我词还没想完,这干尸的嘴,却出人意料的张了开,跟着张开的还有我俩的眼皮。像是着了魔,我俩,盯着别人的嘴不放,也都不知是为个什么。 突的,如闪电般,一条火红的舌头,一下从干尸嘴里伸了出,还他娘的长的厉害。 “……” 哎呀妈啊,太突然了,我头皮一紧,心跳都快吓没了,扭头我就跑了。 下一刻,一声闷响,我头撞到了缝壁上。 娘的,倒是忘了,我俩还在树上。叶子奇的反应依然比我快,已跑到了最里面,把后背贴的紧紧的,而且唾沫咽的跟喝水似的。 我这一撞,像打了个雷,把我整的火星四冒,倒是把叶子奇给惊了醒。这小子一股氓劲上来,从里面一下冲了出,砰砰砰……突个不停,声音还嘎嘣脆响。 我一看…… 原来这小子打的是铜链。 不多久,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那干尸终于掉了下去,只留下半截桐索在半空晃荡。 “……” 没了……危机,就这样解除了?这幸福,来的实在突然了点,我还有点缓不过神,盯着干尸下去的方向愣了半响。 叶子奇也过来瞅了两眼,但奈何素质实在不咋地,腰一插就开始了问候对方祖宗,中间换气时还不忘吐上几口痰。 哎,可惜啊,我是个书生,不能如他这般粗鲁,但这事我记下了,回家我就写一篇800字的骂文。 我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娘的是干尸,怎可能还是活的,你别告诉我,这年头干尸都尸变。” 叶子奇道:“我向毛爷爷保证,干尸是绝不会尸变的,但这东西是不是干尸……”叶子奇声音越来越小,还冲外面挑了挑眉毛。 这个意思,我的明白,再瞧向外面时不禁有些发虚。 我俩是准备单挑这一群了,还是这一群准备群殴我俩了。就算对方行行好啥都不做,单是用眼睛盯着咱,上万双眼睛下来,也能把人瞅个半死的。 啪 我脑袋一疼。 心塞着,叶子奇道:“你还他娘的当真了,刚才八成是其它生物在干尸体内捣鼓,我记得,生物学上有个寄生还是共生的说法,那东西,说不定就是某个寄生或共生的动物。” 哎呦我去,真是开了国际的玩笑。一个生物课上,只对讲解女性相关章节感兴趣的人,居然破天荒的给我说起了寄生与共生。不过,他说的也算有理,但寄生……我觉得不太可能,就那生物的攻击性,就相当于在大象体内寄生老虎。共生吗,勉强说得过去,类似于犀牛与犀牛鸟,海藻和寄居蟹,蚂蚁与蚜虫…… “叶寒,你看那铜链,跟别的好似不一样,我怎么找不见头。”指着头顶的右前侧,叶子奇问。 从包裹,我又取出了一个手电,这可是最后的宝贝疙瘩了,然后顺着叶子奇的所指打量了去…… 咦,还真有不同,那铜链明显粗些,好似来自于遥远的虚无,瞅半天都见不着半分的源头。 我不由的佩服起叶子奇,这东西,找半天就他娘一个,还跟其它的铜锁混在一起,这个距离看,实在找不出多少显眼,可他却能扫一眼瞧出。这种对差异的敏感,一般人还真没个具有,难怪他能吃这碗饭的。 我曾听过一个说法,说一个人的智力高低,体现在对事物的差异或相同点的寻找上。我一直觉得这说辞可笑,不然,那还搞个鸟的智力测试啊,直接玩“大家来找茬”不就行了,可今天又觉得,换个视角看,确实也有一定的道理。 叶子奇让去看下,这个我很是赞同,反正走那都是蛋疼。 这地方,既然有人殉,墓室离这就该不远,而且该是上面些的位置,因为按风水的讲究,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而树顶为阳,树根为阴,所以树根处,看个风景乘个凉还不错,下葬就要不得了。而古人又讲上尊下卑,若谁把陵墓建在祭品的下面,那这墓主定会被同行们笑话死。 我稍稍琢磨了下,若是我的话……嘿嘿……定会按照黄金比例来,把陵墓建在中间偏上些的位置,就是不知咱老祖宗的觉悟有没有欧道克萨斯他老人家的高啊! 朝着铁索的方向,边爬边往后瞅边默念阿弥陀佛,还捎带了句背后偷袭者全家死光光。若不死光光,下辈子投胎也没房没车没老婆。万没想到,效果出人意料的好,爬了一路果然再没遇到伸舌头发羊癫疯的,看来,这般的符咒邪术还真有必要学两个。 可不多久,最蛋疼的情况,还是预料般的出了现。 那红虫,本来又红又慢又小,在我俩多留个心的前提下,该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可它们虽然速度不咋地,但一个个吃了馒头似的一路赶,时间一长数量是会吓死人的。现在再一巴掌下去,已经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有多厚的问题,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还不是线性而是指数的增加。 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我俩别说继续往上爬了,就是停个一分半分的都不敢。叶子奇牙一咬,扔了个手雷到隔壁凹缝,想炸开一条生路的。 本来,把这作杀手锏的,现在才发现主意骚到了家。一个闷雷下来,隔壁咋样不知道,我们这却下起了红虫雨,还他娘的一坨一坨的。掉的人脑袋上,身子上到处都是,下面更夸张,恨不得都铺了一层。 我俩不断的跳脚,一刻都不敢停,但奈何架不住虫子多,身子里还是进了红虫,还不是一条两条的事。可你也只能干看着,想把它给弄出去,是想都不要想的。 好不容易,清出了一个朝向隔壁的缺口,贴着树面我就急切的移了去。可脸皮离树面稍近了些,血蝗像感应到什么,都把触角伸的老长,我移到哪……哪就像长出了一堆刺。 一不小心,我脚滑了下,脸一下往里靠了几分。 如箭弩般,红虫嗖嗖的往我脸上射了来。一瞬间,我的左脸好似被细雨敲打,可不多久我就没什么感觉了。急的我,都想撞墙了,可这个时候又腾不开手,只能任凭它们往肉里钻。 估计,脸上的情况太渗人,叶子奇急的在后面直骂娘,总嚷着让我小心点小心点。 等爬了过去,刚一站稳脚,赶紧,我就摸向了脸,一个巴掌贴上去,满手都是虫子在蠕动。 心彻底慌了,没命的,我往外扯,一把、两把……我不停的抓,不停的扔,待到最后时,血都染红了手,我还在揪着虫子往外拉。 迷糊中,有了不少的枪响,还有稀拉的跌落声,没太久叶子奇就过了来。 揪着我领口,叶子奇把我拉了过去,他死盯着我脸,眼睛一下红了一圈。 我知道,情况肯定不好,但没想到……都到了叶子奇色变的地步。 我拿了叶子奇的手机,借着灯光想着当镜子用。叶子奇一把夺了走,摇头道:“别看。”,我没说话,直接夺了回。 右脸上破皮处到处都是,但出人意料的都止了血凝了固,可皮肤的表层下是一条条的红痕,还密密麻麻的几乎占满了半张脸。 手都有些发颤,忍不住,我还是触了下…… 没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若不是瞧得见,我都不知它们正往四处散。 不敢再看,我将手机放了下,叶子奇憋了口气,冲过来按着我脸,拔出军刀就要划。 一把,我推开了他,在这个环境下,就算把它们都弄了出,我的半张脸怕也没了,到时候一番感染下来还不是个死。 虽然,结果一早就有了预料,可真到了这档口,情绪还是有些低落的犯堵。 四周一下安静了起,一时谁都未说话。 …… 清晨,某酒店。 听人说,男人做的最蠢的事,就是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一晚上躺床上什么都不做,哪怕知道对方不会拒绝。 也听人说,男人做的最浪漫的事,就是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一晚上躺床上什么都不做,就傻等着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着漂浮的微末粉尘斜撒在她脸上的那刻。 我瞧着眼前的人…… 哎,叶寒啊叶寒,你图个什么了……该禽兽时不禽兽,下次有机会禽兽,都不知是何年月了。 等我老了,回想起曾经,是不是也会如星爷般感概,曾经有一个禽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傻x的事莫过于此,若上天能给我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给自己几个巴掌说……王八蛋让你当柳下惠…… “啊哈……” 突然,一个悠长的哈欠声想了起,接着我就瞧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挣脱被窝的坐了起。 “早啊!”,贴着一脸的笑,我道。 她半眯着眼的瞧了下我,然后左右的打量了下四周,然后揉了揉眼又落在了我身上,然后又微掀被窝的打量了下自己,跟偶像剧中的情节简直的一模样。 “啊……” 哎,有了这一尖叫,就更像了。 “叫什么叫,又没怎么着你……不记得了,昨天……大马路上……”我继续堆着一脸笑说道。 “流氓……” “牛什么氓,昨天……” “啪” 哎,加上这一巴掌,这偶像剧算是圆满了。 第十五章:巨龙 报应吗….. 因果循环吗…… 如此一想,好像又不一样了,一切的一切也就无足轻重了。 收拾好了心情,深吐了几口气,我又打量了下四周…… 手雷是86式的,这可是军品,陆军的标配,是四叔花了大力气搞来的,杀伤半径不会小于六米。当时我猜想,起码能轰出个直径五六米的大坑,现在才发现,娘的,有两米就烧香了,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周边的红虫几乎都给震没了,可按小红虫的速度,也就够我俩多撑几分钟的。 看我没寻死觅活,叶子奇神色好了些,他握着铜链猛力的晃动,可除了下边有了些起伏,上面也仅只有了些轻微的抖动。 “这铜链不会短,从这上去的话……就能不依赖树皮了,虽说会有些吃力,但安全是有保证的。” 心里一酸,安全……对现在的我俩来说,这份安全是否来的晚了些。 说完,叶子奇率先就爬了上去。 这铜链,粗细有一拳头,握在上面还是挺顺手的。我俩爬一段休息一段的,跟先前的惊心动魄比,日子安稳的简直像奔了小康了。 没太久,最后我俩离脚的地,一堆红虫都停了住,都伸直了触角,在空中四处晃,半天无果后,才一哄的要散。但后面的血蝗还在往这涌,一眼望去如圣诞岛上的红蟹,用宋老师的话讲,那场面……是相当壮观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几个眨眼就把先前处没了一轮。再过了几分钟,一个小山就成了形,再一会,小山一下折了断,无声的往下落了去。 在上面,我看的差点没把人恶心死,群居的动物真是惹不起啊,以后看到蚂蚁还是绕道走吧。 突然,叶子奇停了下,我一个不留意,脑袋撞上了脚底板。 我正纳闷了,叶子奇却又踩了我几下,弄的我跟小鸡啄米似的。心里那个屈辱啊,我都想扇他几个耳刮子。 “嘶……” 像是有人龇着牙,舌顶着牙门的发声,我抬眼一看…… 上方的凹缝里,有了一大一小俩个,光屁股的修墓人后裔,正卧趴于地凶恶的盯着叶子奇。 其外形与人一般无二,尤其是那大的……女性特征极其明显,就是指甲特殊了点——像鹰爪,发型也特殊了点——是明晃晃的光头,眼睛也特殊了点——如霓虹般的发着绿光。 吓的我,一个发软,往下滑了一来米。 叶子奇往下看了我眼,嚷着让我小心,并已抬起了手中的枪。等我再爬上去时,那小娃,如恶狗般的就要扑来,但大的要谨慎许多,一巴掌就将其拍了回,并冲它嘶叫了几声。小家伙在地上滚了个圈,呜咽了几下,就躲在了大家伙后面。 我心里一暖,不愧是曾经的人类,护崽子的思想一点也没落下。也不对,好像哺乳动物也都这样。我都怀疑,生命体的最底层代码,是否都编写了母爱的属性。 砰、砰、砰...... “......” 时间……好似静了止,整个人……我都在发懵。 血……那血也是红的,倒在地上……它俩正痛苦的抽搐,悲悯的冲对方嘶鸣,危机时大的也不忘护小的。 叶子奇走了,没有丝毫的负担。 黑暗森林法则: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刘大神写出此条定理的灵感,是否来源于人类种族间的冲撞,来源于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一次次碾压,就在刚才……我们是否也展现了次这般的屠戮。达尔文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斯大林说‘落后就要挨打。’生命的贵贱,不总是教科书上的平等,有时,它差异的能让你窒息。 他俩还在挣扎,冲着要害,我又补了几枪,直到他俩没了动静。 叶子奇笑骂我变态,我懒得理他,我只是想让他俩痛快点,可这话,却没法对叶子奇说。 等终于出了干尸地,想象中的树顶没见个毛,却看了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具体说来,应是个圆雕的艺术品,只是……太大了,大的我都看不全是个什么玩意儿。 叶子奇吸了口气道:“他奶奶的,这不会是雕了条龙吧!” 现在,已没了树皮,从我脑袋往上,都是赤裸的树干,只是没了该有的模样。一眼望去,尽是凸凸凹凹、光光滑滑的裸露,四处还有月牙般的深痕,从左往右看……一层层重合堆叠,还真像是鳞片状。稍下些的位置,是大小不一的锯齿,还随着鳞片起伏蔓延——那该是鳍。 这般一推下来,还真是条龙,就是色不对,按古人的说法,龙就五种颜色,讲什么“金木水火土,青白赤黄玄”,深紫色的龙,还真没听说过。 在农村时,看过一次出殡,是十六人的抬棺,每八人一拨的互换着抬。我记得,棺材上披的是红色绸布,上面还绣着个不小的金龙,龙头与龙尾还正好杵在棺头和棺尾的正中。当时我就纳闷,这是什么讲究,后来无意记起,就问了林叔。林叔说,没什么特殊讲究,只是依据材(才)不外露而来的,还说古代百姓没资格使用龙的图案,这些是进入民国后人们意想出来的。 若按林叔的意思来,这墓主搞出这般一大条,或盘在或镇在自己陵墓上,那他娘的,生前定是个吝啬鬼,让人干活不给钱,让驴磨面不给草的主。 冲着上面,我猛戳了下,嚷着让他快点,叶子奇脚一哆嗦,差点的没滑下来,臭骂了我几句才继续。 大爷的,他倒把风景看的自在,完全忘了体内的小红虫了。对这墓主,我感兴趣万分,既然到了家门口,定要撬撬门、掀掀棺材板的。所以,我们要速度点,不然黑白无常来了,我们这却还没完事,那时就得磕头求宽限了。 这龙雕的,宛然如生,螺旋式盘绕叩天,中间不见丝毫栖木,好似独翱于苍穹。我俩爬了一路,看了一路,惊了一路。我数了下,共有九绕,宽度也不等,有的是小几米,也有十好几米的。我草算下树的圆周,这玩意长的……巨龙二字真不白给啊! 铜锁的尽头,是个硕大的龙头,正大张着嘴的露着獠牙,但这龙头无须无角,跟通常所熟知的差距明显,让人看的,心中有些异样的别扭。 快到顶时,俯着头,叶子奇道:“叶寒,你有看到龙脚没?” 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来天,我都有些累了:“没留意这个,应该是没见到,该是在对面吧……”,往黑暗处,我打量了下。“你找龙脚干嘛!跪舔乎!” “跪你大爷的舔,我是想看这墓主的级别。” 我笑道:“你这路数挺特别啊,怎么听着怎么不靠谱,好比,闻狗屎想知肉香,品红酒想知尿骚,二者完全不搭嘎啊!” 往前又拱了几下,叶子奇停下来道:“知道个鸟啊你,不管是哪朝哪代,龙的图案都是不能随便用的。特别从西周开始,礼乐制度的建立,尊礼尚乐之风大起,不说统治阶层,就算平常百姓都很遵从。战国时期虽然乱了点,但大多还是尊周礼的,按周礼的划分“五爪天子、四爪诸侯、三爪大夫。”所以,看龙爪辨个身份,有什么不可以的。” 咦,还有这说法:“龙还有三爪、四爪的吗,我以前在陶器、绢帛上也看过,但都是五爪的,这是我运气好,还是同志们的节操不咋地……都把自己往皇帝想。” “嘿嘿……恰恰说明你运气不好,随着朝代不停更迭,龙爪的个数与地位的尊卑,已没了多大的关系,因为,都统一为了一般数量,只是每个朝代的偏好不一样,才有了龙爪数量的不同,像明代流行四爪龙,清代则是五爪为多。你说你看的都是五爪的,说明哪些都是明后的东西,不值几个钱的。但也是从那时起,龙袍渐渐成了黄色,黄龙也渐渐代指帝王,旁人是用不得的。” 我还以为,龙都是一般尊贵的,没想到也分个三六九等,看来龙族也不好混的!但龙袍的颜色,我还是知道些的。《易经》云:“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古人截取了这么一段,就定下了龙袍的色儿。古人对《易经》的痴迷,已到了节操尽碎的地步。有时我就想啊,若《易经》说“龙战于野,其矢(屎)良(很)馨(香)。”,你说帝王们会不会上完厕所后,每次都往大便上喷香水啊! 第十六章:尸墙 终于,我俩爬进了龙嘴,当屁股沾地的那刻,我整个人都敞亮了。 里面是个半圆的空间,好似个倒扣的铁锅,四处也没什么装饰,空落落的,不远处是段阶梯,坡度不大,但也不长,估摸着百十阶吧。阶梯的尽头是个门,敞口的。我用手电照了下,没有丝毫回光,里面的空间应是很大。 打量了两眼,起身,叶子奇就上了阶梯。 我这一天累的不行,好不容易逮个机会,那里肯放过的。我仰躺在地上,眼睛慢慢合了起,余光中看到个身影越来越远。 …… 朦朦胧胧中,听到声惨叫,如猪嚎,幻觉,没理。 朦朦胧胧中,又一声惨叫,不如猪嚎,幻觉,没理。 朦朦胧胧中,还是声惨叫……我一下坐了起,小子顶住,我来了。 依着嚎声寻了去,但出门口不多久,嚎声就没了。我把枪攥的紧紧的,依着感觉继续走。 不多久,我看到双鞋……胡乱摆放的。 又走了几步,是件衬衣……有血有窟窿。 再走了几步,是裤子和袜子,我搜了下,钱包还在。 再往前,哈哈……是裤衩,红色儿的。我一闻,一股骚味,恶心的我呸了老半天。 从现场的情形看,没明显的争斗痕迹。我一草算,要么他遇到了女鬼,强壮加好色的那种,把他给办了。要么女鬼遇到了他,漂亮加很漂亮的那种,他把人家给……啊,呸,想什么了,能不能有点正经。不过,若是真的话,我现在过去,佛祖会怪罪吧! 哗…… 突然一个身影,从水中冲了起,惊的我一哆嗦,手电还没移过去…… 咚…… 那东西又钻进了水中。 我气的,拿起枪,砰、砰、砰,朝天就是三枪。 枪声刚灭,一个声音飘了来:“我、是我,别开枪。“ 娘的,就知道是这货,这王八蛋干事都不分个时候,尽喜欢干些夏天煮火锅冬天啃雪糕的事。 我气极的跑过去,准备骂他吃饭没钱、拉屎没纸的。结果一看…… 人都呆了,这家伙在泡澡,还在冲我笑,妈蛋,那来的澡堂子啊! 我心底一凉,拉着他的胳膊,往死了朝上拽。 “神经病啊!这是死水,能他妈洗澡吗,你就不怕死在里头!“ 叶子奇嚷着轻点,身子刚出水就挣了开。我还想去拉他,他却移往了水中央,我一看拉不回了,在一旁急的直跳脚。 “瞎激动什么,往水里看看。“隔着老远,叶子奇嚷道。 看,看你大爷,我在一旁无力的,我都恨不得,朝他脸上吐唾沫。 但也没办法,木已成了舟,只能依着他的意思,朝水中看了去。 这水不深,大半米而已,但很通透,好似是透明,还透着股诡异,具体说不上来,反正,给人种不真实感,看的我,差点被陷进去。 不知何时,叶子奇上了岸,趁我发呆的劲,这小子就要脱我裤子。 我大叫:“你想干什么,我是个正经男人,不好这口的。“ “滚你娘的蛋,快把衣服脱了,也下来泡泡。“ 我气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敞亮,会脑袋被驴蹄的去泡澡,你看这水……鬼知道会染上什么病,说不定小红虫还没把我怎么着,它就先把我毒了死,到时候……唉……你干嘛……叶子奇你大爷的,生儿子绝对没……“,扑咚,我被一脚踹进了水里。 …… 我坐着,他也坐着,我全裸,他也全裸,二者比邻,不远。 一分钟后,我要上来,被按了下去,说再等等。 两分钟后,我又要上来,又被按了下去,还是说等等。 三分钟后,我还要上来,叶子奇怒:“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耐心,等个几分钟会死啊!”,我心说,我就是怕死,才没耐心等的。 几分钟后,我满老门的汗,浑身如火在烧,全身都在发颤,牙咬的紧紧的。叶子奇在一旁,啥忙都帮不了,尽在那聒噪的说顶住。 体内,头一次,小红虫爬的时候,有了那份疼痛感,但都是可承受的轻微。有的在皮表,有的在肌肉,还有些……十分接近内脏,也不知这是什么虫子,先前竟能躲过神经末梢和神经中枢,让人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和蠕动。但很欣慰,方向很是一致,都是在往外爬。我有种预感,只要我坚持住,不多久它们都能出来,不然,我那会死坐在这的。 一晃,没了小半个小时。 等睁开眼时,水面上的血蝗,已有了十来条。它们浮在水面,如遇鬼般的四处爬。 妈蛋,它们竟还会游泳,但坚持了不多久,都不动了……死了。死相也奇怪,扁扁平平的,好似被人吸干,只剩了一张皮。叶子奇也没闲着,正发呆的看我的身子……禽兽。 低着头,我也看…… 如小蛇出洞,雏鸡破壳,不断有血蝗往外冒,虽说拱破的是我的皮,但看着还挺有意思,渐渐自己也被吸引了去。 而这水,好似有灵气,正寻着破皮孔,不断往身体里灌,如一条条汇聚的细流。我的身子也冷了不少,但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就连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听人说,高僧入定时,若能沉心念少,会一度忘身忘我,最终达到静心极乐的境界。以前,我一直不怎么信,觉得是和尚、道士的瞎糊弄,可我现在感觉身体轻飘,没觉察到身体、自我和周遭,难道这就是…… 啪,我脑袋一疼。 “真他妈服了你,在水里都能睡着,看这哈喇子流的。” 原来是梦,我柔着脑袋,心里一阵郁闷,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以为遇到了佛祖,结果却是周公。哎,就我这慧根,做和尚是没指望了,还是将就着做土豪吧! 我捧起些水,轻,很轻,似无。又一下松了手,水触了水面,有声,但小,很小,也似无。我联想到什么,一个墓室,一口巨鼎,一具女尸,一口痰。“啊……噗。”,我也吐了口在水里,但技术实在不咋地,没叶子奇的那坨散的开。 等了半天,并未出现想象中的情景。你喜欢,或不喜欢,痰就在哪里,不飘不荡不下沉,还它娘的浮的挺坚挺。 果然,跟巨鼎中的水不是同一个品种。 “你再看看这个……” 手电一歪,一束电光,斜射于水中,直插入了水底。等打量了一会,发现什么的,我心里一惊。 若关注的点不一样,一样的东西,得到的体会会千差万别。先前,我看的是水,现在留意的是光。通常来说,光入水,会有折射和反射。折射…..好像没发现,而反射……我试过多个角度,可并未发现反射光,好似穿透的是空气,实在让人不得其解。 我正瞎琢磨,突然,叶子奇抓了我胳膊,还一脸恐惧的看着我,弄的我的心,不明所以的狂跳。 “叶寒,你有没有发现……我俩都没有倒影!” 平地一声雷啊,把我整的都懵了,我赶紧往水里瞅…… 艹,还真没有。 我突然意识到,若是我俩都已挂了,那这一切的一切,还真的解释的通。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俩立马互掐了起来,我扇了他一巴掌,他给了我一拳头,当疼的都嗷嗷叫时,我俩才算松了口气。 “你大爷的,下手不能轻点啊!”我揉着泛疼的胸口,没好气的骂道。 “你他妈还有脸说,我的脸都红了。”叶子奇摸着脸,咧着嘴在那直吸气。 我看了下,别说还真红了,刚才一着急,下手确实重了些。 “你怎么知道这水对小红虫管用的!”我疑惑道。 这问题若不弄明白,怕我这辈子的糊涂账又会多一条了。 叶子奇捂着脸,吐了口痰在外面,我看了下,没有血。 “上去再说,这水太诡异了,肯定不能长泡。” 刚才一直在折腾,这茬倒是给忘了,立马我俩上了去。 一上岸,叶子奇道:“俩字,运气,嘿嘿……当时,我只觉这水古怪,正好手腕的表皮下有条血蝗,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就把手伸了下去,结果,嘿嘿……也算是祖宗保佑吧!” “……” 无语透顶,叶家的大少爷,入行十来年的土夫子,年轻一辈中的杰出盗墓青年,会没来由的去碰一潭死水。也只有祖宗显灵,让他脑袋短了路,才能解释得通了。但这水,到底是个什么鬼。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女人,一个拿着宝珠净瓶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女人,你说观音姐姐的甘露水会不会就是从这舀的。 “你大爷的,你是觉得这个理由够高明,还是觉得这个解释已够说服我的智商……别整没用的,前面我是懒得问,可已到了这个份了,鬼门关我都走了一遭,大家好歹一场兄弟,给个明白话吧,你们下墓到底要干嘛,都能让你把命给豁出去。” 穿着衣服,叶子奇边说边忙活的,都没空看我:“我若说,我真不知道,你会信吗……既然是兄弟,你也别为难我,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这话听的,咋这犯堵了。 “好歹,这辈中我也排老二吧,难道叶家该有你知道我却不能知道的事。” “……” 半天,叶子奇没搭理我,他用沉默给出了答案。 自尊,深深被伤了,太他娘丢人了,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若是我媳妇儿,就这情况,我都能跟她打场冷战。在家族,自己果然没什么存在感。 …… 这树,像是被人削了顶,整个顶部都是平滑滑的,放眼一打量……像极了个空旷的广场,但地面的颜色有些碍眼,是如往常一样的紫红。 泡澡的那水,离边缘处百十米,水面也算宽,都有了好几米,但长度不简单,左右没见着头,整的像是条……不会真是条河吧。 不远处,有座桥,平直的,无装饰,无护栏,横跨于水面。我俩过了去,依着感觉,走往了树顶的中间。 百十米后,我的心……骤然一紧,像压了块石头的沉。 一面墙,稍稍往里倾,高十好几米,左右估摸着……百来米的长。墙面上有干尸,一排排一层层的,是特征明显的女尸。死样很痛苦,无一例外,都仰着头,张大了嘴巴,样子,好似被人揪了头发。眉心、膻中、肚脐处,都插了根铜桩,两指粗细的模样。劳宫穴、涌泉穴处也各有个,但比前面的稍大些。整个一看的话……像是个活人的标本。 叶子奇说,他们受刑的时候,肯定还是活着的,是先被人钉了四肢,然后才是眉心、膻中和肚脐。 我这人不多愁善感,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从来都不是,可眼前的情景……人性的美与丑善与恶,被先贤大家们争论了几千年,可就我来看……善如何,恶又如何,终归抵不过人心中的一丝邪念、一缕私欲。 第十七章:李若菡? 顺着墙面直行着走,每到了尽头我就左拐。等拐了四次后,我又瞧见了起点,原来,它是个四方的祭台。 墙面都长百来米,都有干尸挂满了各个面。但东面的中间处,镂空出了个阶梯,宽都有了好几米。台阶很是平缓,每个台阶上还有个半蹲的人形灯奴。 祭台的顶部,让人有些意外,摆设的竟是十八个灯奴,都是半跪着的,与台阶上的一摸样,只是围了个不大的半圈。在圆心处,有个长桌类的木台,估摸着二米来长吧,但出人意料的矮,小半米而已。 这是什么讲究,没祭品就算了,可好歹,得有点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吧,不然你祭祀个毛线。 难道这灯奴有猫腻…… 可我站中间瞅半天,也没见着半分的特别啊。 叶子奇说,这该是个半成品。凡是大型的陵墓,修建的时间都不会短,动辄都是十来年的,若中间有了些变故,比如大权旁落、朝代更迭之类的,导致陵墓未完成就封墓也是正常。 确也有这可能,秦始皇陵修了近四十年都未完工,汉武帝的茂陵建了五十年还要冒头。若在建造过程中,墓主突然的一个撒手人寰,措手不及下,后人慌乱的封墓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这跟我,有毛线的关系,我可没心思深究的。缘由是......累啊,一来天我都未合眼了,都不用躺了,站着都能把觉给睡了。以前会这门仙功的人,都能把我给羡慕死,简直是偷懒的一大杀器。现在才知道,练成这门仙功的人,苦啊,都不知遭了多大的孽,才被逼的没了睡觉的时间。 但作为一个四有的青年,睡觉前必须伸张伸张正义,替那千万的亡魂唾弃唾弃墓主这鳖孙。 嘿嘿……无论哪朝哪代,祭祀都是头等的事,特别是儒家,把祭祀都当做了礼仪。《礼记·祭统》云:“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既然祭祀这般重要,那祭台一定也非同小可,嘿嘿……若我在祭台睡上一觉,顺便拉屎、撒尿带放屁,那这杀伤力,好比在墓主头上拉了坨屎,指不定都能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冲叶子奇我神秘一笑,然后当着面我就把裤子解了,这王八蛋吓一大跳,装的跟孙子似的,捂着胸跑了老远。 …… 完事后……唉,舒坦! 帐篷,我取了出。这玩意儿说是帐篷,其实就是一个布袋,只不过大了不少,但薄的要死,十八万里外的星星都瞧得清楚。 当初,林叔给我这个时,我还以为他开了玩笑。就算我脑洞再他娘的大开,也绝没想过在陵墓过夜的,这跟躺在棺材里有什么区别。若不是林叔的威严摆在那,我当时就扔回去骂他神经病了。 不多久,两个帐篷就搭了起,就是有些歪歪斜斜的。 我俩一商量,决定每人先睡俩小时,等缓过这阵后再睡长久些,这样谁都不会太累。当然,先睡的人是我,他若敢说自己先来,我都能一脚把他给踹死。 不知有没有三秒,反正钻进帐篷不多久,我脑袋就一片空白了。 …… 朦朦胧胧中…… 脸上有些浅痒,好似苍蝇爬在脸上,我挠了几下顺便翻了个身。 朦朦胧胧中…… 脸上又有些痒,我又挠了几下,不情愿的眉头都皱了。 朦朦胧胧中…… 好似没完没了般,像这样一连几次后,睡意渐渐消了不少,如同被人搅了春梦,我憋着股怒气睁开了眼。 一道光,好似来自于夹缝,从一旁散射了来。下意识的,我就要偏头闭眼,可动作还未执行,我就发现了个东西,恨不得都贴在我脸上。 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可距离近的……实在不允许啊!惊的我,猛推了下它。 好似一堵危墙,都没用太大的力,那东西就直接往后仰躺了去。 乘这个功夫,像蜘蛛似的,我手脚齐用的往后移,并死盯着那玩意儿…… 等看了清,我不敢相信的叫出了声。 “李若菡……” 看到我,她倒是淡的厉害,李若菡微撑着身子,慢慢就要爬了起。 我刚想上去扶,结果…… 我的心,那叫一个寒啊,借着手电的余光,我立马跑了出去,还大喊着叶子奇。 刚才,身子刚起了一半,李若菡就微偏过头,一脸娇羞的冲我笑,还他娘的极尽魅惑。 这可不是我叶某人不解风情,实在是对李若涵太过了解,虽然女性特征极其的明显,但李若菡骨子里的傲劲,让她没了多少小女人的情怀。这么说吧,若说她杀了人、碎了尸,我信。可若说她撒了个娇、抛了个媚眼,打死我都不信。所以看她这般,我第一反应,是被人下了药,可……放他娘的屁,这里绝没人干这个。 我还未找出个解释,一个黑影就飞扑了出。 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反应还挺专业,但现在实在他娘的多余。 我跑过去说是我,然后将他拉了起,他这才将手电打了开,与想象中只剩内裤不同,这小子都可算满身戎装,手里……步枪,腰间……手枪,外加几个弹夹,看样子,睡觉时都没脱衣服。再看看自己,就剩个……咦,我裤衩呢。 顺手,我取了他的手枪,有这玩意儿在手,我心里才会踏实。 还未等他开口问什么,我就朝帐篷指了指。叶子奇会意后,赶紧将手电关了,并示意我换个位置。我倒忘了这茬。这是当初受训时,实兵对抗中的一项,叫什么明哨变暗哨。借着帐篷中的光,我们隐约可见个人影。叶子奇一看,目标清楚明白,二话不说抬手就开枪。 在一旁,我看的……差点没吓尿,但阻止已来不及,只好猛的一个跃身,将他飞扑到了地上。 我俩还未落地,砰砰砰……的声音就传了来,把我耳朵震的,嗡嗡直响。 生怕伤到了李若菡,身子一触地我就赶紧看向了帐篷。 万幸,虽然边角处有些孔洞,但若她就在先前的位置,肯定是不会伤到的。心里,我好受了不少,可叶子奇被我弄糊涂了,正一脸为什么的看着我,但好歹没敢再次开枪。 我正要给了解释,突的,嘭的一声脆响,帐篷里的灯灭了。 我心头一紧,生怕又出了什么事,刚嚷着让叶子奇开手电,但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由近及远的咚咚声。 当手电亮起时,第一时间我冲进了帐篷…… 果然,已没了人影。 顿时,我心里有了慌乱,草草的穿了衣服,拿了枪和几个弹夹,就赶忙向外跑了去。 不用多说,叶子奇跟了来,一路上我把事情说了下,叶子奇听后满脸愕然,显然也觉得诡异的很。 这地方是个开阔地,约有二十万平上下,若是放在通常的地方,都不够人随意一望的。可现在黑灯瞎火的,手电的灯光又有限,若对方有意藏起来,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而且现在这个情况,谁也不敢单独行动,呃……主要是我不敢。所以,速度实在不快,一晃五分钟过了去,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我们睡了多久。”我问道。 叶子奇拿手机看了下,脸上瞬间有了不自然:“将近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我死盯着叶子奇,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你他娘的不是说两个小时吗,这样的环境你都敢偷懒,我他妈真服了你。” 叶子奇稍稍咧了咧嘴:“天地良心,我没想真睡的。我就想小眯会儿,谁知道……一下睡过去了。” 我知道这小子也疲,打心里我也是理解的,可事情毕竟发生了,若李若菡有个好歹,那可就是一条命啦!若我俩有一人当时醒着,也许…… 咚、咚、咚…… 一阵声响,突然在不远处传了来,我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喜。 我与叶子奇互望了眼,然后寻着声音跑了去。 不多久,灯光尽头处就有了个身影。可当我俩搞清了状况,心里不由得有些犯怵,因为李若菡正朝我俩跑来。 我俩人都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心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该我俩去找你吗,现在突然的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下,谁也不敢随意迎上去。结果,只好都杵在哪没敢动。 几个眨眼功夫,她就离了我俩不多远。 万幸,她停了下,在视线不远处,但好像……也没离开的意思,就杵在那不挪脚,这又是一次的出人意料。 打量着李若菡,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个ct机,好看看她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别的倒没什么,但眼神……太他娘不正常了,不停的抛媚眼做嗔怪表情。呃……怎么形容了……反正不像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第十八章:尸气 “李若菡……是你吗?”琢磨半天都没个结果,娘的,还不如干脆点,直接问得了。 我与叶子奇之间,本来她是来回瞅的,可刚被我这么一问,她就一下盯上了我。 那眼神还是妖娆,那表情依旧嗔怪,那动作……艹,她在冲我勾手指。 挑逗,赤裸裸的挑逗啊! 陡然之间,我的心狂跳不已,脚差点没迈出去。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杀伤力太大了。我咽了咽唾沫,在心底狠狠的喊了声:“男人,关键时刻要挺住。”,才把这邪气给压了下。 叶子奇比我淡定,虽说眼睛也是直,但眼神貌似比我纯净些。 看我俩没了反应,李若菡给气的,撅着嘴的跺了跺脚。 我看的只发笑,李若菡的形象属于那种冷美人,这动作换了别人还成,换了她……嘿嘿,就只剩别扭了,估计她上次这般小女人,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突然,李若菡笑了,捂着嘴笑的,还把腰给笑弯了。笑的我都懵了,这又唱的哪出啊!我俩正纳闷了,李若菡小脸一肃,身子一下直挺了起,接着冲我俩微微欠了个身,像宫斗剧中妃子给皇帝的行礼。然后,又如遇上心上人的小姑娘,一会用手绢遮着脸咯咯笑,一会又探出半个头偷瞄不已,然后又略带娇羞的缩了回。一会又探出半个头偷瞄几眼,接着再娇羞的缩回……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差不多五六次之多。 开始,我俩还强忍着不笑,可几次之后就没了这心情。 我粗糙一想,李若菡该是鬼上身吧,而且,瞧她的模样,那鬼,嘿嘿……说不定是个特殊工作者。还有,这桥段也很熟悉,朦胧中好似在那见过,好像是……西游记中,妖精看唐僧的桥段。 这就怪了,是这鬼看过西游记呢,还是古代的女人本就这样娇羞。还有,手绢是怎么回事,怎么越看越是眼熟啊! 细细的,我再一瞅…… 我去,那不是我裤衩吗。 叶子奇也发了现,差点没笑抽了去。 “叶寒,你小子……”叶子奇竖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我也笑的要死:“漂亮你大爷,我……” 我还想说什么,可李若菡的下一个动作,让我俩都杵在了当场,这一刻,灵魂都静止了。 我,表情肯定很精彩,都有种流鼻血的冲动。我撇了眼叶子奇,跟我也强不了多少。李若菡还真是敢,竟当着面解起了衣扣。 心里,我说着不要不要,可眼睛还是挺诚实的。李若菡身材本就极好,为方便行动还穿了身紧衣,身材那凸显的……她一直冷冷淡淡的还好,现在冷不丁来这么一出,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当第二颗纽扣被解了开,我瞪大了眼都快流哈喇子了。 我俩的表现,李若菡好似很满意,又开始冲我俩抛媚眼,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她还……拿着裤衩上下挥舞,看的人邪火直冒。 “叶子奇,她到底怎么了。”我大喝道。 这一嗓子下来,我清醒了不少,叶子奇也回过了神:“快抓住她,她中了尸气。” 说完,叶子奇就冲了去。我一听,哪敢怠慢,立马也围过去抓。 我俩不动,她也不动,我俩一动,她立马就跑了,还速度快的,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我俩玩命追了四五分钟,连个衣边都没摸到,最后实在体力不支,让她给跑没了影。现在我们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中了尸气,有什么解救办法没?”我问道。 “当然有,还简单的很,朝她脸上喷口水就行。” 这般简单……搞笑吧。 我又问了遍,等他又肯定了次,我心才放下了不少。 “不过这玩意儿,是迷人心智的东西,虽说解救办法很简单,但解救之前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还躺着干什么,赶紧找去啊。”我立马爬了起。 “大爷,你我这个状态,找到有屁用啊,你跑得过她。”叶子奇没好气道。 这话确实有理,可有理有个屁用,难道就这样躺着。不行,必须做点什么,再躺下去,就他娘是犯罪了,赶紧,我将叶子奇拽了起。 “走吧,先回去拿点水,边走边休息。”我道。 叶子奇气喘吁吁,老大的不情愿。 “大哥,你干嘛这么着急,不会……不会是喜欢她吧。”突然的,我看了到叶子奇眼里的光,这王八蛋的八卦心还真他娘的重。“……勇气是可以的,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没事多撒尿照照啊!” 肤浅,太他娘肤浅了,我恨拿脸说事的人,特别,拿来说的还是我的脸。 “哎,我这尊容,就绝了这念想了,但我这人普爱众生,我是替他未来男人捉的急,比如……你,也算是种点福报了!” 搭着我肩膀,叶子奇在那一阵陶醉:“这还差不多,哎,有时候,人长的太帅也是负担,你都不知道,每次见到镜中的自己,我都恨我……” 这王八蛋给鼻子就上脸,还未等他说完我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 进了帐篷,如料想的那般,李若菡并未回来。昨日还好好的四人,现在,一个中了尸气,一个却不知所踪,真是有种物是人非感。 我俩各取了瓶水,就再次去搜寻李若菡了,可,还是那句话,这儿黑灯瞎火的,搜索起来并不容易。 “叶寒,你听到什么声音没?”一刻来钟后,叶子奇道。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半分钟前我就听到了,只是这声音太小,一时半会确定不了方位,我才一直没开口的。 我猜想,应是有人在唱歌,我之所以觉得它是歌,是因为它有歌的韵味,但词我却没听懂几个,意思就更不必说了,但可肯定这歌很古老,因为隐约有很多‘兮‘字传来。 叶子奇比我还大老粗,压根就没听出这是歌,还一个劲问我在说什么。 哎,没文化真可怕。 方向,我还在分辨中,可右前侧一指,提腿,叶子奇就走了。 开始,我还有些纳闷,但想想后又释然了。倒是给忘了,这是他的老本行,他该比我更懂才对。 行了没几米,就确定了方向的正确,因为歌声越来越清晰。 可越往前,我的心越凉,因为,远离了祭祀台,跨过来了小何沟,离边缘,已经不远了。 没太久,就瞧见了一背影,可啪叽……我的心也掉到了地上。 此时歌声已经停了,李若菡正坐于树边,两脚还他娘是悬空的,边打量着手中的某个东西,边不停在脸上涂抹着什么。 等看了清,才发现那是个铜镜。 我去,大晚上的,她竟然在照镜子,还有,铜镜又哪来的。 这把我俩急的,真不知如何是好,怕走进了她吓了下去,怕走远了她跳了下去。干杵在不远处,我俩大气都恨不得不敢出。 下一刻,我俩还在万分纠结时,她好似才发现我俩的将头转了过来。 本想着,冲她笑一个,好让大家放松放松,可等看到了她的脸,我又吓的,差点没出心脏病。 李若菡的唇,此时一片血红,我之所以用了血红,不是他娘的因为贴切,而是其嘴唇……就是用血涂红的。 来回的,她看了我俩几眼,万分柔情的一阵轻笑,然后又打量了起镜中的自己。 某刻,她皱了皱眉,好似不满意般,用食指在大腿上滑弄了下,紧接着在双唇上涂弄了起,然后,狠抿了几下嘴唇,并上下翻看、左右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活像个正涂装的少女。 我正看的出神,突的,叶子奇推了我下。 我看着他,正想问个为什么,他却指向了李若菡,而且脸色没太好看。 我顺着一望,顿时倒吸口凉气。 我这才留意到,其大腿上竟有了伤口,且正往外流血不止。她先前竟……竟是从这蘸血。 太他娘渗人了,我顿时头皮发麻,有种想昏过去的冲动。还好叶子奇比较淡定,不仅脸上异色收了起,还示意我去另一边,让我从一旁靠近试试。 这种方法,虽说很是危险,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试一下了。为达到出其不意,我将手电关了起,还在嘴里含了口水,准备一有机会就喷她一脸的。 在原处,叶子奇不动丝毫,我在暗处缓缓靠近,而李若菡好似一无所知,继续的在脸上摆弄着。 九米、八米、七米…… 当我以为成功在望时,李若菡却突然收起了镜子,还微低头、稍抬眼、撅着嘴、满脸嗔怪的盯着我,完全一副小姑娘生自己男人气时的表情。 这架势……心中的柔软,被人狠戳了下。 这模样,太可爱了,对我的杀伤力,就像扔了颗原子弹。我一个愣神,咕噜一声,将口中的水给吞了下去。 艹,这个点,对我用这招,真他娘不人道。不过还好,她并没有其它异动,但我也没敢再往前移。 一时之间,很是奇妙,我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 偷偷的,我撇了眼叶子奇,趁着被我吸引的功夫,他正慢慢向李若菡靠了去。 我心一动,看来,到我当诱饵了。学着李若菡的样子,我也微低头、稍抬眼、撅着嘴、满脸嗔怪的盯着她。 不知是否学的太丑,捂嘴笑,李若菡轻笑了起。 我的自尊心,那叫一个伤啊,可立马,李若菡却伸出手,又冲我勾起了手指。 天赐良机啊,没多想我就靠了去,速度还他娘快了不少。 五米、四米、三米…… 当离李若菡还有近二米时,陡然,我玩命的跑了去,想出其不意的将其抓住。 这个计谋,果然天才,李若菡的手,瞬间被我抓了住。 此时,可说是大局已定,我心里正美着了,可没来由的,李若菡又笑了,这次还完全不同,给我种诡计得逞的感觉。 我心一凉,刚要提防什么,李若菡却向前一个弯身…… 人就往下坠了去。 我本就一跑而来,根本来不及站稳,且还在极边缘处,现在被这么一拉,一下失去了平衡,竟跟着往下栽了去。 第十九章:树洞 天嫉英才啊,想我叶某人,八斗之才、踔绝之能,今日却枉死…… 咦,我咋停在了半空。 回头一看,右手正被叶子奇抓着,这小子青筋暴鼓、满脸通红,看来已使了吃馒头的劲。 再往下一看,李若菡如树上的果子,正竖挂在虚空之中,还跟没事人似的冲我笑。而我,却如连接他俩的滑轮,正五十度斜倾在树的边缘。关键是,我裤衩去哪了,娘的,我可没多余的。 “叶寒,看你大爷,快用力啊!”叶子奇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我轻哦了一声,立马将脚换了位置,好使自己使上劲。 几分钟后。 一口清水喷撒而出,那小水滴散的那叫一个匀,李若菡的脸大体都照顾到了。 “啊……嚏,你他娘的能准点吗,都……啊……嚏,喷进了我鼻孔。” 叶子奇一脸难受,鼻子皱的都有了深痕,可他双手现在正忙活,腾不出手擤鼻涕,因为李若菡虽被抓了住,可这姑娘不知哪来的力,差点从我俩手中挣脱了掉。没法,只好把她给绑了。当然,绳子是没有的,只好用手,叶子奇的手。我吗,自然是撒水了,嘿嘿……用嘴。 刚才那下真爽,特别对方还是李若菡,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 噗……我又来了第二下。 噗……我又来了第三下。 噗……我一哆嗦,把水给吞了下去。 冷,清冷,此种眼神,我确定一定是她,于是赶紧后腿了两步。 怒,愤怒,再看她第二眼时,她的神情已变成了这样。 我暗叫不好,再看叶子奇时,发现他正往我这边移,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若菡。 带着怒气,李若菡一下走了来,都顾不得擦脸上的水,然后……一个巴掌就扇了来,接着是啪、啪两声脆响。 此时我、叶子奇都捂着左脸,低着头没敢说话。李若菡的打人水准,我真是佩服的要死,竟能一扇两响,一般人……啊,呸,还能不能有点自尊。 “先前你俩看爽了吧。” 咬着牙,明显气的不轻,透过余光,我都可看到她不断起伏的胸脯。 “还看……” 啪的一声,我的头又是一阵疼。 “咦,先前的事,你怎会记得的。”叶子奇疑惑道,可刚抬头就被李若菡扇了下去。其实我也想问的,只是没敢开口。 气呼呼的,李若菡道:“我是身体不受控制,又不聋、不瞎,干嘛不记得的。” 中尸气是这样的特征吗,这点,是不是太背了。我与叶子奇互瞟了一眼,心里都不觉有些苦笑。 “叶家的这代,是不是都这么没用,叶寒我就懒得说了,你说你叶子奇,连尸气都看不出,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死。” 唉,这句话说的,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他娘的我是有多差啊,竟连被骂的资格都没有。 “哎,话说清楚,我有那么差吗。” 叶子奇低头闷笑,还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李若菡怔了下,然后走到我跟前,把我从头打量到脚,看的我,浑身毛毛的,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嘴贱。 “那叶家二少,你到是告诉我,你做过什么了不得的事。” “呃……”我呃了半天,硬是没憋出一个字。 “先前你掉下去,是我拉了你一把……”我指着李若菡的腿。“……你腿上的伤,也是我包的扎,还有……”,我又指了指她的胸口。“那什么,你衣服的扣子,也是我……扣上的。” 噗……叶子奇没憋住笑了出。 “你……” 一下堵在了那,李若菡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看她这模样,怕她暴了走,我赶忙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更不敢再说什么。 李若菡气的不轻,插着腰大喘着气。 “今天的事,谁要说了出去,我就撕了他。” 撕字出口时,还加了重音。我心中一凛,点头如捣蒜,再看叶子奇……哎,跟我一个鸟样。 几个呼吸功夫,李若菡就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凝重道:“赶紧收拾东西,马上进陵墓。” 这突然的一句,将我俩都惊了着,可等回过了味,大家脸上又精彩了起。 “进陵墓,你找到了入口。”叶子奇道。 很急的样子,李若菡已走向了帐篷。她先前说,只是身体不受控制,看来还真不是瞎忽悠。 “确实找到了,就在这树的侧壁,离树顶不太远的位置。但入口正在变化,所以我们要快,若是现在错了过,再进去必须重新凿,那时又要费番手脚。” 正在变化,重新凿…… 这话听着,说的是入口吗,怎么让人瘆的慌。 “但林叔现在失了踪,还是先……“ 我还没说完,叶子奇就打了断。 ”难道林叔已经进了去……” 脚步没停,但李若菡轻嗯了声。跟泡了个温泉似的,我的心一下就舒畅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像打了鸡血,立马的,我回帐篷收拾了起。期间,李若菡问为什么在这扎营。怕被笑话,真话我没好意思说。忽悠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但冥冥中,感觉在这扎营睡的香。” 一脸无语,李若菡把手一抬,一束光带直插半空。 “这样,你还睡的香吗。” 不多远的虚空,一个硕大的龙头,龇着一嘴的獠牙,突兀的显现于半空,配合着四周的深黑,简直像个无身的魔鬼。 寒毛一个倒立,蹭蹭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妈蛋,我算是知道为啥没祭器了。 脑残,太他妈脑残了,我还以为扎营于此是惩恶扬善,结果却傻乎乎的做了祭品。这人丢的,也算上境界了,整的自己跟个骑自行车四处炫富的2b青年似的。 收拾好后,叶子奇背着一双肩包,我俩跟着李若菡急跑往了某个方向。 等到了边缘,在某个望柱上,李若菡一个发力,一条尼龙绳被扯了出。我与叶子奇看的,一阵无语,刚才我俩咋就没发现了。 …… 十数分钟的攀爬,一个小半米的圆形洞口,直挺挺的出现在了面前。 手电一照,发现,洞壁有两部分,前面四五米为松散软木,一看就知道是树皮无疑,四周还布满粗细不一的树签,很可能刚被人凿出来不多久。再往里,是一条笔直通道,比外面要大上一圈不止,深度也不小,都没见着底。洞壁与外面的大相径庭,虽因角度的限制看不太远,但隐约能看到些反射的微光,料想这洞壁该很光滑才是。而且,左侧处,还有个不小的双肩包,八成是李若菡逃命落下的。 “就是这吗,可入口这么小,我们爬进去够呛。”打量着洞口,叶子奇道。 李若菡接过叶子奇的包,硬塞进了洞口,道:“虽说有点挤,但进去是没问题的,而且就前面一段,后面就宽敞得多。”说完她就猫了进。 一个女人,都能这般利索,我俩怎好意思废话,赶紧的爬了进。 但李若菡毕竟是女的,身材还是极好的那种,所以没几下就爬了过去。我吗,属于微瘦型的,没几下也过了来。但叶子奇,说胖吧也算不上,可天天没事练肌肉,弄的身上跟馒头似的,现在倒好卡在了那。我使了吃奶的劲,才勉强将他拉了过来,但他也蹭破了他几块皮。 此时,我们仨坐靠于通道。我随意丈量了下,四个边角是一般长短的一米上下,也就是说,这通道是正方形的。我联想到‘古方近圆‘的说法,就问了他俩是不是这个讲究。 李若菡没说话,但从她的眼神中,我读出了鄙视。 哎,这姑娘,心眼就是多,想嘲笑说出来就好,憋着是个什么意思,你看人家叶子奇,这叫一个敞亮…… “你倒会联想,这是墓道,你说的是盗洞,二者能是一回事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歹也算半个土夫子,能不能提高下职业素养。“ 娘的,太不知羞了,竟能拿这事压人,你他娘的是土夫子,是刨人家祖坟挣黑心钱的,不是搞考古工作造福人民的,别把自己整的很光明很正大。哎,说来,我也可怜,竟是个盗……我数数啊,1、2、3……盗n代,所以这话,只能心里说说,不然会被家族扫地出门的。 这墓道也算特别,按说木头的切面该很粗糙,特别是在没有现代工具的古代,可眼前的这个光滑的厉害,都快赶上木质地板了,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还有,灰尘哪去了,按说很久没人来,地面的灰该有很厚。我看半天,也不能说没有,但少的实在可怜。你若踩上一脚,除非,眼珠子离地面够近,不然都找不出痕迹。我想了下,能解释得通的缘由,该是这地方是镂空成的吧。 “叶寒,给他消消毒,快点。”指着叶子奇的某个破皮处,李若菡道。 “不用吧,又没多大个事。”我道。 虽说叶子奇有几处破皮,但都是很轻微的皮外伤,对男人来说实在没个要紧。 叶子奇也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娘炮,没这么矫情。” 没理我俩,取了消毒液,李若菡扔给了我,然后手握匕首,又往洞口猫了进。我正疑惑了,只见她猛插了下树皮,然后又麻溜的缩了回。 “看看这是什么。”把匕首立了起,李若菡道。 我俩凑了去,别的没什么特别,只是匕首尖端处,沾了淡淡的血红。 凑上去,叶子奇一闻,脸色立马就变了。夺过来,我也赶紧闻了下。 血腥味……是淡淡的血腥味, 率先反应过来,叶子奇道:“血,这怎么可能,这树……怎么会渗血。” 我倒还算淡定,一路走来,这种诡异的事,我已见怪不怪了。这么说吧,它就是身上长屎,我他娘的都能接受,但一时好奇,倒也多打量了几眼。 会流血的树,我倒是听说过,就是非洲的那个……叫什么龙血树的。它流的树液就是红色,还被当地人称之为龙血。人家还自带传说,说是巨龙与大象交战时,巨龙血洒大地滋养成的,名字也就是这么由来的。当然,传说就是传说,其实,那红色液体只是种树脂而已,而现在我们所处的这颗肯定不是了。 第二十章:时差 “知道是血就好,若不想死赶紧消毒。” 这下,叶子奇才觉得有理,赶紧的往我身旁靠,嚷着让我给他消毒。 “这入口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这突然的一句,让我停下了忙碌的手。 这也是我疑惑的,单从遇到木桩时算起,这树的侧表面,大的实在吓人,绝不下于两百万平米。而入口,满打满算都不够一平,二者一比……犹若云泥的差别。我草算了下,除非一早知道位置,不然找到它的概率不下于晴天遭雷劈,但事实是他们不仅找了到,还根本没花多长时间,这真是让人很难理解,难道…… 脸色变了又变,李若菡道:“不是我们,是林叔一人发现的。” 咦,这话,配上这表情,怎么感觉…… “什么意思?”我道。 “我到这……是跟着林叔来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叶子奇抢先插话,道:“你是说……林叔撇下你单独行动。” 李若菡点了下头,道:“还记得分开时,林叔的场景吗!“ 我与叶子奇点了下头,当时生怕是见他的最后一眼,所以那画面我回忆了好多遍,都恨不得,能有个硬盘把它给存起来。 “进甬道后,不知怎的,本来在眼前的你们,却接连的消失不见了,而即刻停下的我,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甬道的起点。而且,我还见到了林叔。他的状况很不好,被粽子狠击了几下,不仅断了肋骨,连内脏也有了损伤。不夸张的说,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所以我急着想出去。但相信,你们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李若菡打量着我俩道。 何止是遇到,想想我都蛋疼,也不知那是什么地儿,到现在我还没搞清原理。最可能的,最符合我三观的,就是那是未知的科学,但是吧……娘的,实在整不明白啊。说是神学吧,我又有些不信,而且打心底里还排斥。小爷相信科学都二十来个年头了,那什么牛顿啊、爱因斯坦啊、麦克斯韦啊,还时不时的充当下人生灯塔,哪能一下就仍他们到垃圾桶的。 “无奈下,只好扶着林叔往前走。大约被困了两天吧,很突然,发现我们到了树顶。林叔的状况很不好,断断续续的有了昏厥,我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林叔上,也就没探究这是什么地方。像这样过了一来天,我……我实在太困了,就睡了过去,可当我醒来……林叔却不见了……” “等等……” 突然,叶子奇打了断,这弄的我很是不爽。 这王八蛋,插话也不选个时候,明显下面就是高潮了,八成还是诡异失踪,无故还魂之类的,那可是我的最……咦,李若菡的话……有bug啊! “不对吧,那会这么久,从我们分开算起,你到这多久了……”我道。 “四天了,怎么了。”看了我俩反应,李若菡疑惑道。 不信,我一脸的不信,盯着李若菡,我道:“你确定自己没发烧。” 冷着脸,李若菡道:“你觉得,我会有心情跟你俩玩笑。” 艹,这个时候,你说不是我会信吗,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把手,贴在了李若菡的额头。 人都傻了,李若菡的脸,刷的就红了,半张着嘴的看着我。 她的反应,吓我一大跳,我赶忙把手缩了回,心有余悸道:“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别的意思,我可对天发誓……”,我把手都举了起。 李若菡咬着牙,那眼神,感觉就快暴走了。 “要有别的意思,你早就……” “行了别拌嘴了,你怎么这么确定。”叶子奇不耐烦道。 “看手机啊,怎么,有什么问题?” 李若菡把手机刚掏了出,像见了万元大钞,叶子奇立马夺了过,我也赶紧凑了过去。 “八月十二……怎么可能的……”我眼睛一下就直了。 麻溜的,叶子奇也掏出了手机。我也去掏……摸了个空,才记起已掉进了悬崖。 二者一对比…… 叶子奇的是八月十号下午三点二十一分,李若菡的是……八月十二号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差了,近四十二个小时。 我的小心脏啊,跳的跟王八蛋似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想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心还是狂跳不止。不比我好多少,在一旁,叶子奇直咽唾沫。 “你俩确定,下来前日期和时间都是准的?”我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但还是冲着他俩问了问。 叶子奇说:“你脑袋被驴蹄了,下来前我们不是对过时间吗,而且,我确实觉得就过了两天。” 这茬,我倒是给忘了,那我跟他差不多,我也觉得就过了两天。但跟叶子奇的比,说不定我俩的也有差别,可没了手机,已是死无对证了。 “我也确实过了四天……”,李若菡接着话道。“是我的时间变快了,还是你俩的时间变慢了。” 问这,不是白搭吗,也许是你变快了他没变,也许是他变慢了你没变,也许……是你变快了他也变慢了,总之,凭想象是没个准头的。 奇迹,我一直都相信存在,就像我相信买彩票会中奖一样,你不能说没有可能,只能说几乎没有。可当奇迹就在了眼前,还他娘的接二连三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没准备好!比如眼前的这个,是否大的有的扯啊! 再往深了想…… 时间若变慢,那他娘还好说,若是变快……我变了个糟老头子出去,叶婷指不定都还未成年了。咦……那情景,想想我都发颤。 对这墓主人,我突然佩服的要死,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地儿把自己给埋了。这对盗墓者绝对是无形的屠杀,那意思像是告诉土夫子们,你只要敢来,就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死早点。 “听过时空一体化没?”我道。 他们俩看了来,都摇了下头。 哎,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李若菡喜欢古文,天天抱着看的是古册,对现代科技没多少兴趣,她不知道我倒是深表理解。叶子奇吗……那就是一学渣,读书十好几载啊,数学及格的次数能掰指头数。人说大学必修三门课:逃课、挂科、谈恋爱。这王八蛋学的那叫一个彻底,除了这三样他就没干别的,若不是家族在后面撑着,大一他就被学校强制退货了。 我道:“简单来说,现在的科学界有种理论,认为时间与空间是不可分割的,也就是说一个时间对应一个空间。我们仨的时间明显对不上,可奇怪的是又能最终遇见。这说明,我们经历的通道,应是不同的时空隧道,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中,我们仨都来了个时空旅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扯犊子,你能说点有用的吗!”叶子奇狠狠的冲我吼了来。 这小子着急上火的,明显没听懂我说什么,以他的智商……确实很难理解,但李若菡貌似听懂了些,正晃神的在那若有所思。 嘿嘿,有听众就好,我一下来了兴致,接着道:”其实还有另一种理论,叫‘永恒时空’,大意是,若将时空比作一张纸,你若放个极重的物体,那么在重力场的影响下,其周边的时空就会发生弯曲。若这样的物体你多放几个,那么就有那种可能,在几个重力场的相互影响下,在空间的某处,就会发生时间流逝极度缓慢的情况,甚至是时间的静止。我们的时间对不上,也可能是我们就处在某个这样的空间节点上。” 叶子奇已昏了头,李若菡也犯起了迷糊,而我……嘿嘿,得意的像咸鱼翻了身,说嘛是嘛的感觉太爽了。 其实,以上内容,纯属瞎扯淡,‘时空一体化’、‘永恒时空’的理论是有,但都是有前提的,若要产生时差明显的效果,比如几小时的时差,那该有质量极大的物体存在,比地球的质量可能都要大几个数量级,可在陵墓,怎可能有这东西的。 叶子奇看着我,一脸嫌弃道:“大爷,搞科普也要分个时候,现在这个环境下说这个,对我们解决问题有屁用。李若菡别搭理他,你继续。” 这话,真他娘的冤,挑起话头的又不是我,干嘛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好似被点了醒,李若菡没再搭理我,接着道:“林叔不见了,我自然是要寻的。我找了四周,没丝毫争斗的痕迹,而且我就在身旁,若有大的震动,就算我睡的再死,也绝没可能不知道的。可能的解释,就是……就是林叔自己走了,而我也没发现林叔的背包,这更佐证了我的想法。找了一下午,树顶都找了几回,侧壁我也下去过些,可任然没发现什么,也没发现任何留下的信息。林叔是我照顾的,他的伤我是清楚的,若说稍微走动是可能的,可若说上下攀爬……绝不可能。所以,左思右想下,唯一的解释……怕是林叔已跌了下去。” “跌了下去……”我心里默念了句,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件事。林叔为什么会走?怕连累李若菡?以我对林叔的了解,他确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更知道,即使做了最坏的打算,林叔也会告知李若菡的。 还有背包,背包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武器可值半条命的,一个怕连累他人的人,是不会带走他人最大的倚仗的。 那么,问题来了。 林叔去了哪?又为什么要避开李若菡?最重要的是……他又是如何办到的? 第二十一章:疑惑 我看了叶子奇,刚好他也看了来,虽说我俩都未说话,但心里都清楚的很,林叔,怕是已经下了墓。 李若菡与林叔接触太少,若是换了我俩的任何一个,怕都不会主动去找林叔。最好的法子,其实是等,等林叔办好事后找我们。 “搜索无果,我就放弃了,开始想出去的方法,而四周空空荡荡,若真有出口,唯一的可能,就是树底。” 树底…… 为什么……为什么是树底。 不合常理啊! 从叶子奇一路的表现看,树顶明显有他在意的东西。那李若菡了?她图谋的又是什么呢?我可不信李家没其它心思。 这么一推下来…… 李若菡八成说了谎。 看来,叶李两家并不是面上的和啊! “往下百十米后,无意的一个停歇,我却看到了微弱白光。以为是你们到了这,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冷静下来后,我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林叔,可能是林叔,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没敢出声,关了手电,我就慢慢靠了过去。等距离有些近时,就有了些细细的敲打声,像是有人在凿什么东西,而且,不知是不是怕人听到,凿的断断续续的。就在我思量,是否近一步靠近时,一个亮光一下照了来,本能的我往一旁躲了去,但也就持续了那么一瞬,那灯光以后就再没了出现,甚至也没了任何的声响。” “开始,我吓的躲了几分钟,也做了正面冲突的准备,但一段时间后,依然没了任何的响动,我就意识到不对了。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下去看了个究竟。“ “头次见着这洞口,我到没多少意外,但里面却没人。我又朝里打量,正好,一个模糊的背影,陡然往一旁闪了去。匆忙的,我钻进了洞口,可刚准备跟过去,就听的突的一声响,接着就有了一股恶臭。我想躲避已来之不及,接着……接着我就浑浑噩噩的,后面的事你们……你们就知道了。“ 说到最后,李若菡脸都红了,都没好意思看我俩。嘿嘿……若换了是我,也像这样经历一遭,不好意思说不定也会有。 恶臭,那该就是尸气了。那玩意儿确实可以储存,但离开滋生之地,通常说来不能保存太久,也不知林叔何时弄到的,我们以前竟没丝毫的察觉。 我左右一寻,果然,在角落处见到了个不大的透明塑料,那该是装过尸气的塑料罐吧。 不过,往里闪了去,闪到那去了,从这看的话……咦,墓道尽头处,果然有个口子。若不然的话,我就要怀疑是否有暗门,或者,又是发生了些诡异的事了。 突然,身旁亮了不少,原来李若菡点了个火把。我纳闷道:“大姐,这是密封的,氧气珍惜的要死,你搞个火把是想让大家早死早超生吗!” 李若菡道:“恰恰相反,说不定会救我们一命的。林叔进去时,拿的就是火把,可就在那之前,他用的却是手电。虽然不知为什么,但照葫芦画瓢该是不错吧!而且听林叔说,好像有什么虫子,对温度很是敏感,可以用火驱离的。” “虫子,什么虫子,长什么德行?”脑袋里轰然一个霹雳,毫无来由的匹配起了那些小红虫。 “嗯……就是有点像蚯蚓,全身红红的那种虫,可林叔只稍提了下,我也从未见着过,你们遇了到?”好着奇的,李若菡问。 “……” 呵呵……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 遇到,何止是遇到,简直闻之丧胆,见之都能丧魂了。 林叔,你咋不早说的,若知道有这弱点,那一把火下来,我俩会少多少艰难。 越气越想,越想越气,心中那***奔腾的……林叔真是伤到我了,就算你是我亲大爷,我也要骂你十八代了,林向喜我艹你…… 叶子奇不说话,很坚定的闭着眼,但那小胸脯起伏的……我想,他肯定比我骂的狠。 有些错愕,李若菡道:“听林叔说,那东西很难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俩是怎么过来的。” 我想想啊,我全裸了,还是当着个男人。我还他娘的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还……哎,不堪回首啊,不说了、不说了,想想淡都疼。 叶子奇还在那喘气,我估摸着还没骂完,这气量…… “你猜。“我道。 李若菡斜了我一眼,道:“你俩倒是命大,我听林叔讲,那虫看着细小,但却很不好对付,等你意识到异样时,已是病入膏肓的无可救药了。你俩,确定身体没什么不妥?” 很确定的,我点了头,但果然我不是个大度的男人,我发现李若菡每多说一句,我对林叔的怨念就多了一分,若一会我忍不住揍了林叔,李若菡那都是你的功劳。 “先前,你说林叔伤的极重,不该有多强的行动力,但我们也攀爬过刚才的绳索,明显不是一个伤重的人能干的。”叶子奇回了神,疑惑的看着李若菡。 摇着头,李若菡道:“这点,我也没想通,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林叔的胸廓有了坍塌,左胸腔的第三第七根肋骨,右胸腔的第五第八根肋骨,可说是生生从中间折了断。我照顾时,他还在断续的咳嗽呕血,明显是脾、肺重创的结果,而且我扶他走了一来天,那份虚弱真不像装出来的。” 这李若菡,不知师从哪位半仙,这常识教的……真叫一个稀烂。我虽然知之不多,但可肯定,肋骨折断一般不影响走路的,除非伤及了脊柱、骨盆和双下肢。呕血和脾、胃受创,这个我不敢肯定相互的关联,但印象中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 把这事,我说了下,后来大家一琢磨,都觉得,林叔装怂的概率较大,不然,你见过谁家快死的人,能他娘的攀岩几百米的。 “费这么大心机,甩开我们,林叔明显是想单干,既然有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我们又何必和他争抢什么,要不,咱们回去吧,去树底找出口,或者,等他出来也好啊!不然到时碰上了多尴尬!”我道。 把脸一板,叶子奇道:“尴你大爷的尬,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学孔融让梨啊!你能肯定下面就有出口,若是推断错误怎么办,大家陪你搭条命吗。出去,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林叔,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极大把握的事他不会做。所以,找到他,出口八成就有了。” 呃…… 我瘙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话太脑残了,虽说我觉得林叔不会这么绝,但小命自然是最值得要紧的了。 几分钟后,我们就往里爬了,样子有点搞笑,一个连一个的,像是条多脚的爬虫。 这也是没法,墓道就一来米,咱一不是小矮人,二不会缩骨的神通,也只有跪爬一条路了。 这让我想起部电影——《人体蜈蚣》。哎,为了体现男子的气概,当年陪一姓孙的看了次。结果,一段时间,一见多脚的东西,我差点吃不下饭。听说,都有人排它到世界恐怖片前十了。 爬了不多远,约莫三十米,我道:“不是说,陵墓越重要,机关也会越多吗,我们随意成这样,是不是作死了点。” “若是土墓,自然要万分小心,可这陵墓明显是镂空来的,咱们处的地方还是唯一的出入口,也就是当年的运输通道,你说,谁会蠢到在这布陷阱的。”叶子奇解释道。 “唯一的出人口,你怎么知道的。” 叶子奇,突的停了下,弄的我一个没来及,将脑袋撞在了其屁股上。 看着我,叶子奇的脸,挂满了心塞,然后扭头又走了,但话还是飘了来。“求你了,别拿这种问题侮辱我,我会生气的。” 我的心,那叫一个伤啊,比被驴蹄了还难受。“我的问题有那么弱智吗?”,我问身后的李若菡。 李若菡轻吐了口气,道:“建陵墓好比建房子,安全永远是第一的。若是土墓,通常的做法是挖开地面,建好陵墓后再将其掩埋,这就做到了没了出入口,只要保证没人泄露位置,通常是很难被发现的。若是如凿山般的建陵,比如,现在所处的这个,不管设计的如何巧妙,都会留有运输通道的。所以,为降低被盗几率,运输通道只会凿一条,而且凿的越小越好,待安葬后再彻底的封死,然后在面上再做些精巧的掩饰。这种方法也曾风行一时,但后来却甚少有人这样。因为,无论掩饰的多精巧,若让行家细心发觉,比如林叔这样的,多半还是会找到痕迹的,但是这里……“ 李若菡顿了一下,表情明显带有不解。 “不知是否因为树皮的缘故,这条甬道竟未被彻底封死,实在让人意外。而且……”,李若菡把火把贴在了地上。“已经够小心了,我们走的都是林叔爬过的路线。” “是吗?” 贴着地面,我往前看了去,果然有条拖拽痕迹,我们还正好跪爬在上面。 “咦,还真是。”贴着地面,叶子奇也是一阵打量。 我与李若菡,脑袋顿时垂了几条黑线,这王八蛋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先前完全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第二十二章:小孩 “咋办!”实在没辙,长舒一口气,我靠在了洞壁上。 没说话,李若菡的脸,恨不得贴上了地面,在两个甬道来回的瞅,显然是想找出蛛丝马迹,但最终还是和我一样的放了弃。 “咋办,能咋办,接着爬呗,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满脸无奈,屁股一撅,叶子奇就去了左侧的岔口。 刚进了大半个身子,拽着他左腿,我狠狠那么一拉…… 伴随着一声不大的闷响,叶子奇的脸,猛戳在了地上。我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 “大哥,鉴于你前两次的表现,这次我们走这边。” 为避免不必要的口水仗,叶子奇还未完全撑起身子,我就赶忙钻进了另一侧的入口。 八成也是不满,没多想,李若菡就跟在了我后面,弄的叶子奇很是无语。 爬呀!爬呀!爬呀爬! 这条通道明显比前面长,我特意拿手电照了下,都没见到头。不过这是好事,若像先前一般,几十米就来个岔口,那我就该去撞墙了。 噗嗤…… 没来由的一声响,然后周围一下暗下了不少。我回头一看,原来李若菡的火把灭了。 本没放在心上,准备继续爬的,可李若菡的眼神……疑惑中充斥着不安,不安中又带了丝惊恐,惊恐中……咦,眼角处有眼屎。 哎,果然美女也是人啊,鼻屎、眼屎,还有那什么’人中黄’,一样样的都不少啊! 不过,前面有啥好看的,我刚都瞅了一路了,保证啥玩意儿都没有。我又回头扫了眼……‘一条走廊,长、长、长。四面红红,光、光、光。’ “咋了”我疑惑道。 瞪着老大的眼,叶子奇支吾道:“你……你刚才没看见吗?” 看见,看见什么,刚只顾着看眼屎,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可前后观看下也没发现异常啊! “刚才你回身时,有个……有个小孩跑了过去。”感觉神态还未完全恢复,李若菡的声音都还有些发颤。 “什么玩意儿!”是我幻听吗,说有鬼、有粽子我信,无端那来的小孩啊! 见我不信,叶子奇三两下爬了来,一下将我拉趴在地上。 娘的,来的有点突然,一下,我好似跌落半空,胳膊肘硬戳在了地上,弄得我生疼。 “看这是什么!”拿着火把,叶子奇照着地面。 虽然,有拖痕的掩盖,但隐约间有脚印,一长排,还小的厉害,我用手丈量了下,大约十厘米上下。 心,一下被揪了起,那冷汗,噗噗噗的往外冒啊! “是小孩?你们确定?不会是小粽子吧!”我爬了起,看着他俩道。粽子全身长毛,按说好分辨的很,但为何一口咬定是小孩的。 “他速度太快,我就见到个影子,但虽然只是一瞥,可能确定不是粽子,因为他全身都光着,可我却没见到粽毛。”叶子奇道。 “粽毛我也没见到,也就只见了个影子,但很可能……很可能是脏东西,因为……因为火把是他吹灭的。”看着已灭的火把,李若菡有几分不愿的道。 “他吹灭的……” 我与叶子奇,几乎同时喊了出,等看到李若菡点头,脸上我俩都有了惊恐。 我的心,拔凉拔凉啊! 艹,没这么倒霉吧,第一次下墓就遇到了鬼,还给咱来了个鬼吹灯。 又一想,不对啊…… 那东西不是只吹蜡烛吗,该不会点背到这个份,遇到个眼神不好使的,把火把当蜡烛了吧。可我,一没进你卧室,二没拿你东西,你就这么的给吹了,是不是太没职业操守了点。 我正想赶紧退走的,却见叶子奇拿个火机,正一声不响的点火把。 我吓的…… 赶紧一个半扑,就要去抢火机。可明显来之不及,我手还在半路,噗噗两声,那火苗就串了起。我想收手也晚了,若不是李若菡激灵,猛推了下叶子奇胳膊,这会儿,手八成已抓在了火把上,但人也扑了个空,一下横砸在了地上。 “你干嘛!想死啊!”我人还没爬起,就有了李若菡的怒声,但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声音压的有些低,看来她也并不知情。 不能忍了,找准叶子奇屁股,我死命的掐了几下。 这小子疼的,嘴巴一下就歪了,还娘的嚎叫了几声。我也怕惊动了什么,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叶子奇,你要不给个解释,今天,今天我就咬死你。” 这次是真怒了,但凡遇到鬼吹灯,行里的规矩就是拍屁股走人。当然,也不是不能点第二次,但这是有风险的,且还极大。第一次,算是双方的友好交流,那意思是小的最近手头紧,想取点东西救救急,求大爷行行好,打发点。若对方可怜你,没灭了你的灯,那就赶紧的磕头,说些感恩对方八辈祖宗,逢年过节给烧纸类的话,然后麻溜的取几样稍次的走人。若遇到个铁公鸡,把你灯那么一吹,那意思是爷这没余粮,小子诶,还是去别地儿瞅瞅吧,不然洒家生气了。若你不知个好歹,还点了第二次,或干脆的直取。那完了,战书算是下了,下面,比的就是谁命硬了。 咱现在……呵呵,算是捅了天了。 叶子奇挣扎的厉害,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看的我吓一大跳,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是掐几下吗。再一看,我去,鼻孔被我堵了,赶紧我松了手。 猛吸了口气,接着咳嗽了几声,痰也吐了好几口,现在,叶子奇正气极的指着我,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你俩缺心眼啊!这能是鬼吹灯吗,我就没见过,不,都没听过,有在通道给吹了的。” 李若菡本来警戒着周围,且还留意着火把,现在也偏过头,道:“这事确实不合常理,通常的脏东西都滋生于阴气极重的地,而且也不能轻易离开。这的阴气明显不重,周围也没见到棺木,按理说是不该有的,可,先前火把被灭,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是没想通,叶子奇搔着头,道:“管他是猫是狗,不是脏东西就成,以我们手上的家伙,就算碰到几个粽子都能一拼。” 理吧,听着不错,但是吧,凡事都有个万一,我可没富裕的命冒这种险。 “别管它是什么,同志们,为了保险起见,要不,咱换个通道!” “换个鸟啊,能有点出息吗,就算真他娘是鬼,对方不也没吹……”叶子奇还没说完,就好像吃了大便的堵在了那。 不等他俩提醒,我已发现了不对。娘的,眼角处……好似有个影子。 我心慌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可还是把脑袋偏了去,但时间,好似被冷藏了般,明明不多久,却好似绵延了一世纪。 “……” 小丫头,四五岁模样,全身一件粉红色肚兜,小长发刚好披散到肩,眼睛大、清澈、灵动,小脸圆鼓鼓的如陶瓷,正一脸天真的冲我笑,现出了两个稍浅的酒窝。 刘慈欣告诉我,若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突然,旁边的草丛有了异响,那么,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给它一枪。 好巧,我们仨都有枪. 好巧,都处在陌生的环境里. 好巧,还遇到了个不知人鬼的小妮子。 开枪,是最理智,最稳妥的做法。但,我用余光瞥了他俩,无一例外的,枪口瞄的都准,但都没动手的意思。 哎,这也难怪了,若对方是个粽子,那没得商量,早打的稀巴烂了,可这小孩这般可爱,还跟普通人一般无样,还真他娘的下不去手。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拿个主意,叶子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手还是放在了扣板上。 哎…… 我心中一叹。果然,面对异物,大多数情况下,人的本能的自卫想法,几乎都是偏向恶的,哪怕对方的类型是偏向可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啊,人啊,人……终归是驱利自私的动物,低级的,有时都不如一牲口。可咱们这一行,却是最不需要同情,最能理直气壮干这事的。 眼看,就要枪响了,李若菡却手一伸,把枪头给按压了下去,还对那小娃皱眉死盯着,弄的我俩都不明所以。 特别是我,刚他娘的都跟佛祖告过罪了,阿弥陀佛都已念叨了多遍,这下倒好,全打了水漂。 第二十三章:死婴 我俩还未开口问个为什么,这丫头片子却突然走了来,还搔着脑袋,一个小碎步一个小碎步的。 他奶奶的,甭提多可爱了,瞧的我差点没流口水。 可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这小妮子,已停在了我的小腿旁。 我那个恨啊…… 差点没急哭了,心里也翻江倒海了起,腿很自然的往一旁挪了去。那个枪啊,举起的时候都在颤,心头对这小丫头片子道:“求你了,别逼我,哥不是啥好人,不怕告诉你,发起狠来狗我都咬的。” 对我的心声,那娃没半分的领悟,正怯生的歪斜着头,撅着那粉嫩的小嘴,上下打量着我的腿。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是并拢的,且还他娘的伸的笔直,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背靠在了他俩对面的墓壁上。 原来这娃,被我挡了路…… 我正想,要不要弯弯腿、让让道,可这小丫头却突然半蹲着身,扶着我的脚很艰难的试着往前跨。 心啊,说不出啥滋味,全部的神经都被我调动的提防着,枪也紧随着丫头的每个动作,始终瞄准在了她的心房处。有几次没忍住,扳机差点就扣了。 他俩的表情,让我看的想骂娘。 叶子奇使眼色给我,让我千万的顶住。李若菡一门心思都在娃上,都不知在干个什么。 小丫头片子,撅起个高高的屁股,怯生生的正好对着我。 若换了平时,我肯定上去扶一把了,但现在吗……保持现状,已是我的最大仁慈了。 可这娃实在太小,想一步跨过去很是勉强,刚迈过一条腿身子就开始了摇晃,差点没一歪而倒的坐在我腿上。最终,这小丫头把双手撑在了地上,才将另一条腿缓缓抬了过去。 家教还不错,小丫头很是讲卫生,起身后不忘拍拍手,还在小肚兜上擦了擦,然后……就跑往了远处,留给咱们一个赤裸的背影。 “不会是那个二x老爸,盗墓把娃也带来了吧!”刚瞅了老半天,感觉跟普通孩童一般无二,反正以我的眼力没瞧出不妥。 臭着个脸,叶子奇道:“你的智商,迟早把你害死。爷干这行也算有年头了,但这东西却是头次见。不妥,我也没发现,但十之八九不是好东西,刚才真该狠狠给她几枪。” 最后的话,叶子奇的臭脸,摆向了李若菡。 看来,他也不知缘由,也是在看脸色办事,可李若菡的脸,还在那灵魂出窍,也不知在想个什么。 我道:“陵墓是给亡人安息的,被你说的跟地狱似的,难道就没有些对人类友好,或对咱没什么威胁的生物!” “对我们友好?你还真是敢想,你以为这是那?饭馆啊!没威胁的吗,那就海了去了。陵墓虽然特殊点,但也就一封闭空间,滋养些生物也属正常。比如耗子啊、蟑螂啊、蚯蚓啊!你说它们有什么威胁。可若是人为的放置,或是陵墓的滋生,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是干嘛的,说白了,就是发死人财,让人死不安生的。你说,那个墓主会缺心眼,弄些东西对咱友好的。而通常陵墓中阴气较重,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滋生些脏东西在所难免。那玩意儿,对咱可绝不会有好感。先前过去的两娃,虽说不觉得是鬼怪类的,但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所以,若要再遇上,没什么好可怜的,直接开枪就是,保证没错。” 盗墓,以前只觉得刺激、好玩,可被叶子奇这么一说,好似扰了死人春梦似的,一下感到自己下作了好多。 突然,都没个招呼,李若菡爬着就往前了。 她心里有事,我是知道的,但作为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八卦是咱的基本素养。当然,这是碰了几鼻子灰后的事了。 通道本就宅,并排前行是没可能的,跟屁虫似的,我俩只好跟在了后面。可不觉中,李若菡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到了慢跑的地步。 “李大小姐,这是墓道,指不定那就有机关的,咱能别这么火急火燎吗。“我道。 没理半句,好像还有了反效果,李若菡反而快了不少,一个没留意的被她甩开了距离。 我一边爬,一边往前打量,可被她屁股挡着,加上还在移动中,实在看不清个什么。 不太久…… 一个陡然,李若菡停了住。 我俩本就有距离,所以,虽然刹的不及时,但我俩也没撞上。可后面那位…… 大爷的,枪头一下戳了来,位置还他娘的挺刁钻,戳的我屁股一紧的直缩。还好、还好,菩萨保佑,偏了些位置,不然真是要羞红脸了。 等我抬头…… 意外啊,竟又见着了那娃,又意外的,见着了一男一女俩娃,且二者的面部有几处至极的神似,我一时猜想,二者该不是双生的孩童吧。 此刻,俩小娃正牵着手,背贴在墓壁上,好奇的打量着火把。 本想,更上前一点,可竖插墓道中间的,是李若菡的偌大屁……啊,呸。想想她那脾性,实在没敢拍拍让她挪个地儿,只好…… 他奶奶的,趁我犯怵的劲,后面那小子一头钻了进,这把我挤的,都快贴墙上了。我一个难受,就往后退了走,结果,现在满眼都是了他俩屁股。 不管了…… 见着一条大缝,我一头就扎了进。 娘的,那是叶子奇的裆。 火,见着火,那俩娃笑开了眉,你一口我一口的吹,弄的那火东倒西歪的。俩娃的高兴劲儿,与一般的天真孩童当真是一般无样啊。 突的,一条修长的手臂,从我眼前横移了过。 等我反应过来时,却见那男娃的手,已落在了李若菡的掌心。更诡异的是,以触点为中心,好似被病毒感了染,那娃的手臂紫了一大截,且还以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 疯了,李若菡想干什么,脑子简直进了水,这他妈是能随便碰的吗。 我与叶子奇心头一凛,好似冷水从天而来,嗡的一下就清醒了来。生怕有了变故,李若菡被我挤开了些,一腾出空我俩就要开枪。可俩娃却在我们碰撞时,一个缩手就挣脱而开了,速度闪电之极,几个眨眼功夫,两娃就消失无影了。 这速度…… 快的跟神仙似的,还真被叶子奇说了中,这俩娃还真不是啥好东西。 “死婴……世上竟真有这东西,还当真被人培育了出。”看着自己的手,李若菡无端叫了出,而且声音大的出奇,墓道中都有了不小的回声。 如此失态,生平仅……咦,不对,她扇我那会儿,也是迥然平常的极度失态。 估计,也是被整懵了,抓住李若菡的胳膊,叶子奇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俩娃有什么问题?” “抓住他们……”带着一脸的震惊,丢下没头尾的这句,李若菡一个挣脱,往通道深处就猛扎了进。 杵在那,我脑袋浆糊的,一时没转过弯儿…… 这,是要唱哪出啊!咱不是盗墓的吗,不是该寻宝贝、撬棺材、战粽子吗,怎么画风一转的像贩卖人口的。 第二十四章:墓悼壁 一晃,追了十来分钟,还他娘的抓娃,鬼影子都没见到个,倒是一不留神的到了墓道尽头。 好吧,仅是某段墓道的尽头。 “死婴,死婴是什么,不会就是死了的婴儿吧!”我道。 喘了口气,李若菡道:“死胎听过吧,常人都是十月怀胎,可若一个孕妇,由于各种缘由,如胎儿畸形、缺氧、细菌感染等,造成胎儿早夭,这就是死胎了。” 这…… 说的啥啊,名词解释吗,我奔三都有年头了,若这点常识都不知,那岂不是活到了狗身上。我还知道个更猛的,话说,一82岁老妪去医院就诊,却意外发现腹中有了个婴儿,是其40年前宫外孕导致的死胎,而且,由于时间的久远,死胎已完全的钙化了,成了医学上所谓的石胎。 “可有一人,却做了相反的事。他堵了一孕妇的九窍,让其保住最后口气不散,然后浸泡在了某种液体中。从此,此孕妇不腐,且还在缓慢的膨胀,而胎儿也渐渐在体内成型,但过程却变的异常迟缓,最终成型出生……则需几百上千年才可。出生后的模样,也不是通常的婴儿,而是四五岁的孩童模样。此孩童,迥异与常人,其不生不长,可不吃不喝,存活上千年之久。死亡,对于他们,也异于常人,身体不腐不说,血液还可继续循环,一直保持着鲜活的模样。” 呃…… 我有点懵…… 呃,李家接班人的名头,当真不是盖的啊,看这脑洞大开的程度,小的自问万万不如啊。 还不吃不喝,还存活千年,你咋不说活破苍穹、冲出宇宙呢!哥吃的是五谷杂粮,尊的是孔孟老庄,信的是科学因果,喜欢的是武汉热干面,啊,呸……反正,实在过于扯淡,我的智商不允许我相信。 “死婴,我从未听过,但听你的意思,那俩娃已活了千年。这个吗……难道,你有什么凭证。”明显也是不信,叶子奇道。 是啊,李若菡可不是傻女人,彩票啊、中奖电话什么的从来不信,连给乞丐五毛钱都要搞清楚对方是否骗乞,这般梦幻的话还真不像她平时的风。 “你不会……见过他们,跟他们k过歌、斗过地主、搓过麻将吧!”我笑道。 冷瞪了我眼,李若菡道:“人自然是没见着,但在一些汉前的古册上,不止一次的见过相关记载。可不知为何,以秦末汉初为界,好似断层了一样,往后再无相关消息了。我当时好奇,倒也问过家族长辈,答案吗……挺统一的,都说是古人们的无事臆想。我也觉得荒诞,也就并未深究什么,可没想到,今天竟见着了真人。” 有些事,真是羡慕不得的。李若菡的先祖是宰相,还他娘的特喜欢藏书,见到好书,就像黄鼠狼见到鸡,会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往自家搬。他的后代子孙,也都他娘的一根筋,都是些舞文弄墨之辈,没事就找人写诗对对子,还遗传似的都把藏书当爱好。这么一代代下来,那藏书……可是几千万册的量啊!还五花八门的啥玩意儿都有,上到三皇五帝孔孟之道,下到吃饭放屁八卦青楼。但李家人很不讲究,一个个的小气的要死,没事就跟你吹嘘他家的藏书,可你真跟他借吧又死命的不给,为这事不知被人骂了多少回的祖宗。 “我看过本古册杂谈,就是讲诡异见闻的那种,类似于常人所说的聊斋志异,里面就曾不止一次的提到,“瑞者,天地奇异也,虽似人而无异,然迥异甚之。噬其血,窍通郁,精神察滞,延年益寿千万岁……““ 我高考语文118,凭借一手神鬼莫测的文言文,得过3次作文金奖,一次作文银奖,可他娘的,刚才竟然没听懂! 恬着个脸,叶子奇道:“呃,不好意思,我这人吧,孔、孟、老、庄都认不利索,文言文实在他娘的不懂,要不,你翻译为白话文再说遍。” 佩服啊,瞧这无知秀的……俩字,“厚实”,我喜欢。 耐着性子,李若菡道:“按书上的说法,死婴对人好处不小,尤其是一身的精血,是有延年益寿的奇效的,更有甚者,说其能返老归童。通常,人的皮肤为黄,但长时间的浸泡,身体会被不断浸染,肤色也逐渐变为浅紫。刚才,那娃表面跟我们一般无二,可当我触碰他的刹那,真实肤色立马就显现了。” 那肤色,是我亲眼所见,这说辞,一时也挑不出毛病!可这邪乎的事,不会真有吧! “叶家大少,你信多少?“我道。 叶子奇道:“都这个份了,信多信少重要吗,你若真想知道,抓个娃不就清楚了,但瞧那俩娃的速度,抓住够呛。” 艹,好机智的少年,我咋就没想到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容易的很的,毕竟他俩进的是墓室。”李若菡笑道。 “墓室,在那!”这突然的反转,让我心头不由的一动,可再一想先前墓室的情景,我又浑身一冷的咽了口唾沫。 李若菡指着墓道,道:“就在它的尽头。” 我不太相信,惊疑道:“你咋知道的?”,我好歹也看过,但并未发现什么,而且,我可以保证,根本看不到尽头,哪来墓室可言的。 “咦,还真是。”李若菡还未开口,叶子奇就叫着爬了出。这家伙比我机灵,李若菡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猫了进。其实我也想进去的,可这家伙留了半个屁股在外面,我实在懒得踹他才问的李若菡。 赶紧,我也猫了进,为确定是否眼花,先打量了通道的尽头…… 果然,视力万分正常,那边除了黑就没别的。我又向四壁打量了去,下边正常、左边正常、上边…… 咦,我去,有壁画。 再仔细一打量…… 墓悼壁,居然是墓悼壁,墓道的尽头果真是墓室。 墓悼壁,是如悼词一般的东西,都是记录死者生前英勇事迹的,只不过悼词是用文字的形式,而墓悼壁是将其画了出。这个更夸张,竟是刻上去的,且相当栩栩如生,可让人颇为意外的是,这上面涂的颜色极淡,甚至极多地方干脆没有,这才导致我进出两次都未发现的。按说古人就喜欢将壁画整的大红大紫,像这般的清清淡淡很不常见。它的存在,通常在墓室,或通往墓室的甬道中,这里能看到墓悼壁,那说明尽头是墓室不假的。 第二十五章:红棺 “里面,不会又有粽子吧,那两娃进去了老半天,也没见个响动,说明林叔肯定不在的,要不,咱掉头吧!”我试探性的问了下。 朝着洞口,李若菡爬近了几步:“从情况看,林叔却是不在,可甬道中有拖拽痕迹,那说明他也进去过。我想该不会有问题的,就算去见识下也没坏处,还有那俩娃……一定是要抓到的,说不定他俩就是绝世的宝贝,我就不信你俩对那传说就没点心动。” 哎,这丫头啊,倔个什么劲儿,在这种遍地是危机,四处是粽子的环境里,最重要的是啥……保命啊!那什么死婴、绝世珍宝的,跟命比起来,都算个蛋啊! 叶子奇响应的倒挺积极,将我屁股往前狠推到了一边,我这才发现屁股横在了甬道口。 往里瞅了几眼,叶子奇道:“话说,大禹当年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常人都称他为英雄,对他歌功颂德几千载。可在我看,嘿嘿,他要么沽名钓誉的要死,要么……嘿嘿,根本对那个家没兴趣。哥不一样,不在乎哪些东西,不需整那么些幺蛾子。对盗墓,我是真喜欢,见到墓室不入,嘿嘿……不是我叶家大少的风!” 是啊,三过家门而不入,这事真没什么好称道……啊,呸,想他娘的什么了。 “两位,算我求你们了,脑袋就他娘的一颗,你俩又不缺吃少喝的,咱何必趟这浑水的。若是立马折返,既节约时间也少些危险,这样的选择难道不是最稳妥的吗!“我劝的苦口婆心啊!简直都想哭了。 撇了撇嘴,叶子奇道:“叶寒,你真不像老叶家的种,长的丑我就不说了,还特他娘没上进心,你说你以后咋办啊!“ 哎呀,我去,怎么又拿脸说事,还上进心,无故寻死就是上进心了,这王八蛋简直分不清何是馒头何是粥了。 “叶子奇,你也就运气好,摊了你妈的基因,若摊上你爸的你绝对比我还不如。”我塞着心道。 天地良心,我说的是实话,大伯比我爸还丑,我妈比大婶还漂亮,但投胎这事……真是说不清啊,反正挺操蛋的。 叶子奇贱笑了几下,屁股一撅就进了甬道,然后是李若菡,再然后才是我。 其实在墓道中,队伍的先后排列,老祖宗们也是留有训话的,叫什么“伯首仲尾”。伯、仲是古代对家中老大老二的排序,这里的意思是,最有实力的两人要在排头与排尾。 若按老祖宗的要求,其实我该在中间的,可奈何大男子主义摆在那,实在有些拉不开脸,也就只能走了老末了。 对墓悼壁,叶子奇没半分兴趣,正一个劲的往前爬。其实,我也没兴趣,可奈何,李若菡兴趣浓的很。边爬、边看、边思索、边感叹,那速度实在快不了,而我又排在她身后,那速度……没多久,已被叶子奇甩开了距离。 耐着性子,我看了几幅,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嗯……不,该是超出了预想。常人的墓悼壁,都是些见义勇为、仗义疏财、高中科举什么的。若这辈子过的窝囊,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伪造几个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事迹。反正,盗你墓的八成也不是你亲戚,你大可不必怕暴露而脸红。可这个就大大的不同,人家玩的是出身,这可是皇家独享,绝不外卖的稀罕货。 前几幅,刻的是某个腾云驾雾的老头,踏着虚空冲某中年妇人那么一指。没多久,那妇人就怀了仔,没多久那妇人就生了娃,生娃哪天满天祥云、满屋金光……反正,怎么神话怎么来。后面,就是那娃的传奇事迹了。对这东西,我实在不感冒,也就没再往下看了。 古人是很迷信的,对出身很是看重,那些创业成功的帝王更是如此,都挣破头的当某些先贤的后代。若实在找不到,就弄个做神仙的爹凑合。比如唐高祖李渊,就认老子为“玄元高皇帝”,刘邦找不出刘姓的大贤,就杜撰自己是“赤帝之子”,朱元璋本是个农n代,却特想认朱熹做祖宗,最后实在不沾边才做罢。但这事只能皇家干,通常人家是做不得的,不然会招灭族之祸的。仅凭这点看,这陵墓的主人必定不凡,搞不好还真是个帝王。 爬了约莫上百米,李若菡突的停了下:“你看看这。” 这画,刻的….. 该是临盆的情景,外面等了二十来人,屋里有五人,床上躺了一女子,旁边一男的抱了个娃,不远处一老妇人也抱了个。 这么看的话……岂不生了对双胞胎。这事,确实够牛掰,值得拿出来炫耀。 “干嘛,你羡慕啊。”我笑道。 李若菡白了我一眼,道:“你看看这屋子,还有这旗。” 按李若菡说的,我又打量了一番…… 咦,还真是奇怪,先前我认为它是屋子,完全是中间那扇门的缘故,虽说只是两条简单的竖线勾画,但结合整个场景的话,也能确定是门无疑的。可回过头再看,整个屋子的线条都觉得古怪。通常画房子的横檐,要么是直线,要么是波浪,可这竟是条弧线,而且上面还有个类似亭顶的东西,从那还延生了两条细长直线,正好连接在了弧线的两端。 我去,原来是个帐篷。 我又看了下那旗,上面有个字,还不小,几乎撑满了整个旗,上半部像两个米字,但没中间那一横,下半部像个足字,但那撇没出头。隐约,我好像认识,可一时又没记起来。 我不确定道:“这是个楚字?” 李若菡愣了下,吃惊道:“你认识大篆。” 从她的反应,我就知道蒙对了。 大篆,我认识个屁,只是看过楚汉题材的电视剧,那里面的军旗上貌似就有这字。但也听过大篆、小篆的名讳,只可惜文学造诣着实有限,从未敢认真瞧它们一眼。 “我、我瞎猜的。”本想调侃一下的,可一想到李若菡的性子,硬生生的我又憋了回。 一阵恍然,李若菡道:“确实念楚,用的还是大篆。秦一统六国后,强推的是小篆,汉朝用的是隶书,而伴随时代的变迁,又演化了出楷书、行书,但发展的脉络,总的来说是由繁到简。而大篆比前面几个都繁琐,历史也更悠久些,其盛行于西周,结束于西楚。在我的印象中,国号为楚的……也只有春秋时期的楚国。也就是说,这墓,起码存在了两千多年。” 听的,我也是醉了,没想到李若菡对文字也有这般的研究。我只听说过“汉隶唐楷”,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而且……这女人,很可能是秦国人。”李若菡点了点头道。 我都呆了,又瞅了那画几眼,也没见那女的脸上刻有秦字啊,她怎么就敢说人家是秦人的。 “秦国人,你怎么知道?跟我一样瞎猜的……” 李若菡道:“战国七雄中,每个都有代表国家的颜色,类似于现在所说的国花。魏国敬红、韩国敬绿、齐国敬紫、楚国敬黄、秦国敬黑、燕国敬蓝,赵国最特别,敬的是蓝与红,且为三七开。你看这女子的服饰……” 李若菡看了下我,然后指了指床上那女人。先前我已经看过,那女子穿的是黑衣。 “她穿的是黑衣,而黑色的服饰,通常女子大都不喜,一般人家的孩子大都不穿。可这女子在临盆之际还穿着它,说明她很可能是某个秦朝贵族之人,穿这衣服该是带有政治含义。但……“,李若菡皱了下眉,好似有些苦恼。”秦前的古册太少,具体人物,我却推不出来,只能看后面是否还有关键信息了。” 说完,李若菡就继续爬了,完全没留意其身后还有个如沐春风,正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学子,只帅帅的留给我一个……屁股。 李若菡的博学,真是把我吓跪了,跟在这种女人的身后,我瞬间感觉只配拎包了。常说,人人都是上帝咬了口的苹果,我就不说了肯定咬在了脸上,但李若菡要长相有长相、要出身有出身、要智慧有智慧,真不知上帝带走了她什么,八成某次苹果实在吃撑了,只好舔了一口交差。 刚才的耽搁,叶子奇离我俩已二十来米了。我怕有了什么意外,就把他给叫了停。等三人再聚时,我将先前的推测说了下,可这小子仅哦声,没半点兴趣的又走了,只是这次步速稍稍慢了些。 不多久,李若菡的速度,却陡的快了好多。本以为,她是看腻了想早点出去,但神态与动作又明显不像。这丫头边爬边打量壁画,明显着急找什么的样子。 没太远,李若菡盯着某处,一下怔在了那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这……” 她还没开口,我已凑了上去。 这幅画,场景很是悲凉,一人身披戎甲,低头伏跪在地上,其身前横躺着三人,是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四周上百战士也都伏跪着。这该是某个将军家眷死时的情景。 “一下死了仨,是挺惨的。”没搞清李若菡的意图,只好,我照着画面意思说了。 明显气了到,咬着牙,李若菡道:“前面就是墓室,你再看这画的内容……” 我这才回过味来,道:“你是说这两娃……不……这三人都葬在了里面。” 其实,我心里的ps是,那俩所谓的死婴,会不会就是这画中人,但为避免不必要的嘲弄,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 出乎意料,摇了摇头,李若菡道:“按理说不会,通常夭折的小孩都不允许进祖坟。虽说这里与祖坟不同,但通常也不许孩童入葬陵墓,即便入葬了也不可放入主室,顶多允许放在某一偏室。” “这是为什么,小孩夭折本就可怜,不是更应埋入祖坟、主室,好让家族长辈照顾吗?”我道。 李若菡道:“关于这点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源于投胎说,意思是孩童魂魄未定,早夭说明不是真正的投胎,而是孤魂野鬼的暂附其身,既然是孤魂野鬼自然不能入祖坟。另一种是源于怨气说,意思是早夭者怨气太甚,浅葬、简葬有利于他早日投胎轮回,而家族祖坟、主室一般是风水宝地,有可能会助其积怨成精祸害人间。古人本就迷信,对这些比较相信。这还不仅是针对小孩,哪些横死者、未婚女子者,一般也不得入祖坟。有些地方……甚至无后者也不行,古人认为他们的人生不完整,他们的死是心怀幽怨的结果。” 这古人,脑洞大口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李若菡了,也不知这诡异的思想来自那。 “既然两娃不葬在里面,那里面的能是谁,孩他妈! “从壁画看,应该是了,而且,这人是枉死的,孩子都没幸免,怨气该是极大,说不定……会有不好的东西。”李若菡脸色一沉道。 咕噜,我咽了口唾沫,赶紧的叫唤叶子奇,可左右一寻……才发觉这小子已没了影。 往前一打量…… 我去,十米开外处,无端冒出了两条腿,还他娘的是竖立的。 我还来不及纳闷,那腿就动了起来。原来,已到了尽头,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已出了去。 哎,命啊,这下想不进去都不行了。 叶子奇进了墓室,就如饿狗见着大便,怕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的。李若菡也没好多少,前面铺垫了一大堆,我还以为是不愿意进去,可刚才,她一个冲刺就进了墓室。 女人啊,当真是信不得啊! 等我也进了去,已是一来分钟后了,可等扫完墓室一圈,那个心啊,又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 这墓室,简单的厉害,东西就他娘三样,从左往右依次为棺材、棺材、棺材。可问题就出在棺材上,个个气势澎湃也就算了,偏偏左边那个还是红色的,看着都有种不是好鸟的窒息感。 而那两娃,瞅半天……鬼影子都未见着,也不像在棺椁背后的样子。我一思量,不是上了天入了地,就是钻进了某副棺椁里,而我比较相信是后者。毕竟,飞天遁地这种仙功,不是什么鸟人都能会的。 我又去看足迹,可墓室的落灰,比墓道中的都淡,好不容易瞧见些,极大多数还是脚印的层层累叠,先后根本他娘的分不清的。 这俩娃,看来进来了绝不止一次。 我杵在洞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俩的胆气倒是足,专挑刺头?,径直奔向了左侧的红棺。 这棺椁,确实够大,比前面的肥了一圈,各个侧面都是瘆人的朱红,而且涂漆很厚的样子,像是被人直接泼上去的。左右侧面上,刻了些七七八八的文字,还有些貌似神佛禅坐的图案,最让我看不明白的是,棺椁上有了几条赤红粗绳,还纵横交错的将棺椁束了起,也不知要干个什么。 “合葬棺……怎会是合葬棺,可小孩合葬……大爷的,不会是同天死的吧,那这墓主够倒霉的。”叶子奇围着棺椁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某处雕刻图案前。 “你怎么知道的?”,心里一惊,我俩可没多说什么,这小子打量了下就能猜到大概,这本事确实挺出乎我意料的。 “......” 时间静止了半分钟,这王八蛋硬是没理我,我气的……会点死人文化了不起啊,有种别他妈以后求到我。 “通常来说,孩童早夭被认为是大不吉,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棺椁的。若要有的话,必定漆朱红,因为朱为赤,赤为火,火属阳,阳克阴,古人认为可以辟邪。而且,棺椁上还会雕刻些咒语之类的,你看这棺椁上面该就是某种咒语了。”李若菡也盯着某处看,嘴上虽在解释着什么,但眼珠子都没瞅我一眼,一直在摆弄着手中的罗盘。 “哦,原来红棺是用于孩子的,可不是说小孩子不能进主室吗?”李若菡的说辞,前后出人很大啊! (呃......通知个事情,由于小弟对起点规矩的不太懂,所以,干了件很蠢的事。从明天开始(不出意外会是明天),章节我会进行一些调整,若你瞧见内容是以前发过的,千万千万莫要生气,骂我就好了,别伤了身体!(特别是,总给我投特价票的几位,真的非常非常的抱歉)!) 第二十六章:血树 “就是这吗,可入口这么小,我们爬进去够呛。”打量着洞口,叶子奇道。 李若菡接过叶子奇的包,硬塞进了洞口,道:“虽说有点挤,但进去是没问题的,而且就前面一段,后面就宽敞得多。”说完她就猫了进。 一个女人,都能这般利索,我俩怎好意思废话,赶紧的爬了进。 但李若菡毕竟是女的,身材还是极好的那种,所以没几下就爬了过去。我吗,属于微瘦型的,没几下也过了来。但叶子奇,说胖吧也算不上,可天天没事练肌肉,弄的身上跟馒头似的,现在倒好卡在了那。我使了吃奶的劲,才勉强将他拉了过来,但他也蹭破了他几块皮。 此时,我们仨坐靠于通道。我随意丈量了下,四个边角是一般长短的一米上下,也就是说,这通道是正方形的。我联想到‘古方近圆‘的说法,就问了他俩是不是这个讲究。 李若菡没说话,但从她的眼神中,我读出了鄙视。 哎,这妮子,心眼就是多,想嘲笑说出来就好,憋着是个什么意思,你看人家叶子奇,这叫一个敞亮…… “你倒会联想,这是墓道,你说的是盗洞,二者能是一回事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歹也算半个土夫子,能不能提高下职业素养。“ 娘的,太不知羞了,竟能拿这事压人,你他娘的是土夫子,是刨人家祖坟挣黑心钱的,不是搞考古工作奉献国家的,别把自己整的很光明很正大。哎,说来,我也可怜,竟是个盗……我数数啊,1、2、3……盗n代,所以这话,只能心里说说,不然会被家族扫地出门的。 这墓道也算特别,按说木头的切面该很粗糙,特别是在没有现代工具的古代,可眼前的这个光滑的厉害,都快赶上木质地板了,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还有,灰尘哪去了,按说很久没人来,地面的灰该有很厚。我看半天,也不能说没有,但少的实在可怜。你若踩上一脚,除非,眼珠子离地面够近,不然都找不出痕迹。我想了下,能解释得通的缘由,该是这地方是镂空成的吧。 “叶寒,给他消消毒,快点。”指着叶子奇的某个破皮处,李若菡道。 “不用吧,又没多大个事。”我道。 虽说叶子奇有几处破皮,但都是很轻微的皮外伤,对男人来说实在没个要紧。 叶子奇也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娘炮,没这么矫情。” 没理我俩,取了消毒液,李若菡扔给了我,然后手握匕首,又往洞口猫了进。我正疑惑了,只见她猛插了下树皮,然后又麻溜的缩了回。 “看看这是什么。”把匕首立了起,李若菡道。 我俩凑了去,别的没什么特别,只是匕首尖端处,沾了淡淡的血红。 凑上去,叶子奇一闻,脸色立马就变了。夺过来,我也赶紧闻了下。 血腥味……是淡淡的血腥味, 率先反应过来,叶子奇道:“血,这怎么可能,这树……怎么会渗血。” 我倒还算淡定,一路走来,这种诡异的事,我已见怪不怪了。这么说吧,它就是身上长屎,我他娘的都能接受,但一时好奇,倒也多打量了几眼。 会流血的树,我倒是听说过,就是非洲的那个……叫什么龙血树的。它流的树液就是红色,还被当地人称之为龙血。人家还自带传说,说是巨龙与大象交战时,巨龙血洒大地滋养成的,名字也就是这么由来的。当然,传说就是传说,其实,那红色液体只是种树脂而已,而现在我们所处的这颗肯定不是了。 “知道是血就好,若不想死赶紧消毒。” 这下,叶子奇才觉得有理,赶紧的往我身旁靠,嚷着让我给他消毒。 “这入口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这突然的一句,让我停下了忙碌的手。 这也是我疑惑的,单从遇到木桩时算起,这树的侧表面,大的实在吓人,绝不下于两百万平米。而入口,满打满算都不够一平,二者一比……犹若云泥的差别。我草算了下,除非一早知道位置,不然找到它的概率不下于晴天遭雷劈,但事实是他们不仅找了到,还根本没花多长时间,这真是让人很难理解,难道…… 脸色变了又变,李若菡道:“不是我们,是林叔一人发现的。” 咦,这话,配上这表情,怎么感觉…… “什么意思?”我道。 “我到这……是跟着林叔来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 叶子奇抢先插话,道:“你是说……林叔撇下你单独行动。” 李若菡点了下头,道:“还记得分开时,林叔的场景吗!“ 我与叶子奇点了下头,当时生怕是见他的最后一眼,所以那画面我回忆了好多遍,都恨不得,能有个硬盘把它给存起来。 “进甬道后,不知怎的,本来在眼前的你们,却接连的消失不见了,而即刻停下的我,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甬道的起点。而且,我还见到了林叔。他的状况很不好,被粽子狠击了几下,不仅断了肋骨,连内脏也有了损伤。不夸张的说,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所以我急着想出去。但相信,你们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李若菡打量着我俩道。 何止是遇到,想想我都蛋疼,也不知那是什么地儿,到现在我还没搞清原理。最可能的,最符合我三观的,就是那是未知的科学,但是吧……娘的,有点牵强。说是神学吧,我又有些不信,而且打心底里还排斥。小爷相信科学都二十来个年头了,那什么牛顿啊、爱因斯坦啊、麦克斯韦啊,还时不时的充当下人生灯塔,哪能一下就仍他们到垃圾桶的。 “无奈下,只好扶着林叔往前走。大约被困了两天吧,很突然,发现我们到了树顶。林叔的状况很不好,断断续续的有了昏厥,我的精力都放在了照顾林叔上,也就没探究这是什么地方。像这样过了一来天,我……我实在太困了,就睡了过去,可当我醒来……林叔却不见了……” “等等……” 突然,叶子奇打了断,这弄的我很是不爽。 这王八蛋,插话也不选个时候,明显下面就是高潮了,八成还是诡异失踪,无故还魂之类的,那可是我的最……咦,李若菡的话……有bug啊! 第二十七章:怨棺 “不对吧,那会这么久,从我们分开算起,你到这多久了……”我道。 “四天了,怎么了。”看了我俩反应,李若菡疑惑道。 不信,我一脸的不信,盯着李若菡,我道:“你确定自己没发烧。” 冷着脸,李若菡道:“你觉得,我会有心情跟你俩玩笑。” 艹,这个时候,你说不是我会信吗,管他三七二十一,我把手……贴在了李若菡的额头。 人都傻了,李若菡的脸,刷的就红了,半张着嘴的看着我。 她的反应,吓我一大跳,我赶忙把手缩了回,心有余悸道:“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别的意思,我可对天发誓……”,我把手都举了起。 李若菡咬着牙,那眼神,感觉就快暴走了。 “要有别的意思,你早就……” “行了别拌嘴了,你怎么这么确定。”叶子奇不耐烦道。 “看手机啊,怎么,有什么问题?” 李若菡把手机刚掏了出,像见了万元大钞,叶子奇立马夺了过,我也赶紧凑了过去。 “八月十二……怎么可能的……”我眼睛一下就直了。 麻溜的,叶子奇也掏出了手机。我也去掏……摸了个空,才记起已掉进了悬崖。 二者一对比…… 叶子奇的是八月十号下午三点二十一分,李若菡的是……八月十二号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差了,近四十二个小时。 我的小心脏啊,跳的跟王八蛋似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想使自己保持平静,但心还是狂跳不止。不比我好多少,在一旁,叶子奇直咽唾沫。 “你俩确定,下来前日期和时间都是准的?”我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但还是冲着他俩问了问。 叶子奇说:“你脑袋被驴蹄了,下来前我们不是对过时间吗,而且,我确实觉得就过了两天。” 这茬,我倒是给忘了,那我跟他差不多,我也觉得就过了两天。但跟叶子奇的比,说不定我俩的也有差别,可没了手机,已是死无对证了。 “我也确实过了四天……”,李若菡接着话道。“是我的时间变快了,还是你俩的时间变慢了。” 问这,不是白搭吗,也许是你变快了他没变,也许是他变慢了你没变,也许……是你变快了他也变慢了,总之,凭想象是没个准头的。 奇迹,我一直都相信存在,就像我相信买彩票会中奖一样,你不能说没有可能,只能说几乎没有。可当奇迹就在了眼前,还他娘的接二连三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没准备好!比如眼前的这个,是否大的有的扯啊! 再往深了想…… 时间若变慢,那他娘还好说,若是变快……我变了个糟老头子出去,叶婷指不定都还未成年了。咦……那情景,想想我都发颤。 对这墓主人,我突然佩服的要死,居然能找到这么个地儿把自己给埋了。这对盗墓者绝对是无形的屠杀,那意思像是告诉土夫子们,你只要敢来,就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死早点。 “听过时空一体化没?”我道。 他们俩看了来,都摇了下头。 哎,跟我预想的差不多。李若菡喜欢古文,天天抱着看的是古册,对现代科技没多少兴趣,她不知道我倒是深表理解。叶子奇吗……那就是一学渣,读书十好几载啊,数学及格的次数能掰指头数。人说大学必修三门课:逃课、挂科、谈恋爱。这王八蛋学的那叫一个彻底,除了这三样他就没干别的,若不是家族在后面撑着,大一他就被学校强制退货了。 我道:“简单来说,现在的科学界有种理论,认为时间与空间是不可分割的,也就是说一个时间对应一个空间。我们仨的时间明显对不上,可奇怪的是又能最终遇见。这说明,我们经历的通道,应是不同的时空隧道,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中,我们仨都来了个时空旅行。” “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娘的扯犊子,你能说点有用的吗!”叶子奇狠狠的冲我吼了来。 这小子着急上火的,明显没听懂我说什么,以他的智商……确实很难理解,但李若菡貌似听懂了些,正晃神的在那若有所思。 嘿嘿,有听众就好,我一下来了兴致,接着道:”其实还有另一种理论,叫‘永恒时空’,大意是,若将时空比作一张纸,你若放个极重的物体,那么在重力场的影响下,其周边的时空就会发生弯曲。若这样的物体你多放几个,那么就有那种可能,在几个重力场的相互影响下,在空间的某处,就会发生时间流逝极度缓慢的情况,甚至是时间的静止。我们的时间对不上,也可能是我们就处在某个这样的空间节点上。” 叶子奇已昏了头,李若菡也犯起了迷糊,而我……嘿嘿,得意的像咸鱼翻了身,说嘛是嘛的感觉太爽了。 其实,以上内容,纯属瞎扯淡,‘时空一体化’、‘永恒时空’的理论是有,但都是有前提的,若要产生时差明显的效果,比如几小时的时差,那该有质量极大的物体存在,比地球的质量可能都要大几个数量级,可在陵墓,怎可能有这东西的。 叶子奇看着我,一脸嫌弃道:“大爷,搞科普也要分个时候,现在这个环境下说这个,对我们解决问题有屁用。李若菡别搭理他,你继续。” 这话,真他娘的冤,挑起话头的又不是我,干嘛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好似被点了醒,李若菡没再搭理我,接着道:“林叔不见了,我自然是要寻的。我找了四周,没丝毫争斗的痕迹,而且我就在身旁,若有大的震动,就算我睡的再死,也绝没可能不知道的。可能的解释,就是……就是林叔自己走了,而我也没发现林叔的背包,这更佐证了我的想法。找了一下午,树顶都找了几回,侧壁我也下去过些,可任然没发现什么,也没发现任何留下的信息。林叔是我照顾的,他的伤我是清楚的,若说稍微走动是可能的,可若说上下攀爬……绝不可能。所以,左思右想下,唯一的解释……怕是林叔已跌了下去。” “跌了下去……”我心里默念了句,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件事。林叔为什么会走?怕连累李若菡?以我对林叔的了解,他确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更知道,即使做了最坏的打算,林叔也会告知李若菡的。 还有背包,背包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在这里,武器可值半条命的,一个怕连累他人的人,是不会带走他人最大的倚仗的。 那么,问题来了。 林叔去了哪?又为什么要避开李若菡?最重要的是……他又是如何办到的? 第二十八章:少年僧人 我看了叶子奇,刚好他也看了来,虽说我俩都未说话,但心里都清楚的很,林叔,怕是已经下了墓。 李若菡与林叔接触太少,若是换了我俩的任何一个,怕都不会主动去找林叔。最好的法子,其实是等,等林叔办好事后找我们。 “搜索无果,我就放弃了,开始想出去的方法,而四周空空荡荡,若真有出口,唯一的可能,就是树底。” 树底…… 为什么……为什么是树底。 不合常理啊! 从叶子奇一路的表现看,树顶明显有他在意的东西。那李若菡了?她图谋的又是什么呢?我可不信李家没其它心思。 这么一推下来…… 李若菡八成说了谎。 看来,叶李两家并不是面上的和啊! “往下百十米后,无意的一个停歇,我却看到了微弱白光。以为是你们到了这,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冷静下来后,我突然有了另一个想法。林叔,可能是林叔,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没敢出声,关了手电,我就慢慢靠了过去。等距离有些近时,就有了些细细的敲打声,像是有人在凿什么东西,而且……不知是不是怕人听到,凿的断断续续的。就在我思量,是否近一步靠近时,一个亮光一下照了来,本能的我往一旁躲了去,但也就持续了那么一瞬,那灯光以后就再没了出现,甚至也没了任何的声响。” “开始,我吓的躲了几分钟,也做了正面冲突的准备,但一段时间后,依然没了任何的响动,我就意识到不对了。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下去看了个究竟。“ “头次见着这洞口,我到没多少意外,但里面却没人。我又朝里打量,正好,一个模糊的背影,陡然往一旁闪了去。匆忙的,我钻进了洞口,可刚准备跟过去,就听的突的一声响,接着就有了一股恶臭。我想躲避已来之不及,接着……接着我就浑浑噩噩的,后面的事你们……你们就知道了。“ 说到最后,李若菡脸都红了,都没好意思看我俩。嘿嘿……若换了是我,也像这样经历一遭,不好意思说不定也会有。 恶臭,那该就是尸气了。那玩意儿确实可以储存,但离开滋生之地,通常说来不能保存太久,也不知林叔何时弄到的,我们以前竟没丝毫的察觉。 我左右一寻,果然,在角落处见到了个不大的透明塑料,那该是装过尸气的塑料罐吧。 不过,往里闪了去,闪到那去了,从这看的话……咦,墓道尽头处,果然有个口子。若不然的话,我就要怀疑是否有暗门,或者,又是发生了些诡异的事了。 突然,身旁亮了不少,原来李若菡点了个火把。我纳闷道:“大姐,这是密封的,氧气珍惜的要死,你搞个火把是想让大家早死早超生吗!” 李若菡道:“恰恰相反,说不定会救我们一命的。林叔进去时,拿的就是火把,可就在那之前,他用的却是手电。虽然不知为什么,但照葫芦画瓢该是不错吧!而且听林叔说,好像有什么虫子,对温度很是敏感,可以用火驱离的。” “虫子,什么虫子,长什么德行?”脑袋里轰然一个霹雳,毫无来由的匹配起了那些小红虫。 “嗯……就是有点像蚯蚓,全身红红的那种虫,可林叔只稍提了下,我也从未见着过,你们遇了到?”好着奇的,李若菡问。 “……” 呵呵……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 遇到,何止是遇到,简直闻之丧胆,见之都能丧魂了。 林叔,你咋不早说的,若知道有这弱点,那一把火下来,我俩会少多少艰难。 越气越想,越想越气,心中那***奔腾的……林叔真是伤到我了,就算你是我亲大爷,我也要骂你十八代了,林向喜我艹你…… 叶子奇不说话,很坚定的闭着眼,但那小胸脯起伏的……我想,他肯定比我骂的狠。 有些错愕,李若菡道:“听林叔说,那东西很难缠,不知道的情况下,你俩是怎么过来的。” 我想想啊,我全裸了,还是当着个男人。我还他娘的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还……哎,不堪回首啊,不说了、不说了,想想淡都疼。 叶子奇还在那喘气,我估摸着还没骂完,这气量…… “你猜。“我道。 李若菡斜了我一眼,道:“你俩倒是命大,我听林叔讲,那虫看着细小,但却很不好对付,等你意识到异样时,已是病入膏肓的无可救药了。你俩,确定身体没什么不妥?” 很确定的,我点了头,但,果然我不是个大度的男人,我发现李若菡每多说一句,我对林叔的怨念就多了一分,若一会我忍不住揍了林叔,李若菡那都是你的功劳。 “先前,你说林叔伤的极重,不该有多强的行动力,但我们也攀爬过刚才的绳索,明显不是一个伤重的人能干的。”叶子奇回了神,疑惑的看着李若菡。 摇着头,李若菡道:“这点,我也没想通,但我说的也是事实。林叔的胸廓有了坍塌,左胸腔的第三第七根肋骨,右胸腔的第五第八根肋骨,可说是生生从中间折了断。我照顾时,他还在断续的咳嗽呕血,明显是脾、肺重创的结果,而且我扶他走了一来天,那份虚弱真不像装出来的。” 这李若菡,不知师从哪位半仙,这常识教的……真叫一个稀烂。我虽然知之不多,但可肯定,肋骨折断一般不影响走路的,除非伤及了脊柱、骨盆和双下肢。呕血和脾、胃受创,这个我不敢肯定相互的关联,但印象中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 把这事,我说了下,后来大家一琢磨,都觉得,林叔装怂的概率较大,不然,你见过谁家快死的人,能他娘的攀岩几百米的。 “费这么大心机,甩开我们,林叔明显是想单干,既然有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事,我们又何必和他争抢什么,要不,咱们回去吧,去树底找出口,或者,等他出来也好啊!不然到时碰上了多尴尬!”我道。 把脸一板,叶子奇道:“尴你大爷的尬,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想学孔融让梨啊!你能肯定下面就有出口,若是推断错误怎么办,大家陪你搭条命吗。出去,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林叔,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极大把握的事他不会做。所以,找到他,出口八成就有了。” 呃…… 我瘙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话太脑残了,虽说我觉得林叔不会这么绝,但小命自然是最值得要紧的了。 几分钟后,我们就往里爬了,样子有点搞笑,一个连一个的,像是条多脚的爬虫。 这也是没法,墓道就一来米,咱一不是小矮人,二不会缩骨的神通,也只有跪爬一条路了。 这让我想起部电影——《人体蜈蚣》。哎,为了体现男子的气概,当年陪一奇女子看了次。结果,一段时间,一见多脚的东西,我差点吃不下饭。听说,都有人排它到世界恐怖片前十了。 爬了不多远,约莫三十米,我道:“不是说,陵墓越重要,机关也会越多吗,我们随意成这样,是不是作死了点。” “若是土墓,自然要万分小心,可这陵墓明显是镂空来的,咱们处的地方还是唯一的出入口,也就是当年的运输通道,你说,谁会蠢到在这布陷阱的。”叶子奇解释道。 “唯一的出人口,你怎么知道的。” 第二十九章:失踪 叶子奇,突的停了下,弄的我一个没来及,将脑袋撞在了其屁股上。 看着我,叶子奇的脸,挂满了心塞,然后扭头又走了,但话还是飘了来。“求你了,别拿这种问题侮辱我,我会生气的。” 我的心,那叫一个伤啊,比被驴蹄了还难受。“我的问题有那么弱智吗?”,我问身后的李若菡。 李若菡轻吐了口气,道:“建陵墓好比建房子,安全永远是第一的。若是土墓,通常的做法是挖开地面,建好陵墓后再将其掩埋,这就做到了没了出入口,只要保证没人泄露位置,通常是很难被发现的。若是如凿山般的建陵,比如,现在所处的这个,不管设计的如何巧妙,都会留有运输通道的。所以,为降低被盗几率,运输通道只会凿一条,而且凿的越小越好,待安葬后再彻底的封死,然后在面上再做些精巧的掩饰。这种方法也曾风行一时,但后来却甚少有人这样。因为,无论掩饰的多精巧,若让行家细心发觉,比如林叔这样的,多半还是会找到痕迹的,但是这里……“ 李若菡顿了一下,表情明显带有不解。 ”不知是否因为树皮的缘故,这条甬道竟未被彻底封死,实在让人意外。而且……”,李若菡把火把贴在了地上。“已经够小心了,我们走的都是林叔爬过的路线。” “是吗?” 贴着地面,我往前看了去,果然有条拖拽痕迹,我们还正好跪爬在上面。 “咦,还真是。”贴着地面,叶子奇也是一阵打量。 我与李若菡,脑袋顿时垂了几条黑线,这王八蛋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先前完全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不太久,一条岔路在了眼前,就是先前我看到的入口。不过,当时只见着一个,走进才发现是一边一个,也就是说,面前有了岔口。二者还正好面对面,与甬道正好构成个标准的t型。而且,好家伙,两边都有爬痕,还都未见到尽头,想从痕迹上找方向,显然是没了可能。 我想了想,林叔该是爬错了地儿,然后半路急忙折返的,看来这儿,他也不熟啊! 往两边,李若菡也是打量,道:“林叔进的是右边,但左边却有了拖痕,也就是说他折返了,那方向就很明显了。” “有方向就好,那还等什么,走吧!” 叶子奇倒是酷,说完就爬往了左边,赶紧的我也跟了上,垫底的成了李若菡。 往前,约是大半百米,我们仨都傻在了那。 我去,竟又是两岔口,大小都是一来米的四方,造型还挺别致,没了以往的t型,而是换成了y型。 让人无语的是,两条岔口都有拖痕,也都见不着终点。 真不知林叔是迷了路,还是故意的玩我们仨。 我,暗叹、垂头加丧气,这可难死了我们仨了,大爷的,到底是那条啊! 我问他俩咋办,叶子奇说还能怎么办,随便爬条试试呗,一旦发现没了痕迹,说明方向走错了,到时折返了就行。 哎,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仨随便钻了个洞,继续的往前爬了。 不多久,我无语的,都要仰口苍天了。 观音大姐,求你了,赐我个狄仁杰吧,若是不行,赏个柯南也能凑合。 大爷的,又是两条岔口,还又是个y型,还又都有拖痕。我真恨自己不是福尔摩斯,不然分分钟解决问题。现在倒好,弄的一着急、一上火,把林叔的祖宗又问候了好多遍。 “咋办!”实在没辙,长舒一口气,我靠在了洞壁上。 没说话,李若菡的脸,恨不得贴上了地面,在两个甬道来回的瞅,显然是想找出蛛丝马迹,但最终还是和我一样的放了弃。 “咋办,能咋办,接着爬呗,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满脸无奈,屁股一撅,叶子奇就去了左侧的岔口。 刚进了大半个身子,拽着他左腿,我狠狠那么一拉…… 伴随着一声不大的闷响,叶子奇的脸,猛戳在了地上。我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天地良心我不是故意的。 “大哥,鉴于你前两次的表现,这次我们走这边。” 为避免不必要的口水仗,叶子奇还未完全撑起身子,我就赶忙钻进了另一侧的入口。 八成也是不满,没多想,李若菡就跟在了我后面,弄的叶子奇很是无语。 爬呀!爬呀!爬呀爬! 这条通道明显比前面长,我特意拿手电照了下,都没见到头。不过这是好事,若像先前一般,几十米就来个岔口,那我就该去撞墙了。 噗嗤…… 没来由的一声响,然后周围一下暗下了不少。我回头一看,原来李若菡的火把灭了。 本没放在心上,准备继续爬的,可李若菡的眼神……疑惑中充斥着不安,不安中又带了丝惊恐,惊恐中……咦,眼角处有眼屎。 哎,果然美女也是人啊,鼻屎、眼屎,还有那什么’人中黄’,一样样的都不少啊! 不过,前面有啥好看的,我刚都瞅了一路了,保证啥玩意儿都没有。我又回头扫了眼……‘一条走廊,长、长、长。四面红红,光、光、光。’ “咋了”我疑惑道。 瞪着老大的眼,叶子奇支吾道:“你……你刚才没看见吗?” 看见,看见什么,刚只顾着看眼屎,一不小心错过了什么?可前后观看下也没发现异常啊! “刚才你回身时,有个……有个小孩跑了过去。”感觉神态还未完全恢复,李若菡的声音都还有些发颤。 “什么玩意儿!”是我幻听吗,说有鬼、有粽子我信,无端那来的小孩啊! 见我不信,叶子奇三两下爬了来,一下将我拉趴在地上。 娘的,来的有点突然,一下,我好似跌落半空,胳膊肘硬戳在了地上,弄得我生疼。 “看这是什么!”拿着火把,叶子奇照着地面。 虽然,有拖痕的掩盖,但隐约间有脚印,一长排,还小的厉害,我用手丈量了下,大约十厘米上下。 心,一下被揪了起,那冷汗,噗噗噗的往外冒啊! 第三十章:下代族长 “是小孩?你们确定?不会是小粽子吧!”我爬了起,看着他俩道。粽子全身长毛,按说好分辨的很,但为何一口咬定是小孩的。 “他速度太快,我就见到个影子,但虽然只是一瞥,可能确定不是粽子,因为他全身都光着,可我却没见到粽毛。”叶子奇道。 “粽毛我也没见到,也就只见了个影子,但很可能……很可能是脏东西,因为……因为火把是他吹灭的。”看着已灭的火把,李若菡有几分不愿的道。 “他吹灭的……” 我与叶子奇,几乎同时喊了出,等看到李若菡点头,脸上我俩都有了惊恐。 我的心,拔凉拔凉啊! 艹,没这么倒霉吧,第一次下墓就遇到了鬼,还给咱来了个鬼吹灯。 又一想,不对啊…… 那东西不是只吹蜡烛吗,该不会点背到这个份,遇到个眼神不好使的,把火把当蜡烛了吧。可我,一没进你卧室,二没拿你东西,你就这么的给吹了,是不是太没职业操守了点。 我正想赶紧退走的,却见叶子奇拿个火机,正一声不响的点火把。 我吓的…… 赶紧一个半扑,就要去抢火机。可明显来之不及,我手还在半路,噗噗两声,那火苗就串了起。我想收手也晚了,若不是李若菡激灵,猛推了下叶子奇胳膊,这会儿,手八成已抓在了火把上,但人也扑了个空,一下横砸在了地上。 “你干嘛!想死啊!”我人还没爬起,就有了李若菡的怒声,但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声音压的有些低,看来她也并不知情。 不能忍了,找准叶子奇屁股,我死命的掐了几下。 这小子疼的,嘴巴一下就歪了,还娘的嚎叫了几声。我也怕惊动了什么,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叶子奇,你要不给个解释,今天,今天我就咬死你。” 这次是真怒了,但凡遇到鬼吹灯,行里的规矩就是拍屁股走人。当然,也不是不能点第二次,但这是有风险的,且还极大。第一次,算是双方的友好交流,那意思是小的最近手头紧,想取点东西救救急,求大爷行行好,打发点。若对方可怜你,没灭了你的灯,那就赶紧的磕头,说些感恩对方八辈祖宗,逢年过节给烧纸类的话,然后麻溜的取几样稍次的走人。若遇到个铁公鸡,把你灯那么一吹,那意思是爷这没余粮,小子诶,还是去别地儿瞅瞅吧,不然洒家生气了。若你不知个好歹,还点了第二次,或干脆的直取。那完了,战书算是下了,下面,比的就是谁命硬了。 咱现在……呵呵,算是捅了天了。 叶子奇挣扎的厉害,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看的我吓一大跳,心想不至于吧,不就是掐几下吗。再一看,我去,鼻孔被我堵了,赶紧我松了手。 猛吸了口气,接着咳嗽了几声,痰也吐了好几口,现在,叶子奇正气极的指着我,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 “你俩缺心眼啊!这能是鬼吹灯吗,我就没见过,不,都没听过,有在通道给吹了的。” 李若菡本来警戒着周围,且还留意着火把,现在也偏过头,道:“这事确实不合常理,通常的脏东西都滋生于阴气极重的地,而且也不能轻易离开。这的阴气明显不重,周围也没见到棺木,按理说是不该有的,可,先前火把被灭,也是不争的事实。” 也是没想通,叶子奇搔着头,道:“管他是猫是狗,不是脏东西就成,以我们手上的家伙,就算碰到几个粽子都能一拼。” 理吧,听着不错,但是吧,凡事都有个万一,我可没富裕的命冒这种险。 “别管它是什么,同志们,为了保险起见,要不,咱换个通道!” “换个鸟啊,能有点出息吗,就算真他娘是鬼,对方不也没吹……”叶子奇还没说完,就好像吃了大便的堵在了那。 不等他俩提醒,我已发现了不对。娘的,眼角处……好似有个影子。 我心慌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可还是把脑袋偏了去,但时间,好似被冷藏了般,明明不多久,却好似绵延了一世纪。 “……” 小丫头,四五岁模样,全身一件粉红色肚兜,小长发刚好披散到肩,眼睛大、清澈、灵动,小脸圆鼓鼓的如陶瓷,正一脸天真的冲我笑,现出了两个稍浅的酒窝。 刘慈欣告诉我,若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突然,旁边的草丛有了异响,那么,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给它一枪。 好巧,我们仨都有枪. 好巧,都处在陌生的环境里. 好巧,还遇到了个不知人鬼的小妮子。 开枪,是最理智,最稳妥的做法。但,我用余光瞥了他俩,无一例外的,枪口瞄的都准,但都没动手的意思。 哎,这也难怪了,若对方是个粽子,那没得商量,早打的稀巴烂了,可这小孩这般可爱,还跟普通人一般无样,还真他娘的下不去手。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拿个主意,叶子奇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手还是放在了扣板上。 哎…… 我心中一叹。果然,面对异物,大多数情况下,人的本能的自卫想法,几乎都是偏向恶的,哪怕对方的类型是偏向可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啊,人啊,人……终归是驱利自私的动物,低级的,有时都不如一牲口。可咱们这一行,却是最不需要同情,最能理直气壮干这事的。 眼看,就要枪响了,李若菡却手一伸,把枪头给按压了下去,还对那小娃皱眉死盯着,弄的我俩都不明所以。 特别是我,刚他娘的都跟佛祖告过罪了,阿弥陀佛都已念叨了多遍,这下倒好,全打了水漂。 我俩还未开口问个为什么,这丫头片子却突然走了来,还搔着脑袋,一个小碎步一个小碎步的。 他奶奶的,甭提多可爱了,瞧的我差点没流口水。 可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这小妮子,已停在了我的小腿旁。 我那个恨啊…… 差点没急哭了,心里也翻江倒海了起,腿很自然的往一旁挪了去。那个枪啊,举起的时候都在颤,心头对这小丫头片子道:“求你了,别逼我,哥不是啥好人,不怕告诉你,发起狠来狗我都咬的。” 对我的心声,那娃没半分的领悟,正怯生的歪斜着头,撅着那粉嫩的小嘴,上下打量着我的腿。 第三十一章:八卦疑棺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是并拢的,且还他娘的伸的笔直,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背靠在了他俩对面的墓壁上。 原来这娃,被我挡了路…… 我正想,要不要弯弯腿、让让道,可这小丫头却突然半蹲着身,扶着我的脚很艰难的试着往前跨。 心啊,说不出啥滋味,全部的神经都被我调动的提防着,枪也紧随着丫头的每个动作,始终瞄准在了她的心房处。有几次没忍住,扳机差点就扣了。 他俩的表情,让我看的想骂娘。 叶子奇使眼色给我,让我千万的顶住。李若菡一门心思都在娃上,都不知在干个什么。 小丫头片子,撅起个高高的屁股,怯生生的正好对着我。 若换了平时,我肯定上去扶一把了,但现在吗……保持现状,已是我的最大仁慈了。 可这娃实在太小,想一步跨过去很是勉强,刚迈过一条腿身子就开始了摇晃,差点没一歪而倒的坐在我腿上。最终,这小丫头把双手撑在了地上,才将另一条腿缓缓抬了过去。 家教还不错,小丫头很是讲卫生,起身后不忘拍拍手,还在小肚兜上擦了擦,然后……就跑往了远处,留给咱们一个赤裸的背影。 “不会是那个二x老爸,盗墓把娃也带来了吧!”刚瞅了老半天,感觉跟普通孩童一般无二,反正以我的眼力没瞧出不妥。 臭着个脸,叶子奇道:“你的智商,迟早把你害死。爷干这行也算有年头了,但这东西却是头次见。不妥,我也没发现,但十之八九不是好东西,刚才真该狠狠给她几枪。” 最后的话,叶子奇的臭脸,摆向了李若菡。 看来,他也不知缘由,也是在看脸色办事,可……李若菡的脸,还在那灵魂出窍,也不知在想个什么。 我道:“陵墓是给亡人安息的,被你说的跟地狱似的,难道就没有些对人类友好,或对咱没什么威胁的生物!” “对我们友好……你还真是敢想,你以为这是那……酒吧吗!没威胁的吗,那就海了去了。陵墓虽然特殊点,但也就一封闭空间,滋养些生物也属正常。比如耗子啊、蟑螂啊、蚯蚓啊!你说它们有什么威胁。可若是人为的放置,或是陵墓的滋生,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是干嘛的,说白了,就是发死人财,让人死不安生的。你说,那个墓主会缺心眼,弄些东西对咱友好的。而通常陵墓中阴气较重,在某些特定条件下,滋生些脏东西在所难免。那玩意儿,对咱可绝不会有好感。先前过去的两娃,虽说不觉得是鬼怪类的,但肯定也不是啥好东西。所以,若要再遇上,没什么好可怜的,直接开枪就是,保证没错。” 盗墓,以前只觉得刺激、好玩,可被叶子奇这么一说,好似扰了死人春梦似的,一下感到自己下作了好多。 突然,都没个招呼,李若菡爬着就往前了。 她心里有事,我是知道的,但作为个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八卦是咱的基本素养。当然,这是碰了几鼻子灰后的事了。 通道本就宅,并排前行是没可能的,跟屁虫似的,我俩只好跟在了后面。可不觉中,李若菡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到了慢跑的地步。 “李大小姐,这是墓道,指不定那就有机关的,咱能别这么火急火燎吗。“我道。 没理半句,好像还有了反效果,李若菡反而快了不少,一个没留意的被她甩开了距离。 我一边爬,一边往前打量,可……被她屁股挡着,加上还在移动中,实在看不清个什么。 不太久…… 一个陡然,李若菡停了住。 我俩本就有距离,所以,虽然刹的不及时,但我俩也没撞上。可后面那位…… 大爷的,枪头一下戳了来,位置还他娘的挺刁钻,戳的我屁股一紧的直缩。还好、还好,菩萨保佑,偏了些位置,不然真是要羞红脸了。 等我抬头…… 意外啊,竟又见着了那娃,但又意外的,见着了一男一女俩娃,且二者的面部有几处至极的神似,我一时猜想,二者该不是双生的孩童吧。 此刻,俩小娃正牵着手,背贴在墓壁上,好奇的打量着火把。 本想,更上前一点,可竖插墓道中间的,是李若菡的偌大屁……啊,呸。想想她那脾性,实在没敢拍拍让她挪个地儿,只好…… 他奶奶的,趁我犯怵的劲,后面那小子一头钻了进,这把我挤的……都快贴墙上了。我一个难受,就往后退了走,结果,现在满眼都是了他俩屁股。 不管了…… 见着一条大缝,我一头就扎了进。 娘的,那是叶子奇的裆。 火,见着火,那俩娃笑开了眉,你一口我一口的吹,弄的那火东倒西歪的。俩娃的高兴劲儿,与一般的天真孩童当真是一般无样啊。 突的,一条修长的手臂,从我眼前横移了过。 等我反应过来时,却见那男娃的手,已落在了李若菡的掌心。更诡异的是,以触点为中心,好似被病毒感了染,那娃的手臂紫了一大截,且还以可见的速度继续蔓延。 疯了,李若菡想干什么,脑子简直进了水,这他妈是能随便碰的吗。 我与叶子奇心头一凛,好似冷水从天而来,嗡的一下就清醒了来。生怕有了变故,李若菡被我挤开了些,一腾出空我俩就要开枪。可俩娃却在我们碰撞时,一个缩手就挣脱而开了,速度闪电之极,几个眨眼功夫,两娃就消失无影了。 这速度…… 快的跟神仙似的,还真被叶子奇说了中,这俩娃还真不是啥好东西。 “死婴……世上竟真有这东西,还当真被人培育了出。”看着自己的手,李若菡无端叫了出,而且声音大的出奇,墓道中都有了不小的回声。 如此失态,生平仅……咦,不对,她扇我那会儿,也是迥然平常的极度失态。 估计,也是被整懵了,抓住李若菡的胳膊,叶子奇道:“到底怎么回事,那俩娃有什么问题?” “抓住他们……”带着一脸的震惊,丢下没头尾的这句,李若菡一个挣脱,往通道深处就猛扎了进。 杵在那,我脑袋浆糊的,一时没转过弯儿…… 这…… 是要唱哪出啊!咱不是盗墓的吗,不是该寻宝贝、撬棺材、战粽子吗,怎么画风一转的像贩卖人口的。 第三十二章:探寻机关 一晃,追了十来分钟,还他娘的抓娃,鬼影子都没见到个,倒是一不留神的到了墓道尽头。 好吧,仅是某段墓道的尽头。 “死婴,死婴是什么,不会就是死了的婴儿吧!”我道。 喘了口气,李若菡道:“死胎听过吧,常人都是十月怀胎,可若一个孕妇,由于各种缘由,如胎儿畸形、缺氧、细菌感染等,造成胎儿早夭,这就是死胎了。” 这…… 说的啥啊,名词解释吗,我奔三都有年头了,若这点常识都不知,那岂不是活到了狗身上。我还知道个更猛的,话说,一82岁老妪去医院就诊,却意外发现腹中有了个婴儿,是其40年前宫外孕导致的死胎,而且,由于时间的久远,死胎已完全的钙化了,成了医学上所谓的石胎。 “可有一人,却做了相反的事。他堵了一孕妇的九窍,让其保住最后口气不散,然后浸泡在了某种液体中。从此,此孕妇不腐,且还在缓慢的膨胀,而胎儿也渐渐在体内成型,但过程却变的异常迟缓,最终成型出生……则需几百上千年才可。出生后的模样,也不是通常的婴儿,而是四五岁的孩童模样。此孩童,迥异与常人,其不生不长,可不吃不喝,存活上千年之久。死亡,对于他们,也异于常人,身体不腐不说,血液还可继续循环,一直保持着鲜活的模样。” 呃…… 我有点懵…… 呃,李家接班人的名头,当真不是盖的啊,看这脑洞大开的程度,小的自问万万不如啊。 还不吃不喝,还存活千年,你咋不说活破苍穹、冲出宇宙呢!哥吃的是五谷杂粮,尊的是孔孟老庄,信的是科学因果,喜欢的是武汉热干面,啊,呸……反正,实在过于扯淡,我的智商不允许我相信。 “死婴,我从未听过,但听你的意思,那俩娃已活了千年。这个吗……难道,你有什么凭证。”明显也是不信,叶子奇道。 是啊,李若菡可不是傻女人,彩票啊、中奖电话什么的从来不信,连给乞丐五毛钱都要搞清楚对方是否骗乞,这般梦幻的话还真不像她平时的风。 “你不会……见过他们,跟他们k过歌、斗过地主、搓过麻将吧!”我笑道。 冷瞪了我眼,李若菡道:“人自然是没见着,但在一些汉前的古册上,不止一次的见过相关记载。可不知为何,以秦末汉初为界,好似断层了一样,往后再无相关消息了。我当时好奇,倒也问过家族长辈,答案吗……挺统一的,都说是古人们的无事臆想。我也觉得荒诞,也就并未深究什么,可没想到,今天竟见着了真人。” 有些事,真是羡慕不得的。李若菡的先祖是宰相,还他娘的特喜欢藏书,见到好书,就像黄鼠狼见到鸡,会绞尽脑汁、挖空心思、不择手段的往自家搬。他的后代子孙,也都他娘的一根筋,都是些舞文弄墨之辈,没事就找人写诗对对子,还遗传似的都把藏书当爱好。这么一代代下来,那藏书……可是几千万册的量啊!还五花八门的啥玩意儿都有,上到三皇五帝孔孟之道,下到吃饭放屁八卦青楼。但李家人很不讲究,一个个的小气的要死,没事就跟你吹嘘他家的藏书,可你真跟他借吧又死命的不给,为这事不知被人骂了多少回的祖宗。 “我看过本古册杂谈,就是讲诡异见闻的那种,类似于常人所说的聊斋志异,里面就曾不止一次的提到,“瑞者,天地奇异也,虽似人而无异,然迥异甚之。噬其血,窍通郁,精神察滞,延年益寿千万岁……““ 我高考语文118,凭借一手神鬼莫测的文言文,得过3次作文金奖,一次作文银奖,可他娘的,刚才竟然没听懂! 恬着个脸,叶子奇道:“呃,不好意思,我这人吧,孔、孟、老、庄都认不利索,文言文实在他娘的不懂,要不,你翻译为白话文再说遍。” 佩服啊,瞧这无知秀的……俩字,“厚实”,我喜欢。 耐着性子,李若菡道:“按书上的说法,死婴对人好处不小,尤其是一身的精血,是有延年益寿的奇效的,更有甚者,说其能返老归童。通常,人的皮肤为黄,但长时间的浸泡,身体会被不断浸染,肤色也逐渐变为浅紫。刚才,那娃表面跟我们一般无二,可当我触碰他的刹那,真实肤色立马就显现了。” 那肤色,是我亲眼所见,这说辞,一时也挑不出毛病!可这邪乎的事,不会真有吧! “叶家大少,你信多少?“我道。 叶子奇道:“都这个份了,信多信少重要吗,你若真想知道,抓个娃不就清楚了,但瞧那俩娃的速度,抓住够呛。” 艹,好机智的少年,我咋就没想到了。 “那可不一定,也许容易的很的,毕竟他俩进的是墓室。”李若菡笑道。 “墓室,在那!”这突然的反转,让我心头不由的一动,可再一想先前墓室的情景,我又浑身一冷的咽了口唾沫。 李若菡指着墓道,道:“就在它的尽头。” 我不太相信,惊疑道:“你咋知道的?”,我好歹也看过,但并未发现什么,而且,我可以保证,根本看不到尽头,哪来墓室可言的。 “咦,还真是。”李若菡还未开口,叶子奇就叫着爬了出。这家伙比我机灵,李若菡话音刚落,他就已经猫了进。其实我也想进去的,可这家伙留了半个屁股在外面,我实在懒得踹他才问的李若菡。 赶紧,我也猫了进,为确定是否眼花,先打量了通道的尽头…… 果然,视力万分正常,那边除了黑就没别的。我又向四壁打量了去,下边正常、左边正常、上边…… 咦,我去,有壁画。 再仔细一打量…… 墓悼壁,居然是墓悼壁,墓道的尽头果真是墓室。 墓悼壁,是如悼词一般的东西,都是记录死者生前英勇事迹的,只不过悼词是用文字的形式,而墓悼壁是将其画了出。这个更夸张,竟是刻上去的,且相当栩栩如生,可让人颇为意外的是,这上面涂的颜色极淡,甚至极多地方干脆没有,这才导致我进出两次都未发现的。按说古人就喜欢将壁画整的大红大紫,像这般的清清淡淡很不常见。它的存在,通常在墓室,或通往墓室的甬道中,这里能看到墓悼壁,那说明尽头是墓室不假的。 第三十三章:骷髅堆 “里面,不会又有粽子吧,那两娃进去了老半天,也没见个响动,说明林叔肯定不在的,要不,咱掉头吧!”我试探性的问了下。 朝着洞口,李若菡爬近了几步:“从情况看,林叔却是不在,可甬道中有拖拽痕迹,那说明他也进去过。我想该不会有问题的,就算去见识下也没坏处,还有那俩娃……一定是要抓到的,说不定他俩就是绝世的宝贝,我就不信你俩对那传说就没点心动。” 哎,这丫头啊,倔个什么劲儿,在这种遍地是危机,四处是粽子的环境里,最重要的是啥……保命啊!那什么死婴、绝世珍宝的,跟命比起来,都算个蛋啊! 叶子奇响应的倒挺积极,将我屁股往前狠推到了一边,我这才发现屁股横在了甬道口。 往里瞅了几眼,叶子奇道:“话说,大禹当年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常人都称他为英雄,对他歌功颂德几千载。可在我看,嘿嘿,他要么沽名钓誉的要死,要么……嘿嘿,根本对那个家没兴趣。哥不一样,不需整那么些幺蛾子。见到墓室不入,嘿嘿……不是我叶家大少的风!” 是啊,三过家门而不入,这事真没什么好称道……啊,呸,想他娘的什么了。 “两位,算我求你们了,脑袋就他娘的一颗,你俩又不缺吃少喝的,咱何必趟这浑水的。若是立马折返,既节约时间也少些危险,这样的选择难道不是最稳妥的吗!“我劝的苦口婆心啊!简直都想哭了。 撇了撇嘴,叶子奇道:“叶寒,你真不像老叶家的种,长的丑我就不说了,还特他娘没上进心,你说你以后咋办啊!“ 哎呀,我去,怎么又拿脸说事,还上进心,无故寻死就是上进心了,这王八蛋简直分不清何是馒头何是粥了。 “叶子奇,你也就运气好,摊了你妈的基因,若摊上你爸的你绝对比我还不如。”我塞着心道。 天地良心,我说的是实话,大伯比我爸还丑,我妈比大婶还漂亮,但投胎这事……真是说不清啊,反正挺操蛋的。 叶子奇贱笑了几下,屁股一撅就进了甬道,然后是李若菡,再然后才是我。 其实在墓道中,队伍的先后排列,老祖宗们也是留有训话的,叫什么“伯首仲尾”。伯、仲是古代对家中老大老二的排序,这里的意思是,最有实力的两人要在排头与排尾。 若按老祖宗的要求,其实我该在中间的,可奈何大男子主义摆在那,实在有些拉不开脸,也就只能走了老末了。 对墓悼壁,叶子奇没半分兴趣,正一个劲的往前爬。其实,我也没兴趣,可奈何,李若菡兴趣浓的很。边爬、边看、边思索、边感叹,那速度实在快不了,而我又排在她身后,那速度……没多久,已被叶子奇甩开了距离。 耐着性子,我看了几幅,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嗯……不,该是超出了预想。常人的墓悼壁,都是些见义勇为、仗义疏财、高中科举什么的。若这辈子过的窝囊,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就伪造几个扶老太太过马路的事迹。反正,盗你墓的八成也不是你亲戚,你大可不必怕暴露而脸红。可这个就大大的不同,人家玩的是出身,这可是皇家独享,绝不外卖的稀罕货。 前几幅,刻的是某个腾云驾雾的老头,踏着虚空冲某中年妇人那么一指。没多久,那妇人就怀了仔,没多久那妇人就生了娃,生娃哪天满天祥云、满屋金光……反正,怎么神话怎么来。后面,就是那娃的传奇事迹了。对这东西,我实在不感冒,也就没再往下看了。 古人是很迷信的,对出身很是看重,那些创业成功的帝王更是如此,都挣破头的当某些先贤的后代。若实在找不到,就弄个做神仙的爹凑合。比如唐高祖李渊,就认老子为“玄元高皇帝”,刘邦找不出刘姓的大贤,就杜撰自己是“赤帝之子”,朱元璋本是个农n代,却特想认朱熹做祖宗,最后实在不沾边才做罢。但这事只能皇家干,通常人家是做不得的,不然会招灭族之祸的。仅凭这点看,这陵墓的主人必定不凡,搞不好还真是个帝王。 爬了约莫上百米,李若菡突的停了下:“你看看这。” 这画,刻的….. 该是临盆的情景,外面等了二十来人,屋里有五人,床上躺了一女子,旁边一男的抱了个娃,不远处一老妇人也抱了个。 这么看的话……岂不生了对双胞胎。这事,确实够牛掰,值得拿出来炫耀。 “干嘛,你羡慕啊。”我笑道。 李若菡白了我一眼,道:“你看看这屋子,还有这旗。” 按李若菡说的,我又打量了一番…… 咦,还真是奇怪,先前我认为它是屋子,完全是中间那扇门的缘故,虽说只是两条简单的竖线勾画,但结合整个场景的话,也能确定是门无疑的。可回过头再看,整个屋子的线条都觉得古怪。通常画房子的横檐,要么是直线,要么是波浪,可这竟是条弧线,而且上面还有个类似亭顶的东西,从那还延生了两条细长直线,正好连接在了弧线的两端。 我去,原来是个帐篷。 我又看了下那旗,上面有个字,还不小,几乎撑满了整个旗,上半部像两个米字,但没中间那一横,下半部像个足字,但那撇没出头。隐约,我好像认识,可一时又没记起来。 我不确定道:“这是个楚字?” 李若菡愣了下,吃惊道:“你认识大篆。” 从她的反应,我就知道蒙对了。 大篆,我认识个屁,只是看过楚汉题材的电视剧,那里面的军旗上貌似就有这字。但也听过大篆、小篆的名讳,只可惜文学造诣着实有限,从未敢认真瞧它们一眼。 “我、我瞎猜的。”本想调侃一下的,可一想到李若菡的性子,硬生生的我又憋了回。 一阵恍然,李若菡道:“确实念楚,用的还是大篆。秦一统六国后,强推的是小篆,汉朝用的是隶书,而伴随时代的变迁,又演化了出楷书、行书,但发展的脉络,总的来说是由繁到简。而大篆比前面几个都繁琐,历史也更悠久些,其盛行于西周,结束于西楚。在我的印象中,国号为楚的……也只有春秋时期的楚国。也就是说,这墓,起码存在了两千多年。” 听的,我也是醉了,没想到李若菡对文字也有这般的研究。我只听说过“汉隶唐楷”,其它的就一概不知了。 “而且……这女人,很可能是秦国人。”李若菡点了点头道。 第三十四章:鬼泣 我都呆了,又瞅了那画几眼,也没见那女的脸上刻有秦字啊,她怎么就敢说人家是秦人的。 “秦国人,你怎么知道?跟我一样瞎猜的……” 李若菡道:“战国七雄中,每个都有代表国家的颜色,类似于现在所说的国花。魏国敬红、韩国敬绿、齐国敬紫、楚国敬黄、秦国敬黑、燕国敬蓝,赵国最特别,敬的是蓝与红,且为三七开。你看这女子的服饰……” 李若菡看了下我,然后指了指床上那女人。先前我已经看过,那女子穿的是黑衣。 “她穿的是黑衣,而黑色的服饰,通常女子大都不喜,一般人家的孩子大都不穿。可这女子在临盆之际还穿着它,说明她很可能是某个秦朝贵族之人,穿这衣服该是带有政治含义。但……“,李若菡皱了下眉,好似有些苦恼。”秦前的古册太少,具体人物,我却推不出来,只能看后面是否还有关键信息了。” 说完,李若菡就继续爬了,完全没留意其身后还有个如沐春风,正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学子,只帅帅的留给我一个……屁股。 李若菡的博学,真是把我吓跪了,跟在这种女人的身后,我瞬间感觉只配拎包了。常说,人人都是上帝咬了口的苹果,我就不说了肯定咬在了脸上,但李若菡要长相有长相、要出身有出身、要智慧有智慧,真不知上帝带走了她什么,八成某次苹果实在吃撑了,只好舔了一口交差。 刚才的耽搁,叶子奇离我俩已二十来米了。我怕有了什么意外,就把他给叫了停。等三人再聚时,我将先前的推测说了下,可这小子仅哦声,没半点兴趣的又走了,只是这次步速稍稍慢了些。 不多久,李若菡的速度,却陡的快了好多。本以为,她是看腻了想早点出去,但神态与动作又明显不像。这丫头边爬边打量壁画,明显着急找什么的样子。 没太远,李若菡盯着某处,一下怔在了那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这……” 她还没开口,我已凑了上去。 这幅画,场景很是悲凉,一人身披戎甲,低头伏跪在地上,其身前横躺着三人,是一个女人两个孩子,四周上百战士也都伏跪着。这该是某个将军家眷死时的情景。 “一下死了仨,是挺惨的。”没搞清李若菡的意图,只好,我照着画面意思说了。 明显气了到,咬着牙,李若菡道:“前面就是墓室,你再看这画的内容……” 我这才回过味来,道:“你是说这两娃……不……这三人都葬在了里面。” 其实,我心里的ps是,那俩所谓的死婴,会不会就是这画中人,但为避免不必要的嘲弄,到嘴边的话又给憋了回。 出乎意料,摇了摇头,李若菡道:“按理说不会,通常夭折的小孩都不允许进祖坟。虽说这里与祖坟不同,但通常也不许孩童入葬陵墓,即便入葬了也不可放入主室,顶多允许放在某一偏室。” “这是为什么,小孩夭折本就可怜,不是更应埋入祖坟、主室,好让家族长辈照顾吗?”我道。 李若菡道:“关于这点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源于投胎说,意思是孩童魂魄未定,早夭说明不是真正的投胎,而是孤魂野鬼的暂附其身,既然是孤魂野鬼自然不能入祖坟。另一种是源于怨气说,意思是早夭者怨气太甚,浅葬、简葬有利于他早日投胎轮回,而家族祖坟、主室一般是风水宝地,有可能会助其积怨成精祸害人间。古人本就迷信,对这些比较相信。这还不仅是针对小孩,哪些横死者、未婚女子者,一般也不得入祖坟。有些地方……甚至无后者也不行,古人认为他们的人生不完整,他们的死是心怀幽怨的结果。” 这古人,脑洞大口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李若菡了,也不知这诡异的思想来自那。 “既然两娃不葬在里面,那里面的能是谁,孩他妈! “从壁画看,应该是了,而且,这人是枉死的,孩子都没幸免,怨气该是极大,说不定……会有不好的东西。”李若菡脸色一沉道。 咕噜,我咽了口唾沫,赶紧的叫唤叶子奇,可左右一寻……才发觉这小子已没了影。 往前一打量…… 我去,十米开外处,无端冒出了两条腿,还他娘的是竖立的。 我还来不及纳闷,那腿就动了起来。原来,已到了尽头,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已出了去。 哎,命啊,这下想不进去都不行了。 叶子奇进了墓室,就如饿狗见着大便,怕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的。李若菡也没好多少,前面铺垫了一大堆,我还以为是不愿意进去,可刚才,她一个冲刺就进了墓室。 女人啊,当真是信不得啊! 等我也进了去,已是一来分钟后了,可等扫完墓室一圈,那个心啊,又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 这墓室,简单的厉害,东西就他娘三样,从左往右依次为棺材、棺材、棺材。可问题就出在棺材上,个个气势澎湃也就算了,偏偏左边那个还是红色的,看着都有种不是好鸟的窒息感。 而那两娃,瞅半天……鬼影子都未见着,也不像在棺椁背后的样子。我一思量,不是上了天入了地,就是钻进了某副棺椁里,而我比较相信是后者。毕竟,飞天遁地这种仙功,不是什么鸟人都能会的。 我又去看足迹,可墓室的落灰,比墓道中的都淡,好不容易瞧见些,极大多数还是脚印的层层累叠,先后根本他娘的分不清的。 这俩娃,看来进来了绝不止一次。 我杵在洞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俩的胆气倒是足,专挑刺头?,径直奔向了左侧的红棺。 这棺椁,确实够大,比前面的肥了一圈,各个侧面都是瘆人的朱红,而且涂漆很厚的样子,像是被人直接泼上去的。左右侧面上,刻了些七七八八的文字,还有些貌似神佛禅坐的图案,最让我看不明白的是,棺椁上有了几条赤红粗绳,还纵横交错的将棺椁束了起,也不知要干个什么。 “合葬棺……怎会是合葬棺,可小孩合葬……大爷的,不会是同天死的吧,那这墓主够倒霉的。”叶子奇围着棺椁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某处雕刻图案前。 “你怎么知道的?”,心里一惊,我俩可没多说什么,这小子打量了下就能猜到大概,这本事确实挺出乎我意料的。 时间静止了半分钟,这王八蛋硬是没理我,我气的……会点死人文化了不起啊,有种别他妈以后求到我。 “通常来说,孩童早夭被认为是大不吉,一般情况下是没有棺椁的。若要有的话,必定漆朱红,因为朱为赤,赤为火,火属阳,阳克阴,古人认为可以辟邪。而且,棺椁上还会雕刻些咒语之类的,你看这棺椁上面该就是某种咒语了。”李若菡也盯着某处看,嘴上虽在解释着什么,但眼珠子都没瞅我一眼,一直在摆弄着手中的罗盘。 “哦,原来红棺是用于孩子的,可不是说小孩子不能进主室吗?”这丫头的说辞,前后出人很大啊! 第三十五章:消失 见我有些气喘,李若菡问要不要紧。我说不打紧,只是有些乏力而已。其实,我全身都疼,先前由于小红虫受的创伤,看来并未如想象般的痊愈,现在再经历如此的一遭,全身都是快散架的灼痛感。 李若菡没急着走,正好借这个机会,我又打量了下上面…… 可惜,栏杆太高,最低处也没我几个头,打量了一圈,毛线的东西都未发现,只知栏杆处是龙凤相间的浮雕。 李若菡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漂亮的跃升,就撑跳过了栏杆。 看的我一惊,真是没瞧出来啊,身手当真不赖啊!后退了几步,我也加速的一跃…… 娘的,没过去。 我牙一咬,带着起跳,又越了去…… 这次,算是把上半身挂上了栏杆。我手臂使尽了力,屁股往上撅了半天,终于,扑咚……一头栽翻了过去。 疼的我,嚎叫了几声,趴在地上,都没点起的欲望。 李若菡也是,我都这德行了,她都没想来个帮忙,平时不是挺鸡贼的吗,怎么今天…… 等我抬头一看,又是了一片的暗黑,除了手中的荧光棒,四处一丝的小火苗都没有。 “李若菡……” 没人应。 “李若菡……” 还是没人应。 “李若菡……” 这次我用了吃奶的劲,甚至,都听到了远处的淡淡回音,可依旧没人应。 心,一下慌了起。这丫头去了那,不会跟我捉迷藏吧,还是,跟叶子奇一样,也抛下了我独自行动了。 王八羔子啊,一群王八羔子啊,这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死拽着荧光棒,几个快步后退,我将后背紧贴在了栏杆上。这样,起码有了一面的安全,起码我是这样的认为。可我胆子实在是不大啊,这若陡然的冒出个东西,估计我都能吓的背死过去。 “咚、咚、咚……” 隐约的,好似有声响,从左前处传了来,但实在够小的,也就我耳尖,换了个不好使的,八成以为是蚊子的嗡叫了。 下了个狠心,寻着声音,我走了去。 黑暗中的行走,犹如雷电下的狂奔,时时都能被人开瓢,而我还拿个荧光棒,这效果,好比冲人喊“我又跳出来了,又退回去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我又跳出来了,打我啊,笨蛋!” “咚、咚、咚…...” 又有脚步声传来,不过,这次听的极其清楚,好像、好像就在跟前似的。 我心底陡的一寒,刚要有所反应,一个影子,突的从我眼前飞奔了过。我吓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下意识的往后急退了去,直到‘啪’的一声,后背又贴在了栏杆上。 那身影消失了不多远,我突的意识到,娘的,是个人。 心底,顿时涌出了一股暖流,还好是个人,若是个畜生我咋办啊!也顾不得骂他祖宗,我立马随着声音跑了去。不过,那王八蛋贼快,也不知是咋跑的。而我,开始速度也快,可荧光棒就这个亮度,速度一上来,安全就没了保障。不足一分钟,墙我都撞了两次,再这么猛冲下去,若那儿冒出个断崖,我的小命可就交代了。 我把速度降了下,寻着声音跑啊、跑啊、跑啊跑,也不知跑了多久。 咦,声音了,咋没声音了。 我心里一慌,赶紧加快了速度,等跑了百十米,我整个人杵在了那…… 娘的,跟丢了。 这下,我又成了半夜中的萤火虫,还是唯一的一个。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飞快的转了起。这几个王八蛋,是不是都有各自的心思,一旦到了想要的地儿,立马都给你玩失踪。先前为叶子奇的消失,我还感觉对不住李若菡,现在好了,人人都有秘密,就他娘的我没有,杵着跟个傻x似的。 又一想…… 找,是没个靠谱的,而且我也没那个胆啊。 心里我一阵怒骂:“一群乌龟、孙子、王八蛋,我就坐这儿等,有种都他娘的藏一辈子。”,然后,荧光棒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了不远的暗处,干起了守株待兔的勾当,我就不信他们仨能不回来找我。 …… 十分钟后…… 他们会来找我的! 二十分钟后…… 他们会来找我吧! 三十分钟后…… 他们应该会回来找我吧! 四十分钟后…… 我心慌的,一下站了起。 去找还是不去找,一时,我陷入了天人交割。真恨手里没有小纸片,不然抓个阄,决定也就出来了。 此情景,刺的我心底冒出了个笑话。说一人,奇懒无比,懒的连床都不起,吃个饭都还要人喂。某次他妈出远门,怕把儿子给饿着了,就做了块饼挂在他脖子上,并告诉他饿了就吃几口。结果,等她回来时,他儿子已饿了死,而那饼……只没了前半圈,后半圈压根就没动。 我想,若今儿我挂这,若正好不远处有出口,那我不成了笑话中的人。这死法,忒寒掺,都能把人恶心死,我还是尽点土夫子的本分吧。 把荧光棒,我又捡了起。这玩意儿,也就有效几小时,若到时他们还没个影儿,怕我真要吓死在这陵墓中了。 几步,我跨到了墓壁旁,并依着它从右往左走了起。这上面,都是浮雕,还啥玩意儿都有,大体说来就是些弹琴跳舞啊、人和野兽搏斗啊、山川故事之类的。还有杂技、角氐、幻术、找鼎、寻幢、吞刀、吐火……我知道这东西叫百戏,是秦汉之时就有的说法。不过,这些不是棺椁上才有的吗,无端的怎会出现在壁面上的。 一个激灵…… 我又回看了好几遍,等确定是百戏无误后,又把荧光棒往上抛了几米,但并未见着想象中的墓顶。 这他娘的,不会真是个棺椁吧! 我刚才少说走了百十米,而高度……十数米是有的,若真躺个人在里面……绝不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巨人也没这般大条吧! 难道自己学艺不精,那里又搞错了…… 带着疑惑,我又往前走了去。 不多久…… 咦,陡的,有了一个棱角,使壁面来了个切换。 晃着头,我两边打量……两侧是分明异常的切面,而我正杵在二者的交界处。对着交界处的棱角,我又打量了一阵,以我高考130+的数学功底,这棱角该是大于九十度,而且还大上不少的。 既然不是直角,那就定然不是棺椁了,既然不是棺椁,那这壁画又如何解释。 哎,头疼…… 他仨有一个在就好了,就我这半吊子的水平,能弄明白那就有了鬼了。 但也终于,弄明白了个问题。先前我一直琢磨,李若菡是如何消失的。虽然我摔了一跤,可前后我俩并不差多少的,除非,她是灭了火把趁黑溜走。可那火把烧的可是油类物质,那玩意儿不是说灭就能灭的。现在看吗,当时不远处该有个切换的壁面,而她该是举了个火把大摇大摆的走的。 这么一想,真是可气、可恨啊,我点也够背的,怎么当时就没个发现的。 百十米后,又是一个棱角,这面的浮雕,跟先前的差不多,也都是些乐舞、斗兽、故事、百戏之类的,只是换了些场景和动作而已。 我猜想,其它各面也该是如此。面数的多少,嘿嘿,我也摸了清。这是陵墓,面数是必然的双数,还定然是个正边形,也就是,正六边形、正八边形、正十边形……它们的对应内角,刚我心算了老半天,该是120°、135°、144°……眼前的这个,我手测了下,135°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该是个正八边形,也就是说,壁面有八个。这墓主,没事整个正八边形干嘛,不会又是八卦…… “哗、哗、哗……” 蓦然,我的思绪,被强打了断。这声响从背后来,虽算不得大,可这么个环境,听的那叫一个清楚。 我心头一凉,转身就贴在了墓壁上,还拿这个荧光棒四处的晃荡,跟个惊吓过度的神经病似的,生怕哪蹦出个东西就把自己给黑了。 没太久 “哗、哗、哗……” 又不多久 “哗、哗、哗……” 又不多久 “哗、哗、哗……” 听着还挺有节奏,但持续时间并不统一,有长有短的。 我杵在那,身子都不敢动一下,一直等了许久,直到那声音再也没了响起。 第三十六章:水声 我细细品了下,那声音……好像,好像带有水声。 难道有瀑布,啊,呸…… 难道有人在洗澡,啊,呸…… 难不成……是群刚下水的鸭子。 我之所以这般想,是有他娘的缘由的。遥想当年,我还是个男娃时,见到群斑嘴的灰鸭,正卧趴在河边晒太阳。那时的我,too young too simple ,还他娘的有点 native,以为它们在扎堆的下蛋,就脑袋冲血的想去偷两个。所以,就猛的跑向了它们。那鸭子受了惊,哗、哗、哗……都跑进了水里,而我鸭蛋没见着,自己一个没刹住,扑咚……掉到了河里。他娘的,那可是个深秋啊!我冻得跟孙子似的。从此,这声音就烙在了我的脑海。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是节数,总归跑不掉的。把心一横,向着栏杆,我靠了去,伸直了脖子往下一打量…… 跟我猜想的不差,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个什么。 我灵机一动,憋出了个邪招,可浑身上下一遍搜,竟没有富裕的东西。左右一打量……正好,一旁杵了个灯奴。 天意啊,啥也不说了,我抱起那玩意儿……哎呦我去,沉的我差点没脱手,一下就扔了下去。 咚、咚、咚…… 先是一阵深沉的胡乱撞击,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好似还碾碎了些什么东西,然后、然后四周又是一片死寂了。 难不成,下面没水,不该啊…… 我又顺着栏杆往右走,没多久……哈哈,又瞧见了第二个灯奴。啥也不说了,我抱起那玩意儿……靠,还是一样的沉,一下又扔了下去。 咚、咚、咚…… 又是一阵深沉的胡乱撞击,不过,这次效果差了点,除了这就没了点其它的响动。 我一琢磨,又放了个空炮。难不成,这下面真没水,可那声音,不该啊…… 顺着栏杆,往右走了不多久,大爷的,栏杆不见了,我一慌,等凑近了再瞅….. 哦,原来不是没了,而是它拐弯了,拐的还挺捉着急,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 这是什么情况。 赶紧,我又看向了墓壁,还好,还是如先前一样,壁面仍朝着前方蔓延。 大约过了二十来米,我又去打量栏杆,果然,它又出了现。顺着一寻源头……与预料的一样,不远处真有了个九十度的急拐。 这么看的话,左侧处该是座桥了,而且就这宽度,都能赶上高速公路了,还是标准的双向四车道的。 我一思量,贴着壁面走了半天也没个发现,索性一扭头的就朝桥头走了去。 没太走几米,我又瞧见了一灯奴。啥也不说了,我抱起那玩意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沉,抱起我又扔了下去。 扑咚…… 这声音…… 下面果真有水,且从声源判断,水面离我都不会远。 弯着身子,我又往下打量,可依然什么都未发现,可水中到底有什么鬼东西,搅动的水面哗哗哗的响……尼斯湖大水怪……啊,呸。 扑咚…… 右侧处又是一声响,惊的我心底一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这声音,跟刚才那个极像…..可不该啊,我并未扔东西啊,方向也没对头啊,隔了都有十好几米,差不多都到了壁面处。 难不成,刚才激起的浪太大,把什么东西给拍了倒……啊,呸。 我坐那,二百五似的呆了半天,等稍缓过了这阵,心一横,我又往回走了去。是祸总是躲不过的,不然心里总膈应着,不踏实。 刚抬了几步脚…… 突的,荧光的尽头处,有了个淡淡的影子,还他娘的是立着不动的。 这把我吓的,简直魂飞魄散了。刚才、刚才我走过哪儿,绝没见着这东西的。 情急中,我把荧光棒一下砸了去,然后头都没回的转身狂奔了,边跑边不忘问候对方祖宗。 可四处黑咕隆咚的,连个引路灯都没有,我跑了不多远,就什么都瞧不清了,且以我现在的速度,指不定就撞死在了那。我不禁有些后悔,刚才不该扔掉荧光棒的,现在倒好,活着的念想都没了。 想起荧光棒,忙里偷闲的,我忙往回瞅了下…… 只见,不远处,一团不大的荧光,撑出了个球形光团,虚悬在了低空之中。 咦…… 不对啊,那玩意儿在地上,怎会是球形的…… 这时,一束白光横扫了来,那效果简直如黄鼠狼进鸡笼,四周的黑暗被驱逐了个干净。 可立马,它又熄了灭,不多久它又出了来,并最终停在了我脸上。可下一刻,它又熄了灭。 我心里一声大骂,然后飞扑在了地上,并拼了老命的往前爬。 “嘘,别开口。”身旁,蓦然有了声音。 李若菡…… 我的心啊,说不出的狂喜,即刻我就停了下,猛的一个回头……却不料那灯光又亮了起,还他娘的朝我眼睛射了来,我双眼一眯的用手挡在了前面。 立马,那灯光又灭了,几乎就在同时,我嘴巴让人捂了住,并把我往一侧拽了不少。 被捂着,不知过了多久。 夜啊,一如既往的黑,可我的心啊,简直像吃了蜜的甜。不说多了个人可以依靠,光是……光是后背传来的柔软,都够我从梦中笑醒好多回的。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叶某人耍流氓,实在是她拽我过来时就这状态,我吗,只是没啃声而已。 伸头,我四处瞅了下…… 别处都是暗的,唯独那根荧光棒,却依旧发着荧光。但这次较正常,仅在不远的桥面上撑起了半个光团。 也不知多久,李若菡才动了起,接着我嘴巴被松了开,然后一束灯光照向了远处。 李若菡站了起,如天人一般打量着桥下。看着那张脸,我高兴的,若不是怕她揍我,我都能抱着她哭了。 “还趴在地上干嘛。”李若菡看了下我,然后不等我反应的就走了。 啧啧……高冷啊,我连忙爬了起,屁颠屁颠的跟了上。 “先前,你去了那,是不是跟他们一样,去找什么宝贝去了。其实,这种事情,你没必要瞒我的,有点小私心我挺能理解的。只求你,下次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上,说不定我还能……能帮上什么忙的。我保证,宝贝我分文不要,出去后也绝不跟人提起,怎样……”,恬着个脸,我道。 “……” 好似被吓了到,李若菡看着我,简直像瞧见个傻蛋。 一脸的好笑,李若菡道:“叶寒,你心够宽的,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做不了族长了,依你的性子确实不太合适。” 笑,笑个蛋啊笑。我知道,话说的是没节操了点,可与小命相比,节操算个鸟啊! “你可冤枉我了,刚才我可没消失。我一直离你不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几乎叫了出。 神色一紧,李若菡道:“爬过栏杆后,我随意的一打量……却发现,左前方不远处,有个不大的东西往回缩。我以为是鬼泣,就打算去看一下,结果,却发现了个正在远离的背影。来不及多想,我立马追了上。一开始,我俩距离还近点,可那火把实在照不远,速度一上来,几乎就快灭了。那人,对这的地形却很熟悉,没见他用任何东西照明,却能跑的极快,加上这墓壁结构古怪,竟是个正八边形,几次换面后,我已找他不到了。但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他的手电被我捡了到,而且从背影、体型、身高看,那人,绝不是林叔或叶子奇。” “你是说,这里有外人,不会吧,那我先前不是作死么!” 心底,陡的一阵寒,先前我大摇大摆的四处打量,倚仗的是大家都不是外人,就算各自有些小算盘,但绝不会在背后黑谁。可若有外人,现在回过头一想,简直就是一傻x啊,若他人诚心黑我,怕是九条命都没了。 “当时我跟丢后,怕对方在暗中使坏,就把火把给弄灭了,并摸着墓壁往回走,准备回去跟你回合的,可谁知半路上就见到了你,还见你把荧光棒给扔了。当时我突然想,若你在明处,而我在暗处照应着,说不定有可能将那人给诱出来。所以,我就藏了起来。” 我越听越气,越气,我越想哭:“敢情,我是鱼饵啊,可大姐,你有顾忌我的感受吗,我可是头次下墓啊,这么个环境我若被吓死了咋办。” 第三十七章:鱼群 “都说了离你不远了,你吓死前我来救你不就行了。你倒比我想的胆大,竟然敢四处扔灯奴,不过也亏得你这样,那人说不定就是被你吓走的。” 这态度,我头次发现,这丫头也有混不讲理的一面。 “走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奇怪道。 “我追那人的时候,他穿的是潜水服,刚才你一个灯奴砸下去,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那人竟然潜入了水里,等我过去时,正好看见水下有条细小的灯光,而且方向明显是往下深潜,我料想,他是进了里面的墓室。而我们刚才等的也够久了,也没听到任何的响动,所以,那人进墓室的可能性极大,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小心点,先把灯奴都点上,这样对我们稍微有利些。”李若菡道。 里面有墓室,这个我倒没多大意外,对树葬来说,风水好的地方就是树心,是个正常人都会把自己葬那的。我意外的是,墓门开在水下。 我拿过手电一打量…… 我去,这体格,宽度还好,模糊能看到尽头,差不多大半百米的样子。可长度,压根就看不着边,就长、宽来看,料想深度也不会少的。 以此情况,若想潜进去,没学个龟派气功怕是不成了,难怪对方要搞潜水服的,而我俩啥都没有……不对啊…… “他怎么知道,需要潜水服的,难道,对方来了不止一次!” 以前我觉得,能找到这里,运气好的,够中几次六合彩的。现在再看,大爷的,简直就是批发货。 “不一定,我们能找到这儿,不就是凭借前人留下的地图吗。也许他得到的情报,比我们更详尽也说不定的。关键是,以林叔对这儿的熟悉,他们该不会……”,突的,李若菡盯了来。“叶子奇也失了踪,怎么看,叶家都有脱不掉的干系吧!” 这丫头,心里真是不健康,什么事都看的阴暗。以前听个笑话,说有次苏轼与佛印争论,气极之下,苏轼骂佛印道:“佛印,你就是一坨屎。”,佛印笑答曰:“可我看你却像佛。”,苏轼一时无语,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但觉得自己大占上风,所以很高兴的就回了去。回去后,他把这事告诉了苏小妹,苏小妹笑着道:“佛印是在骂你。”,苏轼一惊,问为什么。苏小妹道:“佛家说,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佛印说你像佛,说明他心中装的是佛,可你却说别人像坨屎,那说明你心中……” “大小姐,屎盆子别瞎扣,若叶家跟林叔有勾当,暗中咋就把事给办了,何必去告知李家的。若林叔跟外人有勾当,那他让咱们进来干嘛,这不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这只能说明,这的位置早就外泄了,只是我们点背……不,对方点也背,大家都撞到了一起。还有,你没遇到不代表我没遇到,你刚走不多久,我就遇到了个,但我眼神没你好使。我没认出那人是谁,但能肯定他没穿潜水服,说不定就是叶子奇了。” 听完,李若菡的脸,瞬间就变了。骂了我句白痴后,夺过手电就关了起。 这个意思,我的明白…… 黑灯瞎火中,李若菡强拉着我,快速的移到了某处,还分毫不动的杵在了那。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腿已有些麻了,李若菡才又拉着我走了起,还是一直、一直、一直的走。可速度跟虫爬似的,慢的都令人发指。效果倒是不错,声响是丁点的没有的。 开始,我还纳闷,我们这是往那儿,直到我摸到了墓壁。我才明白,我俩是贴走在了墓壁的边沿。 壁面,一共有八个,也不知已换了多少,别的倒是没什么,但每次摸到灯奴,都以为摸到了活人,都能让人心里发个颤。 直到…… 李若菡杵在了那儿没动,等我纳闷的去看时,却见不远处,亮起了两团不大的火光,而看那位置,大爷的灯奴被谁点了燃。 我心一紧,那敢乱动的,只好移到了栏杆处,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死盯着远处的光火,做起了守株待兔的勾当。 本想着,只要等,就有人会出现,可这一等,俩小时就没了。等的肚子都叫唤了好多次,且每叫一次,生怕被谁发现,我俩就必须换个位置。可屁用没有啊,蚊子都没等到一只!再这么等下去,都不用人来黑我,饿都能把我饿死了! 心一横,往外我走了去。李若菡受惊不小,强拉着我往回拽,但被我猛的挣脱了开。 摸着黑,我点燃了不远处的灯奴,那小火亮起来时,我的心砰砰砰的跳啊。 万幸,没人阴我。我又点了第二个,我的心依然狂跳。万幸,还是没人阴我,我又点了第三个…… 等所有灯奴点了燃,我像是完成了多年夙愿,心里踏实的仰躺在了地上。 李若菡一直躲在暗处,开始还担心的不行,还强拽了我几次,后来见我没事,也就默认了。 其实,一开始就没必要,若别人想阴我们,早他娘就动了手,那用等到现在的。我一直怀疑,我追的那人该是叶子奇,就算不是,那也说明别人没害我们的心思,不然就我那个状态,对方可有多次机会直接来个秒杀的。 躺在暗处,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的,想起了窗前的那盏孤灯。哎,有些想家了,找什么刺激,下什么鬼墓,做什么土夫子,简简单单活到死多好。 先前李若菡说,点灯奴对我们有好处。 想法吗,是好的,可效果吗,却是个大大的问号。这灯奴,本就不是给活人照明的,而是为死人准备的长明灯。所谓长明、长明,就是长久的照明。所以,它的灯芯又细又短,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最起码离灯奴三米开外,我什么都看不太清了。这有八个面,每个面有俩灯奴,每个面又长一百来米,也就是说,每五十米上下才有一灯奴。这么个距离下,那灯火也就算个萤火虫了,引个路勉强凑合,其它的吗…….呵呵! 我跟李若菡要手电,她犹豫了下,但还是给了我。 我打量着一池水,好笑道:“怎会有这么多水,这墓主是喜欢洗澡啊!还是五行缺水啊!”,陵墓通常都怕水,所以,一般都有防水层。他倒好,反其道而行,非把水往陵墓塞,还他娘的够下得去手,塞了这么一大水池子,这墓主不会是个叛逆青年吧。 这丫头没听出我是讽刺墓主,一本正经道:“五行缺水一般就是改名字,或佩戴些首饰之类的就行,而且补五行的说法只针对活人,哪有死人补五……” 哗哗哗…… 话还没落地,这声响就来了。 李若菡在暗处,什么反应看不到,但我却很是淡定,因为那源头,就在灯光的尽头。 不远的水面上,一大片黑乌乌的鱼群,正围着那灯光,不断的往上翻起,搅动的水面哗哗的响。 “这里,怎会有鱼的,该不会又是陵墓滋生的吧!” 李若菡道:“这个,我道没听说,相关书籍也没看到,我想该是没有的吧。” 这个发现,不可谓不小啊。这儿都存在了两千多年,就算这水池块头够大,就算他撑满了整个树顶,但也只是人工建造的一潭死水。可经历了这般岁月,竟还有这般多鲜活的生物,这说明,此陵墓是个很好的生态系统。我记得,美国搞过生物圈实验室,但最终却以失败告了终,并得出人类建造不出如同地球般的生态系统。眼前的这个虽说没多少复杂,但也能算个简陋的生态系统吧。我都不知,是该为老祖宗高兴,还是替如今的科学家们脸红。 “看这架势,它们的趋光性很强啊,要不把它们引导到水边,弄几条上来瞅瞅。若是个已灭绝的生物,嘿嘿,弄点回去搞展览也能发啊!”看着那群鱼,我满眼放光道。 “展览,你还真敢想,这东西可是濒危物种,若暗自私藏那还好说,若是拿出来展览,可是要吃牢饭的。” 呃……. 这话,在理,顿时,热情消了不少,又打量了那鱼群几眼,我就收起心思的往前走了。 百来米后,一个不小的水榭立在了池旁,九根一人来粗的檐柱上,刻的是只巨蟒浮雕,但每个的姿态都不一样,或腾云、或出水、或酣睡……大小额枋上刻满了巨蟒争斗的画面,而每根檐柱旁都有了个一米来高的蛇形灯奴。 第三十八章:壁画 这蛇形图案,出现的频率是否高了点,这墓主是咋想的,刻这般晦气的东西,也不怕断了子绝了孙。 “楚人崇拜的不是凤凰之类的神鸟吗?这里雕刻了这般多巨蟒,难不成这墓主是黎族或苗族人?” 黑暗中,李若菡小声道:“这个我也没想明白,只知道楚国是从周成王封熊绎于楚地开始。但楚人的始祖,说法却是极多,古代还比较统一,楚人都奉祝融为始祖,也就是传说中的火神。但到了现代,有人说,楚之先祖与西亚拜火教有关,认为远古的楚人就是米地亚人。也有人说,熊绎是苗人的酋长,所以楚国是“苗的楚国”,而楚人,也就是苗族人。还有人说,陆终,也就是祝融的儿子,是上古时代的黎族人,所以有人得出,楚人的祖先是黎族人,但从这墓室来看,我更相信楚人祖先是苗人的说法。” 这点,我也很认同,毕竟古人眼中的陵墓,可是极其神圣的地方,不是他们自认极好的东西,八成也不允许放进来的。 以前觉得,考古就是扯淡,是用死人的东西骗门票钱。现在一琢磨,不得不说,陵墓是研究远古文化的重要突破口。若让个考古学家看到这些,估计能把对方给乐死,难怪李若菡走到哪都死盯着墓壁的。 “这么说,我可能不是纯正的汉人,保不定还是个汉苗混血。” 李若菡道:“汉人又称华夏人,起码可追溯到八千年前,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与其它民族有融合,现在公认的大融合就有四次,如春秋战国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宋辽金元时期、明清时期,这么一代代融合下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就没有纯正的某族人。” 我一琢磨,还真是。无论那一辈的先祖,一不留神娶了个外族的女子,那他的后代都算不得纯净。 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个混血,但人家一混就混个金城武、谢霆锋的,怎么轮到我一混就是这个鸟样。 不多久后,眼前就有了座梁桥,宽度也是二十来米,不同的是,桥头左右处,各放了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互相对望的鎏金蛇头。两侧的栏杆也精细些,栏板间透雕着各色巨蟒图案,每隔一米上下的望柱上,是巨蟒与雷云相间的浮雕。 等绕完了一圈,我细细一想,此处共有四个水榭、四座梁桥、五十二个灯奴,而且每个的样式都基本一致,分布的距离也基本一致。 这倒符合古人的习惯,干什么都往中庸方面想,都把建筑物都整成了均匀对称,比如北京城,那可是个标准的中轴线对称建筑。不过,这不是儒家独霸天下后的思想吗,这墓主是脑袋中了邪还是思想超了前。 “真没想到,这树被镂空了这般大的空间,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动用了多少人力。”李若菡从黑暗中走了出,打量着不见顶的壁顶。 我吓一跳,赶紧往一旁移了些,好让她继续呆在黑暗中,虽然我觉得没多大用处,但图个心安还是有必要的。 “牛叉的统治者,通常都不缺人干这事,我更佩服的是古人的技术,你看这的建筑物,都是直接的镂雕,互相之间都没有接连的细缝,所有建筑物都是个连接的整体。也不知墓主费这般大心思干嘛,怎么看这里都不像个陵墓,若旁边有几个卖气球或煎饼果子的,倒是像极了个旅游观光的场所。” 李若菡道:“可我觉得,这墓主挺有诗情画意的,这陵墓中有水、有鱼、有桥、有亭的,比那些只知放珠宝玉器、兵俑车马的人有品位的多。” 诗情画意,品位……我去,这话……戳的我心窝疼。 “呵呵,李大小姐,做人不要忘本,若人人都像他这样,当年你祖宗早就饿了死,哪还有你李家现在的风光。这墓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但它是畜生这点容不得翻案。”,我指着骷髅坑的方向。“……狗屁的诗情画意,你见过谁家的诗人杀人如屠狗的。” “你、说、什、么。”李若菡的声音一下变了调,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 哎呦,亲娘唉…… 说的高兴,一下溜了嘴,李家起家靠的是盗墓,所以,李家最怕别人说出生。其实这个我非常理解,这就好比一群人排队跟某个大名人握手。 我是搞金融的。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我是搞风投的。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我是山西煤老板。 啊,呸…… “咦,那边有个人影,谁啊……”怕她暴了走,我赶忙往对面跑了去。 小半分钟后…… 等我来了对面,瞧见了那壁画,那个心啊……扑通、扑通的跳。 “李若菡,快看看……” 一时激动,一下忘了忌讳,把手电往后照了去,却发现李若菡已在了身后。 “这……这是这颗树。” 李若菡也激动,突的,夺过了手电,让我躲到了暗处。 这树刻的,够大条的,足有数米高,实在太醒目了,这才让我一眼瞧了见。而且,看这树的各处形态,无疑就是我们所处的这棵。 还不止一幅,左右还都有。眼前的这幅,记述了许多人爬在树的各处,不知在东张西望什么的情景。左下角处还刻有些文字,看那如跳舞般的笔画,我猜该是大篆或小篆。 “那文字写的什么?”我道。 李若菡走近了两步,仔细打量了几遍,皱着眉道:“说的是,他们丈量这树的情景,但上面说做这事的是秦人。” “秦人……”这让我很意外。“这不是个楚国墓吗!难不成楚人让秦人搞了外包!” 李若菡没理我,就往右边打量了去。那个我看过,是一群人站在树顶,对着苍天祈福的画面。我琢磨了下,应是陵墓建造前,搞的动工仪式,类似于电影开拍前,搞的开机仪式。下面同样也有文字,但那玩意儿,我认识个鸟啊,只好等着李若菡开口。 一连看了两幅,李若菡都未开口,我都有些急了,道:“这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打量着墓壁,李若菡道:“急什么,这些信息都没用,答案该是在后面。” 哎呦我去…… 挨憋的又不是你,你自然是不急,但我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一脸堆笑,我道:“要不,咱从左边看,说不定就能知道这树的来历。” 斜撇了我一眼,李若菡道:“你这么想知道啊,可我没兴趣啊……这可怎么办,要不……你求我。” 我一呆,看来刚才的事是怨上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老圣人诚不我欺啊。 忍了口气,要我求你是吧,好啊! “李、大、小、姐、看、在、你、爸、是、我、二、大、爷、的、份、上、求……” “行了、行了,好好的话被你说的难听死了。”李若菡急忙打了断,一脸嫌弃的看了下我,然后往左边走了去。 心里一阵喜。 小样还治不了你,小爷当混子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了。哎,搞错了,这丫头比我还大俩月了,重来……小样还治不了你,小爷当混子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了。 往左,打量了五十来米,我俩已将这陵墓的由来弄的清楚,但这树的来历却还是不知。原来他们称这树为“建木”,是秦朝某一喜好盗墓的诸侯,在一个商朝古冢中发现的有关记载。他为了讨当时秦王的欢心,就将这事告诉了秦王。而秦王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最终找到了具体位置,但可惜发现时这颗树已然枯死,这个秦王没多久也死了。本来这事到这也就完了,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继任者,突然某天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老头用人血浇灌巨树的情景。他一惊而醒,赶紧找人解梦,四下一问才知道,原来其先祖早已知道这树的位置。于是没多久,他就杀了几万多战俘,用血浇灌了巨树,结果,这树真的活了。他们觉得这肯定是颗神树,于是年年都大行参拜,直到多年后,来了个江湖术士,说这是“建木”,若用于建陵会让人身体不腐、死后成仙。当权者自然是大喜过望,没多久就着手大建起来。 “这上面说的,你信吗?”李若菡道。 瞟了眼墓壁,我道:“以前我是个三观齐全的大好青年,凡是伪科学的东西我统统的不信,可下了一次墓,我的三观被摧残的已所剩无几,所以,这东西我信一半,你呢?” 李若菡道:“嗯,发现这树的过程也许是真的,但这江湖术士的话八成是假的。” 我道:“说什么身体不腐、死后成仙,确实挺忽悠人的。但他说这是建木,我记得,是有种叫建木的神树,难道长得就这德行。” 摇了摇头,李若菡道:“‘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这是《山海经》中对建木的描述,你再看看这树,没有那条与这个相符。” 第三十九章:建木 呃…… 李若菡说了一堆,有几个字我都没听懂,意思就更没理解多少,但结论我倒是听的明白。 “《山海经》虽说是本先秦古卷,但它本就是本荒诞不经的书,里面的东西信不得的。建木这东西即使有记载,但估计已被改的面目全非了,你用这个说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山海经》里的东西实在过于荒诞,即使古人也没多少信的,司马迁就曾说过“余不敢言之也”。到了近代,鲁迅就更直接了,说它是“巫觋、方士之书”。 李若菡沉吟了下,道:“若说其它的东西,你这样说也许没错,但这建木的记载,说不定是确有其事的。四川广汉的三星堆遗址,出土了个3.95米的青铜神树,其形态与山海经记载的极其相似,大多考古学家都认为它就是建木,而这处遗址存在的时间颇长,距今已有了3000至5000年。也就是说,它比山海经成书的时间更早,所以山海经对建木的记述,不是仅凭作者的胡编乱造,而是根据古人的描述而来的。说不定,真有古人见过这东西,也说不定,它就是书中描述的模样。” 我琢磨了下…… 林子大了什么虾米都有。我们所处的这颗,也能算是神树吧,我们都能见到这东西,中国历史这般悠久,有人也有这种际遇,确也没什么稀奇。 我指着壁面,道:“那它是什么,扶桑、若木、寻木?“ “这个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其中一个,也许一个都不是。反正,古人对神树的描述,没有一个是与这个相符。不过从壁画的记述看,这该是秦人的东西才对,怎么最后却成了楚人的陵墓。“ 这树的来历,八成是弄不清了,我指着右边处,道:“这有什么好想的,过去看下不就知道了,但八成是螳螂与黄雀的那套。“ …… 一连多幅的打量,但结果,却很不如人意,后面的描绘,都是建造陵墓的过程,并未对陵墓易主给出解释。 甚至后来,画风也变了,还他娘的尽刻了些和尚。虽说姿态各有不同,但能看出全是在念经,且每幅的右下角处,还都刻有些文字。李若菡说这是经文,为死者超度用的。有《地藏经》、《往生咒》、《金刚经》……很多她也说不上来。再往前,刻的尽是些道士,我前后打量了下,排版与和尚的没差,也是各种的念经场景。有《度人经》、《元始天尊说生天得道真经》、《太乙救苦护身妙经》……反正好多、好多。我估摸了下,这样的壁画不下百幅,这墓主若是放到今天,该是个做销售的好手,看他这架势,是谁都不得罪,誓要把马屁拍遍满天神佛! 某时、某刻,生活中,某个人、某件事、某个场景,总能给你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在梦里,又好似在往昔,好似自己已然经历,好似……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过去的重演。李若菡打量着墓壁往前,而我在暗处慢慢的尾随,看着那囧长的墓壁,我脑子里,渐渐勾画了起陵墓的形态,可在这慢慢的勾画中,竟有种依稀来过的模糊感。 突的,眼前一黑,我抬头去看时,却发现手电已灭了,接着身旁就有了阵冷风,我的手也一下被人抓了住。 我浑身一紧,吓的寒毛一个倒立,急忙的就要挣脱而开,同时左脚一个迈出,就要狂奔而走。那人却似早有预料,猛的一个抓紧,我的手啊,一阵肉疼,接着耳旁就有了李若菡的声音。不等我问个明白,左手往下又是一沉,顺势我就蹲了下,并在李若菡的拉扯中,往右侧移动了不少,直到我的后背贴在了墓壁上。 仔细的,我打量着对面,那有十来盏细微的灯火,难不成有人在那晃荡,正好被她瞧了见,可我并未瞅见啊! 愣了没三秒,拉着我,李若菡就继续往前了,而且速度还不慢,比先前那次,都快出了一个数量级。这把我弄的,一脑门的问号,难不成后面有人撵。 陡的,李若菡停了下,身为跟班,我不敢不停。一停,我的背就要找墓壁,这是刚养成的习惯,至于为什么,俩字,踏实。 可我一靠…… 艹……后面咋空了。我一下没了平衡,屁股率先往下坠,整个人也在往后仰。半空中,我挣扎了几下,可俩脚已悬空了小半边,怕是下一刻就要躺地上了。关键时刻,李若菡一个发力,我手臂被拉的一直,整个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挺。终于,在前后两力的作用下,险险的把我稳了住。 娘的,我容易吗,不就没站稳吗,弄的跟做贼似的,我汗都快下了来。 “咱们,这是干嘛啊,玩躲猫猫吗!”压低了声音,我纳闷道。 “嘘,这边好像有声音。”黑暗中,有了李若菡的回声。 声音,那呢?怎么我…… 兹、兹、兹…… 身前处,突的有了异响。 我俩吓的,刚要躲避,却如宝物乍现,迸出了几片亮光,其中某片一扫而来,那速度快的,我俩想躲已来之不及。 好似一个透射,我俩就被穿透了过,可一眨眼的功夫,又如万流归海,那亮光一下又缩了回。 一时痴了…… 那光怎么……像从盒子中传出的。来不及多想,回过味后,我俩如得大赦,赶忙找个地猫了起。 滋、滋、滋…… 下一刻,又有声响传来,如同巨石间的摩擦,一阵一阵的,听的让人心底直发毛。 难不成,有人从地下室出来。这念头一出,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牙一咬,挣开了李若菡的手,寻着那声音轻轻的靠了近。在我想来,若有人从暗门中来,那最好的下手时段,该是对方刚冒头那会。 我人还在半路,可那声音,突的又停了。我心说不好,怕是已出了来,刚往回跑了两步,一道亮光就打在了身上。 估计,那人也吓了一跳,那亮光又一缩而回了,可马上,又打在了我身上。 如同被发现的贼,我一跃的飞扑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几个翻滚,而那灯光却如个跟屁虫,我往哪去,它往那扫。没办法,我只好接着再滚…… 等身子终于没进了暗处,我翘头一看…… 艹,李若菡正杵在那,不知何时的开了灯。其右手处,一束白光蔓延而出,黑暗中望去,如同握着根雪白钢钎,狠狠的插在了身前处。 我寻着一打量,尽头处竟他娘的是个人。 “叶子奇……” …… “你是说,你是被人救起的,还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嘿嘿……是不是个女的,啊……呸。” 不是说,同行间都是赤裸裸的仇恨吗,可咱们遇到的这位,难不成运气好,遇到了盗墓界的活雷锋。 不对啊,这与李若菡的说辞,完全是俩迥异的版本。虽说,她没说死是叶子奇,但那明里暗里的所指…… 从一侧,我打量着李若菡,想看她是如何的反应。可她平静的让我的心不觉一空。 “当时黑咕隆咚的,我水都喝了一肚子,而且一没手电二没氧气的,若没个人搭救一把,就我那状态,你觉得我能活。” 这话听着倒是不假,我又看了下他的眼神,嗯,不像说谎,可不像归不像,跟是与不是,有半毛钱关系。这俩人,没看出来啊,平时都人模狗样的,可一到关键时刻,那孙子装的,都是他娘影帝了。 “那时我刚醒,可四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睁眼跟没睁一样。仔细去听,甚至也没有一丝声响。还在陵墓,这个我是知道的,可具体在那,却是说不上来。等我站了起,却发现远处有盏孤火。我心里疑惑,可摸不清底细下,也不敢任意靠近,所以,就在原处打量了。可这一瞧,却吓我一跳,灯火近旁处,明显有个人影,而且还在走动。生怕被发现,我急忙蹲了下,不多久,那灯火就变为了二、变为了三。原来,他是在点灯奴。他在明、我在暗,思量了下利弊,我决定该看个究竟,可环境的不熟悉,要近到一定的距离,也不会容易的。不过,暗中摸索时,我却发现近身处,竟有条不短的护栏。我翻过去试了下,发现下面竟是空的,没办法,我只好再翻回来,慢慢顺着栏杆走。可还不等我靠的足够近,就传来了两声不小的响动。我一惊,那人也是一惊。我心想,难道还有别人,可那人,已迈开了步子,朝我的方向来了,明显是把我当元凶了。”叶子奇喘了口气,顺便看了下我俩。 看个蛋啊看…… 若不是身不由己,谁闲的蛋疼愿意坏你好事的。再说,完全是自己点背,能怪他娘的谁。 第四十章:缘由 叶子奇继续道:“我正慌里慌张的躲,可你俩倒是没一点顾忌,把声音都整的那么敞亮。那人,立马转了向,把手电一灭,就暗暗朝你俩靠了近。我怕你俩有事,自然也往这边赶,叶寒吟诗那会,我就已经到了!那诗……什么鬼啊,难听的跟坨屎一样。”,说出屎时,好似他吃过似的,做出了一脸的难受表情,我心塞的真想踹他几脚。 “说事就说事,扯他娘的我干嘛。就你那文学修养,还有那狗脸说我,你知不知……” 李若菡白眼一翻,道:“求你俩了,都什么时候了,能别斗嘴吗,叶子奇你继续。” 好吧,看在李若菡的面儿,我忍…… 冲我笑了下,一脸的流氓相,叶子奇道“我本想,来个暗中相助的,结果,李若菡一上来,那小火把一照,我正好瞧见那人在对面。没成想,李若菡也瞧见了,还不知缘由的追了上。我怕出事,也就只好尾随了。等我跟上时,已没人影可见了,只听到了些淡淡的脚步声。我刚想加速追上,突的,我脑门一疼,就栽倒在了地上,等我再次醒来时,自己已在了棺椁中。” 他这么一说,倒是连接上了先前的经历,我说那人相似于叶子奇的。这下黑手的人,有些不简单了,能甩开李若菡,不知神鬼的搞偷袭,八成这勾当没少干。但也对得起叶子奇了,看人家跟他找的这地儿,绝对是少有的风水宝地。 咱现在,处在一个中心。什么中心呢,一个圆的中心。什么样的圆呢,直径上百米的巨圆,但它并不完整,好似一个横切,被一条宽长的走道一分而开,还他娘的不是中分。左侧处,约有五分之四,右侧处,除走道占据了大半部分,就只剩下个孤立而出的弧形栏杆。但两侧处又与其它护栏相连,变为了河道护栏的一部分。关键是,左侧圆弧的边线处,是一个个不小的四方平台,每个的面积约有十平米上下,除靠着墓壁的方向外,其余三面都立有一米上下的护栏。每个四方平台互不相连,约有两米上下的间距。这么一看,每个都类似于一个独立的院落。三面的护栏上都透雕着各种蛇形图案,而平台的正中是个不小的棺椁,上面尽是黑色衬底的彩绘,有仙鹤、祥云、死后成仙什么的画面。最让人惊叹的是,从下往上,跟楼层似的,每隔几米就有一圈,相似于南方少数民族的悬棺。我估摸,不会下于八层,棺椁总数的话……得有七八百的量。 我们所处的这个,还与其它的不同,离地面得有一米上下的样子,放在个正八面形的凸台上。个头也大,估计是别人的两倍有余,其它的倒没什么不同。他俩说,这是合葬棺,叶子奇就是从这出来的。 离切口不远的中间处,有个七八米高、十来米长、四四方方的祭祀台,满身都是鬼神之类的浮雕。祭祀台的边角,各有个巨型四足方鼎,比头次墓室见的那个,大了足有一圈,面上浮雕的也是饕餮纹。 他俩推测,这该是某个家族的祖茔,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棺椁都未镇钉,也就是说都还是空的。 按照常理,若要封墓的话,说明万事都已安排妥帖,万没出现此种情况的道理。除非,墓主死的太突然了,而且后人还摒弃了他的构想。 看来这丫的,不仅命不好使,还有个不孝的儿啊! “那人,救了你,也击昏了你,却没做掉你……”,眉间一挑,叶子奇冷瞪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瞧见的继续道。“这人,骨子里肯定不坏,要不咱跟他谈谈,大家无非就是求财,谁多谁少的倒好商量。不然,一个不小心的有了死伤,怕是谁都不会情愿的,安全、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长舒了口气,叶子奇道:“你能醒一下吗,都说了多少次了,能不他娘的这么天真吗。你以为我们在干嘛,正常的商旅交易吗!告诉你,干这行的胆子都不小,如此规模的战国古墓,不知多少人都惦记着,穷极多少土夫子的一生都不会遇到。你觉得,会有人甘心放下手中的拳头,心平气和的跟你商量着分冥器。退一步讲,就算对方愿意商量,可万一……万一有东西让不得怎么办!” 咦,叶子奇的话,倒是把我点了醒。那这人,如此善待叶子奇,不会…….大爷的,真跟林叔是一伙的吧! “小命要紧,有什么让不得的,不就是钱吗,你俩又不缺,何必……” 像卡了刺,我一下堵在了那。 我突然记起,他俩来这儿的目的,貌似都没什么单纯。 “俩大爷,都到这份了,你俩就发发善心,告诉我下墓到底干嘛吧!你看我,浑浑噩噩的,陪你俩瞎转悠了半天,鬼门关都逛了好几回,说实话怪他娘可怜的。”,为达到可怜的效果,我还使劲挤了挤眼,可惜,眼泪他娘的出不来。 不知是否见我可怜,李若菡道:“嗯……说瞒吧,也瞒了你。说没瞒吧,也没瞒什么。我们来这,确实是有目的,但这目的是什么,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我听的一愣,人都糊涂了。 叶子奇道:“此墓的重要,我俩知道。这墓的危险,我俩也知道。但为什么下墓,找的又是什么东西,我俩是真不知道。即使是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但能肯定一点,先前所见的一切都不会是,李若菡你家老爷子是怎么说的。” 娘的,越听越迷糊,我赶忙看向了李若菡。 李若菡一脸无奈道:“老爷子说……等你瞧见了也就知道了,其余的怎么都不肯说了。” “等会、等会……你俩是说,这的情况,家族的人也知道。这没道理啊,你俩是谁,下代族长啊。你俩若没了,家族元气损伤不少的,难不成他们脑袋都秀逗了。“,我真是听的无语了,两家的人都集体脑了残吗。 李若菡道:“家族的人确实知道,但确实也是他们让下墓的,甚至,隐约间,言语中带有些强迫,至于原因……”,李若菡摇了摇头。“没人告诉我们原因。” 眼珠子,我差点没掉下来:“强迫,你俩都是下任族长,又是现任族长的子女。不客气的说,你俩就是家族的逆鳞,谁要是敢动坏心思,怕是整个家族都会怒吧,谁闲的敢强迫你俩做事的。” 叶子奇道:“这个感觉我也有。你们李家还好,而叶家,这辈中就三人。若我俩都交代在这,那大半个家族都毁了,所以,若真是如此,那后面的牵扯……” 叶家,爷爷辈的已没人了,我出生之前就没了。父母辈的,本来是有五人的,可我爸、我三叔都走的早,现在还剩下大伯、二叔和四叔。可这三人中,有他娘的俩光棍,甚至到现在都没见着结婚的苗头。所以,我这辈,就我、叶婷、叶子奇仨人,跟其它世家比,叶家算是人丁单薄了。若我俩真挂在这,接手叶家的肯定是叶婷,以那丫头的脾性,叶家算是要送火葬场了。 “咦,这次下墓,大爷的不关我事啊,我是傻了吧唧主动进来的。“,我看向他俩,那仇恨感直往脑门冲啊!”艹,你俩,太没人性了吧,干嘛不拦着我的,若是知道有这内情,那我还来个鸟啊。” 笑了笑,李若菡道:“你呢,本就是被指定人之一,无论你想与不想都会进来的。甚至为引你上钩,两家可是费了翻手脚的,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吗,也许,是怕你不进来吧。” 这…… 太意外了,我一个惊叫:“什么东西,就我这半吊子水平,还是被指定的人之一,没搞错吧……” 赤裸裸啊,赤裸裸的玩弄啊……这么一想,前面几次遭的难,都不是我自找来的,而是别人设套得来的…...冤枉啊,太他娘的冤枉了! 可如此的拐弯抹角,到底又是为个什么啊! “既然事情这般大条,那要找的东西肯定极其重要。我们两家,我就不说了,比你俩有能力的人还是有的,干嘛非得让你俩来的,还非得带上我。总不能说,我们仨人聚在一起,会产生一股奇异的力量,可以避邪祛病召唤神龙吧。还有林叔,他呢,别告诉我,他也是被选进来的。” 翻了翻白眼,叶子奇道:“我若能想明白,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至于林叔,这个还真不好说,也许他也是被指定人之一,可也许,选我们下墓的就是他。毕竟,与这陵墓相关的事,都是林叔告诉叶、李两家的,而且他又无故失踪,怎么想这种可能性都不小。” 林叔,问题的起点,疑团的终点,他就像个谜,让你看不懂、猜不着、摸不透。有时我就想啊,该有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如此的男人,这样定然很能讨女孩子喜欢……啊,呸。 可按李若菡的说辞,叶子奇与林叔是穿一条秋裤的,没理由一点内情都不知道的。可叶子奇的说辞,她又装死的不吭声,弄的我都不知谁真谁假。也不好判断,俩影帝的话,我该信谁几分了。 第四十一章:潜水服 “你俩看看这个……” 说着话,叶子奇一个转身,没进了大半个身子到棺椁,等他回过身时手里已多了个红色的氧气筒。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赶忙去打量棺椁…… 哎呦我去,真是张嘴有饭,拉屎来纸啊。他奶奶的,那棺椁中居然躺着件潜水服,这运气……平时得踩多少狗屎。 “我醒来时,发现了这个,还有……”,叶子奇指着氧气筒某处。“……这个,实在很奇怪。” 我凑过去一看…… 咦,是英文字母,再仔细一瞅‘a ’。 怎么个意思,是想说中国制造就是牛吗!我与李若菡几乎同时抬头盯着叶子奇。 没有好气,叶子奇道:“看下面的生产日期。” 按叶子奇所说,我又去打量了下……果真有一排数字,写的是1963/12/21,只是出于阅读习惯,刚才没把它当个事。 李若菡打量了两眼,一下皱起了眉,道:“这东西存在了五十来年,这么老式的装备,现在想买都不会有。这么推测的话,很早就有人来过。这地方,被人踩点的次数比我想的要多啊。” 心里,我简直乐开了花。就我猜想,此陵墓怕都已经空了,毕竟,若是我,如此气势澎湃的陵墓,怎么可能就此放过的,怎么都要来一次、两次……n次的。那么,墓中埋的雷,八成已被趟的差不多了。 咦……不对啊~ 一路上,我们遭遇的异变也不少,实在说不上有什么轻松。难不成,来这的路径不止一条。 “这墓这般危险,还被人开瓢都几十年了,料想已没了家族想要的东西。要不,咱就别再下去了,或者咱仨撒个小慌,就说啥都未发现,反正走到这一步,已很对得起家族了。”堆着一脸的笑,我道。 几乎同时,他俩抬头瞅着我,然后……几乎同时,他俩讨论了起如何进去。 娘的,我真是,自尊一阵受伤,心中的***,一下涌出了好多条。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我懒得掺和,反正也插不上嘴,就拿着手电四处晃荡。 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无非就是谁走谁留。毕竟,现实摆在那,潜水服就他娘一套。我吗,都不用费脑筋,肯定是留下的哪位。万幸,还有人留下来陪我,不然,若我一个人在这,想想我浑身都发毛。 孟子曰: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 荀子曰: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叶寒曰:善恶之于威权,犹万物之于天地,刍狗尔。 瞅着这儿,我想起了长城、金字塔、秦始皇陵……也不知,在它们成形中,散了多少父母妻儿,造了多少冤魂白骨。 人啊、人啊、人啊、人。有人,朝趁暮食、鹑衣鷇食。也有人,一言定天下、一怒灭苍生。真是,说不清啊说不清。 叶子奇走了来,问我在想什么,我说,这地方我好似来过。叶子奇说有病得治,然后胡乱指了仨方向,问我分别都有什么。这……手电都照不到,我那知道的。 叶子奇说,由他下水找入口,我与李若菡杵在这就行。 这结果,毫无意外可言,确定潜水服数量那会我就知了道。 …… 扑咚…… 叶子奇扎进了水中。 盯着水面,有了一来分钟,眼瞧着一条光带,由长变短,由粗到细,由团到点,直至消失无踪影。 等确定了叶子奇不会折返,我才把心神收了回。并把心思,放在了李若菡身上。叶子奇走前,偷偷嘱咐了句,让我小心些李若菡。 从上到下,我打量了她数遍,特别是那脸……真是万万想不到啊,人是如此的清秀,可灵魂咋就…… “你、干、嘛!”,气呼呼的,李若菡走了来。 “啪叽” 我又被摔在了地上,比上次还下得去手,胳膊差点没被她扭断了。 “叶寒,你若再这样,下次我使的就不是过肩摔了。”,沉着个脸,李若菡怒道。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我那眼神是相当的纯良啊! 往起我一爬,才发现肌肉的酸痛又重了几分,都他娘的已不太站得起了。索性,我就靠着栏杆,立坐在了那里。 对着李若菡,我道:“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想想……还是告诉你得了。” “什么……”依旧冷着个脸,李若菡问。 “呃……有人骂了你,说……说你这人孤傲,大小姐脾气,总是甩脸给别人看。还说……还说你有脚臭,吃饭从不给钱,上厕所从不用纸,睡觉总是打呼噜,半年才洗一次澡,香水还一直用六神。”诚实着,我道。 那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李若菡质问道:“谁,谁这么无聊瞎说!” 伸手,缓缓的,我……指向了自己:“我” 唉,心里,这下总算舒坦了。 开始,李若菡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就要过来揍我。 往外,我移了几步,指着那一汪的水,我道:“姓李的,你要敢碰我,信不信我能从这跳下去。” 脚步一停,估计也知道我身子不行,李若菡倒也没难为我,但几句臭骂是免不了的。 …… 等待中,我躺在地上,李若菡倚着栏杆,就无聊的随意闲谈了起。从诗词歌赋到吃饭放屁,从文学艺术到吃饭放屁,从字画古玩到吃饭放屁。高雅的东西,都是她说的,可我不懂啊,接不上几句话,我就扯到乱七八糟上了。她说我这人太俗,还他娘的,俗到了骨子里。我说她这人太仙,仙到,若不是胎投的好,扔到了社会都能饿死。 我俩唯一的交集,是在艺术鉴赏上。我把梵高一通的老夸,特别是色彩表达情感的手法上。看她那崇拜的眼神,我一个高兴,把其他画家也点评了下。结果,给漏了,她说这是五十块的导游说的。我摇头表示否定,有这个钱,我还不如买俩馒头啃。艺术与我,犹若我待菩萨,听下可得,说下也可得,可让我磕个头、上个香,那就算了。这是,我蹭听的,还是故意蹭听的,目的吗,嘿嘿……是为了某个女孩。那年,她十七,我十九,唉……这个年纪,想想都让人害臊。 扯东扯西,估计有了一个小时,我俩认识快两年了,今天算是聊的最长的。其实,大多数,是我说她在听,或她说我在听,类似相同爱好的探讨,我俩几乎没有。年少时,听人说门当户对,心里就极其反感,感觉那是封建遗毒,是棒打鸳鸯的借口。等自己到了这档口,发现,那他娘的是真理。 我讲过一个笑话,对一个女的。说,历史课时,老师问小明:“阿房宫是谁烧的?”,小明战战兢兢道:“老、老师,阿房宫……不是我烧的。”,老师很是生气,让他第二天把父母叫来。回去后,老师把这事告诉了老公,她老公很认真的说:“嗯,小明这孩子我认识,感觉是个挺老实的孩子,要不你再查查,免得冤枉了孩子啊!”,老师脸都绿了,刚要发飙,她家电话响了,只听电话哪头有人急道:“老师,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我儿子终于承认了,阿房宫是他烧的,多少钱我赔你……” 当时我对那女孩说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反问我阿房宫是谁烧的。 哎,我心里,无语透顶,原来自始至终,她都当脑筋急转弯猜。 第四十二章:撞见 一晃,半天过了去,我等的差点没饿死,肚子叫的跟王八蛋似的。 没办法了 十数分钟后…… 水榭,我、李若菡、手电、大腿骨。 打开手电,让灯光直射于岸边。 五分钟左右,哗哗哗……一大群鱼就游了来。 我一个偷笑,果然如此啊。这个距离,看的清楚,这鱼,一个巴掌长,头小、身肥、尾细,有点像……像鱤鱼。 围着灯光,那鱼不断上下翻腾,一个个欢的跟嗑了药似的。这东西,不知是趋光性太强,还是从没见过灯光图新鲜。若是后者,嘿嘿,那还真是物以稀为贵啊,你说,若全世界的男的只剩了我,那李若菡瞧见我,是不是也会立马扑上啊! 啪啪啪…… 拿着大腿骨,我使了吃奶的劲,冲着水面一阵连击。 那鱼群,如受惊之鸟,嗖嗖嗖……几个眨眼都消失无踪了,除了几条半死不活的。 我大喜,连忙弯着身的一一捞了起。忙完后一数……大喜啊,有七条,还真是赚大发了。 我把它们弄的干净,内脏、鱼鳞、鱼鳃什么的,统统的扔的干净,若不是李若菡拦着,我都想尝上几口。这丫头说,这鱼啊、水啊,都碰不得,八cd有毒,还列举了些,相关人员惨死的例子。 这说辞,听着大忠大义,可实际是不通狗屁。人家那是闲的作死,可咱俩了,那是真要死了,还他娘的是饿死,二者能他娘一样吗。 好心的,我分给李若菡三条,自己留下了四条。谁承想,人家闲寒掺,死命的不要。 哎,我真是,若是叶婷,我都能一巴掌扇过去。最后急了,我说你就把它当鹤顶红,什么时候饿的想死了,就啃它几口好自杀,反正毒死总比饿死强吧。她愣了一阵,才扭捏的收了下。 然后,无聊的我俩,又开始了四处的打量,经过墓塚时,我道:“看到这些棺椁,你有啥想法没!” 李若菡一愣:“你还真是异于常人,竟会对棺材有想法!” “李大小姐,你这人啊,活的太飘,凡事都该立足当下,从我有什么出发,不然会得不偿失的。你看我俩有什么……啥都没有,死这的可能性不小的。所以,先把棺材给定了,我可不想曝尸荒野。对,还要写个遗言,留下联系方式什么的,说不定遇到个心眼好的,一个高兴就把骨骸送回去了。还有酬金,这个最重要,必须写的稍显大额,毕竟世上的烂好人可不多。” “叶寒,不是我说你,能不能长点男子气概,别总做个没追求、没血性、没尊严的市侩小民。” 我的小血压啊,往上窜的差点没爆了表。 “好,好……我没追求、没血性、没尊严,那你就抱着那玩意儿曝尸荒野吧!别说我不地道……“,我指着墓塚中间的双人棺。“那个最大条的就留你了,好配得上你那高逼格的人格,本**就选个**式的棺椁安放我这**般的肉身。” 我瞅见个棺椁,走过去就是一推…… 没推开。 丢人啊,李若菡正看着了。 我再一使劲……滋滋滋……滑开了一个不大的缝隙。 大爷的,本来没感到饿的,可一旦运动稍剧烈些,就明显能感到有些虚脱,虚汗都冒了出不少。 伸直了脑袋,我往里一瞅…… 咦……这…… “潜水服,还不止一套的样子……” …… 十数分钟后,扑咚、扑咚,我俩都扑到了水中。 这水,不知是否错觉,我感觉好似热了些。通常说来,越往下水温越低,我俩已潜了二十来米,一般算来温度该下降五度左右,怎么这里恰恰相反了。难不成,因为水面太小,加上四周由木材环绕,像是捂了层塑料薄膜,导致热量聚而不散。 不深处,我俩潜了一段,可除了几个鱼群,啥都没个发现。一咬牙,往下,我俩又潜了十来米。现在,压强都有些大了,估计顶多再往下些,大家都该承受不住。而且,这潜水服是橡胶的,年代还已这般久远了,也不允许我俩下潜多少的。 不多久…… 明晃晃的,身下有了一片晃眼的东西,那是一条宽度不小的笔挺强光。从上往下看……好似一束月光白的激光,蛮力透穿了整个的河道。 我俩一愣,都不敢靠近的悬停在了一旁。 我指了下那光,又指了下我,又指了下墓壁,又指了下她。这丫头,不知是没领会精神,还是顾忌革命情谊,反正,她往下潜了去。我一阵无语,但也没去跟上,既然有人当了壮士,那我就安心当胆小鬼吧,说不定革命的火种就此保留了。 缓缓的摇着脚蹼,在浮力与重力间找着平衡,等我控制好身体不再下沉时,李若菡的头已大半没入了光中。 本以为,会有机关暗弩什么的。现实是,过了没三秒,李若菡就朝我招了手,然后双脚一个摆动,就彻底没入了光中,并往左侧急游了去,那方向,该是灯光的源头。 等我下了去,顺着一打量…… 我去,感觉不太真实啊。这墓主,是不是太随意了点,这陵墓的阵仗如此巨大,怎么入口竟是个敞口的,难怪李若菡都没个顾忌的。 不远处,有了个长廊,宽度还算正常,但高度有了十好几米。两边处的雕刻,也大不相同,全是巨型的圆雕。左侧处,各个虎背熊腰的,脸上还带了些凶恶,手上还握有斧、撠类的兵器,料想该是将军类的人物。右侧处,也有几人,体型都属瘦高型,裹着个乳白披风,各个谈笑风生的,像是文官类的人物。 这人口,陡的给人的感觉,像是走在了拉美西斯二世的金字塔。 再往里,画风陡的一转,左侧的巨雕个个白衣无头,还无脚的悬着,有种半飘的仙感。可手指都是奇长的墨黑,还着力的半撅手掌,像是正对什么下手。右侧的巨雕,披的是黑衣,都顶着个硕大的草绿鬼头,与身子大不相称。咧开的巨嘴上,一条嫩红长舌,如个椭圆冰锥,长垂到了胸前,都狰笑着往下打量。 我心里直发虚,赶紧加速的游了过去。 大约不过大半百米,眼前一下开阔了起,不远处,还有了段平缓阶梯,一直蔓延到了水面之上。 尽头,怕是要到了。 可怪异的是,像个无根的巨木,那阶梯并未往下蔓延,而是如孤岛般,垂悬在了虚空中,被玉水四面环绕着。 李若菡拍了我下,就先一步的游了过去。等靠近了,我俩才发现,围绕阶梯的,竟是个偌大圆形,像是个室内的体育馆。弧形的面上,显现了八个方形巨门,还都漆上了不同色彩,模糊一看……像是彩虹的红、橙、黄、绿、蓝、靛、紫,唯独中间多了个沙棕,而且东、南方的两扇门,已被打了开。 如同以往,李若菡游往了最近的门,并已仔细的上下打量了起。 此门,漆的是珊瑚红,面上是蔷薇般的浮雕,都攀援在一堵藩篱上。小部分开向了里,大部分如出墙的红杏,都依着藤蔓往外散。这雕刻,极其考究与用心,即便一片小茎小叶,都雕刻的极为分明,让人即便看个死物,也能感染到那份生命力。 连看了八扇,面上或勾陈、或螣蛇、或麒麟、或毕方、或白矖、或饕餮、或九婴,都是些传闻中的奇兽,唯独那花……实在迥异的异常,我俩瞅半天都未认出。难道,是某个上古的奇花。 来回的,八扇门被李若菡打量了多遍。开始,我还屁颠的跟随着,可几次之后我就懒得动了,心里诽谤不已。她的好奇心大的简直跟嗑了药似的。我知道,她八成是根据那狗屁八卦,在定位出相应的生门、死门等。 八卦吧,理解起来费劲,但当诡异惊悚听,却是少有的极爽。听闻,中国,有史以来,最好的风水之地,就是南京,没有之一。东有钟山龙盘,西有石头山虎踞,南有秦淮河镇守,北有玄武湖依傍,恰恰形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风水四兽“。诸葛亮日:“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也。”。所以,帝王们,都喜欢在这扎根,这才有了十朝古都。可惜,明初时,南京地势下沉,风水就此转了向。就全国视野看,北京,算上南沙那一块,属于东北艮位,也就是生门。南京,位于东方震位,虽不是死门,却是个伤门,二者同属于凶门。说,当年朱元璋,一心想迁都,就有此缘由。可惜,朱标死后他就没了心情。朱棣倒是魄力,上位没几年就把这事给办了。 突的,李若菡狠拉了我下,还冲我不停的指指点点,但在水中动作放慢了多倍,看的有了几分的滑稽,然后转身冲着来路她就急着走了。 呃…… 缘由,我并未清楚,但几次的经历下来,轻重我还是知道的。立马,我关了手电,转身就跟着回游了,但人性的惯性摆在那,忍不住的我来了个回眸…… 大……大爷的…… 左侧的阶梯上,有了个模糊的人影,右手还提了个东西,卖相还很不规则,我一琢磨,该是把冲锋枪了。 差点的,我没被吓出个好歹,我分明记得,叶子奇下水前拿的是92式手枪。 缘由,我算是知晓了,可明显已来之不及,那人已在快速的下阶梯了。 拼了命的,我摆动着四肢,那速度,一下就上来了。没几下,就超了李若菡一个头。我的心,顿时踏实了不少。这想法吧,虽说有点王八蛋,但有垫背的心里总会好受些。 扑咚…… 明显,有东西扎进了水里,离我俩还根本没多远。等我回头一看,妈蛋,一个黑影朝我俩急游了来。 鳖孙,有病吧你,你妈没教你人艰不拆吗,没教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吗。看到你,我俩都躲了,你还臭不要脸的追来,还能不能让人有点自尊。 这下,我游的更欢了,腿不停的猛摆,那架势……像争配偶狂踢的野马。效果也确实明显,李若菡已落我大半个身子。可那鳖孙,借着地利,一个潜泳下来,我们的距离,反而还缩小了些。 眼见躲之不过,李若菡拉了我一下,示意要跟对方来个火拼。 这个,正中我下怀。 妈蛋,不就有枪吗,在水下也只能哑火,满打满算也就跟烧火棍强些。我俩,手电有俩,发挥的好,也能是把利器。反正,我身体已吃不消了,别看面上扑腾的倒欢,可内里疼的都快散了架了,明显持续不了多久的。 下了决心,我俩就都停了下,举着贼高的手电,坐等与贼人拼命。 第四十三章:死尸 这阵仗,估计大了点,看形势不对,这鳖孙扭头就跑了。 这剧情的翻转,搞的我都呆了,等回过了味后,心里好笑的要死。怂货一个啊,就这觉悟还他娘盗墓,我都替他爸妈脸红。 顿时,我自信心爆了表。我示意李若菡,追乎or不追乎。李若菡还没反应过来,还愣在那儿一直瞅着那背影,似个独倚门扇的怨妇望着即将离家的男人。而那男人……咦,出乎意料,竟未上阶梯,直接的游往了那几个门。 这……怂的够彻底的,地盘都给让了出,对这人,我顿时又低看了好几眼。 李若菡的心眼,比我想的要小,等她反应了过来,就急游着去逮别人了。 好歹也是同行,人家知道错就算了,这么死揪着不放,实在有违我大度的本性。但李若菡这般上心,我倒也不好拨了她的面儿。不说二话,我也跟了上。 咕噜、咕噜、咕噜,滋…… 我刚起了个步,突然,像是有人在吹瓶,水一下狂躁了起。 不一会儿,胸前,似是长了个吸尘器,有股力扯着你往前移。那八个门,不知何时都打了开,像马桶似的……水呼呼的往里灌,速度也越来越快,相应的吸力也越来越大。到最后,我俩只能随波逐流,被冲的七零八落的。 不多久…… 吧唧,我腰撞在了什么上。一个没忍住,噗,一口血我喷了出,然后,脑袋玄乎的,已不知那是那了。 …… 某长椅,某大学 以往,瞧见一俊俏女子和个样衰的男人挽在一起,心里总会不自觉的蹦出俩想法:一、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二、我为什么不是那头猪。 如今,也有一眼瞎的女子,情深的挽在了我的一旁,想想,都如做梦一般,做猪的感觉当真好啊! “手冷吗,我帮你搓一搓?” “滚!” 悄悄的,我掐了一小草,偷放在了她的衣领。 “诶呀……”,我双指夹了小草,显摆在了她的眼前。“……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冷瞧了我一眼:“想死吗!” 我嘿嘿的笑了笑,人生啊人生,当真狗血啊! 谁都未开口,我俩傻坐在那。过了十来分钟,她松开我胳膊,人也远离了不少,道:“他走了!” 我瞥往了身后的拐角处,果真,是那个瘦高的白面少年! 瞧着那落寞的背影,我道:“好一个俏皮的少年郎,你这般作为,就不怕遭了报应。” “我是积德好吗,他才刚满十五,若为我害了相思病,岂不毁了他大好一生。” 这说辞,万不敢苟同,他这年纪,就该害相思病,就算没有你孙姓者,也会有李、张、赵姓者,白白做这一出戏,何苦来哉啊! “十五岁的大学生,也能道一声奇才了,但男才女貌,本就佳话,可被你这一折腾,良缘休矣!” “干嘛,你替他可惜?” “非也、非也,我是为你可怜。就他那智商、样貌、家庭,以后是明摆着的精英。往后,也不知有多少含春的少女飞扑上去,可你却圣母上身的把人往外推,哎……咦,你不会是巨蟹座吧!” 她没搭理我,仅是仰着头,傻瞧着对面的树梢。 “今天天气真好!” “是挺好的,我得走了!” “今天天气真好!” “对,很好,可我要走了!”我伸了俩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她看了来,冷着个脸,掏出了张百元大钞。我一喜,伸手去拿,可她却又缩了回。 “我说,今天天气真好!” “你有病啊!” “今天天气好,本小姐高兴,给你个机会,一起看电影吧!” 我一个跃起,将百元大钞夺了回,还狠亲了毛爷爷一口。这丫头,今天当真有病,虽说我心头万分高兴,可一想那白花花的银子…… “不巧,本大少不太高兴,再见!” …… 咚…… 咚…… 咚…… 昏沉中,有滴水声从远处来,可我虚弱的厉害,身体沉的,动个手指都不能,似是没睡了三天,眼皮也沉的,一个起开都不行,但却没什么冰凉感,料想已不在了水中。 模糊中,有了稀拉声,似是人的走动。我想睁眼一看的,可费力半天也未成功,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梦里。 可我能感觉到,手被谁牵了住,然后如拽个死狗,被人拖了走。要命的是,我的脸正触在地上,现在被这么一阵长拖,被摩擦的都有了些发疼。 遭了…… 我这尊荣,活下去本就艰难,再经这么一番的折腾,怕是想不去韩国都不行了。这贼人,从他待我的脸面看,该就是搞偷袭的那鳖孙了,不然,若是自己人怎么着都该给我翻个身的。 不知停在了何时,也不知被拖拽了多久,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周围越来越静,渐渐的脑门也没了思绪…… ……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起身时,身体却是极度舒适,跟泡了个温泉澡似的,疲劳都给一扫而无了! 我狠动了下身子,还左右蹦跶了下。 全身轻轻飘飘的,好似内里的创伤都好了。 不该啊,我不就睡了个觉吗,又没蒸桑拉、拔火罐……啊,呸。刚才还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怎么现在会有如此的精神头的,难道……难道那鳖孙是个半仙,刚给我施了什么仙家法术,还是说……回光返照……啊,呸。 扑、扑、扑……. 像谁摁着水壶灌水,身后陡然来的异响,惊的我一跳的往前迈了好几大步。 我一看而去…… 才注意到,左后方有了个沟渠般的凹陷隧道,被一片泛着微黄的粼光水面给塞了满。池边处,一条淡蓝色的丝带,如水草般的悬飘在了池底,连带着一片浮萍般的椭圆绸布撑浮在了水面上。搞笑的是,一个什么东西,被绸布给遮盖着,正挣扎着左右乱突,却由于体格的硕小,只听扑、扑、扑声不断,却也一时的不得而出。 不会是粽子吧…… 此念头一出,我吓的浑身一毛,赶紧四处寻称手的东西。 结果…… 什么鬼东西啊这是…… 近旁处,杵了件青铜冥器,长的跟个喇叭似的,个头还他娘的着实不小。我凑了近,往凹处一打量……艹,刺眼的厉害。凹槽的中间处,是个青铜灯盘。灯盘的正中,立着个灯芯,有胳膊般粗细,正耀着脸盆大的火光。凹槽的内壁,被打磨的极度光滑,给人一种反胃的油腻感。 这不是手电筒吗! 低空处,显现了一条米黄的圆形光柱,底部呈椭圆的平托在了水面上,随着水波的蠕动荡起一片片的微微粼光。 噗、噗、噗…… 突的,那绸布被挣开了一角,一下显露了出个黑黑白白的东西,仔细一打量……竟是个人的面部,且从其煞白的脸色看,极大可能已没了生气。 这东西,若换了平时有他人在场时,我倒也不怕,说不定还会说几句臭屁的风凉话,可如今在这么个环境下独处……心里真有找歪脖子树上吊的冲动。 可偏偏,氧气筒没了,也不知是被水冲走的,还是被那鳖孙强取了走。而这地儿,就屁丁点大,可火光大坨的要死,若按这么个点法,不出俩小时,我就该被窒息死。 哎…… 时间要紧,死活是躲不过的。 一番思量后,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并朝死尸靠了近,但膈应是免不了的,像见着大便池的不愿靠近。 “……” “叶婷……” “不可能……” 我猛冲到水里,将女尸强拽了出,脑袋空白的什么都记不得了。等把她放躺在地上,一时,脑袋浆糊的却不知如何是好。 人,早已没了气,身子硬的似是个木棍。面部虽煞白,但并未浮肿褶皱,料想浸泡的不多久。颈部有勒痕,已变为了紫黑色,该是生前才留下的。 “……” 不该,不该啊…… 不对劲……越看越觉得那里又不对劲。 也顾不得了什么道德,我解开了其上衣大半,左右一寻…... 万幸,胸前无胎记,背后也无血痣,左侧肩膀处……咦,奇怪,我又看了右侧,还是未发现。 这倒稀奇了,竟无接种牛痘的疤痕。 此人,的确不是叶婷,可相似足有七分,这又有些不能相信了。明星模仿秀,我也看过些,确实,有些模仿的极像,但大多模仿的是某一特质,如此毫无修饰的面部相似,还相似到足以乱真的地步,却是少见的非常。 难道,叶腾当年暗地风流,一不小心的擦枪走火,给我整了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若真如此,那这老王八蛋,该拉出来鞭尸了。想谢依,这般多年孤苦,不怨不悔不改嫁,还日日给你上香唠嗑,逢个年过个节还给烧纸。什么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举案齐眉,也不过如此吧。有时,我都想刨你出来问问,就你那尊荣是如何降服谢依的,还降服的如此彻底,也不他娘的托个梦,让我传承下这手艺。谢依也是,不知瞎了那只眼,缺了那根筋,灌了啥迷魂汤,找了这么个歪脖子树。 可这丫头,穿一身紫色罗裙,发型梳的是凌虚髻,脚上套着双绸缎的足衣,和一对精巧的绣花布鞋,连内衣都用的是肚兜。这打扮,哪有半分现代人的影子,怎么看都像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妹。 莫不是,她就是李若菡口中的那什么……死婴,只是与那说辞不同,这东西,是可自由生长的,还无意被谁发了现,一番争斗后,失手的将其勒了死。 这推论,到有几分可能,但bug是……她为何相似于叶婷的。别说是凑巧,这般概率的凑巧,连说扯淡都不够格。其它的缘由,我也想出了几个,但貌似比这还不靠谱。 在她身上,我又找了多遍,可说明身份的东西,依然没一丝半点的发现,看来想弄个究竟是没了可能。但右掌的食、中指处,有略微的淡红,我凑着一闻……是极淡的血腥味,八成是挣扎时留下的,可她这个状态,倒也分不清是凶手还是她的。 隐约中,我算是明白,为何非让我下墓了,也许,这里有什么东西,与我有些干系的。 往细处再想……可与我,又能有何干系呢。 整理了下对方衣衫,把脸面什么的都擦拭了下,按我所能想到的入殓的模样,尽量把她摆弄的平静安详。我能做的,着实有限,尽份心意而已,但这脸面,越看心里越迷糊,总有种阴云笼罩的感觉。 一个上前,我扯下了她几根头发,并小心非常的收了起,权当是刚才的报仇吧。 我又打量了下四周,墓壁还是一样的紫红,也是打磨的一般顺溜。来回的,我敲了好多遍,但没听着咚咚的空响声,都是他娘的实心。以我的见识,出路的唯一可能,看来真剩下那水池了。 第四十四章:再见林叔 我刚要去打量水池,可壁面处陡然的一股吸力,一个恍然后,我就被生硬的拉扯了进去。 …… 一个踉仓,似是跌进了什么里,我一下失了平衡,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急忙的,我几个往前碎跑,险险的身体才要稳定住。 咚、咚、咚…… 蓦然,不远处,似是有了脚步声,像是谁在楼道狂奔一样。我心砰砰直跳,刚偏头去看,结果…… 啪 额头被什么击了中,疼的我火星子直冒。我再也顾不得稳住身体,整个人往左侧一偏,生硬的就歪扑在了地上。在我跌倒的一刹,无意的,右脚把什么给绊了下。 咚 一声闷响,一个东西砸在了地上,而且份量不轻的样子,地面都有了轻微的生硬抖动。 “是……是自己人。” 蓦然的,谁喊了一句,可这声音很闷沉,还断断续续的,好似已没了多少生机。但一旁明显有人受了影响,近身旁的稀拉声陡然的消失了去。 这时,一束灯光,从左往右的扫了来。我还未来得及躲避,它就已经横穿我而过了。但马上又回扫的停在了我身上。而且,好巧不巧,一个畸形的人影,在一旁显现了出。 等我看清时,心里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凉…… 叶子奇瞪着个狗眼,挂着一脸的意外,还举着个偌大的人形灯奴,做着欲往下砸的动作。 我后怕的咽了口唾沫,从他隆起的肱二头肌看,真不能想象,若那声音晚来一分半分的,我这会儿怕都已是他的手下亡魂了。 “怎么是你。” 叶子奇把神色一收,露出了一喜的表情。随后,咚的一声,他把灯奴往地上一扔,就过来扶我起了身。 刚才这下真是不轻,脑袋现在都还有些昏眩。我左手往脑门一摸,发现前额处隆起了个大包,并隐隐有了些火辣的灼痛感。我心说不好,等收回手掌一看……食指与中指处,有了一层红红的东西。 大爷的,头破了。 娘的,心够黑的,上次被人开瓢,都不记得是啥时候了。我咬着牙的看着叶子奇,真恨不得给他几耳刮子。 黑暗处,蓦然有了只巧手,两指夹着个丝织手帕,朝我一伸了而来。 开始,我吓了一下,还以为进了鬼屋了,等我寻着那手臂一打量,只见一个偌大的胸脯……啊,呸,李若菡…… 此刻,她也正打量着我,脸上的意外都还未完全消去。 我也挺意外的,真是没想到啊,咱几个难兄难弟,还有再次聚齐的一天。抓过那手帕,顺势我就贴在了额头上,还左右来回的擦了好几下。 叶子奇往前迈了一步,盯着那手帕,道:“暴殄天物啊,这可是丝帕,楚国的丝帕啊,价值之大,远在鸡缸杯之上,全世界怕都独此一条……”,叶子奇,又看向了暗处,那是李若菡的方向。“……你竟舍得给他止血,若是李老爷子知了道你如此败家,那血压怕是又会往上窜上几窜吧。” 娘的,好好的氛围,硬是让他给破了。我瞪了眼叶子奇,都这么大个人了,尽喜欢干些落井下石、雪中送屎的事。 但没忍住好奇,把手帕我又给拿了下,仔细一打量……却见上面绣了个婀娜的女子,右手持着个碧蓝的圆扇,杵在窗前远眺湖面的情景。 这画风,一个字,俗,还真不契合现代人的审美。看来叶子奇倒也没诓我,但让我就此送还却也不可能,反正这仨瓜俩枣的李家也不在乎。 但李若菡的动机,却很值得推敲。我记得,崔莺莺故意丢落手帕给过张生,尤二姐借手帕给贾琏传过定情物,钟景期也因捡到葛明霞丢失的手帕而结缘。难道,李若菡对我……真是羞红了人家的脸。我撑开手绢,赶忙的一阵打量……咦,咋没见着绣的字了,信物了,信物藏哪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会在这的。”我道。 叶子奇嘴一撇,道:“什么地方!我说酒馆你信不。” “……” 听的我,白眼直翻。信你大爷啊信,生死都经历几次了,怎么还是这德行,一点长进都没有。 “快点吧,赶紧办正事。”冲我俩,李若菡说了句,然后就往一侧急走了去。 可手电唯独她手中的一只,那灯光被她顺带的一个偏移,我与叶子奇都没进了暗处。 不等我再开口,一旁就有了些稀拉声,叶子奇已急忙的跟随而去了。捂着头,我赶紧也跟了上。 走了没几步,感觉哪里不对,我又停了下。 我突然意识到,做为一个正常人,我是不是该先搞清楚,自己是如何被传送到这的。不然,不清不楚的,总感觉心里膈应。这就好比,前一秒你还在吃海鲜,下一秒却发现自己处在了一粪坑中,你说正嚼的那口食你能咽的舒服吗。 这让我又冒出了那想法……我要当科学家,我要横扫科技界的大奖,我要脚踩金棕榈,拳打格莱美,头顶奥斯卡……呃,好像那里不太对。 可惜,一片乌黑,什么也瞧不见,但从脚下传来的坚硬看,该是处在一墓室或墓道中。而且,他们的态度,很值得人推敲啊!起码,若我见着一个人,跟变魔法似的,突然凭空的冒出。不说吓出个好歹,起码,一番惊恐和好奇是免不了的。可他俩的反应,冷淡的,跟结婚多少年的夫妻似的,是否不太合情理了点。 叶子奇在前面嚷了声,让我赶紧搭把手。 我以为,是让我帮忙撬棺材板。所以,寻着灯光,就急忙跑了去。心里还嘀咕,哪个倒霉催的,这个点让我遇了到。小爷一路走来,处处都在受气,小命差点都丢了几条,等着,看我不鞭了你的尸。 不远处,他俩面对面,一前一后的在忙活。 叶子奇俩手岔开,抱着个什么东西。李若菡拿着个短刀,跟做刀削面似的,正入神的削着根木棍,不仅手稳速度还快,每次都能削掉一小长条。 干啥啊……从良的要开面馆啊! 叶子奇侧过头,朝我这边看了来,又嚷了句让我快点。 就在这一刹,我突然见了到,有个人头,紧贴在了他的身前,正粗喘着气的朝我打量了来。 林叔…… …… 林叔的状态,实在是不好。一只两指粗细的木箭,贯穿了他锁骨的胸大肌处,还余威不减的深插进了墓壁。肩膀以下的衣物,已大多被血浸了染,两条手臂随意垂摆着,跟脱臼了似的。两腿也打着弯儿,只有脚尖微触在地上,若不是叶子奇搂抱着,肯定是如腊肠般的垂吊模样。 这机弩的力道之大,当真让人咋舌! 我两眼一红,赶紧过去,与叶子奇合力的把林叔又抬起了些。一连串,我问了多次林叔怎么样,但林叔似未听闻的没回应一句。 叶子奇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木箭拔出,但伤的位置离心脏颇近,外加失血过多……”,叶子奇一顿,没再说了下去。 我鼻子一酸,林叔的性子虽说清冷,但对叶家却是骨子里的好。几次,叶家危机的解除,和重大机遇的把握,都有林叔的深度筹谋与参与。不然,按二叔的说法,叶家很可能都没了。而且,林叔一直喜欢逍遥散人的日子,对人权与财权从不留恋与干预。所以,即便他的来路成迷,叶家上下也都对其极其尊敬,虽姓林却也能是叶家最核心的成员。 “大家准备好,已经差不多了。林叔,你稍微忍着点。” 蓦然,那削割声没了,我侧头瞧过去时,李若菡的刀尖处,已凹字形的缺了一大块,像极星爷忍疼啃剩的那根木棍。接着,李若菡一个示意,我与叶子奇将林叔又搂紧了一分,然后李若菡举刀往下一个沉压……那木箭就从凹缺的中间处被削断了开。 赶紧,我们把林叔扶坐在了地上,刚才大家虽都紧握着木箭,尽力想去维持平稳。可奈何木箭太沉,还是触动了伤口,林叔疼的,牙又紧咬了几分,脸上好似涂了层粉,乳白的没了多少血色。 “快……快点,我……撑不过很久了。”微弱着声音,林叔道。 一股悲凉,兀自的从心头来,我道:“快点吧,我与李若菡护着林叔,叶子奇你力道大你上。” 叶子奇长吐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让李若菡顶替了他的位置。然后,我与李若菡前后按压着林叔的伤口,叶子奇则抓着木箭扭动着缓缓拔出。 不多久,林叔的身子有了痉挛,牙门紧咬着,腮帮子都绷了出。额头上的汗珠,豆大的往下掉,双手也狠抓在了我臂膀上。而木箭,似是流水线上的自动喷漆,穿过林叔身体后都变为了一片赤红,看的人心里难受的直发毛。 “呵哼呵哼呵~哼呵~哼呵~” “呵哼呵哼呵~哼呵~哼呵~” 陡然,林叔把头抬了起,还哼哼呵呵的唱起了小调。 这把我可吓的不轻,回光返照……啊,呸。 我连问了几句林叔你怎么样,可林叔不仅没回答,还狠狠的瞪着我,那表情,跟见着上辈子的仇人一样。 我吓的一愣,不等我询问个明白,林叔就一头扎了来,狠咬在了我的右肩上。顿时,就有血痕顺着肩头滑了下。 大家都吓一跳,尤其是我,一个大叫的,下意识的就推了林叔,可他双手紧扣着我,根本的挣脱不开。 我又狠推了几下,可依旧没见成功……后来……后来我冷静了下来,想想林叔的状态……一咬牙,我就没啃声了。 他俩也很理解,愣了一瞬后,也就释然的没阻止。 第四十五章:连体人 不多久,一个狠摔,叶子奇将断箭仍在了地上,几个蹦跶下就没进了暗处。 林叔,此时极度虚弱,已处于了半昏迷状态,李若菡正为他清洗着伤口。而我,肩膀上有了两排破皮牙印,像是被狗…啊,呸,反正看着挺渗人,以后肯定会留疤的。关键是,咋跟别人解释了,人家张无忌可指着手臂一脸幸福的说,“这是我媳妇儿咬的。”,我了,被别人问的时候难道说,“这是我林大爷咬的。”,这画面想想我都能吐。 “林叔……林叔好像……在说什么,你们过来听听。”红着脸,一脸萌傻的,李若菡道。 我急忙上前,一个半跪,把耳朵贴了下去,半响后……我也一脸懵逼的抬起了头,“gb……mlgb,什么意思。” 难怪李若菡脸红的,这林叔,都这档口了,怎么还想着吐脏字,这尿性……来的是不是不太是时候啊。 叶子奇,嫌弃的看了下我,然后一把把我推了开,俯着身的也把耳朵贴了上。 不多久,懵逼着个脸,叶子奇念叨着:“gb…mlg…”,如被尿壶灌顶,叶子奇声音陡的一提,“隔壁……说的是隔壁。” 隔壁……我试着念叨了下,确实很像这意思,那……林叔说的该是……我要去隔壁了。 我道:“隔壁,这有隔壁吗!” 李若菡摇头,看向了叶子奇。这到是意了外,难道她来也不久,但现在,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叶子奇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去找找不就知道了。林叔的状态……明显不能颠簸,你俩四处找下吧,若找到了就应一声,到时我背着林叔再过去,免得走冤枉路。” 深表赞同的我附和道:“哎,也只能这样了,那就赶紧点吧,走吧李大小姐。” 李若菡不屑的瞥了下我俩,然后冷哼了声,手电一拿的就走了,叶子奇刚要说什么,李若菡一句手电就一只的就给堵了回去。 哎,被这丫头看出来了,叶子奇八成是想把她支开。我吧,林叔这个状态,也的确有让叶家人单独相陪的必要,所以,也就只好顺水推舟的附和了。 可那一刹,她接触手电的一刹,我才发现,原来手电一直放在某个棺椁的侧沿上,先前我一直以为是在某个灯奴的灯盘中的。 拿过手电,我扫视了下棺椁。 棺盖呈45°的斜开了大半,棺椁中,东南面躺着个双头卧虎的圆雕玉石枕,中间处平方了个青色衬底的织金麒麟补服,西北面放了个马蹄形的木制嵌玉的龙凤梳篦。 不对啊,补服该是明、清两朝的东西,可前面一直的所见,确定此处是楚墓无疑的。而且,麒麟补服该是武官的服饰,可龙凤梳篦明显是女人的物件。难不成,躺这的是哪位巾帼女英雄。但花木兰不是南北朝的吗,穆桂英好似是北宋中期的,梁红玉好似是北宋末期的,樊梨花也好似是唐朝初期的。几人与此处该是毫无关联的,难道,后人们一个不慎,把某个明、清时代的女狭给漏了。 “叶家二少,不是说着急吗,那还傻站着干嘛!”李若菡推了下我,我一个回头,瞧见了张冰冷的僵尸脸。本来我就心虚,只好傻笑了声的立马干活了。 我杵在原地,拿手电四扫的找出口,但这墓室比我想的大条,简直能堪比一个小型的殿宇,一时之间我竟未能瞧见墓壁。 啪…… 我捂着脑袋,一转身,瞧见李若菡正冷冷的盯着我。 “那就是门。”指着某个暗处,李若菡道。 “我都看出来了,你他娘的……能别这么丢人吗。”叶子奇也在后面叫嚷。 “……” 一个个,跟吃了大便似的,火气都他娘这么旺,我不就反应慢了点吗。 左右,我快速扫了下,果然那片区域的两侧都有紫红的漫反射光,唯独中间有了一片黑咕隆咚的地方。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里有两扇几丈高的巨门,也不知被谁打了开。 假公济私的,我也打量了下不远处的侧壁。先前,我就是从这来的。让我意外的是,几丈高的壁面,都是乳白乳白的,跟汉白玉似的。 壁面的左右边,浮雕了两个巨型鬼怪类的东西,各自握了个刀、戟之类的兵器,互相敌视的对望着。很相似,火影终结之谷中,柱间和斑对战的雕塑。 呃……加上死神的那次,这已是我第二次有此感觉了。 你说,到底是我多疑了,还是说……岸本齐史,以前来这找过灵感……啊,呸。 壁面的中间处,浮雕了一个远、近景分明的长廊。长廊的终点,有了个站立的人形黑影,但比正常的尺寸要小上不少,像是日落时从地平线走来一样。 没忍住,跑过去,我拍了下壁面。 冰凉、坚硬、厚实。 不出预料,没有那种吸扯感,也没有那种莫名的诡异和压迫,搞不好,还真是个汉白玉石壁。但那个黑色人影,总给我一种异常的感觉。 几步上前,我就要凑过去打量,却被李若菡一把抓了回。我这才想到,正事要紧,当前真不是多事的时候。 等出了去,站在门前一打量…… 就两字,空旷。 我发现,他娘的,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不仅棺材板比别人宽敞,连墓室都恨不得搞成个宫殿。难怪,世界文明千万年,可朝朝代代都不乏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 林叔所说的隔壁,没几眼就瞧了见。 百米外的对面,有两个巨大的墓门,看起来,与身后的两个是一般的大小。但身后的墓门比较素净,平平整整的啥都没有,像是没完工的半成品。而对面的,每扇门上都浮雕着一条腾云的巨蟒,栩栩如生的似要挣脱束缚,蟒头大半都悬在了虚空中。 门前处,各有两个门墩,但物种却各有不同。对面的左右处,各是个半人来高、五六米长、互相瞭望的狰狞巨蟒。身旁的两侧,却是两条鎏金卧龙,其形态、大小与对面的大体不差。 我去到二者的中间,左打量、右打量,总感觉这门墩摆放的别扭。 墓室,不比民间,不会觉得谁威武,就拿谁来吓唬人的。楚人崇拜凤凰之类的神鸟,用龙做门墩也算说得通。可蛇类……崇拜它的不会用它做门墩,不崇拜它的……谁有病用蛇看门的。 一个上前,李若菡就要推门,我一把把她拉了回。 真是的,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这么危险的事,自然是身为男人的我上了。 我推了下,挺让人意外的,这门竟是虚掩的,稍一用力就打了开。里面的东西,还未来得及看个大概,我就见到左侧处一个奇怪异常的东西。 我头皮一麻,拔腿就往回跑了,但……一时忘了李若菡在身后,猛的跟她就撞了个满怀,还一个没稳住……双双都跌到了地上。 手电也跌落在了地上,正好照在了我俩的脸上。 不得不说,李若菡的脸,精致的,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能给人惊艳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道。 偏过头,微微有些红脸,李若菡道:“你……你起来。” “好的,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发誓。”右手,我举起了三个手指头。 狠咬着牙,李若菡把头又偏了回,我俩鼻尖的距离都没超过十公分。 “你、起、开。” “好、的、我、立、刻、马、上、离……啊……” 我捂着右大腿肌,一下弹跳了起。疼的我,蹦跶了老半天。李若菡,真是下得去手,这若是击错了地方,怕我这辈子都无后了。 一点同情都没有,碎念了句‘活该’后,捡起手电,李若菡就要去往墓室。 我又把她拉了住,但再也不敢造次了,立马松了手,道:“左边有东西,很……很恶心的那种。”一想到那东西,我都有吐的冲动。 李若菡顿了下,但也就顿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前了。 哎,意料之中啊,她性子本就这样,要强的要死,那会听我说的。 比我想象的快,都没过个几秒,她就一脸难受的退了出。现在,正蹲在地上吐着酸水。我站在一旁,想笑又不好意思,哎,报应啊! 可怕恶心是没用的,一番思量后,我俩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去。 左侧的不远处,有个人形的灯奴,可它非木、非石、非铜、非铁,而是……就是用人做的灯奴。确切的说,是个全身干瘪无比,面部极度扭曲狰狞,露出满口白牙的男性干尸。眉毛以上的头骨,都让人给削了开,并放上了个凹型灯盘。更让人无语的是,此人形灯奴,有三个头,有六手六脚。脚是一字排开,而手却是随处放置,每只手上都拖着个圆形灯盘。眼眶也没了眼球,用一个凤眼般的白色玉珠替了代。一眼望去,好不吓人。 我围着打量了一圈,惊奇道:“这……这是什么,连体人吗?” 在古代,畸形婴儿的出现,皆被视作大大的不祥,在民间会视作妖鬼作祟,不仅新生婴儿会被处死,他们的生母也会跟着遭殃。《癸辛杂识》曾记载:“壬辰四月二十日,全霖卿子用之妻史氏,誕子先出雙足,足類雞鵝。乳醫知其異,推上之,須臾別下雙足,繼而腸亦併下,乃孿子也。皆男子,而頭相抵,髮相結,其貌如獰鬼。遂扼殺之,母亦隨殂。”若某段时间,这种异事频现,甚至都会当做朝代更迭,王气尽失的象征。《异志》中,这种事就记载了很多,且大多都来自王朝更迭的末期。所以,统治者对于这些,通常都是讳莫如深,像这样养到这般大,还直接放在了墓室,真是闻所未闻。 第四十六章:血棺 李若菡道:“你看,他们的肚子是个整体,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该是天生的连体婴儿。这墓主究竟是谁,竟有如此的魄力,敢用连体干尸做灯奴,在两千多年前的战国,不,在任何朝代,这都是帝王家的大忌。” 我也觉得很怪异,这陵墓的很多东西,都透露出不同寻常,有些是因为树的缘故,可这陵墓的设计、摆设,明显是人为的结果,真不知设计此陵墓的人,到底是出于何种考量。 怕耽误正事,我俩没过多打量,直接将林叔接了过来,可此时他已昏死了过去。我们干着急一阵后,没办法,只好先熟悉起了环境。 此处,怎么说了,依旧延续了前几个墓室的摆风,看上去那叫一个大啊,那叫一个空。创意还是有的,中间的棺椁处,杵了俩木头杆子,看的人不明所以。 见着那干尸灯奴,叶子奇也犯怵了一阵,但意外的好奇心大起,他竟围着干尸打量了好一阵。 “你俩有没有发觉,这干尸有些奇怪。” 这话说的,倒把我弄的奇怪了:“这还要你说,六条胳膊、六条腿的,能不奇怪吗。” 叶子奇的眼睛,恨不得贴在了干尸的肚皮上:“这不像是中国的东西,最起码,不是老祖宗惯用的法子。” 本是在照顾着林叔,但被叶子奇这句话的勾引,李若菡迫切的问了句为什么。 好奇的,我也忙把眼皮贴了上,难道肚皮上有啥猫腻。 “你俩闻到尸臭没,通常干尸的形成分两种,一种是由于环境的干燥,导致尸体水分大量迅速减少,使细菌生长和尸体组织腐败得到较快抑制,而得到的自然干尸。新疆的楼兰古尸与哈密古尸就属于自然干尸。一种是使用大量的含汞溶液浸泡秘藏形成的人工干尸。但无论哪种,都会含有很浓的尸臭。这个你俩闻过没,几乎没什么尸臭,不像是老祖宗的法子。” 我闻了下,还真如叶子奇所说,尸臭根本没剩下多少的。我细想了下,先前遇到的干尸,确也如他所说有些尸臭,但也绝不像他说的那般浓,他能发现这点,很大程度该是职业习惯的缘由。 “而且,几乎所有的干尸,都会呈现出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的特征。可这个,腹部并未明显低陷。”,不嫌恶心的,叶子奇还在干尸肚皮上拍了拍,还把手指放在了几条漆黑的油光黑痕上。“刚才我还发现了这个,这该是人死后掏出内脏时留下的切口缝线,也该是从这里塞进了些驱虫药物与松香类的东西。所以,它的肚皮才会迥异于其它干尸的要凸起些,而这种技术,该是木乃伊的制作方法。” 木乃伊,那不是埃及的土特产吗。 我记得,古埃及存在的时间颇长,对应的好像正巧是中国的商、周、战国时期,该不会是那个倒霉催的法老,出门远游时一不小心的丧命在了这吧。 “你别告诉我,中间躺的那位是法老,埃及离中国可是隔了一个州和一个洋,光直线距离都有好几千公里,我可不信,哪位缺心眼的法老会蛋疼的跑中国来看风景的。”我道。 摇了摇头,叶子奇道:“的确不像,虽然墓室中很多东西无法理解,但这是老祖宗的手法无疑的,可技术的流传就简单多了,这墓主肯定对制作木乃伊大有了解的。” 这点,我倒是相信,其实即使在古代,东西方也是有交流渠道的,只是跟今天比费力很多而已。例如古时的丝绸之路与茶马古道,它们面上总被说是交流货物的商道,但内里各处的文化也以它们为载体得以互相交融的。 可,即使如此,在思想固化的古代,能摒弃老祖宗墓葬的传统,这魄力,当真是不小啊! 突的,我胳膊被人拉了住,还一个发力的将我推进了暗处,灯光也陡的一转的射向了墓室的正中。 等我反应过来,他俩已警惕的盯着棺椁了,二者还配合的摆出了巷战时的动作。 我拿过李若菡腰间的81式,也瞄向了他俩观望的方向,大有一有东西跳出来就把它干趴下的架势。可咱这是在干啥啊,棺椁明显没起尸啊,也没见它有此苗头的活蹦乱跳啊! 叶子奇冲我使了个眼色,李若菡也冲我使眼色,然后我也冲他俩使眼色……告诉他俩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若菡晃了晃手电,只见那灯光在木桩上打转。可那木头桩子,我都打量过多次了,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 带着疑惑,我往他俩的方向移了下。这时,我瞧见了一个鲜活的臂膀,正躲在左侧木桩的暗处。 吓我一跳,太让人意外了,难道他就是那神秘人。 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比如,没脸没皮的水下追我那次,无声无息的害我狂奔大半个墓室那次,还有,甬道那丫头是不是他下的毒手。 我往右侧大移了几步,这样,我们仨就呈扇形的把它给围住了。 砰 叶子奇开了枪,正巧打在了木桩上,离那手臂没多远的样子。 砰、砰、砰。 一连又是几枪,木桩那边我看不太清,但按理说一侧受到攻击,都该会往另一侧躲避些的,可我这边一丝毫的异样都没有。 一个大跨步,叶子奇上前了一步,并往左侧横移了不少。 可不多久,出人意料的把枪放了下,还半天没合上嘴的盯着木头桩子。 我小跑了过去,等看清了那东西……噗,没忍住,我吐了个彻底。前面的干尸灯奴只是让我感到恶心,可眼前的东西,让我感到了恐惧。 两个木桩上,各有一具死尸,从体型上看应是一男一女,可二者死法实在残忍。手、腿、眼、鼻、口、耳,都让人用青铜钉在了木桩上。一根手腕粗细的青铜棒,直挺穿过了天灵盖与肚脐,硬生生的插在了地面上。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此女子肚子拱起的厉害,我仔细打量了下,不是身体形变的结果,而……而是有了起码七个月身孕。也不知结了怎样的冤仇,会让人泯灭天良到如此地步。 噗,没忍住,李若菡也在一旁吐了起,还吐的不顾形象的肆无忌惮。 我把丝帕递给了她,她倒一点不客气的抓起就擦了,我可怜的只好用衣袖凑合了。 叶子奇取了个灯盘,然后蹲在了木桩的一旁,刮起了地上的一大団血迹。 “真是奇怪了,通常人死后,大约1-3小时就开始有尸僵,那时肌肉会轻度收缩,关节也不能正常曲直。12-16小时后,尸僵会遍及全身,那时,人就跟一木棍差不太多了。但你俩看看……”,叶子奇又用灯盘拨了拨那女尸的手臂,意外的,不仅能伸缩自如,皮肤还好似很有弹性的样子。“……从尸僵的程度和地上的血迹看,这俩人,根本没死太久的。” “我进来时,门是虚掩的,该是有人进去过。从时间推算的话,要么是那神秘人,要么,就是林叔了。”,可以林叔的性子,哪怕他再恨某人,也不会做到如此程度,而且,他昏迷时,嚷着要来这。人在他那个状态,该是有心愿未了才是,没理由都已把人折腾成了那样,还要变态的回来再瞻仰一番吧! “是谁,到不好判断,但此人的做法,我倒是有个说得通的解释。你们看过这棺椁没,有没有注意到它的气味。”,李若菡拿过手电,把灯光都集中在了棺椁上,那东西我早就打量过,跟先前墓室的棺椁一样,都是红色的,甚至大小都感觉没差别。 我还没动身,叶子奇一个上前,就把鼻子贴在了棺椁上。 “血腥味,这、这棺椁是用血涂红的,这……”,叶子奇吃惊的,回头看着李若菡。 也不卖关子,李若菡道:“不是用血涂红的,是泼……这个说法已颇为久远了。说人死后,不立丧主、不立丧妇、不烧冥纸、不燃贡香,后人不穿丧服,亡者不穿寿衣,无道士做斋拯救亡魂,无和尚念经超度永生,并用不上漆的棺椁入殓。出殡时,无哭声、无笑声、无爆竹、无鼓乐、无孝匾、无挽联、无挽幛、无哭诉祭文、无灵旗魂幡。后人们,行三拜九叩礼,拜必手贴于地头触于手,叩必首磕于地见声闻响。落棺时,亲友们,拔刀盟血,把棺椁泼的血红,意思是血债要用血来偿,古人称之为血棺。” 真的假的,听的我打了个寒战,突然感觉四周一下冷了不少,有种被亡魂注视的冰凉感。 赶紧的,我往叶子奇靠近了点。 “你们看这棺椁,不仅有血腥味,而且涂的明显不均匀,甚至有些不易发现的边角处,还保持着未上漆的木材原样。如此规模的陵墓,出现如此不走心的棺椁,你们觉得会有多少正常的可能。还有木桩上的两人,如此的惨死模样,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以前看电视剧,见有往灵位上喷狗血的,说的意思也是血债血偿。当时还以为是编剧缺氧脑洞大开所致,没想到,老祖宗们比今人做的彻底多了,都已整出了一套标准的礼仪流程了。 可棺椁躺着的哪位,少说挂了都已两千来年了,这得多大的仇多深的怨啊,让后代子孙耿耿于怀到如此地步,都百八十代了还要把人弄过来上极刑。窃国乎,这一大家子肯定是遗传性的心眼小了。 我想起了一句话,能让人记住你的,不是别人蹬在茅坑正无助时你送了他的那张手纸,而是别人正高兴时你扇红了他脸的那一巴掌。 第四十七章:信物 仇恨……哎! “就算这样,你俩不觉得奇怪吗!”,叶子奇打量着一旁的男尸,然后伸手……嘶的一声,将男尸右侧的衣袖扯下了一块。“这是战国的深衣,简直稀罕的一塌糊涂,听说,你家老爷子就有一件。我四叔厚着脸皮求了好多次,可也没见他愿意割爱交换的。可这俩人,都已被人恨到了如此地步,却各穿了件稀世的宝贝去受刑,你们说,这会是什么缘由了?”,叶子奇拿那碎衣布条,来回晃了几下就给扔了。看的我心里直骂娘,刚才还一本正经说值钱的,真是个败家的娘们儿啊。 “你俩吧,说的都有理,但是吧,都他娘扯淡。同志们,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盗墓贼遇到棺材板,多……” 我堵那,心像被谁敲了下,眼睛盯着某处,都没敢动一下。 他俩也够敏锐,提起抢的就转了向,特别是叶子奇,来了个180°的大转。 右前方的昏暗处,有了个浑实的人影,如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可我敢保证,不足半分钟之前,绝没有此东西的。 砰、砰、砰 几乎同时,他俩开了枪,也几乎同时,那黑影一下没进了暗处,速度之快实在让人咋舌。 李若菡反应也不慢,拿着手电一个横扫,极快的就把墓室扫视了一圈。可这墓室,比对面的都大了不少,远处根本的瞧不清。若一心想藏,别说人了,大象都不好找。 “林叔……”记起什么的,我吓的一个大叫。 话音一落,那灯光又是一晃,稳稳停在了某处地面上。可让人心揪的是……并未见着躺着的林叔。 我急的,刚要骂娘,突然,乎的一下,身旁有了一阵轻风。我极速几个后退,然后,砰,就是一枪。 下一刻,灯光一晃而来,两根木桩也一显而出。原来,我已在了俩木桩之间,而他俩,却没见着半分的影子。但从灯光的源头看,仅仅是刚才的一个瞬息,他俩已躲避了不近的距离。 拔腿的,我就要往暗处藏,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 “当真是血棺,真是少有的东西。” …… 这声音,怎如此熟悉,仿佛闻到了十七世纪法国卢瓦尔河谷城堡地窖下橡木桶中葡萄梗上的泥土味道……啊,呸。 我心说不好,赶紧往前大踏了一步,伸直了脖子一看……果真是林叔。 我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平时不是很鸡贼吗,不是那什么山什么斗吗,怎么这个点杵这不知道躲了。那两位也他娘不让人省心,都不知明哨变暗哨的将我俩没进暗处。 上前我就要抓林叔往暗处钻。 “叶寒……” 一声巨大嘶吼,从身后蓦然传了来。 一个晃神,我就立了住。那灯光,像是被谁吹动了似的晃动了起,稀拉的脚步声也从不远处而来。 我心里一紧,以为危险迫近了,赶紧一个跃起,就想扑倒林叔。 啪 也不知谁的手,狠按在了我的肩头,将我硬生的逼回了原处,害的我踉跄的差点跌倒。等看清了来人,我真是……恨不得啃他俩两口,都他娘的集体犯神经病吗。 叶子奇也不撒手,还有把我往后压的趋势,我挣脱了几次硬是没挣开,我这才觉察到气氛的不对。 像是警匪片中的正邪对峙,他俩虽说没举枪的瞄准对方命门,可也极度警惕的双手握枪的没撒手,大有一言不合就立刻开干的架势。 …… 扑咚 心,像坠了寒潭,一股蓦然寒气,浸的我浑身一凉。 我看着林叔,长这么大,头一次,头一次见到一个人,心底有恐惧感往外涌。 “林……林叔,你……” 林叔的衣服,是稀烂的破碎,其中有几处还是我的杰作,可……先前李若菡包扎的纱布已没了,而露出的血肉,也是一片平滑的正常。 我,叶某人,不信鬼神,也不信仙魔,能相信的也就只能是近视加散光导致的眼花了。 使劲的,我揉了几下眼。 可没有奇迹,并未显现出血窟窿!再看他俩,也跟我一般模样,都盯在了林叔的肩头上。 想起了李若菡所说,林叔于树顶无故消失的那段。类比于现在的情景,当真是极像了,难不成林叔是个千年的吸血鬼。 那我被咬了一口,是不是也会变成吸血鬼。那我是不是,可以会读心术,可以不老不死,可以跑的贼快,可以在太阳下放光,可以把大学读n遍。直到,某天遇到个我读不懂的女孩,还发现一个狼人跟她不清不楚,然后谈上了一场轰轰烈烈的三角恋爱。然后,突破物种界限的她怀了孕,视进化论为粪土的她生了娃。最后,难产要没命时我变她为了吸血鬼……啊,呸。 平静的一如往常,林叔仅扫视了我们一眼,就饶有兴致的打量了起木桩上的尸体。 气氛一时极度尴尬,没有一个人,吭个声说个话,四周安静的,咽口唾沫都能听见。 但凡高手过招,都要你看着我,我瞧瞧你,这样互相折磨一段时间后才出手。在古代这叫“拿架”,在今天这叫装逼。 我们的遭遇,比这要特殊。从林叔的表现看,根本不把我们当对手,怕是在他眼里,大家仅是几条小虫虫! 折磨了一来分钟后,李若菡往左侧移了去,叶子奇慢慢靠在了中间,而我,虽说不情不愿,心里暗骂自己忘恩负义、禽兽、畜生、王八蛋,但也往右侧移动了些。 “叶子奇代表叶家,感谢林叔多年对叶家的支持。家主让我代句话,林叔的大恩,叶家之人从不敢忘,只是人有轻重,事有缓急,只要林叔不在叶家对立面,无论何时,叶家都会是你最忠实的朋友。”,叶子奇上前一步,作了个大揖,腰都恨不得弯了90°。 这小子,难得认真一次,看来这次没忽悠人。 李若菡却没闲着,叶子奇说话的同时,她盯着林叔没离开丝毫,右手紧扣的扳机都往上抬了几分,怕是林叔的一个异动都能让她先开枪。 二人这一唱一和,配合的如此默契,我都怀疑,下墓之前,是否两人……不,从叶子奇的说辞看,两家指不定都商量过对策了。 盯着叶子奇,林叔打量了一阵,道:“帮你们,是因为叶、李两家跟我有些渊源,实在不忍故人就此无后,并不是图谋两家什么。你大可回复天昊,叶家没我看重的东西,虽说我们不一定同路,但也不大可能走向敌对。” 他俩神色一缓,大大的松了口气。我也是,心总算安了下来。 林叔的角色,是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敌人。这就好比,你下定决心做某事,不怕至亲好友支持与否,怕的是他很决然的阻止你。若仅是个人,朋友不做,亲戚不往来就行,可若是一个家族,争到最后怕都会死人的。 但渊源,这要从何说起了。叶家的历史颇短,好像……从我爷爷辈,也不知为个什么,突然就崛起了。我瞧过族谱,那叫一个悲惨啊!我爷爷之前,往上倒n代都是贫农,连地主都没出一个。那之前,该没人与林叔结识吧,而且,林叔的年纪,也不符啊。父辈和我们几个,以前都不相识林叔的,也就是说……爷爷辈的,有人跟林叔熟识,还交情匪浅的样子。 突然,我眼前突的一花,下一刻,墓室就有了些稀拉声。 等我看过去时,林叔正打量着左手上的一个白色的东西,那该是已用过多次的楚国丝帕,而右手上竟多出了一把八一式手枪。 再一打量李若菡……她正惊惧的看着林叔,左手已是空空如也。我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冷汗都下了来。 不可能,这不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叶子奇的手,下意识的举了起,枪口正对着林叔,但却不自觉的在发颤。 “丫头,一路有意无意,你拿出这丝帕多次了,是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吧!”,林叔看着李若菡。“许久之前,我也有个一模样的,后来被一个朋友强取了走,说是看腻了就还我的,可惜,后来一直没了他的消息。”林叔接着道。 明显没意料到,李若菡脸一红,上前了几步,不太好意思道:“这个,是下墓前,家族一个长辈给的,他还让我带给您一句话!” 都没有一个招呼,林叔抖了几抖丝帕,几个折叠就揣进了屁股兜里。大有,这东西本就是老子的意思。 李若菡看在眼里,可屁都没敢放一个。 “说了什么!” “那个…….那个长辈让我问你,淮河的雅鱼依旧肥美吗!” “……” 雅鱼,雅鱼是什么鬼,世上有这种鱼吗! 林叔愣了一下,然后在大家愕然的眼神中,他竟……竟然笑了一个。 真是白日见鬼啊,林向喜会笑,长这么大,开天辟地头一遭啊!不过,真他娘的丑,一脸的褶皱子。林叔跟赌神中的龙五一样,还是严肃点好看,不然,笑起来掉粉啊! 但这丝帕,没成想还真是一信物,从林叔思春的反应看,搞不好还是个女的……搞不好还是个思之不得的女的。不然,人家不会如此自信,给李若菡让她保命的。 八卦心突然大起,很想瞅瞅这位女侠,也不知……嘿嘿,林叔性子冷僻,这审美可千万不要跑偏啊! “他是李家的人?你们李家藏的深啊,连我都未发觉。看来这些年,我管了很多闲事!有这么一位在的话,怕没多少人对李家起心思吧!” “……” 林叔这话,信息量太大了,简直像在我脑袋中扔了个雷。 一直以来,叶家都以为,叶、李两家互相知根底的。总体说来,李家比叶家稍强,但也仅是稍强而已。所以,两家的合作,一直都还算平等。可从林叔的表述看,李家还有另外的高人,能力还不在他之下的样子。 若真如此,从林叔今天显露的能力看,岂不是叶家与狼共舞了多年。若人家一个翻脸,整个叶家指不定都会伤筋动骨。 我心一冷…… 家族的兴亡,握于他人之股掌。这感觉,想想都让人惊惧。 第四十八章:夏朝古文 我撇了眼叶子奇,他脸此时也冷的吓人。这到是意料之中,若叶家下一代的接班人,连如此的轻重都瞧不出,那我早塞他去厕所吃屎了。可李若菡,面上竟也不平静。这就奇怪了,难道,她也并不知情! 林叔没多说什么,右手一抛,把枪扔给了李若菡,然后拿了唯一的手电,去到了棺椁旁。 我们仨互瞅了几眼,感觉好像有什么小心思也是多余,也就大大咧咧的凑了上去。 这个棺椁,素净的一塌糊涂,除了颜色比较渗人外,一丝毫的装饰和雕刻都没有。若不是墓室本身的阔气,就这情况我都想给他扔点钱! 但它大,非一般的大,大的都不正常,比先前的合葬棺都肥一圈,不会他娘的是个三人合葬吧! 围着棺椁,大约走了半圈,在东南的方向,林叔突然蹲了下。我跑过去一打量……吓了一大跳。 东南方向的地面,坑坑洼洼的凹陷了一大片,虽说都不深,但黑漆漆的,跟木炭似的。掏出青铜色的古刀,林叔在地上滑了几下,大约深度三厘米左右,才见着了地面正常的紫红色。 “我们来晚了,这棺椁,八成已被打了开。你们看这里……”叶子奇走过来也蹲了下,还指着棺椁的某个下角处。 那里有个小洞,一指粗细的大小,貌似还不浅的样子,反正没见着底。洞口处,有粘稠的液体往下滑,但流速却极度缓慢,跟石钟乳似的。 “……他从这儿打洞,把棺椁中的矾酸都引了出。这一大片的黑色,就是被矾酸脱水碳化后的结果。”指着那一大片的黑色,叶子奇手指在半空画了个圈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怪棺椁如此大条的,原来是有矾酸的缘故。 对这棺椁,我立马改观了不少,觉得里面必有大货的!只是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那龟孙子不会汤都没留点吧! 在一片炭黑处,林叔用古刀正试图挑起什么,可那东西又长又软,跟鼻涕似的,稍抬起一些就断了。我瞅了半天,也没瞧出是个什么,叶子奇与李若菡也皱着眉头的没认出。 “世上,怎会真有这地方。”,皱着眉,林叔自语了几句,然后一个起身,把古刀也收了起。 啥意思,什么真的?我们听的不明所以。 林叔走了几步,静静的扫视了几遍墓室,一句话也没再说,好像在追思什么,又变为了生人勿进的模样。 “林叔,发现了什么吗!”实在憋不住,没忍住好奇,我开口道。 似肉包子砸了狗一样,依旧林叔没半点回应。 说实话,我很窝火,也说实话,我很想骂娘,但也说实话,我不敢他娘的造次,大家只好都傻站在那。 …… “观棋烂柯,你们听过没?”,不知过了多久,林叔终于开了口。 我心中大喜,苍天保佑啊,这若再拖一阵,我呼噜声都出来了。 林叔接着道:“说晋朝时,有一位叫王质的人,有一天他去山上砍柴,见到一童一叟在溪边大石上下围棋。他一时好奇,就放斧子在溪边,住足观看了起。不知过了多久,等一局落停,童子说“你该回家了”,王质才起身去拿斧子。可这时,斧柄已经腐朽了,斧头也已锈的凸凹不平了……” 这故事,小时候就听过,但一直没留心名字,原来是叫观棋烂柯。可说这想表达啥啊,仙凡有别……山中方七日,人间已千年,还是别的什么高深隐喻! “你们觉得,会有这样的地方吗?会有一个地方,时间的流逝异常迟缓,转息之间,已是沧海桑田吗?”林叔回过头,看着我们道。 这话,听的我们仨一愣。 若在平常,排除脑子进水的,怕都会说没有。可林叔,依他的性子,若没什么凭据,断不会问这么脑残的问题,在他的心里,这该是个肯定的答案。这就好比,数学作业时,某个最后一小题,总问你某个情况可不可能,若可能就求出的把戏。若你觉得不可能,来哥们,出门左转,去把脑袋洗洗。 而且,这话听着耳熟…… 大爷的,可不就是先前我忽悠他俩的吗,难不成……艹,不会真是这儿吧! “林叔,你的意思是,这里…….”李若菡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瞧着林叔,期间,还扫了我一眼。 往右侧,林叔走了去,约莫半百米的样子,有了个周身赤红的牌碑,一丈高低的立在了那。奇异的是,下方的碑座,是一条昂头的巨蟒,身体还螺旋式的往上绕,跟盘在柱子上一模样。只是,正面的中间处,被人强力磨了平,空出了个不小的长方形,还浮雕了些偌大的远古文字,仅在牌碑的顶处留了个圆雕的蛇尾。 “小丫头,听说你颇通古文,即使在李家都是拔尖的,这些文字你能认出多少!”手电扫视着碑文,林叔道。 李若菡本就好这一口,林叔还未开口前,她就已盯在碑帖上了。 但这文字……都是些什么啊,我瞧了半天,一个都认不出,跟小孩胡乱涂鸦似的,跟以前见着的大相径庭。 想起了个笑话。小学时,老师教我们如何分辨文字。说那些又臭又长,写的跟跳舞似的,就是西方的文字。说像蚯蚓拉的屎的,就是阿拉伯世界的文字。长大后,每每想起这段,我就充满感慨……哎,不愧是祖国的园丁,那总结的就是有水平! 我问叶子奇,他认出了多少,他说这是甲骨文,他没认出几个。 甲骨文,我倒也推导出了,毕竟,这么有特点的文字,实在很难让人猜不出来。 一泡尿的功夫,李若菡退后了两步,道:“这文字,从字体和笔划走势看,应该是甲骨文没错,可跟我认知的又大不同。甲骨文的字数不足五千,这里却找不出一个与它们相符,完全推断不出文意是什么!”,摇着头,李若菡看着林叔。“林叔,这到底是什么文字,甲骨文的另一种形体吗?” 林叔上前一步,把手电停在了碑帖的最排头上,那里有三个大字,各个长相奇特。一个像条虫一样,就弯弯曲曲的一笔,一个既像树杈又像酒杯,最后一个,像是个房子的侧面图。 “确实是甲骨文,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甲骨文的另一种形体。但它的起源,可比你从书上看到的起码要早上千年。因为,这可是夏朝的文字!”林叔道。 夏朝…… 我听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造化,造化啊,天大的造化啊!夏朝的墓,连带着文字符号的,可是从未被发掘过的。 要知道,中国虽然自己说中华文明五千年,年代列表从夏、商、周起始到如今。可国际上,一个年代的存在与否,是要求必须有考古依据的。可惜,考古领域,尚未发现夏朝的文字记载和重要遗址。也就是说,国际上人家不承认有夏这个朝代。如外研社出版的《中国通史》英文版,就将“夏王朝”和黄帝的传说归入“神话传说时代”。 可今天……真是祖坟冒青烟啊,我叶某人,不仅发现了保存完好的夏朝文字,还活逮了个夏朝的血棺。这若传了出去,必定名垂青史,封侯拜……啊,呸。 满眼放着光,叶子奇道:“林叔,这真是夏朝的墓,可我们一路走来,从陵墓的机关布局,各处雕刻的手法和灯盘的工艺推断,破了天,最早也就是个战国墓而已。” 呃…… 其实,我也怀疑过,毕竟一路走来,瞧见的都是战国的东西。可夏朝,这前景实在太过诱人了些,那念头一闪的就被我扔了出去。可话又说回来,看事不如看人。林叔平时可不打诳语的。他既然说有,哪怕是很难置信的事,起码我也能给七分的相信! “夏朝的考古发掘较少,可还是有代表性较强的二里头遗址的,但从出土的陶文看,与这些……”,李若菡指着碑帖,虽脸上挂着意外之喜,但也没掩藏自己的怀疑。“……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夏朝的文字已如此完备了。” 林叔依旧看着碑帖,好像想找出什么,淡淡道:“夏朝近五百年,前后历经几十代人,累积的人口千万计,不知有多少的人、物、民俗都埋葬在了里面。对我们来说,那些人,那些物,那些摸不着的名俗风情,哪个不是历史,那个不得穷尽一生去研究。可你们说的陶文,就那么孤零零几片,甚至,都不知是否为某个孩童的涂鸦之作。可世人,却想用如此片面不知真假的东西,去推断一个体量如此巨大的文化全貌,还信誓旦旦的说是这样那样……岂不可笑。” 咦…… 这说辞,简直如尿壶灌顶啊,怎么我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的。 也是啊,历史本就庞杂,即使一个微小的片段,包含的信息也是浩如烟海。咱仅凭某段文字、某个诗句、某个作品,就去评论某事如何如何,某人如何如何,是否有失偏颇了点。 比如,某个历史人物,本身比较凶恶残暴,无论正史还是野史,都记载了他的很多恶行。可这人不知羞,脸皮厚过城墙,自我感觉还极度良好,四处伪造自己的善行不说,还偏偏喜欢写在日记本里。 结果,时间荏苒,白云苍狗,几百上千年下来,正史没了,野史也不见了。可偏偏后人们,在某一古墓中发现了他的日记本,那真是,兴奋的鼻涕眼泪泡都出来了,同志们赞叹到,我巍巍中华还有如此神人也。最后,草稿都不打,专家们一致决定,定要将此人写进小学课本里,并赶紧、立刻、马上的批量生产,让他尽早的活在祖国花朵们的心中。 这么一想,考古学家们是否有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嫌疑。当然,靠谱的还是大有人在的,比如王国维,王大爷。他提倡的“二重证据法”,对20世纪史学可是影响深远啊! “吾辈生于今日,幸于纸上之材料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种材料,我辈固得据以补正纸上之材料,亦得证明古书之某部分全为实录,即百家不雅训之言亦不无表示一面之事实。此二重证据法惟在今日始得为之。” 第四十九章:陷阱 他俩被教育的也够呛,都傻站那吐不出一个字。 “林叔,碑帖上都写的什么,是墓主的生平表述吗!”我道。 碑帖,通常都用于记录重大事迹的,而陵墓中的碑帖,估摸着都是些墓主吹牛皮的英勇故事! “先前,你们不是疑惑,木桩上两人的来历吗。其实,他们都是战国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打断林叔道:“林叔……那两人……”,我扭过头,指着棺椁的方向处。“他们……他们怎么看,都像是刚死的吧,尸体都还未完全僵化。战国人…...那什么……太那个什么了点……”,话到最后,我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支吾。 以前,总听人教育,要敢于质疑权威。可今天,即使bug如此明显,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心跳的跟打了雷一样。 林叔扫了我一眼,道:“这个地方叫长生宫…….”,然后拿着手电,在碑帖最上面的三个字上来回扫视。 被他这么一提,我再打量过去……别说,除了那个‘生’字不好理解外,其余两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我算是深刻理解了什么是象形文字。 “……此树本不存在,多年前的一个午夜,一个以狩猎为生的小部落,突然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好像深山之中有异物要破土而出一般。第二天的破晓,在深山之中的云端处,他们就瞧见了个巨树的虚影!当即,他们组织了十数人进到了深山中,并很快找到了此巨树的所在。当时,他们好奇良久,也研究了良久,可此树除了巨大外,并未显现出奇异之处。时间一久,这事也就淡了下来,变为了一个异灵传说而已。可当时流行木葬,此部落决定在巨树中建一个墓塚,但就在建造期间……无丝毫征兆的,这树又消失不见了,连带着几十个建墓人也没了踪迹。他们以为是打猎过多,杀孽太重惹怒了山神,所以纷纷杀猪宰羊到森林的边缘处去祭拜祈福。可五十来年后,哪些消失不见的人中,有几人又奇迹般的回了来,而且跟消失时的年纪一般模样。” “观棋烂柯”,跟这个故事,倒是相似的一模样啊!世上,难不成,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我张望了起四处,突然就感觉这地方神圣了不少! 林叔继续道:“据他们的讲述,大家只是随着那巨树,被困在了地底某处几天而已,其它的人都不幸跌落下了某个断崖。部落中,有个教书先生,自负有通达古今之才,对哪些奇闻怪理相当有兴趣。他一推测,就找到了关键之处,就又说服了逃回的几人,一起又回到了还未完工的墓塚中。一番试验后,就解开了此树的神秘处。然后,他们就奉此树为神,开始了世代祭祀守护它。墓塚也没继续修葺,而是命名为了长生宫,每隔十年都会以侍奉神灵的理由,挑选一名出色的族人进去侍奉……” 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穷极一生的窥测天道以图长生。可官方记载,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古人活到现今,甚至活过百岁的都是寥寥。所以,世人都觉得,长生一事虚无缥缈,乃是狂人疯子的妄言。可没想到…… 等等,那岂不是说,我走出这里时,叶婷都已是老太婆了,指不定孙子都给我一般大了。 这太扯了把,没我这亲哥把门,她能嫁个靠谱的人吗。 “林叔,那我们……我们进来的这几天,岂不是,外面已是几十年后了。”也是明白了过来,李若菡有些难以接受道。 “几十年?也不至于,此树很是奇特,越是靠近树的中心,时间流逝的越缓慢,差距还是指数般的扩大。你们出现在这,也就一小时左右,但几个月是有的。木柱上的两人,之所以形态多年不变,一方面是时间流逝缓慢的原因,另一方面与此树本就奇特的环境有关。” 这话听着,心里舒坦不少,不然,照叶子奇尸僵的说法,在这的一来个小时,外面几个世纪都过了。 “那咱还瞎耗干嘛,赶紧撬棺材板走人啊!”我道。 也不知,那句话,戳了林叔的那根筋,他一下看了来,盯了我半响没说话,搞的我不明所以下,心跳的简直提了个频。 “为何,为何你如此着急走,难道你就不想长生?” 我心里一哆嗦,小心翼翼道:“这地方……说白了,也就算个时光机的功能,还是仅能去未来的时光机。对个人来说,寿命连个分毫都未增加,这样的伪长生……有什么意义!” 林叔神色一冷,走进了我几步,道:“这个地方,若一直存在,你可以每几年来一次,每次待上个好几天。这样,即使寿命不足百年,也可以见证百年、千年、万年的历史。你恨的人,你可以见着他的消亡,你喜欢的人,可以带她看尽历史百态。你有充足的时间,等待科技的大爆炸,那时,你可以买一艘海底航行器,和一群发烧友去海底探索海岭……”,越说越激动,林叔的嗓门也大了起来,表情也越来越严肃。“……也可以买一艘太空飞船,去太空探索星际的文明。你可以尽情求索生命的意义,甚至可以沉睡到结果出现的哪天——宗教对生命的释义是否与科学探索的殊途同归。” 从来,我没见过林叔这样,而且这话,倒像是个畅享未来的毛头小伙说的,实在不像林叔平时的风,我真怕他情绪一个没控制住,把我拍死在了这。可,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说了几句大实话吗。 见情形不对,叶子奇几步上来,挡在了我的前面,叫唤了句林叔,李若菡也挪到了我的一侧。后知后觉,我才意识到,握枪的手已是在了发抖。 林叔神色一晃,后退了一步,呢喃了几句,也没听清是什么,然后仰头大叹了口气,道:“走吧……” 话一放完,林叔就往棺椁走了去,把我们仨人搞的都面面相觑。 林叔说,棺椁被人开启过,不会有尸毒暗弩什么的。然后把古刀给了叶子奇,还扔了他一包什么东西,说是有神仙锁,让他给打开。 我听的一阵纳闷,神仙锁……这又是个啥东西! 后来,瞧见叶子奇,拿着古刀插进了棺材缝里,还慢慢左右的在划拉,明显是在找机关的样子。我这才推测,是不是就是封棺时,从内部上的锁类的东西,就像以前家里的门栓一样。 我道:“林叔,这里不是他们的长生宫吗,怎么……”,我指着棺椁和不远处木柱上的俩人。“……又会变为战国的陵墓。” 本来,我就无意的一搭,毕竟可能性海了去了,但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螳螂捕蝉、鸠占鹊巢那套。可话一出口,却发觉指不定从林叔口里能套出些什么。 “战国墓?这的墓室,可不止你们所见的几个。我所知道的,就有商周时期的、五代十国的、唐、明的。我估计,还未被发掘的墓室,此树中不会下于十指之数。” “……” 他奶奶的,如此多的墓室,岂不是说,此处就是一聚宝盆吗!堆着一脸高兴,我道:“那岂不是说,这的位置一早就外泄了。” 林叔道:“不是没有那可能,但我更相信不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愿长生的!” 李若菡凑了上来,道:“您的意思是,葬在此树……全是那个村落的人?” “林叔,有了……” 林叔还未开口,叶子奇就大叫了起,等我看过去时,他正拿着两个细细的,好似是钢铁类的东西往外一拉。然后,赶忙后腿几步的就立在了那。 林叔与李若菡也是,都未动一步的立在了原处,眼睛都死盯着棺椁打量。 这倒把我弄糊涂了,刚才叶子奇那几下子,该是开了别人的棺材栓。可就算如此,棺材板不也得自己过去推吗,无端的,都他娘傻立在这干嘛! 轰…… 下一刻,脚下一软,妈的……我又往下坠了去。大爷的,这个梗怎么就过不去了,算上这次,已是我第三次有这种体验了。 但这次很是不同,脚居然还触在地面上,只是跟踩在水上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下意识,我就抓去了一旁的棺椁,这是现如今,能抓住的唯一东西了。等我触碰上了,才发现它竟然跟我在一起的下降,连速度都没差个一分半分的。 这就搞笑了,无论任何的机关,出发点都该是保护棺椁吧。可这墓主,是否太敞亮了点,竟然想和盗墓贼同归于尽,这是冲着粉身碎骨去的吗! 见无法可使,我就半蹲了下来,好使自己保持住平衡。 刚下坠那会儿,大家也都挣扎了一阵,后来就没半分响动了,也不知是否跟我一样认了命。倒是林叔,依他那非人的速度,该是大有可能逃离的,却没见他有任何的异动。而且,灯光一直都很平稳,依此来推断的话,他该是压根就没挪动过。 没多久,超重感就有了,还很急的样子。我一个没适应了,啪叽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半泡尿的功夫,四周又恢复了平静。这时,有灯光朝我扫了来,然后一晃的又去了别处。下一刻,我就瞧见了叶子奇和李若涵。叶子奇跟猴似的,双手搭在棺椁边沿处,两脚打弯儿的都离了地,屁股还撅起的跟抽肿了似的,瞧着甭提多有喜感。 说实话,样子虽瞧着滑稽,但叶子奇的处理方式,是当前情形下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李若菡的样子,跟我差不太多,都是屁股紧贴在地上,双手撑起了半个上身。可她比我博眼球的多,那个胸往外凸的……啊,呸! 第五十章:天机锁 左晃右晃的,林叔绕各处扫视了一圈。此地方不太大,墓壁离我们都不多远,墓顶虽说要远一些,可…… 我心头一紧,艹……怎会有墓顶的。岂不是说,咱们跟野兽一般,都被困在某个笼子中,还他娘的是个不透气的笼子。 我还未震惊完,林叔就首先发了话,让大家都朝他靠拢。 稀稀拉拉一阵后,大家都朝林叔靠了去,四人刚一聚齐,李若菡就皱眉说了句好臭! 臭吗? 我使劲的一吸……跟蹬在茅坑一个味儿!先前打量着环境,竟他娘的没闻到。 说起这味儿,我就想起了一茬。 初中时,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也就是吃喝拉撒睡必须都在学校。那时的我,也就十四岁上下,多叛逆虽说谈不上,但也绝不是一孬货。有事没事的,就偷着翻墙出去吃个饭。某个夏天,烈日炎炎的中午,我好不容易翻墙出去,结果走在某个施工工地时,瞧见了个用布袋围着的棱柱。一时好奇,我就多瞅了几眼,谁承想,有一面竟是敞口的,然后……就见着了我终身难忘的一幕!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中年大汉,左手拿着报纸热干面和卫生纸,右手夹着烟拿着筷子和油条,一边抽烟一边看报纸一边拉屎一边吃东西,样子还贼他娘的享受。 那画面太深刻了,那几天吃东西都会不自觉的蹦出来,让你瞧见吃的东西就膈应。但好处还真有,就是我后来发现,这个梗过了以后,无论多恶心的场景,都影响不到我吃东西了! 一个转身,灯光就射往了左侧的墙角,等看了清…… 我吓的急退了几步,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人,分不清男女,背靠在壁面上,插着个什么东西,腐烂已很严重了,但意外的没瞧见蛆! 若不是木桩上俩人有了铺垫,这会儿我肯定都吐了。李若菡虽然性子强,但女性的基因摆在那,搭在棺椁上正在作呕。剩下的俩,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没见着半点的难受,还几步上前就凑近了打量。 我凑过去时,林叔正往外拔东西,那是支一指粗细的木箭,颜色跟壁面的一般模样。 绕着尸体扫了一圈,发现近身处也有木箭散落,方向还都是直插于地面上。林叔把手一抬,扫向了墓顶处…… 没成想…… 跟个蜂窝煤似的,每隔一掌大小的距离,就有个三指粗细的圆筒。圆筒的正中处,都有了个一指粗细的木箭,跟刚才林叔取出的一般模样。从下往上看,就像有千万个火箭筒对着你似的,若是突然来个齐射…..想想都让人心底发毛! 叶子奇上下打量了一阵,道:“这些木箭,该是年代太过久远,从墓顶处自然掉落的。但这个人……”,任意捡起了支木箭,叶子奇挑了起那人的衣服。那是个格子的衬衣,一看就是现代的物件,但一时却没见挑开。“……该是被谁捅死的。” 是啊,如此这般的机关,初衷就该是万箭齐发,让人一点念想都没有,瞬间就死的通透。但现在,不像机关被触发的效果,可若说被人捅死…… “被捅死,为什么被捅死,饿的受不了了,自杀了还不行啊!”我纳闷道。 叶子奇上前一步,身子一个半曲,从那人的身后处,拨出了个袋装物……是一包压缩的饼干。 “若你饿的不行,会扔了这玩意儿,一心去自杀吗!” 说完,捡起饼干,叶子奇就揣在了兜里,动作干净、利索、加不要脸,看的人……简直快流哈喇子了。我可是饿了很久了,若不是人多不好意思,我就…… “这里不该是条死路,否则机关一早就落下了,没理由让我们废话这么久的!尸体只有一具,说明肯定有人逃了出去。”李若菡道。然后,就转着身子四处打量,可手电在林叔手上,除了尸体周围外,其余都不可能瞧清的。 就在此时,手电一个偏移,又打回在了棺椁上,林叔道:“不用找了,出路就在此处!” 我一喜,赶紧顺灯光望了去,却瞧见……棺椁不知何时竟已打了开,还裸露了个什么的边角在外面。 我一惊,暗骂到,什么时候起的尸,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赶紧往后退后了几步。降服粽子,是他们仨的老本行,我还是躲在后面不碍事的好。 林叔几步上前,来到棺椁旁,道:“这是天机锁,打开了就能出去。” 天机锁……不是粽子吗…… 见没什么危险,大家都凑了上去,却见着瞎担心了一遭,什么他娘的棺椁,就一木头疙瘩而已。 可这疙瘩,去异常奇特,中间是个悬空的圆柱,足有二人粗细的样子,还有五个等距稍凹的轮齿一般的东西,上面凹凹凸凸界限分明的浮雕着一般大小的文字,我猜想该也是夏朝时期的甲骨文。 他奶奶的,这不就是一藏秘筒……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堵那一时说不出话。 扫了几眼,他俩也明白来了过来。贴着几个转轴,仔细打量一阵后,李若菡道:“一个转轴上有字80,五个转轴……80x80x80x80x80……”,毫不顾忌,李若菡当面计算了起。“……三十几亿分之一……” 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几十亿分之一……跟等于0有啥区别。这古人,咋想的了,一点念想都不给人留,简直比卖彩票的都狠。痛快点,直接把我戳死得了。 林叔双手搭在天机锁上,道:“时间就半个小时,已过了十数分钟了,大家快点吧!机会只有一次。” “半个小时……” “十数分钟……” “只有一次……” 我们仨,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就算被困这儿,抗饿也能撑两天的。 “林叔,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来过!”明显被惊了到,慌忙的,叶子奇道。 墓室的气氛,陡然尴尬了起,一时安静的只剩心跳了。 这个想法,我脑海中也有过,还一次不止。特别是知道了所谓的长生宫,我很是怀疑,那所谓的夏朝部落,林叔指不定就是其一,只是在此处待了一时半载,才会穿越般的到了现代。 林叔抬头打量了起墓顶,道:“此处,我没来过,但……” 等啊,等啊,等啊等 等了三五秒钟,林叔再未吐半个字,我俩仨才反应过来,原来,林叔的词儿已没了。真是……真是有尿性,把人气的都能出心脏病。也就他林向喜能耐大,若换了常人,就这说话半吊子的德行,早就在某个胡同被人黑多少次了。 灯光一晃,朝我射了来,林叔道:“叶寒,你来。” 我心里一咯噔,开什么玩笑,我来。 “我……我吗……”,不知该说受宠若惊还是手足无措,我的舌头开始了打结。“那什么……我觉得……你们更合适。” 他俩也觉得奇怪,正来回的在我与林叔之间打量,可也未开口说个什么! 脸色一沉,林叔道:“有区别吗。” 我一懵…… 是啊,有区别吗…… 是啊,没区别啊…… 那我客套个啥啊! 几步,我就跨到了棺椁处,虽心慌的打鼓,双手还是贴在藏秘筒上,仔细打量了起轮齿上的文字…… “……” 我以为我可以,可等我回头瞧见他们三人…… 不,不对,有区别的。 法学上有一个著名案件,“英国女王对达德利和史蒂文斯案”,与如今大家所处的情景有异曲同工之处……一样的四个人,一样的身处绝境,一样的有人提了方案,一样的最终有人去执行。可结果了,结果只有达德利和史蒂文斯被判了死刑。 当然,我们没人吃人,不用去评判道德、公平、法理、正义之类的东西,但却涉及到另一个人类历史上亘古未变的问题——谁来背锅! 若是古代,背锅的定然是拍板的人,也就是林叔,执行者是没人去探究的。比如,始皇帝的焚书坑儒,楚霸王坑杀秦军二十万,武安君白起杀降卒近四十万。没人在意,谁拿榔头爆了谁的头,谁用箭射了谁的心窝,谁用刀砍了谁的胳膊腿,追究的都是最顶层领导的责任。可到了近代,情况就不同了,执行者不仅有责任,而且还他娘的贼大。比如,李鸿章李大爷,领导让他签的字,可却被人指鼻子骂卖国贼,多少年了都翻不过来身,可就当时那个国力,换了谁不是一鸟样啊。还有曹、陆、章三人,拍板的也是另有其人,不也是一巴掌被扇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林叔……我……我做不来。”我又退了回来,对着林叔道。 “……” “你在怕什么!”,半响,林叔道。 我……我以为我忘了,可临了事儿才知道……根本没有,有东西从心底往外涌。 “我……我……”,我又看向了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我…..”, 空气一下凝了固,大家都诧异的看着我,我也很诧异,为什么……为什么手在颤,为什么……为什么有东西一滴滴砸落在地上。 叶子奇吼了一声,一下冲上来,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抬起又是一脚,踢在了我肚子上,把我踹翻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废物上瘾了是吧。”叶子奇愤然道。 我趴在地上,看着一双手,还在抖……还在抖。 第五十一章: “林叔,我来吧。”叶子奇道。 如若未闻,仅是一晃,林叔就在了我眼前,并抢在了李若菡之前,强拽着我到了棺椁旁,道:“还有不到十分钟。” 愣在那,我不知干什么。 我看了下林叔,又看了他俩,又看了看自己…… 一切众生类,有命终归死, 各随业所趣,善恶果自受。 恶业堕地狱,为善上升天, 修习胜妙道,漏尽般涅槃。 如来及缘觉,佛声闻弟子, 会当舍身命,何况俗凡夫? …… 是啊……姓叶的,你在执念什么呢。 我长吐了口气,手帖在了藏秘筒上,然后搅动了第一个转筒,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等转筒设置了完,抬头,我瞧着哪些机弩,一时呆立在了那儿,似等待庭审的判决一般。 “……” “咯、咯、咯……” 突的,墓室有了声响,很是难听,像是……像是谁在不停的打嗝。 等我回过神,寻着源头一打量,才发觉自己已处在了黑暗中。整个墓室,仅在某个墙角处,才有一个亮的光团。 那里,一个人,正扶扑在壁面上,一只手任意垂摆着,握着个朝下的手电,将地面射出了个巴掌大小的圆,灯光的漫反射映出了个抽搐的背影。 那人,突然回了头,一脸的褶皱子,朝我打量了来,身体依旧在发抖,类似的打嗝声也依旧不停。 笑……在笑……林叔在发笑。 从小到大,今天以前,我未见林叔笑过,也从未见笑出声过。没想到,难听到如斯。林向喜,林、向、喜,他名字中的意思……呵呵,当真是叫什么缺什么! 可他笑什么了,一个从未笑过的人,突然放肆的大笑…… 笑声,突然的停了,身子也没了抖动,仅是直勾勾的盯在了某处。 不知是否错觉,我总感觉林叔一直打量的是我。 接着,有灯光射了来,连带着光影的几个晃动,就有了个一连串的黑影。等我看了清,林叔已到了棺椁旁。 贴着藏秘筒,林叔打量了几眼,然后弯身拨弄了起转筒。我还未瞧个清楚,林叔就已停止了拨弄,双手还贴在了转筒的中间处,下一刻,狠狠的往下就是一压…… 只见,藏秘筒往下一沉,咯吱咯吱一阵后,竟往左侧凹陷了去。不多久,就消失无踪影了。 我看的一呆…… 再一琢磨,也就释然了。输入密码后,该是要按确认键的,刚才竟未想到这层,当真蠢的可以。 “轰、轰、轰……” 不多久,整个墓室就地动山摇了,我脚下又开始了站立不稳。不过甚是奇怪,移动不是上下的,而是一直朝身后移,跟坐了旋转木马似的。 约莫三分钟的样子,等四周恢复了平静,林叔又开始了快速旋转式的扫视壁面。也亏得这样,我才瞧清了李若菡和叶子奇,俩人正狗皮膏药式的贴在壁面上。 几个呼吸功夫,灯光就定在了某处,那里有个几人宽度的暗道。 艹,逃出升天了! 岂不是说,刚才的密码是对的! 这…… 没可能啊,这种概率的事情,都小于火星撞地球,怎会……林叔……原来一早他就知道密码。 可bug是,为何让我们输密码,这不扯犊子吗! 一晃,林叔就进了暗道,快的跟王八蛋似的,我只瞧见了一连串的灯光残影。 追or不追乎,一时,我不知作何反应。理论上,林叔是我的战友,可战友也是有区别的,从种种迹象看,他和我不是一个队的,顶多,破了天也就算盟友。 盟友,这就尴尬了,拉你出鬼门关的是盟友,往你头顶扔炸弹的也能是盟友。殊不知,伊拉克战场上,英军的头顶没少被美军扔东西。 哒、哒、哒……前后有了两窜脚步声,他俩已快速追了上去。麻溜的,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往暗道我也钻了去。 出乎预料,林叔没走远,正站立在不远处,全神贯注打量着某处,好像……是他娘的一扇门。 等我们四人一聚齐,顺着左侧的边角线,林叔往里那么一推。咯吱一声……门就开了。林叔率先进去,这次步速较正常,跟常人的一模样,我们都小心的跟了上。 下一刻,我就瞧见了个灯奴,一米上下半蹲式的人形。林叔手一抬,扔了个什么出去,叶子奇一下接了住,然后就往灯奴走了去。 不多久,周围一下亮堂了起,随即…… 突的,跟见了鬼一样,叶子奇往后几个大退,把我和李若菡都撞了倒。 几次的经历,把我磨的已很敏感了,虽不懂这是为个什么,啪……朝暗处我就来了一枪。我还要继续,眼前却有黑影一晃,接着嗖、嗖、嗖,我们仨的家伙都被林叔缴了。 这速度,这身手…… 一时,大家都忘了暗处的危险,把惊恐都转嫁到了林叔身上,都惊惧的盯着林叔,好似等待他的审判一样。 云泥之别,云泥之别啊,这差距……日月之辉与萤火之光乎……何异之有,何异之有啊,在林叔的眼中,吾等与蚂蚁何异之有。 淡然的扫了我们几眼,随意的,林叔仍抢在了墙角处,又几步走远,捡起慌乱时叶子奇丢下的火机,就朝暗处走了去。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当点到三个灯奴,两个人,真实、鲜活的人,突兀的显现了出。我吓一哆嗦,若不是手中无家伙,我肯定一阵狂突了。 李若菡与我头一遭见,都惊疑的依旧坐于地上。叶子奇较生猛,一个起身,快速朝那两人跑了去。跟会传染似的,李若菡也一个起身,快速的跑了去。而林叔,跟野养一般,都不管我们仨,从头到尾都没一句话,只是一心一意的点灯奴,一连点了八个才终于停了手。 此墓室,本就不大,上千平米的样子,现在不能说如何通明,却也大体瞧清了些东西。 墓室只此一间,布局也极尽简单,除了八个边角处的灯奴外,就只剩了中间处的三个木椅。 奇就奇在这,左侧的木椅上,坐了个人,衣服很简单,除了不能轻易示人的地方,用几片偌大的干燥树叶遮蔽了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无束缚的纯天然裸露。外貌也奇异,颧骨稍宽,额骨也稍突,也比常人壮硕,明显的古人模样。中间座椅上的人,外貌比较正常,却一身的汉服打扮,看似也就三十上下模样,却有一尺来长的花白胡子。右侧的座椅……右侧的座椅压根没人,却放了个巴掌大小的瓷碗,瓷碗中还有小半的透明液体,我闻了下……是酒,还烈的厉害。 我们仨,左瞧右瞧个不停,绕着这俩人不断打转,我还用手指试探了是否还有鼻息。 这他妈是死人……眼睛如此明亮有神,一点都不干……啊,呸。此树,不管从何而来,都有违自然,背弃天道,是万不该存之于世的东西。 胡乱一阵打量,没瞧见其它的奇异后,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着林叔给下一步的指示。 林叔依旧是林叔,还是那个尿性,都半个来小时了,屁都没放出一个,步子也没挪动一个,仅是傻盯着左侧的壁面,确切的说是壁面上浮雕的腾云巨蟒。 貌似,那浮雕很有玄机的样子。一开始,耐着性子我愣是瞅了好几分钟。可惜,造化有限,实在瞧不出个所以,也就放弃了。他俩好学的很,现在还杵在那打量,还左摸摸右敲敲的,那架势……确实挺像刨别人祖坟的行家。 不知过了多久,林叔转身了来。 我吓一跳,以为有了指示,赶紧站了起。他俩也一样的心思,都瞧着林叔。 可大出意外,冲着椅子上两人,林叔深深的鞠了个躬。 呃…… 虽然不明所以,但赶紧我往一旁移了几步,身子也站直了几分。再望向那俩人,不自觉的尊敬了几分。能让林叔行此大礼,怕也绝非常人,不会是他某个远房表亲吧,啊……呸! 其实,很多次,很多问题,我都想问林叔个明白,可次次到嘴边都憋了回去。 强大是罪吗? 不是! 过于强大呢? 是! 伴君如伴虎,还是少问、少说、少聪明的好。虽说,林叔该不至于,可若真触了他的霉头,气儿一个不顺,一巴掌把我扇了死。那时,我觉得含冤极大,找阎王老爷去说理,你说,他老人家能让我还魂吗。 再瞧他俩,也是深谙此道,个个骨子里傲的要死,不夸张的说,平时出门眼睛都不带,可现在,不也跟鹌鹑似的。 又是一个转身,林叔把手贴在了蟒头上,然后缓缓的往前推了去。 开始,大家以为,林叔要推整面墙,意外之下都过去帮忙。可眨眼的功夫,绕着蟒头的偌大一圈,有了个毫米级的纤细裂缝,蟒头也随之不断的往里凹陷。 原来,奥秘在这。 我贴在裂缝处,仔细的一嗅……没有刷漆的味道,又用手狠刮了几下……也没见掉色。 我能肯定,此壁面是镂空成的,裂缝处因撕裂而产生的细小碎屑,也证明此处无人为工艺的掩饰。也就是说,此处壁面本就是个整体……不,起码从表面看,它就是个无割裂的整体。 那么问题来了,如此精巧的机关,几千年前的老祖们是如何设计出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没孙猴子的火眼金睛,林叔如何能发现的。 (不好意思,昨天给忘更新了,等记起的时候,我已躺床上快睡着了。也不好意思,这章没名字,实在不知怎么起。其实章节名,我以前都没想过,这都是后来发表的时候随意加上的,所以大多都是两个字的。) 第五十二章:巨蟒 没太久,一个一来米直径的圆,凹陷在了墓壁上,跟个黑洞似的。 林叔率先进去,然后是我,李若菡,叶子奇。 虽说,前后我俩的差距,都不足一米,但我落脚的一刹,林叔已点燃了两个巨大的灯盘,墓室本就不大,可说是一路所见最小的,一下就被照的贼亮。 可眼前的东西…… 心底的恐惧,我表现的很彻底,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这次,他俩也不比我强,叶子奇差点没钻回去,但也贴在了墙角大气都没敢出。李若菡也一样,腿不停打颤不说,还死掐着我的胳膊,把人疼的……若不是脾气好,我真能一巴掌扇过去。 不远的壁面上,有了条巨蟒,青色的,可它非石雕、非玉琢,而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巨蟒。盘盘绕绕十数圈之多,整个壁面都被撑了满,怕都不会下于百来米。光是个蟒头,都是大半米的宽度,最粗处都有二米上下。 还鲜活的厉害,若不是林叔仍在,若不是一连串相似经历的铺垫,谁会想到它是个死物啊,大家早就吓的尿裤子了。 我记得,吉尼斯世界记录中,最长的蟒都不足十五米。也听人扯犊子,说天朝四川有蟒55米,可却从未被官方证实过。只听说,有泰坦蟒,可长达500米,但已灭绝好几千万年了,可这个的体格,也够得上是史前巨兽了。 难怪,一路走来,都是蟒的雕刻。此部落,还真是奉蟒为神的,这可比一般人强不少啊。要知道,大多数人的信奉,如耶稣、上帝、安拉,说起来都是无所不能的主,可穷极一生都没几人见过,也就做个精神上的依托罢了。可人家……你看看……把神都逮了到,你说你服是不服! 等恢复了几分镇定,上前了几步,大家又去打量,我这才瞧见了林叔的反常。 虽说尿性依旧,不知在思量个什么,盯着巨蟒半天没挪过窝。可林叔双手握拳,激动的都有了些颤抖,一脸见着大熊猫的表情。 我心一颤,本来以为,仅是个大型野兽,拉出去也就刷刷吉尼斯纪录而已,可林叔的反应……他奶奶的,不会真是个神兽吧! 我记得,上古神兽中,没有长条圆滚形的,除了……龙。可若说龙,仅是蛇或蟒的2.0版……这不扯犊子吗。 林叔几步上前,把手贴在了巨蟒上,还左摸右捏的不知在干个什么。 灵光一闪,机缘,这是机缘啊!这种天地灵物,不是谁都可遇到的,咱是不是也该沾喜气的摸摸,指不定狗屎运就能走下半辈子了。 几步上前,手我也贴在了巨蟒上。 当真非凡物啊,冰冰凉凉的,摸在鳞片上,跟摸铁板上一样。我试着扯个鳞片下来,留个纪念什么的,可摘了半天都没个成功。 他俩跟我一模样的打算,都捣腾的想掰扯点东西下来。我还算温柔,李若菡见徒手不行,直接把刀掏了出,可划拉了半天,依旧没能成功,最后一来气,两手握刀的去捅,可惜,老半天都刺不进。叶子奇最流氓,见我俩没能成功,拔枪的就要来上一发。 畜生啊,我心里一紧,上前就给按了住。马上教育,这种灵物强取不成,你也不能毁了啊。 终于,林叔停了下,右手握着古刀,左手按压在了泄殖腔上。 这…… 姜,果然是老的辣啊,这架势,原来跟咱一模样的心思,但林叔的点明显找的比咱准。自己咋这笨了,凡是胎生、卵生的,可不都是那个地方薄弱吗。 说起胎生、卵生,我就想起一茬。初中时,某天的下午,走在杨树林间,突然瞧见条蛇,貌似带着青色,一来米长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往前爬。那个时候,血气方刚的,遇到了这东西,那真是……捡起个石头就砸了去。好巧不巧,正中蛇的后背,砸的肚皮都翻了出,还跟被打骨折了一样,泄殖腔那段都皱在了一起。但蛇,跟没事人似的,翻起身子继续往前爬。这意志力,我也是感动了,左右赶忙一打量,才发现不远处的水塘。大爷的,我怕它跑了,又见它受了伤,就又捡起了个长棍,啪、啪、啪……对着脑袋那块死打。结果吗……嘿嘿。当时挺有爱心,怕把别人给吓了到,就用长棍挑起蛇往粪坑扔。可走着走着,突然,我瞧见泄殖腔——当时还不知道是泄殖腔,按那时候的想法统称为**儿……露出了个蠕动的尾巴。一会的功夫,一条小蛇就掉在了地上。哎呀我去,吓一大跳,扔蛇到粪坑我就跑了。要知道,当时虽只是一毛头小伙,但我也知道蛇是下蛋的卵生。不知情由下,见有异物从肚子里冒出,还是挺恐怖的。后来才知道,动物世界中,不仅有胎生、卵生,还有卵胎生一说。 缓缓的,林叔把古刀插了进,深度还不小,瞧这架势不会是想吃肉吧,可不多久,林叔又把古刀抽了出。 皱着眉,打量古刀和巨蟒良久,林叔不知又呢喃起了什么。 我上前,刚想听了究竟,叶子奇却一把拉了住我,眼睛还好像有眼屎一样,不停的冲我挤来挤去。 我一惊,冲他所示的方向一打量……地上有了个不大的椭圆虚影,可虚影中又有了个人头部的影子。 我心狂跳,不敢动丝毫,仅用余光去瞥李若菡,可视角有限,一时却未发现。最后我狂转眼珠子,差点没来个翻片,才瞧了见她的一只脚,靠在出口不远的壁面上。 见我明了白,叶子奇的右手动了起,手指先是竖起三根,接着是二,接着是一。当一消失的那刻,啪、啪、啪…..的枪声就响了。 大家边打边藏,没几下的功夫,都贴在了离洞口不远的墓壁上。 咕噜…… 外面突然响了一声。 接着我就瞧见地面上的椭圆虚影没了,遭了…… 林叔率先反应过来,已立在了入口处了。其实枪声一响,林叔就已回过了神,但仅是移动到了一旁,并未如我料想的出手。那时我才意识到,林叔该是怕被误伤吧。转念再一想,林叔又不是神,菜刀、锄头什么的,只要你舞的好,他没理由不怕啊! “谁?”林叔大喝道。 没人回答 慌忙的,我们也朝出口看了去……果然,出口已被封了住。我刚想开口问林叔怎么办,呲……呲…… 寻着声音,大家一打量……左右两侧墓壁的顶端,有了两条不小的夹缝,还在往外喷着什么东西。 “伏火!”叶子奇大叫了声。 话音刚落,两个灯盘,前后有了两个影子,灯火也前后的灭掉了,墓室顿时又是漆黑了一片。 “有毒!” 不知谁叫了声,但声音柔柔的,跟多少天没吃饭似的。我这才发现,浑身有些发软,根本没多少力的样子,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瘫软在地上了,可他娘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时,一束灯光亮了起,左右朝我们扫视了下。大家都捂着嘴的憋气,我不知这样有多大效果,但也学着做了。 下一刻,灯光就扫向了巨蟒。可不知为何,墓室好似大了一圈,巨蟒离我们远了不少。 我还在狐疑,灯光一晃,就停在了左前方某处,那里有了个不大的通道,但有一个巨石类的东西,正在快速落下。 “快进暗道” 林叔大叫了一句,然后一晃,出现在了巨石的下方,并奋力的顶着巨石不落下。 一片空白,脑袋当时一片空白,仅是人性的本能促使下,大家都往暗道快速跑了去。我离的最远,也是自然的最后一个。 此时的林叔,腿已半跪在了地上,腰身也已弯了不少,全身都颤颤巍巍的,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可我们……人性的自私在面对死亡时,暴露的是如此彻底,都没人去顾及林叔,都前后不一的爬了过去。 姓叶的……要重演吗? 回头,看着依旧在挣扎的林叔,好像……好像又回到几年前,自己跳下去的那个瞬间……不可原谅,抽筋剥皮都不能原谅。 我爬回去,使出所有力气,半跪式的把肩头顶在了巨石上。 “林……林叔,你快……快进来。” 没有应答,没人应答……可林叔突的抖了一下,那巨石也随即落下了些,我肩头的压力陡然增了百倍,一下就被压的跪在了地上,还是林叔又发力的把它顶了起。 这千斤级的重量,果然不是我能对抗的,林叔力道之大果然也非常人。 艰难的,林叔伸出一只手,把手电扔给了我们。 我还想再说什么…… “呵哼呵哼呵~哼呵~哼呵~” “呵哼呵哼呵~哼呵~哼呵~” 这调子,不知想表达什么,林叔又哼唱了起,当真是极度的喜欢,只是这次巨石厚有一来米,林叔的头部在哪头,我瞧不见了他的表情。 不多久,哼唱声没了。 手,林叔的手,朝我缓缓伸了来,然后……陡然推了我一把,我不妨下,被打滚式的推进了甬道。 “寒爷~” 撕裂的大叫了一声,然后一晃,林叔去到了里面,那巨石应声落了地。 (第一册完) 感言 哎,好快啊,感觉没多久,第一册就这么完了。刚看了下,两年写了471702字,大家看到的,是我从这些中抠出来的。其实,我开始想写的是类似修仙的,寻墓只是其中的某一部分,可后来我仔细琢磨了下,修仙类的字数不是一般的多,我实在没那个时间。关键是我的速度,当真慢的可以……每次听别人说一天好几千上万字,我心里都羡慕的要死。还在学校时,我在图书馆写了一天,结果就憋出了4500来字。我一想,按我这个速度,当全职写手都能饿死,所以果断改为一段一段的盗墓了。 说起来,第一册该是有60章,也就是十八万来字的,可我看点击量实在较低,就删减了不少章节。哎,说到这茬,那就有些心酸了。我的开端当真好,在起点发表到第三章时,我就收到了站内短信,说我的小说被三个编辑关注了。刚发表到第四章,也就是一万多字时,有两个编辑给我发站短,说我的小说达到签约标准了。当时心里当真有些激动,因为一万来字就签约的作者貌似不太多。可后面的发展,就有些狗血了……合同上,说只要稳定更新,签约后一到两星期就会来推荐。我挺高兴的,就傻傻的更新傻傻的等,可快一个月了都没来推荐,然后我去问编辑为什么没有,然后编辑说……稳定更新才有,断断续续的更新是没有的。我瞬间懵了,一问才知道……每天更新才叫稳定更新,每个周一到周五更新不算稳定更新。当时我真是,拿石头砸天的心都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我的推荐早点来,收藏量估计也不会涨多少,决定一本书能走多远的还是本身的质量。因为是自己写的,好坏当真瞧不太出,就像父母看孩子一样,我其实一直觉得自己写的不差,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不至于无人问津。可现实的残酷,也让我理性了几分,再往后写的话,我会多加构思些惊悚和打斗的场景,类似于盗墓笔记哪样的,但我不会无原则的去赤裸裸的模仿。所以,我会接着写下一册,但第一册我会进行大改。其实,有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代码会有迭代修改,可没多少作者迭代修改自己的小说。其实,我一开始模仿过盗墓笔记,写了有十来章吧,五万字左右,可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觉得,这书就算大卖,也不是我自己的,那我写它的意义是什么(虽说有点装逼,但当真是这样的想法。哎,理科生的执拗啊!)。 说起来,我写书的一个目的,就是想做点异于他人的事,一个完完整整属于自己别人不曾沾染的事。比如,时间跨度一百年,我虽不在了,可某天有人瞧见了这本书,无聊的随意翻看了几页,觉得还不错就去看了下作者,然后他就瞧见了我的名字——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标签。这就是我最原本的诉求——想在这俗世上留下点永恒的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说一点,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我比较信奉一句话“日拱一卒”。其实自从工作后,我每天写书的时间很少,但我却坚持每天起码300~500字,结果一来年后……好家伙,都恨不得有了50w字了。 还有,特别感谢一位书友“雨过天晴”,感谢一直给我投推荐票和写评论,搞的我都有些不太好意思。还要谢谢那些读过我书的人,谢谢大家,明年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