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档案的黑色记录》 第1章 学生，但学校没了 突击步枪的枪声回荡在废墟中，蔚蓝的苍穹下，废墟构成的丛林中，那些诡异的机器人用手里的突击步枪，朝着任何有可能出现“她”的地方开枪扫射着。 子弹打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上，只留下了几个弹孔，打碎了剩下的窗户，也让他们手里的步枪变得滚烫。 当他们手中的步枪上插着的弹匣不约而同的见底或打空后，她出现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支普通的标准型毛瑟，这也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基本装备。 一枪，打进了机器人的脖子，两枪，打碎了机器人的脑袋。 在电火花和电动机的悲鸣声中，黑衣的少女用牙咬开了手里拎着的装满了tnt的炸药包，丢到了这用机器人构筑的兵线中。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爆炸裹挟着粉尘与碎屑，还有碎玻璃与小型金属，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清净了…… 白发红瞳的少女戴稳了头上的大檐帽，拉开枪栓，给毛瑟步枪的弹仓里按了一个五发的桥夹。 少女头上的光环是一只有棱有角的雄鹰，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少女作为忽然来到这里的学生，虽然她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但是有人需要她的帮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受了人家的请求。 然后人家就死了。 这些家伙在发现自己后，马上就朝自己开枪。最开始被打中后，自己都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疼是疼，但身上没事，也没流血。 这和以前的战争不怎么一样啊…… 有些地方没有问题，很正常，那些机器人代表着未来的战争进程，智能程度高也正常。但是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中了那么多枪，除了疼以外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少女想不明白，少女坐在用“凯撒pmc”的佣兵的尸体所构筑的王座上很是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有个名字，叫“末殇秋风”，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脱脱像是那些有点逆天的新手教程，太亲妈了没人喜欢，太简短了——我说的就是p社——的话，反倒会让一群人骂骂咧咧。就像是那些上战场的填线宝宝一样，发把枪，滚上去。 摸摸口袋，少女从身上穿着的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烟，慢悠悠地点了根。 虽说答应了那个死人，自己要重建这“贝尔格莱雅”，但是从什么地方下手，如何下手少女一无所知，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现在这个年代，老老实实干活真富不起来，只能保证温饱。如果真要富裕，还是得仰仗老天爷赏脸。 下雨了，穿着大衣的少女继续上路，走在这些荒废的街道上，她隐隐能看见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曾经的辉煌和鼎盛，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贝尔格莱雅校区就变成了一地废墟。 活脱脱像是进了塔科夫一样，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喊着涡轮苏卡的彩虹超人。 最好还是别遇到，遇到了就得死。 捡起地上有些脏兮兮的可乐，少女觉得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竟然捡到了这个。毕竟今天一天都被那些凯撒集团的佣兵追，追得鸡飞狗跳，如果不是少女自己战斗经验不错，早就被乱枪打死，被人家用刀挖了眼睛等死了。 那人的死相也是挺惨的，被人活生生锯断了双腿，用几根钢筋把人钉在太阳底下，然后还挖去眼睛。等少女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面如枯槁，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啃食腐肉的蛆虫和苍蝇在她身上爬着，那腐烂的恶臭让少女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 她不是对于这种和虐杀无区别的处刑方式感到害怕，而是对那个同样是学生的人的意志力感到害怕。她到底在那里被风吹雨打了多少天才等到自己…… 杀人可以，少女觉得对于武装人员，无论是为国而战的士兵还是为钱而战的佣兵，还是为了这个那个去打仗的人来说，杀死敌人，很正常。 但是这种虐杀，几乎非人道的虐杀，已经越过了底线。 得有人为她报仇…… 少女这样想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终于是死了，这个讨厌的以人力资源雇佣为主要生意的，内部有着大量资源的校区终于是成了废墟，那丰厚的从科技到工业的遗产，那先进的技术，那仿佛被苍天眷恋的水晶矿。如今，终于都……握在了凯撒集团的手中。 凯撒集团的顶楼办公室中，那一座公司的总裁在欢欣鼓舞地看着手下送上来的一份又一份的喜报，他发誓，他要将这些报告全都用展示框裱起来，挂在墙上！ 终于！终于！ 二十年的时间，让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十三所学校反目成仇，让自己麾下的学校介入其中，当贝尔格莱雅分崩离析后，所剩下的废墟就是对于凯撒集团的宝贝。凯撒集团有人力，有资源，有技术去重建这个因为自己的挑唆而消亡在仇恨与不死不休中的校区……只要有了贝尔格莱雅，这基沃托斯，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属于凯撒集团董事的单线电话传来了属于它自己的铃声。 在电子元件模拟出来的欢欣鼓舞中，凯撒董事按下了接通，“这里是凯撒公司董事，有何贵干？” “看样子你已经成功处理掉了贝尔格莱雅呢。”电话的另一边的女声让凯撒公司董事姑且收起了几分狂傲：“真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我商量好的事。” “这种小事我还是会记住的，”凯撒董事说道：“我已经处理好了贝尔格莱雅的事，但要将其完全收拾好仍然需要时间。” “我懂我懂……不就是让瓦尔基里的那些杂鱼们继续维持封锁么？对超人来说简简单单。” “关于‘鬼神’，我可没有办法亲自下去搜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会让专人处理，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电话里的女声顿了顿：“不过嘛……” 凯撒董事发出了砸吧嘴的声音，“我会让属下处理好钱的问题的。” “真不错，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天的好心情，随着电话被挂断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撒pmc为了处理哪怕是陷入混乱和分裂，互相攻伐的贝尔格莱雅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如果不是她许诺的哪些好处，他可不会冒险去直接明着打一个联合校区。结果打下来了，凯撒集团的损失也大得需要时间才能处理，根本不是通过对控制地区的压榨所能解决的。 但没有办法，如果想要做到自己的野望，那就只能听命于那个无能的蠢货了。 第2章 笨蛋，但是拾荒的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是有自己的边境的，但是现在这个边境建起来了一堵墙。 从毛瑟步枪上装着的瞄准镜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名为“瓦尔基里警察学院”的学生，她们在哨塔上端着步枪警戒，还有巡逻队在墙外巡逻。探照灯也照在刻意清出来的真空地带上。 末殇秋风有想过自己要怎么过去，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贝尔格莱雅这里曾经遭遇的大规模战斗把这里的农田全都烧毁了，温室也没有了，能提供的可以吃的东西几乎都在后续的战斗中吃光了。现在她如果要去找能吃的东西，没有几个小时根本就不行，而且还得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或许会有凯撒佣兵在那里巡逻。 当初这里到底是打得多疯……她在心里骂了句，还是用瞄准镜看着高墙后的哨塔和高墙外的巡逻队。这些高墙上有一个奇怪的章鱼标志，并且每隔一段固定距离就会有这样的标志，看起来似乎是被谁承建了。 这种行为很常态化，这就像是更高等级的招工，给出要求和目标，然后让公司量力而行。 这家公司的名字中有个“凯撒”，难道说和凯撒pmc…… 不对，如果真的要来硬的，没有人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大规模混乱。但建起高墙的是“凯撒”，在废墟中追杀自己的是“凯撒”，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理由可太多了，可以说背后有人雇了凯撒pmc要搞死自己，可以说凯撒建设承接了背后那人的项目在这里搞大建，即便自己是干干净净的，人家也有办法倒打一耙，说自己对社会秩序造成干扰，诽谤，干扰正常生产等等…… 这就是人吃人的社会，大家都披着名为文明的外衣，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撕咬着彼此，只为活下去。 少女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将步枪收起来，从这个空无一人的废墟建筑上跳下。 她不敢保证那些瓦尔基里的，头上有光环的警察学生愿意将自己放过去，所以在转机出现之前，她只能在这里挣扎着。 这些孩子们拿着杀人的武器，将枪弹横飞视作日常，不会被枪弹所伤。有着自己喜欢的，愿意去做的事，而非是为了生活低下头颅……真的是令人羡慕。 少女点了根烟，扛着毛瑟步枪走在贝尔格莱雅的街头，眼光总是放在那些被打得满是窟窿或者是被烧得只剩下残骸的车辆或者是路两边的废墟上。 少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她只是记得自己以前打过很多很多仗，也在很多很多地方做过工，什么工作她都做过，脏活累活她都干过。但她觉得，自己就是自己，不善言谈，不爱社交，了解但不喜人情世故，只愿活得纯粹而非是戴上面具的自己。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不是好事，能哄领导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很抱歉，少女不是，很多时候她都因为自己不会哄领导开心被记恨上，最后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自主离职”。 血色的双眸从一开始的黯淡无光在须臾间化作冷冽的军刀，抄起步枪的少女只是叼着烟靠着长久以来被子弹喂出来的熟练直接朝着路边的一家废弃便利店里开了一枪。 拉动没有弯曲过的直枪栓，将枪托抵上肩膀，位于枪身中间的瞄准镜放大了枪口所对准的那窄小的世界，很快就从里面冲出来了一个……很像是笨蛋的学生？ 蓝绿色的长发带着一根长得有点奇怪的呆毛，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和短裙，身上还勒着武装带，背着那个大铁箱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带着，那就肯定有用。 这个纯粹的笨蛋从里面冲出来后拿着自己的霰弹枪东张西望，最后发现自己手里的霰弹枪似乎在远距离上有点吃亏后就放下了。 不过她也发现了站在街道上，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宛若一棵孤独的雪松一般的少女。 “诶？原来不是凯撒的人啊……”这个胸部有点大得出奇的学生用着一种近乎于天然呆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看你的装束，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这是少女现在唯一的身份。如果自己是个卑鄙的外乡人的身份暴露出来的话，恐怕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而少女又不会大声叫嚷将这一切掩盖过去。 作为回应，少女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步枪。 也不能算是放下，只是枪口放低，右手还在一体式握把上放着。 “真是的，本来想来贝尔格莱雅求援的，但没想到贝尔格莱雅这里的环境不比阿拜多斯差呢。” 这话说得有点伤人，不过好在末殇秋风自己不是这里的学生，所以对于这里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 “抱歉，”她也反应过来了，“我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还请不要在意。” 少女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你是哑巴吗？还是言语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这个学生说话总是话里带刺，是少女自己被大人的社会折腾得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真无邪了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少女本身就因为缺少交流的原因话说不利落，但还是艰难地用自己的语言中枢收拾起了一段话：“这里已经成废墟了，只有没人要的东西……” “没人要的话，我就笑纳啦。” 这个笨蛋的脸上的笑容真的像是个笨蛋，也罢，知道太多了反而天天愁眉苦脸的。 这也是少女的缺点，沉默寡言不受领导喜欢，脑子太好看得太多又容易被处理。 这种人放社会上只能一辈子在底层混，完全做不了坏事。 “想要就要吧，”少女踩灭已经抽完的烟蒂，呼出一口青烟：“能拿走的话，拿走便是。” “可是……我找不到……”这学生的脸上多出了些许尴尬：“我还以为我们阿拜多斯已经够恶劣了，没成想贝尔格莱雅这么惨，还想着弄点废品拿去卖还遇到本地人了……” 惨吗？少女不觉得。 她感觉自己以前也这样生活过，而且这种没有秩序，全靠杀人本事和头脑过活的地方，反倒死了也挺好的，活着也比社会舒服。 她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和一个戴小丑面具，说话闹不登的小两米壮汉一起混过，一起在城市里靠着拾荒，翻垃圾桶过活，不少本事似乎也能用在现在这里。 反正这里已经成废墟了，不妨把没用的东西给需要的人，毕竟这也是世界的真理。 一个人的垃圾，是另一个人的宝贝。 第3章 打人，也得挨顿打 “我是隔壁阿拜多斯高中自治区的学生会长栀子梦哦，平日里称呼的话，单称呼梦就好啦。你呢，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这个全名栀子梦的学生显然有点热情，而且她说是“隔壁”的阿拜多斯高中，虽然这个消息并不重要，但也就是说，她从隔壁来的，也就是说，能翻墙。 少女很不喜欢叫自己的全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觉得名字这种东西虽然被父母取出，但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孩子自己的想法和意志。 而且名字本身，也有分量。 分量太重了，孩子可是承受不住的。 于是，少女在口袋里摸索摸索，掏出来了十六个铜币，四个银币，还有一个金币，以及一张学生证和一个精致的烟盒，外带几个打火机。 给这么多打火机是干嘛的，用来咬的？ 人家初始都有个系统，自己初始给几个打火机，真是操蛋。 伴随着那讨厌的山峰的晃动，栀子梦弯下腰来，看着少女手里的学生中，发出了那种明白一切的声音：“哦哦，原来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末殇秋风……那就叫你小秋啦——” 不是？不是你…… 好吧，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比起被人称呼名字，末殇秋风更喜欢被人取个小绰号。 虽然人生地不熟，这里也没多少活人了，地估计已经被炮弹和炸药弄得熟透后凉了，但在这里仍旧可以找到不少宝贝，只要有点工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比方说短柄铲子和短柄十字镐，以及能够剪开金属的钳子。 能用来充作军资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多少了，但如果想搞一些废金属废零件去换点钱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要有一双手，一身力气，就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本地的学生似乎在气力上有些……特殊，哪怕是体格最棒的士兵也做不到扛着上百斤的废铁还能健步如飞的。 上一个这么做的还叫史蒂夫。 “小秋可真厉害，竟然能搞到这么多的废铁，这下恩情可还不完啦。” 这个笨蛋似乎并不在意少女那无限趋于沉默的寡言，总是会说着一些这样的话，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赞叹。 最后再找到一些废铁和贝尔格莱雅本地产的7.92x57毫米的毛瑟步枪弹后，少女就跟着栀子梦上了她来时的路。 似乎瓦尔基里警局的人对于在沙漠里放置岗哨兴致缺缺，在这里驻防的基本上是凯撒的机器人佣兵。但即便如此，似乎因为沙漠足够大的原因，他们的机器身体对于吸收光和热很是擅长，以至于他们也是那种兴致缺缺的。 少女可不兴致缺缺，她对于用甩棍砸开这些家伙的线路板凸显出了莫名其妙的热情。 “不要着急啦，这些凯撒的佣兵只要给点好处就能过去的，用不着那么麻烦的。”栀子梦拉住了少女的大衣，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继续说道：“让我来处理吧，我堂堂阿拜多斯学生会长，他们还能打死我不成？” 栀子梦a了上去，决定用自己的口才解决问题。 末殇秋风蹲在地上，点了根烟，仿佛是路边的斯拉夫街边混混一样蹲着，看着眼前关口的栀子梦和那些凯撒佣兵打招呼，然后上去攀谈。 约一分钟五十四秒后，这个学生会长哭丧着脸就在5.56x45的小口径弹下被打了回来。 “能过去了？”少女问道。 栀子梦无奈说道：“他们说，要给钱。” “多少？” “十万日元……这还只是出去的，进来的还要再给十万日元。”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能不能欠着，然后就被打回来了……” 好在背着的那些废铁挡住了不少子弹，不然的话这校服被子弹打得满是窟窿，这章可就过不了审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少女就张嘴询问。 “机器人的废弃零部件，卖多少钱？” “啊？” 栀子梦实在是不敢相信那第一次见面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竟然如此疯狂。 她的脑子里只有“疯狂”这个词语可以描述这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战斗方式。 那白发红瞳，穿着黑衣的小秋直接就冲了上去，速度比她还要快，比她还要敏捷。每一发子弹都擦着她的身体飞过，而她则是在平地上左转右转地以“z”字型的路线冲到了凯撒的佣兵面前。 用手中的甩棍打在任何可以伤到那些凯撒佣兵但又不会造成太多皮外伤的地方，踹在他们的膝盖上又灵巧地跳起来用膝盖踢断他们的脖子。沙子，砖头，钢筋，路障，拒马，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她便用上了那个哨站的一切。 甩棍断了直接就扔，抄起步枪就用没有装刺刀的枪口往前戳，戳开最后一个机器人的嘴，把冰冷的枪口塞进他的嘴里。 “不……不！我不想死！我……” 那发子弹击碎了机器人的头部至关重要的电子元件，不得不说这些机器人在很多地方反倒和人类差不多，以至于对付人类的方式也能用在对付这些机器人上。 快速收拢了这里的一些说得上是金属的东西后，两人果断选择通过这里离开了贝尔格莱雅。 贝尔格莱雅和阿拜多斯之间有一些交通设施，如公路铁路等，顺着这些路和路上的路牌走是很容易抵达目的地的。 而也正是因此，少女终于是看到了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之外的光景。 漫天的沙子，和埋在沙子里的建筑，以及没有被埋但和埋了也没什么两样的建筑。吹来的热风裹挟着轻巧的沙粒，这些沙粒进了眼睛只会让眼睛不适。 远处的城市看起来人声鼎沸，地平线的尽头，那天穹的光环带来的一种说不上来的，让人心安的感觉。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双腿麻木，走到干渴难耐的时候，一座外观很朴实纯粹的学校就静静地屹立在沙中。 看起来这里姑且还有人烟，起码还有学生在这里打扫卫生。 “欢迎来到阿拜多斯高中……的别馆。因为沙尘暴的缘故，学校几经搬迁最后到了这里，走这么一路还真是抱歉呢……” 少女双手叉腰，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我懂我懂，真的很抱歉！没有让小秋高兴真是很抱歉！” 然而就在这学生会长死不正经的，放戏剧学院都是反面教材的表演后的几秒内，末殇秋风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就像是被人干了一拳头脸一样，直接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自己被打了啊。 身体下意识地就动起来了，继续用射速不怎么快的毛瑟步枪已经不切实际，于是乎少女从腰间的木头枪盒里摸出来了一支简单干脆的勃朗宁m1935，刚解开保险就要开枪，但是却被一个小孩给压了上来。 她直接骑上少女的身体，一手抓住少女的胳膊，另一只手直接抓着一支粉白色的半自动霰弹枪，把燃着青烟的枪口抵在了少女的脸上。 “梦前辈，不要随便将陌生人带回来！” 第4章 排斥，只因是生人 陌生人……是啊，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可能变成熟人呢…… 末殇秋风对于他人的恶意和提防并不意外，毕竟这才是人间该有的。也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也不知道栀子梦是怎么解释的，反正到了最后，少女也算是从地上爬起来了，没有再吃一发12号鹿弹。 这里是阿拜多斯高中的别馆，说人话就是分校。一所学校自然会分为总校和分校，尤其是阿拜多斯这种在地图上占据的地块有那么一点多的学校。 但如今因为沙尘暴的原因，阿拜多斯学生会无力解决问题，只能跑去借贷以获取资金解决问题，甚至抵押了最珍贵的东西——土地。 说人话就是，如今的阿拜多斯实际控制地区，就只剩下了这所分校以及附近的街区。甚至就连街区的那些本地居民而非是学生都流失的十分严重，哪怕他们愿意继续以阿拜多斯高中为单位运转下去，其前景依旧不容乐观。 眼前的这俩人一个是阿拜多斯学生会长栀子梦，另一个是少女觉得有点逆天的，在很多学生都转校离开的时候偏偏入了学的高中一年级新生小鸟游星野。 穿着马甲，有着黄蓝异色瞳，有着粉色短发的小姑娘，虽然个头小小，但刚才冲上来给一枪再把人按地上的操作实在是…… 少女觉得她要是在自己打仗的那个地方，肯定能得到先登的奖励，而且还一堆。 也不知道那个笨蛋会长叽里呱啦说了什么，反正到最后，少女还是被栀子梦从地上拉了起来。 “实在是对不起！我忘了星野酱的性格有点排外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看着这个笨蛋会长那道歉的诚恳态度——实际上少女对此是无所谓的，不道歉也是人之常情——少女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贝尔格莱雅就剩下了自己一个，阿拜多斯的情况起码要比自己那里好太多了。 这里还有俩人不是？ 阿拜多斯高中的整体构造让少女想到了那些传统的学校，主体的教学楼，用作操场的前大院，以及自行车棚，以教学楼为中心衍生出来的不说奢华，只能说标准的附属建筑，比方说学校的小卖部，还有食堂之类的。 只可惜现在学生跑了，在这里做工的机器人也没什么意义了，或许食堂厨房的那些东西开一次机，所消耗的一切要比填饱两人的肚子所花费的还要多很多。 “切……又是个奇怪的家伙罢了……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的嘴姑且还不算毒，或许是因为她是学生的原因，又或许她先开的枪理亏。不过少女觉得，她应该是将自己认为成了从贝尔格莱雅离开，来到阿拜多斯寻求入学的学生。 很抱歉，少女没有离开贝尔格莱雅的打算。 她总是能想起来那个被钉死在马路上被太阳烤干，只是为了将一切交给她这个陌生人的可怜家伙。 不过在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少女也得到了难能可见的，在贝尔格莱雅之外寻求机会的空间。 阿拜多斯学生会室内，唯有两人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消磨自己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消磨时间，起码在大号笨蛋将那一堆足以压死任何人的废铁卖给了回收站后，她就笑嘻嘻地回来了，还在小鸟游星野面前炫耀着自己挣到了那么多钱。 实际上也不多，但也很多，似乎是处于多和不多之间的不稳定薛定谔的猫的状态？ 小鸟游星野对于挤在自己眼前的大球表示出了女孩子特有的那种嫉妒，这很正常，毕竟这么大的东西……很显眼。 掏出手机看了眼，少女觉得自己似乎是还有点机会的。 作为穿越者，没有金手指的话，那就只能用偷骗抢之类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了。而这也是不能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所以作为穿越者，有一台十分神秘的手机，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的事先放一边，现在究竟要做什么反倒成了难事。 又一起爆炸将废墟的地基炸断，凯撒工业的施工队们再度被压埋在了倒塌的废墟中。 伴随着畏惧的尖叫声，车辆被砸伤砸坏的碰撞声，以及贝尔格莱雅的一栋栋开发程度极高的建筑的轰然倒塌所创造的地动山摇。重新组织起来的施工队再一次变成了无意义的残兵败将。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一堆炸弹，不是说贝尔格莱雅的人都已经死完了吗？！” 凯撒佣兵的一位佣兵队长这样叫嚷着，指挥着手下冲进废墟，抢救那些隶属于凯撒集团机器人组装厂批量制造出来的工程用机器人。 “为什么侦察队没有发现那些炸弹，为什么！” 一位死了队长的侦察队员这时候小跑着过来解释：“长官，我们发现这些建筑中都埋设了大当量的炸药，埋设的十分有章法，拆除会自爆，被侦测到也会爆炸，它们大都有了一段时日，可能是……可能是……” “说。” “鬼神在被我们抓住前所埋设的……” 听到“鬼神”这个词，佣兵队长不知如何是好，该说他气急反笑，还是说他被逼得无可奈何。但是现在他都只能吃下这贝尔格莱雅的遗产。而上面也下了死命令，必须在规定期限内清理出一块空地来，不然的话…… “通知所有侦察队，给我一栋楼一栋楼地搜！一块地板砖都不要放过！” 贝尔格莱雅的遗产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过很可惜，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是没有资格触碰到这份遗产的分毫的。 【学生招募】 哈…… 作为穿越者，没有金手指那就简直是穿越者中最丢人的一批。这个手机上出现的诡异东西可以用来招募学生，虽然招募了学生，但是鉴于贝尔格莱雅是联合校区，有十三个校区组成的个头绝对不小的校区，所以如果要重建的话，只能以现在末殇秋风所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高中”的配置招募和部署学生。 当然，这要花钱。 这些都是可以用作战斗和工作的人力，但是一旦招募，就得需要解决枪弹，补给等一系列问题。 感觉到一点视线的少女马上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她对于自己的直觉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的，眼球微微转动着，左右环顾，在屋中的栀子梦和小鸟游星野。如果按照第一印象来说的话，那么栀子梦是不会怀疑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的。但是她旁边那个刚入学的新生…… “喂，你在看什么？” 粉头发的小矮子来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跟前。 “我跟你说话的呢？拿着手机，你在做什么！？” 粉头发的小矮子显然警惕性很高，以至于对任何人都是一只刺猬。 少女把手机揣进衣兜，叹了口气后就自顾自地推开学生会的房门，离开了这寂静的学校。 莽莽撞撞，不去思考做事的后果，到底是年轻还是本性？她终会付出代价的，少女并不图一时之快，她明白人间的很多不公实际上就是社会的运转法则，但同样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可能有做了坏事而不付出代价的人。 “你给我站住！” 被无视的愤怒涌上心头，小鸟游星野抄起自己的枪就冲了出去，在走廊拦住了想要离开的末殇秋风。 “我问你，”她举起手里的霰弹枪，拉动拉机柄让一枚霰弹进了枪膛，与此同时之前已经在枪膛里待击的霰弹则是被抛出枪膛，只听见她说道：“你拿着手机，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想对学校做什么不利的事！” 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少女明白，眼前的这位入学新生现在的认知中，自己就是个对学校不利的外来者，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哪怕是脱光了给她看，她也会这么认为的。 “唉……” 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气，这种行为对于小鸟游星野来说，无异于对自己的嘲讽。 “把你的手机给我。”她威胁道。 “我要是不呢？”少女用手压低了头上的大檐帽的帽檐。 “那我就打到你双手奉上！” 第5章 秋风，伤痕愈合时 踏马的，打不过。 一脚踹开教学楼大门的少女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在被那个小鬼捣了几拳后她终于是知道了力量的差距。本地的学生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 都是头上有光环的，怎么就她那么强，力量没比过人家，战斗技巧被皮糙肉厚抵消了，说破了天自己就占了个以前打仗的时候练出来的速度。 人家不欢迎自己，自己走了便是。还赖着干什么。现在不都这样吗，那些所谓的公司让你离职腾出为主，用的是让你自己“自愿离职”，这样就不用给赔偿金了。 这太正常了，不用见外。 人生不就是被欺负的人生吗？ 话说回来，少女即便想回到名为家的庇护所中，她首先也得有个庇护所，可是在贝尔格莱雅她基本上不是在游荡就是在游荡的路上，时不时还得和那些凯撒佣兵起冲突。 靠着喝马桶水箱里的水以及找到的姑且能吃的东西，日子也能过下去。 但是现在…… 少女拿出手机，点下了那个“学生招募”。 虽然需要花钱，但是只要有人在，并且从零开始走一趟国家发展的路，从农业发展到工业，这样就能重建了。 少女心中的乐观和外面的沉默似乎不是一个人身上该有的，但它们就是齐聚在一个人身上，并且……这也是贝尔格莱雅的特点，乐观坚强，平淡地面对一切。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都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毕竟是近卫军学院，衣服上还是要严肃点的。 按照基沃托斯的特色，这些学生的统称应该就是“杂鱼酱”。 被招募来的学生们对于这里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她们只知道自己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下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学生，只是没想到她们眼前的学校就跟打了一场世界大战一样，无论是端庄的教学楼还是其他的各种设施，如今都变成了废墟。 “执行官，我们要做点什么？”一个学生这样问道。 这也是这段时间来，少女听到的鲜少的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的话，阿拜多斯的绿毛大傻子另算，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傻。 少女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将自己称为“执行官”的学生，她们和自己一样没有过去，眼前的未来也无法用 肉眼看到，就连当下也没有什么能给她们的。 “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少女如此回答，从大衣外的武装带上，摘下了自己的短柄铲子。 太阳升起了无数次，又落下了无数次。寂静黑暗的，与世隔绝的校区点亮了第一盏灯，随后是第二盏，第三盏灯…… 虽然化作了废墟，她们只能在废墟中生活。在下雨的日子里总是有倒霉蛋选中的宿舍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漏雨。杂草被清除，建筑被修筑，电线也被从遥远的风力发电厂扯过来，炉灶再次开火，食堂再次充斥着人烟。 更多的学生随着神秘的手机资金的增加而来到这里，加入到这个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名为学校的家庭中。虽然大家一起吃苦受累，每天吃的东西不多且单调，工作繁重又要命，但是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你足够累了，去休息。” “可是执行官，还……” “去休息。” “是……” 白发血瞳，被称之为执行官的少女将用白纸打印出来的文件装订成的文件夹塞进自己斜挎的单肩包中，接过那个足够累的学生手里的铁镐，用力地抡起来，随着右手的滑动而砸下，砸在眼前的蓝色水晶矿上。 虎口被震得有点疼，但水晶矿也在铁镐尖锐的镐头下出现了一个缺口，最后整块裂开并掉下。 双眼有点发酸的少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她点了根烟，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只是一次次地抡起铁镐，将这些水晶矿砸下来。 这些水晶矿的资料在贝尔格莱雅的数据库中有相关记载，是一种通过不同温度的精炼就能提炼出各种高纯度矿物，并且提纯后的水晶也能作用在其他方面的水晶矿。而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周围是由属于自己的附属建筑的，就比方说专门的矿石精炼厂，将这些水晶矿带过去，然后就会被磨碎运输进其内部的熔炉中，经过分流和提炼，最后成为了高纯度的成品金属锭。 贝尔格莱雅的遗产和技术让少女很是惊讶，这些技术完全不像是一群学生能研制的，但是这些技术的真实存在又让少女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学生有着一股子狠劲。 而这些提炼出来的金属会被送到附属的机器人组装厂用来让其变成机器人零部件，然后组装，就可以根据需要，让这些更加廉价老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着智慧但就是不会造反的机器人去承担基础工作了。 满是弹孔与伤痕的学校得到了修复与翻新，工作时间的逐渐减少让学生们终于有了可以来学习的时间。毕竟学生就是要学习的。 不过填鸭式的教育方针实在是不可取，这种教育方式严重考验学生们的天分而非是良心。一些天分差劲的学生会被刷下来，去从事本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这些工作本来让机器人就可以解决，可是为了保证所谓的就业率和失业率而不得不让这些父母亲的骨肉去只要进去就一辈子看不见太阳的地方干活。 英菲利嘉除开总校外，在其辖区内还有大量的分校，这些分校的职能和设施不尽相同。根据已知数据来看，有的分校因为地处农田附近，所以那里的学生会下地干活兼职，同时也会提供能够运输到工厂制成食品的农作物。 如此种种，可以说贝尔格莱雅的那些管理者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命根子交给别人，而这也就导致了在崩溃的时候，高烈度战斗直接导致了各学校之间有着足够的资源来武装自己的手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工作有着高低贵贱的，它们的高低贵贱都是被政客打上了标签。如果工人和农民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社会地位，能得到配得上其作为社会基层的待遇，那么有的是人会愿意去工厂里打那八个小时的螺丝。 随着铃声的响起，上午的八点到十二点的四个小时班次已经结束了，从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是休息时间，一点到五点是下午的四个小时班次。少女觉得这样还是有问题的，午休的时间有些少，因为人吃饱了总得要休息一下，这样下午干活的时候才不会打瞌睡。 虽说薪水有点少——主要是贝尔格莱雅成废墟了——但是好在一些基本的物件还是从工厂里走下了生产线，然后进了学校商店和食堂。 经济就是这样慢慢起来的。 工作本身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糟糕的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有些东西被吸血虫拿走了，最后还要说你不努力。 趁着这点时间，少女站直了腰，看向不远处的废墟和学校。 原来自己也能做到这么厉害的事啊，重建一所学校，让学生有书可读，有工作可以挣钱，还不会被欺负，不会被看不起。 “秋，该休息了哦，瞧瞧你那黑眼圈。” 有学生这样说着，来到了少女的身旁，拉着她的手，卸掉了她手里的铁镐，走在崭新的人行道上。 “快点快点，大家要去新开的那家披萨店尝尝披萨呢，那可是第一家来咱们学校附近的店，你可得请客。” “就是啊，天天忙来忙去的，要喝可乐要吃意面，要大口嚼着滚烫的，满是芝士和烤肉的披萨！” 和这些吵吵嚷嚷的学生格格不入的少女点了点头，本来想睡几十分钟的她还是打起精神，被她们拉拉扯扯着走在有了人烟的街道上。 贝尔格莱雅的枫树又一次变得火红，秋风驱赶了喧闹的夏日。和以往不同的是，眼前的一切，仿佛换了人间。 第6章 一切，都稳中带好 被人人所爱，被人人所敬，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力量和钱，这些庸俗的东西为什么成为人人追求的，实际上还是那种，源于心中的控制欲。 就如同狼一样，狼之中为什么会有狼王的存在，因为狼王得到的最多。人人都想成为王，可人人都不想戴上那沉重的王冠。 更有甚者，成为了王，却没有王的能力与意志。既然如此，那就不怪下面的人看不起你。 可是王之本身，就是万里挑一，更有甚者并不能用人数来挑选，而是用时间。 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可能一个国家从灵魂到意志的洗涤与重生，需要的是这个国家的人民以数千年，无数人为代价，才能换来那名为奇迹的存在。 一些居民来到了贝尔格莱雅，这些看起来有点像是柴犬的基沃托斯本地居民和机器人一样，有些特殊。不过后者可以批量生产，而前者因为长得可爱，和蔼可亲，所以他们的存在并不会让学生们太多反感。 少女弯下腰来，将腰弯得足够低，确保眼前这和柴犬差不多的生物和自己的身高齐平。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眼前的居民见有人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跟自己搭话，一时有些愣住，不过还是回答说：“我们是从阿拜多斯那边来的，那边近期又刮沙尘暴了，凯撒集团的人也在驱赶我们，我们听说这里有人在分房子和店面，还包工作，于是就来了。” 少女站起来看了看，人还挺多的。虽说之前放出的政策的确有免费拎包入住和店面分配，甚至就连第一年的税都快免了。 要不是学生们在总校议会大楼的议会上求情，头一年的税还真就给免了。 而且因为不会宣传那些漂亮的官话，所以来这里的新人和学生基本都有点特殊——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不良的无学籍学生和受不了别的地区的政策和苛捐杂税而来到此处的普通市民。 关于入学方面的考核和后续的观察期之类的已经专门差人去做，关于宿舍和学生居住区的重建也在进程中，商业方面也已经随着重建逐步跟进。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少女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些得到房产证和营业证明，进了新家并开始着手安置随身行李的新居民。 精装修，拎包入住，免费分房子，这诱惑足以吸引不少人来的。 踩过落在地上的枫叶，秋天的萧瑟感又沉重了几分。 末殇秋风点了根烟，这种闲适的感觉让她自己有点意外，因为她从来没有如此的舒适过。 这才是人应该有的生活，一份没有压榨的工作，没有一群傻逼的老头老婆子做上司。也没有人性的贪蠢痴。每天额定的工作时间只许少而不许多，足够的休息时间和少量的非必须开销让每个人的手中都留着余钱，而这些余钱会通过各种消费刺激经济。 总有人不明白，提高工作效率的方法并非是延长工作时间，还有减少工作时间。 这让她有些陌生。 这真的不是梦吗？ 自己创造了什么？ 奇迹之国？ 我做到了吗？ 不行，还有事要做…… 为了……已死之人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双被挖下去的眼睛，一定很漂亮的吧？ 少女独自屹立在宁静的街头，享受着秋日那清凉中带着萧瑟的风。 随着枫叶片片落下，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执行官，这是近期根据从调查问卷和走访收集上来并整理完成的工作清单。” 议会大楼的执行官办公室中，来了一位新的学生。 据说是贝尔格莱雅在经过毁灭后的为数不多幸存的学生之一，在英菲利嘉的清扫小队出去重新划定重建区域的时候遇到的，因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乎就带回来了。 然后末殇秋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乎就让她来当自己的副官兼第一个部门的部长。 行政部。 虽然这个名字很俗，但是不可能所有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十松庄马桶堵了的奇葩事全都要让少女去做，还是得准备好一套行政班子，把这些事根据需要和职能分发下去，交由下面的部门去处理。而最核心的军事方面的……抱歉，这个只能少女自己攥在手里。 毕竟暴力才是法律的基底。 “谢了……长月明奈。” 少女本来想说“明奈”的，但是她实在是做不到对一个相处可能都不够一个星期的生人说出那么熟络的称谓的，这样子显得自己没有礼数，而且太僭越了。 和人家关系不熟，还是不要随便称呼比较好。 接过来自长明月奈所准备好的清单后，文件夹里面已经办妥的工作就可以被替换掉了。这也是执行官的工作，一些难以处理的大事，比方说战斗方面的事，可以让执行官下场。 “这个月的议会有说什么吗？”少女将这些文件装进自己的文件夹后塞进单肩包里。 将自己的红色长发梳成两个爽朗的马尾辫的少女听见了执行官难能一得的询问后，回答道：“议会希望能对阿拜多斯的地区展开投资，通过以阿拜多斯出土地，我方出技术和资源的模式兴建一个光伏发电站。如果可以的话，执行官您可以去接洽一下阿拜多斯学生会，以方便议会后续行事。” “具体说说？” “更细节的一点就是，议会希望将比例定在我方七对方三，对方掌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议会认为这种白拿钱的行为可以交个不错的朋友。” 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并不能算是少女的风格，她有精力，有手段，而且手下都听她的话——都是拿手机招募部署的——所以经过统合，甄别，再度分发后交给自己的工作，跑跑腿是没有问题的。 “我可以先做议会方面的事吗？” “执行官，这是您一个月的工作量，完成后，剩下的时间除非有突发情况，不然您在办公室里裸奔都没人管的。” 场面陷入了寂静。 “我说真的哦。” 少女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衣上…… 下一秒就如同抓猫一样从后面提着衣领和热裤就走出办公室，走过还在议会大厅，在这里闲聊的各部门的学生看着自己的执行官被如同抓猫一样，两条美腿和歪到一边的大衣衣摆足以让人说出“好机会”。 然后就被丢到了议会大楼外面，在经过了几十级阶梯后摔到了石板地上，屁股翘着。 “把工作做完再去玩！” 好吧，对于贝尔格莱雅来说，工作做完后，理应去玩的。毕竟这也是努力将工作解决，在短时间内解决所有问题的，应得的奖励。 第7章 劳累，和更多工作 阿拜多斯的沙漠虽然很糟糕，其作为沙漠地形对于人类这种生物的折腾可不仅仅是太阳炙烤。 而水又是人类的生命之源，这些混合在一起就是，如果有谁迷失在沙漠中的话，可能到最后找到的，就是已经碳化的可怜蛋了。 阿拜多斯身处基沃托斯的西南，而贝尔格莱雅位于阿拜多斯的西南，这种套娃直接确定了贝尔格莱雅在很多时候并不能得到来自联邦学生会的监控与指挥，自主性可以说高得出奇。 不过鉴于联邦学生会长那出乎预料的治理能力和手腕，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愿意在必要的时候，将自己的力量用在基沃托斯整体的建设和维稳上的。 只是来自联邦学生会的背叛导致贝尔格莱雅最后分崩离析，最后就此消亡。 “执行官，我们已经到了。” 坐在悍马车上的少女慢慢睁开眼睛，推开车门，任由阿拜多斯的热浪翻腾着打在自己脸上。 “无论多少次，阿拜多斯这地方都挺可惜的不是吗？这里虽然气温很差，但是我保证，在贝尔格莱雅崩溃前的阿拜多斯，绝对是个好地方。” 本来要离开去办事的少女停了下来，看向拉下车窗的学生，听着她自言自语。 “告诉你也无妨啦，阿拜多斯能掌握那么大的土地，可不是靠什么跪地磕头的，那是能出强人的。但是本就脆弱的沙漠可经受不起更深度的开发，以至于成了这样。那时候贝尔格莱雅就和阿拜多斯有着能源方面的贸易，阿拜多斯出场地，人力，还有维护，我们出技术，材料。跟着最大最强的学校，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不说多强，但是能吃饱饭，不受欺负，走在街上大家都挺胸抬头，这就够了。” “好了，再说就误事了。”她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会在这附近巡逻，执行官如果有需要，可以用手机给我们下命令。” 如今能属于阿拜多斯的街区已经不多，剩下的都是凯撒集团的地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阿拜多斯学生会要出卖土地换取资金，又为什么只有凯撒集团愿意给高利贷，但这些问题并不是现在要解决的。 现在得去谈生意了。 阿拜多斯的街区，无论是这里的住宅，还是路边的店铺，又或者是路面，无一不有沙子在上面造反。可能这些黄色的，没有任何营养和可抢救价值的颗粒会出现在汽车的内部构造里，又或者是窗框中，要么更干脆点，在路边给你堆着，上眼药。 上一次来到阿拜多斯高中还是上次……几个月前。 现在再来一趟这里，似乎这里和之前为数不多的地方就在于，多了一些沙子。 用作操场的广场上都是风吹来的沙子，在太阳的炙烤下，连点杂草都不能在这里活着。 严格说末殇秋风是真的不想进去，上次被那小鬼毫无理由地打一顿的经历现在还在脑子里，这东西不是几个月就能忘记的。 但是为了做生意，也是为了找到外部资源重建贝尔格莱雅，少女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学校大门。 寂静的教学楼中已经有不少设施因为人去楼空而停摆封存，无论是收拾妥当后又落下灰尘的教室，还是厕所这种天天被人使用的地方——除非她们俩有大病每天换着厕所上。 走到顶楼，这里的教室就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些学校内部的运转机构。 好在这里有人在尽心尽力地收拾着，没有尘埃落在地板上，也没有讨厌的蟑螂将这里当作神秘打野点。 一只瘦巴巴的老鼠像是骂骂咧咧地路过的小毛贼一样，看起来它没有在这里找到能吃的东西。 走到它跟前，少女果断抬脚，将它当成装满水的气球，直接踩死。 站在学生会的大门前，礼貌性地敲了三声门后，果断就推门走了进去。 和几个月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学生会有那么一点乱，写着字的白板被推倒，沙发桌椅也被掀翻，放着文件的柜子也歪七扭八，随着柜门的打开，文件散落了一地。 而在学生会长的办公桌上，站着一个绿毛呆瓜。 她手里拿着扫把杆，内八字站在桌上，脸色难看，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看见有人登门，再看到如今的样子，栀子梦有些尴尬。 “啊……啊哈哈哈……” “老鼠？”少女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那些文件，整理好后放进柜子，并将柜子立正。 “对。” “死了。” “唉？” 少女指了指走廊的鼠片，伸手拿走了栀子梦手中的细棍。 鉴于基沃托斯人特有的某些基于光环而来的特殊体质，少女姑且不去探索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就能把一间办公室能掀翻的全掀翻，能挪动的全挪动。毕竟比起那种体重两百斤的小仙女，还是这里的环境更好一点。 毕竟这里的学生发育到了地方不是？ 栀子梦并不是那种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人。 她对于眼前这位名叫末殇秋风的学生的感观不差，但是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她有事是真的上，是真的有本事有手段，而且也没有那种害人的心思。 但是坏的地方也有，她没有说话的习惯，也就是说这种人是不怎么适合在圣三一那种名校里混迹的，到最后只能是被挤兑到离开。 她的脸上从来就没有别的神情，一直都是穿着那件大衣，戴着那顶帽子，再在帽子上套个拾音降噪耳机。地上的文件被她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实际上这些文件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文件都和学校以前的运转有关，都是学生们的退学申请和转学申请书。但是将它们留在那柜子里，或许还能够看到以前的样子。 起码在这间学生会办公室中，以前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会办公室的文件柜就从来没有空过。 比起在逆流而上的小鸟游星野，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人所要面临的问题似乎要比阿拜多斯还要艰难。但仅仅是论性格，如果说小鸟游星野这位后辈是暴躁且做事不过脑子的冲动的话。那么她就是人间沉浮无数次的那种，已经见得多的，对发生什么事都只会沉默并且接受的人。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星野要将她赶走呢？还说她对阿拜多斯有祸心？ 分明是只有两个学生的学校，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寻心思祸害的呢？ 一声叹息让栀子梦将注意力从思绪转移到了现实。 她听到了少女的叹息，也见到了少女那厚实的眼袋，以及有些放缓的动作。 少女弯着腰试着去抓起她无数次抓起过的白纸，可一连试了好几次，她才将那张纸从地上抓起来，然后整理好放进文件夹。 和她这种不爱说话的人交流是需要做出很多努力的，栀子梦在 这些年中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沉默寡言的学生，可是如今真的遇上了，交流就成了问题。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她就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来了一份单独的文件，递给了栀子梦。 这上面有贝尔格莱雅的标志和英菲利嘉的标志，也就代表着这是贝尔格莱雅之下的英菲利嘉的意思。 看起来这位少女是带着一些小小的任务来的呢，而且……她似乎做到了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 第8章 合同，和麻烦上门 “这份合同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呢，恕我代表阿拜多斯表示拒绝。” 少女歪歪头，不理解为什么天上砸下来的廉价大饼栀子梦为什么要拒绝。 分量真的很重吗？对于如今的阿拜多斯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 “贝尔格莱雅的如今的情况本就不是那种度过危险期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你们会内乱而亡，但小秋你是刚来这里的，对以前的事不知道也很正常呢。”栀子梦说道：“以前的贝尔格莱雅可是很团结的，阿拜多斯的历代学生会都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有着很深层次的合作。无论是有关能源方面的，还是关于常规的各种交易。甚至就连内乱，圆桌议会的议长们也没有想着要株连其他学校。 “但是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贝尔格莱雅的十三所学校就反目成仇了。过了不久，阿拜多斯的沙尘暴也突然就厉害起来了，后续随着阿拜多斯的搬迁，学生们走得走逃得逃，如今就连土地也没有了。可贝尔格莱雅——也就是你，还是愿意帮我们，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吗？” 少女摇摇头，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无所谓。 “要好好注意自己哦，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小心自己为了倒了大霉。” 好吧，这次少女的耸肩行为是对栀子梦的顶嘴，或者说顶肩。这肩膀灵活度不比个人练习生差。 摘下腰间挂着的水壶，少女想要喝点水了。在沙漠中穿着大衣这一行动堪比明知道自己老婆和别人有染还要进去拿手机录像一样奇葩，不过好在少女虽然记不起来以前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了，但是对于如何在沙漠中为自己准备可以同时补充水分和能量还有盐分的水还是很轻松的。 然而还没将盖子拧开，门把手就传来了因为被人强制拧动而无法阻止的悲鸣。 坏咯，那小鬼来了！ 秉承着实在是不想吃12号霰弹的大窝囊思想的少女果断把水壶往栀子梦身上一甩，直接一个飞踢把门踹开，跑了。 吃了一顿痛快的小鸟游星野推开门，捂着鼻子就哎呦着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逃走的黑衣白发的少女那个打啊。 弹匣打空了，套筒挂机了，暴躁的小姑娘还在那扣着扳机。 “你下次要是再来，我把你绑沙漠里渴死你！” 放着狠话，小鸟游星野气呼呼地回来了。 学生会中，她看着自己那个有些笨的前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梦前辈，她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梦前辈！” “没事的哦，她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举动呢，连口水也没要。” “哼，她这样的家伙，就应该渴死。”小鸟游星野嘟囔着：“这些外面的学校和大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梦前辈你怎么就不能多提防一下呢！” “提防什么啦，人家只是来这里和我商量事的。”栀子梦解释道：“而且真要对我不利，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哦，会把她打在地上用箱子砸她的脑袋的。” “总之。梦前辈，以后少和这样的人交往。成天和个闷葫芦一样，鬼知道她脑子里憋着什么坏心思。” 栀子梦小心地收好了之前桌上放着的合同，只要自己签下自己身为阿拜多斯学生会长的名字，那么白纸黑字，还有那提前印好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公章，就能为阿拜多斯争取到一个未来。 自己还不能倒下，即便他们希望自己倒下。不然的话一切都将万事休矣。 至于这个水壶…… 栀子梦看着手里样式并不花哨，但分量却很足的深色水壶。 好吧，希望她不介意自己用一下。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校区，总校议会大楼内。 又一份已经完成的工作报告现在被少女从文件夹中取出，交给了自己的副手长明月奈。她在看了看后就放到一边去了，毕竟这些工作是经过重新分配后只有执行官能做的。 数量不多，专门拿出一个星期跑跑腿就好。 长明月奈点了下头，说道：“看样子阿拜多斯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会和议会方面说一下的。剩下的工作你做得很不错，秋。” “需要我做什么吗？”少女问道。 “剩下的事交给议会处理即可，现在人手补充上来了，一些部门也可以正式运转起来。同时还有，就正式组建议会卫队的事……” 议会卫队，在过去的纪录中，这是贝尔格莱雅十三个校区议会和最高的圆桌议会的直属部队，是从各学校中抽调精锐组建，主要职能是在可能的战斗中承担进攻这一方面的任务。 在贝尔格莱雅崩溃后的内乱中，各学校的议会卫队大打出手，一时间硬是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而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自己的常规武装力量自然就不是议会卫队，而是要低一级的近卫军。 如今贝尔格莱雅完全没有重建，如果按照百分比算的话，就重建了百分之三，而且大量的产业和建筑还都在废墟中，如今真正说得上重建的地方基本等于没有。如果硬要说有就只有学校和周边的几个街区。 重建后的人口还需要补充，而且大量的资金消耗也需要起码两年才能缓过劲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走上借钱的路那属实是找死，但是组建议会卫队又是必然之事。 到头来孑然一身的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坐上了高位，而坐上高位要面临的一切，真的不是在下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少女摇摇头，说了句谁都觉得无奈的话：“没钱。” “可是凯撒那边不会管我们有钱没钱的？你是外来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贝尔格莱雅在内乱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凯撒后面有人在保他们。于是凯撒完全封锁了贝尔格莱雅，就如同外面的那堵墙一样。” 但在这时，阵阵雷鸣撕裂了安静的办公室，马克杯在桌子上和底盘轻轻触碰着，一阵……一阵…… 咔哒哒…… 咔哒哒…… 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从天而降，落到了学校中。 大口径的炮弹爆炸所产生的那恐怖的冲击波急需释放，砖结构的墙体它们固然是无法过去的，但是那崭新如琉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太阳的辉光的玻璃，却在那一刻，化作碎片。 马克杯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150毫米口径的重炮，看起来这次遇到麻烦了。 第9章 远走，时间为答案 在经历一阵炮击后，当所有人都喘过气来，发现炮弹不再落下来后，眼前所见的已经不再是昨日那整修完毕的崭新且宽松的街道，而是贝尔格莱雅那一如既往经典的，满是废墟和垃圾的街道和建筑。 关于伤员的抢救和建筑的重建工作已经展开，更加详细的损伤报告仍然需要时间，然后才能送到议会和执行官的办公室中。 当地居民的收到的伤害较轻微，但是学生的伤亡就比较大了。这还是在如今只有几个街区和总校，炮击范围不大并且炮击集中在街区的原因。大量的学生原本是在附近街区兼职或者是休息的，炮击来临后她们立马就投入到了保护平民的任务中，避免了大量关于平民的伤亡。 但是因为那种自杀式的救援的原因，导致有不少学生死在了炮击中。 如果需要反击的话，现在脆弱的贝尔格莱雅完全做不到。 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手机的荧屏下，少女只是很平静地又一次招募部署了大量的学生来解决问题。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她为了那辆机动建设车而抠抠搜搜攒下来的钱又一次打水漂了。 “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这次炮击的始作俑者是凯撒集团。”长明月奈送来了一份报告：“他们将自己的火炮阵地设置在了我们和阿拜多斯的围墙处，那里如今在法理意义上属于凯撒。如果动手，我们会直接和凯撒集团撕破脸。” “所以，不能撕破脸？”少女闻言，血色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起码是‘现在’不能撕破脸。” 没有人会救贝尔格莱雅的……自始至终贝尔格莱雅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抵御眼前的一切麻烦。 “起码是现在不能撕破脸……”少女想抽根烟，但是鉴于这里有人又只能作罢，她问：“两年时间，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算上炮击情况还有大量原本隐藏起来的技术的回收的话，两年，至多两年时间，我们就能做好准备，并且完全重建英菲利嘉校区。” “你需要什么？” 这次轮到长明月奈惊讶了。 “执行官，你说什么？” “我说，你需要什么？” “得有人去吸引注意力……” 说到这里，谁都明白接下来要怎么搞了。 得有人去外面吸引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撑过最艰难的成长期，不过只要熬过去，那就一切都还有机会。 但是吸引注意力就代表着，要将事情闹大，要把所有的枪口都对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末殇秋风说完后沉默了一阵，随后默不作声地拿起了自己的毛瑟步枪，朝着门口走去。 “秋！” 少女被她叫住，而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在这一刻也放弃了一板一眼的那种副手姿态，换上了另一种语气：“贝尔格莱雅承担不起再损失一位鬼神的代价了，请小心。” 白发黑衣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她说完后，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随着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长明月奈也是落座在了她一直都没有落座过的座位上。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只有两年时间，却要交付一个可以和凯撒集团正面对决的英菲利嘉。这个的难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而另一边，咱们那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少女在想什么，或者说，在搞什么呢。 这次她又一次来到了和阿拜多斯接壤的哨站处，之前被拆成碎片的机器人现在换成了新的，而新的机器人的数量也多了不少，不难否认的是凯撒集团在兵力方面，显然是不缺的。 既然不缺，那就不妨让少女上去关照一下，先把这些家伙处理了，再把他们的炮都炸了。 这种事少女觉得自己干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抬起头来，重新望向蔚蓝的苍穹。少女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中要么是工厂那昏暗的吊灯和用彩钢铺就的车间房顶，要么就是硝烟蔽日的战场。 这一次，蔚蓝的苍穹再度被黑灰色的硝烟所污染，但少女觉得，在这里，在这些纯粹的孩子们所生活的地方，这是不应该有的东西。 这些没有血，没有肉，没有心脏的贱种，仗着这里的孩子们生来的纯粹，做到了如此之大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和这些资本家没什么可谈的了。 “她人呢？！人呢！快点把她找出来！” “我看不到她！快点寻求支援！” “救我，她在我眼……” 弹雨击碎了沙漠中那灼热的空气，子弹打在沙地上，最后激起的粒粒沙尘，只是为那如厉鬼般的少女争取到了半分的掩护。 射出的子弹每一发都无比致命，哪怕是在突击步枪最有优势的几十米的距离内，少女手中的那支老旧的步枪却也能做到杀人如麻。 枪托，手肘，鞋底，甚至是这些敌人，任何能用来当作武器的，都被她用来做了武器。 她的脸上自始至终就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她做的事并不是杀死一条生命，而是完成任务。 这些机器人也知道自己刚才在贝尔格莱雅做了什么，在知道自己的投降已经没有了作用后，他们很罕见地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不过对于少女来说，这些都没什么用。 毕竟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自始至终都孤独的少女，即便身处在人群之中，也会以沉默来证明自己对他们的价值——她不会哄这些巨婴开心。 点了根烟，在用手榴弹和炮弹处理掉了这些重炮后，少女继续踏上了自己的路，她朝着下一个凯撒的哨站前进。 数个位于贝尔格莱雅边界地区的哨站遭遇袭击的报告马上就送到了凯撒的那位掌控绝大多数佣兵的“将军”手中，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藏在u盘里的一些证据。 “看来，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已经找到了传承人呢。” “不知火花耶，你难道就连这样的事，也要用来欺骗你的合作伙伴？” 将军的质问让视频通讯另一边坐在办公桌后仿佛一切都拿在手中的粉发白衣的联邦学生会少女并没有任何波动，但她的那双眼眸中却闪过了在看过录像后的那种惊讶。 贝尔格莱雅这个地方在之前的历史中，就一直以输出骁勇善战，拥有契约精神的雇佣力量而闻名。无论是常规的雇佣兵力量，还是科研力量，建设力量，就连在服务业有所需要都话，也能在这里雇佣。毕竟基沃托斯这地方明面上很是和平，大家伙打枪也不会死人什么的，但是一旦到了需要角力的时候，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愿意租赁自己的战斗力量为雇主服务。 甚至就连贝尔格莱雅发达的产能，也能作为租赁为有需要的学校和地区服务。 而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十三所学校共同组建的圆桌议会，就是由鬼神所建立的。据说在基沃托斯很久很久之前，贝尔格莱雅这里就出现了第一位佣兵，因为她是外来者的原因，所以有一个不属于基沃托斯本地的名字。 这也正是贝尔格莱雅的起源。 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虽然化作焦土，但是不知火花耶对自己的作品很开心，谁让上一任鬼神命令拒绝了任何和“不知火花耶”这一单独个体和凯撒集团的任何合同。 “我可没有欺骗你哦，上一任鬼神，的的确确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鬼神，不过是从外面来的小虫罢了。” “录像你也见到了，我的手下再怎么不堪，对付一个学生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这位鬼神，真的是你口中的小虫？” “既然她独立离开了那堵墙，我想你有的是办法把她处理掉吧？” “我的手下需要更多资金用来准备针对贝尔格莱雅的鬼神。” “啧……如你所愿。” 第10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1) 联邦学生会长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说最开始这一情况还能通过沉默和消息封锁让人闭嘴进而遏制下去的话，那么时间这一恐怖的武器会让人类的心灵中充斥着恐惧，而恐惧作为一种催化剂，又会让心灵变得剑走偏锋。 其他学校的辖区的治安问题姑且还能解决，毕竟出了问题对她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对于基沃托斯的首都区，哦，也就是联邦学生会直辖的du区，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作为维持治安的核心，也就是警察部队，瓦尔基里警察学院的学生们虽然数量多，但即便是吸收了废校后的srt特殊学院的学生加入到警察队伍中，因为其装备为了追求平均而实在是不得行的原因，导致了需要一支警察小队能够解决的事，因为装备的问题需要两支甚至三支警察小队来解决。 这就直接导致了人手不足，而人手不足继续招人，继续招人装备又不足，装备不足再重新分配导致平均后战斗力还是提不上去，直接进入了死循环。 就像是玩p社游戏一样，部队战斗力不足，招兵，没有装备，战斗力不足，继续招兵，装备不足……最后被人家包了饺子。 但毕竟不是谁都有贝尔格莱雅的独立自主的全套生产设施的，贝尔格莱雅十三校区联合起来后的土地面积和开发程度是十分喜人的，在水晶矿的帮助下是允许搞独立自主的工业的。 根据记录，以前贝尔格莱雅还没有炸裂的时候，瓦尔基里警察学院是经常会雇佣贝尔格莱雅的佣兵和军火产能的，直接购买军火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因为贝尔格莱雅的一种军用合金相较于常规的钢和其他合金来说要更加轻盈坚固且柔韧，于是制造出来的武器也大受好评，十分耐用——武器先天有问题的属于另算，不归材料管。 毕竟你让经过严苛训练的，百战余生的老兵拿着木棍去打仗，那你还不如让他投降。这些srt来的精锐学生没有因为拿到低劣装备而怨声载道，出现大规模哗变已经是这些学生够尽职尽责的表现了。 “前辈，这是您要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和拿铁咖啡。”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纸币，放到了眼前这位来这里兼职的千年学生的托盘中。 这是一位很常见的理科生，同时千年作为基沃托斯内新兴的有着强大实力的学校，以理科生见长，不过这不妨碍千年的学生们来这里兼职。 这可可爱爱的兼职学生一见到小费，那张冰冷的小脸蛋上马上就多出了因为开心而难以遏制的笑容：“谢谢！祝您用餐愉快。” 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白发血瞳的少女轻轻摆手，让她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那位前辈看起来不像是圣三一的学生哦，竟然这么优雅。” “你就没有去要个联系方式吗？” “啊……这……不太礼貌吧？” “那位大姐姐一看就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啊，你去要个momotalk没问题的！你难道就不想被那种帅气的大姐姐抱在怀里搓搓头吗？” 妈耶，这学生有点吓人啊。 幸亏她们只想要个大姐姐撒撒娇，不然的话下回末殇秋风可不来这家店了。 虽说这些学生的确有着基于那完美无瑕的灵魂而来的一种可爱的气质，但这还是太吓人了，是不行的。 少女的位置是这家咖啡馆的二楼阳台，她已经连续很多天在这里了，主要就是在下午的时候喝杯咖啡，外带品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除此之外，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给那些家伙看看。这两年半来，暗杀，陷阱，偷袭，买凶杀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手法已经用过，已经用完，而如今机关算尽，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 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但是作为老兵油子，少女还是能勉强推测出来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有着来自旧时代的父母，有着贪蠢的亲戚，有着一个曾经贫苦但如今富裕起来的家庭。 但随着一场陨石雨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全球经济崩溃，大量工人失业，脆弱的人类文明在这璀璨的银河面前什么也不是。在最后一班十二小时的班次结束，拿到了最后一个月的薪水后，回到家中，打开家中唯一立着的门，坐在焦黑的沙发上。因为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后自己就造反了。 具体怎么造反的，应该是和自己手里的手机有关。 大体上不清楚了，但是少女记得，自己应该是打了六十年的仗，全球各地就没有她没打过的地方，其中甚至有几百次她都死了，但是却复活了。 自己最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吧？ 想和人一样活着。 天上的那艘飞艇还在播报着关于联邦学生会长下落不明的新闻，看起来这件事已经被记者得知了。该说这是某种必然么，不过这样也好，不是什么问题都能通过堵住去解决的，现在爆出来总比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爆开要好。 这是一种滚雪球一样的惯性，在雪球没有滚大和滚到很大这两种情况下解决的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那么接下来联邦学生会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说会就此陷入混乱？ 当天上的那架白色的直升机拖曳着黑烟降落在这附近的街道上的时候，一些问题似乎也随之找上了门。 根据颜色和标志来看，那应该是联邦学生会的直升机，在上面的人变成科比之前选择了就近降落，进而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 但是这也就证明了，上面的人十分重要，或者说十分脆弱？ 毕竟对于学生们来说，从飞机上摔下来这种伤，哪怕是骨折了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下床跑了。 根据这种推论，也就是说，上面有一个飞机摔下来了，不是死就是残的豆芽菜。 真有意思…… 少女这样想着，一杯咖啡也已经喝完。 抬头望向那平稳落地的直升机，盘中的糕点也已经优雅地入肚。 用附带的纸巾擦擦嘴，抓起放在椅子旁边的那支hk公司的hk33突击步枪，翻身就从二楼跃下。 第11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2) 头盔团，一种很常见的，在各种地方都有的头戴头盔的黑市雇佣兵，犯罪团伙的统称，主要人员来源是被停学，开除的学生，因为自身的性格问题和生计问题加入到了头盔团中。不过这些头盔团的杂鱼依然有着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特有的特性，比方说对子弹的绝对抗性。 末殇秋风蹲在一条巷子的巷口处，街道上那些胡乱开枪打砸，甚至公然进店零元购的头盔团和不良少女——相较于有组织有纪律的头盔团来说的人数更少的犯罪团伙——实在是有些多。据说是在混乱中从瓦尔基里的看守所和牢房中逃出来的，现在处于一种得势想要趁乱搞点什么，砸点什么的报复性打砸抢中。 蹲在巷口的拐角后，末殇秋风点了根烟。 正式来说，学生是不允许抽烟的，在很多人的传统观念中，抽烟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而学生们还处在年轻，对什么都有好奇心的时候，所以会跟着那些不学好的点上一根——然后就戒不掉了。 毕竟这些学生的自制力差，不然就不会碰到烟并染上烟瘾了。 少女也正是怕这一点，所以在抽烟的时候，都会去到那些没人的地方，再独自点上那么一根。 毕竟自己要打工，要去给凯撒上上眼药，还要尽可能地维持秩序——尤其是联邦直辖区的秩序，实在是太丢人了。 全地球最有名的枪战大区的治安都没联邦直辖区的秩序差。 “需要帮助吗？” 这句话倒是把天天平静如卡皮巴拉的少女吓得不轻，她忙不迭地把手指间夹着的烟丢掉，站起来踩上几脚来证明自己腿麻了。 不过身上的味道就没救了，只能寄希望于发现自己的家伙并没有在意反倒是认为自己身上的味道是硝烟的味道。 个头有些矮，正常，这里的姑娘们个头普遍不高。 不过这也只是相较于身高一米七五的少女来说的，所以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少女通常需要低头。 那是个穿着圣三一制服，有着白发红瞳，竟然只有单翼翅膀的小姑娘，看起来不爱言语。 少女点点头，从旁边的墙根捡起了自己的那支有些沉重的hk33突击步枪。 这里要吐槽的是，hk33作为一支小口径突击步枪在性能上并不丢人，缺点是没有优点，而优点是没有缺点。但致命的一点是，它有些重。 毕竟这枪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左右的货色，当时跟着小口径的风潮来的。不过有个好玩的就是，它的弹匣是钢做的，这让本就雪上加霜的重量直接霜上加冰，但却能巧合地确保供弹稳定。 “我是圣三一的自卫队成员守月铃美，你是……” “不要在意，一个普通的路过学生。” 少女不打算透露自己身为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的身份，这个身份有些敏感，在长时间的暗中观察中，贝尔格莱雅一直都是一种“隐士国度”的状态，以前虽然和各学校有各种生意往来，但是这些年来却忽然失去踪迹了。 而且这也是对她们的一种保护，毕竟和自己有了关系，可是会被株连的。 “那些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治安，我需要去解决她们。” 说完，她的手里就多出来了枚闪光弹，看起来要让外面那些戴头盔的看看迪迦。 “不急，”少女伸手拦住了她，另一只手抓起步枪，灵巧的把枪抓在手里，握住握把：“她们身上的子弹快打完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店铺有四百米，到时候打兔子。” 说到过很多次了，少女本身就是那种恐怖的老兵油子，仅仅是在这里待了两年，她就算出来了这里的学生在各种状态下的弹药携带量。这些头盔团的成员和不良少女的经济状况，体力等一系列的全都算上，她们的弹药携带量只能说处于常规水平。 不一会儿，她们手里的步枪就不再用全自动泼水，而是那种比较正常的点射。这虽然是现代战争中常见的射击方式，但少女并不奢望这些小姑娘能理解什么是节约子弹……尤其是在这不拿枪上街比裸奔上街还要来得奇葩的地方。 从包里摸出枚经典的木柄手榴弹，少女直接就拉掉引线把它丢了出去。实际上在这种距离下严重不提倡丢，如果大家有需要丢手榴弹的话，请记住一定要往远了丢。 手榴弹落到一个倒霉蛋的脚下，随即爆炸。瞬间腾升的烟尘将她笼罩，伴随着一声惨叫，tnt的冲击力和破片就击打在她的身上。那不知名的校服被弹片撕破，那摩托车头盔的护目镜也被弹片击穿。 “上吧。” 守月铃美只是见到那黑衣白发的少女漫步走了上去，她也跟了上去，躲在被子弹打成蜂窝的汽车后，她端起自己的步枪，完美地打在几个想要开枪但是却没了子弹的头盔团上，子弹打在她们的头盔上，击碎，击穿，翻转的弹头打在她们的脸上。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现在里面已经成一团浆糊了，但这里是基沃托斯，所以不用担心。 这些混混本身就不是什么硬气的主，在子弹都没了，又被两个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能把她们一顿招呼的狠人打一顿后，她们马上被杀得丢盔弃甲，直接撒丫子跑了。 守月铃美收起自己的步枪，联邦直辖区的秩序环境对于她这位因为一腔热血加入自卫队的学生来说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所以她马上就抄起自己的步枪加入到了维护秩序中。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这种行为少女还是很欣赏的。 在确定了这些小卡拉米都跑了之后，少女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些数额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钱，递给了这个不害怕自我介绍的小姑娘。 “我不能要。” “你应得的。” 圣三一的自卫队因为是自发组成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应对针对圣三一学生的袭击以及本辖区被的混混武装，因为是自发组织，没有圣三一官方的资金注入，学生们很多时候都得一边打工一边巡逻……虽说对圣三一的毒蛇们少女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些学生。少女还是认可的，并且在一些小地方还是很愿意给她们一点奖励。 奖励不多，主要是激励这些学生继续维护秩序。 这笔钱最后还是收下了，不过铃美只拿走了很少一点。她实在是不觉得自己能无端拿走人家的钱，不然这和那些头盔团有什么区别？ 两人就此上路了，那架联邦学生会直属的直升机落在了这附近的街道上，对联邦学生会记恨在心的犯罪分子一定会过去找茬，所以两人姑且说得上是同路。 第12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3) 严格来说，少女和守月铃美实际上是有些关系的。 因为圣三一的自卫队的建立并不算时间长，虽说是圣三一学生们自发组织而成，但因为总是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学生在联邦直辖区里收拾那些混混，那些记者一直都在扛着长枪短炮，以架狙击枪的态度抓拍，最后抓拍到了一张照片。 一辆吉普车停在路灯下，而疲惫不堪的黑衣白发的少女坐在车顶，弯腰低着头，她的步枪放在一边，虽然没有抓拍到正脸，但已经可以用作新闻素材了。 少女对于新闻的看法是很差的，因为那些学了新闻的家伙基本上都不在乎新闻的真假，所在乎的都是新闻的热度和爆点，为此引发轩然大波也不关他们这类人的事。 反倒是热度越高，这些学新闻的越高兴。 最后事情无法收尾了，再来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搞错了”然后就没事了。 在那之后少女试着去抓那两个克洛诺斯新闻学校的记者，但显然，这些香港记者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而且逃跑路线都准备好了。 不过到了最后，这消息还是压下去了。毕竟少女一旦成了公众人物，和凯撒集团的矛盾完全公开，那么凯撒集团想要对少女不利，那么无论凯撒集团想做什么事，最后都会被认定为不是什么好事。 在那架落下的直升机旁，几个学生正在应付着围攻她们的头盔团和混混。那些学生的装束有点不一样，似乎分别属于圣三一，格黑娜和千年。 难以置信，圣三一和格黑娜这俩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竟然合作了，这恐怖程度不亚于左派和右派合作，去强力去犹。 “左右包抄？”少女看向铃美，和两年前相比，现在的少女姑且愿意在必要的时候说些话了，毕竟交流这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铃美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加入了战局。 两人马上分开，从道路的两旁发起了进攻。 “这些头盔团的人可真难缠，她们就像是有组织并且在这里等着一样，竟然这么难赶走！” 千年的学生拿着她的冲锋枪，几个短点射下去终于是将那些个混混给打了回去。 “这并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优香同学，我们仍然要赶往夏莱。”另一个高个子的圣三一正义实现委员会的成员这样说着，取出一个新的桥夹，把子弹压进弹仓：“老师可不是基沃托斯人，对于子弹是几乎没有抗性的。” “我知道啦，真是的……虽然这些家伙总是来这里找麻烦，但我们的胜率相当高。”名为优香的千年学生答道。 “那是有着老师的指挥吧？”格黑娜风机委员会的学生在最后吐槽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老师的指挥下，虽然推进的速度稍慢，但还是在稳步朝着名为“夏莱”的设施推进着。 这时候一行人遭遇了除开千篇一律的混混和头盔团之外的学生，虽然是两个学生，但是却坚守着一个路口，有不少的头盔团的成员和混混被那两个学生给控制了，现在她们两个正在打扫战场。 一些来自圣三一的自卫队的学生也机缘巧合地来到这里被组织起来，随后离开。 “铃美，给瓦尔基里的那些警察发位置，让她们来这里收拾。” 那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头戴大檐帽和战术耳机的少女在联邦直辖区和各个学校的高层信息网中属于是较为知名的存在。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执行官末殇秋风，各位可以放松一下。” 老师的手机里传来了来自联邦学生会如今的代理会长七神凛的声音，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老师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连话都没怎么说的学生。 和一般的学生比起来，她似乎要成熟很多？ “贝尔格莱雅？”优香听到后有些意外：“那里不是和基沃托斯失联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贝尔格莱雅的事并不方便说，但她并没有要阻挠我们的想法，鉴于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我个人建议还是将她们两个也带上。” “可是，完全没有足够的计算数据，怎么可能知道她愿不愿意听从这里的安排。” 羽川莲见这时候插入一嘴：“贝尔格莱雅过去一直都是值得信任的雇佣力量，以联邦学生会的名义，可以雇佣她帮忙。” “虽然雇佣兵经常出现在黑市……但不得不说，”火宫千夏也赞同道：“贝尔格莱雅很值得信任，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自作主张，以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名义雇佣她和我们一起行动。” “千夏同学，雇佣这么麻烦的事就不用贵方出手了。作为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会长，我更适合和其接洽的吧？” “莲见同学难道不知道这位秋风同学对贵校的观感很差么？平时就是买便当也不会挑选和贵校相邻的街区呢，和其接洽的事虽然我的等级不足，但总归是要比贵校好吧？” 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在为了一个似乎能提供雇佣兵的学校吵起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啊…… 老师有些云里雾里，不过这时候来自耳机里的七神凛倒是给出了解释。 “老师，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是十三所历史悠久的学校的联合，因为其地处比较远的原因，那里平时并不怎么受管控，也很少有人会专门前往那里。但是那里却以训练有素的强悍雇佣兵和各种可雇佣的力量而闻名。” “雇……雇佣兵？” “没错，不过她们和黑市的雇佣兵完全不同，只要合同签订，在合同到期之前她们是不会反叛雇主的。数年前贝尔格莱雅忽然就和我们断开了联系，连续数年都杳无音讯。如今的这位秋风同学，是已知的贝尔格莱雅的新任执行官，其他的执行官都下落不明。” 老师的心里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他只能希望这个猜想是错误的。 “回到正题，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试着和她交流一下。根据情报，她并不是什么难应付的学生。” 老师左右想了想，好像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选择了。如果现在自己眼前摆着可以做！出！回！答！的可能的话，应该就是让自己走上去，然后和她打招呼。 不过她长得还真标致，身上穿着的大衣和头上戴着的帽子很是巧妙地将她的脸限制了一下，这样相较于漂亮，能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很严肃。 但是凑近一点老师的心态就有点爆炸。 这凑近了用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低头去看，她也抬头来看自己，怎么有点呆萌啊。 这丫头原来这么漂亮的吗，还是白毛红瞳。 “嗨……那个，下午好啊……” 她双手叉腰，颇为有料但肉眼不可见的胸前插着手枪的枪套，里面是一把方形套筒的usp9手枪，而她手里的hk33突击步枪则是插着个临时用胶带缠起来的40发的长弹匣，大衣外的腰带上还挂着用皮革做的腰包，同时斜挎着一个帆布包。 那双血色的眸子没有任何光亮，但依然看向老师，并且很是礼貌地回应道：“下午好，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因为直升机坏了而需要徒步赶路的？” “真的是很抱歉麻烦你，因为这一路很危险，所以我能要你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老师忽然就感觉不对劲了，不好，嘴瓢了！ 第13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4) 末殇秋风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少女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有的那种害羞的脸色，但那双和卡皮巴拉没什么区别的眼睛经在一瞬间往旁边转了一下，但很快就转回来了。 “老师应该是需要帮手吧？作为刚来到基沃托斯的大人，我来给老师一点福利吧……”少女说道：“我接下来是老师的人了哦？可不要把人家推进火坑里。” 就这样，末殇秋风加入到了前往夏莱的临时组建的小队中。 至于老师，老师在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后有些木木讷讷地走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像是他本来是想看看少女害羞的样子，结果这少女直接借力打力，一个反击把他给整不会了。 因为之前末殇秋风的活动的原因，所以在这一段路程内的混混和头盔团就少了很多，毕竟实在是没人想和她比划比划。而她的吃穿调度的钱，基本上都是从这些混混身上取的。 打工固然算是个来钱快的路子，但是因为这种方式需要在足够和平的环境中才能挣到。毕竟没人想今天打着打着工，结果啪一下来一堆人进来把店给抢了，店黄了，老板没钱发工资了，一天都白干。 因为没了交通工具，加之老师本身就挺脆弱的，所以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些。 贝尔格莱雅，在如今的新一批的学生和各学校管理层中是一个很陌生且神秘的词。但是在过去的记录中，她们自己的档案库中，甚至就有过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各个时间段的合同，有的是很正经的各种资源之间的交易合同，有的是产能和资金的贸易合同，有的就更纯粹了，是雇佣兵，管理人员等社会各种人员的雇佣合同。 因为如今贝尔格莱雅的失联，现在跟在老师身边的各个学校的高层们，无论是从自己学校的角度上，还是对满足猎奇心理的想法上，都想和如今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新任执行官交流一番。 现在和少女最近的是圣三一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会长羽川莲见，这位身材高挑傲然，身穿黑色的委员会制服，有着柔顺的乌黑发缕，身后还有一对大大的黑羽翅膀的三年级学生，在身高上竟然要比少女还要高出一块，真是恐怖的基因。 “初次见面，我是圣三一综合学院，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部长羽川莲见。”这位个头高高的少女一上来就开始了自我介绍，也不知道是不是贝尔格莱雅长久以来的对圣三一的那种不如格黑娜的平静且温柔的相处态度完全不同的平静且冰冷的相处态度让她感到了危机感，所以希望尽可能的打好关系以让在未来的雇佣行动中，不怎么吃亏。 属于学生的政治，嗯哼？ 少女记得自己是那种只知道打仗的老兵油子，而且贝尔格莱雅也不是那种政治色彩十分浓郁的学校。因为比起政治，去挣钱反倒要受欢迎。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执行官，末殇秋风。”少女不咸不淡地用着平淡语气回应着：“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吗？莲见同学。” 这种生人勿近的氛围莲见并不喜欢，说真的，她也不喜欢圣三一那混乱到极限的学校政治，但是作为学校的武装力量，莲见还是要为学校的稳定尽可能的做出贡献。 可是，关于贝尔格莱雅，自己能说什么呢？贝尔格莱雅失联了很久很久，恐怕得有二十年了吧？现在的贝尔格莱雅是什么样子？英菲利嘉又是什么样子？这些莲见都无法下手。就连情报也只是少女在联邦直辖区内打击犯罪和维护治安，而且还全都是，顶多就知道了她经常光顾一家咖啡厅，总是会在二楼阳台左边的位置出点上一杯拿铁咖啡和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啊啊……她这身材看起来好轻盈，那步子板正优雅，是绝对的美女级别的。而且她还能天天吃甜食诶！是甜食！ “啊啊……需要的话，我想在未来的时候，如果正义实现委员会需要来自贝尔格莱雅的合同的话，请不要拒绝。” 没有任何切入点，这让莲见感觉有些尴尬。她甚至都不觉得这算得上是一次正式的讨论，甚至都不能说得上是说话。 “嗯，把钱备好就行。” “对于我的唐突我表示抱……嗯？” “搞那么多弯弯绕干什么，不就是害怕做了格黑娜的生意不做你们的生意了吗？你这话说的显得我们很没有底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和一位我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学校的人谈话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现在你有了。”少女看向莲见：“别把圣三一的那些政治把戏搬上前台，也别把你们那特色的校园欺凌传统搬上来，那生意就还可以做。” 少女不会忌讳拥有一个让贝尔格莱雅突破封锁的机会的。 现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虽然还是在重建的隐士国度，但是根据最近攒好钱送过去的一辆机动建设车以及两年时间的发展报告来看，贝尔格莱雅的英菲利嘉已经完全恢复。这是贝尔格莱雅最至关重要的步兵战斗力量。根据长明月奈的说法，当初的英菲利嘉是圆桌议会中最让人难应付的机械化步兵，不仅仅是机械化步兵，而且装备精良，十分精通游击战术，在此基础上，大量的载具，坦克，飞行器，火炮等各种装备的加成让英菲利嘉足以依靠步兵和其本身发展程度不错的城市楼宇为主，绞杀任何敢于进来的小丑。 而出租自己的战斗力量和生产能力去挣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贝尔格莱雅不仅仅是英菲利嘉需要重建。 根据报告最后由英菲利嘉总议会制定的目标，接下来要重建的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所以议会那边又管少女这边要人了。 毕竟只有少女能提供足够的人力以供重建。 只是圣三一……说真的，少女不怎么想和这所学校的学生有联系。 这所学校的政治色彩太浓郁了，这根本不应该是一所学校应该有的，甚至可以说，有这东西完全没有意义。搞政治迫害恐怕也不过是那些在武力和战斗力上不如目标的小家伙在那里叨叨一顿，要么就是在人背后捅刀子。 完全是个毒蛇窝嘛…… 但没办法，生意终归是要做的，而且你做别人的生意并且拒绝了另一个人的生意，总会让人认为你这是在有意搞区别对待。 这也是贝尔格莱雅崩溃并且被封锁的原因之一。 第14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5) 只是完成工作而已，就这么简单。 一路上虽说也有遭遇到前来找茬的混混，但和眼前的这位麻烦比起来，颇有一种玩rpg游戏终于是打死了小怪，找到了关底boss的感觉。 但是谁家的学生能把一支九九式步枪用得跟火力压制一样…… “哎呀，联邦理事会好像没有亲自出马呢……不过，无所谓。”那戴着面具的狐耳少女站在小队眼前，对拿着枪和她对峙的少女们毫无半点畏惧。 “秋风同学，往前突进一段距离，火力压制。” “优香同学，你从另一边借着掩护突进，和秋风同学交叉进攻。” “莲见同学继续从远处压制，铃美同学在后方火力支援。” 这位老师的指挥技术颇有指挥官的风格，少女想起来自己在以前跟着打仗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位坚韧的，极具毅力的指挥官在后面指挥。 这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可能……少女这样想着，决定还是按照指令行动，虽说这指令相较于自己打仗的时候要细很多，但终究是没有到“机枪往左移五米”的恐怖情况。 至于那位名为“狐坂若藻”的百鬼夜行学生，据说这次的骚乱就是由她引起来的，在从矫正局越狱后，就一直在闹事……说来也纳闷，之前若藻在闹事的时候，还是少女接下了雇佣去抓的。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际上是少女把自己的意志交给了战斗本能——就把她给抓了。 少女只是觉得和若藻这样的狠人打才有意思，而那时候自己已经适应了基沃托斯的独特情况，虽说对于子弹有着抗性，但是被攻击到还是吃痛的，所以少女就用了个昏招。 反正当瓦尔基里的警察们赶到并将她送往医院救治后，少女对自己的腿部力量有了新的认识——把若藻给按在墙角朝着脑袋就是一顿踢，直接给颅骨干裂了。 虽说很疼，但出乎预料的是，半个月后这家伙就去矫正局报到了，并且还说放话说出来了要再打一次。 对这些十几岁的学生上这种昏招少女承认，真的很不道德。但没办法，自己接下的委托的要求就是，把她抓回来，不许放跑，所以在打起来后，少女果断就用了些缺德的招数。 “呵呵呵……我之前可是放话过的，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我真的想和你再打一场呢。” 她手里的九九式步枪和周边那些狐假虎威的小混混打出来的子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朝着少女打的，因为她们或多或少的都和少女有仇，现在能抓住机会趁乱打上一梭子解解恨，她们当然会这么做。 “我现在能反悔吗？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打。” “反悔？你怕不是在说笑吧？”若藻冷着声说道：“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我见过很多试图抓住我的学生，但就数你这句话能逗我开心，啊啊……跟你和跟瓦尔基里的小杂鱼们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你总是能让人家全力以赴呢，那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温度在升高，仿佛天穹所挂着的火球与其不可比拟半分。 烈焰在焚烧，其燃料为人心中的愤怒和失败一次的仇恨。 当爆燃和烈焰撕碎了掩体的那一刻，鬼神也亮出自己的刀锋，和几枚子弹擦身而过，再一次冲到了她的跟前。 手持钢枪，化作长枪，简单的格挡与偏转，让少女弹开了她举起的步枪，抵近身前，那修长的步枪的枪身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若藻还想用枪反击，但距离太近，她必须得后退才能重作决断。 少女抽出枪套中的手枪，解开保险，直接抵在这只狐狸的面具上，以近乎本能的方式去扣下扳机，去打出子弹。 十五发子弹，一发不少，全都打在了她的面具，她的脸上。 而代价就是，少女也被一枪托抡出个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就是几枪狠的。 被打出趔趄的少女从单肩包里抓出一枚手榴弹，在她打出下一发子弹前就丢了出去。 她的反应倒也快，手中的步枪被她用作一根球棒，将飞来的木柄手榴弹打到他处，株连了周边那些发现是大佬对决而想要远离的混混们。 如果说自己孑然一身的话，那少女固然是没有什么顾忌地动手，因为这样自己就不用费尽心思保护那些脆弱的家伙，而是集中注意力在战斗上。 可是现在，少女只能是在丢出手榴弹后快速逃走，最后被一枪打倒在地。 一枚手榴弹在她的身下爆炸，炸得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恍惚间，被子弹打得就连昏过去也做不到的少女想要举起枪来，她不知道如何时候，只能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保护目标，完成任务。 一双手从旁边的掩体中伸了出来，这双手有着年轻人的那种没怎么经历过风霜的质感，但在这一刻却有着强大的力量。 它们拖动着少女，将她一点点地，拖进了掩体。 “秋风同学？秋风同学？” 被炸得满身硝烟，还有血迹从胸膛的伤口处渗透衣装的少女喘了两口气，从腰包里抽出一个手枪的弹匣装上手枪，按下空仓释放后瞄准了老师身后。 冲上来找麻烦的混混先被赶走驱逐，将老师掩在身后的少女失去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敏捷，因为身后孱弱的大人不仅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趋势，就连敏捷也做不到躲开哪怕一发子弹。 “躲在我身后，老师。” 少女吐掉一口血沫，在疼痛重新激发了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后，原本的子弹打在身上的疼痛逐渐被大脑的保护措施和肾上腺素所遏制，那种又一次沐浴在弹雨中，享受着死亡带来的心跳加速，血液迸流，让人真的是……乐在其中。 当混混们都被清理掉后，场面也就变成了正义的五打一。确切说，是四个半打一。 这灾厄的狐狸并没有对此做出过什么反应，就仿佛现在的一切都是预料之中一般。 那碎掉了半个的面具仍然能挡住狐狸的目光，少女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所能做的就是别让她将自己那不长眼睛的子弹打在别处，而非是脆弱的老师身上。 随后她就跟触电了一样，站在原地抖了下，随后就朝着少女的方向恭敬地弯腰鞠躬。 “真是抱歉！失礼了！” 随后就逃走了。 少女很确定这不是跟自己道歉，自己和她有仇，她怎么可能跟自己道歉。既然去掉了这个错误的，那么剩下的即便再匪夷所思，那也将会是正确答案。 看向身后的老师，他正收起自己的手，看起来对于现在的情况有着一种大学生一样特有的清纯的愚蠢——他在和敌人打招呼。 仔细想想，少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若藻这个年纪的少女，不正好是思春的年纪吗？而老师恰恰就是那种年龄刚刚好，长得很精神的眼镜帅哥。 第15章 撕破牢笼的时刻 “别动，你的伤很重，得赶快止血。” 夏莱大门前的台阶上，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也就是火宫千夏正小心地用手里的绷带给少女止血。 当大衣被脱下来后，千夏这才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顺手撩开自己的金发发梢，不让它们阻碍到自己做事。 因为少女主要是吃了一发手榴弹在胸口直接爆炸的全部力量，而且还是格黑娜和贝尔格莱雅同一标准的木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威力比起市面上常见的卵式手榴弹要大很多。 好在这位一年级的学生心灵手巧，背着的大包里装着的绷带和药品满满当当，如果直接摊开，她自己就能就地部署一个小型医疗站。 因为自己满身是血硬生生撑到了来到夏莱完成任务的原因，又害怕自己满身是血进去脏了地板，所以少女就没有进去。同行的千夏虽说也要回去复命写报告，但是在这之前，她并不介意给这位同行者治一下伤，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们几个想要打到这里得费不少力气。 千夏对于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是感到意外的，并不意外于她的战斗力，也不意外于她在面对任务和保护目标的时候的坚韧，而是意外她之本身。 一般的学生被打成这样早就不省人事了，而且受的伤也绝对不是什么只要流点血，绑上绷带就能解决的轻伤。可是她并没有和那些学生一样叫来叫去，而是任由她缠着绷带打着药。 就在千夏决定打上一针止疼药让她缓缓的时候，少女却轻飘飘地来了句：“这就不要了，不是什么重伤。” “不是重伤，可是不打止疼药的话，晚上会疼得睡不着的哦？” “不管怎样，谢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因为分属不同的学校的原因，千夏最后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就此别过。 这么说来，自己已经两年半没有回去了…… 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打工和抢劫度日，还要被凯撒集团的暗杀刁难。英菲利嘉那舒适的办公室和一人一间的学生公寓实在是来得太舒服了。或许自己应该回去休息一下，顺带手给那边补充一些人力以重建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因为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果在机动建设科技这种堪称改变战争的科技的帮助下，长明月奈没有完全将英菲利嘉发育好……那可能是凯撒集团有点缺德的问题，而不是自己人的问题。 这天下哪有这么多你不行的，是你不适合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而已。 晃了晃胳膊，这位格黑娜的学生打的绷带实在是传神，分明用的绷带很多，但就是不妨碍正常活动。 少女背上自己的步枪，打算回去一趟。 她也有一些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比方说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之类的。 “执行官，我想你暂时还不能回来。” 啧…… “我知道这很无礼，但是据我们的探子报告，阿拜多斯高中在联邦学生会长失踪的这段混乱期中，一直在被头盔团有组织有规律的袭扰着。鉴于我们公路和铁路都途经阿拜多斯前往他处，今后如果要突破封锁的话，这些公路和铁路的运营权绝对不能随便让人。不管是谁来，开着什么东西来，就是开着悖论引擎，这铁路和公路的运营权也必须拿在贝尔格莱雅和阿拜多斯手里。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新上任的执行官已经前去帮助你了，剩下的运营问题交给我就好，如果真的要全面开战，我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第二次。” 好吧，看样子接下来要去阿拜多斯了。 没办法，虽说贝尔格莱雅内部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在很多地方也能对联邦学生会的既定政策搞出个阳奉阴违的操作，因为地处偏远且本身发达自成体系，在历史方面又不输老牌名校，所以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但是既然来新人了，自己恐怕还得带带……也不知道这两年半过去了，阿拜多斯的情况怎样了。 带着这种想法，少女漫步进了街边的巷子，顺带手地点了根烟。 入夜，贝尔格莱雅与阿拜多斯边境墙处。 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议会决定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完全清理掉和阿拜多斯接壤的边境地区的所有由凯撒集团承建的那些该死的水泥墙。 一支很快就准备妥当的近卫军马上就做好了准备，她们都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肩上搭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地摇晃着，仿佛用枪所构成的黑暗森林。 在基沃托斯这明亮清澈的月夜下，尽可能多的近卫军已经部署到了距离围墙足够近的距离。很快，轻机枪打开了它们的两脚架，重机枪的三脚架也被架好，手榴弹也被放上了趁手的位置，弹鼓装上了20毫米的机炮，反坦克炮的炮膛被推上一枚炮弹后炮口在黑夜中对准了哨站旁的十字军坦克。 议会卫队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指挥着所有能带动起来的兵力前往前线，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已经调好了发射诸元，炮兵们的手机里有着早早划分完毕的地区表。 一辆辆的四号坦克已经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待命，就连贝尔格莱雅的天空，也充斥着趁着夜色起飞，在空中待命的me262喷气式战斗机。 这场仗必须要赢，而且要磨快了刀，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并想尽一切办法对敌人造成最大规模的，最肉疼的杀伤和损失。 “各分队准备，让我们撕碎他们！” 五十人一个分队，这种编制虽然比较大，但是生在这样的一个分队里面什么都有，比方说信号枪和信号弹。 当燃烧的镁飞上天空，灯火管制的贝尔格莱雅如同一位枕戈待旦的战士一样，撕掉了长枪上包裹着枪头的布料，将军刀从刀鞘中抽出来。 一枚……十枚……百枚…… 凯撒的佣兵们阵脚大乱，想要将探照灯的灯光挪到废墟中，但手拿毛瑟步枪的步枪兵们马上就朝着这肉眼可见的目标开枪，挖掉了他们的眼睛。 战车隆隆响，大地在颤抖，遥远的地平线中，战争之神在咆哮着。 在夜视瞄准镜的辅佐下，毛瑟步枪兵率先进入战场，她们手中的步枪虽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生在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毛瑟弹，并且用上了高度集成的瞄准镜系统，自动计算风偏，湿度，距离，目标移动等一系列和击中目标相关的一切，只需要将瞄准镜的十字交叉瞄准那些该死的东西即可扣下扳机。 天穹上，无数对星星撕裂了黑夜，随着照明弹将大地照射得宛若白昼，空中翱翔而过的雄鹰的翼展下，利爪将撕碎牢笼。火箭弹从天而降，机炮如钢鞭般抽打着大地后又迅速离开。 尖锐的哨声回响着，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履带挤压摩擦的声音一起，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化作海啸，冲向堤坝。 炸药被埋设在高墙下，高墙上的机器人被点杀，乘坐直升机从空中突击的议会卫队全员手拿如同圣诞树一般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这些资本衍生来的罪孽踢入地狱。 一场场精密的行动就此展开，议会卫队的前脚刚走，后脚她们身后的围墙就被炸塌，负责突击的步兵分队如发了疯的老鼠般从缺口涌了上去，展开一场屠杀。 半履带车和坦克组成的机械化力量倾轧着地面的一切，无论是哨所还是这些机器人，又或者是什么路障。 重炮轰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墙上，闪烁的烈焰撕碎了夜空。总有坦克会在自己的炮膛内装上一发穿甲弹，打上那该死的高墙。 “她们在进攻！我们损失惨重！需要任何可能的支援，重复，需要任何可能的支援！” 那脆弱的高墙全境受到了攻击，请求增援的情报如雪花般飞向凯撒pmc的桌前，途经层层通报，消耗着，浪费着宝贵的白纸。 派出去的直升机不是没有起到作用，只是在完全现代化了电子设施，加装了雷达，尤其是使用了贝尔格莱雅自己的技术的喷气引擎的me262的凶悍火力，可不是什么直升机能应付得了的。 从其它封锁地区机动到英菲利嘉边境的机器人佣兵们投入到了这场绞肉中，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群怪物。 枪弹打倒一个，总会冲上来两个。炸药炸倒一打，总会冲上另外一打。 议会卫队已经渗透到阿拜多斯地界，在任何可以通过车辆的地方设伏，埋设炸药和地雷，随后和任何凯撒的增援部队交火。 这些精锐是真正意义上的王牌士兵，她们拥有着最先进且充足的装备，以及足够高的权限去调动任何支援。无数次的高强度训练已经让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分队成为了英菲利嘉的步战核心。 当英菲利嘉和阿拜多斯接壤的高墙的最后一块砖被碾碎，当最后一个试图求饶的凯撒佣兵被乱枪打死，当最后一辆凯撒集团所属的坦克被击毁并变成火球，当最后一架前来支援的直升机坠入沙海后被议会卫队如打猎般捕杀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各近卫军分队，这里是议会卫队一分队，构筑防御工事，清点弹药和伤员，所有坦克分队和步战车分队重新集中到后方，做好反冲锋准备。”一分队长左手从那把ak12的前端护木上拿开，按在自己的无线电上，顺带手抬起了自己头上的夜视仪，“二分队，你们是新组建的分队，以后你们就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下属的战斗女仆一分队了。” 第16章 屹立沙海之上(0) “黑阳枪华执行官……我知道你作为刚来到基沃托斯的执行官在某些方面对基沃托斯比较陌生，但还是请你不要试着去翻你身边的战斗女仆的裙子了，这会让你显得像是个变态。” 穿着一身黑红两色的女仆装的黑发黑瞳的少女在听到战术耳机里的声音后，很是识趣地站了起来，在第五十个被翻了裙子的女仆那看垃圾的眼神下捡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那支汤姆逊m1a1冲锋枪 仔细看看她的光环，和女仆装的整体配色差不了太多，都是黑红双色，不过整体比较的复杂，是一个太阳的标志。 “执行官，看女仆的裙底真的让你有某种爽感么？”那个战斗女仆的眼神和要吃人一样，但还是尽可能地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执行官。 这位新来的执行官和英菲利嘉的执行官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看她头上的那对狼耳朵，还有在女仆裙外的狼尾巴，很多人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哈哈……”狼女仆干笑两声，就换做了正经模样：“既然这样，那各位，该上车了？” “各单位带上足够多的装备，上车。”分队长叹了口气，按下胸口挂在武装带上的无线电，用战术耳机上附带的耳麦对自己这支分队里的所有人下了命令。 很快，所有的战斗女仆们就各自带着自己的枪，还在用来运输的半履带车的车斗里装上了足够多的各类军需，就这样上了路。 这支分队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阿拜多斯高中，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和阿拜多斯如今的学生会成员取得联系，毕竟现在突破了封锁，可不代表着她们就赢了。她们的对手是已经失去了底线的资本机器，对付这些资本机器，让他们去死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话说，这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裙底是什么颜色的？” “你够了！” 少女打了个喷嚏，她总觉得近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坐在高铁车厢的某个座位上的少女看着车厢里人乘客上来的下去，下去的上来，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 毕竟这就是城市，不是吗？ 窗外的景象从楼宇换做了黄沙，一些依旧在这里运转的街区成为了最后一批人的终点站，也是这趟高铁的终点站。但是距离阿拜多斯如今的分校仍然有一段距离，所以在下了高铁后，本地依旧在凑活着运转的公交车会将少女往沙漠里送，最后自己再用腿走到阿拜多斯附近。 少女有些感慨，很久之前自己还很穷的时候，为了父母和妹妹她总是出去找工作，但是正如之前所说，一个不会哄领导开心的工人，是会被优化的。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公交车，地铁和高铁就一直是少女在面试路上的主要交通工具。因为每次都因为不会哄人开心而被找茬刁难，最后让自己自愿离职。以至于少女对社会实际上是没什么希望的。 又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少女在这里走了两圈，最后是发现了一家还算是热闹点的餐馆——柴关拉面。 看起来这里的拉面味道不错，以至于在阿拜多斯如此糟糕的经济状况下，本地的居民依然愿意花上钱来这里吃上一顿拉面。 既然如此的话，少女也不介意凑个热闹，跟个风。 踢踏掉鞋子上的黄沙颗粒，白发红瞳的少女走进店中，店内的装潢充斥着日式的风味。三三两两，不多不少的客人在店中用餐，约莫着将店中的座位占据了一半。 老板在吧台的后面忙活着，属于热汤和面的香味即便站在门口也能感受得到，这种味道纯粹清澈，没有那俗气且混乱呛鼻的烟味。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双人座坐下，少女就拉下耳机，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在沙漠这种环境下，穿着这身衣服出门在外还是太折磨人了。 如果能有一种设备以人为中心在足够小的半径内保持舒适的温度就好了，绝对比空调还要来得高级。 少女这么想着，将眼光放到店内用于降温的空调上。起码空调还开着，而店中还有一位漂亮的看板娘在忙前忙后，将客人们所要的拉面送上桌去，随后礼貌地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 她倒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捣鼓着手机。 “客人？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当少女再度抬头的时候，这看起来充满活力的黑猫正一脸尴尬地站在桌旁，询问着自己想要些什么。 “哦，豚骨汤拉面，多加一块海苔，要中粗面。再要可乐和一份唐扬炸鸡以及炸豆腐。” “好的，请稍等片刻。”她在点餐单上写下了少女的座位号，并在需要的菜品旁画了对勾，这才快步走开，将点餐单交给了吧台后面的那位对做拉面有着出乎寻常的热情的老板。 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在这里坐了有半个小时了。 怪不得她是那种表情。 不过仗都打了几十年了，少女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段时间。半个小时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享受，因为这半个小时不会有任何突发事件，比方说飞来一架无人机落到装着炖菜的饭盒里，然后炸了。 店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空调吹风的声音，以及厨房区热火朝天的灶台与抽油烟机的声音。 裹好了面粉的鸡块和豆腐放进油锅，那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高温与热油构成的交响曲将会在几分钟后带来人类最简单的快乐——油炸食品。 面条从汤中起锅，叉烧也已经备好，海苔先一步在碗边等待。煮好的面冒着热气被控掉多余的汤，滑进瓷碗，紧随其后的是豚骨熬成的醇厚的汤与切开的溏心蛋，还有在老板厚道的手和菜刀中刚刚好且只能多，不饿能少的玉米粒与葱花先一步空降到汤中小岛上，最后就位的，则是两块贴心的叉烧。 在油控干净后，鸡块和豆腐也已经准备妥当，就这样被那位可可爱爱的看板娘装上了托盘，送到了少女跟前。 有的时候苍天就是要跟你做个对，无论是那曾经的诸葛丞相六出祁山逆天而行，还是如今的一碗简单的拉面，老天爷总归是要让你这平淡的一辈子多出一大堆的起起落落。 “喂，老板呢？还不赶紧出来接客！” 那是一伙儿头戴摩托头盔的头盔团，看起来她们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整两口拉面吃的。 少女将手放在自己椅子旁的步枪上，小心地拉到大腿上，解开了保险。 为首的头领看起来个头不高但脾气不小，看板娘也一眼看出来了这是前来找茬的，但还是摆出了僵硬的笑容，上去应付着这些家伙：“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位？” “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头盔团头头没好气地看了眼看板娘，说道：“去，你们这菜单上的，我们全都要一遍！” “好的，请各位落座，稍等一番。” 看起来这位黑猫小姐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出人预料的耐性的，少女本以为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在脾气方面……比较烈。 不过这些家伙肯定是打算吃霸王餐的，与其让这家店的老板糟蹋这些东西喂了她们，不如直接把她们抽一顿扔出去比较好。 为什么能看出来她们是吃霸王餐的？因为少女那个时候为了混饭吃加入过一些帮派，除了充当打手就是扯虎皮做大旗地给自己谋一日三餐，不至于并日而食。 于是乎，左想右想……少女决定用自己从军的吃饭速度光速秃噜了眼前拉面，随后抄起自己的突击步枪就快步走了上去。走到那边背对着自己的头盔团成员后，直接上手用手里的步枪勒住她的脖子。 她一口气没上来就被少女给勒住脖子，想要伸手把压上脖子的步枪给拿开，但奈何少女的手腕却宛若液压钳一般，硬生生让她拿都拿不开。 其他头盔团也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开枪，但少女直接就伸手抓着身前这个头盔团的脖子，把她整个儿给架起来，让她抓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头盔里发出那种咳咳的喘不上气的粗喘声，双腿在半空中扑棱着。 “把她放开！” “放开她，不然就开枪了！” “快放开她，她喘不上气了！” 十几支枪瞄着少女，而后者没有半分害怕，直接就如同她们的愿，她手里抓着的小鸡仔松开。 只不过，是丢出去的。 丢到左边那几个头盔团上，右边的想要开枪，但是却被白发血瞳的少女先一步下手，直接就抓起来一个头盔团的小孩，在她的尖叫声下让她感受到了失重感——也就是被抡起来砸在同伴身上。 早就听闻阿拜多斯地区的头盔团比较缺乏素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天天在这里闹事。所以把她们撵走并不是什么错误选择。 这里传来的打斗声很快就吸引到了店内的老板和那个看板娘的注意。 “啊！那个穿大衣的和那些头盔团打起来了！” 这般说着，黑见茜香就拿起了自己的步枪，想要过去劝架。 “唉，茜香，别着急。”柴关拉面的老板，也就是柴大将反倒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那个大衣哥一手一个头盔团直接开了无双。 “搞什么嘛师傅，她们在店里这么打，东西坏了找谁赔啊！” 茜香从来没见过穿着这种制服的学生，外面穿着大衣，里面却是正经的制服和短裤，难道说她是刚来这里的？不对啊，要是这附近有这么能打的，这些头盔团还有胆子在这里晃？ “别担心，那个穿大衣的姑娘虽然来的少，但我也是认识的。她下手有度的。” 不一会儿，十几个混混就被打得头盔薅一地，钱还被抢了，枪也被拆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就是来这里吃点东西的，真不是来闹事的！” 为首的那个头盔团头头在发现了这人要是还不求饶是真的能把自己这些人给活活打死后立刻就求了饶，捂着自己被直接拆脱臼的左胳膊就想解释一下，但很可惜，她们眼前的鬼神最不会听的就是解释。 少女反手就上去一巴掌，在她脸上留了个通红的掌印。在后者那距离哭出来就差半点的表情下，少女倒是给出了解释：“滚，去找你们的凯撒野爹告状去。” 在得到了能离开这里的允许后，这十来个头盔团二话不说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站住，我说的是‘滚’，而非是‘走’。” 第17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1) 街上出现了一道奇景，十几个被扒得一干二净的头盔团捂着自己的脸，躺在地上转着圈，就这么朝着街道外滚，也不知道她们会滚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少女并不在乎这个。 或许是这种事对于一个刚刚来到阿拜多斯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了。她知道那些人是头盔团的，而且总是会有事没事在如今阿拜多斯的一些还有人烟的街区里闹事，要么就是去找学校的麻烦。 结果她们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扒了，头盔都被薅掉了，然后在被太阳晒得距离裂开就差一口唾沫的柏油路上那么滚着走？ 好吧，比起痛打一顿，好像这种方式能有效地让这些家伙社死？ “秋，真是对不住啦，刚才没看见你。”柴大将倒是满脸开心，毕竟眼前的这位客人虽然很少来，但毕竟也是一位老客户了，他说道：“这是你第几次把她们扒光了？” 那白发血瞳的少女扶起因为刚才打架的原因而倒得七扭八歪的椅子，扶正了餐桌，将地上的筷子都捡起来放到吧台上：“六次了，甚至还拍照留念，其中有几个家伙还满打满算被扒了六次。” “六……六次？！那岂不是完全社死了？”旁边的小黑猫因为太过年轻，没听过这么逆天的东西。 “戴上头盔和面具，她们还是她们，天生的劣根，可不是靠什么教义与感化就能改变的。”少女松了口气，掏出自己的钱包，将钱放到桌上：“不用找了，我没有拿零钱的习惯。” “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呢，分明天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但却不见你有半点不满？”柴大将笑了笑，将这些收下了，最后他倒也没有找零钱，而是给少女装了一点坚果：“喏，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给你装点。” 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下午的店面姑且陷入了久违的清闲中。 “好了茜香，”柴大将看向旁边的打工小妹：“现在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客人就要来了。” “不了，我得把店里打扫一下。”茜香说道，“不过师傅，你和她是认识的？” 那个少女看起来生人勿近，而且还挺危险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一时暴怒把店给砸了。 “认识？岂止是认识哦。”柴大将将筷子放进洗碗池，“茜香妹妹，今天上午的新闻看了吗？” “看了啊，说是昨天联邦学生会下属的名为夏莱的部门启动了……那里就有一个……你该不会是说……” 茜香马上就想起来，新闻里的那个穿大衣的，不就是她吗！？ “那茜香妹妹，再告诉我，另外一个新闻是什么？” “是说凯撒集团承建的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的边境墙被墙内的武装分子攻击了，可是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柴大将倒也不急，而是继续问道：“那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共同点……嘶，不会是那件大衣吧？” “答对了哦，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下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制服中就有那种长款大衣，都是针对每个学生的身体尺寸和要求定制的。” “可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来这里干嘛？”茜香没好气地问着，对她来说，这些外来人似乎都是一个样子，对这里的不闻不问。 柴大将将洗好的筷子放进筷子筒里，平静地说：“因为贝尔格莱雅二十年前忽然就和外界断开了所有联系，而她们又是阿拜多斯最强大的时候的盟友，如果你听我讲讲她们的故事的话，我很愿意跟你说哦。” “谁……谁想听她们的故事了，不就是打发时间吗？” 阿拜多斯的沙子现在和以前还是没什么两样，区别就是这里地方的人数和大小成了反比，以至于要是有什么笨蛋进了沙漠，十有八九就会迷失在其中，最后因为脱水和中暑死掉，然后被太阳烧成干，被沙漠的风吹拂到风化。 这里的治安问题还说得过去，应该是有谁在夜间巡逻。毕竟这里还有人烟，只要有人就还有产业，有产业就还有经济，有经济就还能挣钱。这是很标准完美的一个圆环，但很可惜，在以前的时光中，似乎所有高高在上的家伙都在拿创造了经济，创造了产值的工人和农民当成可消耗品，吃着人口红利。 人口红利说破了天就是，人多，导致一个人的费用和消耗大规模降低，但是其创造出的产值和其本人的费用比起来要多得多，这中间的差距就是人口的红利。 吃人口红利就相当于仗着人多快速敛财，当人都老去了，都在繁重的工作中倒下了，没有人再生孩子的时候，人口红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透支人民的潜力而千疮百孔的社会底层。 金字塔的底层被蚁虫啃咬，千疮百孔，风和雨顺着缝隙侵蚀，终有一日，金字塔将会轰然倒塌。 贝尔格莱雅的发展历程很悠久，在手机的档案库中，末殇秋风是找不到任何吃人口红利的行为的。反倒是采用了一种孤立的方式，同时混合了自己内部的常规经济产出，以及对外的雇佣行业的产出。这些产出成为了学生们优渥的资源的关键。在这里如果想要得到优渥的资源，分配到宽大舒适的公寓，有着免费的水电和网络。同时还要有足够的钱去玩，那么就得做更多的事。能者多劳，劳者多得，这是贝尔格莱雅自建立之初的铁律。 少女有些感慨，她以前也是个很勤快的人，勤快的工作，勤快的干活。但就是富不起来，而在这里，努力干活，真的能富起来。 如果不想参加到学校对外的雇佣合同中，也不想参与到普普通通的兼职活动中的话，虽然也不至于挨饿受冻，但还是会分配到最廉价的免费公寓，用配给卡也能领到最基本的生活物资，或者是在学校食堂中领到一顿饭。 如果要调动起积极性……很简单，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这八个字依然是贝尔格莱雅的铁律。 在柴关拉面里见到的那个看板娘，看起来是个很缺钱的主。既然英菲利嘉那边已经完全重建，少女就寻思要不要让月奈那边搞个兼职市场，看看这个打工战士的极限在哪儿。 第18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2) “执行官，相较于两年前，你开朗了很多？” “只是在这种好地方，人类原本的高尚品质得到了恢复罢了。”末殇秋风翻过一堵墙，捡起自己先于翻墙之前丢出去的步枪，来到了一条阿拜多斯同样充斥着沙子的街道上。 “人的高尚品质？” “每个人生来就有着属于自己的潜力和天分，这都是通过后天养成的，无论是道德，还是文化，又或者是技能。”末殇秋风说：“如果说一个人生来在一个贫穷但父母爱护且道德高尚的家庭中，那么虽然家庭依旧是贫穷的，但是这个人在长大后虽然也是普通且没有特色的穷人，但是在道德和人性这方面，要比那些出生在家庭富庶但是家人冷漠且纷争不断，甚至为此做出不少跨越底线的事的家庭好得多的多。我是从外面来的，你觉得我是天生就这么擅长战斗吗？” “听你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老奶奶，说着自己几十年前这厉害那厉害的……” “我当然不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学生最重要的学习我不行，社交我不行，甚至就连体育我也不行，甚至因为这个我没少吃我父母的大嘴巴子。” 找了个姑且阴凉的地方，少女席地而坐，摘下腰间的水壶，往嘴里面灌着水。 “或许是那些东西不适合你，执行官。”耳机里面的长明月奈说道：“让鱼，老虎，猴子，猫去比爬树固然很公平，但对鱼不公平，因为鱼很会游泳。” “不公平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即便是在基沃托斯也一样。” “看起来在来到基沃托斯前，你经历了很多，执行官。” “多多少少的，习惯就好了……” “执行官，你知道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中间的接壤地区吗？” “我记得那里是圆桌议会厅的所在地？” 可怜的家伙，因为天天在外面浪，已经无聊到了浪费珍贵的频道资源和另一边的人尬聊了。 “那是个完全要塞化的堡垒，虽说现在已经成为废墟，但依然埋藏着大量来自各个学校科研部门的一些储备。现在已经成为了禁区，根据我们的无人机报告说，圆桌地区已经变成了人工智能的控制地区，会朝着任何进入圆桌地区的人发动攻击。不过那地方也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完全重建……起码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那地方很重要，但我们并没有要毁掉那地方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那样……感觉就像是，有人控制我们这样做了。” “但你们并不想这么做？” “圆桌议会厅是贝尔格莱雅历经一百余年，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建成的，可以说是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的象征，你就是把我们全都活埋了我们都不会这么干！” 如此重要的建筑如今成了ai和其控制的那些物件的地盘，并且还化作一片废土。而且学校崩溃的幸存者说并没有人做过，有一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抱歉伙计，先不聊了。”少女看见一具行尸从自己眼前路过，头上还没有光环：“我看到夏莱的老师了。” “诶不是，不是你……你好歹把我介绍给人家一下啊！这么快就跑起来了，还当着面？” 那是个穿着男款联邦学生会白色制服外带风衣的年轻男人，该说不说，长得很对学生们的胃口——意思就是好看——在太阳的灼烧下，这位老师显然吃尽了苦头，鼻梁上的眼镜也因为汗渍的原因一次次地滑下去，直到这位老师再也没有力气将眼镜推上去。 没看这家伙走路全靠一口气扛着了吗，没准下一秒头上就多光环了。 虽说凭着那封信出来了，但是阿拜多斯高中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老师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笨，已经走错路了这么多次，不是说阿拜多斯是最强的学校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土地沙漠化这么严重，就连问路的人都没有。在这里走了好几天了，还没找到学校…… 这是被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基沃托斯吗？！ 带着这种想法，老师终于是晒死在了阿拜多斯。 作为无数平行世界的其中一个可能，那个基沃托斯可能就会毁灭的十分干脆…… 一刻也没有为平行世界的基沃托斯的毁灭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一顶纯黑色的阳伞。 “看样子你的情况不怎样啊，大人？” 老师睁开迷糊的眼睛，刺眼夺目的骄阳被一顶张开的黑色阳伞和一件黑色的大衣所遮掩，眼前的白净的美腿让他有了想舔的欲望。 “你是……贝尔格莱雅的……” “别在意，只是巧合而已。”末殇秋风从自己斜挎的单肩包里找出一个水壶——反正这东西只不过是个空间道具——递到老师跟前，“先喝点吧，冷的，降降温。” 老师一把就将水壶夺去，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水。 里面的水可是有冰块的固液混合体，喝起来除了牙齿和牙龈会骂街以外，这种情况下老师的其它身体组件应该不会骂街。 一壶水被老师喝下去了将近半壶，里面的冰块在咣当咣当响，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其宛若天籁。 少女伸出手，把老师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就这么把老师给架起来，“老师，能告诉我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郁金香的香味和少女的汗渍，伴随着精致的大衣在身上磨蹭的感觉，让老师精神了不少。 老师在这地方走了不知道几天，终于是碰到了一个活人。 “我是要去阿拜多斯高中出差的，没想到这里的路这么难走，所以……”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去阿拜多斯么，我懂。”少女说着，把遮阳伞塞到老师手里，“跟上我的步伐，走过这条必然走上的路，你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神神叨叨地说着，老师抓着她递来的伞，姑且恢复了一些气力。看着她走在自己眼前，一如那时候的自己，看着她走在自己跟前一样。 但还没等这幅景象持续更长时间，自行车的转动声和按下刹车后橡胶轮胎在柏油马路上擦过的声音让老师回头看去，也让少女端起了挂在身上的步枪。 “你们两个……是生人呢，第一次来这里吗？” 第19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3) 那是个有着白头发，头上还有一对狼耳朵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安静，身上穿着阿拜多斯的校服，唯一特别的地方在于，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她似乎不愿意放弃她脖子上的那条围巾——穿大衣的没脸吐槽人家这个。 “所以你是来这里办事的，但是走了好几天没有遇到店铺，所以脱水饿晕了。而你是路过的学生，就顺手帮忙了？” “是呢，真是谢谢你愿意带路。” 不知道为什么，末殇秋风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些名为“切，被抢先了”的想法。不过她还是走在最前面，全当是给两人探探路，毕竟阿拜多斯这地方的治安问题因为没有学生和空置房屋太多太多，早就爆了炸。 换成隔壁7+游戏都得给你改成监狱星球。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联邦理事会的大人吧？既然是来这里办事的，可这附近又只有我们学校，难道说……你要去阿拜多斯？” 老师点点头，看起来真让她说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我来给你带路吧，就在这附近，已经很近了。” 实际上最后是背着走的，这个学生直接把她的自行车放下了，然后背起老师就走。虽说应该是大人背学生，但是鉴于基沃托斯的特色，学生背老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实际上末殇秋风就在想，老师身体如此孱弱，而学生的身体如此强而有力，是不是会发生一些不能细说的事……毕竟年轻人气盛，出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老师能管住是一方面，学生能管住是另一方面……想想都吓人，还是不要想了。 至于那辆丢掉的自行车……得了，这不是还有个不言不语的大傻子吗，背着走得了。 就这样，两年半前少女来过的阿拜多斯高中，就出现在了少女的眼前。这里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在于，学校里的沙子少了很多，虽然依旧很多。空荡荡的自行车棚里除了狼耳少女的自行车外，剩下的就就是空气。 将这轻飘飘的自行车放下，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少女就看着老师和那个狼耳少女从侧门进了教学楼。 她则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叼住海绵做的烟嘴，拿出打火机就要点。 鞋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慢慢传来，脚步听起来似乎来者身体轻盈，而且缓慢，貌似是那种刚睡醒的样子。 火苗燃烧着烟草，刺鼻的味道对于刀口舔血无数日月的少女来说已经很平常了。她只是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就是停下。 “有事？是要给我一枪，还是说要把我打晕了扔沙漠里埋了？” 小鸟游星野没有回答，倒不如说，不知道如何回答。 “尸体没找到？” “……” 三步并作两步，少女的灵魂发出回响，双腿如在钢丝上跳舞一样轻轻转身，就躲过了荷鲁斯手中盾牌的冲撞。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是你刚入学的时候你唯一接触到的外校学生，你自然会将那位学生会长的死怪罪到我头上，即便我什么都没做。”冷笑声回荡在自行车棚中，“呵呵……真是年轻啊，你要知道一点，你的那个会长活着，对我才有最大的好处，她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没人会信你的！”小鸟游星野压低自己的声音，将手中的霰弹枪架在了盾牌上：“你知道，你分明什么都知道，贝尔格莱雅的重建后的霓虹灯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你确定要把你自己的无能，粗暴，对那位温柔待人的会长的恶言相向导致的罪，系数挪到我身上，将你自己无罪开脱？” 枪声响起，一发霰弹直接打在自行车棚的钢支架上，擦着少女的长发飞过，在身后的那根钢支架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弹孔。 少女只是将剩下的最后一口烟抽完，呼出在肺中回荡的青烟。这才丢掉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贝尔格莱雅不做点什么？”末殇秋风反问道：“你有和贝尔格莱雅的任何一个边境巡逻分队的人说吗？凭你的本事，我不相信你打不穿那些哨站，进去后找不到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因为枪声一响，你就能看到穿大衣的学生开着吉普找你，可你做了吗？” “别跟我讲这些歪理！梦前辈的死，你要负全部责任……” “现在有人劝架吗？” 少女一般情况下是不说话的，但是说话就比较不着调。 “哈啊？” 少女只是摆出三根手指…… 三…… 二…… 一。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啦！” 阿拜多斯的学生们拿着枪从楼上冲下来，来到了枪声发出的地方，就看着自家学校的星野前辈正在用枪对准 一个双手插进衣兜，身穿大衣的陌生学生。 就连好不容易上去的老师也提留着自己还没吃饱饭的腿下来了，真是遭罪的大人…… 那些学生们马上就根据自己的从众心理，将枪对准了全然无惧的少女。不得不感慨一下，如今的阿拜多斯相较于两年半前，状态好了不少，最起码这里有人了，有人能打工了，有人能打扫卫生了…… “各位后辈，这是我和她的问题，请不要干涉。” 星野说着，还是将枪放下了，她不想将自己的后辈都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要知道如今的阿拜多斯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不单单是她们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啊！是你！那个吃面不找零的家伙！” 黒见茜香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家伙是两天前见到的老熟人，毕竟这身大衣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有那养眼的白头发和红眼睛。 “茜香妹妹，你和她认识？”星野看向旁边也已经放下武器的黑猫，有些纳闷。 “见过几次面，连名字也不知道。”茜香回答。 这时候老师倒是来到了末殇秋风跟前，看了眼她旁边那根钢柱上的弹孔，有些担忧地说道：“秋，没问题吧？” 少女摇摇头，示意自己平安无事。 “你的伤还没好利落，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哦。” “这种事我自有定数，大人。” 说罢，老师的手就伸上来，摸了摸形单影只的少女的下巴，仿佛在摸一只小猫。 第20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4) 老师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门路在其中的，少女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表态，表态她和夏莱有关系，并且在之前启动夏莱的行动中，少女的身影不可能不会出现在新闻上。 相较于尔虞我诈的人间，还是这里来得舒服。 “哎呀，看起来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和老师关系不错呢。都以为鬼神同学是那种不近人情的类型，没想到这样也挺有趣的。” 说话的是个扛着转管机枪的金发少女，虽说是个小姑娘，但那方面是真的不小——和圣三一的莲见比起来还是惜败。 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在充当和事佬，也罢，起码这位和事佬没有说什么要大度——在这种情况下少女还是愿意给和事佬一个面子的。 “这位是末殇秋风，贝尔格莱雅的……鬼神？” 老师本想介绍一下少女，但是奈何少女几天前在处理完了夏莱的事情后就独自离开了，让他连谢谢人家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少女直接把自己的学生证掏出来塞老师手里，老师这才将学生证上的字给念了出来“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学院议会执行官。” “就是咱们西南边的那个在重建的学院啊，之前还看新闻说，那里有凯撒集团的人在封锁，说里面正在搞什么科研，但她们就冲出来把那些围墙全给砸了。”茜香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日子看到的新闻到底是怎样的，该说不说，新闻虽然不该如实报道，但是如实报道也有好处，起码基沃托斯的记者们在断章取义这方面一直都是偏柔和的。 要是在外界，学新闻还不如去学送外卖。 “是啊，好多好多人呢！据说这还只是贝尔格莱雅十三分之一的常规军力呢，精锐都没上场。”金发的和事佬学生对此并不意外地解释着，也不知道是给外人提声势还是突出重要性，反正该说的话都让这个胸前学生证上姓名一栏写着“十六夜野乃美”的学生都说完了。 这个名字……圣奈芙蒂斯集团？ “执行官，圣奈芙蒂斯集团是阿拜多斯地区曾经响当当的集团，主要在交通和服装方面有运营。贝尔格莱雅在交通方面与其有长时间的合作，随着过度开发导致的沙尘暴频发，该集团已经全部撤出阿拜多斯。根据我听到的，这位‘十六夜野乃美’应该就是圣奈芙蒂斯的重要人物，根据年龄推算，可能是大人物的孩子。” 耳机里的长明月奈适时补充了一下，看起来后面有个辅助真的是一件美事。 “那星野前辈怎么脾气这么差？”茜香说道：“该不会她惹到星野前辈了吧？” “这就不是后辈们该知道的了。”x2 一大一小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回答道，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 一阵枪声此时恼火地响了起来，看起来又有人前来找茬了。 倒也纳闷，阿拜多斯这地方穷得只有沙子，也不知道那些头盔团的学生来这里干什么。 在姑娘们还在反应到底何方妖孽前来找茬的时候，少女已经提着自己的枪冲了出去，一路跑到校门口后直接滑铲停下，来到了墙后。 探了几下脑袋，这才确定来这里找茬的真的是头盔团。 星野的速度倒也快，直接来到了少女身旁。 “怎么，不给我两枪？” “……” “脾气发完了？”少女从包里摸出一盒十二号口径的霰弹，塞到她手里，捎带手拉开自己手里的这支沉重的突击步枪的不随动枪栓，看了眼枪膛里的枪弹，这才松开拉机柄：“脾气发完了就干活，都有后生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当心吃了大亏。” 在星野的世界中，大人和别的学校的学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敢这么认为就肯定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尤其是在如今深陷泥沼中的，来自凯撒信贷的高利息贷款，如今连本带利早已经不是一群学生能还得起的情况了——尤其是阿拜多斯现如今的学生们本就穷得距离吃沙子就差那点的情况。 但是有个笨蛋一直在她的记忆中，那是她作为阿拜多斯唯二的学生，那时候的最后一位新生，同时也是阿拜多斯学生会副会长的她心中的最后一点柔软。说她是个笨蛋吧，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并认为这能搞到钱，而自己也是个笨蛋，竟然真的就陪着她去沙漠里胡闹。 眼前的这个穿大衣的也是个笨蛋，分明阿拜多斯都成那样了，她竟然还拿来了一份合同，说什么阿拜多斯只需要出土地，而她们就能出设备出人，在这里搞什么光伏发电站，甚至还给了阿拜多斯三成的占股。 那时候的自己简直蠢得没救，竟然认为她是来害自己的，还把她乱枪打出学校。 梦前辈下落不明，阿拜多斯就剩下了她。一点点的，倒也来了愿意为了这所学校战斗的后辈。她也来了，而自己则是将自己最糟糕的负面情感全都丢到了她的身上。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星野这么想着，拆开了她给自己的子弹盒的包装，把里面的霰弹装进空空如也的弹管，也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恶意，也不在意自己对她恶言相向。 “嘿，集中注意力，战斗的时候胡思乱想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扭过头来，对自己提醒了一句，随后指向拿着枪过来的自己的两个后辈——砂狼白子和黒见茜香，“你们两个，跟我来。” “老师，具体的指挥交给你了。” 她又对那个刚刚来的大人说着，看起来她很信任那个大人，而那个大人也很信任她。 在梦前辈失踪后，那份几经辗转后幸存下来的合同依然躺在只有星野知道的地方。仔细想想，那时和今朝，自己能相信的，恐怕已经不怎么多了？ 自己已经对不起一位不曾埋怨过自己这里那里的前辈了，如果再对不起一位的话…… 星野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回来！回来！这么大人了怎么就听不懂话啊！？” 第21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5) 一人战一军，这就是鬼神的本事。 早在这里被称之为“鬼神”之前，在以前打仗的时候，末殇秋风就被称为“鬼神”。无他，因为她一个人就能挑战一整支部队，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包含了坦克，装甲车，步战车，还有数量恐怖的士兵。 枪响代表着生命的陨落，爆炸就是钢铁怪物化作坟墓。 如厉鬼一般敏捷，高效，沉默…… “你们两个，在这里火力支援，我去帮帮那傻子。” 一个有魅力的人，在战场上能很轻松地就让每个士兵听从自己的命令和调遣。但如果是百战余生的士官，那么这位士官的看法和部署，甚至是一言一语，其分量不比一位长官差。 而她，二者兼具。 她冲出去，扣下了手中步枪的扳机。子弹精准无误地打在头盔团的这些毫无礼仪的学生们的头盔上，将头盔那脆弱的玻璃面罩或者是头盔本身打碎，紧随其后的就是少女宛若鬼魅一般的机动，和更加诡异的射击方式。 拳脚与枪托不过是“潜行者”通过无数次死亡历练而出的本能，如何人枪合一，把每一支步枪的极限完全发挥出来，把自己通过无数次的历练而突破极限，从而超越人类的身体发挥到比极限还要极限。 用几十年的经验去对付一群小孩子固然是很欺负人的，但是少女不敢保证这些家伙会不会做些越界的事，毕竟拿铲子把人家脸拍碎后活埋的事不就是一群小孩儿干的吗？这些没教养的小孩如果真的把这所学校的人带走了然后扔沙漠里活埋了，自己恐怕用坏手头有的所有铲子都找不到尸体。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最后的最后，这些小孩儿直接在甩棍和铲子的力量下全都被打得在地上打滚，少女也不惯着她们，从包里面摸出绳子这就上手要绑。 左右几分钟后，这些麻烦就被绑成了粽子。这是一种很优秀的减少对方可战之兵的手法，在这里杀人是不行的，那么没人说不能通过强制手段让这些人无法战斗，卸掉人家的胳膊腿之类的也太原始了，现在绳子也不值钱，还是用绳子绑好便是。 问题解决了，也该重新谈正事了。 这些家伙被绑起来扔进了如今空荡荡的阿拜多斯的废校舍中，虽说那里已经荒废，但是将一些被困住的麻烦绑起来还是简简单单的。毕竟不能让她们在太阳底下晒着，不然全成碳了。 少女留在这里看着她们，毕竟剩下的事就是老师和这里的学生们的事了，身为外人，少女不便参与。 “执行官，根据目前已知情报和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分队的报告的情报得知，阿拜多斯有着相当大的一笔债务，是对凯撒信贷的，总数在九亿。除此之外，大量的土地也被抵押，如今成了凯撒集团的地盘，根据我们推测的，如今阿拜多斯只剩下了这所分校和附近的街区，整体经济情况并不明朗。” 耳机里又一次传来了自己的王牌副官兼运营大师的月奈的声音，听见她的情报，少女总是十分安心，因为她相信，只要有她在，自己绝对能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用来解决问题。 “那这些头盔团是怎么回事？”少女看了眼被木板封住的窗户缝里面的粽子们，顺带问了句。 “哦，都是些被凯撒集团用钱和各式军火武装起来的白手套，想把阿拜多斯的人都赶走，这样的话就能合理侵吞这“无主”之地了，我们的人往沙漠深处走的足够深，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隶属于凯撒集团的设施。议会方面怀疑这是凯撒集团的基地，并且在准备人手发动进攻。” “我有什么能做的？” “执行官……如果说你有什么能做的……大概就是想办法让那合同签下来吧，我们需要阿拜多斯这个朋友，不是吗？” “议会还是不忘那份合同？”少女诧异道。 “与其说是不忘……”月奈叹了口气：“倒不如说是报恩，以前贝尔格莱雅还很弱的时候，阿拜多斯也是用这种方式帮的，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们只是在帮以前的自己而已。” 仔细想想也是，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并不浓郁，因为大家都是佣兵，这样的人基本上只会和钱较劲。任何的诡计与政治操弄对于佣兵这种靠着手中本事吃饭的人来说都毫无意义。 也正因如此，贝尔格莱雅如果要做点什么的话，是不用考虑太多的。也正因如此，圣三一那种名校，贝尔格莱雅基本上是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她们这些小角色可没有资格上人家的椅子，也不会这么做。 那椅子坐着烫屁股，哪怕是有点本事也会吸引到其内部无数的团体，最后引发一场政治角力。 这种情况一般会把那些有本事但是不愿意加入到政局中的强人给逼走，以至于所有人都得不了好还认为是对方让自己得不了好，进而导致了其内部关系的撕裂。 贝尔格莱雅不敢在这方面打什么包票，说自己什么什么好，什么什么强。这里就是个雇佣兵的地盘，有钱的人来这里雇佣军队，或者是雇佣这里的产能。没钱的来这里做兼职，当雇佣兵，甚至是去工厂和农场当技工，也能悠悠闲闲过日子。 按照长明月奈的说法，贝尔格莱雅内的机器人组装厂生产出来的机器人是基础重复性劳动的核心，即便是损坏了也不心疼。来这里做兼职的也不会拿着铁镐直接下矿，而是去学着指挥和看护这些机器人干活。时间到了就下班。 这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因素，但贝尔格莱雅的确是末殇秋风这种不喜欢人情世故和政治斗争的人最好的去处，也有不少学生通过如今已经打通的高铁来到了贝尔格莱雅，在这里寻求工作和入学，乃至是转学。 这要得益于长明月奈的新条令：对过去既往不咎。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是留了案底还是打了人，还是因为什么退了学或者是被开除，来到这里就不要再管以前的事。 虽说这样做很挑战辖区内的治安能力，但是也很快就吸收了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成为太妹和头盔团等暴力组织的，但是又不想自甘堕落的学生的加入。 想到这里，少女就打开了旧校舍的门，看向里面的头盔团。 第22章 战斗女仆们(1) 血色的双眸宛若至高天之神的蔑视，祂垂下视线，打量着这都市丛林中求生的蝼蚁。 一袭黑衣助祂在阴影中舞动，在长久的日月中，这修长的黑衣也成为了祂的标志。 纯白的长发一如地狱最原初的风采，宣告着祂的强大与平静。 她缓缓蹲下，看着为首的那个头盔团的头头。 她挣扎着，双瞳之中只有恐惧，她明白，眼前之人名为“鬼神”，是消失不见的贝尔格莱雅再度出现的证明。 “你……你想做什么？该不会要把我们拉出去埋了吧？”钢盔团头头鼓起勇气，压低自己剧烈的喘息声，这样问着。 “那是你会做的事。”末殇秋风点了根烟：“我不在乎你以前因为什么而被开除，也不在乎你在被开除后做过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住干净的学校宿舍，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换上一身干净的校服，也没有那些机器人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愣住了，许久都没给出回答，“我……” “今天晚上你给我答复即可，如果你想过上正经学生的生活，不想被那些学生斜着眼绕着走的话，晚上我就解开你们的绳子，届时你们可以选择带着武器离开，也可以带着武器留下。” “骗人！我们都被学校开除了，要么就是学校没有了！哪还有学校愿意收留我们……” “要是真有呢？”少女倒也不着急，看着眼前的这一伙子头盔团。 “要是有……”有个头盔团成员说：“要是有能收留我的学校，能好好挣钱，好好上学，我这条命都给她！” 街边的混混真的就是愿意当街边的混混，天天过着在路边浪迹，抢劫行人，和警察玩猫鼠游戏的吗？显然不是，这座城市依旧是一座城市，即便这里的主体是学生和学校。学生们太年轻了，容易深陷来自那些机器人的传销陷阱和欺骗中，当她们被骗得一无所有后，魂自然也就丢了。 “扪心自问吧，你们真的想……一辈子都戴着那顶头盔，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留下这段话后，白发黑衣的鬼神双手插进衣兜，离开了昏暗的废旧校舍。 少女出来，就看到了一只黑猫，这只黑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仿佛赌气一般，猫猫祟祟地就走出了现在还没清理干净的学校门口——还剩下一地的弹壳。 后面紧跟上去的就是那位千金小姐，末殇秋风试着叫住她去问问怎么回事，但是还没等开口，她就先一步看到了少女。 “啊，是小秋！” 呃……对陌生人这么亲昵真的好吗？为什么能在这位富家千金小姐的身上看到那位笨蛋会长的影子…… “人家全名叫十六夜野乃美，平时称呼野乃美就好啦。” 少女点点头，背着自己的步枪，站在野乃美的旁边，看着她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茜香到底去什么地方去了。 “奇怪了……茜香妹妹会去哪儿呢……” 少女不是那种热情的人，和野乃美这种热情，有些治愈的存在。少女自己就挺……反正让她去认识别人还不如让她看人家的名单，这样的话省得开口说话了。 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叫人家帮忙。 日落西山，火红色的余晖照在阿拜多斯的黄沙上，当白发黑衣的少女在阿拜多斯高中的校门口决定就此将就一晚上，并决定把废校舍的门打开的时候，几辆吉普车和卡车组成的车队风尘仆仆地从街道的拐角出现，开车的人和里面的乘客们都诡异地穿着女仆装。 她们的脸上有着疲态和杀气，还有硝烟的污浊，看起来迫切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 当这支车队停到阿拜多斯高中校门口的时候，少女果断地抄起了自己的步枪，还装上了一把修长的刺刀。 按理来说，对付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用刺刀是比较越界的，因为刺刀不同于常见的枪弹，这就像是学生们在家做饭结果被菜刀弄伤手指一样，只不过依靠学生们恐怖的自愈力量，切伤手指并不需要长时间贴着创口贴。而刺刀可不同了，这是人类自远古时期用打磨的石头和木棍制成的长矛的现代形态，学生们的自愈能力虽然可以抵消掉来自刺刀最纯粹的突刺和任何的与冷兵器相关的杀戮方式，但其造成的剧痛和本身对刺刀的畏惧依然会让不少不老实的学生为此产生畏惧。 如果是那些高端战力……被刺刀攮一下估计也只是几个呼吸就缓过来的样子……倒是可以对这些学生的体力造成可观的打击，毕竟打不动了也方便一拥而上将问题解决。 一般的学生……攮一下还是赶紧抬下去吧。 这些女仆们一感觉到车停了，马上就探出头来，要么就是从车上下来，按照作战操典组成警戒阵型。 这些女仆的装备放眼基沃托斯绝对数得上拔尖的那一批，据说以前的srt特殊学院还存在的时候，其装备和训练都是最好的。这些女仆似乎是为了身上的女仆装做了些妥协，但是不多。 而且有不少东西，似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用装备？ “嘿，穿大衣的，这里是阿拜多斯高中吗？” 头车副驾驶位上有一个抱着m1a1冲锋枪的狼耳朵，黑发黑瞳，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仆少女从车窗探出脑袋来，这样问了句。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 “好样的，迷路这么多天，打了这么多仗，可算是找到了。”说着，她便跳下自己的吉普车，抓着冲锋枪就开始挨个敲车门，“都下车，下车，下车！到地方了，车开进去，把补给站架起来，一班二班下车巡逻三班四班休息，五班去搭补给站，和总部接通后领取建材加强防御起码得等天亮。” 女仆们训练有素地从车上跳下，她们的身上都挎着同款的m1a1冲锋枪，只不过有点现代化。比方说用了贝尔格莱雅从水晶矿中精炼出来后制成的合金，以及更加轻便的工程塑料。不止如此，她们还带着卡尔·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还有弹药箱，备用的武器，乃至于还有ak308这种使用北约弹的现代化ak的存在，按照基沃托斯的命名类型，ak308甚至应该叫做“议会卫队自动步枪1型”。 因为这些武器的原材料都是从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中提取出来的，所以相较于其它地方生产的武器，这里的武器质量要好不少。 女仆们动手十分麻利，放下东西，在周围警戒，架上步枪，用瞄准镜盯着周围，免得那些麻烦上来敲门。 铲子铲起那些碍事的沙子，装进沙袋，堆起来，用作抵挡子弹的壁垒。 帐篷也在学校的操场上支起来，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弹药都会安置在这里，充当一个前线弹药库。 甚至连前线厨房都架起来了，还有指挥部，以及那个稍稍有些费劲的补给站。 说是补给站，但很多地方实际上类似于一个直升机的降落台，只不过要比那个大些，同时也有些地方不同寻常。 就像是……这东西不单单是为了给直升机降落准备的，更像是给无人机降落准备的。 五十个女仆让这有些荒废的学校顷刻间多出了些许生机，虽然这有些打扰到了本地的清静，不过总比埋没在沙子里强太多太多了。 第23章 战斗女仆们(2) 深夜的学校是没有人看着的，毕竟大晚上的，谁闲着没事干来学校里啊。真当这是本子吗？ 女仆们很快就将操场当作了自己的小小基地，顺带着开始打扫起因为缺乏人手而导致的校内卫生。充其量就是将那些沙子都扫出去，然后再把灰尘都擦擦，再把废校舍的那些可怜蛋放出来。 末殇秋风不奢求这些头盔团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因为她不希望这些年轻人在别人的逼迫下被迫做出不属于自己的选择，所以最后主动留下的头盔团的学生并不多，剩下的则是拿着武器离开了。没办法，这些人是那种已经没救了的，倒不如说，是对于陌生事物的恐惧让她们做出这个选择的。 少女理解，可是少女身边的另外一位执行官就不理解了。 这位执行官身穿黑红两色的女仆装，头上有着一对狼耳朵，虽然戴着文雅的圆框眼镜，但有的时候总是能说出狂言。 “那些离开的，小心她们回来再制造麻烦……你应该把她们都关起来的。” 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黑阳枪华的声音让末殇秋风转过头去看了她两眼，这位女仆现在正用腰包里携带的那些枪械护理套件，跪坐在地上，护理着手中已经被拆成零件状态的冲锋枪，旁边还放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柯尔特蟒蛇.357左轮。颇有基沃托斯特色。 “那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后悔。”少女点了根烟，顺带着把烟盒伸到枪华跟前。 枪华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里照顾好的零件悉数组装起来，“不了，我没有烟瘾，要是可以的话……有酒吗？” 眼见人家不要，少女也不强求。转而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只不锈钢的酒壶，丢给了这个女仆。 “作为女仆，你可真不称职。我听那些女仆说，你掀了她们的裙底？” 末殇秋风倒也没什么忌讳的，点了根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 “嘛……我承认我干了。”枪华拉了个长音，拧开酒壶自顾自地灌了口，“毕竟女仆的长裙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还是很好奇啊……” “哪天你被一群女仆围起来打一顿我都不觉得意外。”末殇秋风说着，看向枪华的眼神有点精彩，似乎包含了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嘶哈……就是这种眼神……看垃圾的眼神……” 少女马上就双手用作双腿，爬到了校门口。 然后她摸出手机，在确定自己的头上的战术耳机的电池还有不少电后果断打开通讯录给自己的副官打了个电话过去。 “啊……这里是英菲利嘉执行官办公室，我是副手长明月奈……” 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和敲打键盘的声音从耳机传到鼓膜，又被鼓膜和神经分辨后塞进脑子里，经过大脑精密但是短暂的分析后，这位副官现在有点劳累过度了。 想说些什么的末殇秋风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一下关于那个女仆学院执行官的兴趣爱好问题，但是电话那头自己的副官成了这b样自己实在是没嘴说。 “我知道的执行官，是黑阳枪华执行官的兴趣爱好方面的问题吗……抱歉，我也没有办法处理，我现在主要的经历都在第二所学校的重建事宜上了，那位执行官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带着她练练吗？我能看出来，她和你是一样的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对政治和人情世故的理解和厌恶，所以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是由共同话题的……青空贝莉娜小姐，你能帮我拿一下……对……就是那个……抱歉执行官，我还有事，先挂了……” 有些事还是得靠自己解决。 罢了，接受这件事吧，一如在无尽的打压教育下失去自己所有的天分，并接受自己的无能一般。接受这件事起码要比接受自己的无能还要来得轻松太多了。 那些被收编的头盔团们现在还不能回去，但是少女已经做出了承诺。于是她只能在一架直升机终于是携带一些大型设备来了之后，把这些人塞进了直升机，顺带着写上一封亲笔信。 这些人所要做的是改变，而不是去战斗。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基沃托斯这些学校之间的小打小闹。 几声枪响倒是让少女的深夜思绪马上就被打断了，是熟悉的霰弹枪的声音。 还没等少女慢慢悠悠地灭掉烟来到门口，就看见枪华已经拎着冲锋枪冲上去了。 校门口的是个粉毛异色瞳矮子，手里拿着霰弹枪就要往学校里冲。 端着冲锋枪的战斗女仆试图拦住她，毕竟人家的学校自己占了是真没理，但是鬼知道这学校竟然还有人？！ 照脸几发霰弹下去，崩晕了两个上去询问情况的战斗女仆后，末殇秋风和枪华倒也来到了案发现场。 前脚枪华还想上去比划比划，最后在少女将手放在她枪上的提醒下，她这才没有被荷鲁斯打飞起来。 “大叔大晚上看见有直升机来了呢，”懒洋洋的粉发少女放低枪口，“还以为是凯撒集团打算用强硬手段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啧……哪儿来的粉毛小矮……” 没等枪华碎嘴子，少女就上手抓住了她那上下不老实的嘴唇，“忘记和你说了，我带了些帮手。” “真该说是时来运转吗？大叔我也能见到这种奇景呢……不过秋前辈，这种事记得要说哦。” 星野放下了她的枪，看起来是放下了戒备。 少女则是挥挥手，让那些围墙上的，校门口的战斗女仆们都放下了武器——作为少女用手机招募的人转换来的战斗女仆，她的命令女仆们还是愿意听的。 “让贝尔格莱雅精锐的议会卫队为阿拜多斯服务可是要付钱的，而且还不少……”少女想了想，方才继续说道：“鉴于阿拜多斯如今的债务已经是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地步了，不介意额外多出一笔雇佣费吧？” “呜嘿，秋前辈真是精明呢。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喜欢人情世故，这不是很理解嘛。说得也是，反正都是欠钱，欠贝尔格莱雅总比欠凯撒要好太多太多了呢。” “还有就是，晚上不睡觉，作息不稳定，对身体发育不好。” “那大叔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搞，早上见。” 松开枪华的嘴，少女这才看着那个一听到“对身体发育不好”这几个字的荷鲁斯扭头就跑了，看起来她依然有着作为小姑娘的，在某些方面的需求。 只是很可惜，十七岁了，身体还和初中一样，恐怕没救了。 “你和她很熟？”枪华双手抱胸，看着那小跑着离开的矮小背影。 “倒也不熟，”末殇秋风摘下枪口的刺刀，插回刀鞘：“约三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被她乱枪打出过校门，也算是有点不打不知情的因素在里面。” “也许吧……我得去看看那俩倒霉蛋了。被人家顶着脑门干晕，这还只是打了一个照面。” “嗯。” 第24章 战斗女仆们(3) 太阳再次升起，跟着一起升起来的，还有学生们那诧异的音调。 她们看着自己的操场被一群女仆霸占了，而这些女仆马上就用那些吊运着某种模块化建材的直升机将操场完全霸占，所谓的补给站实际上就是个供直升机这种悬停机使用的停机坪。 建材被女仆们拆开箱子，将里面的建材取出来后开始就地搭建。很快，太阳能板就开始为蓄电池提供电力，3d打印机开始扫描内部装载的蓝图，继续打印出所需要的子弹和更多的建材。 而困扰阿拜多斯剩下的几小只的弹药补给问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了。 那个和枪华一样戴着眼镜，有着精灵耳的小姑娘名叫奥空绫音，是阿拜多斯这地方鲜少的常识人，也就是其思考方式是很正常的，最起码在面对欠债这种问题上是不会搞什么抢银行这种骚操作的那种老老实实的好姑娘。 末殇秋风对她的看法很不错，因为她是今天上午来这里的四个阿拜多斯的学生中，唯一一个对贝尔格莱雅的那些特殊设备表示惊讶的人。而且还说着“这太不科学了，分明昨天下午还没有人的，今天怎么就多出来了一个基地啦！”这样可爱的话。 3d打印机成功将一些重要的设备给打印了出来，在经过女仆们心灵手巧的组装后，这个基地就多出来了更多的设备。 一些弹药额外转交给阿拜多斯的弹药已经在早晨就生产完毕，即便接下来有人来找茬，她们也不用省着打了。 可别小瞧了贝尔格莱雅，这里的学生们普遍在意识上比较早熟。因为其最开始的生源就是基沃托斯各处那些被排挤的学生，她们品行不坏，但就是被那些坏学生校园霸凌。这个历史也直接导致了贝尔格莱雅对以历史悠久和校园霸凌而闻名的圣三一没有任何好脸色，生意虽说会做，但基本上就是非必要不然不交流。 “这地方都是沙子……我想堆沙堡。” “你都在玩积木了，玩沙堡你从哪里搞水来？” “嗯……” “膀胱里的不算，给我去厕所正经解决后按冲水按钮。” “我是想，圆桌地区是不是有以前遗留的天气控制技术，咱们下点雨不就能堆沙子了？” “裙子脱了在这里解决吧，天天想什么花里胡哨的，梦里什么都有。” 美好的早晨，从战斗女仆的嘴碎闲聊开始。 从地上爬起来，末殇秋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地上睡着了。似乎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很容易醒，于是女仆们干脆就没管，直接就晾在冰冷的沙漠中睡了四个小时。 睡醒后打了个哈欠，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老师也已经入了校门，进了教学楼。 少女没有和她们打招呼的习惯，作为千禧年后出生的人，相较于老一辈人来说，对于社交的需求实际上是不多的，因为老一辈人总是因为和亲戚之间的这个那个的关系，导致又一次出现封建皇权的外戚乱政的事情发生。 所以比起亲戚，少女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过清闲日子。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执行官，早，这是你的早餐，吃完后记得把餐具放到厨房帐篷去。” 一张盘子，外带一把勺子，盘子里面装的是有着满满的肉和菜的炖菜，以及在旁边已经放好的土豆泥。 好吧，作为一顿早饭，实在是不能奢求太多，而且这总比吃mre好不是？ 三下五除二把早安解决完后，今天的站岗工作开始了。因为已经和凯撒撕破了脸皮，现如今凯撒却没有半点动作，而贝尔格莱雅又喜欢被动，所以双方就在隔离墙被炸了后就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静坐战争。 老师今天来的比较晚，因为阿拜多斯距离夏莱比较远的原因，一来一回可能都得把老师这脆弱生物给折腾死。所以到了晚上，白子非要说让老师在自己家暂住一晚，于是今天老师不至于下午才来。 那时候老师还看着末殇秋风，希望她能出谋划策呢。但少女果断是竖了个大拇指，让他勇敢去做。 后续发生什么就不关少女的事了嗷。 女仆们在学校里巡逻，时不时吐槽一下阿拜多斯的沙子和高温。支起来的帐篷里，打印机正在高强度运转着，因为这些3d打印机做到了先代打印机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是各种大小，同时还能用一种统一的材料打印出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这东西主要从水晶矿中提取出来，作为3d打印机的原材料使用。打印子弹，弹匣，建材，乃至是合金盾牌之类的。所以这些帐篷里已经有了个位于前线的小工厂，可以生产枪支弹药等她们需要的东西。 她们扎堆出去，又扎堆回来，在放学离开后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坏消息。 人丢了，手机都打不通。 因为这件事有些大，所以秋风和枪华也被叫上去，在所谓的“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会室里开会。 这并非是正式得到官方承认的学生会组织，阿拜多斯在联邦学生会名下的官方组织依旧是阿拜多斯学生会。 “好吧，叫咱们俩来这里，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秋风耸耸肩，推开了灯火通明的对策委员会的房门。 姑娘们在屋中已经等候多时，绫音拿着手机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当两人进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又传来了无人接听的ai应答声。 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种情况还是很容易着急上火的，没看这小眼睛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吗。 “还是没打通吗？”老师问道。 绫音摇摇头，“没有，茜香是不会这么久不接电话的。” “拉面店那边说，茜香是准时下班的，也就是说，从她下班到现在的这段时间，是没有回家的？”特意跑去问了一遍的白子也跟着补充了一句，让今天晚上的小意外增添了几分糟糕。 “可茜香妹妹从来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的啊……”野乃美说道。 想到近期头盔团天天来制造麻烦，白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不会是头盔团的那些家伙吧？” “什么，又是头盔团……？！”绫音一听这可情况不妙，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倒是老师那边，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末殇秋风这边则是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了一个较为厚实的军用平板，与其说是平板，倒不如说是“潜行者”的战术终端机。 战术终端机自然是能看地图的，这两年半来少女跑过了很多地方，为的就是把地图跑开。在没有了战争迷雾的遮掩后，地图中有什么东西在动，是敌是友是中立，甚至点开建筑后也有专门的更详细的地图可以看，纯纯就是开挂的。 如果要找的话，还是得有一个大方向。少女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采用一种根据自己长久在战场上混出来的基于思考方式的推理性搜索。 首先不可能是市区，虽说阿拜多斯的市区离死不远了，但依然有人生活而且秩序还在。抓人的话也不会太远，所以只要以市区周边废墟地区为主要地区搜一顿，不怕搜不出蛛丝马迹。 这事可能真得要秋风担责任，因为那些头盔团是她放走的。而她们显然已经坏到了根子里，如今竟然做出如此越界的事，必须得出重拳了。 “老师？”秋风抬起头来，看向还在划着平板屏幕的老师。 老师也听到了秋风的声音，在他看来，这不会是一个小姑娘要说说看自己的想法了。 “拉面店在市区，而市区藏不了人，她们如果想要个基地的话，就得在治安差的地方。你能用自己的权限调一下拉面店周围的监控吗？” 老师这下子就找到思路了，马上开始用在平板上调取从他们离开拉面店后的这段时间里的，拉面店周边的监控。 最后终于是找到了那几辆车，那些头盔团将茜香打晕后装上车，就这样开车离去。 有了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她们的路线也被摸索出来。秋风小跑着来到老师身后，贴上他的后背，按着他手中的平板给出的监控画面开始在自己的战术终端上对比路线。 而这些家伙，就躲在市区边缘的废墟中。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地方，而她们将这里改造成了她们的狗窝。 最后把自己的终端机放到老师眼前，秋风说道：“在这里，市区以北的边缘地带，无论是治安还是废弃房屋，这里都符合她们当作基地。” “我们之前对她们进行分析的时候，就得出她们的基地在那里，也就是说，果然是她们做的好事！” 即便是绫音这种老实孩子现在也生气得不得了，少女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种老实孩子比较好。 先不说这些孩子们会怎么做，作为保护阿拜多斯的雇佣力量，如今阿拜多斯的学生被混混给绑了，这对于新生的贝尔格莱雅要说其威力不亚于砸招牌。 有那么一秒钟，枪华认为这是竞争对手使用的一种肮脏龌龊的竞争手段。毕竟小说中的公司竞争手段虽然会见到，但是操作难度很高，还不如直接打个电话，叫俩亡命徒，拎着刀子把竞争对手的核心人物给捅死。 骁勇善战的贝尔格莱雅先一步做出了回应，两位执行官直接就从窗户跳了下去。枪华马上就朝天开了几枪，吆喝着让手下的女仆们立刻开始集合。留下四班和五班在这里留守，剩下的马上动起来。 一时间，女仆们带上了自己的武器，跳上了吉普车，不出三分钟直接就有几辆车组成的车队开出校门，挺着自己晃眼的车灯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另一边的秋风也是也是要到了一辆车，直接开到门口，按了几下车笛。 阿拜多斯的姑娘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家伙也上了车，在这之中，自然而然也有老师。 当最后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少女直接把挂挡，踩死油门，在校门口转了几个圈后一口气冲了出去。 “老师，”秋风看了眼后视镜，对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说道：“一会儿有些问题我要处理，你要是会开车的话就先开车回来吧。” “秋，你……”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车上的姑娘们都没有说话，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朋友陷入险境，还是因为孤僻的前辈那如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质让她们不愿意言语？ 第25章 战斗女仆们(4) 从车上下来，眼前的这个用各种杂物圈起来的废墟和灯光组成的几栋建筑物的里面，就是那些讨厌的头盔团。 女仆们从车上下来，趁着夜色递进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但也只是用手里的枪瞄准了站岗的头盔团成员，等候着执行官的命令。 “我让女仆们用围三缺一的战术，剩下的缺口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枪华就指挥着手下的女仆们，按照编制分成三部分，在三个方向的门口处待命。 而最后的一个方向就剩下了末殇秋风和阿拜多斯的各位。 因为这里公认的战斗力最拔尖的就是末殇秋风嗯哼小鸟游星野，所以她们两个也就被老师分到了一个小组里，而另外的砂狼白子与十六夜野乃美则是分成了另外一个小组。同时老师因为自己实在是有点脆所以在后面指挥——这样分配并没有问题，按照常理来说，野乃美的那挺转管机枪发起火来能在十五秒内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弹药问题会让直接让阿拜多斯的经济雪上加霜。 “真是的，竟然让大叔和鬼神一起行动呢，真该说是幸运呢，还是说……” 星野用她那软绵绵的语气调侃着，看起来仿佛是一只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卡皮巴拉。 “还是说有什么事要去收尾？是的，当然，我得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代价。我就不该放走那些家伙，现在好了，估计绑人的那些头盔团里就有那些被我放了的存在，要是这些狗崽子真的敢下死手，那就不能怨我用点偏激手段了。” 话说到这里，星野也感觉到了秋风嘴里的那种自责感和承担责任的勇气，还有因为自己疏忽导致的如今这一切的那种负罪感。为什么她的感觉如此明显…… 如果说少女眼前的这位荷鲁斯，和她一样是过来人呢？ 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同理，只有过来人才能理解过来人。 “还是不要这么用了吧？虽说她们总是来找麻烦，但是……” 没等星野说完，少女直接就打断她，冷声说道：“她们是白眼狼，你不懂吗！抱歉，我有些呃……焦躁过头了……我放了她们，就是那天抓住的头盔团。结果她们反手就来这么一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处理？” “大叔我的话……恐怕得把她们打到叫救护车呢。”星野跟着秋风左右腾挪，小心地躲过探照灯照到的区域，来到围墙下面，嘴里还这么说着，是真不怕被听到。 鬼知道少女的帆布邮差包里究竟有什么，反正现在少女是从里面掏出来了几个和书包一样大小的炸药包，堆到了围墙底下。 “你这个年纪所经历的，所见到的，所明白的要比我在你这个年纪经历的，见到的，明白的多得多。”秋风跟星野示意撤到远处，“但我不会以什么前辈的口吻说你这个那个。但和我不同的是，你有了牵挂，牵挂让你自发地做出改变，而你却不自知。你试着成为她，但你永远是你自己，你永远不是她，你的后辈们也不会用她的名字称呼你。别为此丢了你自己。” 说罢，少女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随着一阵卡农的声音传来，几个书包大小的tnt所产生的爆炸直接将这一整堵用废料搭起来的围墙直接被掀飞，更有零件被掀飞了几十米高。伴随着让大地颤抖的爆炸声传来，砖木的废墟，脆弱的钢板，和随意搭起来的哨塔直接被爆炸产生的蛮横的冲击力掀飞打散。那些头盔团更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就被冲击波击飞，最后不省人事。 少女镇定自若地收起手机，从腰间的武装带上摸到刺刀的刀鞘，将那把修长坚固的双边开刃的刺刀插上步枪，深呼吸一口气，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沐浴在枪弹中的感觉并不差，少女所做的不过是很简单的突击。依靠被炸飞后落下来的杂物左右腾挪着前进。 当她冲到一个手里拿着突击步枪还在开枪的头盔团的眼前，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之前她放走的那个。她果断把枪往前一挺，让刺刀扎进了她的心口。 伴随着一阵被头盔阻隔的那种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紧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发出，少女转动着步枪，让刺刀在她的心口搅磨着里面那对于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器官。直到鲜血从伤口泵出，鲜血将她黑色的大衣染上一点暗色的斑点。这些头盔团才知道这次不是玩闹的。 只有头上的光环被破坏掉才能真正的死亡，但是一些非枪弹的方式仍然可以对基沃托斯的学生送上死亡。 失血，窒息，饥饿，脱水……有的是办法。 刺刀切开脖子的血管，鲜血洒在她的手，她的枪，她的脸上。 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却怎么也挡不住血流进自己的肺里，就这样在地上咕蛹着，没了气息。 可能一般人对于少女使用刺刀的方式并没有什么意识，这么说吧，她那非人类的奔跑速度和力量让她能在几秒内冲过四百米，然后把手中装了刺刀的步枪直接扎进敌人的胸口。 这时候女仆们也发动了进攻，她们从另外三个方向对大门或围墙进行了高强度的爆破。手里的m1a1冲锋枪也装上了刺刀，看样子也是得到了命令。 在灵活的交替掩护和刺刀冲锋下，她们也在自己的方向上绞杀着任何敢于朝自己开枪的，和不敢朝自己开枪的头盔团，即便有头盔团因为手榴弹和枪弹的原因而昏死过去，也妨碍不了战斗女仆们把刺刀捅上去。 这些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的混混武装哪见过贝尔格莱雅浴血重生而来的鬼神和十三学校联合创建的圆桌议会卫队，在且战且退到这个基地的中央后，她们才反应过来，四周都是敌人，而且都是摆明了要宰了你的敌人。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两位执行官默契地举起自己的手，示意手下停火。 趁着这个机会，战斗女仆们换弹匣的换弹匣，打绷带的打绷带，改变了位置后直接将中间那个路口上剩下的十几个头盔团给团团围住，确保没有谁能钻空子溜之大吉。 在一具头盔团成员的尸体上擦了擦刺刀上的血渍后，秋风这才慢慢地点了根烟。阿拜多斯的几位这时候也跟了上来，白字和野乃美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反观是星野那边，虽说依然十分镇定，但伴随着一种经受了巨大刺激后的脸色惨白还有看向陌生人的神情，不难看出她到底见到了什么。 她并没有出什么力，甚至一路上都在将那些尸体都给掩埋掉，无论是用沙子，还是将她们拖到别处去，反正别吓到自己的后辈就行。她们还太小了，不能看到这些。 几十把枪对着这里，为首的还是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也不知道这鬼神不在发达的联邦直辖区晃悠，在这穷乡僻壤晃悠什么……总而言之，这些头盔团如今才发现自己踢到了合金板，而那些女仆绝对是来自贝尔格莱雅的帮手…… 她们忙不迭地丢掉了手里的步枪，希望这样做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女仆们压上去，从腰包中抽出了尼龙带。用足够暴躁的方式将这些犯罪分子统统按跪在地上，然后把她们的手背过去，用几根尼龙带绑上。 少女不擅长审问，她只是坐在了一边，看着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位执行官将这些头盔团一一带走，带去了别的地方审问。 而这时候，星野却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该说她的速度颇有基沃托斯学生的风格，她来到秋风身边的时候，秋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快要吐出来了。 看起来她并没有见到梦前辈的尸体，不然的话是不会露出这种对尸体的……不适应感和恐惧感的。 但她很快就遏制住了，看起来精神状态足够坚定。 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自己无法理解，但是却又理解的存在。 同时她也在想，倒不如说也在担心。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不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典范吗？ “慌什么，怕我因为两年前被你打出学校现在报复你？”秋风自问自答，同时也是在给她解答：“你做过的和她们做过的是两码事，在我放走她们后，她们应该明白这是个人家给的机会，最起码别参与到这样的事里面，或者是去别处。但是却奔着要把人活埋了去办事的，这就不能怨我不给机会；至于你的话，你的性格如此，不是吗？暴躁，排外，不信任他人。现在的你虽然不暴躁了，但排外和不信任却始终存在。你将我当成了和你的那位前辈同样的存在，因为什么，那份合同？如果说我小家子气一点，我把合同给了你们，而你把我乱枪打跑，现在我看见你就应该不说一句话。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星野仿佛明白了，但又没有明白。 她问道：“你打算对这些头盔团做什么？” “做什么……”少女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问清楚了背后是谁指使她们干的，然后把她们埋了。” “埋了，这……这不好吧？” “不好？不好？！”听到这里，少女直接站起来，高挑的身高仿佛在气势上压住了眼前的荷鲁斯，“我告诉你，这是运气好有我和老师在这里，不然你只能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沙漠里找，最后在她的名单上写个失踪多少多少天。但结果呢，茫茫大的沙漠，有的是地方，去活埋一个学生！是，我承认，你很强，在我遇到的学生里面，你绝对是最强的那一批。但是我就不信你能拿着铲子，去把整个沙漠翻一遍，最后翻出一具骷髅架子和她已经掉色的步枪。” 发现自己说话又有些过激的少女马上就停下了，深呼吸两口气，这才让自己平缓下来。 “不……不见得吧？她们应该知道的，人质只有活着才有价值的。” “你真的那么认为的吗？”又是一次自问自答，这次少女没有等着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她的回答上来，一声叹息就已经作为了这次的回答。 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机，在momotalk上给星野发送了一个神秘的压缩包。 压缩包看起来很大，里面的东西也非常多，但出乎预料的是，星野的手机就是能装下，好像这个巨大的压缩包在解压后，其占用的并不是她的手机存储空间？ “看的时候，我推荐你在那位老师的身边。别让你的后辈们看到，你最好相信我这句话。” 说罢，少女就拎着步枪从星野身边快步擦过，走到了在白云被风吹过后，月光撒不到的废墟后。 第26章 战斗女仆们(5) “我们真的要埋了她们吗？” “不埋干什么，执行官吃过的亏你要不要吃一次？” “好像也是哦，这些家伙说来也是欠。有句话怎么说的？罪犯从不为自己犯罪而流泪，而是为自己被抓住而后悔。” “那你还不赶紧挖。” “铲子刨坑你下来试试？！还有那边的，喝茶不给我留一壶就等着晚上被窝进手榴弹吧！” 在女仆的叫嚷声中，这个班组的另外八个人正煮着一壶好茶，一个人在挖沙子，一个人在看着挖沙子的。 “好啦好啦，肯定给你留一壶的。”看着她挖坑的女仆说：“不过你得挖快点，不然的话茶凉了。” “我不管，我干完了茶要不是热的回去晚上我折腾死你们。” 对于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女仆酱来说，最受欢迎的无非是红茶和蛋糕，因为甜食可以很有效的补充能量，让大脑不至于宕机。甚至为此还有在学校内部流通的蛋糕券和红茶券。这些票券会通过女仆酱们在女仆咖啡厅之类需要女仆的地方工作获得，一张蛋糕券可以换来一份供一位女仆酱享用的蛋糕，口味自选；而红茶券的话，能换来一壶红茶…… 正因如此，哪怕是贝尔格莱雅不喜欢和圣三一这种大小姐遍地，政治纷争和校园霸凌现象层出不穷，无法遏制的学校有太多交流。可阿娜莉丝盛产的女仆酱很受大小姐们的欢迎，女仆酱们所需要的蛋糕和茶水她们都愿意出钱解决，甚至还有雇佣的费用。为的就是雇佣一位能帮助自己解决日常起居，在必要的时候和自己一起学习，在旁边拉着自己，给自己提想法的女仆。毕竟圣三一的大小姐是公认的人傻钱多，错了也会因为所谓的脸面而强撑下去，直到覆水难收。 既然如此，还不如有个女仆酱做某种程度的稳定剂。 只要不对这些签了合同的女仆酱打骂或者是虐待的话，阿娜莉丝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阿拜多斯的人和老师在找到了茜香后都已经离开了，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是她们能看到的。即便她们想看到，秋风和枪华也不会让她们看——她们俩宁愿直接把她们按地上然后塞车里。 “我还以为你即便是来到了这里，也会和以前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就知道端着步枪往南极冲。”枪华拿着自己的战术终端机，在屏幕的荧光下，看着地图和收集完后整理到战术终端的情报，她喝了口酒，把手放到屏幕上点了点，“给你发过去了，这些东西我并不感到意外。” 通过战术终端，少女看到了女仆们经过审讯和搜查后找到的证据，并且用手机拍照留证了。这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单纯的字看起来很费眼睛。虽说贝尔格莱雅的报告都秉承着能用一句话说完就别用废话说完的特色，但依然弄出来了不少字。 首先在女仆们使用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和rpg7摧毁的坦克的型号上可以发现，这并不是一般的坦克，而是一种将k41的88毫米高射炮装进一辆坦克并缩短倍径的坦克，根据对比，这种坦克的一些零碎上是有凯撒集团的标志的，哪怕经过专门的处理，女仆们也能看出来个大半。 而根据十几个如今已经被活埋的头盔团的口供，“凯撒集团”这个词是出现的最多的，并且她们一致承认，她们的装备，资金，都来自于凯撒集团。而她们得到的任务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将阿拜多斯的学生完全驱逐，注意，是通过各种手段。 这些混混恐怕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得不说在什么地方，混混都是这样的。以多打少，扯虎皮做大旗，趁人之危……哪怕是学校中最常规的那种武装力量，都能将这些混混悉数处理掉。而她们在遭遇到了贝尔格莱雅的议会卫队后，其结果只能是被活埋或者是被刺刀挑死。 实际上，她们要是正常的攻打学校，使用自己的军事力量的话，哪怕是用上一些计谋，秋风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她们将别人的仁善当作懦弱，反而变本加厉的话，那就不能怪鬼神亲自下场不惜一切代价，处理自己惹出的麻烦。 接下来，得回去了。 保险再度锁上步枪，女仆们上了车，回到了用帐篷搭起来的基地中。 晚上的沙漠很冷，这种恐怖的温差对于女仆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不多时，太阳又一次升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任何头盔团敢来这里捣乱了。 洗了把脸，用袖子把脸擦干，秋风这才来到校门口，等着太阳又一次爬上地平线。 太阳在大地上，蔓延着来到少女的脚边。 少女只是压了压帽子，退到了墙后。 她不喜欢太阳。 太阳是温暖的，博爱的，但是祂的博爱却总是变得要付出代价才能沐浴其中，对于阴沟里的老鼠，社会中的大多数，看到太阳，沐浴在阳光下，其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温度在升高，看起来又是炎热的一天。 女仆们将任何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讨厌的沙子被女仆们赶出校门，留下了干净的操场和走道。 支起来的帐篷成为了女仆们的休息场所，除此之外她们还在尽可能清理阿拜多斯其它建筑物，让它们干干净净的。虽说她们没有得到入住的允许，但是这不妨碍女仆们把这些建筑收拾干净。 在无数次和蟑螂以及老鼠开战后，今天的燃料多出来了蟑螂，今天的汤里多出来了老鼠。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背后的一切都和凯撒集团有关，在使用混混借刀杀人没有成功后，凯撒集团肯定还想雇佣一些战斗力更强的家伙来这里找茬，虽然不清楚战斗力会强到什么样子，但少女想……她们总不能把格黑娜的风纪委员会最厉害的白毛团子给叫来吧？ 说起风纪委员会，少女就想起了那个有着精灵耳的眼睛小妹。好像是叫火宫千夏，和绫音一样是为数不多的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的存在。跟着一起去夏莱的时候她还给自己缠过绷带呢。 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 秋风的手里抓着一只干瘦干瘦的杰瑞，另一只手里还抓着铲子，她本来想刨个战壕给自己的，但是意外刨到了一个老鼠窝。这老鼠窝还挺大，手里的杰瑞在吱吱吱叫着，再一看老鼠窝里面的存粮，几个坚果，就这么多了。 她有些感慨，这老鼠真是不会找地方出生，出生在这里，有个不挨饿吗？仔细看看它在地下刨出来的高速公路，足以见到这老鼠为了活下去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 它每天都要跑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吃的，翻垃圾桶，捕捉昆虫和同类，这几个坚果估计是它走投无路的时候的最后一点储备了。 不过很抱歉，在贝尔格莱雅与阿拜多斯的各种合同就位之前，玻璃温室和沙漠绿化工程之类的就别想了，人家的地盘不要随便搞。 “这老师都瘦成鼠条了，接着。” 少女把手里的鼠鼠丢了出去，丢到了另一个坑里面，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很是完美地抓住了飞起来（神鹰音）的老鼠然后熟练地用手里的厨刀将其宰杀，放血，扒皮拆骨。 这里是枪华的小小厨房，因为害怕被炮弹轰所以也学着秋风的样子，在这里搞了个属于自己的坑位，反正她们俩都是潜行者，死了大不了回各自的安全屋，然后重新部署。而且还能被埋，不至于为了处理自己的尸体而费尽心思。 剩下点老鼠肉直接就下了平底锅，被少女煎炸着。 煎炸一通，这老鼠肉就成为了餐盘中的小菜。 “话说阿拜多斯的姑娘们和老师一起出去吃面去，你怎么不跟着？” “你怎么不跟着？”秋风冒出脑袋看了眼旁边坑位的枪华，把沙子全都装进蛇皮袋，做成沙袋堆在坑边，那里还放着另外一支步枪。 和秋风如今主要用的hk33虽然同属于小口径步枪，甚至也属于是hk公司的，但hk公司显然没走对路，分明基于hk33直接把弹匣井换成ar的就好了，不用非得装ar的那一套零零碎碎。 hk g41突击步枪，英菲利嘉给自己手下配发的最顶好的步枪，因为圆桌议会主要用的是5.45口径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并和7.62x51的全威力弹一起用，虽然有些混乱，但也方便区分。 而英菲利嘉就是5.56和7.62这两个混用，出乎预料的是，这两种枪弹在基沃托斯很常见，即便是在如今变成了比ncr还要漫天黄沙的阿拜多斯中，这种枪弹也是随处可见。只是相较于正常的学校辖区来说要少很多——毕竟这里已经没人了。 插上一个钢做的ar弹匣进g41步枪的弹匣井里，少女果断就把它放到了一边。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枪这种东西没人会嫌多，据说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远东地区的一个苏军营里面，有两万多把ak，管着这两万把ak的有多少人？五百人。 “我和她们不熟，还是别跟着比较好。而且……我跟着了，我手下这些人在这里吃沙子？” “你只是想翻她们的裙子罢了。”秋风继续往下刨坑，终于是给自己刨到了足够深的深度。这里可以用作一个散兵坑，因为处在学校外面，所以很像是一尊守门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去？”枪华拿出一块沙色的遮阳布，用几根支架支起来，让自己可以站在散兵坑里站岗还不至于被晒着。 “我问问你，我现在实际年龄多少岁？”少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小问题。 “作为第一个潜行者，你二十岁开始拿枪，到现在……六十年了啊……” “我都是八十岁的老东西了，没有必要和一群小姑娘扎堆到一起。” “八十岁……真的？” “你是和我一起拿起枪的，六十年这个数你总是记得的。” 女仆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自己的冲锋枪继续站岗。 第27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0) 真以为佣兵是什么厉害的工作的人恐怕要失望了，这里是基沃托斯，以前愿意雇用贝尔格莱雅的佣兵的都是一些十分边缘的小学校，毕竟基沃托斯这里有数千所学校，有的学校如格黑娜，圣三一之流，强大且有着自己的产业，有的直接就是一所孤零零的学校，辐射范围仅仅在学校周围的几个街区。 这样的学校有的时候总是会被混混找麻烦，而主要业务是面对学校和学生的贝尔格莱雅就愿意提供自己的军事力量和产能来为这些学校解决问题。 无论是最标准的治安问题，还是针对学校内部的军事力量的训练问题，又或者是生意往来。贝尔格莱雅凭借着自己那时候的口碑赚来了不少钱。 有点像是将自己的军队出租给别的国家养家糊口的黑森·卡塞尔……不过依靠着雇佣兵们在联合校区之外的学校进行部署挣来的钱，贝尔格莱雅还是凑活着养活了自己的十三个校区。以至于到了现在，即便消失了二十年，不少学校的人在听说贝尔格莱雅重现后，马上就送来了合同，希望能雇佣一些佣兵，或者是购买军械以及校用器材。 现在的贝尔格莱雅虽说只有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完全重建，而阿娜莉丝女仆学院重建了一半，但部署一些佣兵还是这两个学校能做到的。 这也算是自己的力量在边缘微小校区的投射，大型学校不需要佣兵这仨瓜俩枣，但是小学校真的很需要。而且贝尔格莱雅又不是只能雇佣武装力量，你雇佣工程队给你搞建设也行，雇佣医疗团队，雇佣女仆之类的都可以。 对于没有资源没有人力的小型学校来说，能出点钱雇佣精锐的战斗力量，并同样依靠出钱解决弹药粮饷等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看着手机自己招募来的那些学生们很快就得到了生意，而自己的副手长明月奈则是同意了，然后给自己发了合同。简单来说就是，告诉少女，开始做生意了。 这样做很有可能把英菲利嘉的可用之兵给掏干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月奈那边对于手头人力的把控以及秋风这边能不能适时补员了。 “嗨！我们回来了哦！” 野乃美的声音总是那么治愈，和阿拜多斯的另外几个学生比起来，野乃美真的有以前的梦的那种感觉，虽然不是笨蛋，但很治愈，和她在一起就是有什么负面情绪也会马上就好起来了。 秋风这边在自己的散兵坑里摆摆手，另外一边的枪华放下了手里的枪，习惯性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权当是给这一行人打招呼。 这俩鼓起来的坟包和学校整体的光景比起来实在是有些突兀，但不多。 “她们两个到底是为什么能在出去吃顿饭的情况下就在咱们学校门口刨了两个坑啊！”茜香对此不解，指着校门口俩一左一右的海尔兄弟就差开骂了，“刨了坑，还有沙袋，还支着杆子和迷彩布，真拿这里当家了？！” 这时候倒是绫音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给她们分配住处的吧？她们就一直在学校操场上露宿还什么话都不说？” 这到底是没苦硬吃还是说贝尔格莱雅全员社恐呢……分明只是说一句话的事，但她们就是一句话不说，愣是大热天的在操场上搭帐篷？！ “茜香妹妹，好像真的是我们忘了呢。”星野说道：“一直以来阿拜多斯都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她们又都不爱和外人说话，所以就……” “哈啊？好像……好像也是喔。”茜香也反应过来，似乎真的是自己有问题，说话没过脑子，有一种大学生的美。 “而且人家可是救了你哦茜香妹妹，两所贝尔格莱雅的学校执行官，三十位精锐到不能再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成员。咱们的茜香妹妹可真受欢迎呢。这下子该怎么报答人家呢，恩情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啦！” “什什……什么啦！又不是我求着人家去救的，谁要她们救了啊！” “还是说……”星野的表情有点好玩：“茜香妹妹想做老赖？人情债可是超级难还的哦，要不要把茜香妹妹赔给贝尔格莱雅还债吧？就到人家家里去做女仆，包吃包住但不给钱的那种。” “穿着女仆装的茜香妹妹，一定超可爱的——” 最后这句话是野乃美最后的火上浇油。 本就不坦率的黑猫公主在这一刻直接就羞恼地跑进了校门，看起来今天她的老板让她早些下班，为的就是被身边的这些前辈们开玩笑。 “各位，”枪华这时候补了一嘴：“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哦，这种不坦率的猫猫在很多时候，还是不推荐推波助澜的。而且我们也不接受她平白无故被活埋不是吗？” “茜香的性格就是这样啦，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还是很感谢你们出手相救呢。”绫音这时候站出来解释：“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枪华笑了笑，从保温箱里取出一个不锈钢的扁酒壶，拧盖盖子给自己灌了口，这才说道：“别担心，等以后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的高铁修好了，我让我左边这个傻逼给她介绍几份零工。虽然她不言不语的，但她很喜欢你们阿拜多斯的这只小黑猫……” 话没说完，一块板砖直接就飞了进来，干在了死不正经的女仆的脑袋上，把她砸进了坑里。 “啊……酒差点撒了。” 第二块板砖又飞进来了，直接砖上加砖干在了狼女仆的侧脸上，好在没有把眼镜干废。 “各位，请进去吧。”白发红瞳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说，“这家伙总是很乐意给我找些麻烦，等问题解决了再详谈细节。” 双手抱胸宛若一棵雪松的少女站在坑中，虽然是站在坑中，但可以确信的是，她的确站得很直，是成女的身高。外面的大衣正好把里面的背心和衬衫勾勒出来的优质的上半身的山丘给遮掩住了，但是又被腰间的战术腰带又给勒出来了。 而且还有一个斜挎着的邮差包以及皮革做的方形背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手工皮革制品通常都很贵……而且这是潜行者必然会有的东西，只不过都是那些小说中的空间道具。 在学生们都进去后，只剩下了一个人还站在原地，那是阿拜多斯曾经的学生会副会长，如今的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委员长，小鸟游星野。 她换掉了自己用做伪装的那种慵懒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她自己。 她眼前的如雪松般屹立的少女只是双手抱胸，在自己挖出来的坑中继续站岗。但有很多东西只有她知道，那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依靠一支毛瑟步枪从北极打到南极的军刀公主，那死亡数百次，只是依靠仇恨和愤怒去战斗的疯子集群的十亿分之一。 在被天外的陨石雨撞击得濒临崩溃的世界中，在要人性命的疫情也在蔓延的世界中，在小冰期导致的全球大降温中……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那繁华的都市中，只需要一发枪弹就能殒命的，头上没有光环的大人们在街道上杀得血流成河，将城市打成废墟，将废墟打成废土。坦克倾轧着地上的伤员和尸体，在惨叫中将他们碾成肉泥。在敌人的报复下被扒皮拆骨，被淋上汽油点燃，被生生用绳子勒死…… 和她那波澜壮阔而战争不断的六十年比起来，和她那所失去的血亲，胞妹，希望比起来，和她那靠着一支装了刺刀的毛瑟步枪还有一把手枪与几颗手榴弹与一把军刀就敢打天下的勇气比起来。小鸟游星野实在是不敢去想，没有光环的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装备精良到就连牙齿也被武装起来的军队，还有那用坦克组成的洪流。 可是她敢。 “没事的话，就进去吧。”秋风莫得任何感情地提醒星野，“天气很热，小心被晒黑。” 第28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1) “嗯……执行官？” “怎么了？”“嗯哼？” 两个在门口看大门的执行官从各自的遮阳布下面冒出了头，一黑一白，看起来很是喜感。 “无人机显示，在学校六点钟方向十五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伙武装分子接近，看起来并不是头盔团，反倒是从人才市场上搞来的日结雇佣兵，以及一些校服为格黑娜的学生正在接近我们所处的学校。” “塞莉西……咳咳……秋，看起来基沃托斯这地方还真有意思，”黑发狼耳朵的女仆酱笑了笑，掏出几颗手榴弹放在沙袋上，顺带着还放上了一支ak74上去，再准备了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日结的雇佣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种雇佣兵是现代的，拿钱办事，没钱就甩手不干，别拿这种雇佣兵和签了合同就履行合同的传统佣兵做对比。”少女趴在滚烫的沙子上，手撑着自己的脸，看向自己的好邻居：“枪华，你那边的副官有和你报告阿娜莉丝的重建进度吗？” 说到这里，枪华这才拿起手机，退掉和老师的momotalk，打开来自那位青空贝莉娜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执行官副手发来的重建报告。 “滚雪球罢了。”她说：“只要一所学校建好了，那么靠着那奇特的水晶矿，再重建一所学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你那边的雇佣合同应该也开始了，我这边也是，大都是……圣三一的。一些女仆咖啡厅等需要女仆的地方也发来了合同，我让她全都接怎样？” “量力而行，我们是需要资金，不能被凯撒集团钻了人手不足的空子。” 聊完，少女就钻进了她的散兵坑里，然后继续往外面堆着沙袋。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阻挡子弹的方法，将挖掘战壕多出来的土拍实终究是临时解决方法，如果土本身就和沙子一样松软，而且还有多余的产能搞蛇皮袋的话，请不要吝啬，把土装进蛇皮袋做成沙袋，然后垒起来，这样就能有一个能阻挡子弹的东西了。 这里要说的还有一种“沙袋”，这就是艾斯科防爆墙，一种使用镀锌钢网和聚丙烯帆布袋子做成的方框，将其折叠的样子拉开摆正就能得到一个类似于花盆的东西，然后往里面装沙子，这样就有了一堵墙。 这样的防爆墙垒起来就是厚重的城墙，或者是堡垒的墙壁，至于脑袋顶就不要在意，如果炮弹真干你脑袋上来了那是你活该，没见过你这么倒霉被炮弹砸了天灵盖的，赶紧去桥头找孟婆讨要一碗汤，喝了赶紧滚。 女仆们很喜欢用这东西，因为沙漠里面的沙子都很散，而植物需要坚固的土地才能长起来……于是这东西也可以用来当超大号的花盆，然后种点菜。 对于奋斗了六十年的百战余生的老兵来说，这种被对方使用局部人力，和火力优势重点关照的情况并不算少见，而且对方是那种拿钱办事的佣兵，合同的话并没有签，所以其忠诚基本上是和钱挂钩的。 也正因如此，雇佣兵的名声普遍较差。这也不能怪人家，即便是以养家糊口型军国主义而闻名的黑森·卡塞尔，在新世界的战斗中被大英帝国雇佣，最后还是因为生计的问题而去做出传统艺能，也就是劫掠。这是很常见的，倒不如说，在那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支人类的血肉可以熔融钢铁的军队出现之前，军队劫掠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倒不如说这才是常态。 不想给雇佣兵钱，雇佣兵为了生活，只能去抢咯。 所以秋风是比较鄙夷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雇佣兵的，你收了人家的钱，签了契约合同，就要按照合同所约定的办事，不然招牌打不响。 就拿瑞士佣兵举例，瑞士那地方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穷山恶水，这地方最容易养刁民了。正因为地处山地，农业无法施展，只能以放牧为生。甚至瑞士人自己之间经常闹出小事情，比方说砍死你。 因为农闲时期长，闲着没事干的瑞士人基本就是在自己内部的一个个的小聚落等地方砍人。这直接养成了一个朴素的习惯，不留活口。 瑞士是邦联，虽然个头小小但很符合欧洲特色，所以各邦之间起冲突实在是正常。 随后借着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民，还有大把大把可以挥霍的农闲时间。这两者加在一起，一门新生意就上来了——雇佣兵。 而教皇的瑞士卫队就属于其中。 当然还请不要对雇佣兵有什么正面态度，这只不过是一帮拿钱办事，妄图通过劫掠一夜暴富的贼配军而已。像是通过合同死磕到最后一刻的佣兵，终究是极少数。 诚信永远都是生意上的黄金招牌，但很可惜现在很少有人明白这个。 至于“无奸不商”这个成语，不过是人心随着时代的变化，从“无尖不商”曲解意义而来，就如同秦始皇在腐儒的口中一般。 不过嘛，人人还是很愿意接受“无奸不商”这个说辞。 “去通知一下阿拜多斯的那几位，剩下的都把家伙准备好了，正常打就行，不需要用刀子。” “呃……执行官，在西南方向二十公里处，发现了来自凯撒pmc的大量武装力量，他们的朝向似乎是我们？”戴着vr眼镜的女仆操控着穿越机，正在清点着目前的大敌的数量：“复数步兵单位，还有装甲车，坦克……那门高射炮在瞄准我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嗵嗵嗵”的几声浑厚的武器连发声，女仆的vr眼镜就失去了无人机传来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的黑屏。 “怎么凯撒现在就忍不住了，要先吃了阿拜多斯再对贝尔格莱雅动手了？” 从坑里爬出来的枪华念叨着，抓着自己的步枪站起身来，本想着喝口酒，但这时候，好巧不巧的一朵厚实的白云飘了过来，遮住了照在狼女仆身上的阳光。 那并不是遮天蔽日的白云，而是从白云中缓缓游弋而出的，将自己庞大的臂展伸开的，一只巨鸟。 那只巨鸟的后面有着用以推进的螺旋桨，它飞的很慢，但是很稳，这种不需要烧油，只要耗电的电动机和螺旋桨混合在一起使用，就能让这种庞然大物在空中游弋很久很久。 在高空游弋的巨鸟上携带了不计其数的武器，或许这样的一只巨鸟，能够在弹指间毁灭一切。 “秋，你得出来看看……”狼女仆的手放在无线电的按钮上，她的声音通过耳麦进入手机，又通过手机传递到军刀公主的耳机里，“贝尔格莱雅是学校对吗？可为什么能造出军械巨鸟来……有军械巨鸟那就一定得有得为电动机和电池充电的远距离输电技术，还要有太空电梯。这怪物一样的学校是怎么成废墟的。” “你应该考虑这东西是怎么变成凯撒集团的东西的，战术终端识别这是凯撒的。” “那就是他们偷的东西，有办法解决吗？” “有个鬼，你看我是trigger吗？我要是trigger那鸟要是还在天上飞，都对不起我这六十年战争里开过的那架me262。” “所以……” “等我打个电话，我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新颖东西可以用来帮咱一个忙的。” 第29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2) 战斗这种事情来得很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凯撒集团宁愿自己撕破了脸皮也要绕过自己的白手套亲自下场，还是说他们另有他图，要么就是天上的那只军械巨鸟提振了那所谓的名为士气的东西。看起来他们很喜欢这只在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中挖出来的巨鸟，并且出乎预料地将其启动了。 英菲利嘉的所有经过深度升级后生产出来的战斗机立刻升空，这些头上有着光环的天空骑士们会在驾驶着身下大规模使用了水晶科技的me262战斗机和贝尔格莱雅的科技结晶作战。 这场战斗的胜算不大，但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贝尔格莱雅。 一所被掩埋在漫天黄沙中的学校，在挣扎着求生。无论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自己的仁善，贝尔格莱雅都不会对阿拜多斯见死不救。 贝尔格莱雅的me262战斗机已经说过了，和德国原产的me262完全不同，无论是其武备，还是使用的能源，又或者是其喷气引擎，雷达，航电系统，都已经做到了颠覆性的升级。虽然在气动结构上很是落后，但是战斗机最重要的，反倒是那颗用人类至高的材料学和燃烧力学所浇筑凝结而成的心脏。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基沃托斯的学生们对于致命伤害的抗性很大，而且自愈能力也不差，同时还有更加强大的身体素质，所以可以更好的强上老师……是挑战高g力。 军械巨鸟的速度并不算快，飞行员们可以很从容地飞在军械鸟的后面，将机头的机炮对准机体和螺旋桨，或者是r4m火箭，要么更干脆点，直接揣着一门50毫米的长管子航炮就出来了。这种型号的me262被称之为“编队杀手”，说人话就是一辆长管三号上天了。 不多时，喷气机撕裂了天空，火箭弹和机炮化作弹雨，朝着失控的巨鸟飞去。 炮弹是打在了巨鸟上，也引发了爆炸，炮弹打在上面将金属的蒙皮撕裂，将那如巨鸟的硕大翼展咬下了片片飞羽，但也仅限于此了。 “各机注意，这是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在内战期间研制的太空电梯防御系统，全ai控制，使用圆桌地区的太空电梯无线微波供电。根据其身份编码，这是凯撒集团从莫比乌斯的废墟里偷出来的东西。不能让这些东西在资本家的手里，必须把它凿下来。” 这些飞行员本身就是会在机会成熟之后要被派去重建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空中骨干，现在要用来打这所学校在贝尔格莱雅内乱中封存的危险设备。而且还是要用这么老旧的机体……要知道那时候的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主力机型是f15c和米格25。 “我们有了第二次机会，这次，为我们的在过去二十年中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吧……各机注意，不惜一切代价，必要的时候可以撞上去。” 拆下一个空了的弹匣，秋风将一个新的弹匣装进步枪，这才从掩体中探出自己卑微的脑袋，把步枪的贴准星 对准那些死板地依靠周围建筑物朝着她们在进攻的凯撒佣兵开枪射击。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凯撒佣兵加入了战场，但是战斗女仆们已经倾巢出动，携带着尽可能多的火箭筒和炸药钻进了阿拜多斯周围的空荡建筑中。她们已经没有时间去重新加固这些房屋了，只能打开窗户直接开打。 超出操典最大限额的手榴弹被无人机运到各个战斗女仆的五人小队中，无论是正常的手榴弹和卵式手榴弹，还是在这之前自制的燃烧瓶和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铝热弹，以及各种当量大小的炸药包和火箭弹。 “枪华，让你手下的女仆们集中注意力，不要吃他们的铁王八，专注吃他们的步兵。我就不信了他们后面的补给线不会被人盯上。” 少女十分平静地说着，端起突击步枪就是几个点射，打掉了那些拿着甩棍和盾牌冲上来的机器人。 这是凯撒集团的镇暴力量，简单来说就是并没有装备什么热兵器，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盾牌和防弹，还有冷兵器上，反正一个这样的机器人还是消耗得起的。 两位执行官选择一起行动，战斗女仆分队则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以五人的小队模式分散在足够宽大的作战区域内，依靠阿拜多斯高中附近的空荡的民居，尽可能消耗着他们补充上来的佣兵。 “都听到了哈，抓着他们的人打。支援在路上了。” 两人都不怎么害怕头上的军械鸟，没办法打你不代表就害怕了，相反，两个少女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烈度的交战不过是毛毛雨。 “执行官，前往阿拜多斯的佣兵学生在我们部署的时候从我们的防线缝隙穿过去了，一支小队试着阻拦但失败了，现在那支小队正在继续游击。” 耳机里传来了战斗女仆的声音，正如这位女仆所说，从她们的防线放过去的那些武装分子实在是没办法挡住，不只是那些佣兵数量有些多，虽然她们都是来摸鱼的，但是架不住人多枪多，一旦扎堆了就不好应付。而且她们之中的那几个领头的更是难缠，饶是议会卫队的女仆们装备和训练都没有问题，还是和她们差了不少。 “让阿拜多斯那边自己处理，”枪华喝了口酒，把一个冲过来的械斗兵给抓进掩体用砖头拍得不省人事，这才用无线电说：“如果阿拜多斯的那些家伙的战斗力连这些混日子的佣兵都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她们就不值得我们这么拼命。” 被军械巨鸟上携带的无人机和防御设备打成一团火球的喷气机从天际陨落，带着那拼尽一切力量却依然不得如愿的黑暗，在最后的尚未破损的尾翼下，坠落的战斗机还是幸运地落在了街道上。 里面的飞行员马上就从战机里爬出，取下自己的背包和武装带，用手里的mp5加入战场。 “执行官，我们是英菲利嘉第一战斗机联队的飞行员，飞机坠毁了，我们请求加入地面战斗。” 秋风点了下头，“加入序列，你们重新集结，组成几个小队。” “是。” 飞行员们都拿着mp5冲锋枪加入到了战场用，这些头戴飞行头盔，身穿飞行员夹克的学生是后需要重建的另外两所和飞行有关的学校的班底，要是在这里损耗掉了月奈那边一定会哭的。 但是没办法，战争就是战争。贝尔格莱雅已经品味过内斗的结局了，所以这次她们会拧成一股绳。 第30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3) 如果要直接前往阿拜多斯，并且还是从南往北前进的话，那么就要通过一条足以满足将大量装甲力量和人手汇集到一起然后开过去的大道，这条大道的两端还有几栋办公楼，个头高高，还镶嵌着玻璃。如同被尘封的长剑一样，埋在沙海中。 贝尔格莱雅的炸弹耨女仆们率先抢占了这两栋大楼，组成了居高临下的交叉火力网，用手里的步枪和手榴弹予以还击。而在大楼的一楼处，战斗已经白热化。 凯撒集团的机器人佣兵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胜在他们的数量特别特别多，以至于发动了大规模的人海冲锋希望以人数优势解决问题。 人挤着人，人挨着人，子弹已经做不到将他们全部打倒，这些没有感情的畜生被子弹和炸药弄倒一茬后另一茬顷刻间就踩着前者的尸体补了上来。 没有任何战术，没有任何回旋。只有人数和火力的对决。 女仆们不是没有战斗到最后，她们用光了手头的武器，最后被数杆枪击中，打倒，最后落得一个成为蜂窝的下场，飞行员们的头盔被打得稀碎，护目镜早已破裂。在被击倒后更多的枪弹直接就打了上去，将那所谓的光环击碎，将肉体撕成碎片。 弹药不是没有补上来，而是补充上来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消耗，人数多到即便是违规操作用全自动射击也能打死敌人的密度，饶是这里的人都是阿斯塔特带着的子弹也不够打的。 不过这也正是两位潜行者的心中的盘算，既然他们这么希望将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弄死，以至于到了将手头的所有力量都派出来，也不关什么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那这一切都很简单了。 “秋，他们全都进来了。” 女仆们拿着冲锋枪在两位执行官的身后且战且走，跟着一起从楼梯间上楼。 凯撒集团的机器人就跟在后面，上来一个就被打下去一个，时不时的还伴随有方块一样大小的炸药和小灵通的响声，炸药在楼梯间内爆炸，声音通过狭窄的楼梯回响到顶楼。通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到，在一个神奇的角度下，凯撒集团的那些和现代装甲比起来毫无任何威慑力的坦克就在下面待着，昂扬着自己的坦克炮管，似乎是在庆贺着胜利。 “你想把他们全都引过来然后重新部署？然后再一锅烩了？” 少女那张平静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冷笑。 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似乎就是潜行者自己的水晶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不同的两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完全一样的水晶矿，但是这种水晶矿的特殊性还是很有意思的，如果要用来制作大威力武器的话……可以找一块书包大小的储能水晶，然后将其从透明的状态充电，充电到完全的黑色，这时候虽然还保持着一种稳定的状态，可以正常将里面的电力用在释放上。但是一旦储能水晶本身的完整性出现问题，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储能水晶裂开，那么…… 人类通过燃烧石油和煤炭，从风和太阳中捕获来的能量将会如核武器一样，在瞬间释放。 这种瞬间释放的态势，就是爆炸。 而颜色越浅内部储存的能量越少，同时也越稳定。反之就是少女想要的样子。 作为打了六十年战争的潜行者，末殇秋风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各种能炸的东西和手中步枪上的刺刀，既然步枪和刺刀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让这东西来解决问题。 一个又一个的书包被丢进每一层楼的走廊中，那些家伙即便发现了这些书包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目标全都在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上。 他们梦想着，幻想着，让鬼神就此消失。可是鬼神永远不会消失，即便自己是外来者，可是她的悲惨境地证明了，这些杂碎就应该去死。可是，如果鬼神是不死不灭的呢？ 子弹已经打完了，只剩下了手榴弹。 丢掉手里的突击步枪，伴随着一枚手榴弹的滚下，弹片在机械浪潮中，翻腾着，啃咬着，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尸体，继续迈向阶梯的尽头。 两位执行官换上了自己的毛瑟步枪，不紧不慢地取出一个又一个的桥夹，装进步枪里，然后开枪射击。女仆们战斗到了最后的时刻，请记住，这并不是她们的战斗力不行，而是她们的人数太少且子弹已经用尽，只剩下了甩棍和手榴弹。 当来到天台的时候，最后一位女仆在自己身上绑满了木柄手榴弹，拉燃后跳了下去。 “秋，从这里能直接看到阿拜多斯呢。” 狼耳朵的黑红色的女仆放下手中的毛瑟步枪，拉开枪栓，里面空空如也。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了眼镜框，镜片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她并不需要眼镜，倒不如说，她的视力很棒，戴着眼镜纯粹就是习惯。 阿拜多斯的滚烫的风在高处却异常地清凉，吹动起两位执行官的长发。三千的银丝与三千的黑线仿佛那自天际而落下的柔绵瀑布，轻轻从上面拂过，只有顺滑一词可以称呼这样的发缕。 最后一个书包也被放下，最后一块炸药也被贴上了书包。只要打个小小的电话，这栋楼，这已经荒废的周围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成为一座大坑。 随后，就静静等待着，鬼神的归来吧。 “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战争这东西恐怕说破大天就是学校之间的学生们拿着枪互相打……该说她们简单纯粹，还是说这个世界对这些孩子们太好了？” 少女低声念叨着，从烟盒中抽出最后一根烟，这才小心地收起自己的不锈钢烟盒，点了根烟。 她们看见，那些被叫去找茬的雇佣兵们忽然就全都走了，那几个学生最后似乎是叫嚣了几句话后也离开了。 但是她们脚下的这些害虫，想要将这些学生们重新变成她们的挣钱工具，就和外面的社会一样，将所有的资源都收集起来，收集到自己手中。剩下的三瓜俩枣就作为赏赐，给下面的那些大多数。 潜行者们拿着枪，用老旧的栓动步枪和自己的血肉去和全世界的坦克比比谁更硬的原因就在于，潜行者们要完全打破社会的二八定律，将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全都宰了，全都杀了，由此促进社会秩序的重新洗牌，将资源重新交给别人，不然为什么打了六十年。 但是到了最后，冲上南极的时候，背刺潜行者们的，就是那些手里重新拿到了资源的大多数。 二八定律的又一次出现，让哪怕数量有十亿之多的潜行者心灰意冷，在南极洲战争结束后，潜行者们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更多的是进入了自己的安全屋中。剩下的也不过是操起了雇佣兵的职业继续活动。 毕竟这次，他们又赢了。 “人不就是贪心的吗，不懂感恩，唯利是图……”枪华慢慢坐在天台的矮墙上，看着太阳慢慢落下，“用来六十年时间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好，这些变本加厉的资本家用一年就让他们知道厉害了。说来也可笑，当时成为雇佣兵的那批伙计，天天都被人送信，说什么对不起，请你们帮帮我们之类的，结果啊，该做雇佣兵的还是做雇佣兵，那些信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营地篝火里的柴火。” 手机铃声这时候却响了起来，秋风将它从口袋中掏出，来者只有一个词可以描述：老师。 “秋！你在什么地方！那些凯撒的人都……” “没关系的，老师。没关系……”秋风的声音柔和了很多，她虽然寡言，也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这不代表需要说话的时候，她说不了话。“人力终有穷尽时，贝尔格莱雅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如果说我们的死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么我们这烂命一条也挺有价值。” 说到这里，枪华看向少女的眼神中裹挟着那种意外。 但很快就释然了，似乎是理解了这种情况。 “说什么玩笑话！你们再撑一段时间，我……” “老师。” “什么？” 秋风看向枪华，给后者使了个眼色。 后者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名为“引爆”的联系人。 她按下屏幕，朝着这个联系人拨通了号码。 “谢谢。” 一轮太阳吞噬了地平线尽头的废弃的一切，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太阳的黑子澎湃着，狂舞着，将一切都焚烧着，撕裂着，沙子被冲击而来的狂风吹起，在太阳的照耀下化作玻璃体，沙沙响着，拍在遥远的另一端的墙壁上。 刺眼的阳光已经无法让人直视，当这须臾的辉光消失不见的时候，落下的玻璃体在真正的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仿佛苍穹上的群星。 此时此刻，阿拜多斯的一切方才落入寂静，被温柔的黄昏揽入怀中。 第31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1) “执行官，这是……” 一位学校议会成员带着一摞需要完成的报告推开了英菲利嘉议会大楼，执行官办公室的房门。 眼球布满血丝，坐在办公桌后的白发少女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旁边摞起来的文件山。 因为离开的时间太久太久了，即便执行官的工作并不是要处理零零碎碎，而是处理议会中的各部门所集成兵提交上来的报告，然后就是执行官自己的工作。 不过请放心，执行官在议会中的权限很大，毕竟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学校议会大楼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为学校的各个部门和系统之间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通过之后再由执行官去执行——毕竟执行官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与此同时还是最高级的圆桌议会厅的成员，手下还有直属部队圆桌议会卫队。 简单来说就是执行官掌握着绝对的，基于武力而来的一票否决权和执行权，但同时也有对于自己分内工作和学校运转的知情权。 这种职位虽然很高，但好在并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学校在自己辖区内也会组建战斗分队来解决内部的治安问题等一系列需要通过武力解决的问题。而执行官则是加速解决这一问题的存在。 毕竟一个学校都在你肩膀上扛着，实在算不上轻松的活儿。 在死回来后，少女果断在自己的安全屋里大睡了一天一夜，然后才重新部署到了英菲利嘉学校里。 好在最后尸骨无存，而且自己回来的也够快，等外面的流言传进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造谣——如果是真的那眼前的这位执行官是干嘛的，伪人？ 所以对于凯撒的实话，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了。 不过回来是回来了，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尤其是自己的工作拖了两年半，还有头上的那只军械巨鸟…… 不，那已经不算是问题了，在几乎用砸的方式下，凯撒集团即便再怎么贪蠢短视也知道自己手里能够对付鬼神和基沃托斯的就这么一件大东西，所以最后是开着护盾逃走了。 如果不意外的话，它应该会在圆桌地区的太空电梯周围游荡。 现在和凯撒集团已经完全属于是撕破脸皮的状况了，这段时间来即便凯撒集团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巨大，但凯撒集团依然在试图派出小股部队进入贝尔格莱雅地区——似乎那只军械鸟在一些地方上并不被控制？ 在战斗分队的快速反应下，这些从边界而来的凯撒集团小股部队的入侵很快就解决了。 这也成为了英菲利嘉战斗分队的日常，总是有分队在边境巡逻中遭遇，然后互相比划着看谁打得多。 那位议会成员在放下了自己送来的工作后，末殇秋风果断从抽屉里翻来绳子，挂在自己精心准备在天花板的钩子上，打好一个结，自己把绳圈套进脖子，再从桌子上跳下。 就这样成了朱由检。 又一次出现在了安全屋中，再点下重新部署，她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宽大办公室中。 还是那么多的文件，还是熟悉的椅子和桌子，还是熟悉冰箱和微波炉。 从冰箱里取出一罐能量饮料，一饮而尽。再把挂着的尸体给回收，这样也算是能赚点钱。 好了，接下来就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自杀了。 看了看旁边堆放着的文件，少女有一种想放火烧了然后再让议会那边再出近期报告的想法…… 不过还是算了，这样也能算自己有活儿要干不是？毕竟这里是基沃托斯，没有三四十岁的奸诈女人为了把你清理掉而说你不好好干活，即便这么大的工作量是他们的问题。 潜行者们在被人间所伤后，基本上就已经远遁了人间。人间的苦难和他们再无瓜葛，他们只想躲起来，过自己的生活。或者是继续享受战场上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或者是躲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将无数自己可以使用的房间中的几个装潢得很对自己的口味，然后在卧室中买来配置最好的设备，成日沉浸在游戏中。 更有甚者曾梦想着做一位现代都市丛林中的游侠，不奢求赞誉和奖励，纯粹就是为了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也更有甚者因为看不下去一些国家的所作所为，直接纠集了一大群潜行者，在人家国家的街头直接和人家枪战，直接直播炸毁了靖国厕所，把天皇一家用卡车搞了五马分尸。 社会中实际上有很多人是潜行者的，因为潜行者之本身就是生于苦难却恪守底线的那类人。他们只是不适应如今的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罢了，别人都人吃人，就你一个在那里站着，装什么清高？ 潜行者的天生性格就是容易被排挤的，他们的本心不坏，灵魂也更加闪耀。只是被社会底层的尘埃附着，最后被掩埋了所有的光辉。 所有人都是穿上了衣装，将自己打扮得精致的，身处在钢筋混凝土丛林中啃噬着同类的野兽。但很可惜，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是野兽，剩下的都是猎物。 人还能救，人还能改，那畜生呢？ 一颗星球无比拥挤，一百亿人挤在这颗星球上。这个庞大社会的百分之十心灰意冷，选择了离开。这不会让这个社会伤筋动骨，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出生，填补上这百分之十的空缺。 这些工作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完，不过也不会长久。因为明天就是长明月奈给末殇秋风安排的假期，趁着假期时间，月奈会让她给阿娜莉丝准备的副手上来练手实操，也就是说让她正式来处理这些只有执行官能处理的工作。 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是阿娜莉丝学院马上就能准备完成步入正轨了，学校和周围设施已经重建完毕，损失的议会卫队战斗女仆一分队也已经重建妥当，虽然其辖区内仍然有大量的街区没有重建完毕，但英菲利嘉会帮衬着，同时也会把一辆机动建设车分过去，完全重建的时间不会太长。 而月奈作为本就有经验的执行官副手，得去监察阿娜莉丝那边的重建情况——请放心，她知道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各自的建筑风格，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呦，秋。” 几乎沉浸在工作中的少女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着茶的黑阳枪华。 “你做事的时候可以试着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枪华靠在沙发背上，翘着腿，“毕竟我都进来一个下午了，平均每隔十五分钟叫你一次，而你却一句话都没回我。” “你这么有耐心，直接开一枪不是更好吗？反正在基沃托斯，只要不是炮弹，单纯的枪声还真没什么大问题。”少女笑笑，瘫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凝望着天花板。 转眼一看，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完美无瑕的八小时工作制的最后一小时的最后一分钟已经结束，现在是下午的五点钟十五分。 已经下班了。 “我自然可以这么干，秋。”枪华说道：“但我不想被‘军刀公主’手中的军刀给切成等重的十六份。” “你知道这是谣传。” “但我希望这是真的，秋。” “为什么？” “因为跟着你，我们总是能抢来胜利。”黑发黑瞳的狼女仆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来，这时候她仿佛是真正的女仆，“贝尔格莱雅到阿拜多斯的高铁已经维修完毕，要一起去散散步吗？我想这些工作，青空贝莉娜同学事可以上手处理的。” 第32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2) 从兴建大修到荒凉破败，实际上只需要几十分钟。贝尔格莱雅如今有相当一部分已经焕然一新，就比方说英菲利嘉辖区内的高铁总站，这里是主要是面对阿拜多斯的路线，所以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要是想前往阿拜多斯，她们自己还得在境内换乘，然后到这里，再前往阿拜多斯。 实际上，倒也不能说是荒凉破败。自打那次两位执行官直接和凯撒集团三分之二的兵力爆了后，一纸被签署好的，还带有印章的合同就被送到了贝尔格莱雅。 那是阿拜多斯高中的学生会副会长小鸟游星野签署的迟到了很久的合同，由阿拜多斯出土地，贝尔格莱雅出技术和人力，在荒漠上建立风光互补发电系统，也就是用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电池板进行组合发电，将收集来的能源通过逆变器和储能水晶转换成可用的稳定电。 而能源在什么地方都是大头，这时候再接上阿拜多斯本地的电路系统并再度储存，这样的话无论是自己用还是卖给有这方面需要的其他学校，阿拜多斯都能躺着挣十分之三，毕竟她们只需要出自己已经沙漠化的荒废土地，而贝尔格莱雅要做的就多了。 虽说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但是这东西建好了阿拜多斯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后续她们还能一点点把股票买走，这样她们就能越挣越多，直到最后阿拜多斯完全占据全部股份。 这样的话，阿拜多斯有好处，而贝尔格莱雅也能获得额外的能源购入地，以及相关的潜在安保生意——她们就这么几个人，雇点人看着能提供能源的发电厂是必然的。 早就准备好的工程队立刻出动，凭借着自己先进的打印技术，扫描蓝图，打印出零部件并拼装，再使用考古挖坟找到的微波输电技术，将这些能源以低损耗型收集起来并储存到蓄电池中，然后就能卖了。 就在英菲利嘉的边界处，地基与钢筋混凝土底座已经打下，白色的发电风车被无人机吊起并拼装，硕大的三叶风扇转动哪怕一圈，其内部的齿轮也会转动千百圈，摇动着里面的发电机。 在无风的情况下，成一套系统的光伏板就会沐浴在天空尽头的聚变光球下，让这穿过万万公里和大气层的光化作电力，混合，并被收集。 坐在高铁上的不只是两位执行官，还有需要前往其它小型学校部署与履行合同的英菲利嘉与阿娜莉丝的佣兵，她们在车厢里不说吵吵嚷嚷，但也会因为一个舒适的座位而来上一把紧张刺激的俄罗斯轮盘赌——反正打不死人。 也有可能会用霰弹枪赌，在弹管里装实弹和哑弹，谁要是倒霉吃了发霰弹就滚下去。 “秋，看，那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两位执行官看向窗外，车厢在轨道上疾驶而过，在被黄昏所披挂上金黄色的斗篷的远方，无人机将一件又一件沉重的扇叶也刚刚好的姿势吊起来，运到安装位置，在拼接处等待已久的工人学生在无人机下吊运而来，手里拿着电动螺丝刀就把螺丝和螺母装上去，如此装上去几百个。 在沙地上，光伏板早就已经安装妥当，到了晚上它们不能再工作下去，这时候，就轮到这些大风扇去拿取自然给他们的能源了。 “比起炸掉什么，去建点有用的东西似乎还挺不错的。”枪华看向窗外的光景，有些感慨。 六十年了，他们也曾试着去建点什么，但是到最后都会被炸掉。如今看着那个发电站建起来，并且有很多人需要它的时候，她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样的。 有很多人想要他们去死，认为他们是社会的蛀虫，是社会混乱的根源。无论是成为潜行者之前，还是成为潜行者后。如今，枪华想做点什么，终于是有人能说一声谢谢，而非是倒打一耙去碰瓷了。 “高兴去吧，起码在这里扶摔倒的老头子，老头子不会说是你碰倒他的。”秋风喘了口气，靠在椅子背上，摸出了一只烟斗。 枪华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丢到秋风手中，“我倒要谢谢那个老头子，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签契约当了潜行者，也就不会看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跟我打了六十年仗，从小没爹没妈，自己一个人靠种地过日子，然后又被碰瓷把地给卖了赔钱，最后净身出户流落街头。当时我遇到你的时候，你都差点销售自己了。”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看到一个穿大衣，手里拿着军刀的人为了我去砍一个街边混混，我就知道了，这辈子得跟你混了。” “后悔吗？”打开窗户，白发血瞳的少女划燃火柴，点燃烟斗。 “从来没有过，要不是你带着契约来了，我想我……” 她没有说下去，但即便没有说下去，两人也都明白后面的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都过去了，枪华，都过去了。”秋风说：“我不也是个底层的人肉齿轮吗，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什么本事也没有，出了事就知道怪别人。我不就成了替罪羊了？被自愿辞职，也难怪，这个世界可不是我们的世界。” “你都快把千禧年前生的人杀干净了，别在这里念叨什么多难多难了。”枪华闭上眼睛，朝着过道推车过来的乘务女仆挥挥手：“吃点好的，弄瓶可乐喝，咱俩也算是有缘，你是工人出身，我是农民出身，倒也挺巧，经常一起做事。潜行者的过往基本上都是工农阶级，有着高级过往的潜行者反倒是挺稀罕的。” 那女仆推着餐车就过来了，中途还解决了其他乘客的口腹之欲，毕竟在基沃托斯，年轻气盛的孩子们有着自己的爱好，自然而然在食物的口味和口感上有着属于自己的挑剔。 “两位执行官，请问需要些什么？” 虽说是执行官，两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但是这不代表就能白吃白喝，也不代表能随便欺负人，所以买东西是必须要给钱的。虽说是佣兵，但佣兵是职业，缺德是个人。 “给我和这二傻子分别弄份便当，再给她弄瓶可乐，给我弄盒苹果汁。再来一包花生，我的话……再来个布丁。” 这位乘务女仆手脚很是麻利地就把除开便当之外的东西都从推车上取了出来，以及两份便当。 便当，说人话就是盒饭，对于快节奏的生活来说，这是无数打工人经常遇到的东西。 “谢谢惠顾，执行官。” 现在的乘客车厢的椅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椅子具体来说就是自己本身就带着桌子，不过是收起来的，而且还有充电用的插座。 “难得啊，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产量竟然允许用铝做饭盒？咱们上次吃用铝饭盒做的盒饭是在什么时候了？” 听到枪华的话，秋风摆弄着手指算了算，最后给出了个数：“五十七年前。” “好了，多说无益，一会儿去阿拜多斯那边看看去吧？根据日程，明天白天她们要给凯撒信贷那边还贷款，咱俩过去凑个热闹去。” “真的只是‘凑热闹’？”秋风慢慢闭上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还睁着的血色的眸子用一种玩味的神情看着坐在对面的黑阳枪华。 两人会心一笑。 第33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3) “已经确认好了，浮动利息和附加利息合计后，一共是元。已经全部用现金支付，为您办理完成。感谢您这个月对凯撒信贷工作的支持。下个月再见。” 凯撒集团下属凯撒信贷的员工在清点完了阿拜多斯这个月因为庞大债务而导致的数额巨大的利息后，将现金装上了运钞车，说了一堆响亮的屁话后就开车离开了。 阿拜多斯的诸位无言地看着运钞车从眼前开走，车轮卷起点点沙粒，但又在车轮离开后落下。 “唉……”星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个月也过去了……” 这个月遭遇的事实在是有些多，先是夏莱的老师来了，还有自己以前遇到的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以及这些日子逐渐多起来的冲突，最后还有那忽然升起来的一轮太阳。 五十位贝尔格莱雅圆桌议会卫队的战斗女仆，十几架贝尔格莱雅的喷气式战斗机，还有与之同样数量的贝尔格莱雅的飞行员，本就庞大的债务已经压得她们喘不过气，如今这笔血债又背了上来。 英菲利嘉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星野在翻找出了有些泛黄的合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上了阿拜多斯学生会的印章，而她们就建起了发电站，将电缆扯了过来，接上阿拜多斯的电网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星野是如今唯一知道潜行者的人，她知道那两个执行官是死不了的，但那些女仆和飞行员，的的确确是因为阿拜多斯，因为她们而死…… “现在还有几个月啊？”白子因为是高二生，对阿拜多斯的债务虽然有了解，但还是想问一下，也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想法。 绫音看向那缓缓离开的运钞车，回答说：“分309年偿还，算上目前为止还完的……还有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卫队雇佣费用……” “停停停！不要说了！”本就难以遏制情感躁动的茜香绷不住了，“听到这些数字就压力山大啊！反正直至老死都还不清，算了又有何用！现在……现在……还欠了贝尔格莱雅……呜——” 本想说下去的茜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当那一轮太阳吞噬了地面上的一切，将热浪吹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茜香就在老师身边。 她看到老师的脸色变得惨白，变得歇斯底里。她听见老师在对手机叫嚷，想让那两位执行官离开。当她用步枪上的瞄准镜看到远方那原本属于阿拜多斯的高楼上站着的两个黑点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位性情古怪的执行官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 “话说回来，那家银行为什么只收现金呢？分明为了方便和处理，用网络处理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野乃美的不解反倒给了某只小狼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子前辈，”茜香看向自己这不老实的前辈，“运钞车不可以抢的。” “嗯……我明白……” “也不能去想！” “嗯……”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把当下的事情解决。”星野打断了来自后生们的胡思乱想，没辙，白子这样的要是不加以管制，最后肯定会野出问题的，“先回去吧，下个月的情况一定会好很多的。” 好吧，在知道什么后，和以前相比，现在的星野带了点乐观在里面？ “快把油门踩死，快！” 运钞车在只有黄沙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子弹毫无顾忌地拍打在车窗和车体上，饶是运钞车的防护能力绝非是一般车辆所能比拟的，那缓缓出现在地平线尽头的道路上，缓缓走来的鬼神，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些凯撒集团的每一个奴仆的每一个机械零件中。 在道路上横冲直撞，为了躲开飞来的枪弹和鬼神，运钞车撞翻了路边的杂物，撞倒了蒙尘的路牌。坚固的车体被刮蹭出伤痕，在撞击下变形。 发动机在炎阳下咆哮着，冷却液早已泄漏，滚烫的发动机消耗着燃料，将自己烧得滚烫，可却挡不住那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手中那诡异的步枪。 那不过是她背着的突击步枪之外的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统一后制式的vz24步枪，也叫做毛瑟步枪，这种步枪打出来的子弹威力巨大，但是还没到打穿运钞车的防弹玻璃的情况。 但她打出来的子弹，就是打穿了…… 她就这么站在运钞车眼前的大道上，躲避的反倒是人类用钢铁和橡胶做出来的钢铁盒子。 一把尼泊尔刀，或者说是狗腿刀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硬生生刺进了经过加固的车体上，仿佛是那死神轻轻摇晃着的，发出声音，上面的提灯和镰刀互相磕碰着发出的，让将死之人明悟此身时日无几的丧钟。 “女仆！女仆怎么在车上！” 副驾驶上的保安大叫着，拿出手枪，探出车窗就要开枪。 枪口对准了那戴着圆框眼镜的黑发女仆的脑袋，那头上的黑色太阳的标志闪烁着强大的力量。他能确信，能相信，自己的手真真正正的对准了她的光环。但她快了自己一步。 她手中的那对狗腿刀的刀刃卡进车体，一双戴着露指手套的手仿佛老虎钳一样抓着刀柄。 枪声还没响起，蓝光恍惚而过。 电火花与电动机的闪烁和悲鸣成为了他听到的最响亮的声音，还没等他发出声音，车门就被切开，那为了追求劈砍而剑走偏锋的狗腿刀直接就捅了进来，扎进副驾驶上的保安机器人的脖子。 搅动着，撬动着，如热刀切黄油般，撬下了他的脑袋。 那穿着西服的公司职员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想要跳车离开，但在他跳车之前，狗腿刀的刀刃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停车。”戴着眼镜的女仆少女只说出了这个词。 和那些拿着两把尼泊尔的幽灵猎物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位黑色的女仆在六十年战争中就是这样搞的。早在一开始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黑阳枪华和末殇秋风的生活实际上已经因为可持续性的流浪与打日结工已经安稳下来。那时候枪华就找到了一些潜行者，组织起了一个女仆侦探会所，简单来说就是女仆咖啡厅加侦探和处理特殊雇佣业务的地方。 后续六十年战争爆发后，枪华和手下的女仆们就投入到了战斗中，拿着冷兵器在街巷中消耗着那些资本主义的走狗。 枪华更擅长用一杆潜行者内部制式的钢制长枪，有剑型枪头，用合金制成的硬枪杆，挥舞起来不重但很有感觉。 至于现在手里的这两把尼泊尔刀，纯粹就是在很多时候不方便用长枪的妥协——她用起来也没问题。 运钞车马上就停下来了，在刹车片的摩擦产生的火花与噪音中。车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末殇秋风的面前，距离撞到她就差毫厘。 白发血瞳的少女抬起腿，将穿着靴子的脚踩在车的保护杠上，用手里的毛瑟步枪结果了那个乖乖把脖子放上断头台的资本主义杂种。 贝尔格莱雅，或者说潜行者之中是有基于自己的水晶矿开发出来的水晶技术的，这种水晶矿既可以用作矿物，也可以用来生产能源，作为能源容器，甚至能大幅度地降低对于能量武器等高科技武器的开发难度——毕竟制约人类科学技术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材料学。 “电磁轨道改装件，你可真舍得。” 闪烁过蓝色火花的老旧步枪的枪管和前端护木处多出来了一些用水晶制作的小物件，它们和少女背包中装着的储能水晶以无线的方式连接着，产生电磁力，为使用化学发射药发射的枪弹提供额外的动力，和纯电磁武器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十分廉价且效费比极高的潜行者改装方案，尤其出现在冲锋枪上。 也正是在这种磁轨改装件的帮助下，即便是使用落后的武器，也可以对现代装甲产生威胁。 “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我也就让他下车滚蛋。但他是凯撒集团的，而且是可消耗品，我没有理由让他活着离开。” 说着，少女就把尸体直接丢下来，自己上了主驾驶的位置，看着眼前那圆圆的方向盘，以及脚下的踏板，她陷入了思考宇宙难题的某种迟滞状态下。 也有可能是蓝色的大脑和宇宙空间结合到一起的情况，即便不需要声音少女也能听到在耳边回响的那几句歌词。 “开啊，你倒是开啊！这是运钞车，不会翻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在座位上发愣的女仆这样呐喊着，就差刀子上她脖子了。 “我没驾照。” 刀子被女仆摔到了挡风玻璃上，刀刃精准无误地穿过并卡住，只剩下刀柄在车里。 “没驾照那你他妈南极上空打飞机？” “打飞机不要驾照……” “那你柏林街头飙大车？” “那是摩托车……” “那你开着直升机……” “机上装着牢大。” 下一秒，女仆直接伸出自己穿着白色吊打过膝袜的脚踹在少女的肩膀上，一脚把她踹下了车，自己把屁股从副驾驶挪到了主驾驶。重新打着汽车，挂挡，松开离合在路上掉头。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继续往阿拜多斯的方向去。 第34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4) “执行官，阿娜丽丝的女仆侦探部和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兵找到了一些线索，证明了阿拜多斯的庞大债务下的那些利息的每个月的走向。” 无线电里的少女的声音通过电线传到了耳机里，这是潜行者自己公配的一套系统，虽然用的还是无线电，但是无线电和手机与战术终端相链接，有一种开着语音软件，让潜行者们一起打团的美感。 倒不如说的确如此，毕竟现代科技那么发达，如果说军用的频道和通讯设备遭遇了问题的话，那么民用的聊天软件的公共聊天频道和下面能自由创立的频道的效果就是军用通讯设备的另类具现化。 “说。”末殇秋风看了眼旁边在开车的女仆，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毛瑟手枪上。 “这些利息在通过以现金的方式收缴后，会通过分流汇入的方式进入凯撒信贷的资金库，实际上也就是名义上进入资金库。下一刻它们就会运到凯撒集团原本在阿拜多斯废墟中扶持起来的头盔团的手里，这些钱将会让她们有能力买枪买炮，购置设备，时刻制造麻烦。在处理掉了阿拜多斯的头盔团后，因为你们二位执行官的活动报销了凯撒集团冒险派出的三分之二的兵力，不过这些钱并不会用来填补凯撒集团的损失，而是用来扶持更多的麻烦……毕竟他们自己内部就有完全配套的系统和设施，这些钱自然而然就要用来扶持别的学生来制造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去黑市看看，那里普遍是凯撒集团的地盘，不少在基沃托斯明文规定严禁出售的东西都在那里，毕竟这也是凯撒集团的饭碗之一。” “根据我们绝对十分可靠的情报，阿拜多斯的各位和那位夏莱的老师已经前往黑市，不明白究竟要做什么……还有，你真的不打算给老师介绍一下我……” 秋风果断拔掉了插在无线电上的线，拿起战术终端就开始看地图。 潜行者的地图有些特殊，就像是一种有记忆能力的黑幕一样，在探索后，后续这款地要是出现什么也不用担心，因为都能看到。无论是敌我，还是一些这个那个的零零碎碎。 在基沃托斯这地方，黑市自然是大大小小什么地方都有的，但是最大的黑市是处在格黑娜的，去那里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些钱得回收一下，回头找机会还给阿拜多斯。 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单纯就是不喜欢资本家罢了。 凭什么资本家在自己那舒适的椅子上躺着，享受美酒和女人，而创造这一切的工人和农民却要挤在暗无天日的宿舍和出租房里，过着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生活。 这是一种严重的不公。 既然凯撒集团做出了更加越界的行为——对学生们用它那粗陋的手段——那么就不要怪潜行者们再次拿起武器，为了孩子们去大开杀戒。 黑市的整体状况实际上并非是人们认知中的那种通过独特网络才能联系到的单点市场，在基沃托斯似乎这是由专门的区划的，有人在黑市中生活，大都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学校的混混学生，背后还有凯撒集团这样出名的公司活跃着。 在进入黑市前，两个少女果断将夺回来的钱全都装进了各自的背包里，已经说过了，这是一种空间道具，在潜行者中很普遍。 这些钱她们两个是不会用的，因为它们的主人不是凯撒集团，而是用尽各种正当手段挣来的阿拜多斯。 这些钱是被凯撒集团以“强迫正当手段”所掳掠来的非法资产，为什么要这么说，很简单，你在公司老老实实当打工人，但是你的上司想要将你开掉，但是又不想给你赔偿，所以就用各种手段让你“自愿”离职，这就是“强迫正当手段”，在法律上你是自己自愿离职的，没有人会在乎你是怎么自愿离开的。 而在黑市中，实际上是还有一些东西是硬通货，并且在潜行者中，这种硬通货也有。 用金银这种贵金属制成的货币，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硬通货。 至于那辆车……推河里了。 走在黑市的巷子中，两人都有些意外黑市的规模之庞大，看起来学生和学校也不见得就能控制基沃托斯的所有地方，与其全部控制到最后筋疲力竭，不如限定其范围让其不闹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地图的黑幕正在逐渐消失，但即便如此黑市的庞大依然让她们的两条腿有了些许意见。 拿着自己装了磁轨改装件的m1a1冲锋枪的黑阳枪华走在末殇秋风的身后，小心地警戒着头顶，地下，两旁，后面和前面任何有可能出现敌对分子的角落。 之前她们就遇到过前来打劫的混混，不过被两人佯装认怂后举起手来，将她们勾引来后全都给了一套体术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什么……这就不关少女们的事了。 “我们到底要在黑市找什么？”枪华好奇地问了句。 手里捧着战术终端的秋风走过一个路口，绕开了试图上来碰瓷的混混，看了看已经被探索出来的地图后说：“别着急，我们主动过去只会增加嫌疑，这里虽然是黑市，但黑市也有黑市的秩序。无论是黑色的秩序还是白色的秩序都比混乱要强得多。枪声一响我们就过去凑凑热闹，总归是能看到需要的东西的。” 然而枪声没等到，反倒是等到了一位看起来冒冒失失的金发小姑娘。 穿着圣三一的校服，背着一个白色的坤式背包，在巷子里左逃右逃，最后是逃到了两位执行官眼前。 “完了，这下完了！请，请不要追我啊！” 圣三一的小姑娘边跑边喊，看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杀，但可以肯定的是被追杀了。 这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 “你说不追就不追啊！”后面的混混这样喊着，跑得也是那个起劲，但好说歹说没有用枪。 看见了眼前站着的两位高挑的少女，圣三一的小姑娘嘴里喊道，“请，请让一下——” 最后因为跑过头了，这个穿着黑色连裤袜的冒失小姑娘直接就和秋风撞了个满怀，脸撞上了秋风那很是有料的山峰上。 好在秋风的定力不错，虽然仍然属于是人类的范畴，但是身体的素质已经和凡人完全不同，这种程度的冲撞和开飞机的g力比起来不算什么，无论是血液流向脚趾的正g还是流向头部的负g——好玩的是，人类可以承受高的正g力但是却承受不了最高-4的负g力，因为后者是真正意义上的爆脑子，脑子有多脆大家不是不知道。 把这个小姑娘搂进怀里，不得不说，虽然身材和普通的学生一样有点小料，正好就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毕竟像是野乃美那样的终究是少数。 抽出木头枪盒里的毛瑟手枪，电磁改装件马上上线，这把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是没经过多少改装的毛瑟手枪现在被少女拿在手中，只要她想，里面的手枪弹能很轻松地打穿诸如防弹衣之类的东西。 旁边的黑阳枪华也举起了手里装了电磁改装件的冲锋枪，只要情况失控，她们两个还是很有自信以各种手段把周围的所有敢拿着枪对准自己的敌人统统干地上。 “你们俩谁啊，赶紧让开！我们找那个圣三一的有事！” 其中一个混混这般没好气的说着，旁边那个跟上来的混混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两位执行官，在自己的脑子里跟里面的记忆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对应东西。 “没事，我们找你也有事。”枪华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或者你们现在扭头就走，当无事发生？” “嗨我这暴脾气，怎么滴，你们俩想怎么滴，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黑市，你还能开枪不成？” 枪华的眼球转了下，余光正好和秋风的眼睛余光对上。 随后，女仆手中老旧的冲锋枪的枪口就闪烁起了蓝色的火花。 “你呢，你有什么意见？” 秋风手里的毛瑟手枪作为她最爱的战斗手枪，虽然个头大大，但是因为用了7.63x25的毛瑟手枪弹，威力和精度不俗，虽说因为先天的问题导致了它的枪口上跳问题有些严重。 “没没没没……没有！”这个混混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大衣不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大衣吗！一些小学校雇佣来解决治安问题的那些穿大衣的对她们混混可是大打出手，用枪都不行，都拿着甩棍啊，其压迫力堪比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军方参赛方的。 “滚，”少女的声音很平静：“去找个兼职干干，贝尔格莱雅那边有的是兼职给你做，天天在这儿当混混，害不害臊。” 这个混混很快就跑走了，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去贝尔格莱雅打工，但是起码现在，安静了。 第35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5) “谢……谢谢两位，如果没有两位，我可要给圣三一惹大麻烦了……” 金发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离开末殇秋风的怀，就是在离开的时候那种不舍的喘息有点诡异。 这当然不是说有什么百合倾向，即便有少女也会上去两大嘴巴强力进行纠正，年纪轻轻的，搞什么性少数，谁搞这玩意儿直接用铁链子绑起来丢路上，再派坦克全都送上天。 就是喜欢薰衣草的香味，就是这么简单。 把手枪插回枪盒，少女继续自顾自地叼着烟斗在那里抽闷烟，不过她还是和金发的小姑娘保持了一点距离——毕竟烟味对于这些小姑娘来说还是挺难闻的。 “没什么，你是圣三一的学生？”枪华这时候上来和这个小姑娘说点什么，她很熟悉秋风的性格，自己在以往的战斗中基本上是她的嘴替。 “是……是的，圣三一的阿慈谷日富美……” 日富美对贝尔格莱雅如今重新出现的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两所学校虽说小有耳闻，但是能从阿娜莉丝学校签署合同招募随身女仆的终究是极少数，那些黑红色的女仆不爱言语，但工作水平很棒，价格也是如此。 基本上只有那些圣三一的大小姐中的大小姐为了自己的生活起居和面子才会雇佣一位甚至数位女仆。 “很可爱嘛，”枪华上手摸了摸日富美的头，不是她嘴甜，是她真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有一种不那么出彩但就是刚刚好的可爱，“来黑市做什么？别是搞什么不正当交易。” “啊哈哈……我来……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日富美说：“我要找的东西在市面上已经没有了，但我听说黑市还有这方面的交易。” “什么东西要到黑市来交易？看起来它对你很重要。”枪华收回自己的手，毕竟再摸下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看着眼前的两位前辈，日富美倒也没有藏私，“是……是佩洛洛大人和冰淇淋连锁店的联动产品，限量版玩偶。因为只有100个，所以就来黑市……” 两位执行官已经过了玩玩偶的时候，不过她们很喜欢这些后生们有着自己的爱好，而不是像她们的童年一样悲催。 “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雇佣我们两个？”秋风这时候提了一嘴。 “欸？雇……雇佣？！就是贝尔格莱雅的那种雇佣吗？”日富美怯生生地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听说贝尔格莱雅的雇佣费用都很高的……” 枪华刚要说话，秋风就拉住了她的裙子，随后对日富美说，“哪有那么贵，我们两个是第一次，不然就不会上门搞推销了……价格的话……请我们两个一人一个冰淇淋怎样？” 就这样，两位可能是贝尔格莱雅身价最高的执行官被两个冰淇淋雇佣了。 而且还是十亿潜行者中最能打的那一批。 好在黑市也是要挣钱的，毕竟这里也有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学生。这些学生可能前往其他辖区正常活动会被驱逐或追捕，而在黑市里反倒不会。在这种黑市的日常所需品的需求下，黑市的正常发展也算不错，起码能买到两个冰淇淋，还是有两个球的。 “执行官，”这时候重新插上线的无线电再度传来了英菲利嘉执行官长明月奈的声音，同时还伴随有直升机的声音，“我们从你带来的机动建设车中发现了一些武器装备的蓝图，虽然没有最新款的步枪，但是却有一辆轻型坦克的图纸，采用成熟的水晶技术，无论是水晶动力还是储能水晶，而且很奇怪的是……它似乎只需要一人操控？因为这些东西的最终决定权在你，所以我想询问一下其中的细节，我不能拿学生们的性命冒险。” 这次月奈说的话给少女正不会了，潜行者是有机动建设车，就是那种超大个头的轮式车辆，有五，六辆主战坦克那么高，找到一个空地部署后，马上就能自己打开部署变成一座建造厂，通过扫描建筑的蓝图，内部的3d打印机马上就能将原材料打印成对应的建材，然后让无人机从机库将这些东西吊装到目标场地，开始组装。 在这之前，还需要平整一下地面，最好是找到那种特别硬的地方。 在长久的战斗中，潜行者们并没有在其中发现有什么军备的图纸，真的没有，反倒是一直在用机动建设车对战后地区进行重建和新建。以及在战斗中为了新建防线——毕竟用钢筋混凝土搭建出一条崭新的马奇诺防线也不是什么问题。更有甚者一路修用合金和大口径重机枪作为主要构成的机枪碉堡一路修到了南极，在南极点的围攻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起码联合政府的追兵是真的不敢走它的防区。 一座碉堡，一片碉堡还好说……不，一点也不好说，这些碉堡明里暗里的硬是没让全地球的人得了好，这些碉堡里面总是能飞出来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让他们飞起来。 “不，我不知道。”秋风这时候只能如实回答：“在以前我打仗的时候，只是用这些机动建设车去搭建防线和重建战后区域，至于它的武器蓝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就是说，我只能冒险让一些不怕死的家伙上去试试看了？” “你不是说能一个人驾驶吗？你可以把它运过来，坐标给你发过去了。” “这种坦克的吨位只有二十五吨，我会让直升机吊运的。” 这是个意外之喜，虽说不知道这辆坦克究竟战斗力如何，但是总比用老旧的四号坦克强太多了。好歹也算得上是现代坦克。 枪华这时候拍了拍秋风的肩膀，随后是换了个插在冲锋枪上的弹匣。 这种情况少女马上就理解了，这是她有一次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给了警告结果这次又摇人来的典范。上次这样做的还是那些头盔团，现在已经埋进沙子里做沙浴了。 真该说这些混混没有自知之明吗，还是说因为她们太过年轻，以至于听不懂别人的警告和提醒？ 罢了，勿谓言之不预。别怪少女没警告过她们。 “看起来第二次你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嗯哼？” 枪华直接拉倒了巷子里的那些杂物和垃圾桶，摸出了两颗可可爱爱的f1小柠檬，直接拔了拉环就往追兵赶来的巷子里就是丢。 伴随着两团烟尘从巷子拐角飞出，几个被炸得七荤八素的混混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少女摘下来的毛瑟步枪给打了脑袋，几枪下去直接躺了。 手里的步枪虽说各方面都不错的，无论是用了电磁改装件还是材料，但是这五发的内置弹仓必须要改。 话说德国不是有g43步枪么，直接把它的弹匣抢过来用了似乎也不错，十发弹容，可拆卸弹匣，可用桥夹装弹，很有李·恩菲尔德步枪的风格。 后面追上来的混混直接开枪就打，两个少女见状直接就抱起自己的雇主在巷子里狂奔起来，边打边跑。 如果是硬打的话，两人还真不怕，但是两人现在有保护目标，保护目标但凡被一颗子弹伤到那都是她们这些保镖的不称职。 要知道距离少女最近期的因为保镖不称职而导致光彩趋逝的，还是被日本第一男枪干了的安某晋三。 第36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6) “两位，走这边！” 日富美指挥着两位执行官在黑市中东躲西藏，倒也不能说是东躲西藏。这波撤退跑打对面也没得了好，无论是黑市本地的那些治安用机器人还是那些混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打了一顿。 日富美对黑市的熟悉程度一点也不像是个圣三一学生该有的熟悉程度，这让两位执行官都很意外，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天天来黑市转悠。 “两位，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日富美捂着胸口，喘着气，“再打下去，会惊动黑市内的安保部队的！” 不知道从哪个小吃摊点了碗拉面的秋风正一边走着一边吸溜着手中纸碗里装着的拉面，不得不说这种松弛感在来到基沃托斯后，就一直如同罪恶一样爬上了她的脊梁。 反正这种战斗烈度和在外面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而且自己也不害怕子弹炮弹的，而且也不怕疼，给点钱就能爽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我说的是口腹之欲。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枪华把一个在前面拦路的混混按在路边的消防栓上，抓着冲锋枪的前半段就用枪托给了她屁股一顿好的。 在几声惨叫伴随着求饶声后，女仆果断抬脚把她给踢晕过去，方才解决问题。 “啊，啊哈哈哈哈……” 日富美那天然的笑声中带着小姑娘特有的纯粹，和外面的那些学生比起来，还是这里的学生比较可爱。 在这一点上，两位执行官是一致认同的。 两人这是跑到了一条小吃街上，前面说到过，在黑市仍然有人要生活，而在情报中显示，黑市除开不是联邦学生会能管理到的地方外，这里基本上就是混混，帮派，还有公司这样的势力的角斗场。 黑市本地的保安数量庞大，主要成员都是学生，虽然不是不能应付，但是因为数量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群蚂蚁爬上来咬，即便强大如大象最后也会败下阵来。 “鬼……鬼！鬼啊！！” 两个个头本就不矮的少女循着声音看去，却看到了一只梳着双马尾辫的黑猫正难以置信地举着自己的手，指着在路边挑选看看今天要吃什么的两位执行官。 穿大衣的手里的纸碗的拉面还剩下一筷子，穿女仆装的手里端着一盒章鱼烧。 因为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两位执行官除开下意识地将日富美挡在大衣后外就什么也没做，如果掏手枪算动作的话那两人还是做了点什么的。 几人定眼一看，好家伙，是阿拜多斯的几小只。 这边这几人外带一位老师都挺意外的，尤其是老师。但是在看见死人复活，她们心中更多的是惊异，畏惧，随后才是开心。 这无法理喻，因为在基沃托斯的人们的认知中，人死了就是死了，是无法复活的。 可眼前这俩人，真真确确的死了，现在却又真真确确的站在她们面前，这实在是太…… 很快啊，黑见茜香就躲到了老师的白大衣后面，看起来对于小年轻来说，鬼神之说仍然是挺吓人的。 “贵安，阿拜多斯的各位。”黑阳枪华率先以女仆姿态出击，弯腰提裙施礼，就是如果能无视掉她头上的章鱼烧的话，那她作为女仆分数还是挺高的。 起码在乳量上很高。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就在那栋楼的楼顶，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是不是我们欠的钱太多了，以至于这俩人即便是化作鬼魂也要帮我们还债了？” 茜香躲在老师身后指着眼前的两个少女这样叫嚷着，但很快就化作了某种沉思——这已经算得上是怨灵了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化作怨灵也要帮我们还债。大叔我真的是很感动哦。”小鸟游星野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她早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星野前辈看起来知道点什么哦，该不会是……”十六夜野乃美这时候也加入到了战局，觉得可以在这上面火上浇油。 听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妄下定论，秋风看向星野，“你没有告诉她们吗？看起来你真的是守口如瓶呢。” “哈啊？” 星野这一听坏咯，秋风的这句话直接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甭管是老师还是自己对这些后辈们全都在看着自己，本身个头就小的合法萝莉在这一刻更是凑不上半点气势。 “星野前辈真是的，难道把我们当作外人吗，真是伤心呢。” 野乃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微笑，但是这微笑却能把星野给治住了。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最后这句话是老师跟着的，颇有现代网民看见蓝色圆圈里面有个“+1”就要点的尿性。 “你们太过分啦！又不是大叔我不想给你们看的，对你们隐藏这个真的是抱歉！” 最后星野还是想尽办法解释了一下诸如“潜行者”“六十年战争”“机动建设车”之类的名词，当然她最后也只是说“她们打过很多很多仗哦，是因为看不下去别人受欺负而打仗的。” 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是尽可能降低了战斗录像的血腥程度。那种程度的录像放在电影院里都是需要签协议才能看的血腥片，那血浆，那特效，都赶不上这录像的半根毛。 毕竟有太多东西是不能解释的，所以星野只能避重就轻。 “等等，星野前辈的意思是说，”茜香诧异道：“她们在来基沃托斯之前就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真的就是这样的呢。大叔我也感到意外呢，毕竟那时候我还打过她呢……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危险的人物。” “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别人不被欺负而拿起武器的大人物呢！” 这话是野乃美说的，这让秋风和枪华有些担忧，对于这些孩子们对战争的看法，可能要比二战期间那些被洗脑的孩子们差不了多少。这倒不是说她们被洗脑了，而是那种她们的头上的光环和每天都要经受的枪战的耳目渲染，让她们拥有了一种对于战争的蔑视和向往。 这是少女最不想看到的。 “这不是什么好玩的，姑娘们。”秋风伸手抚摸着日富美的脑袋，“在这里你们被子弹打是喊疼，在外面被子弹打可是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的。” 她没有直接告诉这些孩子们战争的危险，因为她明白，她经历过，她见到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普遍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越不说会怎样怎样，他们越会怎样怎样。 必须得让她们自己摔跤，这样她们才能长长记性。 和自己那迂腐的父母不同的是，少女如果作为长辈要教育后辈的话，是严重不够格的。她也明白这点，所以比起普通人那种最后找另一半过一辈子，最后生个孩子，她更习惯独自一人过日子，反正也死不了。 如果要让她教育孩子们，她更多的是让孩子们自己吃亏，等吃亏后再一点点把问题解决，最后再慢慢说这样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再说该怎么做才没问题。趁着年轻，孩子们都是有样学样的，父母什么样，孩子们终究会刻录上父母的一点影子。 老师也对少女的话点头赞许，“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在基沃托斯这样做就可以了哦，也不要胡乱把枪对准别人，除非你遇到了危险或者是需要你拿起武器。” 第37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7) 让我们来重新理一理如今的情况吧，阿拜多斯一行人的任务是要去黑市的银行找寻一下一些已经停产的武器的来源和流向，而老师是跟着她们，免得她们因为没人管而闹出事的。 日富美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一些收藏而来黑市碰碰运气，结果被认为是圣三一的富家小姐而被找麻烦。 两位执行官是跟着来的，接下了保护日富美作为自己的工作，并顺带着跟着凑凑热闹——价格是两个冰淇淋，堪称是佣兵历史上最低的佣金。 其人员分布分别是阿拜多斯高中全员，联邦学生会的夏莱，圣三一的一位普通学生——这个两位执行官表示存疑——还有贝尔格莱雅两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因为凑在一起办事有点臃肿，两位执行官也不是乐得热闹的人，所以便和老师提议分开行动。 两位执行官一组，而日富美分到她们这边，她们之间可以用手机联系，这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地上已经有人的原因，两位执行官决定上楼。 严格来说，是上楼顶，虽说黑市听起来就不正经，在人们的印象中应该就是类似于市场那样的。但这里是基沃托斯，就如同隔壁不需要用常识来思考的幻想乡一样，这里在某种程度上也不需要用常识来思考。 先爬上楼顶的是末殇秋风，虽然身上背着的家伙比较多，但她还是很轻松地顺着外置的空调外机以及自己练出来的跑酷技术三两下就顺带着来一手二段跳就上来了。 隔壁的抛瓦怪至今还没学会二段跳，真是笑死个人。 “真是的，我只是个女仆啊……为什么要跑酷……” 倒是枪华在这方面比较缺少训练，这也难怪，会玩跑酷的潜行者基本上都参加过大城市的战役，其中有不少人甚至一开始就是跑酷达人。 “女仆不是什么事都会做的那种人吗？”少女伸出手，将她拉起来，免得她一个脱手掉下去造成麻烦。 死倒是不可怕，六十年战争前的签约后的潜行者因为作死把自己作死的不在少数，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是想品尝一下硫酸是什么味道的，直接就喝啊。 所以跑酷摔死真的不是什么出乎预料的死法，顶多说你还需要练，复活后继续。 “我可不想回去给我的手下们加跑酷方面的训练，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枪华说着，爬上楼顶后拿出酒壶喝了口酒，今天里面装的是威士忌。 “如果你跟我一样参加过罗马拉锯战，那你就会玩跑酷了。”秋风这样说着，抄起楼顶上随意弃置的木板，将其横在两栋楼的楼顶中间，临时做成了一座独木桥。 “那时候我在阿尔卑斯，打完维也纳后连休整都没有就朝着瑞士机动。你们那几个旅是负责吸引注意的。” “是啊，一直在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地区战斗，当时我们损失很大，就连最开始的实际控制地区的罗马也遭遇了危险，有作战崩盘的迹象。” “那时候你们就靠跑酷？” “当然，既然开车容易被发现，那就别开车了，用腿和摩托车这两种灵活的家伙外带一些无人机，也能提供不错的战斗力……对了，你的东西带了吗？” 枪华马上就反应过来少女在说什么，回答说：“带了，咱们的安全屋里不是有无人机生产线吗，你怎么不玩这个？” “那一会儿后面有人打你，你别吱声。” “切……” 凯撒集团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内，今天来了一位穿着西服的客人。 客人虽然仪表堂堂，但是脑袋显然不是个人该有的脑袋，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黑的，只有一个眼睛和奥特曼似的往外冒着白光，同时还伴随有某种诡异的飘柔。但实际上只是个黑皮蛋而已。 “关于阿拜多斯的学生的计算数据并没有问题，还是说数据出现了差错？”凯撒董事长对此表示不解，他所得到的数据并没有任何差错，而在付出了可以接受的惨痛损失后，贝尔格莱雅如今的两位执行官也消失在了那诡异的太阳中，天上的军械巨鸟也听从着他们的命令，在已经失控的贝尔格莱雅圆桌地区的轨道电梯周围飞行。 接连的几次行动都被阿拜多斯的学生所挫败，无论是雇佣的头盔团的神秘失踪，从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中走出来的两位执行官，还有那战力强悍的议会卫队。 虽说已经无法再遏制贝尔格莱雅如今的重建进程，就连用以封锁的高墙也被击毁。但是在联邦学生会中的合作伙伴的压制下，事态还没有进一步的恶化下去。 眼前的黑色西服人对此并不意外，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数据并没有出错。是阿拜多斯的孩子们变得更强了，同时还有‘潜行者’的加入。” “潜行者？那是什么？” “早在三年前，贝尔格莱雅还是一片废墟，但是如今却已经有了两所学校被成功重建，这就是那两位执行官的功劳，也就是‘潜行者’的功劳。” “你的意思是说，”凯撒董事有点头绪了，“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两位执行官，并不是基沃托斯的本地人？” “呵呵……她们当然不是本地人……”黑色西服人的手中多出来了一个遥控器，按下播放键，办公室内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星野看到后绝对十分熟悉的录像——她的作战录像。 “他们拿起武器的理由很简单，但也很奇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不死不灭，没有极限的战斗高手，而这位让贵方屡屡吃瘪的，是这潜行者中最开始的那一位，代号，军刀公主。” 凯撒董事的脸色有些精彩，他并没想到和自己斗了三年的那位“贝尔格莱雅的鬼神”竟然是如此的危险人物，以至于将其逼到同归于尽，到最后也是自己落得惨败。 “那么，失陪了。希望你能明白，和不死不灭的至高法则的角力，究竟是多么无趣。” 黑色西服人的皮鞋踩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时，凯撒董事反倒是叫住了他。 “就没有办法，能对付她了？” “你觉得，就凭你们将那位阿拜多斯的学生会长赶到沙漠里，任由其自生自灭，那十个亿的潜行者会准许你活着离开？”黑服幽幽说道：“圆桌的鬼神并不在乎你，圆桌鬼神的雇主想要你死，你就是圆桌鬼神的敌人，而圆桌鬼神的工作，就是杀死敌人。” “曾经她和其他的潜行者一起，被受压迫者雇佣。如今自然可以被阿拜多斯雇佣。” 他离开了，徒留下这没有感情的机器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中。 “整个世界都拿起武器反对我们，但我们绝不会就此停下！人类必须团结统一，无论手段如何！同志们，为了每个受压迫者而战！” 录像上，有人撑起了一面红旗，有人拿着手枪这样喊着，用手中最落后的武器冲向了由人类构筑的地狱中。 地狱的土地是泥泞的，鲜血，碎肉，碎片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踩在上面即便是隔着录像，也能够嗅到血腥和硝烟，还有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穿着大衣的潜行者化作了浪潮，一波冲上去，倒下，第二波继续冲上去……分明是如此机械的动作，却能让眼前的这位实至名归的资本家感觉到一样东西—— 恐惧。 分明是电视的荧屏传来的画面，可当照明弹升上天空，将战场照得恍若白昼的时候，他却被吓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后，举起手枪，朝着电视荧屏连开数枪。 枪声回荡在办公室中，弹壳落下的清脆响声和在弹膛内子弹打光后扣动扳机的声音却从未停下。 他抄起电话，打向了那个合作伙伴。 “用尽你所有的手段，控制住那该死的鬼神！用尽你所有的手段！” “真的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联邦学生会没有无故扣押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的……” “你可以开出任何你想开出的条件，给我控制住那该死的鬼神！立刻！马上！”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话，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 第38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8) “妹相随？老游戏了啊，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在当潜行者之前？” 看着末殇秋风手里的作战终端上玩着的黑白画风的游戏，黑阳枪华有些感慨地说着，将自己的胸口贴上了少女的后脑勺，给前者来了个脑垫波。 “嗯……不喜欢。” “没办法啦，儿女双全，自然要偏袒女儿了。而且老一辈的家长普遍不会处理家庭关系，就知道和稀泥。”枪华把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虽然是黑白画风，但这可比我们的世界有色彩太多了。很经典的日式异世界套路，即便现在不吃香了，还是有人吃这一套。还有就是，你在别人身边玩妹控18x游戏真的好吗？” 说到这里，少女才悻悻点下了保存，这才退出游戏，决定办正事。 “两位，我们这里有鲷鱼烧哦——” 野乃美在楼下喊着，手里还抓着一个纸袋，而在街边就是一家卖鲷鱼烧的小店，看起来人丁兴旺的，野乃美进去买估摸着是花了不少时间。 “话说作为成为潜行者后的性转人士，对这种人妻力爆满的可爱姑娘，你真的没想法吗？”枪华用遥控器操控着无人机稳稳当当地飞下去，无人机下面还吊着一个空了的弹药箱，看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吊运一些有用的东西，比方说鲷鱼烧。 “命根子都没了，也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不如成他人之美。” 当无人机再次上来的时候，金属做的空弹药箱里面有两个滚烫滚烫的鲷鱼烧，这种油炸食品带来的快乐在全球可见的肥胖率的加持下可见一斑。 “成他人之美？我看你就是害怕寿命论吧？”对着楼下的野乃美竖了个大拇指后，枪华停下无人机，徒手拿出里面的鲷鱼烧的其中一个给秋风，继续说道：“毕竟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的那种感觉还是挺不好受的。” “也有吧，”秋风从空弹药箱里取出那滚烫的鲷鱼烧，一口就咬下去一半，这不是因为太烫，而是因为嘴塞不下，“再者说，我也没有道德泯灭到要对孩子们出手。” “可是我看，这些孩子们会对老师出手哦。能管住自己是好事，可是学生能不能管住自己就是另一码事了。” “用不着你看啦，之前我和那位老师一起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学生，狐狸样子的，看老师的眼神都拉丝了，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见钟情是可能的。” 两位大人之间的闲聊就是如此，如今的潜行者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做事方针。那就是相较于加入局中，不妨作为一位旁观者在旁边看着，当局势失控的时候再下场将问题解决，解决问题后又再度离开。 潜行者的主要构成是工人和农民，是社会底层最不会做坏事的那种类型，也就是良家子。因为不会做坏事，是没有从政的能力的，毕竟只有从根子上坏并且会使用手段的人，才有从政的能力。 现如今他们都放弃了在人间驻留的愿景，在远处看看人间也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根据对水晶技术的深度开发，储能水晶是一种已经确立的，只要其完整性没有问题那就不会出现问题的超大容量电池，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在同等大小下，储能水晶储存的电力是要远比同体积的蓄电池所储存的电力要多得多——毕竟不多也就不会造成那种程度的爆炸了。 但是只要将电力放出来，哪怕是放出来一点，储能水晶就不会这么危险了。这也就导致了枪华的无人机所使用的电池，基本上都是储能水晶，个头小小，但续航能力超强。 现在她正在用手里的作战终端操控着飞出去的无人机，在无人机的镜头和作战终端本身的敌我识别——有点像是战地的那种地图和点点——的帮助下，很快就分辨出了阿拜多斯周围的那些居民们以及混杂在其中的武装分子。如果她们转变成了敌对状态，那么她们头上的点点就会从白色变成红色。 而那些过载充能的黑水晶，因为其强悍的威力，只需要一个“雷管”就能引发更加剧烈的爆炸，进行缩小后，自然是能够用来当作炸药用的。 “一见钟情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枪华打开酒壶，慢悠悠地说：“正如坏人变老了一样，那些老头子只要跪在地上说自己腿疼，那么钱就会跑进他们的口袋，这才是现实。” “这就是命运吧，我们这些良家子真正的结局，恐怕就是死在战场上。” 少女平静地叹了口气，随之拍了拍女仆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好人没有出路的，那些明面上被闪光灯和摄像机照耀着的好人，实际上嘴里和沟子里都是生意，千年来能不忘初心，一辈子都在孤独一人朝着理想前进的，唯有那位先生。 “走啦，跟上去。” 秋风点燃了自己的烟斗，随着几步助跑就跳过了楼房间的分隔，到了另一栋楼上。 在房顶上机动的两个执行官跟着地面上阿拜多斯的一行人来到了黑市位于此地的一家银行前。 这的的确确是一间银行，不过看起来是那些在黑市角力的公司自己开设的地下银行，利息高得吓人，没有正规手续，自然而然的…… 也不受保护。 或者说，其保护手段只有同为黑市的武装力量。 秋风按下自己身上挂着的无线电的按钮，接通了老师的电话。 “老师，难道你们想做点脏活累活来解决债务问题吗？” 秋风特意没有用比较直接的说辞来问话，但是不管怎么听，这意思已经和在路边问巡警银行在什么地方然后说声谢谢，当着面拉下头套就往银行冲一样。 “不算是哦，虽说这次可能要听白子的意见去银行一探究竟，但我们不是为了钱去的。” 接电话的是星野，往下面冒头一看，这个个头小小的家伙是怎么把老师的手机拿走的…… “你们只是想知道自己的钱去了什么地方，对吗？”秋风对此并不意外，在她的宝贝副手的帮助下，她提前知道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耳机那边没有回话。 “你们的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删改的数字，这些钱你们在给完后，就会运到你们附近的头盔团的手里，用做他们的资金，然后这些钱就会被用来在凯撒的军火库中购买军械，也就是你们遭遇的那些未知型号的武器的来源。” 这对星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该死的合同对于阿拜多斯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说打击还是太大了，不是所有人在一无所有后还有勇气重新开始的。 这相当于告诉她，她们所做的，用来还债的一切，都是助纣为虐的资本，有点类似于宋朝时期的岁币，不过人家那是你给了钱就安生安生，这是你给了钱，人家用你的钱继续打你，你还要苦哈哈的白天打工挣钱晚上维持治安。 “忽然就有点，听不懂了呢……” “我再说仔细点，你们白天累死累活打工接雇佣，一个月节衣缩食攒下来的钱，就是凯撒集团要给头盔团的资助，而头盔团就用这些钱打你们。” 秋风把自己的毛瑟步枪放在顶楼边的矮墙上，再取下自己的ak74，外带还有一支mp40，一并放在用砖砌的，表面有水泥地矮墙上。 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传来其他的说话声，但是这种诡异的沉默，秋风并不意外。 她只是对旁边的同行者示意了一个眼神，六十年岁月的默契在这一刻得到体现。 一人准备好手中的武器，一人只是从自己的安全屋中取出来了一口箱子，将其打开，里面全都是已经准备好的无人机。 “我个人是推荐你们冲进去的，如果你能教育好你身边的那位对抢银行有着莫名热爱的后生的话，那么复仇就是你们如今唯一要做的事。” 第39章 起源和当今 复仇本身就是神圣的。 虽然这些孩子们暂且还不明白这些，但是当她们明白了自己的血汗钱是一家犯罪公司为自己的白手套提供的犯罪资金后，无论是在沉重的债务下所萌生的那种怨气，还是在发现自己疲劳成这个样子，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被当猴子耍的愤怒，如今压上了她们的心头。 这种感觉末殇秋风也有过，那是一种比起被无数次死亡锻打还要来得更深的恨。 从小她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生来家中贫穷，挨饿受冻并没少过。为了生活，父母要离开家去工作，这样才能让家里的情况好一点。她理解这种情况，于是从很久开始，她就不再哭过，也不再因为同龄的孩子们手中拿着的零食和玩具而去耍去闹。 如此过去十二年，家中多出来个妹妹，那时候家中的情况也好了不少，与此同对应的，还有家人的心态。 沉默寡言的人从初中开始就会被欺负，而他们的家中有着更加丰沃的资源，他们的父母要比她的父母要更有能量，更有钱。她明白，这是阶级，这是永存的，一个用了将近二十年才摆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家庭。和一个继承了先辈家业，家境殷实的家庭是没有可比性的。 前者是为了活着，后者自然能做出更多的选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请最好的老师，用最好的教材，即便在学校惹事，他们家背后的能量也会让以老师，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为主要团体的教育工作者伸出舌头，去舔人家的腚眼。 她明白，她的校服被画上“贱种”的大字，她的书散落一地，她在厕所被烟头和拳头弄得体无完肤。 一瘸一拐回家，父母将希望放在了那些没有任何教育资质的补习班上，折腾着自己本就干瘪的口袋，以及孩子那残存无几的精力。 他们叫嚷着，让你去学习，说着“现在不好好学，以后扫大街”之类的话，似乎他们的眼中还有未来。但实际上，自打那个在他们眼中“聪慧”的妹妹出世后，对于她的关照就已经是象征性的了。 保持沉默，一句话不说，用自己满是淤青和烟头烫烧痕迹的脸挨下他们的巴掌，就该去写作业了。 作业很多，那所谓的“老师”将学生们也分了等级，学生们很纯粹，即便是这种在社会中毫无意义，只能说是笑料一样的班级等级划分，也是他们在班级这个小社会中横行霸道的底气。 家境好的，学习好的，中规中矩的，以及看着不顺眼的。 她就属于是看着不顺眼的那批，因为她从来不说话，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僻。学习也是中规中矩，这种人家境不好，学习普通，不讨老师喜欢的，自然而然就会被老师归为“不顺眼”的档次里，在老师这个大头的带领下，完全孤立。 她连初中的毕业照都没去，她明白没人会愿意让她去的。 初中上完了，即便能上高中，她有能力去上，她的父母也没有让她去。 给出的答复是，不想花冤枉钱。 她的东西被丢出了自己的房间，现在那个房间要好好翻新，所有的物件都要订制，为的就是给他们的二女儿更好的教育。 而她被命令滚出这个家。一生务农的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用自己满是茧子和褶皱，褶皱里面还有洗不下去的泥土的手，塞给了她两千块钱。她就这样走上了一条挣扎度日的路。 正因为从未期盼过，所以即便跌至谷底，她也只是接受。 从十五岁开始，她做过很多。捡垃圾，搬砖，跑腿，进厂，被父母管了十五年的她还有些不适应，但也习惯了。不过她干不长，因为她并不擅长取悦人。 最后她的父母又找上门了，要她给妹妹出钱，出生活费，出学杂费，出各种费用。 这是谁提？ 她妹妹，亲的。 每个月都要给一笔数额不少的钱，这无疑增加了她的压力，但她只是选择了接受，因为不接受，他们会强迫你接受。 人老了，是会变坏的。 退掉租的房子，收拾东西，她在一家网吧的包间里安了家。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攒点钱来。但是好景不长，一场神秘的疫情的忽然爆发让她失去了工作，就连网吧也因为入不敷出倒了闭，她只能收拾东西，去住桥洞。 家里的钱越要越多，每个月都是如此。最后到了每星期，甚至于每天。 虽说在疫情下不是没有工作，但是工作少得可怜，尤其是那种日结工。 如此过去了五年，二十岁的时候，她的手里多出来了几张羊皮纸，秀丽的钢笔字在上面写着字，看起来就像是在中东出土的，如今位于大英博物馆的一张佣兵雇佣合同。 虽然在黄沙中度过了无数岁月，但是这张羊皮纸却仅仅是蒙尘，上面写的是一个名为“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人加入到“贝尔格莱雅”佣兵团中，上面有这个人的名字，性别，职业，年龄等基本信息，还有家庭住址，整体偏简单，但却和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一样，被认为是现代职业佣兵的起源，乃至于在合同上有着专门写在方框内的，要求记住的条例。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铜板；战利品要归公；和气说话且说人话；不强买强卖；借了东西一定要还；东西损坏一定要赔偿；不打骂别人；不祸害农田；不欺负女人；善待俘虏；不抛弃战友；不放弃战斗。 甚至在最后还说明了，这些条例没有先后，同等重要。 据历史学家证实，这支“贝尔格莱雅佣兵团”的第一位成员兼佣兵团长，就是这位“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虽然条例在那个年代出现显得有些不可理喻，和东方那个无法被征服的国家的无法被击败的军队的军规有着同工之妙。 根据后续发掘出来的合同和佣兵团内的报告佐证，这支佣兵团不仅在中东，西欧，东欧，非洲，西亚地区作战，甚至有大量的东方的亚洲人也加入其中，其成员攘括各路人种，就连宗教也攘括不少，甚至还发现了女人的雇佣合同——虽说这位佣兵团长自己就是一位女先生？ 甚至还有不少美洲地区的原住民加入其中，其足迹遍布全球。 他们的口碑就是用这些佣兵法则打出来的，相较于其它随处可见的佣兵团体，贝尔格莱雅佣兵团因为其内部官兵平等，不鱼肉百姓且会忠实履行合同而非是反复无常大受好评，并且他们还会自己打工种地盖房，基本上等战事结束他们又要离开的时候，当地就会多出不少可以直接交付的住房与农田。 这是真真正正打出来的口碑，以至于发展出了开垦农田等非军事方面的雇佣并且很受欢迎。 她左右想了想，要不自己改个名字算了？反正这玩意儿忽然出现的，自己签了名字也没办法时来运转。 但是就在她签下了“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这个名字后，第二天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就连带着自己的性别一起换了。 白发红瞳，最重要的是，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名字了。 以这种身躯继续流浪了些许日子，最后疫情封锁逐渐松开，但是一场陨石雨改变了一切。工人失业，经济崩溃，民不聊生，几乎全球都遭遇了打击，并且这些矛盾将直接朝着战争这一解决问题的最终手段演变。 当她回到很久没有回到的“家”中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三具被烧焦的尸体。一具小的在门口，似乎是被用来挡住什么，一具女人的是第二具用来挡住什么的尸体，最后一具死于缺氧昏迷后焚烧。 烧成了废墟，她最后也只是在唯一幸存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事情已经发生，一切不会改变，与其不接受这一切让自己身心俱疲，不如选择接受，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接受，就是六十年。 “秋，想什么呢？” 思绪回到如今，时间才过去了一两分钟。悠久的一生就这样走了过来，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被社会逼得一无所有的人，一个打了六十年战争，死了几百次的老兵。她现在正坐在矮墙后，腿上放着一支ak74突击步枪，用长得和木头差不多的合成树脂材料——这种材料粗俗来说也算是塑料——制成的固定枪托和护木让这支步枪看起来有着斯拉夫人特有的简单但独具匠心的色彩。 “用三分钟回忆了一下自己操蛋的一生。”末殇秋风如此说道。 “那有没有感悟到什么？”黑阳枪华放下一台无人机，把一块爆破用的黑水晶绑上无人机。 只要用手机启动雷管，雷管爆炸让黑水晶不再完整，然后就是爆炸。 不用多看一眼也能爆炸。 “晚上你下厨？” “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枪华顿了顿，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 “真会出难题啊，做饭的人最怕遇到‘随便’了，既然如此的话，咱给你露一手，别以为人家就会掀别的女仆裙底。” 第40章 人生第一次抢银行 人生第一次抢银行竟然是在基沃托斯…… 秋风这样想着，有些难堪地看着地上那些孩子们在聊了聊什么后，就像是明白了某些宇宙真理一样，直接掏出来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放着的头套，一人一个直接干脑袋上了。 花花绿绿的还挺不错，起码可以证明抢银行的水平已经和拉姆差不多了，至于幸运问题……那是拉姆的问题，不是她们的问题。 “话说，咱们这么纵容孩子们抢银行真的好吗？这种脏活一般不是咱们干吗？” “我们连她们的债务都能一口气处理了，但那不是如了资本家的愿？” 秋风看着她们果断十分熟练且默契地冲向银行大楼，这个时候几架无人机先一步行动，直接从大门飞进了有警卫巡逻的银行大厅，紧接着就是几声爆炸。 这几声爆炸果断将黑市里大多数的武装力量都吸引过来了，这里是重要的地标性建筑，放在巷战中足以让不少人为此付出生命。而那些拿着黑市的钱过日子的黑市守卫们也是如此，马上就开始朝这里机动。 甚至连一些坦克和装甲车都开过来了，不过嘛…… “坐标已给出，让它飞起来！” 秋风用自己的手机和战术终端连线，锁定了位于二人所处的这栋楼房周边正在开过来的坦克，直接同步到了旁边枪华的战术终端上。 而枪华马上就控制着又一批装好了黑水晶的无人机起飞，伴随着电动马达带动着小巧的螺旋桨的嗡嗡声，无人机灵巧地飞过城市的楼宇之间，如同陨石一样砸向了地上的坦克的天灵盖。 虽然不是穿甲弹药，但是这种爆炸的威力还是能损伤到坦克的部分机能，而且能将旁边的警卫全都干地上。 这些机器人和学生们自然也发现了这个位于楼顶的阵地，无论是枪弹还是她们决定要使用的火箭筒一时间全都从下而上地飞了上来。 身着大衣的少女对此视若无睹，她曾在芥子毒气中和敌人用刀剑搏命，自然而然也不怕这飞来的枪弹要了自己的命。 比起那些学生们毫无节制的开枪，浪费弹匣里的子弹，少女的开枪技术不说娴熟，但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每一发枪弹都得到了最大规模的应用，无论是突击步枪，还是冲锋枪。 打空弹匣的枪丢到旁边的女仆身边，而女仆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装弹匣。 “她们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完事！”枪华捡来打光子弹的ak74，弯着腰来到一脚踩在矮墙上朝着楼下开枪的少女的身边，把手伸进她的邮差包，取出一个新的弹匣装上步枪。 打光手里的mp40冲锋枪的弹匣后，秋风把打光子弹有些发烫的冲锋枪塞到枪华的手里，接过她递上来的突击步枪，这才说道： “别对孩子们太过苛责。”用脑袋接下一发飞来的7.62x51的北约弹的少女这样说道。 “我并不是苛责，”枪华说道：“你没有感觉到投放到这里的兵力有些太多了吗？” 说罢，她抄起自己放在矮墙上的冲锋枪，就往后面的楼梯口扫了一梭子。 一个认为自己可以单挑鬼神的不怕死的楞种就从已经被打成筛子的门后倒了出来，头盔都被打碎，看起来那一串子弹就是奔着脑袋去的。 “我问问你，当初咱们俩最难的时候要和多少人打？” 接过她递过来的打光子弹的枪的女仆想了想，顺带手把新的弹匣装上去。 “你是说柏林战役？当初咱们两个死守国会大厦的时候？我记得……可能有个两三万人？” “现在这种情况不算什么。” 白发血瞳的少女这样说着，朝着楼下那些试图朝着银行前进的保安人员继续扔更大当量的黑水晶。 枪华看见后直接就傻了，东西全都不要了，果断背起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当少女掏出手机拨通小灵通的催命卡农后，那栋楼直接就在书包大小的黑水晶因为破损而导致的殉爆的威力下果断放弃思考，成了一地废墟，至于周边那些楼房的玻璃更是没有一个得了好，不是碎了就是裂了。 被炸塌的大楼直接阻挡住了一条朝着银行机动的路线，虽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腿应该干断，但请注意，潜行者的身体素质是能够随着长时间的战斗和重复行动而逐渐增强的。 自打为了空袭伦敦所有潜行者都练会了从高空跳下带着自己的武器装备不带降落伞硬跳并且不死后，这种高度只能说很常见。 “虽说这里是黑市，这样搞是给资本家上眼药，但下次别拿那种当量的黑水晶了！” 放下少女，两人撤到了银行门口用以装饰的高柱后。那些黑市保安马上就替他们那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前辈来到了银行广场上，这里的空间宽阔，用来当掩护的东西并不多。 两人交替开枪，将那些鲁莽并且数量繁多的黑市杂鱼悉数挡在大门外。 “死都不怕，你怕这个？” 拿着手里的mp40，说出这话的秋风从包里面掏出一颗木柄手榴弹，拉掉拉环后在手里温了三四秒，这才扔出去。 手榴弹在飞到银行大门口台阶下的花坛上空的时候直接空爆，飞出去的破片和这种手榴弹本就蛮横的冲击力将那里的保安从掩体后炸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两个少女手中的冲锋枪一顿伺候。 “我们死就死了，别牵扯到无辜上。” “那有什么办法，打仗哪儿没有附带伤害！”插上个新的弹匣，秋风对枪华说，“你进银行，给她们帮个忙，我掩护你。” 女仆冲进银行，银行内的那些所谓的机器人早就在先前的无人机袭击中安详地躺在地上睡觉，在这里办理业务的人都逃走了，毕竟那么大当量的黑水晶，没有炸死一般通过基沃托斯市民简直是奇迹。 至于头上有光环的学生们，这就不用担心了。 “你怎么样？好吧，一点也不怎样。” 枪华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找到了一个学生，头上还有光环，身上的制服看起来像是格黑娜的。虽然有点脏兮兮的，但是好在玻璃没有扎到她身上，姑且还算没有问题。 对于浅黄睦月来说，她看到了什么？ 黑红两色组合而来的，精致到有些过分的女仆装？这并不重要。 一把还能闻到火药味的冲锋枪？这也不重要。 黑发黑瞳，头上还有狼耳朵，这也不重要。 圆框眼镜，而且还是真有镜片的那种，这…… 很重要。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格黑娜学生的眼里，黑阳枪华的滤镜到底是怎样的，不过大概不会太坏吧…… 毕竟贝尔格莱雅和凯撒集团的矛盾已经可以说是撕破脸了，就是现在要是有人说是贝尔格莱雅的人抢的银行，贝尔格莱雅也敢直接认了然后再说要不要比划比划。 当你有能力在顷刻间消灭掉你的对手的时候，任何你做的事都会被人家主动“澄清”是其他犯罪分子做的事。 这个小鬼头忽然就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钻进了女仆的怀抱里，伴随着几声哭声，和挤出来的眼泪，枪华就见她眼泪汪汪的，抬起头来对个头本就高挑的少女说： “人家好怕，刚才有一大群人忽然就冲进来，像是要抢银行！” 还是不要承认她们也是来抢银行的吧……枪华这么这样想着，摸了摸她的白色头发。 第41章 生气了吗?没有哦…… 这个格黑娜的小妹妹看起来还挺柔弱的，而且她周围也没有别的和她同行的学生。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来到黑市的，但是现在最好还是将她带出战区比较好。 一来是因为她们是来这里抢银行的，二来是潜行者的战斗方式普遍比较血腥，因为不怕死所以人均战地男儿，所以缺胳膊少腿，血流满地之类的，很正常。 而且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战场中哭哭啼啼的，基本上是资本主义政府会干的事，他们会勒令手下将其开枪击毙，然后说她也是敌人。 当时凑活着有了建制的潜行者们因为不怕死的原因，总是在尽可能降低百姓伤亡，即便他们为之赴汤蹈火的人最后背叛了他们，但那也是后话。 但是老一辈人很愿意看见他们，说他们有那支军队的影子。 虽然旗帜不再是血红的，军装上也没有了星星，说的语言也五花八门仿佛来到了马德里，但他们来了，他们杀掉了被法律保护的资本家，地痞，流氓，他们重新盖起新房，给农场添置新的农机，举着步枪要求用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制度，还要严格遵守法定假期，禁止加班。 他们走了，他们留下了崭新的住房，留下了新的制度，留下了卑贱者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们开着坦克和直升机来了，一切又变回了远洋，资本家再次被捧上台面，无能的官僚骑上了人们的肩头，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到底谁好谁坏。 虽然不知道要把这个小姑娘安置到何处去，但是她只能拉着她来到银行的柜台后，这里的接待台姑且是防弹的，至于接待台上的防弹玻璃，已经因为不知道什么的原因而碎掉了。 谁承认是黑水晶的问题基本上在下一秒矿区就得有人偷水晶了。 这是一种颠覆性的原材料，真正意义上的颠覆性，这代表着人类发展至今的化学发射药和炸药等任何能够炸的常规装药将会被这种武器完全替代，充能过载的黑色储能水晶人类有的是办法让它炸了。无论是用在开山炸路，还是用在武器上，又或者是开发新式引擎，它全都能够胜任。 哪怕是让其失去危险性，也只需要让它释放掉部分能量即可。 根据一些潜行者所说，他们在这里同步了机动建设车的蓝图更新后，立刻就加速了自己关于水晶技术的研究进程，只是可能有点魔幻。 不过整体上还算是科学技术的存在，将常规的科学临摹到水晶技术上是可行的。 以至于有潜行者吐槽说，他们这是在造“驱动妖精”。 就是另一款黄油了，因为经过实验后的成品全套设备真的有那种感觉。 回到如今的整体，在把她拉到银行柜台后，枪华的右手拇指往上一提，就触动了握把上的弹匣卡笋，随后整个右手往下一甩，就把那个打得剩下半个的.45acp的弹匣甩到地上，再从挂在腰间的腰包处取出一个新的弹匣，在冲锋枪上轻轻磕两下，这才插上弹匣导轨，让卡笋卡住弹匣。 “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枪华看了眼旁边的小鬼，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 “好哦，人家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枪华有点恶寒地抽了下嘴角，还是探出掩体，架着手里的冲锋枪，朝着那些从其他的边边角角冲进来的机器人开枪。 虽说保护弱者是潜行者的宗旨，但是这枪打着打着枪华就咂摸过来了，不对啊，这里是基沃托斯，这学生有枪怎么不用！？ 回过头去，一看，枪华觉得自己的好心有点多余。 自己放在旁边的那些小当量的黑水晶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着，而她的旁边放着一挺看架势就知道是德国造的通用机枪。 那种子弹的大小，枪华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北约的全威力弹，这种子弹在基沃托斯很常见，基本上是随便一台自动贩卖机都有得卖的那种情况。 不是mg3,而是为了骗钱的hk mg5，更强，但也更贵。 现在没时间发愣了，枪华一把就抢过她手里的黑水晶，拉开在制造之初就通过模具定型并安装好的雷管上的拉环——f1小柠檬的弹体和雷管就是分开运输的，用的时候雷管会装进弹体，这个时候就能拉环再丢出去。 因为黑水晶的完整性不能破坏的原因，只能在最开始的水晶矿内的矿物提炼完毕后，经过提炼的水晶呈现液态的时候提前浇入模具中，再准备好雷管，这样就能拧上去了，然后再丢。 不要小瞧人类为了杀戮彼此而衍生出来的创造力。 拉开拉环，也不管门口站着的那个傻逼了，直接就丢到了接待台外面。 就这样，大厅内姑且算是清静了下来。 “救……救救我……” 银行的审查官，也是个机器人，穿着西服的。 现在他被压埋在倒塌的atm下，那脆弱的机械身体被沉重的电子器件以及里面的现金压得无法动弹，也不知道那atm机里究竟有多少钱，但是如今这附带伤害，枪华却觉得挺不错。 “哦，是给我们做贷款审查的那位审查官啊！”旁边的那位小妹妹倒是丝毫没有距离感地就把身体贴上了枪华的脸，指着那审查官说：“当时他还骂我们流浪汉呢，真是出言不逊啊。” 这两者加在一起，就会让剧情朝着一些龙傲天小说偏转，比方说过去说点什么啊之类的。实际上枪华对此并不意外，六十年战争中她见过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种瞧不起贫贱，对富贵跪舔的人并不罕见。 揉了揉这小孩的脑袋，枪华也想不到要说什么，只能感慨凯撒集团的这群王八蛋对于欺负小孩是真的拿手。“你们缺钱用了？” “嘻嘻，大姐姐真是慧眼识人呢。按照阿露的说法叫什么？把未来的钱拿过来用？” 这叫什么慧眼识人……小恶魔…… 这种性格的小鬼生来聪明，虽然会做些恶作剧，但是不会越界。相反，在一些时候反倒能派上大用场，这种小鬼哪怕是恶作剧也基本上是拿捏准了对象的性格和喜恶，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起码不会喊你杂鱼，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棒极了。 “小鬼，和凯撒集团的人说人话，人家是听不懂的。” 枪华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倒也不介意，整个人直接骑上枪华的身体，就那么看着她的脸。 “你得用手里的枪说话，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枪华最后说道：“明白了？” “不明白哦，人家不明白。” 这时候毛瑟手枪那响亮的枪声响起，伴随着靴子踩在 满是碎玻璃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传来，战场从喧闹变作了寂静。 几声枪响，处理掉了眼前所见的最后一个混账，也就是这位在和平时期，身居高位，在战争中狗都不是的银行审查官。 凶悍的毛瑟手枪弹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里，几发下去那里就只剩下了尸体。 而当女仆抬起头来看向接待台上面的时候，一个白发黑瞳，身穿黑衣，背着背包的红瞳少女正坐在上面，一双没有被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就这样搭在外面，要是被变态看见少不了一顿舔。 “你们想继续谈的话，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末殇秋风说：“我还是很有余裕的。” “你吃醋了？”枪华的嘴角微微翘起。 白发血瞳的少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跳下接待台，抓着自己的冲锋枪，一脚踩在试图爬走的银行保安学生的头盔上，猛地就是一脚连头盔都踩碎，那学生直接头上的光环都没有了。 不过请放心，对于基沃托斯的学生来说，顶多就是在家躺几天养养脑袋的情况。 她在门口驻留了几秒，摸出烟斗自顾自地划了根火柴。 最后她提醒自己的老朋友：“别忘了该做的事就行，老友。” 第42章 这里不是哥谭，对吧? 最后的情况是什么情况呢…… 在阿拜多斯的伙计们抢了一批后，黑阳枪华也抢了一批，而且因为任何前来找茬的黑市警卫全都被末殇秋风在银行大门口给干趴了，所以她直接把里面的所有现金，甚至还有黄金全都给洗劫一空，甚至连那些锁在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也都拿撬锁工具给撬了，然后再洗劫一空。 其中不乏有凯撒集团这样的灰色企业做的各种假账，乃至于相当数量的足以说得上是犯罪证据的文件。 最后打到什么地步，一个人，硬是没让一个黑市所有的武装力量，包括陆地载具，直升机之类的东西得了好。 坦克炸了，直升机也man了。上来的人全都被甩棍抽了，最后硬生生没人敢上了。 这就是鬼神的本事。 不过这下子，黑市最起码会安生一段日子，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的损失太大太大，已经大到了仿佛是一支军队来这里和他们对打的那种损失。资本家们是不会容忍自己的损失巨大到和收益呈这样的反比的，如果浪费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资源，时间只能够换掉一个不死不灭的人的一条性命，并且她还斗志昂扬地准备用自己的第二条命继续打的时候，那么资本家就会开始考虑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二来是，秋风是不赞同阿拜多斯继续承担她们学校的债务的，因为这没有意义。资本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通过高利息以及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压对手，最后迫使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成为他们的东西。用的东西是什么，纸币，这东西想要多少，价格多少，最后不都是这些家伙说了算的吗？ 当你上了人家的赌桌，用人家的规则玩游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输家了，永远的输家。 巧合的是，贝尔格莱雅最喜欢的就是打破人家的规则。大地无主，凭什么你们凯撒说了算。 贝尔格莱雅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政治体系，首先是议会制度，议会成员并非是什么派系上的，而是基于职业而来的如“工会”“农会”“商会”等一系列行业协会，有大型议会也有小型议会。小的议会人数不多，但也是各行各业内部选出代表参加到学校议会中来。 这也是一所学校的议会的构成，不以政治为主要构成，而是以手中端着的饭碗为主要构成。 行会在这一地区的代表也会参加到议会中，如果是总校议会，那么就需要选择在该学校辖区内的行业该行业的最高代表加入到议会中。 最高等级的圆桌议会控制全贝尔格莱雅的行会总部，以及最精锐的武装力量——圆桌议会卫队。 整体来说，大家都是以“好好过日子”这一理念而运转的，并且最高裁定和执行权在所有学校总校的执行官手中，这些执行官也是圆桌议会的成员。 在这种过日子的理念下，各行各业的资源在分校议会和总校议会上得到集成。提出提案，检查资源，交予执行或拒绝执行。 政治色彩相较于圣三一这种名校来说十分淡薄，议会上最多的冲突不是因为政治上的不和而什么都不管了就是要反对你然后演变成议会格斗大赛。而是你干你的，我干的我，做好自己的手头工作。做不好手头工作就问你的责，被其他行会骂。 如果有什么意外工作，在经过议会裁定后，议会代表会整合议会成员意见，给出最终裁定票，宽限时间之类的——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时间不多。 每次回来，办公室里都会是一堆的文件，这些文件还是经过分发和处理的，但因为她是执行官，而且还是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总校执行官，也就是最高执行官，所以这些工作她必须要亲自处理。 “一回来就这么多活儿，是太难干了还是怎么的，你们俩副官没干下去？” 刚跑回来的末殇秋风刚把一叠文件上要求自己跑一趟的工作处理完并且放到桌上后，马上就再取走了另外一叠已经准备好的，放进了自己的邮差包里。这才跑到办公室的休息区的冰箱前取出一瓶凉水，跟在沙漠里迷路的学生会长似的拼命往嘴里灌。 “青空贝利娜那边要处理阿娜莉丝的事，那里刚刚重建，她不能离开，而且还刚上手，我得带她。所以你这里的活儿就挤压了。” 红发的双马尾少女平静地说着，她脸上那俩和熊猫似的黑眼圈诉说着她的不平静。 倒不如说，麻了。 现在已经比少女刚回来的时候少了，在经过一个晚上的鏖战以及猛踹那些睡着了的学生的房间门后，终于是处理完了相当数量的已经被积压的工作。 听到这里，秋风连一句叹息也没有，而是从冰箱里取出两个便当，塞进微波炉里开始加热。无它，这是属于她们这种加班人士的为数不多的选择。要是不想吃这种冷链运输而来的便当，就得去吃泡面了。 吃这些倒不是不行，而是对士气的影响太大了。 这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一顿丰盛的晚餐的的确确是维持工作士气的好方法。 “执行官，看样子你不想吃便当？” 副官少女微微抬头，发现了面无表情的执行官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悦，以及肉眼可见的“想吃个痛快”的想法。 撩了下深红色的发梢，拿着钢笔的少女坐直身子，如释重负地舒缓一口气。 “要一起去吃饭吗，我知道一家店的汉堡肉套餐，再点上罐啤酒。” 秋风指了指正亮着黄灯的微波炉，随后继续弯腰盯着那只能凑活着看到里面光景的玻璃观察窗，活像是盯着小面包的埃及百岁吸血鬼且能时停九秒的老人。 “我可不是小鸟胃，”月奈放下钢笔，起身走到衣帽架前取下自己的大衣，“你什么时候以为，一盒便当，就能填饱人家的肚子了？” 叮—— 少女直接打开微波炉，用自己的无情铁手取出里面的两份便当，竟然都是统一的汉堡肉便当，真该说不愧是英菲利嘉这地界卖的最好的便当吗…… 英菲利嘉校区的便当销售量是有专门的记录的，这些记录会通过便利店内部的系统整合到一起，最后算出汉堡肉焗土豆泥便当是英菲利嘉最受欢迎的便当。 尤其是还外带赠送一罐冻得嘎嘎凉的可乐，也可以换成别的。 “好了，现在还不是我们这些人的休息时间，虽然是八小时工作制每周工作四十小时，但鉴于咱们两个积压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晚点再去吧，那家餐馆夜班会赠味增汤，那叫个好喝。” 便当放在月奈的身前，替代了她眼前桌上的文件。虽说她坐的位置是最高执行官的位置，不过秋风并不介意她坐上去。倒不如说这样做也挺好。 如果是一些对这方面很敏感的人的话，估计就会将这种行为当成僭越和不臣之心。比方说皇帝不在，坐人家龙椅，太子偷穿皇帝黄袍之类的。这是一种对权力极端的掌控欲的表现，也出现在各种家长中。 不过秋风并不在乎这个，打了六十年仗，即便知道怎么打仗，怎么带领部队打仗，从小部队战斗到大兵团作战，她可以说并不专精，但是不能说不会。 说句别的话就是，她不在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上了战场，杀死敌人，继续前进，死了复活，再继续前进，就这么简单。 拿起筷子，就在准备要开吃的时候，长明月奈却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耳机上，“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办公室，凯撒集团要求正式见面？好，明白了，我会立刻转达。” 接完这个电话后，月奈三下五除二就把便当吃了个干净。秋风还没动筷子她就吃完了，不过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见鬼了。 “执行官？” “他们说的是‘要求’？” 月奈想了想，最后确认道：“是的，说的是‘要求’。” “他们要求的是什么方式的会面？” “视频会面。” “也就是说，打了个电话，就让咱浪费时间？”秋风能感觉到自己实在是看到了马戏团的小丑，以往看到小丑她都会很感慨这些把脸涂得花花绿绿的忧郁症患者，强颜欢笑只为生活下去。所以她会多给点钱。 但是今天，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花钱就看到了小丑。 在确认了这里不是哥谭后，秋风果断动起筷子，咬了口汉堡肉：“通知我们部署在其产业周边的渗透分队，活动活动筋骨，另外，拒绝要求。” “但是执行官，总得要个理由吧？” “理由？理由的话……就写‘态度恶劣，故此拒绝’。自己什么份儿说要求，还说视频会面，傻逼。” 第43章 对资本家来说最快乐的一晚 工厂遇袭…… 公司遇袭…… 仓库遇袭…… 就连总部大楼也没得了好，被无人机对着玻璃就是一顿撞。 这个晚上绝对不会安宁，起码是对凯撒集团来说。 凯撒集团的真正话事人实际上并不是眼前所见的这位董事长，而是董事长后面的董事会成员，这也是很传统的公司结构。如果说董事长的行动并没有为公司，或者说董事会成员们带来好处，甚至还让他们为此出现损失，那么董事会成员就能走弹劾流程，处理掉这位无能的董事长。 凌晨四点，无休无止的袭击浪潮这才稍稍停息了些许，在独立的电缆不知道被哪个分队的学生给切了后，总部大楼内的电力只能全力供给给董事会所处楼层，但即便如此也是昏暗到几乎无光。 在最初的混乱结束后，凯撒集团下属的佣兵虽然火速出动，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实际上都是过去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中死去的学生，这些学生的战斗力可是强悍得离谱。 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是拥有数倍的局部兵力优势，他们在正面对抗上还是没有抢到什么便宜。 遇袭与损伤报告如雪花般飘入董事会成员的会议室中，他们能看到自己口袋里的钱正如雪花般消逝。但是却为此什么都做不了。那些疯子，即便是用上了实验性的可以对学生造成伤害的武器，乃至是一些足以泯灭人性的武器，她们却丝毫不怕，而是一个分队战斗到另一个分队替补上来后撤退。 也就是说，她们往往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全军覆没也会想着炸塌凯撒集团的一栋写字楼，杀掉一个凯撒集团的成员。 火箭筒用完了，就用迫击炮，迫击炮用完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用完了就用步枪，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刺刀用完了就用手头的一切。 仿佛是仇恨和自责的具象化，贝尔格莱雅的消亡凯撒集团可没少从中捞好处。那头上的军械巨鸟是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唯一一件成品，他们还偷到了全套的设计图纸。雅克蒂斯空中学院的从卫星到可以验证的太空战舰的技术储备，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遗落的船坞。 当初贝尔格莱雅最兴盛的时候，凯撒集团可以说是躲在犄角旮旯背靠着墙角的一条小杂狗，圆桌议会厅根本就没有把这种集团放在眼里。如今贝尔格莱雅在内战中消亡，如今又再度试着站起来，仅仅是如今的两所学校，就能让他们焦头烂额。 哪怕是偷走了这么多的东西，凯撒集团董事会的成员们，依旧如芒在背。 当初落井下石，围杀那些执行官的时候，可没想到会遇到如今不死不灭的新任执行官啊…… “我们得做点什么。”有一位董事率先打破了寂静。 “做点什么？！早就说了不要去杀人家执行官，不要去趁乱偷人家东西，不听，你们全都不听！这下好了，来了两个死都死不了的，我们的年龄还没人家战斗时间长，现在人家当着我们的面磨刀要宰了我们，做什么！” 最开始反对偷窃贝尔格莱雅东西的董事站起来就指着在场的所有董事就是开骂，毕竟是少数服从多数，但是现在遭了报应，本就反对落井下石的那几位董事现在直接硬气起来了。 “那是……时代大流……不只是我们，那不知火花耶不也干了？”有董事这样狡辩着。 “我可去你妈的！老不死的东西，都跟你们说了，跟贝尔格莱雅做朋友，做实诚朋友，人家不会亏待我们。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拿人家当什么了，人家能独立基沃托斯自成一系真当靠的是卖钩子是吗？” 这边的董事指着人家鼻子就开骂，本来在对外政策这方面，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厅实际上是留了后路的，那就是做真正意义上的良心企业，但是他们自己把路子都走窄了。 当初支持对贝尔格莱雅下手的那批董事不是没有能力去骂人，而是这次他们是真没有办法去骂，人家说的都是实话，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嘴，只能说他出言不逊，注意言辞之类的。 董事长就站在会议室的中间，看着两方在会议室中破口大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电子脑袋现在正在宇宙中思考宇宙问题，仿佛人间的吵闹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他发出去一封希望能和贝尔格莱雅圆桌议会成员会面的命令后，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拿走了那个黑市银行的钱，不算什么，黄金，不算什么，珠宝首饰，赔就是了。 但是那一大堆的犯罪证据，洗钱，假账，违禁武器走私与生产，以及针对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两地的学生会长和圆桌议会厅成员的围杀计划，这东西要是泄露，那可就都完了。 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实体文件，电子文档，乃至是作战录像，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使用暴力手段又不可取，根据军刀公主的作战记录显示，“潜行者”的背包都是一种空间道具，只有他们自己能根据所想要的，只要是里面有的然后将东西取出来，一般人进去只能看到空落落的一切。 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有能力拼了老命把贝尔格莱雅拆了，直接夷为平地，人家说不给就是不给。而且现在他们还打不过人家。 到底该怎么办…… 原本的计划已经流产…… 吞并阿拜多斯的前提是贝尔格莱雅不存在…… 分明已经机关算尽，做掉了那笨蛋一样的会长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厅。 为什么如今这些麻烦却纷纷找上门来！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仅仅是两个潜行者，就将他们搞得天翻地覆。 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在十亿潜行者的压力下打了六十年的。 那连山填海的步兵浪潮不死不灭，仿佛丧尸片里面的尸潮，这还仅仅是步兵！ 而在这时候，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们的会面请求被拒绝了，这就直接导致如今正襟危坐了一晚上的董事会这一晚上什么也没做，除了在这里听外面的炮仗和感受时时刻刻如同蹦迪一样的灯光闪烁。 第44章 谈判，但谈了个寂寞 “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副手长明月奈……凯撒集团请求见面？我知道了，我会传达的。” 长明月奈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喝了些酒有的时候就是会这样。不过这也没辙，喝酒，将自己灌醉，然后就能获得几个小时的如死猪一样的高质量睡眠。对于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打工人来说，这恐怕是为数不多能够安然入睡的方法了。 “执行官？执行官？” 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一刻，天都没怎么亮。负责夜班（凌晨0点至早晨8点）的执勤人员打来了一则电话，直接打进了月奈的手机里，在得到了消息后，睡眼惺忪的红发少女摇了摇跟自己睡一个被窝，现在还跟死人一样的最高执行官。 “别睡了，执行官，清醒点。”月奈摇晃的力度稍稍大了些，两人到现在实际上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快起来，该干活了。” 终于是摇晃醒了，那鹰一样的光环甚至还有开机动画，动画为出现，张开翅膀。她慢慢睁开眼睛，那对血红色的眸子在凌晨的微光中倒是没有了白天所见的那种冰冷和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和脆弱，似乎这就是她的本来样貌。 “刚才又来电话了，”月奈上手摸了摸执行官的头，“凯撒集团那边现在是请求我们和他们见面，他们的董事会已经等了一晚上了。” “真没素质，不知道这时候睡得正香吗……” “乖，先起床吧，我去给你倒杯咖啡。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先去办公室那边开会。我来给你准备早餐。” 话说到这里，再不起床就有些不礼貌了。 说来也难堪，她们俩实际上是有自己的房子住的，而且还紧挨着。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们两个共用的宽大办公室经过一些对空间的高度利用，是能够鼓捣出卧室的。在去外面喝了个痛快后，两人就互相搀扶着，回来找个了被窝就钻进去了。 临走的时候秋风还记得，是分开睡的。这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最高执行官的办公室很大的原因就在这里，可以打开成两个小卧室，甚至还有折叠隔音挡板。但是到最后，俩人就是凑近一张床上了，互相搂着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太醉了，已经分不清谁的和谁的了，不过总比两人把原味内裤穿错了强——互相穿。 因为是三班倒的原因，现在正好是夜班，不是白天的白班和中班，毕竟比起十二小时两班制这种纯粹折腾人的工作制度，三班倒八小时才是正途。 于是走廊里闲逛的议员和行会成员在看见她们的最高执行官，就穿着内衣内裤，手里提着一个洗漱包，就这么走在还有摄像头的走廊里，朝着浴室走去。 而就在她走出来没几秒钟，刚刚穿好衣服的执行官副官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起来要去取什么东西。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啊……到底谁赢了？” “按理来说赢家是肯定还有精力去穿衣服的，那就是说……” 自家的最高执行官是个0？ 这……这不对吧？ 是该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就喜欢胡思乱想，还是贝尔格莱雅缺少来自夏莱的老师的关照了，竟然开始思考起这稀里糊涂的东西了？ “我听说最高执行官和夏莱的那位老师走得挺近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能吧？基沃托斯法律条款上也没说不许一夫多妻啊？” “你原来在想这个吗？！” “咱们这里地处这么偏，肯定吃不到肉的，混口汤喝就行了……” “好有道理，听得我都想把你打包扔老师床上了。” “滚粗，基沃托斯这么多学生，不至于非得跑这么远，横穿阿拜多斯，来这里找我。” 十五分钟后，换上一身新内衣的秋风带着一身潮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姑且算是清醒了些。虽说对于自己这种打了六十年仗的老油条来说，就是核弹落下来照样可以枕着枕头开睡的情况，加之已经度过了那种无法从战争走出来的情况，所以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后方是都能好好睡一觉的。 但是就睡了这么一点时间，实在是太…… 在重新想了想，还是不要上吊后，一杯咖啡已经放在了办公桌上，与此同时准备好的还有用来视频通讯的摄像头和电脑。 在休息区，月奈已经穿好了围裙，一言不发地准备着早餐。基本上是西式的那种早餐，如果是中式的早餐的话，那恐怕要吃一段时间了。 习惯性地理理发梢，少女坐上了自己的椅子，睡眼惺忪地按下了电脑。 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另一边，凯撒集团董事会的那些混账机器人们现在正襟危坐，即便是看到了眼前衣服松垮，睡眼惺忪的执行官，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人家真的是能够从物理手段上要了他们的命，并且毫不在意名声。 “让你们那缺教养的董事长滚出来跟我说话。” 这时候，她才换了个眼神，一如过去六十年的平静和淡然。 一个站在镜头前，将镜头调到自己肚子，仰视着镜头的画面就此传来，随后就是那位身穿西服的董事长。虽然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诸如“疲惫”“恐惧”之类的神情，但是到了现在，还不愿意放下自己的傲慢，还真是纯粹的资本家。 “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关于至今的所有问题……” 实际上在看到他们的镜头后，秋风就失去了谈的欲望，直接把腿放在桌上，拉低帽子，闭目养神。 说的问题无非是，希望能通过交还一些从贝尔格莱雅掳走的设备和技术，同时还有赔偿金等一系列细节，换来贝尔格莱雅在凯撒集团和阿拜多斯之间的矛盾中保持中立。 “被你们打死的上一代十三位圆桌议会成员怎么算？” “我们会对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赔付全部的重建用建材，并派遣人手无条件重建。” “被你们拿走的贝尔格莱雅的生产设备怎么算？” “我们会按照市租赁价进行赔偿，并对损坏的，老旧的，缺少维护的进行修缮。” “被你们拿走的技术呢？” “……我们……” 贝尔格莱雅是老牌强校，政治色彩单薄，不参与基沃托斯政治，为了方便，联合校区的科技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走在前沿。如今虽然和新兴的，以理科闻名的学校千年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胜在底子还在，尤其是军械巨鸟这样的大型空中武器的技术，他们至今都没有吃透，即便是在有图纸的情况下，也没有能力去吃透。 “实际上，”末殇秋风，这位执行官慢慢地坐直身子，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平静如水地说：“我并不在乎你们所谓的赔偿，因为你们心里，仍然将赔偿当作是赏赐。看看你那该死的镜头吧，你们幻想着我跪在地上，等着你们的赏赐？你们把贝尔格莱雅夷为平地，我就去一栋房子一栋房子地盖；你们抢走了所有的生产设备，我就自己造；你们偷走了贝尔格莱雅的科技结晶，我就研究出比这些科技还要强大的科技。即便你们杀光了贝尔格莱雅的所有人，我也有能力，让死者复生。至于你们……死就死了，你觉得你们还有第二次机会？ “才不是，你们并没有因为自己错了而赔偿，你们只是因为发现自己打不过别人而赔偿。罪犯后悔不是后悔自己做了什么错，也不是哭自己做了什么错，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处理干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掌握着你们所有的高科技武器生产技术！你们会为此而后悔的！” “那么，你们能解决军械巨鸟上的机载激光系统所需要的超耐高温材料吗？” “……” “还有军械巨鸟上的无人机控制中枢？” “……别高兴太早，我们造不出军械巨鸟，你们难道还能把那架在你们头上的打下来不成？” “你打你的激光炮，我打我的电磁炮。你想打多久，我就陪你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为止。” 第45章 重建的选择 谈判就这样结束了，严格说这都不叫谈判。一来是秋风打心眼里就没有和资本家谈的打算，二来是，血债得用血来偿。 之前的那些圆桌议会成员姑且不提，根据如今回收的资料来看，在这场最后的战争中，圆桌议会反倒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自己手下的学校和学生们玩了场下克上，架空了各学校的最高执行官后再大打出手。 最后一方面要保护当地民众和部分不愿意参加到战争中的学生们撤离，一方面又要和在外面围追堵截的凯撒集团对抗。圆桌议会厅的人力和装备都无法补充地损耗着。 十三位圆桌议会成员是最后加入战场的人，如果说秋风最开始遇到的那位那个学生是圆桌议会的人的话，那么她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位被杀害的，被打倒在地，挖去双眼，砍掉双腿，再烈日下把钢筋捅进她的身体，再钉在水泥地上。 这期间要是遭遇了什么逆天的事甚至都不能说。 她就这么在烈日下等着，挣扎着，直到最后一刻的来临，她等来了传承下去的希望。 也就是少女自己。 “不知名的大人啊……我看不见你的容貌，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只是被现实折磨得不去善良……” “请留步吧，在烈日下，蹲在我这腐烂发臭的身躯旁，听我再说哪怕几句话……” “我的声音很难听，我的喉咙已经无法张开，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有蛆虫在啃食着我，我张开嘴，蛆虫从我的嘴角落下……” “请帮帮我们的千年心血吧……贝尔格莱雅可以消亡，但它不能亡于内乱。” “你的手很温暖，是一只精致的手，你一定是个漂亮的美女。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的左耳能听到你平静的呼吸声，你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大人。” “贝尔格莱雅……就交给你了……不要走上我们的路……” “□□□□·□□□□大人……” 猛得睁开眼睛，血色的眸子在那一刻闪过了名为惊魂未定的情绪。 趴在办公桌上的末殇秋风坐直身子，打开旁边的抽屉，取出一管钢笔用的墨水。 拧开笔杆，换掉里面已经用光的墨水管，装上一根新的，再把笔杆拧上去。 她做了个梦，她梦见，那具尚且在人间驻留的尸体站在自己面前，身穿破衣烂衫，但也能看出是英菲利嘉的制服的少女。少女头上的光环碎成了粉末状，身上还插着螺纹钢筋，还有电烙铁，烟头，鞭子在上面留下的无法治愈的伤痕。 她的伤口，失去眼球的眼眶，还有鼻孔，嘴里钻出了恶心的虫子。可是秋风却能看出来，她一定是个小美女。 她的身体成了皮包骨，瘦骨嶙峋，只剩下了干瘪的皮肤和骨骼。 以往即便是做梦，哪怕是噩梦，少女的情绪波动都不会这么大。但是唯独这次，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快了点。 这是情绪波动很大的表现。 在和凯撒集团开了那个毫无卵用的会后，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实际上已经转入了战争动员体制下，减缓合同的接受量，同时调高军械生产，尤其是如今的新型骑兵坦克，这种坦克得益于其低廉的造价和简单的技术，马上就填补进了两所学校的军械库中。 除此之外，针对第三所学校的重建也提上了日程。 还有阿拜多斯的重建计划，虽然阿拜多斯有不少学生离开了，如今只剩下了五个笨蛋还在坚守，但是这不代表没有机会。 阿拜多斯欠凯撒的钱秋风是不会让阿拜多斯还的，如果说凯撒集团敢在利率上做手脚或者是暗中又继续对阿拜多斯动手动脚的话，那么如今重新投产的f15c还是很乐意飞起来，然后让他们飞起来（神鹰音）的。 实际上少女有很多选择，以各类舰船制造与研制而闻名的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以航空器生产和研制闻名的莫比乌斯飞行学院，还有可能掌握了太空方面的技术的雅克蒂斯空中学院。 虽然听起来都是学院，但是这里的学生可都是特种学生。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都是海洋方面的人才，还有舰艇的制造与研制，甚至还能开采海上油田。 莫比乌斯飞行学院以航空器生产和研制，还出产飞行员闻名，这里的学生放在外面都是真金白银的王牌飞行员。 雅克蒂斯空中学院就比较特别，据说他们可能拥有太空开采与建设的能力，并且是推进圆桌地区太空电梯建设工作的主要学校。 等于说，贝尔格莱雅的很多学校实际上都是特化的，从一开始就接受特定方面的教育，放在外面就是那些专注于国防工业的学校。毕竟能研制飞机，战舰，甚至还能上天的学校，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学校，必须得出重拳。 议会方面关于学校重建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计划，虽然那里还是一地废墟，但是议会这边出人那边出力的，还是把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学校的情况都摸了个清楚，做好了重建计划，计算好了需要多少资源和时间，只要她签字同意，其中一所学校和其所控制的辖区的重建工作，就会立刻在机动建设车的支持下开始。 那问题来了，少女到底该在哪所学校的计划书上签字…… 第46章 好耶，吃面不用付钱了! “话说回来，执行官。” “嗯。” “你对夏莱的那位老师的看法怎样？” 看法？这个问题很奇妙。 少女本身就是从性转来的，所以不会吃饱了撑出病来，让自己去当人家老婆。不仅仅是自己不同意，自己身为潜行者的不死不灭也不同意，几十年过去，如果说自己还是这副样子，而他却成了黄土，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她连猫猫狗狗都不养，而且也打心眼里恨社会中的那些父母，非得要结婚，非得要传宗接代的那种思想。 “你对他有好感？”少女慢慢抬眸，血色的眸子带上了些许玩味的色彩。 “或许是因为我在废墟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吧，”钢笔在月奈的手中灵巧地舞动着，诉说着少女自己的奇思妙想，“对这个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解决掉的大人，还是有些好奇的。” 潜行者本身就被人间所伤，其中不乏有想追求爱情的人。可最后的结果都是另一半从来不是因为爱而来的，而是因为钱而来的。 不过说看法，少女在心里已经给这个人打了分。 一个有勇气的大人。 这是人间很少有的美德，鲜少有人会在灾难前屹立不倒，他总有一种气势，无论前方如何，肯定能将一切扭转到对所有人都好的方向上。 这种人就像是刘备一样，刘备飘零一生，走南闯北打仗不少，败仗也不少，但最后就是不缺兵，不缺将。这种人的魅力可要远超那些男女之爱。 这就像列宁走到你跟前，说：小同志，跟我一起为了受压迫者而战吧？ 你看这句话能一口气摇来多少人。 至于男情女爱……这不属于潜行者。 “我没有资格去说，你得自己去看，自己去理解。” “真是浪费时间，”月奈说，“分明一天到头工作都积压地要死要活了，再去为了自己去出去转圈。” 这几天的日夜奋斗，两个少女终于是将之前遗留的工作全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这个月的工作。只要单独抽出一个星期专门去做就行，而剩下的时间是允许两人出去转转的。 既然之前处理情报的时候，月奈这个小鬼就对老师有了想法——这不是少女最开始遇到老师的那种调戏，而是让少女为之无奈的真情实感，真正的好奇，真正的好感。 上次遭遇这种情感，还是遇到那只看向老师眼神都拉丝的灾厄之狐。 柴关拉面店，角落的双人座上。 “老板，再来一碗叉烧拉面！” 拉面店内，当第六碗拉面连汤带面成了一只空碗后，这就证明少女的存款又少了点。 “好嘞，小秋你这朋友的胃口还真棒啊！” “好了老板，赶紧上吧。” 没出几分钟，下一碗拉面就已经做好了，而秋风所要做的就是把它端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让这碗面成为眼前的副手要吃的第七碗面。 长明月奈吃起东西来并不是狼吞虎咽，但是能在足够矜持的情况吃七碗面，这种胃口已经不能说好了，只能说是大胃王级别的。 该说不愧是基沃托斯吗？ 或许也有一些新颖在其中吧，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吃的都是便当和泡面，如今吃上一碗正经的拉面对于肠胃来说简直是赛高尼high铁鸭子大。 没几分钟，第七碗也没了。 “吃饱了？”秋风靠在椅子靠背上，视线从手机转移到她身上。 月奈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油光满面的嘴角，方才说：“六分饱。” “你他……”看见旁边还有一桌学生的秋风忍住了自己要骂人的冲动，“你吃死我算了，我一个月得挣多少才能养你。” “倒也不是养不起，毕竟对我来说，在废墟里吃多少都可以，只要情况好了多吃就行。” 秋风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副官在来到英菲利嘉之前，是独自在废墟中生活着的。而那时候凯撒集团的高墙还挡着任何离开的道路，并且还随时随地进来搞破坏。以至于她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如今她的胃口这么大，自己实际上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的，但是自己就是有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问题所在了，都是这个店，都怪这个店！” 旁边座位上的几个看起来像是格黑娜所属的学生其中一个有点憨的这时候灵光一闪，手猛得往桌上一拍，直接就站起来喊着。 旁边的两个同伴对此云里雾里的，其中一个还是之前在黑市银行看见过的白头发的小妹妹。 “我们来阿拜多斯是工作的，是无情的法外狂徒！”她继续说着，脸色有些精彩：“可是你们看看这里，饿了就给一堆吃的，又温暖又亲切，说话又好听，气氛好得不得了！在这里待久了，感觉能和所有人都成为好朋友！” “陆八魔阿露，格黑娜二年级，属于是问题学生大队的不算是最有问题的一批，在外面搞了个便利屋，全名便利屋68。虽然人有点憨，但在成绩和战斗力上属于拔尖。以前还是好好学生，到了高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当坏蛋。” 吃饱喝足的月奈重新开始在线，低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秋风说着，手里还习惯性地擦拭着自己的步枪——hk g3。相较于其他学校的痛枪文化，贝尔格莱雅对于这方面并不热衷，其一是因为最开始有制造并售卖武器的历史，二来是对于经常需要部署的雇佣兵们来说，使用各具特色的痛枪反倒会被记住，进而招来麻烦。 三来是，打了二十年了，人都打死了，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谁还闲着没事干在废墟里搞痛枪。 “那她旁边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呢？看起来有点雌小鬼的那个。”拿出烟斗在柴大将眼前晃了晃，得到抽烟的允许后，秋风点燃了烟斗，慢悠悠地抽着。 “她的全名是浅黄睦月，高二生，和阿露一起长大。要说最熟悉阿露的人，恐怕只有她了。皮的没辙，不过古灵精怪，对于爆破这方面很有天分。据说是眼镜控。” “这个我知道……”秋风想起了自己之前打银行的时候看到的光景，想了想还是不说比较好。 “那个看起来有点不好惹的全名是鬼方佳代子，高三生，成年了。相声社68绝无仅有的正经人，除了脸有点凶之外，就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了。哦，是猫奴。” “呃……起码你没有把人家喜欢穿什么内裤给说出来……” “今天穿的是黑色系带的。” “你要是因为知道太多了被人家打，我可不给你出头。” “最后一位叫伊草遥香，高一生，性格偏阴暗自卑，经常被欺负，是相声社68里最小的，同时也是最有活的那个。” “会咬打火机吗？” “不会。” “那叫什么有活。” 在这边说着什么的时候，两人忽然就听见了那个名叫伊草遥香的小姑娘似乎是在重复什么，“您的意思是……想让这家店消失吗？阿露大人？” 她自问自答地说着，从腰包里掏出来了一个炸药用的起爆器。 “太好了，我终于能帮到阿露大人了。” 还没等那边说些什么，这边也没反应过来。 在那一瞬间，秋风仿佛看到了一个想要安静生活的上班族和他的猫猫替身，而猫猫替身给在场的所有人点了个赞。 手指旋即落下，两个贝尔格莱雅的学生马上就打开了战术耳机，确保接下来的巨响不会让自己的耳朵难受。 第47章 为众人抱薪者(1) 末殇秋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她有想到过人因为什么不明所以的理由去讨厌什么，去毁掉什么。也想到过什么理由都没有地去毁掉什么，讨厌什么。 所以对于如今自己最喜欢的这家拉面店在顷刻间化为废墟的事，她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拔出了插进自己膝盖，从膝盖一路往上捅穿自己大腿菜刀，再挪开了压在身上的木柱子，外带一堆的砖头和一只破碗。 话说这破碗倒也是个天命之碗，拉面店被直接夷平，周围也都被炸得七荤八素，但这只碗就是没碎。 从废墟里爬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虽然被弄得有些疼，而且还有肋骨被砸断了。但对于她来说，这并不算是重伤。潜行者的自我恢复能力普遍不差，基本上都是被打出来的。 等等，自己肚子里怎么也被捅了根钢筋？ 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里突出来的那根螺纹钢筋，少女的脑子终于是感受到了疼痛和不便。这根一米长的钢筋直接将她捅了个对穿，殷弘的血渍就从被捅穿的伤口两端流出来，顺着螺纹钢筋的纹螺朝着尖端溜去，最后化作 血滴，滴在地上，生出红色的花卉。 真的有些疼，如果感觉不错的话，自己的一个肾应该是直接被捅穿了，不偏不倚，没有丝毫可以擦过去的可能。 原来她被刺穿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啊…… 一瘸一拐地，白发血瞳的少女找到了路边的一块空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种疼痛不算什么，少女当初是被活活烧死过的。因为打仗的时候运气不好被抓住，想要问出什么的话就得用点手段，问完之后直接淋汽油，点火就烧了。 对了，自己那副手呢？ 左右环顾，少女终于是看到了她。 她整个人飞进了那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里，整个人挂在车窗上，下半身在外面挂着，上半身在里面躺着，看起来直接就飞起来了。 伸出手来，抓住身上这碍事的钢筋。手臂用力，眉头紧皱着把这插进自己体内的身外之物给揪出来。 “你……你在做什么啊！” 还没动手，秋风就听到了一只讨厌的猫猫在叫。 阿拜多斯一行人循着爆炸声赶到后，却发现她们眼前这熟悉的拉面店已经化作了平地，就连这块市区也跟着因为那些炸药的连锁爆炸而收到了牵连和损伤。不过好在本地不算是发达地区，没什么人来，所以在听到爆炸声后，本就不多的本地人马上就撤到了避难所中。 黑见茜香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大衣的白发少女，她的右腿已经被冒出来的血染得通红，在空气中风干后，伤口继续往外流着完全堵不住伤口的血，甚至还顺着她的靴子，给她的鞋底染上了湿润的印泥，在地上留下了一瘸一拐的脚印和靴子。 而她肚子上插着的那根钢筋，仅仅是看上一眼，黑猫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给出了那种幻痛感。她不敢再看，可是却又不得不看。 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她知道，她的脑子能给出专门的答复。但是，就是做不到。 “你们之中……谁力气最大？”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现在自己遭遇的一切已经是家常便饭。 赶来的阿拜多斯的三个学生没有说话，她们没带任何的医疗用品，只能看着血液从她的伤口流出来，听着她尽可能遏制但是依然急促的呼吸。 “绫音妹妹，用无人机把急救箱运来，快！” 野乃美倒是放下了自己提着的那沉重的加特林机枪，蹲下来，想用手捂着少女大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双手染上滚烫的血，可却压不住被切开的动脉。 她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它很名贵，是奈芙蒂斯家的有名工匠手工制成。可是这名贵的风衣能裹挟住自己的身体免遭风寒，却缠不上一人的大腿让那血管不再流淌。 “野乃美妹妹，你知道我是即便死了，也能复活的人吧？” 少女平静的声音三个人都能听到，是啊，那天在黑市相遇的时候，她们都从星野前辈那里听到了，不死不灭的潜行者的故事。 “你这笨蛋，说什么云里雾里的谜语啊？哪有这么糟蹋自己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疼的吗！” 茜香红着眼眶，看着这个为了自己这笨蛋学校东奔西走的别的学校的学生。按理来说她们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可是人家就是来帮你了。 麻烦，人家处理了。问题，人家解决了。现在人家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吵死了……” 或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了，即便是见过无数风雨的少女现在也有了些厌烦。她知道自己这条命走到头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被切开了血管，这是核心死因。二来是，自己没有做好处理工作，被阿拜多斯的这些小孩正好撞见。场面本身就过于血腥，所以少女打心眼里是不会让这些好孩子看到过于血腥的一幕的。 但是她们所面临的未来，不会给她们再度适应鲜血的时间的。 人间就是如此，奇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少女明白，如果自己要重建贝尔格莱雅的话，那么自己要付出的生命，绝非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甚至于会有不少自己重新部署的学生死在这条路上。 但这就是奇迹的代价。 她明白这个。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别管我。” “我们现在该做的事，”白子这时候将手放在了螺纹钢筋上，“就是救人。” “是哦，帮了我们这么多的人，我们要是不报答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白子的力气很大，或许她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她的双手如同钳子之于戳进轮胎的钉子一样，顷刻间就把钢筋拽了出来。 茜香后续跟上，一声不吭地用自己外套捂在她的伤口上，随后用书包的带子缠起来，勒紧。 见到她们这么熟练的少女有些意外，就连眼神也稍稍有了些光亮。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帮自己，虽然只是简单的给自己止血，不过也够了。 要知道成了潜行者后，除了最开始对于死亡害怕外，后续即便是被腰斩她也不带怕的，而是平静地举起步枪开枪射击，争取在临死前多打几发子弹。 同伴对此视若无睹，遇到受伤的直接就给一枪让他复活重新部署，要么就是自杀别给别人添麻烦。至于那些只有一条命的普通老百姓，他们躲还来不及呢。 少女现在的思绪有些杂乱，她当初脑子一热接下了那最后一位执行官的请求，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独自拉扯起了两个还能打的校区。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好像发生了变化，这些学生们比起害怕她的不死不灭，觊觎她的强大力量，更多的是想的她死的时候疼不疼，不要糟蹋自己之类的。 是该说她们奇怪，还是该说自己奇怪呢…… 第48章 为众人抱薪者(2)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这句话实际上很贴切，哪怕是少女成为潜行者也不过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并且世道太操蛋了。没想到最后就变成了这样，自己打了六十年的仗。打死了那些当官的，打死了那些资本家，虽然在未来的某天这些家伙又会爬到老百姓的头上，但是最起码他们让老百姓有了几年人样。 论心的话，潜行者都是工人农民出身，而且还是千禧年后的新生代的年轻人，这些人是各个国家的中流砥柱，自然而然会很容易接纳各种思想，并且通过网络知道现如今的社会到底多么操蛋——毕竟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甚至有的潜行者父母还都健在，签契约打仗纯粹就是因为打死人了或者是自己死了能得到用金银铜制成的金属货币，而这些金属货币又是硬通货，将它们兑换成钱是能够给家人转过去的，这样无论如何，自己的家人最起码能过上好日子。 “老师，欢迎。” 身上缠着绷带的末殇秋风对老师挥了挥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对面便利屋68的那几位显然还在任务当中，这并不意外，相反，少女觉得她们倒还挺有职业道德的，除此之外，她们还摇来了一大群打零工的学生。 她躲在巷子的拐角后面，手里端着自己的ak74，朝着那些压过来的杂鱼学生开枪射击，而自己那自挂东南枝的副官也拿着自己的步枪，在旁边用无线电摇人。 最后摇了半天，在附近进行训练的两个英菲利嘉分队和一个阿娜莉丝分队回应了请求，并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到。 “秋，这是……” “没什么，老师，不过是轻伤而已。”秋风很是平静地说道，拆下已经打空的弹匣，从腰包里再摸出一个新的，插上前挂后卡的卡拉什尼科夫的弹匣井，“现在的情况绫音应该有和你说，首先就是便利屋68那边又来找茬了，这次数量比较多，恐怕回头我得问问枪华那边是什么意思了。现在我们在依托废墟临时构筑防线，我们攻不上去，她们也攻不过来。”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有气无力，再看了看她肚子和大腿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对他来说，末殇秋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猜不透，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有自己奶奶岁数的少女有着充斥着苦难的青春和童年，有着波澜壮阔，与战争共存的六十年。他有试着去通过那些作战录像去看清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老师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学生，可是她呢，谁来照顾？ 她习惯了独自一人，因为她只能独自一人。她不需要帮助，是因为她明白了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她的战斗技巧无比高超，是因为不战斗她就只能被欺辱。 “集中注意力，老师。”少女把老师拉到掩体后，在几发子弹飞过来打在墙壁上后熟练地把突击步枪从右边转移到身体左边，朝着外面开枪。当她撤回来后，她才继续说：“学生们还需要你，请小心。” 这场战斗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场简单的军事冲突——虽说沾上枪炮的纷争基本上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冲突，但如果说上面下命令的总统是个傻二百五就另说了。 可是打着打着，少女心中的那种直接感觉又来了，简单来说就是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很诡异，它没有任何可以叙述的理论，但是它就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原本要转移到别处战斗的少女马上就停了下来，同时拉住了自己那莽逼一样的副官——她平时文文雅雅的，现在却直接把交战距离从原本的十几米直接拉到了七米，在这种距离下对射她还能自己一个人压着对面几个人打。 “别冲了。” 她倒也听话，和那些电影里面的那些什么也不懂的配角比起来实在是智商在线。毕竟恐怖片里总有人这样死去，要是这些影片里能将主角团的所有人的智商刻画在线，但是依然各个惨死，那这恐怖片一定会很出名的——因为你再聪明，再尽力，你也肯定会死。 不出三息，头上就传来了炮弹撕裂空气的那种尖啸声。 少女倒是不紧不慢地抱着自己的步枪，坐在掩体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等着这些家伙落下来一样。 紧接着炮弹炸开，那些来这里打工的学生们被炸得七荤八素，更有甚者直接选择了逃跑。她们虽然都是耐炸王，但是这不代表被炮弹的冲击波和弹片伤到不疼。随着烟尘慢慢散去，被炸到天上去的尘埃也在重力的因素下慢慢落下。 “执行官，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 月奈忙不迭地拆掉g3步枪的弹匣，换上一个新的。之前的那些敌人还没有应付完，这马上就来了一批新的。 那些学生头上都带着帽子，手里拿着的步枪也基本上遵循了格黑娜的特色。虽然同属于毛瑟步枪，但他们的步枪却都是m1888式委员会步枪，也叫汉阳造。 “我他妈有眼睛，扔手榴弹。” 听到自己长官的命令后，月奈马上就一把抄过自己大衣腰间挂着的携行局中的木柄手榴弹，拧开盖子扯掉拉环就丢到了掩体外。 那些风纪委员数量实在是有些多，就单纯来到这里，直接压上来的就有三十多个，正好是一个排的量，其中也不乏有拿着冲锋枪和自动火器的存在。 一时间在火力上吃了亏的两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对此倒是不怕，虽说她们两个如今能用的掩体只有身前这辆炸翻的轿车，得益于其底盘从面朝大地变成了面朝她们，那些全威力弹虽说依旧能打进来，但是小口径弹和手枪弹就另算了。 “上上上！三三制队形，交替掩护，手榴弹火箭筒开路！” 另一群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马上就加入了战场，相较于格黑娜风纪委员会，英菲利嘉的常规武装力量就是这些分队，并且在装备的质量上尽可能做到的最好。 大衣，背包，还有携行具和帽子。同时较可观地装备了mp40冲锋枪和一次性的铁拳60反坦克榴弹。在加入战场后，她们依托着道路上的掩体，用手里的铁拳榴弹和手榴弹尽可能倾泻着携带的火力，将前来找麻烦的风纪委员会压制住。 落下的炮弹虽然造成了伤亡，但她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冲锋，直至抢夺到优势。 “不好了，是贝尔格莱雅，是英菲利嘉的战斗分队！” 负责侦察的风纪委员会侦察兵马上就报告了这一情报，很快，负责这一行动的几人之一的银镜伊织脸色微动，但还是下令： “通知第三，四步兵小队加入战场，迫击炮不要停，继续开炮。” “是！” 贝尔格莱雅，如今的学生们的记忆中很陌生的存在，但是对于各学校的情报和中高层人员来说，这个词并不算陌生。 对于伊织也是如此，她不是没有想到贝尔格莱雅会出兵，但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伊织，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是火宫千夏，要说如今和贝尔格莱雅关系最近的，她得算一个。 她说的“这些人”指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和她们直接遭遇，并且被抓住的那些打工仔们。 “你是说这些人？那还用说吗，妨碍执行公务的，一律都是敌人。”伊织看着这些被绑起来的，或者是在风纪委员的枪口下放下武器，蹲成一团的这些打工仔，“本来抓住格黑娜的那些犯罪分子就已经要浪费很多精力，如今到了这一步，不能让精力白白浪费。一律格杀勿论。” “那，贝尔格莱雅那边该怎么说……伊织，你知道的，贝尔格莱雅的那位执行官，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倒也不是不讲道理，只是她们没理。跑到人家地盘上执行公务，咋的，欺负人家贝尔格莱雅没人是不是？ “哈啊？不讲道理也得看看要不要妨碍公务，我们可是来这里执行公务的，她能说上来什么？” 伊织对此似乎并不害怕，这也难怪，贝尔格莱雅消失了二十年，谁知道贝尔格莱雅究竟是怎样的？ 第49章 为众人抱薪者(3) 战斗仍然在继续，贝尔格莱雅难以出现知名的高强度战力的原因也在这里凸显出来。 熟练的浪潮攻势，从未停歇的枪弹齐射和用作掩护的烟雾弹遮蔽了战场上的一切。 炮弹从天落下，将本就缺少修缮的马路炸出浅坑。身穿大衣的学生们却还是后来者搀扶起先行者，再替补上先行者的空位，继续推进。 “我想，格黑娜这次可能是一场未经允许的下克上行动。” 秋风和月奈暂且没有继续进攻，一来是秋风的伤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现在虽说不流血了，可稍有不慎伤口依然会裂开，届时得不偿失。 “下克上？你的用词还挺准确的。” 老师推了下眼镜，作为指挥官，他也切实体会到了指挥贝尔格莱雅的战斗部队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和指挥个人不同，这种指挥一个又一个小队在战场上活跃，并不需要透彻的微操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 “月奈，如果是你在对面的话，你会因为什么而下克上？”手里抓着空弹匣，将小巧要命的5.45弹装进去的秋风看向自己的副官。 副官少女想了想，又冒头看了眼对面的那些被压制住的风纪委员，回过头来说：“总之不会是执行公务，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战争中，一位能够挽大厦将倾的指挥官可比千军万马难得。” “有意思，看起来如果是你的话，你的目标会是……” “老师。”x2 月奈的说法很有价值，格黑娜的学生什么时候抓都可以，她们犯不着非得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抓。因为这是一场外交冲突，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些通缉犯总想着跑到别的国家去，因为只要去了别的国家，要想抓就得由当地治安力量出手。这其中的交接工作绝非易事，毕竟这算是跨国办案。 在六十年的战争中，对抗潜行者的联合政府中不乏有各式各样的指挥官。这些指挥官都是从无数孩童中精挑细选，确定了其天分后送入军校专门培养出来的国家军事力量的血本。一个需要派上战场战斗的旅级单位已经是偏大的战斗单位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指挥官依旧是需要保留的存在。人们常说军人应该战死沙场，可是死去一位指挥一个师上万人战斗的指挥官只是为了践行这一句格言，显然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和亵渎。 和这些指挥官及其麾下的部队战斗的时候，秋风没少吃亏过，最后都化作了一场场的消耗战，毕竟潜行者是不死不灭的，他们消耗得起。而生一个人，将其抚育长大，再送入学校学习，进入军队训练，最后成为一个兵，需要多长时间？ 而现在也是如此，如果说学生们就是战斗中的那些或是普通或是精锐，要么就是王牌的战斗力量，那么老师就是让这些战斗力量的战斗效能发挥到极限的指挥官。这样的指挥官到什么地方都是香饽饽。 “指挥官在战斗中的作用很大，无论是战略上的指挥官还是战术上的指挥官。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用一些手段，把指挥官拉到自己麾下，或者是让其不被别人所用。” “老师，看起来有人看上你了哦。” “虽然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执行官，最近你怎么总是口出狂言……” 月奈看着自己的执行官，她知道自己的执行官有过很悠久的战斗历史，但是比起最开始遇到的那种能说一个字儿绝不说两个字儿的白发血瞳的哑巴，为什么有点不太一样了？ “月奈，你负责支援和辅助老师指挥。”秋风不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弹匣放进了腰包，顺手拨动了ak74步枪上那简单粗暴但就是有用的保险，把档位调到了全自动，这才看了眼老师：“老师，你来指挥我们。” 战斗继续，在战斗力上英菲利嘉并不吃亏。一来是得益于英菲利嘉本身就是玩步兵的学校，二来是贝尔格莱雅的雇佣兵历史让这里的学校基本上都会针对战斗这方面做出训练，三来是贝尔格莱雅并不吝啬给战斗部队更多的资金用来购置装备。 还有一点就是，身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是打了六十年战争的老兵油子中的老兵油子，加上因为不死不灭，所以在枪林弹雨中也敢平静地瞄准然后开枪。 换句话说，天生总力战圣体…… 还有就是，这些杂鱼酱实在是有点太杂鱼了，这倒不是说她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毕竟她们眼前的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的年龄就是她们的至少五倍，战斗经验更不用说，在这方面吃亏反倒是合情合理。 最后当战线推到最前面的时候，少女反倒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之前给自己打绷带的眼镜小妹吗？ “啊，是你啊，秋前辈。”千夏并不意外，但是看着眼前的末殇秋风和跟上来的老师，她还是叹了口气，“还有老师，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二位见面……当时发现二位的时候就应该撤退的，因为肯定没有胜算的。” 千夏发现，秋风的走路姿态有点一瘸一拐，她低下头，看见了那绑在她膝盖上面的，被血液染得通红，甚至于湿透的米黄色的外套。 是她们的炮弹打的吗……千夏这样想着，手下意识地就伸进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来了几卷绷带。 “那个，不用了……”秋风摇摇头，说：“现在不流血了，过几天就好了。” “这种出血量不是几天就能好的事吧？！” 旁边的黑皮白发的小妹对此倒是意外，她没想到同属风纪委员会的，怎么千夏就和人家那个传说中危险得很的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这么能聊到一块儿去。 “这里是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成员奥空绫音，请告知你的所属部门。” 来自基沃托斯这近未来都市的一种投影通讯手段，将绫音的身影投影到了战场上。 还没轮到伊织说话，她那边的投影通讯反倒是在众人之间投影出了一位蓝发的高挑少女，当然论身高比不上秋风的一米七五就是了。 “这个，就由我来回答吧？” 场面变得有趣起来了，就像是双方人马隔空互打一样。有点像是白金之星和世界的对拳一样，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人和一个鬼站着，但鬼知道他们俩的替身互相之间捣了多少拳。 “阿拜多斯的各位，英菲利嘉的各位，打扰了。我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下属的行政官天雨亚子。关于如今的情况，请允许我简单说明一下，可以吗？” “亚子……” 伊织想解释些什么，但却被其打断。 “伊织，检讨书模板就在我办公室左侧的抽屉里，你知道的吧？” 真的是下克上吗？ 秋风不怀疑，可以说很相信自己的副官的推测，因为她的的确确权衡了利弊，跑到别人的地盘里执行自己的规矩，这是纯纯的的国际冲突，能值得闹出一桩国际冲突也要实现的，绝对是老师。 眼前这个银镜伊织，似乎是被当作了毫不知情的替罪羊？ 第50章 为众人抱薪者(4) “举着枪，然后说谈谈？”长明月奈绷不住笑了两声，“今天要不是我摇了一堆人来，你们是不是连口水都不想浪费了？” 这话里面明显带着火药味，而且如今的情况也的确如此，没有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直接出兵干预，谈这种事往往都会交给不会说话的东西——枪——去谈。 亚子倒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原来如此，这是我欠考量了，长明小姐。风纪委员会，收起武器。” 如她所命令的一般，风纪委员会如今还能站着的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作为回应，秋风倒是拍拍手，得到了这方面示意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也随即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起码是没有把枪口对准。 “我为刚才对部下的管理不当向各位道歉。”亚子也看向了那位有些浪费和虚弱的，白发血瞳，身着大衣，头戴大檐帽和战术耳机的最高执行官，“也为同校学生的越界举动正式道歉。” “等等，亚子，我只是照着命令书上写的……” “命令书有让你开炮吗？” “啊……啊哈哈哈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三比一的比例，贝尔格莱雅在后方还有两个战斗分队没有进入战场。你在有迫击炮的前提下被打成这样。” “亚子，这真不能怪我，你看她们的装备……” 伊织的这句狡辩不算有错，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很单薄，政治斗争很少。所以没有什么浪费和消耗，每一笔钱都能利用到极限。即便是贝尔格莱雅十三校区的早期制式装备，也就是二战时期的那些武器之类的，也能包含包括崭新的步枪和用皮革制成的弹药包，还有护目镜之类的小零碎的完全配发。 相较于格黑娜来说，现在的贝尔格莱雅虽说是落魄了，和老牌强校格黑娜比起来在一些方面差很多。但装备也要比属于格黑娜的学生会——万魔殿下属的风纪委员会的装备精良很多，甚至能和用装备与训练喂出来的，如今已经废校的srt特殊学院进行同等比较。 这当然不是给srt拉分，而是说相较于别的学校，贝尔格莱雅作为以佣兵为主的联合校区，用自己有限的资金和自给自足的生产体系，在装备上尽可能做到了和srt一样齐全。 甚至有传言说，srt的高规格和极度严苛的训练与选拔是师从贝尔格莱雅在历史上享誉盛名的圆桌议会卫队。 护目镜，单兵电台，战术耳机，皮革做的方形背包，大衣外的携行具，还有脖子处能够遮住下半张脸的面罩，甚至还有镇暴用的机械甩棍。这些仅仅是一位普通的贝尔格莱雅战斗分队的成员的零零碎碎之一。 还有水壶和指南针，这东西最重要了。 “在其他学校的辖区附近，肯定要多加注意的啊。” 亚子话锋一转，“对策委员会的各位，贝尔格莱雅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风纪委员会是来抓捕格黑娜流窜至此的犯罪人员的。虽然双方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目前还算不上违法……希望大家能够理解目前情况的紧迫性。劳烦各位支持我们维护秩序的工作。” “你们难道连先斩后奏都懒得做吗？我的情报并没有贵校向阿拜多斯高中提供任何有法律效力的入境办案请求或者是联合办案请求的书面文件或电子文件，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贵校这是在以大欺小？还是说，贵校……不，风纪委员会这是一场僭越的私下行动，上不得，也不敢搬上台面？” 没等绫音开口说话，在旁边看戏的，理论上的第三者，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最高副官长明月奈一本正经地开口为阿拜多斯出头。她的情报网络很发达，而且现在也不吝啬爆出来。 强硬的外交官对于弱小的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校际冲突，如果真的上纲上线，最后挖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么即便没有挖出来，单单是前者就足以让身为强校的格黑娜出面解决事端。 要是后者的“下克上”被确定并且摆上台面，那么……对眼前这位行政官的上司，是没有好处的。 是的，月奈针对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她所属的学校，而是她所属的上司。 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空崎日奈。 月奈现在就赌，赌格黑娜有人想给这位风纪委员长上眼药，而且正愁找不到理由。 “长明小姐，我想，格黑娜和阿拜多斯之间的外交问题，轮不到贝尔格莱雅来插手吧？” 一份被打印的合同让月奈从自己的邮差包里取出，直接丢到了她的脚尖前。 “根据阿拜多斯高中与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签署的合同来看，贝尔格莱雅在合同期间有义务为阿拜多斯提供安保服务，并确保合资建设产业以及本校学生的日常安全。贵校的僭越之举严重损耗到了我方合作对象阿拜多斯高中的安全，我方根据合同，有充分理由保护本校学生生命财产安全。” 那是一份几乎等同于卖肾的合同，合同的内容除开月奈所说的，还有以合资的方式允许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在阿拜多斯高中的辖区内进行建设行为，阿拜多斯股份占比30%，贝尔格莱雅股份占比70%，同时对阿拜多斯方面开放所有的股份出售。 换句话说，贝尔格莱雅在阿拜多斯的地上治理沙漠化，搞基建，招商，发展经济，阿拜多斯躺着就能赚三成，并且另外的七成也能一点点还给阿拜多斯。 这份协议就是三年前少女来到阿拜多斯，那时候的星野还是个野蛮小鬼的时候，给那时候的会长栀子梦的合同。当时本来是要栀子梦去签的，但是却改成了小鸟游星野，这也就代表着，这份合同是新鲜的，拥有极强的法律效力。 得，这下真没理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这就是亚子如今的想法，眼前的红色双马尾的英菲利嘉最高副官她是真想现在开车去阿拜多斯，上去和她干一架。 当然还有就是，贝尔格莱雅作为出了名的雇佣兵之地，亚子想在这方面取到一点优势。毕竟她很早就听说了，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对圣三一并没有多少好感，就连眼前的这位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也在私下里称呼圣三一为“毒蛇窝”。 “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呢，是那位夏莱的老师在背后的指导吗？希望我说的没有问题，老师。” 这下轮到老师蒙圈了，他都有点不理解，不说那俩贝尔格莱雅的反倒说他。不知道那儿有个一人战一军的圆桌鬼神吗？啊？ “看起来，貌似谈不拢了呢……”那双打量的蓝色眸子通过投影，所传递的想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老师，看起来你和她们是同一个想法，对吗？” 作为背景板的少女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她的眼光看向了那几个被抓起来的便利屋68的学生们，似乎少了一个。 少了一个心理状况有点问题的，而现在她就在那个拿着步枪的伊织的身旁。 基于人心之善，少女还想提醒一下的。但是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她选择了吃瓜。 第51章 为众人抱薪者(5)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泵动式霰弹枪为什么会被基沃托斯的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给拉得这么快，但的的确确的是，吃了一个弹管全满的八发十二号常规的鹿弹，伊织大约的确是昏过去了。 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前运动到战场侧面战斗女仆分队立刻就冲了上去，手里抓着甩棍上去见人就抽，最后终于是在她们开下一枪之前全都被抽了一顿。 千夏倒是没有被抽，一来是女仆们在旁边看戏，一看这是执行官的熟人啊，能和执行官聊得来。而且也不像是主战派，于是就拿甩棍戳了戳她，让她别拿枪就行。 这场面实在是有点吓人，或许应该放一首光州跑男的小曲。很不巧，本次参赛人员成绩为零米。 “好快的棍！”茜香有些懵圈的看着那些从冲上来到把人家撂地上的战斗女仆，大脑有些升级。 实际上……这一套用甩棍的格斗术就是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最开始在街边浪迹的时候，逐步摸索出来的街头格斗术的修改版本，其中增加了一些不怎么致命的攻击和控制手段。不然的话两人的甩棍上去就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被释放的便利屋86的这几个谐星，说真的，秋风有些不知道如何安置她们。说她们坏吧，炸店是在没人的时候炸的。说她们不坏吧，店炸了。 这太离谱了，以至于这都有点无法理喻，甚至可以说是无法用常规思考方式去思考其中的运行方式。 “阿娜莉丝的战斗女仆分队，圣三一中的常青树。精通械斗，镇暴。主要职能为照顾雇主日常生活……看起来真的很难应付，不是吗？” 亚子对此并不意外，她有考虑过贝尔格莱雅的入局，作为如今完全重建的两所学校之一。如果说英菲利嘉是很经典的雇佣兵学校的话，那么阿娜莉丝的铁杆顾客圣三一近期来的资金流通就能证明，这些女仆真的很受欢迎。 “天雨亚子，你不觉得你已经什么人都骗不了了吗？”鬼方佳代子倒是并不害怕现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明确放下武器后那些女仆也没有为难她，“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往往这么说的人是最希望事情变成这样的。” 这句话末殇秋风深有同理，越是没有什么，越要强调什么。 当初打仗的时候，或者说还没打仗的时候，那些政客发布的公告，新闻发布会上一直都在强调他们没有的东西，告诉下面和傻瓜一样的老百姓说有。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而是要让老百姓认为有没有。 “这样听来，佳代子小姐，似乎很有想法啊？” “正如那位英菲利嘉的副官所说，你们不惜引发学校冲突，也要将部队部署到别的学校中，真的就是为了我们？这种方式可不属于风纪委员会，也就是说，你们另有所图。并且你们调动了远超我们实力的人手，就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想借着我们的活跃作为借口，和其他学校发生冲突，为的就是实现你自己的算盘——不惜擅自调动大量兵力也要去做。如果说有贝尔格莱雅，那么你的辩解也是不成立的，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合同是不会允许包庇我们的……所以结论，显而易见了。 “你的目标是夏莱，你是冲着老师来的。” “好，我中了！” 月奈的欢呼声在佳代子的声音落下后马上就填补上了战场中央的寂静，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副官的开心，毕竟眼前的情况还是很胶灼。 真要真刀真枪的打，一比一的兵力比下格黑娜讨不到便宜。 “慢着，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不确定自己的结论？” 秋风的脸色有些精彩，她感觉自己这副官在某些方面可能比较……神经？ “能值得一所学校引发冲突也要解决的绝对不是一伙罪犯，而是更有价值的，更值得冒险的东西。”月奈说道：“显然老师就属于其中。” “呵呵，没想到刚刚重建的英菲利嘉居然还有如此一位智囊，当真是小瞧了以佣兵为营业项目的贝尔格莱雅。不过，这倒也无妨，我本不想和贝尔格莱雅出现摩擦，但是如果真的要较量一番的话，我还是不会在这方面输了阵势的。” 月奈将手放在自己的耳机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句话没说。 “12点钟，3点钟，6点钟……9点钟方向，有大量风纪委员会的兵力正在集结！” 绫音倒是将这个消息立刻就通报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过这也于事无补，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战场上最重要的人数优势如今已经逆转，如果说在一比一的情况下格黑娜吃亏，那么十比一的情况下就是贝尔格莱雅吃亏了。 “贝尔格莱雅地处偏远，我敢问问，究竟是我能先解决问题，还是你们先解决问题呢？” 更多的风纪委员会的兵力携带着重型装备赶到了现场，位于此地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马上就准备出了自己的铁拳榴弹和冲锋枪，打算继续战斗。 “我承认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亚子悠悠然然地继续说道，仿佛胜券在握：“不过我想，如果要对付夏莱的老师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鬼神，做好充足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下回抓到她用狗链子拴着游街去。” “你们两个，好不礼貌！”亚子听着这俩英菲利嘉的学生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盘算着如何收拾她，有些动了火气，“现在你们可不占优势哦，两个分队，哪怕是算上你们在外面用作预备队的战斗分队，你们的人数充其量只有一百五十人，一个连的规模。我承认，贝尔格莱雅的常规战斗人员的装备很拔尖，但是你们能在重建第三所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并且还要分出精力建设阿拜多斯的时候，用来预防凯撒集团的最后一点力量，投入到和格黑娜的战斗中吗？ “这些人就是贝尔格莱雅如今能挤出来的最后的机动兵力，很值得我付出代价吃掉，让谈判来到对我有利的方向上，不是吗？” 秋风的眼角余光看向自己的副官，阿拜多斯的学生们看向她的眼神也颇为复杂。 良久，她才如实说了那句话。 “执行官，这是我们最后的部队，我们已经无兵可用了。” 第52章 为众人抱薪者(6) “一分队一班二班防守成功，弹药损耗较大，急需补充。三班还在防守，四，五班替换一，二班防守位置。风纪委员会第二波次进攻无效。” “二分队三，四班遭遇风纪委员会豹式坦克，防守成功，反装甲武器消耗大，需要补充。一，二班替换三，四班防守位置，五班弹药不足，优先调用无人机储备补充二分队五班。风纪委员会第二波次装甲进攻无效。” “女仆分队一，二班防线崩溃，调配五班前去补充，三班，四班弹药进入危险区间，请求补充。” 人多这种好处，末殇秋风是切实体会过的。当初打的时候联合政府的武器装备，还有战争储备都要多得多，而且在战争体制下，他们很快就能生产出足够的弹药满足前线的消耗。 那时候的潜行者只能用人命去拼，在一个战场上发动从不停歇的步兵攻势，用足够大量的步兵去消耗他们的炮弹和子弹，让他们连补充的时间都没有，最后逼得进入靠人多和勇气决定战斗胜负的肉搏战。 现在她们被直接包了饺子，后面是近卫军二分队在防守，原本这支分队是要用作预备队的。但是现在只能立刻投入战场，和风纪委员会的装甲部队硬打。 一分队调到了9点钟方向和那里的风纪委员会大批量步兵打在一起，最后已经落到了丢出手榴弹然后抽出甩棍冲上去肉搏并抢夺她们的弹药和武器的程度了。 战斗女仆分队负责3点钟方向，她们遭遇的是机动过去的风纪委员会，但因为全员空输（？）的原因，她们硬生生一手拿着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合金盾牌一手甩棍或者是在盾牌上架着步枪组成防线，然后让拿着甩棍的战斗女仆们冲出去解决解决问题这样的战斗方式来消弭因为人数劣势而导致的压力问题。 不过好在，在装备和训练的帮助下，这三条防线虽然被迫朝着后方退了一部分，但姑且没有完全崩溃。 至于正面战线，这里需要和那位执政官以及其来到战场的那些风纪委员会的指挥官们一决高下。 少女拿着自己的战术终端，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至于她的副官，则是按照地图和手机指挥着位于三个方向的三个战场，虽然只是以少打多的战斗，而非是大兵团战斗，但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将手下所有小队的所有资源都运用到极限，这样才能扛过人数众多的打击。 “话说回来，晚上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要到访英菲利嘉，想要商讨一下关于武器装备之类的事宜，照这么打下去，我们可能都没有回去洗澡的空余时间了。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和她的副官，一身硝烟和绷带地在洁净的会客室中会见另一学校的重要人物，这要是让记者知道了脸会丢光的……” 月奈嘀咕着，叹了口气，从弹药箱里取出一个新的g3步枪的弹匣，装上步枪，拉动位于左侧枪管上面的不随动拉机柄，让一发北约全威力弹就这样上膛。 “你是说那些不知事情真相，只想炒高热度，吃人血馒头的记者？别了吧，她们要是来了咱们校区，会把咱们校区说成是集中营的。” 把一个弹夹的5.45x39的小子弹按到已经打空的钢制弹匣里，在确定弹匣已经装不下去后把这个钢制弹匣装上手里的突击步枪。 这里要说的是，虽说ak74的苏联，或者说俄罗斯版本因为要跟随世界潮流所以用了塑料弹匣，但是位于朝鲜半岛北边的太阳，他们那里的88式突击步枪，也就是他们自己的ak74突击步枪，用的是钢制的弹匣。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潜行者普遍很喜欢在质量上有保证，不会出现变形，卡弹的钢制弹匣。一来是每个潜行者的安全屋都是潜行者自己通过战术终端购买设备和机器人从原材料开始，将原材料变成枪弹的。而且潜行者的背包之类的是能直接连接到安全屋的仓库的，只要仓库里有且潜行者自己心里想着，那么就能拿出那个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是妥妥的主角面板。 尤其是最常使用的标准型毛瑟——这也是捷克vz24的仿制品，而这也是花园口战神的步枪的本土生产型的原型。还有一点要说，捷克斯柯达兵工厂的钢材质量很好，其本身公差小，很受欢迎。 “咱们那里真的很像是集中营吗？”月奈用手扫走空弹药箱上的弹壳，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我感觉还好，包工作分配，包吃包住，医疗教育全免，还有八小时工作制……要不要回头我和议会那边提个议案，把八小时工作制改成七小时？” “那你总得等回去再说。”少女慢慢闭上眼睛，手里端着自己的烟斗，现在她已经不忌讳在学生们面前抽烟了，“现在这种情况，若要让我那伙计带兵支援，恐怕她得先把凯撒集团的人杀绝户了……” “你的意思是说……” “资本家这东西是杀不完的，所以我的意思是说，做梦。” “不要把做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高中毕业……” “我才初中学历，妹妹。” 她们的第三波攻势马上就要来了，趁着两波之间的空隙，原先准备在阿拜多斯高中里的3d打印机和无人机库这时候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虽然不能第一时间确保弹药的运输，但是在后面的绫音的指挥下，这些无人机终于是将装着子弹的弹药箱送到了位于三个方向的守军中。 随着阵阵脚步声传来，少女血色的眸子慢慢睁开，手不紧不慢地放在了手中步枪的大拨片上，慢慢的往后一拉，将铣削的枪机拉到了最后面，让一发小巧的子弹进了枪膛。 她的副官把步枪搭在了街垒的杂物上，慢慢放松了呼吸。 “话说，要是咱们遇到了风纪委员会的那位委员长带兵打咱，咱俩打得过吗？” 月奈并没有考虑到现如今在这里的阿拜多斯的三位，因为这场战斗已经变了味道了，变成了英菲利嘉和格黑娜之间的对抗。如果那位委员长真的下场了，总得有人执行保全条例先保护好乙方，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人弄走。 “咋的，你觉得我是日下部笃，我打宿傩？真的假的？” “可你不是说你是潜行者中最强的那批吗？怎么就真的假的了？” “你要让我不下死手，我打不过。”末殇秋风慢慢磕掉烟斗里的烟灰，抓着步枪站起来，“但如果要下死手，会赢的。” 第53章 为众人抱薪者(7) 但诡异的是，脚步声的确传来了，但是枪声没有。 对面的那些风纪委员像是看到了什么厉害人物一样，不敢动了。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末殇秋风自己，虽然说她战斗力很猛，这些人说真的她能自己全给撂地上，但是自己在人家那边名声不显，人家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停下。 因为这里是距离亚子她们最近的一个方向，可以说是双方人马就是打也是当面打的。这让秋风有些不理解，手里有枪了，虽然说不怕子弹，但是也不能用这种比排队枪毙还要近的距离打吧？ 虽说在巷战中，这种交火距离不算是什么稀有的事。 那是个如同白棉花团子，或者说一样的小姑娘，个头小小的，和星野差不多，但是发量很充足，头上还有一对角。以及经典的恶魔属性的大翅膀。 虽然和其娇小的身形比起来，这对翅膀和那有些卷的白头发实在是大得过头，但是和她带着的那把大个儿的通用机枪比起来，实在是不逞多让。 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里面穿着风纪委员会的制服和包臀裙。虽然很不礼貌，但这又大又可爱的家伙却出乎预料的有着一双美腿，有些苗条，但却穿着紫色的长筒袜还有长皮鞋。 现在她就站在那里，眼前通讯投影来的亚子和两边负责打仗的伊织和千夏则是半个字儿都不敢说。似乎眼前的超大号吃可爱长大的小家伙是什么瘟神一样。 “日奈委员长，您怎么……在这里……” 这下好了，被人家线下单杀了，如果是常规打电话的话，那亚子还能试着搪塞一下。可是人家不仅打了电话，甚至还去犯罪现场打电话，甚至还不紧不慢地听犯罪嫌疑人说这不是犯罪现场，这是事故现场。 “阿娜莉丝的最高执行官黑阳枪华邀请我前往贝尔格莱雅商讨学校交流方面的事，顺带着我还要去英菲利嘉和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末殇秋风商讨的武器订购方案。这是必然要经过阿拜多斯的，你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委员长……”亚子这下真感觉自己完犊子了，这事儿她是真不知道啊，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委员长被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邀请了啊！要是知道了今天她就是被拴着链子当狗在全格黑娜爬一圈她也不敢今天下手啊！ “好了，不用解释了。”空崎日奈似乎是明白了如今的情况，“亚子，政治方面的事不是我们风纪委员会要掺和的，圣三一，夏莱，联邦理事会……这些都是政治上的事，交由万魔殿的滑头们去处理就好。具体情况回去再说，现在，切断通讯，回办公室里好好反省。” “是。” 好吧，起码那家伙终于是走了，而且看起来她也不是那种要把人得罪死的人。 “伊织，千夏，集结兵力，收兵。” 这就是一位强而有力的领导的力量。 但严格来说，并不是秋风所向往的。潜行者中的职位很有一种奇特的色彩，因为大家都是不死不灭的人，真要论个输赢没有定数，所以要是走正式化的军队路线，军队中的军官的选拔就只能是自下而上的选。就像是一个班，你当班长不是你说你能打，而且真的能打就能选上的，而是要大家认你当班长你才能当。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日奈一人，看起来这次她出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自己一个人出门。要知道地球上的那些领导即便是身边有一堆保镖，那也得脑洞大开，心胸宽广。 “执行官，根据各分队的报告，她们所处方向的风纪委员会部队已经撤退。在经过了有限度的跟踪后确认她们已经离开了阿拜多斯自治区。” 这是个好消息，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这三个分队已经经过了实战，同时也代表着问题大概是解决了。 话说下克上真的就那么好玩吗？还是说政治这东西那么好玩？ 穷尽心思只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满足自己想要万人之上的贪欲。但是位置在了那里，眼界却没有。到头来叫嚷着去开战，去死去活的也不是他们。 真希望这位风纪委员长是那种好相处的主…… 少女这么想着，示意现在还在这里的阿拜多斯的几个学生把枪放下。至于便利屋68的那几个谐星？她们逃跑的速度就连身为潜行者大只佬，未来的总力战圣体都没有看清楚，就像是一溜烟就跑了的样子。 眼见人都走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掩体后面窝着了。这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对于潜行者来说因为需要进攻，往往连掩体都不需要，因为全都上刺刀了——所以少女们从自己藏身的掩体中钻了出来，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师。 “你就是三年前来到贝尔格莱雅的那位末殇秋风吧？长得好高……” 秋风一米七五，属于是绝对高挑的那种身材了。反观眼前的个头小小的日奈，秋风总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道德现如今又爬上了自己的脊梁，告诉自己欺负小孩不道德。 “我们之间是第一次见面吧？”秋风放下自己的突击步枪，在枪背带的帮助下，那支小口径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就直挺挺的挂在少女身前，只要手放下就能摸到的情况。 “我以前在情报部的时候，有专门搜集过你的资料。毕竟是独自一人重建贝尔格莱雅的人，还是要好好关注一下的。” “看起来，我的威慑力不算高？” “再根据近期的活跃以及对你的性格的剖析，我想，和你相处的唯一方式就是去掉那毫无意义的官架子——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为我们学校的不成器的犯罪分子以及我的属下对你造成的伤害正式道歉。” 说着，她就要鞠躬。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呆住了，这腰弯下去不是，不弯下去也不是。 她慢慢蹲下，那精致的黑色长款大衣的衣摆慢慢地盖在地上，染着血渍但是依旧修长的美腿弯曲下来，带动着她的身高和日奈的身高齐平。 “炸伤我的不是你，朝我开枪的也不是你，你没有必要对我鞠躬道歉。”白发血瞳的视线很巧妙地和日奈的那双紫色的眸子对在一起，“而且我本就有着要邀请各位去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放松放松的想法，空崎日奈小姐愿不愿意赏个光，顺带手为老师介绍一下贵校？” 一群为众人抱薪的笨蛋…… 第54章 列车上的小憩 英菲利嘉曾经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中比较中规中矩的校区，这种中规中矩不仅体现在其机械化步兵的主要兵员上，也体现在其自给自足的经济和产业上。 高铁在碧绿荡漾的青色麦田中间的铁轨上疾驰而过，伴随着下午时分的炽热骄阳的灼烧和徐徐吹来的微风，已经通车的高铁动车驶过重新开通的阿拜多斯内部铁路，开过用来分隔阿拜多斯和英菲利嘉的边境线的运河。运河的这边，是大兴土木和风光互补的发电站，那边是麦浪舞动，幼童们在田间路上追逐着风筝。 高铁内的乘务女仆推着小车，一言不发地走过高铁内的宽大走廊。并没有什么叫卖在其中，一来是这些乘务女仆们吃的是公家饭，无论卖出去多少，她们都会拿到自己的那份钱。二来是她们的日常起居，无论是住房还是医疗，又或者是工作，这些都是英菲利嘉内部包分配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地工作，并且发的薪水也比较少。 虽然这么说很不对，但是，一星期工作四十小时，一天工作八小时，加班违法，包住房，包工作，教育医疗全免，工资少发点怎么了？这些钱可都是切切实实的能够自由用的钱，而不是在扣除了房租，水电，日常所需等等一系列的每个月的必要开支后剩下的七零八碎。 人话就是，在这里做工，很容易攒下钱。因为吃住医疗不需要自己想办法。 有多余的时间，有多余的钱，人才会去消费，会刺激经济。这往往比天天加班压榨要来得实在，也正是因为十二小时工作制全月无休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资本家特色的工时制度，才会导致了老百姓困顿不堪，每天干完了活儿什么也不想做，还要被专家骂不好好工作。 但很可惜，能明白这一点的资本家，那都不是资本家。 “喔哦——” 随着高铁驶入青色的麦海中，姑娘们凑到窗边看向外面，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对于阿拜多斯的这些在沙子中长大的孩子们来说，可能在简短的一生中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壮观的田园牧歌。在运河的一边是她们的学校，黄沙漫天，民生凋敝。在运河的这边，远处的玻璃温室和街区与这边的麦海却浑然天成。未免生出了一种落差和撕裂感。 “好多的麦子，看样子马上就能收了。”看着外面的已经有了点点黄色的麦浪，绫音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嗯……可以用来做拉面。”好吧，白子倒是想着这么多麦子可以磨多少面粉然后做多少碗拉面了。 “在这里面睡觉的话，一定很舒服的吧？躺在麦子下面，被麦穗遮住阳光，闻着麦子的香味，想想就要忍不住啦。” “星野前辈，这样会被骂的啦！” 人类的基因中就有着对于田园的那种热忱，这种热忱可能无法解释。 但是相信我，当你看到金黄金黄的麦子随风摇曳，组成麦浪的时候，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了执行官，你的伤口已经自己愈合了。但是你失血太多，一定要注意休息。”随车的医生女仆收起自己的药箱，给自家的执行官开了一个很奇葩的药方。 在医生女仆离开后，少女这才看向自己手里的药方，上面说的是…… 吃点好的。 怎么这药方跟要死了回去办后事似的？ 看了眼走廊另一边的座位上自己坐着的日奈，以及坐在她旁边座位上的老师。少女只是缓了口气，然后把药方塞嘴里吃了。 这当然不是说这医生训练有素，贝尔格莱雅的医生在某些方面比较务实，她们是真的能开出“请一星期假并去海边看穿泳装的美女”这样的医方的。 之前有说到过，乘客车厢的座位是除开座位以外还有可以收起来，或者是打开后正好搭在腿上的桌子，少女总感觉这像是电影里的拘留所审讯犯人用的那种椅子，有椅子，犯人坐上去后把桌板盖上，正好能让犯人把胳膊搭在上面。 不过因为贫血而导致的那种困顿感和疲累的的确确让少女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了手肘上，而手肘就杵在了桌板上。 距离到达车站还有一段路程，这段路程月奈应该没有问题。 话说……为什么日奈和月奈就差一个字？听起来就跟姐妹似的……真是奇怪。 手撑着脑袋，少女的眼皮仿佛在和自己的脑袋打第三次忍界大战。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随波逐流和对自己妥协的少女最后还是放下了戒备——因为不放下戒备大不了就是死在睡梦中而已——合上眼睛，在平稳前进的车厢中慢慢睡去。 “各位，请小声点。” 月奈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足够小的声音对车厢里的乘客们提醒了下，指了指旁边睡着的少女。 “她真漂亮。” “我能摸摸那头发吗？看起来真的好顺滑……” “看着好脆弱，是不是一碰就要碎了？” “白子前辈，请不要上手去摸。人家或许会生气的……” 随着少女头上的光环慢慢消失，众人这才明白，她真的是睡着了。 “虽然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睡着了，真是的这么拼干什么啊，蠢货……” 说这话的是嘴比砖头还硬的茜香妹妹，要说她没有看入迷了那才是开玩笑。这属于是人类本身对于美的追求和拥护，就像是在街上看见金发大波浪的火辣美女，怎么样都得多看两眼的。 为什么不多看一眼，不用我说了吧？ “茜香妹妹，你刚才可还说：流了这么多血，到时候要怎么给她补啊。这样的话哦。”星野调侃着说道，眼神看向这位曾经刀枪相向的另外一位前辈，眼神倒也柔和了些。 “谁……谁说了啊！我可没说这样的话，这是绫音说的。” “茜香前辈……我还在这里呢……” “好了各位，”月奈的声音也放轻了不少，对来这里看热闹的阿拜多斯五小强摆摆手让她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有什么要说的就等下车后再说吧，请保持安静哦。” 第55章 第一次——我是说招待客人 招待客人，当然要面面俱到。 为此，末殇秋风打了个电话，打给和自己一样同属潜行者的那个死傻逼。 “喂，这里是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决赛会场，请问你要不要来挨点小钢棍？” 正因为是熟到不能再熟，都是一起吃过核弹，在核弹的高温下一起去势，复活到自己的安全屋里的老伙计了，秋风倒也没有着急或者是生气，而是直接跟她说：“阿拜多斯的人和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来咱们这里做客了，你来安排一下？” “说的都是废话，你真以为咱啥事也不干？”电话那边的黑阳枪华的声音有些轻佻，像是在自满，“阿拜多斯来贝尔格莱雅的计划书早就准备好了。格黑娜的那位风纪委员长是我叫来的，我也准备好了。” 如此甚好。 “但我还有个问题。”秋风说道。 “嗯哼？” “你是故意在今天叫来的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爽朗的女仆笑声，随后又张弛有度地立刻消失。 “当然。谈军火贸易和学校外交这样的事一起谈，用不了半个小时。大半个下午，还有一个晚上，自然是用来享受的。 “泡温泉，做按摩，小吃街，居酒屋，电影院，游戏厅，豪华酒店……你知道这一套下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无论是谈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听起来你就像是个反派……”秋风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后这样吐槽她。但还是很开心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一位老伙计，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什么问题都想到了，而且还能做得特别好。 “谢谢夸奖，秋。” 等到电话打完后，站在车站的老师也发现了还没离开的少女。 恰好他离少女也不远，就悄悄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少女那灵巧的身影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身体来到他的身后，拉住，然后把他的胳膊按在他的后背上让他用不上力。 “呵呵……老师，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怎样，但不代表我感觉不到你的动作哦。”少女轻轻笑了两声，随后松开了老师。 “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失血过多。”老师揉着手腕，他没想到即便成了这样，她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只是一点巧劲而已，回头我可以教你。” 少女扯了扯老师的联邦学生会男款白色长外套，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农场方面是农业集成化的体现，那么英菲利嘉的市区可以说是……一切都刚刚好的样子。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带别人来自己家做客，而且少女从来也没有过自己的家，于是带人来做客这方面约等于零。身为这里的东道主的少女只能去吆喝一下自己的好傻逼，把一些值得去的地方逛一逛。 至于钱这方面，因为哪怕是贵为最高执行官的末殇秋风也得守规矩花钱买东西，所以在这方面不能对客人们特殊照顾。最后只能是用少女自己的储备报销。 之前抢银行的时候秋风没有进金库，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抢到钱。但枪华却直接给人家的金库来了个刮地皮，硬是连个硬币都没给人家留下，去b站投币都没有硬币给人家投。 在最后和自己的老伙计来了一场“交流”后，她终于是拿出了一半给了秋风。 因为是凯撒集团的不义之财，所以秋风还真不介意，能全造干净换来一堆快乐也是这些脏钱的意义。 这些钱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一张银行卡里的数字。 而少女则是趁着阿拜多斯的五小只还有日奈没有注意到位于队伍最后的她和老师的时候，把一张银行卡装进了老师的衣兜里。 “秋……？” 戴着大檐帽，外面还用战术耳机压着的白发血瞳的少女慢慢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发出“嘘”的声音。那对血色的眸子在因为缺血而惨白的皮肤下仿佛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色彩，看着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嘘～老师，这张卡是你的了，当你们要离开的时候还给我就好。” “可……我不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老师。我不方便出面，这些学生们都是有尊严的，这种尊严需要的是尊重而非是怜悯，而我的身份是和她们同等的学生。而你不同，你是老师，老师带着孩子们公款旅游，不是什么不被允许的事，对吗？” 她真的是不喜欢人情世故，不喜欢政治吗？ 是的。 只有完全看明白的，才能说出自己不喜欢。 就像是那些网络上叫嚣着要战争的年轻人一样，战争一开，都认为自己是挥斥方遵，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元帅。 但答案是，大家都是战壕里沐浴着炮弹和子弹，并祈求自己能多活一秒的小人物。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用这些东西。 英菲利嘉的自治区如今已经说得上是全天候高强度运转，无论是这里三班倒的制度，还是只有在周六日才能停歇的大部分工厂设备。不过好在今天是工作日，英菲利嘉的街头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繁忙。 这不能怨英菲利嘉，说英菲利嘉是个不正经的专科学校之类的。实际上贝尔格莱雅的特色就是实践和理论知识两手抓，不仅仅要在课堂上了解如何造飞机，造坦克，造军舰。还得线下实操。这些都是未来的工程师和科研人员。 但是一蹴而就，上来直接当工程师当科学家没人服你。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人上位后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上一个人的员工统统清理掉，然后换上自己员工，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有排面，说话有力量。 在这里就很简单了，你再厉害，理论知识再丰富又如何，你不知道人间疾苦，不知道底层工人的艰难不易，那你有着再丰富的理论知识，甚至可以说是纸面满分，贝尔格莱雅也不会要这样的人。 而且贝尔格莱雅也不是十二小时工作制，也没有袒护资本的公平法律，要是上司缺德了，当地工人协会可是有权把这事告到议会上的。 躺着挣钱还欺负人，真不要脸。 这个临时组织起来的旅游团的第一站是她们下榻的酒店。英菲利嘉本地因为要照顾可能的外来工作人口和自由工作者，大大小小的旅馆酒店并不少。而这家酒店是基于曾经的废墟本体重建而来，周围的一些诸如电玩城，商业街，小吃街，温泉浴场之类的附属设施基本上都以酒店为中心延展开来。 对于空崎日奈来说，她早就嗅到了如今的这次所谓的官方出行的一些另类味道。 她明白，贝尔格莱雅从来都不是什么搞政治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虽然不说过得多么多么富庶，但是过得舒心。 “客人，这是您的房卡，感谢您的对我们的支持。” 虽然个头小小，但日奈还是举起手来伸过酒店大厅的接待台，接过这里的接待员递来的房卡。她甚至没有花钱，因为老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要带她们出来旅游，所以费用由他承担。 真是奇怪的大人。 老师给她们订的是位于酒店顶层的贵宾房，从旁边随意取用的说明杂志可以看出来，这间酒店既有最标准的房间，也有如今给她们订的贵宾房和最顶级的vip房间。vip的房间数量不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订了贵宾房。 “怎么了，日奈委员长？是有什么心事？” “啊，是老师啊……我只是在想，我来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吗？怎么忽然就感觉像是在放假……” 日奈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她本来都想好了在谈合同的时候如何才能把价格压到最低，但是人家什么话也没说，反倒是和旅游一样来了这里，现在似乎可以……睡懒觉了？ 难道说人家是故意叫自己来的，但实际上是让自己在这里睡懒觉？ “啊啊……按照秋的说法，我们是来这里的第一批客人呢。因为不知道怎么招待，所以先安排好了酒店。”老师想了想，来到白棉花团子的跟前，想了想还是不把手放到那蓬松且有些发卷的头发上了：“那日奈委员长想做些什么？” 日奈摇摇头，“不知道，老师。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有时间，我也只是会在家中睡懒觉。往往休息好了就得继续工作……如今却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那……要一起去吗？或许我能给日奈做做参考？” “唉？” 第56章 夜还很长 虽然这种邀请放在社会上可能是某种有着犯罪意味的邀请，但是请不要忘记，这里是基沃托斯，不要以常识来考验这里的常识。 于是乎秋风就看着那位风纪委员长和老师一起去逛街了，有点像是兄长带着自己那一点也不叛逆还十分体恤的可爱妹妹一起去散步的样子，但其中还加上了试着了解彼此的那种……未表达心意的情侣的影子？ “执行官，牵红绳很有瘾吗？我总感觉你……” “一点也不在意？”看了眼来到自己身边的长明月奈，秋风手欠地玩了下她的红色马尾辫，“如你所说，当然。基沃托斯的这些姑娘们年轻，这里的环境也不是基沃托斯外面那样的恶劣。甚至在这里学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老师，乃至于可以一夫多妻。而外面，爱情这东西是和钱绑定的，你有钱，你就是别人的爹，那些用钱买来的感情经不起考研。在我成了潜行者后，因为不死不灭的关系，爱情这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那执行官，你是怎么和老师相处的？” 月奈的这句询问没有让秋风第一时间回答，这并非是秋风答不上来，而是她的回答早就准备好了。 “傻瓜，身处人间，爱情可不是人生的全部啊。一男一女的关系如此要好，就说这是爱情，未免也太庸俗了些。难道说，那些关系要好的兄妹，姐弟，父女，母子也要有这样的爱情吗？” “那不是爱情，”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是色欲。” 那双血色的眸子中带着的是远走人间而看透人间，却不被人间所污浊的纯粹。她拍了拍自己姑且还年幼的副官，自己要先回学校了。 或许有人会不理解她，但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永远都是那个被最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逐出家门，在人间随波逐流，挣扎度日的十五岁的小伙子。在人间沉浮，见惯了人间冷暖。又签下契约，因为愤怒和仇恨，还有最后的一点想要让这个世界好哪怕一点的希望拿着枪去战斗了六十年。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 见惯了人间的冷暖，被血缘上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抛弃。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想要让这个世界好点，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背叛。现如今，她不死不灭，永生不死，人间的很多东西她都已经放弃，在战场上浮沉六十春秋的她每天都能看到太阳照常升起，那自然而然也就不需要去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了。 她也不想见到某天，自己有了所爱之人，自己看着他们垂垂老矣，而自己却一如当今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 那些战场上的老兵，可并不会和补充上来的新兵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人是有感情的，一旦和这些新兵接触深了，他说打完了仗要回家孝敬父母，可马上他就死在了下一场战斗中。哪怕是见过了生死的老兵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情况。 月奈并不理解这种人，她只知道自己的执行官很厉害，也很理智。最开始和她共事的时候，她会在水晶矿场旁边让那些足够累的学生们离开，而她自己接过铁镐继续干活。也愿意倾听学生们的意见去解决问题，在战斗上更是优雅且熟练。她在英菲利嘉的名望很高，而她的品行也有目共睹。 可是她却对一切都摆着一种无所谓的神情，就像是无论做出什么，出现什么事，她都不感到意外，仿佛她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然后去解决问题。 月奈跟了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己的执行官身后，在学生们打招呼的声音中回到了英菲利嘉的总校中。 洗澡，解决现在急需解决的工作，时间也很快到傍晚了。 这时候正好是早班下班，而中班顶上去的时间。虽然这样做直接代表着服务行业也需要高强度运转，因为挣钱的时间是一整天。一个班次的人休息后来应付他们，随后就是下一个班次，如此度过一天。 在早班的议会成员们回去休息后，为了确保这里的运转，一些在中班的议会成员依旧在这里活跃着，处理着手头的工作。无论是关于第三所学校的重建进程和第四所学校的重建计划书的编纂，又或者是第五所学校的选定。这些都需要总校议会直接在议会大厅的大屏幕上用数字实时体现出来。 “执行官，莫比乌斯航空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需要的设备大都是高精尖设备，以及最重要的航空器。我们的工业已经调配到了极限，重建的速度已经到达峰值。预计会在今年秋天完成我校承接的一期工程。” 月奈身为秋风的副官两人是共用一间办公室的，甚至在位于正对门的大办公桌的旁边，还有她的办公桌。而她现在正监控着下属部门计算同步上来的进度条和预计完工时间，同时调出摄像头监控。 “等出问题再告诉我，通知工地那边，出了问题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立刻通知。但总校这里必须要知道。” “是。” 前面说过，两个人干活的工作效率很高。而且现在执行官也没有要自己跑腿的工作，都是一些下面的报告以及一些需要批准或驳回的请求。 你的手下会做好一切，会解决一切，但是他们得师出有名。也就是说，身为头儿的少女就得其中权衡一下自己的资源，然后决定是允许她们这么做还是不这么做。 这时候，一位议会成员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来。 她带来了一个古怪的消息。 “执行官，夏莱的老师和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 虽然有些纳闷，现在并不是要商量事的时候，实际上，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淡薄，通常情况下扯皮这种东西很麻烦，按照合同走，把事情商量好了，干它，就这么简单。 可现在才六点钟，而正式会面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这俩人来这里干嘛哎呦。 “知道了，委屈你再和那边说一下，我七点十分到。” “是。” 在那位负责传达的议会成员离开后，少女叹了口气，收起桌上的文件，丢到一边去。 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当她伸懒腰的时候，没有塞进短裤里的衬衫的下摆跟着手臂的上抬而跟着抬起，将少女那完美无瑕的a4腰体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是性转来的，所以秋风相较于一般的小姑娘来说并不注重这方面，毕竟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 “月奈，把武器订购合同打印一份来，七点十五的时候你去会客室找我。” “明白了。话说回来，不是说好了八点谈吗？”月奈这时候嘴碎了一句，毕竟提早到和守时这两个虽然都挺不错的，但是早了两个小时。有这两个小时去网吧打游戏不香吗，在网吧门口看杰哥钓阿伟不香吗？ “夜还很长呢，妹妹。” 少女戴好了自己的大檐帽，再把战术耳机套上去，确定固定了后在耳朵旁打了个响指，确定耳机在工作后就拉开自己办公室的厚实精致的木门，消失在了有些热闹的走廊中。 她的靴子的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纷乱的脚步声中。 第57章 执行官还是月老 “两位，我知道本地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但是这么早就来了显然有点太……勤快了？” 敲门走进会客室的末殇秋风习惯性地撩了下自己的银白色的发梢，为会客室内的老师和日奈分别倒了杯咖啡。 “不不，贵校的整体节奏十分舒适，而且很有秩序。因为到了很多地方都被别人指路，所以一口气就去了很多地方，中途没有迷路。” 对于日奈来说，偷懒摸鱼是天生的爱好，每天工作到深夜是她肩上的责任使然。她本以为工作到深夜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当她看见一所英菲利嘉分校的议会在下班后，竟然很快就有另外一批议会的学生上去了。她能看出来这是一种轮班，但是轮班竟然是八小时的，而且她感觉不到那种政治派系的纷争。 这让她有些恍惚，她一度认为自己以前都是没苦硬吃。 原来一所分校的学生会长和下面的人一样，是都需要干活的。 想到格黑娜的学生会——万魔殿——的那只死猴子，日奈瞬间就明白了人比人，气死人的含义。 都是学生会长，怎么英菲利嘉的这个学生会长和自己学校的学生会长差距这么大？ 而且这里的咖啡相较于自己经常喝的什么也不加的黑咖啡来说要更柔和些，是咖啡机的缘故吗？ 这当然不是说日奈不是那种对于糖这种人类基因深处的奖励无感，而是长久来的高强度被压榨以至于日奈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每天被折腾一顿后爬回家只想睡觉，出了事自己又得爬起来继续处理问题。 没辙，格黑娜这地方要说自由吧，真自由。都自由过头了。 散养都没这么散养的。 “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我是那种懂人情世故但是不喜欢的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秋风在确定咖啡对于一大一小俩人没有多大问题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小心地在沙发上落座。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少女自然是不会这么紧绷的。但是她嘴上再怎么说，心里那种对外人的畏惧和自己天生的内向所导致的担忧感让她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中也担心给别人留下坏印象。毕竟她可没有那些领导者的自信，她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那老师，你的感觉如何？我是说和别的学校的学生一起同行的感觉。” “呃……这个……”老师想了想，决定把一段话分成两段说：“好有感觉。” “老师！” 日奈有些害羞，作为青春期的小姑娘，她还是幻想过这些那些的。但是让自己的同行对象这时候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外人面前，实在是太…… “日奈委员长，别担心。我不喜欢被人间的情爱牵扯住，所以你大可以将我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相处就好。”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摆明了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太深，让她放宽心不用担心吃醋之类的。 当然，如果老师在基沃托斯被别的姑娘同样爱上的话，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又不是她爱上的。 互相聊了下关于武器装备的定制和售价等一系列需要谈的东西后，这方面的问题倒是解决了，毕竟贝尔格莱雅不是圣三一。 剩下的就是等一会儿合同来了，再把合同签上，同时写上商品的名字和数量，以及要交付的钱款即可。 剩下的时间，因为少女也不知道做什么，于是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闭嘴，尽可能不让那已经彼此熟络起来的老师和日奈注意到自己。 “执行官，合同已经带来了……啊，还有老师。” 月奈这时候拿着文件袋走进来了，不用说，里面装着的肯定是要用上的妙妙工具。 月奈在看到老师后眼神都清澈了不少，忙不迭地就整理着本就没有问题的衣服。这种慌乱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从日奈的眼中，秋风看出来了一些少女的小心思，这很正常，毕竟一男一女聊的正欢，结果这时候来了个煞风景的。 但她是那种懂事的姑娘，她的神情中又有些些许的自卑，就像是认为自己没什么吸引力，基沃托斯的随便一个学生的吸引力都比自己要强一样。 “谢了，给我吧，我来写。” 左右想想，少女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这老师堪称魅魔，魅力简直拉满。人家貂蝉都99魅力，他八成和刘备一个等级，魅力100。 或许在这个黑娜白毛团子的眼里，自己在这里反倒促成了一种危机感。和她贫瘠矮小的身材比起来，少女的的确确是那种高挑的白发红瞳美人级别的，而且性格稳定，好养活。 这种危机感……少女认为这种危机感反倒促成了过分的热情，从衣装和言语来看，她绝不是这种热情的存在。 “月奈，明天开始给你半个月的假，出去散散步。” 少女下了这个命令，灵巧得拿着钢笔把之前商谈好的一切全都写了上去。无论是名字，金额，交付日期，还是类型和数量，就像是填收据单一样。 “是。”下意识应答的副官马上就咂摸过味道来了，“慢着……？” “嗯？” 少女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一只血色的眸子抬起来盯着眼前站着的副官，即便海拔上吃亏，但…… “是，执行官。” “这还差不多。” 随着自己的名字在甲方一栏写上了留下了秀丽的钢笔墨水，一种恶心的感觉从喉咙里涌了上来。 写这种花名字的，一般都是那些自认为自己有力量的老头子。自己还没成为潜行者的时候，曾经被一个老头碰瓷过，他跪在地上说腿疼，要赔钱说态度不好要道歉，道歉了说态度不好。以至于到最后她受不了了直接当街打了他一顿。 旁边自认为正义使者的小破商店的老板看了，终于能满足自己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了，马上就报了警。 最后赔了一万块钱了事。 那老王八蛋签的名字，就是这种秦始皇看了都要活埋他的看不出是字的字…… 还是重新签吧…… 忍住喉咙里翻腾上来的干呕感，少女划掉了自己签的名，重新在下面一板一眼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将合同正式交给日奈，因为是一式两份的原因，日奈也得签两次名字，一份合同在他那里，另一份合同在秋风这里。 “签好了，合作愉快？” 日奈也签完了名字，将那支名贵的钢笔还给了秋风。 “不，不是合作愉快。”秋风摇摇头，更正她那恶心的官话说辞，“是谢谢惠顾。” 第58章 最终时刻(0) 就这样，强制放假半个月。 和一般的公司不同的是，那些公司一般只会强制加班和强制支援，最后强制让你辞职。 没办法，苏联死了，资本主义大行其道。 苏联还活着你看他们敢不敢这么干。 但是鉴于日奈和老师这俩自己实在是不能在旁边当电灯泡了，虽说月奈走了之后日奈放松了不少——时至现在少女依旧认为这俩名字相像地实在是太巧合了——但是她在这里日奈反倒更慌乱了 。 韩信带净化……不，是还是那句话，她有一种自卑心理，当然这不是卑女心理。虽说秋风认为在这些古灵精怪的基沃托斯学生中，肯定有诸如“偷跑”，“卑女”之类的事情发生。要知道这些姑娘们十六七岁，学的东西比外面的同龄人要多，在纯粹的爱意下，总是会闹出奇葩的事。 比方说老师被学生强x之类的，恐怕老师这体格，也就头三次是自愿的。 话说回来，下次洗澡买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比较好？ 这实际上是少女现在想的问题，在赶紧是用“忙”作为借口脱离了老师和学生的恋爱告白战争后，她一骨碌地就跑回了自己的大办公室里。 空调打开，插上手柄，电脑打开，再拿一罐可乐，用微波炉热一份用罐头做的番茄肉丸意面，几分钟后，完美。 虽然吃这些方便食品对身体不好，可那也得看怎么个不好。如果说是普通人这么吃的话，不好就不好，认了。但如果是潜行者，其一是潜行者原本就是工农这种社会底层出身，对这种廉价方便的食物的可接受性高，二是死了能复活，都有饿急眼的想要处理河豚，结果没处理好，当天晚上在河边死了一片潜行者。 这件事的结果是，那个潜行者被起码上百根甩棍指着，要他把自己做的河豚汤全喝了。 可是拿着手柄，想打游戏，却不知道该打什么游戏。 没有那种想法…… 也罢，自己都八十岁了，没有二十多岁的那种玩心了。 先出去一趟，散散步吧…… 怎么感觉自己和那些四五十岁的老东西一样…… 带上自己的步枪，推开门，就这样离开了灯火通明的议会大楼中最大的办公室。 靴子踏在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少女漫无目的地朝着前面走。 最后走啊走，她看到了一个寂静的墓园。 墓园中，一位女仆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墓园的过道上的尘土。 学生是能死的，不是不死的。 这里的学生，都是当初最开始部署的时候，为了保护居民而死在凯撒集团的那场炮击中的英菲利嘉学生。 可能有人说，学生的光环会抵抗一切，乃至是炮弹。 诚然，即便是大口径的重炮，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的光环也能抵挡下来，充其量就是很疼罢了。 毕竟针对光环也没有专门的武器以及其生产技术，那种武器也不可能存在。可是一发大口径的炮弹能让一个学生昏过去，那第二发呢？ 基沃托斯人有光环不代表常规弹就打不死，战争中可不仅仅有一次攻击，附带伤害永远都有。 被后续的炮弹炸到的，被压埋在大块的废墟中的，更有甚者被炸晕后因为身上的装备的原因，沉到了水里面生生淹死。到了最后收拾的时候才找到尸体。 真当这地方是什么好地方了？可笑。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是别想太好了。任何奇迹都需要付出代价，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安塔莉尔。” 少女久违地呼唤了下狼耳女仆的真名。 女仆愣了下，转过身来，这才看见双手插进衣兜，久违地没有叼烟斗或者是抽烟的末殇秋风。 “你来做什么，”她问：“现在不应该是休息时间吗？” “严格说是，自由时间。八小时工作，八小时生活，八小时睡眠。”秋风习惯性地摸出烟斗，划燃一根火柴，“话说回来，你邀请了那位风纪委员长，可你却不出面，未免会让人家生出嫌隙。” “那位委员长不是笨蛋，她自然能明白我是借着正式的名号邀请她过来的，而且所谓的交流也不过是我们这些上层人用来搪塞的借口。从根子上说，那时候的那种情况，我只能把她叫来解决了。毕竟她的手下可是玩了场下克上，可能后果并不严重，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鬼知道格黑娜中看不惯她的人会不会借此攻击她呢……” 黑阳枪华手扶着扫帚，继续收拾着地上的尘土，将它们扫成一堆，一点点的扫到墓园中的一棵还没有变红的枫树下，把这些玩意儿送进了自然轮回。 穿着大衣的少女就跟在她旁边，很是享受这种过程：“不管怎样，谢了。” “我们之间一起共事了六十年，感谢的废话就不用说了。”枪华回答说：“反倒是我身边的一些女仆探子在外出训练的时候，发现了阿拜多斯沙漠深处的一些凯撒集团的设施。与此同时，我派往阿拜多斯的学生们搜找到了这个。” 说着，枪华就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将已经做好的电子档文件直接传到了少女的战术终端里。 少女不言不语地把文件打开，在电脑的荧屏所散发的有些伤眼睛的荧光下看向了那些女仆们趁着主人不在家，进去用间谍相机拓印来的文件和地图，在转为电子地图和文件后。她只是毫不意外地放下了战术终端。 “也就是说，凯撒集团的最终目的依旧是阿拜多斯的土地，并且阿拜多斯曾经的学生会还真的把土地就弄出去抵押？” “你有眼睛，傻逼。” 再结合从银行中抢来的凯撒集团的文件和电子文档，针对阿拜多斯的土地掠夺的计划就此将最后一块拼图完全组合，成为了那些狗杂种欺负小孩的恶劣手段。 首先是阿拜多斯学生会要治理土地沙漠化，要借钱。凯撒集团就直接用一些手段不让那些银行和信贷公司借钱，然后自己再给钱，同时拉高利息，玩驴打滚。 学生会要还钱，而且还要治理沙漠化，这些都需要钱，于是就抵押了自己的土地。一开始是凯撒集团自己提出的一些阿拜多斯的边角料。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麻痹小孩的神经。 最后就是上头的，如同赌徒一般的阿拜多斯学生会继续抵押土地，同时暗中干扰治理工程，逼得学生会继续抵押土地，让她们认为“就差一点”，到最后如同败家子一样败光一切，化作鸟兽散。 当初遇到的栀子梦虽然是阿拜多斯的学生会长，但是当学生们都走光后，即便剩下的是个傻二百五，这个二百五也只能当学生会长了。 而星野是那时候入学到阿拜多斯的，虽然不知道那时候的她为什么这么想，但她那时候下手是真黑啊…… 但是本可以玩驴打滚的她们大可以继续用滔天的债务压死这些学生，可为什么后续又调整了利率到常规？ 不对，这有问题，就连坤坤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绝望的人，需要一点希望。 希望会促使绝望的人做出最疯狂的事，这会让赌徒压上自己的妻儿老小，也会压上自己。 对于资本家来说，土地是一种十分重要的生产资料。资本家是不会放弃这些土地的，会趁你病要你命，继续施压，逼迫这些人放弃。 土地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人呢？ 绫音不可能，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书记；白子的话也不太可能，以前她流浪的时候秋风可以保证，自己还教过她几招用来保护自己，这是个流浪儿，没钱没势，本事算拔尖但也不突出。 茜香呢？也不太可能，这是个打工仔。她创造的价值相较来说不大；那野乃美呢……这位和奈芙蒂斯公司有关，抓她肯定是为了钱，可这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显然不是要钱的主…… 星野呢？ 那就只能是她了。 在去掉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即便再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一层包着一层啊……如果他们机关算尽到我们这些大人头上，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算计到小孩头上，那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人道毁灭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既有对枪华说的意思，也有自言自语的意味。 两人互相看了眼，拿出手机。 就连同时打开的软件也是一模一样的——学生招募。 “这方面的事得交给你做了，我这边有人，不能瞎鸡儿动。” “我明白，现在我们最起码还有制空……你得把你手下的所有空军调给我。” “那都是一群f16和老旧的me262。” “还有你手里所有的ah64d阿帕奇，我知道你手里有存货，以及那些常规的直升机也给我。” 第59章 最终时刻(1) 两个半所贝尔格莱雅的学校凑吧凑吧，还是能凑出一大桌菜的。 这桌硬菜只有一个要求，把凯撒集团的脊梁骨砸断，崩碎他们嘴里的那口只知道吃学生肉，喝学生血，嚼学生骨的喉舌和烂牙。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潜行者来说，每天能做的事无非就是吃一发被无人机制导来的炮弹，要么就是无人机本体，又或者是走在冲锋的路上和自己的同伴开些段子。 但是对于那些颤颤巍巍的孩子们，他们还是不愿意看他们受苦受难的。 这些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杂种，必须以最极限的手段处理掉。 任何手段都可以。 从来不需要他们忏悔，他们也不需要忏悔。所谓的流泪和忏悔不过是自己的罪行被发现，自己即将濒临审判的时候的那种畏惧。 趁着夜色，英菲利嘉的飞机生产线马上就下达了紧急通知，尽全力生产以f15和f16的轻重搭配组建飞行更多的飞行中队，负责这方面的设备和机器人，以及学生们在得到命令后马上就开始了加班，其他班次的人立刻回来加班，现在还在上班的班次的人延迟下班，争取在最后一刻摊牌之前，把足够多的战斗机生产出来，填补到未来的战斗中去。 实际上为什么叫“飞机组装厂”，这其中的奥秘还是要多亏贝尔格莱雅本地的水晶矿和机动建设技术所带来的3d打印技术，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只要使用足够多的，形态不一的3d打印机，就能够打印出所有的零部件和原材料，然后再把它们运到组装生产线上，交给机器人用来组装。 一架f16的造价肯定是要在千万美元左右的，但是在贝尔格莱雅，似乎在一些方面很是融合了那些有空战的世界的特色——那就是飞机的价格直线下降，无论是其原材料获取还是生产，乃至是最后的组装。从千万的造价压低到了上百万。 在陆战上，两所学校的执行官都不敢保证如今的她们麾下的陆战力量究竟能不能和凯撒集团玩一场全面战争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干碎他们。所以枪华的想法就是，用她们如今的水晶技术和机动建设技术，尽可能地使用空中力量来解决问题。 现在拼死拼活的话，等到摊牌的时候还是能拉扯出足够可观的空军。而这些空军将会用来在经历了接下来的战斗后，成为莫比乌斯航空学校重建后的第一批学生。 空军的训练也被转移到了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上空，还有更多的直升机也被转移了过去。这些都是趁着夜间快速部署完成的。 在做完了手头的一切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实际上很简单了。 准备战斗。 这场战斗要是输了，那就证明贝尔格莱雅这三年来的重建毫无意义，甚至会因此被凯撒集团从地理意义上进行抹除和消失。这不行。 实在不行到最后直接放信标叫潜行者了，十亿战地男儿的pro哥梦想。 这一切都是尽可能建立在现在的外来者，也就是阿拜多斯的和老师不知道的情况下的。末殇秋风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星野，究竟是不是人家想要土地并且想要人。她更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起风险。 在现代战争中，解救人质和杀光敌人这两门课程的难度是不同的，前者的难度最高，限制了大量原本可以高效率消灭敌人的方式。而后者相较于此就简单粗暴很多，因为你可以用一些大威力的东西把敌人连带着他们自己的铁棺材一起扬了。 少女并没有时间去送送爹日天天亮就要离开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日奈，这显然不合礼数。不过她们倒也能理解，贝尔格莱雅在快速重建的过程中肯定是有很多事要处理的。欠钱欠太多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本就忙得吐血的日奈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在处理完这些小问题后，秋风抓起了自己的步枪，顺着贝尔格莱雅的巷子狂奔到了战术终端地图上一个被标记的地点的旁边。 这里是阿拜多斯沙漠的深处，鉴于阿拜多斯本地可持续性的沙漠化，这本就位于荒野的沙漠自然是沙上加沙，张开嘴除了沙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营总计五百人的英菲利嘉部队已经在这里准备妥当，她们在发现了这里的凯撒集团设施后马上就动员更多的人手趁着夜色通过直升机部署到了这个神秘的凯撒集团设施附近，随后通过无线电静默和匍匐前进硬生生在沙漠里靠爬，爬到了距离神秘设施最近的一个，有利于观察和未来战斗的制高点附近。 在沙漠中有那些每分每秒都沐浴在阳光和热风下的巨大石头，这些石头有的往往会很高也很宽，甚至有的还会和别的石头组合起来，成为一个天然的盆地。盆地自然只有小小的隘口用以对外活跃，或者是通过直升机。 凯撒pmc的直升机带动着自己的螺旋桨在沙漠上空飞过，上面的驾驶员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沙漠中的情况。螺旋桨带动着让自己上升的气流和恼人的噪音，在一块位于高处的空地上悬停着。 最后观察了一通后，这架直升机就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弧线，打道回府。 “指挥部，这里是6b，未发现任何可能的入侵者，完毕。” “收到，请返航。” 这架直升机就离开了。 在确定了直升机的声音由近及远地远去，最后落在盆地中的停机坪上后，这些凯撒的蠢货机器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山包的下面似乎藏着什么。 山包上，英菲利嘉的学生们马上就从藏身的迷彩布下探出脑袋，纷纷爬起来，将通过无人机调运上来的迫击炮全都架设起来。 “快，按照既定坐标调整密位。这帮没用的铁罐头今天不会再开着直升机侦察了。” 这些迫击炮全都是轻型的60毫米迫击炮，因为很轻的原因所以马上就带上来了，而且在这里用直升机容易被他们的雷达发现，既然如此，那就用点更原始的设备来解决问题。 一个轻型迫击炮小队是五人编制，携带有两门轻型的小口径迫击炮，而这个山包有二十门这样的迫击炮，正好就是一个分队五十人的分量。 后面还有专门的后勤分队来确保这个迫击炮分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炮击不会停下来。 而在山包下，甚至就是神秘基地的外面紧紧贴着他们的基地边沿的下面，随着3d打印机的持续运作，更多的弹药被制造出来，用来作为未来的这场战斗的储备中。 这还仅仅是一个先遣部署到这里的一个英菲利嘉营，而在附近还有一个阿娜莉丝的女仆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更远处，两所学校集合起来的装甲力量，实际上只有少部分的“骑兵轻型坦克”在战线中，更多的还是十分落后的长管四号坦克，说破大天也就是为了确保威力而在炮管子上用了临时加装的电磁改装件让其成为了一门火药电磁混合动力武器。 一旦完全撕破了脸，她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冲过阿拜多斯的沙漠，冲到那个神秘基地的门口，和他们就地开抽。 这次的指挥任务是要交给阿娜莉丝的那位新晋最高执行官副官——青空贝利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贝利亚，但是叫这个名字的话估计两位执行官也不会同意她当副手。但是这位同样是从废墟中找到的旧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却拥有着一种诡异的特性。 超越常人的坚韧，以及恐怖的指挥能力。 这次是她的第一战，即便先前有在沙盘上模拟过无数次，但是如今。她的第一战就是如此大场面的一战，足以见得黑阳枪华对她的欣赏。 “那么，贝利娜，这次的指挥我就交给你了，我也是如此。” 眼前的这位不爱言语的深蓝色头发的女仆看着有一种笨蛋的美感，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坚韧感。这让少女相信，即便情况发展到对战局最不利的情况，她也能够指挥手头的部队，解决眼前的问题，并将局势逆转。 “明白了，执行官。我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这个蓝头发的女仆说着公式化的说辞，让少女有点不爽。 “你应该说的是，我尽力而为。”少女伸手理了理她身上的女仆装，伸手取过她腰间的双枪之一，拿在手里转了个圈，这才放回她的枪套中，“别担心，我们输得起。” 秋风拍拍她的肩膀，抓着自己的步枪走出了这个临时搭起来的指挥部。 第60章 最终时刻(2) 坐在一伙被处理掉的凯撒佣兵的尸体上，少女很是平静地自己一个人点着闷烟。 实际上就是抽烟斗，她记得自己以前是抽卷烟的，但是时间久了就对这种更加古老的吸烟工具情有独钟，进而就放弃了卷烟，选择了这种抽起来很没有效率，第四天灾看了都要五倍速的烟斗。 至于身下的这一堆尸体，当然是凯撒集团派出来的巡逻队。其他方向的凯撒佣兵巡逻队自然会有其他方向的学生们处理，而在这里，少女是单独负责一路的。 这是一种极具效率的表现，在游戏中，能力强大的个体通常会集中到一起去针对一些方向发动进攻或者是活跃，与此同时另外的一堆杂鱼则是负责另外方向的防御。把王牌和杂鱼放在一起是对王牌的战斗力的绝佳浪费，而另一边会因为缺少杂鱼而半身不遂。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电话的铃声。 少女没有不接的理由，毕竟接了也不过是被一发子弹干地上，如果是以前自己会怕两下，现在她是真不害怕。 “你他妈人呢？我特么问你话呢，你他妈人呢？我放假第一天你就给我整这一出，打架不带我是吧！？” 耳机里传来了自己的副官的喊声，说来也是离谱，让她放半个月的假，结果她放假第一天，打仗去了，还没叫她。 这种情况有点奇葩，就像是大家说好了在漫展上一起跳坤舞的，而且她还是c位。但是去的时候没叫她。 少女对她的破口大骂并不意外，毕竟这事儿是自己办的不对。但毕竟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甚至正常假期都没有过，少女总觉得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假。然后练一下新上来的新人。 “骂完了？”少女很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耳机那边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是的，我很抱歉，这让我有一种没有被你接纳的感觉，这种事你应该带上我的，哪怕是跟我说。” “你在官方意义上是放假了的，”末殇秋风说，“而贝尔格莱雅是每天都有治安方面的临时工的，明白了？”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的长明月奈稍稍沉默了两三秒，仔细想了想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 机动建造厂。 对，就是这个。 只要有它，哪怕是武器工厂化作齑粉，贝尔格莱雅也有自信在几天之内重新恢复生产，并在后续的时间中逐步扩大到被摧毁前的规模和产能。 而如今因为重建工程和本地基建需求的原因，机动建设车实际上一直在英菲利嘉的公路网上跑来跑去，负责基础建设。 现在的话，因为大量的军力是集中到了阿娜莉丝那边去了，因为那边囤积了大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十分重要的战机和直升机。而在离开之前，又有相当一批数量的陆战部队被执行官末殇秋风带了出去，如今最空虚的反倒是英菲利嘉。 如果要让英菲利嘉的快速建设能力停摆，并被拉低到基沃托斯正常的水平，甚至于抢夺机动建设车并拿走的话，那么…… “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办公室，我是长明月奈。”按下桌上的电话按钮，月奈下令说：“现在还能调动的部队还有多少？” “最高副官，各分校如今的部队在经过抽调后姑且维持着治安极限，如今还能动用的，恐怕就只有目前新组建的圆桌议会卫队第三大队一营一连的一分队，这个分队目前只有两个班的人，属严重缺编。” 圆桌议会卫队曾经的编制是一个学校一个大队——一千人——这个大队里面的学生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尖子，并且有属于自己学校的特色。 而第三大队是给莫比乌斯航空学校准备的，这些人除开都是未来的精锐飞行员外，还是精锐的空降兵，也就是空输。 “把这二十人给我调来……”这时候有一则电话主动打进来了，月奈忙不迭地又接通了这个电话。 “是执行官办公室吗！这里是英菲利嘉第四分校，机动建设车遇袭，请求支援！重复……这里是英菲利嘉四分校，机动建设车遇袭！” “再给我坚持十分钟。” 挂断这个电话，月奈抄起自己的g3a3步枪就冲了出去。 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下，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抖掉的副官少女把自己的步枪从车窗丢进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座，自己一跃而起，屁股直接划过吉普车的前车盖，就这样落地后转身打开车门，钻进去，打火，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是副官中的豪杰。 虽然英菲利嘉如今调出了自己绝大部分的机动力量，但是这不代表如今还凑不出机动力量用以解决问题。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机动建设车本身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物件，而且还是执行官花她身为“潜行者”攒下来的钱，据说是相较于基沃托斯的货币体系来说更有价值的金银铜币。这些东西只是听执行官闲聊的时候说到过，剩下的，长明月奈倒是不怎么注意过。 她只是知道，这三年来，她一直在用这些由执行官送过来的机动建设车以最快的速度重建着比她的这条烂命还要重要的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 以往的常规建造方式虽然传统，但是消耗时间和精力，而机动建设车完全解决了这些问题，哪怕是用钢筋混凝土，用砖结构去搭建房子，一天之内，也能够搭建起一个灾后的村子所需要的，用以躲避暴风雪的钢筋混凝土房子。 她从小到大就在战乱中生活着，每天睁眼看见的，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废墟。她每天都要对位于高墙外的那些学校的学生们的衣食无忧而感到羡慕，每天起来她都要在废墟中流浪。人已经死干净了，她久而久之也丢掉了步枪，还丢掉了子弹，因为她不再需要这些了。 她的背包逐渐变得干瘪，从一所学校的自治区的废墟开始，在这里的一切都吃光用光后，她就要动身前往其他学校的自治区，希望在那里继续找到供自己生活的补给品。 中途也遇到了几个圆桌议会厅的成员，她们死相凄惨，都是被凯撒集团给虐杀的。 但她们战斗到了最后，这是月奈所做不到的。 但是如今，这个外来者，这个从最后一位圆桌议会成员中接过那几个字的外来者带来了名为希望的东西。 忽然出现的学生，任劳任怨，活泼却又严肃。那巨大的机动建设车在顷刻间，伴随着地动山摇，就能在一块平地上展开，成为一座提供建材的工厂。 而她将这一切交付给了对她来说无比陌生的，那时候的自己。 而她也用几乎自焚的方式呵护着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如今，重生的幼苗引来了他人的觊觎。 她不知道背后觊觎的人是谁，但是她明白。 自己不能再让一切重蹈覆辙。 第61章 最终时刻(3) 那是几个在机动建设车周围试图推进的有着狐狸耳朵的敌方精锐干员，看起来她们对于这种特种作战方式十分得心应手。 她们也看见了这里有一辆吉普车在毫不犹豫的情况下踩死了最后一点油门，朝着她们冲来。 她们马上就做出了反应，想着散开，开枪。 远在高处的一个手里端着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敌方干员瞄准了吉普车的挡风玻璃，扣下了扳机。 在浑厚的几声枪响下，那种被大口径枪弹在这种距离下打中的剧痛和几近昏迷的感觉逼出了长明月奈血里面的最后一点疯劲。 她猛打着方向盘，踩着刹车和离合，硬生生让身下的吉普车以几乎直角的方式漂移，直挺挺地撞上了其中一个狐狸耳朵的学生，听的这个金发的狐狸学生被车撞进路边的一家店中，在撞塌了几根柱子后直挺挺地怼到了最里面的一堵墙上。 这还没完，月奈直接爬到车顶，拉了下车顶上的kpv重机枪下面的拉机柄，直接让右侧弹链箱里面的一发14.5x114毫米的大口径重机枪弹进了枪膛。 “等……” 那金发的狐狸少女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看见车顶上的疯子直接把枪管下压，对准了她。 kpv重机枪的枪弹就是二战期间用来反坦克的反坦克步枪ptrd\/ptrs两种反坦克步枪的枪弹，威力足以说得上是枪弹中的顶点。如果说被.50bmg打中还可以说不得晕过去啊，那么被这东西打中是肯定得晕过去的。 只听见几声对于拾音降噪耳机来说都有些驾驭不住的大口径机枪的枪声在店内响起，这个麻烦的家伙终于是在绝对暴力的手段下丧失了任何的反抗手段。 虽说贝尔格莱雅如今少到可怜的幸存者基本上都见过血，但是这不代表同样是幸存者的长明月奈会将眼前的这个家伙打成一滩碎肉。 在确定了她头上的光环熄灭后，月奈果断缩回车里，取出自己的g3a3步枪，加入这场战斗。 这些入侵者的数量不多，除开作为主力的那些学生外，还有一些凯撒集团的名为sof的部队作为辅助。实际上后者就是一种加强型的凯撒pmc佣兵特种部队，至于其战斗力…… 根据目前的已知情报证明，在凯撒集团的所有武装力量中是精锐，但那又如何？ 已经从另一方向赶来的圆桌议会第三大队的卫队成员已经加入到了战局中，她们的手中都是以ak步枪作为主要装备的，这也是最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所采用的主力枪型。以至于根据弹药细分的话，主力子弹是5.45x39的小口径弹和7.62x51的北约全威力弹，再细分下去就是ak12和ak308。 这是第三大队目前能立刻动用的反应力量，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在其他区域活跃的一系列警察分队赶来支援。 甚至还有骑警也加入其中。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月奈连滚带爬地从店里面冲出来后，身上戴着袖标证明自己是骑警分队的学生从马上跳下来，用手里的步枪朝着敌人的方向开枪。 其中一个人在听到最高副官的声音后马上就猫着腰小跑过来，回答道：“骑警六分队，奉命前来支援！” “你手下有多少人。” “十五人，三支小队。” “还有没有其他部队前来支援？” 这位分队长保持了沉默。 “罢了，接下来听我指挥，你们三支小队去机动建设车九点钟的方向驻守，我只有一个命令，在你那个方向，你给我用尽一切办法守住，别让他们摸到车门，懂了？” “是！” 很快她就对自己身边的那些赶过来的骑警下令，自己也翻身跃上马背，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抓着手里的hk53卡宾枪，“跟我来！” 虽说在战马上用枪本身就挺没有意义的，而在战争中，骑兵如果真的要和有枪的人对抗，那就绝对不能正面硬冲，必须得从侧面依靠优势地形开冲，只要冲过最开始的几秒冲锋，到了步兵跟前就是开杀。 在贝尔格莱雅，因为随着发展的原因，骑警这种骑着马的警察主要是在一些车不方便活跃或者是难以部署的地方部署，因为车无法部署的，不代表跟随了人类上千年的马不行。 而且人类在看见要高自己不少的战马发动进攻的时候，是会害怕的。 剩下的那几个学生现在被压制到了一处花坛后，看她们的衣服，月奈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几个学生都是srt的。 srt的学生和基沃托斯最有名的杂种企业凯撒集团厮混？真有意思。 那些凯撒的佣兵这时候也压了上来，但反却被周边活跃的骑兵手里的卡宾枪还有手榴弹给招呼的不成样子，在这辆硕大的机动建设车的附近，一群渺小的虫子在为了争夺巨象的控制权而撕咬着彼此的脑袋。 举着手里的g3步枪，月奈直接朝着眼前店面的楼顶开了两枪，因为那边正架着一个用巴雷特瞄着她的srt学生。 几枪下去，她也同时开了枪。 不过运气不错，或许是她没有想到月奈的勇气如此出乎预料，以至于这个狙击手的预判出现了失误。 在知道狙击手的存在后，她应该会移动开火，而非是在自己的掩体后直接弹出身体，并且以比她扣下扳机还快的速度做到瞄准并且射击的。 哦，还有一点点的微调。 一发.50大口径子弹直接擦着少女肩膀飞过，嵌入石板人行道中。在更多的援军抵达之前，月奈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她看见那些凯撒的佣兵又发动了一波攻势，想要直接推进到建设车附近，并且朝她所在的位置开枪。 随着一串弹雨飞过，月奈举着步枪点射着这些战斗力地下的喽喽。当她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压制那些srt的学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所见那块花坛已经没有了那些麻烦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机动建设车的驾驶室上被丢下来的驾驶员，以及这个庞然大物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手刹的释放所导致的气阀放气声。 第62章 最终时刻(4) 车轮滚滚向前，在车轮旁边试图依靠车胎阻挡枪弹的凯撒sof部队顷刻间就在这只钢铁巨兽的车轮下被压成铁饼。然而他们并不在意这种附带伤害，而是马上就爬上了机动建设车的任何能够爬上去的地方，最后齐聚车顶，在车顶朝着下面的蝼蚁们开枪。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机动建设车，绝对不能！ 月奈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那些该死的东西以及那个和凯撒集团同流合污的杂种学生，她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手，到头来还是得自己一个人上。 这支srt小队属于是srt特殊学院中的狐狸小队，倒不是说难缠，而是在之前的联邦学生会长失踪后，被会长一人管辖的srt特殊学院再也没有人能够管辖，控制。 加之又出现了要废除srt将那些浪费的资金和资源转移到更需要它们的学校中的流言四起，srt中的一支小队对联邦学生会大楼发动了袭击并导致相当数量的联邦学生会成员受伤。在行政委员会的一致同意下，srt被下令停止存在，其所有学生直接转入瓦尔基里警察学院。 自此狐狸小队就消失了，作为突袭联邦学生会大楼的直接犯罪人员，其自然是被通缉的。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和凯撒集团厮混，难道说她们是加入了凯撒集团。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想下去，反倒会要了自己的命。 长明月奈马上就将消息调到了公共频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有着收发功能的无线电都会收到自己发送的消息，同样的，如果对面的凯撒sof部队和狐狸小队也有无线电的话，那么自己要说的每一个字，自己的每次呼吸都会被他们听到。 “这里……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最高执行官副手，长明月奈。我现在正在英菲利嘉第四分校。 “我正在用公共频道进行全频道广播，所有能够收听到这则消息的学生，请一定要收听这一消息，尤其是目前仍然留守在英菲利嘉校区的学生们。 “大家应该是都认识我的，我也就不说什么漂亮话了，这在贝尔格莱雅并不受欢迎。我本身就是在废墟中长大的老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批人，我凯撒集团垒起来的高墙下，在凯撒佣兵的狩猎中，在废墟里挣扎着度日。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还是一片废墟，我在废墟中收敛着圆桌议会厅的所有前辈的遗体，躲避着凯撒集团的追捕。 “我本以为自己要在未来的某天死在凯撒集团的虐杀中，正如最后一位圆桌议会成员一样，被挖去双眼，锯掉双腿，用钢筋钉在地上，在太阳下被生生烤死。 “但我遇到了她，那是个外来者，白发血瞳，不爱言语。 “仿佛是最初的鬼神般。 “她带来了对于贝尔格莱雅至关重要的机动建设技术，就是第四分校商业街处的，正在被凯撒集团和srt的叛徒们所抢走的机动建设车。正是在它的帮助下，我们重建了如今的一切。 “但是现在，他们又想夺走我们筚路蓝缕上千日建立起来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最后的快速反应力量，现如今贝尔格莱雅能用来快速反应，并投入到下一场战斗的，只有我了。 “贝尔格莱雅曾经亡于内乱，我在十三所学校歇斯底里的战争中长大。我不想再看见，我所爱的学校又一次化作废墟。 “所以我在这里，向英菲利嘉境内所有学生发出一声请求： “请和我一起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轿车被挤开并被如巨兽般的轮胎碾碎，渺小的天桥在机动建设车的车体前什么也算不上。 被撞开，被击碎。 骑警们拉着缰绳，死死地跟在机动建设车的两侧，将手中卡宾枪的枪弹打在用合金制成的车体上。在闪烁的火星中，一枚大口径狙击步枪总是能将战马的头颅打碎，或者是将骑警们打下马去。 “总部，总部，这里是猎户座，鲸鱼已被控制，重复，鲸鱼已被控制，请求支援。” 凯撒sof部队的指挥官马上就用无线电呼叫了支援，现在他们就在机动建设车上，感受着来自贝尔格莱雅的造物的力量，同时享受着狩猎下面那些蝼蚁的乐趣。 对，就是这样！ 碾碎这些虫子，碾碎她们的一切！ “收到，正在派遣军械巨鸟前去支援。” 在这一众的机器人中，就数srt特殊学院的几个狐狸小队的学生最显眼，同时也是最碍眼的。 那无线电中全频道发送的声音她们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为了重建自己的学校，去毁灭别人的学校。 为了自己的正义，去践踏他人的希望。 那位承诺可以重建学校的不知火花耶，如今差遣她们和凯撒的佣兵合作，去抢夺对于贝尔格莱雅至关重要的机动建设车，就是现如今她们脚下的这个庞然大物。 “胡桃，你怎么样？” 金头发的钢板狐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强调钢板——喘着气，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她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一次被车撞进店里，卡住后被重机枪打的感觉了。 “没事。”她回答说。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没事，被撞进那里面，还被……” “我说了我没事，妮可。” 胡桃能感觉到自己嘴唇发干，从地上爬起来后，她看见那些凯撒的佣兵正在用枪朝着两边追上来的英菲利嘉骑警开枪。同时还伴随着欢呼声。 她来到车边，看着那些依旧在马背上，朝着他们开枪射击的骑警。 她们有的已经受伤，身上满是尘土，更有甚者直接被打倒后，脚挂在马镫上，在后面被拖行着。 “快点快点，朝那个领头的用这个！” 一个凯撒佣兵将他的一把气压弩拿了过来，这种弩的主要工作是通过自身的蓄能装置，在足够安静的情况下发射带有绳子的弩箭。在弩箭射中目标后张开并卡住被射中的物体，进而带着他们往高处爬。 但如果这东西射中了学生呢？ 只听见弩箭的破空声，胡桃跑到边沿处，看着那个被弩箭刺穿胸口，连带着绳子一起，如同缝衣针和线的关系一样，将她串起来。而她也在一声惨叫后摔下马来。 绳子很快就绷紧了，凯撒的那些佣兵兴奋地叫嚷着，马上就摇来几个人，他们抓住绳子，来到车顶，同时将绳子往自己这边收拢。 “把她往轮子这边拽！我看她还能撑多久！” 那个骑警队长，脸色苍白，咬着牙，左手沾满了自己的血。胡桃看见她，死死地抓着胸口的绳子，另一只手直至现在都没有放下自己的枪。 那是她的胸腔气管，射箭的凯撒佣兵射的很准，正好就打中了那个地方。 胡桃看见，她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正在从下往上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还有仇恨。 其他的骑警抽出军刀想要过来砍断绳子，但奈何这是纤细的钢绳，她们手中的军刀哪怕是借着胯下战马的冲击力也砍不断。 “一，二，拉！一，二，拉！” 胡桃看着她被那些凯撒佣兵扯着绳子，从机动建设车的车左侧拉到了车前那比坦克还要高的轮胎旁。 下一刻，胡桃就听见了一种碾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当那些佣兵们嬉笑着将绳子撤上来的时候，上面串着的哪还是人，那分明是一坨碎肉。 这坨碎肉被外面包裹的布料拘束着，姑且还能看出这是人。就连脑袋也被整个儿压碎，红的白的全都淋在这坨肉上。 唯独还留下人样的，是她的右手。 被扯上来，丢到车顶的一坨肉饼，就剩下了这只手。这只手在跟着身体被吊上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松开过，死死的抓着那把hk53卡宾枪。 胡桃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想说些什么。 她的双手再也用不上力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惨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停了半截。 “你们……” 胡桃想拿起枪来，可她的手却被自己的队长七度雪乃抓住。 “fox3，不要掺和。” 第63章 最终时刻(5) “第三分校翼骑兵大队回应。” “第二分校骑警第一至五分队全体回应。” “第四分校工人卫队回应。” “总校议会全部议会成员回应。” “第一分校翼骑兵大队回应。” …… 现在剩下的都是英菲利嘉校内所有的用以维持治安的骑警分队，因为贝尔格莱雅其本身就是足够大的联合校区，加之地理环境实在是不怎样，即便是经过了之前的几十代学生们的深度开发后，时至今日依旧不能说有多好多好。 所以骑兵分队通常都会用来维持治安，或者是在必要的时候巡逻边境，在第一时间搜救落难者——毕竟阿拜多斯的大片沙漠还是需要好好注意一下的。 除开这些用来维持治安的警察部队外，就连如今留守在工厂和农场的学生们也都拿起武器，乘上自己的车，朝着第四分区赶来。 时间拖得越久，能够动员出来的最后一点可战之兵也就越多。 曾经骑兵们会使用长矛作为自己在长距离上应付敌人的手段，现在，骑兵们再也不需要那种长矛了。 取而代之的是方便使用的一次性反坦克武器和所有骑兵手中的hk53突击步枪。 没人能帮贝尔格莱雅的，如果说以前还有那位联邦学生会长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后下场为贝尔格莱雅说话，那么现在的贝尔格莱雅和大众之间，是有一层厚障壁的。 这层厚障壁是人为的，是手中拥有足够多的力量的人故意而为之的，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而罔顾一切生灵的贼人歹徒所为之的。 也正是因此，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在一些地方上也有了阿拜多斯的影子，只不过，这次是她们主动放弃了寻求他人的帮助，因为没有人，能帮她们。 她们也不会来。 这就是政治。 战马奔腾而来，化作浪潮，席卷这孤岛周围。 机动建设车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完整地夺回来的话，那么就将其损毁。月奈就下了这个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机动建设车。 骑警们的肩上扛着火箭筒，她们的马包上挂着火箭筒和手榴弹，随着阵阵烟雾升腾而起，机动建设车车顶上的杂种们终于是感受到了来自贝尔格莱雅最极限的毁灭力量的千百分之一。 她们朝着这辆巨兽最显眼的，最重要的轮胎扣下扳机，让金属射流刺穿轮毂与轮胎，哪怕它的设计者在设计之初有考虑到关于轮胎的问题并对此做出了解决，但是在歇斯底里的火箭筒，乃至是手榴弹和步枪的打击下，轮胎被撕裂，点燃，冒出滚滚黑烟，最后变成一个用火做成的车轮。 在车顶上的凯撒佣兵拼了命地往下面开枪，丢手榴弹，乃至是用火箭筒予以还击。 总有骑警被打落马背，总有战马毫无声息地死在冲锋的路上，直至鲜血流干才力竭倒下。 直到第一个车轮被火箭筒完全打落，并在最后一声火箭筒飞过去的爆炸声中从车体上崩解，自己滚落到一边的时候开始。 那上面的那些无能的小丑们，就该面临一个问题了。 人家不要了，这么贵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子宁愿砸了，也不给你。 “srt的狐狸小队，我知道你们能听见。” 狐狸小队的频道中，忽然传来了那位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旁边的副官的声音。 和她所辅佐的那位执行官一样，平静，可却充斥着最极限的杀意，以及仇恨。 “你知道吗，你们杀了我的学生。 “所以我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你们，你们的破逼学校被废了和我贝尔格莱雅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srt口中的‘正义’，就是为了重建自己的学校，去毁灭别人辛辛苦苦重建的学校的话。 “那你们连如今在沙漠中吃沙子的阿拜多斯的学生的半根毛都比不上。 “引颈就戮吧，奴隶们。” 攻势在顷刻间就加强了数倍之多，无论是使用各种载具奔赴战场的本地学生，还是那些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炸药和火箭弹，甚至还有人提前预判了机动建设车的行动路线，在行动路线上提前布设了数量足够多的炸药，地雷，乃至是直接横在路上架设反坦克炮，为的就是灭掉这个巨大的钢铁棺材。 自杀式无人机从天而降，上面被学生们绑上了足够多的炸药，更有甚者在炸药的外面还贴上了钢珠，在机动建设车上空爆，那些钢珠就在顷刻间如雨点般落下。 直至那军械巨鸟再度撕裂云层，张开自己千米长的臂膀，来到英菲利嘉上空的时候。 圆桌鬼神的最后一步算计，已经宣告完成。 实际上，不管最后凯撒和其背后之人究竟想要什么，是想要保住自己在阿拜多斯的挖掘设施，还是抓住小鸟游星野，又或者是捕获机动建设车，他们最后的计划都会落空。 备左则右寡，备前则后寡，处处皆备，则处处皆寡。 既然在兵法上不允许分兵，那么就超高强度的全方位动员加分兵。 以将部队部署到他们在阿拜多斯的设施为基础，将自己在英菲利嘉的安防力量调整至最低，再以一辆机动建设车为诱饵，吸引他们派出自己的精锐力量参与到关于机动建设车的捕获作战中。 他们还很希望依托这种方式并辅以军械巨鸟，能够让贝尔格莱雅部署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些部队撤退，回来保护机动建设车。 但实际上并不会，机动建设车老子当着你的面砸了也不给你，并且你还把军械巨鸟调到了我的空域来了。 既然来了，你觉得你还想走？ “他们上钩了，派出了自己手头的sof部队和军械巨鸟，同时还有srt？” 在两位执行官自己的频道中，黑阳枪华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了末殇秋风的拾音降噪耳机中。 “srt在废校后，其中的狐狸小队下落不明，如果她们和凯撒sof一起行动的话，那么就证明一件事，我们的证据中，那位和凯撒集团活动的不知火花耶，就是srt狐狸小队的主子。”少女点了根烟，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正顺着公路朝着这边前进的老师和阿拜多斯的几个学生，“而引蛇出洞自然而然就需要一个诱饵，只是我没想到凯撒集团竟然真的敢杀学生，虽说他们杀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并不少，甚至有不少学生被抓去，死在了他们的武器试验中。” “我很抱歉，我应该在那里多留一些的……” “击落军械巨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边也来活儿了。” “瞧好吧，今天我要当trigger了！” 第64章 最终时刻(6) “执行官，接下来我将负责其他方向的包围和进攻，同时为你提供支援。在你的报告中显示，夏莱的老师在指挥能力上并不差，所以我想让老师单独指挥一个进攻的方向。” 在青空贝利娜的这句话说完后，末殇秋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怎么这些女仆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拿这里当什么了？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啊，总感觉你像是算计好的一样，然后在这里等着我们。” 茜香端着她的步枪，看着眼前这个在沙漠里穿黑色大衣的神经病。已经好几次了，总感觉只要有架打这家伙准会上门来，然后还带着一群人。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她一个人？ “严格说不是算计好的，是眼前所见的。”末殇秋风拿出自己的烟斗，“凯撒集团早就在这里安置了基地，这里离贝尔格莱雅不算远，我们当然要盯着。” “好啦茜香妹妹，人家再怎么样也是来帮自己的。”星野慢悠悠地说：“而且作为英菲利嘉的执行官，没准人家接下来能一口气摇来不少人呢？这样子连打架都省啦。” “星野前辈，再怎么样也不能天天被人家帮忙吧？”黑猫对自己的前辈的懒散有了新的认识，虽说最近她的确精神了很多，白天睡觉的时间也少了，但还是跟只卡皮巴拉一样。 “就是啊星野前辈，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要是再被人家帮下去……人情债是真还不完了！” 说这话的是绫音的通讯投影，每当看到这个蓝色的投影，少女总是对这里的科技有些意外，这种小东西还挺有科技含量的。 老师倒是对于少女的出现并不意外，他就像是游戏中推进剧情的玩家一般，如果说用剧情的配置打不过去的话，这里还有一个天生总力战圣体，用她能解决所有问题并且增加好感度。 这是不是跳到隔壁大碧蓝了…… 阿洛娜曾说，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地处偏远，虽说在大体上仍然会服从联邦学生会的指挥，但是在历史记录中，因为联邦学生会的无能指挥引发冲突的次数也不少。 甚至可以说，贝尔格莱雅和联邦学生会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很紧张，只是碍于关系才继续听从指挥。 可是眼前的这位执行官倒是很乐意服从自己的命令。 关于这个问题，在那天离开之前，老师曾经找她探过口风。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师，你觉得当学校遭遇校园欺凌，乃至于校园杀人事件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是学生的老师，我有理由教育好他们。” “我曾经见过很多顶着‘老师’这个头衔，在学校中行苟且之事的人，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签了契约成为潜行者半个月后。那时候我接了一个活儿，有人要我去杀几个学生，并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亲手给他，而他会变卖家产，给我凑一百万。” 听到这里，老师的脸色很精彩，他有想到过末殇秋风的过去很悲催，但是没想到这么悲催。 “因为这户人家的孩子在上学的时候被这几个学生在教室里用凳子活生生打死了，学生拍下了视频，然后老师就发命令把视频删掉，甚至还有警察找到家里去查手机。最后呢，说是正在调查，不方便告知。 “从老师，到校长，这些所谓的‘教育工作者’在资本主义的熏陶下成为了每天混日子的，和政客别无二致的蠢猪。封锁消息，恐怖统治，这些就是他们用在学生身上的手段。 “所以我出手了，我和几个和我一样签了契约的潜行者趁着半夜，冲到他们几个家里，把他们的爹妈当着他们的面活活打死后吊在路灯上，砍了他们的脑袋回去交差，就此把事情闹大。” “你……就没有害怕吗？” 老师能说她做错了吗？能。但是她错什么地方了，错在没有用法律行事？ 法律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有的是办法绕过去，合法杀人。 他不会说末殇秋风做错了，她自己就在校园暴力和家庭暴力中成长起来，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别人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但是他并不希望在未来的某天，她还会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 “我尽力而为，老师。因为我能感觉到，也能看出来，你和那些生物不一样。”晨辉下，少女双手插进衣兜，贝尔格莱雅清晨的凉风唤醒了每个人今日的精神抖擞，也带动起她的缕缕银发，“你是真正的老师，也是称职的老师。你这样的老师值得学生们去爱，别辜负了那些学生们。” 会到现在，老师正猫着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从一条故意被挖出来的深沟开始，蜿蜒曲折地朝着凯撒基地的更近处前进。 “前面情况怎样？” 途经一个哨卡，虽然是直接在沙子里挖坑，然后把集装箱塞进去埋起来组成的，被掩埋的哨卡，但是依旧不妨碍这个侦察小队在这里盯着凯撒佣兵的动向。 秋风举起手并握拳，用这种手势告知自己后面的几小只停下来并蹲下，而她则是问了句前面的哨卡。 “头儿，凯撒集团的人在通过直升机继续往里面运兵，凯撒集团董事也来了，看起来胜券在握……我是说他们……哎呦！” “真是的，别长别人志气……”那个哨兵旁边的队长给了自己的队员脑袋一拳头，随后说道：“抱歉，头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在隘口这里持续增加防御设施，我们已经更新了炮击坐标，可以在正式进攻前处理掉它们。” 好吧，看起来这里的侦察还是挺尽职尽责的，毕竟是从贝尔格莱雅里面卷出来的。 当这条沟壑走到尽头的时候，已经是隘口跟前了。鉴于秋风已经先一步处理掉了这里的这些无能的巡逻队，所以在下次他们用无线电通讯并确认的时候，就是她们摊牌的时候。 我就赌家里能扛住然后跟你梭哈，这三年的功力你们这些资本家扛得住吗？ 第65章 最终时刻(7) 随着尖锐的冲锋哨声此起彼伏，战斗终于是开始了。 在山顶的迫击炮阵地按照前沿观察哨传来的既定坐标发动了第一波打击，随着迫击炮弹以弧线的姿态从炮管中飞出，它们俯瞰着天上的无人机群。 无人机群飞得是那么快，那么多，在顷刻间就在天上织出了一张网。这张网顷刻间收紧，落到任何在哨声响起后，试图重新集结的凯撒佣兵们马上就能发现自己要被天降系同类贴贴，然后变成了光。 其他方向的战斗分队已经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之前打出去的迫击炮弹的第一波精准无误地落到了所有隘口后构筑的防御阵地上，无论是用钢筋混凝或者是钢铁制成的机枪碉堡，还是挖掘而成的战壕，又或者是架设起来的轻重机枪。 在熟练的迫击炮打击下化作了飞灰。 几乎就在同时，身穿大衣的英菲利嘉分队就端着自己主力装备的hk33突击步枪在手榴弹和烟雾弹的掩护下冲过了隘口，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迫击炮按照既定计划向内部火力延伸，后续开进来的半履带车和吉普车上装着的机炮与大口径机枪也在这一刻抓住机会，朝着基地内任何只要是凯撒制造的，并且完整无损的设施投放弹药。 后方工兵分队立刻行动，跟随第一批冲进去的分队一起进入隘口，她们携带着大量通过打印机制造出来的零件和钢铁，几乎就在同时，她们便用电动螺丝刀和螺丝将钢板与支架拼接起来，组成用来抵挡子弹的矮墙。 无后坐力炮小队跟随前进，在第一时间锁定了任何敢于开出来的，或者是没有动起来的坦克，装甲车，还有直升机。 “快跑！快跑啊，贝尔格莱雅来了！是贝尔格莱雅！” 一些头上有光环的学生是有加入到凯撒pmc公司中的，她们也会作为除开机器人外的战斗力补充，毕竟孱弱的机器人虽然能用，也能解决问题，但是和贝尔格莱雅的人均天生战狂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或者是被拉拢到凯撒pmc里的学生在看到那些穿着黑色大衣的学生，还有另一个方向上压上来的战斗女仆们之后马上就泄气了。 她们是pmc，是吃着凯撒的饭没错。但是现在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凯撒和贝尔格莱雅是不死不休的，而且她们的主子还在贝尔格莱雅中实验自己的武器，捕捉并杀害废墟中幸存的学生，甚至她们中就有人手上有那些在行刑前竖起中指的贝尔格莱雅学生的血。 “你们跑什么！都给我站住！督战队，给我拦住她们！” 督战队在崩溃的战线后面拉出一条长线，这些没有感情，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初级机械用手里的步枪朝着任何敢于退下来的佣兵开枪。没几秒钟就遏制住了局势。 “给我打，区区一群步兵，你要是敢再退一步，你的债务就可不仅仅是现在这点！”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发超越音速的毛瑟尖弹就结果了他，在他的头上留下了被灼烧的痕迹，以及撕裂了头内的线路板和电线的一个清爽的空洞。 “目标已倒下，无法确认生死。” “补射，不要在乎弹药消耗。” “是。” 长靴踏在峭壁上，绳子从高处抛下。拿着装了电磁改装件的毛瑟步枪的狙击分队成建制行动，她们从常人无法攀越的峭壁上打入钢钉，将绳子抛下来，就这样在逐步下降的加入战斗的过程中猎杀任何有价值的战术目标。 几乎所有分队都被调遣到了极限，仿佛在背后有一个十分专业的人偶师，正在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在这里上演着一场规模宏大的人偶剧。 “秋，那辆坦克，快！” “白子跟上去掩护茜香。” “星野别冲太快，野乃美压制他们！” 末殇秋风听着老师的指挥，叼着自己的烟斗，手里抓着一块黑水晶。在那伤痕累累的十字军坦克开上来的时候，她果断就拉掉水晶上的雷管拉环，在翻板飞出去后直挺挺的朝着这辆坦克炮塔的窝弹区丢去。 紧接着，这辆坦克的炮塔就传来了一阵嘶鸣，剧烈的爆炸很快就殉爆了车体里的炮弹，带动着让这辆十字军坦克成为棺材。 那些机器人驾驶员想要爬出来，他们被烈焰焚身，高温烧穿了他们的电线和摄像头，他们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但很可惜，他们的敌人不会让他们就此如愿。 老师的指挥可以说很稳妥，熟练地运用交叉攻势直接撕开一道缺口，在最开始的炮击结束后的迫击炮目标开始朝着第二批目标延伸的这段空窗期，她和星野很是完美地就成为了老师指挥下的进攻矛头。 荷鲁斯手中的霰弹和几乎狂暴的追击方式辅佐以圆桌鬼神极致的速度和灵巧，以及那神秘的潜行者装备，哪怕这个方向的人数最少，但是依然成为了除开贝尔格莱雅的杂鱼酱稳步推进之外的，推进速度最快的地方。 这活用了一个思维惯性，他们认为这里人少而别处人多，所以就抽调了自己在这里安置的大部分兵力去别处防守，但实际上…… 这里的战斗力反而是最强的。 她扑到一个试图开枪的凯撒佣兵身上，用手里的步枪的枪托就往他身上砸。 她只是什么都不去想，但是现在的人们什么都能想起来。想起来人生中的那些操蛋事，让自己身心俱疲的操蛋事，每每想起来，身体就会有一种诡异的愤怒缠绕。 或许说，这是一种戾气。 她恨人类，恨那些奸诈，唯利是图，短视的人类。 既然他们又想将自己的脏手伸出来，弄脏这些学生们。 那么她想，自己应该是不介意再一次化身疯子的。 “秋前辈！前辈！” 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小手上来摇晃着失控了的少女，并且上去就是两巴掌。 伴随着两个巴掌在战场上完全没有意义，没有别人听见的响声传来，末殇秋风终于是再度看见了眼前混乱的战场，看见了手扶着自己的肩膀，那个小鬼头的一黄一蓝的异色瞳。 等最初的潜行者想要去拿自己的步枪的时候，手中的步枪的枪托早就不知所踪，不过对于卡什尼科夫来说，这不叫问题。 那枪托可能在砸某个凯撒佣兵的脑袋的时候坏了。 再看自己身边，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被拆掉的机器人和被打得失去意识的凯撒佣兵学生。她本想站起来，但是下半身空落落的感觉让她伸出自己的双腿……嗯，两条腿还剩下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包括自己那双靴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前辈，我把你拖下去。” 星野已经失去过一次前辈了，那次她在沙漠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前辈的尸首。只是找到了她的折叠盾牌。 虽然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前辈死了能复活，但是刚才冲得比她还厉害，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跟个鬼一样冲上去，踩着墙壁就跟飞似的，遇到坦克就用铁拳榴弹，遇到飞机还用铁拳榴弹，只不过顺带手加上了直升机。见人就打，见车就炸。 最后这两条腿丢了纯粹就是因为她比基沃托斯的学生还楞，顶着子弹炮弹在打，最后被炸没了两条腿。 这种情况在潜行者中很是正常，以前如果遭遇了这种情况，少女一般会等死或者是自己解决自己。 第66章 最终时刻(8) 鉴于星野是为数不多真正意义上见过血的，见过死人的，见过自己杀人的。所以她倒是并不忌讳在星野面前说些对于潜行者来说很正常的话。 而且这种缺胳膊少腿还要打仗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最惨的时候是她两条腿一条胳膊全没了，就剩下一条右手，那时候附近还没有部署信标，一旦死了就得从老远的地方重新部署然后继续费老鼻子劲往这里打，属实是得不偿失。 在那种情况下就剩下一条右手，不仅要兼顾移动，射击，还要解决自己拿取物品，给武器重新装弹等一系列行动。 最后虽然还是被打死了，但是她成功撑到了下一波攻势的到来，并在这里成功安置了新的复活信标。 这种情况她直接就从腰间抽出刺刀，刀刃冲下握在手里，在星野打算将自己拖进掩体直接直接一刀子扎进自己胸口。 刀刃好特么凉啊。 怕自己没死透，少女果断把刀刃在自己心口里扭了扭，把里面的肉搅碎后自己终于是没气儿了，死了。 彻底断气儿后眼前就黑了两三秒，随后自己就出现在了一个室内空间中。虽然这个室内空间说不上拥挤，但因为缺少外面的绿色，所以整体还是比较逼仄了很多。 毕竟人类生来就是自由的，不是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工厂里给老板做工的。 这里是自己的生活区，打了六十年仗，自己攒够了钱在安全屋中购置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些亮闪闪的银币和金币，这种原始的钱币有着人间最恒定的价值，而不是纸币可以被自由裁定其价值的一张废纸。 就连喘气也没有时间，少女马上就推开门来到走廊，走出自己的卧室，走过自己的生活区，一路跑到自己的军械库中。 这里的机器人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命令，也就是将工业区那边生产完毕的潜行者在六十年战争中已经拥有的武器装进武器箱，运抵军械库，因为是供一个人用，所以一条生产线就足以够用。 在经过机动建设车的升级后，打印机打印零部件，最后再在生产线上使用机器人进行组装已经成为了常态。 每个潜行者的经济状况也有所不同，无论是武器生产，还是将水晶矿从零开始处理，又或者是直接准备生产线到最后铸造生产钱币——再补充一次，潜行者的货币是由独立的，大小完全一致的铜币，银币，金币组成。 实际上她大可以和别的潜行者一样，在自己的安全屋中龟缩着，用钱去在战术终端上购置一切，无论是生产设备，空房间，还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适的一切。但是她有一种自由人的心态，这种心态恰恰就是在流浪的途中养成的。 虽然生活在暗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但是无数只在垃圾中翻找残羹冷炙的老鼠中，总有那么一只会在下水道的排水口下，抬起头来，用自己渺小的眼睛看着囚笼外的蔚蓝苍穹。 把自己的战术终端丢到军械库的钢制桌子上，少女在武器架上翻找着身为潜行者，这些年来能够生产的武器。数量不多，但是也不少。 啊，那些潜行者统一更新了自己最基本用的毛瑟步枪。 把vz24转产，转而去生产了最经典的kar98k，真是脑子有问题。 也罢，脑子要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反倒还当不了潜行者。起码正常人不会大喊一声奥力给，起开瓶塞灌硫酸的。 当初使用的一些武器在潜行者的安全屋中一直都在生产，一来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时候会不会需要这些，二来是生产线都在这里了，无论是拆掉还是转产对于潜行者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鉴于最后它们使用的资源都是水晶矿且都已经在自我复制和开采的量化上确定好了，所以就懒得管了。 到头来，少女觉得自己还是爱用ak74这种小口径步枪，就连更先进的，如今是圆桌议会卫队主要装备的ak12都不爱用。 或许这也有从结构上来说，ak74那固定式的枪托能带来在肉搏战中的安全感，虽说在肉搏战中，潜行者们更多的是根据情况看自己是抽出一杆全场两米一的合金长枪还是单手的直刃，有着条状护手的军刀或者是塔科夫最快乐的大宝剑。 凶狠跑刀仔警告。 如果要说ak74和74m之间最大的差别的话，那就是采用了不同颜色的塑料作为枪托和护木，以及一个折叠枪托和提前就准备好的侧置导轨。 这一导轨存在的原因就是ak系列用的不是上下机匣，是防尘盖，这在勤务性上十分突出，但是对于装瞄准镜和正常的皮卡汀尼导轨来说，贼不友好。 瞄准镜本身就是个精细产物，一些低倍率的瞄准镜也就算了，高倍率的装这个……老毛子十有八九会找把原装74用。 而侧置导轨为的就是能够装一个镜桥导轨，直接绕过乱动的防尘盖，但是这会增加枪身重量。 虽说对潜行者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她抄走一把ak74，按下那简单粗暴的保险，拉动大拨片，在复进簧的力量下，枪机带着一发5.45小口径弹复位。 虽说在防尘盖上装导轨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老毛子独有的抠抠搜搜，但是这不代表不能在防尘盖以外的护木上装导轨啊。 再抄来个m203下挂式榴弹，直接装上下护木的导轨，这样一把不伦不类的ak就改好了。 这种改装少女从来没用过，但是以前看《第一滴血》的时候她见过兰博用这种改装，后续她试了试，感觉还不错——毕竟潜行者的主要对手，也就是联合政府就是以欧美系装备为主的，苏俄系反倒不入流。 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少女发现了一个自己能用来复活的点位，这个点位的速度很快，而且在沙漠的空中高速移动着，而且这上面还真的有部署信标，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而为之的一样。 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少女马上就按下了屏幕上的部署按钮。 眼睛一睁一闭，她马上就感觉到一阵凉风现在灌脑袋。 再一看，自己仿佛是个树袋熊，现在正抱着什么，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发导弹，也不知道是空对空的还是空对地的。 现在她终于是回过味儿来了，踏马的，自己现在被自己身边的另一位潜行者用部署信标，把自己的部署地点选在了这架f15c上，而且现在自己还抱着一枚导弹，脸上就是f15的机翼。 “安塔莉尔·范娜莉特！”少女把手按在胸口无线电的按钮上，让自己的声音和喷气式战机的破空声一起，通过头上的战术耳机的耳麦传进去，“复活点没你这么搞的！” 此时，战机俯冲，少女马上就察觉到了这是要做什么。 “好了，秋……fox4，脱离！” 如果说之前是抱着导弹和树袋熊一样挂在战斗机上，还得担心时时刻刻掉下去的话。那么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导弹飞起来了，带着她一起，朝着地面上的一辆凯撒的十字军坦克的天灵盖飞去。 第67章 最终时刻(9) 在高强度的突袭下，即便这个基地固若金汤，贝尔格莱雅也是硬生生靠啃全都给啃了下来，现在就剩下这个基地中央的一座指挥部还在坚守着。 围上去的战斗分队将手头任何能丢出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无论是直接拔了引信，通过磕敲激活的迫击炮弹，还是单纯的手榴弹等一系列能够丢进窗户里的东西，又或者是子弹。 端着hk33的战斗分队一直在想尽办法升级对这个基地的指挥部的攻势，但是奈何因为她们的存在，阿拜多斯的沙漠，哪怕是边境的荒野都是不再安全的，所以他们对指挥部的加固也已经到了极限。 拖上来的pak40直接上了穿甲弹，这门厚实的拖曳式反坦克炮在加装了电磁改装件后其穿甲效果已经达到了某种十分可观的情况。 反坦克分队的反坦克炮甚至都不需要精细瞄准，她们从基地的四面八方而来，借着开进来的半履带车的威风把这些炮全都拖过来，随后将炮管对准眼前的铁棺材。 随着分队长“自由开火”的命令下达，所有的炮组在第一轮齐射后就到了拼手速的情况，在常规的训练操典中可没有这么打反坦克炮的时候。 当隆隆巨响彻底轰碎了指挥部的墙壁，将墙壁变成一个又一个被炮弹凿穿的洞眼，里面的那些还想朝着外面开枪的机器人的其中一个直接被反坦克炮的电磁加速钨合金穿甲弹直接命中。 他，连带着他的上半身，全都在这枚不会爆炸的炮弹下消失不见。 “各分队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停火，停火！” 最高执行官的命令在频道中口口传递，在最后一声枪声消失后，眼前的指挥部已经失去了维修的资格，满目疮痍，硝烟弥漫，还从中传来了电火花的声音以及电动机轻微的嗡嗡声。 到了这个时候，就得找一群不怕死的楞种上去，进行更加血腥的室内战斗。 末殇秋风拍了下小鸟游星野的肩膀，随后抄着步枪跑出掩体，来到如今已经失去了其作为铁门智能的铁门旁。 星野也跟了上来，给手中的霰弹枪装满了子弹。 “小矮子，准备好了？” 秋风摸出一枚闪光弹，在她眼前摇了摇。 拔掉拉环，甩开翻板，在手中放了那么一秒后，少女就把闪光弹从满目疮痍的铁门孔洞中塞了进去。 伴随着一阵闪光和爆鸣，星野直接就踹开了门，紧接着让到一边去，而秋风则是趁此机会冲进指挥部，朝着任何没有变成碎片的机器人开枪。 随着一阵枪声从屋内传来，外面的学生们都严阵以待。如果冲出来的是凯撒的佣兵，她们就毫不犹豫，但如果是她们的执行官，那战斗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指挥部二楼的一面窗户在枪声结束后飞下来了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身上穿着名贵的西装，还有皮草，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最后一面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黑红旗帜就此立了起来，血红的旗帜仿佛在人间炼狱中吸饱了地上的血水，黑色的群星围成一圈，围在中间的最大的鹰徽上。 白发血瞳的圆桌鬼神慢慢从门口走出，手中的步枪还留着青烟。那位凯撒集团的董事从沙地上爬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没了以往的神气。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遗留问题了……” 几个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上来就用自己的枪托将他打倒在地，同时用上了铁链将他完全绑起来，宛若粽子一般。 抬起头来，一架f15c喷气式战斗机从基地的正上方不足数米的高度放缓速度飘滑而过，卷起滚烫的沙尘和地面的弹壳。 军械巨鸟的千米翼展即便能够遮天蔽日，轨道电梯的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它的电池中。充能后的再次释放总是能让那环绕巨鸟的蓝色力场盾挡住一切敢于飞过来的导弹和机炮，乃至是机体。 而唯独这一架，它抓住了力场盾在释放后电池电量耗尽，需要重新充能的这一刚刚好的时机，顶着护卫用的机炮和最后几架无人机的阻挠，用自己的雷达成功锁定了位于巨鸟机腹的已经暴露出来的整流天线。 将其击毁，万事皆休。 “哈！你们不可能做到的！没有人能这样做！” 凯撒董事在嘲讽着这位飞行员的愚蠢，看着她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被军械巨鸟的激光加农炮捕捉到，然后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最后的两枚导弹从导弹架上脱离。 它们拖曳着火光和尾焰，化作高尚之人撕裂天空的箭矢。 失控的巨鸟，感受到了来自心脏的痛击。 从天穹送来的电力输送进来，无法储存，无法稳定，无法控制。 过载，失控，爆炸从巨鸟的心脏开始，撕裂了所有的能源管线，所有的电容器。 巨鸟坚韧的双翼就此折断，它如那深海中的巨鲸般，在一阵嘶鸣声中停下了自己朝着天际终端遨游的命令，朝着漫天黄沙的大地坠落而去。 “这里是英菲利嘉，已经从地面观察到军械巨鸟坠毁，重复，军械巨鸟已经坠毁。” “这里是英菲利嘉本土留守部队……咳咳……我们成功抵挡住了来自凯撒集团渗透部队的袭击，正在追击敌fox小队。被抢夺的机动建设车已经损毁，全频道通知，英菲利嘉本土留守部队成功消灭凯撒sof部队和srt学院fox小队的袭击，机动建设车已经损毁，我们做到了！” “这里是英菲利嘉陆地指挥部，成功攻陷敌关键设施。凯撒集团增援部队正在撤退。” “我们做到了！”x3 从机器人的脸上能看到什么，是计划落空并失败的面如死灰，还是穷尽一切手段而求而不得的落寞，又或者是一切罪行将会被公之于众的绝望。 学生们高举着手中的步枪，将深受信赖并成为指挥官的队长们高高抛起，朝着天空挥洒着自己的枪弹。 她们欢呼着，仿佛在为二十年的贝尔格莱雅的苦难终于终结而欢呼，仿佛在为那些死在凯撒的实验台上的同袍们终于安息而欢呼，仿佛在为自己终于站起来了而欢呼。 十余三四的战斗机们重新组成编队，在黑色的小虫们的头上飞过。放出去的热诱弹在这一刻成为了烟花，她们的频道中充斥着彼此的欢呼声。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背着步枪，离开了簇拥着的人群。 第68章 最终时刻(10)(本卷完) “凯撒集团通过恶意竞争等行为操控贷款利率……” “过去二十年致使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学生死难共计五千六百二十二人……” “原srt特殊学院fox小队参与杀人案……” “坠毁在阿拜多斯沙漠的军械巨鸟为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官方主动击落……” “原阿拜多斯学生会长至今下落不明，或已被凯撒集团所杀……” “原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共十三位圆桌议会厅成员暨各学校最高执行官被凯撒集团杀害……” “凯撒集团股市暴跌，各地均爆发反凯撒游行，目前已经和各地治安部队发起冲突。” “凯撒集团并未正面做出回应，联邦学生会已介入调查。” 末殇秋风挂断了座机在今天打来的第一百二十五个电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欣赏着毫无卵用的新闻。 至于为什么克洛诺斯那边的新闻记者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消息，证据，还有录像。这些都是末殇秋风亲自提供的。 这些证据可都是存在银行金库中的那些原始证据，有存储盘和纸质资料为证。虽然那两个天天想方设法试图从自己身上挖新闻的记者属实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当凯撒集团虐杀上一代十三位执行官，并在二十年中抓捕贝尔格莱雅学生进行人体实验的照片和证据，还有记录全都拍在这两个记者眼前。 她就不信这些逆天大料这两个记者会不要。 就是她们看证据的时候砍吐了好几次，把用来招待她们的午饭全给吐了。晚上看见肉就吐，最后煮了米饭外带搞了两个素炒让她们吃下去的。 不过还是很感谢这两位记者冒着先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这件事是必须要闹大了的。不然为什么各地方出现校园霸凌，甚至于学生用铲子把学生活埋这样的事的时候，总会有人想把事情压下去，只要压不下去，闹到再也停不了为止，这件事才有解决的余地。 这就是官僚。 不然为什么以前工人都天天闹罢工，甚至爆发武装冲突，因为官僚和资本家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就是暴力。 而现在打来的电话，是凯撒集团现在的总裁打来的。那边的总裁希望身为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成员的末殇秋风能够以受害者的角度“签署”“家属谅解书”，以此来帮助他们度过此次风波。 这次他们开出的价格很高，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公开道歉，免费维修整个贝尔格莱雅的废墟，承担近期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军事行动的开销，并交换所有抢夺来的科技和工业设备。与此同时还有超大额度的赔款，额度可能有几十个阿拜多斯的欠款那么多。 并且完全免除阿拜多斯的所有债务，主动撤出阿拜多斯自治区，并为阿拜多斯提供另外一笔赔款用以学校重建。 但，凯撒集团已经打了一百二十五个电话了，从她扶着已经被缠成木乃伊的长明月奈回到办公室开始，办公桌上的这部电话就没有消停过。 基沃托斯本地学生的恢复速度还是很值得称赞的，即便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她还是对学生的恢复力感到吃惊。 现在她已经能动了，并且能用笔写字和用筷子了。 当然也能说话了。 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受不了的反而是长明月奈，她直接取出自己的usp9朝着那部该死的座机就扣下了扳机。 这种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并且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先前在击落军械巨鸟的战斗中没有被击落的学生换掉了英菲利嘉的大衣和阿娜莉丝的女仆装，转而换上了爽朗的飞行夹克，背上了短小精悍的mp5冲锋枪和g36突击步枪作为自己的主力装备，反正常规的部队用5.56为主就可以了，反倒是圆桌议会厅依旧在采用5.45作为自己的主要弹药。 阿拜多斯依旧在为了自己的债务东奔西走着，经过了这次的联合作战，阿拜多斯也算是明白了，有夏莱的老师和贝尔格莱雅，曾经失去的一切或许都可以回来？ 在如今的这些事都爆出来后，人们的视线也都转移到了这个被凯撒集团折腾得如废墟一般的学校上，她们送来的一切却全都被星野勒令拒绝和退回。 当然，在新生入学和转学上，星野还是松了口子的。毕竟阿拜多斯的背后可是贝尔格莱雅。 于是她们依旧在打工和接受雇佣的生活中奔波着，只不过她们的打工地点反倒是多出了贝尔格莱雅。 贝尔格莱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直接一仗干出来了，他们想要阿拜多斯地下的宝贝，没搞到。至关重要的军械巨鸟，没了。贝尔格莱雅的机动建设车，也没搞到，为此还损兵折将不说，以前做的那些肮脏事全都被抖出来了。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想用控制机动建设车威胁贝尔格莱雅的，但是没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听威胁，为了弄死你什么也不管了。 而且，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被他们拉到轮胎下活生生碾死的那个学生藏在步枪握把里面的摄像头存储卡，原本是要用来整理作战录像的，没想到现在直接成了证据。 倒是贝尔格莱雅的生活还和以往一样，虽然一辆机动建设车坏了，但是在潜行者的网络论坛上当了回讨口子，终于是有在自己安全屋里有机动建设车生产线的潜行者给了一批机动建设车，还说没有了回头接着要。 在这种豪爽下，英菲利嘉本地的建设和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建设完全没落下进度，反倒是加快了。 然后，打下军械巨鸟的黑阳枪华就出名了。 反正不是少女出名，而且也不是少女要被一群人围着签名，所以和她无关。 但在这个时候，战术终端却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她将其从桌上拿起来，看着冒出红点的软件，将其点开。 又一位潜行者来了。 第1章 第一天到夏莱，看见老师做手艺 贝尔格莱雅公墓的修建是近期才提上日程的，这种东西的修建严格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一大块地，一大块很大很大的地…… 不过好在，这块地在最初的贝尔格莱雅的区划中，还真就有。 之前新闻上说的“死难学生五千六百二十二人”的人数指的是在过去二十年中，被凯撒集团抓走的，死在实验中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这还没算在过去二十年十三学校混战时期因为战事而死的学生。 这些学生起码死得痛快，那些被抓走的学生会死得很痛苦。 而且和在贝尔格莱雅回收的骨头之类的东西比起来，这些死难者连尸体都没有，只有根据档案库对比出来的这些学生的名字。 无奈下，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只能下令，给这些死难学生，修个衣冠冢。 要是能把魂引回来就回来吧，不想回来也无妨。 这里有块碑给她们留着。 毕竟她们挡住了那些本应该施加在基沃托斯的其他学生的灾难，而代价就是她们自己的倒下。 若这世界上亦有鬼神存在，希望她们来生能得安宁。 在墓园用石板铺就的小道上，站着一人，却是一头亮眼的金发。身上穿着飞行员的夹克，还背着一把短小的aks74u冲锋枪——虽说是冲锋枪，但是用的子弹却是步枪弹，这也就导致了这玩意儿的后坐力有些大。 她的头上戴着顶飞行员头盔，证明着她在潜行者中是怎样的地位——一位航空旅的潜行者。 她听见了来者的脚步声，但依然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花束和几枚亮闪闪的金币放在墓园正门口处的纪念碑前，这里有一簇长明火，它在风中翻腾着，闪烁在少女头盔的镜片上。 “艾德沃尔茨·斯诺斯特？” 她没有回答，而是仿佛周围无人一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在长明火前慢慢鞠躬。 良久，她才转过身来，抬起闪烁着数字，线条，还有某些数据的头盔目镜，一双紫色的眸子在这时候上下打量着末殇秋风，最后她才回答道：“按照本地的习俗，叫我苍云凌阳，怎么样，是不是很中二？”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正面看法……妈的……” 白发血瞳的少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真无语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反正现在她是手捂着脸，脸也慢慢低下，但还是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重新变成了以往学生们看见的扑克脸。 “呵，搞什么嘛，你竟然陪着一群学生过家家？用手里这些杀人的家伙？” 她头上的光环该怎么说呢……相较于秋风的鹰，枪华的黑太阳就有点质朴了，像是某种十分精密的水晶，又有点像是棱镜。 虽然不如日奈的光环那么的……有威严，但是胜在真正意义上的精致和足够细致，以至于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入迷。 “留点口德吧，这些孩子不比外面那些好多了？” “你说的倒也在理，”苍云凌阳把玩着手中的金币，用手指将其抛起，又让其稳稳当当地落到自己手中，“那么，我该怎么做？让我去当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这段日子属实是个消停日子，尤其是如今莫比乌斯的航空力量在完全编入贝尔格莱雅的战斗体系后，凯撒集团在这种情况下 再也不敢将他们的侦察队和侦察无人机，还有直升机往贝尔格莱雅的边境派了。 只是最近重建的高铁反倒繁忙了起来，阿拜多斯的几小只总是会来这里用足够便宜的价格买任何需要的东西，或者是在这里挥洒汗水。 先前店被扬了的柴大将虽然没有去看望，但是据星野所说，本来柴大将就想退休不干了，毕竟店都没了，而且凯撒集团还发了驱逐令。但是在贝尔格莱雅打赢后，凯撒集团的那些机器人全都跑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这里调查的联邦学生会。 他自己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阿拜多斯那边总是照顾他的生意，于是就支起来了一辆餐车，继续卖着自己的拉面。而茜香每天的苦恼就是，来这里的客人太多了。 无论是好奇贝尔格莱雅的那些学生，还是贝尔格莱雅来这里干活的学生，还是本地的那些居民们。不过挣的钱也越来越多，日子也算是好过起来了。 英菲利嘉也撑过了这段危险期，少女也终于是有机会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乘上了贝尔格莱雅的高铁，朝着漫漫黄沙的阿拜多斯前去。 又从这里的终点站来到站台，再乘坐高铁，到了基沃托斯的市区。 或许是老师所处的夏莱大楼十分显眼，又或者是曾经在半路上被一顿好打，总而言之，少女已经记住了这条通往夏莱的路。 它就在自己脚下。 抬起头来，楼宇上的荧屏依旧在挂着新闻。这其中是少不了少女的推力的，既然在联邦学生会的那位如此的痴迷权力，甚至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那么就让她看看，再想想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撑住了那无主冠冕的重量！ 夏莱的大门有点奇怪，它似乎阻挡不了除了老师以外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学生，还是拿着枪的武装分子。她都有些怀疑，这一楼大门的破玻璃电动门除了阻挡机器探测不到的东西和被学生抓去强身健体的东西外，到底还能挡住什么？ 走过大厅，打开电梯。当电梯的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少女走出电梯，再在走廊中走了两步，这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等到，忘了敲门了。 好吧，不要在意。 办公室相较于自己的办公室来说要宽大很多，宽大透亮和洁白，如果能无视掉正在用alt+tab键跳转界面的老师和他旁边的那盒纸的话，那一切就都还挺好的。 看着眼前的状况，少女一句话不说，用一种“我都明白”的眼神看着老师那双被挡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 然后以一种十分慢的速度拉上办公室的房门。 好了，现在这手艺活你是做还是不做。 第2章 被人所爱的苦恼 在大概十分钟后，老师才有些尴尬地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见到少女在门外玩着手机，他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少女的步伐很轻盈，但没想到竟然能轻盈到这个地步——走在宽敞的走廊上，声音竟然约等于没有。 那白发血瞳的少女就站在门旁，叼着自己的烟斗，手里玩着手机，在烟斗的青烟和少女血色眸子反射的手机屏幕的荧光下，他不知道开口是好还是不开口是好。 “直接点老师，”少女就像是预料到了老师的想法一样，“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干什么，平常心就好。” 或许是因为男女分别的原因吧，虽说眼前的少女是不死不灭的潜行者，但她依然是个个头高挑的姑娘，也是基沃托斯头上有着光环的学生，自己身为老师这么搞，还被抓个正着，实在是挺丢脸的。 最后还是进屋了，毕竟站在走廊玩手机，怎么看都有一种小时候因为没写作业而被扔到教室门口站着的美感。 老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少女相处，和基沃托斯的那些姑娘们比起来，她有着艰难的过去，在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中成长，在肮脏的社会底层沉浮。然后又是六十年的战争，以及近期来她和贝尔格莱雅在后面的鼎力相助……如果说没有她的话，那老师实在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够解决阿拜多斯的问题。 这时候传来的敲门声让老师意识到，今天的值日生来了。 因为夏莱的工作很多，毕竟在联邦学生会长不知道因为什么无了，并且现在还爆出凯撒的诸多丑闻后，如今的联邦学生会代理会长七神凛头痛欲裂地调查着凯撒集团的时候，其他学校的事总得要老师来处理一下的。 作为联邦学生会长留下的其职能和权限要高于一切的组织，夏莱的防守可以说只要是个学生，哪怕是一只可爱的杂鱼酱进来，都能把老师推倒然后进入羁绊事件。 不过少女却没有要在这里部署贝尔格莱雅自己的人手的想法，近期的活动已经让贝尔格莱雅和夏莱的距离十分之近了，如果再派人来这里，显然会让别人说闲话。 “请进。” 老师这样应了一句，看了眼这个星期的值日表。 是阿拜多斯的小鸟游星野，这位废校对策委员会的委员长暨阿拜多斯学生会副会长的到来对于这里来说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就是多了个懒虫，就连老师的工作也不会减轻多少。 但是看她无忧无虑地抱着自己的鲸鱼抱枕在沙发上睡觉，心情或多或少的会好一点。 “呜嘿~大叔我来了哦——” 这家伙，一直在试图成为那个笨蛋。 末殇秋风收起手机，不是因为玩的是不能玩的游戏，而是因为赢了。 她听见这慵懒的声线，看着那抹粉色的矮小身影挪动着自己低功率消耗的步伐来到办公室中。 “欢迎哦，星野。”老师倒是和星野打起了招呼，毕竟作为值日生制度的第一个学生，还是要端正一点的。 “老师不要这么正经啦，大叔我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哦。”说着，这个头小小的荷鲁斯就来到老师跟前，靠到了老师身上。 不是，这还有人呢…… 老师反倒被星野给整不会了，毕竟这种情况他还真没遇到过。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能说特别深入，只能说天天都会见面，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会指挥战斗，但是这不是一上来就抱别人的理由啊。 或许是一种心被伤的太深了，灵魂迫切需要一种弥合急切感导致星野做出了这样的事。这很正常，秋风以前也见到过那种那种处在热恋期的男学生被渣女甩了，而男学生又急切地想要去找下一个的那种强悍行动力。 为什么，因为他踏马找的时候那时候刚成为潜行者，正在和枪华经营女仆咖啡厅的末殇秋风自己。 后续时间久了，到了打仗的时候，虽然也有非潜行者的人看上了她这白发血瞳的脸，像如同孔雀一样显摆一下自己本就不多的羽毛来宣告爱意。 但少女作为第一位潜行者，你觉得能答应吗？ 不能。 因为战斗，爽。 “星野，这里还有人看着呢……” “哎呀？老师是说秋前辈吗？”星野慢悠悠地贴到老师的胸膛上，“没关系哦，秋前辈虽然比大叔我高挑，身材比大叔我好，而且也比大叔我有阅历，但大叔我还是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大人的。” 慢着，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贼厉害的话？ 像你这样的大人…… 不好，脑子里要多出不得了的东西了！ 老师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自己的一双美腿的末殇秋风上。 随后末殇秋风朝着老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让他勇敢去做。 衣服出现了缺口，能用缝衣针和布料缝补。可要是心出现了缺口，那可就不是缝缝补补就能解决的了。 老师最后还是想尽办法劝住了自己身上粘上来的粉色口香糖，虽然没有办法弄下去，但是总归是她安生下来了。 听着她的心跳逐渐变得缓慢，头上的光环从一闪一闪变成消失不见。老师有些感慨地抱住星野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头也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让她慢慢睡去。 至于那个看热闹的…… 现在还在玩手机。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师生恋是不对的吗？ “老师，基沃托斯师生恋和一夫多妻是不犯法的。” 秋风仿佛知道了老师心中所想，毕竟双眼是心灵的窗户，而少女自然而然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当她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师才明白，自己似乎真的染上麻烦了。 也不能算是麻烦吧……从心而论的话，他对于星野的看法就是小小的，很可爱。但是这个小家伙就这么在自己腿上，面朝自己坐着，这个姿势显然有点…… 一件黑色的大衣慢慢的盖在老师和星野的身上，那白发血瞳的少女现在身上只穿着自己的衬衫和背心，以及下面的短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老师才能看清楚，少女的大衣里面所包裹着的，到底是怎样高挑和前凸后翘的身材。 有些薰衣草的香味的黑色大衣裹挟着少女的余温，让老师身上的星野的身体更是放松了几分。或许她对于自己生命线中的第二位前辈已经不再是初次见面的那种排斥，而是一种信任。 “这就是被人所爱的苦恼，老师。” “秋，你这家伙难道就这么喜欢看热闹吗？” “呵呵……比起说是看热闹，或许是我自己的贪欲吧……毕竟我也是个向往好结局，看到人间之美的普通人嘛。我们挡住苦难的洪流，而你们将人间的美宣泄出来。借此告诉我们，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第3章 夏莱午间的小憩 每每拨动吉他的琴弦，少女总能想起自己在人间沉浮的那段日子。 打着短工，住着宿舍，暗无天日。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是奇迹。 而她会弹吉他的原因无非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学生，学生要上学了，而且还是高中，他妈妈让他把吉他丢了。可是这把吉他又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他也很喜欢吉他。 左右想想，最后这把吉他就让那时候的少女花了五十块钱买走——后来她才知道，这吉他是雅马哈的，小五千块钱。 夏莱的办公室中回荡着悠悠的吉他声，说不上是什么能够登上厅堂的音乐，但是当音符组合起来，所组成的弦乐是能够传递情感的。 少女在六十年战争中看到过很多，这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很多情感。但这不代表她不能体会到那种情感，所以在拨动吉他弦的时候，办公室中唯二的两位听客都会给予相当不错的评价。 他们两个的评价是……加点歌声。 末殇秋风对此摇摇头拒绝了，她说自己五音不全，而且也没有从小练过，在打仗的时候经常是坐在一堆尸体上去弹。 少女自己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她自己是说不上来的，她不会去爱什么，不会去恨什么，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对社交也不热衷。这种性格和处世态度放在社会上就是垃圾，人人厌烦。 但这种性格一旦养成，就是一种吃后天的强大力量，因为人们都太着急了，社会的矛盾太尖锐了，人们都想挤破了脑袋朝着高处爬，唯独除了你这么一坨烂泥，你说你的家人怎么看，父母怎么看。 但是关末殇秋风，或者说塞莉西娅·卡兰德斯什么事。 她父母什么都没给她，就连饭也没给她做过。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父母不管，而且还什么也不会，甚至还不是什么开明的父母的压制下，她能撑到什么地步。 现在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自由人，在另一个世界的一栋高楼的办公室中弹着吉他，就这么简单。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女猛得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这吉他弦弹的音乐怎么不对劲呢…… 不好，飞向遥远的天空！ 想到这里的少女直接就松手，捂着吉他弦别让它震了。这是幸亏这里没人认得这首曲子，这要是认得那肯定会出大事的。 “怎么了？秋，心性忽然就乱了？” 老师有些关切地看着秋风，在他的认知中，秋风的意志力绝对说得上是难以应付的级别的，连她自己都说唯一能乱了自己的就是以前经历过的事。 “没什么，”少女愣了两秒，从口袋中摸出烟斗，用火柴点燃：“想起以前的事了。” 星野虽然是个瞌睡虫，但如今她白天睡觉的时间已经少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她晚上要干什么去，但最起码不会和少女这种有的时候为了通宵去网吧打游戏而白天睡觉一样。 工作已经被处理完了，如果三个人，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会长都处理不了今天的工作的话，那一定是今天的工作有问题。 睡醒后的星野自己颠颠地从少女这边拿了钱，跑到便利店去买便当去了，真希望这粉毛矮子不会在电梯上睡着。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做饭问题，星野是纯懒虫，如果说有红脸绿脸的区分的话，那么她在战斗方面绝对是绿脸，相对应的在做饭上就是红脸。 秋风的话，因为六十年打仗的经验，她的饭做的很杂，说人话就是天南海北的各种菜式，从东方到西方的她都接触过，但就是没有一个专精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给老师和星野吃自己做的炖菜，这是她在战场上浪迹这么久为数不多可以说精通的菜式。 老师就别提了，经常是自己一个人，天天只能靠光顾楼下便利店24，给那边的脑门能反光的店员支持一下生意。 “看起来这件事对你来说挺尴尬的。”老师笑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筋骨。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看了眼这个脆弱的大人，方才慢慢闭上眼睛回答说：“我承认，我很不喜欢我这超群的记忆力，总是能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些操蛋事。” 对于老师，秋风承认，她的的确确有一种松懈的态度在里面。这让她很是意外自己竟然能对非潜行者的人如此松懈，或许是因为老师自己和那些人不同，有着一种很纯粹的，并无私欲的那种善。毕竟人间人人都被钱迷了眼睛，老师反倒有一种大学生的清澈的愚蠢和难能可见的新生代的不被污染的善良。 仔细想想，和那些外面的老师比起来，他真的是值得相信，有着一种对学生的博爱的老师。 别拿那种男女的情爱说事，能在你出车祸需要钱救命的时候一群七手八脚给你凑钱的好兄弟不比男情女爱好多了？ “能说给我听吗？” “去死。” 开玩笑，让同属潜行者的老朋友们知道自己喜欢玩黄油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死不了而且对于个体特殊嗜好有宽容度。但是这不代表潜行者之外的人会这样，真要让老师知道了自己刚才弹的是缘某空的主题曲她这逼脸还要不要了。 把吉他塞进绝对进不去的但实际上直接和安全屋仓库直连的皮革包里，盖上盖子，少女才喘了口气，摘下了自己戴着的战术耳机和帽子。 如今的生活还真是有些恍惚，甚至是失真。 自己在外面吃亏吃出来的经验，到了这里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也罢，那种经验只能用来防身，不能用来害人。她不是天生就害人的料。 毕竟天生就会害人的话，可是当不了潜行者的。 或许是这段日子的重建工程太累了吧，白发血瞳的少女能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感到了一阵不自在的疲累感，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就像是精神紧绷的人在安全的环境下放松了一切一般。 困得有些迷离的双眸半张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将手优雅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在窗外的阳光下，纯白的长发熠熠生辉，褪去了尖刺的少女此刻尽显脆弱。 一件大衣慢慢地盖了上来，那是她自己的大衣。 是早在设计之初就在肩膀上缝了披肩，在腰间缝了腰带的大衣。穿起来有些沉重，但很舒服。 也能用做长途跋涉时候的铺盖。 “啊啊……老师，你现在所看见的我，是不是很脆弱？” 少女冷不丁地问了句，像是在等待好友的回答。 “没有哦，倒不如说很漂亮。” “呵呵呵……老师啊，与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如放在别的学生身上更好。”末殇秋风干笑着说：“我再怎样，充其量就是去死而已。那些学生们要考虑的就多了，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要比放在我身上更有价值。” “可你也是我的学生，你也要有人照顾。” “去照顾好你自己，老师。相信我。” 第4章 一个简单的下午 当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或许自己是真的太累了吧，买回来的便当也没吃，而是放在一边，看起来老师还以为自己马上就会醒。 这些日子终于是放松下来了，但是那种倦怠感又上来了。正常来说少女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这种倦怠感是在进厂打工的时候留下的毛病。 说来也可笑，老一辈的父母奉为最好的工作是什么，是进厂打工。 在他们看来，只要进工厂打工，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太阳和月亮，在闷热的车间里干活，领着那点死工资，就是美滋滋。 也罢，鞭子没有打到他们身上，他们自然就会说这是个好工作。 但实际上呢，任何进了厂子的年轻人在进过一次后，宁愿去送外卖，宁愿风吹雨淋也不进去了。 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十二小时工作制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以及和吃人没有任何两样的那些工头和工厂主让对于社会来说十分重要的工人阶层如同炼狱一般。 生命在这里就是可消耗的柴薪，被资本家投入熔炉，焚烧鲜血和骨髓，化作燃料驱动着机器，为他们带来金山银山。 而这些所谓的父母还将其奉为美差，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卑，让自己一辈子都踩在天赋异禀的儿女头上。 即便儿女天赋异禀，已经到了十二三岁就能去上大学的地步，他们也会用尽一切方法去毁掉自己的骨肉，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控制欲。 毕竟当父母不需要考证，所以这种父母多得是。 十个亿的潜行者，有父母的基本父母都是这样，短视，愚蠢，自我感动。 但也有不少是家里穷得真什么都没有了，穷得连自尊都无法维持。 和那些潜行者比起来，末殇秋风还算好的，好歹她还有一双不拿她当人看的父母，而别的潜行者可是连父母都没有的，开局就在孤儿院挣扎。 反正对于资本主义来说，童工？什么童工，没有童工。 你说那些个子矮的？那是天生的侏儒。 “诶诶，秋前辈已经醒了啊，这样省得大叔继续给你热便当啦。” 粉毛口香糖终于是从老师的身上离开了，现在她的手中端着一杯咖啡，仅凭味道和环境就能明白这是一杯速溶咖啡，不过她将咖啡杯端上来，等着少女回过神来。 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在咖啡的热气和醇香下，精神了一些的少女这才说，“不用这么麻烦的，不是吗？” “嘿嘿，大叔我就要这么麻烦。”星野懒洋洋地说：“帮了阿拜多斯这么多，虽然债务还在，利息还在，但是没有了来找麻烦的混混，也没有了来找麻烦的凯撒集团。虽然欠的钱更多了，但终有一日能够还上的。难道大叔我连给自己的前辈冲一杯咖啡都不行吗……” 星野说的也是，虽然问题解决了，但是债务还在，而且因为和贝尔格莱雅的合同，反倒欠的更多了。但是这次她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也有了重新发展的空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招生，打工，还钱，重建…… 道阻且长，但希望仍存。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粉毛矮子。”秋风叹了口气，小心地喝了口咖啡：“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你也不是笨蛋，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能不能抓住机会重建阿拜多斯，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秋前辈，就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絮絮叨叨了哦，虽然知道你阅历丰富。但孩子们能不能愿意听还是另一回事呢。” 说来也是，这些年轻的姑娘们的未来很多，她们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被否定。这对于他们这些经受过打压式教育，电疗教育以及所谓的戒网瘾教育的千禧年后来说仿佛科幻片一样。 但是鉴于未来是属于她们这些年轻人的，少女也就不再絮叨了。 年轻人的路，总要给年轻人勇气和支持，让年轻人自己走下去不是吗？ 拿根链子让年轻人在走的时候拉紧，在不走的时候扯着……养狗呢？ 下午时分，夏莱的值日也算是结束了，对于老师来说，如今他还不能说得上是多有名的存在，只是和阿拜多斯与贝尔格莱雅一起爆出了凯撒集团的全部丑闻，仅此而已。 当星野在值日结束离开后，少女也和老师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安安静静的夏莱。 站在夏莱的大门口，她左顾右盼，最后还是打开了胸口挂着的木头枪盒，抽出了里面的毛瑟手枪，扳开保险，把枪口对准了位于夏莱门口台阶下的一株树丛。 “出来吧，闹大了对你不好。” 早在最开始跟随老师前往夏莱的时候，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位熟人，这位熟人怎么说呢……如果说感情这东西能凝结成实体的话，那么这家伙的爱意早就化作岩浆，将周围的一切完全吞没。 狐坂若藻，百鬼夜行的已经被停学的学生，至于为什么是停学而非是开除，恐怕是那边也不想一位难缠的高战力学生跑到别的学校去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吧。不然就凭她犯下的事，给个开除还是挺正常的。 她从草丛中踏步而出，原本精致的和服早已在风雨之下变得肮脏，就连那每个学生都要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开始分叉杂乱，不难否认的是这家伙绝对以日为单位在夏莱门口蹲着，而且一顿就是一天。 见她这样，少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不愧是贝尔格莱雅的那位圆桌鬼神，这都能被你发现。” 即便成了这样，这位七囚人中的灾厄之狐在气势上依然不虚眼前的末殇秋风，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现在两人都已经打起来了，但是现在似乎是有什么顾虑，两人都没动手。 这时候少女想了想，随即说道，“瞧瞧你的样子，要不你进去借一下浴室，洗个澡？” 第5章 隔阂永存 敌人和朋友之间的界定实际上是很迷糊的，无论是六十年战争中的联合政府和潜行者，还是学生之间。 至于凯撒这样的资本企业……必须死。 必须把它埋到地心，地震即便一千次也无法翻上地面，直至其永生不得安息。 它逃不了，也躲不了，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无法反悔。 “所以，你把她带上来了？” 末殇秋风点点头，在费尽口舌解释完狐坂若藻的情况后，浴室里也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虽然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基于在基沃托斯不允许偷窥，所以俩人果断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那扇虚掩着的浴室门的门缝上。 道德这东西还是要有的，底线也是要遵守的，毕竟哪怕这家伙看老师的眼神都拉丝了，那这也不是上去就揩油的理由。 不然那就不是老师，是鬼畜老师了。 而且秋风认为，老师在某些方面的情商还是很高的。老师经常出入夏莱而若藻在夏莱门口盯梢，两人之间不可能碰不到面。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老师在试着稀释若在的爱意。 但是真正的爱可不是什么靠稀释就能冲刷掉的，如果冲刷掉了那就不是爱了。 那叫上头。 “好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把她劝上来，秋。” “谢我作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给她提供选择而已。”秋风双手摸进大衣衣兜里，摸出了自己的烟斗，“而我自己也不想看到她这样糟蹋自己，只为博君一笑。” “那你呢？你口口声声不想看到别人糟蹋自己，那你自己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老师。” “我有这个责任！” “转移你的注意力吧，”对于老师那越发着急的语气，秋风很是平静地划燃火柴，点燃了烟斗里面的烟草，“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死不了的。实话跟你说吧，贝尔格莱雅的那一整套的和重建相关的工作，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那你也……”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办公室的房梁上有根钩子，这钩子足够硬，硬到能挂住我。而我足够累的时候，我会找根绳子，上去解决自己，然后复活。 “你明白了？老师，你愿意关心我这就够了，我们生来就是可消耗品，说句直白话就是，没有你们的命值钱。 “正因如此，我们才敢如我给你的作战录像中显示的那样，从北极打到南极，从一座城市打到另一座城市。我并没有要求你放弃善良，我只是希望你能将自己的善良用在那些更需要的人身上。” 说罢，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老师试着叫住她，但却于事无补。这位军刀的公主，圆桌的鬼神说到最后也是个人。只不过是个被现实伤到了不会去释放感情的人。 但是，被血亲背叛后又失去血亲，被社会和家园背叛后又失去了社会和家园，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化作了资本家留给打工人的霓虹灯和廉价食品，以至于到了最后，她打死了最后一个南极点的向她求饶的资本家后，就连仇恨和愤怒这种情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不过是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而已。 夕阳西下，最后的辉光从少女的指缝溜走。 夜色慢慢笼罩了少女的身形，如今只剩下有色彩的，唯有那双血色的眸子。 烟斗还在以自己的节奏燃烧着烟草，少女的呼吸平缓如死水潭。基沃托斯的霓虹灯逐渐击碎了黑夜，街边的路灯提供着照明，将街道照得宛若白昼。 高楼大厦点亮了自己的灯，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光污染，还是必要的照明。 漫步在入夜的街道上，学生们三两成群走在霓虹灯下，她们或许会看到自己欣怡的店铺，又或者是想要去做点什么，再或者就是着急忙慌地回家，还是在这些店铺中用自己的时间去打工。 找了张公共长椅，少女慢慢落座，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如今的一切。 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这些学生们，她有些羡慕，羡慕这些孩子们如此优渥的物质条件和学习环境，也羡慕她们都周围有无论怎样都愿意支持自己的好友。 “嘿，执行官。” “晚上好，执行官。” “今天超市薯片半价，给你一包哦，执行官。” “执行官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来一起拍张照吧执行官。”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虽然在履行着自己的合同，或者单纯就是在这里闲逛然后遭遇了自己的执行官。但他们依然和自己的执行官打着招呼，或者是和执行官做点什么。 如果有谁有想法的话这里肯定可以出某种剧情的，但是鉴于这里是正经文章，所以学生们还是在执行官的身边留下了薯片，汽水，又或者是自己的余香和闪光灯。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倒也是受苦受难，二十年来先是因为未知原因反目成仇，联合校区直接被打成废墟，然后又是凯撒集团的封锁和掠夺，甚至最后幸存在废墟里的学生还要被打死，被抓去做实验。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发声，但她们在看见眼前的这位执行官的时候，还是很愿意给她一个拥抱，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至于现在爆出来凯撒集团的丑闻后来自其他学校的关注，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们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疏忽了贝尔格莱雅，又或者只是单纯希望在基沃托斯局势上能少一个潜在的对手。 迟来的抱歉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你的悲惨只能换来蔑视，你的自强和自立才能得到尊重。 在这里游荡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们所爱的学校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最需要联邦学生会出手灭火的时候，最需要有人帮着活命的时候，全基沃托斯都在袖手旁观。 只有圆桌议会厅一代又一代的执行官和议会卫队留下了一点种子，将尽可能多的，没有被虚妄的仇恨蒙住眼睛的学生送出了这里，让她们在基沃托斯自谋生路，拿出本可以购置武器装备保护自己的储备给学生们发了安家费，寻了愿意接纳她们的学校，让她们登上拥挤的高铁和卡车，消失在阿拜多斯的茫茫沙海中，再也不见。 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即便表面上再热情，一堵高墙也早已建成。她们不会对同属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的其他学校的学生有这种排斥，而是对贝尔格莱雅之外的这些学生，有着绝非天然的冰冷感。 毕竟那些答应了接纳逃离贝尔格莱雅的学生的学校，也食言了。 在阿拜多斯的沙漠深处，黑阳枪华抓起最后一桶汽油，将盖子打开，淋到用来堆积骸骨的焚尸炉中。 最后一滴汽油渗入由破碎的制服和骸骨组成的高炉中。一根火柴被划燃所恍起的火苗在少女的圆框眼镜的镜片上映射着橙光。 她松开手指，火柴落入焚尸炉中。 活着的死人聆听着烈焰升腾的噼啪声，仿佛这些死去的冤魂所困在骸骨中的一切终于在今日脱离了束缚，飘向曼珠沙华盛开的彼岸。 “贝莉娜，统计亡者数量。” “……” “一万零七百二十五名学生，都是从贝尔格莱雅撤离要去别的学校，可却被拒收后又被集中处理在沙漠中的学生。” 这是最后一处发现的抛尸坑，虽然不是万人坑，但就其恶劣程度，已经可以说让贝尔格莱雅和全基沃托斯反目了。 “秋，阵亡人数一万零七百二十五，弹尽粮绝，被围困在沙漠后死亡并被补枪。” 第6章 愚蠢行为(1)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末殇秋风感觉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这就是政治。 这些学生凭借自己的本心来说，愿意拒绝这些因为战乱而来到这里的学生吗。 不确定。 有的自然会欢迎，有的自然会拒绝。欢迎是一种可能，拒绝是一种可能，这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其中或许有自己在六十年战争中失去了绝大多数情感而来的那种平静，还有那种见多识广而来的预料之内，她并不意外这些学生们因为什么而拒绝后，从很久之前就在做局的资本家到底会做什么。 只是可怜了上一代的执行官们，拼尽全力争取来的是这个结局。贝尔格莱雅自己消亡在内乱中，从贝尔格莱雅离开的学生带着希望吃了各个学校的闭门羹，死在了阿拜多斯的茫茫沙漠中。 “执行官，抱——” 个头小小的英菲利嘉学生发出了撒娇的声音，朝着末殇秋风张开了双臂。 少女单膝蹲下，慢慢地将这个英菲利嘉学生搂到怀里，将自己的一点温暖分给她后刮了下她的鼻子，“天晚了，快回去吧。” 即便贝尔格莱雅对政治不感兴趣，政治也会对贝尔格莱雅感兴趣。 保持沉默吧，毕竟这些事要是摆上台面，贝尔格莱雅也没法和全基沃托斯对抗，而且，老师一定会站在对立面。 即便复仇是神圣的，在那位大人的力量下，末殇秋风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其对抗。 可是这一万多学生……总得有人给她们讨个公道啊…… 想到这里，少女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她手里的人命没有几百也有几千，可是现在她却感到了一种，手里即便有枪也无法解决问题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想当初诸葛丞相六出祁山的时候，身上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都是老牌学校，学校规模大，但是这也不代表学生是这么消耗的…… 和所有学校反目成仇那是疯子一般的举动，贝尔格莱雅本身就是十三所单一方面极限特化的学校，一旦完全联合，十三所学校再怎么样也能对付圣三一格黑娜这样的强校。 可是你联合了，不代表你的敌人在大敌面前不会放下芥蒂联合。 即便是圣三一和格黑娜这俩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 “哈！是贝尔格莱雅的大姐姐！” 那是个奶声奶气，有着金头发的小孩儿。戴着不合头的大檐帽，穿着不合身的制服，背着一支德国造的hk416，估摸着也就十一岁。 头上有一对恶魔专属的角，身后还飘着一根恶魔的尾巴，也就是说……这是个格黑娜的学生，根据制服判断，应该是万魔殿的。 朝着她摇摇手，权当是打招呼，少女就不打算搭理了。 毕竟现在的事闹得这么大，她这个英菲利嘉执行官肯定会处在焦点中。 “大姐姐怎么了嘛，是伊吹惹到姐姐了吗，怎么姐姐一直在板着脸呢？” 这个黄头发的小萝莉除开用“可爱”来形容之外就什么也难以形容了，和那位“苍云凌阳”比起来，还是眼前的这个金发小鬼可可爱爱，有一种不被污染的美。 少女摇摇头，“没，亲爱的，你一个小孩来这里做什么？” “伊吹来这里维护秩序哦，伊吕波姐姐说一个叫凯撒的公司做的很过分，于是伊吹就和伊吕波姐姐一起来维护秩序了。” 格黑娜的风格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在贝尔格莱雅你不上课的话好歹你得先把每周课时上满了，剩下的你就是卷也没人管。 而格黑娜，你不上课是真的能不上课的。 真正意义上的成绩靠自己，当然没有师傅带。 看起来很轻松，毕竟联邦直辖区的治安工作由瓦尔基里负责，但是鉴于瓦尔基里可持续性的费拉不堪，一些愿意以维护治安为名义来这里闲逛的学生肯定会借此来这里闲逛。 当然也有真的来维护治安的。 听完这个自称为“伊吹”的小姑娘的话，少女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将手伸进自己的帆布包里，左摸右摸，最后是摸出来了一包巧克力。 这是潜行者内部的生产线所内部流通的一种巧克力，用料很足，里面还有坚果……这让少女认为潜行者一度是属耗子的，这么喜欢吃坚果。 撕开外面的包装纸，这块巧克力就来到了伊吹跟前。 “要吃吗？” “好耶！有巧克力！” 伊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从少女的手中拿走了巧克力。 看着这个小鬼吃得满嘴巧克力的样子，少女取出手帕，擦拭着这个不知道是冒事还是聪明的小鬼的嘴角。 “小鬼，你不怕我下药吗？” 少女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 “伊吹不怕哦，伊吕波姐姐说秋姐姐是不会害人的好人，伊吹很相信伊吕波姐姐。当然也很相信秋姐姐。” 或许是不放心这个小鬼独自一人在外面游荡吧，毕竟在少女以前的社会中，人口买卖等一系列犯罪行为随着底层民众在可持续性的贫穷中被翻上水面，成为了那些伟光正的警察维护秩序，宣扬自己体制的优越的素材。 于是，背着自己的ak74，腰间挂着一把mp40，少女就这样开始了自己当临时保镖的工作。 毕竟一个穿大衣头戴大檐帽，手里拿着mp40，去隔壁《地狱之歌》都能客串吸血鬼反派的装束实在是……在基沃托斯不怎么显眼。 毕竟手里那把mp40只是很久之前格黑娜和贝尔格莱雅的装备，虽说是贝尔格莱雅的制式冲锋枪，但因为过于老旧，如今只能在很少的地方看到了。 “在伊吹很小的时候，真琴姐姐还在初中的时候，就有遇到过贝尔格莱雅的前辈哦，和秋姐姐一样，穿着大衣，拿着一把老旧的冲锋枪。” “看起来她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 “贝尔格莱雅的前辈们说，伊吹那时候被坏人抓住了，是贝尔格莱雅的前辈们救了伊吹和真琴姐姐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前辈再也没有回来……” “她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秋风只能用这种简单到谁都能看出来是谎言的谎言搪塞着这个芒果小孩儿。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说因为被她们耍了，那些前辈死在了弹尽粮绝下？ 这不是一个半大的小孩能听到的。 少女想试试看，最起码……别让这一代的学生们知道这些事。 即便这些事最后肯定藏不住，她也只是希望，仇恨这东西还是别出现在这些十几岁的学生上。 她只能欺骗自己，愚蠢且无力地欺骗自己说，那些孩子们的死是肯定有意义的……肯定有的…… 第7章 愚蠢行动(2) 仇恨这东西很难放下，少女自己就明白。 翻翻天朝的历史书，赢了一句话，输了大书特书。这样的恐怖存在现在只是在家里磨着刀就足以震慑全球宵小。 一旦这恐怖的龙决定为了过去的百年间遭受的屈辱决定用武力讨回公道的时候，那就不是什么存在能拦得住的了。 末殇秋风太明白了，不然的话她也就不可能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大部分来自天朝的潜行者，直接踏平了倭寇三岛。 字面意义上的踏平。 引爆富士山火山直接逼迫倭寇三岛沉入海底，这就是她做过的事。 实际上办这事那些来自这一地区的潜行者们也答应了，而且他们干的最欢。 因为联合政府的这一地区始终没有解决历史问题，反倒是大规模文化入侵，甚至于文明正统抢夺。 这是最不被允许的。 如果说和这个名叫“丹花伊吹”的格黑娜产芒果小孩儿有什么交流的，那就是没有。 开玩笑，作为卑鄙的外乡人，和本地人有关系，那你还是卑鄙的外乡人吗？ 不该说的事就别说了，不是吗？ “秋姐姐，快看快看！” 该说不愧是小孩子吗，这种精力哪怕是身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都有些意外。她牵着少女的手，拉着她走过她想去的每一家店铺。 买来她最爱的布丁，去电玩厅玩想玩的游戏，给她买想要的玩偶。 这样少女有点恍惚，如果说自己的妹妹是这样可爱且通情达理，而非是在人背后嚼而舌根子，那么再苦再难她也愿意扛着。 跟着伊吹的视线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店铺，这是一家很普通的书店，里面卖着书和杂志。这种东西虽说在基沃托斯不如电视新闻和电子书那么常见，但会卖一些实体书，或者是给小孩子们看的画本。 绘画和故事，在这其中被镌刻上了色彩，供孩子们在人生的最开始，决定自己的道路。 少女从展示架上取下一本，翻看几下后，这才问道：“要这个？” “对哦，这下伊吹就能让伊吕波姐姐每天都读故事给伊吹听了。” 真可爱…… 无奈地笑了笑，这些绘本也就成为了购物袋里的又一件商品。 或许少女自己都很纳闷，自己竟然还有笑的时候。 “不管怎样，真是很感谢你愿意照顾伊吹了。” 眼前的这个红色毛球现在正提着大包小包，一脸尴尬地看着末殇秋风。这倒不是因为自己个子矮吃亏，相反个子矮在开坦克的时候不吃亏——尴尬的原因是这家伙竟然如此破费，简直跟个傻子一样洒币，而且她竟然还能带着这么多东西来等到自己找来。 枣伊吕波该怎么说呢……是贝尔格莱雅受尽苦难的执行官？还是一个普通的家伙？ 少女只是点了点头，弯下腰摸了摸伊吹的脸蛋，这才转身离开。 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是很平静地点燃了自己的烟斗，抬起头来，在巷子中遥望着天空的繁星。 仿佛一只有梦想的老鼠。 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建设如今进展不错，最起码可以正常开始上课运营了。 虽然现在是深夜时分，不过苍云凌阳鉴于自己就是个靠摔飞机摔出来的王牌飞行员，于是在如何飞行这一方面她很有心得。 尤其是她作为潜行者已经适应了那些对于常人来说无法接受的高g力，在空中消耗着储能水晶里的电池来为那些加入到莫比乌斯的新生们授课。 这可不是玩玩的，飞行员的含金量可是等身重，即便放在基沃托斯，有着基沃托斯本地学生头上的光环庇佑，在飞行训练中也总是出现意外。 天亮后，末殇秋风就来到了莫比乌斯，因为这里已经开始重新运转，还有不少原本就在为莫比乌斯运转的设备需要从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转运到莫比乌斯，与此同时那边的机动建设车还要继续开工，在原有的地区重新开始建设，准备下一所学校所需要的设备。 在崭新的柏油机场跑道旁，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末殇秋风还在按照自己手中的表单对照着来自自己学校的设备转运清单…… “秋执行官，这批设备我们已经确认收到了，这是最后一批。” 负责和末殇秋风接洽的是一个被光速提拔上来的莫比乌斯学生，背着一把用了伸缩枪托的mp5，看起来很有杂鱼酱的风范。 不过鉴于飞行员的含金量，或许可以叫黄金杂鱼酱。 取出一叠文件的最上面一张，将其挪到最下面后，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关于新学生的宿舍和公寓的分配工作。 因为以前在各种质量的宿舍中待过的原因，少女对宿舍的标准要比旧贝尔格莱雅的标准高出很多，或许是因为自己受过罪同时并不希望这些后生跟着自己受罪，所以关于宿舍等住宿方面的事，她通常会仔细检查。 人是要住房子的，不是住猪笼的。 “执行官，”耳机里传来了英菲利嘉学生的声音，“我们已经检查完总校宿舍了，虽然不想说，但我真的很想住进来。”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常规四人独立房间带浴室厨房与客厅的宿舍不行咯？” “不是不行啦执行官！就是……我知道莫比乌斯的学生要学的课目多，而且还有飞机养护和驾驶战斗等实操课目，但两人间实在是……” 她说的两人间是莫比乌斯学生的房间的一间有英菲利嘉学生的房间的两间那么大，感觉就像是合租生活。 “没关系亲爱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记住，她们享受到这种优渥待遇的前提是，莫比乌斯的入学考试难度很大，从笔试到面试，再到实操。如果你有那种想法的话……” “不了不了，执行官，我……”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考莫比乌斯就去吧，咱们都是贝尔格莱雅的，没什么这个那个的。” 一家f15c从跑道的一头打开了自己的起落架，慢慢地落到了跑道上，在减速板和逐渐熄火的发动机下，这只人造的大鸟终于是停了下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少女眼前。 带来的热风吹起少女的衣摆，带动少女的银白长发，也吹得少女手中的文件哗啦作响。 战机的舱盖打开，上面的驾驶员先于登机梯而落到地上。她轻轻拍拍自己的夹克，在少女眼前伸伸腰。 “这些学生虽然把军械鸟打下来了，但是实战还差点。当然，和我比就差远了。” 苍云凌阳慢慢地摘下自己的飞行员头盔，一头亮眼的金发就此暴露在湛蓝的苍穹下。 “对你来说，即便是那些用上了禁忌技术批量制造的王牌飞行员克隆体也不过是随手而落，这些学生能跟上你就已经不错了。” 抖抖手中被吹得散乱的文件，把它们放进帆布包里，这就代表着她的工作在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后终于是处理完了。 第8章 愚蠢行动(3) 太阳爬上了地平线，银白的机身沐浴在晨曦的辉光中。 洒水车的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化作水雾，沐浴在执行官们的身上。 “这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飞行中队了。”末殇秋风摘下自己的耳机，任由水雾沐浴在自己身上，在眼前留下一道恍惚的彩虹。 女仆双手抱胸，发动机吹来的风轻轻刮蹭着她的女仆长裙，她摘下自己的眼镜，用完全没有任何近视的黑色眼眸看着在机场上排列开来的第一中队的f15c集群，发动机的喷口微张，热浪喷涌而出。 “能有几分潜行者中最牛逼的飞行员的色彩？”女仆这样问。 用手摸了下头盔镜片的苍云凌阳推上镜片，看着这些经历过击落军械巨鸟并没有坠机，如今又被三位执行官喂过飞行，后勤，步战贝尔格莱雅新一代飞行员们准备展翅翱翔，嘴硬道：“没我半分，速成班罢了。” “能被联合政府悬赏只要击落就给两亿美元的飞行员喂了半个月的招，而且还是老师不歇学生歇，你还挺在乎她们的。”黑阳枪华调侃道。 “我可没有，只不过潜行者的奖励机制中，是有做正面举动获取奖励的机制的。” “据我所知，奖励可不多。” “那也是五块银币了。” “你当佣兵飞行员都能挣不少钱了，”枪华双手抱胸，看向凌阳的眼神中带着古怪，“结果你说你很在乎五块银币？” “你找我的茬找的也太多了吧？”凌阳直接抄起背着的冲锋枪，把这支aks74u抓在手里，直接按下大拨片保险，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枪华那很是有料的胸口。 和秋风比起来，还是她更胜一筹。 而凌阳……怎么说呢，虽说潜行者现在都是合法的了，即便是正太萝莉也是合法的。但凌阳就比较匀称了，属于是放在galgame的c位的普乳大小。 秋风是隐藏巨乳，虽然这两坨肉不方便行动，但无论以前是男的还是现在的女的，她都喜欢大的。 女仆的m1a1冲锋枪几乎就在凌阳掏枪对准自己的同时从下往上把枪口对准了她的下巴。 这俩人要是干起来，这几场不留下几百具尸体恐怕是不可能的。 同时还伴随有双方丢下的武器，冷兵器等等。 黑阳枪华擅长用长枪，之前说过了。而苍云凌阳玩冷兵器的话，师承末殇秋风，玩军刀基本上只有秋风能应付。 “两位，在这里斗来斗去对小孩儿不好，不妨……”话音未落，两把军刀出现在少女的手中，刀刃如秋风扫动落叶一样柔和且顺滑地撕裂空气，贴在两个少女的脖子上，“把枪放下？” “不要。” “才怪。” 枪华和凌阳的手里的手枪直接抵在了秋风的肚子上，现在三人呈现了十分完整且稳定的三角状态。 这就是潜行者和普通人不同的存在，因为就连死亡也远离了他们，他们不死不灭，哪怕是活活累死也不过是在安全屋以最佳状态复活而已。 不过因为潜行者可持续性地厌恶各种名义的十二小时工作制和所谓的免费泔水，这就导致了潜行者的工作比较具有创造力。 基于“谁有钱赚谁的”这一理论而来的，是潜行者们一整套针对资本家的各种骚操作，可能今天这一批打劫完了，第二天再换另一批打劫，在确定羊毛薅得差不多了后就暗中把他的产业控制，就这样挣来了第一桶金给第一批潜行者准备装备。 本来大家都是就这么活下去的，反正也死不了，就在社会里藏起来做点好事过活下去得了。 但最后因为不死不灭对于那些资本家和政客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在数次高烈度的交火后，潜行者们算是明白了不死不灭的诱惑力很值得他们做出各种行为，加之当时又在闹瘟疫，天上还下了陨石雨，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直接就导致潜行者造反。 不过三个人最后互相看了看，还是放下了刀枪。 如果是平时，活得纯粹的她们或许会找个地方当场开抽，不留几具尸体都不行。 她们一起共事了六十年，彼此扶持到了如今。如今虽说可以大打出手，不过这样并不伤感情，如果一起同生共死六十年的感情如此脆弱的话，那人间就再也没有可以担当的感情了。 她们在这里收起武器，纯粹就是为了孩子们。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本就受苦受难，如果她们这些“大人”现如今又闹起来，那只会重蹈覆辙。 “不过……她们的确有一支军队的样子了，关于配套飞机的生产工作怎样？” 听到末殇秋风的话后，负责这方面的苍云凌阳倒是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在左右看了看后给出一个答复：“这是制空中队，主要编制是f15和f16。辅助飞机论外说。” 鉴于这两种飞机的对地攻击的效率不错，而且这是为了争抢制空权而准备的编队，所以不能挑剔太多。 而且只要抢到了制空，让对方的飞机和直升机吃不上劲，玩陆战就交给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即可。 “话说回来，你下令重建莫比乌斯，而不是在重建上很有帮助的别的学校，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嘛……既然以前的贝尔格莱雅是因为不和而消亡，那么我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秋风双手背到身后，却巧合地凸显出自己苗条的细腰，她在两位同伴面前如少女一样踱步，最后停下来说，“已经失去过一切的她们，如果再失去一次的话，那她们宁愿自缢。” “就如同输了一战，但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国家再输了二战的那些将领？”枪华试问道。 “正解，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虽然来自十三所学校，但都对这个联合校区有着归属感，这是难能可贵的。” 凌阳背着自己的冲锋枪，没好脸色地耸耸肩，“可她们依然将自己的学校玩炸了。” “正因如此，她们才明白彼此的重要性。”秋风轻轻绕着自己的两位同伴转圈，“话说在这里我要说一句友谊是魔法，你们俩会捶我吗？” 说完这句话，秋风就感觉到眼前一黑。 当眼前再有光线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第9章 愚蠢行动(4) 坐在自己的人体工学椅上，末殇秋风看着安全屋工作站的电脑屏幕上的那些东西，随后把屏幕调到了地图上。 潜行者的地图是和自己的探索直接相关的，完全探索的地区会失去黑幕，并以上帝视角俯瞰，在这些完全探索的地区中，敌我识别没有问题，身份也没有问题。 至于部署的话，完全探索并控制的地区可以自由部署，如果这一地区内有敌人的存在导致其成为敌占区和争夺区，那么就无法部署。 部署信标的周围和由部署信标组成的信标矩阵可以部署大批量潜行者或重型装备。 即便联合政府已经大批量使用机器人和克隆人生产武器并组织部队，潜行者的这种恐怖的即便在致远星也能部署回地球的恐怖能力让他们能快速查漏补缺。 黄金王座上好像有一具骷髅架子动了。 这里的大型载具是包括那种“大型载具”的。 她并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死亡导致的混乱，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两个难兄难弟能在瞬间处理好自己的尸体。 “你们两个是说，我的执行官是自己摔在这两把刺刀上，而且还正好一个眼眶一把刺刀，就这么死了？” “对。” “对。”狼耳女仆和戴头盔的执行官如此答复。 随后她们俩笑出了声。 长明月奈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两个另外两所学校的执行官，有些无语。 “你俩笑什么？” “我们想起高兴的事。”苍云凌阳解释道，可她的嘴角兄弟现在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 “对，高兴的事。”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黑阳枪华的在试着用手指把自己的嘴角兄弟压下去。 然后这俩也眼前一黑。 死死活活六十年的潜行者不可能发现不了长明月奈给手里的步枪上刺刀的动作，但她们俩就是装不知道。 一来是她们俩死不了，二来是贝尔格莱雅的这些孩子们……实际上都是已逝之人。 她们有的甚至能找到自己死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骸骨收拾好。 她们和潜行者一样，都是品味过死亡的人。 而她们不再畏惧死亡。 所以她们俩很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小命让这位副官的心态好点。 在把自己身边的这俩傻逼的尸体用战术终端卖了后，这几个银币也就成了月奈的赏金——主要是就这几个逼钱买子弹都买不了多少，最值钱的还是尸体上自带的那些武器，但这是另算的。 “执行官，她们两个这是……” 月奈对潜行者特有的安全屋还是有些飘忽不定，即便她的执行官曾面临过死亡并再度归来，将一切同她告知。 不死不灭的力量……这可真是让人沉醉…… “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罢了，”少女说道：“或许她们……不，是肯定会在安全屋看着这里。” “那岂不是无处遁形？”月奈脸色有些精彩，是渴望还是惊讶？ 拆掉月奈手中的g3步枪上的刺刀，给她换上一把新的刺刀，白发血瞳的执行官这才说道：“这得看你怎么想了。” “执行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白发红瞳的少女弯下腰来，将自己脸靠到月奈的耳朵旁，“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说罢，她才站直身体，一转话锋，“现在，把今天的日程表拿出来吧，得空闲一些时间去找一趟老师。” 好在英菲利嘉本身就是率先重建的学校，从废墟里搜罗搜罗还是能做到以低损耗，高效率的方式翻新的。不得不说圆桌议会的执行官们真的是把手头的一切都用到了实处——根据最开始的记载，贝尔格莱雅地区的十三所学校有着和老秦人一样的韧性，硬生生在这艰苦的边陲地区从零开始，开垦，种地，植树，治理沙漠戈壁，最后硬是在这里盖起了新楼。 从贝尔格莱雅走出来的学生可能并没有那些上流人士该有的精致，但她们却有一样东西是那些空中楼阁不曾有的。 源于灵魂的，被锻打精炼的坚韧。以及在正确制度下愿意劳动的心灵。 大家不是不愿意干活，而是你非要把十二小时当八小时用，还要对外宣称你工作制度八小时。 这里的很多东西，包括地貌都是贝尔格莱雅一代一代的学生们用铲子镐头挖出来的。 今天的日程不算多，如今的重建议程已经可以将其下放到议会和附属行动部门上了，以前不这样做纯粹就是因为那时候处在危险期，现在不危险了，当然要大搞特搞。 而剩下的时间，自然就要去找老师了。 在自己要举刀自刎的手被一个忧郁的副官以家里养的宠物猫不让主人吃螺蛳粉的样子拦住后，少女带着自己的副官乘上了高铁，决定在下午的时候去找一下老师的茬。 在安全系数十分稳定——零蛋——的夏莱办公室的门口，月奈正要将自己的手放在门把上将门推开…… 一只带着露指手套的手搭在了月奈的手上。 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微微低头，看着平均个头不怎么高的基沃托斯的学生长明月奈。 月奈的眼睛里有着一种不解，但秋风的眼中却有着十分平静的一种“果然如此”的样子。 “执行官？” 秋风拉动背带，把挂在腰间的mp40冲锋枪转到身前，松开了挂在缺口里的后置保险。 月奈见状，默不作声地甩开了手中的甩棍。 战术cqb也是贝尔格莱雅的基本科目之一，用手中的武器进行室内战斗，各种武器均有自己使用的方法，无论是常规尺寸的毛瑟步枪，还是手枪和甩棍。 但对于潜行者来说…… 能在三秒内扔二十颗手榴弹解决的事，就不要用自己的mp40和人命进去填，那浪费时间。 但是鉴于这里是夏莱而里面是老师，这种传统艺能只能作罢。 悄悄给门开出一条缝，没有光的血红眼睛就透过门缝看向办公室内的风光。 今天好像没有学生来值日？ 带着这种想法，少女推开了门。 只见一个巧克力肤色的白发双马尾少女正站在地上，而那位夏莱的老师则是在这个格黑娜少女那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混合了诸多情感的表情中趴在地上，舔着人家的鞋…… 当门打开，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她的副官就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办公室里面的诡异一幕。 而办公室里的银镜伊织和老师也循着声音看向门口和她们两个八目相对。 然后副官很识趣地拉上了房门。 “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干啦！” 只听见办公室内少女的尖叫声，两个学生就在门口一左一右地当起了门神。 第10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0) 今天来的是伊织。 也就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空崎日奈委员长的副手之一，经常负责担当类似于打手都活儿。 也就是说，如果有谁闹事了，她会是第一个过去处理的。 今天她竟然有时间来老师这里值日，真是奇怪。 “执行官，风纪委员会雇佣了我们的一批人手去镇暴了，你知道那边的情况。” 月奈悄悄耳语了一下，算是给寂静的办公室添加了一点音色。 但也仅仅如此了。 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在目击证人下无话可说，因为怎么说呢，单凭老师那脆弱都身体，哪怕伊织上去给一枪托老师可能都受不住。而刚才那种行为显然算得上是对格黑娜清纯傲娇系学生的直球调情。 如果这位银镜伊织真的对老师没有好感的话，那么就在这老师发癫的时候就直接上去踩了，就像是肯塔基超人踩死僵尸一样。 对于伊织来说，这位老师究竟意味着什么。 鉴于这里并不是无国界世界，所以不会有pixy问这个问题。 但是对于一所学校来说，老师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在少女所处的世界，老师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土皇帝，依靠着各种理由收着各种没有意义的钱的贪婪的皇帝。 也是无能的君主，热衷于听信小人的谗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偏袒究竟会触发什么连锁反应。 但是在基沃托斯，老师，恐怕是比联邦学生会长还要值得好奇的存在，最起码在这里，只有老师还有个人样。 这太奇怪了，基沃托斯本地的正经男人竟然只有老师，这不是摆明了让老师精尽人亡去的吗。 就是在两人终于是收拾好后，秋风和月奈这才重新敲了敲门，左顾右盼确定没人看见这里后进了老师的办公室。 从伊织的尾巴能看出来，这小子情绪有些激动。这也没辙，如果她们俩不进来的话，那么她也就臭骂一顿这个变态，扭曲的鬼畜老师了。 可是现在来人了，她怎么做都…… 没有意义了。 反倒是月奈的脸色有些差，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老师正式见面，结果却看到了这种情况。 鬼畜老师调戏格黑娜纯情恶魔。 “啊，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副手，长明月奈。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就随你称呼咯。” “啊……啊哈哈哈哈……” 秋风试着打破这种诡异的寂静，虽然她不喜欢这种人情世故，但是作为活了八十年的人精，她还是能看出来老师近期的活跃到底在格黑娜和阿拜多斯搞了什么狠活。 首先就是值日生制度，根据值日和学生意愿，每天都可以来一个学生到夏莱值班。因为只有一天，所以积压的工作也不算多。 在和格黑娜有了正式的联系后，来自风纪委员会的一些合同也充实到了贝尔格莱雅的计划表中。 雇人买装备租产能，无论是雇佣战斗分队用来解决格黑娜的问题学生大队，还是购买装备充实自己的武器库，要么就是更干脆地直接租工厂产能。 后者就是个很有意思的生意了，首先就是这些工厂租出去后，生产出来的商品当然是属于雇佣方的，而雇佣方要做的就是卖掉它们。 等于说出租工厂挣钱不用担经商风险，而雇佣方要做的就是当一次二道贩子，将这些租来的工厂生产出来的，自己内部需要的商品卖出去，自己挣点，也给贝尔格莱雅大头。 因为风纪委员会可持续性的被万魔殿高强度找茬，无论是各种不属于那位风纪委员长的工作，还是关于风纪委员会的资金，装备，让人一度认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所以和贝尔格莱雅的合作就成了必然，因为无论是质优价廉的武器，还是精锐的佣兵，都是风纪委员会迫切需要的。 毕竟风纪委员会没了那位风纪委员长，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空崎日奈很强，秋风承认。 但一个人的力气，力量，意志，终究是有极限的。 能击败一个人，十个人，上百人，上千人。 可是来了上万人呢？ 就像是阿斯塔特和星界军一样，在星界军的亿万浪潮和亿万炮火下，阿斯塔特这种超级战士只有一个结局。 光荣战死。 而贝尔格莱雅恐怖的一点在于，虽然很难出日奈这种王牌中的王牌，但杂鱼酱的战斗力是真的很高。 就像是走了人海学说一样。 “好了老师，别打哈哈了。”秋风伸手摸进口袋想拿烟斗，但是发现伊织还在这里就只能作罢，“这是你的自由，但你要记住，别辜负了。” 后续要说的问题自然是当天的工作，因为伊织是第一次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如何去做夏莱的工作。 因为夏莱的权限很高，可以说是在联邦学生会长失踪后可以替代联邦学生会长的存在。所以来自各个学校的工作，甚至是贝尔格莱雅需要公证的合同，也会运来这里。 这部分合同因为是贝尔格莱雅的，所以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副官是没有权力过目这些的。 这些合同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资源的运转，廉价可靠的军火，各种外部订单所需要的商品，还有关于人力资源的租赁。 当然，不要试图用合同招募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去帮你考试，这叫替考，不行。 “啊，老师，这是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需要的一些设备，都是大型设备，因为我们的机动建设车没有蓝图，所以需要这些原型设备来临摹图纸。” “卡斯卡迪亚？”老师马上就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卡斯卡迪亚？我记得那是贝尔格莱雅中能制造船只的学校吧？”伊织也反应过来，说出了自己在格黑娜的记录中找到的一些情报，“地处在贝尔格莱雅外的海域上，由一座跨海大桥和基沃托斯连接，本身是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人造海上岛屿。” “说的很对，伊织小姐。”月奈点点头，把自己从文件堆里找到的这份文件放到老师跟前，随后继续说，“卡斯卡迪亚和如今的其它学校差不多，都是一片废墟，尤其是在大量的设备被凯撒集团掳走后，如今的卡斯卡迪亚连制造船只这一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飞艇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全都被抢了。” “飞艇，是格黑娜的飞艇吗？” 伊织的认知中，万魔殿的那个头超大的，有着大气囊的飞艇才叫飞艇。按理来说是不需要什么特别重要的设备的。 卡斯卡迪亚的飞艇，是什么样的？ “卡斯卡迪亚的飞艇严格来说就是一种超大型号的飞机，个头更大，翼展更长。是一种在大气层内提供空对空和空对地高强度密接火力支援的空中载具。” 伊织听得懂这些字，怎么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懂了？ “月奈，我记得你是贝尔格莱雅的幸存者之一，有见过飞艇吗？”秋风看向自己的副官，想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 “见过啊……卡斯卡迪亚那时候分裂成两部分，天上到处都是近炸引信炮弹爆炸的烟火……” 第11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1) 根据回收的录像显示，卡斯卡迪亚因为处在自己所建立的一座海上人造岛屿中，靠着一座跨海大桥连接，在最后的时刻，反倒成为了贝尔格莱雅的平民的撤离地点。 本地的平民会在最后时刻离开贝尔格莱雅，随后前往其他地区。 因为如今疲弊的贝尔格莱雅已经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了。 在一旁坐享其成的凯撒集团的武装力量越过了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哨站，哨兵在被打倒后成为了实验台上的一具实验体。 年长的学生鼓起最后一点勇气，躲在战壕中，用唯一的一条胳膊抱住一捆炸药，用牙咬住了拉环。 那双眼睛里尽是平静，如出一辙的平静。 就仿佛，死了也挺不错的。 现在疲惫不堪的十三学校的学生们放下了芥蒂和仇恨，但是如今她们才发现，自己就连驱逐外敌也做不到了。 执行官拉着月奈躲进了一条巷子中，下一刻一枚炮弹就擦着少女束成双马尾的发梢飞过。 凯撒集团压上来了一批又一批对他们来说无比廉价的人形机器，战场上只有枪声和学生的叫嚷声。 “小妹妹，怎么称呼？” 那位执行官用自己的左手拆掉mp40冲锋枪上的弹匣，很是熟练地从弹匣袋里面抽出一个新的，装上弹匣井。 “月奈。”矮个子的红色双马尾幼女这样回答。 “没有姓？” 她摇摇头，印证了执行官的猜想。 “那你应该是英菲利嘉的孤儿福利院的。”那位执行官说着，顺手就抓住了一个从巷口跑过的凯撒佣兵，很是熟练地按在地上，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随后她才继续说，“看你的样子，是志愿医疗大队的？” 月奈点头，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急救箱。 “这些都无所谓了，英菲利嘉如今十不存一，能遇到一个英菲利嘉的学生运气还算不错。我们现在得想办法突围，前往卡斯卡迪亚大桥，卡斯卡迪亚的船只和飞艇会在那里撤离平民以及小孩。在英菲利嘉那边撤走一批学生后，和阿拜多斯接壤的边境地区就被封锁了……真是操蛋……” 她自顾自地嘀咕着，摆摆手示意月奈跟上自己。 而月奈就跟在执行官的身后，端着对于小孩来说有些沉重的，在贝尔格莱雅最后的崩溃时刻研制出来用以填补战线stg45突击步枪，茫然地跟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在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就是一群英菲利嘉初中部的姐姐们将还是婴儿的她从废墟里刨了出来。 随着啼哭声的传来，纷乱的战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学生们停了下来，看着一群孤儿们抱着一个婴儿，小心地从战场中央走过。 在英菲利嘉的孤儿院中，贫苦的生活并没有完全干扰到月奈——也就是她。 姐姐们陪着她长大，去还有秩序的地方做工，去废墟里拾荒。或许是有了奔头的原因，孤儿们在吵嚷混乱的贝尔格莱雅中让月奈有了一个童年。 随后，姐姐们走了。 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议会成员来到了孤儿院，手中拿着正式签署的文件，要求入伍打仗。 一开始是成年的姐姐，最后岁数越来越小。 孤儿院的姐姐们走了后，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一位姐姐年龄是十三岁，只比月奈大一岁，在这个空荡荡的孤儿院中为月奈过了小学毕业典礼后，拿着枪，推开了孤儿院的门。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废墟中流浪的她随便跟上了一支队伍，被叫去给一位伤员做急救。 时间久了，她也就成了一个赤脚医生，在废墟中跟着队伍救死扶伤。无论是受了伤的学生，还是平民，她都有救治，且因为可持续性的高强度战斗，她的水平也突飞猛进——因为要救的人太多太多，多到即便是半路出家的菜鸟医生也能很快独当一面。 后来大家都不打了，死的人太多了，而且凯撒集团也来了。 大家都拿起武器和凯撒集团打，这些入侵者见人就杀，无论是学生，还是平民。 月奈也参加到了战斗中，她一手拿着步枪，一手挎着药箱在战场上漫步。 如今就剩下了她一个，今年，她十五岁，初中即将毕业。 “英菲利嘉已经靠不上了，虽说在封锁前撤走了足够多的学生，那些学校也发来消息说愿意接纳咱们的学生……但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这些学生在撤离后，没有半点消息？”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在意月奈能否给出回答。她也明白月奈给不出回答。 在经过了几次撤离后，虽然贝尔格莱雅的控制区域在缩水，但大量跟随撤离的平民与学生也在与日增多，且还有数量不明的人员依旧滞留在敌占区。 和执行官一样的人为了确保能够撤离这些人，自发组成了敢死队，前往敌占区搜救并带回这些人员和装备。 很快她就停了下来，手上摸出来一枚木柄手榴弹，拧开盖子，摸出拉绳。 见到这种情况，月奈直接就蹲下来，架起了自己的步枪，把准星对准了巷子尽头拐弯处的一栋民房的，能够看到自己的窗户上。 执行官，弯着腰悄悄摸上去，拉燃手榴弹，在手里拿了两秒后扔进了破碎的窗户里。 随着烟尘从窗户里飞出，楼上的窗户处马上就出现了几个凯撒佣兵，在月奈的点射下，这几个机器人连枪都没抬起来就被一顿好打。 区区ai还想超越人类？可笑。 这几个凯撒佣兵很快就被那位执行官处理掉了，她用手里的冲锋枪冲进楼中扫射，用自己的脚踩碎了这些机器人的脑袋。 这里的枪声很快就吸引来了凯撒佣兵的围剿，两人只能凑到一起，躲进废墟中，在废墟中游荡着，搜寻着任何有用的一切。 今天结束后，月奈跟着执行官回到了现在暂时还属于贝尔格莱雅的控制区域。 这是个很普通的前线基地，混乱，吵嚷，但已经竭尽所能地还有着秩序。 又一批从沦陷区抢救出来的平民和学生重新分配后，平民跟着接下来的队伍继续往卡斯卡迪亚前进，学生根据年龄划分，十二岁以下的跟着离开，十二岁以上包括十二岁的留下，加入防线。 所以，月奈也就加入到了防线中。 因为不少学生都死在了混战中，还有大量的学生失踪——可能是被凯撒集团抓了去，所以那位执行官决定组建属于圆桌议会卫队的最后一支机动作战力量。 这支部队在如今人丁枯竭的贝尔格莱雅中的人数不会太多，也没办法多。 人数恒定在一千，从如今各个学校的幸存者中抽调幸存下来的各方面都绝对拔尖的老兵组成。 代号：最后的大队。 这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搏，无关学校，无关政治，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第12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2) 虽说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但这是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能组织起来的最后一支机动作战力量。 这支机动作战力量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挽回败局，贝尔格莱雅已经输了。 输在了自己内部的不和和愚蠢上，而代价就是这强大学校的消亡。 在高墙的这一端，炼狱伸出自己的触手，将混乱，鲜血，和惨叫带到人间。 在高墙的另一端，一望无尽的沙海上，总有来者违背了最高层的指令，想要将哪怕一粒药，一卷绷带，一发子弹运到高墙内。 以最后的大队为核心，以各学校的残部组成的防守力量正在交替后撤，幸存者们被大队成员们用信号弹和无线电标注，紧接着赶来的直升机在弹雨中降落，接上那些不该在地狱中沉沦的生灵。 只剩下最后的大队，在地狱中展开了自己脆弱的部队。 部队展开，十分脆弱。可依然撑开了一条走廊，让运河这边的人能够通过大桥前往运河的另一边。 半履带车在混乱的街道中前行，撞开了路障和凯撒的佣兵，车顶的机枪在打光了弹链箱里面的最后一发子弹后，机枪手压下机枪，熟练地找到一箱新的子弹，把引导片捅进供弹口，又从另一边扯出来。 这才拉动枪栓，让这挺有了些年份的车载机枪继续喷射子弹。 拿着冲锋枪的大队士兵从半履带车旁边狂奔而过，在街巷和废墟中四处出击。 她们的对手有着近乎无尽的数量和装备，还有数量足够多的十字军坦克…… 但她们不怕这些。 因为现在她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月奈清点着如今自己手中的身份牌，这种东西俗称狗牌，是战场上的士兵们为了在紧急情况下确定该人都基本身份信息所准备的一种金属片。 她手里的是两块中的一块，至于另一块，这些都在如今从前线运下来的，战死的学生身上。 这虽然很是血腥，和基沃托斯的整体基调完全相反，但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资本。 “到站了，下去！下去！” 枪弹打在半履带车的外部钢结构上，这种专门披挂了更多防弹钢板的半履带车属于是一种临时加装，在现实世界的俄罗斯电影《炼狱》中就有出现——将防弹衣挂在脆弱的车门上，这样子弹打上来就不会打穿车门而是被防弹衣挡住。 被救下来的贝尔格莱雅居民在大队成员立起来的盾牌的保护下从后车门处撤离，这样这些不该死在这里的人就来到了还算安全的运河这边。 虽说这边也经常被凯撒佣兵们用直升机空降和无人机袭扰的方式弄得混乱不堪，但是比起已经满是机器人零部件的大桥和大桥这边已经数日没有休息，持续在数座大桥之间和沦陷区被高强度活跃的大队成员，已经好太多了。 月奈也在其中，她的双手早就沾满了尘埃和鲜血，但她依然麻木地将7.92x33毫米的毛瑟短弹装进用铁板焊接出来的一个装弹器中，下面是从一把stg44或stg45，更有甚者是mkb42突击步枪上拆下来的弹匣井部分。 这个临时的装弹器能很有效率地将上面的弹斗里面放进来的子弹落到导轨中，装满后只要打开弹斗，就能用压板把子弹压入弹匣。 她很累，也很麻木。 每天她都要去救治伤员，还要准备补给，加入战斗，还得在这里压子弹。 而那位执行官则是指挥着大队的成员继续在沦陷区和大桥的另一边四处出击，搜救任何还能来到这里的学生和平民。 大队的损失很惨重，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很多大队的学生们都没有休息，给养，弹药，在连山填海，几乎无尽的从机器人组装厂里面走出来的机器人和坦克的淹没下，脆弱的战线一次次地被突破。 刚才又有几个大队成员倒地上了，都没死，还喘着气。 但她们在这里睡着了反倒会被凯撒集团的无人机发现，然后就带着炸药飞下来了。 无奈下，又得把这些累昏过去的大队成员撤退到和卡斯卡迪亚学校自治区接壤的莱茵综合学院。 那是除开卡斯卡迪亚这所孤悬海外的学校外的，唯一一个全境还在贝尔格莱雅控制下的学校自治区。 将这些昏过去的大队成员撤到那边总校议会大楼，那边的防御工事还算完备，不少滞留在那里的，其它学校的学生会在那里休整，同时供飞艇降落的空港和海港也在那里，可以通过那里直接撤到卡斯卡迪亚。 最后的大队虽然正式给出的编制是一千人，但因为总有损耗出现，受伤，劳累这些东西对同样属于基沃托斯的学生的贝尔格莱雅学生来说，比子弹还要致命。 所以一直都有扩编人员在后方做预备队，但因为如今人丁枯竭的原因，即便有学生符合要求并且是从沦陷区撤回来的，数量也不多。 子弹擦着她的身体飞过，她也只是在大桥这边的台阶下继续装着子弹，很快就有初中部和小学部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跑过来，将散装子弹和空弹匣放下，同时从这些学生旁边取走已经装好的满弹匣，然后送上距离她们不远的前线。 “嘿，小妹妹。” 月奈没有抬头，单听声音她就知道是那位执行官回来了。 执行官没有因为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妹妹对自己的爱搭不理感到生气，她知道如今的情况是怎么个情况，而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的淡泊和本身就比较务实的风格也让这种爱搭不理可以接受。 可以说是社恐的心头好。 这个执行官身上的绷带少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尘埃，以及一种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是…… 大蒜的味道？ 月奈马上就感觉到了一种滚烫的感觉从喉咙中传来，就仿佛有人在自己的嘴里灌了汽油，然后放火一样。拿开自己还在装着子弹的手，满是血迹的手背忽然就开始诡异地糜烂，是的，糜烂。 其他学生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虽然她们还坚守在防守位置上，但是因为这几秒钟的火力的减弱，凯撒集团的那些十字军坦克挤压着，开上了大桥。 它们推开大桥上的坦克残骸，对岸的迫击炮马上就跟着打出了黄色的炮弹。 随着黄色的烟雾在身边炸开，月奈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啊，是芥子气啊。 第13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3) 无奈下，最后的大队只能在芥子毒气中战斗。虽说她们身为基沃托斯的学生，头上的光环赋予了她们超越凡人的力量。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得做好防护措施的…… 眼前所见，尽是黄色。 水源被污染，地面附着上了毒素。 学生们戴着防毒面具和面罩，继续在毒雾中战斗。 那位执行官很是平静地下了命令，最后的大队负责殿后，同时直接炸毁所有桥梁。 关于在这些大桥上埋设炸药的计划实际上早就实施并且完成了，只是提早将大桥炸毁反倒会凸显出她们的虚弱和胆怯。而现在炸毁反倒能借着他们那边的指挥官得势后让手下一拥而上的冲动，直接把足够多的敌军丢河里去。 “也就是说，在贝尔格莱雅被封锁后，凯撒集团因为在几座大桥的攻击不顺利，直接对你们用了毒气？” 末殇秋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今天的找茬结束后，她在回去的路上听到自己的副官解释着过去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两人走在英菲利嘉入夜后的步行街中，路两边的店家和发光的招牌以及路灯将两人的身影照射出色彩，供过路人看清并且打招呼。 “对，”嚼着口香糖的长明月奈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虽然也有防毒面具，而学生的光环对皮肤接触毒气还有些抵抗力，所以在炸断了大桥后，我们就撤退到了莱茵综合学院，在那边组织下一波防御并开始撤离行动。” 走到一家披萨店里，秋风一手按住月奈想要掏手机的冲动一手自己掏出手机，率先扫了付款码，“店家，培根腊肠披萨，不要青椒。” 见自己的执行官这么热衷于抢着付钱，月奈也只是叹了口气，随波逐流，“香肠披萨，多加芝士，要五张，再来两大杯可乐，少加冰。” 两人就这样点完了餐，顺带手给了那只来这里打工的某不知名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黑猫塞了一笔小费后，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听完了她的故事的这一部分，少女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因为她所经历的，只是自己经历的微缩版，但对于基沃托斯的学生们来说，这数年前的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以贝尔格莱雅自己的毁灭，确保了凯撒集团持续性失血到了一个虚弱期，现在即便有威胁，各学校也能够对其武装力量制造打击。 “那位自称佣兵的外来大人来到贝尔格莱雅后，贝尔格莱雅还只是基沃托斯的各学校的那些被排挤的学生的避难所。她戴上自己的三角帽走的时候，自己只是带走了自己，留下的是一个强大到什么也不怕的校区。” “但是成了废墟？”秋风玩着桌上的餐刀，她在思考这东西能不能干穿披萨的边沿。 “不只是……你觉得贝尔格莱雅的那些非学生的平民和前往卡斯卡迪亚的幸存者为什么没有回来？” 秋风没有说话，那对血色的眸子却慢慢抬起，从中裹挟着的平静难以用语言诉说。 “在凯撒集团用了芥子气后，我也受了重伤。我知道芥子气对于没有光环的人来说究竟有多危险，并且对于学生来说反倒更加痛苦——自我高速治愈能力和化学毒剂之间的拉锯战会让身为战场的肉体痛不欲生。 “一批当地民众冒死前来营救，将我们带离了毒气的上风处。后续的话……” “后续怎样？”秋风拿出了自己的烟斗。 月奈喘口气，继续解释说，“后续我们知道了凯撒集团有制取化学武器的能力和设备，并且他们可能还有研制这种武器的能力。我们不能让凯撒集团将这种武器用在基沃托斯的别处，于是以卡斯卡迪亚和莫比乌斯组成的空中力量和自愿加入到最后一次行动中的那些平民与学生组成了进攻的最后一口气。” “你们决定朝着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原本的化武工厂发动进攻？” “对，因为他们是机器人，所以为了防止有谁进攻，他们用芥子气将工厂的周围悉数污染，就连蟑螂也活不下去。” “那你们是怎么……” “我们没打算活着回去。”月奈从已经切好的披萨上取出一块来，放进嘴里，让芝士在自己嘴前拉出丝线，“她给贝尔格莱雅留下的一则命令就是，当灾难降临基沃托斯的时候，贝尔格莱雅就要挺身而出。如果说凯撒集团已经有了要征服这个世界的意思，我们就拼上命把它砸个稀碎。如果说他们的芥子气会在未来的某天丢到基沃托斯的某个角落的话，那我们就要让他们没有制取毒气的设备和能力。 “你也在其中？” “我们乘坐卡斯卡迪亚的运输飞艇，在莫比乌斯剩下的战斗机和卡斯卡迪亚自己剩下的空中战舰全都压了上去，无论是战列舰还是巡洋舰——哦，卡斯卡迪亚的空中战舰的最低等级是巡洋舰，再低一级就是炮艇。” 说着，月奈掏出手机，手机的屏幕上就是炮艇的图样。 这是一种采用了非常规的涡轮风扇引擎，以一个主引擎和两个推进引擎作为主要布局的，速度不算特别快的空中悬停机。 看起来有点像是……隔壁片场的雷神炮艇？ “卡斯卡迪亚在造大飞机方面很有心得，在内战前她们负责的是为雅克蒂斯学院研究能够在外太空行驶的飞行器，这种冰雹炮艇机就是研究成果。内战开始后，这种航天飞机很快就换掉了原本要计划装上去的等离子推进器，转而用上了更加廉价的涡扇推进器用以在空中制造弹幕或者是对地炮击。” 说完，她就收起自己的手机，转而端起那用扎啤杯装着的冰可乐，猛灌一口，这才继续嚼着披萨。 “看起来你们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身怀绝技。” 一群学生，科学技术比外界高也就算了，战争烈度也比外界大，怎么搞的。 这太吓人了。 “看起来你们也用的是空降作战搭配飞艇空袭。”秋风拿走了另外一大杯可乐，顺带手和旁边路过的学生打了个招呼。 “也？” “对啊，当初我们结束了欧洲方面的战事后，就开始着手进攻英国。有傻二百五决定一路游过英吉利海峡然后插部署信标的，也有用潜艇的。但用的更多的则是以装甲飞艇组成的集群大规模全方位空袭伦敦，只要上了伦敦的陆地，我们就赢了。” “选你当我的执行官可真是个幸运的事……” “呵呵……别以为我这六十年的老兵油子，不知道在我刚来的时候，谁在用枪瞄着我……”白发血瞳的执行官笑了两声，神情放松地靠到椅子背上，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副官。 副官擦擦嘴，舒缓了口气，这才辩解说，“我能说那时候对你不熟吗？” “随你便咯，你那时候要是打死我，我反倒感叹你有本事……明天的行程报一下吧？” 第14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4) “执行官，该起床了。” 长明月奈轻轻摇晃着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女，在窗帘拉开后，阳光照进办公室，打在一张折叠床上。 床上的少女在宿醉下半睡半醒，以钢铁之鹰为样子的光环恍惚闪烁着，诉说着少女在痛饮酒精后，狼狈的样子。 “月奈……现在才早上七点，咱们四点回来的……” 难以置信的这个被称之为“圆桌鬼神”和“军刀公主”的，有着六十年战斗经验，核弹，毒气，基因斗兽什么的都见过的，潜行者的第一位，如今就和个赖床的小姑娘一样，躺在床上，身上的内衣也不怎么平整。 这不是说她干了什么，而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后，俩人先是在大街上拿枪开打，然后衣衫不整地回来躺一张床上了。 阳光撒在她那银白的长发上，眼睛慢慢睁开，一对血水晶一样的，暗红色且没有光亮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 还有凑过来的，自己的双马尾副官。 说来也奇怪，提起双马尾，她总觉得这种群体都有一种傲娇属性…… 可是自己的这位双马尾副官没有这种属性。 反倒是一种，经历了死亡的，劫后余生，对待世界的看法发生改变的两人的彼此互补和支持。 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异性上，肯定会有人等着吃瓜。 但这也让少女有些担忧。 因为她是不死不灭的，而且还是个外来人。 她，和未来肯定要来到这里的那些潜行者一样，在未来的某天，一定会离开这里。 而这位副官也会坐上自己现在的位置——倒不如说自己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她的。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贝尔格莱雅的最高执行官和总副官之间的关系，无非是君主和钦定继承人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咱们只睡了三个小时，但是今天不是老师来贝尔格莱雅的日子吗，还记得咱们两个昨天去夏莱，让老师看到了卡斯卡迪亚的事？” 话说到这里，白发血瞳的少女只能是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手臂灵巧地撑住地板，从地上爬起来。 捎带手提了下自己胸罩的肩带，免得它落得一个和坤坤的背带裤的肩带的下场。 “你昨天就不应该说自己的故事……你都把那个巧克力色的格黑娜学生给吓哭了。” “不就是在芥子气里干架吗，有那么可怕？” 月奈从衣柜中取来一身干净衣服，丢到秋风怀中，自己也从衣柜中取出自己的衣服。彼此当着彼此的面开始穿衣服。 “不是说在芥子气里，”秋风说，“而是她们从来没见过战争，战争被我们挡住了。潜行者用一场将整个地球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打成平地的战争，换来了人类这一种族一起抬头望向虚空的资格。你们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你们的罪与罚。” “是啊……罪与罚……不和与内讧的罪孽早已无法赎清，换来的是最后一艘飞艇的绝望一撞，和我们所爱的一切的就此消亡。” “好了，不说这些了。”秋风穿好衣服，确定自己的衣服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后就拍了拍月奈的肩膀，“今天老师要来，卡斯卡迪亚那边的情况怎么说？” “根据吃一个，夹一个，看一个的策略来看，重点重建卡斯卡迪亚，夹住已重建学校的各种情况，提前勘探未重建学校的各种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应该能在当初为奥德赛高等海洋学院制造过船只的船坞上下手，反向研究，搞出卡斯卡迪亚自己的船坞。当然，其核心仍然是你给的机动建设技术。” 两人穿好衣服，就此进入状态。秋风自己来到冰箱前，果断拿出了一瓶凉水，顺带手丢给了月奈一罐咖啡。 “现在凯撒集团应该不敢在自己的科技和军力跟上我们之前对我们有进一步动作了。”秋风拧开瓶盖，毫无矜持地仰头就喝。 “谢了。”月奈看都没看就接住了抛来的罐装咖啡，拉开拉环，“虽说凯撒集团是明面上要应付的敌人，但执行官，我并不认为这是……” “关底boss？” “对，关底boss。” 两人都不是笨蛋，凯撒集团只是明面上的威胁而已，而明面上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威胁。 真正难缠的东西，都在暗处。 说来也巧，今天来和老师一起的，是日奈。 就是那个格黑娜的白毛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克力昨天听完了贝尔格莱雅的故事回去哭的时候让她知道了。然后连花带雨说了一通后她就来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空崎日奈在入驻风纪委员会前曾经是格黑娜情报部的，自然能够搜找到关于贝尔格莱雅的情报。 那天晚上也确实如此，虽然有来自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雇佣人员去解决校内秩序与给食部的一堆学生的用餐问题——而且这些女仆的手艺真的很棒——这也让日奈在处理完了绝大多数来自万魔殿的傻逼工作后直接去找了贝尔格莱雅的情报。 同时还有一些因为不知名原因在网络上小幅度流通的录像…… 至于为什么说小幅度流通，是因为这些录像就像是打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一样，十分奇怪地出现了。 花了一点小钱，她找到了十分恐怖的两个大小十分过分的压缩包，自己的电脑却完全不卡。 一个名字是“贝尔格莱雅”，一个名字是“军刀公主”。 这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她看了。 贝尔格莱雅的录像是过去贝尔格莱雅杳无音讯的二十年中的，很多很多学生在这二十年中的简短一生…… 原来我们骗了她们，让那些说好了要前往其他学校的贝尔格莱雅学生在沙漠中被凯撒集团围杀…… 而另一个压缩包里面的视频就更简单了。一个人，一个失去名字的人，只有如今的一个英文名字——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人的六十年战斗记录。 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和冰冷感原来如此…… 高铁马上就到了，不得不说，贝尔格莱雅的高铁真的很快，而且女仆们也很漂亮。日奈觉得如果老师要做出选择的话……应该不会选自己这种贫瘠且矮小的人吧。 那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可是一顶一的美人，而且和老师聊得来，自己性格上还不讨喜，喝咖啡都不加奶糖。自己这种没趣的人怎么…… 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她的副官已经在高铁的站台上等候多时，那位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只是微低着头，嘴上叼着烟斗。 她的副官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站着，同时还时不时地用戴着的战术耳机的耳麦说着什么。 随着列车的停下，日奈也就此和老师又一次踏上了贝尔格莱雅的地盘。 这里已经没有了废墟，有的只是穿着大衣的学生们，还有崭新的车站，以及那位圆桌的鬼神。 末殇秋风朝着两人摇摇手，这种简单的打招呼的方式被她用出来有点突兀，毕竟她并不是普通人。 “今天是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来值日吗？真是奇特……我记得之前那位废校对策委员会的星野也曾值日过吧？” 月奈这样说着，朝着老师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哦，全名长明月奈，很是巧合对吧？” 第15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5) 即便路上有什么问题要问，也不是末殇秋风做回答，她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说话或者是应和两声，除此之外就是开车。 但似乎对于日奈和老师来说，这种程度的工作在各种意义上反倒像是约会和度假。 想到这里，她的翅膀轻轻抖了抖，马上反应过来的她脸色有些微红，赶紧将这个想法从脑中摘除。 老师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要看看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同时再看看贝尔格莱雅已重建的学校的整体状况——毕竟这学校不言不语的，在别的学校出了事直接找夏莱的时候，唯独贝尔格莱雅是一声不吭啊。 就像是审讯室在一通大记忆恢复术后问招没招一样，但其结果可能就是你都没问人家怎么招。 “这就是卡斯卡迪亚的废墟，从这里依然能看到曾经强大无比，征服了海洋的卡斯卡迪亚。只是现在……” 长明月奈往前方一指，在这座用钢筋水泥和钢铁制成的岛屿之外的一片浅海上，将钢铁折叠而成的，卡斯卡迪亚的海军舰船的残骸正静静地躺在水中。它们大都满目疮痍，外面还寄生着藤壶，被炮弹，导弹，火箭弹等一系列武器击中，撕裂了钢铁的外壳后，里面如同蚂蚁迷宫样子的多层甲板就此暴露着。 “不过是一座战舰和飞艇的坟场而已。” 末殇秋风从废墟中翻找出一支步枪，是卡斯卡迪亚自己生产使用的型号，同样是5.56毫米的突击步枪，看起来是西班牙的赛特迈l型突击步枪。 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拆掉已经空荡荡的弹匣，秋风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一个新的钢制弹匣，将其插入弹匣井。 不算太久，看起来还能用。 拉动位于这支步枪左前边的拉机柄，钢弹匣里的子弹就被送上枪膛，就这样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 少女当初跟着大部队在打穿了俄罗斯的苦寒冻土后，一路向西继续啃，顶着核弹啃穿了俄罗斯的乌拉尔山以东的地区后一支啃完了欧洲。那时候还没算欧洲战事结束。 伊比利亚半岛还没啃下来，北约的绝大多数部队集结于此，打算依靠克隆人和基因斗兽技术组成的军队反攻欧洲。 于是潜行者们在突破了比利牛斯山后直接在西班牙境内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和消耗战。其惨烈程度和二战前的西班牙军事学院比起来，后者简直就是小儿科。 “执行官，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放在你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学院？” 月奈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了秋风的战术耳机里。 这个问题让秋风顿了下，她不是什么高学历的人，倒不如说，她是有着高知识水平但却没有对应合法证据的人。就像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博览群书，但是在那些靠学历吃饭的人眼中，你就是个不入流的粗人——每天只知道整理图书，出纳书籍。 “卡斯卡迪亚这样的学校……我说不上来。但我想应该是海军专属的学校吧，毕竟十年陆军，五十年空军，一百年海军。这种从幼儿园开始一切都在为征服大海运转的学校是每一个国家的海军摇篮，应该是这个意思。” “国家？我可以理解成学校吗？” “当然可以。” 卡斯卡迪亚本地的建筑物损坏程度不算太严重，而且这座岛屿本身就特别大，比一座海上城市来说还要大。 在经过了凯撒集团的洗劫后，这里遗失了相当数量的设备和图纸，但很有意思的是，作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的战术终端里，反倒更新了一批海军舰船的图纸。 这并不重要，因为卡斯卡迪亚学校要是重建，把如今的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打包卖了都不够。 真当海军是什么轻松东西？没两百年那玩意儿搞不定。 而这也是在陆战，空战快速变化的当今，高科技武器快速列装的如今，海军依然亘古不变的一点——决战。 海军就是赌徒的游戏，押上国家的命运，押上战争的胜负。甚至在战争中，出现最多的，制造最多的，使用最多的舰船反倒是驱逐舰。因为航母，战列舰这种主力舰一旦沉了，那就没得玩了。 把它们当大爷养着，用纸上谈兵的理论供着，反倒更有价值。 提尔比茨不就是这样的吗，仅仅是存在，就足以让大英帝国夜不能寐。 但是要重建卡斯卡迪亚……还是得要钱啊……而且还不能是仨瓜俩枣，得是一笔巨款。 难道这就是老师来这里的原因？ 你就是让现在的贝尔格莱雅开放卖钩子业务，攒够这钱这是不可能的。 这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而卡斯卡迪亚作为学校，能有一支正规的海军舰队，已经是奇迹。 “执行官，钱之本身就是一种以物易物的贸易的中转介质，毕竟你没办法将半只活羊用去换自己需要的盐。如果说绕过钱这一介质，搭配上潜行者带来的机动建设技术，重建卡斯卡迪亚的海军和空中舰队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如果我们能解决水晶产量的话。” 说来也是，看起来自己作为一个领导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欠点——或许是脑子。 学生们继续在废墟里挑挑拣拣，将任何她们自己认为还有用的东西全都从废墟中拖了出来。 “那边的，快去干活，别玩跷跷板了！” 两个女仆正在跷跷板的这边和那边，坐着胯下有些不合身体的跷跷板，你上她下，她下你上。 另外的一个英菲利嘉学生正小心擦拭着从废墟中找到的船模，船模之精致程度很高，在剖开后甚至能够根据其模型样子去制造对应的舰船。 说来也好玩，当初那个奇迹之国在建立之初，国家需要自己的核潜艇，但是这种大国重器是没有人愿意给出来的。到了最后，是大洋彼岸的美国的一个十分精致的核潜艇模型帮了大忙。 “知道了知道了，等等再去……” 卡斯卡迪亚的空中战舰的模型个头很大，但对于学生们来说，将其拿在手中，奔跑在开裂的沥青路上，幻想着它在空中翱翔……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在清空了一栋建筑里面任何能用的东西后，无人机也从一辆新的机动建设车部署后的机动建造厂的机库中飞出来，将废墟切割，吊运到回收厂中，在回收厂的钻头和绞盘下，它们被切割成碎末，然后用在下次的建造上。 从废墟中找出来的东西虽然被姑娘们爱不释手地擦拭着，把玩着，但最后它们都被收了起来，毕竟她们不是土匪，也不缺钱用。 已逝之人回来后，或许会把这些东西拿走。而不问便拿，和偷是没什么区别的。 “规矩我就不说了，咱们是佣兵，拿钱办事。但咱们不是土匪，不是小偷。” 负责这方面的分队长这样对手下说着，虽然对手下很有信心，但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一来是财帛动人心，二来是，这东西都有主，还是不拿比较好。 虽说佣兵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但好歹是出卖血汗挣钱的。 “放心啦头儿，大家都知道怎么个意思的。当初打仗的时候我还来过这里呢，还会开飞艇呢。” 这个英菲利嘉杂鱼酱的手里抱着一艘卡斯卡迪亚自研的信天翁型空中战列舰。这东西完全没办法用“一架放大的飞机”来解释。 因为它有六个引擎，这引擎还不是一般的引擎，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一种水晶推进单元——和潜行者未来要装在“驱动妖精”上面的推进系统属于同源。 除此之外其尾翼是三合一的，其机体也是三个并列装在这硕大的机翼上，其尾翼也并列组合，成为了一个更大号的尾翼。 有多大？这玩意儿要是在天上做个机动，能把飞机当苍蝇拍下来且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不要试图用巴伦支海手术刀战术去怼人家的机翼，这不是英勇，这是二逼。 “别告诉我，当初撞毒气工厂的时候你在场。” “是，我开着飞艇撞上去的。” 第16章 老师今天没挨砸 鉴于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在经过了那场大战后可以说得上是卧虎藏龙，所以开着飞艇撞人家赌气工厂这种行为只能说……很正常。 关于卡斯卡迪亚的重建工作只能交给土木狗们来了，毕竟她们需要工作，而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到处都是她们能干的工作。 而在这个时候，老师又收到了来自夏莱的消息，说是要前往千禧年那边，说是有个叫“游戏开发部”的部门现在正面临解散危机，希望夏莱的老师能拉兄弟一把。 鉴于老师可持续性的脆弱以及日奈特殊的属地关系，贝尔格莱雅的众人实在是不愿意让老师单独离开。 毕竟这老师在阿拜多斯迷路的事已经在贝尔格莱雅传遍了。 但是最后选来选去，还是只能让战斗力最凶的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上，两所学校的副官在这个时候顶上所有工作。 坐在高铁车厢的座位上，老师看着在自己对面的那个正在玩手机的黑发的狼耳女仆。看她玩手机的样子，他有一种，这个孩子是不是心很大的感觉。 倒是末殇秋风，她并没有抽烟，而是擦拭着自己手中的赛特迈步枪。 看起来她很钟爱这支小口径步枪，还是说她带着这支步枪纯粹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基沃托斯常见的5.56毫米步枪弹？ “秋？” 白发血瞳的少女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头，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那些沉重的家伙被枪背带挂在她的身上，而她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负载过重的情况出现。 老师继续说，“秋，这次答应我，出了什么问题，别下死手。” “你还记得我活埋和用刺刀捅死那些头盔团的事？” 老师没有回答，但秋风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放在基沃托斯里，我做的事足以说得上是越界。你试着限制我，这很对。但是你不傻，你应该能看出来，在我活埋，我杀了那些头盔团之前，那些头盔团想做什么，而且我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了，既然她们不拿我给的机会当回事，反倒要越界杀学生，那么就别怪我了。” 以前老师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做错了吗，可以说错了，可以说没错。因为没有她，茜香的结局恐怕就是被活埋。 自己不管着别人，反倒管着她，这怎么看都没有理。 “可是，秋，你的杀性完全不适合这里，这会让你在基沃托斯声名狼藉。” 白发血瞳的少女笑了两声，就像是对此毫不在乎一般。 “老师，我们之间看待事物的价值观是不同的。你只有一条命，自然要在乎这个在乎那个，如同瓷器店里打老鼠一般。可我不管这个，我死不了，也杀不死。从古至今渴望长生不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即便知道我弑杀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到头来他们不还是舔着脸上来，用尽一切手段和方法，寻到长生不死的影子？” 长生不死，凡人永远的梦想。 区区八十年，就是人的一生。 二十年长大，二十年衰老，到最后来，能用的时间，只有四十年。算上中间的过渡期，人生只有五十年。 少女有些恍惚，自己竟然对八十年这个人的一生的用词是“区区”。 但这就是事实，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但秋风的话也确实点明了它和老师之间的不同。 老师就是老师，普通人，有着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愚蠢和善良的那种人，可能在教书上差些火候，但是在做人上没有问题。 而基沃托斯的学生们性格纯粹且带着一点歪，喜欢抢银行的，打工超人的，开直升机的，闲着没事去绑架食堂大厨的……这种歪可能并不致命，但是会造成麻烦。 而一位老师的存在并不仅仅是教书，更重要的是，教育。这也是教书和育人的意思。 现在的社会其本身就亵渎了教育的意思，老师不再为了让孩子们好好成长而教育，反倒是成为了一台机器，只要不妨碍到自己的晋升和薪资，那就什么也不管。 列车在高架桥上疾驰着，窗外的风光从贝尔格莱雅的城市又变作了边境地区的农场，麦浪摇曳着，风轻轻拂过麦穗，青色的麦穗被吹来的风染成了金色。 老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最后还是无力地哀叹一声。没辙，如果说学生中有自甘堕落的类型的话，那么末殇秋风，这位死在了很多年以前的初中毕业生，是他简短的教育生涯中，最自甘堕落的那一个。 她毫无上进心，不争不抢，天天口头上说着不要对自己有什么关照，把精力用在关照别人之类的话。结果呢，就老师自己所看见的，她对于疼痛和死亡哪怕是习惯了，她依然有那种“不想去死”的情感在那毫无光亮的眼睛里。 但是当别人需要的时候，她依然能痛快去死。 但是又该说她什么？烂泥扶不上墙？自甘堕落？ 和那些真正意义上自甘堕落的人比起来，她是怎么堕落的？ 玩电脑，吃吃喝喝，收拾屋子，不言不语，甚至要求不要过多注意自己，而是去注意别人。 这就是堕落的话，那那些天天抽叶子，搞淫趴叫什么？ 不去争不去抢，也叫堕落…… 这个社会是真的无药可救。 列车到站后，本地的轻轨列车可以将他们带到千年的地界去，到时候就能直接去千年的学校了。 末殇秋风直接伸出手，抓起了自己旁边还在玩手机，像是在和谁对决的枪华，就此下了列车。 老师见状也是下了车，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游戏开发部的求援信从什亭之匣上看实在是太奇怪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十八流游戏编剧写出来的没有任何营养，就连读也不通顺，反倒会用脚趾挖出个大别野的剧本。 “说真的，要是我写信能写成这样。塞莉西娅能把我按马桶里。” 黑发黑瞳的女仆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她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在头上的狼耳的微微抖动下，一双黑色的眸子看向了老师手中的平板电脑的屏幕。 然后给出了这种结论。 “塞莉西娅？”老师第一次听到这个英文名字。 “啊啊……真是抱歉，我应该说秋的。”枪华笑了笑，“那个名字就请忘记吧，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就有什么东西以一个完美的弧线从一个窗口处飞了出来。 或许一般人都会认为，这东西将会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砸到老师的脑袋，然后把这个老师干晕过去。 可就在这几秒的须臾间，老师看到身旁的女仆快步冲出，竟高抬起自己被女仆长裙遮住的，穿着吊带白丝的美腿，穿着高跟鞋的脚底在这时候完美地接住了在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很不老实的一台……游戏机？ 脚尖轻快地带动身体转动，少女高抬的美腿抬起又落下，最后停在老师身前。 枪华现在的姿势有点奇妙，她在老师身前背对着老师，左腿向后抬起，脚上放着那台游戏机，裙下的光彩可以说看到了，也可以说没看到。 “姐姐！不要随便把东西丢到窗外去啦！游戏机会坏掉的！” 第17章 枪华:我不活啦! “所以说，你就是夏莱的老师了吧？真是太好了，这样子就肯定有办法了！” 办法，啥子办法？ 这是老师，不是游戏制作人，也不是个人练习生。 游戏开发部作为学校社团的一个小小部门，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里面堆着的东西却很有性感死宅的风范。 游戏机，手柄，沙发，还有架子上放着的那些游戏，以及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铁皮柜子。 在确定老师的眼镜不需要重新配一副后，黑阳枪华将其小心擦拭一番，顺带手去掉了眼镜框和镜片的拼接缝隙中的一些积压物，这才把眼镜还给老师。 至于末殇秋风，她只是在思考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需要一个老师来救。 如果说是阿拜多斯那样的塔塔开的情结，找她准没问题，一人战一军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现在这情况，就是坤坤来了也有些看不懂了——你出什么事了要老师救，你就是得病了要花钱这也能给你花钱，可你这看样子毛线问题没有啊。 “哦哦，还有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这下子问题肯定可以解决啦！” 说话冒冒失失的，身上的衣服主要以桃红色为主的金发少女也注意到了两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 能注意到她们两个实际上并不是什么虚荣心问题，在凯撒集团做的那些事全都曝光后，这位白发血瞳黑衣的高挑少女就已经入了基沃托斯不少学校的视线中。 而且，鬼神这个绰号，超帅的好吧？ “咳咳，既然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到游戏开发部来，那就要正式介绍一次。”天生有些冒事的酒红眼瞳的少女画风一转，将手拍在自己贫瘠的胸脯上，“我叫桃，才羽桃井！是游戏开发部的编剧。” 十八流编剧……两位执行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没有打击人家。 旁边的衣装完全一致，但是在配色上属于是绿色的金发小妹则是语气平稳，“我叫绿，才羽绿，是游戏开发部的插画师，负责游戏视觉相关的全部内容。” 小小的工作室，承担着千禧年初的年轻人们的游戏梦…… 在千禧年最开始的时候，爱游戏的工作室随着计算机的快速发展而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它们可能没有资金，没有人手，没有资源，甚至就连工作场地也没有。 但是他们还有一样东西。 对游戏的爱。 0和1的数字组成了二进制的阶梯，模糊的画面上出现了的像素的图案，伴随着游戏制作者们将自己的爱意倾注其中，经久不衰的传奇佳作就这样化作了软盘。 而玩家们，很愿意为这样的游戏买单。 毕竟真正的好游戏，真正的好东西，是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的。 做出好游戏，虚心听取玩家的意见，那么玩家自然会愿意帮你推荐你的游戏。 末殇秋风有些感慨，自己怎么这么感性了，竟然从这些爱游戏的小鬼上面感悟出来了这么多东西。 “哦，还有一个不在，”桃井补充说，“是我们的部长柚子，花冈柚子。” 柚子厨真…… 抱歉，跑题了。 “我们三个加起来，就是游戏开发部。” 秋风想了想，觉得她们俩还是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老师也是个大名人，毕竟是魅力100的魅魔啊（震声）。 活力充足这种性格对于末殇秋风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应付，毕竟秋风自己就是偏被动，或者说不热衷于主动出击的那种性格。 桃井看了看一个老师和俩执行官，这才自顾自地说，“好，既然有老师在，那就可以前往废墟了。” “废墟？”听到这个词的老师总是能想起贝尔格莱雅如今还没重建的那一大堆废墟，感觉就跟犯了ptsd一样，主要是害怕千年这边的废墟和贝尔格莱雅那边一样惨。 “呃……老师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桃井回答说，“我们游戏开发部一直以来都在兢兢业业地开发着16位游戏，但是有一天，我们遭遇了来自研讨会的袭击，袭击者是研讨会的……” 话还没说完，门却又一次被推开了。 推开门的少女穿着千年的制服，外套很有特色的就是不上肩膀——坤坤点了个赞——那种气质仅仅是从言语中就能感觉到严格，似乎还带有着一种面对不成器的后生的无奈。 身为对于好康的东西就喜欢多看一眼的那种人，秋风自然而然地就将视线放在了来着没有任何丝袜裤袜之类的东西包裹的一双美腿上。 怎么说呢，好有感觉？ 毕竟是安产型……跑题了。 鉴于现在这里是她们之间的私事，身为其他学校的人的两个少女实在是不方便去听，于是她们两个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随意丢到角落中的一款游戏的实体包装上。 “枪华，按你沉浸网吧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游戏第一眼你能给多少分？” 秋风将其从地上捡起，用自己的大衣衣摆轻轻擦掉上面为数不多的灰尘，借着一点窗帘边缘的阳光看清了封面。 “《最终传说女神之剑》？听起来很有那种日式异世界的味道。”黑发黑瞳的女仆的狼耳朵抖了抖，手是一点也不闲着地将包装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卡带，“老瓶子也能灌好酒，在知道酒好不好喝之前，怎么说都没用。你得尝尝。” 人家的东西自己终归是不能用的，即便游戏机就摆在自己眼前也不能。 而且看起来那位千年的会计还在和桃井扯皮，所以枪华就果断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以及适配的转接器和蓝牙手柄。 “呦呵，东西还挺齐全。”秋风习惯性地摸出烟斗，但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潜行者中不乏有爱游戏的玩家，”枪华说道，“但他们不是被讨厌的窝囊废，而是当时的社会不适合他们。现在我们来看看这游戏有什么问题，毕竟我实在是不奢求几个小孩子做出的游戏能和那些游戏界大手子比拟。” 然而就在十分钟后，这位女仆觉得，自己可以找把刀，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 虽然已经对她们做的游戏的质量之低劣做好了心理准备，但…… “哎！你妈的，你不要这样啊！” “撒开，让我死！”一手一把廓尔喀刀的枪华此时生无可恋，正在和双手抓着自己手腕的秋风角力，“让我死啊！我不活啦！” “不就是游戏不行吗，你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你人生的领导者不是吗，别在这么多人眼前死啊！” 第18章 游戏开发部(0) “真没想到，为了避免被解散，找来了夏莱不提，就连贝尔格莱雅的两位执行官也叫来了。桃井，你好大的手笔啊。” 早濑优香，说来秋风也和这位好有感觉的学生在最开始老师前往夏莱上任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千年研讨会的会计在会长失踪后一直都在负责维系着千年的运转，虽然没有会长之名，但已经有了会长之实。 事实证明她干得还不错。 “秋执行官，很高兴见到你。”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在看了眼被自己用奶子闷晕的女仆终于不想着自杀后，把她松开来丢到了一边去。 “别提了……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出意外，但我实在是不想打击她们的热情，可是……”白发血瞳的少女脸色有些难看，该哭该笑已经都没有了前兆，“rpg游戏不是这么做的，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一大堆，尤其是剧情，最差。” 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剧情，好故事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一些硬伤。这也是为什么使命召唤系列的画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拟真。但始终不如老现代战争三部曲那一时期来得出神入化。 现代战争不就是歇斯底里的全方位开片吗，搞什么这个那个的。 “欸——好打击人！真要这样的话你行你上啊！” “姐姐，这样说不好吧？”旁边的绿觉得自己的姐姐疑似有点出言不逊。 而且那可是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从自己一个人开始硬生生从无到有重建了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三所学校的硬核狠人啊。才羽绿甚至都有点怀疑，接下来她会不会把自己的姐姐给教训一顿。 说真的，不能让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去做游戏，这未免也太刁难人了。 但是要说故事，潜行者们有的是故事去供创作，贝尔格莱雅再度归来的已逝之人们也有自己的，波澜壮阔的故事要说。 无论是最开始的不合导致的贝尔格莱雅崩溃，还有十三学校内战。以及最后鼓起勇气和余力对凯撒发动的最后一搏。 如果要将其以rpg游戏的方式呈现出来的话，那就要做一些颠覆性举动。 鉴于潜行者们可持续性地窝在网吧和自己的安全屋中折腾电脑，关于游戏这方面还真知道怎么搞。 而且rpg游戏，不就是角色扮演游戏吗？ 但是在用什么故事上，少女反倒陷入了犹豫中。用自己的过往的话，其工作量之大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出货的状态。用贝尔格莱雅的故事的话，太血腥了。 毕竟这边一片安宁祥和，时不时带点枪击案。那边却要打生打死血流成河，最后甚至还被扔了毒气。 时至今日部分废墟中依然有芥子气的残留成分，清理它们的难度很大很大。 “说句深沉的，我的故事你们知道了都不敢拿去编。”秋风盘着腿坐在坐垫上，手中习惯性地多出来了自己的烟斗，但是鉴于这里这么多未成年人，她还是换成了一块金币，用手指把它抛起来然后接住，如此往复，“这点老师可以作证。” 不是，你不是吧？ 又把皮球塞我裤衩里了？ 两小只把自己亮闪闪的眼光放到了老师身上，希望老师的回答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连看起来不近人情的优香这时候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毕竟那可是一位执行官的过去。 大家都知道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能力高强，但是却不知道这些执行官的过去是怎样的。优香认为，自己如果能得到这方面的数据，就能推算出该如何应付贝尔格莱雅这一神秘的地区的学生。 不过真的要搞的话，少女心中倒是真的有个想法，十分恐怖的想法。 那就是把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全都搞出来，一所学校一个剧本。同时每个剧本的操作方式，系统都完全不同，就拿如今还没重建的卡斯卡迪亚举例子，这是个海洋学校，本质上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因为领海足够多的情况，在大海上甚至还有不少她们自己的人造岛屿。 无论是飞艇还是战舰，都能在这些岛屿中移动……这就代表着，做成rpg游戏的话，不就是类模拟经营的要素吗？ 如果还不够形象的话，刺客信条黑旗，请。 但是关于敌人的话，凯撒集团自然是要拉出来鞭尸的，但与此同时潜行者们曾经遭遇到的一个名为“安克洛达”的集团也会加入其中。 这个集团是一家超级企业，小到一根牙签牙线，大到飞机坦克航天器，各国均和这家集团有所联系。 而潜行者们最熟悉的克隆兵王——就是优中选优，选取在基因，战斗经验等一系列方面达到最佳状态的个体并进行克隆的士兵——就是安克洛达出产的雇佣兵武装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人形战斗机器人，基于食用牲畜增产实验而来的基因斗兽，甚至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人类士兵，动力外骨骼士兵，甚至是全覆盖式的人形机甲。 想到安克洛达集团的这些科技造物，少女就有些头痛……虽说用工兵铲和刺刀也能收拾掉这些东西，但是被有四对，共计八条尖腿，跑得贼拉快不说，还贼硬，不上铝热手榴弹纯靠步枪弹都破不了甲。 而且冲上来就靠着两条锋利的骨刀手臂就是一通砍，以至于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泰伦虫群。 把这个加进去难度会更大一点，毕竟嘛……全盛时期的贝尔格莱雅，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能碰瓷的。 老师尽可能解释了一下两位执行官的背景故事，但是鉴于说多了对小孩子不好，所以在才羽双子的那种落寞和不甘的眼神下，老师并没有继续讲下去。 在最后优香又说了一通关于游戏开发部废除的一系列废话后，她作为一个大忙人也算是离开了。 “看起来你们学校对学生的爱好的容忍度很差？”秋风调侃着，上手给了旁边还躺着的女仆两巴掌，终于是把她拍醒了。 桃井委屈地说，“就是说嘛，大魔王优香从来就不管这些的。招不上来人，资金还不怎么充裕，怎么可能搞出成绩！” “可是姐姐，资金不充裕难道不是因为买游戏和游戏机吗？”绿的声音和完美的出现在了其胞姐的后面。 “那……那些都是必要开销。要想做出好游戏，当然要从别的游戏里汲取经验！” 听着桃井的嘴硬，刚醒过来的黑阳枪华忍住了冲上去抱住她左右摇摆的想法，然后告诉自己别和小孩置气…… 枪华的性格和秋风完全不同，秋风属于是那种板着个脸，胡思乱想，不爱言语的存在我。她的话就是一种很纯粹的性格，相较于其他潜行者为了社交会有限度的拐弯抹角，她不会干这事。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她是个穷鬼，毕竟这年头好人都是穷逼。 后续听她们说，在千年的辖区内，是有一片曾经被封锁的废墟的。 桃井想的是，去废墟里找什么东西，以此来解决如今的废部问题。 真就奇了怪了，阿拜多斯要废校，游戏开发部要废部，怎么滴，这会干完了就要废人了？ 第19章 游戏开发部(1) “话说回来，潜行者之前不是有一群人提出了一个军械统一计划吗？” 末殇秋风背靠着废墟的墙壁，双腿曲张着，手搭在膝盖上，让自己的老友能够踩上自己的手，让自己直接把她给托上去。 女仆的右脚踩上少女的手掌，随后被强而有力地在自己的弹跳力和脚底传来的向上的托举力的帮助下上了二楼。 黑阳枪华在看了眼路上还在小心前进的老师和才羽双子，自己端起了腰上挎着的m1a1冲锋枪，这才用无线电说道，“我记得这个计划是让潜行者使用的武器完全统一，同时取消掉一些较为无语的武器。” “据说已经敲定了栓动步枪的选择，左选右选最后还是选了kar98k。” “这不就是没选吗？”枪华看着秋风踩着残垣三两下就跳上来，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 “不是没得选，实际上的确有对手，春田被刨除在外，因为其根子仍旧是毛瑟。李·恩菲尔德是有力竞争者，但是因为咱们普遍不缺乏火力并且热衷于板载，所以它也被去掉了。”秋风抓着枪华的手，身体吊在边缘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掉下去，而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莫辛纳甘也是强而有力的竞争者，但是在刺刀上仍旧不敢恭维，虽说有芬兰的莫辛纳甘助阵。而日式的三八式和九九式对于富裕的我们来说并不需要。所以最后就敲定了kar98k，也顺路敲定了7.92*57毫米的毛瑟弹和7.92*33的短毛瑟弹与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作为主要枪弹。不过在自动火器这方面就没什么顾虑的，无论是stg44还是akm，又或者是波波沙，汤姆逊和斯登，毕竟大家都有安全屋，六十年了都有自己的生产线，咱们做的只是统一一套基本的装备，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个武装力量。” 秋风说这么多话的意思很简单了，春田师承g98并不需要，老李和莫辛纳甘在刺刀这方面吃亏也没要，小日子的因为是穷逼帝国主义也没要。 最后还是敲定了用三德子的家伙，这一套潜行者们用着也熟，而且有多余生产线也不用拆，有ak的造ak，有斯登的造斯登。 这个军备统一计划就是确保所有的，十个亿的潜行者的安全屋中，能有一套最基本的步兵装备，也就是说在需要轻机枪的时候，你最起码还有捷克zb26能用，在需要火力猛的通用机枪的时候，能有mg34\/42能用。 而且因为产量大，潜行者们的命又不值钱，所以这个计划还是很值得推行的。 “但实际上不少潜行者到最后还是用着98k，最后不还是跟着我们打上了南极吗？” 枪华单手拎着自己的冲锋枪，漫步在废墟的这条走廊中，旁边一板一眼跟在她旁边的秋风则是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仔细想想以前她还是抽卷烟的，从最开始为了图便宜而抽手卷烟，再然后就是正常的成品卷烟，最后是如今的烟斗。 说着枪华就从自己的帆布邮差包里取出来了一支德造的g43步枪，顺带手把自己的好兄弟拉了上来。 “仔细想想我们的造反理由也挺奇特的，但是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毕竟阶级永存，不是吗？我们属于是最低等级的存在，十二小时工作制，肮脏的，满是蛆虫的宿舍和睡起来腰疼的平板床与繁重的工作才是我们的选择。”枪华感慨着，拉了下枪栓，让一发步枪弹上了枪膛，“而对外输出的名片就是干净敞亮的办公室，有保洁和电梯的公寓，还有八小时轻松工作的第二阶级。” “然后是享受着社会绝大多数资源的第一阶级，以及最高层的，人数最少的核心阶级？” “正解。毕竟阶级永存，从来不是人不适合社会，而是一批人需要另外一大批人去替他们吃苦，他们则是去享受。” “照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陌生地的学生们有那种态度了。” “我要说声谢谢吗？”秋风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带着玩味的态度看着和自己共事六十载的挚友。 “我不介意自己变成幽灵猎物砍你。”女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如此说道。 话音刚落，白发血瞳的少女眼神冰冷，双手直接抓住女仆的衣服，带着她趴下。 就在这一时刻，几声枪响从废墟中传出，从窗外飞进来，打在走廊的墙壁上。 两位执行官马上就进入状态，毕竟在枪声响起后，枪声一定能够吸引到周围地区的很多敌人，无论是有脑子的还是没脑子的。 那些机器人忽然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朝着她们开枪，就像是游戏里的那些对玩家操控角色毫无理由的敌意一样。 她们这里还算是好的，直接占据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制高点，而在地上，才羽双子和老师也被那些机器人发现，倒不如说，是她们先被发现的。 “这帮机器人到底怎么回事，凯撒的？本地的？” 枪华嘀咕着，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自己的蟒蛇左轮，朝着走廊中正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机器人开枪。 弹巢里的六发枪弹系数被击发后，女仆的拇指拨动左轮上的按钮，让弹巢在手腕的力量下甩出来。而左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满月弹夹。 “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现在有仗打。” 秋风转身单膝跪在地上，在女仆重新给左轮上弹的时候在她旁边架着自己的mp40，朝着那些机器人打出毫无后坐力的轮椅枪的枪弹。 这是属于潜行者之间的默契，枪华站着和那些机器人打遭遇战的时候，秋风就会照顾好她的后背，转过身来，在她的侧面开枪。 给左轮装好子弹的女仆抄起自己沉重并强而有力的m1a1冲锋枪，转过身来，把蟒蛇左轮收进枪套，和自己的挚友面对面，将枪弹从她的侧面打到她身后上来的那些机器人上。 “你怎么沾上打仗就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干仗了？”枪华的眼睛微微转动，和秋风那对漂亮的血色双眸正好对上，随后继续开枪，“先不说这些机器人到底是不是本地的安保机器人，我们得赶紧和老师汇合。” 两人默契地朝着现在冲着的方向迈开几步，这下子就成了枪华在后面秋风在前面。 在来自两个方向的包夹中，两位执行官用自己恐怖的默契解决着任何出现的问题。 秋风跟着地上正朝着不远处一座看起来算是工厂的建筑狂奔一行人，在楼宇废墟中闪转腾挪，最后终于是跟着一起进了工厂。 诡异的是，当两位执行官进入这神秘的工厂设施后，那些机器人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限制了一样，不再追击。 “秋，我们和老师的路线错了。” 枪华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在屏幕上点了点后想要找出一条路线，但是工厂内的数道闸门反倒成了障碍，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地下空间？ 这到底是个什么工厂……黑厂吗？ 给冲锋枪换上一个新弹匣后，秋风这才来到枪华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军用平板电脑——战术终端——的屏幕，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方才挪开。 但在这时候，圆桌鬼神和黑色太阳的军刀与长枪在须臾间紧握手中，黑与白的千缕发丝在那一刻交叉而过。 在她们来时的门口处，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来者不善？ 不，她们两个才是来者。 “两位潜行者，我想，我们可以以正式交流的态度，解决眼前的问题？” 皮鞋在空荡荡的走廊中传来了沉闷的回响，来者身穿黑色的西装，笔直挺拔。 唯有那奇怪的脑袋，仿佛一颗裂开的松花蛋般，还有一只眼睛在朝着外面放着诡异的光。 第20章 游戏开发部(2) “老师，另外一边的秋风和枪华遇到麻烦了！” 阿罗娜的声音让老师神经紧绷，他拿出什亭之匣，在屏幕上看到了平面地图，地图的这边是老师和才羽姐妹，也就是他们的位置。而在另一边，几道被锁死的门的后面，则是两个在狭窄室内闪转腾挪，好像是末影人遇到了雨水一样的光点。 “阿罗娜，你能访问这里还能运转的监控设备吗？” 就在刚才他和才羽姐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神秘的机械声却说他有一种权限，似乎可以访问这个神秘的建筑。既然如此的话，那应该可以访问这里的监控网络，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问题并不大老师，这里的系统已经对我开放了权限，我可以访问这里的监控网络。” 平板电脑发出了由ai合成的少女的声音，随后就自动转移画面，成了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室内空间角落的监控录像画面。 枪弹从门口飞入室内，黑与白的影子手里拿着冲锋枪，在室内闪转腾挪。 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是因为老师现在才对眼前这两位潜行者真正的力量有了些许架构。 两个少女默契的在狭窄的室内用着各种战术动作，丢出手榴弹，打出火箭弹，而从门口打进来的枪弹却完全没有办法擦到她们的皮肤。 “贝尔格莱雅的灭亡恐怕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吧！” 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把一支铁拳60丢给旁边掩护自己的枪华后，少女的声音在阿罗娜的辅助下，捕获到老师这边。而那边则是在公共频道中放声大骂。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小姐，贝尔格莱雅的灭亡我感到遗憾，但是贵校区的学生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很难说这是不是你给她们留下的遗产之一。分明她们只需要对一些必要行为保持沉默就好，不是吗？” “那么多学生就因为拒绝了你那狗娘养的要求，你就让她们自相残杀？” 说话的是枪华，在用枪托干死了一个冲上来的机器人士兵后，她把手里的m1a1冲锋枪往身后一甩，一手抓起g43就探出大厅内的圆柱，朝着外面那些机器人开枪。 步枪弹远比手枪弹要来得威力大，即便是金属脑壳，也抵不住一发毛瑟步枪弹。 “安塔莉尔·范娜莉特小姐，我要说的一点是，我并没有挑起关于贝尔格莱雅的任何内战，我只是让她们更加情绪化了而已，毕竟在她离开后，圆桌议会能撑到二十年前，已经实属不易。” “老子操你妈！” 捡起地上的铁拳60，拔掉保险环抬起标尺，女仆就把发射管夹在腋下，朝着外面打出来这发超口径的反装甲榴弹。 这是一种亵渎，是潜行者所不能容忍的亵渎。 为了什么，为了所谓的研究，就将一整个校区逼上绝路，而且还说什么，这是必然的。 秋风直接把自己的女仆拉了回来，一言不发地又抽出一个弹匣，随后解开了身上的mp40配套的弹匣袋，在装上这最后一个弹匣后放下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新的弹匣袋装到腰带上。 “这是必然的，安塔莉尔小姐。我没有说谎。你旁边的那位圆桌的鬼神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建立者，比起荷鲁斯，比起狼神，比起巴尔，她的价值要高得多，至高的法则握在她的手中，就连神明也会在普通的枪弹下流血。” 他癔症着，癫狂着说着不被人所理解的言语，就像是看到了比起抓星野去做实验还要得劲的东西。 有可能是老师。 “这傻二百五到底在念叨什么？”枪华嘀咕着，拿出酒壶给自己灌了口酒。 秋风没有说话，她只是拿出一个书包大小的黑水晶炸药包，然后被枪华按下。 “伙计，情况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 这东西实在是劲大，仅仅是显卡大小的黑水晶的威力就足以撑得上是战术核显卡，几个书包大小的黑水晶直接在阿拜多斯的废墟中点了个太阳，这一个的威力绝对不会小，即便她们俩能幸存，估计也得不了好。 “两位，你们后面的铁门打开了，快点进去！” 老师的声音通过什亭之匣进入了两个少女的无线电里，这是一个新的频道，也是潜行者和老师之间的频道。为的就是在老师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们这些在基沃托斯的潜行者能帮上忙。 枪华拍了下秋的肩膀，旋即向后退去，在弹雨之下她的身影说不上多落寞，但也和形单影只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秋风也丢出了尽可能多的烟雾弹，让整个大厅里充斥着白烟。 “就位！” 随着枪华的声音从无线电耳机里传来，白发血瞳的少女也是小跑着来到门后，而在这时候，门却悄然合上。 “这样可不行哦，最初的鬼神。” 浓烟中，枪弹逐渐停歇，被打得满目疮痍的墙壁和支撑柱中间，那位身着西服的怪人在脚下的皮鞋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回响中，慢慢从烟雾中走出。 “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成员们都是各自学校的学生会长，也有鬼神的名号。但是……”黑服款款走来，无视了白发血瞳少女那接受了如今的一切的，平静的叹息声，“唯有你，创建了圆桌议会，统一了贝尔格莱雅的你，才称得上是圆桌鬼神。” “秋，你怎么样？” 无线电里，稍稍平静下来的枪华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声传到少女的耳中。 “你去保护老师，这里我来应付。” 说罢，少女就转过身来，给mp40冲锋枪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把廉价可靠的冲锋枪，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姿态。 眼看得不到什么情报的少女觉得，自己可以自杀赶路了，但是如果就他所说，他绝对是有什么技术能够让学生更加情绪化，并且在二十年前催化了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的矛盾，逼迫贝尔格莱雅内战的爆发。 毕竟人心隔肚皮，在缺少一个能够服众的强者的带领下，学生们都会因为这点那点的小问题进而引发嫌隙。 信任也就是这样一点点磨损干净的。 即便在明面上看，贝尔格莱雅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外面的学校做着生意，跑着自己的雇佣兵业务。但是没多久，不同学生之间的矛盾和缺少所有学校能够信服的强人的判决让学校之间也出现了信任危机。 举个例子，你和别人吵架了，这时候一个和蔼的，下巴那里有个痣的老人来了，问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他给你们分析了一通，然后说是你的不对，那你肯定会相信的。 但如果换成一个你不认识的，还要你大度的，自我感动的老头子，你就会对如今的行政系统的冗余人员和酒囊饭袋产生不满。 而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学生都认的，就是那位白发血瞳，头戴别了两根羽毛的三角帽，生来优雅且美丽的圆桌鬼神。 所有学生都相信，当历史出现重大变动的时候，鬼神就会出现。 “先生，你觉得我会在意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少女的反问伴随着枪声传来，而他已经消失不见。 第21章 游戏开发部(3) 那些诡异的机器人在这一时刻失去了操控，他们离开了工厂的范围，看起来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给他们发布指令，让他们远离并防卫工厂。 末殇秋风在个没人的角落里用了一下自己的自杀并重新部署后，来到了黑阳枪华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整栋建筑的地下空洞结构，整体呈圆形，在顶部还有阳光打进来。 光在人类的造物下呈现以固体的形式存在着，而被光所照耀的位于空洞结构的中间，生长着青苔与小草。 它们倔强地存在着，风和雨，缺少的养分和恶劣的环境都没有击倒它们，毕竟这就是生命。 而在青苔和小草的中间，它们却仿佛张弛有度一般的，将一个少女围在中间的，仿佛王座一般的椅子上。 少女在上面沉睡着。 黑色的长发从女仆的指间轻轻滑过，这种触感让女仆敏感地察觉到，这并非常人。 “一个少女？”桃井从老师的身上爬起来，看到了安眠在王座上的少女，眼睛上下打量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该不会是尸体吧？” 桃井小跑着过去查看起来，而枪华则是让开了位置，回去将被她们俩当成垫子的老师扶起来。 “这两个小鬼有道歉吗？”枪华调侃着，弯下腰拍打着老师身上沾染的尘土。 就是这体位有点…… 毕竟女仆和主人的题材还是不少的。 两位执行官不约而同想到了这里，随后又对视了一下。 “啊哈哈……素质还是有的……” 重新部署回来的末殇秋风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袋，这些文件都是关于学校重建的计划书，在几辆机动建设车的帮助下，卡斯卡迪亚的重建工程正式开始，莫比乌斯的收尾工程也已经濒临结束，接下来的确该上马下一所学校的重建事宜了。 还是那句话，要是没有机动建造技术，用常规方式重建的话，消耗的时间和资源会多很多，以至于到现在可能只是重建了两所学校。 “我记得你以前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类型。” 枪华口中的秋风的确如此，即便从小到大都在社会底层挣扎度日，可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在自己的小窝里呆着不动，即便后续和她一起开了女仆咖啡厅后也热衷于去做那些来钱快的见血的活儿。 她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枪华认知中的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天才，最开始接了黑帮的活去处理目标的时候——第一次接——她硬生生把人家连带着一家几口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给下药晕了，随后全都给带到了附近的火葬场，趁着半夜生生给烧成灰扬了。 因为资本主义社会很热衷于让民众以各种理由消费，比方说买枪之类的，因为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民众买枪，警察等治安机构也会花更多的钱在装备和训练上。 至于一家人失踪，失踪就失踪呗，反正房子可以扭头拍掉。 “也许吧……毕竟我早你三年来到这里。”秋风收起文件袋，手里抓着着一把被强塞到自己手里说要做个验证的，有些沉重的自动步枪。 为什么是自动步枪…… 请开动一下脑袋瓜，要是有个傻二百五把7.92*57毫米的毛瑟全威力弹塞进stg44的这一平台里，和老旧的stg44组成枪族会怎样？ 枪华的黑色眼眸马上就放到了那把沉重的自动步枪上，方才问了句，“看弹匣，用的是步枪弹？” 白发血瞳的少女点了下头，把这支步枪抛到枪华怀里，“逆向操作把7.92的步枪弹装进stg44的平台里，在我的记忆里，恐怕真有人会这么干。” “201重步兵营的夏娜丽莎·海因里希？” 这个人也是潜行者的一员，属于是科研方面的人才，算得上是科学家，主要就是负责攻关水晶技术，将水晶矿延展来的各种水晶应用在需要的方面。 至于重步兵营，这种单位是师承二战时期德国的重装甲营，属独立编制。因为潜行者干架的时候，装甲单位基本上等于没有，全靠自己的铁脚板闯世界，但这不代表潜行者们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没有对坦克的认识。 但是因为人命比子弹还廉价且战斗经验可以保留的原因，加之潜行者们在面对联合政府最恐怖的重型合成旅的时候，开坦克往往都以“开一炮就是胜利”的态度去围殴人家的重型合成旅。 是，一个重型合成旅的配置高，火力猛，但你的人呢？ 人会累，会乏，会厌倦，会恐惧。可是潜行者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恨，他们怒，他们疯。 “正是，在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后的碎片雨把全球都干了个痛快后，联合政府欧洲分部抓获了部分潜行者，意图找到潜行者不死不灭的方法并用在自己身上。” 秋风答非所问，可足以说明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这把自动步枪的也有一个代号呢，stg50，看起来就像是研制它的人顺着原型枪的代号往后面加了几个数字一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把用了合金作为主要材料，整体放大，加了隔热层和更厚重的枪管的stg44——实际上就是如此。 枪华单手拎着步枪，从腰包里掏出喝了一半的酒壶，在手里摇了摇后咬开盖子，朝着嘴里灌酒。 “倒行逆施的操作，但真的很有用。” 王座上的黑发少女睁开了眼睛，两位执行官敏感地察觉到，这并非是少女，而是机器。 从姐妹俩的交谈中可以听出来，这个机器人的名字为“al-1s”，然后她们姐妹俩也不知道叨叨了什么，反正最后是决定叫她“爱丽丝”。 不过念起来也挺顺口的，就不做关于这个名字的吐槽了。 毕竟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各种游戏和作品中，实在说不上什么新颖名字。 就是在衣服这方面…… 我想很少有人对钢板起星域，对吧？ 起码秋风对钢板没什么想法，她自己喜欢大的。 “坏了，衣服被……” 才羽绿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带来的行囊，行囊装着的是以前穿的衣服，这次来这里本来是想着万一衣服坏掉能有一件备用的不至于让自己裸奔，但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可是又没有派上用场。 衣服肯定是还在的，可是就剩条内裤了。 剩下的不知所踪。 “唉？这不是我的内裤吗？”桃井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绿对此倒是有些尴尬，毕竟老师这个异性还在这里，讨论内裤问题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不是啦，这是我的内裤，没发现内裤的表情都不一……这不是问题所在吧？！” 秋风看着这两小只在这里最后七手八脚，只是套上了一条内裤给人家，实在是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把手伸进自己的邮差包里，抽出来一件自己以前穿的大衣，熟练地将其甩开，将其递给绿。 “穿这个吧，我的旧大衣。” “你这家伙的衣品还是这么差，你就这么喜欢穿大衣？” 枪华在旁边吐槽着，从自己的邮差包里翻找出一条大衣用的腰带，顺带手给了桃井，“早就想吐槽了，为什么潜行者的默认衣服全都是黑色大衣。” 大衣的优点有很多，缺点自然也有。但优点嘛……可以当铺盖用，防风防雨水，而且口袋也很大。缺点就是比较沉，而且穿上后人体灵活性也会被削弱。 “我只是懒得给自己挑衣服罢了，”秋风说道，“咱们的父母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成绩，还有外面能看到的，其中自然包括衣服。至于孩子们有没有病，他们只会说你是装的。” “不要在这里搞这么沉重的题材啦，你是抑郁症患者吗？” 枪华白了眼自己的老友，双手抱胸，顺手推了下眼镜，尽显成熟和知性。 “鉴于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们所遭遇的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压力，抑郁症实际上很正常。” 虽然在这里和某个黑卤蛋爆发了武装冲突，但是枪华却觉得，他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他并不能说是罪魁祸首。 他只能说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毕竟他真要是罪魁祸首，那应该是不会通过外置手段加速必然结果的进程的。 虽然身边多了个机器人，也不知道来源是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纳米机器人——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潜行者们一定会把她命名为灰风的——但这也恐怕是除开游戏开发部要找到的那个据说能做出所有游戏的道具之外的意外之喜。 第22章 游戏开发部(4) 距离那个被起名为“爱丽丝”的机器人被捡回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两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肯定是不在线的，毕竟她们就如同沙雕网友一样，肯定得有自己的生活。 而关于爱丽丝在游戏开发部的生活，实际上也不关两位执行官的事。 “执行官，把你的手机和骑兵坦克的操作系统进行驳接，就像是操控超大号的机甲一样。” 随着自己的副官长明月奈在无线电里传来，白发血瞳的少女在钻进这辆骑兵轻型坦克后，听着她的指挥将一根缆线插进了手机里。 紧接着，就在一种突兀的感觉下，少女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和触感发生了变化。 自己的手臂不再是手臂，自己的双腿不再是双腿，自己的眼睛不再是眼睛。 它们是这辆轻型坦克上的88毫米主炮，炮塔右侧的激光炮，炮塔左侧的导弹发射器还有车顶的遥控机枪。以及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 仿佛人类与机械，在这一刻完全同步。 “这种感觉可真是……” “执行官，我们对于这种坦克上面附带的技术完全不了解，人类的脑神经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也特别重要。我担不起让学生们硬上最后出现问题的责任，只能让你来了，抱歉。” 月奈倒是很煞风景的道歉了，对于她来说，虽然她并不是执行官，而是一位执行官副官，但她依然有责任和义务要照顾好贝尔格莱雅的每一个学生，到头来趁着这段空窗期，她也只能加紧验证这些军备的可行性与安全性，然后将其填充到军械库中，替换掉老旧的豹式坦克。 “你不需要道歉，你已经很负责了。”秋风说道，“我只是很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之中有谁也开发出了类似的技术，然后应用在了动力甲上……” 她没有说下去，但她已经明白了。 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夏娜丽莎·海因里希就用水晶捣鼓过这种技术。 她自己就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在尤斯蒂尔小行星碎片事件后，联合政府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潜行者的存在。 毕竟一些被陨石砸死的人又出现了，这可真令人欢喜。 那家伙是被抓到实验室的潜行者，据他自己所说还有她的姐姐，不过她姐姐没有签契约，这就导致了她姐姐没有活下来。 而她的话……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灵能，如果不是那些人非得说“潜行者其本身一定是灵能的存在”，她也就不会白挨几年折腾。 不过她的的确确被那些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给折腾得大脑升级。 “动力甲？是动力外骨骼那种技术？我记得千年那边好像有这方面的技术储备，不知真假。”月奈说着，在坦克外面开始指挥起来，“来，试着走两步。” 秋风试着“走路”，这时候坦克的电池仓里的储能水晶里的电力马上就催动了电动机，而电动机又带动着驱动轮，让履带开始嘎吱作响。 在莫比乌斯的机场上，一辆坦克就这样慢悠悠地动了起来。 “感觉如何？” “和正常走路一样，”秋风说道，“我能看到坦克外的景象，坦克内置的敌我识别系统和分析系统让我能看到你的样子，甚至还能访问数据库知道你的详细信息。” “我就说这是高科技嘛……”月奈直接坐在坦克炮塔上，看着头上正在训练的那些战机，又看了看已经进入收尾工程的周边地区，“总比咱的豹式坦克好多了，虽然有点奇葩，这坦克怎么和那些机甲是一个路子，一个人就能控制？” “相信我亲爱的，”戴上驾驶用的目镜，秋风回答说，“那种高大的人形机甲，或者是有几条腿上面还有炮塔的自动机不是不能造出来。只是每个国家都需要考虑其中的经济效益，也就是生产消耗。” 趴在坦克炮塔上，月奈翻身过来躺在上面，看着蔚蓝苍穹上的那些依然和莫比乌斯学校的新任执行官苍云凌阳对练的战斗机，随后把手放在耳机伸出来的耳麦上，“生产消耗？” “对，钱这种介质在战争中没有多大用处，制造一把步枪消耗的也不是钱，而是钢铁，时间，电力这些东西。制造机甲固然是可以的，但这些机甲没有坦克稳定，也没有坦克火力强，所以也就没有意义。” 在六十年战争中，因为潜行者的出现直接逼迫联合政府寄希望于各种新式武器上，无论是过去封存的科技还是如今在安克洛达集团的实验室中出现的新式武器。 其中自然而然就有机甲——和动力甲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他们制造出了更大的兵器，塞进去了更多的武器，甚至将自己的生物技术也用来制造更大的斗兽。 可最后他们还是输了。 “这也是你们热衷于使用贵金属货币的原因吗？” 战机呼啸而过，吹动着副官少女红色的双马尾，阳光从云层中探出边角，撒在漆黑的战车上。 在坦克的水晶动力单元的推进下，这辆三十吨重的轻型坦克就这么缺了大德地在机场跑道上慢悠悠地开着。 “哪儿来的坦克？” “什么坦克？59在天上飞了？” “不是，我是说跑道上怎么有一辆坦克。” “看看你的敌我识别系统，这是英菲利嘉那边的执行官，她在实验新装备，说是要给自己的学校升级装备。” “实验装备在咱们的跑道上溜达？回头给她两炮。” “好了伙计们，在空战的时候忧虑地上的东西，可是会要了你们的命的。”苍云凌阳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平静且理智，其中还带着些许的轻佻，“杂鱼们，就你们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足够我把你们都打下来了。” “执行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强了？”一个莫比乌斯学生在无线电中这样问道，作为基沃托斯绝无仅有的正式的航空力量，在这位执行官面前，那些傲慢没有半点能提起来。 那架f15c在蔚蓝的苍穹上轻轻划过飘来的白云，机翼在云朵上留下一道划痕，下一刻翻滚着，如若臂展一般地来到了重新组成编队飞行的莫比乌斯中队里。 “莫比乌斯5，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强。”凌阳说道：“但我曾经和你们一样，被打下来很多次。” “执行官，被打下来的感觉怎样？”有个嘴欠的莫比乌斯问了句。 凌阳倒也没有因为这个着急，她很强，强到她能以自己的飞行技战术而傲慢。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接受曾经无能的自己。她想了想，“被打下来的感觉？或许是懊悔吧，单就我自己来说，我被打下去的第一想法就是我竟然疏忽了，让他钻了空子这样的。然后就是在过载下眼前一黑，最后……砰！” “听起来很疼？” “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掉下去，虽然你们有光环保护，但是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凌阳拉动操纵杆，脱离队伍往下俯冲，“至于这个，看我给她两下！” 第23章 游戏开发部(5) 两位执行官实际上给莫比乌斯和英菲利嘉的学生上了一课，这一课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两位执行官将自己安全屋生产线中如今投产的骑兵轻型坦克和f15c系数用了出来。 在六十年战争结束后，因为有不少的潜行者依然在旧世界当着雇佣兵的原因，对于各种装备也是很需要的。 但是去找别的军火商得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概率被宰，而且质量绝对会被阉割。 为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中期了，联合政府和潜行者之间的战争依然会让老物件上场？ 很简单，因为这些都是经过战争检验的武器，哪怕是f15c，这样的战斗机说破大天也没有经过真正的全面战争在生产，战斗力，勤务性的检验。 但是在这里，老物件经过了检验，得到了保留。在全球属于联合政府的秩序直接被打个稀碎后，各方人马在任何说得上是陆地的地方起事，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心思去搞那些先进武器——连枪都不够用还想着造f22未免脑子沾点。 至于地上跑的坦克，那辆骑兵坦克在坦克和坠落的战机残骸中诡异地闪转腾挪，两条履带硬是和两条腿没什么区别。激光炮的仰角抬到了最高，储能水晶的电力输送到激光炮内的水晶中，通过水晶周边的设备让其朝向前方，释放出红色的高温激光束。 “好了，现在是英菲利嘉的执行官领先一个人头，有没有要继续下注的？” 长明月奈并不好赌，所以在这里赌的反倒是另外一位执行官黑阳枪华。 而学生们也愿意在陆军经验和空军经验每日+0.25的情况下小赌一把，毕竟贝尔格莱雅是个佣兵国度，政治色彩淡泊，规矩也不算多，对于赌博这种不正当行为只是加以限制，限制年龄和每日金额。毕竟这都是血汗钱，议会方面还是不希望有谁通过赌博度日的。 至于月奈为什么在这里，很简单，因为在那边打起来后，她就跑到了这里，再不跑可就要吃导弹了。 不过那一大块空地直接成为了两人的战场，而这两个人的战斗烈度和战斗力竟然一点也不差，如果能无视掉地上的尸体的话观感会更好点。 在战斗结束后，打着绷带的打绷带，揉着脑袋的揉脑袋。 苍云凌阳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头盔的目镜已经被直接打碎，失去了提供可视化数据的能力，并且头盔上还有军刀的划痕与子弹擦过的直痕。看起来到了最后使用载具战斗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两个潜行者，直接就用枪开打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末殇秋风赢了。 或许是因为凌阳本身就是空战狗，在陆战方面并没有专门去练，又或者是因为秋风是她在陆战技战术方面的老前辈。而在技战术这一方面，尤其是最传统艺能的一些技术，潜行者之间很少彼此传授，毕竟猫教老虎还得留一招呢。 在光环的庇佑下，两人虽说打生打死，但是对子弹的抗性的提高让她们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等到最后必须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秋风伸出自己的手，把跪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凌阳从地上抓起来。 “我们之间打过多少次了？”凌阳自己虽说是潜行者空战狗中的空战狗，但是在步战方面，她一直都想得到身为老油条的她的认可。 这倒不是说她对秋风有什么感觉，而是一种攀比的心思。 军刀公主这个绰号的来源就是潜行者对她性转的调侃，以及对她能力和性格的认可。 沉默，冰冷，强大，美丽。如公主一般优雅，却没有公主的那些陋习。军刀这个绰号反倒是她最开始的绰号，因为“saber”这个词相较于“军刀”要来得容易记住且好发音。 至于公主这个绰号，是因为作为第一个潜行者，在最开始混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的时候，她一直干的是行侠仗义和接下雇佣的活儿，仗着一身本身和道德，还有漂亮的脸蛋，就被联合政府通缉后冠上了“公主”的代号。 时间久了，就成了“军刀公主”。 “不知道，过去六十年间，你总是在用各种方式，在各种地点挑战我。” 两人相视一笑。 “看起来我会一直输下去，”凌阳站起来，自己拍拍身上的尘土，理好了穿着的夹克，“毕竟我实在是没办法啦，大家伙都说你强，是那种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强，就像是皇牌空战里的那位圆桌鬼神一样强得纯粹，就是能躲开导弹，就是能打中敌人。” “我记得那是你开飞机的理由？”秋风双手摸进衣兜，优雅地取出烟斗，用火柴点燃。 “你不觉得一人一机，还是个雇佣兵，结果能把一个国家的空军全都包圆是贼牛逼的事吗？” 金发美女这样说着，双手叉腰，就这么在两人构造的战场上相对而立。 作为飞行员，是不能有这些那些的不良嗜好的。但是潜行者的飞行员没这些顾虑，尤其是还在当雇佣兵的那些潜行者们。无论是试图重建的联合政府，还是新兴的大小国家，都愿意花重金雇佣这些击碎了旧社会秩序，让资源重新分配的平账大圣——说来可笑，潜行者们梦寐以求的人类统一并朝着深空探索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潜行者们对此也只是平静的接受，然后拿着他们的钱去挥霍。 “这就是你无伤打通澳大利亚空战的理由？”秋风挥挥手，示意她跟上来，准备回去了。 澳大利亚空战，和第二次不列颠空战属于潜行者对抗联合政府的两大超规模的空战，整个英国和整个澳大利亚的空域全都成为了双方战机的战场。而眼前的这位飞行员，那时候也正正好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人一架f15c，无伤通关灭了联合政府战前最有含金量的，空军技战术最好的欧洲和美洲空军。 其中澳大利亚空战是必须要拿下的主战场，因为这是南极——联合政府的行政，工业，科研总部——的眼皮底下。 也就是说，从澳大利亚，南非，南美三个位于南半球的陆地地区朝着南极进攻，而这也正是潜行者的最终规划。 从北到南，化作涓涓细流，来到那资本主义的心脏跟前。 最后就是将南极周围所有海域全都染红，染成血海，将南极气温直接打高的南极登陆战。 第24章 游戏开发部(6)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重建问题是比较蛋疼的，因为舰船这东西是人类历史上建造出来的超大超大的钢铁怪物，可以说得上是海上的城市。 不仅如此，根据卡斯卡迪亚里面回收的资料来看，以卡斯卡迪亚主岛为中心和周围的小型人造岛屿的附近海域内，是埋藏着大量资源的。 水晶矿可以通过专门的水晶矿场生产出来，因为其本质不过是利用水晶矿的自我复制能力，不用担心。 而需要担心的是，卡斯卡迪亚的海域内，埋藏着超大量的能源。 这里提取出来的能源具有辐射，但却也是卡斯卡迪亚的招牌——碳铀。 如碳一般多，如铀一般危险。 据说很久之前卡斯卡迪亚这一地区还是一片陆地，但是在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大地震后，这种神秘的能源就出现了，成为了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主要能源。 不过碳铀的能量很充沛，无论是给储能水晶充电还是做能源出口，它的危险性都是可以接受的。 “执行官，这就是卡斯卡迪亚的情况了。因为这里是最后变成废墟的学校，加之这里并没有被毒气袭击，所以在重建了相关建筑后，舰船和飞艇方面的事也能很快提上日程。” 长明月奈抱着一摞文件，在简单说了下关于接下来要重建的卡斯卡迪亚的基本情况后，将一份目录放到了文件堆上，以供自己的执行官能够以最有效率的方式知道个大概。 “贝莉娜，给我列一下被毒气袭击的学校清单。” 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黑阳枪华和其副官青空贝莉娜实际上也在这里，因为卡斯卡迪亚不同于别的学校。 仅仅是在战斗力上，卡斯卡迪亚的空中舰队组成的火力网就能要了别人亲命。 “莱茵综合学院，尼伯龙根科技学院，巴士底炮兵学院，勃兰登尼亚防卫学院，雅克蒂斯航天学院，还剩下四所学院因为完全成废墟了，需要更多时间探查。” “好了，这就是女仆们搜罗来的情报，过去二十年这地方的不少东西都打没了，更何况最后凯撒集团还进来踹了窝子，各个学校的档案和数据库全都遗失了。” 枪华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蓝头发的女仆副官，让她把各个学校的基本情况还有污染报告全都端上来。 这份资料不多，但是却很重要。 “我这边的侦察机传回来的录像显示，在污染区域中依然有凯撒集团的武装分子存在。我理解这种情况，贝尔格莱雅的东西换成是我我也会眼馋，而且他们在试图针对星辉水晶进行研究。”苍云凌阳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把一台军规的厚实的笔记本电脑端上会议桌，转过去让另外两位执行官和她们的副官看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录像。 “星辉水晶？”枪华的耳朵抖了抖，看起来对这个新词语来了兴趣，“是不是那种咱们经常用的蓝色的水晶？” “就是那种蓝色的水晶，不仅仅是我们在用，贝尔格莱雅自己也在用，只是我们一直将其称之为水晶而已。”凌阳说道，“在成为潜行者后这东西就出现在安全屋中，而这里的话，我很好奇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的那位‘贝尔格莱雅’所带来的水晶，毕竟很多东西都能放到她身上。” 说到这里，凌阳和枪华，还有彼此的副官都将目光放到了正在点烟斗的末殇秋风身上。 白发血瞳，身着黑衣，唯一不同的就是头上的帽子。 看起来可真像啊…… 就像是她回来了一样。 副官们这么想着。 “看我干什么？我们三个在这里不是讨论卡斯卡迪亚的问题的吗？” 少女的不解并没有让别人的疑问得到半分缓解，相反，和秋风最熟的枪华倒是开口嘴碎了一句：“伙计，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滚滚滚，我要是知道我上辈子干什么，还在这里坐着？” 白发血瞳的少女白了她一眼，从自己桌前的文件堆里取出来了一个档案袋，将其打开，“回到正题，这个是卡斯卡迪亚的重建计划，我们迫切需要一支空中舰队。英菲利嘉这边正在升级军备，拿不出精力和设备去重建卡斯卡迪亚，只能交给你们两个的学校了。” 这是实话，潜行者并不是那些坐在桌案后，穿着西服，满口谎言的政客。因为他们不屑于说话，大不了一死。而且如今说谎话也没有用，说自己还能扛住，但是却濒临崩溃了？这只会为自己的两个好友增加压力。 而且她也不会打算就这样摸了，枪拿着就是要开枪的，给英菲利嘉的学生们升级装备，自然而然地就会在未来的时候承担最危险的作战任务。 英菲利嘉以机械化部队为特色，主要的载具就是那些半履带车。这些半履带车虽然款式很老旧了，但经过改装和升级还是能可堪一用，尤其是在用上了从骑兵坦克上面逆向研究来的那一套操作系统后。 本地的学生们将其称之为“熔火核心”，这一套操作系统最核心的地方在于那个用来连接大脑神经的目镜和载具里面的机械水晶方块，就像是将人类的大脑和机器的大脑联系在一起一样。 虽说潜行者的战术终端和手机也能做到这种操作，不过这里毕竟是以学生为主，这个操作方式只能说不能丢。 “我这边虽然是航空学院，”凌阳想了想，和自己的副官伊纳灿星耳语了一阵，方才继续说，“但机动建设车还是能够匀出产能和时间去重建卡斯卡迪亚的舰队的。” 另一边的枪华也和自己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对了下视线，回答道：“阿娜莉丝可以承担基建方面的工作，如今机动建设车越来越多，自然速度也可以提上来了。” 一场简单的会议以另外两位执行官和她们的副官的离开而告终。 当她们几个离开后，末殇秋风的副官长明月奈这才上前来，收拾起那些放在桌上的文件。 “执行官，军备升级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过往的历史中，这些神秘的军备并没有在贝尔格莱雅内战中出现过……它就像是忽然就出现的一样。” 月奈的话代表着她的一种担忧，毕竟这些军备不是贝尔格莱雅本地的产物，用起来并不放心，如果真要用的话，它们的真正主人如果发现，可能会招来灾祸…… 烟斗轻轻磕响烟灰缸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着，白发血瞳的少女将身体向后靠在靠背上，双腿放在桌面上，这才慢悠悠地说，“固步自封可不是什么好行为，亲爱的。而且我们不用的话，可不代表凯撒集团不会用。” 提及这里，月奈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下，这话挑动了她的心头。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可不是以前的十三学校联合，太弱小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是怎样的，可能下一秒联邦学生会就会发难，可能下一秒凯撒集团就掏出来一枚核导弹，可能下一秒就有未知的存在显现原形…… 就在气氛逐渐冷却下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敲响了。 “里边请。” 在带路的议会成员的一声平静的迎合声后，几个个头小小的，穿着千年制服的千年学生来到了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总校议会大楼的执行官办公室中。 “嗨嗨——我们来了！” 好吧，虽然不想说，但是在看见桃井那始终充满活力的脸的时候，一天的心情都可以变好不少。 第25章 dlc1:踏上旅途(0) “姐姐，这可是人家的办公场合，就不要这么大声啦！” “抱歉抱歉，但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办公场合，和研讨会的气氛完全不同嘛。” 先进来的是桃井，随后是绿，这对姐妹在性格方面几近互补，而且天分也不错。起码在十几岁的孩子们是真的能做出游戏——虽说这对于理科为主要的千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新客人，穿的衣服和两姐妹的衣服款式神似，但唯独不同的是那头发实在是有点…… 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末殇秋风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精力过多的放在这上面。 “邦邦卡邦，勇者来到了新地点！” 呃……不要在意，基沃托斯特色。 秋风忙不迭地将自己的烟斗收起来，顺带着嚼了块口香糖，而月奈倒是先一步打了个招呼，“欢迎，你们是千年游戏开发部的学生吧？” “欸？你是怎么知道的，分明我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呢。” 桃井的脑回路总是有点奇怪，比起礼貌问题她更多的是随心所欲？ 副官火红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活动而摆动着，被阳光照耀着。她平淡一笑，回答说，“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贝尔格莱雅也是如此。”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收着点的。 端上来的咖啡和甜点成为了三小只在此休闲一阵的宝贝，这让秋风有些纳闷，贝尔格莱雅是不怎么喜欢政治，但是这未免有些太松弛了吧？ 好歹这里是一所学校的学生会不是？怎么和自己以前学校的学生会完全不同？ “好棒的咖啡……”绿倒是先感慨起来，“和学校的罐装咖啡完全不一样，早就听说贝尔格莱雅的节奏很舒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从一杯咖啡里感慨生活节奏？”月奈收起托盘，站回到办公桌后。 桃井这时候说，“我们来这里主要就是想取材的，因为之前……” 桃井将之前秋风和枪华跟着老师去千年，然后又去废墟的事都说了一通。 “简单说就是，想用我们家执行官过去的故事，去做游戏？” 月奈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说她是那种固步自封的人，这种人在外界很吃香，毕竟都是老头子。 但是对于贝尔格莱雅来说，这种人不受欢迎。 “因为秋前辈的故事实在是太扑朔迷离了，”桃井说道，“忽然就来到了基沃托斯，孤身一人重建了学校，打碎了凯撒的阴谋，这怎么想都是主角的故事吧？” “不不不，你不明白吗……”月奈理了理自己的心态和语气，思来想去后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点在乎，毕竟这是一种揭伤疤的行为去。 哪怕是月奈自己，在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也会从噩梦中无数次醒来，但看着眼前依旧在安眠的白发血瞳的执行官后将其搂紧，可是在几十分钟后又会再次醒来，如此往复。 她不确定，自己的执行官，在来到基沃托斯前八十年的生命中没有几天好日子的这位“圆桌的鬼神”，会愿意堂而皇之地向公众告知自己的过去。 那些经历过战争的人，月奈是见过的。 她们沉浸在过去的泥沼里，身上唯有伤痕，她们能做到麻利地找到自己的武器，可是却做不到安稳入睡在床上，反倒是睡在浴缸里。 “哦，可以啊。” 如枫般火红的双眸中闪过了诧异，副官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将眼光放在了用勺子搅动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任由阳光撒在自己背上的执行官。 “要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讲？事先说好，我的故事又臭又长，你们得做好记录的准备。” “没关系。”桃井欢呼雀跃起来，“我们有爱丽丝。” “勇者的文本回忆能够记录下所有dlc文本哦，邦邦咔邦——” 好吧，看起来就像是游戏重度爱好者，颇有潜行者中的那些负责后勤和在安全屋里折磨电脑和彼此的那一茬。 “意思就是全都说一遍？你们可真是贪啊……月奈，能准备一下她们几个的房间吗？” 木已成舟，月奈发现自己也劝不动这位敢于作死的执行官了。或许是有自己太过年轻的问题，完全不能理解这些老油条的心态——他们能堂而皇之面对的，自己实在是无法面对…… “这些事得从第二个千年的第二十年开始说起……”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坐在曾经称之为家的废墟中，仅剩下的焦黑的沙发上，沙发的扶手上放着一支毛瑟m1924型步枪，而她则是在入秋的冷风中，一言不发地点了根烟。 火星在灰暗的黄昏中闪耀着，很快，随着太阳落下，盏盏灯火的暗光从窗户里飞出，和路边老旧的路灯一起，让无边的黑暗姑且显得不怎么无边无际。 实际上就是自己骗自己。 焦黑的地板上除开被烧焦的杂物外，就是几具被烧焦，烧得焦黑的尸体。 两具大的尸体，一男一女，一具小的，是个女童的尸体。 尸体所处的位置各不相同，在赶来的消防员慢吞吞地将火灭掉后，剩下的还在屹立着的，就剩下了位于房屋南侧的门框和一扇门。 至于为什么要说一下尸体的位置不同，从火燃起来的厨房来看，先被用去堵门的是女儿，随后是女人，最后是逃无可逃的男人。 实际上相较于五年前的那场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后崩碎，化成流星雨袭击全世界所造成的损失来看，自己老家被烧了显然不是资本主义政府所需要在意的。 毕竟这块空地正好可以清理掉，而清理掉的流程自然就是政府放出招标信息，然后就是一场你拿点我拿点的利益分割大会。 谁知道政府的预算为什么会用来买九万块钱的一袋螺母的？ 然后说上两句很遗憾的官话，在新闻发布会上鞠个躬，被流星雨洗礼的社会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人又一次不被当成人看了。 为了应对尤斯蒂尔小行星而建立的联合政府成为了其背后的影子政府的提线木偶，那是一群贪婪的资本家，穷尽手段吸血世界的，世界上最该死的那一小撮“人”。 他们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毕竟资本家是这样的，只需要掠夺全世界就够了，而资本家的拥趸们需要做的就多了。 她站起身，背上自己的步枪，消失在了昏暗的冰冷街道中。 深夜的秋风从面前吹来，带动起大衣的衣摆，也让少女嘴上的香烟加速燃烧了一点——似乎是自由的风在这大街小巷中挣扎着，想要和她讨口烟抽一般。 她看见了一个衣着华贵，首饰奢华的贵人正指挥着旁边的打手，将拳脚和电棍招呼在几个灰头土脸的工人上，而旁边路过的行人对此视若无睹。就连路边的警察也没有将自己的视线放到这里。 少女站在巷子的暗处，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呼出了肺里面的最后一口烟。 摘下步枪，解开保险，架在路边的垃圾箱上，弯下腰，将缺口和准星对准了那个指着工人破口大骂的贵人的胸口。 在联合政府颁布“限武令”的五年后，一支几十年前的二次大战前的步枪已经做好了挑战规则的准备。 塞莉西娅想的是什么，想的是这个世界太糟糕了，还是说自己在签下了契约后，身体变换成了如今的样子。 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了，虽说在自己的一生中，也没有什么人会刻意记住自己，如今虽然因为有了这样的崭新的肉体，但是过去的人生中所蒙受的苦难让她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 一支老旧的步枪发出了一声属于自己的咆哮，在车水马龙的秋风之夜中撕裂了都市丛林的繁华与荒芜，随着枪声而倒地的，还有那个肥胖油腻的贵人。 在过去的日子中，少女也是见过他的，甚至可以说是，在他旗下的工厂中工作过。说是工作，但实际上就是对工人的绝对压榨。大量使用不需要保险和高薪水的临时工，让他们处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以几乎压榨的方式让他们超频工作，到了最后一天结束的时候，从工厂大门走出起去的，只是一群行尸走肉。 他应声倒地，他的保镖愣在原地。限武令让他们失去了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手枪，因为他们也是那些资本家的奴隶，他们也在这一框架中挣扎着。 但是如今，被黑色完全笼罩的巷子的深处，好似是有什么人间最恐怖危险的存在一般，让他们不敢动，也不愿意动。 “大妹子，记住了，要是想打人，就不要害怕，因为你怕了，那就完球了。因为你得活着才能进监狱。” 在因为疫情和尤斯蒂尔小行星失去了工作后，她曾在街头巷尾跟着一个头戴小丑面具的壮汉一起混过一段时间。 那个壮汉说起话来闹不登的，不过人不错。加上那时候塞莉西娅自己也没有饭辙，所以就跟着他一起流浪拾荒学本事。最后她学会了下手的时候不要手软和犹豫。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要开枪打死眼前的这些资本家，那么就一定要全部打死，不要犹豫，不要害怕。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再丢掉自己这条命也算不上什么事。 老旧的毛瑟步枪的枪栓被扳开，拉动，一发黄铜弹壳带着火药燃烧后余留的青烟落到地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声音在巷子中回荡着，后被风吹散。 街头的汽车鸣笛声从未断绝，行人依旧在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囫囵着，对于枪声的陌生让他们好奇，对于环境的适应让他们不去在乎。 但是当几个穿着西服的保镖如丧家犬一样跑出来，跑到路边找到警察报案的时候，场面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白发血瞳的少女从黑暗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马四环”步枪，将枪口对准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左右挣扎的贵人。看着他那坨肥肉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渍，她隐隐有些兴奋。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这种不适应感。也就是人初次杀人的那种排斥感和恐惧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一直都伴随在少女身边。就像是自己对这些提不起兴趣，也没有好奇，但是就是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傲慢，蔑视，似乎对他来说，被枪打死是不可能的。 “你……是你开的枪？” 看起来那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以至于他还能张嘴说话，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总是在往外流血。 由铁和钢制成的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已死之人。 “你敢开枪，我在政府可是有人的，你……” 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从那些由这些人拍出来的垃圾影片里，塞莉西娅还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那就是斩草要除根，不要闲着没事去听人家叨叨。或许会引来麻烦呢？ 所以当一发7.92的毛瑟尖弹被击发并在他的后脑勺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豁口后——子弹从前脑门进去，从后面出来所造成的伤口会十分致命——少女这才重新拉了下枪栓，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因为讨薪而被打的工人上。 他们惊魂未定，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很奇怪的色彩，是断了自己的讨薪路的那种怨恨，还是那种让自己免于被打的感恩？不过这些对于少女来说，都不重要。 签下契约，成为潜行者后，少女所得到的东西实际上很多很多，单拎出去哪怕一个，都是一个小说主角最开始的宝贝。 安全屋，一个独属于潜行者的室内空间，没有最大空间，只要有钱，就能通过战术终端机进行控制和升级。 方形的皮革背包和身上的皮革腰包，还有斜挎着的帆布邮差包？这些东西和安全屋的仓库直接相连，一般人把手伸进去只能摸到明面上放着的东西。而潜行者只要心里想到这个东西并且仓库里有，那么就能摸到。 用步枪戳了戳已经死了的贵人，少女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厚实的真皮包。 皮包的个头很大，拿在手里其分量也很实在。拉开拉链，里面装着的都是大面额的，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崭新的钞票。 这些东西对于少女来说没什么用。 在联合政府成立后，为了有效应付尤斯蒂尔小行星以及如今的控制需要，各国以洲为单位成立了分属政府，并且新制了货币——阿图索——用来有效联系全球各地区。 同时因为地球南极地区并没有被尤斯蒂尔陨石雨所干扰到，在不久前的联合政府大会上，南极被作为唯一没有被尤斯蒂尔流星雨荼毒的地区，成为了诸多权贵以及影子政府成员，还有全球诸多政治，商业，军事，乃至是工农业与科研方面的处女地。 因为这里足够安全，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尤斯蒂尔什么时候从天上下来。 毕竟天上下来的不会是卡兹。 大量的资源被联合政府从各个洲转移到了各自的港口处，然后装箱上船，漂洋过海，踏上了那人类最后的，没有探索出来的净土。 塞莉西娅所处的城市正好是一座发展还算不错的海港城市，得益于如今的“摇篮”行动，以塞莉西娅出生长大，工作流浪的滨海城市反倒是吃了个饱。 就是他们这样的工农没吃到多少就是了。 第26章 dlc1:踏上旅途(2) 一声枪响惊醒了这座滨海城市的警察机关，因为这是一支步枪，一支虽然老旧，但是依然能够如同1963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新任美国总统那样当街死在一支落后的步枪下。 和读者所处的三次元不同的是，塞莉西娅所处的世界很早就有水晶矿的存在了，因为早在二战之前，也就是第三帝国在暗中磨刀的1933年，在德国的莱茵河流域，一颗陨石的落下带来了星辉水晶，这也是塞莉西娅记忆中，潜行者使用的水晶矿的起源。 第三帝国最早开始了关于水晶矿的研究，但是因为技术的落后，他们也只是发现了这种天外来物能够通过不同温度的提炼，将液态矿物从中提炼出来，徒留下去除了杂质的，已经能够用作电池的储能水晶。 这并不是潜行者特有的产物，但是潜行者对于星辉水晶的开发度很高。 因为水晶矿的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就此成为了，横跨全球，从1939年持续到1962年的全球战争。 这场战争直接将各国打成了狗脑子，今日的欧洲政府，旧日的欧洲中央联盟脱胎于第三帝国的骸骨；大英帝国成为了孤悬海外的雇佣兵国度；非洲的各个国家分裂成了非洲联盟和非洲自由阵线；南美和中美组成了自己的联邦；北美洲的美国和加拿大也穿上了一条裤衩；俄罗斯大地自乌拉尔山一分为二，乌拉尔以东的苏维埃联盟和乌拉尔以西的俄罗斯联邦；在他的带领下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将自己完全解放，马踏东京的天朝红旗依旧，和苦寒之地的苏维埃联盟背靠着背。 中东在这一态势下组成了阿拉伯联盟，在犹太人的刀枪下誓死扞卫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印度和东南亚组成了自己的泛海联盟，妄想着收着任何可以说是过路费的费用，同时对自己北边的好邻居虎视眈眈。 这个世界很糟，因为在千禧年后，红旗倒下了，所有的。 不过好在，起码全球都是资本主义了，没有什么类人首脑祸害着自己的人民，而且非洲也不再混乱，全球反倒是出乎预料的进入了一个和平发展的时期。 但事实是，工人和农民的剩余价值被一次又一次地压榨着，工作时间一次次地，一点点地被拉长，工作得到的薪水被一次次地多拿走一块钱——以任何理由。 毕竟那个为工人和农民发声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警车闯过红灯，警笛击碎了被海风吹拂的城市，让路灯上伺机捕猎薯条的海鸥有些心情烦躁，但行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毕竟总有活不下去的人在自己昏暗的家中用上自己身为工农的智慧，准备上一点可以杀伤人的武器，哪怕是一把刀，然后铤而走险。 在打死了几个警察后，少女狂奔在巷子中，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红两色的女仆装的黑发黑瞳，戴着圆框眼镜的狼耳少女。 在前面跑的少女对此已经很熟练了，饶是以这种速度狂奔了有几十分钟，饶是狂奔的路程已经有数个马拉松，她仍旧是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熟练地将身体往后倚，直接在地上滑铲，借此掠过眼前的小区栅栏。 她后面的女仆倒是跑得跟条狗一样，还没学会滑铲，于是只能绕了个小远路，从旁边的行人出入口绕了过来。 门口的年轻保安倒是和van一样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嘴里还叼着根烟，看起来就像是在摸鱼一样。 在两个少女闯进小区后，一群拿着砍刀的混混也从巷子里追了出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了小区的报案后，为首的混混头子挪着步子，喘着气质问道： “喂，小子，看没看见两个女的，一个白头发的，一个穿女仆装的？” 保安没有回话。 “喂，我问你话呢，看大门的！？” 保安依旧没有回话，反倒是他嘴上的烟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呼吸而微微燃烧着。 “你妈的……”混混头子见自己被无视，就伸出自己满是刺青的胳膊上去就要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但下一刻，弩箭击破空气的破空声从侧面传来，然后让他摔到了地上，而他的手掌正被一支弩箭钉在地上。 路两侧的墙上马上就出现了那些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和黑红女仆装的武装人员，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现代的复合驽，然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他们打出的箭矢相较于这些追来的混混来说数量很多，但是起其精准度实在是不怎样。 社会底层的黑恶势力和黑市实际上是有武器的存在的，毕竟这就是资本主义，哪怕在奇迹之国——塞莉西娅对天朝的另一称呼——加入到联合政府后，虽然经过数次压制，但黑市依旧以某种旺盛的状态存在着，不过在这个奇迹之国枪毙了几百万毒贩子和吸毒人员后，黑市基本上也就沾点这个那个的东西了。 所以不要试图在这里找白粉了，就连黑市里最厉害的，甚至敢卖核弹的俄罗斯人，都不会卖这种东西并在下一秒叫自己的打手将要白粉的人打死然后做反面教材。 有几个运气不错的混混倒在地上哀嚎着，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从黑市上买来了那种规格的复合驽，然后用来杀人。 如果要在城市里使用远程武器杀人，那么在小小的无人机，直升机，还有巡警的监控下能够有效使用的，只有箭矢和冷兵器。 消音器黑市上不是没有，而是太过昂贵，那些做着黑色生意的姑且能为了保护自己，在黑市上购置本就昂贵的消音器。 而普通老百姓如果要保护自己的话，只能花钱购买那些冷兵器和弓弩，同时还得花钱报专门的训练课程。 这些人也都是潜行者。 毕竟全球有一百亿人，其中的十分之一是潜行者那也有十个亿，可是十个亿的潜行者分到全球的所有城市又没有多少人。 这些潜行者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从别的城市来到这里的，毕竟他们不傻，知道人得扎堆才有威力，所以他们就来到了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亚地区向南极输出各种资源的核心港口城市，正因如此，人多眼杂，每天都会有各种人来到这里，然后进了坟地和外面的乱坟岗。而港口码头则是各种小船的货物运到这里，然后又通过远洋的货轮通向其他地区接取货物，最后运到南极去。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这里的居民楼不如那些新城区高耸入云，甚至没有电梯，就连楼梯也是用混凝土制成的，在长久岁月的踩踏下，边边角角被磨平。 但是这里的砖头做的围墙，和其本身狭隘逼仄的走道，还是很容易作为一个口袋阵存在着的。 “嘿，有谁想上去收拾一下残局吗？” 有潜行者这么问了一句。 很快，几个潜行者就壮着胆子，背着弩，手里拿着潜行者标配的军刀小跑着上前去，开始给那些没死的和死了的补刀。 在那些混混的求饶声中，潜行者们从不手软。 毕竟这些混混在以前，可是欺负他们的那类人。 现如今聚集到这里的潜行者大部分都是穿着大衣的，只有少部分换上了女仆装，成为了女仆侦探所的成员，在明面上负责一家咖啡厅的经营，在背地里则是充当侦探，或者是去黑市上搜罗消息，要么就是找找生意。 尸体被拖着走，地上的血渍也被扫把扫来的尘土覆盖，连三分钟都没有，这个老旧小区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了。 在重新清点了一下刚才打死敌人的收获后，潜行者们从口袋里掏出来了自己的钱币，也就是那些铜币银币和金币。不过金币最少，铜币其次，最后是银币。 大家都认塞莉西娅·卡兰德斯是第一个潜行者，而且本事能力也都不错，所以在很多地方上，大家都愿意听她的——即便她不愿意说话。 不过大家提出来的想法会制成表单，然后供她拍板。 之前提出来的想法就是，大家挣钱，甭管是用安全屋制造什么东西然后卖给战术终端，还是杀死敌人，做正面行动，又或者是搜刮并出售给战术终端战利品挣钱，所有人都要抽出来一份搞一个基金，这个基金将会用来重点购买一些生产设备，或者是给新来的潜行者提供初始资金。 “嘿，头儿，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有潜行者找到了塞莉西娅。 “是啊塞莉西娅，近期来到这里的潜行者越来越多，单纯依靠黑市购买武器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们还经常宰客。”黑红配色的女仆，安塔莉尔·范娜莉特这样说着，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面色有些凝重，“我们还是需要枪的，哪怕凑不够买步枪生产线的钱，最起码也得凑个手枪生产线的钱吧？” 说到这里，塞莉西娅·卡兰德斯那对血色的眸子这才这才多出了些思考的样子，随后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同意了？那我们现在攒到多少钱了？” 安塔莉尔有些着急的问道，毕竟她实在是不想天天端着弩打仗了，而且这也没有好处。他们最好是有枪，哪怕是栓动步枪，只要有了这个，他们甚至可以用人命淹死任何敌人。 塞莉西娅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点开了商城界面，点了点后，现如今他们的基金能买的生产线都在这上面了，虽然能买的生产线不多，但总比没有选择强。 第27章 dlc1:踏上旅途(3) 最后的选择实际上很简单，因为如今的潜行者所处的环境是城市，也就是说，在这里打起来，肯定是巷战。 而巷战拼的就是火力，射程在这里反倒是不重要的。任何武装人员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手里的武器是否方便自己在狭窄的城市走廊中使用，并且投射的火力是否能够压制敌人。 也就是说，最后大家伙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了冲锋枪。 但是用什么冲锋枪就有点难了。 二战时期的冲锋枪便宜且方便生产，是如今的潜行者的首选。但是满足这些条件的，似乎不算多，最后选来选去，潜行者们一致决定用mp40冲锋枪。 这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喜欢这把枪，而是相较于那个时候的各个参战国的冲锋枪，mp40可以说是……勉强能用，没有优点，但是也没有缺点。 把话都说完的意思就是量大管饱，在潜行者的可持续性趋势中，武器的补充速度要能赶上潜行者的复活速度，只有这样才不会缺武器用。 也正是因此，制造难度高的武器和不经久耐用的武器是需要剔除掉的。 别说造ak，血统纯正的苏联造ak枪管镀铬，还有那精密的枪机，那不仅仅是卡拉什尼科夫的独具匠心，还有在战争背景下依托苏联强大的工业力量的超大规模生产，进而导致的便宜。 至于步枪的生产线的话，塞莉西娅那边开局自带一条，虽然只能生产标准型的毛瑟，但又不是不能用。 弹药的话，虽然潜行者们可以用战术终端自己买，但是买不如自己造，这也是买办阶级的废柴之处。 他们总认为只要买就行了，只要搞好金融就行了。殊不知这是空中楼阁，没有工业，没有国防工业，你只是别人案板上的一块肉，军队也只是“一次性”的。 “都别吵都别吵！”有个穿大衣的潜行者嚷嚷着这群和大学生差不多岁数的人，“我是当兵的，一会儿都排队，把枪领了然后教你们几招。” 潜行者们毕竟不是路边的老头子老婆子，说真的，毕竟她身边就有一个反面教材。 这也不怪她，毕竟老头子老婆子就是讹钱的，总而言之必须要警告所有看到这里的人。路上看到了倒地的老头子老婆子，无论如何都不要扶。 在分发武器和组织队伍的时候，塞莉西娅来到了一个角落，这里堆着不少的弹药箱。都是十分简单粗暴的木制弹药箱，用木板制成，里面垫放着油纸用来防潮。 在领完了武器后，剩下的就是弹药。潜行者的携行具虽然也需要对应的生产线生产，但是也可以买。但潜行者的携行具也很有特色，属于是一种腰带和两个斜挎的帆布包的组合型，斜挎的带子以x型挂在身上，包在左右两侧，腰部则是有腰带用来束身，同时固定两侧的帆布包，还能在上面挂模块化的弹药包。 很古朴的风格，但这种风格真的就是很受欢迎，且十分有用。 “话说我们为什么不用kar98k？德国人造枪虽然有点宰客，但也算是物有所值。” “你要是有钱就自己去买啦，白给的枪就不要挑剔这些那些了。”另一个给自己买了挺捷克zb26轻机枪的潜行者手里拿着几个空的机枪弹匣，一边说着一边往弹匣里装子弹。 很快，根据所属，潜行者们分成了两个排。毕竟来到这里的潜行者不多，剩下的潜行者都在别的地方活跃。 一个是女仆排，她们主要是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侦探事务所的成员。另一个是常规的潜行者轻步兵排，毕竟没有重型装备，只能说是轻步兵。 好在潜行者中有几个原本是服过役的退役兵，他们对于国家如今的的状况是最希望改变的，这也是他们签下契约的原因。 对国家的热爱让他们剑走偏锋，认为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他们坚信，天朝上下五千载，王朝更迭，毁灭无数，他们的后裔依然能让国家走上正途。 两个排分别属于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和安塔莉尔·范娜莉特。 但是经常派到外面活跃的，基本上也就是塞莉西娅的排。 很快工作就上门了。 在十七年前的疫情结束后，今年又一次爆发了新的疫情。疫情下亚洲政府很快就做出响应，要求立刻停工停产，所有人立刻回家居家隔离，全员封锁。 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出现混乱，而一些知道潜行者的存在的人也很愿意雇佣这些只要给钱就愿意办事的不死不灭的怪物。 “军刀（saber），这位是来找你的，自称是本地铁路管理局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现在住着潜行者们——的小区的，但是眼前这位穿着大衣，里面穿着西装的人显然代表了一个部门的首脑的意志。 而且潜行者们虽然不愿意和政府方面搭上线，但既然人家都是这么来的，那一定是私下的一些委托。 塞莉西娅点了下头，把腿上的步枪放到一边，和他示意一下落座。 那实际上就是几个弹药箱垒起来的座位，不过总比没有强。 他倒也没有在意，而是很爽快地坐下，摘下了头上的礼帽。 “军刀小姐，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塞莉西娅又点了下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递给他。 “谢谢，好久没抽到烟了。” 他说完就伸手接过香烟，在少女划燃并凑过去的火柴上的火苗下贪婪且小心地嘬吸着尼古丁。 当一团青烟从他的口鼻中飘出，消散在寒冷的年初冷风中后，他才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姓赵，军刀小姐叫我老赵就行。我来这里是代表了空青市铁路管理局的意思，希望贵方能够作为一辆专列的护卫队接下雇佣。” 说着，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小张纸，说：“这是管理局明面上的报价，局长那边愿意欠你们一个人情。” 明面上的报价并不算多，毕竟他们的上面是联合政府，他们批下来的经费就那么多，而且还得这边拿点那边拿点，还得上下打点意思意思。 这些阿图索能够用来给潜行者们购置如今他们的安全屋还没有的一些零零碎碎，买上食材，罐头，还有厨具炊具，毕竟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我们要遭遇什么敌人？”塞莉西娅罕见地问了句话。 “只是一些黑帮的臭鱼烂虾而已。”老赵如此回答。 第28章 dlc1:踏上旅途(4) 剩下的东西就没什么了，毕竟大家需要吃顿好的，尤其是现在是冬天，在疫情又一次重来后——上一次疫情直接导致了塞莉西娅失业流浪——更需要一顿热饭缓缓。 “军刀，那个人有说的更详细一点吗？”趴在塞莉西娅旁边的潜行者这样问了句，端稳了自己架在窗户上的毛瑟步枪。 这是个空荡荡的列车站台，毕竟现在已经封锁了，而且也出现了不少的感染病例，空青市作为人流量极大的滨海港口城市，更需要重点布防。 而这个列车站台其本身是铁路管理局那边运作的结果，将那辆神秘的专列要停靠的站台提前清空，然后让他们潜行者上来。 这样挺好的，毕竟潜行者已经隐隐有了雇佣兵的样子，给钱就可以干脏活。 大家都没了家人，没了亲朋好友，而且还死不了，所以做点脏活累活对于潜行者来说不算什么事。 “没。” 让一个对社会绝望且品味了社会苦难的少女多说几个字实在是有点困难，不过来到这里的轻步兵排姑且都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懒得说什么了。 火车站的灯也没有打开，根据铁路管理局那边传来的情报显示，无论列车上有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是活人那就杀掉。 这有些奇怪，但为了钱和吃顿热饭，这样做还是很值得的。 临近午夜时分，气温逐渐降低到了零下。潜行者们身上的大衣在保暖防风和透气方面质量不错，加上大家都习惯了挨饿受冻，对于极端环境的抗性和适应性比一般人要强许多。 无光的夜空看不到半点月光，仿佛有什么东西遮掩了原本洒在大地上的月光。 不出几分钟，雪花就替代了月光，慢慢地飘落到地上。 气温还在降低，据说这是难能一遇的小冰河期，所以温度会低很多，据说可能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地球都要在这种低温下度过，直到大海结冰。 疫情，小行星坠落，经济崩溃，小冰河期，这什么世道啊…… 潜行者们都尽可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呼吸减缓，或者是缩到屋里面。想睡觉但是又不敢睡，或者是嚼着一种联合政府发行的十分便宜的能量棒，量大，便宜，面向百姓。 “好想抽烟啊……”有个潜行者小声嘀咕着，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把步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着枪机。 “小声点。”旁边的冲锋枪手从窗口退下来，拍了下旁边的潜行者让她替自己后猫着腰来到他的旁边，取出了自己的烟盒。 里面装着的是用报纸卷起来的手卷烟，他取出一根，放到他的手里，“要抽自己去厕所抽，别让人家看到火星。” 那个潜行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食指拇指拿着手里的卷烟，还是动起身来，用尽可能轻的步伐去了二楼的厕所。 “是这个车站吗，你别又带错路了。” 那是个拿着手枪的黑帮成员，除开他，还有不少人坐着车来到了这里。他们的鞋子踩在落雪上，踩出来了一条不算宽阔的小路。 “是这里了，那人说是个没有人的车站，空青市城西区是个郊区，但没有人的车站只有今天这一个。” “运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非得这么大动干戈，粉？” “不知道，上面说一定要把四号货运车厢带走，不得有失。” 能让空青市内的恐怖分子这么在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犯罪产业有很多，无论是假药生意，白粉生意，人口买卖，收保护费，这些都能来钱。如今虽然因为疫情而封锁，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活不下去。 作为雇佣兵，他们没有权利知道货物到底是什么，只是被告知要解决任何敢把火车带走的人，无论是黑帮，还是其他的…… 列车进站，气闸放气，在刹车片的嘶鸣声下，潜行者们趁着那几秒刹车声马上就打开了武器的保险，甭管是步枪，还是冲锋枪，又或者是捷克机枪。 “楼下的，等你们信号。” 塞莉西娅拍了拍旁边的潜行者，让他给楼下的犯罪同伙发信号，只要他们那边先开枪，他们二楼这边马上就能动手。 “约克？”趴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支毛瑟步枪，他一边说着，顺带手扶正了头上的大檐帽，拍了下旁边在雪里打瞌睡的约克，“快起来，别睡着了，一会儿跑起来就不冷了。” 约克倒也没说话，毕竟大家都死不了，只是这种感觉还是太难受了。 他颤抖着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咬着牙小心地往回吸气，慢慢地把步枪架起来。 “还是冷啊……和冻死的时候一样的感觉……” 约克在签契约前死于冻饿交加，对于这种温度他不能说习惯了，但也仅仅是相较于别人来说要耐寒点。 “约克，你是我们之中打的最准的，等你信号。” “我懂，阿伦……我懂……哈啊……” 潜行者的主要来源是社会底层的工农阶级和流浪人员，也就包括了流浪人员，灵活就业人员，乞丐，半失业人员，退役官兵，小生意者。 约克将步枪的准星对准了一个黑帮分子，他嘴上叼着烟，手里还拿着把黑市上很常见的格洛克手枪，看起来正在警戒，时不时地还换口气，看起来这逐渐降低的气温也让他们难以忍受。 塞莉西娅也在等待着来自约克的信号，这些黑帮分子可以说是他们这些潜行者第一个就要面对的敌人。 一声枪响撕裂了风雪之夜，潜行者们与此同时马上就端起了手里的武器，无论是最常见的步枪，还是短小精悍的冲锋枪，又或者是稍显沉重的轻机枪，几乎就在瞬间，站台就成为了杀戮高墙，从四面八方，从头上打下来的子弹撕咬着站台上的黑帮分子，在惨叫声和恐惧的压迫下，他们跳下了站台，在列车的铁轨上举起手里的手枪和冲锋枪，朝着站台大厅开枪射击。 而就在这时候，列车的汽笛声，从遥远的铁轨的尽头传来，与此同时一同传来的，还有车头那晃眼的车灯。 “列车来了，我们快上去！” 黑帮们叫嚷着，想要离开列车的铁轨，他们可不想落得一个被碾碎的下场。 但是那些从阴影中显现的穿着大衣的神秘武装分子手里虽然拿着落后的武器，但是鉴于人类自打二战以来的武器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所以即便是二战时期的冲锋枪，二战时期的步枪，在这一时候所造成的的威慑力，依然要远超一把现代的手枪。 黑帮分子中不乏有打得准的，而且心理素质也在线的，而潜行者基本上都是仗着自己死不了顶着他们的狙击在这里开枪，总有些倒霉蛋因为缺少战斗经验而倒在血泊中，然后倒在地上哀嚎着。 毕竟潜行者也是人，在面对疼痛的时候依然会有人类的本能。 “压上去！快压上去！” “你们几个跟上我。” 阿伦叫到了几个自己身边还没死的潜行者，换上了死人的冲锋枪和他的弹匣袋，然后自己带头先冲了上去。 见有人跟上去，后面的几个潜行者马上就想起了在小区的时候的速成班教育——上刺刀，不要怕死，冲。 于是他们纷纷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刺刀，直接装上了枪头，在卡榫将刺刀刀柄卡死后，直接就从掩体和一楼冲了出去。 伴随着几个身穿大衣的粗糙简陋，生疏且满是破绽的交替掩护冲锋下，那神秘的列车终于是开进了车站，滚滚车轮让这钢铁巨兽碾碎了铁轨上的一切，当车轮停下的时候，车轮上，铁轨上，已经满是血浆和残碎的肢体，还有衣服的碎片。 那是一辆军用的装甲列车，从机车到车厢，全都用的是钢板加固，甚至在运货车厢之间，还有满是枪炮的武装车厢。 但奇怪的是，列车上没有人，这是一辆无人运转的列车，其运转方式全都依赖着远方遥控。 潜行者们打开了披挂雪花的货运车厢的大门，里面所装着的，是远比所谓的粉或者是任何走私物品还要危险的存在。 军火。 第29章 dlc1:踏上旅途(5) 清一水的m16a1，还有少量的stg44和akm。这并不奇怪，因为二战持续到1962年，德国在俄罗斯和非洲大地上已经完全摸清楚了自己的步兵火力配置，再加上stg44本身就是那种便宜的，而且大头兵很喜欢的全自动火器，所以其生产量很大很大。 而akm更不奇怪了，战争中苏联和俄罗斯，还有天朝造的ak遍布世界各地，哪怕是如今的联合政府体制下，一些较为混乱的地区仍然有着这些武器的流通。 “这些都是军火，而且都是正式的军规武器，没有经过民用化改装。子弹和弹匣也都是一堆。” 阿伦随手抄起一把ak，果断自己背上，顺带着拿了几个弹匣。毕竟这总比自己手里的步枪要好太多了，虽说它们都不是现役的，而是已经退役的老物件。 尤其是在联合政府成立后，全球统一用了5.56毫米枪械，ak和stg的收藏价值反倒增加了。 塞莉西娅这时候也来到了货运车厢这里，在战斗结束后，稚嫩的潜行者们正在武器箱前挑来挑去，虽说可供他们做出的选择不多，但是这些武器还是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往背包里塞，不是枪就是子弹，反正能塞就塞，自己的背包装得下。 塞莉西娅将目光放到了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武器箱上。 武器箱虽然是用木头加上干草这种老方法做成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方法反倒不会伤到步枪。 打开箱子，在干草上静静地躺着几支手枪和配套的弹匣。 手枪的外面都有木头做的枪盒，取出一支，打开枪盒，里面放着的手枪反倒让少女来了些心思。 勃朗宁m1935手枪，勃朗宁大师的遗作。 拿在手里玩了玩后，少女果断将这把手枪的枪盒挂在了身上。 但与此同时，车站外的警笛声和夜空中传来的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以及摇晃的探照灯让潜行者们放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目光放到了天上。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后，警察就冲进了车站，他们从车上跳下，拿着冲锋枪，在直升机的探照灯和车前灯的照射下，将站台上的潜行者们围了起来。 即便潜行者都是笨蛋，也知道现如今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了。 “所有武装分子听着！这里是空青市公安局，你们已经违反联合政府武器持有禁令，社会秩序安全法，并构成武装叛乱，立刻放下武器！” 为首的警察这样喊着，用他手中的扩音器这样喊着。 潜行者们马上就依托列车和站台上的柱子构成了一个简单的防线，这些戴着大檐帽，身穿大衣的武装分子在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部队的时候，实际上并不害怕。 “军刀，听你的，怎么处理。” 阿伦马上就来到了还在不慌不忙点着烟的塞莉西娅旁边，看她还在抽烟，阿伦有些无语，不过鉴于她是主心骨，既然她都不慌，那自己慌什么。 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就如同被包进面皮里的饺子馅一样。但是外面的那些人显然不是铁路管理局的人，还是说是铁路管理局的人透露了这个风声？ 难道说有人要害自己？ 少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是那种很少去想问题的性格。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问题实际上都是因为人而出现的，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问题的。所以她也就养成了随波逐流的性格。 不过既然已经化身成了卡皮巴拉，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在面对这种情况，不会开始挣扎。 “你带几个人把东西打包，我们小区见。” 说完，少女就将自己身上的战利品都放进了让塔科夫拾荒佬看见都要羡慕得落泪的背包里，拿着自己的mp40冲锋枪就走出了车厢。 在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当警察们冲进车厢的时候，潜行者们已经全都倒在了血泊和乱枪中。而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毕竟他们面对的潜行者是悍不畏死并且对联合政府没有任何好感，反倒充斥着仇恨的存在。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抓到一个潜行者。 甚至还失去了用作诱饵的一列火车的军火。 这些武装人员虽然战斗力和新兵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很强，经常会死守一些角落，也不害怕飞来的枪弹——要知道人类对于子弹的害怕是一种本能和必然——在用尽一切办法清理了那些武装人员后，他们也就正式收工了。 当然，下一次潜行者们再起来闹事的时候，他们会比当今的样子还要强。 “刚才你怎么蹲那里了，我都没想到要蹲那个地方。” “谁让你把打游戏的经验用在打硬核游戏上了，你真当自己是奥摩大帝了？” “嘿，契约上不是说咱们对于伤害的抵抗能力会随着死亡原因逐渐增强吗，现在你能抵挡两发子弹吗？” “滚！” 这条契约的内容详细来说就是，潜行者们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极限”这个概念，这个概念的具体理解就是人类身体本身的极限，虽说如今的人类还没有开发出自己的极限，但是潜行者可以通过重复行为让自己在这一方面更强，直到超越极限。 会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强，更加敏捷。 同时对一些伤害的抵抗能力也更强，虽然说不上完全免疫并且会很疼……但是被火活活烧死几次后，潜行者基本上也就习惯了被火烧的那种剧痛。 这是真有人测过的，比方说那个叫阿伦的。 他是美洲政府的空军方面的人，因为看不惯联合政府针对工人的压迫而选择加入到了工人罢工游行中，作为基督徒的他选择了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自焚。 这个来自自由之地，英勇之乡的鹰做出了选择，在烈焰焚身之际，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契约，要为了受压迫者而战。 如今他作为潜行者的一员，来到了大洋彼岸，在这里寻觅着过去的辉光。 “阿伦，”安塔莉尔这时候找到了重新部署回来的阿伦，叫住了他：“你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下套了，我们本以为列车上是一些走私物品，结果是军火。而敌人也不是黑帮分子，而是武装警察。” 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一言不发地听着，将手放在下巴处轻轻摩挲着，“也就是说，我们得收拾东西走了？” “还不至于。” 白发血瞳，身穿大衣的少女点了根烟，走到他们两个跟前，加入到了这场谈话中。 同时将一支m2卡宾枪丢到了安塔莉尔的怀里。 “头儿，有什么想法？”阿伦看向这个被大衣和大檐帽遮住了容颜的少女，虽然个头相较于自己来说有点矮，但一米七五的个头真的算高挑了。 “塞莉西娅，说吧，想让咱们怎么干？” 塞莉西娅深吸一口自己从某个混混尸体上扒来的烟，偏头将烟呼出去，这才用自己的血色眸子看向两人，说：“放火烧掉空青市警察总局需要多少时间？” 第30章 dlc1:踏上旅途(6) 要搞个大事，首先就要做好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准备，多准备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加上近期来到空青市的潜行者正在逐渐增多，各方面的问题都已经显现。 更多的资金，更多的生产线，新人的训练，编组……还有他们的安置问题。 虽说有安全屋，但是现在一切都刚刚起步，潜行者们的安全屋只能说除了干干净净……干净到连床铺都没有。 所以在这个废弃小区中暂且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虽然是高楼大厦那种高密度住宅的缝隙间，但也正因如此，反倒不引人注目。 而且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头上还有联合政府的那些奇怪建筑，反倒连卫星都不担心。 就是有点担心机器狗…… 一群机器狗来这里“找呀找呀找朋友”实在是有点吓人。 不过一张蓝图如今已经出现在了潜行者们的脑海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得益于那位手中把玩着一块勋章的女仆。 冬天的后半夜又冷又黑，在一栋六层的居民楼的最底层的房间的卧室中，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从简陋的床上惊醒，她的胸脯和曾经的无数个深夜一样因为噩梦而剧烈浮动。饶是这种感觉已经因为无数次的噩梦而习惯，可对于安塔莉尔来说，这种感觉还是难以释怀。 她翻身下床，点开了灯。 换上自己的鞋子，走到客厅，想给自己倒杯水。 睡在客厅的塞莉西娅听到了一点声音，抄起了手边的手枪——她一直都是和衣而卧，枪不离身。 “又做噩梦了？”塞莉西娅问了句，慢慢坐起来，盘腿坐在地板上。 安塔莉尔点了下头，将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茶壶上，在确定还温热后端起茶壶，取来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要说说吗，或许说出来就好受点。”塞莉西娅放下手里的勃朗宁m1935，站起来，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 “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连死都不怕了，怕这个？” 塞莉西娅轻轻笑了笑，在夜灯昏暗的灯光下，血红的眸子和银白的长发一起，勾勒出一幅画。 “怕呀……” 她丢出了手里的勋章，那是安塔莉尔在签契约前一家人的光辉事迹的缩影。 “这勋章……你是军人世家？” 在这里能得到一枚勋章的，基本上祖上都拼过命。 “我曾爷爷是井冈山的老红军，死在湘江。老爷子走过了草地，翻过了雪山，打到1962年打跑了鬼子和白狗子；我奶奶是东北抗联的，我爹是缉毒警，死了；老娘是医生，03年非典死了，我哥去青藏高原戍边，也死了。家道中落，剩我一个靠种地过活，被黑社会撺掇的一个老头子碰瓷抢走了家里的地，还讹走了家里的钱。最后我流浪街头。如果不是你找到我，我恐怕得站街去了。” 实际上在安塔莉尔说到一半的时候，塞莉西娅喝到嘴里的茶直接被她咳嗽了出去。她是被吓的，她有想到自己找到的这个女仆是军人世家，毕竟她的的确确将身边这群潜行者组成了一支说得过去的队伍。 安塔莉尔倒也不意外，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塞莉西娅旁边，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别把自己的气管咳出去。 “你就……你就……咳咳咳咳……没找军方出面？”也不知道咳嗽了多久，塞莉西娅这才缓了过来，她是真没想到她的背景这么逆天。 “听起来很像是小说里的场景吧？”她自嘲着，取走了塞莉西娅手中的茶杯，重新给她续上一杯，放到茶几上，“毕竟小说需要逻辑，现实世界是没有逻辑的，尤其是在千禧年后的世界。” “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为了阻止你找军方去，那些当官的会用什么方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她平静地坐在塞莉西娅的身边，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让我猜猜，是不是他们限制你的出行？” “聪明。” 古人言，堵不如疏，但是对于无能的蠢蛋来说，堵住就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塞莉西娅对于这种行为并不意外，这人家可是真正的英雄之家，真要让这家人闹到了首都去，刑场的枪声得跟过年一样。所以他们的解决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不让这家人有机会开口说话并让军方听见。 “好歹他们没杀了你。”塞莉西娅说，“因为这样我会少一个好助力。” “那天你要是没来我八成活不了，那几个混混身上搜到的东西你还记得，对吗？” “对对对……”塞莉西娅不耐烦地回应说：“收尸袋，刀子，勒绳。” 窗外的风雪呼啸着，仿佛厉鬼拍窗。在昏暗的客厅中，两个少女背靠着背，一个在抽烟，一个抓着个酒瓶，在往嘴里灌酒。 安塔莉尔认为，潜行者的不死不灭是需要灵活运用的，而在这种情况下，旅——一个五千人的军事编制——就是潜行者所能指挥的极限了，虽然现在的人数还不够五千人，但是很快，这个编制就会填补上来。 在人数确定下来后，从资源到发展，再到活跃都应该以五千人这个编制为核心，同时这也是潜行者们的资源调配的极限。 同时根据职能，装备和需要，可以分成特化的旅级单位。现在他们可以抢占一个“第一轻步兵旅”的名头，在轻装步兵上拔得头筹。 这是两人聊了一晚上的结果，因为有很多事要周密准备，而在这之前，必须得像模像样。 天蒙蒙亮，安塔莉尔这才堪堪睡去，或许在救命恩人的身边，她才能好好睡上一觉。不过正如她所说，将一切都说出来，反倒能睡个安稳觉。 这也让塞莉西娅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悲哀，也看清楚了资本主义的该死之处。 但是资本这东西完全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消灭，毕竟人类的欲望是永存的。 早早起来的潜行者们有的在准备早饭，有的在清理落雪，有的在小区周围布设的暗哨中开始站岗。与此同时新的一批委托也上了门，女仆们带着委托从女仆侦探事务所回来，而穿着大衣的潜行者们则是将冲锋枪和手枪藏进大衣，消失在大街小巷。 深呼吸一口冷空气，塞莉西娅点了根烟，静静等待着一个机会。 第31章 dlc1:踏上旅途(7) 今天又冻死了几个流浪汉，不过相较于去年被冻死的已经少了很多。 依托这个破落小区为中心，周围出现了那些因为寒冷而聚集于此的流浪人员。 潜行者们没有赶走这些人，而是为他们购置帐篷和取暖设备，再从自己本就不多的资金里划出一部分给他们购置吃喝。 毕竟他们和这些人实际上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契约，他们也是今年冬天冻死的人的其中一部分。 更别说他们有的家中还有父母亲人，虽然成为了潜行者，但却是越过了生与死的界限，虽然复活，可却已经死去。 所以他们只能将自己挣来的钱通过如今的手机等手段给自己的家人转过去，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父母的腰背能挺直一些，手上不至于都是水泡。 而且在成为潜行者后，因为不怕死且身体素质可以因为重复行动增强的原因，这附近的重活已经被他们包了。 虽说这对一些在疫情中想讨口饭吃的人不太友好，但却可以顺势把他们拉过来。 踢开脚边的酒瓶，空气中弥漫着的酒臭味让塞莉西娅有些皱眉头，不过这不妨碍她打开门，让门外的冷风灌进屋里，进而带走屋里的酒臭。 看着自己说不上朋友的同伴醉成这个样子，少女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她走上去，走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女仆旁边，上去就把自己的战壕刀朝着她的脖子捅去。 反正都死不了，干就完了。 然而这个醉醺醺的女仆却直接往另一边一滚，整个人麻利地滚到地上，从胸口的枪套中抽出了她从黑市搞来的.357的蟒蛇左轮，枪口对准了手拿战壕刀的少女，在窗外打进来的阳光下，仿佛能够看到弹巢里的子弹。 她一言不发，在确定了来者后将蟒蛇左轮在手里转了个圈，重新放进了枪套。 “英雄的后裔，可不能这么邋里邋遢。” 听着塞莉西娅的话，她姑且从地上坐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半点女仆该有的样子。反倒是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一瓶酒来，很是熟练地用自己的好牙口将其咬开，往嘴里灌那些用粮食酿造出来的液体。 真希望她的肝不会破口大骂。 少女自己对于烟酒实际上是挺忌讳的，因为囊中羞涩，同时也是儿时的耳目渲染。虽说自己糟糕的家庭没有教育自己烟酒的危害，但是被父母视为洪水猛兽的电视却给那时候的她教育了这方面的一点知识。 如今，身为潜行者，兴许是超越了死亡的原因。少女对于烟酒也不如以前那么忌讳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同伴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那又怎样，”安塔莉尔的脸因为酒精而有些泛红，一双眼睛被酒精折腾得无法集中，但却还是看向站在桌边，将战壕刀收起来的少女，“你去外面看看，去看看咱们收留的那些流浪人员，其中有三成当过兵，连退役金都没有。我问他们如果接下来国家需要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我在听。” “他们的回答是，为了祖国。”女仆沉默了一阵，也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说不上来，但随后她的声音就大了些：“当我说出我的身份的时候，这些年龄比我还大的老兵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害怕。我只是……我只是个农民……没读过几年书……我……”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有些感觉，是没办法用言语表达的。 安塔莉尔仰起头继续灌酒，那种程度的烈酒对于她来说仿佛矿泉水，浓厚的酒精味道让塞莉西娅的血色眸子都微微抖动一下——她没想到这瓶酒的度数已经高到了仅仅是闻都能闻出来。 她说的那种眼神，是一种混合了崇敬，信仰，还有感恩的眼神。 她的全家都为了祖国而死，即便这该死的资本主义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毕竟他们这些穷苦人，只剩下了祖国了。 老百姓们愿意照顾这些保护国家的战士，即便如今他们自己都困顿不堪。但如果真的有一位失去了一条腿的老兵穿着自己的戎装，端坐在路边用自己的军帽乞讨，他们还是会愿意拿出哪怕一个子儿来，恭敬地放进他的帽子。 “现在队伍组织起来了吗？” 塞莉西娅可不管她在这里发不发牢骚，她来这里就是有事，没事她可不会踹别人的门。 “你要的五千人的一个旅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轻步兵旅，剩下的我没办法给你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位女仆硬生生给塞莉西娅找到了足够数量的潜行者，拉扯起了一个旅，一个最起码能把步子走齐的轻步兵旅。 而被安置在破旧小区附近的流浪老兵在被安置后很愿意将自己的本事都拿出来，传给这些穿着黑大衣的年轻崽子。 但他们也放下话了，如果潜行者敢和自己的祖国为敌，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在战场上见。 实际上除了要交付给塞莉西娅的第一轻步兵旅，安塔莉尔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第一战斗女仆旅，甚至还在论坛上放出了自己组织队伍的总结，希望全球各地的潜行者直接联合起来，直接给联合政府上眼药。 而空青市作为离首都地区最近的直辖市，一旦出现战乱，将会面对联合政府亚洲分部政府最精锐的部队的直接打击。 联合政府亚洲第15集团军，十万人，真正可以灭国的集团军，重型合成集团军，挨着就死，擦着就亡。 一旦空青市乱套且当地警察无法遏制并恢复秩序，第15集团军就会下场…… 不过嘛……少女还是很有想法的。 她想把整个空青市夷为平地，而第15集团军就是这个想法的另一个关键。 下雪了，空青市的天变得很快，刚才还阳光普照，但是下一秒就阴云密布了。 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不再有阳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乌云。 第一轻步旅的潜行者们马上就动了起来，用自己的战术终端部署到了空青市的核心建筑周边。 眼前的这栋建筑，就是空青市警察总局，随着雪花的落下，阶梯上因为各种理由出入的人也少了很多。即便是在疫情之下，碰瓷之类的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毕竟这些警察反倒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因为这样能显得他们在干活。 即便他们最常做的事就是和稀泥。 一个连的潜行者被分摊到了这里，其中也包括塞莉西娅·卡兰德斯。 “东西都带齐了？”塞莉西娅简短地问了句。 旁边的潜行者打开自己的战术终端，看了眼带上来的东西后点了下头，然后拉上了在下巴处的骑行面罩，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后面的潜行者也都这么做了，巷子里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声，这是子弹上膛，枪机活动的声音。 一支冲锋枪小队率先摸了过去。 安塔莉尔给出来的步兵小队的想法是，以武器类型命名，如用步枪就是步枪小队，冲锋枪就是冲锋枪小队。 小队的编制是五个人，也算是不错了。 五个穿着大衣的人走在街上，将身上的冲锋枪藏进大衣里，背着方形皮革背包，带着大檐帽就这么走过了斑马线。 路过的行人还以为这是某种cosy，毕竟武器禁令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怎么认为有谁会带着枪，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街。 他们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走到了大门口处。 大门口的门卫看见了他们，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群cosy爱好者，不用太过在意。 他们靠了上去，其中一个开始和站在门口的门卫搭话，问问去什么地方这样的简单问题。 另外的几个潜行者则是做好了准备，手指搭上了mp40冲锋枪的扳机。 门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他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枪还没拔出来，身旁的潜行者就直接扑了上去，直接将他撞倒在地，然后拿起自己的冲锋枪，朝着他的脑袋扣下扳机。 岗哨里的其他门卫见状还想按下警报，拿起武器反击，但另外的几个潜行者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冲锋枪，朝着脆弱的岗哨一通扫射，最后保险起见更是丢进去了两颗手榴弹。 “走走走！压上去！” 见到开局顺利，塞莉西娅直接下令，压上去，警察总局的前广场十分宽大，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冲过去，那么在几分钟内，警察总局内的警察就会从军械库中拿到武器，然后抢占所有有益于他们的防守位置。 届时这栋该死的建筑就会成为一个铁王八。 受到惊吓的司机踩死了油门，撞上了前面车的车尾，引发的连环撞击如今已经没有交警前来处理。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男女女从汽车的缝隙间穿过马路，驱离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 很快，他们就冲过了大门，踩在白雪皑皑的广场路面上，将长筒靴的足迹留在雪地上。 他们不会停下，也不愿停下。 这是为数不多的进攻窗口，一旦失去这个窗口，他们就失败了。 第一枪从眼前的大楼中飞出，打飞了一顶帽子，擦伤了一个潜行者的头。鲜血洒在大地上，留下点点猩红。 第二枪……第三枪…… 有人倒下，有人受伤。倒下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或者是被后来者背起来。受伤的被搀扶着，继续以他们自己的架势去冲过最后的那点距离。 当一把步枪的枪头装着的刺刀刺入阶梯尽头，楼下大门处试图坚守岗位的警察的胸口的时候，游戏正式开始。 第32章 dlc1:踏上旅途(8) 占领了大厅，就得去占领走廊…… 占领了走廊，就得去占领办公室…… “准备好了？冲！” 一队穿上了钢制防弹衣的潜行者在一楼走廊的旁边就位，在拿着m2卡宾枪和mp40冲锋枪的同伴的弹雨和长官的示意下，他们深吸一口气，左手拿着勃朗宁m1935手枪，右手拿着把斧头。 军官将冲锋哨衔入嘴中，吹出了不同于枪声的，回荡在室内的尖锐声音。 在尖锐的哨声中，潜行者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还有勇气在这一瞬间得到释放，他们冲出掩体，丢出烟雾弹。 烟雾弹腾然而起的白色烟雾仿佛怒焰升腾，一时间那些在走廊另一端开枪的警察难以应对，他们胡乱地开枪扫射，子弹打在地板上，打在墙壁上，打在天花板上。 不到两秒的沉寂中，从人类口中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就回荡在走廊里。 “快！快开枪！不要管什么弹药消耗了，快开枪！” 拿着步枪的警察队长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妙，这种恐惧感爬上了脊梁骨，这是人类在面对危机的那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直觉。 拿着铁斧和手枪，身穿防弹胸甲的黑衣疯子从烟雾中冲了出来，警察们在用桌椅板凳堆起来的掩体后拼尽全力开枪，他们的子弹打在这种用合金制成的胸甲上只是弹开，打中了胳膊可是他们的腿还在奔跑，打中了腿后面的疯子就将他们当作盾牌推上来。 他们毫不在意丢出来的手榴弹是否会伤到自己，在狭隘的走廊中，这些横行霸道的警察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些蒙冤入狱，在监狱的逼仄牢房中被他们用警棍伺候的人的绝望。 最前面的潜行者咬着牙冲上去，趴在掩体上，构成了用人类的身体和勇气组成的桥梁，后来者踩着先行者的肩背，越过掩体，撞倒了那些警察，挥下了手中的铁斧。 后面的警察想要开枪，可是他们打死了一个，在恐惧下将一个弹匣的所有子弹都倾泻到一个人的身上，当他枪上的弹匣打空后，冰冷无情的步枪的空挂告诉自己的主人，得换上新的弹匣。 但潜行者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鲜血泼洒到墙壁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回荡在一楼的走廊中。潜行者们冲入最后没有被攻下的办公室，这里还喘气的只是身上缠满了绷带的重伤员，冲锋枪和步枪为他们送上了最后一程。 “杀光这些资本家的狗！一个不留！” 潜行者之中有人这么喊着，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们……他们都是重伤员……！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啊！他们都打不动了。” 说这话的是个医生，看起来是警察总局内医务室的医生，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穿大衣的潜行者冲进用作病房的办公室中，将那些躺在地上的重伤员当作敌人，不是开枪，就是上斧头，在尖叫声和手心皮肤在地上摩擦的那种尖锐声中，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批量杀死这些重伤员。 一个潜行者在看到他后上去就是一巴掌，现在本就是冬天，这一巴掌上去让他的脸上多出来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老子日你妈，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刀子架你脖子上你知道说我们缺德了？” 那个潜行者浑身是血，双手，身上，脸上，还有斧头和枪口，都是那些重伤员的血。 好歹他们只是将那些警察都杀了，而不是先玩再杀。 “那你们也不能……也不能杀伤员！” “去医院停尸房问问那些没钱治病，被你们挖了器官去卖的死人吧！” 下一刻，这个医生就被这个潜行者手里的手枪打中了心口，紧接着就是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他身体一软，只感觉到无力感爬上了大脑，随后就瘫软了下来，倒在地上。 在警察总局大楼的顶楼，也就是七楼的会议室中，一众空青市的警察机关的核心成员全都在这里，在全副武装的特警的保护下，他们姑且放下心来，可是楼下传来的枪声和叫嚷声还是让他们正襟危坐，寝食难安。 “亚洲总部还没有反应吗？”有人这么问。 “第15集团军已经集结完毕，但是需要24小时才能……” “我们早就被他们烧成灰扬了！”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解决如今他们马上就要死了的问题，“快想想办法，把其他分局的警力调来，特警，武警，交警，刑警，巡警，只要警察的全都叫来！” 旁边的通讯员这时候回答说：“长官，所有分局都在自己的辖区内维持治安，他们抽调不出更多精力来……” “听着，让他们放弃那所谓的职责，给我服从命令，给我往总局集合！”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员能够忤逆的，通讯员马上应付下来，在自己的角落开始用无线电和电脑开始给所有的分局下命令。 “军刀，我的手下报告说他们负责牵制的警察强行脱离了战斗，正在朝着你所在的警察总局周边运动。” 安塔莉尔的声音从头上戴着的战术耳机里传来，塞莉西娅在放下手中缴获的突击步枪后将手放在按钮上，回答说：“让你的女仆旅继续运动，能杀多少人是多少人，你知道怎么做。” “我的旅装备完全不足，生产线还没有……” “军刀和长枪这类的冷兵器并不值钱，对吗？” “我明白了。” 紧接着塞莉西娅就更换频道，在自己旅内的频道开始公发下一步命令，“各单位注意，不要恋战，在打下警局一楼后直接上炸药，做完后去支援附近的女仆旅，她们需要武器。” 潜行者们开始在一楼的任何能说得上是墙壁和承重柱的地方上安置炸药，鉴于这是一栋建筑而非是一座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防空塔，所以在最底层安装足够多的炸药，甚至铺满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那么…… 在收拾好了任何说得上是战利品的东西后，潜行者们就撤出了一楼。他们可不会傻傻地往楼上钻，这又不是柏林国会大厦那种标志性建筑。 最后一个离开大楼的潜行者，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直接就让大楼内所有的c4炸药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信号，又在同一时间激活雷管，而雷管将炸药激活。 一朵硕大的蘑菇云撕裂了这硕大且精美的建筑，从一栋建筑的最底层开始的崩塌自下而上地让这栋建筑开始坍塌，碎裂，其中还有被冲击波掀飞的尸体。 这些西装革履的家伙自诩高贵，但是在这些杀人用的东西面前，似乎和街头巷尾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塞莉西娅点了根烟，转过头看向腾然升起的蘑菇云，在风雪中，烟尘笼罩了眼前的一切，这种当量的炸药非同小可，即便潜行者们已经跑出了百米远，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依然拍打在周边的建筑上，将玻璃震碎，将汽车震动得警笛大作。 “自下而上的崩溃，这些炸药的安置点全都是我画的。” 潜行者中有人这样炫耀起来。 “我记得你是建筑系的大学生？” “这空青市的警察总局大楼，就是我爹做的总工程师。”那个潜行者将一支毛瑟步枪扛到肩上，对旁边的同伴炫耀道：“我顺着他给的图纸，直接就能找到炸点，这帮老逼至死都没想到我爹在这里留了一手。” 塞莉西娅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还有回响在城市每个角落的枪声，以及炸毁建筑物的爆炸声直接让这座滨海发达城市在一瞬间成为了初现端倪的地狱。 她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慢呼出肺叶中的烟气，看向远方的警察总局大楼的废墟，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恨，还是愤怒，还是仇恨。又或者是那种无所谓，平淡，还有冷漠的感觉。 她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不少的情感，可是她又没有办法仔细说这是怎样的感觉。 “头儿，我们接下来要去向阳大街附近支援那边的女仆旅，你要来吗？” 好巧不巧，这个连的指挥官是阿伦，也就是之前碰过面的阿伦。 塞莉西娅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他身上的那件大衣看起来都能盖在自己身上当铺盖用，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对于他来说有些娇小的捷克zb26，看起来颇有一番硬汉的味道。 少女点了点头，丢掉了抽完的烟蒂。 抬起脚，将它踩灭在落雪中。 第33章 dlc1:踏上旅途(9) 或许从一开始，联合政府就知道潜行者的存在。 即便拥有不死不灭的力量，越战越强的能力，但是在现代化的力量下，要想从第15集团军上咬下哪怕一个排的人然后将其完全吞掉，第一轻步旅和第一女仆旅也得付出不少代价。 不过这种代价仅限于人命和可以补充上来的毛瑟步枪，而两个旅所得到的就是每次死亡都能获得的资金以及越来越多的战斗经验。 在第15集团军在空青市政府大楼安置了自己的指挥部后，两个旅也将自己的指挥部找了个地方安置。 得益于潜行者们如今就连二战时期的步枪都不够用，指挥部的选择也比较狂野，既要考虑到安全，又要考虑到不被发现，这些综合到一起，只能是下水道了。 反正他们的通讯设备是单独的，哪怕在致远星也能联系到，所以不怕泄露。 一辆坦克正在满是潜行者和自己人的尸体的街道上行进着。 依托自己沉重的吨位，坦克的履带马上就在发动机的驱使下压碎了履带下的尸体，和他们手中的武器。 在动力包的澎湃轰鸣下，位于两侧楼房里的女仆们悄悄取出了打火机和在生产线中批量生产的燃烧瓶。 燃烧瓶的制作十分简单，一个啤酒瓶，半瓶汽油，在根据需要混合一点别的东西，比如粘稠度高的油，将将其混合后在瓶口塞入布条封装，这样就能用来丢了。 打火机的火苗燃起后先是点燃了一个燃烧瓶，旁边的几个女仆马上就将自己手里的燃烧瓶凑过去一并点燃，最后顺手把身边的一个小火炉也一起点亮。 就像是古时候放火箭一样，弓箭手的身边得有火盆，这样才能一直放火箭。 那是一辆主战坦克，火力强大，吨位沉重，装甲也十分厚重。 在坦克后面的是一群步兵，步兵的旁边还跟随有机械狗，他们的头上还有个头不怎么大的随行无人机，真正做到了高科技化。 而战斗女仆们就连步枪都很难凑齐，不过好在她们作为城市攻坚战中的防守方，对于空青市的犄角旮旯，女仆们可比这些首都地区的精锐合成旅的士兵要熟悉太多了。 即便他们有导航，有卫星，有无人机，甚至还有成体系的预警系统，但是长年累月在街头巷尾挣扎的小人物亦有小人物的存活之道，这些少爷们可不明白这些。 听着坦克的轰鸣声和履带吱呀的碰撞声，很快那辆坦克就在女仆们的目光下爬上了一栋楼倒塌制造出来的废墟，马上就进入了她们的陷阱中。 而它身后的那些步兵在无人机的帮助下确定了周边安全后，爬上了废墟，用手里的步枪做着没有意义的警戒。 “伊丽莎白？”在二楼，卡娜用头上戴着的战术耳机上附带的耳麦叫了下如今在一楼就位的同伴的名字。 “我听到了，我们会把他们的坦克放过去，那些步兵就交给我们处理。” 伊丽莎白的声音在频道中很清楚的传达到了其他女仆的耳朵里，在高楼的女仆们手里拿着手榴弹，燃烧瓶，还有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铝热剂手榴弹。 卡娜的手里抓着一枚木柄铝热手榴弹，这种结构的手榴弹很方便丢，因为对于潜行者而言，携带空间和携带重量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在意，武器挂在身上纯粹就是因为拿着方便。 在抢劫了空青市的旧军火库后，潜行者将其中的大量武器装备反倒是分发给了下面的老百姓，这样做纯粹就是因为他们不怕死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就是他们没有心思去保护这些老百姓，只能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 但是运气不错的是，女仆旅在执行了这个行动后，也从中获利。 因为二战的持续时间很长，加之在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世界各地实际上依旧有着剑拔弩张继续打的趋势，所以军火库中哪怕是二战时期的武器，也能够拉出来继续打的。 比方说一批fal自动步枪和数量巨大，极为巨大的stg44突击步枪。 虽说两个旅如今的装备依旧是以毛瑟步枪为主，但是根据需要，毛瑟步枪反倒是将固定弹仓换成了用g43弹匣的可拆卸盒式弹仓用来提高火力持续性，同时也方便安装瞄准镜。但是自动火力和栓动火力终究是不能比较的。 楼下没过多久，那些无人机就慢慢的飞到了二楼的窗户中，无人机的镜头在屋中旋转着，讨厌的螺旋桨在电动机的带动下发出的声音在屋中充耳可闻。 而女仆们早早地就躲了起来，关于这些无人机，她们还是有一些应对方法的。 不过在很多时候，应对方法都逃不过热成像探测仪。 很快，这架无人机就在外面的飞手的操作下，在屋中冲向了一个衣柜，然后自爆。 听见自爆声的士兵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分散开来，朝着其他的建筑前进。同时那些机械狗也动了起来，朝着路两边的建筑前进。 在一楼的女仆们端起步枪，马上就朝着外面的机械狗开枪，先是机械狗，然后是无人机，最后是那些人。 机械狗上面装着的步枪朝着她们胡乱开枪，这些移动的武器站要么在那些士兵的周围，替那些士兵分担重量进而让他们能够携带更多的装备。要么就在操控手的命令下朝着那些打出子弹的建筑前进。 眼见已经被发现，躲在高楼的女仆们索性就不演了，直接就从两侧的建筑中冲了出来。抄起手中的枪就朝着楼下开枪，同时朝着试图逃跑的坦克的车顶丢自己手中的燃烧瓶和铝热手榴弹。 在重新部署后，卡娜捡起了自己的尸体上的步枪，还有那里的铝热手榴弹，走到阳台边，在瞄准了那辆坦克炮塔后面正在往外面排放尾气的发动机排烟口后，丢出了手里的铝热手榴弹。 铝热手榴弹在碰撞下被引爆，铝热剂在空气中燃烧着，上千摄氏度的高温灼烧着人类的装甲怪物，和其他的铝热手榴弹一起，闪烁着，灼烧着那发动机外的钢板。 融化的铁水滴在装甲巨兽的心脏上，在几声嘶鸣后，坦克的履带不再碾压尸体前进，发动机冒出滚滚浓烟。而它就这么堵在了路中间，让它后面的那些士兵是前进不能，后退不能。 被左右两侧的建筑中打出来的枪弹沐浴着，在无数次的求援无果后，在支援到来前，成为了地上凌乱的几十具尸体。 在后续的敌军增援到达前，女仆们马上就冲上去，用更多的铝热剂烧毁了坦克，同时搜刮掉了那些士兵身上的装备。他们身上的装备很多，将他们统统扒光用了一些时间。 看着地上横七扭八的，袍泽的光溜溜的尸体，赶来支援的联合政府军官恼怒地用手中的枪砸着路边的报废汽车，口中发出了那种愤怒的嘶吼声。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第八次！” 第34章 dlc1:踏上旅途(10) 八次，意思就是说，这种情况发生了八次。 这种小规模的，以排级别的步兵加上一辆装甲单位组成的基础进攻分队被围殴致死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八次，每次前来支援的部队眼前所能看见的只有尸体，其中以那些穿大衣的和穿女仆装的人的尸体居多。 但是他们都是精锐老兵，在训练场上不知道卷了多久才从万万人中卷出来的兵王，损失掉一个虽然可以补充上来，但是这种老兵是完全没有办法补充的。 从一个作战单位的默契程度，还有训练，感情等因素开始，一旦出现损失整个作战单位都需要重新调剂，哪怕有老兵补充进来，这些有着属于自己性格的老兵之间也需要磨合。 但与之相反，他们的对手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可以采用更偏激的战术，使用更激进的手段，甚至于使用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的手段来包围并高强度消耗一个作战单位的武器弹药，并将其完全吞下。 并且，他们会越战越强。 月亮河大桥西道，第一轻步旅正在这里坚守着，他们的对手已经从大桥处发动了数次进攻，但都被潜行者们挡了回去。 战机从高空扔下航弹和导弹，意图炸出一个缺口。直升机的机炮和火箭弹也未曾停歇，但很快就被潜行者们手中的卡尔·古斯塔夫和rpg7赶跑或者是打进河里。 桥面上满是鲜血，都是潜行者的黑色大衣还有冲锋枪，以及不整的尸首。第15集团军的士兵说到根子里依然是亚洲怪物房里最强的那一批，在肉搏战的情况下硬是数次险些将大桥攻破。 要知道，月亮河西岸是潜行者在现实世界部署的一些小型生产设备的所在地，这些东西个头不大，但是却可以使用投入的资源，将其转化成所需要的东西，虽然比起安全屋生产线的产能要少了很多，但是胜在处在现实世界，这些东西不需要潜行者之间互相调度，同时也可以直接使用控制区域内的百姓来生产。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塞莉西娅将手机放进了衣兜里，顺带手吐掉了嘴里已经燃没了的烟蒂，又给自己续上一根。 她现在正在月亮河西道的居民楼里待着，在处理完了一批机械狗冲锋后，她需要重新指挥从后面重新部署回来的潜行者进入防线，并重新修缮防线。 “你们这批人往外面去，去那个坑里守着，那里有两挺机枪。” “你们狙击小队去楼顶，等一会儿他们打过来你们就照着他们的机枪手打，别打医生。” “你们把那门pak40换成20毫米的k30，反坦克炮打不穿他们的坦克，那工作交给敢死队。” “你们保证弹药供应，无论是生产线的弹药还是后方的弹药，绝对不能断了。” 跟一批又一批复活过来的潜行者交代完任务后，这里就剩下了塞莉西娅一个。 现在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全球降温已成定局。落雪在外面已经到了小腿深，如果不是这里天天被炮弹炸，是根本看不到地面本来的样貌的。 并且河面也在结冰，要不了几天，他们的步兵和一些装甲车就能直接从冰面开始进攻了。 与此同时，在月亮河东岸。 东岸的前线指挥部中，几个军官正在地图前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如今他们已经在月亮河受阻很长一段时间，而在月亮河西岸的相当数量的城区皆在叛乱分子控制下，并且整个亚洲都爆发了大大小小的叛乱，各地区军警部队只能勉力支撑。 他们手中只有少量的15集团军部队和大量跟随动员令紧急入伍的民兵，在过去的进攻中，他们已经在月亮河大桥上留下了不少的尸体，可就是过不去那座大桥。 看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区分，他们是蓝色的，而他们的敌人是红色的，红蓝交叉的地方是双方在争夺的地区，如今整个空青市都已经乱套，那些神秘的女仆四处乱窜，总是在袭击他们的补给线和前线基地。 就在几分钟前，那些女仆还用某种自制的投石机，将c4炸药丢到了营地里，然后就跑了。 炸得那叫个惨啊，一包包的炸药装进去，丢进来直接就是个天女散花，落到什么地方都能让那里得不了好，炸死炸伤不少人。 “下面的人都不想再打了，”有军官说，“这段日子来我们一直在进攻大桥，可就是打不过去。” “过几天河面的冰会更厚一些，我们可以从冰面上进攻。” “让后方炮兵再打几轮炮弹。” “优先恢复运输路线，上面要求我们尽快打通市内铁路。” “那就必须得打下月亮河以西！” “那倒是打啊。” “下面的人都打不动怎么打！” 场面有些混乱起来，军官们吵吵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解决问题。 秦平阳是第15集团军麾下的一个旅的指挥官，现在他被部署到这里平叛，再然后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都在追击那些“潜行者”。 可是在空青市里打来打去，从这个区打到另一个区，这些叛乱分子就是杀不干净。而且手里拿着落后的武器，战斗意志旺盛，比他们手下的这些士兵要强悍太多。 就在刚才进攻大桥的战斗中，他们的战壕和散兵坑都已经因为死的自己人太多而快放不下人了，他们就把自己同伴的尸体从坑里面推出来当掩体用，而且还用他们的祖辈的战术朝着坦克发动自杀式袭击。 这让他有些怀疑，怀疑自己为什么而战。 他们拿着如此落后的武器，却依然要和他们打，即便血流成河也要打，即便打不过也要打。 以前他们的祖辈就是用这种态度，这种方法，赶跑了鬼子。如今为什么他们成为了鬼子…… 在上方的催促下，新一波进攻开始筹备。 秦平阳不打算让自己的手下在这座大桥上浪费弹药和生命，他需要用一些新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看向指挥部内的陆航指挥官，直接对他下令：“你现在还有多少直升机能用？” “二十二架，两天后有一批直升机维修完成，数量会扩大到三十五架。” 听到陆航指挥官的消息，秦平阳赞许道：“好，这就够了。” “1500时，炮营所有火炮对月亮河西岸火力覆盖三天，三天后，我不想看到这里有一栋能够藏人的房子。” 炮营营长得到命令后敬礼，“是。” “陆航那边，三天后炮弹一停，你能一口气运多人过去。” “运到西岸二十分钟一个来回，一次可运一个连。” “好，到时候先运那些民兵。抢占阵地后，一营二营火速开拔。” 第35章 dlc1:踏上旅途(11) 炮声隆隆而不停，月亮河西岸的第一轻步旅控制的区域内，在连续三天的155毫米重炮的炮击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立在大地上的建筑了。 在下水道两侧的过道上，避难的老百姓口中嘀咕唾骂着那些官兵的无情无义，同时祈祷着炮弹不再如雨点般浇在自己头上，或者是自己头上不会正正好好挨上一发炮弹。 婴儿的啼哭声从遥远的另一头传来，在母亲的安抚下姑且算是安生了下来。 毕竟他们现在也在被炮弹炸，而且还是连炸三天。甚至在新闻上，他们都已经成了“反贼”，这下子是不得不跟着造反了。 掀开头上的硬纸板，把自己的毛瑟步枪从睡觉用的纸箱里丢出来，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就这样开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的情况差不多，头上浇着炮弹，时不时还有灰尘从头上落下，避难的民众被第一轻步旅的伙计们紧急转移到了下水道和地铁里，同时在这三天中也在尽可能地将更多的民众转移到任何可能的避难场所中，躲避炮击。 虽然失去了一些生产设备，但是在地铁和下水道中的老百姓对于潜行者的怨言少了很多。毕竟和潜行者比起来，对面的军队却…… 塞莉西娅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身体从纸箱里挪出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潜行者路过，将两个箱子放到她旁边。 “头儿，”他说，“这是你的子弹和弹匣。” 说完他就离开了，走到下一个潜行者旁边，同样取出来了一箱子弹和弹匣交给他。 在组成了一个作战单位后，自然而然就要有人负责后勤这方面。所以一些有生产线的潜行者就需要游走在任何有自己人的地方，将弹药分发下去。 取出一个g43的弹匣，少女就坐在一边的砖头上，一点点地往弹匣里面压子弹。 这种弹匣虽然是要用在g43步枪上的，但是潜行者们一致认为可以先搞出来弹匣，然后把手里的毛瑟步枪和g43弹匣组合起来，这样就能有一把弹匣短步枪来用。 就像是李·恩菲尔德一样。 弹匣装好了一个又一个后，地表的炮击也已经停了下来，但就在最后一枚炮弹爆炸后，直升机的声音就回荡在外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直升机。 这是个很传统且标准的战术，在炮弹停下的一瞬间，后方部队就要冲上阵地，不给敌人一分一秒的反抗时间。 在从直升机上下来后，民兵们按照操典和以前的训练教程组成了散兵线和推进阵型，他们的背后就是月亮河，也就是说他们只是用直升机跨过了这条河，仅此而已。 眼前所见只有废墟，哪怕是一堆瓦砾在这里都无比稀少，在民兵们的认知中，这种环境下是不可能有幸存者的，即便有，也一定会在长久的炮击下疯掉，或者是患上弹震症。 如果眼前那个以集装箱房为主要框架，半埋入地下的狙击阵地中没有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的话，这些民兵们的认知实际上是挺合理的。 “狙击手！趴下，都趴下！” 长官这样喊着，很快民兵们就趴在了地上，或者是根据子弹打来的方向判断出狙击手的大概位置，然后躲到了瓦砾堆后。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战壕里面。 “一点钟方向，狙击手在一点钟方向。”队伍里的老兵马上就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但就在他打算开枪还击的时候，一抹下午的阳光在云层间悄然滑过大地。 阳光会让镜子反光，然后他们就能捕捉到敌军狙击手的位置，进而狙杀敌人。 所以在战争中，狙击手如何隐藏自己和自己的瞄准镜反光，也是一门学问。 可是……一抹阳光滑过，废墟上一百多个闪光点是怎么回事…… 尖锐的哨声如厉鬼索命的嚎叫般，随着冲锋哨声的此起彼伏，新时代的排枪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十一年的年初，以狙击枪的形式再度重现。 “放！” 侦察连长拿着望远镜，以这种原始的方式看着自己手下这些不死不灭的怪物们的击杀成果。有的弹丸打中了躯体，有的打中了头颅，有的更是什么也没打中，如果说杀掉了某个肉眼看不见的，游离于空气中的细胞也算击毙的话，这批人反倒占比很大。 虽然担当着侦查的编制，但潜行者的侦查编制除开最基本的各种侦查工作外，还有如今他们要做的狙击工作——显然，他们不够格。 拉动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第二波排枪就准备就绪。 “再放！” 随着哨声做出响应的，还有躲在下水道和地铁中的常规步兵。他们带着自己的步枪，如同发现了蜂蜜的蚂蚁一样从洞穴中钻出，发动了一波反击。 联合政府的民兵虽然担着民兵的名号，但用的装备最起码还是现代的装备，再差也不会比潜行者更差。 滚滚的黑色浪潮由涓涓细流构成，银晃晃的刺刀插在步枪枪口上，潜行者们跃出地表，沉默着发起冲锋。 自打1962年的鬼子发动了以老弱妇孺为主要人员构成的最后一场冲锋后，东京的防御阵地才被美军和天朝军队攻陷，谁都没有想到，在现代战争的猛烈火力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发动如此规模的刺刀冲锋。 他们的冲锋很有章法，绝非是一股脑的猪突猛进，端着刺刀的步枪小队交替冲锋，而夹杂在这些小队中的冲锋枪小队则是负责提供火力支援。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对于刺刀冲锋来说，一百多米的距离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三十秒的样子。 双方人马在这一刻撞到一起，就连那些民兵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在河对岸的火力之下发动刺刀冲锋，但这样也击中了他们的软肋，如果将这些民兵和敌人一起处理掉的话很轻松，但是对于名声就不太友好。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好不容易抢下来的河对岸，将会在几分钟内丢掉。 每当民兵们试图重新组织起防御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诡异的神射手将他们的所有部署直接打崩溃。那是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在潜行者出了名的黑色大衣之中绝对说得上是亮眼的存在，她的手中拿着一把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瞄准镜装在步枪后半段的皮卡汀尼导轨上，不妨碍拉机柄的旋转和后拉。 每当她扣下扳机一次，就会有人脑袋中弹倒下。有人想要反击，也会被打中脑袋当场圆寂。就像是厉鬼一般，她就是用简单的举枪，瞄准，射击这种方法，可就是能够打死任何瞄准的敌人，可他们就是打不中她。 防线已经崩溃，与之崩溃的还有和平了几十年疏忽了肉搏战的民兵的士气。 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步枪，在第一个人的带领下如同滚下山坡的雪球，跳下了护栏，在冰面上狂奔。或者是跑上大桥，想要回到正规军的怀抱中。 赶来的直升机上面还搭载着第二波进攻梯队，在直升机上的机枪的掩护下，下面已经崩溃的战线方才没有变成一场屠杀，可是遗留在冰面上的尸体却证明了，那些穿着黑色大衣的疯子，不是一般人的一般思考方式能够理解的。 第36章 dlc1:烈焰升腾(1) 空青市离联合政府亚洲总部所在的城市实在是太近了，作为滨海城市又是十分重要的港口城市，大量的物资通过铁路运输到这里，然后从这里上船，运输到南极去。 可是资本主义之下，点点红色的星火发生了畸变，星火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遗忘的最底层的角落中点燃了一切，黑色的烈焰升腾而起，将会从下而上焚烧着这个罪恶的社会。 当焚灭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资本后，所留下的，才是人类的未来。 这就是潜行者们要做的事。 在潜行者们组成自己的队伍开始在全球起事后，跟随着一起起事的还有按照意识形态光谱从左到右的，连世界上最有头脑的，最有经验的，最有话语权的政治学家看到后都会选择死亡的政治光谱。 在所谓的联合下，一切问题都被潜行者们完全引爆，这些问题如同洪水和治水人的关系一样，你堵不住，你躲不了，你只能疏导——但可惜的是，人类之中的绝大多数从政人士，只会堵住。 要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 不让人说话，烈焰会升腾。 在亚洲总部大楼中，负责传递信息的秘书跨步走过纷乱的走廊，她走错了一条过道，在警卫的指示下回到了正途，这才走到了一间办公室中。 “你们应该对潜行者采取更激进的手段，不然的话他们随时会在下一秒冲到我们跟前。” “我说了，不行，他们仍然是天朝儿女，这件事，论不得外人插手。” “那在亚洲其他地区的暴乱中，你难道也要犹犹豫豫？亚洲总督？” 亚洲总督的办公桌前的一大块电子屏幕上分出了几个小屏幕，分别是其他洲的总部总督，而这是一场各洲总督内部的一场会议。毕竟大事开小会嘛。 秘书忘记了礼仪和规矩，小跑着来到了亚洲总督的旁边，低下头，慌乱且急切地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让亚洲总督的脸色变得惨白。 与此同时，其他洲的总督也收到了一个让他们恐慌的消息。 “这件事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白吗！” “联合政府维和部队先斩后奏了，是不是……” “不要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是！” 秘书又快步离开了，看起来这件事十分重要。 其他的几位总督也这么对自己的手下或者是耳机说了这样的话，看起来有些事的的确确需要他们好好去查。 “看起来你们都出现了相同情况？”亚洲总督看了眼屏幕上的其他几位总督的神情，这样问了一嘴。 美洲总督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爱喝可乐的七十岁老头现如今再也不说自己什么都懂了，因为如今的事真不是闹着玩的，甚至比想要他们这些资本家的命的潜行者还要危险。 “对，我的手下告诉我，核弹丢了，丢了二十多枚。” “我这里丢了一百三十一枚。”欧洲总督喝了口水，这事实在是太吓人了。 “丢了十七枚，原本是要用来应付尤斯蒂尔小行星的，可是被偷了。”南美总督如此说道。 “我这里丢了六枚，”亚洲总督说道：“别的地方就别说了，反正大家肯定都丢核弹了，对吧？” 这就是他们脸色变得如此之快的原因，这些年来为了应对疫情，冰河期，还有尤斯蒂尔小行星，全世界组成了联合政府，又要解决这些问题，还要解决这些问题衍生而来的一些极端恐怖组织。 这些恐怖组织行事极端，认为如今的这一切的发生全都是因为人类的自作自受，是苍天赋予人类的惩罚。而他们要加速这一惩罚的到来，让人类从苦难中解脱，步入永恒。 “那到底是谁偷的？”南美总督想了想，还是问一嘴：“核武之师？勃艮第骑士团？还是……” 因为要处理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所以联合政府疏忽了反恐方面的任务，同时因为如今持续时间越来越长的潜行者暴动，这些恐怖分子如今也来时闹腾了起来。 但就在这些人接下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亚洲总部传来的警报声和钢板从窗户上落下的碰撞声从麦克风传到了其他总督的音响中，很快就是一声巨响。 一轮太阳，在地平线的尽头升起。 那是另一座城市，一座滨海城市中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光和热迅速释放后，留下来的是一朵代表着如今人类为了毁灭彼此而精心钻研制造出来的武器的蘑菇云。 办公室外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声，文件散落的声音构成了这无序画卷的主要色彩，随着时间而涂抹在名为“历史”的画布上。 “总督先生，一枚核弹在空青市中心引爆了！” 与此同时，空青市中，重新部署的潜行者们也管不了这些那些，他们用自己如今所有能用上的手段，拿出了自己的储备中所有的钱，从战术终端中买下来了任何能用来抵挡核辐射，还有救人的东西，冲进了城区中。 就连在几分钟前还在打生打死的第15集团军的幸存者也在这轮阳光下损失惨重，即便他们作为精锐的合成旅是有能够抵御核辐射的三防设备的，可是…… 这里的百姓没有。 穿着黑大衣的潜行者和穿着军装的联合军此时此刻脑子里都统一了一个想法。 救人！ 秦平阳怔怔地看着城市中的那朵蘑菇云，这朵冲天的蘑菇云仿佛点燃了天空，在那一瞬间，裂变的力量得到了释放，最后遮蔽了天空，将一切都化作齑粉。 “快，都别愣着了，快点救人！” 他这么喊着，任何能够动起来的士兵马上就被动员起来，开着能够抵挡核辐射的坦克和装甲车冲进了城区，搜找着任何还在地表的幸存者。 就连秦平阳自己也冲了进去，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指挥官了，需要的只是后方的调度。 一路上，他看到了那些穿着大衣或者是女仆装的敌人，手里拿着铁镐和铲子，将除开他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从废墟中挖出来，然后拦下了他们的医疗车，再把人塞了上去。 他们的医生拦住了这些人，说他们也应该接受救治。 “我们才不管这些，”那个被拦住的潜行者说，“去救人，别管我们，快去！” 从废墟中找到的人越来越多，建立在城市外面的基地的战地医院顷刻间就不堪重负，核爆中心区域已经失去了搜救的价值，在太阳的高温下，中心区域已经被完全气化，可是向外扩散开来，一定会有那些需要从庇护所中抢救走的平民还有被烧伤的重伤员。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火急火燎，双手脱皮往外流着血，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的，白发血瞳，头戴大檐帽的少女正拦住了自己见到的任何一个联合军士兵，然后问道，“你们这里当官的在哪？” 她的声音很冷，也很平静。但愤怒和不解却充斥在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中，就像是一个自己主动步入疯狂的理智的疯子。 她左问右问，终于是在一个又一个为了救人而下意识忘记了保密条例的士兵的指路下，找到了秦平阳。 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双手沾满尘土和干涸的血渍，指甲脱落，抓着一把铲子的少女，秦平阳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小姑娘就是他这段日子来的对手，在月亮河地区和他反复拉锯的第一轻步旅的指挥官。 “你是最大的官？”她平静的问。 秦平阳点了下头，“对。” 她深吸一口如今沾满核辐射的空气，随后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那一瞬间，她的右手松开了手里的铲子，攥成了一个拳头。 铲子落地，她迈开步子，冲了上去。 旁边随行的卫兵眼看不好，上去就要拦住她。但奈何少女速度更快，一记右勾拳满满当当地干在了他的脸上。 在她有下一步行动前，两个卫兵终于是架住了她，把她和自己的指挥官分开了一点距离。 “我操你妈，你他妈疯了是吧，在自己的国土上丢核弹！？” 第37章 dlc1:烈焰升腾(2) 就少女所知道的，在自己的国土上丢核弹的，一个是《皇牌空战》系列的贝尔卡公国，一个是《僚机计划》的深红一号。 但她是真没想到，竟然敢有人对自己的家乡做出如此亵渎之举。 这是她的家乡，这是她的祖国。即便家乡将她驱逐，祖国将她丢弃。可她永远是最希望这里变好的那无数个人之一。 “我们可不会下令在自己的首都附近丢核弹！”秦平阳摸了下嘴角，看了眼手指头上的殷红血渍，有些意外这个小姑娘的蛮横力道，“几千年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再怎么样可不会祸害！” 少女甩开了两个卫兵强而有力的胳膊，从腰间抽出刺刀，在两个卫兵眼前晃了晃。 秦平阳咳嗽一声，两个卫兵这才没有摘下自己的步枪，而是退下。 见此情况，塞莉西娅也不好再闹下去，她也收起了对于潜行者来说标准配发的长剑型刺刀。 这种刺刀单单说长度而言就已经算得上是一把短剑，毕竟是二战时期的那种样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已经从集团军总部收到了命令，暂且停战，将所有百姓就近抢救到下水道和地铁中避难。” “别说这些官话了，”少女不耐烦地说着，并且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这座城我们熟，在辐射尘降下来之前赶紧解决问题，之后再打。” 于是原本用作潜行者的指挥部和部署场地的下水道以及地铁就成为了如今一座城市的人的避难场所，一些本地百姓被接到了城市外的郊区，第15集团军的军医们会拼尽全力救治这些重伤员。 在白色的雪花落下来的同时，尽可能多的百姓和士兵已经转移到了地下。 与此同时，潜行者们紧急购买并投产了一种神秘的抗辐射药物。 将资金集中到一个人手中，而这个人就将这些钱用在了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准备一条生产线，这条生产线是全自动的，所以不要担心。 “给你，把这个打进去，能消辐射。” 丢到塞莉西娅手中的是用和带着笔盖的笔差不多样子的一种一次性针剂，里面的剂量也是早就确定好的，不能重复使用，一次就是一支，一支就是一次。 塞莉西娅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对于潜行者来说即便是辐射，大不了也是抬手给自己一枪然后复活的问题。但是他们接下来仍然需要在这里抢救百姓和资源，并且将百姓转移到安全地区——毕竟他们不是畜生。 好在来自第15集团军的接洽人员共享了他们手头的资源，在进入到地下后很快就在这里展开工作。这些当兵的比起第一轻步旅的潜行者来说要更懂得如何将一大堆人整理妥当，加之这些百姓对于潜行者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个累赘，所以也就任由人家管理了。 把消辐针收起来后，塞莉西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虽说在下水道中不可能没有地方没有人，但是有个小角落和一个能够容人的纸箱子就已经足够。 “你就……这样睡觉？” 看着眼前的纸箱子，秦平阳的脸色有些精彩。在记者的宣传中，潜行者作为反政府势力一直都和他们所有能想到的负面词汇联系着，但是今天这些负面词汇却全都被颠覆了。 “没你的份，”塞莉西娅放下自己的毛瑟步枪，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往空弹药箱旁边的一个用砖头垒起来的篝火中添了点柴火，这才让湿冷的下水道姑且温暖了些，她随后继续说：“去睡你们的睡袋和帐篷去。” 秦平阳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说这些人的身上有着儿时的那支军队的影子。还是说他们并不能说是那种坏人，反倒像是那种…… 主动去当反派的存在。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很奇妙，没有外敌的时候他们彼此就是最大的外敌，有外敌的时候马上就能拧成一股绳，而他们似乎就拿捏准了这种奇妙的特点，主动戴上面具，去当那个反派。 柴火在篝火中燃烧着，在核爆的高温被自然所冷却后，呼啸的风雪裹挟着辐射尘落到了大地上，原本还喧闹的城市在数日的战争后，如今陷入了一片死寂。 原本的混乱和浑水摸鱼很快就在步枪与甩棍的压迫下烟消云散，军队的入场很快就安抚住了惊慌失措，一辈子都看不到如此场面的百姓。 就在这些百姓已经被安抚住后，潜行者们却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行李并不算多，只是一些需要放进自己的安全屋里的小玩意儿，要么就是一些枪支弹药。他们不选择在这里留下的原因是他们肯定会和联合政府继续战斗，并且这里的百姓对他们的看法并不算好——那些老百姓认为这枚核弹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引爆的——既然如此，潜行者们就更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就连塞莉西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背上自己的背包，检查好了自己的步枪。 给这把老旧的毛瑟步枪装上一个新的弹匣，重新调教好了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她就开始等待着自己的伙计们给自己发消息。 潜行者们大都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那些还没有失去的，或者说还有什么家人在世的，基本上也都在空青市的下水道和地铁中。他们不会和自己的家人告别，在这一切都发生后，这些在血缘关系上被称之为父母的存在在知道了自己的孩子不死不灭，而且手里还有真金白银后，会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了。 少女不会催促自己的手下赶紧行动，因为对于有着无尽生命的他们，一时的失败和麻烦算不了什么。 或许是时间久了，或许是她不耐烦了。最后她独自一人，爬上了寒风呼啸且还带着辐射尘埃的地表。 冰河期正式降临后，气温的骤降让潜行者身上的衣装显然不能够阻挡严寒，但是要不了多久，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潜行者们就会适应这种严寒。 她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脚下传来的落雪被挤压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面前细不可闻。嘴上叼着的香烟也被寒风掠夺着，火星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并不能说显眼，只能说完全看不到。 第二个潜行者也离开了躲藏的地铁，跟上了她的步伐，朝着这个世界的最北端前进。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来自其他地区的潜行者也加入到了队伍中，更有甚者是在战斗结束后直接就重新部署到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但是他们愿意跟着她。 因为跟着她，肯定能够得到胜利。 他们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中，留下了一个已经点燃了一切问题的世界。 不过请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就会…… 第38章 dlc1:烈焰升腾(3) 西伯利亚地区在联合政府崩溃后一直都处在无政府状态下，在冰河期到来后，这里的自然环境更是不适合人类生存。 哪怕人类的适应能力十分甚至九分的强大，在这种低温下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多加点衣服，然后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再也不要出去。 联合政府在原俄罗斯地区开始逐步朝着乌拉尔山地区收缩，同时也在往南朝着原天朝地区收缩，这里遗留下来的真空区域，如今就归属给了潜行者们。 以及一些麻烦的客人。 不过好在联合政府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他们在一个名叫“安克洛达”的集团的帮助下找到了之前的核弹失窃事件的罪魁祸首。 核武之师，以及勃艮第骑士团。 前者是近些年来出现的依托网络存在的，并且在线下也有着相当实力的恐怖组织，最早发迹于弗罗里达——毕竟这个地方没有活儿你都活不下去——而且他们真的就袭击了当地的一个民用核电站，在联合政府的抢救下，这才没有发展成第二个切尔诺贝利事件。 后者是在二战结束后，以党卫军为主要构成的，主要在欧洲历史上的勃艮第地区活动的恐怖组织。这两者均认为当今世界已经腐化堕落——这是真的——所以需要净化，并且需要他们这样的高尚之人才能重新领导世界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这两个势力趁潜行者发难的时候趁乱抢夺了军火库和工厂，加之全世界范围内大大小小的各种造反势力的出现，其头痛程度不亚于将隔壁tno片场碎成一地的俄罗斯放大到全球——说人话就是除开一些核心地区，剩下的全都碎了。 不过联合政府依然在想办法发动进攻，将这些失控地区重新夺回。 有点像是绿区黄区红区的样子？ 如今潜行者的主要活跃地区全都在西伯利亚，倒不如说这些北半球的高纬度地区因为凡人扛不住低温，所以潜行者占据了他们的位置，仅此而已。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脚踩在单板上，顺势而下，借着大雪落下产生的雪坡在雪林中滑行，追逐着前面背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脚上踩着滑雪双板，双手撑着滑雪杖，饶是塞莉西娅已经在无数次撞死在树干上为代价练出来了一手滑雪技术，也跟不上那个家伙。 “你还得多练练啊，军刀（saber）。” 耳机里传来了西尔维娅·海耶克的声音，伴随着耳机里一并传来并且被降下去的寒风呼啸声，塞莉西娅只是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如今冷到让人骂街的北欧风光后，终于是在一个林海雪原中的小村子外面停了下来。 小村子有一条通向外界的公路，周边是屹立着的雪山，山中的野生动物和山货就是这个小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 大城市里的贵人们在享受完了奢靡后，认为全天然的东西就是自己该追随的能够让自己长寿的东西，所以这个小村子中的猎户也就此有了一份工作，和游离于联合政府武器禁令外的武器拥有权。 通过长途跋涉，塞莉西娅从西伯利亚硬生生来到了北欧，绕过了联合政府那麻烦的边境线——实际上她直接走的北冰洋，如今的北冰洋直接都冻死了，坦克都能在上面跑，走个人自然不是问题。 “瞧，这就是我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西尔维娅·海耶克摘下护目镜，一对眼眸看向不远处山中盆地上坐落的不大不小的村子。 从滑雪板上跳下来的塞莉西娅也摘下护目镜，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了静谧的村庄。 “成了潜行者后，原本经常需要去采买的一些必需品反倒不需要出去了，政府那些烦人的税官也拿不走一个子儿。你要来杯热可可吗？” 冻得距离开枪打死自己只差一点的，白发血瞳的少女点了下头。 从身上的帆布邮差包中，西尔维娅·海耶克取出了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取出里面的小杯子，倒出了如今还热气腾腾的热可可。 随后她灵活地滑了下雪橇，来到了塞莉西娅旁边，“给，趁热喝，雪原的天气可是很不给热水面子的。” 西尔维娅说的很对，雪原亦有雪原的规矩，长久生活在这里，在这里长大的猎人的警告还是要听的，毕竟被活活冻死的感觉还是挺吓人的。 随着一杯热可可下肚，塞莉西娅冰冷到逐渐要冬眠的肠胃这才亢奋了起来，裹挟着少女的大脑和血肉一起，对抗着北欧的严寒。 “老早就在论坛上听说了你这第一个潜行者的名头了，”西尔维娅说道：“独自一人 横穿了整个俄罗斯不说，路上还打穿了不少政府军的据点，还有那些军阀的地盘。” “他们只是碍事而已。”少女简单说着，然后用大衣的衣角擦了擦杯沿，把它还给了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收起自己的保温杯，双手撑着滑雪杖，面朝村子说道：“来吧，我先带你这个外来人去找个空房间下榻，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愿意空出最好的房间给你的。”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跟上西尔维娅的滑雪板，双腿摆弄着脚下的单板，就这样顺着雪坡朝着村子前进。 这个村子隐隐有那种根据地的味道，联合政府的手始终没有办法控制整个世界，无论是非洲的沙海，还是北欧的林海雪原，又或者是广袤无垠的大海上的人造岛屿，总有地方能够远离资本家的控制。 不过因为这里距离欧洲不算特别远的原因，加之这里产出的木材和矿产依旧十分重要，所以联合政府的人在这里的主要投资就是那些伐木场与矿场。 虽然在二战期间帝国从莱茵河流域发现的水晶矿通过不同温度的提炼能够获得需要的各种金属，但仍然需要能源才能够变现。所以地下埋藏的金属原矿依然具有性价比，而联合政府也愿意在这方面花点钱，以及人命。 除开本地的村民外，这里人口占比例最大的仍然是潜行者，而这个村子也就此成为了潜行者们的根据地，在林海雪原中和联合政府的扫荡分队与税官们游击周旋的后方。 西尔维娅带着塞莉西娅在村中已经被无数人和车踩过的雪地上用滑雪板滑过，就此找到了一间原木制的小屋。小屋处在大和小的中间，房顶还有厚实的落雪，通向门口的路边虽然被扫过，但不要奢求这间没人的小屋能被人好好收拾。 “这间小屋是村里新盖的婚房，但是这对夫妻双双因为疫情遇难，这房子也就空出来了。”西尔维娅取下脚上的滑雪板，插在路边的雪堆上，这才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小屋的房门。 屋中的摆设近期有打理过，很干净，加之现在是冰河期且在北欧地界，这里并没有战神和他的文盲老父亲，但在一些地方还是比较的……追求效率。 就比如说那个壁炉，还有处在高处，远离地面的床铺。又或者是基于壁炉而来的炊具之类的。 在这种地方燃料的消耗量很大，但周围的树木并没有近期大规模砍伐的样子，这种情况只能将其归类为是潜行者的战术终端了，毕竟在战术终端中，能用最低级的铜币买到数量可观的可以用来当作燃料的木材与煤炭。 “怎样，要付给我房租吗？”西尔维娅靠在门框上，让出一点位置供塞莉西娅进去参观。 在里面看了看，塞莉西娅觉得这房子还不错。和自己以前住的那种基于老式逼仄的居民楼而来的宿舍相比，眼前的这栋木屋真的说得上是豪宅了。 而且是全手工制成，用的材料都是周围没几十年长不起来的好木头，这种房子要是放在联合政府那边高低得给个新名字，然后请来那些广告公司之类的好好打个广告，再给出一个高价。 少女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西尔维娅，点了下头。 “你可真是不爱说话，”西尔维娅丢出钥匙，“那好吧，今天就好好休息，赶了这么久的路，除非是要紧事，不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第39章 dlc1:烈焰升腾(4) 北欧的游击队因为其无尽的风雪和当地税官通过上面的层层“分配”一直存在着，即便潜行者不会这么做，也会有当地人拿起武器，对付着这些从大城市来的税警。 说是分配，但实际上就是层层叠加，可能最开始只要交一个数目，分摊到下面后，下面的官员就会加上一点，然后再分摊下去，直到基层。 等到了基层，经过层层叠加的沉重税款已经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承受得起的了。 他们只能造反。 赖以生存的薪水没有上涨，反倒上涨了税款和物价，这种情况下人们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大到了生存都成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铤而走险犯罪就已经是必然选择。 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旁，塞莉西娅手中的毛瑟步枪被她慢慢端起来，而她则是单膝跪在一棵树后，视线透过瞄准镜看向曲折公路的另一端。 另一端开来了几辆悍马车和装甲车组成的车队，车队中还夹带着数量不多的卡车，这个车队在鲜少有人打理的，如今铺着落雪的公路上。 西尔维娅手里的莫辛纳甘步枪并非是纯正血统的苏俄式莫辛纳甘，而是质量最为上乘的芬兰型莫辛纳甘，这种莫辛纳甘用的材料和工艺均属于上乘，甚至还有刺刀座。 这些没莫辛纳甘是二战期间北欧自产用以备战的军械物资，但是奈何后续即便到了千禧年，这些老旧武器也没等到武装平民百姓的一天，反倒是在苦寒之地的军械库中静静躺着，和灰尘与寒冷作伴。 因为在二战期间接收了大量来自德国和苏联的军械，当地的潜行者和游击队反倒并不怎么用钱购买装备和生产线，反倒是一直在消耗着军械库中的庞大储备。 比方说板正的akm，或者是波波沙冲锋枪，这里都能找到。 甚至于在这种崩溃的情况下，随着一些小小国度的出现，就连雇佣兵这种在联合政府全球统一时期销声匿迹的存在又再次出现了。 毕竟这种其忠诚度和钱直接挂钩的古老职业还是挺受欢迎的，尤其是对于在崩溃后的那些想要讨口饭吃的人来说。无论是退役老兵，还是那些想挣钱养家糊口的普通人，都就可以在经过训练后买上一把步枪或者是在如今安克洛达集团的军火市场上买坦克飞机——前提是你得有钱。 安克洛达集团是异军突起的一个崭新的军民混合型超级企业，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出现的，但是这个集团总是会生产各种人们需要的东西。从牙签到飞机。 他们胆子很大，军火这方面只要你敢要他们就敢卖，而且还有不少新锐武器。 至于雇佣兵…… “军刀（saber），联合政府对于雇佣兵虽然持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各个地区之间对于雇佣兵的态度比较暧昧。如今的这种情况你也是看见了，北欧这块地实在是不方便金贵的联合政府常规部队和他们精锐的维和部队下来干活，而雇佣兵又迫切需要一份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雇佣兵冒着北欧要人命的低温，来这里就是为了挣点钱？” 西尔维娅耸了下肩膀，架上了自己的莫辛纳甘，眼睛透过放在枪身中间的瞄准镜——这种安装方法虽然让眼睛离瞄准镜有些远，但是却不妨碍用桥夹装子弹和拉动枪栓。 “雇佣兵就是这样的，而且政府那边也学精明了。派军队来死人了他们还得给抚恤金，而且还得注意士气，甚至还得当老妈子忙前忙后。至于雇佣兵，只需要给钱就行，就是那些阿图索，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为了应付俄罗斯大地的苦寒和未来要南下前往燥热之地的情况，潜行者们倒是基于水晶矿经过提炼后的水晶的一些很是新颖的特性。 储能水晶，这种水晶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储存能量的水晶，其更多的像是一块电池。 水晶单元，潜行者们意外发现并摸索出来的水晶经过开发的样子，如今倒是制造出来了一种恒温单元，能够让它的使用者即便不穿衣服也不会在南北极这种白色地狱中被活活冻死。 前提是储能水晶里还有电。 加之现如今潜行者的主要基地是西伯利亚地区，这种东西还是比较紧俏的，甚至还穿到了控制区外，那些军阀也会为了自己手下的士兵或者是自己能在大冬天减少御寒的衣服以多带一些弹药而购买这种小东西。 不过潜行者们并不收在全球通用的阿图索，他们只收从水晶矿中提炼出来的矿物铸造而成的钱币，就是那些金币银币铜币。 回到这里，西尔维娅的话并没有等到塞莉西娅的答复，前者倒也不在乎这些。毕竟这位“军刀公主”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并且比起让她说话，在战斗的时候指挥她去解决问题反倒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本地的其他潜行者们已经在道路两侧的树林中部署完毕，他们都带着步枪，除此之外还有应付装甲车辆的铁拳60这种经典的反坦克武器。 这种武器之所以出名纯粹就是因为其足够便宜，并且二战期间的生产量十分巨大——说过了，二战持续到了1962年。 那些佣兵们显然缺少战斗经验，而且衣冠不整，身上的装备也并不统一，反倒是那种市面上有什么便宜就淘什么，到最后也是淘出来了一身装备。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在市场上很便宜的ak步枪，坐在悍马车里，只能通过防弹钢板中间露出来的防弹玻璃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点影子。 在这条路的中间，潜行者们提前砍倒了一棵在路边的树。这棵树直接躺在路上，得益于其粗壮程度，一般的车要是开上来，自己的保险杠会先于树干一步当场趋势。 而另一边，另一伙潜行者在一棵已经被西尔维娅计算好当量和倒下方向的大树旁边蹲守着，只要那些佣兵的车队开过这条路并且其最后一辆车已经通过，他们就能自己找机会炸断身旁这棵已经被贴好了炸药的树，让它也倒下去。 只要这棵树倒下去，那就是掐头去尾，吃中间了。 “鱼上钩了，收网。” 西尔维娅的声音通过战术终端的频道传到了大树旁边的潜行者的耳中，他们看见最后一辆车已经通过后，马上就按下了起爆器。 随着几声爆炸从不远处传来，树杈上的落雪也在这轻微的震动下堕落到地上，化作片片雪花与大地上的落雪融合。 下一刻就是道路两侧的枪声，长久以来在北欧地区打游击的潜行者们的出身有相当一部分是猎户，他们在林海雪原中用自己的耐心追捕着猎物，用手中的步枪将其杀死，为了不伤害到皮毛，他们的枪法出神入化。 雇佣兵的车队下一刻就被林中飞出来的铁拳和手榴弹所产生的爆炸所覆盖，金属射流击穿了装甲车的装甲，将里面的乘客悉数烧伤，即便有那些反应快的从车里逃出来，他们也无处可躲。 手榴弹落到地上，炸出黑烟和雪花，黑色与白色的碎屑从地上翻腾而起，伴随着雇佣兵们的叫喊声和手中步枪胡乱射击的枪声，今天的战斗也开始了。 塞莉西娅只是很平静地端起自己的毛瑟步枪，将步枪上的瞄准镜的十字所交错的中心点对准了一个老早就顶上的雇佣兵。 这个雇佣兵从卡车上跳下来后就倒下来，翻过身子滚进了车底。同时他还拿着无线电在说着什么，很快雇佣兵们就开始组织反击，他们的反击很有章法，一些幸运的装甲车上的机炮炮塔在这时候大发神威，朝着树林里宣泄着自己的炮弹，将一些脆弱的小树的树干直接打断。 潜行者们并不着急将那辆装甲车处理掉，因为现在他们越着急，就证明他们越害怕。 他们的退路已经断了，路的两侧全都是就连活人也不会特别走的雪地森林，能够正常供车辆通行的路只有这条。 塞莉西娅扣下了扳机，随着自己的肩膀被后坐力撞了一下后，子弹从少女手中步枪的枪口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没有人能够看见的弧线，在弹头亲密地接触到了那辆卡车的车底。 很快，雇佣兵们的反击就开始混乱。所有的雇佣兵都知道反击，但是所有的雇佣兵都没有办法如何合理反击。毕竟负责指挥他们的长官，如今已经趴卧在某辆卡车的车底，陷入了永眠中。 第40章 dlc:烈焰升腾(5) 雇佣兵并不能说是什么精锐的战斗力量，他们的上下限很高。就拿游戏来说，要是真来了一个开着f15，机翼翼尖涂成蓝色的雇佣兵飞行员，塞莉西娅保证自己现在就敢自杀进安全屋里躲着再也不出来。 你妈的你敢跟圆桌的鬼神叫板，甚至还敢开飞机和他叫板，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是不是。 “吹哨！上刺刀！” 随着西尔维娅的一声令下，随行的潜行者马上就从口袋中掏出了潜行者特有的冲锋哨，喊到嘴里，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刺刀，装上了自己手上的恩菲尔德m1917步枪的枪口。 猛得发出一阵爆鸣。 此起彼伏的冲锋哨声让时光回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那时候双方在自己的战壕中沐浴着彼此的炮兵打出来的炮弹，在一个让无数人送死的命令到达后，这种冲锋哨的声音也成为了赴死的催命哨。 一些对于自己的战斗能力比较自信的且手头的武器储备比较宽裕的潜行者则是收起了自己的冲锋枪或者是突击步枪，随后就从腰间抽出了军刀，或者是摘下了背上背着的格斗斧。 这种战斗方式虽然比较原始，但是请记住，这里是北欧，这里的人的祖先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经的维京人，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在使用格斗斧这一方面，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塞莉西娅也果断加入到了冲锋的队列中，她依然端着手中的毛瑟步枪，从林中的掩体冲出来后，朝着山坡下面的公路冲去。 打出去的铁拳榴弹击穿了装甲车的装甲，引爆了里面的弹药，让其变成了一团火球。在火球的周围是群龙无首的佣兵，他们看见了漫山遍野的黑点点从林中出现，也看清了他们的着装和武器。 “是潜行者，是那些死不了的疯子！”他们这么喊着。 佣兵们显然对潜行者有一定的认识的，这也难怪，毕竟在空青市核爆事件之后，这些不死不灭的疯子就离开了联合政府，在联合政府崩溃后更是从全世界聚集到了俄罗斯远东地区和阿拉斯加地区，似乎在这里与世无争。 跟着一起聚集过去的还有不少因为受不了联合政府的压榨以及大大小小的军阀的掠夺的普通人，他们在苦寒之地隐居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潜行者在这些地区之外游荡。 而联合政府既然要招募雇佣兵来帮自己解决一些问题，那就少不了要给这些雇佣兵提供情报，毕竟有些东西总得到位，不然的话是招不到雇佣兵的。 但是如今的情况的的确确是这些雇佣兵没有能力解决的，倒不如说，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解决。 他们依靠车辆残骸组成防线，将还没有损毁的车辆开出马路，在马路的两侧停下组成两道防线，然后用手里的步枪抵挡着那些手里拿着格斗斧和军刀的潜行者。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地举起手里的格斗斧冲上来，这些佣兵虽然能够很是快速的集中火力将其点杀，但士气却掉落的很快。 “这些疯子为什么不用枪就冲上来了！” 一个佣兵推开自己身上的潜行者的尸体，他定眼一看却发现这还是个金头发的漂亮妞儿，被ak的子弹打得身上都是窟窿，在扑倒自己后，后背又被旁边的同伴用刺刀一顿好捅，这才没让自己丢了性命。 他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自己的步枪，重新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拉动右侧的大拨片拉机柄，这才让一发子弹进了枪膛。 他和另一个佣兵在残骸的一角交替开枪射击，他蹲在地上，而他的同伴则是站在旁边，每当自己探出身子朝着外面那些潜行者开了几枪后，为了躲开他们还在林子里没有冲出来的枪手就要缩回去的时候，自己身旁的另一个佣兵就会探出身子开枪，争取不让火力断档。 “这些疯子死了能复活，对他们来说装备比命值钱。”那个老佣兵说着，从武装带上抽出一个新的弹匣，磕掉步枪上的空弹匣后直接装上去继续开枪，“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得想办法离开。” 然而当那个老佣兵刚自己嘀咕完这句话，他的耳朵就告诉他，自己的侧边传来了一声浑厚的枪响。 枪声响起，一个在那边尽全力抵抗的佣兵马上就应声倒地，老佣兵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只是个白头发的小姑娘。 白头发，红眼睛，身上穿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背着一个皮革做成的方形背包，手里拿着杆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 让那个佣兵应声倒地的就是她手中的步枪。 老佣兵马上就反应过来，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他坚信凭借手里的突击步枪打出来的弹丸，再不济也能将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上来的怪物给打回去！ 佣兵们也都发现了这个几乎以走的方式来到自己眼前的少女，他们手中的步枪也都齐齐对准了眼前的少女。 枪弹从枪膛中飞出，抛射出一条不可见的弧线，朝着少女飞去。 然而在下一刻，少女的身体却宛若鬼魅般朝着侧边倒去，双腿也就此在雪地上狂奔起来。她奔跑的姿势游刃有余，其中夹带着某种为了躲开子弹而练就的各种技巧。 子弹就这样擦着她的身体飞走，而她将手中的步枪随手一甩，在枪背带的限制下甩到了身后，而她就这样，抽出了自己的军刀。 为什么她能躲过子弹…… 为什么她能用手中的军刀弹开子弹…… 为什么的她的速度如此之快…… 老佣兵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他发现那白发血瞳的少女已经杀掉了任何敢于朝她开枪，哪怕是用眼神诅咒她的同僚后。他发现自己剩下的勇气只够让自己做一件事…… 跑！ 可是，他环顾四周，那些潜行者如浪潮冲击堤坝一般冲垮了脆弱的防线，他们用装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将自己的同僚当成兔子打。他想试着从来时的路往回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回去，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 一发子弹咬到了他的腿，他眼前一黑，摔了个趔趄。但他不敢停下，在肾上腺素和心跳的加速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去回头看已经化作炼狱的公路，也不敢去回应那些求救的同伴。 他只想着，快跑……快跑……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远离这些不死不灭的疯子！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支步枪。 她拆开弹匣，拉开拉机柄看了眼枪膛，在确定了有一发子弹在枪膛里后松开拉机柄，又将还剩下一半子弹的弹匣装上这支从来不会过时的akm的前挂后卡的弹匣井，方才端好了这支突击步枪，对准了最后一个用光了自己的幸运想要逃走的佣兵，扣下了扳机。 第41章 dlc1:烈焰升腾(6) “军刀，这些雇佣兵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你到底在找什么？” 西尔维娅找到了正在尸体旁边翻找来翻找去，最后找到了一堆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然后将其丢到一旁。 正如西尔维娅所说，这些雇佣兵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宝贝，毕竟这里不是塔科夫，也不是隔壁三角洲。 塞莉西娅在翻找了最后一具雇佣兵的尸体后，取出来了一个证件，将其和口袋里的其他雇佣兵的证件一起拿在手中，递到了西尔维娅眼前。 这些证件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换句话说，这是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雇佣兵。如今这个世界上还能够正式提供雇佣兵作战力量的，同时也是安克洛达集团的铁杆用户的，只有那个小小岛国。 英伦三岛。 毕竟在二战结束后，旷日持久的英伦三岛拉锯战硬生生将大英帝国的落日余晖按在水泥地上直接磨成了灰。原本强大的海洋舰队在大西洋中永眠，英伦三岛被夷为平地。 如果需要重建，那么大英帝国要出的钱可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在全球殖民体系被撕碎后，大英帝国就没有能力搞到这些钱了。 不过他们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二战结束后，爱尔兰到契丹，你的恶名……全世界被夷为平地的城市和国家数不胜数，这些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只剩下了自己要挣扎着活下去。这些人的记忆中只有战争，尤其是孩子们，他们在战争中度过的一代人。 他们的记忆中只有战争，他们所学习的只有军事化学校中所教授的各种战斗技巧，如今这一身本事失去了用武之地，他们距离流落街头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大英帝国迫切需要这些潜力强大的战士，来为自己重建国家挣钱。 这就是雇佣兵国度的由来。 “啊，这并不奇怪。”西尔维娅将那些证件拿在手里，随便看了看后丢到地上，“大英帝国如今的雇佣兵业务重新开张了，想当雇佣兵的，需要雇佣兵的，都能在伦敦看见。” 塞莉西娅有听说过大英帝国的过去，以及化身为雇佣兵国度的无奈。她对于这种变化很是理解，毕竟在现实面前，理想是很脆弱的。 缴获的卡车上装着这些雇佣兵的补给品和武器弹药，虽然这些卡车的车体上有一些弹孔，不过尚且能开，这对于不怕死的二百五们来说就已经够了。 北欧的风雪凛冽了几分，一场短促的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临了。 除开还能用的车辆，剩下已经化作残骸的车辆也不是不能用，毕竟这些金属板对于潜行者们来说在经过回收或者是重复利用后，是能够用来解决一些问题的。 比方说用来当建材。 用切割锯和螺丝刀将包括螺丝，电线，之类的一切东西全都拆下来装进各自的背包里后，潜行者们七手八脚地在已经上了卡车的人的帮助下开始上车，一些会滑雪的老油条则是取出了自己的滑雪板，用滑雪杖在路面上先行一步。 “小年轻，刚才打得不错。” 就在塞莉西娅要上车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早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将她拉上车厢。 见盛情难却，塞莉西娅伸出自己的手，在被她抓住后顺势爬上了车厢。 那是个个头不怎么高的小姑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这让少女有些可惜，这个身高要是去游乐场还是得花钱买票。不过鉴于自己是可以不花钱直接去的，所以也就懒得吐槽了。 但她为什么会称呼自己为“小年轻”？ “看样子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西尔维娅这时候也上了车，适当地补充说道：“军刀，这位是玛丽·伊奇尔奶奶，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也是我们的老政委，只是现在嘛……” 眼前这个一米五左右的小姑娘面色不悦地叹了口气，说话的口气虽然比较老成，但是在这种外貌，这种个头下，即便生气也是奶声奶气的。 塞莉西娅能看到西尔维娅的眼睛里带着尊重，以及某种基于外貌而来的，少女对小萝莉的关照和宠爱。 “西尔维娅，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了哦，对别人介绍的时候就不要带后面那个奶奶了。” 潜行者因为签下契约的原因，这就导致了在身体发生变化后有如塞莉西娅这样从少年变成少女的，也有如同玛丽·伊奇尔这样返老还童但是有些过头以至于失去威严的。 不过这也导致了潜行者之中的正太和萝莉这样的存在反倒不需要担心法律问题，因为的确合法。 据论坛上有人吐槽，甚至真的有人在成为潜行者后变成了萝莉，甚至还是那种有着大欧派的萝莉…… 好了不想这些了，再想下去这本书就不让你多想了。 “可是您仍然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不是吗？”西尔维娅在车上旋即落座，作为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她用自己的步枪砸了几下车体，发出咚咚的声响。 塞莉西娅和玛丽倒也落座了，她们两个正好挨着。 “可是有必要对客人这样说吗？难道你们不害怕我这把老骨头被人贩子抓去？” “奶奶这样子即便被抓去了也能用一些特殊手段回来的吧？就不要倚老卖老啦……” 塞莉西娅点了根烟，好在这卡车的车斗属于是用框架和帆布做出来的，也就是说四处漏风，烟草燃烧的刺鼻味道马上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带出去，消失在白皑皑的雪地和灰蒙蒙的天空中。 她个人是不怎么喜欢老头子的，老头老太太这样的她都不喜欢。因为这种人总是会倚老卖老，闯红灯，碰瓷，随意骂人，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将法律和道德视为无物，尤其是那些穿着牛仔裤和薄棉服，头上带着棒球帽的那种老头子，这种老头子从来都不是好人。 倒不如说，该死的现在都还在人间待着，而那些不该死的老头子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如今剩下的，不是害虫就是腐肉。 在这点上，她和最开始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仆——安塔莉尔·范娜莉特——是有着近乎完全一致的认同的，她们两个认为如今的社会上，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基本上都是社会的蛀虫，没有道德，漠视法律，将碰瓷和欺凌年轻人视为理所应当，并且肆意挤压，抢占着社会资源。 是必须要完全处理掉的那种人。 人类在高效率屠杀同类这方面一直都很专业，而潜行者，很愿意将这件事做得更好。 当卡车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村子后，潜行者们跳下了卡车，三两成群消失在了用来停车的，临时开辟出来的停车场。 “军刀，晚上有一个庆功宴会，你要来吗？” 西尔维娅叫住了似乎并不着急离开，同时也形单影只的塞莉西娅。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所做的多余动作就是又点了根烟。 白发血瞳的少女摇摇头，微低着头，用火柴点燃了香烟。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来，那也不强求。”西尔维娅有些遗憾地说，“不过我会给你专门留一瓶红酒的。” 这种古怪性格在麻烦的人类社会中是不受欢迎的典范，但是在潜行者之中，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戴着面具活着终究会让呼吸变得难受，反正大家伙死都死不了了，按照自我的想法去生活和交流并不是什么错误选择。 塞莉西娅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上了回去的路。 回到在村子里的小家后，塞莉西娅松了口气，来到壁炉旁，用火钳探了探还在燃烧的灰烬，往里面丢了几根木柴。 在火焰升腾起来，朝着周围散播光和热的时候，塞莉西娅也就后退两步，丢掉手里的火钳，瘫坐在单人沙发上。 这种百无聊赖的感觉，或者说，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又上来了。无论是战斗，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哪怕是现在有一架直升机砸下来她都不会有那种名为“意外”的情绪。 自己的血亲已经将自己抛弃，自己的家乡已经化为废墟，自己的过往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现如今自己只剩下了自己，以及不知道会怎样的明天。 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少女试着在这仿佛没有存储上限和硬件极限的平板电脑上找到一些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的东西。 当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入夜。 窗外的暴风雪已经到达了顶峰，也就是说窗外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夜外，就是时不时拍在窗户上的雪花。很快雪花就在窗边驻足，成为了钉子户。 而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女身上盖着张毛毯，简短的睡眠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依然让少女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耶路撒冷，指挥着很多很多人在地狱通向人间的大门前砍杀着恶魔，最后将地狱之门封闭。 第42章 dlc1:烈焰升腾(7) 斜着将一支stg44突击步枪的枪托顶在胸前，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就这样悄悄地在走廊中前进。 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联合政府的士兵。他看起来毫无警戒心，而且和自己处理掉的前十五个联合军士兵的脸完全一样。 一声浑厚的枪声响起，白发血瞳的少女在扣下扳机后，枪声回响在走廊中，来回反复弹动数次后，声音最后消失不见。 而那个联合军士兵也就这样脑袋多出了一个枪口，红的白的从大脑处的缺口流出来。他双腿一软，就趴在地上，成为了一具尸体。 别以为老旧的stg44就打不了巷战，巷战特战技术只是在人体如何使用武器上进行了开发，而没有对武器进行变化。 在探索了北欧那边的游击队后，西伯利亚这边又出现了一些事。 所以在通过一次自杀并重新部署后，塞莉西娅就这样回到了西伯利亚，并且加入到了朝着前进的浪潮中。 潜行者们已经做到了如今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只能在战争中解决问题了。 继续在走廊中推进，后面的潜行者也迅速跟了上来，这些都是第一轻步旅中精挑细选的精锐，最低死亡数都得有五十。最前面的潜行者手里拿着突击步枪会负责推进与渗透，后面的则是看情况负责补位，或者是以最快的速度搜刮尸体和周围的一切，并且迅速控制已经抢占下来的房间。 这时候一个联合军士兵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直接扑到了塞莉西娅的突击步枪上，双手抓着她的步枪就往别处偏。 他的身后还有另一个联合军士兵，他的手里拿着把步枪，很快就将枪口绕过前面这个联合军士兵的肩膀，对准了自己。 这时候自己后面的潜行者见状直接开枪，他手里的步枪马上就以一种很柔和的速度打出了几发7.92x33的短弹，撕裂了那个举着步枪的联合军士兵的头颅。 在自己的脸上洒满敌人的热血后，塞莉西娅果断双腿用力，直接把这个还在抓着自己步枪的联合军士兵撞到墙上，然后松开步枪抬起脚来就朝着他的肚子猛踹一脚。 他直接吃痛，双手松开了抓着的stg44突击步枪，而塞莉西娅见状就再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内脏踹出了血。 这时候塞莉西娅才拿起自己的突击步枪，把枪口对准这个联合军士兵的脑袋，结果了他。 这种情况在这栋楼里面并不算罕见，这些联合政府的克隆兵的脑子里并没有畏惧这种情绪，或者说他们的智力完全做不到去畏惧。作为一种高效率的可消耗品，他们知道如何战斗，并且能够完美执行指挥官的任务就已经够了。 “军刀，如果说这些人的脸一模一样的话，那可以肯定联合政府在使用一种克隆技术，克隆他们的士兵来战斗。” 塞莉西娅后面的那位潜行者就是阿伦，如今他已经成为了第一轻步旅的副旅长这样的存在，其主要职责就是指挥战斗，毕竟自己的这位旅长不喜欢说话，而不能说话就难以指挥，所以阿伦有的时候不仅要指挥自己的旅长，还要指挥部队。 这是西伯利亚地区的潜行者控制区域和联合政府在这里的一块飞地之间的战斗，这块飞地原本属于一个军阀的，这个军阀的控制地区不算大，基本上就是一座城市和周围的几个村镇。 但是在联合军部署后，这里的军阀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将这座城市和附近的村镇化作要塞一座联合政府飞地。 无论作为和联合政府开战的第一场战斗，还是作为必须要处理掉的威胁，潜行者们都要拿这块飞地开刀。 在通过两个村子之间的缝隙穿插进来后，第一轻步旅已经趁着夜色完全渗透到了城区里，这些没有脑子的家伙显然对应付潜行者没什么经验，只是很正常的在街道上巡逻，天上还很有规律地飞过无人机和直升机。 塞莉西娅带着一支突击队渗透进来的建筑是城区边上的一栋楼，这栋楼是一座酒店，房间偏多。但是却被联合军在这段日子的耕耘中搞成了一座要塞的节点。 如果不想办法把这座节点抢下来，那么在外面的潜行者即便依靠人数优势将城区外的村镇抢下来后，以城区边缘经过加固的楼房和围墙，还有中间的无人区就会成为潜行者们的阻碍。 没错，这个城区的边缘建筑已经被加固成了要塞，出城的绝大部分道路也被钢筋混凝土堵死，通过建筑之间的缝隙联系起来。城外一公里的树木和单独的房屋已经被推平，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平原。 现在全城都传来了枪声，这就是潜行者们进攻的信号。 要不了多久其他部队就会将周围的村镇全都控制下来，并等待塞莉西娅发出信号。 只要这个信号一到位，周围地区的潜行者马上就会发动总攻。 在酒店一层成功清空后，潜行者们来到了位于一楼大厅的楼梯处。 然而还没有上去，大量的包括床铺在内的各种杂物就被那些联合军士兵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彻底堵死了楼梯。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让双方同时出现了一些损失，但很快那些联合军士兵就撤了回去，就像是他们的指挥官下了命令，不要恋战，而是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一样。 现在的时间对于潜行者们来说十分之前是，但是现在楼梯已经被堵死，电梯估摸着也没什么用。 “快，放火！” 阿伦这么喊了一声，然后就自己从背包里拿出汽油桶，拧开盖子就丢到了杂物上。 其他的潜行者见状也是如此，有的将整桶汽油丢上去，有的冲上去淋汽油，有的则是拿枪掩护他们。 很快刺鼻的汽油味道就弥漫在大厅里，很快，几根火柴就被最后离开的潜行者甩了进去。 火苗在汽油的助燃下焚烧着杂物，无论是床铺还是衣柜，又或者是沙发。燃烧的刺鼻味道通过楼道朝着楼上传递，浓厚的黑烟遮蔽住了潜行者们的视线，也引燃了这栋楼里面的一些其他东西。 很快，在楼梯间的杂物都被烧得差不多后，潜行者们就开始朝着更高的楼层前进。 他们需要这栋大楼作为要塞，抵挡住对手的反扑。 第43章 dlc1:烈焰升腾(8) 有的时候天气太冷了也不好，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比起炎热更难让人接受的天气。因为人类身上没有皮毛，全身反倒是为了持久作战而进化出来的散热系统。这让人类在高温下能够坚持很长时间，但是在低温下因为散热能力过于优秀，反倒会陷入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增加衣服用来避寒，可是增加了衣服用以避寒在灵活性上就受到了限制，这对于联合军的克隆人士兵来说更是如此。 但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来说，这种天气反倒能更好的运转。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对几个在自己所处的掩体前面的另一道掩体后面的几个抱着炸药包的挥手给出了信号，与此同时在掩体外，一辆诡异的坦克正在电动机的驱使下朝着他们所处的阵地缓缓驶来。车体上的炮塔正灵巧地转动着，将炮弹打到他们身边。 来不及拍掉身上的泥水和建筑物上落下来的尘埃，塞莉西娅收起了自己经常用的毛瑟步枪，转而换上了一支fg42伞兵步枪，打开步枪上的折叠准星，朝着坦克后面正在跟进的联合军开枪还击，将他们压制在坦克后面。 在先前的几次针对这辆坦克的反坦克攻击后，潜行者们发现这新颖的坦克竟然是一种无人坦克，也就是说坦克的里面是没有人类用来操控的，那些多出来的空间可以用来装电子配件，或者是更多的弹药，或者是增加防护能力。 虽然他们手里的铁拳60打这东西有点费劲，但是再怎么说从炮塔顶上往下面打还是能将金属射流打进去的，可是在打进去不知道多少发，几乎都快成了动漫量后，这该死的坦克竟然还在go。 在后方的机枪小队以将枪管融化的效率疯狂消耗着自己架在三脚架上的mg34和mg42通用机枪的耐久度和弹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根枪管从后方那些负责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准备生产线的潜行者那边运过来，然后装进机枪，最后被硬生生打坏。 在这种几乎不要命的弹雨下，除开那辆坦克还在试图前进外，这条街道再也没有一个敢找死的联合军士兵试图钻出来了。 那辆坦克很快就发现了在后方废墟的窗口和缺口后架设的机枪点，下一刻它就锁定了一个已经停火，副射手正在重装子弹的机枪点。 只听得一声巨响，塞莉西娅就看到自己后面的那个机枪点马上就被火球和烟雾笼罩，那个机枪点被掀得人仰马翻，机枪连带着三脚架一起被振飞到一边去。 这条街道两侧建筑物中正在进行足够激烈的争夺战，冲锋枪和突击步枪在两侧建筑的楼道和建筑与建筑之间用来连接的路板上咆哮着。而联合军的士兵也在这里争夺着优势射击位置，希望能够居高临下控制住这条街道。 从两侧街道上丢下来的燃烧瓶砸碎在坦克的炮塔上，有一枚燃烧弹很幸运地落到了坦克炮塔后面的车体内的电动机上，流淌的火焰很快就覆盖在装甲板上。 但是这却没有什么大用，在全球冰河期的趋势下，原本要用来在坦克上的坦克发动机散热板直接换成了密封的装甲板，用来规避潜行者的燃烧瓶袭击。 从楼下甚至能看到楼上窗户里闪过几道来自潜行者或者是联合军的影子，这些是双方手里拿着冷兵器并身穿防弹甲的敢死队。 潜行者们的手里拿着的木柄手榴弹个头虽说有些大，但是胜在便宜且量大。负责冷兵器突击的潜行者会带上一个手榴弹袋，上面有四个这样的手榴弹，至于用的冷兵器就有些花样了，毕竟用上枪只是这些年来的事，过去千年之间用的可是冷兵器。 鉴于在室内用比较长的冷兵器属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潜行者们用的冷兵器基本上就是战术斧，和工兵铲。 只需要冲上去砍就对了。 “这些克隆人的数量太多了！再调些人来！” 负责突击的潜行者军官在死回来后用自己的无线电在频道里喊着，看起来他是真没想到竟然在一天竟然比人数没比过人家。 “他们放狗了！放狗了！” “这些狗和一般的狗不一样！”频道里多出来了其他潜行者的声音，“这些狗是克隆基因生物，是基因斗兽！” 哦，说完这话，几声似乎是狗叫又似乎不是狗叫的叫声就从频道里传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这个少女潜行者的叫骂声和惨叫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塞莉西娅探出脑袋，马上就看到了那些和狗差不多但是身上却没有皮毛，反倒是光滑的皮肤和块状肌肉，以及尖锐的牙齿和爪子的生物。 这就是基因工程的另一条路线，基因斗兽。 以往少女只是听到过关于使用基因技术让肉牛增产的新闻，甚至还看到过相关书籍和论文，甚至还看到过失败后，被用作实验的牛变成了自基因层次上的疯牛，在十二个消失后因为基因不稳定导致的器官衰竭而死亡。 没想到安克洛达集团竟然将这种失败的技术用在了这方面，配合克隆技术将这种失败产物用在了战场上，为他们制造麻烦。 这些发了疯的畜生敌我不分，只要有活人它们就会去啃咬。于是那辆无人坦克后面还在挣扎的联合军士兵马上就被从后面冲上来的基因斗兽给扑倒在地，没几下就被吞没了。 剩下的基因斗兽则是真正意义上如潮水般涌来，如果给个形象点的比喻的话，那就是丧尸出笼。 眼看它们冲了上来，除开两侧楼内的潜行者还在挣扎外，现如今在地上的潜行者们，包括塞莉西娅在内都需要应付这些畜生。 位于后方酒店大楼内紧急部署下来的一大堆的机枪小队和迫击炮小队马上就制造出了用以封锁包括那辆该死的无人棺材在内的弹幕，然而即便如此那些畜生依然在冲锋，并且还有相当数量从弹幕中冲了出来。 位于最前沿掩体后面的潜行者见状直接就抄起了自己的刺刀和战术斧，在弄死了几个撕咬自己的斗兽后，最后一个还有口气的潜行者果断拉燃了原本要用在炸坦克的炸药包。 爆炸震塌了两侧楼房的边边角角，也将残余的窗户直接震碎。可这仅仅是阻挡住了那些斗兽几秒的步伐，很快它们就从烟雾中冲出，朝着任何能让自己吃饱的肉块冲锋。 塞莉西娅还没从爆炸中缓过来，一只斗兽就已经冲了上来。她来不及应对，那只斗兽就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的喉咙咬去。 银色的刀锋却在这时候切开了风雪和空气，也切开了这头麻烦的畜生的脖子，让它的脑袋落地。 而那具无头的犬类身体，则是在地上挣扎着，直到鲜血流干。 塞莉西娅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她的手放在腰间军刀的刀柄上，却比那头畜生慢了半秒不到。 可就是这半秒不到，就险些让自己丢掉了一条廉价的小命。 救下自己的人是个白头发的小萝莉，虽然这么看她和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但她的手中却拿着一把潜行者标准的一米长的直刃军刀，背上背着两把军刀的刀鞘，另一把军刀还在刀鞘中躺着。 她就这么站在塞莉西娅身前，将滴着血的军刀的刀锋慢慢低下。 “你还需要练。” “我知道。” 剑圣索菲在得到了她的回答后，朝着尚未散去的烟尘，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第44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0) 【视角：索菲】 对于古往今来对于刀剑的登峰造极者，人们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剑圣。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叫索菲，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这么称呼。 如今这个世界，人们在科技的推进下生活日渐便利，治安也在渐渐好转。我家作为传承至今的老牌家族，如今也随着时代的前进而落寞。如今只剩下了我自己还在人间。 当那神秘的潜行者契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被羊皮纸上的这行字吸引了注意。 “潜于黑暗，行于地狱，为光而战，是为潜行者。” 我喜欢这个。 我得到了力量，得到了不死不灭的能力，我可以用来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守着一家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人的兵击俱乐部，让自己发霉。 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显然有些大，我从原来的样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我是说，一个白头发的小萝莉。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城市的巷子和贫民窟里游荡，因为这具崭新的身体迫使我必须做出改变，以往用的战斗技巧现在都需要推倒重来重新摸索。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些地方晃悠，很简单，这地方人多眼杂，而且一些法律能够容忍的人渣和喜欢碰瓷的老头子老婆子是很好的练手对象。 甚至这里连摄像头都没有几个，警察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姑娘能够用军刀杀人。 我有点自甘堕落的样子，无论白天或者是晚上我都会在街上游荡，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孩子背着两把军刀的。这给了我好机会。 我抓住机会，跟着一个手臂自己摔伤倒在地上，被路过的人无视的老婆子。 大约在两个小时后，她才抱住一个路过的学生的大腿，说是他撞倒了自己还要跑。 见她那哭哭嚷嚷的样子，我实在是觉得，人竟然真的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或许法律对碰瓷行为的容忍就是因为碰瓷来钱快，而这些老东西拿到了不劳而获的钱后会挥霍掉吧。毕竟这样也会刺激经济。 杀掉那些祸害会让我上警察的通缉名单，但也能让我在潜行者的战术终端中挣到三瓜俩枣。 这些大小完全一致的金银铜币我觉得比起纸币来更容易吸引别人的视线，而且他们之间的汇率也是锁定的，一枚金币兑二十五枚银币，一枚银币兑四枚铜币。 加上我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安全屋，我很乐意将安全屋当做自己的新家来用，而且还可以用来躲开那些帮派分子和杀手的跟踪，也能躲开警察的追剿。 我对潜行者的理解基本也就是如此，我的道德水平也算不错，只要是那些眼前所见的，碰瓷，诈骗，或者是低智商人类祸害别人的事，要么就是资本家和工厂主祸害工人，我就去敲人家的门。 但是某天，城外来了好多好多穿着大衣的人，他们拿着的枪都是上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落后武器，可是他们依然朝着城内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他们打下了城外的村子和镇子，绕过了种着庄稼的农田，就在几条主干道上发动进攻。而城里的守军也就在这几条主干道上准备防御工事，安置陷阱。 可是这些奇怪的家伙还是从这些地方进攻，哪怕他们的尸体已经覆盖了这几条路，而他们需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我没有选择进攻，而是我一批同我一样在这座城市内生活的潜行者一起躲了起来，这些奇怪的家伙虽然也是潜行者，但我并不想和他们有什么联系，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们冲进了城里，巷战打了几天几夜。 几天后枪声消停了，我出门一看，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气温已经低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并且还在刮风。 可是这些潜行者却在路边休息，虽然其中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但更多的还是坐在路边挤在一起，将鹅毛大雪当作了自己的棉被，就这么躺在地上。 “这……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啊，他们爹妈看见了是会心疼的！” 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背着或者是拿着自己的枪，互相之间嚼着饼干。见到这种情况，有些家里有孩子的老人实在是见不得这种情况，想把他们邀到屋里来，最起码娶个暖不是。 可是他们的答复很统一，那就是拒绝。 “我们有规矩，不入民房。” “谢了大爷，我们有规矩，不能收东西。” “谢谢，我们不能要……” “谢谢，请收回去吧。” 仿佛是那无法被武力征服的国家的无法被击败的军队一般，一些老人，包括我在内对这种军队并不陌生，但是如今却很是感慨。他们从来都不是人民的队伍，也从未自诩过人民的队伍，他们就是一群希望这个世界能好一点的老鼠，这样落到自己嘴里的残羹冷炙就能多一些。 他们不入民房，沉默不语，不收东西，就连一壶热水都不要，现在这种天气下要是连热水都没得喝是会出问题的。 在天完全亮了后，这些潜行者们终于是几乎起床了。说是几乎起床，因为我看到了有些完全睡着了，以至于冻死在了睡梦中。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会复活了，所以不用担心。 但是我想，应该是管着他们的人是个很不错的人，毕竟这入城守则能够完全执行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身为潜行者的道德和底线，还有高瞻远瞩以及执行力。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背着步枪，叼着香烟，拿着扫把扫大街的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 她的眼睛没有光亮，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扫地去了。这让我有些不悦，身为剑圣，我知道我身材有些矮，但胸口这方面可是很有料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看都不看？ 他妈的，真是被看扁了。 “喂，”我没好气地叫她，“看你腰间有军刀，要不要跟我学两招？” 少女扫地的动作稍稍顿了下。 我双手叉腰，继续说道：“别看我个头小，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剑圣哦，像你们这样的杂鱼，我可是能全都收拾掉的。” “哦。”她敷衍了一声，继续扫雪。 这让我很不爽，真的。 这个人绝对是这一大批潜行者的头头，她在腰间挂军刀的方式一看就是有练过的那种，而且刚才的那下停顿也让我发现，她实际上是很想学的，毕竟真正的大师永远有一颗学徒的心。 但是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我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口是心非了。 就像是拉不下来面子？ 我跑到她身前，一脚踩住了她手中扫把的一端，不让她继续扫下去。 “来啦，相信我，我别的不说，玩刀剑可是没人比得过我的，”我调侃道：“还是说，你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类型的杂鱼呢，杂鱼~” 我能看到她脸上的不解，以及某种开摆一般的神情，我这么做本来就是想让这个年轻人生气，毕竟不气盛可不是年轻人。 但她就是颠覆性地松开了手里的扫把，然后又从旁边取来了一柄雪铲，转过身去继续铲雪。 不是，难道她不喜欢巨乳萝莉吗？！ 这下子，气盛的反倒是我了。不过我觉得，如果那时候我不气盛非得搞“要把她收为徒弟”的行为，恐怕我还没办法和这位“军刀公主”结缘。 只是到了后来，我和她的关系，比起师徒，或许更多的还是那种朋友吧……我不确定，因为她的性格很古怪，对于社交并不热衷，这让我难以探索明白她的性格…… 回到现在。 在我和她处理掉了这些冲上来的斗兽后，我才发现，这家伙的刀术并不是没有长进，而是基于我教给她的基本刀术延展适应出了她自己的刀术，这种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让我很是意外，也让我好奇。 这位军刀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45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1) “现在有多少个旅已经部署到位了？” “除开需要在南线抵挡天朝部队，还有在北极圈和白令海峡附近的两千个旅外，在乌拉尔山脉东部到位的五百个旅是第一波次进攻队伍，装备已经补充完毕。” “联合政府不会容忍我们对乌拉尔山脉附近的工业设施动手的，我们得发动持续性的进攻，再不济也得活活累死他们在山脉上的守军。” “第二波次的五百个旅还在准备中，将资金优先集中到这些潜行者身上后，仍然需要时间才能够形成战斗力。” “我们的对手怎样？” “来自联合政府欧洲方面的绝大部分武装力量，还包括有俄罗斯西部地区的部队。这些都是在俄罗斯分裂期间乌拉尔山以西的俄罗斯用以对抗乌拉尔山以东的苏俄的关键力量。” “乌拉尔方面军自俄罗斯分成两半后一直在加固和升级乌拉尔山脉防线，他们将整条山脉直接挖空并浇灌钢筋混凝土，甚至有不少的军事工业也被他们转移到了山体内。同时在山上还有从山脚到山顶的各种暗堡，碉堡，永备工事，战壕，炮台。” “我们的探子在死回来后报告说，安克洛达集团的雇佣兵部队和联合政府欧洲联合部队正在赶来，与此同时在乌拉尔山内部还有克隆舱和机器人与无人坦克组装厂，如果不算这些，仅仅是算上乌拉尔方面军，安克洛达雇佣军，欧洲联合部队，预计人数可能得有五百五十万。”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拉出五百五十万的作战部队，是该说他们武德充沛，还是该说他们太看重我们了……” “如果算上他们能随时补充的人形机器人与克隆人部队的话……这场行动可能是人数比为一比一的山地攻坚战。” “那么，头儿，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在等着你的意见呢。” “那就杀呗，谁杀的多谁拿的钱也就多，既然他们想把自己至关重要的作战力量浪费在这里而不是用来应付勃艮第骑士团和核武之师，那么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今的乌拉尔山脉已经成为了依托山脉，同时被人类的重型机械所创造出来的，从北到南横跨俄罗斯大地的一堵墙，墙的这一端从山外的平地开始就被钢筋混凝土填埋出了平地，渗入地下数米深的混凝土在凝固后就是一个大石头块，即便树根再怎么坚强，大地在长久岁月中微微移动，或者是被太阳和风雨炙烤拍打，也没有办法让山下的一大块空地出现哪怕一个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 倒不如说也有。 潜行者们趁着夜色，趴在如今齐腰深的积雪中，小心地顺着前人开辟出来的路线，朝着乌拉尔山的方向匍匐前进。 在夜色和积雪的掩护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乌拉尔山的第一道防线跟前。 这道防线是很传统的那种战壕和碉堡组成的防线，区别是战壕和碉堡都是在设计之初就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的，并且在外面还延伸了一大块混凝土平台作为空地和无人区。 一旦有谁想要从这里发动进攻，那一定是个特别不明智的找死行为。 虽然人数特别特别多，但是要注意一点，潜行者的人数占据了这个星球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十亿人，并且这个数量是全都能够转变成战斗人口的。 换言之，这就是十个亿的可战之兵。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尤其是科技完完全全的出现了断档式差距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人数来尽可能弥补在进攻发起后，针对联合政府的阻敌增援的行动。 第一批潜行者们趁着夜色在雪地里小心前进，第一道防线以混凝土浇筑的战壕，碉堡，和半地下式的洞窟几乎将乌拉尔山的东部直接扯出来了一条长线，更不要说在后面还有专门为第一道防线准备的各式火炮阵地和反坦克阵地。 看起来都是落后的型号，应该是先进的他们没时间和精力造，只能生产手头已经有的落后一点的型号来应付潜行者。 这很正常，指望先进武器来扭转战局是不可能的，而且联合军现在还在依靠克隆人和人形机器人快速扩军，自然是没办法将先进武器补充到位，所以启用落后武器的生产线和军火库是很正常的。 今天是暴风雪，即便哨塔上的探照灯已经打开，甚至连照明用的无人机也上了天，带着电缆将灯光打到地上，在风雪的掩护下，后背盖上了雪花的潜行者们终于是推进到了第一道防线的眼皮底下。 手榴弹被他们从帆布包中摸出来，放到趁手的位置。与此一同准备好的还有潜行者们经常用的mp40冲锋枪和手榴弹还有炸药。 至于为什么带手榴弹和炸药。 这简单，在没有强攻坚装备，如直瞄火炮，导弹，大威力火箭筒外，对付敌坚固工事的方法就是凭借不怕死的态势和手里的炸药包去解决问题。 这也是他们教给同样是工农人民出身的潜行者的方法。 “那些疯子即便是到了西伯利亚也不消停，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 钢筋混凝土的战壕里，一个乌拉尔方面军的俄军老兵坐在弹药箱上嘀咕着，紧了紧身上的棉服，免得自己被冻死在这该死的乌拉尔山的山脚下。 “话说……乌拉尔以东不是苏维埃俄国的那帮社会主义疯子在的地方吗，他们也在那里，而且还要往我们这边来，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在观察哨里站岗的新兵身前挂着一支ak74，对于老兵的话他有很多不解。他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叫潜行者，也知道他们都是工人和农民的儿子，可是他们在西伯利亚，那不应该继承了来自苏俄的西伯利亚计划的工业遗产吗？ 那些社会主义者还是很有本事的，在西伯利亚硬生生搞起了五年计划。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往乌拉尔山运这么多人，这摆明了就是要打架。 “正因为他们继承了苏俄的遗产，所以他们才要来这里。苏卡……那帮疯子……” “可是，西伯利亚计划不是……” “西伯利亚计划是西伯利亚计划……那帮潜行者按照联合政府的意思就是彻头彻尾的赤色武装，你明白吗？” 老兵的声音压的很低，可还是让旁边的士兵小声警告了一下。 到了这里，新兵就不说话了。 可是那些人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拿着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装备也要和他们打，哪怕没有武器也要打。 到了这里，怎么还是他们的错？ 只听得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循着战壕里昏暗的微光，老兵发现了自己身旁滚进来的一枚木柄尾部冒着青烟的德制m24木柄手榴弹。 哦，还不止一枚。 苏卡…… 老兵马上就反应过来，直接把自己身边尽可能多的手榴弹踢进了战壕旁边预留的手榴弹坑里。 然后一手抓起自己的步枪一手提着那个新兵就往拐角后的交通壕那边猛地一扑。 手榴弹随即爆炸，将战壕里的雪花炸飞，弹片在混凝土的墙壁上四处乱飞，也让那些在战壕里待命的可怜蛋死在了昏昏欲睡中。 即便有侥幸活下来的，基本上也都带着伤。 老兵马上就意识到，这帮疯子来了。 能大量的投掷手榴弹进入战壕，这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摸到了足够近的距离…… “把你的枪拿起来，”老兵抓稳了手里的突击步枪，对着自己身旁颤巍巍的新兵吼着，“去他妈的国家，给我为了你自己打仗，活下来！” 第46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2) “33号阵地遭遇袭击，重复，33号阵地遭遇袭击，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已经打退了他们的几次冲锋，可他们还是在冲锋，我们的弹药消耗很大，帮帮我们！” 乌拉尔山第一道防线从北到南分成了一百五十个阵地，每个阵地都是旅级别的防御阵地，体系完整且齐全。 但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是那些潜行者们，竟然硬生生全线发动了进攻，一个阵地上两个旅轮番进攻。 33号阵地前沿战壕内，一场肉搏战因为联合军的反冲锋而进入了第三次高潮。 拔出插在肚子里的匕首，把它丢到地上，塞莉西娅靠到墙壁上，咬着牙喘气，一手捂着被捅出来的窟窿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用嘴从里面叼出一根，在把烟盒放进口袋里后用打火机点燃。 前线战壕现在被第一轻步旅给夺了下来，驻守此地的乌拉尔方面军的部队马上开始着手反击，通过交通壕朝着前线战壕运动。 塞莉西娅在地上的联合军的尸体中翻找一顿，最后是找到了一个急救包，将其拆开，取出一卷绷带，熟练地甩开后将白色的纱布条缠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虽然死了只需要复活就行，但是现在复活信标还没有安置完毕，如果死了的话，就得从外面重新往这里跑。 战壕外面有个联合军发现了这里的塞莉西娅，他马上就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一柄军刀就从他背后斜着向上，从他的心口刺出。 那是浑身是血的索菲，在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后，她发现少了个人，于是就赶紧往这里跑，这才赶在那个敌人开枪前救下了自己的徒弟。 当然，身上的血都是联合军的血。毕竟没人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这么能打。 抽出军刀，索菲马上就跳下战壕，踩在尸体上，捡起来了一支aks74u，喘着大冬天能看到的热气，熟练地拆下弹匣，然后又拉开枪膛，看了眼里面的子弹。 塞莉西娅依旧靠在墙壁上，只有嘴上叼着的烟上正在随着呼吸明灭的火星能证明她还活着。 她一手拿着还留有余温和血腥味的刺刀，一手拿着把勃朗宁m1935，看起来刚才如果索菲不来救场，她也能收拾掉那个联合军。 “还能打吗？”索菲看向这个一言不发的少女，虽然知道这么问很无聊，但她还是秉承着某种真实情感这样问了。 塞莉西娅歪着脑袋点了点头，随后才站直身子，把自己的手枪放回枪盒，捡起来了潜行者如今主要使用的stg44突击步枪，即便它染了血，可能是某个可怜蛋手里的武器，但是现如今，塞莉西娅笑纳了。 “好吧，看起来我多余问你。” 在两人弯着腰在战壕中开始机动的时候，两人手中的枪同时也在朝着联合军的方向开枪，他们马上就做出了回应，一大批人组成的散兵线，其中的人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跳进战壕。后面甚至还开上来了一辆艾布拉姆斯。 那辆艾布拉姆斯上的武器站和后方的炮台一起，朝着前线战壕打出了迫击炮，迫击炮如雨点般落下，又在周围炸开，更有运气特别好的炮弹直接在战壕里落下并爆炸，将几个还在收拢装备和战利品的混子潜行者给炸回安全屋。 后方的又一批潜行者已经复活并且补充了上来，在战壕终于是已经到了人挤人的时候，之前一批留在这里的潜行者就开始在后来者的火力掩护下丢出了烟雾弹。 烟雾弹放出的白烟将白雪皑皑的地平线和大地连为一体，枪弹从烟雾中飞过，将烟雾织成的面纱撕得粉碎。 mg34和mg42的弹链箱已经安置到位，机枪手将机枪的两脚架打开，让枪口对准太阳终会落下的方向，朝着烟雾胡乱地扣动扳机。 在链锯一般的枪声下，远超常规班组设置的弹药投放量让那些处在地表的联合军士兵不敢冒头，只有那辆艾布拉姆斯还在滚滚向前，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飞来的枪弹。 在交通壕外，塞莉西娅和索菲看向正在交通壕两侧对枪的潜行者，看起来他们已经在这里打了半天，因为从地表开始进攻完全没有作用，所以他们只能在狭隘的交通壕内发动进攻，仅仅是抢下一道战壕完全不够，得顺着交通壕继续往二道战壕和三道战壕推进。 那几个二道战壕的前出的机枪阵地一直在想办法还击，后面的特射手已经招呼他们好几次了，可他们就是不想让这些机枪停下来。 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潜行者们果断就发动了又一波冲锋，负责冲锋的自然是先前第一波冲锋并抢占一道战壕后活下来的幸存者，包括塞莉西娅和索菲。 后面的潜行者见状果断也跟着发动了冲锋，硬生生将战场上同时冲锋的人数堆积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在经过机枪阵地和那辆讨厌的艾布拉姆斯的筛选后，最后冲进战壕里的潜行者并不算多，剩下的基本上都死回去了。 塞莉西娅在冲进战壕里后果断朝着左右两侧的联合军开枪，两发子弹就硬生生给自己清理出了一个空地，紧随而至的就是索菲和第一轻步旅的三十多个潜行者，能够凑到一个排。 当然，最后的结果仍然是退回到了一道战壕。 毕竟三十多个人，装备不过关，只能依靠勇气去消磨他们的老兵和意志，只能说属于是无奈之举。 到了晚上，联合军的直升机和坦克又将他们从一道战壕赶了出去，今天的攻击就此失败。 然而就在联合军士兵刚从交通壕补充上一道战壕的时候，潜行者尖锐的冲锋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穿着黑色大衣的潜行者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又如同潮水一般倒在铁幕下，在又一次熟练地手榴弹和炸药包的大范围投掷下，联合军又被赶出了33号阵地的一道战壕，依托交通壕和后方的炮塔与火炮阵地防守。 33号阵地就这样被来回反复争夺数十次，也就是说毫不停歇地在这里拉锯了两个月。 直到最后，战壕里已经被双方的尸体填满，战壕外的大地上都是双方的尸体和在混凝土地面上留下的弹坑，还有已经碎掉的血肉和双方的武器，甚至就连无人坦克，机器人的残骸也充斥在这里。 距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是这条路并不好走。 第一步兵旅——原第一轻步旅装备升级而来——的装备都肉眼可见的升级了不少，虽然还是以步枪为主，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下，第一步兵旅的五千个大头兵在安全屋内的生产线已经建立了起来。 生产线是指安全屋中的从原材料到成品的生产线，全自动化，由潜行者的战术终端提供机器人和建造生产线所必须的设备而组织起来。能够自动生产这条生产线所能生产的东西，就比如说捷克的vz24。 这么说来，潜行者可以说是vz24的超大规模用户，可以那么说，在斯柯达的优质钢材下，几乎所有的潜行者都或多或少的摸到过这种人类高质量毛瑟。 而且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全屋，每个人都会用安全屋生产武器，而生产出来的武器除了堆放在安全屋的仓库中外，还可以用来出售，卖给战术终端用来换钱。 换来的钱自然就能用来在战术终端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新设备。 战场的温度已经到达了零上，现在是很难得的炮击空窗期，趁着空窗期，第一步兵旅再度发起了一波新的进攻。 五人一小队，十五人的三个小队按照三三制散开来，潜行者很热衷于使用五人的小队编制，而非是更简短的三人小组编制。 越过被炮弹炸得稀碎的栅栏，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绕过之前无数次敌人的反冲锋中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然后单膝跪下，将手里的步枪瞄准前方，在无线电中确认了负责掩护自己和与自己交替前进并掩护自己的小队就位后，再起来并继续前进。 战壕，已经没有战壕了。一道战壕如今已经被尸体填满，就此成为了一个用以抛尸的万人坑，甚至还有老鼠在这里面安了窝，时不时出来啃食着尸体。 二道战壕也被填满了一半，再战壕外面堆起来的尸体承担着沙袋的作用，用来架设步枪并抵挡子弹。 “别开枪！别开枪！” 在二道战壕里，几个乌拉尔方面军的士兵弯着腰蹲在连子弹都挡不住的战壕中，双眼空洞，眼窝内陷，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他们丢掉了手里的步枪，除了那个还有点生气的士兵叫嚷着别开枪外，剩下的几个士兵都没了生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不想打了，”那个士兵说；“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疯子打了，你们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在如今空荡荡的二道战壕中充耳可闻。 当然，对于主动投降的，潜行者们还是很愿意守规矩办事。先把他带到后方去，按照日内瓦公约伺候，后续如果他想离开，就给盘缠，实在不行找个人护着。 当队伍来到三道战壕的时候，果不其然，战壕前出的机枪阵地上的机枪，战壕内的守军，还有碉堡，战壕后面用小口径速射炮，火箭炮，迫击炮和榴弹炮，乃至是各式导弹等混合起来，用以支援前线的重型设备也在这时候开始发威，将潜行者所在的地方化作一片火海。 第47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和剑圣(3) 在完全吃掉乌拉尔山脉的全部第一道防线后，已经是一年以后了，这期间双方一直在第一道防线附近展开拉锯战，尤其是第一道防线仅仅是防守就需要起码一百五十个旅的情况下。 后方派上来的部队就没有活着回去的，上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这已经让联合军出现了严重的士气问题，经历了一年的高强度拉锯战，他们的对手越战越强，甚至已经做到了在枪法，肉搏，体力，技巧，速度等方面的完全超越。 一些经过了基因改造的联合军士兵本身就是同行中的翘楚，但是在打死对方同一个人几次后，一些报告却说，同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在逐渐增强，并且从一开始的轻松虐杀到后面能过几招，再到最后的打平。 这种危机感促使联合军需要使用别的方法来遏制潜行者。 但是他们却发现，人家单纯的就是想弄死自己。 因为自己是资本家的奴隶。 也是资本的拥趸。 第一道防线在一批前来支援的豹式坦克下完全崩溃，后方的潜行者马上开始推进，将手头能有的榴弹炮，别管是二战的还是缴获的，还是德造苏造美式的，只要是炮且还有炮弹，就直接拉上去朝着山坡上的二道防线开炸。 山坡和山顶上的联合军部队也开始着手反击，虽然在之前的防御作战中他们通过夜间渗透，导弹，战机等一系列手段摧毁了不少潜行者的火炮，但是奈何炸了一门，他们还能推出两门来，并且炮弹管够。 即便将山体完全掏空，即便刻意将山体削成绝壁，可他们就是在进攻。 第二道防线在长久的炮击且没日没夜的炮击下已经失去了防守的意义，在这期间联合军发动的数次想要夺回第一道防线的反冲锋也都变成了浪费人力和装备的愚蠢选择。 这些家伙已经开始防弹了，真他妈吓人。 大量的新式武器，尽可能多的战争资源全都被倾斜到了乌拉尔山战场，这里已经化作人间炼狱。 被杀破了胆子的联合军如今只能龟缩在战壕和后方，让数以百计的克隆人和机器人走上前线，同时根据某些需要，在基因上，在武器上做出改变。 机器人挥舞着手臂上的链锯，沉重的机炮和转管机枪成为了新的火力支柱和反击力量。数以百计，如浪潮一般的克隆人在各个阵地的增援请求下派往了二道防线的所有防御分区。 以安克洛达集团的雇佣军和空中力量日夜出动，投掷下的从常规炸弹到毒气弹，再到战术核武器在内的所有航弹。并将他们的进攻阻挡住。 这种展开让潜行者们有点眼熟，作为千禧年后被社会挤兑得活不下去的年轻人，他们对于游戏还是有很大的接受程度的。 这种场景有点像是折钵山。 但不管怎样，乌拉尔山脉是必须要拿下来的，这事关未来。 当第一个潜行者用钩索从一段绝壁爬上了山顶的时候，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末殇秋风看了眼窗外的景象，血红的余晖撒在地上，路灯悄然亮起，远处天穹上的蔚蓝光环诉说着这个世界宛若奇迹一般的美好。 “好帅……为了公正去挑战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也太帅了吧……” 说这话的反倒是才羽绿，秋风的表情相较于过去要多了不少，就比方说多了点无奈。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句话也不会说，直接扭头就走。 但是这个世界的姑娘们似乎在生活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公，看起来就连生产力也解放了。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说什么帅不帅了。 才羽桃井率先放下用来待客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自然被一饮而尽，她用自己那对酒红色的眸子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末殇秋风，眼神有些热切，“然后呢然后呢，你和那位叫索菲的剑圣做到了吗？” “这个我就不能说明了，不过嘛……” 白发血瞳的少女从取出来了一块硬盘，放到了桌上，推到游戏开发部三小只跟前。 她继续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继续讲下去了，如果你们真的要做游戏且需要取材，就看看这个吧。” 说罢，站在一边的长明月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机上，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爆炸声。 好吧，看起来英菲利嘉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解决重建的问题。 “各位，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路途遥远，走夜路难免会有些危险。” 说完，白发血瞳的少女就抄起了挂在衣架上的那支mp40冲锋枪，顺带着背上自己的背包。而与此同时月奈也将窗户打开，先一步跳了下去。 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紧随其后。 那块放在桌上的硬盘，代表着一个人过去波澜壮阔的六十年。 对于一群小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 长明月奈在想着这个问题，但还是上了一辆悍马车，打着汽车引擎就挂好了车档。 “好了，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我们的地盘上造次？”叨叨了一个下午的末殇秋风拿出烟斗，上了副驾驶后给自己点着了烟斗里面的烟草。 “根据报告，我们用来关押那位凯撒集团董事的监狱被狐狸小队和凯撒集团的sof袭击了，与此同时遭遇袭击的还有一批要运往卡斯卡迪亚的水晶动力和推进单元。” 说到这里，月奈的面色有些凝重，她倒也想点根烟，但是瞟了眼自己执行官那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她实在是不敢伸出这个手。 一口青烟伴随着少女那毫不意外的神情一起从打开的车窗飘出去，在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的呼呼声中，少女的血色眸子只是慢慢合上，随后化作一声叹息。 “月奈，我想到一个该死的问题。”白发血瞳的少女的眸子慢慢睁开，其中裹挟着无奈，还有疲累，以及某种厌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最后也必遭反噬。难道基沃托斯就没有人教你们这些道理吗？” “执行官，我不明白你在说谁……” “我说的是srt，这所学校被废纯粹就是有人钻了个空子，在恐惧上添了把火。联邦学生会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亦有漏洞，也有可能是她做事滴水不漏。总之在‘废校’这一最失败的一刀切的命令下，麻烦就此上门。而狐狸小队最大的失败点在于，她们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非是自谋出路。” “听你的语气，你对狐狸小队的观感很差，同时还有联邦学生会。” “你似乎并不意外？”秋风的视线放在了月奈脸上，想从中看到一些自己希望看到的表情。 “这么多年来，联邦学生会的已经失踪的现任会长是我们遇到过的还算不错的，之前因为联邦学生会的错误和胡乱指挥，贝尔格莱雅没少吃闷亏。” 不多时，两人的车就此开到了空荡荡的监狱处。 为什么说空荡荡的，是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惩罚方式并不以蹲牢房为主，更多的还是劳役。而那位凯撒董事因为是这些年来贝尔格莱雅无数灾祸的罪魁祸首之一，所以被量身订配了一个防卫森严的单独牢房。 但就是这样，竟然还是被劫了。 负责看守那个该死的战犯的学生已经被带下去救治，在赶来支援的学生的帮助下，这所监狱用以看护战犯的警卫队长一脸难堪地站在执行官和她的副官面前。 “执行官，抱歉，我……” 末殇秋风没有必要和孩子置气。 她将手伸到包里，掏出来了一块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和硝烟。 她想说很多，也想解释很多，也后悔很多。可为什么她一言不发，为什么她要这样…… “尽力就好，别受伤了。” 最后，末殇秋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自己的副官对视一眼，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第48章 拉拢行为 就在不久之前，在军械巨鸟还在贝尔格莱雅圆桌地区的轨道电梯周边游弋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的风光无限。 他将整个贝尔格莱雅踩在脚下，将这些学生们的一切系数推平，将这些骨头硬到没办法的学生抓进实验室，又或者是绑起来，丢到狗笼中，让狗将其活活咬死并吃掉。 又或者是用芥子气将小半个贝尔格莱雅化作一片死地。 他的双手沾满了这个愿意为了基沃托斯的和平和安定而战斗的校区的学生们的鲜血，只是为了自己的口袋中能多出哪怕一个子儿。 但是当那白发血瞳的鬼神再度降临后，自己仰仗的军械巨鸟，对于她和那些不死不灭的追随者来说，不过是稍显麻烦的玩物。 即便第二只军械巨鸟还停在公司的仓库中，并且进入了最后的组装阶段，但是上面的武器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狼狈不堪的他被带回了凯撒集团的总部，有一场针对他的会议需要他参加。 公司董事会根据其这段日子来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功绩给出了关于他的最终裁定——离开，去下属的章鱼银行自谋一份生路。 这对于他已经实属不易。 尤其是鬼神归来，并且铁了心要和他们这些资本家干到最后的情况下，还能让他活着已经是对他过去岁月中为凯撒集团办事的苦劳了。 抢回来的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科技中原本要用在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水晶动力单元和水晶推进单元是在几年前的最终时刻中，袭击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的飞艇舰队的核心。那些巨大的飞机所投射的火力在碳铀炮弹，水晶激光单元所扫过的激光下，让凯撒集团的守备部队几近报销。 而且那位鬼神还有将已逝之人重新拉回来的能力，万一把卡斯卡迪亚的那些学生都给复活的话…… 这么说吧，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只要是被抓住，就会被凯撒集团绑起来，然后放狗活生生要死。 可以说，卡斯卡迪亚绝对是复仇氛围最浓厚的，最疯子的学校。 而总裁做出了一个决定，希望通过组建自己的飞艇舰队，只要能在飞艇舰队上对卡斯卡迪亚产生压制，就能遏制住她们滔天的仇恨烈焰。 消防车和消防直升机与消防无人机在彻夜的抢救下，还是没有抢救回英菲利嘉边境农业区的农田。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还有学生们的沉默不言。 四散的汽油桶和车辙，还有脚印证明，这是狐狸小队干出来的好事。 一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再也忍不住了，她丢掉手里的铲子，脸被烟火熏黑，可就是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蹲在被烧焦的麦地里哭了出来。 这批麦子都快收了。 却被一把火烧了。 “抱歉，我们来迟了。” 前来支援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女仆们也都不好受，身上都是硝烟的味道，原本精致的女仆装也被烧掉了边边角角。 “谢谢，你们尽力了。” 末殇秋风对她们点点头，跪在那个英菲利嘉学生的旁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莉，哭够了就准备干活吧，这是我疏忽了。” 这个叫阿莉的学生是英菲利嘉农民议会的议长，这一把火直接把她一年来的心血全都烧了个干净。 英菲利嘉的执行官的确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格，但是英菲利嘉的学生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她们可是基沃托斯最正统的雇佣兵学校，也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第一所学校，什么苦难没经历过。 她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是哭够了，还是说在执行官面前哭鼻子不算友好，但总而言之，阿莉还是在冲着秋风点点头后，抄起自己的铲子就小跑着离开了，去招呼自己的伙计们来解决如今的问题。 当她离开后，秋风这才站起来，她想要点烟，但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将手放进口袋里将烟斗拿出来。 而在这时候，一则电话打进了秋风的手机里。 是个陌生号码，因为秋风需要和自己麾下的杂鱼酱们交流，所以对于陌生号码，秋风的态度是选择接通。没办法，如果不接的话，万一遇到什么重要的事，岂不是最后害了所有人？ “火烧得很旺哦，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可以说有些熟悉，也可以说有些陌生，夹带着政客的恶心味道：“在圣所之塔最高层之下可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你可真的很难缠呢，分明是基沃托斯外面的脆弱存在，和老师差不了多少，竟然能被贝尔格莱雅这个油盐不进的学校接纳。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说点什么。 “不妨来和我合作吧，你不是一直想重建学校吗，就像是srt的那些学生一样。 “我可以做到的，你可以得到一个从龙之功哦。” 她说了很多，但却让少女觉得，她在政治这方面是真不如自己在打仗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政客。 那些政客虽然会为了攫取利益而互相倾轧，但是在大是大非，挑选盟友这方面，还是很有头脑的。毕竟他们再怎么虫豸，也是受过精英教育的。 和这样的虫豸一起，怎么可能治理好联邦学生会…… “你是历史的奴隶。 “即便在贝尔格莱雅蒙受苦难至今，你依旧闭上双眼，亵渎了你的职责，直至今日。 “你，要负全部责任。” 或许现在的不知火花耶还无法理解这句话，但是当她彻底被权力的欲望所吞噬的时候，她终将会理解，“责任”这个词的分量，以及她所要承担的责任。 下一刻，电话就被挂断了。 不知火花耶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一言不发地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倒映着自己的脸，她看到自己的脸色有些精彩。 这是一种恐惧的表现。 她本以为通过如今的种种手段，能够让贝尔格莱雅，最起码是那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知难而退，同时在许以好处，让贝尔格莱雅如今偏孤立的政治氛围能够偏向自己，哪怕是口头上偏向自己，对自己都有好处。 而在下一刻，她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楼层可不低，这玻璃按理来说应该没有理由破掉才对！ 花耶马上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枪，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躲在了桌子后面。 然后后续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只有一把军刀以十分诡异的姿态插在圣所之塔的钢化玻璃，同时也是不知火花耶的办公室的玻璃上。并且就在自己的椅子后面，如果自己的椅子再朝玻璃所在的方向挪十几公分，凭借这把刀飞来的力量，是能够刺穿椅子背，将刀头捅进她的后背的。 脊背发凉的花耶看着眼前的军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把这把军刀取下来好，还是去叫别人将它拿走丢掉。 “不，不过是巧合罢了……”她嘀咕着，不去看这把军刀，但额头上的冷汗却能够证明，她对于这位对手的蔑视，或许应该收敛一些。 “我可是超人，超人怎能被这种小小的意外击倒呢！” 第49章 抱抱——特殊疗法 一柄军刀被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女以恐怖的力量直接从基沃托斯的西南丢到了位于中央的联邦直辖区的圣所之塔的高楼上，并且还击穿了钢化玻璃。 这就代表着少女真的愤怒了。 哪怕是畜生到要核平全世界的核武之师和勃艮第骑士团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留点情——犹太人是地狱来的不在人的范畴内——但是她竟然敢这么折腾一所学校的学生。 是该说政治本身害人，还是该说她没见过真正的人间炼狱所以对此并没有画面？ 也罢，贝尔格莱雅本身就践行着那位鬼神留下的条例，将这个世界的苦难系数留下，就像是那些吃了三代人的苦的，以鲜血熔融钢铁的一代人一般。 翌日清晨，少女决定去夏莱那边看看。 这个月的工作到现在并没有堆积多少，所以少女即便今天不工作，她的副官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如果真的一天到头都在忙的话，那不是这个人的无能，那是这个社会的无药可救。 人活下去需要拼尽全力工作，这是社会的失败。 夏莱的办公室中，末殇秋风只是很平静地在洁净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弹着吉他，她来得很早，老师还没起床，今天负责值日的学生也没有来。这种早起的习惯严格来说是一种体制化，倒不如说她是那种想睡就睡，想起就起的类型。 她只睡了四个小时，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真要是累得要死她会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脑袋来一枪。 “啊，秋，早上好。” 一脸迷糊的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这位穿着联邦学生会特制的白色大衣制服的年轻男人现在显然没有睡醒，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去玩游戏了。 不过嘛这也不怪老师，毕竟是年轻人，秋风能理解，也支持。 “早安，老师。”秋风伸出手捂住了正在震动的吉他弦，将这把陪了她可能有好几十年的旧吉他放到沙发上，对老师摆了摆手，“我有提前去便利店给你买了便当和能量饮料。不好意思，我不会做饭。” 老师瞥了眼沙发上的少女，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银白色的长发仿佛在熠熠生辉，微低着的脑袋上戴着的大檐帽此时此刻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暖洋洋的，看起来很舒服。 他看得有些入神了。 这种不礼貌，尤其是，人家是自己的学生。 但无论是从成熟程度，还是从为人处事上，他都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女是自己的学生。 他更多的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同龄人。 “不管怎样，谢谢了。” 老师这才坐上了自己的办公椅，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放在桌上，然后又看了眼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件…… 这些文件是从联邦学生会那边转移过来的，毕竟这边有个大活人而那边已经超载运作，如今的代理会长七神凛没有理由不去物尽其用。 “这些是刚送到的文件，是联邦学生会那边的。她们那边已经超载运作了，我自作主张要了一部分。” 秋风慢慢解释着自己的僭越之举，这对于她来说的确如此。因为这并不是自己的工作，自己现在相当于一个欠打的，吃里扒外的货。自己的工作都还没做完，现在却要给老师帮忙干活。 “知道了，”老师对此倒是点点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开自己的便当准备开吃，“有吃过早餐吗？” “今天是谁来值日？” “喂！” 今天来值日的是日奈。 难以置信格黑娜的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竟然抽出时间来到这里，是该说这是某种命运的捉弄吗？ “老师，秋同学，早安。” 这个白毛团子彬彬有礼，个头小小的甚是可爱。就是发量实在是有些惊人，如果要画下来的话恐怕会把画师活生生熬死。 秋风点头致意这位见面次数不算多的风纪委员长，这位劳累的风纪委员长或许今天可以放个小小的假了。 倒是日奈的心里现在满是波动，似乎可以打出七彩波动拳。 怎么就抽上我了，我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喝咖啡干活吗？ 夏莱的防御怎么松懈的吗，那位灾厄之狐都在外面溜达也没人管吗？ 这办公室里怎么还有一个白头发的？难道老师变心了？ 虽然看到过很多次了，我未来能不能也变成她一样好看，而且还高挑且有料？ 老师对于这个可可爱爱的白毛团子的来访很是欢喜，上去就弯下腰给了日奈一个拥抱。 在老师温暖的怀抱和清晨的香味中，日奈的大脑恍惚间宕机了。 这……这不对吧？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日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与之一起加快的还有自己的呼吸，她将目光放到沙发上的那位圆桌鬼神上，但她在装看不见一样，低头抽着烟斗。 矛盾的情愫在这一刻爬上了少女的心头。 她好想老师能继续抱下去，这让她不再感到疲累，她甚至在幻想，自己即便被万魔殿找一天茬，被格黑娜的问题学生大队折腾得回来后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只要有老师像现在这样抱住她，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又希望老师能松开，她害怕自己接下来只要有一点动作，老师就会讨厌自己。而且他们之间还是老师和学生，这样的话…… “精神疗愈结束了哦，老师。” 日奈有些纠结，不，是很纠结。 理智告诉她，这个声音来得正是时候。感性告诉她，这个声音来得不是时候。 “啊哈哈……”老师干笑两声，轻轻松开日奈后用带着歉意的表情看向日奈，向她道歉，“抱歉日奈，秋说这种方法对劳累过度的人很有好处。我看你顶着一副黑眼圈，所以就……” 日奈听见老师的话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到了自己的眼眶，面色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真是奇怪的疗法呢……谢谢。” 诶他奶奶的，我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要说这个疗法奇怪啊！ 日奈有点恨自己是块木头，为什么自己的脑子在处理格黑娜问题学生的时候那么灵光，但是在这里却不在线了。 末殇秋风倒是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之间的气氛有点暧昧起来，虽说师生恋在少女的世界观中是比较难以接受的，毕竟谁也不确定学生是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这里，她很乐意看到弱鸡老师和超强学生之间的感情随着相处时间的延续与某种一眼就相中你的感觉而逐渐升温。 潜行者不就是为了世间的美好而战的吗？ “两位，该开始工作了。”秋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抓紧时间，如果一个上午就处理完的话，下午就有足够多的时间休息了。” 第50章 天堂岛行动(0) 青空贝莉娜，贝尔格莱雅本地的学生，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如今的总副官，也就是黑阳枪华之下的那个人。 她对于自己的头头，也就是黑阳枪华执行官的看法有些微妙。 枪华给了她半天的假期，让她可以在校区内自由转转，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她在指挥战斗和后方运营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长久以来在废墟中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生活。 贝尔格莱雅如今重建成这样对于贝莉娜来说恍若隔世，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曾经失去的一切竟然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失而复得。 她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面前的自己，那是个穿着黑红两色女仆装，腰间还别着一块精致的怀表，以及带着她的一双配枪的枪套。 两把枪自然是共用阿娜莉丝女仆学院主要使用的.45acp手枪弹，也就是说，这两把手枪都是m1911。 在废墟中应付凯撒集团的扫荡分队的时候，她就是独自一人，拿着双枪，在废墟中游走。 她是那种比较经典的阿娜莉丝女仆，擅长用手枪和甩棍，在近距离作战中擅长活用身边环境为自己创造优势，甚至还会用飞刀。 在用飞刀将一只苍蝇钉死在标靶上后，青空贝莉娜总感觉自己不应该放假。在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房间里面的垃圾都扔到外面的垃圾箱后，她果断锁上了门，走在阿娜莉丝校区的大街上。 女仆们三两成群走在街道上，动物样子的居民们在照顾着自己的生意，而女仆们也很愿意支持一下这些人的生意，更有甚者在店铺中打工。 除开用m1a1冲锋枪作为主要的自动火器之外，阿娜莉丝在步枪上用的是被称之为“恩菲尔德m1917”的栓动步枪，还有勃朗宁自动步枪。 虽说后者有点沉重，这在女仆之中是得到公认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将一个弹匣的大威力步枪弹朝着一个目标打，还是很容易让敌人寻思寻思自己的脸皮能不能挡住的。 “圣三一那边最近又在放合同招女仆了，要不要去啊？” “那边的环境不好，要不还是去边缘学校当佣兵吧？” “那能挣几个钱啊，而且英菲利嘉那边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再给我们合同吧？” “要不去莫比乌斯那边当女仆服务员去，那边开价老高了，还有小费。” 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因为是空军的原因，经费方面很充足，黄金杂鱼酱们每个月甚至还有不少的零花钱，就连食堂也是一顶一的高级自助餐——但代价就是这些黄金杂鱼酱需要开飞机去打仗。 贝莉娜也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去那边兼职，但想想还是算了。那边虽然给钱多但是要的女仆也是那种有经验的女仆，虽说大家都是一家子，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 “不要，去那边虽然给钱多，但是会被拉去洗飞机的。上次不是有人想洗飞机喷口，结果洗完了，把飞机喷口也洗坏了吗？” “人家不是没要赔偿吗？还哄了半天说没事。” “因为洗坏飞机喷口的就是我……” “啊？” 这是路边两个在找合同的女仆酱的交谈，看起来她们在为自己找心仪的合同。对于女仆酱来说，很多地方实际上都有工作，都能挣到钱。 但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并不看重工作，这里看重的是除开基本学科外的合同方面的成绩。 也就是说，你总得接点合同，不要开摆。 最后这两个女仆商量了半天，还是找到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合同——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下属咖啡厅。 那里的重建进度还不错，毕竟那里并没有因为战争而成为废墟，加上各学校在重建这方面已经很熟练了，同时还有机动建设车，很快学校就能重建完成，到时候就能想办法解决设备的问题了。 不对，现在自己不是休息时间吗……怎么还在想工作…… 贝莉娜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最后她只是在校区里散步，走着走着……走到了陵园。 说来也好玩的是，已逝之人在被执行官复活后，她们还是很执着地在这里立起了墓碑，也不知道是给后来者竖的还是给以前的自己竖的。 几个女仆在这里扫墓。 这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虽然薪水少了些，但轻松安静，而且周围的墓碑都是她们的过去，所以没人会怕。 在陵园中，贝莉娜来到了一块墓碑前，她属于是后来者，也就是说在她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在墓前吊唁。 能够值得来者吊唁的，恐怕也就是之前惨死在机动建设车车轮和凯撒集团的钩爪枪下的那位英菲利嘉学校的骑警分队长了。 贝莉娜的手枪已经对准了那个穿着校服，头戴战术耳机的粉头发的狐狸。 她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卑鄙的外地人。 “通缉犯可不应该来这里。”贝莉娜站在妮可的背后，一把手枪并没有直接抵在她的后脑勺上，而是处在一个对于双方来说近战都不方便施展的距离上，“尤其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狐狸小队在贝尔格莱雅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如今还在重建的贝尔格莱雅。虽然她们作为srt学院的精锐力量有能力去处理问题。但贝尔格莱雅联合对于这种小规模特战并不感冒，除此之外，这是一帮和凯撒集团同流合污的帮凶，贝尔格莱雅没有理由宽恕她们。 “我只是来这里……”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回去的时候绕着走。走在大街上让英菲利嘉的看见，你会被绑起来打。” 贝莉娜相较于那些早早死去，又在执行官的力量下归来的学生要成熟很多。她们年轻且记忆中只有战争和仇恨，在最后的阶段她们含恨而死，心中只有仇恨。 这种仇恨她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在被基沃托斯的其他学校耍了，在被凯撒集团三光政策下的仇恨。 贝莉娜并不希望仇恨吞噬了所有人的理智，她只希望贝尔格莱雅能够回到自己以往的位置，也就是安安静静地在边陲之地经营着自己的雇佣兵国度。 但她做不到。 妮可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发现了自己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她很是意外，发现自己的竟然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最高副官。 这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不知火花耶就曾下过命令，要求她们捕获贝尔格莱雅的核心圈子里的人物，强迫贝尔格莱雅走上谈判桌。 无他，贝尔格莱雅的潜力很强，不知火花耶实在是太眼馋这个联合校区的能量了。如果自己能够和这个校区达成协议以换取支持，那么在接下来的夺权行动中就会万无一失。 妮可并不喜欢她们现在做的事，每每睡下，她的记忆总是能回到她们来到贝尔格莱雅试图夺取机动建设车的那天。那个骑警队长在被钩爪枪打穿后的，看向她们的眼神中，饱含着不解，愤怒，极限的仇恨，还有赴死的平静。 被惊醒后，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再也睡不着了。 而昨天，她们还被不知火花耶指使去解救凯撒集团董事，并且放火烧了英菲利嘉的边境农场。 那些麦子都快收了，可她们却要放火烧掉…… 贝莉娜放下了自己的手枪，这不是她自己放下的。 下一刻，她的身体就瘫软下来，她的手枪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好巧不巧地击发了膛内的一发子弹。 雪乃一言不发地收回手里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麻醉剂能够让这位最高副官好好睡上一觉了。毕竟她们的目标实现了。 “雪乃，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对。”这位狐狸小队的队长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同时将昏过去的副官女仆装进了随身带着的袋子里，扛到肩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别忘了我们的目标！” 第51章 天堂岛行动(1) 一声枪响能引发很多东西，如同将石头丢入寂静的水潭中。 所引发的阵阵涟漪，或许会在水面之下的推波助澜中，化作惊涛骇浪。 黑阳枪华一脚踹开了夏莱办公室的大门，在说了声抱歉后果断抓起了在沙发上睡觉的末殇秋风，就朝着外面拖。 枪华拖人和秋风睁开眼睛是两码事，所以在枪华拖着她走的时候，秋风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天塌了？” “我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失踪了。根据监控显示她的最后出现地点在陵园，是狐狸小队绑走了她。” “那你不带人去找，找我干嘛？” 在被拖着走的同时，秋风抄起了自己的mp40冲锋枪，解开了保险。 在被拖到楼下，又从楼下拖出夏莱，最后被一言不发的女仆打开车门直接如同丢垃圾一样甩了进去，也不管她的脑袋是磕到了什么东西，反正她就是进去了。 枪华现在很是生气，真的。 这些孩子们做的事已经有些越界了，抢东西，抢罪犯，还放火烧农场，现在好了，还把自己的副官绑着走了。 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够做到底的，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更何况如果她们对自己这样的死不了的大人用这种方式，还可以说她们胆子大。但是竟然敢对自己的学生出手，并且是用这种方式…… “实际上除此之外，我把你抓走还有另一个理由。”枪华上了主驾驶，爽快地挂挡在夏莱大门口的广场上转了个圈，然后油门踩死，这才继续说，“我们发现了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真正意义上的，还能用的飞艇制造厂。” 秋风这才从后座上爬起来，来了兴致。 “怎么说呢……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很关键的考验……”枪华顿了顿，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发现的事。 “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会埋怨你说话说不明白吗？”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除开她们在海洋上的校区外，至关重要的飞艇建造厂则是在“天堂岛”上，”枪华抽出自己的战术终端，放到驾驶座旁边的支架上，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把一些东西传到了秋风的战术终端中，“天堂岛是一座……空岛，使用了大量的滞空水晶，直接在云海上建立了一座综合了飞艇生产和起落的超大型岛屿。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学生竟然这么能整活，能整出这么大的活。” 秋风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在看见了枪华发来的东西后果断把它同步到自己的地图上，很快就在基沃托斯更西南端的大海上标出了一个地点。 剩下的地方自然是黑幕，这想都不用想。 “凯撒集团占领了？”少女问道。 枪华想喝口酒，但是发现自己在开车，只得将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去，“这件事贝莉娜跟我说过，她说上一任圆桌议会的成员们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交付给钦定成为下一任执行官的学生。而当时圆桌议会都快死光了，所以她们就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了。” “她不像是随便乱说的人。”少女收起战术终端，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但凯撒的人就是上了天堂岛，我推测凯撒可能有什么技术能够直接访问一个人的记忆，不然的话坐标不可能这么准确。” 说着，她的车越开越莽，几乎是在被瓦尔基里开警车追的边缘大鹏展翅。 如果是数秘术的话，这个推测是可以成立的。 啊，还有个小意外。 潜行者那边统一装备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原本要用kar98k的，结果在分发图纸和生产线的时候，给错了。 给的是kar98b的图纸与设备。 而且现在已经生产了很大一部分，如今要是再将这支步枪的生产强行转换的话，消耗太大了。 所以潜行者们做出了决定，直接生产这种有740毫米枪管的kar98k，反正步枪长也有利于拼刺刀和精准射击，而且他们也不需要用这种修长的步枪打巷战。 在悍马车开出了市区，开在前往阿拜多斯的大路上的时候，一架直升机这时候从侧面开了过来。 见自己的好友这种丝毫不慌的样子，末殇秋风也没慌。毕竟慌也没用，而且她们都见惯了，这架从侧面飘移过来的直升机看起来并不属于基沃托斯内部的型号，也就是说，这架直升机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型号。 少女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架直升机现在就在自己的头上，并且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落了下来。砸在车顶上发出几声叮当的巨响。 很快，几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就落到了车上，两个在前面，两个在后面。也就是说她们从直升机上抛下来的是某种绳子。 然后她们就把绳子挂到了悍马车四角的挂钩上，随后用手臂上携带的钩爪离开车体，爬上了直升机。 在经历一阵颠簸后，悍马车的发动机逐渐慢了下来，车窗外面的景象也从阿拜多斯一成不变的沙子变成了蔚蓝的天空和远处的城市，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一样。 “执行官，我们要调整缆绳，中途会有些颠簸。”车载无线电里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 缆绳从长度一致重新调整，四根缆绳的收缩和调整让悍马车从原来的前抬高后降低的位置重新找到了平衡，平缓的“飞”在空中。 她们两个的移动速度就这样快了不少，在驶过了阿拜多斯的沙漠后，终于是回到了贝尔格莱雅的地界。 与此同时，英菲利嘉的直升机也都从停机坪上起飞，朝着大海的方向前进，加入到了执行官的队伍中。 这些直升机都不是基沃托斯自己流通的型号，也就是说，这些直升机都是忽然出现在蓝图库中，并且被机动建设车所建成的战车工厂的电脑所捕捉到，然后按照命令生产的新武器。 这时候黑阳枪华才松了口气，躺在主驾驶的靠背上，拿起酒壶独自喝了口酒，说，“于是这次，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需要联合行动了，在莫比乌斯的掩护下强登天堂岛。” 直升机组成了鸟群，迎着大海翱翔。 旋转的螺旋桨是那翅膀的扑腾声，所吊挂的钢铁巨兽正枕戈待旦。 少女们从窗中探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遥远云端的尽头，正在逐渐放大的黑点。 莫比乌斯的喷气机在空中留下了音爆与尾烟，冲破了白云的阻挡，留下了以白云为墨，在蔚蓝的画布上所绘下的画迹。 “登陆空岛，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呢。”少女也难得的提起了兴趣，过去的时光中虽然只有战斗和走路，甚至还有登上岛屿。但是这次乘坐直升机登上位于空中的岛屿，还是第一次。恐怕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 第52章 天堂岛行动(2) 天堂岛作为卡斯卡迪亚使用星辉水晶衍生而来的滞空水晶所在空中制造出来的空岛，其根本目的就是作为其飞艇舰队在空中的港口所使用的。 虽然飞艇作为超大号飞机也能在陆地起降，但是在天堂岛上起降能代表着，卡斯卡迪亚有着一艘超大型的，专门供给飞艇使用的，空中航母。 这是个很可怕的概念，这么巨大的空岛浮在空中，使用水晶推进单元可以在空中移动，并且还有大量的防御设施。 凯撒集团的旗帜正插在天堂岛正中央的“空岛枢纽”的塔顶，在通过来自不知火花耶的情报后，凯撒集团的将军很快就准备兵力，乘坐直升机，抢先一步占领了这座空岛。 “不愧是卡斯卡迪亚……贝尔格莱雅最疯子的学校……” 穿着军装的机器人的双脚踩在大地上，虽然被云海之上的太阳与冷风折腾了无数日夜，但是从这里，看向远方随风而去的云朵，看向大地上只能看见轮廓的城市，他有一种仿佛屹立在世界之巅的爽感。 凯撒的工程人员先一步进入了中央枢纽塔，他们的工作很简单：重新启动天堂岛完全自动化的，从水晶矿场到成品的生产线，并激活天堂岛的所有系统，让其处于战备状态。 并且使用这里缴获的技术，对最后一架军械巨鸟进行升级改造。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抢不到贝尔格莱雅，只要还有天堂岛，那就依旧能够压制住贝尔格莱雅的升腾烈焰。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在最后摧毁了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的毒气工厂后，为了斩草除根，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在那位董事和将军的命令下，是没有一个被送进实验室的。 都被绑起来，让饥饿的野狗活生生咬死并且被吃掉了。 如果那位圆桌的鬼神拥有让已逝之人再度睁开眼睛的能力，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天堂岛。因为这代表着他们的生存可能。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么就直接把这座岛开到基沃托斯人口最稠密的学校上空去。 直接砸就完了。 “执行官，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天堂岛的正式名称为‘广域空中重型航空器维护平台’，代号‘天堂岛’。是卡斯卡迪亚专门为麾下的飞艇舰队准备的综合了所有飞艇的生产，维护，以及停放的巨型空中平台。各种口径的防空炮和机炮组成的武器站数不胜数，内部还有无人机承担外部结构损管，力场护盾发生器在位于高空的风光发电机与轨道电梯的无线微波供电下可以永久在空中漂浮，并且能缓慢移动。” 耳机里，长明月奈将自己手头的工作丢到一边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为自己的执行官搜罗着任何能够用上的情报。好在贝尔格莱雅的圆桌地区虽然化为废墟，但其地下的中央数据库还在，月奈能够访问并得到想要的东西。 从数据库中得到的关于天堂岛的内部结构图如今正在末殇秋风的战术终端里，这密密麻麻的武器站，还有无人机，以及自动防御设施中的导弹，防空武器，防空火箭弹实在是让人头痛。 潜行者当初打伦敦的时候好歹是真有硬核狠人游过英吉利海峡在沙滩上放了部署信标的。而且还有不少当时已经有了飞机生产线的潜行者去抢制空。 但是这次的行动非同一般。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空岛登陆战，在这里除开登陆部队外，直升机就是增援单位，而空军的战斗机也将会成为消耗品。陆军的重炮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在想什么，伙计？” 黑阳枪华放下自己的酒壶，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向后面坐着的少女。至于为什么是坐在车里，这个就不再赘述。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战斗，我在想要不要……” “要不要让潜行者上？” “对。虽然我没怎么读过书，但我还是不希望让这些孩子们落到海里，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秋，你还记得咱们刚登上南极的时候，要面对多少克隆人，机器人，还有基因斗兽吗？” 枪华话锋一转，然后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学生招募旁的另一个软件。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即便有十亿难兄难弟，在前面要啃南极洲从海岸到南极点的防线，后面还要应付全球追来的联合政府追兵，加上他们的武器并不先进，这就导致了他们即便有很多人可以消耗，但仍然处于一种人不够用的情况。 而这个软件是比起“学生招募”来说所有潜行者都有的“招募”软件，也就是常规招募软件。 这个常规招募软件招募来的并非是潜行者，而是“掷弹兵”和“游骑兵”。这两种存在和一般的潜行者比起来就是没有安全屋和战术终端这一系列的东西，但是却有一个“安全区”。 这个安全区可以看作是安全屋的放大升级版，属于是专门给潜行者通过花钱部署的手下提供空间的。虽然有些臃肿，但对于孤军奋战的潜行者来说，这东西的的确确是能帮大忙的。 过去的时光中之所以不用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们也没有率领别人的经验，所以就只能作罢，将这个招募软件放到了手机桌面的角落吃灰。 这些招募来的人有点像是那些rts游戏中的兵营里出现的人一样，拥有感情，绝对忠诚，并且有着和潜行者一样不死不灭。 在六十年战争过去后，沉寂下来的潜行者们除开那些还在当雇佣兵挣钱的，剩下的都在自己的安全屋中混吃等死，但随着论坛上相关的教程越来越多，已经有部分潜行者开始了关于掷弹兵和游骑兵的研究。 首先就是掷弹兵，掷弹兵每个潜行者至多能够招募五千人，属精英力量。游骑兵相较于掷弹兵就差了些，其数量为掷弹兵的十倍，也就是五万人。 也就是说每个潜行者都是一个这样的战斗群，一个核心的精英旅级战斗队，还有以此为核心铺开的常规战斗部队。 如果不是实在是担心这些学生们的生命，秋风和枪华实在是不想用这种东西。无他，其核心原因就是太贵了。 如果真的要用的话，那么她们两个除开自己的安全屋的生产线外，还需要从零开始建设安全区的生产线等一系列设施。 “我想……我们不能让孩子们冒险。这是我们身为大人的责任，不是吗？” 后视镜上，两人的目光就此对上。 秋风的话让枪华选择了沉默，随后就抄起了自己的战术终端，在上面划了几下后说，“当然。” 第53章 天堂岛行动(3) 拿着kar98b步枪，身穿黑色长款大衣，头戴钢盔且没有光环的掷弹兵以搜索队形，小心地走在天堂岛的街道上。 他们翻过窗户和围栏，弯着腰从路边走过，找到一个位置架上了手中的武器，掩护旁边的同伴继续前进。 空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唯有风声裹挟着清凉的高空冷风吹过发梢，让死寂的战场上多出来了除去装备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外的另一种声音。 kar98b步枪可以看作是一款全尺寸的kar98k，使用了来自kar98k的瞄具，弯曲拉机柄，但长度却和g98大差不差，这让其更适合作为精确射击的步枪使用，也更适合拼刺刀。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天堂岛的a1区，也就是西北角，这一地区通常是部分常驻于此的卡斯卡迪亚学生的居住区，因为这里的自动化程度很高，所以这里的学生数量不用太多。但你知道的执行官，这是一座岛，还是需要很多人的。” 月奈的声音继续通过无线电传到了天堂岛上，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这次选择了悄悄登陆，并且使用自己麾下的部队作战。 至于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和凯撒集团的直升机部队与空军打仗，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支援天堂岛上面的战斗。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某种大型活动…… 在a1区的一座花坛公园处，手里拿着kar98b步枪的末殇秋风正将自己以前一直在用的瞄准镜装到导轨上，在确定了自己拉开枪栓，重新往弹仓里面装子弹的时候，瞄准镜不会制造麻烦。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瞄准镜装配方式，在二战中德军狙击手的确有这样装的，不过他们装的是低倍率瞄准镜，将其称之为“侦察型”。 不过因为特别稀有——但是真的有——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 按理来说，这才应该是末殇秋风手下的部队，虽然在六十年战争中都没有用过就是了。但无论是为了未来，还是如今为了孩子们，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用这些东西，并让其解决问题。 “当心了执行官，卡斯卡迪亚在设计天堂岛之初就有考虑过被登陆的问题，各个区域的实际上都隐藏着……” 月奈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枪声还有更加密集的转轮机枪的那种如链锯一般的枪声。 “各种自动炮台。” 秋风叹了口气，这次她没有点烟斗，而是点了根烟。 那些死了之后又复活的掷弹兵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地图上标注出了刚才打死自己的a1区的那几个隐藏式机枪塔的位置，将其同步到了所有的掷弹兵以及秋风的战术终端中。 掷弹兵们的装备才刚刚起步，安全屋的生产线和安全区的生产线并不一样，因为前者是专供潜行者单独个体使用，而后者是要供五万五千人用……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旅，但已经对末殇秋风的资金储备造成了考验，无奈下，她只能将目光放到那些便宜的武器上，一如同当初的他们用世界上最落后的武器去应付世界上最强大的合成旅一般。 五千人的作战部队已经够用，剩下的便是在后方的辅助部队，这个可以用游骑兵来解决，他们不需要太先进的装备，反倒可以在后方承担支援的任务，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承担起身为轻步兵的任务。 很快a1区的前线基地就在枪声中建立起来，无论是指挥部，还是经过加固并且安置上机枪，争取在基地周围建立起一个姑且还算坚固的防线用来抵挡可能的来自b1区和a2区的敌军反击。 机动建设车也被秋风从储备中取出来了一辆，a1区的广场面积很大，足够机动建设车部署，飞出来的无人机将会开始着手安置一些前线功能建筑。 有点像是英雄连的操作系统，虽然很奇怪，但是潜行者们普遍认为在未来的战争中，指挥官的操作系统就会和游戏差不多，将一切都数字化并且全部呈现在指挥官面前。 部署信标是潜行者用来快速到达战场的核心，但这也分类型。基本的信标基本上就是旗帜，同一时间无法部署太多人手或装备。一种固定式的信标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并且部署重型装备以供使用。 因为如今还不需要太多人的原因，毕竟战场宽度就这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自己去战犯俱乐部报到——所以秋风如今的情况就是主要负责战斗，而她的老伙计枪华就要将自己和秋风的资金储备全都拿出来，为秋风的安全区准备生产线。 从衣服到武器装备，这些都需要解决。不然的话每次部署他们都会消耗更多的资金——毕竟这就是买办阶级和自己有的差距——所以枪华的工作难度不比秋风低多少。 秋风把手放到自己头上压着大檐帽的耳机上，她有些问题想问问自己的副官。 “执行官，有什么问题吗？” “天堂岛这么先进的设备，凯撒集团应该是没有权限启动的。或者说他们得到了什么东西来启动天堂岛？” 这个问题也是秋风想要明白的，从刚才回来的那些掷弹兵的数量就能看出来，那些被标注出来的机枪塔应该是某种嵌入式的，并且火力强大。没有敌人的时候就会在地下藏着，有敌人后就冒头开打。 坐在执行官的电脑桌前正全功率运转的红发少女将手放到键盘上，调出了天堂岛内部的系统和圆桌地区地下中央数据库同步的数据和录像，方才给出了答复： “执行官，凯撒集团自然是没有权限的。但你还记得那位最后一位圆桌议会的成员吗？她在被凯撒集团抓住之前，将很多东西给了我们这些幸存者，有我，也有贝莉娜，可能还有伊纳灿星或者是其他学校的幸存者。凯撒集团应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获取了贝莉娜脑袋里的记忆，这才来到了天堂岛并且启动了其中的部分程序。” 末殇秋风拍了拍枪华的肩膀，让她跟上自己后，带着她来到了一处路口处，架上自己的步枪，通过瞄准镜看到了不远处正试图朝着他们这里推进的凯撒集团的部队。 她给了与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的几个步枪小队一个手势，让他们做好准备，将步枪对准了几百米外的目标。 随着手臂落下，一排不算整齐的排枪从掩体中飞出，打中了不远处的那些试图分散前进的机器人士兵和他们旁边的一切能被子弹打中的东西。 这让他们分散开来，用手里的突击步枪胡乱射击，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一群不怕死的楞种退缩。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副官也有可能被她们带上来了？” 接入这个通讯频道的枪华在听到了长明月奈的话后有些急切地先于自己的挚友一步开口说话，这使得她那白发血瞳的挚友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她。 “如果要重启天堂岛的系统，除开需要足够的人手外，还需要在c3区的中央枢纽塔处用她的手指输入密钥。”频道里下一刻就传来了少女意外的声音，“等等，有人来了……老师？” 抓着自己放在桌上的usp9手枪对准门口的长明月奈有些意外推开门的来者，她悻悻放下手枪，继续承担起作为副官的职责。 “月奈，秋呢？” 不知为何月奈听到老师的这个问题有些烦躁，但是鉴于老师并不会祸害学生，所以月奈也就实话实说了，“在天堂岛上，你应该从新闻上看到了，老师。” 老师走进这间位于议会大楼顶层的办公室中，英菲利嘉，或者说贝尔格莱雅的建筑风格和基沃托斯的别的学校有些不同，有些地方甚至有格黑娜的影子。 他自然是看到了正在直播的新闻，看到了大规模行动的贝尔格莱雅直升机群，也看到了那一抹身着黑衣的白发红瞳的倩影。 但他还是想装傻充愣一次，希望自己所见到的只是凯撒集团的毫无意义的运动，仅此而已。 这位梳着双马尾的红发女孩在放下手枪后和另一边的人应付着，不用想也能明白，在无线电的另一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位圆桌的鬼神。 “月奈，”老师来到办公桌前，看向双眼积压着黑眼圈的副官少女，“我能和她说两句吗？” 月奈那枫红色的眼睛中少了些许烦躁，多出来了一些麻木，她抬起头，看向老师的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是失落还是嫉妒。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用上了一副偏主动的眼神看向老师，拿出手机，通过momotalk将一个频道分享给了老师。 “阿洛娜，接入频道。” “是，老师。” 月奈并没有多说什么，她需要将天堂岛那边的数据同步过来，无论是当前的凯撒集团对各个系统的控制程度，还是更加重要的情报，又或者是支援请求。 “欢迎，老师，希望我的副官没有惹毛你。” 秋风平淡冷静的声音让老师觉得有些陌生，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 带着一群学生去冒险打那么大一座空中要塞——他已经事先从阿洛娜那边得到了天堂岛的基本信息——并且这些学生竟然还真就跟着去了，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该说她不负责任，还是说她没有大局观？ “你不应该这样做，这太冒险了，对所有学生都是如此。”老师叹了口气，他试着用这种语气说教一下这个死都不怕的楞种学生。 “我们不上，难道要让老百姓上？”秋风指挥手下，再放了一排枪，“天堂岛如今在海面上，这还好说，如果在市区呢？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作为老师应当有知情权的吧？”老师不解地问。 秋风回答他，“你不会同意的，这本身就是冒险举动。但我还是要说声抱歉。” “阿洛娜，把这个频道公发到其他学校中去。” 第54章 天堂岛行动(4) 如果换做游戏中，这是一场超大规模的活动，不仅持续时间长，而且还有剧情，甚至还有奖励。 比方说给钱给材料给青辉石给学生之类的。 “老师，你知道你这么做代表着什么吗？”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恐怖感，那是一种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疯子才有的威慑力。 “代表着这些学生们将要冲过天堂岛堪比地狱的空中火力网，然后来到这里参加一场没有回头路的绞肉。而我们和她们素不相识，我不觉得她们会为了陌生人伸出援手，参加到这样一场危险的行动中。” “你们也是我的学生，”老师说，“我不会看着我的学生受苦受难。” “我们不受苦受难凯撒集团就会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了！你明白吗！”少女的声音大了几分，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复仇，这是阶级斗争，凯撒集团不死，就肯定有学生被他们逼到走投无路。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不希望有更多的学生参与进来。” 是啊，阶级斗争。 当初的凯撒集团多么强大，那时候打完内战半死不活的贝尔格莱雅拼上最后一口气才让凯撒集团不敢在明面上朝着别的学校伸手。如今攻防逆转，凯撒集团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到了天堂岛上，因为他们都明白，如今再度重生的贝尔格莱雅，一定会扬了他们。 来到这里的学生更多，贝尔格莱雅就越畏缩，因为贝尔格莱雅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保护这些学生上。 “老师，答应我。” “我在听。” “美好的东西的存在的意义，不是摔碎了给人看的。保护好这里的一切。” 说罢，通讯随即挂断。 天堂岛a1区如今的情况并不乐观，因为掷弹兵和游骑兵如今的主要武器依然是kar98b这种栓动步枪，即便随着黑阳枪华在末殇秋风的安全区中的运营开始加速，同时伴随着机动建设车的部署完毕，相关装备的生产已经开始填补进了前线。 但是在面对凯撒集团直接抢夺并启动的天堂岛内部的战车工厂生产出来的豹式坦克后，麻烦上门了。 因为他们都是机器人，并且坦克也是那种便宜坦克，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战斗的激烈化。 步兵和坦克的拉锯从火箭筒和坦克炮开始，掷弹兵们从废墟中出现，将铁拳和战车噩梦对准了开来的坦克。 原本的战车噩梦因为发射药的问题，每次发射的时候都伴随有肉眼可见的巨大烟雾，这就导致了其作为火箭筒和巴祖卡有着肉眼可见的差别。 就比方说那为了阻挡发射焰的炮盾。 不过这不妨碍掷弹兵们在装备得到升级后，为了应付这些钢铁畜生而大规模部署以此为基础的反装甲小队。 狙击掷弹兵的步枪虽然依旧是kar98b，但是却加上了瞄准镜，五人一队的狙击手小队在常规的使用突击步枪小队中摸索着逐步推进，那些拿着重武器，包括机枪，火箭筒，乃至是负责指挥的个体逃不过这些混乱中的猎人的视线。 即便他们的技术还很生疏，但是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这些再度归来，不会逝去的狙击掷弹兵的狙击技术也在逐渐进步。 手拿mp40冲锋枪和毛瑟手枪与炸药和铁拳榴弹的冲锋小队先于常规步枪小队进入敌阵，潜行者最爱用的近战在这一刻得到体现，冲锋枪，手枪，手榴弹和工兵铲成为了他们殴打这些机器畜生的绝佳武器。 他们杀之不绝，巧了，这里也是。 天堂岛上的战斗完全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天空被天堂岛自己的防空系统所掌握，在撕开缺口之前，贝尔格莱雅绝对不会登陆天堂岛，而在天堂岛的地面上，废墟就是凯撒集团失去的地区。 贝尔格莱雅有能力，去重建一切。 将一切推倒重来，不过不好意思。 你们不在此列。 在c3核心区的中央枢纽塔上，凯撒的将军一言不发地听着属下传来的报告，而在这里设置的指挥部中，参谋们正左右踱步，抽调，部署自己麾下所有能用的部队，朝着前线补充进去。 可那前线，却仿佛一头洪水猛兽，来的缓慢，却将一切阻挡吞噬，无法阻挡。 “a2区武器站损失60%！” “十二个分队损失超过98%，正在从战场撤离！” “装甲分队损失76%，装甲指挥官正在请求撤退！” “正在调配更多人力……！” “前线报告他们无法应对敌人的冲锋小队！” 战报如雪花般送进指挥部，指挥部的参谋们对此焦头烂额，他们按照标准的答案给出回应，增加人手和装备，进入岌岌可危的防线，同时派遣直升机进入战场，替换掉奔溃的分队…… 每一个答案都是这张试卷的标准答案。 可是他们的对手，选择撕了这张试卷并用教室里的随处可见的课椅砸死他们这群狗日的。 凯撒将军打开了无线电，用公共频道朝着他现在的对手发出了通讯。 “你看起来很愤怒。” 无线电的另一端沉寂了一会儿。 随后就是少女那平静的声音，“只是责任罢了，杂种。” “那些学生值得一个外来者为之赴汤蹈火吗？你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你无论做什么，她们都不会记住你，你也不会融入她们之中。” “你想和我打嘴炮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凯撒没了，自然会有另一个公司，另一个企业接替凯撒的位置，我们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而你呢，你暴露出来这一切后，那些学生还能用正常的态度和你相处吗？” “……”少女的沉默裹挟着某种蚌埠住了的情感在其中，她想笑，但是她的人设不允许她笑。 除了这种情感，还有一种“这是个傻逼吧”的想法也加入进了沉默中，难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什么东西都是能够谈的？ “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个外来者，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在乎只有你们去死。你觉得在你们对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做了这些事后，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别以为你们在联邦学生会的那位合作伙伴能够保下你们，不信的话，来试试啊。 “我现在只想给联邦学生会留点面子，如果她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不介意让她也为过去付出代价。” 第55章 天堂岛行动(5) 勃朗宁自动步枪又一次打光了短小的弹匣中的所有子弹，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扶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从腰间的弹匣袋中取出来了一个新的弹匣，伴随着双腿灵巧地转移，她在废墟中辗转腾挪，就这样游走起来。 弹匣又一次装上了自动步枪的弹匣井，被卡笋卡住后拉动枪栓。狼女仆只是很平静地从掩体中探出身体，朝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惊魂未定的凯撒佣兵开枪。 虽然是扫射，但是作为长久岁月来的潜行者，她可以在每发子弹的间隙移动枪口，争取让所有的子弹都打中自己锁定的目标。 反正头上的光环让她对于枪弹也无所畏惧。 咔—— 弹匣打空了，但是狼女仆并不着急，也不意外。 剩下的那个凯撒佣兵见状从掩体里探出身体，刚想着举起步枪开枪，一把军刀就直接捅进了他的脖子。 伴随着电火花的噼啪声，军刀在他的喉咙里转圈，然后从一端切开。 这个机器人就这样成为了废铁。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嘬了口嘴上叼着的烟，然后就收起军刀，给自己另一只手上的fg42伞兵步枪换上个新的弹匣。 “你有些退步了，军刀。” 黑阳枪华朝着自己的老友笑了笑，然后朝着她竖起了中指。 “髀肉复生，我承认了。” 末殇秋风耸了下肩膀，看了眼已经完全控制下来的a1区的防空火力网的真空缝隙处驶来的直升机。 在打下了a2区后，b1区也在如浪潮一般的攻势下被控制住，在控制了这几个地区的控制中枢后，这些边缘地区的武器站也跟着停机，毕竟它们要是动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话说回来，如果那些学生真的参与到我们的任务中，我们该怎么回报人家。” 虽然两人间隔不远，但是出于某种古怪的想法，枪华还是用无线电和自己的老友互相联系着，毕竟这样做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两人被一发炮弹端了。 “说来也好玩，咱们是干雇佣兵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需要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 说到这里，枪华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以雇佣兵为主要业务的学校，今天竟然要花钱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总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美。 在前线基地的态势已经稳固后，收敛尸体和重新整备就上了日程。 没有多少时间给掷弹兵们，这些沉默寡言的家伙们赶紧是将自己的尸体悉数回收，扔进了回收站里。 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做成罐头的，不过将它们处理掉然后用来肥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也算是尸体的另一种运用方式了。 远处的战火稍稍平息了些，临近日落时分，一天的拉锯战下来才抢下三个区域组成了最开始的登陆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学生们冒险，只能让他们这些死了能复活的大人上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有内燃机燃烧的尾气的味道。一轮太阳朝着远方地平线的尽头落下，原本照亮天空，将天空变成蔚蓝色的太阳成为了红色。 站在边缘处，末殇秋风点了根烟，看着与被余晖染红的白云所组成的云海随风而去，冲刷着天堂岛的边沿。 在打仗的时候，秋风的习惯是点根烟。在不打仗的时候，她的习惯是抽烟斗。这代表着战争与和平的那种急切与舒缓。 落日的余晖沐浴在少女身上，她转过身去，一头银白的长发在余晖下熠熠生辉。 “老师，你来了啊。” 风轻轻吹过，吹起少女的银丝，仿佛如星屑一般闪耀的光电从中飘散，让老师微微有些发愣。 “嗯……我带来了帮手。” “说来也可笑，老师。”秋风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向老师，“贝尔格莱雅以雇佣兵业务为饭碗，可是现在却要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来解决问题。” “这不是雇佣，是帮助。” “不要想太好了哦，老师。帮助别人是有权利去索取奖励的，这是古人留下的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帮助别人就不要求回报了……这是一种对于善良的最大规模的浪费，因为做好事，没好报。” “可你却一直为我做事。” 老师来到秋风身边，手放在护栏上，看向落下的太阳。 少女背靠在护栏上，轻轻笑了几声，“或许是因为，我看到了太阳吧。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看见光明。” 这句话也是潜行者们的写照，他们都有着艰难悲催的童年和过去，但是却在这种环境下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底线，而是一直希望着世界能够变好哪怕一点。最后却被愚昧短视的民众所背叛，这才心灰意冷就此离开。 少女也在其中，在南极点的围攻战结束后，她本想着在南极点好好睡一觉，就此冻死自己回到安全屋，每日靠买醉度日，但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基沃托斯。 这些小姑娘们拿着枪在这座城市挥洒着潜行者们未曾拥有的青春，头上的光环赋予了她们超越凡人的体力与耐力，对于受尽苦难的人来说，他们是不会在这里驻足太久的。 因为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但是他们的心中依然有着那种悸动，那种不愿意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的悸动。 少女很羡慕这里的学生，甚至是有些嫉妒。 所以她接下了那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委托，并数年如一日地朝着这个委托的结局前进。 “要抽一根吗？” 少女取出了口袋里的香烟，那是一盒万宝路，已经被少女抽了小一半下去。 老师从烟盒中取走了一根，少女熟练地划燃火柴，伸出手靠到他跟前，将烟点燃。 甩甩火柴梗，在火苗灭掉后，今天的白天算是结束了。 “涩涩不行啊！死刑！统统死刑！” 这小子从哪儿来的？ 这个个头小小的，穿着大号圣三一学生制服的，粉头发的小姑娘从什么地方出现的，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粉色闪光啊。 “这位是圣三一的前正义实现部的成员，下江小春，因为考试成绩有够烂的，据说被编入了补课部。经常有某种程度的性幻想，并自认为是菁英，所以就构成了你眼前所见的这种状态。” 长明月奈的适时情报补充让秋风没有直接把她从天堂岛边上丢下去，再加上她根本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变态置气，所以也就保持沉默了。 “你们两个，刚才一定是亲上了吧？一定是的吧？”下江小春红着脸，伸出手指着云里雾里的两个大人，“孤男寡女在空岛边上独处，在日落的夕阳下还靠这么近，这种浪漫的环境最适合本子展开了！” 这脑袋但凡放在学习上一点也不至于一点学习都不行啊，和她一比，沙雕群友的都算清纯的。 第56章 天堂岛行动(6) “真是抱歉呢，秋同学，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呢。” 来这里打圆场的是个有点类似于大号小春的圣三一学生，粉色的头发先不说，就是身材有点不像是学生该有的身材。 还有就是，虽然空岛也是岛，云海也是海，但这不是穿着泳装招摇过市的理由！ “这位是浦和花子，也是补课部的学生……按照我这里的情报来看……这位学生在过去曾经被校内的茶会和修女会两方拉拢，属于是智囊类型。但是她却进了补课部，这就有点奇怪了。” 长明月奈恐怖的情报能力和后方运营能力是相较于她的战斗力来说要更有威慑力的能力，毕竟她是真的能搜罗到呀年的目标穿着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胖次的。 在随行的日富美一脸啊哈哈着把那个有点下头的小春拉走后，这里剩下的就是老师，秋风，以及眼前负责和两人交流的花子了。 “我想……秋同学的背后是那位英菲利嘉的最高副官吧？不愧是在茶会上留了名字的学生呢？无论是成绩，还是战斗力，还是这种情报搜集能力，真是让人意外。” 基沃托斯特有的蓝色投影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少女身旁，和寡言的少女比起来，这位和少女一样身穿大衣的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反而看起来更容易说话一些。 月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直接看破自己，或者说，是看破自己在背后为自己的执行官提供情报和支援。 “我记得我以前可是郑重为茶会写过信，拒绝了入学邀请书才对。”月奈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和疲累。 说完，她就小嘬了一口咖啡。 “人才的价值可是很高的，”花子说道，“对此人家可是深有体会呢。不过你竟然能够忍受老师来之前的三年中每日数封的各所学校的邀请书，是该说你定力强，还是该说贝尔格莱雅很对人家的口味呢？” 正如花子所言，在老师来之前的那段时间中，秋风还在外面打野，在家里负责运营的就只有月奈一个，她硬生生把自己的学校给重建了起来但是这样也让她出现在了其他学校的学生会的关注名单上。 圣三一，格黑娜，千年……山海经，百鬼夜行……这些有头有脸的学校的学生会都曾发过邀请书，为此开出的价码一个比一个高。发出去的信件也一个比一个多，多到了甚至塞满了她的信箱。 无他，长明月奈，这盏废墟中的长明灯的能力对于各所学校来说，都是所迫切需要的。 王牌副官，后方运营大师，情报专家，战斗高手，在指挥战斗方面也不差，这种多面王牌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岗位都能发挥大作用。 可是她却选择了用自己的钢笔给为每一封信都做出了回信，措辞平静地拒绝了来自各个学校的邀请。 “我去别的学校固然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月奈的投影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花子，“但是我始终是外人。” “这是个好选择呢……我记得贝尔格莱雅最开始就是由一群不被接纳的学生所建立的吧？” “你要想来也得从学生开始干，即便你有本事。” “啊哈哈……”花子干笑两声，“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做自己吧，但是现在我得完成工作呢，回头再聊，月奈同学。” 月奈点了下头，伴随着一个哈欠，她的通讯投影也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圣三一内部比我想的还要糟糕？”秋风从包中取出一件备用的大衣来，将其递给花子，毕竟这可是几千米的高空，在这里穿泳装对于少女的抗寒能力的挑战性实在是太大了。 “执行官小姐是想听实话还是为了确保不给学校丢脸而准备好的公式化假话？” 花子反问一句，接过了少女的大衣。 秋风的大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从自己的尸体上回收的，她很喜欢这种长款大衣，能当铺盖用。她会在自己的安全屋中细心地缝补自己的大衣，然后将其洗干净，烘干后挂在衣架上。 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已经说过了次了，很淡薄，毕竟你不能和雇佣兵扯什么政治，雇佣兵都是很纯粹的家伙，就是奔着钱来的。 但对于浦和花子来说，贝尔格莱雅，这个在最开始由一群被抛弃的学生在阿拜多斯 更远的地方建立起来的学校，在某种方面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听过，看到过，找到过很多关于贝尔格莱雅的事迹，十三所学校联合在一起千年之久，甚至没发生过什么大规模冲突。 某些东西就怕比较，但是人是很会比较的。 和圣三一着混乱且可笑的内部政治比起来，她更愿意穿着泳装去贝尔格莱雅招摇过市一波。因为在那边会有人问你冷不冷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这样做的，而在圣三一，这里很多时候会问你为什么要给学校丢脸。 给学校丢脸？可笑。 一所小小的学校其派系划分如此混乱，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考那么高的分数，如果自己那时候考个及格，现在就不至于靠摆烂减少自己的关注度。 将内部的宝贵资源用在政治内斗，而非是拧成一股绳，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你要是遭了委屈直接说，别穿着泳装走大街……”少女偏过视线不去看眼前的花子，给她整理好了大衣，系上扣子，“虽说在这里我感觉不带枪比裸奔还要来得奇葩就是了。” “你知道吗，执行官小姐。”花子倒是注意到了一点少女身上的细节，“你给我的这件大衣，反倒更适合在一些时候出现一点小意外了呢。比方说在深夜的街边？” “你是说挡住深夜忽然吹来的冷风吗？我想是的。” “啊……啊哈哈……”花子发出了不算尴尬的笑声，“是呢，对于突然吹来的冷风很有效果。” 她的性格和刚才那躲闪眼神的样子，怎么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呢？是该说她容易害羞，还是说她也有什么故事？ 花子的好奇心越发旺盛，她有些好奇这位忽然出现在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真如她们所说，圆桌的鬼神，还是…… 一个普通的少年？ 第57章 天堂岛行动(7) 前线基地的建设在机动建设车的帮助下已经得到稳固，无论是后方的生产还是前线的防御设施，在这种情况下关于前来支援的学生们的住宿问题也得提上日程。 毕竟天堂岛就那么大，如今抢下来的地盘就这么多，即便将地下区域也算上，还是不够给这些学生们提供及格的宿舍。 没辙，只能委屈一下她们，暂且住帐篷了。 至于掷弹兵们，他们将会负责前线的绝大多数任务，以及在夜间的大规模袭扰任务。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让学生们和学生背后的那些学生会发现贝尔格莱雅如今特有的机动建设技术，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以及正在整备战机的苍云凌阳对此并不在意。 因为这些东西终究是藏不住的，虽然大国重器需要好好藏起来，但潜行者的风格就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整死你，一件两件的新武器根本不能迟滞他们已经崩溃的战线。 机动建造厂周围总是能围上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其中不乏有各所学校的学生会的人物，她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大家伙的价值所在。 但很抱歉，这是贝尔格莱雅特有的。 “贝尔格莱雅总是能给我一些惊喜……”空崎日奈试着蹦起来去看机动建造厂的整体轮廓，但是受限于其可爱的身高，最后只能是抬起头来，看着璀璨星空下吊着零件飞走的无人机。 “这也算是惊喜吗？” “它可以省去不少因为处理治安导致的重建费用……”日奈很自然地回答身边来者的问题，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声音有点耳熟，她转过身来，就发现了蹲在自己旁边的一个身穿大衣的，白头发红眼睛的美女。 这显然吓到了日奈，她没想到这位执行官如此逆天，竟然直接蹲在自己旁边，而不是站在自己旁边。 俩腿不想要可以给她嘛，胸部也是。 “恕我直言，秋执行官，在某些方面，你真的是个怪咖。” “我赞同。” 老师蹲在了日奈的另一边，显然，不是老师把秋风带歪了，就是秋风把老师带歪了。所以这也就导致了，老师和秋风在某些方面，很喜欢调戏又小又可爱，还很能打的日奈。 “老……老师！？” 日奈转过视线，正好就和蹲下来的老师的眼睛对上。身穿白色制服和黑色衬衫的老师仿佛眼镜的镜片倒映着眼前可爱的小生物的身影。身上带着的点点香烟的味道却并不让日奈感到排斥，反倒让她觉得眼前的大人多了几分成熟。 “你们两个，该不会都抽烟了吧？”日奈试着定了定心神，嗅了下眼前两人身上飘来的烟味，“是同一种烟？秋执行官身上的烟味最浓。” “我知道学生抽烟不对，”秋风站起身来，拍拍前面的杂鱼酱给自己让开一条小路，对老师和日奈挥挥手，让他们俩跟上自己，“但毕竟我死都不怕，自然也就不害怕烟草伤身。” 这俩人的关系这么好吗…… 日奈注意的点不在这里，而是在“这俩人竟然一起抽烟”这一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怎么需要在意的事情上。毕竟少女的内在是年轻的小伙子，而老师也是个年轻小伙子，所以对于这俩人来说，一起抽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对于日奈来说，就很需要注意了。 虽说老师有的时候总是能跑来格黑娜找自己玩，甚至晚上的时候也来找自己——因为太忙了最后只能在办公室共处——她能感觉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有升温的幅度，可是她总觉得，这位在夏莱的办公室中静静地弹着吉他，翘着腿的少女，在某些方面自己始终跟不上去。 负责在机动建造厂周围警戒的英菲利嘉学生在发现了自己的执行官后让开了一个小口，让三人走过机动建造厂所在的地区，来到了位于这座基地的指挥部中。 指挥部内，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学生们正将电脑等一系列设备安置进来，同时还有枪架，桌子，地图，无线电等等……毕竟是指挥部，而且接下来还有不少人要来，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的。 “抱歉了，刚才打仗的时候把这附近都给夷平了，希望格黑娜那边的学生不介意暂时住在帐篷里。”秋风抓起两把折叠椅，放在桌旁，甚至特意放得很近。随后对两人示意落座，“请坐吧，贝尔格莱雅没有亏待客人的习惯。” 两人在落座后就反应过来了，这帐篷虽然是帐篷，但是还是有空间让两把椅子之间的间距在一个合适的区间的。也就是说，太近了。 日奈和老师也都反应过来了，可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把椅子拉远的那种心思。 “贝尔格莱雅并没有亏待过我们，”日奈脸色微红，眼神有点躲闪，“月奈同学开出了很高的价码，我也是为风纪委员会的经费来的。” 两杯冲好的速溶咖啡被少女端到了两人跟前，白发血瞳的少女优雅的步伐让日奈有些愣神。 秋风对此并不意外，比起那些没营养的官话，她就喜欢听实话。在少女的世界观中，所谓的交流其本身就是一种利益交换。 “看起来风纪委员会的经费问题比较严重？”少女问道。 “对，”日奈点了下头，“风纪委员会的经费本来就不多，雇佣人员，购置装备……这些都要钱，在听到月奈同学发来的消息后，我就来了。” 秋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机上，这种习惯性的动作一般会发生在她接到了来自别人的无线电通讯。 “好了，我知道了。” 把手放下，两人就看到少女叹了口气，随后抄起了桌上随意放置的那支fg42伞兵步枪。 “秋，出了什么事？” 眼看是老师发问且这里没有外人，少女果断也就说了，“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一艘信天翁改进型空中战列舰和两艘戈尔贡型空中战列巡洋舰，现在她们正在整备，天亮后就能赶来支援，但是……” “但是？”日奈不怎么喜欢这位圆桌鬼神在这方面拉长音调。 “凯撒集团的一支飞艇舰队也在赶来，其中还伴随有复数战机。” 第58章 天堂岛行动(8) “嘿！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穿着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学生制服的学生手里拿着赛特迈步枪，冲进了如今刚刚重建的军械库中，她们尽可能温柔地用枪托将负责看守军械库的英菲利嘉学生打倒在地。 当然不会拉去当星怒，比起这个，这些学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不住了，你得睡一觉。” 带头的卡斯卡迪亚学生举起步枪，两个弹匣的子弹喂下去成功把那个英菲利嘉学生给打晕了。 其他卡斯卡迪亚学生中的大部分立刻砸开了军械库的门锁，同时将这个英菲利嘉学生送进了门卫室以避免踩踏。 她们熟练地开上叉车，找到了要为学校周边的防空炮台使用的各种口径的防空炮的弹药，将其运上了飞艇。 负责整备这些飞艇的卡斯卡迪亚学生在刚刚部署后虽然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突然堂堂复活了，但是在找到了位于学校深处的飞艇，并且听到了现在的凯撒集团还想着要整她们后，她们马上就打晕了学校内的其他学校的学生，然后打开了军械库的大门。 “都给我装！都给我把这些炮弹装上去，黑晶，穿甲，高爆，白磷，所有的！” 任何能找到的炮弹，任何能带上去的零件，任何可以用上的武器全都被装上了飞艇，无论是那巨大的信天翁改进型飞艇，还是另外两艘小一号的戈尔贡型战列巡洋舰飞艇。 炮弹装进炮位，水晶推进单元被点亮并发出蓝光，机载激光系统的水晶开始充能并就绪，尽可能多的碳铀被送入燃料舱，甚至就连飞艇的生活舱，过道都堆满了数量恐怖的炮弹。 20毫米，37毫米，50毫米，88毫米，128毫米，防空火箭弹，导弹，无人机，任何能用上的弹药全都装了进去，甚至于到了最后，弹药库被搬走了一大半。 之前的枪声将学校内的英菲利嘉巡逻分队吸引了过来，在发现了有点倒反天罡的卡斯卡迪亚同伙后，她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来是她们的任务中的确有战备，二是这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是操控这些飞艇的好手，她们是最有权利靠近这些飞艇的学生。 hk33突击步枪和赛特迈l型突击步枪的枪口指向彼此，在这飞艇港口宽阔到似乎没有尽头的跑道上，英菲利嘉的半履带车和悍马车横在跑道上，大口径的车载机枪和学生们手中的步枪纷纷对准了飞艇旁边依旧在出出入入的卡斯卡迪亚学生。 “伙计们，我需要一个解释。”为首的巡逻队长顶着俩熊猫眼从半履带车上探出脑袋，用扩音器喊道，“你们的任务是整备飞艇，但你们的出动时间应该是凌晨3点，现在是晚上八点，你们这么勤快是没有加班费的。” 那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没有回答，除开一部分端着枪和她们对峙外，剩下的还在忙上忙下搬运弹药。 “好吧，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有多疯批，毕竟凯撒那边可从来没有对你们手下留情，但你们能不能先停停，最起码要服从命令？” 回应这位巡逻队长的，依旧是卡斯卡迪亚学生们的沉默和快进快出的身影。 “如果你们不停的话，那我们只好靠近点了哦。” 信天翁改进型空中战列舰作为卡斯卡迪亚自己捣鼓出来的，堪比超大号飞机的飞艇，和太空的战舰属于两种类型，但其作为大型空中载具对空中和地面的威慑力依旧十分恐怖。 所以英菲利嘉巡逻分队的半履带车与悍马车在这种超大型空中载具眼前，如同大象与老鼠的区别，毕竟真正造太空战舰的现在就摸出来个太空电梯，战舰还没影子就亖了。 然而在英菲利嘉的学生们刚要靠近一点的时候，位于这艘超大号飞机前部机腹下面的对地火炮直接就瞄准了她们。 那是一门双联装的128毫米高射炮，当然装在那里，也能对地。 这可是128毫米，是一门坦克炮的口径，英菲利嘉的学生们自然不会触这个霉头去挑战一艘空中战舰，即便是在大气层内的战舰而非是太空战舰。 “我可不想当历史的奴隶，如果你们真的要抗命的话，我不会阻拦。”巡逻分队长见此状况选择了从心，“但我要说的是，鬼神给了你们第二次机会，难道你们就要去拼命，而非是执行命令去解决问题？如果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打开动力单元。” 碳铀注入水晶动力单元，经过转化后的澎湃动力进入到了位于硕大机翼两侧的推进单元中，推进单元面向后方的喷口闪烁着蓝光，与此同时，战舰内部的灯光已经点亮，在舰桥上，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证明了自己的态度，进入了舰桥。 “好吧，各位，我们撤，给她们让开路。” “可是头儿，这样岂不是……” “让她们去吧，就冲凯撒对卡斯卡迪亚的所有学生做的事，我也不会刻意阻拦。”巡逻分队长收起扩音器，拍了拍半履带车的装甲板。 在战舰面前如蚂蚁一般渺小的少女们选择了离开，她们将自己的半履带车开到了跑道外，收起了自己的步枪。 卡斯卡迪亚因为直接掌握了大气层内空中战舰的建造技术和能力，加之其全员疯批，在过去和凯撒集团的冲突中没少给凯撒集团造成损失，所以这所学校的学生在被凯撒集团抓住后，是会被绑起来活生生咬死，或者是当街用刀子挖出五脏六腑后抛尸的。 所以这位巡逻分队长才选择了妥协，因为她明白，自己的执行官，也就是那位鬼神，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会想着要弄死人家。 “罢了罢了，执行官非要怪罪的话，我一人扛。没事的。” 或许这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命运。 表面所见到的安稳日常若为奇迹的话，那么这份奇迹的代价将会无比沉重。 因为这代表着，生命中的苦难将会出现到别处，然后被什么人挡住。 或许有人不理解，但是贝尔格莱雅长久以来在自己的运作下，实际上已经规避掉了不少对于基沃托斯来说很是麻烦的那些苦难。 信天翁张开了自己硕大的羽翼，仿佛遮天蔽日，天空的皓月反射着太阳的辉光，天穹闪烁的繁星与月光一道，将温柔的光照射到信天翁和戈尔贡的机翼上。 最后它们离开了大地，用自己的机翼，遮住了打在海面上的月光。 第59章 天堂岛行动(9) 早在这一切发展成这样之前，无论是躲在联邦学生会圣所之塔中的不知火花耶，还是游离在外的狐狸小队，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贝尔格莱雅，被自己的内战，还有凯撒集团所荼毒的联合校区，在过去的岁月中濒临消亡，无数学生被凯撒集团掳走，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凯撒集团，在基沃托斯中横行霸道，难以应付的超级企业，手眼通天，能量强大。 有人发现，凯撒集团无论先进与否的喷气机和直升机开始升空，用抢来的技术制造出来的飞艇也从跑道上起飞，在公司总部之外的所有能够动用的兵力，武装，全都被动员了起来。 他们得到了命令，放弃掉任何能够放弃的据点，分部，朝着总部周边机动，然后乘上直升机，消失在月夜中。 而另一边的贝尔格莱雅，在秩序井然中，留守在校区的卫戍分队抓稳了手里的步枪，将战防炮推入了战壕的炮位，将机枪的两脚架打开，对准了战壕外的黑暗。 英菲利嘉的豹式坦克被集中起来，藏匿在阿拜多斯和英菲利嘉交界处的沙海中，静静等待着一场最后的战斗。 不知火花耶的心中，既有恐惧，也有担忧。 恐惧的是，贝尔格莱雅滔天的仇恨终将会蔓延到她这里，她不觉得联邦学生会愿意保下自己。她下过很多针对贝尔格莱雅的命令，也让凯撒集团做过无数针对贝尔格莱雅的糟心事。 这些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去，如今又再度归来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自然能从中嗅到蛛丝马迹。 可是担忧的地方在于，她担心如今火力全开的凯撒集团，无法应付贝尔格莱雅。 可是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做。凯撒集团已经与自己断开了任何联系，如今如果在动用fox小队的话，绝对会被如今高强度在线的圆桌议会卫队发现。 她的手无数次伸出来，想放在电话的听筒上。 可是该和谁打电话，说什么呢？ 和凯撒集团打电话？他们会直接挂断。 和fox小队打电话？她们要是再动一次，圆桌议会卫队马上就能开着直升机撞圣所之塔抓她。 和各所学校的话事人打？她拉不下这个脸面。 和那位圆桌的鬼神打电话？那家伙的脑子里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想法，和她示弱哪怕能活下来，恐怕也得不了好。 甚至fox小队的情报显示，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已经活了一大批，这批学生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难道说……老师？ 不知火花耶想到了那位和圆桌鬼神一样，来自基沃托斯之外的大人。 如果是他的话，依托夏莱超越一切的权限，那么应该是能压住来自贝尔格莱雅的滔天仇恨的。哪怕压不住，自己也不过是去蹲监狱。贝尔格莱雅虽然处于基沃托斯西南边的遥远地区，但是在大体节奏上不会和联邦学生会起冲突，既然如此…… “喂？是老师吗？” 不过是暂时屈居于夏莱的淫威下，自己作为超人，肯定能够重新把一切都夺回来的！ “今日凌晨零点时分，贝尔格莱雅联军正式打破了停火，我们正处在天堂岛前线！” 摇晃的摄像机和纷乱的枪声，还有学生们的叫骂声与爆炸声出现在克洛诺斯实况直播的屏幕上。 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穿着女仆装的阿娜莉丝女仆这次联合行动。 “我们得到消息，贝尔格莱雅联军在天堂岛的a1区发动了进攻，目标直指b2区，意图扩大自己的占领区。” 镜头前，川流诗音正被一个手拿防弹盾牌的英菲利嘉学生保护着，来到了一处废墟后，镜头朝后，一个带有两具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的英菲利嘉小队从黑暗中冲出，朝着眼前妄图阻止她们的一辆十字军坦克扣下了扳机。 熟练的进攻战术在摇晃的镜头前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是贝尔格莱雅重新来到舞台上的第一场战斗，必须要打好。 “来自各所学校的部队也加入到了战斗中，我们已经确认，凯撒集团在天堂岛上投入了目前所有的兵力！现在在天堂岛上的凯撒集团的数量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他们的火力密度已经超过了……” 随着炮弹的尖啸声传来，镜头在风卷麻衣的手中晃动着，最后只拍下来了一缕银白的发缕。 “枪华，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让记者靠太近。” 那是个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大檐帽外还套着战术耳机的，白发血瞳的靓丽女子。在救下了克洛诺斯的两个记者后，她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朝着自己飞来的子弹后，爬到了掩体后，用自己手里的fg42伞兵步枪冲外面打了几枪。 另一边一个滑铲过来的，穿着黑红相间的女仆装的女仆在滑铲的同时捎带手给手里的勃朗宁自动步枪换了个弹匣，看了下两个前来这里给自己找罪受的克洛诺斯记者，耸了耸肩膀，“我不背锅。”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吧？” “我喝醉了，没听到。” “你个狗！” 在无视了来自末殇秋风的那对自己来说毫无攻击性的骂街后，黑阳枪华对后面的女仆们做出手势，示意她们往前冲。 在她们往前冲的同时，来自两所学校几乎所有的轻重火器的压制掩护直接把对面那些机器畜生干哑火了。 女仆们前进到一个足够近的距离，丢出了手里和书包差不多大小的方块。 这些都是当初她们两个用过的那种过载充能，距离爆炸就差多看一眼的黑水晶。只要装上一个雷管，这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炸药包。 在丢出去后，这些女仆们果断扭头就跑，在她们回到掩体的同时，那些黑水晶也在这一时刻同时被引爆。 凯撒集团的防线直接被炸出一个缺口，包括天堂岛的地标建筑，地下结构，还有位于地表的防御炮台，以及他们自己，全都被忽然出现的又忽然消失的小小太阳完全抹除，只剩下了由几个坑构成的沟壑在证明他们之前存在过。 半履带车带着突击力量直接从战线中冲出，他们冲进缺口后，上面的学生马上就从车上跳下，后面的学生们马上跟上去，就这样将这一块阵地完全吃了下来。 与此同时，来自a2区和b1区的掷弹兵与学生联军也参与到了针对b2区的进攻中，那两边的战斗力并不差，毕竟一边是不怕死的楞种，一边是基沃托斯本地硬核狠人集合。 在天亮之前，或者说在双方的飞艇和战机来之前，末殇秋风的盘算是，尽可能突入到位于c3区这一核心区域内，直接逼迫其他地区的凯撒部队回援，为了保证这些武器站的自动运行，中央枢纽塔是必须要存在的，不然的话…… 这座岛上数不尽的武器站，那就没有意义了。 第60章 天堂岛行动(10) “莫比乌斯大队全员注意，分成三队，自由攻击，摧毁尽可能多的武器站！” 苍云凌阳的声音回荡在莫比乌斯大队的24架战斗机的频道中，在这条命令下发后，按照数字进行编队，24架f15c在这一刻果断分成了三个各有8架飞机的中队，随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地平线的尽头翻出鱼肚白的那一刻，她们的攻击也就此开始。 从这一刻开始，作为王牌飞行员的苍云凌阳和半个王牌飞行员的伊纳灿星就组成了一个小队。 “伙计，我有想到过天堂岛作为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为了维护飞艇而建造的空中平台会很大，但是没想到它竟然这么大，武器竟然这么多。” “执行官，你在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以前我有些时候是和那位‘圆桌鬼神’一起行动的哦，”灿星听着自己的头盔附带的无线电力传来的凌阳那冷静中带有半分玩味的声音，而凌阳则是继续说：“她开过很多飞机，但到了最后，还是f15c她开着最顺手。” “可是秋执行官不是一直在陆战吗，虽然我书读得不多，但我记得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的意思。” “呵呵呵……伙计，这就是你图样图森破了。她是第一位潜行者，而且只要被逼一下，她就会越打越强了。虽然也有我带着她的因素在里面，但她却很快就从我的僚机成为了我的长机。真是讽刺啊伙计。” 和苍云凌阳比起来，莫比乌斯的这些学生们虽然如今凑活着出师了，但都不够她打的。只能说莫比乌斯飞行大队作为可以打仗的飞行大队来说刚好在70分左右的及格之上，良好之下。 “听起来她很强？” “能叫‘鬼神’的，你觉得能是什么小猫小狗？” 这位军刀公主在六十年战争的时候虽然开过的飞机不少，但战绩最丰厚的反倒是f15，因为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后期，因为潜行者存在的因素，即便能够制造出强大的战机，在很多地方依旧需要已经存在的，身为中流砥柱的战机撑场面。 而过去在冷战时期和新旧世纪交叠的时期所研发出来的战机因为其工艺成熟，生产线和技术工人也都得到了保留，所以能够快速且大量的生产。 苍云凌阳的飞机在空中轻飘飘地做了个筒滚机动，在雷达锁定了天堂岛上的一个正在朝着自己开火的防空炮台后，按下了摇杆上的发射按钮，将一发空对地导弹打了出去。 “这里是阿娜莉丝第五突击分队，感谢支援，那个阵地的防空炮压得我们起不了头了！” “莫比乌斯2报告，阿娜莉丝突击5分队，你部1点钟方向有凯撒分队，雷达显示有十余步兵，没有载具，完毕。” 莫比乌斯2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伊纳灿星在战斗时候的呼号，莫比乌斯1自然而然就是苍云凌阳。至于说的1点钟方向，是指以正北方向为12点钟的北微微偏东的方向。 “阿娜莉丝突击5分队收到，你们要不要来蹭两口。完毕。” 打仗的时候虽然彼此之间会用呼号来避免麻烦和危险，但是在此之外，无线电中很大概率会充斥着叫骂声，还有这种闲聊。 “不了，天堂岛的防空设施太多了，这么冲下去我们恐怕就得和你们一起在地上跑了。完毕。” “真扫兴……伙计们，准备好就冲！” 虽然相较于苍云凌阳这位老飞行员来说，莫比乌斯的飞行员学生们的空战技术实在是不怎样。但是放在基沃托斯，已经说得上是优秀。加之她们如今的工作是针对天堂岛所有能够见到的武器站，防空武器进行摧毁，并支援战场上的行动。 这些和空战比起来就轻松很多，因为不怎么需要和敌人的空军比划比划技战术，而且也能增加实战经验。 从天上能够看到，那个分队的女仆们马上就从掩体中用榴弹发射器打出了数量庞大的烟雾弹，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女仆们在分队内的恩菲尔德m1917步枪和勃朗宁自动步枪的掩护下冲过烟雾，直接和那十几个正在逃跑的凯撒佣兵撞上。 在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和m1a1冲锋枪的火力下，近距离作战女仆们完全不怕这些该死的东西，很快就将他们全都收拾掉了。 其他莫比乌斯的飞行员们也在战场上继续执行密接支援，在撕开了一个防空缺口后，飞行员们如同发现了剩饭的苍蝇一样冲了上去，肆意绞杀着地上的防空设备。 “通报正在战斗的各个单位，这里是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最高副官长明月奈，已侦测到凯撒集团飞艇舰队逼近，重复，已侦测到敌飞艇舰队，军械巨鸟也在其中，完毕。” 月奈不愧是旧贝尔格莱雅幸存下来的钦定执行官，其能力绝对在线，如今她在英菲利嘉的办公室中坐着，硬生生能够将情报全都整理出来，甚至算准了凯撒集团飞艇舰队到达的时间。 因为她话音刚落，莫比乌斯的所有飞行员们就组成了飞行编队，朝着凯撒集团的飞艇飞去。 “话说回来，戈尔贡战列巡洋舰，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会想到一款游戏呢……”即便眼前是凯撒集团把棺材本都拉上来的空中舰队，苍云凌阳依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在频道中闲聊。 “你是说星际争霸2？身为飞行员你玩那游戏，小心成了瞎子。” 频道中，黑阳枪华的声音让凌阳干笑两声，“我懂我懂，星际玩家没有视力……可我不玩星际啊。” “把那些飞艇都给我敲下来。” “我懂了。”苍云凌阳更换频道，在莫比乌斯飞行大队的频道中对已经经历过一波战斗的，同时也是自己带出来的黄金杂鱼酱们喊话，“姑娘们，我是个粗人，不会搞什么战前动员。但是我知道你们遭遇过什么，所以，我不会拦着你们，给我冲上去！击毁你们看到的，凯撒集团的每一架飞机，每一艘飞艇！” 当现在的一切都步入顶点的时候，是卡斯卡迪亚的空中舰队加入战场的时候。 “我们低估了资本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的肮脏程度， “如今你们依然幻想着将我们所爱的一切踩碎，无论是我们，还是基沃托斯。 “你们抢走了我们的技术，用我们的技术来伤害我们，这有些，让我头痛。” 战争双方所有的无线电频道中都出现了这个学生的声音，声音很是平静，平静中夹带着最极限的疯狂和仇恨，在水晶推进单元拖曳出的蓝光下，三艘空中战舰组成的舰队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可却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如临大敌。 长明月奈的声音出现在了三位执行官和副官的频道中：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白色舰队，本学校的外交舰队；月映飒汐，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会长，如今只是被仇恨蒙蔽的孤魂野鬼，带着一群亡命徒来索命了。” 同样的，这个频道中也有老师，和一些各个学校的核心人物的存在。 “我的同伴们来找你们算账了！你们无法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我曾让学生们在芥子气中冲锋，我还会再来一次，为了基沃托斯！为了贝尔格莱雅！为了卡斯卡迪亚！” 这次轮到凌阳的副官灿星发话了，她的飞机上携带的水晶侦测系统的直接报警声让她险些没有抓稳操控杆，她看向电脑屏幕上给出的信息，如临大敌地说：“侦测到碳铀，危险水平！” 第61章 天堂岛行动(11) “打开加力燃烧室，注入碳铀！” “所有火炮正对战舰前方扇形区域，取消安全距离！” 虽然只有三艘，但是凯撒集团这些年来并没有在卡斯卡迪亚的飞艇技术上取得突破，反倒是一直在吃着卡斯卡迪亚的老本。并且在最后的反击战中，贝尔格莱雅给凯撒集团造成的在生产方面的损失很大，所以在生产的飞艇上，凯撒集团调来的飞艇舰队中并没有信天翁级战列舰，反倒是轻重巡洋舰为主。 这场战斗将会直接决定凯撒集团或者是贝尔格莱雅的结局，或者说，凯撒的结局。 战舰上的武器站听着舰长的命令，在每门炮的炮组的电脑操控下，瞄准了前方的扇形区域。 炮弹被装入炮膛，无论是大口径的重炮，还是小口径的机炮，在这一刻统统对准了前方，而自动装弹机已经将后续的炮弹统统准备完毕。 随着一声令下，率先从战舰上飞出去的是导弹发射器内的空对空导弹，在这一刻，人类在海洋的舰船上开发出来的武备，也被运用在了空中的战舰上。 只不过这次，敌我双方的船员，没有退路。 导弹拖曳着发动机燃烧推进的烈焰和尾烟，从战舰中飞出，划出数道弧线。 它们穿过在空中爆炸的炮弹，精准找到了自己锁定的目标，无论是驱逐舰，还是巡洋舰……炮弹撕裂了飞艇硕大的机翼，或者是炸开了两侧机翼中间的舰体。 凯撒集团的飞艇也做出了反击，他们驾驶的空中战舰在大小和火力上与卡斯卡迪亚经过改进的空中战列舰完全比不了，在莫比乌斯的战斗机的导弹和机炮下，这些空中战舰化作了硕大的火球，从云海中坠落下去。 他们的反击也同样落在了信天翁战列舰上，炮弹和导弹如同雨点般炸开。那些麻烦的空中战舰凭借着自己的数量和灵活性，从卡斯卡迪亚舰队的两侧包绕，将火力倾洒在舰体上。 “来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炮组成员操控着终端机，操控着炮台，将炮口对准了绕过来的，原本属于她们的空中战舰，随着踏板的踩下，在炮弹的后坐力和弹链装弹机的帮助下，双联装128毫米高射炮左右依次开炮，让炮组内充斥着高射炮的后座和下一发炮弹推入的机械传动声和发射药燃烧的有毒气体。 以及他们的炮弹砸上来并爆炸的爆炸声和巨响。 天空已经被点燃，碳铀炮弹被学生们装入供弹机的弹链，在天空上引发出赤红色的火球。 被干扰到的电子设备噼啪闪烁着，不至于损坏，但却让人恐惧。 蔚蓝的天空被染成深红，空中战舰的互相攻伐让这深红色的天空闪烁着死亡的烟花。天堂岛上，攻势得到了进一步升级。 无线电里传来了苍云凌阳的声音，她的声音中带着那种无奈，还伴随有碳铀炮弹的爆炸声。听起来就像是她们冲进了核试验场一样。 “他妈的，这群学生怎么比我们还疯……秋，这帮狗日的战斗机虽然都是落后型号，但是数量太多了，还有军械巨鸟的无人机也混杂其中。在解决他们之前，莫比乌斯没办法继续为你们提供支援了。” 苍云凌阳并不意外这种碳铀炮弹，在她看来，这种碳铀炮弹和联合政府使用的核炮弹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是奈何这艘改进型信天翁战列舰无论是携带的弹药数量之多，还是上面增加的武器站之多，这些都导致了仅仅是一艘这样的飞艇，就能让一群人无可奈何。 导弹与炮弹在信天翁战列舰上炸开，让这雪白的战舰拖曳着火焰和硝烟，它在空中转过一个大弯，如同骑士一样，冲向对方纷沓而至，和它一样转过来的骑兵。 “做你该做的事！”末殇秋风果断冲进了一条街垒中，和面前的凯撒集团的机器人扭打在一起，和她一起冲上来的英菲利嘉的学生们不是拿着冲锋枪就是抄着电锯。在战斗完全白热化成为了陆地方面的攻坚战后，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想法—— 弄死他们！ 他们派上来的一切装备都毁灭在了掷弹兵歇斯底里的自杀式袭击下，从这把爬犁的缝隙见过来的仨瓜俩枣和复数的步兵根本就无法阻挡英菲利嘉如今已经成体系的机械化攻势。 总有学生被打倒在地，总有机器人被半履带车的轮胎和履带碾碎。自动炮台挡不住撞上来的无人机，派出去的坦克阻挡不了贝尔格莱雅坦克上的激光炮，在天堂岛的上空，双方的战机与飞艇碰撞到一起，飞艇和战机的残骸化作火球，撞入有着天堂之名的空岛上，莫比乌斯的学生们踹开自己的战机舱盖，抄起随身携带的mp5冲锋枪加入了战局。 高耸入云的中央枢纽塔就在眼前，就在眼前的c3区，逆流而上的少女们放弃了最开始的一切盘算，从西北方向，如一柄刺刀一般斜插着朝着心脏冲去。 “以我等残躯，让烈焰升腾！吹来终末的秋风，将名为资本的罪孽彻底焚灭！ “冲锋！直至天空与海洋化作血红！” 无线电中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递到了任何能够收到这一声音的所有无线电中，无论是贝尔格莱雅的，还是凯撒的。 以那艘纯白色的，如今满是硝烟与烈焰的信天翁战列舰为中心，其上面所搭载的舰载激光武器系统在这一刻如同长刀一般撕裂了天空，数十道紫色的激光不分敌我地在空中切割着苍穹和敌人的战舰。 “冲上去，撞碎他们！” “舰内多名成员受伤，无可替换人员，继续战斗！” “以鬼神的名义！以贝尔格莱雅的名义！我们，要杀光你们！” “机翼出现破损，组织人员抢修！” “扔掉除开弹药外的一切东西，即便是死人！” 月映飒汐那几近癫狂的声音和其年龄完全配不上，但是作为成建制被凯撒集团虐杀的学校的学生，她有权利陷入癫狂。 她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无线电的频道中，“为了勃兰登尼亚，为了雅克蒂斯，为了尼伯龙根，为了莱茵，为了巴士底！为了被凯撒荼毒的贝尔格莱雅！ “这是我们，对内乱之罪孽的忏悔！” 第62章 天堂岛行动(12) “尸体……尸体从天而降！” 凯撒的佣兵和被裹挟着上来的佣兵学生双目颤栗，他们的手再也拿不稳手中的步枪，他们看见那白色的舰队在血色的天空中冲锋，对地火炮所打出的碳铀炮弹和火箭弹如雨点般落下，其中还裹挟着战舰的碎片，以及卡斯卡迪亚学生残破不堪，插满了破片的尸体。 尖锐的冲锋哨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掷弹兵所负责的正北方向如今已经尸横遍野，那些身穿大衣的掷弹兵手里拿着突击步枪和冲锋枪，更有甚者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铁斧直接就冲，然后和凯撒的近战分队搅在一起。 佣兵学生们看见，看见那名为勇气和责任的具现化冲向了世界上最罪恶的，每个毛孔和血管中都充斥着罪孽的资本造物，他们的手中只有铁斧和步枪，可他们却如同浪潮般滚滚不尽。 架设的机枪已经过热，没有多余的枪管可以更换。 自动炮台的警报声从未断绝，不是弹药不足，就是枪炮过热。 他们冲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被机器人的拳头打倒，但后来者却打出了一枚铝热枪榴弹，将那个机器人的外壳和内部的线路板系数烧化。 这就是战争。 基沃托斯从来没有过的，学校之间完全无法呈现的，人类之间的战争。 佣兵学生们看到，看到那些掷弹兵朝着一座碉堡冲锋，在用尽了手头的一切后，他们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胸膛去堵住枪管。 天上落下的尸体的双眸仍然带着仿佛将一切撕碎的仇恨，砸在某个可怜的佣兵学生上，砸在一个想要逃走的凯撒佣兵上。 狙击分队整齐的排枪声扼杀了他们的忧郁，这些拿着装了瞄准镜的kar98b步枪的狙击手们从战线的缝隙中渗透进来，藏匿在废墟中。朝着他们打出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由狙击手打出的枪弹。 很快，狙击手们就将坐标报告给了后方的其他分队，无论是自杀式无人机，还是迫击炮，全都被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砸到了这里。 十三分钟后，c3区的中央枢纽塔下，就只剩下了一地的凯撒佣兵的尸体，还有精神崩溃投降的佣兵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在凯撒集团的运作下和凯撒集团有了债务的可怜家伙，虽然贝尔格莱雅如今被仇恨蒙了心，但是这不代表她们没有脑子和情感。 她们被聚到一起，后续在安抚好后就会遣送她们离开，捎带着发一笔安家费给她们。 中央枢纽塔直接控制着整个天堂岛的系统，这也正是凯撒集团在防守上的底气。可是他们的兵力完全没有办法填充所有防线，在他们不得不为了防御中央枢纽塔而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后，剩下的地区的那些自动炮台自然而然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在如何打下中央枢纽塔的问题上，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们达成了一致。 直接炸了。 这天堂岛成了废墟我依旧能重建，但是这帮狗日的必须死。 能用炸药解决的问题就不要为了什么逞能让步兵进去，德国怎么死在斯大林格勒的不知道吗？ “中央枢纽塔直接控制着天堂岛的一切系统，在最开始其本身的另外一个职能就是供度假所用。一旦摧毁虽然不会导致天堂岛坠毁，可是这就相当于把人的脑子打碎……” 长明月奈打了个哈欠，除开天堂岛的行动外，凯撒集团在地面上也有一些行动，他们希望用这种行动来拖延贝尔格莱雅的进攻。但是全都被长明月奈一边调度天堂岛一边指挥战斗打了回去。 毕竟为了保险，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一致同意，把最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交给她留作本土防卫。 但很快，月奈就整理好了情绪，她说：“但没关系，打碎了旧的，自然就要建新的，这次要建的更好，更大，让天堂岛完全成为人间天堂。” 凡事要做两手准备，毕竟还有人在中央枢纽塔里面，得把人家救出来再把塔炸了也不迟。 承担这项任务的是末殇秋风，她需要从当前来到这里的学生当中挑选人手，黑阳枪华需要去指挥战斗和在外面充门面，老师得负责指挥战斗，所以就剩下了秋风能用。 也许是自己作为大人的那些傲气和尊严在作祟，少女并不希望让这些学生们进去。 中央枢纽塔本身作为高塔就足够复杂，凯撒集团一定会想办法依靠自己手里被挟持的学生做最后的挣扎。 而且他们在中央枢纽塔里面，也就是说呈现守势。 最后，少女决定自己上。 “末殇秋风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仅仅是走进中央枢纽塔一层大厅，塔内的广播就传来了吵人的凯撒集团总裁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们把话挑明要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凯撒总裁的声音顿了顿，“现在我很希望能和你谈一谈，我们之间就此为止，如何？” 从大厅周围包围上来的凯撒佣兵妄图以人数取胜，这让少女觉得无聊。 难道他试图将自己杀掉，认为自己就得从门口重新攻进来？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抽出腰间刀鞘中带着长条护手的直刃军刀，少女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用刀尖磕了磕地面。 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和刀刃的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中，在这一瞬间，就连机械钟的指针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此传来，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圆桌的鬼神朝着眼前所见到的，手拿盾牌的凯撒佣兵冲了上去。 用自己的身体撞开盾牌，双脚灵巧地带动身体，躲过飞来的枪弹和砸下来的警棍，绕到这个佣兵的身后，用军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将另一个机器人踢倒在地，她悠哉悠哉地上去，将他的脑袋就此踩碎。 仅仅是一把军刀，连枪都没用，这些凯撒的佣兵就失去了任何可以用来应付她的手段，因为就连他们手中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压制敌人的步枪，在这一刻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军刀，甩棍，战壕刀……拳头，脚底，手榴弹，她如幽灵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没有慌乱，没有畏惧，那平静的脸蛋上什么也没有。 朝她打出枪弹，她总是能躲过去。 朝她砸下警棍，她总是能绕过去。 这就是圆桌的鬼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也没有什么科技和狠活，但就是能杀死敌人，同样的，敌人就是打不中她。 楼梯上，所有凯撒的佣兵都被派来挡住她，最后不是被她用枪解决，就是用军刀处理掉，或者是直接被摔下楼梯。 当她抓着自己的mp40冲锋枪来到了顶层的时候，凯撒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在此已经恭候多时。 当然，少女不会和这些资本家说哪怕半个字。 他们被少女徒手拆掉了每个零部件，饶是他们用椅子，拳脚，用手枪在这里挣扎下去，圆桌的鬼神也只是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卸掉，然后继续一个个地，拆掉自己选中的那个凯撒集团董事身上的零部件。 从脚开始拆，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拆…… 对于机器生命来说，这就是他们奋力挣扎而无法改变的最为恐怖的处刑方式——凌迟。 至于法律审判？ 和资本家打了六十年的少女，最不会用的就是法律审判。 “你来的可真慢，执行官。” 中央枢纽塔总控室中，那位深蓝色长发的女仆的身上满是淤青和烧痕，甚至还在脸上有刀刃划过的痕迹，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上面哭鼻子，属实是好样的。 末殇秋风走到青空贝莉娜跟前，用军刀切开她手腕上的尼龙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抓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 嗯，对于基沃托斯的姑娘来说，这种伤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自己长回去。没有什么严刑逼供的意思，看起来纯粹就是为了泄愤的。 “总比不来强。”秋风说完，方才从自己的邮差包中取出一个医疗包，丢给贝莉娜，“自己处理一下，伤好之后你依旧是个漂亮姑娘。” “是，执行官。” 这样看起来结束的有些虎头蛇尾，不过战争基本上都是这么结束的。或许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没有士兵会认为战争会结束。 比起欢呼声，执行官们和最高副官们，依然有很多事要做。 第63章 审判之日:狐狸小队 一场针对罪人的审判在天堂岛战争结束后的数日内展开。 这次审判非比寻常，由基沃托斯如今权限最高的夏莱的老师，和联邦学生会的代理会长七神凛坐镇。 各所主要学校的核心圈子也参与其中。 非核心圈子的，但却也是中流砥柱的学生们则是进入了陪审席，除此之外，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也对准了这场注定不会很长的审判。 贝尔格莱雅如今的四位执行官——第四位是末殇秋风拉来充门面的，主要是怕有疯批爬进被告席制造血案——和她们的副官，还有大量的贝尔格莱雅的亲历者也会加入其中。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法院，派出所都没进过，你让我参加军事法庭？” 炎晶海音揉了揉自己水蓝色的头发，然后趴在了桌上，这位在大概一小时前被临时决定并且抓过来的，同样也是潜行者的一员，而且还是和末殇秋风认识的老伙计，甚至也是潜行者的元老级别的人物。 吵吵嚷嚷的审判厅中，抽烟的，喝酒的，玩游戏的，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 “正经点，克里希芙娜·洛娜涅娃，虽然这对咱们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事情太恶劣了，集中注意力。” 苍云凌阳放下自己的手机，在最后寻思了一下不要把手机摔到桌子上后让理智爬上自己的脊梁，方才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伙计。 “不就是战犯嘛……咱们当初……等等，当初也没审过资本家，都是找根绳吊死他们的……这下可难办了……” 炎晶海音倒在椅子背上，抬头望着审判厅的天花板上的吊灯。 不久前她还在自己的安全屋里玩游戏，结果末殇秋风那边发消息说有急事，要她来一下。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抄着枪就来了。 结果你告诉她，就是充门面？ 在给自己手里的赛特迈l型步枪上好了刺刀后，秋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一袋——一百个——银币。 听着袋子里面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末殇秋风如今并不忌讳在学生们面前抽烟了，因为就她所知道的，常规的店面中虽然也有香烟出售，但学生们基本不会碰。反倒是当地居民和老师会成为香烟的主要用户。 炎晶海音当初是红海军的，按照她自己解释，如果她愿意走走关系，是能从校官上到将官的。但是她比较有态度，加之很体恤下属，在后续红海军解体重组后，她也被很荣誉地扫地出门了。 但即便如此，在六十年战争爆发的时候，依然有相当数量的联合政府的联合舰队的舰船发动起义。不为什么，因为联合舰队就是从她手里走出来的。 可能上面的资本家不知道她，可能她的仕途到了最后就是一位上校，但是在红海军解体后，她从零开始组建起了联合海军。所有水兵，陆战队，陆航，都知道这位将他们当人看的老上校。 虽然他们很纳闷自己的上校为什么成了女的，但还是果断将联合舰队四分之三的舰船拉到了潜行者这边。 第一位犯人很快就上来了，确切说，是第一批犯人。 圆桌议会卫队在天堂岛战事到了末尾的时候，果断出动，趁着夜色在基沃托斯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果断一顿搜，把试图逃走的狐狸小队抓了个正着。 在经过了一阵战斗后，圆桌议会卫队的成员们直接将狐狸小队的四个家伙送上了审判席。 这四位犯人的率先登场让学生们都有些意外，因为这次的审判是全网直播的，也就是说，这些曾经拆除了凯撒集团温压弹的英雄们，曾经要贯彻正义的srt特殊学院的精英学生们，如今却选择和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 “怎么是她们啊……” “就是，她们难道不知道凯撒做过什么吗？” “据说就是她们杀了那位叫怜空的英菲利嘉骑警队长……” “怎么成了这样……”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让七神凛无奈地推了下鼻梁上的方框眼镜，现在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她实在是有些头痛。贝尔格莱雅，那位最初的鬼神所创立的十三所老牌强校的联合，在熬过了如今的苦难后，开始落下审判的木槌。 她想过很多关于狐狸小队的罪行，但是当那位英菲利嘉的副官——长明月奈——将犯罪证据用小车拉着放到她的办公桌上的时候，她现在看着这些精英学生，只感觉有些恶心。 恐怖袭击英菲利嘉边境农场，并纵火焚烧田地，劫狱，打伤诸多贝尔格莱雅学生，直接导致名为“怜空”的英菲利嘉骑警分队长的身死，间接导致更多学生死伤…… 一声枪响回荡在充斥着学生窃窃私语的审判厅中，这也让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 黑阳枪华头上的狼耳朵抖了抖，手中的蟒蛇左轮的枪口还飘着青烟。而这位黑红二色的女仆则是将手中的蟒蛇左轮放到桌上，等着流程的推进。 整理了一番语言后，枪华试着站起来说点什么。 毕竟她的副官被这些人抓了，她哪怕是把自己过去积攒的所有脏话都放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狐狸小队的四只狐狸如今比较憔悴，她们在牢房中的生活看起来并不怎样。虽然为了就近方便，把她们塞进了瓦尔基里的牢房里，但显然无论是负责管她们的瓦尔基里学生还是牢房里的其他住户，对她们的态度都不怎样。 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拉住了女仆的裙摆，枪华用自己眼睛的余光往旁边一瞥，末殇秋风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烟斗。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用不了一秒，两人就交代了彼此的想法。 于是枪华坐下，取而代之发言的是秋风。 “各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女平静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音响，又通过音响扩大到审判厅内，最后在审判厅内回荡着。 取而代之的是犯人的平静。 “看起来你们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不要说点什么，将自己摘出去？”秋风冷笑一声，“来啊，随便你们说，给你们机会了，说啊。” “所……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一人决定的，”狐狸小队的队长，雪乃开口说道：“我当初看着她被凯撒的sof用钩爪打穿胸膛，拖到车轮下活活碾死。也是我决定纵火，劫狱，还有绑架贝莉娜同学的……和我的队员无关，她们都是服从命令。” “我是小队的副队长，队长出现错误理应纠正，可我没有。”粉毛狐狸，妮可先于想要说点什么的秋风赶紧说道：“在行动之前狐狸小队应该内部商议后要不要这么做的，可我没有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枪华把麦克风从秋风那边扳到自己这边，说道：“重建学校对吗？” “……” “当你们背负着滔天血债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明白，srt的正义，已经和你们无关了。 “如果你们对如今犯下的罪行没有意见的话，那么就跳到审判环节，如何？” 贝尔格莱雅不喜欢繁文缛节。 即便是审判也是如此。 对于狐狸小队的审判在老师的运作下出炉了。 狐狸小队全员，将会在未来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受着牢狱之灾，以及时间一样长久的劳改。 这对于犯下血债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们的学校已经没有机会重建，从这所学校走出来的学生竟然去杀人，这样的学校即便联邦学生会允许重建，学生们也不会答应，更不会有谁选择这样的学校。 她们的劳改地点是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这所曾经被凯撒集团彻底屠杀的学校。 这所学校的全员复仇疯批让她们不寒而栗，但很快她们就选择了接受。毕竟这就是杀人的代价。 接下来要上来的，是凯撒的将军。 也是贝尔格莱雅无数血案的执行人。 不过对于他和他的服务对象来说，上了被告席，就别想走了。 第64章 审判之日:凯撒集团(上) “当你上了这里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你和你的公司，将会在不久的未来被肢解，对吗？” 面对苍云凌阳很是平静的询问，凯撒将军站在被告席上，面色平静。 “是的，苍云凌阳小姐，我完全明白接下来我的结局。”凯撒将军说道，“但同时我也会以行刑人的角度同你们叙述剩下的细枝末节，毕竟我只负责办事。” “可你还是要死。”凌阳取来自己的战术终端，放在桌上一点点地看起来。 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中做过的事完全是罄竹难书级别的，如果说基沃托斯其他地区在强而有力的学校和联邦学生会能量的辐射下，他们不敢这么做。那么在那时候已经疲惫不堪的贝尔格莱雅，人心中的恶，将会完全体现。 “首先，关于人体实验部分，我方在凯撒集团的实验设施中发现了少量亲历幸存者，请问关于她们口述和我方发现的，你们会在贝尔格莱雅学生上进行包括生物病毒，人体改造，抗击打，光环摧毁，杂交，精神控制，基因杂糅等方面的实验是真实的吗？” 仅仅是一开始，所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足以让陪审学生炸团。 学生们不敢相信，她们在游戏，影视中看到的，接触到的那些恐怖题材的游戏影视作品的情节，如今竟然真的存在。 负责维持秩序的圆桌议会卫队和贝尔格莱雅学生拦在陪审团和被告席之间，不让这些学生突然就把枪掏出来干扰审判。 “关于这方面，这虽然隶属于凯撒医疗公司，但我作为凯撒pmc这方面的首脑，对于董事会的事略有耳闻。我的确有得到过在贝尔格莱雅使用各种手段捕捉当地学生，并将其转运到凯撒医疗中。当时我有猜到会发生什么，所以派人进去摸索到了一些情报：在凯撒医疗公司地下深处，有一个超大规模的复合实验室，戒备森严，更多的情报我无法获悉，但确如你所知。”凯撒将军很是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吐字清晰，说话速度不快，虽然用的时间有些长，但的的确确能让所有人听懂，“而这也正是凯撒医疗医药如此发达的原因，他们会故意让实验室中的‘狗崽子’生病和受伤，然后对其用药，借此升级自己的医疗手段和药品效果。” 狗崽子，是凯撒集团内部对被抓住的贝尔格莱雅学生的称呼。 因为这些学生没有一个是主动投降的，全都是被抓来的，和狗一样野，所以也被称为狗崽子。 “呕——！！！！” 一声呕吐暂时中断了审判，陪审席中有个圣三一的学生忍受不住直接吐了。 两个阿娜莉丝的女仆学生马上就跑了过去，给这个学生做检查之类的。 “还好吗，要不要回避一下？”阿娜莉丝的女仆把她搀扶起来，另一个开始着手清理地面。 她摇摇头，坐回了陪审席。 “资本主义真他妈畜生啊……”（俄语） 炎晶海音用俄语小声嘀咕着，她们所处的世界和otl完全不同，已经说过了，全员走资……但因为海音原本是苏联的红海军，所以即便是在千禧年后变了天，俄罗斯和天朝这样的国家依然爱着她的人民，哪怕资也不敢这么搞。 潜行者造反只是想打破资本主义的社会秩序，完全打碎，给这颗星球的人一条正路，只有这条路才能走向深空。 如果他们无法理喻，那么，他们活该死在这颗星球上。 实际上，这和六十年战争中的罪恶之源“锡安密会”有关。 这就需要展开说说了…… 贝尔格莱雅的传说是真的，那封闭地狱之门的行动可不仅仅是存在于故事书上。 据说曾在耶路撒冷，犹太人——这一人类之中最该死的种族——为了发战争财点燃基督教对穆斯林的战火，重启了第十次到第十三次十字军。 这不可能记录在历史上，因为这四次的十字军运动，是人类与恶魔的战争。 犹太人放出了地狱的恶魔，任由其鱼肉人间，基督的圣城耶路撒冷，为地狱的降临而欢呼着，狂饮着逝者的鲜血。 这一切不能出现在历史上，甚至就连十字军运动都不能出现。当时的教会暗中出钱出力，决心招募雇佣兵来解决这一问题。 将自己麾下的十字军伪装成雇佣兵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问题在于如何才能避免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也就是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恶魔入侵，到底该怎么搪塞过去。 而在这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百年的见不得光的十字军运动中，最出彩的当要数流浪天下的贝尔格莱雅佣兵团。这个佣兵团的首领成功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地狱之门，杀光了危害人间的所有恶魔。 在同地狱的交流中得知，这些来到人间的恶魔只是地狱世界中的反社会分子。不过鉴于佣兵团长强大的战斗力和出彩的能力与魅力，地狱世界反倒给出了一封邀请函。 地狱是惩治恶人的世界，可仍然需要一位领主，属于恶魔的领主（demon lord）。 据说是白毛红瞳，外面穿着长款黑色红边长款大衣，里面是红领带和黑色的西装，以及短裤……好吧，这位地狱领主，或者说鬼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因为她的存在，直接把当时还很稚嫩的，需要好好构建的地狱给带歪了。 比方说都是白毛。 这会让脑子里出现某种魔性bgm，然后有个壮汉来推箱子的吧？ 而锡安密会就是如今世界全员走资，收割全世界，在南极扎根的影子政府的那些人。甚至于通过层层传递，他们将那些反人类的勃艮第骑士团，核武之师等极端分子都武装起来，让这个世界越发混乱。 虽然这些都和基沃托斯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要说一下，以免啥都不知道。 在确定了那个陪审席的学生没有问题后，关于凯撒集团的审判继续进行。 “接下来，就是关于大量学生的集中屠杀问题，在阿拜多斯的沙漠中，大量因为不知火花耶从中作梗导致被各学校拒绝接收的贝尔格莱雅学生，因为脱水和处决身亡。这一事件是否和凯撒集团有关？” 新一代的学生们对此事并不能说知道多少，但是这些学校的核心和高层绝对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的主要运作方为不知火花耶，在贝尔格莱雅通过英菲利嘉的路线撤离了学生后，原本她们会分散开来加入到其他学校中。但花耶通过运作将所有原本说定加入到其他学校的贝尔格莱雅学生来了个倒换。换言之，就是那些学生并不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而真正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还没到。也到不了了。” 凯撒将军现如今并不忌讳了，一来是他明白自己必死无疑，谁让自己侍奉了这么个主子，招惹贝尔格莱雅…… “你们是如何杀掉她们的？”枪华继续问道。 “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学生普遍骨头比较硬，所以劝降并不在选择内，所以我选择让阿拜多斯的沙漠和太阳解决她们。” “也就是说，你选择围困她们？” “没错，在沙漠里，即便她们能携带很多补给，通过优秀的配给制度撑很长时间，她们到补给肯定会耗尽，在脱水和饥饿下，即便等收网的时候还有活口，也离死不远了。” “愿意仔细说说花耶是如何操作的吗？”这次拉下话筒说话的是旁边的炎晶海音，她理了下自己水蓝色的短发，这才问道。 “这很简单，”凯撒将军回答说，“只要告知收到了消息的学校说，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将会在什么时候到，只要比实际到达时间晚很多，然后再说在这之前到达的学生不去管就行。” “这种理由也能骗人的吗？！” 第65章 审判之日:凯撒集团(下) 末殇秋风看了眼自己的战术终端，慢悠悠地说，“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奴役劳动的问题。凯撒集团下属的凯撒诸多公司中存在有奴隶劳工，这些奴隶劳工主要人员构成依然是贝尔格莱雅，在你们将其抓获后的三年内，她们均因为沉重劳动，恶劣环境，以及虐待死亡，平均存活时间为三个月，请问这是否属实？” 即便是基沃托斯日子最难过的那批学生，不去作奸犯科，不去和开拓者抢垃圾桶，依靠打工也是能保自己衣食无忧且还能剩点的。毕竟基沃托斯这地方的学生们的打工薪水普遍高。 贝尔格莱雅就少了点，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全套且完整的各项福利政策。 “那些属于凯撒劳务公司的，在公司承包了一些包括同集团公司在内的其他公司的合同后，这些被抓来的学生就会被驱赶到工作地点。不需要为她们付薪水，也不需要去特别注意吃住，反正都是消耗品。” 似乎是有破罐破摔的态度在其中，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必死，凯撒将军说的话很直接，他也没有挣扎的样子在其中。 对于凯撒将军来说，贝尔格莱雅在很久之前就是那种竞争对手，在军火贸易和雇佣兵这方面的对手。不过他并没有那种要把对方弄死的地步，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存在，他们能获得廉价优质的军火，也能够从她们的雇佣网络中分到一点生意。 在董事会决定在贝尔格莱雅内战末期捡漏后，他很抗拒这么做。 十三所老牌强校，一旦缓过劲来那可不是说说的。就拿她们现在拿出来的那些空中战舰来说，那艘改进型信天翁绝对不是唯一的。而且就他所知，已经有学校想要订购来自卡斯卡迪亚的飞艇了。 “怎么这样啊……怪不得凯撒集团这么想要霸占别的校区。” “我听说他们之前还想着吞并阿拜多斯呢，只是为什么那次联邦学生会的调查没有进展。” “这还审什么啊，直接处理了不好吗？” “就是啊，犯了这么多罪，还审什么……” 蟒蛇左轮的枪声又一次回荡在叽叽喳喳的审判厅中，第二发.357马格南子弹的弹丸打在了天花板上。 黑阳枪华把自己手里的蟒蛇左轮甩到桌上，自己自己双手抱胸回到了座位上。 “关于这个问题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争论的了……”末殇秋风抓了抓头发，将目光放到战术终端的屏幕上，“接下来要问的是，关于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境内执行的全方位大规模掠夺行为的解决方案。” 说人话就是，分赃大会。 虽然这对于潜行者来说比较嗤之以鼻，因为这一般都是战争中的赢家们分尸输家的时候要做的事。 没想到她们今天也要做了。 因为凯撒集团必须要被肢解，但是又不能便宜了其他公司群体，谁知道这些家伙得了凯撒的遗产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凯撒。 这很难搞，因为凯撒集团内部是有一批整体来说偏向于学生的群体存在的，不能一棒子打死，玩一刀切。 即便是在六十年战争中，潜行者们拼了命地往南极点那奢华的宫殿群发起冲锋的时候，也只是冲缺了大德的犹太资本家和那些真正意义上吸人血的贱畜。对于一些因为不同流合污而受到排挤和欺压的资本阶级也是持保护态度的。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埋下祸根…… 所以凯撒的大部分产业会用作对贝尔格莱雅的赔款，小部分将会被单拎出来，分给各学校作为在天堂岛行动中的感谢。 “对此，你有异议的话，可以直接提。”老师在正式宣判了关于凯撒集团的肢解重组的判决后，习惯性地问出了这句话。 凯撒将军对这个判决当然有异议。 这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公司被肢解有异议，而是对这个集团手下留情有异议。 他扶着话筒，将目光放到了执行官们上，“各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我且问一句，按照你们的思维惯性，不应该直接肢解并摧毁凯撒的一切才能更满足‘复仇’的愿景吗，尤其是在凯撒集团做了这一切后？” 这个问题也很不符合学生们的想法，如果她们的学校被凯撒摧毁，她们被凯撒杀掉，被抓去当奴隶，一旦有了机会，她们一定会发了疯地对凯撒发难。 秋风拉下了自己的大檐帽，身体往后靠在椅子背上，让椅子腿翘起来的同时把腿放在桌上，不再言语。 黑阳枪华温柔地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嘿，你们两个真的要我说？”苍云凌阳偏过头，看了下最早来到这里的另外两位执行官，最后是叹了口气，说出了答案，“去死对于罪人来说，是最轻的处罚。在肢解完你们后，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还债。” 一张长到离谱的欠款清单被凌阳取出，丢到了他跟前。 “这是一张卖身契……即便将剩下的公司打包卖掉，也不够还……” “你们逼着别的学生签卖身契的时候还少？” 这并不如大多数人的愿。 也不如学生们的愿。 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做的恶实在是太多太多，即便是让其风水轮流转，背负上沉重的债务，原本的集团被直接拆分肢解，徒留下几座用以支付债务的小公司，这也无法让烈焰消弭。 不过执行官们对此倒有自己的小九九，杀光他们固然很有用，但是却如同苏俄在地下室用枪打死沙皇一家一般，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这就像是打土豪一样，什么样的地主，得用什么样的对待方式。如果一棍子打死了，反倒会完全得罪地主这一阶级，这倒不是说地主这个阶级不该死。而是相较于直接砍死会引发的剧烈挣扎，用一种慢性处理与改造的方式，让地主阶级就此消失，才是好选择。 对付资本家也是如此，不过执行官们是将现在活下来的凯撒集团当作了随时可宰的肥猪，只需要稍稍养养膘就好。 至于还清债务……别想了。 这才是最毒辣的一点，给你一条活路，一条艰难的活路。但是却不会将你逼得造反，而是逼得你继续走下去。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关于这个肯定是有不满的，尤其是卡斯卡迪亚，要是出来一个恐怖碳铀人八成得把碳铀全扔到凯撒集团那边去，然后再来一句“你是历史的奴隶”。 可是这样做依旧有问题，这是斩草不除根的必然问题。 那就以凯撒集团为代表的资本阶级只是遭受了重创，如今在贝尔格莱雅的军刀面前，他们姑且不敢动弹。但是他们一定会找到机会，绕过规则，想要重新开始压榨一切。 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 “我且警告你一句，或者说，警告凯撒集团一句。” 在被押下去之前，凯撒将军听到了背后那位白发血瞳的圆桌鬼神的声音。 冰冷，理智，语调缓慢且有力。 “我给了你们台阶，但如果你们将其认为是退让，那么我会亲自处理掉你们……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一个。” 他转过头，机械人的摄像头看见了一只正在盯着自己的，血色的，没有感情的眸子。 仿佛……那位从无到有建立了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最初的鬼神正在盯着自己一样。 第66章 审判之日:不知火花耶(上) 如果要说谁是罪大恶极的战犯的话，那么不知火花耶必须得算一个。 可能她不明白自己的权力欲望和罪恶的资本组合在一起，究竟会引发什么。 不过没什么，现在她就站在被告席上，双手戴着手铐。 “你是历史的奴隶。 “甚至在贝尔格莱雅内战后，你还将自己自己对权利的渴望建立在学生的苦难上。 “你，要付全部责任。 “不知火花耶，你想展示什么？鲜血和黄金，破碎的王座？ “我要将你打入深渊，在你的灵魂得到解脱前永远蹂躏它，让它不得安息。 “你跑不了！也躲不了！你很久之前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无法后悔！ “我是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你以为我乐意在自己的学校开战，杀害别的学生？ “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 当她刚刚被押上被告席的那一刻，审判厅的扩音器中传来了那已经疯掉的，前卡斯卡迪亚学生会长，如今的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最高副官月映飒汐的声音。 审判厅是一个圆顶结构，这个圆顶结构的中间是玻璃，而周边才是常规材料。 就在这仿佛宣判的声音落下后，玻璃的穹顶在炸药的爆破声中化作碎片，折射着阳光，从空中落下。 紧随而至的，就是被抛下来的绳索，还有顺着绳索索降下来的，卡斯卡迪亚学生。 杂鱼酱们率先逃离了现场，毕竟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她们能解决的。负责维持秩序的贝尔格莱雅学生马上就按照既定方案行动，引导学生们从几个出口离开这里。 也有一些学生留了下来，决定维护秩序。 至于老师，作为基沃托斯最脆皮的一个，她直接就被末殇秋风一个飞扑给扑倒了，黑阳枪华则是抄起合金制成的潜行者专用防暴盾牌，冲上被告席将不知火花耶护在身下，拉到了一边去。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手拿步枪，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不知火花耶。 噼啪的弹雨敲打在防弹盾上，黑发黑瞳的狼女仆一手举着防弹盾，一手抓着花耶，这才冲到了台下。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让身为卑鄙的外乡人的执行官们麻爪了。 因为这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内战，卡斯卡迪亚现在是把话挑明了要弄死不知火花耶，哪怕这样做等于在联邦学生会和夏莱头上动土。 她们出手阻拦是因为规矩和法律的正义，她们不出手阻拦是感性和仇恨上的正义。 不是什么学生会长能在自己学校的所有学生都被放狗活生生咬死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说要用法律解决问题。 潜行者们也是如此，如果法律能解决问题，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拿着世界上最落后的武器去和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战斗。 月映飒汐从楼顶的缺口处直接跳下，手中拿着的赛特迈阿梅利轻机枪在她扣下扳机后咆哮着，让执行官们感受到了在奥马哈海滩上被那挺mg42压着的盟军的感觉。 苍云凌阳抓起自己在几秒钟前还坐着的椅子，果断朝着飒汐那边甩过去，紧接着就抓起自己手里的aks74u，朝着她快步逼近。 如链锯般轰鸣的阿梅利轻机枪在飒汐的手中鞭打着审判厅的一切，在那把木椅飞过来的时候，她转动枪口硬生生将其凌空打碎。 抓住这个空隙，末殇秋风从背包中取出一支铁拳60，解开保险，朝着那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按下了扳机。 粗钢管前面装好的反装甲榴弹在这一刻飞出了一条肉眼不可见的弧线，朝着飒汐的脸上砸去。 很不幸，没有打中，这枚反装甲榴弹她仅仅是走了两步，就躲了过去。 在翻飞的木屑和弹丸中，执行官们和已经化作疯子的卡斯卡迪亚学院在这里互相攻伐着。执行官们不愿意对这些学生们下黑手，而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也打不上去，时间就这样在双方不遗余力的弹药消耗中度过。 在处理完了关于学生们的疏散任务后，贝尔格莱雅其他学校的学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战场。 “这小子到底犯了多大罪逼得一所学校冲上来玩命！” 听到凌阳的声音，末殇秋风丢掉常用的mp40冲锋枪，抄起木柄手榴弹就往人堆里丢，“凯撒将军说，就是她下令用狗‘教训’卡斯卡迪亚的学生，逼她们就范的。” “教训的意思是把抓来的学生用钢丝绑起来，丢到一起放狗全都活生生咬死并吃掉！？”无线电里枪华的声音中充斥着那种不解，诧异，紧接着就是机械甩棍甩开的咔哒声，“我在她们打死你之前抽你狗日的一顿！” “别打！别打！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好疼啊！我错了，真的很抱歉……我……啊——”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日奈跑来这里帮了个忙，或许是因为执行官们和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下了命令，又或许是凭借着人数众多，暂且将问题解决了。 炎晶海音，低声用俄语埋怨着这些学生的莽撞，在她的记忆中，即便苏联已经解体，但是斯拉夫人对于孩子们还是很关照的，毕竟二战打到1962年，苏联的新一代青壮年和战争中长大的孩子们全都被打光了。 但她仍然不理解，这不知火花耶咋就这坏啊，就非得想要那联邦学生会长的位置，也不看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撑住那顶皇冠的重量。 这不是现在说的。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到已经被制服的月映飒汐跟前。虽然在签了契约后，她的身高也跟着矮了不少，但在战斗力这一方面，不容小觑。 “知道为什么要把你的学生会长的位置撤了吗？”海音平静地问她，顺带着伸手，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手铐。 被重新部署回来的飒汐没好气地回答说，“撤不撤都一个结局，我只要她死。” “她依然是联邦学生会的防卫科长，”海音继续说：“而且夏莱也不允许我们使用非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凭什么！她杀了卡斯卡迪亚的所有学生！所有的！然后拍拍屁股，说句抱歉就走了？我告诉你，没有这样的事！我不追究联邦学生会的无能迟钝，我不追究基沃托斯的冷眼旁观，我甚至不追究凯撒集团的贪欲。唯独她，必须以死谢罪。” 海音理了下自己蓝发发梢，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被狗活活咬死的感觉不好受，我终究不是你们所遭遇的那些苦难的亲历者，我没有资格让你们放下仇恨。可是，如果身为学生会长的你都如此疯癫，你只会带着那些相信你的人一起死，还要你这个学生会长干什么！” 虽说海音的个头有些矮，但是在抬起头来，看向飒汐的那双异色瞳的时候，在气势方面还是能压住个头不矮的飒汐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当副官，重新思考思考，身居高位者，应该背负的责任。” 第67章 审判之日:不知火花耶(下) 审判在法庭中继续，即便一切已经盖棺定论，但仍然需要按照流程办事。 这很麻烦，但是也让很多人信服。 潜行者们也是如此，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希望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的人，但很抱歉，现在的社会上，都是这样的人。 这也是他们如今选择离开的原因，没有离开的那一小撮人当着雇佣兵，也只是想继续给自己还没过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挣钱，仅此而已。 “我想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审理了，花耶同学。”末殇秋风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诸如弹壳之类的杂物，“你做过什么事，如今都在一所学校的疯癫面前清清楚楚了，对吧？” 执行官们对于不知火花耶的感观统一的很差，毕竟潜行者们都是这种不怎么喜欢政治的存在，尤其是如此粗陋的，没有任何营养的政治。 尤其是在这么长时间中，她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还天天在为凯撒集团开绿灯。 如果说她们对凯撒集团还能说两句话是因为她们要将凯撒集团当猪养，到了时候再杀；对狐狸小队说话是因为她们罪无可赦，需要用自己未来的时光赎罪。那么对于这位直接导致了贝尔格莱雅无数惨剧的甲级战犯，执行官们不愿意对她说一句话。 没有能力，却充斥野心。 全斗焕都不如，人家好歹能当总统，而且是真给钱啊。 甚至连用人的能力都没有，却想要联邦学生会长的位置，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所谓的超人。 “你们，就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不知火花耶站在破败疮痍的被告席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而她却仿佛被侮辱了一般，站在原地，即便满腹经纶，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老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炎晶海音说道：“卡斯卡迪亚那边还有不少事要解决呢，我不能将我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完，她就背上自己的赛特迈步枪，离开了审判厅。 下一个离开的是苍云凌阳，她站起身来，朝着老师和七神凛鞠躬后说道：“抱歉，学校那边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紧随而至的是黑阳枪华，她优雅地用手指捻住裙摆，微微欠身后转身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末殇秋风，她看了眼站在被告席的不知火花耶，又看了眼老师，最后再看了眼花耶。 吐了口唾沫，戴上帽子就快步走了，一步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知火花耶最后还是被判了刑，当然，是无期徒刑。这还是在她之前和老师打电话求情以及贝尔格莱雅全员不愿意鸟她的情况下。 在这一切结束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建设如今浮出水面的四所学校，而且快要入秋了，贝尔格莱雅本地可是有根据季节而定的四季庆典，还是要好好办的。 贝尔格莱雅的四季庆典是贴合各个季节的特色的，持续时间在三天。秋季庆典主要是为了庆祝丰收的，同时还有过去一个季度的总结。 对于学生们来说，四季庆典最主要的地方在于，这三天时间有吃有喝也有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别以为这里会和外面的那些学校一样，还得找几个无聊的学校领导叨叨叨叨一顿，都能把学生叨叨困了，然后还有人盯着你，必须要你听下去。 恶心不恶心。 所以在四季庆典中，除开这些吃喝玩乐外，自然而然地也有一些小游戏和活动在其中，而圆桌议会也愿意在这上面准备一些礼物奖励学生们以及……老师。 以前四季庆典主要是在圆桌议会厅所处的地区举办，那里是十三学校的交界地，发展充分，但是现在能够举办庆典的只有四所学校，所以无论是配置还是软硬件基本上都得缩水一番。 “秋，卡斯卡迪亚这边加紧了，不过你把庆典场地选定在天堂岛，是不是就挺考验咱们的飞艇运力了？” 炎晶海音放下自己的战术终端机，取来一纸文件自顾自的看起来。而在她旁边的月映飒汐则是一言不发地处理着集中到她这里的，要给自家执行官的工作。 英菲利嘉议会大楼最高层的最高执行官办公室中，四位执行官在这里扎了个堆，临时搬来另外几张桌子，在这里开始办公。 各所学校的文件在这里堆放着，有处理完的，也有刚刚送到的，不管怎样，这些文件成功地将这宽大的办公室完全堆满，只剩下了几条能够通到办公桌旁的狭窄走廊。 “直接把天堂岛开到英菲利嘉附近就好，飞艇可以用来当观光花车，也可以用直升机运。” 末殇秋风打了个哈欠，在解决了关于审判的问题后，她先是把凯撒集团的那些产业给肢解了，一部分给了别的学校，另一大部分给了贝尔格莱雅。 虽然这对贝尔格莱雅来说是难能可见的回血行为，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 作为罪恶企业，凯撒集团不可谓不是根深蒂固，他们的pmc业务等需要武装力量的业务不是根据情况交付给了贝尔格莱雅，就是分出去给了瓦尔基里。 虽说后者的工作能力有些堪忧，但贝尔格莱雅不介意为瓦尔基里提供低利息的培训和装备，这也算是结个善缘。 “那好吧，我会告诉天堂岛那边，暂时将位置从海上转移到内陆来。” 海音应了下来，实际上这并不需要寻求秋风的意见，她们之间相处了很久，已经知道了彼此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交流。 “秋，来自格黑娜万魔殿的请求，那边说，她们想要一艘信天翁改进型战列舰。点名说要当初打过架的那艘。” 黑阳枪华喝了口酒，在看到了这条消息后，将消息直接从自己的战术终端发到了秋风的战术终端上。 “你们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海音从枪华的桌子里面探出脑袋，伸出手抢走了她手中的纸，撕成了碎片塞进了枪华胸口的沟里面。 然后她就从桌子下爬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干活。 “让我猜猜，这个请求的署名是……羽沼真琴？” 苍云凌阳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名字后适时插了一嘴。 “对，她并不忌讳在请求中写自己想要飞艇的理由，说是什么要统一基沃托斯。” 希嗨！ 海音从自己的副官手里接过来一杯咖啡，悠哉悠哉地抿了口。 “基沃托斯维持现在的联邦状态就可以了，搞中央集权需要的是极高效率的政府班子和相同的意识形态与眼前大敌。”末殇秋风打了个哈欠，把又一摞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放到一边去，等着议会成员们将其搬走。 这是贝尔格莱雅在处理完一切糟心事后，由如今已经重建的差不多的四所学校组建的第一个四季庆典，容不得糊涂。 “我记得格黑娜和圣三一的关系一直都不怎样，真要给了格黑娜那种压箱底的武器，会不会……” 枪华还没说完，自己的桌子下又出现了一个白发红瞳的美丽少女，她伸出手，拿走了她胸口沟里面的碎纸后爬了出去，顺带着说道，“我们可不是军工复合体，虽然贝尔格莱雅以雇佣兵业务闻名，但我们可不会引发战争。我们只要保持平衡就好。” 第68章 秋季庆典(1)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有一个很好玩的传统，那就是在四季庆典的时候，会有一场足够绚丽的飞行表演。 而她们的飞艇，就是观众的看台和花车。 末殇秋风接下来要给一些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收尾。 她决定先从自己的地盘开始，好好检查一下英菲利嘉所能准备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妥当。 已经说了次了，如今的英菲利嘉已经完全重建，但是重建其它学校的重担压在这里，这让这所学校有点不堪重负。 学生们都很累，即便已经锁死了是八小时工作制，但是近期的大规模行动让这个制度成了笑话，虽说有数量可观的加班费作为补偿。 但是时间可比钱值钱多了，末殇秋风很不希望出现为了挣钱又把工作时间调到十二小时的情况。 加之如今边境地区的农场还被一把火撩了，这对于热衷于自给自足的英菲利嘉来说无异于要动用自己的资金储备去外面买粮。对于拥有危机意识的贝尔格莱雅来说，她们就怕有谁抓住机会想要坐地起价。 尤其是那些粮商。 至于为什么这么累，很简单，在工作结束后，学生们都会趁着今年入冬前还有些时间，想着能不能去抢救一下田地。争取将土地整理好，然后种下一批麦种，等着明年再收。 在英菲利嘉闲逛的时候，繁忙热闹的街道上意外发现了来自别的学校的学生。这不奇怪，别的学校的学生们来这里打工还是观光旅游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别的学校的行政系统的核心成员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摸鱼的？ 就比方说，火宫千夏。 “啊，是秋前辈。” 对于贝尔格莱雅的这位圆桌的鬼神，火宫千夏对其的看法是随着之前的那场实况直播发生了转变。 在这之前，千夏只是认为这是一位外来的学生，充其量就是战斗能力强，而且有本事。 但是在这之后，她却发现，这不是强。 这是不要命。 没有人心疼她，没有人关照她，她只会爬起来然后继续战斗，直至胜利为止。 末殇秋风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这位眼镜小妹跟前。 “前辈的工作是结束了吗？”千夏有些生硬地说，“毕竟能在这里发现前辈，也算是巧合？” 秋风摇摇头，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里，回答说：“还有些收尾工作，权当是散散步了。我对手下的工作效率很有信心。” “真是让人羡慕呢……那前辈，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不是说千夏有些无情，而是这是贝尔格莱雅这一套行政班子的内部的事，而自己是格黑娜的，如果自己介入到她们的事情中，未免有些不妥。 她来这里只是希望能够看看贝尔格莱雅最近推出的一种治疗水晶，虽然价格上有些昂贵，但是根据其说法，哪怕是遭遇重伤，只要将重伤员体内的东西取出，就能够使用这种水晶快速治愈重伤员。 因为贝尔格莱雅普遍不做广告的原因，千夏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来这里看看。 但是现在，她有些迷路…… 卖那种水晶的店铺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秋风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因为过于年轻而无法隐藏起来的情绪，看起来她在因为找不到东西而陷入了一种窘迫中。 毕竟很久以前，少女也找不到东西。那时候她只有自己继续找，而没有帮忙。 “是这样的，我在找卖这种治疗水晶的店铺，但是我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 说着，千夏拿出手机，给秋风看了下屏幕上的截图。 看到截图，秋风这就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为了保护好学生们而从某个潜行者那边抢过来的治疗水晶吗。 对于现在的潜行者来说，治疗水晶这种东西能够大幅度地增加他们的战斗续航能力，而非是和以前一样使用绷带或者是自杀解决问题。 “这东西……我有啊。” 说着，秋风就从自己的帆布邮差包里面取出来了装有不少扁平如手机一般大小的水晶的皮革带子，长得和斜挎式的子弹带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为了方便生产而简单改制而来的皮革带。 “诶？”千夏看到那么老长一条带子从那地方抓出来的时候，发出了常识人纳闷的声音，“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啦？空间道具吗？” 千夏还以为这东西这么好用，肯定特别珍贵的。但是没想到直接被塞了一堆，本来她只是想买一些回去，然后顺便抢救一下风纪委员会的孱弱杂鱼酱们的，毕竟鉴于她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差点火候，要是有了这个，即便是受伤也能够快速治愈，而非是忍受伤痛之苦。 关于这个，少女的意思是，不要去在意。 对于客人，少女的身上带着一种肉眼可见的那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千夏也能看出来。 这个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带着自己来到了英菲利嘉的一些有名的景点，同时还有正在筹备的秋季庆典的英菲利嘉分会场。然后带着自己去一些卖小礼品的商店和小吃街闲逛。 千夏在想，这位前辈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在战斗的时候那种熟练，平静，理智完全不象是装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她却显得很是……愚笨？ 而且她的社交能力也很差，基本上只会问自己要不要买这个那个。 甚至，她还不怎么主动，千夏保证，如果她在某些时候主动点，自己真的会跟着她去游乐场玩。 不过嘛，千夏并不觉得这很糟糕。 相反，她乐在其中。 最后，在一张路边的公共长椅上，两人选择了坐下歇息。 千夏松了口气，笔直地坐在长椅上，她看了眼旁边的少女，白发血瞳的少女将自己的右腿搭在左腿上，一手拿着划燃的火柴将嘴上叼着的烟斗点燃，一手放在长椅靠背上，活像是一个活了很长时间的老大叔一样。 “那个……”千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学生抽烟是不是不太好？这不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吗。” 她抽烟的姿势和心态很老练，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少女微微偏过头，看向这个和自己比起来因为身高原因导致有些娇小的格黑娜学生，血色的眸子中带着疲累，以及一些无所谓。 “我抽是没什么问题的，”少女回答说，“但你们就别想了，如果你想，我这里有巧克力。” “你的包是什么百宝箱吗？！” “要不要？”少女取出来了一块潜行者专属的坚果巧克力。 千夏承认，她给的巧克力真的很好吃，而且很有料，无论是坚果还是巧克力用料都很足。要知道她是没吃早饭就来了的，结果吃了这一块巧克力，虽然有饥饿感，但是直到晚餐的时候才因为饥饿出现了疲累感。 第69章 秋季庆典(2) “啊，老师，这里这里。” 末殇秋风坐在长椅上，和老师打着招呼。 朝着他摆摆手，让他凑过来落座。 她熟练地让开位置，自己坐在了长椅的边缘处，将自己和千夏中间的位置留给了老师。 这种方法比较损，当然也有少女自己的小想法。 她知道自己以前是男的，而在如今泄露出来的战斗记录中并没有自己签下契约以前的东西。但她仍然担心如果谁发现了这个，那自己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毕竟朝夕相处，时不时还能搞点肢体动作的少女里面是个男人，那肯定会感觉恶心的。 加之少女对于社交并不热衷，所以有个老师在中间能有效规避一些小问题。 比方说被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的风险。 老师来到贝尔格莱雅纯粹就是因为这里举办的秋季庆典，阿洛娜说贝尔格莱雅的四季庆典很吸引人，加之庆典举办的地方在天堂岛，这就更吸引人了。 所以他打算来这里看看，顺带手花点钱出去。 毕竟千年的那个管账婆简直是个超人，每天不仅要管着自己研讨会的日常事务，还要来夏莱管老师的账本。 这让老师有点害怕，于是他决定直接开溜，跑到距离夏莱和千年绝对很远的贝尔格莱雅避避风头。 然后他就在路边看到了一棵火红的枫树下的公共长椅上，正抽着烟斗的末殇秋风和坐在另一边的火宫千夏。 前者属于是敢在自己的办公室弹缘之空主题曲的硬核狠人，后者是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的副手之一，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凑到一起去的吧？ 而且这个位置……只要下去了，老师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在贝尔格莱雅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名声，很快就和自己在夏莱没什么区别了。 基本就是没有风评。 毕竟人们都知道了有栋大楼，大楼天天进出学生且不重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着一个牛郎。 “老师你坐啊，站着干嘛。” “呼姆……老师坐下休息一下吧，看别人坐着自己站着会很累的吧？” 千夏也默契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将带有余温的位置让出来给老师。 或许是最后想要直球逗弄格黑娜纯情少女的想法忽然爬上了老师的脊梁，老师最后还是a了上去，就像是在埃及街头朝着吸血鬼走上去的日本高中生一样。 现在的场面就有点微妙了，千夏作为经典的小姑娘，端坐在长椅的一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地往老师身上瞟。 而中间则是老师，坐在两个颜值绝对不差的少女中间，一个虽然是学生可是另一个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在千夏和秋风两个少女身上用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烟草燃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吸入鼻腔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妙的。 坐在另一边的是末殇秋风，这位白发血瞳，身穿黑衣，叼着烟斗的少女仔细看看，身上杂糅了那种充满阅历的稳健和帅气，以及从中引来的高颜值和魅力，即便什么话也不说就干坐着，也没有人会无视她。 至于路过的英菲利嘉学生…… “虽然知道老师挺受学生欢迎的，但是这也太……” “那个是咱家的执行官和格黑娜的学生吧？难道说老师疯了，要对执行官动手了？” “不像是，总感觉执行官这是在涮老师。” “你怎么不说这是牵红绳呢？”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让场面有点刺激，这些头戴大檐帽，身穿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们除开暗中观察外，剩下的就是用一种“奇怪的知识增加了”的眼神看着老师。 “那个，秋？” 老师刚想转过头去看旁边还在抽烟的秋风，但是她却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自顾自地说道：“老师，英菲利嘉的情况你也很熟了，就带着千夏同学在这里转转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byd能有什么事，天天不是把工作甩给自己的副官就是出门打架。 不过嘛，少女即便是听到了老师的声音，希望自己留下当 电灯泡，她也不会留下的。 只是为此可惜了自己买的温泉的门票了……不过给老师用来约会也不错。 毕竟那是要在秋季庆典结束后带着自己的副官去泡温泉，好好放个假的奖励。现在自己得重新为自己的副官准备奖品了。 孑然一身的少女走在英菲利嘉校区的街道上，走过了繁华的街道，也走过了安静不少的街道。或者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她并不担心在这里会有谁敢抢劫自己，一来是因为她的战斗能力绝对不差，二来是这里是英菲利嘉，是贝尔格莱雅，要论治安，这里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她回到了回到了学校的议会大楼，因为她除了这里，实在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毕竟她和老师之间的羁绊事件还没开发出来，而且就她这种性格的学生，鬼知道好感剧情的开发难度到底有多高。 “啊，你回来了，执行官。”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门里面围着浴巾，站在落地镜前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的长明月奈打了声招呼，随后继续用一只手抓着吹风机，吹着自己散开的红色长发。 这是执行官办公室的生活区，并且其他的执行官们也都回各自的学校去看看进度去了，趁着这个空隙，月奈选择洗了个澡。 走到月奈身旁，秋风拿过了她手中的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 “今天碰到老师了吗？看你的脸色，似乎你的奸计得逞了。” “怎么能叫奸计，”秋风回答说：“在遇到老师之前，我遇到了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千夏。” “我知道她，当初老师去夏莱上任的时候，她就在其中。” “那小姑娘也对老师有想法，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意思，于是就回来了。”放下吹风机，秋风取来两个发箍，说完后用嘴叼着木梳开始上手，将月奈的长发重新变成经常见到的双马尾。 “然后呢？你是不是偷着把两张温泉旅馆的票给了老师？” 不要小瞧月奈，她的情报搜集能力是十分恐怖的，这种情况她只要看看摄像头，顺带手对比一下少女出门的路线，就能推测出来。 “你都知道了啊……” “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在情报方面的能力吗，执行官？” 头发很快就重新梳理好了，还是那一对爽朗的双马尾，虽说有点长。 少女为自己的副官取来被熨斗熨好的制服，一件件地为她穿上。 “看起来，咱们关于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在被换好衣服后，月奈坐在旁边的人体工学椅上，被秋风默契地一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第70章 秋季庆典(3) “伙计，你还是那么喜欢用那把老旧的冲锋枪，换一把波波沙都比那玩意儿强。” 总是叫末殇秋风为“伙计”的，基本上是那个金发红瞳的王牌飞行员，也就是苍云凌阳。 此时她正坐在办公室中，在自己位于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办公室中的临时座位后面，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杯里面的咖啡，聆听着勺子碰撞到杯壁的清脆声音。 在下午的阳光下，她那及腰的金色长发仿佛要与天穹尽头的火球较量谁更加耀眼。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温尔文雅。 mp40冲锋枪在末殇秋风的六十年战争中使用了很久，算是步枪之外最常用的家伙。如今换装了kar98b后，mp40冲锋枪还是在潜行者庞大的步兵武器装备序列中。毕竟保有量很大，在可以接受的价格下其各方面都可以接受。 秋风正坐在办公室采光最好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吉他，对于凌阳的话只是听，却不代表她会回答。 凌阳对此并不介意，这是她的老伙计了，当初还是自己手把手教她开飞机的，如今这小子在开飞机打人这方面已经达到了那位在皇牌空战中的圆桌鬼神的技战术水平。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给她一架f15c，那么她真的有能力去干不少飞行员。 哪怕是到了南极洲战争中，联合政府和安克洛达集团穷急生疯，投入了自己的生物战机，她也能照打不误。 南极洲战争到了最后，就是通过人造子宫，克隆缸批量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与人造怪物对抗人类之中有着黄金灵魂的存在的战争。 “就这样吧，这么多年，用习惯了。” 秋风慢悠悠地回答着，继续拨弄吉他。 “我们肯定是要用上先进武器的，不可能永远都用老旧物件。”凌阳喝了口咖啡，“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敢于阻挡时代的宵小之辈只有被碾死的结局。” “拜托，咱们即便是被碾死了也能复活。而我们最经常用的难道不是……” “近战？是的是的……”凌阳不耐烦地抢答道：“军刀公主……” 在很多时候，近战往往比枪要有用不少。 跑题了。 凌阳将手伸进自己的帆布包里，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蓝色的水晶方块。这玩意儿让秋风稍稍来了兴趣。 “潜行者们对于星辉水晶的开发如今有了起色，还知道咱们在南极洲战争的时候为了应付那些飞的慢但是极为灵活的生物战机的时候重新采用的战机吗？” “别告诉我……” “熔火核心能够让人类和武器深度融合同步，而根据武器的大小，同步的数量也与大小成反比。武器越大，数量越少，武器越小，数量越多。 “在我们成功吃透了那神秘势力上自带的熔火核心的技术后，我们发现这玩意儿并不是固定的。用它和你的武器同步一下看看？” 说罢，凌阳就将手中的失智魔方……不对，是熔火核心丢了出去，成功在办公室中划过一道弧线，丢到了秋风的大腿上。 捡起这个方块，少女拿出了自己常用的两种手枪之一的毛瑟手枪，也就是盒子炮。 原本她习惯于用勃朗宁m1935，但是时间长了对于毛瑟手枪也是出乎预料的顺手，所以也就留着了。加之其本身算得上是把战斗手枪而非是自卫手枪，所以在正面战斗的时候，少女会更多的仰赖威力大的毛瑟手枪。 下一刻，少女就感知到了某种杀意。 确切说不是杀意，而是一把飞来的斧头。 潜行者在冷兵器上面比较强而有力，因为在面对装备精良的联合军，还有他们释放的基因斗兽的时候，肉搏战能解决很多问题。 如果无法理解的话，就想象成克里格抄起铲子去拍死一个恐虐阿斯塔特，到最后把人家阿斯塔特给杀麻了。 少女举起手中的毛瑟手枪，几乎是以比那把斧头还快的速度举起来，连瞄准都没有，直接就扣下扳机，打飞了那把斧头。 斧头被子弹偏转，落在了少女脑袋旁边的沙发靠背上，看起来这小子是奔着要命去的，一上手就是飞斧。 这并没有让少女有任何的波澜，因为波兰已经没了。 但是仔细回过味来，少女就有些古怪地看着手里的手枪。这太奇怪了，自己虽然是老兵油子，但是还没做到能够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如此之准，并且还能打飞先于自己动手的飞斧。 难道说这就是熔火核心的能力？ “看起来你的确经常用手头的家伙，”苍云凌阳收回自己丢出飞斧的手，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咖啡上，“如果你长时间使用一把武器的话，那么你就能在自己的战术终端上看到自己和这把武器的同步率。同步率越高，使用该武器的战斗力越强。完全同步的话会更强。” 怎么越来越麻烦了……难道这种开挂行为不会被读者们制裁吗？ “这会让我们一直都拘泥于老旧武器上，不是什么好情况。”秋风说着，把毛瑟手枪插回了枪盒里。 捎带手把自己脑袋旁边，距离自己的耳朵就差一公分的斧头取下来，反手就丢了回去。 “拿着mp40从飞艇上跳进伦敦城的疯子没资格说这话。” “一人开着一架f15c灭了美洲联合政府一整支空军的同样如此。” 她们两个，都是被时代埋没，被契约发掘，强行抓住机会登上高位的人中翘楚。可能她们并不适合和平年代的阶级固化和上升渠道消失导致的社会底层。但是这种底层的小人物也仅仅是不适合和平年代，在联合政府于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导致的流星雨，神秘的疫情，还有再也无法调和的社会矛盾下。潜行者成为了这个可笑的联合政府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潜行者们改变了世界，却也没有改变世界。毕竟她们之中很难再出一个图书管理员，也很难再出一个列宁。 潜行者们只是知道，人不能这样活着，母亲不能为了带孩子去游乐场而卖血，为国而战的战士不能为了装备和房舍管家里要钱，孩子们不能为了读书而欠下穷尽一生要去还清的贷款。 人不能活得比畜生还艰难。 但潜行者从来不会自诩左翼，他们只是一群看不下去这一切如此运转的人，甚至于他们有的都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人不能这样活着。 等他们踏上南极洲后，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场战争正式开始。 南极洲战争，如黄金一般闪耀的灵魂要去撕碎这永恒冻土下所埋藏的，资本的罪恶之心，他们要面对来自联合政府倾尽一切的最先进的军械，要面对他们一刻也不会停下的克隆缸所克隆出来的人类与基因斗兽，还有天上的用血肉和基因制造出来的，失去人性的生物战机与生物战舰。 以及在数十年的愚民教育下，只知道眼前苟且的黎民百姓。 第71章 秋季庆典(4) 秋季庆典对于商业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在这个机会下，店铺在这三天中的销售额会提高很大一块，也能够刺激经济发展。 所以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欢迎有一些外资进入的，即便他们的进入需要很多流程，并且要严格遵守本地的法律。 像是凯撒集团那样的超级企业要是再出现一次的话，贝尔格莱雅的血可就白流了。 但是对于基沃托斯的那些企业来说，贝尔格莱雅真的可以说是一块超大号的蛋糕。 即便现在只有四所学校在那神秘的机动建设车的力量下重建，可是这四所老牌强校的学生数量并不少，加之她们的职能因素，她们在一些方面的消耗实际上是很大的。 “准备……开灯！” 随着负责灯光的学生的一声令下，被修复完毕的天堂岛张灯结彩，在群星闪耀的夜空下，在月辉洒满的云海上，爆出了暖黄色的光芒，成为了寂静的夜中的一座小小孤岛。 张灯结彩，秋意盎然，负责服务的机器人正在被学生们调试着最后一点参数，运输飞艇所运上来的货物也从港口卸下，填充到了这上面的店铺中。 末殇秋风和自己的副官长明月奈一起看着在路边的公告牌上的各种准备工作的进度条，现在所有的进度条都已经走到了最后。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在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上爆发出了很大的热情，对于这些堂堂复活的学生来说，上次秋季庆典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难得能举办一次庆典，当然要好好捣鼓。 “灯光已经妥当了，这是最后一步。”月奈说着，看向屏幕右上角的倒计时，“等到凌晨的零点，秋季庆典就开始了，到时候这个倒计时就会刷新成72小时的庆典倒计时。” “在这方面这么准时，是不是有点不妥？” “正因为准时，所以才受欢迎。” 月奈抬头看了眼个头高挑的执行官，收起自己的手机，然后问道：“话说回来，执行官，有补觉吗？” 补觉？笑话。 找根绳子，再找棵老歪脖子树，一切就都解决了。 不过月奈这话说的很准，正因为准时，所以才受欢迎。 四季庆典每个季节举办的时候都会维持三天，三天的时间从新一天的零点开始计算的，直到倒计时结束，届时即便再热闹也会结束，然后开始拆东西走人。 所以对于一些想来到贝尔格莱雅凑凑庆典热闹的学生来说，不仅需要早做打算，而且还要养精蓄锐，如果是一些距离遥远的学生，那更得早做打算了。 这也就导致了，在四季庆典之前，贝尔格莱雅本地的经济就已经开始上升了，无论是旅店酒店的入住率，还是随之而来的其他方面的商业活动。 一年很长，长到望不到尽头。 一年很短，更需要珍重度日。 “拜托执行官，不要总是靠自杀解决问题，对自己起码有点尊重！” 月奈知道自己的执行官的某些特性，但无论是因为自己和她的朝夕相处，还是因为她所承担的责任，月奈认为自己有责任要让自己的执行官维持在一个还算不错的身体状态，起码不要困了累了去自杀。 但是自己的执行官显然不拿自己当人看，每天超负荷工作就不说了，总是妄想着把所有的工作干完，然后出去玩，为此连续好几天不睡，实在是不行了就直接上吊。 大早晨起来去办公室看见房梁上吊着一个活人实在是有点……太提神了。 在被月奈叨叨了一顿后，还是暗中看不下去的枪华打了个电话，借此给了秋风一个脱身的空档。 “你竟然还真有耐心被她那一顿骂，”枪华喝了口酒，带着秋风对路边的一辆有轨电车摇了摇手，然后带着自己的老伙计上了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听劝但是不喜欢听废话。” “对小孩子，有点耐心还是挺不错的。”秋风坐在自己的女仆旁边，对旁边经过的英菲利嘉学生的打招呼简单回应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毕竟咱们的父母可没有耐心给咱们找一条属于咱们的路，他们只会找他们认为合适的路。” 以前的末殇秋风，或者说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虽然在六十年战争的时候是个听劝的主，而且她有一种魅力和天分，能够让跟着共事的人真正意义上的信服她，愿意为她出全力。 她不吝啬奖励，赞美这类东西，毕竟要让人办事，就要给人好处，而且还不能因为各种理由拖欠。且，她很会用人。 在末殇秋风的眼中，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黑阳枪华除开是个女仆之外，更多的就是那种看起来不正经但真的不正经，天天闲着没事就要扒自己短裤看自己内裤的死变态。不过这个变态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她总是能在线。 实际上对于执行官来说，虽然凯撒集团在经过肢解后已经背负上了往后可能一千年都还不清的债务，并且被限制了体量。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力量在肢解的过程中消失不见，与之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在天堂岛行动中，被卡斯卡迪亚的白色舰队打得只剩下一半的飞艇舰队以及军械巨鸟。 如果说飞艇所需要的燃料还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走私碳铀获得，那么军械巨鸟这一半永久的无人机航母就比较难缠了。实际上，因为水晶技术的存在，贝尔格莱雅的微波输电技术很强，在轨道电梯的存在下覆盖范围很大很大，谁知道这只巨鸟跑去什么地方了。 而枪华在和自己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分析出这个问题后决定做先斩后奏，直接就和莫比乌斯那边的苍云凌阳与伊纳灿星通了气，让她们开始着手鼓捣下一个飞行大队，不求全员装备现代的喷气机，先把me262全都塞上去。 当然了，里面的硬件要都跟上，就像是轰6和几乎快用干净的字母一样，外面看起来和原型差不多，但是里面一定要拼了老命的魔改。 “这个问题，的确需要处理，那些家伙都是在过去吸饱了血的吸血鬼，没有了凯撒集团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们造反不是什么意外的事。”秋风听完枪华的报告后点了下头，“凌阳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跟空输一样冲过来给我几十棍后就去加班了。” “没被打成女仆咖啡厅特供的肉丸咖喱饭里面的肉丸？” “我这里有俩，你可以揉。” 少女血红色的眸子里出现了看垃圾的眼神，而且还失去了在基沃托斯这个治愈系的好地方攒下来的那点光亮。 她是英雄的后裔没错，但是谁说英雄后裔就一定是圣洁的呢？ 这么想想，少女也就释然了。 反正过去几十年没少被她涮，如今再涮也没什么。 随着有轨电车慢悠悠地前进，这种有些古老的，和公交车相比很是不灵活的公共交通工具是建立在贝尔格莱雅的星辉水晶技术和轨道电梯微波输电技术上。也就是说头上没有电缆，在这里你的手机永远不会缺电，机器人也是如此，毕竟这样更方便压榨机器人了不是。 “身处高位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艰难，别人休息的时候你要工作，别人工作的时候你还要工作。”枪华拍拍秋风的肩膀，胸口两个大瓜也跟着抖了抖，“好了，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客人上门可不能不做半点准备啊。” 第1章 学生，但学校没了 突击步枪的枪声回荡在废墟中，蔚蓝的苍穹下，废墟构成的丛林中，那些诡异的机器人用手里的突击步枪，朝着任何有可能出现“她”的地方开枪扫射着。 子弹打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上，只留下了几个弹孔，打碎了剩下的窗户，也让他们手里的步枪变得滚烫。 当他们手中的步枪上插着的弹匣不约而同的见底或打空后，她出现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支普通的标准型毛瑟，这也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基本装备。 一枪，打进了机器人的脖子，两枪，打碎了机器人的脑袋。 在电火花和电动机的悲鸣声中，黑衣的少女用牙咬开了手里拎着的装满了tnt的炸药包，丢到了这用机器人构筑的兵线中。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爆炸裹挟着粉尘与碎屑，还有碎玻璃与小型金属，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清净了…… 白发红瞳的少女戴稳了头上的大檐帽，拉开枪栓，给毛瑟步枪的弹仓里按了一个五发的桥夹。 少女头上的光环是一只有棱有角的雄鹰，当然，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少女作为忽然来到这里的学生，虽然她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但是有人需要她的帮助。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接受了人家的请求。 然后人家就死了。 这些家伙在发现自己后，马上就朝自己开枪。最开始被打中后，自己都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疼是疼，但身上没事，也没流血。 这和以前的战争不怎么一样啊…… 有些地方没有问题，很正常，那些机器人代表着未来的战争进程，智能程度高也正常。但是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中了那么多枪，除了疼以外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少女想不明白，少女坐在用“凯撒pmc”的佣兵的尸体所构筑的王座上很是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自己有个名字，叫“末殇秋风”，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活脱脱像是那些有点逆天的新手教程，太亲妈了没人喜欢，太简短了——我说的就是p社——的话，反倒会让一群人骂骂咧咧。就像是那些上战场的填线宝宝一样，发把枪，滚上去。 摸摸口袋，少女从身上穿着的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烟，慢悠悠地点了根。 虽说答应了那个死人，自己要重建这“贝尔格莱雅”，但是从什么地方下手，如何下手少女一无所知，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现在这个年代，老老实实干活真富不起来，只能保证温饱。如果真要富裕，还是得仰仗老天爷赏脸。 下雨了，穿着大衣的少女继续上路，走在这些荒废的街道上，她隐隐能看见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曾经的辉煌和鼎盛，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贝尔格莱雅校区就变成了一地废墟。 活脱脱像是进了塔科夫一样，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喊着涡轮苏卡的彩虹超人。 最好还是别遇到，遇到了就得死。 捡起地上有些脏兮兮的可乐，少女觉得今天的运气还算不错，竟然捡到了这个。毕竟今天一天都被那些凯撒集团的佣兵追，追得鸡飞狗跳，如果不是少女自己战斗经验不错，早就被乱枪打死，被人家用刀挖了眼睛等死了。 那人的死相也是挺惨的，被人活生生锯断了双腿，用几根钢筋把人钉在太阳底下，然后还挖去眼睛。等少女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面如枯槁，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啃食腐肉的蛆虫和苍蝇在她身上爬着，那腐烂的恶臭让少女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胆寒。 她不是对于这种和虐杀无区别的处刑方式感到害怕，而是对那个同样是学生的人的意志力感到害怕。她到底在那里被风吹雨打了多少天才等到自己…… 杀人可以，少女觉得对于武装人员，无论是为国而战的士兵还是为钱而战的佣兵，还是为了这个那个去打仗的人来说，杀死敌人，很正常。 但是这种虐杀，几乎非人道的虐杀，已经越过了底线。 得有人为她报仇…… 少女这样想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终于是死了，这个讨厌的以人力资源雇佣为主要生意的，内部有着大量资源的校区终于是成了废墟，那丰厚的从科技到工业的遗产，那先进的技术，那仿佛被苍天眷恋的水晶矿。如今，终于都……握在了凯撒集团的手中。 凯撒集团的顶楼办公室中，那一座公司的总裁在欢欣鼓舞地看着手下送上来的一份又一份的喜报，他发誓，他要将这些报告全都用展示框裱起来，挂在墙上！ 终于！终于！ 二十年的时间，让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十三所学校反目成仇，让自己麾下的学校介入其中，当贝尔格莱雅分崩离析后，所剩下的废墟就是对于凯撒集团的宝贝。凯撒集团有人力，有资源，有技术去重建这个因为自己的挑唆而消亡在仇恨与不死不休中的校区……只要有了贝尔格莱雅，这基沃托斯，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时候，属于凯撒集团董事的单线电话传来了属于它自己的铃声。 在电子元件模拟出来的欢欣鼓舞中，凯撒董事按下了接通，“这里是凯撒公司董事，有何贵干？” “看样子你已经成功处理掉了贝尔格莱雅呢。”电话的另一边的女声让凯撒公司董事姑且收起了几分狂傲：“真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我商量好的事。” “这种小事我还是会记住的，”凯撒董事说道：“我已经处理好了贝尔格莱雅的事，但要将其完全收拾好仍然需要时间。” “我懂我懂……不就是让瓦尔基里的那些杂鱼们继续维持封锁么？对超人来说简简单单。” “关于‘鬼神’，我可没有办法亲自下去搜找，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会让专人处理，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电话里的女声顿了顿：“不过嘛……” 凯撒董事发出了砸吧嘴的声音，“我会让属下处理好钱的问题的。” “真不错，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天的好心情，随着电话被挂断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撒pmc为了处理哪怕是陷入混乱和分裂，互相攻伐的贝尔格莱雅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如果不是她许诺的哪些好处，他可不会冒险去直接明着打一个联合校区。结果打下来了，凯撒集团的损失也大得需要时间才能处理，根本不是通过对控制地区的压榨所能解决的。 但没有办法，如果想要做到自己的野望，那就只能听命于那个无能的蠢货了。 第2章 笨蛋，但是拾荒的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是有自己的边境的，但是现在这个边境建起来了一堵墙。 从毛瑟步枪上装着的瞄准镜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一个名为“瓦尔基里警察学院”的学生，她们在哨塔上端着步枪警戒，还有巡逻队在墙外巡逻。探照灯也照在刻意清出来的真空地带上。 末殇秋风有想过自己要怎么过去，因为她实在是太饿了。贝尔格莱雅这里曾经遭遇的大规模战斗把这里的农田全都烧毁了，温室也没有了，能提供的可以吃的东西几乎都在后续的战斗中吃光了。现在她如果要去找能吃的东西，没有几个小时根本就不行，而且还得去那些危险的地方，或许会有凯撒佣兵在那里巡逻。 当初这里到底是打得多疯……她在心里骂了句，还是用瞄准镜看着高墙后的哨塔和高墙外的巡逻队。这些高墙上有一个奇怪的章鱼标志，并且每隔一段固定距离就会有这样的标志，看起来似乎是被谁承建了。 这种行为很常态化，这就像是更高等级的招工，给出要求和目标，然后让公司量力而行。 这家公司的名字中有个“凯撒”，难道说和凯撒pmc…… 不对，如果真的要来硬的，没有人不会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大规模混乱。但建起高墙的是“凯撒”，在废墟中追杀自己的是“凯撒”，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理由可太多了，可以说背后有人雇了凯撒pmc要搞死自己，可以说凯撒建设承接了背后那人的项目在这里搞大建，即便自己是干干净净的，人家也有办法倒打一耙，说自己对社会秩序造成干扰，诽谤，干扰正常生产等等…… 这就是人吃人的社会，大家都披着名为文明的外衣，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撕咬着彼此，只为活下去。 少女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将步枪收起来，从这个空无一人的废墟建筑上跳下。 她不敢保证那些瓦尔基里的，头上有光环的警察学生愿意将自己放过去，所以在转机出现之前，她只能在这里挣扎着。 这些孩子们拿着杀人的武器，将枪弹横飞视作日常，不会被枪弹所伤。有着自己喜欢的，愿意去做的事，而非是为了生活低下头颅……真的是令人羡慕。 少女点了根烟，扛着毛瑟步枪走在贝尔格莱雅的街头，眼光总是放在那些被打得满是窟窿或者是被烧得只剩下残骸的车辆或者是路两边的废墟上。 少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干什么的。她只是记得自己以前打过很多很多仗，也在很多很多地方做过工，什么工作她都做过，脏活累活她都干过。但她觉得，自己就是自己，不善言谈，不爱社交，了解但不喜人情世故，只愿活得纯粹而非是戴上面具的自己。 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有能力不是好事，能哄领导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很抱歉，少女不是，很多时候她都因为自己不会哄领导开心被记恨上，最后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自主离职”。 血色的双眸从一开始的黯淡无光在须臾间化作冷冽的军刀，抄起步枪的少女只是叼着烟靠着长久以来被子弹喂出来的熟练直接朝着路边的一家废弃便利店里开了一枪。 拉动没有弯曲过的直枪栓，将枪托抵上肩膀，位于枪身中间的瞄准镜放大了枪口所对准的那窄小的世界，很快就从里面冲出来了一个……很像是笨蛋的学生？ 蓝绿色的长发带着一根长得有点奇怪的呆毛，穿着学校的制服衬衫和短裙，身上还勒着武装带，背着那个大铁箱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带着，那就肯定有用。 这个纯粹的笨蛋从里面冲出来后拿着自己的霰弹枪东张西望，最后发现自己手里的霰弹枪似乎在远距离上有点吃亏后就放下了。 不过她也发现了站在街道上，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宛若一棵孤独的雪松一般的少女。 “诶？原来不是凯撒的人啊……”这个胸部有点大得出奇的学生用着一种近乎于天然呆的语气自言自语道：“看你的装束，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这是少女现在唯一的身份。如果自己是个卑鄙的外乡人的身份暴露出来的话，恐怕学生生涯就要结束了，而少女又不会大声叫嚷将这一切掩盖过去。 作为回应，少女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步枪。 也不能算是放下，只是枪口放低，右手还在一体式握把上放着。 “真是的，本来想来贝尔格莱雅求援的，但没想到贝尔格莱雅这里的环境不比阿拜多斯差呢。” 这话说得有点伤人，不过好在末殇秋风自己不是这里的学生，所以对于这里的归属感并没有那么强。 “抱歉，”她也反应过来了，“我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还请不要在意。” 少女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这些。 “你是哑巴吗？还是言语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这个学生说话总是话里带刺，是少女自己被大人的社会折腾得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真无邪了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少女本身就因为缺少交流的原因话说不利落，但还是艰难地用自己的语言中枢收拾起了一段话：“这里已经成废墟了，只有没人要的东西……” “没人要的话，我就笑纳啦。” 这个笨蛋的脸上的笑容真的像是个笨蛋，也罢，知道太多了反而天天愁眉苦脸的。 这也是少女的缺点，沉默寡言不受领导喜欢，脑子太好看得太多又容易被处理。 这种人放社会上只能一辈子在底层混，完全做不了坏事。 “想要就要吧，”少女踩灭已经抽完的烟蒂，呼出一口青烟：“能拿走的话，拿走便是。” “可是……我找不到……”这学生的脸上多出了些许尴尬：“我还以为我们阿拜多斯已经够恶劣了，没成想贝尔格莱雅这么惨，还想着弄点废品拿去卖还遇到本地人了……” 惨吗？少女不觉得。 她感觉自己以前也这样生活过，而且这种没有秩序，全靠杀人本事和头脑过活的地方，反倒死了也挺好的，活着也比社会舒服。 她记得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和一个戴小丑面具，说话闹不登的小两米壮汉一起混过，一起在城市里靠着拾荒，翻垃圾桶过活，不少本事似乎也能用在现在这里。 反正这里已经成废墟了，不妨把没用的东西给需要的人，毕竟这也是世界的真理。 一个人的垃圾，是另一个人的宝贝。 第3章 打人，也得挨顿打 “我是隔壁阿拜多斯高中自治区的学生会长栀子梦哦，平日里称呼的话，单称呼梦就好啦。你呢，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这个全名栀子梦的学生显然有点热情，而且她说是“隔壁”的阿拜多斯高中，虽然这个消息并不重要，但也就是说，她从隔壁来的，也就是说，能翻墙。 少女很不喜欢叫自己的全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觉得名字这种东西虽然被父母取出，但很多时候并不能代表孩子自己的想法和意志。 而且名字本身，也有分量。 分量太重了，孩子可是承受不住的。 于是，少女在口袋里摸索摸索，掏出来了十六个铜币，四个银币，还有一个金币，以及一张学生证和一个精致的烟盒，外带几个打火机。 给这么多打火机是干嘛的，用来咬的？ 人家初始都有个系统，自己初始给几个打火机，真是操蛋。 伴随着那讨厌的山峰的晃动，栀子梦弯下腰来，看着少女手里的学生中，发出了那种明白一切的声音：“哦哦，原来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末殇秋风……那就叫你小秋啦——” 不是？不是你…… 好吧，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比起被人称呼名字，末殇秋风更喜欢被人取个小绰号。 虽然人生地不熟，这里也没多少活人了，地估计已经被炮弹和炸药弄得熟透后凉了，但在这里仍旧可以找到不少宝贝，只要有点工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 比方说短柄铲子和短柄十字镐，以及能够剪开金属的钳子。 能用来充作军资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多少了，但如果想搞一些废金属废零件去换点钱的话，也不是不行。 只要有一双手，一身力气，就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本地的学生似乎在气力上有些……特殊，哪怕是体格最棒的士兵也做不到扛着上百斤的废铁还能健步如飞的。 上一个这么做的还叫史蒂夫。 “小秋可真厉害，竟然能搞到这么多的废铁，这下恩情可还不完啦。” 这个笨蛋似乎并不在意少女那无限趋于沉默的寡言，总是会说着一些这样的话，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赞叹。 最后再找到一些废铁和贝尔格莱雅本地产的7.92x57毫米的毛瑟步枪弹后，少女就跟着栀子梦上了她来时的路。 似乎瓦尔基里警局的人对于在沙漠里放置岗哨兴致缺缺，在这里驻防的基本上是凯撒的机器人佣兵。但即便如此，似乎因为沙漠足够大的原因，他们的机器身体对于吸收光和热很是擅长，以至于他们也是那种兴致缺缺的。 少女可不兴致缺缺，她对于用甩棍砸开这些家伙的线路板凸显出了莫名其妙的热情。 “不要着急啦，这些凯撒的佣兵只要给点好处就能过去的，用不着那么麻烦的。”栀子梦拉住了少女的大衣，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继续说道：“让我来处理吧，我堂堂阿拜多斯学生会长，他们还能打死我不成？” 栀子梦a了上去，决定用自己的口才解决问题。 末殇秋风蹲在地上，点了根烟，仿佛是路边的斯拉夫街边混混一样蹲着，看着眼前关口的栀子梦和那些凯撒佣兵打招呼，然后上去攀谈。 约一分钟五十四秒后，这个学生会长哭丧着脸就在5.56x45的小口径弹下被打了回来。 “能过去了？”少女问道。 栀子梦无奈说道：“他们说，要给钱。” “多少？” “十万日元……这还只是出去的，进来的还要再给十万日元。”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能不能欠着，然后就被打回来了……” 好在背着的那些废铁挡住了不少子弹，不然的话这校服被子弹打得满是窟窿，这章可就过不了审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少女就张嘴询问。 “机器人的废弃零部件，卖多少钱？” “啊？” 栀子梦实在是不敢相信那第一次见面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竟然如此疯狂。 她的脑子里只有“疯狂”这个词语可以描述这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战斗方式。 那白发红瞳，穿着黑衣的小秋直接就冲了上去，速度比她还要快，比她还要敏捷。每一发子弹都擦着她的身体飞过，而她则是在平地上左转右转地以“z”字型的路线冲到了凯撒的佣兵面前。 用手中的甩棍打在任何可以伤到那些凯撒佣兵但又不会造成太多皮外伤的地方，踹在他们的膝盖上又灵巧地跳起来用膝盖踢断他们的脖子。沙子，砖头，钢筋，路障，拒马，只是在几个呼吸间，她便用上了那个哨站的一切。 甩棍断了直接就扔，抄起步枪就用没有装刺刀的枪口往前戳，戳开最后一个机器人的嘴，把冰冷的枪口塞进他的嘴里。 “不……不！我不想死！我……” 那发子弹击碎了机器人的头部至关重要的电子元件，不得不说这些机器人在很多地方反倒和人类差不多，以至于对付人类的方式也能用在对付这些机器人上。 快速收拢了这里的一些说得上是金属的东西后，两人果断选择通过这里离开了贝尔格莱雅。 贝尔格莱雅和阿拜多斯之间有一些交通设施，如公路铁路等，顺着这些路和路上的路牌走是很容易抵达目的地的。 而也正是因此，少女终于是看到了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之外的光景。 漫天的沙子，和埋在沙子里的建筑，以及没有被埋但和埋了也没什么两样的建筑。吹来的热风裹挟着轻巧的沙粒，这些沙粒进了眼睛只会让眼睛不适。 远处的城市看起来人声鼎沸，地平线的尽头，那天穹的光环带来的一种说不上来的，让人心安的感觉。不知走了多久，走到双腿麻木，走到干渴难耐的时候，一座外观很朴实纯粹的学校就静静地屹立在沙中。 看起来这里姑且还有人烟，起码还有学生在这里打扫卫生。 “欢迎来到阿拜多斯高中……的别馆。因为沙尘暴的缘故，学校几经搬迁最后到了这里，走这么一路还真是抱歉呢……” 少女双手叉腰，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我懂我懂，真的很抱歉！没有让小秋高兴真是很抱歉！” 然而就在这学生会长死不正经的，放戏剧学院都是反面教材的表演后的几秒内，末殇秋风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就像是被人干了一拳头脸一样，直接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自己被打了啊。 身体下意识地就动起来了，继续用射速不怎么快的毛瑟步枪已经不切实际，于是乎少女从腰间的木头枪盒里摸出来了一支简单干脆的勃朗宁m1935，刚解开保险就要开枪，但是却被一个小孩给压了上来。 她直接骑上少女的身体，一手抓住少女的胳膊，另一只手直接抓着一支粉白色的半自动霰弹枪，把燃着青烟的枪口抵在了少女的脸上。 “梦前辈，不要随便将陌生人带回来！” 第4章 排斥，只因是生人 陌生人……是啊，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可能变成熟人呢…… 末殇秋风对于他人的恶意和提防并不意外，毕竟这才是人间该有的。也是他们愿意看见的。 也不知道栀子梦是怎么解释的，反正到了最后，少女也算是从地上爬起来了，没有再吃一发12号鹿弹。 这里是阿拜多斯高中的别馆，说人话就是分校。一所学校自然会分为总校和分校，尤其是阿拜多斯这种在地图上占据的地块有那么一点多的学校。 但如今因为沙尘暴的原因，阿拜多斯学生会无力解决问题，只能跑去借贷以获取资金解决问题，甚至抵押了最珍贵的东西——土地。 说人话就是，如今的阿拜多斯实际控制地区，就只剩下了这所分校以及附近的街区。甚至就连街区的那些本地居民而非是学生都流失的十分严重，哪怕他们愿意继续以阿拜多斯高中为单位运转下去，其前景依旧不容乐观。 眼前的这俩人一个是阿拜多斯学生会长栀子梦，另一个是少女觉得有点逆天的，在很多学生都转校离开的时候偏偏入了学的高中一年级新生小鸟游星野。 穿着马甲，有着黄蓝异色瞳，有着粉色短发的小姑娘，虽然个头小小，但刚才冲上来给一枪再把人按地上的操作实在是…… 少女觉得她要是在自己打仗的那个地方，肯定能得到先登的奖励，而且还一堆。 也不知道那个笨蛋会长叽里呱啦说了什么，反正到最后，少女还是被栀子梦从地上拉了起来。 “实在是对不起！我忘了星野酱的性格有点排外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看着这个笨蛋会长那道歉的诚恳态度——实际上少女对此是无所谓的，不道歉也是人之常情——少女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贝尔格莱雅就剩下了自己一个，阿拜多斯的情况起码要比自己那里好太多了。 这里还有俩人不是？ 阿拜多斯高中的整体构造让少女想到了那些传统的学校，主体的教学楼，用作操场的前大院，以及自行车棚，以教学楼为中心衍生出来的不说奢华，只能说标准的附属建筑，比方说学校的小卖部，还有食堂之类的。 只可惜现在学生跑了，在这里做工的机器人也没什么意义了，或许食堂厨房的那些东西开一次机，所消耗的一切要比填饱两人的肚子所花费的还要多很多。 “切……又是个奇怪的家伙罢了……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她的嘴姑且还不算毒，或许是因为她是学生的原因，又或许她先开的枪理亏。不过少女觉得，她应该是将自己认为成了从贝尔格莱雅离开，来到阿拜多斯寻求入学的学生。 很抱歉，少女没有离开贝尔格莱雅的打算。 她总是能想起来那个被钉死在马路上被太阳烤干，只是为了将一切交给她这个陌生人的可怜家伙。 不过在自己的任务完成后，少女也得到了难能可见的，在贝尔格莱雅之外寻求机会的空间。 阿拜多斯学生会室内，唯有两人在这里漫无目的地消磨自己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消磨时间，起码在大号笨蛋将那一堆足以压死任何人的废铁卖给了回收站后，她就笑嘻嘻地回来了，还在小鸟游星野面前炫耀着自己挣到了那么多钱。 实际上也不多，但也很多，似乎是处于多和不多之间的不稳定薛定谔的猫的状态？ 小鸟游星野对于挤在自己眼前的大球表示出了女孩子特有的那种嫉妒，这很正常，毕竟这么大的东西……很显眼。 掏出手机看了眼，少女觉得自己似乎是还有点机会的。 作为穿越者，没有金手指的话，那就只能用偷骗抢之类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了。而这也是不能暴露在公众面前的。所以作为穿越者，有一台十分神秘的手机，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理解的事先放一边，现在究竟要做什么反倒成了难事。 又一起爆炸将废墟的地基炸断，凯撒工业的施工队们再度被压埋在了倒塌的废墟中。 伴随着畏惧的尖叫声，车辆被砸伤砸坏的碰撞声，以及贝尔格莱雅的一栋栋开发程度极高的建筑的轰然倒塌所创造的地动山摇。重新组织起来的施工队再一次变成了无意义的残兵败将。 “怎么回事，怎么又是一堆炸弹，不是说贝尔格莱雅的人都已经死完了吗？！” 凯撒佣兵的一位佣兵队长这样叫嚷着，指挥着手下冲进废墟，抢救那些隶属于凯撒集团机器人组装厂批量制造出来的工程用机器人。 “为什么侦察队没有发现那些炸弹，为什么！” 一位死了队长的侦察队员这时候小跑着过来解释：“长官，我们发现这些建筑中都埋设了大当量的炸药，埋设的十分有章法，拆除会自爆，被侦测到也会爆炸，它们大都有了一段时日，可能是……可能是……” “说。” “鬼神在被我们抓住前所埋设的……” 听到“鬼神”这个词，佣兵队长不知如何是好，该说他气急反笑，还是说他被逼得无可奈何。但是现在他都只能吃下这贝尔格莱雅的遗产。而上面也下了死命令，必须在规定期限内清理出一块空地来，不然的话…… “通知所有侦察队，给我一栋楼一栋楼地搜！一块地板砖都不要放过！” 贝尔格莱雅的遗产可是有很多很多的，不过很可惜，意志力不坚定的人，是没有资格触碰到这份遗产的分毫的。 【学生招募】 哈…… 作为穿越者，没有金手指那就简直是穿越者中最丢人的一批。这个手机上出现的诡异东西可以用来招募学生，虽然招募了学生，但是鉴于贝尔格莱雅是联合校区，有十三个校区组成的个头绝对不小的校区，所以如果要重建的话，只能以现在末殇秋风所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高中”的配置招募和部署学生。 当然，这要花钱。 这些都是可以用作战斗和工作的人力，但是一旦招募，就得需要解决枪弹，补给等一系列问题。 感觉到一点视线的少女马上就把手机收了起来，她对于自己的直觉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的，眼球微微转动着，左右环顾，在屋中的栀子梦和小鸟游星野。如果按照第一印象来说的话，那么栀子梦是不会怀疑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的。但是她旁边那个刚入学的新生…… “喂，你在看什么？” 粉头发的小矮子来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跟前。 “我跟你说话的呢？拿着手机，你在做什么！？” 粉头发的小矮子显然警惕性很高，以至于对任何人都是一只刺猬。 少女把手机揣进衣兜，叹了口气后就自顾自地推开学生会的房门，离开了这寂静的学校。 莽莽撞撞，不去思考做事的后果，到底是年轻还是本性？她终会付出代价的，少女并不图一时之快，她明白人间的很多不公实际上就是社会的运转法则，但同样也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可能有做了坏事而不付出代价的人。 “你给我站住！” 被无视的愤怒涌上心头，小鸟游星野抄起自己的枪就冲了出去，在走廊拦住了想要离开的末殇秋风。 “我问你，”她举起手里的霰弹枪，拉动拉机柄让一枚霰弹进了枪膛，与此同时之前已经在枪膛里待击的霰弹则是被抛出枪膛，只听见她说道：“你拿着手机，到底在搞什么鬼！是不是又想对学校做什么不利的事！” 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少女明白，眼前的这位入学新生现在的认知中，自己就是个对学校不利的外来者，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哪怕是脱光了给她看，她也会这么认为的。 “唉……” 又是一声无力的叹气，这种行为对于小鸟游星野来说，无异于对自己的嘲讽。 “把你的手机给我。”她威胁道。 “我要是不呢？”少女用手压低了头上的大檐帽的帽檐。 “那我就打到你双手奉上！” 第5章 秋风，伤痕愈合时 踏马的，打不过。 一脚踹开教学楼大门的少女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在被那个小鬼捣了几拳后她终于是知道了力量的差距。本地的学生实在是太特么吓人了。 都是头上有光环的，怎么就她那么强，力量没比过人家，战斗技巧被皮糙肉厚抵消了，说破了天自己就占了个以前打仗的时候练出来的速度。 人家不欢迎自己，自己走了便是。还赖着干什么。现在不都这样吗，那些所谓的公司让你离职腾出为主，用的是让你自己“自愿离职”，这样就不用给赔偿金了。 这太正常了，不用见外。 人生不就是被欺负的人生吗？ 话说回来，少女即便想回到名为家的庇护所中，她首先也得有个庇护所，可是在贝尔格莱雅她基本上不是在游荡就是在游荡的路上，时不时还得和那些凯撒佣兵起冲突。 靠着喝马桶水箱里的水以及找到的姑且能吃的东西，日子也能过下去。 但是现在…… 少女拿出手机，点下了那个“学生招募”。 虽然需要花钱，但是只要有人在，并且从零开始走一趟国家发展的路，从农业发展到工业，这样就能重建了。 少女心中的乐观和外面的沉默似乎不是一个人身上该有的，但它们就是齐聚在一个人身上，并且……这也是贝尔格莱雅的特点，乐观坚强，平淡地面对一切。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都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毕竟是近卫军学院，衣服上还是要严肃点的。 按照基沃托斯的特色，这些学生的统称应该就是“杂鱼酱”。 被招募来的学生们对于这里的情况还不怎么了解，她们只知道自己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下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学生，只是没想到她们眼前的学校就跟打了一场世界大战一样，无论是端庄的教学楼还是其他的各种设施，如今都变成了废墟。 “执行官，我们要做点什么？”一个学生这样问道。 这也是这段时间来，少女听到的鲜少的对自己没什么恶意的话，阿拜多斯的绿毛大傻子另算，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傻。 少女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将自己称为“执行官”的学生，她们和自己一样没有过去，眼前的未来也无法用 肉眼看到，就连当下也没有什么能给她们的。 “去做我们该做的事。” 少女如此回答，从大衣外的武装带上，摘下了自己的短柄铲子。 太阳升起了无数次，又落下了无数次。寂静黑暗的，与世隔绝的校区点亮了第一盏灯，随后是第二盏，第三盏灯…… 虽然化作了废墟，她们只能在废墟中生活。在下雨的日子里总是有倒霉蛋选中的宿舍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漏雨。杂草被清除，建筑被修筑，电线也被从遥远的风力发电厂扯过来，炉灶再次开火，食堂再次充斥着人烟。 更多的学生随着神秘的手机资金的增加而来到这里，加入到这个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名为学校的家庭中。虽然大家一起吃苦受累，每天吃的东西不多且单调，工作繁重又要命，但是大家都不会说什么。 “你足够累了，去休息。” “可是执行官，还……” “去休息。” “是……” 白发血瞳，被称之为执行官的少女将用白纸打印出来的文件装订成的文件夹塞进自己斜挎的单肩包中，接过那个足够累的学生手里的铁镐，用力地抡起来，随着右手的滑动而砸下，砸在眼前的蓝色水晶矿上。 虎口被震得有点疼，但水晶矿也在铁镐尖锐的镐头下出现了一个缺口，最后整块裂开并掉下。 双眼有点发酸的少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她点了根烟，摇了摇有些发昏的脑袋，只是一次次地抡起铁镐，将这些水晶矿砸下来。 这些水晶矿的资料在贝尔格莱雅的数据库中有相关记载，是一种通过不同温度的精炼就能提炼出各种高纯度矿物，并且提纯后的水晶也能作用在其他方面的水晶矿。而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周围是由属于自己的附属建筑的，就比方说专门的矿石精炼厂，将这些水晶矿带过去，然后就会被磨碎运输进其内部的熔炉中，经过分流和提炼，最后成为了高纯度的成品金属锭。 贝尔格莱雅的遗产和技术让少女很是惊讶，这些技术完全不像是一群学生能研制的，但是这些技术的真实存在又让少女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学生有着一股子狠劲。 而这些提炼出来的金属会被送到附属的机器人组装厂用来让其变成机器人零部件，然后组装，就可以根据需要，让这些更加廉价老实的，不知道为什么有着智慧但就是不会造反的机器人去承担基础工作了。 满是弹孔与伤痕的学校得到了修复与翻新，工作时间的逐渐减少让学生们终于有了可以来学习的时间。毕竟学生就是要学习的。 不过填鸭式的教育方针实在是不可取，这种教育方式严重考验学生们的天分而非是良心。一些天分差劲的学生会被刷下来，去从事本不属于他们的工作。这些工作本来让机器人就可以解决，可是为了保证所谓的就业率和失业率而不得不让这些父母亲的骨肉去只要进去就一辈子看不见太阳的地方干活。 英菲利嘉除开总校外，在其辖区内还有大量的分校，这些分校的职能和设施不尽相同。根据已知数据来看，有的分校因为地处农田附近，所以那里的学生会下地干活兼职，同时也会提供能够运输到工厂制成食品的农作物。 如此种种，可以说贝尔格莱雅的那些管理者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命根子交给别人，而这也就导致了在崩溃的时候，高烈度战斗直接导致了各学校之间有着足够的资源来武装自己的手下。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工作有着高低贵贱的，它们的高低贵贱都是被政客打上了标签。如果工人和农民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社会地位，能得到配得上其作为社会基层的待遇，那么有的是人会愿意去工厂里打那八个小时的螺丝。 随着铃声的响起，上午的八点到十二点的四个小时班次已经结束了，从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是休息时间，一点到五点是下午的四个小时班次。少女觉得这样还是有问题的，午休的时间有些少，因为人吃饱了总得要休息一下，这样下午干活的时候才不会打瞌睡。 虽说薪水有点少——主要是贝尔格莱雅成废墟了——但是好在一些基本的物件还是从工厂里走下了生产线，然后进了学校商店和食堂。 经济就是这样慢慢起来的。 工作本身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糟糕的是，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有些东西被吸血虫拿走了，最后还要说你不努力。 趁着这点时间，少女站直了腰，看向不远处的废墟和学校。 原来自己也能做到这么厉害的事啊，重建一所学校，让学生有书可读，有工作可以挣钱，还不会被欺负，不会被看不起。 “秋，该休息了哦，瞧瞧你那黑眼圈。” 有学生这样说着，来到了少女的身旁，拉着她的手，卸掉了她手里的铁镐，走在崭新的人行道上。 “快点快点，大家要去新开的那家披萨店尝尝披萨呢，那可是第一家来咱们学校附近的店，你可得请客。” “就是啊，天天忙来忙去的，要喝可乐要吃意面，要大口嚼着滚烫的，满是芝士和烤肉的披萨！” 和这些吵吵嚷嚷的学生格格不入的少女点了点头，本来想睡几十分钟的她还是打起精神，被她们拉拉扯扯着走在有了人烟的街道上。 贝尔格莱雅的枫树又一次变得火红，秋风驱赶了喧闹的夏日。和以往不同的是，眼前的一切，仿佛换了人间。 第6章 一切，都稳中带好 被人人所爱，被人人所敬，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力量和钱，这些庸俗的东西为什么成为人人追求的，实际上还是那种，源于心中的控制欲。 就如同狼一样，狼之中为什么会有狼王的存在，因为狼王得到的最多。人人都想成为王，可人人都不想戴上那沉重的王冠。 更有甚者，成为了王，却没有王的能力与意志。既然如此，那就不怪下面的人看不起你。 可是王之本身，就是万里挑一，更有甚者并不能用人数来挑选，而是用时间。 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可能一个国家从灵魂到意志的洗涤与重生，需要的是这个国家的人民以数千年，无数人为代价，才能换来那名为奇迹的存在。 一些居民来到了贝尔格莱雅，这些看起来有点像是柴犬的基沃托斯本地居民和机器人一样，有些特殊。不过后者可以批量生产，而前者因为长得可爱，和蔼可亲，所以他们的存在并不会让学生们太多反感。 少女弯下腰来，将腰弯得足够低，确保眼前这和柴犬差不多的生物和自己的身高齐平。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眼前的居民见有人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跟自己搭话，一时有些愣住，不过还是回答说：“我们是从阿拜多斯那边来的，那边近期又刮沙尘暴了，凯撒集团的人也在驱赶我们，我们听说这里有人在分房子和店面，还包工作，于是就来了。” 少女站起来看了看，人还挺多的。虽说之前放出的政策的确有免费拎包入住和店面分配，甚至就连第一年的税都快免了。 要不是学生们在总校议会大楼的议会上求情，头一年的税还真就给免了。 而且因为不会宣传那些漂亮的官话，所以来这里的新人和学生基本都有点特殊——因为各种原因成为不良的无学籍学生和受不了别的地区的政策和苛捐杂税而来到此处的普通市民。 关于入学方面的考核和后续的观察期之类的已经专门差人去做，关于宿舍和学生居住区的重建也在进程中，商业方面也已经随着重建逐步跟进。 剩下的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少女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些得到房产证和营业证明，进了新家并开始着手安置随身行李的新居民。 精装修，拎包入住，免费分房子，这诱惑足以吸引不少人来的。 踩过落在地上的枫叶，秋天的萧瑟感又沉重了几分。 末殇秋风点了根烟，这种闲适的感觉让她自己有点意外，因为她从来没有如此的舒适过。 这才是人应该有的生活，一份没有压榨的工作，没有一群傻逼的老头老婆子做上司。也没有人性的贪蠢痴。每天额定的工作时间只许少而不许多，足够的休息时间和少量的非必须开销让每个人的手中都留着余钱，而这些余钱会通过各种消费刺激经济。 总有人不明白，提高工作效率的方法并非是延长工作时间，还有减少工作时间。 这让她有些陌生。 这真的不是梦吗？ 自己创造了什么？ 奇迹之国？ 我做到了吗？ 不行，还有事要做…… 为了……已死之人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双被挖下去的眼睛，一定很漂亮的吧？ 少女独自屹立在宁静的街头，享受着秋日那清凉中带着萧瑟的风。 随着枫叶片片落下，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执行官，这是近期根据从调查问卷和走访收集上来并整理完成的工作清单。” 议会大楼的执行官办公室中，来了一位新的学生。 据说是贝尔格莱雅在经过毁灭后的为数不多幸存的学生之一，在英菲利嘉的清扫小队出去重新划定重建区域的时候遇到的，因为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乎就带回来了。 然后末殇秋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乎就让她来当自己的副官兼第一个部门的部长。 行政部。 虽然这个名字很俗，但是不可能所有事，鸡毛蒜皮的小事，十松庄马桶堵了的奇葩事全都要让少女去做，还是得准备好一套行政班子，把这些事根据需要和职能分发下去，交由下面的部门去处理。而最核心的军事方面的……抱歉，这个只能少女自己攥在手里。 毕竟暴力才是法律的基底。 “谢了……长月明奈。” 少女本来想说“明奈”的，但是她实在是做不到对一个相处可能都不够一个星期的生人说出那么熟络的称谓的，这样子显得自己没有礼数，而且太僭越了。 和人家关系不熟，还是不要随便称呼比较好。 接过来自长明月奈所准备好的清单后，文件夹里面已经办妥的工作就可以被替换掉了。这也是执行官的工作，一些难以处理的大事，比方说战斗方面的事，可以让执行官下场。 “这个月的议会有说什么吗？”少女将这些文件装进自己的文件夹后塞进单肩包里。 将自己的红色长发梳成两个爽朗的马尾辫的少女听见了执行官难能一得的询问后，回答道：“议会希望能对阿拜多斯的地区展开投资，通过以阿拜多斯出土地，我方出技术和资源的模式兴建一个光伏发电站。如果可以的话，执行官您可以去接洽一下阿拜多斯学生会，以方便议会后续行事。” “具体说说？” “更细节的一点就是，议会希望将比例定在我方七对方三，对方掌握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议会认为这种白拿钱的行为可以交个不错的朋友。” 坐在办公室里批改文件并不能算是少女的风格，她有精力，有手段，而且手下都听她的话——都是拿手机招募部署的——所以经过统合，甄别，再度分发后交给自己的工作，跑跑腿是没有问题的。 “我可以先做议会方面的事吗？” “执行官，这是您一个月的工作量，完成后，剩下的时间除非有突发情况，不然您在办公室里裸奔都没人管的。” 场面陷入了寂静。 “我说真的哦。” 少女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衣上…… 下一秒就如同抓猫一样从后面提着衣领和热裤就走出办公室，走过还在议会大厅，在这里闲聊的各部门的学生看着自己的执行官被如同抓猫一样，两条美腿和歪到一边的大衣衣摆足以让人说出“好机会”。 然后就被丢到了议会大楼外面，在经过了几十级阶梯后摔到了石板地上，屁股翘着。 “把工作做完再去玩！” 好吧，对于贝尔格莱雅来说，工作做完后，理应去玩的。毕竟这也是努力将工作解决，在短时间内解决所有问题的，应得的奖励。 第7章 劳累，和更多工作 阿拜多斯的沙漠虽然很糟糕，其作为沙漠地形对于人类这种生物的折腾可不仅仅是太阳炙烤。 而水又是人类的生命之源，这些混合在一起就是，如果有谁迷失在沙漠中的话，可能到最后找到的，就是已经碳化的可怜蛋了。 阿拜多斯身处基沃托斯的西南，而贝尔格莱雅位于阿拜多斯的西南，这种套娃直接确定了贝尔格莱雅在很多时候并不能得到来自联邦学生会的监控与指挥，自主性可以说高得出奇。 不过鉴于联邦学生会长那出乎预料的治理能力和手腕，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愿意在必要的时候，将自己的力量用在基沃托斯整体的建设和维稳上的。 只是来自联邦学生会的背叛导致贝尔格莱雅最后分崩离析，最后就此消亡。 “执行官，我们已经到了。” 坐在悍马车上的少女慢慢睁开眼睛，推开车门，任由阿拜多斯的热浪翻腾着打在自己脸上。 “无论多少次，阿拜多斯这地方都挺可惜的不是吗？这里虽然气温很差，但是我保证，在贝尔格莱雅崩溃前的阿拜多斯，绝对是个好地方。” 本来要离开去办事的少女停了下来，看向拉下车窗的学生，听着她自言自语。 “告诉你也无妨啦，阿拜多斯能掌握那么大的土地，可不是靠什么跪地磕头的，那是能出强人的。但是本就脆弱的沙漠可经受不起更深度的开发，以至于成了这样。那时候贝尔格莱雅就和阿拜多斯有着能源方面的贸易，阿拜多斯出场地，人力，还有维护，我们出技术，材料。跟着最大最强的学校，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不说多强，但是能吃饱饭，不受欺负，走在街上大家都挺胸抬头，这就够了。” “好了，再说就误事了。”她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会在这附近巡逻，执行官如果有需要，可以用手机给我们下命令。” 如今能属于阿拜多斯的街区已经不多，剩下的都是凯撒集团的地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阿拜多斯学生会要出卖土地换取资金，又为什么只有凯撒集团愿意给高利贷，但这些问题并不是现在要解决的。 现在得去谈生意了。 阿拜多斯的街区，无论是这里的住宅，还是路边的店铺，又或者是路面，无一不有沙子在上面造反。可能这些黄色的，没有任何营养和可抢救价值的颗粒会出现在汽车的内部构造里，又或者是窗框中，要么更干脆点，在路边给你堆着，上眼药。 上一次来到阿拜多斯高中还是上次……几个月前。 现在再来一趟这里，似乎这里和之前为数不多的地方就在于，多了一些沙子。 用作操场的广场上都是风吹来的沙子，在太阳的炙烤下，连点杂草都不能在这里活着。 严格说末殇秋风是真的不想进去，上次被那小鬼毫无理由地打一顿的经历现在还在脑子里，这东西不是几个月就能忘记的。 但是为了做生意，也是为了找到外部资源重建贝尔格莱雅，少女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学校大门。 寂静的教学楼中已经有不少设施因为人去楼空而停摆封存，无论是收拾妥当后又落下灰尘的教室，还是厕所这种天天被人使用的地方——除非她们俩有大病每天换着厕所上。 走到顶楼，这里的教室就少了很多，更多的是一些学校内部的运转机构。 好在这里有人在尽心尽力地收拾着，没有尘埃落在地板上，也没有讨厌的蟑螂将这里当作神秘打野点。 一只瘦巴巴的老鼠像是骂骂咧咧地路过的小毛贼一样，看起来它没有在这里找到能吃的东西。 走到它跟前，少女果断抬脚，将它当成装满水的气球，直接踩死。 站在学生会的大门前，礼貌性地敲了三声门后，果断就推门走了进去。 和几个月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学生会有那么一点乱，写着字的白板被推倒，沙发桌椅也被掀翻，放着文件的柜子也歪七扭八，随着柜门的打开，文件散落了一地。 而在学生会长的办公桌上，站着一个绿毛呆瓜。 她手里拿着扫把杆，内八字站在桌上，脸色难看，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 看见有人登门，再看到如今的样子，栀子梦有些尴尬。 “啊……啊哈哈哈……” “老鼠？”少女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散落的那些文件，整理好后放进柜子，并将柜子立正。 “对。” “死了。” “唉？” 少女指了指走廊的鼠片，伸手拿走了栀子梦手中的细棍。 鉴于基沃托斯人特有的某些基于光环而来的特殊体质，少女姑且不去探索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就能把一间办公室能掀翻的全掀翻，能挪动的全挪动。毕竟比起那种体重两百斤的小仙女，还是这里的环境更好一点。 毕竟这里的学生发育到了地方不是？ 栀子梦并不是那种脑子转不过弯来的人。 她对于眼前这位名叫末殇秋风的学生的感观不差，但是也不好。 好的地方在于，她有事是真的上，是真的有本事有手段，而且也没有那种害人的心思。 但是坏的地方也有，她没有说话的习惯，也就是说这种人是不怎么适合在圣三一那种名校里混迹的，到最后只能是被挤兑到离开。 她的脸上从来就没有别的神情，一直都是穿着那件大衣，戴着那顶帽子，再在帽子上套个拾音降噪耳机。地上的文件被她一张一张的捡起来，实际上这些文件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这些文件都和学校以前的运转有关，都是学生们的退学申请和转学申请书。但是将它们留在那柜子里，或许还能够看到以前的样子。 起码在这间学生会办公室中，以前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会办公室的文件柜就从来没有空过。 比起在逆流而上的小鸟游星野，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人所要面临的问题似乎要比阿拜多斯还要艰难。但仅仅是论性格，如果说小鸟游星野这位后辈是暴躁且做事不过脑子的冲动的话。那么她就是人间沉浮无数次的那种，已经见得多的，对发生什么事都只会沉默并且接受的人。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星野要将她赶走呢？还说她对阿拜多斯有祸心？ 分明是只有两个学生的学校，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去寻心思祸害的呢？ 一声叹息让栀子梦将注意力从思绪转移到了现实。 她听到了少女的叹息，也见到了少女那厚实的眼袋，以及有些放缓的动作。 少女弯着腰试着去抓起她无数次抓起过的白纸，可一连试了好几次，她才将那张纸从地上抓起来，然后整理好放进文件夹。 和她这种不爱说话的人交流是需要做出很多努力的，栀子梦在 这些年中不是没有遇到过那种沉默寡言的学生，可是如今真的遇上了，交流就成了问题。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她就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来了一份单独的文件，递给了栀子梦。 这上面有贝尔格莱雅的标志和英菲利嘉的标志，也就代表着这是贝尔格莱雅之下的英菲利嘉的意思。 看起来这位少女是带着一些小小的任务来的呢，而且……她似乎做到了一般人无法做到的事…… 第8章 合同，和麻烦上门 “这份合同的分量实在是太重了呢，恕我代表阿拜多斯表示拒绝。” 少女歪歪头，不理解为什么天上砸下来的廉价大饼栀子梦为什么要拒绝。 分量真的很重吗？对于如今的阿拜多斯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救命稻草。 “贝尔格莱雅的如今的情况本就不是那种度过危险期的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你们会内乱而亡，但小秋你是刚来这里的，对以前的事不知道也很正常呢。”栀子梦说道：“以前的贝尔格莱雅可是很团结的，阿拜多斯的历代学生会都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有着很深层次的合作。无论是有关能源方面的，还是关于常规的各种交易。甚至就连内乱，圆桌议会的议长们也没有想着要株连其他学校。 “但是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贝尔格莱雅的十三所学校就反目成仇了。过了不久，阿拜多斯的沙尘暴也突然就厉害起来了，后续随着阿拜多斯的搬迁，学生们走得走逃得逃，如今就连土地也没有了。可贝尔格莱雅——也就是你，还是愿意帮我们，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吗？” 少女摇摇头，也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无所谓。 “要好好注意自己哦，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小心自己为了倒了大霉。” 好吧，这次少女的耸肩行为是对栀子梦的顶嘴，或者说顶肩。这肩膀灵活度不比个人练习生差。 摘下腰间挂着的水壶，少女想要喝点水了。在沙漠中穿着大衣这一行动堪比明知道自己老婆和别人有染还要进去拿手机录像一样奇葩，不过好在少女虽然记不起来以前自己到底做过什么了，但是对于如何在沙漠中为自己准备可以同时补充水分和能量还有盐分的水还是很轻松的。 然而还没将盖子拧开，门把手就传来了因为被人强制拧动而无法阻止的悲鸣。 坏咯，那小鬼来了！ 秉承着实在是不想吃12号霰弹的大窝囊思想的少女果断把水壶往栀子梦身上一甩，直接一个飞踢把门踹开，跑了。 吃了一顿痛快的小鸟游星野推开门，捂着鼻子就哎呦着掏出自己的手枪，朝着逃走的黑衣白发的少女那个打啊。 弹匣打空了，套筒挂机了，暴躁的小姑娘还在那扣着扳机。 “你下次要是再来，我把你绑沙漠里渴死你！” 放着狠话，小鸟游星野气呼呼地回来了。 学生会中，她看着自己那个有些笨的前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梦前辈，她又来找你的麻烦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梦前辈！” “没事的哦，她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举动呢，连口水也没要。” “哼，她这样的家伙，就应该渴死。”小鸟游星野嘟囔着：“这些外面的学校和大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梦前辈你怎么就不能多提防一下呢！” “提防什么啦，人家只是来这里和我商量事的。”栀子梦解释道：“而且真要对我不利，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哦，会把她打在地上用箱子砸她的脑袋的。” “总之。梦前辈，以后少和这样的人交往。成天和个闷葫芦一样，鬼知道她脑子里憋着什么坏心思。” 栀子梦小心地收好了之前桌上放着的合同，只要自己签下自己身为阿拜多斯学生会长的名字，那么白纸黑字，还有那提前印好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公章，就能为阿拜多斯争取到一个未来。 自己还不能倒下，即便他们希望自己倒下。不然的话一切都将万事休矣。 至于这个水壶…… 栀子梦看着手里样式并不花哨，但分量却很足的深色水壶。 好吧，希望她不介意自己用一下。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校区，总校议会大楼内。 又一份已经完成的工作报告现在被少女从文件夹中取出，交给了自己的副手长明月奈。她在看了看后就放到一边去了，毕竟这些工作是经过重新分配后只有执行官能做的。 数量不多，专门拿出一个星期跑跑腿就好。 长明月奈点了下头，说道：“看样子阿拜多斯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会和议会方面说一下的。剩下的工作你做得很不错，秋。” “需要我做什么吗？”少女问道。 “剩下的事交给议会处理即可，现在人手补充上来了，一些部门也可以正式运转起来。同时还有，就正式组建议会卫队的事……” 议会卫队，在过去的纪录中，这是贝尔格莱雅十三个校区议会和最高的圆桌议会的直属部队，是从各学校中抽调精锐组建，主要职能是在可能的战斗中承担进攻这一方面的任务。 在贝尔格莱雅崩溃后的内乱中，各学校的议会卫队大打出手，一时间硬是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而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自己的常规武装力量自然就不是议会卫队，而是要低一级的近卫军。 如今贝尔格莱雅完全没有重建，如果按照百分比算的话，就重建了百分之三，而且大量的产业和建筑还都在废墟中，如今真正说得上重建的地方基本等于没有。如果硬要说有就只有学校和周边的几个街区。 重建后的人口还需要补充，而且大量的资金消耗也需要起码两年才能缓过劲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走上借钱的路那属实是找死，但是组建议会卫队又是必然之事。 到头来孑然一身的自己，竟然稀里糊涂地坐上了高位，而坐上高位要面临的一切，真的不是在下面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少女摇摇头，说了句谁都觉得无奈的话：“没钱。” “可是凯撒那边不会管我们有钱没钱的？你是外来人，不知道其中的秘密，贝尔格莱雅在内乱的时候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凯撒后面有人在保他们。于是凯撒完全封锁了贝尔格莱雅，就如同外面的那堵墙一样。” 但在这时，阵阵雷鸣撕裂了安静的办公室，马克杯在桌子上和底盘轻轻触碰着，一阵……一阵…… 咔哒哒…… 咔哒哒…… 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从天而降，落到了学校中。 大口径的炮弹爆炸所产生的那恐怖的冲击波急需释放，砖结构的墙体它们固然是无法过去的，但是那崭新如琉璃，在阳光下反射着太阳的辉光的玻璃，却在那一刻，化作碎片。 马克杯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150毫米口径的重炮，看起来这次遇到麻烦了。 第9章 远走，时间为答案 在经历一阵炮击后，当所有人都喘过气来，发现炮弹不再落下来后，眼前所见的已经不再是昨日那整修完毕的崭新且宽松的街道，而是贝尔格莱雅那一如既往经典的，满是废墟和垃圾的街道和建筑。 关于伤员的抢救和建筑的重建工作已经展开，更加详细的损伤报告仍然需要时间，然后才能送到议会和执行官的办公室中。 当地居民的收到的伤害较轻微，但是学生的伤亡就比较大了。这还是在如今只有几个街区和总校，炮击范围不大并且炮击集中在街区的原因。大量的学生原本是在附近街区兼职或者是休息的，炮击来临后她们立马就投入到了保护平民的任务中，避免了大量关于平民的伤亡。 但是因为那种自杀式的救援的原因，导致有不少学生死在了炮击中。 如果需要反击的话，现在脆弱的贝尔格莱雅完全做不到。 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手机的荧屏下，少女只是很平静地又一次招募部署了大量的学生来解决问题。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她为了那辆机动建设车而抠抠搜搜攒下来的钱又一次打水漂了。 “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显示，这次炮击的始作俑者是凯撒集团。”长明月奈送来了一份报告：“他们将自己的火炮阵地设置在了我们和阿拜多斯的围墙处，那里如今在法理意义上属于凯撒。如果动手，我们会直接和凯撒集团撕破脸。” “所以，不能撕破脸？”少女闻言，血色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起码是‘现在’不能撕破脸。” 没有人会救贝尔格莱雅的……自始至终贝尔格莱雅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抵御眼前的一切麻烦。 “起码是现在不能撕破脸……”少女想抽根烟，但是鉴于这里有人又只能作罢，她问：“两年时间，我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算上炮击情况还有大量原本隐藏起来的技术的回收的话，两年，至多两年时间，我们就能做好准备，并且完全重建英菲利嘉校区。” “你需要什么？” 这次轮到长明月奈惊讶了。 “执行官，你说什么？” “我说，你需要什么？” “得有人去吸引注意力……” 说到这里，谁都明白接下来要怎么搞了。 得有人去外面吸引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撑过最艰难的成长期，不过只要熬过去，那就一切都还有机会。 但是吸引注意力就代表着，要将事情闹大，要把所有的枪口都对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末殇秋风说完后沉默了一阵，随后默不作声地拿起了自己的毛瑟步枪，朝着门口走去。 “秋！” 少女被她叫住，而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在这一刻也放弃了一板一眼的那种副手姿态，换上了另一种语气：“贝尔格莱雅承担不起再损失一位鬼神的代价了，请小心。” 白发黑衣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在听她说完后，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随着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长明月奈也是落座在了她一直都没有落座过的座位上。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只有两年时间，却要交付一个可以和凯撒集团正面对决的英菲利嘉。这个的难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而另一边，咱们那连句人话都不会说的少女在想什么，或者说，在搞什么呢。 这次她又一次来到了和阿拜多斯接壤的哨站处，之前被拆成碎片的机器人现在换成了新的，而新的机器人的数量也多了不少，不难否认的是凯撒集团在兵力方面，显然是不缺的。 既然不缺，那就不妨让少女上去关照一下，先把这些家伙处理了，再把他们的炮都炸了。 这种事少女觉得自己干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抬起头来，重新望向蔚蓝的苍穹。少女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生活中要么是工厂那昏暗的吊灯和用彩钢铺就的车间房顶，要么就是硝烟蔽日的战场。 这一次，蔚蓝的苍穹再度被黑灰色的硝烟所污染，但少女觉得，在这里，在这些纯粹的孩子们所生活的地方，这是不应该有的东西。 这些没有血，没有肉，没有心脏的贱种，仗着这里的孩子们生来的纯粹，做到了如此之大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和这些资本家没什么可谈的了。 “她人呢？！人呢！快点把她找出来！” “我看不到她！快点寻求支援！” “救我，她在我眼……” 弹雨击碎了沙漠中那灼热的空气，子弹打在沙地上，最后激起的粒粒沙尘，只是为那如厉鬼般的少女争取到了半分的掩护。 射出的子弹每一发都无比致命，哪怕是在突击步枪最有优势的几十米的距离内，少女手中的那支老旧的步枪却也能做到杀人如麻。 枪托，手肘，鞋底，甚至是这些敌人，任何能用来当作武器的，都被她用来做了武器。 她的脸上自始至终就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她做的事并不是杀死一条生命，而是完成任务。 这些机器人也知道自己刚才在贝尔格莱雅做了什么，在知道自己的投降已经没有了作用后，他们很罕见地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不过对于少女来说，这些都没什么用。 毕竟只有死掉的敌人，才是好敌人。 自始至终都孤独的少女，即便身处在人群之中，也会以沉默来证明自己对他们的价值——她不会哄这些巨婴开心。 点了根烟，在用手榴弹和炮弹处理掉了这些重炮后，少女继续踏上了自己的路，她朝着下一个凯撒的哨站前进。 数个位于贝尔格莱雅边界地区的哨站遭遇袭击的报告马上就送到了凯撒的那位掌控绝大多数佣兵的“将军”手中，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藏在u盘里的一些证据。 “看来，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已经找到了传承人呢。” “不知火花耶，你难道就连这样的事，也要用来欺骗你的合作伙伴？” 将军的质问让视频通讯另一边坐在办公桌后仿佛一切都拿在手中的粉发白衣的联邦学生会少女并没有任何波动，但她的那双眼眸中却闪过了在看过录像后的那种惊讶。 贝尔格莱雅这个地方在之前的历史中，就一直以输出骁勇善战，拥有契约精神的雇佣力量而闻名。无论是常规的雇佣兵力量，还是科研力量，建设力量，就连在服务业有所需要都话，也能在这里雇佣。毕竟基沃托斯这地方明面上很是和平，大家伙打枪也不会死人什么的，但是一旦到了需要角力的时候，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愿意租赁自己的战斗力量为雇主服务。 甚至就连贝尔格莱雅发达的产能，也能作为租赁为有需要的学校和地区服务。 而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十三所学校共同组建的圆桌议会，就是由鬼神所建立的。据说在基沃托斯很久很久之前，贝尔格莱雅这里就出现了第一位佣兵，因为她是外来者的原因，所以有一个不属于基沃托斯本地的名字。 这也正是贝尔格莱雅的起源。 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虽然化作焦土，但是不知火花耶对自己的作品很开心，谁让上一任鬼神命令拒绝了任何和“不知火花耶”这一单独个体和凯撒集团的任何合同。 “我可没有欺骗你哦，上一任鬼神，的的确确已经死了。现在在这里的鬼神，不过是从外面来的小虫罢了。” “录像你也见到了，我的手下再怎么不堪，对付一个学生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这位鬼神，真的是你口中的小虫？” “既然她独立离开了那堵墙，我想你有的是办法把她处理掉吧？” “我的手下需要更多资金用来准备针对贝尔格莱雅的鬼神。” “啧……如你所愿。” 第10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1) 联邦学生会长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如果说最开始这一情况还能通过沉默和消息封锁让人闭嘴进而遏制下去的话，那么时间这一恐怖的武器会让人类的心灵中充斥着恐惧，而恐惧作为一种催化剂，又会让心灵变得剑走偏锋。 其他学校的辖区的治安问题姑且还能解决，毕竟出了问题对她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但是对于基沃托斯的首都区，哦，也就是联邦学生会直辖的du区，这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作为维持治安的核心，也就是警察部队，瓦尔基里警察学院的学生们虽然数量多，但即便是吸收了废校后的srt特殊学院的学生加入到警察队伍中，因为其装备为了追求平均而实在是不得行的原因，导致了需要一支警察小队能够解决的事，因为装备的问题需要两支甚至三支警察小队来解决。 这就直接导致了人手不足，而人手不足继续招人，继续招人装备又不足，装备不足再重新分配导致平均后战斗力还是提不上去，直接进入了死循环。 就像是玩p社游戏一样，部队战斗力不足，招兵，没有装备，战斗力不足，继续招兵，装备不足……最后被人家包了饺子。 但毕竟不是谁都有贝尔格莱雅的独立自主的全套生产设施的，贝尔格莱雅十三校区联合起来后的土地面积和开发程度是十分喜人的，在水晶矿的帮助下是允许搞独立自主的工业的。 根据记录，以前贝尔格莱雅还没有炸裂的时候，瓦尔基里警察学院是经常会雇佣贝尔格莱雅的佣兵和军火产能的，直接购买军火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因为贝尔格莱雅的一种军用合金相较于常规的钢和其他合金来说要更加轻盈坚固且柔韧，于是制造出来的武器也大受好评，十分耐用——武器先天有问题的属于另算，不归材料管。 毕竟你让经过严苛训练的，百战余生的老兵拿着木棍去打仗，那你还不如让他投降。这些srt来的精锐学生没有因为拿到低劣装备而怨声载道，出现大规模哗变已经是这些学生够尽职尽责的表现了。 “前辈，这是您要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和拿铁咖啡。”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摸出两张纸币，放到了眼前这位来这里兼职的千年学生的托盘中。 这是一位很常见的理科生，同时千年作为基沃托斯内新兴的有着强大实力的学校，以理科生见长，不过这不妨碍千年的学生们来这里兼职。 这可可爱爱的兼职学生一见到小费，那张冰冷的小脸蛋上马上就多出了因为开心而难以遏制的笑容：“谢谢！祝您用餐愉快。” 坐在椅子上翘着腿的白发血瞳的少女轻轻摆手，让她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那位前辈看起来不像是圣三一的学生哦，竟然这么优雅。” “你就没有去要个联系方式吗？” “啊……这……不太礼貌吧？” “那位大姐姐一看就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啊，你去要个momotalk没问题的！你难道就不想被那种帅气的大姐姐抱在怀里搓搓头吗？” 妈耶，这学生有点吓人啊。 幸亏她们只想要个大姐姐撒撒娇，不然的话下回末殇秋风可不来这家店了。 虽说这些学生的确有着基于那完美无瑕的灵魂而来的一种可爱的气质，但这还是太吓人了，是不行的。 少女的位置是这家咖啡馆的二楼阳台，她已经连续很多天在这里了，主要就是在下午的时候喝杯咖啡，外带品一个巧克力慕斯蛋糕。 除此之外，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给那些家伙看看。这两年半来，暗杀，陷阱，偷袭，买凶杀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各种手法已经用过，已经用完，而如今机关算尽，他们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用。 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但是作为老兵油子，少女还是能勉强推测出来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 以前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有着来自旧时代的父母，有着贪蠢的亲戚，有着一个曾经贫苦但如今富裕起来的家庭。 但随着一场陨石雨的出现，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全球经济崩溃，大量工人失业，脆弱的人类文明在这璀璨的银河面前什么也不是。在最后一班十二小时的班次结束，拿到了最后一个月的薪水后，回到家中，打开家中唯一立着的门，坐在焦黑的沙发上。因为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然后自己就造反了。 具体怎么造反的，应该是和自己手里的手机有关。 大体上不清楚了，但是少女记得，自己应该是打了六十年的仗，全球各地就没有她没打过的地方，其中甚至有几百次她都死了，但是却复活了。 自己最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吧？ 想和人一样活着。 天上的那艘飞艇还在播报着关于联邦学生会长下落不明的新闻，看起来这件事已经被记者得知了。该说这是某种必然么，不过这样也好，不是什么问题都能通过堵住去解决的，现在爆出来总比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爆开要好。 这是一种滚雪球一样的惯性，在雪球没有滚大和滚到很大这两种情况下解决的难度是完全不同的。 那么接下来联邦学生会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还是说会就此陷入混乱？ 当天上的那架白色的直升机拖曳着黑烟降落在这附近的街道上的时候，一些问题似乎也随之找上了门。 根据颜色和标志来看，那应该是联邦学生会的直升机，在上面的人变成科比之前选择了就近降落，进而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 但是这也就证明了，上面的人十分重要，或者说十分脆弱？ 毕竟对于学生们来说，从飞机上摔下来这种伤，哪怕是骨折了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下床跑了。 根据这种推论，也就是说，上面有一个飞机摔下来了，不是死就是残的豆芽菜。 真有意思…… 少女这样想着，一杯咖啡也已经喝完。 抬头望向那平稳落地的直升机，盘中的糕点也已经优雅地入肚。 用附带的纸巾擦擦嘴，抓起放在椅子旁边的那支hk公司的hk33突击步枪，翻身就从二楼跃下。 第11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2) 头盔团，一种很常见的，在各种地方都有的头戴头盔的黑市雇佣兵，犯罪团伙的统称，主要人员来源是被停学，开除的学生，因为自身的性格问题和生计问题加入到了头盔团中。不过这些头盔团的杂鱼依然有着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特有的特性，比方说对子弹的绝对抗性。 末殇秋风蹲在一条巷子的巷口处，街道上那些胡乱开枪打砸，甚至公然进店零元购的头盔团和不良少女——相较于有组织有纪律的头盔团来说的人数更少的犯罪团伙——实在是有些多。据说是在混乱中从瓦尔基里的看守所和牢房中逃出来的，现在处于一种得势想要趁乱搞点什么，砸点什么的报复性打砸抢中。 蹲在巷口的拐角后，末殇秋风点了根烟。 正式来说，学生是不允许抽烟的，在很多人的传统观念中，抽烟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而学生们还处在年轻，对什么都有好奇心的时候，所以会跟着那些不学好的点上一根——然后就戒不掉了。 毕竟这些学生的自制力差，不然就不会碰到烟并染上烟瘾了。 少女也正是怕这一点，所以在抽烟的时候，都会去到那些没人的地方，再独自点上那么一根。 毕竟自己要打工，要去给凯撒上上眼药，还要尽可能地维持秩序——尤其是联邦直辖区的秩序，实在是太丢人了。 全地球最有名的枪战大区的治安都没联邦直辖区的秩序差。 “需要帮助吗？” 这句话倒是把天天平静如卡皮巴拉的少女吓得不轻，她忙不迭地把手指间夹着的烟丢掉，站起来踩上几脚来证明自己腿麻了。 不过身上的味道就没救了，只能寄希望于发现自己的家伙并没有在意反倒是认为自己身上的味道是硝烟的味道。 个头有些矮，正常，这里的姑娘们个头普遍不高。 不过这也只是相较于身高一米七五的少女来说的，所以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少女通常需要低头。 那是个穿着圣三一制服，有着白发红瞳，竟然只有单翼翅膀的小姑娘，看起来不爱言语。 少女点点头，从旁边的墙根捡起了自己的那支有些沉重的hk33突击步枪。 这里要吐槽的是，hk33作为一支小口径突击步枪在性能上并不丢人，缺点是没有优点，而优点是没有缺点。但致命的一点是，它有些重。 毕竟这枪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左右的货色，当时跟着小口径的风潮来的。不过有个好玩的就是，它的弹匣是钢做的，这让本就雪上加霜的重量直接霜上加冰，但却能巧合地确保供弹稳定。 “我是圣三一的自卫队成员守月铃美，你是……” “不要在意，一个普通的路过学生。” 少女不打算透露自己身为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的身份，这个身份有些敏感，在长时间的暗中观察中，贝尔格莱雅一直都是一种“隐士国度”的状态，以前虽然和各学校有各种生意往来，但是这些年来却忽然失去踪迹了。 而且这也是对她们的一种保护，毕竟和自己有了关系，可是会被株连的。 “那些人已经严重危害到了治安，我需要去解决她们。” 说完，她的手里就多出来了枚闪光弹，看起来要让外面那些戴头盔的看看迪迦。 “不急，”少女伸手拦住了她，另一只手抓起步枪，灵巧的把枪抓在手里，握住握把：“她们身上的子弹快打完了，距离这里最近的店铺有四百米，到时候打兔子。” 说到过很多次了，少女本身就是那种恐怖的老兵油子，仅仅是在这里待了两年，她就算出来了这里的学生在各种状态下的弹药携带量。这些头盔团的成员和不良少女的经济状况，体力等一系列的全都算上，她们的弹药携带量只能说处于常规水平。 不一会儿，她们手里的步枪就不再用全自动泼水，而是那种比较正常的点射。这虽然是现代战争中常见的射击方式，但少女并不奢望这些小姑娘能理解什么是节约子弹……尤其是在这不拿枪上街比裸奔上街还要来得奇葩的地方。 从包里摸出枚经典的木柄手榴弹，少女直接就拉掉引线把它丢了出去。实际上在这种距离下严重不提倡丢，如果大家有需要丢手榴弹的话，请记住一定要往远了丢。 手榴弹落到一个倒霉蛋的脚下，随即爆炸。瞬间腾升的烟尘将她笼罩，伴随着一声惨叫，tnt的冲击力和破片就击打在她的身上。那不知名的校服被弹片撕破，那摩托车头盔的护目镜也被弹片击穿。 “上吧。” 守月铃美只是见到那黑衣白发的少女漫步走了上去，她也跟了上去，躲在被子弹打成蜂窝的汽车后，她端起自己的步枪，完美地打在几个想要开枪但是却没了子弹的头盔团上，子弹打在她们的头盔上，击碎，击穿，翻转的弹头打在她们的脸上。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现在里面已经成一团浆糊了，但这里是基沃托斯，所以不用担心。 这些混混本身就不是什么硬气的主，在子弹都没了，又被两个不知道从何而来，但就是能把她们一顿招呼的狠人打一顿后，她们马上被杀得丢盔弃甲，直接撒丫子跑了。 守月铃美收起自己的步枪，联邦直辖区的秩序环境对于她这位因为一腔热血加入自卫队的学生来说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所以她马上就抄起自己的步枪加入到了维护秩序中。 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这种行为少女还是很欣赏的。 在确定了这些小卡拉米都跑了之后，少女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些数额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钱，递给了这个不害怕自我介绍的小姑娘。 “我不能要。” “你应得的。” 圣三一的自卫队因为是自发组成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应对针对圣三一学生的袭击以及本辖区被的混混武装，因为是自发组织，没有圣三一官方的资金注入，学生们很多时候都得一边打工一边巡逻……虽说对圣三一的毒蛇们少女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对于这些学生。少女还是认可的，并且在一些小地方还是很愿意给她们一点奖励。 奖励不多，主要是激励这些学生继续维护秩序。 这笔钱最后还是收下了，不过铃美只拿走了很少一点。她实在是不觉得自己能无端拿走人家的钱，不然这和那些头盔团有什么区别？ 两人就此上路了，那架联邦学生会直属的直升机落在了这附近的街道上，对联邦学生会记恨在心的犯罪分子一定会过去找茬，所以两人姑且说得上是同路。 第12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3) 严格来说，少女和守月铃美实际上是有些关系的。 因为圣三一的自卫队的建立并不算时间长，虽说是圣三一学生们自发组织而成，但因为总是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学生在联邦直辖区里收拾那些混混，那些记者一直都在扛着长枪短炮，以架狙击枪的态度抓拍，最后抓拍到了一张照片。 一辆吉普车停在路灯下，而疲惫不堪的黑衣白发的少女坐在车顶，弯腰低着头，她的步枪放在一边，虽然没有抓拍到正脸，但已经可以用作新闻素材了。 少女对于新闻的看法是很差的，因为那些学了新闻的家伙基本上都不在乎新闻的真假，所在乎的都是新闻的热度和爆点，为此引发轩然大波也不关他们这类人的事。 反倒是热度越高，这些学新闻的越高兴。 最后事情无法收尾了，再来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搞错了”然后就没事了。 在那之后少女试着去抓那两个克洛诺斯新闻学校的记者，但显然，这些香港记者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而且逃跑路线都准备好了。 不过到了最后，这消息还是压下去了。毕竟少女一旦成了公众人物，和凯撒集团的矛盾完全公开，那么凯撒集团想要对少女不利，那么无论凯撒集团想做什么事，最后都会被认定为不是什么好事。 在那架落下的直升机旁，几个学生正在应付着围攻她们的头盔团和混混。那些学生的装束有点不一样，似乎分别属于圣三一，格黑娜和千年。 难以置信，圣三一和格黑娜这俩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竟然合作了，这恐怖程度不亚于左派和右派合作，去强力去犹。 “左右包抄？”少女看向铃美，和两年前相比，现在的少女姑且愿意在必要的时候说些话了，毕竟交流这东西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铃美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加入了战局。 两人马上分开，从道路的两旁发起了进攻。 “这些头盔团的人可真难缠，她们就像是有组织并且在这里等着一样，竟然这么难赶走！” 千年的学生拿着她的冲锋枪，几个短点射下去终于是将那些个混混给打了回去。 “这并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优香同学，我们仍然要赶往夏莱。”另一个高个子的圣三一正义实现委员会的成员这样说着，取出一个新的桥夹，把子弹压进弹仓：“老师可不是基沃托斯人，对于子弹是几乎没有抗性的。” “我知道啦，真是的……虽然这些家伙总是来这里找麻烦，但我们的胜率相当高。”名为优香的千年学生答道。 “那是有着老师的指挥吧？”格黑娜风机委员会的学生在最后吐槽了一句，还是跟了上去。 一行人在老师的指挥下，虽然推进的速度稍慢，但还是在稳步朝着名为“夏莱”的设施推进着。 这时候一行人遭遇了除开千篇一律的混混和头盔团之外的学生，虽然是两个学生，但是却坚守着一个路口，有不少的头盔团的成员和混混被那两个学生给控制了，现在她们两个正在打扫战场。 一些来自圣三一的自卫队的学生也机缘巧合地来到这里被组织起来，随后离开。 “铃美，给瓦尔基里的那些警察发位置，让她们来这里收拾。” 那个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头戴大檐帽和战术耳机的少女在联邦直辖区和各个学校的高层信息网中属于是较为知名的存在。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执行官末殇秋风，各位可以放松一下。” 老师的手机里传来了来自联邦学生会如今的代理会长七神凛的声音，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老师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连话都没怎么说的学生。 和一般的学生比起来，她似乎要成熟很多？ “贝尔格莱雅？”优香听到后有些意外：“那里不是和基沃托斯失联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贝尔格莱雅的事并不方便说，但她并没有要阻挠我们的想法，鉴于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我个人建议还是将她们两个也带上。” “可是，完全没有足够的计算数据，怎么可能知道她愿不愿意听从这里的安排。” 羽川莲见这时候插入一嘴：“贝尔格莱雅过去一直都是值得信任的雇佣力量，以联邦学生会的名义，可以雇佣她帮忙。” “虽然雇佣兵经常出现在黑市……但不得不说，”火宫千夏也赞同道：“贝尔格莱雅很值得信任，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自作主张，以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名义雇佣她和我们一起行动。” “千夏同学，雇佣这么麻烦的事就不用贵方出手了。作为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会长，我更适合和其接洽的吧？” “莲见同学难道不知道这位秋风同学对贵校的观感很差么？平时就是买便当也不会挑选和贵校相邻的街区呢，和其接洽的事虽然我的等级不足，但总归是要比贵校好吧？” 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在为了一个似乎能提供雇佣兵的学校吵起来了？这都什么和什么事啊…… 老师有些云里雾里，不过这时候来自耳机里的七神凛倒是给出了解释。 “老师，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是十三所历史悠久的学校的联合，因为其地处比较远的原因，那里平时并不怎么受管控，也很少有人会专门前往那里。但是那里却以训练有素的强悍雇佣兵和各种可雇佣的力量而闻名。” “雇……雇佣兵？” “没错，不过她们和黑市的雇佣兵完全不同，只要合同签订，在合同到期之前她们是不会反叛雇主的。数年前贝尔格莱雅忽然就和我们断开了联系，连续数年都杳无音讯。如今的这位秋风同学，是已知的贝尔格莱雅的新任执行官，其他的执行官都下落不明。” 老师的心里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猜想，他只能希望这个猜想是错误的。 “回到正题，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试着和她交流一下。根据情报，她并不是什么难应付的学生。” 老师左右想了想，好像现在自己也没有什么选择了。如果现在自己眼前摆着可以做！出！回！答！的可能的话，应该就是让自己走上去，然后和她打招呼。 不过她长得还真标致，身上穿着的大衣和头上戴着的帽子很是巧妙地将她的脸限制了一下，这样相较于漂亮，能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很严肃。 但是凑近一点老师的心态就有点爆炸。 这凑近了用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低头去看，她也抬头来看自己，怎么有点呆萌啊。 这丫头原来这么漂亮的吗，还是白毛红瞳。 “嗨……那个，下午好啊……” 她双手叉腰，颇为有料但肉眼不可见的胸前插着手枪的枪套，里面是一把方形套筒的usp9手枪，而她手里的hk33突击步枪则是插着个临时用胶带缠起来的40发的长弹匣，大衣外的腰带上还挂着用皮革做的腰包，同时斜挎着一个帆布包。 那双血色的眸子没有任何光亮，但依然看向老师，并且很是礼貌地回应道：“下午好，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因为直升机坏了而需要徒步赶路的？” “真的是很抱歉麻烦你，因为这一路很危险，所以我能要你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老师忽然就感觉不对劲了，不好，嘴瓢了！ 第13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4) 末殇秋风的脸上并没有那种少女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有的那种害羞的脸色，但那双和卡皮巴拉没什么区别的眼睛经在一瞬间往旁边转了一下，但很快就转回来了。 “老师应该是需要帮手吧？作为刚来到基沃托斯的大人，我来给老师一点福利吧……”少女说道：“我接下来是老师的人了哦？可不要把人家推进火坑里。” 就这样，末殇秋风加入到了前往夏莱的临时组建的小队中。 至于老师，老师在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后有些木木讷讷地走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就像是他本来是想看看少女害羞的样子，结果这少女直接借力打力，一个反击把他给整不会了。 因为之前末殇秋风的活动的原因，所以在这一段路程内的混混和头盔团就少了很多，毕竟实在是没人想和她比划比划。而她的吃穿调度的钱，基本上都是从这些混混身上取的。 打工固然算是个来钱快的路子，但是因为这种方式需要在足够和平的环境中才能挣到。毕竟没人想今天打着打着工，结果啪一下来一堆人进来把店给抢了，店黄了，老板没钱发工资了，一天都白干。 因为没了交通工具，加之老师本身就挺脆弱的，所以赶路的速度就慢了些。 贝尔格莱雅，在如今的新一批的学生和各学校管理层中是一个很陌生且神秘的词。但是在过去的记录中，她们自己的档案库中，甚至就有过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各个时间段的合同，有的是很正经的各种资源之间的交易合同，有的是产能和资金的贸易合同，有的就更纯粹了，是雇佣兵，管理人员等社会各种人员的雇佣合同。 因为如今贝尔格莱雅的失联，现在跟在老师身边的各个学校的高层们，无论是从自己学校的角度上，还是对满足猎奇心理的想法上，都想和如今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新任执行官交流一番。 现在和少女最近的是圣三一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会长羽川莲见，这位身材高挑傲然，身穿黑色的委员会制服，有着柔顺的乌黑发缕，身后还有一对大大的黑羽翅膀的三年级学生，在身高上竟然要比少女还要高出一块，真是恐怖的基因。 “初次见面，我是圣三一综合学院，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副部长羽川莲见。”这位个头高高的少女一上来就开始了自我介绍，也不知道是不是贝尔格莱雅长久以来的对圣三一的那种不如格黑娜的平静且温柔的相处态度完全不同的平静且冰冷的相处态度让她感到了危机感，所以希望尽可能的打好关系以让在未来的雇佣行动中，不怎么吃亏。 属于学生的政治，嗯哼？ 少女记得自己是那种只知道打仗的老兵油子，而且贝尔格莱雅也不是那种政治色彩十分浓郁的学校。因为比起政治，去挣钱反倒要受欢迎。 “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执行官，末殇秋风。”少女不咸不淡地用着平淡语气回应着：“来找我是有什么需要吗？莲见同学。” 这种生人勿近的氛围莲见并不喜欢，说真的，她也不喜欢圣三一那混乱到极限的学校政治，但是作为学校的武装力量，莲见还是要为学校的稳定尽可能的做出贡献。 可是，关于贝尔格莱雅，自己能说什么呢？贝尔格莱雅失联了很久很久，恐怕得有二十年了吧？现在的贝尔格莱雅是什么样子？英菲利嘉又是什么样子？这些莲见都无法下手。就连情报也只是少女在联邦直辖区内打击犯罪和维护治安，而且还全都是，顶多就知道了她经常光顾一家咖啡厅，总是会在二楼阳台左边的位置出点上一杯拿铁咖啡和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啊啊……她这身材看起来好轻盈，那步子板正优雅，是绝对的美女级别的。而且她还能天天吃甜食诶！是甜食！ “啊啊……需要的话，我想在未来的时候，如果正义实现委员会需要来自贝尔格莱雅的合同的话，请不要拒绝。” 没有任何切入点，这让莲见感觉有些尴尬。她甚至都不觉得这算得上是一次正式的讨论，甚至都不能说得上是说话。 “嗯，把钱备好就行。” “对于我的唐突我表示抱……嗯？” “搞那么多弯弯绕干什么，不就是害怕做了格黑娜的生意不做你们的生意了吗？你这话说的显得我们很没有底线。”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和一位我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的学校的人谈话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现在你有了。”少女看向莲见：“别把圣三一的那些政治把戏搬上前台，也别把你们那特色的校园欺凌传统搬上来，那生意就还可以做。” 少女不会忌讳拥有一个让贝尔格莱雅突破封锁的机会的。 现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虽然还是在重建的隐士国度，但是根据最近攒好钱送过去的一辆机动建设车以及两年时间的发展报告来看，贝尔格莱雅的英菲利嘉已经完全恢复。这是贝尔格莱雅最至关重要的步兵战斗力量。根据长明月奈的说法，当初的英菲利嘉是圆桌议会中最让人难应付的机械化步兵，不仅仅是机械化步兵，而且装备精良，十分精通游击战术，在此基础上，大量的载具，坦克，飞行器，火炮等各种装备的加成让英菲利嘉足以依靠步兵和其本身发展程度不错的城市楼宇为主，绞杀任何敢于进来的小丑。 而出租自己的战斗力量和生产能力去挣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贝尔格莱雅不仅仅是英菲利嘉需要重建。 根据报告最后由英菲利嘉总议会制定的目标，接下来要重建的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所以议会那边又管少女这边要人了。 毕竟只有少女能提供足够的人力以供重建。 只是圣三一……说真的，少女不怎么想和这所学校的学生有联系。 这所学校的政治色彩太浓郁了，这根本不应该是一所学校应该有的，甚至可以说，有这东西完全没有意义。搞政治迫害恐怕也不过是那些在武力和战斗力上不如目标的小家伙在那里叨叨一顿，要么就是在人背后捅刀子。 完全是个毒蛇窝嘛…… 但没办法，生意终归是要做的，而且你做别人的生意并且拒绝了另一个人的生意，总会让人认为你这是在有意搞区别对待。 这也是贝尔格莱雅崩溃并且被封锁的原因之一。 第14章 欢迎来到基沃托斯，老师(5) 只是完成工作而已，就这么简单。 一路上虽说也有遭遇到前来找茬的混混，但和眼前的这位麻烦比起来，颇有一种玩rpg游戏终于是打死了小怪，找到了关底boss的感觉。 但是谁家的学生能把一支九九式步枪用得跟火力压制一样…… “哎呀，联邦理事会好像没有亲自出马呢……不过，无所谓。”那戴着面具的狐耳少女站在小队眼前，对拿着枪和她对峙的少女们毫无半点畏惧。 “秋风同学，往前突进一段距离，火力压制。” “优香同学，你从另一边借着掩护突进，和秋风同学交叉进攻。” “莲见同学继续从远处压制，铃美同学在后方火力支援。” 这位老师的指挥技术颇有指挥官的风格，少女想起来自己在以前跟着打仗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位坚韧的，极具毅力的指挥官在后面指挥。 这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可能……少女这样想着，决定还是按照指令行动，虽说这指令相较于自己打仗的时候要细很多，但终究是没有到“机枪往左移五米”的恐怖情况。 至于那位名为“狐坂若藻”的百鬼夜行学生，据说这次的骚乱就是由她引起来的，在从矫正局越狱后，就一直在闹事……说来也纳闷，之前若藻在闹事的时候，还是少女接下了雇佣去抓的。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际上是少女把自己的意志交给了战斗本能——就把她给抓了。 少女只是觉得和若藻这样的狠人打才有意思，而那时候自己已经适应了基沃托斯的独特情况，虽说对于子弹有着抗性，但是被攻击到还是吃痛的，所以少女就用了个昏招。 反正当瓦尔基里的警察们赶到并将她送往医院救治后，少女对自己的腿部力量有了新的认识——把若藻给按在墙角朝着脑袋就是一顿踢，直接给颅骨干裂了。 虽说很疼，但出乎预料的是，半个月后这家伙就去矫正局报到了，并且还说放话说出来了要再打一次。 对这些十几岁的学生上这种昏招少女承认，真的很不道德。但没办法，自己接下的委托的要求就是，把她抓回来，不许放跑，所以在打起来后，少女果断就用了些缺德的招数。 “呵呵呵……我之前可是放话过的，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我真的想和你再打一场呢。” 她手里的九九式步枪和周边那些狐假虎威的小混混打出来的子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朝着少女打的，因为她们或多或少的都和少女有仇，现在能抓住机会趁乱打上一梭子解解恨，她们当然会这么做。 “我现在能反悔吗？我一点也不想和你打。” “反悔？你怕不是在说笑吧？”若藻冷着声说道：“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我见过很多试图抓住我的学生，但就数你这句话能逗我开心，啊啊……跟你和跟瓦尔基里的小杂鱼们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你总是能让人家全力以赴呢，那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温度在升高，仿佛天穹所挂着的火球与其不可比拟半分。 烈焰在焚烧，其燃料为人心中的愤怒和失败一次的仇恨。 当爆燃和烈焰撕碎了掩体的那一刻，鬼神也亮出自己的刀锋，和几枚子弹擦身而过，再一次冲到了她的跟前。 手持钢枪，化作长枪，简单的格挡与偏转，让少女弹开了她举起的步枪，抵近身前，那修长的步枪的枪身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若藻还想用枪反击，但距离太近，她必须得后退才能重作决断。 少女抽出枪套中的手枪，解开保险，直接抵在这只狐狸的面具上，以近乎本能的方式去扣下扳机，去打出子弹。 十五发子弹，一发不少，全都打在了她的面具，她的脸上。 而代价就是，少女也被一枪托抡出个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就是几枪狠的。 被打出趔趄的少女从单肩包里抓出一枚手榴弹，在她打出下一发子弹前就丢了出去。 她的反应倒也快，手中的步枪被她用作一根球棒，将飞来的木柄手榴弹打到他处，株连了周边那些发现是大佬对决而想要远离的混混们。 如果说自己孑然一身的话，那少女固然是没有什么顾忌地动手，因为这样自己就不用费尽心思保护那些脆弱的家伙，而是集中注意力在战斗上。 可是现在，少女只能是在丢出手榴弹后快速逃走，最后被一枪打倒在地。 一枚手榴弹在她的身下爆炸，炸得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身体，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恍惚间，被子弹打得就连昏过去也做不到的少女想要举起枪来，她不知道如何时候，只能是完成自己的任务——保护目标，完成任务。 一双手从旁边的掩体中伸了出来，这双手有着年轻人的那种没怎么经历过风霜的质感，但在这一刻却有着强大的力量。 它们拖动着少女，将她一点点地，拖进了掩体。 “秋风同学？秋风同学？” 被炸得满身硝烟，还有血迹从胸膛的伤口处渗透衣装的少女喘了两口气，从腰包里抽出一个手枪的弹匣装上手枪，按下空仓释放后瞄准了老师身后。 冲上来找麻烦的混混先被赶走驱逐，将老师掩在身后的少女失去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敏捷，因为身后孱弱的大人不仅只需要一发子弹就能趋势，就连敏捷也做不到躲开哪怕一发子弹。 “躲在我身后，老师。” 少女吐掉一口血沫，在疼痛重新激发了体内的肾上腺素分泌后，原本的子弹打在身上的疼痛逐渐被大脑的保护措施和肾上腺素所遏制，那种又一次沐浴在弹雨中，享受着死亡带来的心跳加速，血液迸流，让人真的是……乐在其中。 当混混们都被清理掉后，场面也就变成了正义的五打一。确切说，是四个半打一。 这灾厄的狐狸并没有对此做出过什么反应，就仿佛现在的一切都是预料之中一般。 那碎掉了半个的面具仍然能挡住狐狸的目光，少女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所能做的就是别让她将自己那不长眼睛的子弹打在别处，而非是脆弱的老师身上。 随后她就跟触电了一样，站在原地抖了下，随后就朝着少女的方向恭敬地弯腰鞠躬。 “真是抱歉！失礼了！” 随后就逃走了。 少女很确定这不是跟自己道歉，自己和她有仇，她怎么可能跟自己道歉。既然去掉了这个错误的，那么剩下的即便再匪夷所思，那也将会是正确答案。 看向身后的老师，他正收起自己的手，看起来对于现在的情况有着一种大学生一样特有的清纯的愚蠢——他在和敌人打招呼。 仔细想想，少女也就不觉得奇怪了。若藻这个年纪的少女，不正好是思春的年纪吗？而老师恰恰就是那种年龄刚刚好，长得很精神的眼镜帅哥。 第15章 撕破牢笼的时刻 “别动，你的伤很重，得赶快止血。” 夏莱大门前的台阶上，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也就是火宫千夏正小心地用手里的绷带给少女止血。 当大衣被脱下来后，千夏这才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顺手撩开自己的金发发梢，不让它们阻碍到自己做事。 因为少女主要是吃了一发手榴弹在胸口直接爆炸的全部力量，而且还是格黑娜和贝尔格莱雅同一标准的木柄手榴弹，这种手榴弹威力比起市面上常见的卵式手榴弹要大很多。 好在这位一年级的学生心灵手巧，背着的大包里装着的绷带和药品满满当当，如果直接摊开，她自己就能就地部署一个小型医疗站。 因为自己满身是血硬生生撑到了来到夏莱完成任务的原因，又害怕自己满身是血进去脏了地板，所以少女就没有进去。同行的千夏虽说也要回去复命写报告，但是在这之前，她并不介意给这位同行者治一下伤，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们几个想要打到这里得费不少力气。 千夏对于这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是感到意外的，并不意外于她的战斗力，也不意外于她在面对任务和保护目标的时候的坚韧，而是意外她之本身。 一般的学生被打成这样早就不省人事了，而且受的伤也绝对不是什么只要流点血，绑上绷带就能解决的轻伤。可是她并没有和那些学生一样叫来叫去，而是任由她缠着绷带打着药。 就在千夏决定打上一针止疼药让她缓缓的时候，少女却轻飘飘地来了句：“这就不要了，不是什么重伤。” “不是重伤，可是不打止疼药的话，晚上会疼得睡不着的哦？” “不管怎样，谢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因为分属不同的学校的原因，千夏最后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就此别过。 这么说来，自己已经两年半没有回去了…… 比起在外面风餐露宿，打工和抢劫度日，还要被凯撒集团的暗杀刁难。英菲利嘉那舒适的办公室和一人一间的学生公寓实在是来得太舒服了。或许自己应该回去休息一下，顺带手给那边补充一些人力以重建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因为最危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果在机动建设科技这种堪称改变战争的科技的帮助下，长明月奈没有完全将英菲利嘉发育好……那可能是凯撒集团有点缺德的问题，而不是自己人的问题。 这天下哪有这么多你不行的，是你不适合这个人吃人的时代而已。 晃了晃胳膊，这位格黑娜的学生打的绷带实在是传神，分明用的绷带很多，但就是不妨碍正常活动。 少女背上自己的步枪，打算回去一趟。 她也有一些自己的问题要解决，比方说好好洗个澡，睡一觉之类的。 “执行官，我想你暂时还不能回来。” 啧…… “我知道这很无礼，但是据我们的探子报告，阿拜多斯高中在联邦学生会长失踪的这段混乱期中，一直在被头盔团有组织有规律的袭扰着。鉴于我们公路和铁路都途经阿拜多斯前往他处，今后如果要突破封锁的话，这些公路和铁路的运营权绝对不能随便让人。不管是谁来，开着什么东西来，就是开着悖论引擎，这铁路和公路的运营权也必须拿在贝尔格莱雅和阿拜多斯手里。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新上任的执行官已经前去帮助你了，剩下的运营问题交给我就好，如果真的要全面开战，我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第二次。” 好吧，看样子接下来要去阿拜多斯了。 没办法，虽说贝尔格莱雅内部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在很多地方也能对联邦学生会的既定政策搞出个阳奉阴违的操作，因为地处偏远且本身发达自成体系，在历史方面又不输老牌名校，所以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但是既然来新人了，自己恐怕还得带带……也不知道这两年半过去了，阿拜多斯的情况怎样了。 带着这种想法，少女漫步进了街边的巷子，顺带手地点了根烟。 入夜，贝尔格莱雅与阿拜多斯边境墙处。 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议会决定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完全清理掉和阿拜多斯接壤的边境地区的所有由凯撒集团承建的那些该死的水泥墙。 一支很快就准备妥当的近卫军马上就做好了准备，她们都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肩上搭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地摇晃着，仿佛用枪所构成的黑暗森林。 在基沃托斯这明亮清澈的月夜下，尽可能多的近卫军已经部署到了距离围墙足够近的距离。很快，轻机枪打开了它们的两脚架，重机枪的三脚架也被架好，手榴弹也被放上了趁手的位置，弹鼓装上了20毫米的机炮，反坦克炮的炮膛被推上一枚炮弹后炮口在黑夜中对准了哨站旁的十字军坦克。 议会卫队在夜视仪的帮助下指挥着所有能带动起来的兵力前往前线，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各种口径的榴弹炮已经调好了发射诸元，炮兵们的手机里有着早早划分完毕的地区表。 一辆辆的四号坦克已经在尽可能近的距离待命，就连贝尔格莱雅的天空，也充斥着趁着夜色起飞，在空中待命的me262喷气式战斗机。 这场仗必须要赢，而且要磨快了刀，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并想尽一切办法对敌人造成最大规模的，最肉疼的杀伤和损失。 “各分队准备，让我们撕碎他们！” 五十人一个分队，这种编制虽然比较大，但是生在这样的一个分队里面什么都有，比方说信号枪和信号弹。 当燃烧的镁飞上天空，灯火管制的贝尔格莱雅如同一位枕戈待旦的战士一样，撕掉了长枪上包裹着枪头的布料，将军刀从刀鞘中抽出来。 一枚……十枚……百枚…… 凯撒的佣兵们阵脚大乱，想要将探照灯的灯光挪到废墟中，但手拿毛瑟步枪的步枪兵们马上就朝着这肉眼可见的目标开枪，挖掉了他们的眼睛。 战车隆隆响，大地在颤抖，遥远的地平线中，战争之神在咆哮着。 在夜视瞄准镜的辅佐下，毛瑟步枪兵率先进入战场，她们手中的步枪虽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生在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毛瑟弹，并且用上了高度集成的瞄准镜系统，自动计算风偏，湿度，距离，目标移动等一系列和击中目标相关的一切，只需要将瞄准镜的十字交叉瞄准那些该死的东西即可扣下扳机。 天穹上，无数对星星撕裂了黑夜，随着照明弹将大地照射得宛若白昼，空中翱翔而过的雄鹰的翼展下，利爪将撕碎牢笼。火箭弹从天而降，机炮如钢鞭般抽打着大地后又迅速离开。 尖锐的哨声回响着，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履带挤压摩擦的声音一起，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化作海啸，冲向堤坝。 炸药被埋设在高墙下，高墙上的机器人被点杀，乘坐直升机从空中突击的议会卫队全员手拿如同圣诞树一般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这些资本衍生来的罪孽踢入地狱。 一场场精密的行动就此展开，议会卫队的前脚刚走，后脚她们身后的围墙就被炸塌，负责突击的步兵分队如发了疯的老鼠般从缺口涌了上去，展开一场屠杀。 半履带车和坦克组成的机械化力量倾轧着地面的一切，无论是哨所还是这些机器人，又或者是什么路障。 重炮轰击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墙上，闪烁的烈焰撕碎了夜空。总有坦克会在自己的炮膛内装上一发穿甲弹，打上那该死的高墙。 “她们在进攻！我们损失惨重！需要任何可能的支援，重复，需要任何可能的支援！” 那脆弱的高墙全境受到了攻击，请求增援的情报如雪花般飞向凯撒pmc的桌前，途经层层通报，消耗着，浪费着宝贵的白纸。 派出去的直升机不是没有起到作用，只是在完全现代化了电子设施，加装了雷达，尤其是使用了贝尔格莱雅自己的技术的喷气引擎的me262的凶悍火力，可不是什么直升机能应付得了的。 从其它封锁地区机动到英菲利嘉边境的机器人佣兵们投入到了这场绞肉中，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群怪物。 枪弹打倒一个，总会冲上来两个。炸药炸倒一打，总会冲上另外一打。 议会卫队已经渗透到阿拜多斯地界，在任何可以通过车辆的地方设伏，埋设炸药和地雷，随后和任何凯撒的增援部队交火。 这些精锐是真正意义上的王牌士兵，她们拥有着最先进且充足的装备，以及足够高的权限去调动任何支援。无数次的高强度训练已经让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分队成为了英菲利嘉的步战核心。 当英菲利嘉和阿拜多斯接壤的高墙的最后一块砖被碾碎，当最后一个试图求饶的凯撒佣兵被乱枪打死，当最后一辆凯撒集团所属的坦克被击毁并变成火球，当最后一架前来支援的直升机坠入沙海后被议会卫队如打猎般捕杀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各近卫军分队，这里是议会卫队一分队，构筑防御工事，清点弹药和伤员，所有坦克分队和步战车分队重新集中到后方，做好反冲锋准备。”一分队长左手从那把ak12的前端护木上拿开，按在自己的无线电上，顺带手抬起了自己头上的夜视仪，“二分队，你们是新组建的分队，以后你们就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下属的战斗女仆一分队了。” 第16章 屹立沙海之上(0) “黑阳枪华执行官……我知道你作为刚来到基沃托斯的执行官在某些方面对基沃托斯比较陌生，但还是请你不要试着去翻你身边的战斗女仆的裙子了，这会让你显得像是个变态。” 穿着一身黑红两色的女仆装的黑发黑瞳的少女在听到战术耳机里的声音后，很是识趣地站了起来，在第五十个被翻了裙子的女仆那看垃圾的眼神下捡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那支汤姆逊m1a1冲锋枪 仔细看看她的光环，和女仆装的整体配色差不了太多，都是黑红双色，不过整体比较的复杂，是一个太阳的标志。 “执行官，看女仆的裙底真的让你有某种爽感么？”那个战斗女仆的眼神和要吃人一样，但还是尽可能地冷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执行官。 这位新来的执行官和英菲利嘉的执行官怎么一点也不一样…… 看她头上的那对狼耳朵，还有在女仆裙外的狼尾巴，很多人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哈哈……”狼女仆干笑两声，就换做了正经模样：“既然这样，那各位，该上车了？” “各单位带上足够多的装备，上车。”分队长叹了口气，按下胸口挂在武装带上的无线电，用战术耳机上附带的耳麦对自己这支分队里的所有人下了命令。 很快，所有的战斗女仆们就各自带着自己的枪，还在用来运输的半履带车的车斗里装上了足够多的各类军需，就这样上了路。 这支分队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阿拜多斯高中，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和阿拜多斯如今的学生会成员取得联系，毕竟现在突破了封锁，可不代表着她们就赢了。她们的对手是已经失去了底线的资本机器，对付这些资本机器，让他们去死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话说，这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裙底是什么颜色的？” “你够了！” 少女打了个喷嚏，她总觉得近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坐在高铁车厢的某个座位上的少女看着车厢里人乘客上来的下去，下去的上来，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 毕竟这就是城市，不是吗？ 窗外的景象从楼宇换做了黄沙，一些依旧在这里运转的街区成为了最后一批人的终点站，也是这趟高铁的终点站。但是距离阿拜多斯如今的分校仍然有一段距离，所以在下了高铁后，本地依旧在凑活着运转的公交车会将少女往沙漠里送，最后自己再用腿走到阿拜多斯附近。 少女有些感慨，很久之前自己还很穷的时候，为了父母和妹妹她总是出去找工作，但是正如之前所说，一个不会哄领导开心的工人，是会被优化的。所以在那段时间里，公交车，地铁和高铁就一直是少女在面试路上的主要交通工具。因为每次都因为不会哄人开心而被找茬刁难，最后让自己自愿离职。以至于少女对社会实际上是没什么希望的。 又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少女在这里走了两圈，最后是发现了一家还算是热闹点的餐馆——柴关拉面。 看起来这里的拉面味道不错，以至于在阿拜多斯如此糟糕的经济状况下，本地的居民依然愿意花上钱来这里吃上一顿拉面。 既然如此的话，少女也不介意凑个热闹，跟个风。 踢踏掉鞋子上的黄沙颗粒，白发红瞳的少女走进店中，店内的装潢充斥着日式的风味。三三两两，不多不少的客人在店中用餐，约莫着将店中的座位占据了一半。 老板在吧台的后面忙活着，属于热汤和面的香味即便站在门口也能感受得到，这种味道纯粹清澈，没有那俗气且混乱呛鼻的烟味。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双人座坐下，少女就拉下耳机，摘掉了自己头上的帽子。 在沙漠这种环境下，穿着这身衣服出门在外还是太折磨人了。 如果能有一种设备以人为中心在足够小的半径内保持舒适的温度就好了，绝对比空调还要来得高级。 少女这么想着，将眼光放到店内用于降温的空调上。起码空调还开着，而店中还有一位漂亮的看板娘在忙前忙后，将客人们所要的拉面送上桌去，随后礼貌地说了句“祝您用餐愉快”。 她倒也不着急，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捣鼓着手机。 “客人？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当少女再度抬头的时候，这看起来充满活力的黑猫正一脸尴尬地站在桌旁，询问着自己想要些什么。 “哦，豚骨汤拉面，多加一块海苔，要中粗面。再要可乐和一份唐扬炸鸡以及炸豆腐。” “好的，请稍等片刻。”她在点餐单上写下了少女的座位号，并在需要的菜品旁画了对勾，这才快步走开，将点餐单交给了吧台后面的那位对做拉面有着出乎寻常的热情的老板。 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在这里坐了有半个小时了。 怪不得她是那种表情。 不过仗都打了几十年了，少女也不在乎多等这一段时间。半个小时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享受，因为这半个小时不会有任何突发事件，比方说飞来一架无人机落到装着炖菜的饭盒里，然后炸了。 店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空调吹风的声音，以及厨房区热火朝天的灶台与抽油烟机的声音。 裹好了面粉的鸡块和豆腐放进油锅，那哗啦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高温与热油构成的交响曲将会在几分钟后带来人类最简单的快乐——油炸食品。 面条从汤中起锅，叉烧也已经备好，海苔先一步在碗边等待。煮好的面冒着热气被控掉多余的汤，滑进瓷碗，紧随其后的是豚骨熬成的醇厚的汤与切开的溏心蛋，还有在老板厚道的手和菜刀中刚刚好且只能多，不饿能少的玉米粒与葱花先一步空降到汤中小岛上，最后就位的，则是两块贴心的叉烧。 在油控干净后，鸡块和豆腐也已经准备妥当，就这样被那位可可爱爱的看板娘装上了托盘，送到了少女跟前。 有的时候苍天就是要跟你做个对，无论是那曾经的诸葛丞相六出祁山逆天而行，还是如今的一碗简单的拉面，老天爷总归是要让你这平淡的一辈子多出一大堆的起起落落。 “喂，老板呢？还不赶紧出来接客！” 那是一伙儿头戴摩托头盔的头盔团，看起来她们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整两口拉面吃的。 少女将手放在自己椅子旁的步枪上，小心地拉到大腿上，解开了保险。 为首的头领看起来个头不高但脾气不小，看板娘也一眼看出来了这是前来找茬的，但还是摆出了僵硬的笑容，上去应付着这些家伙：“欢迎光临，请问有几位？” “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头盔团头头没好气地看了眼看板娘，说道：“去，你们这菜单上的，我们全都要一遍！” “好的，请各位落座，稍等一番。” 看起来这位黑猫小姐在某些方面还是有着出人预料的耐性的，少女本以为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在脾气方面……比较烈。 不过这些家伙肯定是打算吃霸王餐的，与其让这家店的老板糟蹋这些东西喂了她们，不如直接把她们抽一顿扔出去比较好。 为什么能看出来她们是吃霸王餐的？因为少女那个时候为了混饭吃加入过一些帮派，除了充当打手就是扯虎皮做大旗地给自己谋一日三餐，不至于并日而食。 于是乎，左想右想……少女决定用自己从军的吃饭速度光速秃噜了眼前拉面，随后抄起自己的突击步枪就快步走了上去。走到那边背对着自己的头盔团成员后，直接上手用手里的步枪勒住她的脖子。 她一口气没上来就被少女给勒住脖子，想要伸手把压上脖子的步枪给拿开，但奈何少女的手腕却宛若液压钳一般，硬生生让她拿都拿不开。 其他头盔团也发现情况不对，想要开枪，但少女直接就伸手抓着身前这个头盔团的脖子，把她整个儿给架起来，让她抓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头盔里发出那种咳咳的喘不上气的粗喘声，双腿在半空中扑棱着。 “把她放开！” “放开她，不然就开枪了！” “快放开她，她喘不上气了！” 十几支枪瞄着少女，而后者没有半分害怕，直接就如同她们的愿，她手里抓着的小鸡仔松开。 只不过，是丢出去的。 丢到左边那几个头盔团上，右边的想要开枪，但是却被白发血瞳的少女先一步下手，直接就抓起来一个头盔团的小孩，在她的尖叫声下让她感受到了失重感——也就是被抡起来砸在同伴身上。 早就听闻阿拜多斯地区的头盔团比较缺乏素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天天在这里闹事。所以把她们撵走并不是什么错误选择。 这里传来的打斗声很快就吸引到了店内的老板和那个看板娘的注意。 “啊！那个穿大衣的和那些头盔团打起来了！” 这般说着，黑见茜香就拿起了自己的步枪，想要过去劝架。 “唉，茜香，别着急。”柴关拉面的老板，也就是柴大将反倒是停下了手里的活儿，看着那个大衣哥一手一个头盔团直接开了无双。 “搞什么嘛师傅，她们在店里这么打，东西坏了找谁赔啊！” 茜香从来没见过穿着这种制服的学生，外面穿着大衣，里面却是正经的制服和短裤，难道说她是刚来这里的？不对啊，要是这附近有这么能打的，这些头盔团还有胆子在这里晃？ “别担心，那个穿大衣的姑娘虽然来的少，但我也是认识的。她下手有度的。” 不一会儿，十几个混混就被打得头盔薅一地，钱还被抢了，枪也被拆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就是来这里吃点东西的，真不是来闹事的！” 为首的那个头盔团头头在发现了这人要是还不求饶是真的能把自己这些人给活活打死后立刻就求了饶，捂着自己被直接拆脱臼的左胳膊就想解释一下，但很可惜，她们眼前的鬼神最不会听的就是解释。 少女反手就上去一巴掌，在她脸上留了个通红的掌印。在后者那距离哭出来就差半点的表情下，少女倒是给出了解释：“滚，去找你们的凯撒野爹告状去。” 在得到了能离开这里的允许后，这十来个头盔团二话不说就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站住，我说的是‘滚’，而非是‘走’。” 第17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1) 街上出现了一道奇景，十几个被扒得一干二净的头盔团捂着自己的脸，躺在地上转着圈，就这么朝着街道外滚，也不知道她们会滚到什么地方去，但是少女并不在乎这个。 或许是这种事对于一个刚刚来到阿拜多斯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吓人了。她知道那些人是头盔团的，而且总是会有事没事在如今阿拜多斯的一些还有人烟的街区里闹事，要么就是去找学校的麻烦。 结果她们现在，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也被扒了，头盔都被薅掉了，然后在被太阳晒得距离裂开就差一口唾沫的柏油路上那么滚着走？ 好吧，比起痛打一顿，好像这种方式能有效地让这些家伙社死？ “秋，真是对不住啦，刚才没看见你。”柴大将倒是满脸开心，毕竟眼前的这位客人虽然很少来，但毕竟也是一位老客户了，他说道：“这是你第几次把她们扒光了？” 那白发血瞳的少女扶起因为刚才打架的原因而倒得七扭八歪的椅子，扶正了餐桌，将地上的筷子都捡起来放到吧台上：“六次了，甚至还拍照留念，其中有几个家伙还满打满算被扒了六次。” “六……六次？！那岂不是完全社死了？”旁边的小黑猫因为太过年轻，没听过这么逆天的东西。 “戴上头盔和面具，她们还是她们，天生的劣根，可不是靠什么教义与感化就能改变的。”少女松了口气，掏出自己的钱包，将钱放到桌上：“不用找了，我没有拿零钱的习惯。” “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呢，分明天天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但却不见你有半点不满？”柴大将笑了笑，将这些收下了，最后他倒也没有找零钱，而是给少女装了一点坚果：“喏，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给你装点。” 少女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下午的店面姑且陷入了久违的清闲中。 “好了茜香，”柴大将看向旁边的打工小妹：“现在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客人就要来了。” “不了，我得把店里打扫一下。”茜香说道，“不过师傅，你和她是认识的？” 那个少女看起来生人勿近，而且还挺危险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一时暴怒把店给砸了。 “认识？岂止是认识哦。”柴大将将筷子放进洗碗池，“茜香妹妹，今天上午的新闻看了吗？” “看了啊，说是昨天联邦学生会下属的名为夏莱的部门启动了……那里就有一个……你该不会是说……” 茜香马上就想起来，新闻里的那个穿大衣的，不就是她吗！？ “那茜香妹妹，再告诉我，另外一个新闻是什么？” “是说凯撒集团承建的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的边境墙被墙内的武装分子攻击了，可是这两者又有什么关系？” 柴大将倒也不急，而是继续问道：“那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共同点……嘶，不会是那件大衣吧？” “答对了哦，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下属的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制服中就有那种长款大衣，都是针对每个学生的身体尺寸和要求定制的。” “可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来这里干嘛？”茜香没好气地问着，对她来说，这些外来人似乎都是一个样子，对这里的不闻不问。 柴大将将洗好的筷子放进筷子筒里，平静地说：“因为贝尔格莱雅二十年前忽然就和外界断开了所有联系，而她们又是阿拜多斯最强大的时候的盟友，如果你听我讲讲她们的故事的话，我很愿意跟你说哦。” “谁……谁想听她们的故事了，不就是打发时间吗？” 阿拜多斯的沙子现在和以前还是没什么两样，区别就是这里地方的人数和大小成了反比，以至于要是有什么笨蛋进了沙漠，十有八九就会迷失在其中，最后因为脱水和中暑死掉，然后被太阳烧成干，被沙漠的风吹拂到风化。 这里的治安问题还说得过去，应该是有谁在夜间巡逻。毕竟这里还有人烟，只要有人就还有产业，有产业就还有经济，有经济就还能挣钱。这是很标准完美的一个圆环，但很可惜，在以前的时光中，似乎所有高高在上的家伙都在拿创造了经济，创造了产值的工人和农民当成可消耗品，吃着人口红利。 人口红利说破了天就是，人多，导致一个人的费用和消耗大规模降低，但是其创造出的产值和其本人的费用比起来要多得多，这中间的差距就是人口的红利。 吃人口红利就相当于仗着人多快速敛财，当人都老去了，都在繁重的工作中倒下了，没有人再生孩子的时候，人口红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因为透支人民的潜力而千疮百孔的社会底层。 金字塔的底层被蚁虫啃咬，千疮百孔，风和雨顺着缝隙侵蚀，终有一日，金字塔将会轰然倒塌。 贝尔格莱雅的发展历程很悠久，在手机的档案库中，末殇秋风是找不到任何吃人口红利的行为的。反倒是采用了一种孤立的方式，同时混合了自己内部的常规经济产出，以及对外的雇佣行业的产出。这些产出成为了学生们优渥的资源的关键。在这里如果想要得到优渥的资源，分配到宽大舒适的公寓，有着免费的水电和网络。同时还要有足够的钱去玩，那么就得做更多的事。能者多劳，劳者多得，这是贝尔格莱雅自建立之初的铁律。 少女有些感慨，她以前也是个很勤快的人，勤快的工作，勤快的干活。但就是富不起来，而在这里，努力干活，真的能富起来。 如果不想参加到学校对外的雇佣合同中，也不想参与到普普通通的兼职活动中的话，虽然也不至于挨饿受冻，但还是会分配到最廉价的免费公寓，用配给卡也能领到最基本的生活物资，或者是在学校食堂中领到一顿饭。 如果要调动起积极性……很简单，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这八个字依然是贝尔格莱雅的铁律。 在柴关拉面里见到的那个看板娘，看起来是个很缺钱的主。既然英菲利嘉那边已经完全重建，少女就寻思要不要让月奈那边搞个兼职市场，看看这个打工战士的极限在哪儿。 第18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2) “执行官，相较于两年前，你开朗了很多？” “只是在这种好地方，人类原本的高尚品质得到了恢复罢了。”末殇秋风翻过一堵墙，捡起自己先于翻墙之前丢出去的步枪，来到了一条阿拜多斯同样充斥着沙子的街道上。 “人的高尚品质？” “每个人生来就有着属于自己的潜力和天分，这都是通过后天养成的，无论是道德，还是文化，又或者是技能。”末殇秋风说：“如果说一个人生来在一个贫穷但父母爱护且道德高尚的家庭中，那么虽然家庭依旧是贫穷的，但是这个人在长大后虽然也是普通且没有特色的穷人，但是在道德和人性这方面，要比那些出生在家庭富庶但是家人冷漠且纷争不断，甚至为此做出不少跨越底线的事的家庭好得多的多。我是从外面来的，你觉得我是天生就这么擅长战斗吗？” “听你的语气就像是一个老奶奶，说着自己几十年前这厉害那厉害的……” “我当然不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学生最重要的学习我不行，社交我不行，甚至就连体育我也不行，甚至因为这个我没少吃我父母的大嘴巴子。” 找了个姑且阴凉的地方，少女席地而坐，摘下腰间的水壶，往嘴里面灌着水。 “或许是那些东西不适合你，执行官。”耳机里面的长明月奈说道：“让鱼，老虎，猴子，猫去比爬树固然很公平，但对鱼不公平，因为鱼很会游泳。” “不公平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公平，即便是在基沃托斯也一样。” “看起来在来到基沃托斯前，你经历了很多，执行官。” “多多少少的，习惯就好了……” “执行官，你知道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中间的接壤地区吗？” “我记得那里是圆桌议会厅的所在地？” 可怜的家伙，因为天天在外面浪，已经无聊到了浪费珍贵的频道资源和另一边的人尬聊了。 “那是个完全要塞化的堡垒，虽说现在已经成为废墟，但依然埋藏着大量来自各个学校科研部门的一些储备。现在已经成为了禁区，根据我们的无人机报告说，圆桌地区已经变成了人工智能的控制地区，会朝着任何进入圆桌地区的人发动攻击。不过那地方也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完全重建……起码在我们这些人的眼中，那地方很重要，但我们并没有要毁掉那地方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那样……感觉就像是，有人控制我们这样做了。” “但你们并不想这么做？” “圆桌议会厅是贝尔格莱雅历经一百余年，耗费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建成的，可以说是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的象征，你就是把我们全都活埋了我们都不会这么干！” 如此重要的建筑如今成了ai和其控制的那些物件的地盘，并且还化作一片废土。而且学校崩溃的幸存者说并没有人做过，有一种“被人控制的感觉”。 “抱歉伙计，先不聊了。”少女看见一具行尸从自己眼前路过，头上还没有光环：“我看到夏莱的老师了。” “诶不是，不是你……你好歹把我介绍给人家一下啊！这么快就跑起来了，还当着面？” 那是个穿着男款联邦学生会白色制服外带风衣的年轻男人，该说不说，长得很对学生们的胃口——意思就是好看——在太阳的灼烧下，这位老师显然吃尽了苦头，鼻梁上的眼镜也因为汗渍的原因一次次地滑下去，直到这位老师再也没有力气将眼镜推上去。 没看这家伙走路全靠一口气扛着了吗，没准下一秒头上就多光环了。 虽说凭着那封信出来了，但是阿拜多斯高中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老师实在是觉得自己有点笨，已经走错路了这么多次，不是说阿拜多斯是最强的学校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土地沙漠化这么严重，就连问路的人都没有。在这里走了好几天了，还没找到学校…… 这是被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基沃托斯吗？！ 带着这种想法，老师终于是晒死在了阿拜多斯。 作为无数平行世界的其中一个可能，那个基沃托斯可能就会毁灭的十分干脆…… 一刻也没有为平行世界的基沃托斯的毁灭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一顶纯黑色的阳伞。 “看样子你的情况不怎样啊，大人？” 老师睁开迷糊的眼睛，刺眼夺目的骄阳被一顶张开的黑色阳伞和一件黑色的大衣所遮掩，眼前的白净的美腿让他有了想舔的欲望。 “你是……贝尔格莱雅的……” “别在意，只是巧合而已。”末殇秋风从自己斜挎的单肩包里找出一个水壶——反正这东西只不过是个空间道具——递到老师跟前，“先喝点吧，冷的，降降温。” 老师一把就将水壶夺去，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水。 里面的水可是有冰块的固液混合体，喝起来除了牙齿和牙龈会骂街以外，这种情况下老师的其它身体组件应该不会骂街。 一壶水被老师喝下去了将近半壶，里面的冰块在咣当咣当响，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其宛若天籁。 少女伸出手，把老师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就这么把老师给架起来，“老师，能告诉我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郁金香的香味和少女的汗渍，伴随着精致的大衣在身上磨蹭的感觉，让老师精神了不少。 老师在这地方走了不知道几天，终于是碰到了一个活人。 “我是要去阿拜多斯高中出差的，没想到这里的路这么难走，所以……”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去阿拜多斯么，我懂。”少女说着，把遮阳伞塞到老师手里，“跟上我的步伐，走过这条必然走上的路，你自然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神神叨叨地说着，老师抓着她递来的伞，姑且恢复了一些气力。看着她走在自己眼前，一如那时候的自己，看着她走在自己跟前一样。 但还没等这幅景象持续更长时间，自行车的转动声和按下刹车后橡胶轮胎在柏油马路上擦过的声音让老师回头看去，也让少女端起了挂在身上的步枪。 “你们两个……是生人呢，第一次来这里吗？” 第19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3) 那是个有着白头发，头上还有一对狼耳朵的小姑娘，看起来很安静，身上穿着阿拜多斯的校服，唯一特别的地方在于，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她似乎不愿意放弃她脖子上的那条围巾——穿大衣的没脸吐槽人家这个。 “所以你是来这里办事的，但是走了好几天没有遇到店铺，所以脱水饿晕了。而你是路过的学生，就顺手帮忙了？” “是呢，真是谢谢你愿意带路。” 不知道为什么，末殇秋风从她的眼中读出了一些名为“切，被抢先了”的想法。不过她还是走在最前面，全当是给两人探探路，毕竟阿拜多斯这地方的治安问题因为没有学生和空置房屋太多太多，早就爆了炸。 换成隔壁7+游戏都得给你改成监狱星球。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联邦理事会的大人吧？既然是来这里办事的，可这附近又只有我们学校，难道说……你要去阿拜多斯？” 老师点点头，看起来真让她说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我来给你带路吧，就在这附近，已经很近了。” 实际上最后是背着走的，这个学生直接把她的自行车放下了，然后背起老师就走。虽说应该是大人背学生，但是鉴于基沃托斯的特色，学生背老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实际上末殇秋风就在想，老师身体如此孱弱，而学生的身体如此强而有力，是不是会发生一些不能细说的事……毕竟年轻人气盛，出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老师能管住是一方面，学生能管住是另一方面……想想都吓人，还是不要想了。 至于那辆丢掉的自行车……得了，这不是还有个不言不语的大傻子吗，背着走得了。 就这样，两年半前少女来过的阿拜多斯高中，就出现在了少女的眼前。这里和以前不同的地方在于，学校里的沙子少了很多，虽然依旧很多。空荡荡的自行车棚里除了狼耳少女的自行车外，剩下的就就是空气。 将这轻飘飘的自行车放下，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少女就看着老师和那个狼耳少女从侧门进了教学楼。 她则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叼住海绵做的烟嘴，拿出打火机就要点。 鞋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慢慢传来，脚步听起来似乎来者身体轻盈，而且缓慢，貌似是那种刚睡醒的样子。 火苗燃烧着烟草，刺鼻的味道对于刀口舔血无数日月的少女来说已经很平常了。她只是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直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最后就是停下。 “有事？是要给我一枪，还是说要把我打晕了扔沙漠里埋了？” 小鸟游星野没有回答，倒不如说，不知道如何回答。 “尸体没找到？” “……” 三步并作两步，少女的灵魂发出回响，双腿如在钢丝上跳舞一样轻轻转身，就躲过了荷鲁斯手中盾牌的冲撞。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我是你刚入学的时候你唯一接触到的外校学生，你自然会将那位学生会长的死怪罪到我头上，即便我什么都没做。”冷笑声回荡在自行车棚中，“呵呵……真是年轻啊，你要知道一点，你的那个会长活着，对我才有最大的好处，她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没人会信你的！”小鸟游星野压低自己的声音，将手中的霰弹枪架在了盾牌上：“你知道，你分明什么都知道，贝尔格莱雅的重建后的霓虹灯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你们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你确定要把你自己的无能，粗暴，对那位温柔待人的会长的恶言相向导致的罪，系数挪到我身上，将你自己无罪开脱？” 枪声响起，一发霰弹直接打在自行车棚的钢支架上，擦着少女的长发飞过，在身后的那根钢支架上留下了一个硕大的弹孔。 少女只是将剩下的最后一口烟抽完，呼出在肺中回荡的青烟。这才丢掉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 “贝尔格莱雅不做点什么？”末殇秋风反问道：“你有和贝尔格莱雅的任何一个边境巡逻分队的人说吗？凭你的本事，我不相信你打不穿那些哨站，进去后找不到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因为枪声一响，你就能看到穿大衣的学生开着吉普找你，可你做了吗？” “别跟我讲这些歪理！梦前辈的死，你要负全部责任……” “现在有人劝架吗？” 少女一般情况下是不说话的，但是说话就比较不着调。 “哈啊？” 少女只是摆出三根手指…… 三…… 二…… 一。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啦！” 阿拜多斯的学生们拿着枪从楼上冲下来，来到了枪声发出的地方，就看着自家学校的星野前辈正在用枪对准 一个双手插进衣兜，身穿大衣的陌生学生。 就连好不容易上去的老师也提留着自己还没吃饱饭的腿下来了，真是遭罪的大人…… 那些学生们马上就根据自己的从众心理，将枪对准了全然无惧的少女。不得不感慨一下，如今的阿拜多斯相较于两年半前，状态好了不少，最起码这里有人了，有人能打工了，有人能打扫卫生了…… “各位后辈，这是我和她的问题，请不要干涉。” 星野说着，还是将枪放下了，她不想将自己的后辈都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要知道如今的阿拜多斯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不单单是她们几个人就能解决的。 “啊！是你！那个吃面不找零的家伙！” 黒见茜香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家伙是两天前见到的老熟人，毕竟这身大衣实在是太显眼了，还有那养眼的白头发和红眼睛。 “茜香妹妹，你和她认识？”星野看向旁边也已经放下武器的黑猫，有些纳闷。 “见过几次面，连名字也不知道。”茜香回答。 这时候老师倒是来到了末殇秋风跟前，看了眼她旁边那根钢柱上的弹孔，有些担忧地说道：“秋，没问题吧？” 少女摇摇头，示意自己平安无事。 “你的伤还没好利落，不要和别人起冲突哦。” “这种事我自有定数，大人。” 说罢，老师的手就伸上来，摸了摸形单影只的少女的下巴，仿佛在摸一只小猫。 第20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4) 老师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门路在其中的，少女不可能看不出来。 这样做实际上就是在表态，表态她和夏莱有关系，并且在之前启动夏莱的行动中，少女的身影不可能不会出现在新闻上。 相较于尔虞我诈的人间，还是这里来得舒服。 “哎呀，看起来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和老师关系不错呢。都以为鬼神同学是那种不近人情的类型，没想到这样也挺有趣的。” 说话的是个扛着转管机枪的金发少女，虽说是个小姑娘，但那方面是真的不小——和圣三一的莲见比起来还是惜败。 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在充当和事佬，也罢，起码这位和事佬没有说什么要大度——在这种情况下少女还是愿意给和事佬一个面子的。 “这位是末殇秋风，贝尔格莱雅的……鬼神？” 老师本想介绍一下少女，但是奈何少女几天前在处理完了夏莱的事情后就独自离开了，让他连谢谢人家都不知道往哪里去。 少女直接把自己的学生证掏出来塞老师手里，老师这才将学生证上的字给念了出来“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学院议会执行官。” “就是咱们西南边的那个在重建的学院啊，之前还看新闻说，那里有凯撒集团的人在封锁，说里面正在搞什么科研，但她们就冲出来把那些围墙全给砸了。”茜香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日子看到的新闻到底是怎样的，该说不说，新闻虽然不该如实报道，但是如实报道也有好处，起码基沃托斯的记者们在断章取义这方面一直都是偏柔和的。 要是在外界，学新闻还不如去学送外卖。 “是啊，好多好多人呢！据说这还只是贝尔格莱雅十三分之一的常规军力呢，精锐都没上场。”金发的和事佬学生对此并不意外地解释着，也不知道是给外人提声势还是突出重要性，反正该说的话都让这个胸前学生证上姓名一栏写着“十六夜野乃美”的学生都说完了。 这个名字……圣奈芙蒂斯集团？ “执行官，圣奈芙蒂斯集团是阿拜多斯地区曾经响当当的集团，主要在交通和服装方面有运营。贝尔格莱雅在交通方面与其有长时间的合作，随着过度开发导致的沙尘暴频发，该集团已经全部撤出阿拜多斯。根据我听到的，这位‘十六夜野乃美’应该就是圣奈芙蒂斯的重要人物，根据年龄推算，可能是大人物的孩子。” 耳机里的长明月奈适时补充了一下，看起来后面有个辅助真的是一件美事。 “那星野前辈怎么脾气这么差？”茜香说道：“该不会她惹到星野前辈了吧？” “这就不是后辈们该知道的了。”x2 一大一小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回答道，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有默契的。 一阵枪声此时恼火地响了起来，看起来又有人前来找茬了。 倒也纳闷，阿拜多斯这地方穷得只有沙子，也不知道那些头盔团的学生来这里干什么。 在姑娘们还在反应到底何方妖孽前来找茬的时候，少女已经提着自己的枪冲了出去，一路跑到校门口后直接滑铲停下，来到了墙后。 探了几下脑袋，这才确定来这里找茬的真的是头盔团。 星野的速度倒也快，直接来到了少女身旁。 “怎么，不给我两枪？” “……” “脾气发完了？”少女从包里摸出一盒十二号口径的霰弹，塞到她手里，捎带手拉开自己手里的这支沉重的突击步枪的不随动枪栓，看了眼枪膛里的枪弹，这才松开拉机柄：“脾气发完了就干活，都有后生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当心吃了大亏。” 在星野的世界中，大人和别的学校的学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敢这么认为就肯定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尤其是在如今深陷泥沼中的，来自凯撒信贷的高利息贷款，如今连本带利早已经不是一群学生能还得起的情况了——尤其是阿拜多斯现如今的学生们本就穷得距离吃沙子就差那点的情况。 但是有个笨蛋一直在她的记忆中，那是她作为阿拜多斯唯二的学生，那时候的最后一位新生，同时也是阿拜多斯学生会副会长的她心中的最后一点柔软。说她是个笨蛋吧，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并认为这能搞到钱，而自己也是个笨蛋，竟然真的就陪着她去沙漠里胡闹。 眼前的这个穿大衣的也是个笨蛋，分明阿拜多斯都成那样了，她竟然还拿来了一份合同，说什么阿拜多斯只需要出土地，而她们就能出设备出人，在这里搞什么光伏发电站，甚至还给了阿拜多斯三成的占股。 那时候的自己简直蠢得没救，竟然认为她是来害自己的，还把她乱枪打出学校。 梦前辈下落不明，阿拜多斯就剩下了她。一点点的，倒也来了愿意为了这所学校战斗的后辈。她也来了，而自己则是将自己最糟糕的负面情感全都丢到了她的身上。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星野这么想着，拆开了她给自己的子弹盒的包装，把里面的霰弹装进空空如也的弹管，也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恶意，也不在意自己对她恶言相向。 “嘿，集中注意力，战斗的时候胡思乱想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扭过头来，对自己提醒了一句，随后指向拿着枪过来的自己的两个后辈——砂狼白子和黒见茜香，“你们两个，跟我来。” “老师，具体的指挥交给你了。” 她又对那个刚刚来的大人说着，看起来她很信任那个大人，而那个大人也很信任她。 在梦前辈失踪后，那份几经辗转后幸存下来的合同依然躺在只有星野知道的地方。仔细想想，那时和今朝，自己能相信的，恐怕已经不怎么多了？ 自己已经对不起一位不曾埋怨过自己这里那里的前辈了，如果再对不起一位的话…… 星野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回来！回来！这么大人了怎么就听不懂话啊！？” 第21章 屹立在沙海之上(5) 一人战一军，这就是鬼神的本事。 早在这里被称之为“鬼神”之前，在以前打仗的时候，末殇秋风就被称为“鬼神”。无他，因为她一个人就能挑战一整支部队，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部队，包含了坦克，装甲车，步战车，还有数量恐怖的士兵。 枪响代表着生命的陨落，爆炸就是钢铁怪物化作坟墓。 如厉鬼一般敏捷，高效，沉默…… “你们两个，在这里火力支援，我去帮帮那傻子。” 一个有魅力的人，在战场上能很轻松地就让每个士兵听从自己的命令和调遣。但如果是百战余生的士官，那么这位士官的看法和部署，甚至是一言一语，其分量不比一位长官差。 而她，二者兼具。 她冲出去，扣下了手中步枪的扳机。子弹精准无误地打在头盔团的这些毫无礼仪的学生们的头盔上，将头盔那脆弱的玻璃面罩或者是头盔本身打碎，紧随其后的就是少女宛若鬼魅一般的机动，和更加诡异的射击方式。 拳脚与枪托不过是“潜行者”通过无数次死亡历练而出的本能，如何人枪合一，把每一支步枪的极限完全发挥出来，把自己通过无数次的历练而突破极限，从而超越人类的身体发挥到比极限还要极限。 用几十年的经验去对付一群小孩子固然是很欺负人的，但是少女不敢保证这些家伙会不会做些越界的事，毕竟拿铲子把人家脸拍碎后活埋的事不就是一群小孩儿干的吗？这些没教养的小孩如果真的把这所学校的人带走了然后扔沙漠里活埋了，自己恐怕用坏手头有的所有铲子都找不到尸体。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最后的最后，这些小孩儿直接在甩棍和铲子的力量下全都被打得在地上打滚，少女也不惯着她们，从包里面摸出绳子这就上手要绑。 左右几分钟后，这些麻烦就被绑成了粽子。这是一种很优秀的减少对方可战之兵的手法，在这里杀人是不行的，那么没人说不能通过强制手段让这些人无法战斗，卸掉人家的胳膊腿之类的也太原始了，现在绳子也不值钱，还是用绳子绑好便是。 问题解决了，也该重新谈正事了。 这些家伙被绑起来扔进了如今空荡荡的阿拜多斯的废校舍中，虽说那里已经荒废，但是将一些被困住的麻烦绑起来还是简简单单的。毕竟不能让她们在太阳底下晒着，不然全成碳了。 少女留在这里看着她们，毕竟剩下的事就是老师和这里的学生们的事了，身为外人，少女不便参与。 “执行官，根据目前已知情报和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分队的报告的情报得知，阿拜多斯有着相当大的一笔债务，是对凯撒信贷的，总数在九亿。除此之外，大量的土地也被抵押，如今成了凯撒集团的地盘，根据我们推测的，如今阿拜多斯只剩下了这所分校和附近的街区，整体经济情况并不明朗。” 耳机里又一次传来了自己的王牌副官兼运营大师的月奈的声音，听见她的情报，少女总是十分安心，因为她相信，只要有她在，自己绝对能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用来解决问题。 “那这些头盔团是怎么回事？”少女看了眼被木板封住的窗户缝里面的粽子们，顺带问了句。 “哦，都是些被凯撒集团用钱和各式军火武装起来的白手套，想把阿拜多斯的人都赶走，这样的话就能合理侵吞这“无主”之地了，我们的人往沙漠深处走的足够深，在那里发现了一些隶属于凯撒集团的设施。议会方面怀疑这是凯撒集团的基地，并且在准备人手发动进攻。” “我有什么能做的？” “执行官……如果说你有什么能做的……大概就是想办法让那合同签下来吧，我们需要阿拜多斯这个朋友，不是吗？” “议会还是不忘那份合同？”少女诧异道。 “与其说是不忘……”月奈叹了口气：“倒不如说是报恩，以前贝尔格莱雅还很弱的时候，阿拜多斯也是用这种方式帮的，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们只是在帮以前的自己而已。” 仔细想想也是，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并不浓郁，因为大家都是佣兵，这样的人基本上只会和钱较劲。任何的诡计与政治操弄对于佣兵这种靠着手中本事吃饭的人来说都毫无意义。 也正因如此，贝尔格莱雅如果要做点什么的话，是不用考虑太多的。也正因如此，圣三一那种名校，贝尔格莱雅基本上是能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她们这些小角色可没有资格上人家的椅子，也不会这么做。 那椅子坐着烫屁股，哪怕是有点本事也会吸引到其内部无数的团体，最后引发一场政治角力。 这种情况一般会把那些有本事但是不愿意加入到政局中的强人给逼走，以至于所有人都得不了好还认为是对方让自己得不了好，进而导致了其内部关系的撕裂。 贝尔格莱雅不敢在这方面打什么包票，说自己什么什么好，什么什么强。这里就是个雇佣兵的地盘，有钱的人来这里雇佣军队，或者是雇佣这里的产能。没钱的来这里做兼职，当雇佣兵，甚至是去工厂和农场当技工，也能悠悠闲闲过日子。 按照长明月奈的说法，贝尔格莱雅内的机器人组装厂生产出来的机器人是基础重复性劳动的核心，即便是损坏了也不心疼。来这里做兼职的也不会拿着铁镐直接下矿，而是去学着指挥和看护这些机器人干活。时间到了就下班。 这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因素，但贝尔格莱雅的确是末殇秋风这种不喜欢人情世故和政治斗争的人最好的去处，也有不少学生通过如今已经打通的高铁来到了贝尔格莱雅，在这里寻求工作和入学，乃至是转学。 这要得益于长明月奈的新条令：对过去既往不咎。 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是留了案底还是打了人，还是因为什么退了学或者是被开除，来到这里就不要再管以前的事。 虽说这样做很挑战辖区内的治安能力，但是也很快就吸收了一些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成为太妹和头盔团等暴力组织的，但是又不想自甘堕落的学生的加入。 想到这里，少女就打开了旧校舍的门，看向里面的头盔团。 第22章 战斗女仆们(1) 血色的双眸宛若至高天之神的蔑视，祂垂下视线，打量着这都市丛林中求生的蝼蚁。 一袭黑衣助祂在阴影中舞动，在长久的日月中，这修长的黑衣也成为了祂的标志。 纯白的长发一如地狱最原初的风采，宣告着祂的强大与平静。 她缓缓蹲下，看着为首的那个头盔团的头头。 她挣扎着，双瞳之中只有恐惧，她明白，眼前之人名为“鬼神”，是消失不见的贝尔格莱雅再度出现的证明。 “你……你想做什么？该不会要把我们拉出去埋了吧？”钢盔团头头鼓起勇气，压低自己剧烈的喘息声，这样问着。 “那是你会做的事。”末殇秋风点了根烟：“我不在乎你以前因为什么而被开除，也不在乎你在被开除后做过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住干净的学校宿舍，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换上一身干净的校服，也没有那些机器人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愣住了，许久都没给出回答，“我……” “今天晚上你给我答复即可，如果你想过上正经学生的生活，不想被那些学生斜着眼绕着走的话，晚上我就解开你们的绳子，届时你们可以选择带着武器离开，也可以带着武器留下。” “骗人！我们都被学校开除了，要么就是学校没有了！哪还有学校愿意收留我们……” “要是真有呢？”少女倒也不着急，看着眼前的这一伙子头盔团。 “要是有……”有个头盔团成员说：“要是有能收留我的学校，能好好挣钱，好好上学，我这条命都给她！” 街边的混混真的就是愿意当街边的混混，天天过着在路边浪迹，抢劫行人，和警察玩猫鼠游戏的吗？显然不是，这座城市依旧是一座城市，即便这里的主体是学生和学校。学生们太年轻了，容易深陷来自那些机器人的传销陷阱和欺骗中，当她们被骗得一无所有后，魂自然也就丢了。 “扪心自问吧，你们真的想……一辈子都戴着那顶头盔，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留下这段话后，白发黑衣的鬼神双手插进衣兜，离开了昏暗的废旧校舍。 少女出来，就看到了一只黑猫，这只黑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仿佛赌气一般，猫猫祟祟地就走出了现在还没清理干净的学校门口——还剩下一地的弹壳。 后面紧跟上去的就是那位千金小姐，末殇秋风试着叫住她去问问怎么回事，但是还没等开口，她就先一步看到了少女。 “啊，是小秋！” 呃……对陌生人这么亲昵真的好吗？为什么能在这位富家千金小姐的身上看到那位笨蛋会长的影子…… “人家全名叫十六夜野乃美，平时称呼野乃美就好啦。” 少女点点头，背着自己的步枪，站在野乃美的旁边，看着她在门口东张西望。看起来她并不知道茜香到底去什么地方去了。 “奇怪了……茜香妹妹会去哪儿呢……” 少女不是那种热情的人，和野乃美这种热情，有些治愈的存在。少女自己就挺……反正让她去认识别人还不如让她看人家的名单，这样的话省得开口说话了。 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叫人家帮忙。 日落西山，火红色的余晖照在阿拜多斯的黄沙上，当白发黑衣的少女在阿拜多斯高中的校门口决定就此将就一晚上，并决定把废校舍的门打开的时候，几辆吉普车和卡车组成的车队风尘仆仆地从街道的拐角出现，开车的人和里面的乘客们都诡异地穿着女仆装。 她们的脸上有着疲态和杀气，还有硝烟的污浊，看起来迫切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 当这支车队停到阿拜多斯高中校门口的时候，少女果断地抄起了自己的步枪，还装上了一把修长的刺刀。 按理来说，对付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用刺刀是比较越界的，因为刺刀不同于常见的枪弹，这就像是学生们在家做饭结果被菜刀弄伤手指一样，只不过依靠学生们恐怖的自愈力量，切伤手指并不需要长时间贴着创口贴。而刺刀可不同了，这是人类自远古时期用打磨的石头和木棍制成的长矛的现代形态，学生们的自愈能力虽然可以抵消掉来自刺刀最纯粹的突刺和任何的与冷兵器相关的杀戮方式，但其造成的剧痛和本身对刺刀的畏惧依然会让不少不老实的学生为此产生畏惧。 如果是那些高端战力……被刺刀攮一下估计也只是几个呼吸就缓过来的样子……倒是可以对这些学生的体力造成可观的打击，毕竟打不动了也方便一拥而上将问题解决。 一般的学生……攮一下还是赶紧抬下去吧。 这些女仆们一感觉到车停了，马上就探出头来，要么就是从车上下来，按照作战操典组成警戒阵型。 这些女仆的装备放眼基沃托斯绝对数得上拔尖的那一批，据说以前的srt特殊学院还存在的时候，其装备和训练都是最好的。这些女仆似乎是为了身上的女仆装做了些妥协，但是不多。 而且有不少东西，似乎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军用装备？ “嘿，穿大衣的，这里是阿拜多斯高中吗？” 头车副驾驶位上有一个抱着m1a1冲锋枪的狼耳朵，黑发黑瞳，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仆少女从车窗探出脑袋来，这样问了句。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 “好样的，迷路这么多天，打了这么多仗，可算是找到了。”说着，她便跳下自己的吉普车，抓着冲锋枪就开始挨个敲车门，“都下车，下车，下车！到地方了，车开进去，把补给站架起来，一班二班下车巡逻三班四班休息，五班去搭补给站，和总部接通后领取建材加强防御起码得等天亮。” 女仆们训练有素地从车上跳下，她们的身上都挎着同款的m1a1冲锋枪，只不过有点现代化。比方说用了贝尔格莱雅从水晶矿中精炼出来后制成的合金，以及更加轻便的工程塑料。不止如此，她们还带着卡尔·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还有弹药箱，备用的武器，乃至于还有ak308这种使用北约弹的现代化ak的存在，按照基沃托斯的命名类型，ak308甚至应该叫做“议会卫队自动步枪1型”。 因为这些武器的原材料都是从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中提取出来的，所以相较于其它地方生产的武器，这里的武器质量要好不少。 女仆们动手十分麻利，放下东西，在周围警戒，架上步枪，用瞄准镜盯着周围，免得那些麻烦上来敲门。 铲子铲起那些碍事的沙子，装进沙袋，堆起来，用作抵挡子弹的壁垒。 帐篷也在学校的操场上支起来，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弹药都会安置在这里，充当一个前线弹药库。 甚至连前线厨房都架起来了，还有指挥部，以及那个稍稍有些费劲的补给站。 说是补给站，但很多地方实际上类似于一个直升机的降落台，只不过要比那个大些，同时也有些地方不同寻常。 就像是……这东西不单单是为了给直升机降落准备的，更像是给无人机降落准备的。 五十个女仆让这有些荒废的学校顷刻间多出了些许生机，虽然这有些打扰到了本地的清静，不过总比埋没在沙子里强太多太多了。 第23章 战斗女仆们(2) 深夜的学校是没有人看着的，毕竟大晚上的，谁闲着没事干来学校里啊。真当这是本子吗？ 女仆们很快就将操场当作了自己的小小基地，顺带着开始打扫起因为缺乏人手而导致的校内卫生。充其量就是将那些沙子都扫出去，然后再把灰尘都擦擦，再把废校舍的那些可怜蛋放出来。 末殇秋风不奢求这些头盔团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因为她不希望这些年轻人在别人的逼迫下被迫做出不属于自己的选择，所以最后主动留下的头盔团的学生并不多，剩下的则是拿着武器离开了。没办法，这些人是那种已经没救了的，倒不如说，是对于陌生事物的恐惧让她们做出这个选择的。 少女理解，可是少女身边的另外一位执行官就不理解了。 这位执行官身穿黑红两色的女仆装，头上有着一对狼耳朵，虽然戴着文雅的圆框眼镜，但有的时候总是能说出狂言。 “那些离开的，小心她们回来再制造麻烦……你应该把她们都关起来的。” 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黑阳枪华的声音让末殇秋风转过头去看了她两眼，这位女仆现在正用腰包里携带的那些枪械护理套件，跪坐在地上，护理着手中已经被拆成零件状态的冲锋枪，旁边还放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柯尔特蟒蛇.357左轮。颇有基沃托斯特色。 “那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后悔。”少女点了根烟，顺带着把烟盒伸到枪华跟前。 枪华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里照顾好的零件悉数组装起来，“不了，我没有烟瘾，要是可以的话……有酒吗？” 眼见人家不要，少女也不强求。转而从自己的腰包里取出一只不锈钢的酒壶，丢给了这个女仆。 “作为女仆，你可真不称职。我听那些女仆说，你掀了她们的裙底？” 末殇秋风倒也没什么忌讳的，点了根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 “嘛……我承认我干了。”枪华拉了个长音，拧开酒壶自顾自地灌了口，“毕竟女仆的长裙里面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还是很好奇啊……” “哪天你被一群女仆围起来打一顿我都不觉得意外。”末殇秋风说着，看向枪华的眼神有点精彩，似乎包含了一种看垃圾的眼神。 “嘶哈……就是这种眼神……看垃圾的眼神……” 少女马上就双手用作双腿，爬到了校门口。 然后她摸出手机，在确定自己的头上的战术耳机的电池还有不少电后果断打开通讯录给自己的副官打了个电话过去。 “啊……这里是英菲利嘉执行官办公室，我是副手长明月奈……” 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和敲打键盘的声音从耳机传到鼓膜，又被鼓膜和神经分辨后塞进脑子里，经过大脑精密但是短暂的分析后，这位副官现在有点劳累过度了。 想说些什么的末殇秋风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说一下关于那个女仆学院执行官的兴趣爱好问题，但是电话那头自己的副官成了这b样自己实在是没嘴说。 “我知道的执行官，是黑阳枪华执行官的兴趣爱好方面的问题吗……抱歉，我也没有办法处理，我现在主要的经历都在第二所学校的重建事宜上了，那位执行官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带着她练练吗？我能看出来，她和你是一样的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对政治和人情世故的理解和厌恶，所以我想你们之间应该是由共同话题的……青空贝莉娜小姐，你能帮我拿一下……对……就是那个……抱歉执行官，我还有事，先挂了……” 有些事还是得靠自己解决。 罢了，接受这件事吧，一如在无尽的打压教育下失去自己所有的天分，并接受自己的无能一般。接受这件事起码要比接受自己的无能还要来得轻松太多了。 那些被收编的头盔团们现在还不能回去，但是少女已经做出了承诺。于是她只能在一架直升机终于是携带一些大型设备来了之后，把这些人塞进了直升机，顺带着写上一封亲笔信。 这些人所要做的是改变，而不是去战斗。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基沃托斯这些学校之间的小打小闹。 几声枪响倒是让少女的深夜思绪马上就被打断了，是熟悉的霰弹枪的声音。 还没等少女慢慢悠悠地灭掉烟来到门口，就看见枪华已经拎着冲锋枪冲上去了。 校门口的是个粉毛异色瞳矮子，手里拿着霰弹枪就要往学校里冲。 端着冲锋枪的战斗女仆试图拦住她，毕竟人家的学校自己占了是真没理，但是鬼知道这学校竟然还有人？！ 照脸几发霰弹下去，崩晕了两个上去询问情况的战斗女仆后，末殇秋风和枪华倒也来到了案发现场。 前脚枪华还想上去比划比划，最后在少女将手放在她枪上的提醒下，她这才没有被荷鲁斯打飞起来。 “大叔大晚上看见有直升机来了呢，”懒洋洋的粉发少女放低枪口，“还以为是凯撒集团打算用强硬手段了呢，没想到啊没想到……” “啧……哪儿来的粉毛小矮……” 没等枪华碎嘴子，少女就上手抓住了她那上下不老实的嘴唇，“忘记和你说了，我带了些帮手。” “真该说是时来运转吗？大叔我也能见到这种奇景呢……不过秋前辈，这种事记得要说哦。” 星野放下了她的枪，看起来是放下了戒备。 少女则是挥挥手，让那些围墙上的，校门口的战斗女仆们都放下了武器——作为少女用手机招募的人转换来的战斗女仆，她的命令女仆们还是愿意听的。 “让贝尔格莱雅精锐的议会卫队为阿拜多斯服务可是要付钱的，而且还不少……”少女想了想，方才继续说道：“鉴于阿拜多斯如今的债务已经是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地步了，不介意额外多出一笔雇佣费吧？” “呜嘿，秋前辈真是精明呢。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喜欢人情世故，这不是很理解嘛。说得也是，反正都是欠钱，欠贝尔格莱雅总比欠凯撒要好太多太多了呢。” “还有就是，晚上不睡觉，作息不稳定，对身体发育不好。” “那大叔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慢慢搞，早上见。” 松开枪华的嘴，少女这才看着那个一听到“对身体发育不好”这几个字的荷鲁斯扭头就跑了，看起来她依然有着作为小姑娘的，在某些方面的需求。 只是很可惜，十七岁了，身体还和初中一样，恐怕没救了。 “你和她很熟？”枪华双手抱胸，看着那小跑着离开的矮小背影。 “倒也不熟，”末殇秋风摘下枪口的刺刀，插回刀鞘：“约三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被她乱枪打出过校门，也算是有点不打不知情的因素在里面。” “也许吧……我得去看看那俩倒霉蛋了。被人家顶着脑门干晕，这还只是打了一个照面。” “嗯。” 第24章 战斗女仆们(3) 太阳再次升起，跟着一起升起来的，还有学生们那诧异的音调。 她们看着自己的操场被一群女仆霸占了，而这些女仆马上就用那些吊运着某种模块化建材的直升机将操场完全霸占，所谓的补给站实际上就是个供直升机这种悬停机使用的停机坪。 建材被女仆们拆开箱子，将里面的建材取出来后开始就地搭建。很快，太阳能板就开始为蓄电池提供电力，3d打印机开始扫描内部装载的蓝图，继续打印出所需要的子弹和更多的建材。 而困扰阿拜多斯剩下的几小只的弹药补给问题，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了。 那个和枪华一样戴着眼镜，有着精灵耳的小姑娘名叫奥空绫音，是阿拜多斯这地方鲜少的常识人，也就是其思考方式是很正常的，最起码在面对欠债这种问题上是不会搞什么抢银行这种骚操作的那种老老实实的好姑娘。 末殇秋风对她的看法很不错，因为她是今天上午来这里的四个阿拜多斯的学生中，唯一一个对贝尔格莱雅的那些特殊设备表示惊讶的人。而且还说着“这太不科学了，分明昨天下午还没有人的，今天怎么就多出来了一个基地啦！”这样可爱的话。 3d打印机成功将一些重要的设备给打印了出来，在经过女仆们心灵手巧的组装后，这个基地就多出来了更多的设备。 一些弹药额外转交给阿拜多斯的弹药已经在早晨就生产完毕，即便接下来有人来找茬，她们也不用省着打了。 可别小瞧了贝尔格莱雅，这里的学生们普遍在意识上比较早熟。因为其最开始的生源就是基沃托斯各处那些被排挤的学生，她们品行不坏，但就是被那些坏学生校园霸凌。这个历史也直接导致了贝尔格莱雅对以历史悠久和校园霸凌而闻名的圣三一没有任何好脸色，生意虽说会做，但基本上就是非必要不然不交流。 “这地方都是沙子……我想堆沙堡。” “你都在玩积木了，玩沙堡你从哪里搞水来？” “嗯……” “膀胱里的不算，给我去厕所正经解决后按冲水按钮。” “我是想，圆桌地区是不是有以前遗留的天气控制技术，咱们下点雨不就能堆沙子了？” “裙子脱了在这里解决吧，天天想什么花里胡哨的，梦里什么都有。” 美好的早晨，从战斗女仆的嘴碎闲聊开始。 从地上爬起来，末殇秋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地上睡着了。似乎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很容易醒，于是女仆们干脆就没管，直接就晾在冰冷的沙漠中睡了四个小时。 睡醒后打了个哈欠，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老师也已经入了校门，进了教学楼。 少女没有和她们打招呼的习惯，作为千禧年后出生的人，相较于老一辈人来说，对于社交的需求实际上是不多的，因为老一辈人总是因为和亲戚之间的这个那个的关系，导致又一次出现封建皇权的外戚乱政的事情发生。 所以比起亲戚，少女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过清闲日子。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执行官，早，这是你的早餐，吃完后记得把餐具放到厨房帐篷去。” 一张盘子，外带一把勺子，盘子里面装的是有着满满的肉和菜的炖菜，以及在旁边已经放好的土豆泥。 好吧，作为一顿早饭，实在是不能奢求太多，而且这总比吃mre好不是？ 三下五除二把早安解决完后，今天的站岗工作开始了。因为已经和凯撒撕破了脸皮，现如今凯撒却没有半点动作，而贝尔格莱雅又喜欢被动，所以双方就在隔离墙被炸了后就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静坐战争。 老师今天来的比较晚，因为阿拜多斯距离夏莱比较远的原因，一来一回可能都得把老师这脆弱生物给折腾死。所以到了晚上，白子非要说让老师在自己家暂住一晚，于是今天老师不至于下午才来。 那时候老师还看着末殇秋风，希望她能出谋划策呢。但少女果断是竖了个大拇指，让他勇敢去做。 后续发生什么就不关少女的事了嗷。 女仆们在学校里巡逻，时不时吐槽一下阿拜多斯的沙子和高温。支起来的帐篷里，打印机正在高强度运转着，因为这些3d打印机做到了先代打印机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是各种大小，同时还能用一种统一的材料打印出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这东西主要从水晶矿中提取出来，作为3d打印机的原材料使用。打印子弹，弹匣，建材，乃至是合金盾牌之类的。所以这些帐篷里已经有了个位于前线的小工厂，可以生产枪支弹药等她们需要的东西。 她们扎堆出去，又扎堆回来，在放学离开后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还带了个坏消息。 人丢了，手机都打不通。 因为这件事有些大，所以秋风和枪华也被叫上去，在所谓的“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会室里开会。 这并非是正式得到官方承认的学生会组织，阿拜多斯在联邦学生会名下的官方组织依旧是阿拜多斯学生会。 “好吧，叫咱们俩来这里，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秋风耸耸肩，推开了灯火通明的对策委员会的房门。 姑娘们在屋中已经等候多时，绫音拿着手机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当两人进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又传来了无人接听的ai应答声。 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种情况还是很容易着急上火的，没看这小眼睛妹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吗。 “还是没打通吗？”老师问道。 绫音摇摇头，“没有，茜香是不会这么久不接电话的。” “拉面店那边说，茜香是准时下班的，也就是说，从她下班到现在的这段时间，是没有回家的？”特意跑去问了一遍的白子也跟着补充了一句，让今天晚上的小意外增添了几分糟糕。 “可茜香妹妹从来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的啊……”野乃美说道。 想到近期头盔团天天来制造麻烦，白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不会是头盔团的那些家伙吧？” “什么，又是头盔团……？！”绫音一听这可情况不妙，但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倒是老师那边，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末殇秋风这边则是从自己的包里面取出了一个较为厚实的军用平板，与其说是平板，倒不如说是“潜行者”的战术终端机。 战术终端机自然是能看地图的，这两年半来少女跑过了很多地方，为的就是把地图跑开。在没有了战争迷雾的遮掩后，地图中有什么东西在动，是敌是友是中立，甚至点开建筑后也有专门的更详细的地图可以看，纯纯就是开挂的。 如果要找的话，还是得有一个大方向。少女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采用一种根据自己长久在战场上混出来的基于思考方式的推理性搜索。 首先不可能是市区，虽说阿拜多斯的市区离死不远了，但依然有人生活而且秩序还在。抓人的话也不会太远，所以只要以市区周边废墟地区为主要地区搜一顿，不怕搜不出蛛丝马迹。 这事可能真得要秋风担责任，因为那些头盔团是她放走的。而她们显然已经坏到了根子里，如今竟然做出如此越界的事，必须得出重拳了。 “老师？”秋风抬起头来，看向还在划着平板屏幕的老师。 老师也听到了秋风的声音，在他看来，这不会是一个小姑娘要说说看自己的想法了。 “拉面店在市区，而市区藏不了人，她们如果想要个基地的话，就得在治安差的地方。你能用自己的权限调一下拉面店周围的监控吗？” 老师这下子就找到思路了，马上开始用在平板上调取从他们离开拉面店后的这段时间里的，拉面店周边的监控。 最后终于是找到了那几辆车，那些头盔团将茜香打晕后装上车，就这样开车离去。 有了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她们的路线也被摸索出来。秋风小跑着来到老师身后，贴上他的后背，按着他手中的平板给出的监控画面开始在自己的战术终端上对比路线。 而这些家伙，就躲在市区边缘的废墟中。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地方，而她们将这里改造成了她们的狗窝。 最后把自己的终端机放到老师眼前，秋风说道：“在这里，市区以北的边缘地带，无论是治安还是废弃房屋，这里都符合她们当作基地。” “我们之前对她们进行分析的时候，就得出她们的基地在那里，也就是说，果然是她们做的好事！” 即便是绫音这种老实孩子现在也生气得不得了，少女觉得还是不要招惹这种老实孩子比较好。 先不说这些孩子们会怎么做，作为保护阿拜多斯的雇佣力量，如今阿拜多斯的学生被混混给绑了，这对于新生的贝尔格莱雅要说其威力不亚于砸招牌。 有那么一秒钟，枪华认为这是竞争对手使用的一种肮脏龌龊的竞争手段。毕竟小说中的公司竞争手段虽然会见到，但是操作难度很高，还不如直接打个电话，叫俩亡命徒，拎着刀子把竞争对手的核心人物给捅死。 骁勇善战的贝尔格莱雅先一步做出了回应，两位执行官直接就从窗户跳了下去。枪华马上就朝天开了几枪，吆喝着让手下的女仆们立刻开始集合。留下四班和五班在这里留守，剩下的马上动起来。 一时间，女仆们带上了自己的武器，跳上了吉普车，不出三分钟直接就有几辆车组成的车队开出校门，挺着自己晃眼的车灯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另一边的秋风也是也是要到了一辆车，直接开到门口，按了几下车笛。 阿拜多斯的姑娘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家伙也上了车，在这之中，自然而然也有老师。 当最后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少女直接把挂挡，踩死油门，在校门口转了几个圈后一口气冲了出去。 “老师，”秋风看了眼后视镜，对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说道：“一会儿有些问题我要处理，你要是会开车的话就先开车回来吧。” “秋，你……”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车上的姑娘们都没有说话，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朋友陷入险境，还是因为孤僻的前辈那如今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质让她们不愿意言语？ 第25章 战斗女仆们(4) 从车上下来，眼前的这个用各种杂物圈起来的废墟和灯光组成的几栋建筑物的里面，就是那些讨厌的头盔团。 女仆们从车上下来，趁着夜色递进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但也只是用手里的枪瞄准了站岗的头盔团成员，等候着执行官的命令。 “我让女仆们用围三缺一的战术，剩下的缺口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枪华就指挥着手下的女仆们，按照编制分成三部分，在三个方向的门口处待命。 而最后的一个方向就剩下了末殇秋风和阿拜多斯的各位。 因为这里公认的战斗力最拔尖的就是末殇秋风嗯哼小鸟游星野，所以她们两个也就被老师分到了一个小组里，而另外的砂狼白子与十六夜野乃美则是分成了另外一个小组。同时老师因为自己实在是有点脆所以在后面指挥——这样分配并没有问题，按照常理来说，野乃美的那挺转管机枪发起火来能在十五秒内解决所有问题，但是弹药问题会让直接让阿拜多斯的经济雪上加霜。 “真是的，竟然让大叔和鬼神一起行动呢，真该说是幸运呢，还是说……” 星野用她那软绵绵的语气调侃着，看起来仿佛是一只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卡皮巴拉。 “还是说有什么事要去收尾？是的，当然，我得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代价。我就不该放走那些家伙，现在好了，估计绑人的那些头盔团里就有那些被我放了的存在，要是这些狗崽子真的敢下死手，那就不能怨我用点偏激手段了。” 话说到这里，星野也感觉到了秋风嘴里的那种自责感和承担责任的勇气，还有因为自己疏忽导致的如今这一切的那种负罪感。为什么她的感觉如此明显…… 如果说少女眼前的这位荷鲁斯，和她一样是过来人呢？ 只有疯子才能理解疯子，同理，只有过来人才能理解过来人。 “还是不要这么用了吧？虽说她们总是来找麻烦，但是……” 没等星野说完，少女直接就打断她，冷声说道：“她们是白眼狼，你不懂吗！抱歉，我有些呃……焦躁过头了……我放了她们，就是那天抓住的头盔团。结果她们反手就来这么一出。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处理？” “大叔我的话……恐怕得把她们打到叫救护车呢。”星野跟着秋风左右腾挪，小心地躲过探照灯照到的区域，来到围墙下面，嘴里还这么说着，是真不怕被听到。 鬼知道少女的帆布邮差包里究竟有什么，反正现在少女是从里面掏出来了几个和书包一样大小的炸药包，堆到了围墙底下。 “你这个年纪所经历的，所见到的，所明白的要比我在你这个年纪经历的，见到的，明白的多得多。”秋风跟星野示意撤到远处，“但我不会以什么前辈的口吻说你这个那个。但和我不同的是，你有了牵挂，牵挂让你自发地做出改变，而你却不自知。你试着成为她，但你永远是你自己，你永远不是她，你的后辈们也不会用她的名字称呼你。别为此丢了你自己。” 说罢，少女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随着一阵卡农的声音传来，几个书包大小的tnt所产生的爆炸直接将这一整堵用废料搭起来的围墙直接被掀飞，更有零件被掀飞了几十米高。伴随着让大地颤抖的爆炸声传来，砖木的废墟，脆弱的钢板，和随意搭起来的哨塔直接被爆炸产生的蛮横的冲击力掀飞打散。那些头盔团更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就被冲击波击飞，最后不省人事。 少女镇定自若地收起手机，从腰间的武装带上摸到刺刀的刀鞘，将那把修长坚固的双边开刃的刺刀插上步枪，深呼吸一口气，就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沐浴在枪弹中的感觉并不差，少女所做的不过是很简单的突击。依靠被炸飞后落下来的杂物左右腾挪着前进。 当她冲到一个手里拿着突击步枪还在开枪的头盔团的眼前，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之前她放走的那个。她果断把枪往前一挺，让刺刀扎进了她的心口。 伴随着一阵被头盔阻隔的那种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紧接着就是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发出，少女转动着步枪，让刺刀在她的心口搅磨着里面那对于人来说无比重要的器官。直到鲜血从伤口泵出，鲜血将她黑色的大衣染上一点暗色的斑点。这些头盔团才知道这次不是玩闹的。 只有头上的光环被破坏掉才能真正的死亡，但是一些非枪弹的方式仍然可以对基沃托斯的学生送上死亡。 失血，窒息，饥饿，脱水……有的是办法。 刺刀切开脖子的血管，鲜血洒在她的手，她的枪，她的脸上。 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却怎么也挡不住血流进自己的肺里，就这样在地上咕蛹着，没了气息。 可能一般人对于少女使用刺刀的方式并没有什么意识，这么说吧，她那非人类的奔跑速度和力量让她能在几秒内冲过四百米，然后把手中装了刺刀的步枪直接扎进敌人的胸口。 这时候女仆们也发动了进攻，她们从另外三个方向对大门或围墙进行了高强度的爆破。手里的m1a1冲锋枪也装上了刺刀，看样子也是得到了命令。 在灵活的交替掩护和刺刀冲锋下，她们也在自己的方向上绞杀着任何敢于朝自己开枪的，和不敢朝自己开枪的头盔团，即便有头盔团因为手榴弹和枪弹的原因而昏死过去，也妨碍不了战斗女仆们把刺刀捅上去。 这些平日里欺负人欺负惯了的混混武装哪见过贝尔格莱雅浴血重生而来的鬼神和十三学校联合创建的圆桌议会卫队，在且战且退到这个基地的中央后，她们才反应过来，四周都是敌人，而且都是摆明了要宰了你的敌人。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两位执行官默契地举起自己的手，示意手下停火。 趁着这个机会，战斗女仆们换弹匣的换弹匣，打绷带的打绷带，改变了位置后直接将中间那个路口上剩下的十几个头盔团给团团围住，确保没有谁能钻空子溜之大吉。 在一具头盔团成员的尸体上擦了擦刺刀上的血渍后，秋风这才慢慢地点了根烟。阿拜多斯的几位这时候也跟了上来，白字和野乃美的脸色倒是很平静，反观是星野那边，虽说依然十分镇定，但伴随着一种经受了巨大刺激后的脸色惨白还有看向陌生人的神情，不难看出她到底见到了什么。 她并没有出什么力，甚至一路上都在将那些尸体都给掩埋掉，无论是用沙子，还是将她们拖到别处去，反正别吓到自己的后辈就行。她们还太小了，不能看到这些。 几十把枪对着这里，为首的还是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也不知道这鬼神不在发达的联邦直辖区晃悠，在这穷乡僻壤晃悠什么……总而言之，这些头盔团如今才发现自己踢到了合金板，而那些女仆绝对是来自贝尔格莱雅的帮手…… 她们忙不迭地丢掉了手里的步枪，希望这样做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女仆们压上去，从腰包中抽出了尼龙带。用足够暴躁的方式将这些犯罪分子统统按跪在地上，然后把她们的手背过去，用几根尼龙带绑上。 少女不擅长审问，她只是坐在了一边，看着自己身边的另外一位执行官将这些头盔团一一带走，带去了别的地方审问。 而这时候，星野却来到了少女的身边。 该说她的速度颇有基沃托斯学生的风格，她来到秋风身边的时候，秋风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快要吐出来了。 看起来她并没有见到梦前辈的尸体，不然的话是不会露出这种对尸体的……不适应感和恐惧感的。 但她很快就遏制住了，看起来精神状态足够坚定。 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自己无法理解，但是却又理解的存在。 同时她也在想，倒不如说也在担心。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不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典范吗？ “慌什么，怕我因为两年前被你打出学校现在报复你？”秋风自问自答，同时也是在给她解答：“你做过的和她们做过的是两码事，在我放走她们后，她们应该明白这是个人家给的机会，最起码别参与到这样的事里面，或者是去别处。但是却奔着要把人活埋了去办事的，这就不能怨我不给机会；至于你的话，你的性格如此，不是吗？暴躁，排外，不信任他人。现在的你虽然不暴躁了，但排外和不信任却始终存在。你将我当成了和你的那位前辈同样的存在，因为什么，那份合同？如果说我小家子气一点，我把合同给了你们，而你把我乱枪打跑，现在我看见你就应该不说一句话。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星野仿佛明白了，但又没有明白。 她问道：“你打算对这些头盔团做什么？” “做什么……”少女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问清楚了背后是谁指使她们干的，然后把她们埋了。” “埋了，这……这不好吧？” “不好？不好？！”听到这里，少女直接站起来，高挑的身高仿佛在气势上压住了眼前的荷鲁斯，“我告诉你，这是运气好有我和老师在这里，不然你只能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在沙漠里找，最后在她的名单上写个失踪多少多少天。但结果呢，茫茫大的沙漠，有的是地方，去活埋一个学生！是，我承认，你很强，在我遇到的学生里面，你绝对是最强的那一批。但是我就不信你能拿着铲子，去把整个沙漠翻一遍，最后翻出一具骷髅架子和她已经掉色的步枪。” 发现自己说话又有些过激的少女马上就停下了，深呼吸两口气，这才让自己平缓下来。 “不……不见得吧？她们应该知道的，人质只有活着才有价值的。” “你真的那么认为的吗？”又是一次自问自答，这次少女没有等着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她的回答上来，一声叹息就已经作为了这次的回答。 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机，在momotalk上给星野发送了一个神秘的压缩包。 压缩包看起来很大，里面的东西也非常多，但出乎预料的是，星野的手机就是能装下，好像这个巨大的压缩包在解压后，其占用的并不是她的手机存储空间？ “看的时候，我推荐你在那位老师的身边。别让你的后辈们看到，你最好相信我这句话。” 说罢，少女就拎着步枪从星野身边快步擦过，走到了在白云被风吹过后，月光撒不到的废墟后。 第26章 战斗女仆们(5) “我们真的要埋了她们吗？” “不埋干什么，执行官吃过的亏你要不要吃一次？” “好像也是哦，这些家伙说来也是欠。有句话怎么说的？罪犯从不为自己犯罪而流泪，而是为自己被抓住而后悔。” “那你还不赶紧挖。” “铲子刨坑你下来试试？！还有那边的，喝茶不给我留一壶就等着晚上被窝进手榴弹吧！” 在女仆的叫嚷声中，这个班组的另外八个人正煮着一壶好茶，一个人在挖沙子，一个人在看着挖沙子的。 “好啦好啦，肯定给你留一壶的。”看着她挖坑的女仆说：“不过你得挖快点，不然的话茶凉了。” “我不管，我干完了茶要不是热的回去晚上我折腾死你们。” 对于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女仆酱来说，最受欢迎的无非是红茶和蛋糕，因为甜食可以很有效的补充能量，让大脑不至于宕机。甚至为此还有在学校内部流通的蛋糕券和红茶券。这些票券会通过女仆酱们在女仆咖啡厅之类需要女仆的地方工作获得，一张蛋糕券可以换来一份供一位女仆酱享用的蛋糕，口味自选；而红茶券的话，能换来一壶红茶…… 正因如此，哪怕是贝尔格莱雅不喜欢和圣三一这种大小姐遍地，政治纷争和校园霸凌现象层出不穷，无法遏制的学校有太多交流。可阿娜莉丝盛产的女仆酱很受大小姐们的欢迎，女仆酱们所需要的蛋糕和茶水她们都愿意出钱解决，甚至还有雇佣的费用。为的就是雇佣一位能帮助自己解决日常起居，在必要的时候和自己一起学习，在旁边拉着自己，给自己提想法的女仆。毕竟圣三一的大小姐是公认的人傻钱多，错了也会因为所谓的脸面而强撑下去，直到覆水难收。 既然如此，还不如有个女仆酱做某种程度的稳定剂。 只要不对这些签了合同的女仆酱打骂或者是虐待的话，阿娜莉丝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阿拜多斯的人和老师在找到了茜香后都已经离开了，毕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是她们能看到的。即便她们想看到，秋风和枪华也不会让她们看——她们俩宁愿直接把她们按地上然后塞车里。 “我还以为你即便是来到了这里，也会和以前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就知道端着步枪往南极冲。”枪华拿着自己的战术终端机，在屏幕的荧光下，看着地图和收集完后整理到战术终端的情报，她喝了口酒，把手放到屏幕上点了点，“给你发过去了，这些东西我并不感到意外。” 通过战术终端，少女看到了女仆们经过审讯和搜查后找到的证据，并且用手机拍照留证了。这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单纯的字看起来很费眼睛。虽说贝尔格莱雅的报告都秉承着能用一句话说完就别用废话说完的特色，但依然弄出来了不少字。 首先在女仆们使用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和rpg7摧毁的坦克的型号上可以发现，这并不是一般的坦克，而是一种将k41的88毫米高射炮装进一辆坦克并缩短倍径的坦克，根据对比，这种坦克的一些零碎上是有凯撒集团的标志的，哪怕经过专门的处理，女仆们也能看出来个大半。 而根据十几个如今已经被活埋的头盔团的口供，“凯撒集团”这个词是出现的最多的，并且她们一致承认，她们的装备，资金，都来自于凯撒集团。而她们得到的任务就是通过各种手段将阿拜多斯的学生完全驱逐，注意，是通过各种手段。 这些混混恐怕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得不说在什么地方，混混都是这样的。以多打少，扯虎皮做大旗，趁人之危……哪怕是学校中最常规的那种武装力量，都能将这些混混悉数处理掉。而她们在遭遇到了贝尔格莱雅的议会卫队后，其结果只能是被活埋或者是被刺刀挑死。 实际上，她们要是正常的攻打学校，使用自己的军事力量的话，哪怕是用上一些计谋，秋风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她们将别人的仁善当作懦弱，反而变本加厉的话，那就不能怪鬼神亲自下场不惜一切代价，处理自己惹出的麻烦。 接下来，得回去了。 保险再度锁上步枪，女仆们上了车，回到了用帐篷搭起来的基地中。 晚上的沙漠很冷，这种恐怖的温差对于女仆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不多时，太阳又一次升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任何头盔团敢来这里捣乱了。 洗了把脸，用袖子把脸擦干，秋风这才来到校门口，等着太阳又一次爬上地平线。 太阳在大地上，蔓延着来到少女的脚边。 少女只是压了压帽子，退到了墙后。 她不喜欢太阳。 太阳是温暖的，博爱的，但是祂的博爱却总是变得要付出代价才能沐浴其中，对于阴沟里的老鼠，社会中的大多数，看到太阳，沐浴在阳光下，其本身就是一种奢侈。 温度在升高，看起来又是炎热的一天。 女仆们将任何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收拾得井井有条，那些讨厌的沙子被女仆们赶出校门，留下了干净的操场和走道。 支起来的帐篷成为了女仆们的休息场所，除此之外她们还在尽可能清理阿拜多斯其它建筑物，让它们干干净净的。虽说她们没有得到入住的允许，但是这不妨碍女仆们把这些建筑收拾干净。 在无数次和蟑螂以及老鼠开战后，今天的燃料多出来了蟑螂，今天的汤里多出来了老鼠。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背后的一切都和凯撒集团有关，在使用混混借刀杀人没有成功后，凯撒集团肯定还想雇佣一些战斗力更强的家伙来这里找茬，虽然不清楚战斗力会强到什么样子，但少女想……她们总不能把格黑娜的风纪委员会最厉害的白毛团子给叫来吧？ 说起风纪委员会，少女就想起了那个有着精灵耳的眼睛小妹。好像是叫火宫千夏，和绫音一样是为数不多的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的存在。跟着一起去夏莱的时候她还给自己缠过绷带呢。 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 秋风的手里抓着一只干瘦干瘦的杰瑞，另一只手里还抓着铲子，她本来想刨个战壕给自己的，但是意外刨到了一个老鼠窝。这老鼠窝还挺大，手里的杰瑞在吱吱吱叫着，再一看老鼠窝里面的存粮，几个坚果，就这么多了。 她有些感慨，这老鼠真是不会找地方出生，出生在这里，有个不挨饿吗？仔细看看它在地下刨出来的高速公路，足以见到这老鼠为了活下去究竟做到了什么地步。 它每天都要跑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找吃的，翻垃圾桶，捕捉昆虫和同类，这几个坚果估计是它走投无路的时候的最后一点储备了。 不过很抱歉，在贝尔格莱雅与阿拜多斯的各种合同就位之前，玻璃温室和沙漠绿化工程之类的就别想了，人家的地盘不要随便搞。 “这老师都瘦成鼠条了，接着。” 少女把手里的鼠鼠丢了出去，丢到了另一个坑里面，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很是完美地抓住了飞起来（神鹰音）的老鼠然后熟练地用手里的厨刀将其宰杀，放血，扒皮拆骨。 这里是枪华的小小厨房，因为害怕被炮弹轰所以也学着秋风的样子，在这里搞了个属于自己的坑位，反正她们俩都是潜行者，死了大不了回各自的安全屋，然后重新部署。而且还能被埋，不至于为了处理自己的尸体而费尽心思。 剩下点老鼠肉直接就下了平底锅，被少女煎炸着。 煎炸一通，这老鼠肉就成为了餐盘中的小菜。 “话说阿拜多斯的姑娘们和老师一起出去吃面去，你怎么不跟着？” “你怎么不跟着？”秋风冒出脑袋看了眼旁边坑位的枪华，把沙子全都装进蛇皮袋，做成沙袋堆在坑边，那里还放着另外一支步枪。 和秋风如今主要用的hk33虽然同属于小口径步枪，甚至也属于是hk公司的，但hk公司显然没走对路，分明基于hk33直接把弹匣井换成ar的就好了，不用非得装ar的那一套零零碎碎。 hk g41突击步枪，英菲利嘉给自己手下配发的最顶好的步枪，因为圆桌议会主要用的是5.45口径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并和7.62x51的全威力弹一起用，虽然有些混乱，但也方便区分。 而英菲利嘉就是5.56和7.62这两个混用，出乎预料的是，这两种枪弹在基沃托斯很常见，即便是在如今变成了比ncr还要漫天黄沙的阿拜多斯中，这种枪弹也是随处可见。只是相较于正常的学校辖区来说要少很多——毕竟这里已经没人了。 插上一个钢做的ar弹匣进g41步枪的弹匣井里，少女果断就把它放到了一边。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了，枪这种东西没人会嫌多，据说在苏联解体的时候，远东地区的一个苏军营里面，有两万多把ak，管着这两万把ak的有多少人？五百人。 “我和她们不熟，还是别跟着比较好。而且……我跟着了，我手下这些人在这里吃沙子？” “你只是想翻她们的裙子罢了。”秋风继续往下刨坑，终于是给自己刨到了足够深的深度。这里可以用作一个散兵坑，因为处在学校外面，所以很像是一尊守门的。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去？”枪华拿出一块沙色的遮阳布，用几根支架支起来，让自己可以站在散兵坑里站岗还不至于被晒着。 “我问问你，我现在实际年龄多少岁？”少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小问题。 “作为第一个潜行者，你二十岁开始拿枪，到现在……六十年了啊……” “我都是八十岁的老东西了，没有必要和一群小姑娘扎堆到一起。” “八十岁……真的？” “你是和我一起拿起枪的，六十年这个数你总是记得的。” 女仆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自己的冲锋枪继续站岗。 第27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0) 真以为佣兵是什么厉害的工作的人恐怕要失望了，这里是基沃托斯，以前愿意雇用贝尔格莱雅的佣兵的都是一些十分边缘的小学校，毕竟基沃托斯这里有数千所学校，有的学校如格黑娜，圣三一之流，强大且有着自己的产业，有的直接就是一所孤零零的学校，辐射范围仅仅在学校周围的几个街区。 这样的学校有的时候总是会被混混找麻烦，而主要业务是面对学校和学生的贝尔格莱雅就愿意提供自己的军事力量和产能来为这些学校解决问题。 无论是最标准的治安问题，还是针对学校内部的军事力量的训练问题，又或者是生意往来。贝尔格莱雅凭借着自己那时候的口碑赚来了不少钱。 有点像是将自己的军队出租给别的国家养家糊口的黑森·卡塞尔……不过依靠着雇佣兵们在联合校区之外的学校进行部署挣来的钱，贝尔格莱雅还是凑活着养活了自己的十三个校区。以至于到了现在，即便消失了二十年，不少学校的人在听说贝尔格莱雅重现后，马上就送来了合同，希望能雇佣一些佣兵，或者是购买军械以及校用器材。 现在的贝尔格莱雅虽说只有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完全重建，而阿娜莉丝女仆学院重建了一半，但部署一些佣兵还是这两个学校能做到的。 这也算是自己的力量在边缘微小校区的投射，大型学校不需要佣兵这仨瓜俩枣，但是小学校真的很需要。而且贝尔格莱雅又不是只能雇佣武装力量，你雇佣工程队给你搞建设也行，雇佣医疗团队，雇佣女仆之类的都可以。 对于没有资源没有人力的小型学校来说，能出点钱雇佣精锐的战斗力量，并同样依靠出钱解决弹药粮饷等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看着手机自己招募来的那些学生们很快就得到了生意，而自己的副手长明月奈则是同意了，然后给自己发了合同。简单来说就是，告诉少女，开始做生意了。 这样做很有可能把英菲利嘉的可用之兵给掏干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月奈那边对于手头人力的把控以及秋风这边能不能适时补员了。 “嗨！我们回来了哦！” 野乃美的声音总是那么治愈，和阿拜多斯的另外几个学生比起来，野乃美真的有以前的梦的那种感觉，虽然不是笨蛋，但很治愈，和她在一起就是有什么负面情绪也会马上就好起来了。 秋风这边在自己的散兵坑里摆摆手，另外一边的枪华放下了手里的枪，习惯性地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权当是给这一行人打招呼。 这俩鼓起来的坟包和学校整体的光景比起来实在是有些突兀，但不多。 “她们两个到底是为什么能在出去吃顿饭的情况下就在咱们学校门口刨了两个坑啊！”茜香对此不解，指着校门口俩一左一右的海尔兄弟就差开骂了，“刨了坑，还有沙袋，还支着杆子和迷彩布，真拿这里当家了？！” 这时候倒是绫音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给她们分配住处的吧？她们就一直在学校操场上露宿还什么话都不说？” 这到底是没苦硬吃还是说贝尔格莱雅全员社恐呢……分明只是说一句话的事，但她们就是一句话不说，愣是大热天的在操场上搭帐篷？！ “茜香妹妹，好像真的是我们忘了呢。”星野说道：“一直以来阿拜多斯都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她们又都不爱和外人说话，所以就……” “哈啊？好像……好像也是喔。”茜香也反应过来，似乎真的是自己有问题，说话没过脑子，有一种大学生的美。 “而且人家可是救了你哦茜香妹妹，两所贝尔格莱雅的学校执行官，三十位精锐到不能再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成员。咱们的茜香妹妹可真受欢迎呢。这下子该怎么报答人家呢，恩情真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啦！” “什什……什么啦！又不是我求着人家去救的，谁要她们救了啊！” “还是说……”星野的表情有点好玩：“茜香妹妹想做老赖？人情债可是超级难还的哦，要不要把茜香妹妹赔给贝尔格莱雅还债吧？就到人家家里去做女仆，包吃包住但不给钱的那种。” “穿着女仆装的茜香妹妹，一定超可爱的——” 最后这句话是野乃美最后的火上浇油。 本就不坦率的黑猫公主在这一刻直接就羞恼地跑进了校门，看起来今天她的老板让她早些下班，为的就是被身边的这些前辈们开玩笑。 “各位，”枪华这时候补了一嘴：“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好哦，这种不坦率的猫猫在很多时候，还是不推荐推波助澜的。而且我们也不接受她平白无故被活埋不是吗？” “茜香的性格就是这样啦，虽然嘴上不说，但她还是很感谢你们出手相救呢。”绫音这时候站出来解释：“还请不要往心里去。” 枪华笑了笑，从保温箱里取出一个不锈钢的扁酒壶，拧盖盖子给自己灌了口，这才说道：“别担心，等以后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的高铁修好了，我让我左边这个傻逼给她介绍几份零工。虽然她不言不语的，但她很喜欢你们阿拜多斯的这只小黑猫……” 话没说完，一块板砖直接就飞了进来，干在了死不正经的女仆的脑袋上，把她砸进了坑里。 “啊……酒差点撒了。” 第二块板砖又飞进来了，直接砖上加砖干在了狼女仆的侧脸上，好在没有把眼镜干废。 “各位，请进去吧。”白发红瞳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说，“这家伙总是很乐意给我找些麻烦，等问题解决了再详谈细节。” 双手抱胸宛若一棵雪松的少女站在坑中，虽然是站在坑中，但可以确信的是，她的确站得很直，是成女的身高。外面的大衣正好把里面的背心和衬衫勾勒出来的优质的上半身的山丘给遮掩住了，但是又被腰间的战术腰带又给勒出来了。 而且还有一个斜挎着的邮差包以及皮革做的方形背包，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手工皮革制品通常都很贵……而且这是潜行者必然会有的东西，只不过都是那些小说中的空间道具。 在学生们都进去后，只剩下了一个人还站在原地，那是阿拜多斯曾经的学生会副会长，如今的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委员长，小鸟游星野。 她换掉了自己用做伪装的那种慵懒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她自己。 她眼前的如雪松般屹立的少女只是双手抱胸，在自己挖出来的坑中继续站岗。但有很多东西只有她知道，那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依靠一支毛瑟步枪从北极打到南极的军刀公主，那死亡数百次，只是依靠仇恨和愤怒去战斗的疯子集群的十亿分之一。 在被天外的陨石雨撞击得濒临崩溃的世界中，在要人性命的疫情也在蔓延的世界中，在小冰期导致的全球大降温中……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那繁华的都市中，只需要一发枪弹就能殒命的，头上没有光环的大人们在街道上杀得血流成河，将城市打成废墟，将废墟打成废土。坦克倾轧着地上的伤员和尸体，在惨叫中将他们碾成肉泥。在敌人的报复下被扒皮拆骨，被淋上汽油点燃，被生生用绳子勒死…… 和她那波澜壮阔而战争不断的六十年比起来，和她那所失去的血亲，胞妹，希望比起来，和她那靠着一支装了刺刀的毛瑟步枪还有一把手枪与几颗手榴弹与一把军刀就敢打天下的勇气比起来。小鸟游星野实在是不敢去想，没有光环的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装备精良到就连牙齿也被武装起来的军队，还有那用坦克组成的洪流。 可是她敢。 “没事的话，就进去吧。”秋风莫得任何感情地提醒星野，“天气很热，小心被晒黑。” 第28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1) “嗯……执行官？” “怎么了？”“嗯哼？” 两个在门口看大门的执行官从各自的遮阳布下面冒出了头，一黑一白，看起来很是喜感。 “无人机显示，在学校六点钟方向十五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伙武装分子接近，看起来并不是头盔团，反倒是从人才市场上搞来的日结雇佣兵，以及一些校服为格黑娜的学生正在接近我们所处的学校。” “塞莉西……咳咳……秋，看起来基沃托斯这地方还真有意思，”黑发狼耳朵的女仆酱笑了笑，掏出几颗手榴弹放在沙袋上，顺带着还放上了一支ak74上去，再准备了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日结的雇佣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种雇佣兵是现代的，拿钱办事，没钱就甩手不干，别拿这种雇佣兵和签了合同就履行合同的传统佣兵做对比。”少女趴在滚烫的沙子上，手撑着自己的脸，看向自己的好邻居：“枪华，你那边的副官有和你报告阿娜莉丝的重建进度吗？” 说到这里，枪华这才拿起手机，退掉和老师的momotalk，打开来自那位青空贝莉娜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执行官副手发来的重建报告。 “滚雪球罢了。”她说：“只要一所学校建好了，那么靠着那奇特的水晶矿，再重建一所学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你那边的雇佣合同应该也开始了，我这边也是，大都是……圣三一的。一些女仆咖啡厅等需要女仆的地方也发来了合同，我让她全都接怎样？” “量力而行，我们是需要资金，不能被凯撒集团钻了人手不足的空子。” 聊完，少女就钻进了她的散兵坑里，然后继续往外面堆着沙袋。这是一种很常见的阻挡子弹的方法，将挖掘战壕多出来的土拍实终究是临时解决方法，如果土本身就和沙子一样松软，而且还有多余的产能搞蛇皮袋的话，请不要吝啬，把土装进蛇皮袋做成沙袋，然后垒起来，这样就能有一个能阻挡子弹的东西了。 这里要说的还有一种“沙袋”，这就是艾斯科防爆墙，一种使用镀锌钢网和聚丙烯帆布袋子做成的方框，将其折叠的样子拉开摆正就能得到一个类似于花盆的东西，然后往里面装沙子，这样就有了一堵墙。 这样的防爆墙垒起来就是厚重的城墙，或者是堡垒的墙壁，至于脑袋顶就不要在意，如果炮弹真干你脑袋上来了那是你活该，没见过你这么倒霉被炮弹砸了天灵盖的，赶紧去桥头找孟婆讨要一碗汤，喝了赶紧滚。 女仆们很喜欢用这东西，因为沙漠里面的沙子都很散，而植物需要坚固的土地才能长起来……于是这东西也可以用来当超大号的花盆，然后种点菜。 对于奋斗了六十年的百战余生的老兵来说，这种被对方使用局部人力，和火力优势重点关照的情况并不算少见，而且对方是那种拿钱办事的佣兵，合同的话并没有签，所以其忠诚基本上是和钱挂钩的。 也正因如此，雇佣兵的名声普遍较差。这也不能怪人家，即便是以养家糊口型军国主义而闻名的黑森·卡塞尔，在新世界的战斗中被大英帝国雇佣，最后还是因为生计的问题而去做出传统艺能，也就是劫掠。这是很常见的，倒不如说，在那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支人类的血肉可以熔融钢铁的军队出现之前，军队劫掠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倒不如说这才是常态。 不想给雇佣兵钱，雇佣兵为了生活，只能去抢咯。 所以秋风是比较鄙夷这种没有契约精神的雇佣兵的，你收了人家的钱，签了契约合同，就要按照合同所约定的办事，不然招牌打不响。 就拿瑞士佣兵举例，瑞士那地方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就是穷山恶水，这地方最容易养刁民了。正因为地处山地，农业无法施展，只能以放牧为生。甚至瑞士人自己之间经常闹出小事情，比方说砍死你。 因为农闲时期长，闲着没事干的瑞士人基本就是在自己内部的一个个的小聚落等地方砍人。这直接养成了一个朴素的习惯，不留活口。 瑞士是邦联，虽然个头小小但很符合欧洲特色，所以各邦之间起冲突实在是正常。 随后借着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刁民，还有大把大把可以挥霍的农闲时间。这两者加在一起，一门新生意就上来了——雇佣兵。 而教皇的瑞士卫队就属于其中。 当然还请不要对雇佣兵有什么正面态度，这只不过是一帮拿钱办事，妄图通过劫掠一夜暴富的贼配军而已。像是通过合同死磕到最后一刻的佣兵，终究是极少数。 诚信永远都是生意上的黄金招牌，但很可惜现在很少有人明白这个。 至于“无奸不商”这个成语，不过是人心随着时代的变化，从“无尖不商”曲解意义而来，就如同秦始皇在腐儒的口中一般。 不过嘛，人人还是很愿意接受“无奸不商”这个说辞。 “去通知一下阿拜多斯的那几位，剩下的都把家伙准备好了，正常打就行，不需要用刀子。” “呃……执行官，在西南方向二十公里处，发现了来自凯撒pmc的大量武装力量，他们的朝向似乎是我们？”戴着vr眼镜的女仆操控着穿越机，正在清点着目前的大敌的数量：“复数步兵单位，还有装甲车，坦克……那门高射炮在瞄准我吗……” 这时候，所有人都听到了“嗵嗵嗵”的几声浑厚的武器连发声，女仆的vr眼镜就失去了无人机传来的画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的黑屏。 “怎么凯撒现在就忍不住了，要先吃了阿拜多斯再对贝尔格莱雅动手了？” 从坑里爬出来的枪华念叨着，抓着自己的步枪站起身来，本想着喝口酒，但这时候，好巧不巧的一朵厚实的白云飘了过来，遮住了照在狼女仆身上的阳光。 那并不是遮天蔽日的白云，而是从白云中缓缓游弋而出的，将自己庞大的臂展伸开的，一只巨鸟。 那只巨鸟的后面有着用以推进的螺旋桨，它飞的很慢，但是很稳，这种不需要烧油，只要耗电的电动机和螺旋桨混合在一起使用，就能让这种庞然大物在空中游弋很久很久。 在高空游弋的巨鸟上携带了不计其数的武器，或许这样的一只巨鸟，能够在弹指间毁灭一切。 “秋，你得出来看看……”狼女仆的手放在无线电的按钮上，她的声音通过耳麦进入手机，又通过手机传递到军刀公主的耳机里，“贝尔格莱雅是学校对吗？可为什么能造出军械巨鸟来……有军械巨鸟那就一定得有得为电动机和电池充电的远距离输电技术，还要有太空电梯。这怪物一样的学校是怎么成废墟的。” “你应该考虑这东西是怎么变成凯撒集团的东西的，战术终端识别这是凯撒的。” “那就是他们偷的东西，有办法解决吗？” “有个鬼，你看我是trigger吗？我要是trigger那鸟要是还在天上飞，都对不起我这六十年战争里开过的那架me262。” “所以……” “等我打个电话，我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新颖东西可以用来帮咱一个忙的。” 第29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2) 战斗这种事情来得很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凯撒集团宁愿自己撕破了脸皮也要绕过自己的白手套亲自下场，还是说他们另有他图，要么就是天上的那只军械巨鸟提振了那所谓的名为士气的东西。看起来他们很喜欢这只在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中挖出来的巨鸟，并且出乎预料地将其启动了。 英菲利嘉的所有经过深度升级后生产出来的战斗机立刻升空，这些头上有着光环的天空骑士们会在驾驶着身下大规模使用了水晶科技的me262战斗机和贝尔格莱雅的科技结晶作战。 这场战斗的胜算不大，但这场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贝尔格莱雅。 一所被掩埋在漫天黄沙中的学校，在挣扎着求生。无论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自己的仁善，贝尔格莱雅都不会对阿拜多斯见死不救。 贝尔格莱雅的me262战斗机已经说过了，和德国原产的me262完全不同，无论是其武备，还是使用的能源，又或者是其喷气引擎，雷达，航电系统，都已经做到了颠覆性的升级。虽然在气动结构上很是落后，但是战斗机最重要的，反倒是那颗用人类至高的材料学和燃烧力学所浇筑凝结而成的心脏。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基沃托斯的学生们对于致命伤害的抗性很大，而且自愈能力也不差，同时还有更加强大的身体素质，所以可以更好的强上老师……是挑战高g力。 军械巨鸟的速度并不算快，飞行员们可以很从容地飞在军械鸟的后面，将机头的机炮对准机体和螺旋桨，或者是r4m火箭，要么更干脆点，直接揣着一门50毫米的长管子航炮就出来了。这种型号的me262被称之为“编队杀手”，说人话就是一辆长管三号上天了。 不多时，喷气机撕裂了天空，火箭弹和机炮化作弹雨，朝着失控的巨鸟飞去。 炮弹是打在了巨鸟上，也引发了爆炸，炮弹打在上面将金属的蒙皮撕裂，将那如巨鸟的硕大翼展咬下了片片飞羽，但也仅限于此了。 “各机注意，这是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在内战期间研制的太空电梯防御系统，全ai控制，使用圆桌地区的太空电梯无线微波供电。根据其身份编码，这是凯撒集团从莫比乌斯的废墟里偷出来的东西。不能让这些东西在资本家的手里，必须把它凿下来。” 这些飞行员本身就是会在机会成熟之后要被派去重建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空中骨干，现在要用来打这所学校在贝尔格莱雅内乱中封存的危险设备。而且还是要用这么老旧的机体……要知道那时候的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主力机型是f15c和米格25。 “我们有了第二次机会，这次，为我们的在过去二十年中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吧……各机注意，不惜一切代价，必要的时候可以撞上去。” 拆下一个空了的弹匣，秋风将一个新的弹匣装进步枪，这才从掩体中探出自己卑微的脑袋，把步枪的贴准星 对准那些死板地依靠周围建筑物朝着她们在进攻的凯撒佣兵开枪射击。 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凯撒佣兵加入了战场，但是战斗女仆们已经倾巢出动，携带着尽可能多的火箭筒和炸药钻进了阿拜多斯周围的空荡建筑中。她们已经没有时间去重新加固这些房屋了，只能打开窗户直接开打。 超出操典最大限额的手榴弹被无人机运到各个战斗女仆的五人小队中，无论是正常的手榴弹和卵式手榴弹，还是在这之前自制的燃烧瓶和打印机里打印出来的铝热弹，以及各种当量大小的炸药包和火箭弹。 “枪华，让你手下的女仆们集中注意力，不要吃他们的铁王八，专注吃他们的步兵。我就不信了他们后面的补给线不会被人盯上。” 少女十分平静地说着，端起突击步枪就是几个点射，打掉了那些拿着甩棍和盾牌冲上来的机器人。 这是凯撒集团的镇暴力量，简单来说就是并没有装备什么热兵器，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盾牌和防弹，还有冷兵器上，反正一个这样的机器人还是消耗得起的。 两位执行官选择一起行动，战斗女仆分队则是通过无线电联系，以五人的小队模式分散在足够宽大的作战区域内，依靠阿拜多斯高中附近的空荡的民居，尽可能消耗着他们补充上来的佣兵。 “都听到了哈，抓着他们的人打。支援在路上了。” 两人都不怎么害怕头上的军械鸟，没办法打你不代表就害怕了，相反，两个少女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烈度的交战不过是毛毛雨。 “执行官，前往阿拜多斯的佣兵学生在我们部署的时候从我们的防线缝隙穿过去了，一支小队试着阻拦但失败了，现在那支小队正在继续游击。” 耳机里传来了战斗女仆的声音，正如这位女仆所说，从她们的防线放过去的那些武装分子实在是没办法挡住，不只是那些佣兵数量有些多，虽然她们都是来摸鱼的，但是架不住人多枪多，一旦扎堆了就不好应付。而且她们之中的那几个领头的更是难缠，饶是议会卫队的女仆们装备和训练都没有问题，还是和她们差了不少。 “让阿拜多斯那边自己处理，”枪华喝了口酒，把一个冲过来的械斗兵给抓进掩体用砖头拍得不省人事，这才用无线电说：“如果阿拜多斯的那些家伙的战斗力连这些混日子的佣兵都没有办法解决，那么她们就不值得我们这么拼命。” 被军械巨鸟上携带的无人机和防御设备打成一团火球的喷气机从天际陨落，带着那拼尽一切力量却依然不得如愿的黑暗，在最后的尚未破损的尾翼下，坠落的战斗机还是幸运地落在了街道上。 里面的飞行员马上就从战机里爬出，取下自己的背包和武装带，用手里的mp5加入战场。 “执行官，我们是英菲利嘉第一战斗机联队的飞行员，飞机坠毁了，我们请求加入地面战斗。” 秋风点了下头，“加入序列，你们重新集结，组成几个小队。” “是。” 飞行员们都拿着mp5冲锋枪加入到了战场用，这些头戴飞行头盔，身穿飞行员夹克的学生是后需要重建的另外两所和飞行有关的学校的班底，要是在这里损耗掉了月奈那边一定会哭的。 但是没办法，战争就是战争。贝尔格莱雅已经品味过内斗的结局了，所以这次她们会拧成一股绳。 第30章 非比寻常的佣兵(3) 如果要直接前往阿拜多斯，并且还是从南往北前进的话，那么就要通过一条足以满足将大量装甲力量和人手汇集到一起然后开过去的大道，这条大道的两端还有几栋办公楼，个头高高，还镶嵌着玻璃。如同被尘封的长剑一样，埋在沙海中。 贝尔格莱雅的炸弹耨女仆们率先抢占了这两栋大楼，组成了居高临下的交叉火力网，用手里的步枪和手榴弹予以还击。而在大楼的一楼处，战斗已经白热化。 凯撒集团的机器人佣兵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胜在他们的数量特别特别多，以至于发动了大规模的人海冲锋希望以人数优势解决问题。 人挤着人，人挨着人，子弹已经做不到将他们全部打倒，这些没有感情的畜生被子弹和炸药弄倒一茬后另一茬顷刻间就踩着前者的尸体补了上来。 没有任何战术，没有任何回旋。只有人数和火力的对决。 女仆们不是没有战斗到最后，她们用光了手头的武器，最后被数杆枪击中，打倒，最后落得一个成为蜂窝的下场，飞行员们的头盔被打得稀碎，护目镜早已破裂。在被击倒后更多的枪弹直接就打了上去，将那所谓的光环击碎，将肉体撕成碎片。 弹药不是没有补上来，而是补充上来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消耗，人数多到即便是违规操作用全自动射击也能打死敌人的密度，饶是这里的人都是阿斯塔特带着的子弹也不够打的。 不过这也正是两位潜行者的心中的盘算，既然他们这么希望将贝尔格莱雅的鬼神弄死，以至于到了将手头的所有力量都派出来，也不关什么武器装备不足的问题，那这一切都很简单了。 “秋，他们全都进来了。” 女仆们拿着冲锋枪在两位执行官的身后且战且走，跟着一起从楼梯间上楼。 凯撒集团的机器人就跟在后面，上来一个就被打下去一个，时不时的还伴随有方块一样大小的炸药和小灵通的响声，炸药在楼梯间内爆炸，声音通过狭窄的楼梯回响到顶楼。通过楼梯间的窗户看到，在一个神奇的角度下，凯撒集团的那些和现代装甲比起来毫无任何威慑力的坦克就在下面待着，昂扬着自己的坦克炮管，似乎是在庆贺着胜利。 “你想把他们全都引过来然后重新部署？然后再一锅烩了？” 少女那张平静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冷笑。 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似乎就是潜行者自己的水晶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不同的两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完全一样的水晶矿，但是这种水晶矿的特殊性还是很有意思的，如果要用来制作大威力武器的话……可以找一块书包大小的储能水晶，然后将其从透明的状态充电，充电到完全的黑色，这时候虽然还保持着一种稳定的状态，可以正常将里面的电力用在释放上。但是一旦储能水晶本身的完整性出现问题，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储能水晶裂开，那么…… 人类通过燃烧石油和煤炭，从风和太阳中捕获来的能量将会如核武器一样，在瞬间释放。 这种瞬间释放的态势，就是爆炸。 而颜色越浅内部储存的能量越少，同时也越稳定。反之就是少女想要的样子。 作为打了六十年战争的潜行者，末殇秋风最常使用的手段就是各种能炸的东西和手中步枪上的刺刀，既然步枪和刺刀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让这东西来解决问题。 一个又一个的书包被丢进每一层楼的走廊中，那些家伙即便发现了这些书包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目标全都在贝尔格莱雅的鬼神上。 他们梦想着，幻想着，让鬼神就此消失。可是鬼神永远不会消失，即便自己是外来者，可是她的悲惨境地证明了，这些杂碎就应该去死。可是，如果鬼神是不死不灭的呢？ 子弹已经打完了，只剩下了手榴弹。 丢掉手里的突击步枪，伴随着一枚手榴弹的滚下，弹片在机械浪潮中，翻腾着，啃咬着，后面的推着前面的尸体，继续迈向阶梯的尽头。 两位执行官换上了自己的毛瑟步枪，不紧不慢地取出一个又一个的桥夹，装进步枪里，然后开枪射击。女仆们战斗到了最后的时刻，请记住，这并不是她们的战斗力不行，而是她们的人数太少且子弹已经用尽，只剩下了甩棍和手榴弹。 当来到天台的时候，最后一位女仆在自己身上绑满了木柄手榴弹，拉燃后跳了下去。 “秋，从这里能直接看到阿拜多斯呢。” 狼耳朵的黑红色的女仆放下手中的毛瑟步枪，拉开枪栓，里面空空如也。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只可惜，现在只剩下了眼镜框，镜片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她并不需要眼镜，倒不如说，她的视力很棒，戴着眼镜纯粹就是习惯。 阿拜多斯的滚烫的风在高处却异常地清凉，吹动起两位执行官的长发。三千的银丝与三千的黑线仿佛那自天际而落下的柔绵瀑布，轻轻从上面拂过，只有顺滑一词可以称呼这样的发缕。 最后一个书包也被放下，最后一块炸药也被贴上了书包。只要打个小小的电话，这栋楼，这已经荒废的周围的一切，都会在顷刻间成为一座大坑。 随后，就静静等待着，鬼神的归来吧。 “对于那些孩子们来说，战争这东西恐怕说破大天就是学校之间的学生们拿着枪互相打……该说她们简单纯粹，还是说这个世界对这些孩子们太好了？” 少女低声念叨着，从烟盒中抽出最后一根烟，这才小心地收起自己的不锈钢烟盒，点了根烟。 她们看见，那些被叫去找茬的雇佣兵们忽然就全都走了，那几个学生最后似乎是叫嚣了几句话后也离开了。 但是她们脚下的这些害虫，想要将这些学生们重新变成她们的挣钱工具，就和外面的社会一样，将所有的资源都收集起来，收集到自己手中。剩下的三瓜俩枣就作为赏赐，给下面的那些大多数。 潜行者们拿着枪，用老旧的栓动步枪和自己的血肉去和全世界的坦克比比谁更硬的原因就在于，潜行者们要完全打破社会的二八定律，将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全都宰了，全都杀了，由此促进社会秩序的重新洗牌，将资源重新交给别人，不然为什么打了六十年。 但是到了最后，冲上南极的时候，背刺潜行者们的，就是那些手里重新拿到了资源的大多数。 二八定律的又一次出现，让哪怕数量有十亿之多的潜行者心灰意冷，在南极洲战争结束后，潜行者们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更多的是进入了自己的安全屋中。剩下的也不过是操起了雇佣兵的职业继续活动。 毕竟这次，他们又赢了。 “人不就是贪心的吗，不懂感恩，唯利是图……”枪华慢慢坐在天台的矮墙上，看着太阳慢慢落下，“用来六十年时间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好，这些变本加厉的资本家用一年就让他们知道厉害了。说来也可笑，当时成为雇佣兵的那批伙计，天天都被人送信，说什么对不起，请你们帮帮我们之类的，结果啊，该做雇佣兵的还是做雇佣兵，那些信自然而然就成为了营地篝火里的柴火。” 手机铃声这时候却响了起来，秋风将它从口袋中掏出，来者只有一个词可以描述：老师。 “秋！你在什么地方！那些凯撒的人都……” “没关系的，老师。没关系……”秋风的声音柔和了很多，她虽然寡言，也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这不代表需要说话的时候，她说不了话。“人力终有穷尽时，贝尔格莱雅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如果说我们的死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么我们这烂命一条也挺有价值。” 说到这里，枪华看向少女的眼神中裹挟着那种意外。 但很快就释然了，似乎是理解了这种情况。 “说什么玩笑话！你们再撑一段时间，我……” “老师。” “什么？” 秋风看向枪华，给后者使了个眼色。 后者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名为“引爆”的联系人。 她按下屏幕，朝着这个联系人拨通了号码。 “谢谢。” 一轮太阳吞噬了地平线尽头的废弃的一切，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太阳的黑子澎湃着，狂舞着，将一切都焚烧着，撕裂着，沙子被冲击而来的狂风吹起，在太阳的照耀下化作玻璃体，沙沙响着，拍在遥远的另一端的墙壁上。 刺眼的阳光已经无法让人直视，当这须臾的辉光消失不见的时候，落下的玻璃体在真正的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仿佛苍穹上的群星。 此时此刻，阿拜多斯的一切方才落入寂静，被温柔的黄昏揽入怀中。 第31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1) “执行官，这是……” 一位学校议会成员带着一摞需要完成的报告推开了英菲利嘉议会大楼，执行官办公室的房门。 眼球布满血丝，坐在办公桌后的白发少女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旁边摞起来的文件山。 因为离开的时间太久太久了，即便执行官的工作并不是要处理零零碎碎，而是处理议会中的各部门所集成兵提交上来的报告，然后就是执行官自己的工作。 不过请放心，执行官在议会中的权限很大，毕竟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学校议会大楼存在的意义就在于，为学校的各个部门和系统之间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通过之后再由执行官去执行——毕竟执行官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与此同时还是最高级的圆桌议会厅的成员，手下还有直属部队圆桌议会卫队。 简单来说就是执行官掌握着绝对的，基于武力而来的一票否决权和执行权，但同时也有对于自己分内工作和学校运转的知情权。 这种职位虽然很高，但好在并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学校在自己辖区内也会组建战斗分队来解决内部的治安问题等一系列需要通过武力解决的问题。而执行官则是加速解决这一问题的存在。 毕竟一个学校都在你肩膀上扛着，实在算不上轻松的活儿。 在死回来后，少女果断在自己的安全屋里大睡了一天一夜，然后才重新部署到了英菲利嘉学校里。 好在最后尸骨无存，而且自己回来的也够快，等外面的流言传进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造谣——如果是真的那眼前的这位执行官是干嘛的，伪人？ 所以对于凯撒的实话，大家也就一笑置之了。 不过回来是回来了，但是工作还是要做的，尤其是自己的工作拖了两年半，还有头上的那只军械巨鸟…… 不，那已经不算是问题了，在几乎用砸的方式下，凯撒集团即便再怎么贪蠢短视也知道自己手里能够对付鬼神和基沃托斯的就这么一件大东西，所以最后是开着护盾逃走了。 如果不意外的话，它应该会在圆桌地区的太空电梯周围游荡。 现在和凯撒集团已经完全属于是撕破脸皮的状况了，这段时间来即便凯撒集团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巨大，但凯撒集团依然在试图派出小股部队进入贝尔格莱雅地区——似乎那只军械鸟在一些地方上并不被控制？ 在战斗分队的快速反应下，这些从边界而来的凯撒集团小股部队的入侵很快就解决了。 这也成为了英菲利嘉战斗分队的日常，总是有分队在边境巡逻中遭遇，然后互相比划着看谁打得多。 那位议会成员在放下了自己送来的工作后，末殇秋风果断从抽屉里翻来绳子，挂在自己精心准备在天花板的钩子上，打好一个结，自己把绳圈套进脖子，再从桌子上跳下。 就这样成了朱由检。 又一次出现在了安全屋中，再点下重新部署，她就又回到了熟悉的宽大办公室中。 还是那么多的文件，还是熟悉的椅子和桌子，还是熟悉冰箱和微波炉。 从冰箱里取出一罐能量饮料，一饮而尽。再把挂着的尸体给回收，这样也算是能赚点钱。 好了，接下来就没人知道这里曾经有人自杀了。 看了看旁边堆放着的文件，少女有一种想放火烧了然后再让议会那边再出近期报告的想法…… 不过还是算了，这样也能算自己有活儿要干不是？毕竟这里是基沃托斯，没有三四十岁的奸诈女人为了把你清理掉而说你不好好干活，即便这么大的工作量是他们的问题。 潜行者们在被人间所伤后，基本上就已经远遁了人间。人间的苦难和他们再无瓜葛，他们只想躲起来，过自己的生活。或者是继续享受战场上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或者是躲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将无数自己可以使用的房间中的几个装潢得很对自己的口味，然后在卧室中买来配置最好的设备，成日沉浸在游戏中。 更有甚者曾梦想着做一位现代都市丛林中的游侠，不奢求赞誉和奖励，纯粹就是为了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也更有甚者因为看不下去一些国家的所作所为，直接纠集了一大群潜行者，在人家国家的街头直接和人家枪战，直接直播炸毁了靖国厕所，把天皇一家用卡车搞了五马分尸。 社会中实际上有很多人是潜行者的，因为潜行者之本身就是生于苦难却恪守底线的那类人。他们只是不适应如今的这个人吃人的社会罢了，别人都人吃人，就你一个在那里站着，装什么清高？ 潜行者的天生性格就是容易被排挤的，他们的本心不坏，灵魂也更加闪耀。只是被社会底层的尘埃附着，最后被掩埋了所有的光辉。 所有人都是穿上了衣装，将自己打扮得精致的，身处在钢筋混凝土丛林中啃噬着同类的野兽。但很可惜，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是野兽，剩下的都是猎物。 人还能救，人还能改，那畜生呢？ 一颗星球无比拥挤，一百亿人挤在这颗星球上。这个庞大社会的百分之十心灰意冷，选择了离开。这不会让这个社会伤筋动骨，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出生，填补上这百分之十的空缺。 这些工作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完，不过也不会长久。因为明天就是长明月奈给末殇秋风安排的假期，趁着假期时间，月奈会让她给阿娜莉丝准备的副手上来练手实操，也就是说让她正式来处理这些只有执行官能处理的工作。 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是阿娜莉丝学院马上就能准备完成步入正轨了，学校和周围设施已经重建完毕，损失的议会卫队战斗女仆一分队也已经重建妥当，虽然其辖区内仍然有大量的街区没有重建完毕，但英菲利嘉会帮衬着，同时也会把一辆机动建设车分过去，完全重建的时间不会太长。 而月奈作为本就有经验的执行官副手，得去监察阿娜莉丝那边的重建情况——请放心，她知道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各自的建筑风格，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呦，秋。” 几乎沉浸在工作中的少女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着茶的黑阳枪华。 “你做事的时候可以试着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枪华靠在沙发背上，翘着腿，“毕竟我都进来一个下午了，平均每隔十五分钟叫你一次，而你却一句话都没回我。” “你这么有耐心，直接开一枪不是更好吗？反正在基沃托斯，只要不是炮弹，单纯的枪声还真没什么大问题。”少女笑笑，瘫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凝望着天花板。 转眼一看，已经一个下午过去了，完美无瑕的八小时工作制的最后一小时的最后一分钟已经结束，现在是下午的五点钟十五分。 已经下班了。 “我自然可以这么干，秋。”枪华说道：“但我不想被‘军刀公主’手中的军刀给切成等重的十六份。” “你知道这是谣传。” “但我希望这是真的，秋。” “为什么？” “因为跟着你，我们总是能抢来胜利。”黑发黑瞳的狼女仆笑了笑，优雅地站起身来，这时候她仿佛是真正的女仆，“贝尔格莱雅到阿拜多斯的高铁已经维修完毕，要一起去散散步吗？我想这些工作，青空贝莉娜同学事可以上手处理的。” 第32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2) 从兴建大修到荒凉破败，实际上只需要几十分钟。贝尔格莱雅如今有相当一部分已经焕然一新，就比方说英菲利嘉辖区内的高铁总站，这里是主要是面对阿拜多斯的路线，所以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要是想前往阿拜多斯，她们自己还得在境内换乘，然后到这里，再前往阿拜多斯。 实际上，倒也不能说是荒凉破败。自打那次两位执行官直接和凯撒集团三分之二的兵力爆了后，一纸被签署好的，还带有印章的合同就被送到了贝尔格莱雅。 那是阿拜多斯高中的学生会副会长小鸟游星野签署的迟到了很久的合同，由阿拜多斯出土地，贝尔格莱雅出技术和人力，在荒漠上建立风光互补发电系统，也就是用风力发电机和太阳能电池板进行组合发电，将收集来的能源通过逆变器和储能水晶转换成可用的稳定电。 而能源在什么地方都是大头，这时候再接上阿拜多斯本地的电路系统并再度储存，这样的话无论是自己用还是卖给有这方面需要的其他学校，阿拜多斯都能躺着挣十分之三，毕竟她们只需要出自己已经沙漠化的荒废土地，而贝尔格莱雅要做的就多了。 虽说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但是这东西建好了阿拜多斯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后续她们还能一点点把股票买走，这样她们就能越挣越多，直到最后阿拜多斯完全占据全部股份。 这样的话，阿拜多斯有好处，而贝尔格莱雅也能获得额外的能源购入地，以及相关的潜在安保生意——她们就这么几个人，雇点人看着能提供能源的发电厂是必然的。 早就准备好的工程队立刻出动，凭借着自己先进的打印技术，扫描蓝图，打印出零部件并拼装，再使用考古挖坟找到的微波输电技术，将这些能源以低损耗型收集起来并储存到蓄电池中，然后就能卖了。 就在英菲利嘉的边界处，地基与钢筋混凝土底座已经打下，白色的发电风车被无人机吊起并拼装，硕大的三叶风扇转动哪怕一圈，其内部的齿轮也会转动千百圈，摇动着里面的发电机。 在无风的情况下，成一套系统的光伏板就会沐浴在天空尽头的聚变光球下，让这穿过万万公里和大气层的光化作电力，混合，并被收集。 坐在高铁上的不只是两位执行官，还有需要前往其它小型学校部署与履行合同的英菲利嘉与阿娜莉丝的佣兵，她们在车厢里不说吵吵嚷嚷，但也会因为一个舒适的座位而来上一把紧张刺激的俄罗斯轮盘赌——反正打不死人。 也有可能会用霰弹枪赌，在弹管里装实弹和哑弹，谁要是倒霉吃了发霰弹就滚下去。 “秋，看，那才是我们该做的事。” 两位执行官看向窗外，车厢在轨道上疾驶而过，在被黄昏所披挂上金黄色的斗篷的远方，无人机将一件又一件沉重的扇叶也刚刚好的姿势吊起来，运到安装位置，在拼接处等待已久的工人学生在无人机下吊运而来，手里拿着电动螺丝刀就把螺丝和螺母装上去，如此装上去几百个。 在沙地上，光伏板早就已经安装妥当，到了晚上它们不能再工作下去，这时候，就轮到这些大风扇去拿取自然给他们的能源了。 “比起炸掉什么，去建点有用的东西似乎还挺不错的。”枪华看向窗外的光景，有些感慨。 六十年了，他们也曾试着去建点什么，但是到最后都会被炸掉。如今看着那个发电站建起来，并且有很多人需要它的时候，她也算是明白了，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这样的。 有很多人想要他们去死，认为他们是社会的蛀虫，是社会混乱的根源。无论是成为潜行者之前，还是成为潜行者后。如今，枪华想做点什么，终于是有人能说一声谢谢，而非是倒打一耙去碰瓷了。 “高兴去吧，起码在这里扶摔倒的老头子，老头子不会说是你碰倒他的。”秋风喘了口气，靠在椅子背上，摸出了一只烟斗。 枪华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丢到秋风手中，“我倒要谢谢那个老头子，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签契约当了潜行者，也就不会看到这么好的东西了。” “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跟我打了六十年仗，从小没爹没妈，自己一个人靠种地过日子，然后又被碰瓷把地给卖了赔钱，最后净身出户流落街头。当时我遇到你的时候，你都差点销售自己了。”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看到一个穿大衣，手里拿着军刀的人为了我去砍一个街边混混，我就知道了，这辈子得跟你混了。” “后悔吗？”打开窗户，白发血瞳的少女划燃火柴，点燃烟斗。 “从来没有过，要不是你带着契约来了，我想我……” 她没有说下去，但即便没有说下去，两人也都明白后面的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都过去了，枪华，都过去了。”秋风说：“我不也是个底层的人肉齿轮吗，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什么本事也没有，出了事就知道怪别人。我不就成了替罪羊了？被自愿辞职，也难怪，这个世界可不是我们的世界。” “你都快把千禧年前生的人杀干净了，别在这里念叨什么多难多难了。”枪华闭上眼睛，朝着过道推车过来的乘务女仆挥挥手：“吃点好的，弄瓶可乐喝，咱俩也算是有缘，你是工人出身，我是农民出身，倒也挺巧，经常一起做事。潜行者的过往基本上都是工农阶级，有着高级过往的潜行者反倒是挺稀罕的。” 那女仆推着餐车就过来了，中途还解决了其他乘客的口腹之欲，毕竟在基沃托斯，年轻气盛的孩子们有着自己的爱好，自然而然在食物的口味和口感上有着属于自己的挑剔。 “两位执行官，请问需要些什么？” 虽说是执行官，两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但是这不代表就能白吃白喝，也不代表能随便欺负人，所以买东西是必须要给钱的。虽说是佣兵，但佣兵是职业，缺德是个人。 “给我和这二傻子分别弄份便当，再给她弄瓶可乐，给我弄盒苹果汁。再来一包花生，我的话……再来个布丁。” 这位乘务女仆手脚很是麻利地就把除开便当之外的东西都从推车上取了出来，以及两份便当。 便当，说人话就是盒饭，对于快节奏的生活来说，这是无数打工人经常遇到的东西。 “谢谢惠顾，执行官。” 现在的乘客车厢的椅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椅子具体来说就是自己本身就带着桌子，不过是收起来的，而且还有充电用的插座。 “难得啊，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矿产量竟然允许用铝做饭盒？咱们上次吃用铝饭盒做的盒饭是在什么时候了？” 听到枪华的话，秋风摆弄着手指算了算，最后给出了个数：“五十七年前。” “好了，多说无益，一会儿去阿拜多斯那边看看去吧？根据日程，明天白天她们要给凯撒信贷那边还贷款，咱俩过去凑个热闹去。” “真的只是‘凑热闹’？”秋风慢慢闭上一只眼睛，剩下的那只还睁着的血色的眸子用一种玩味的神情看着坐在对面的黑阳枪华。 两人会心一笑。 第33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3) “已经确认好了，浮动利息和附加利息合计后，一共是元。已经全部用现金支付，为您办理完成。感谢您这个月对凯撒信贷工作的支持。下个月再见。” 凯撒集团下属凯撒信贷的员工在清点完了阿拜多斯这个月因为庞大债务而导致的数额巨大的利息后，将现金装上了运钞车，说了一堆响亮的屁话后就开车离开了。 阿拜多斯的诸位无言地看着运钞车从眼前开走，车轮卷起点点沙粒，但又在车轮离开后落下。 “唉……”星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个月也过去了……” 这个月遭遇的事实在是有些多，先是夏莱的老师来了，还有自己以前遇到的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以及这些日子逐渐多起来的冲突，最后还有那忽然升起来的一轮太阳。 五十位贝尔格莱雅圆桌议会卫队的战斗女仆，十几架贝尔格莱雅的喷气式战斗机，还有与之同样数量的贝尔格莱雅的飞行员，本就庞大的债务已经压得她们喘不过气，如今这笔血债又背了上来。 英菲利嘉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星野在翻找出了有些泛黄的合同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上了阿拜多斯学生会的印章，而她们就建起了发电站，将电缆扯了过来，接上阿拜多斯的电网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星野是如今唯一知道潜行者的人，她知道那两个执行官是死不了的，但那些女仆和飞行员，的的确确是因为阿拜多斯，因为她们而死…… “现在还有几个月啊？”白子因为是高二生，对阿拜多斯的债务虽然有了解，但还是想问一下，也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想法。 绫音看向那缓缓离开的运钞车，回答说：“分309年偿还，算上目前为止还完的……还有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卫队雇佣费用……” “停停停！不要说了！”本就难以遏制情感躁动的茜香绷不住了，“听到这些数字就压力山大啊！反正直至老死都还不清，算了又有何用！现在……现在……还欠了贝尔格莱雅……呜——” 本想说下去的茜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下去了，当那一轮太阳吞噬了地面上的一切，将热浪吹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茜香就在老师身边。 她看到老师的脸色变得惨白，变得歇斯底里。她听见老师在对手机叫嚷，想让那两位执行官离开。当她用步枪上的瞄准镜看到远方那原本属于阿拜多斯的高楼上站着的两个黑点的时候，她听到了那位性情古怪的执行官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 “话说回来，那家银行为什么只收现金呢？分明为了方便和处理，用网络处理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野乃美的不解反倒给了某只小狼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子前辈，”茜香看向自己这不老实的前辈，“运钞车不可以抢的。” “嗯……我明白……” “也不能去想！” “嗯……”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把当下的事情解决。”星野打断了来自后生们的胡思乱想，没辙，白子这样的要是不加以管制，最后肯定会野出问题的，“先回去吧，下个月的情况一定会好很多的。” 好吧，在知道什么后，和以前相比，现在的星野带了点乐观在里面？ “快把油门踩死，快！” 运钞车在只有黄沙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子弹毫无顾忌地拍打在车窗和车体上，饶是运钞车的防护能力绝非是一般车辆所能比拟的，那缓缓出现在地平线尽头的道路上，缓缓走来的鬼神，已经深深刻在了这些凯撒集团的每一个奴仆的每一个机械零件中。 在道路上横冲直撞，为了躲开飞来的枪弹和鬼神，运钞车撞翻了路边的杂物，撞倒了蒙尘的路牌。坚固的车体被刮蹭出伤痕，在撞击下变形。 发动机在炎阳下咆哮着，冷却液早已泄漏，滚烫的发动机消耗着燃料，将自己烧得滚烫，可却挡不住那贝尔格莱雅的鬼神手中那诡异的步枪。 那不过是她背着的突击步枪之外的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统一后制式的vz24步枪，也叫做毛瑟步枪，这种步枪打出来的子弹威力巨大，但是还没到打穿运钞车的防弹玻璃的情况。 但她打出来的子弹，就是打穿了…… 她就这么站在运钞车眼前的大道上，躲避的反倒是人类用钢铁和橡胶做出来的钢铁盒子。 一把尼泊尔刀，或者说是狗腿刀闪烁着诡异的蓝光，硬生生刺进了经过加固的车体上，仿佛是那死神轻轻摇晃着的，发出声音，上面的提灯和镰刀互相磕碰着发出的，让将死之人明悟此身时日无几的丧钟。 “女仆！女仆怎么在车上！” 副驾驶上的保安大叫着，拿出手枪，探出车窗就要开枪。 枪口对准了那戴着圆框眼镜的黑发女仆的脑袋，那头上的黑色太阳的标志闪烁着强大的力量。他能确信，能相信，自己的手真真正正的对准了她的光环。但她快了自己一步。 她手中的那对狗腿刀的刀刃卡进车体，一双戴着露指手套的手仿佛老虎钳一样抓着刀柄。 枪声还没响起，蓝光恍惚而过。 电火花与电动机的闪烁和悲鸣成为了他听到的最响亮的声音，还没等他发出声音，车门就被切开，那为了追求劈砍而剑走偏锋的狗腿刀直接就捅了进来，扎进副驾驶上的保安机器人的脖子。 搅动着，撬动着，如热刀切黄油般，撬下了他的脑袋。 那穿着西服的公司职员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想要跳车离开，但在他跳车之前，狗腿刀的刀刃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停车。”戴着眼镜的女仆少女只说出了这个词。 和那些拿着两把尼泊尔的幽灵猎物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位黑色的女仆在六十年战争中就是这样搞的。早在一开始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黑阳枪华和末殇秋风的生活实际上已经因为可持续性的流浪与打日结工已经安稳下来。那时候枪华就找到了一些潜行者，组织起了一个女仆侦探会所，简单来说就是女仆咖啡厅加侦探和处理特殊雇佣业务的地方。 后续六十年战争爆发后，枪华和手下的女仆们就投入到了战斗中，拿着冷兵器在街巷中消耗着那些资本主义的走狗。 枪华更擅长用一杆潜行者内部制式的钢制长枪，有剑型枪头，用合金制成的硬枪杆，挥舞起来不重但很有感觉。 至于现在手里的这两把尼泊尔刀，纯粹就是在很多时候不方便用长枪的妥协——她用起来也没问题。 运钞车马上就停下来了，在刹车片的摩擦产生的火花与噪音中。车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末殇秋风的面前，距离撞到她就差毫厘。 白发血瞳的少女抬起腿，将穿着靴子的脚踩在车的保护杠上，用手里的毛瑟步枪结果了那个乖乖把脖子放上断头台的资本主义杂种。 贝尔格莱雅，或者说潜行者之中是有基于自己的水晶矿开发出来的水晶技术的，这种水晶矿既可以用作矿物，也可以用来生产能源，作为能源容器，甚至能大幅度地降低对于能量武器等高科技武器的开发难度——毕竟制约人类科学技术的很大一部分，就是材料学。 “电磁轨道改装件，你可真舍得。” 闪烁过蓝色火花的老旧步枪的枪管和前端护木处多出来了一些用水晶制作的小物件，它们和少女背包中装着的储能水晶以无线的方式连接着，产生电磁力，为使用化学发射药发射的枪弹提供额外的动力，和纯电磁武器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十分廉价且效费比极高的潜行者改装方案，尤其出现在冲锋枪上。 也正是在这种磁轨改装件的帮助下，即便是使用落后的武器，也可以对现代装甲产生威胁。 “批判的武器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我也就让他下车滚蛋。但他是凯撒集团的，而且是可消耗品，我没有理由让他活着离开。” 说着，少女就把尸体直接丢下来，自己上了主驾驶的位置，看着眼前那圆圆的方向盘，以及脚下的踏板，她陷入了思考宇宙难题的某种迟滞状态下。 也有可能是蓝色的大脑和宇宙空间结合到一起的情况，即便不需要声音少女也能听到在耳边回响的那几句歌词。 “开啊，你倒是开啊！这是运钞车，不会翻的！”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在座位上发愣的女仆这样呐喊着，就差刀子上她脖子了。 “我没驾照。” 刀子被女仆摔到了挡风玻璃上，刀刃精准无误地穿过并卡住，只剩下刀柄在车里。 “没驾照那你他妈南极上空打飞机？” “打飞机不要驾照……” “那你柏林街头飙大车？” “那是摩托车……” “那你开着直升机……” “机上装着牢大。” 下一秒，女仆直接伸出自己穿着白色吊打过膝袜的脚踹在少女的肩膀上，一脚把她踹下了车，自己把屁股从副驾驶挪到了主驾驶。重新打着汽车，挂挡，松开离合在路上掉头。 少女从地上爬起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继续往阿拜多斯的方向去。 第34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4) “执行官，阿娜丽丝的女仆侦探部和我们派出去的侦察兵找到了一些线索，证明了阿拜多斯的庞大债务下的那些利息的每个月的走向。” 无线电里的少女的声音通过电线传到了耳机里，这是潜行者自己公配的一套系统，虽然用的还是无线电，但是无线电和手机与战术终端相链接，有一种开着语音软件，让潜行者们一起打团的美感。 倒不如说的确如此，毕竟现代科技那么发达，如果说军用的频道和通讯设备遭遇了问题的话，那么民用的聊天软件的公共聊天频道和下面能自由创立的频道的效果就是军用通讯设备的另类具现化。 “说。”末殇秋风看了眼旁边在开车的女仆，将注意力放在了手里的毛瑟手枪上。 “这些利息在通过以现金的方式收缴后，会通过分流汇入的方式进入凯撒信贷的资金库，实际上也就是名义上进入资金库。下一刻它们就会运到凯撒集团原本在阿拜多斯废墟中扶持起来的头盔团的手里，这些钱将会让她们有能力买枪买炮，购置设备，时刻制造麻烦。在处理掉了阿拜多斯的头盔团后，因为你们二位执行官的活动报销了凯撒集团冒险派出的三分之二的兵力，不过这些钱并不会用来填补凯撒集团的损失，而是用来扶持更多的麻烦……毕竟他们自己内部就有完全配套的系统和设施，这些钱自然而然就要用来扶持别的学生来制造麻烦。如果可以的话，去黑市看看，那里普遍是凯撒集团的地盘，不少在基沃托斯明文规定严禁出售的东西都在那里，毕竟这也是凯撒集团的饭碗之一。” “根据我们绝对十分可靠的情报，阿拜多斯的各位和那位夏莱的老师已经前往黑市，不明白究竟要做什么……还有，你真的不打算给老师介绍一下我……” 秋风果断拔掉了插在无线电上的线，拿起战术终端就开始看地图。 潜行者的地图有些特殊，就像是一种有记忆能力的黑幕一样，在探索后，后续这款地要是出现什么也不用担心，因为都能看到。无论是敌我，还是一些这个那个的零零碎碎。 在基沃托斯这地方，黑市自然是大大小小什么地方都有的，但是最大的黑市是处在格黑娜的，去那里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些钱得回收一下，回头找机会还给阿拜多斯。 为什么要这么做，很简单，单纯就是不喜欢资本家罢了。 凭什么资本家在自己那舒适的椅子上躺着，享受美酒和女人，而创造这一切的工人和农民却要挤在暗无天日的宿舍和出租房里，过着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生活。 这是一种严重的不公。 既然凯撒集团做出了更加越界的行为——对学生们用它那粗陋的手段——那么就不要怪潜行者们再次拿起武器，为了孩子们去大开杀戒。 黑市的整体状况实际上并非是人们认知中的那种通过独特网络才能联系到的单点市场，在基沃托斯似乎这是由专门的区划的，有人在黑市中生活，大都是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学校的混混学生，背后还有凯撒集团这样出名的公司活跃着。 在进入黑市前，两个少女果断将夺回来的钱全都装进了各自的背包里，已经说过了，这是一种空间道具，在潜行者中很普遍。 这些钱她们两个是不会用的，因为它们的主人不是凯撒集团，而是用尽各种正当手段挣来的阿拜多斯。 这些钱是被凯撒集团以“强迫正当手段”所掳掠来的非法资产，为什么要这么说，很简单，你在公司老老实实当打工人，但是你的上司想要将你开掉，但是又不想给你赔偿，所以就用各种手段让你“自愿”离职，这就是“强迫正当手段”，在法律上你是自己自愿离职的，没有人会在乎你是怎么自愿离开的。 而在黑市中，实际上是还有一些东西是硬通货，并且在潜行者中，这种硬通货也有。 用金银这种贵金属制成的货币，走到什么地方都是硬通货。 至于那辆车……推河里了。 走在黑市的巷子中，两人都有些意外黑市的规模之庞大，看起来学生和学校也不见得就能控制基沃托斯的所有地方，与其全部控制到最后筋疲力竭，不如限定其范围让其不闹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地图的黑幕正在逐渐消失，但即便如此黑市的庞大依然让她们的两条腿有了些许意见。 拿着自己装了磁轨改装件的m1a1冲锋枪的黑阳枪华走在末殇秋风的身后，小心地警戒着头顶，地下，两旁，后面和前面任何有可能出现敌对分子的角落。 之前她们就遇到过前来打劫的混混，不过被两人佯装认怂后举起手来，将她们勾引来后全都给了一套体术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什么……这就不关少女们的事了。 “我们到底要在黑市找什么？”枪华好奇地问了句。 手里捧着战术终端的秋风走过一个路口，绕开了试图上来碰瓷的混混，看了看已经被探索出来的地图后说：“别着急，我们主动过去只会增加嫌疑，这里虽然是黑市，但黑市也有黑市的秩序。无论是黑色的秩序还是白色的秩序都比混乱要强得多。枪声一响我们就过去凑凑热闹，总归是能看到需要的东西的。” 然而枪声没等到，反倒是等到了一位看起来冒冒失失的金发小姑娘。 穿着圣三一的校服，背着一个白色的坤式背包，在巷子里左逃右逃，最后是逃到了两位执行官眼前。 “完了，这下完了！请，请不要追我啊！” 圣三一的小姑娘边跑边喊，看起来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杀，但可以肯定的是被追杀了。 这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 “你说不追就不追啊！”后面的混混这样喊着，跑得也是那个起劲，但好说歹说没有用枪。 看见了眼前站着的两位高挑的少女，圣三一的小姑娘嘴里喊道，“请，请让一下——” 最后因为跑过头了，这个穿着黑色连裤袜的冒失小姑娘直接就和秋风撞了个满怀，脸撞上了秋风那很是有料的山峰上。 好在秋风的定力不错，虽然仍然属于是人类的范畴，但是身体的素质已经和凡人完全不同，这种程度的冲撞和开飞机的g力比起来不算什么，无论是血液流向脚趾的正g还是流向头部的负g——好玩的是，人类可以承受高的正g力但是却承受不了最高-4的负g力，因为后者是真正意义上的爆脑子，脑子有多脆大家不是不知道。 把这个小姑娘搂进怀里，不得不说，虽然身材和普通的学生一样有点小料，正好就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毕竟像是野乃美那样的终究是少数。 抽出木头枪盒里的毛瑟手枪，电磁改装件马上上线，这把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是没经过多少改装的毛瑟手枪现在被少女拿在手中，只要她想，里面的手枪弹能很轻松地打穿诸如防弹衣之类的东西。 旁边的黑阳枪华也举起了手里装了电磁改装件的冲锋枪，只要情况失控，她们两个还是很有自信以各种手段把周围的所有敢拿着枪对准自己的敌人统统干地上。 “你们俩谁啊，赶紧让开！我们找那个圣三一的有事！” 其中一个混混这般没好气的说着，旁边那个跟上来的混混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两位执行官，在自己的脑子里跟里面的记忆进行比对，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对应东西。 “没事，我们找你也有事。”枪华把手指放在扳机上，“或者你们现在扭头就走，当无事发生？” “嗨我这暴脾气，怎么滴，你们俩想怎么滴，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黑市，你还能开枪不成？” 枪华的眼球转了下，余光正好和秋风的眼睛余光对上。 随后，女仆手中老旧的冲锋枪的枪口就闪烁起了蓝色的火花。 “你呢，你有什么意见？” 秋风手里的毛瑟手枪作为她最爱的战斗手枪，虽然个头大大，但是因为用了7.63x25的毛瑟手枪弹，威力和精度不俗，虽说因为先天的问题导致了它的枪口上跳问题有些严重。 “没没没没……没有！”这个混混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大衣不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大衣吗！一些小学校雇佣来解决治安问题的那些穿大衣的对她们混混可是大打出手，用枪都不行，都拿着甩棍啊，其压迫力堪比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军方参赛方的。 “滚，”少女的声音很平静：“去找个兼职干干，贝尔格莱雅那边有的是兼职给你做，天天在这儿当混混，害不害臊。” 这个混混很快就跑走了，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去贝尔格莱雅打工，但是起码现在，安静了。 第35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5) “谢……谢谢两位，如果没有两位，我可要给圣三一惹大麻烦了……” 金发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离开末殇秋风的怀，就是在离开的时候那种不舍的喘息有点诡异。 这当然不是说有什么百合倾向，即便有少女也会上去两大嘴巴强力进行纠正，年纪轻轻的，搞什么性少数，谁搞这玩意儿直接用铁链子绑起来丢路上，再派坦克全都送上天。 就是喜欢薰衣草的香味，就是这么简单。 把手枪插回枪盒，少女继续自顾自地叼着烟斗在那里抽闷烟，不过她还是和金发的小姑娘保持了一点距离——毕竟烟味对于这些小姑娘来说还是挺难闻的。 “没什么，你是圣三一的学生？”枪华这时候上来和这个小姑娘说点什么，她很熟悉秋风的性格，自己在以往的战斗中基本上是她的嘴替。 “是……是的，圣三一的阿慈谷日富美……” 日富美对贝尔格莱雅如今重新出现的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两所学校虽说小有耳闻，但是能从阿娜莉丝学校签署合同招募随身女仆的终究是极少数，那些黑红色的女仆不爱言语，但工作水平很棒，价格也是如此。 基本上只有那些圣三一的大小姐中的大小姐为了自己的生活起居和面子才会雇佣一位甚至数位女仆。 “很可爱嘛，”枪华上手摸了摸日富美的头，不是她嘴甜，是她真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可爱，有一种不那么出彩但就是刚刚好的可爱，“来黑市做什么？别是搞什么不正当交易。” “啊哈哈……我来……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日富美说：“我要找的东西在市面上已经没有了，但我听说黑市还有这方面的交易。” “什么东西要到黑市来交易？看起来它对你很重要。”枪华收回自己的手，毕竟再摸下去就有点不礼貌了。 看着眼前的两位前辈，日富美倒也没有藏私，“是……是佩洛洛大人和冰淇淋连锁店的联动产品，限量版玩偶。因为只有100个，所以就来黑市……” 两位执行官已经过了玩玩偶的时候，不过她们很喜欢这些后生们有着自己的爱好，而不是像她们的童年一样悲催。 “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雇佣我们两个？”秋风这时候提了一嘴。 “欸？雇……雇佣？！就是贝尔格莱雅的那种雇佣吗？”日富美怯生生地说：“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听说贝尔格莱雅的雇佣费用都很高的……” 枪华刚要说话，秋风就拉住了她的裙子，随后对日富美说，“哪有那么贵，我们两个是第一次，不然就不会上门搞推销了……价格的话……请我们两个一人一个冰淇淋怎样？” 就这样，两位可能是贝尔格莱雅身价最高的执行官被两个冰淇淋雇佣了。 而且还是十亿潜行者中最能打的那一批。 好在黑市也是要挣钱的，毕竟这里也有人，也有各种各样的学生。这些学生可能前往其他辖区正常活动会被驱逐或追捕，而在黑市里反倒不会。在这种黑市的日常所需品的需求下，黑市的正常发展也算不错，起码能买到两个冰淇淋，还是有两个球的。 “执行官，”这时候重新插上线的无线电再度传来了英菲利嘉执行官长明月奈的声音，同时还伴随有直升机的声音，“我们从你带来的机动建设车中发现了一些武器装备的蓝图，虽然没有最新款的步枪，但是却有一辆轻型坦克的图纸，采用成熟的水晶技术，无论是水晶动力还是储能水晶，而且很奇怪的是……它似乎只需要一人操控？因为这些东西的最终决定权在你，所以我想询问一下其中的细节，我不能拿学生们的性命冒险。” 这次月奈说的话给少女正不会了，潜行者是有机动建设车，就是那种超大个头的轮式车辆，有五，六辆主战坦克那么高，找到一个空地部署后，马上就能自己打开部署变成一座建造厂，通过扫描建筑的蓝图，内部的3d打印机马上就能将原材料打印成对应的建材，然后让无人机从机库将这些东西吊装到目标场地，开始组装。 在这之前，还需要平整一下地面，最好是找到那种特别硬的地方。 在长久的战斗中，潜行者们并没有在其中发现有什么军备的图纸，真的没有，反倒是一直在用机动建设车对战后地区进行重建和新建。以及在战斗中为了新建防线——毕竟用钢筋混凝土搭建出一条崭新的马奇诺防线也不是什么问题。更有甚者一路修用合金和大口径重机枪作为主要构成的机枪碉堡一路修到了南极，在南极点的围攻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起码联合政府的追兵是真的不敢走它的防区。 一座碉堡，一片碉堡还好说……不，一点也不好说，这些碉堡明里暗里的硬是没让全地球的人得了好，这些碉堡里面总是能飞出来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让他们飞起来。 “不，我不知道。”秋风这时候只能如实回答：“在以前我打仗的时候，只是用这些机动建设车去搭建防线和重建战后区域，至于它的武器蓝图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就是说，我只能冒险让一些不怕死的家伙上去试试看了？” “你不是说能一个人驾驶吗？你可以把它运过来，坐标给你发过去了。” “这种坦克的吨位只有二十五吨，我会让直升机吊运的。” 这是个意外之喜，虽说不知道这辆坦克究竟战斗力如何，但是总比用老旧的四号坦克强太多了。好歹也算得上是现代坦克。 枪华这时候拍了拍秋风的肩膀，随后是换了个插在冲锋枪上的弹匣。 这种情况少女马上就理解了，这是她有一次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给了警告结果这次又摇人来的典范。上次这样做的还是那些头盔团，现在已经埋进沙子里做沙浴了。 真该说这些混混没有自知之明吗，还是说因为她们太过年轻，以至于听不懂别人的警告和提醒？ 罢了，勿谓言之不预。别怪少女没警告过她们。 “看起来第二次你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嗯哼？” 枪华直接拉倒了巷子里的那些杂物和垃圾桶，摸出了两颗可可爱爱的f1小柠檬，直接拔了拉环就往追兵赶来的巷子里就是丢。 伴随着两团烟尘从巷子拐角飞出，几个被炸得七荤八素的混混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少女摘下来的毛瑟步枪给打了脑袋，几枪下去直接躺了。 手里的步枪虽说各方面都不错的，无论是用了电磁改装件还是材料，但是这五发的内置弹仓必须要改。 话说德国不是有g43步枪么，直接把它的弹匣抢过来用了似乎也不错，十发弹容，可拆卸弹匣，可用桥夹装弹，很有李·恩菲尔德步枪的风格。 后面追上来的混混直接开枪就打，两个少女见状直接就抱起自己的雇主在巷子里狂奔起来，边打边跑。 如果是硬打的话，两人还真不怕，但是两人现在有保护目标，保护目标但凡被一颗子弹伤到那都是她们这些保镖的不称职。 要知道距离少女最近期的因为保镖不称职而导致光彩趋逝的，还是被日本第一男枪干了的安某晋三。 第36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6) “两位，走这边！” 日富美指挥着两位执行官在黑市中东躲西藏，倒也不能说是东躲西藏。这波撤退跑打对面也没得了好，无论是黑市本地的那些治安用机器人还是那些混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打了一顿。 日富美对黑市的熟悉程度一点也不像是个圣三一学生该有的熟悉程度，这让两位执行官都很意外，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天天来黑市转悠。 “两位，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日富美捂着胸口，喘着气，“再打下去，会惊动黑市内的安保部队的！” 不知道从哪个小吃摊点了碗拉面的秋风正一边走着一边吸溜着手中纸碗里装着的拉面，不得不说这种松弛感在来到基沃托斯后，就一直如同罪恶一样爬上了她的脊梁。 反正这种战斗烈度和在外面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而且自己也不害怕子弹炮弹的，而且也不怕疼，给点钱就能爽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我说的是口腹之欲。 “你对这里这么熟悉？”枪华把一个在前面拦路的混混按在路边的消防栓上，抓着冲锋枪的前半段就用枪托给了她屁股一顿好的。 在几声惨叫伴随着求饶声后，女仆果断抬脚把她给踢晕过去，方才解决问题。 “啊，啊哈哈哈哈……” 日富美那天然的笑声中带着小姑娘特有的纯粹，和外面的那些学生比起来，还是这里的学生比较可爱。 在这一点上，两位执行官是一致认同的。 两人这是跑到了一条小吃街上，前面说到过，在黑市仍然有人要生活，而在情报中显示，黑市除开不是联邦学生会能管理到的地方外，这里基本上就是混混，帮派，还有公司这样的势力的角斗场。 黑市本地的保安数量庞大，主要成员都是学生，虽然不是不能应付，但是因为数量太多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群蚂蚁爬上来咬，即便强大如大象最后也会败下阵来。 “鬼……鬼！鬼啊！！” 两个个头本就不矮的少女循着声音看去，却看到了一只梳着双马尾辫的黑猫正难以置信地举着自己的手，指着在路边挑选看看今天要吃什么的两位执行官。 穿大衣的手里的纸碗的拉面还剩下一筷子，穿女仆装的手里端着一盒章鱼烧。 因为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两位执行官除开下意识地将日富美挡在大衣后外就什么也没做，如果掏手枪算动作的话那两人还是做了点什么的。 几人定眼一看，好家伙，是阿拜多斯的几小只。 这边这几人外带一位老师都挺意外的，尤其是老师。但是在看见死人复活，她们心中更多的是惊异，畏惧，随后才是开心。 这无法理喻，因为在基沃托斯的人们的认知中，人死了就是死了，是无法复活的。 可眼前这俩人，真真确确的死了，现在却又真真确确的站在她们面前，这实在是太…… 很快啊，黑见茜香就躲到了老师的白大衣后面，看起来对于小年轻来说，鬼神之说仍然是挺吓人的。 “贵安，阿拜多斯的各位。”黑阳枪华率先以女仆姿态出击，弯腰提裙施礼，就是如果能无视掉她头上的章鱼烧的话，那她作为女仆分数还是挺高的。 起码在乳量上很高。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被炸死了吗？就在那栋楼的楼顶，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是不是我们欠的钱太多了，以至于这俩人即便是化作鬼魂也要帮我们还债了？” 茜香躲在老师身后指着眼前的两个少女这样叫嚷着，但很快就化作了某种沉思——这已经算得上是怨灵了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化作怨灵也要帮我们还债。大叔我真的是很感动哦。”小鸟游星野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她早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星野前辈看起来知道点什么哦，该不会是……”十六夜野乃美这时候也加入到了战局，觉得可以在这上面火上浇油。 听到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妄下定论，秋风看向星野，“你没有告诉她们吗？看起来你真的是守口如瓶呢。” “哈啊？” 星野这一听坏咯，秋风的这句话直接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甭管是老师还是自己对这些后辈们全都在看着自己，本身个头就小的合法萝莉在这一刻更是凑不上半点气势。 “星野前辈真是的，难道把我们当作外人吗，真是伤心呢。” 野乃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就是很普通的那种微笑，但是这微笑却能把星野给治住了。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星野前辈，差劲。” 最后这句话是老师跟着的，颇有现代网民看见蓝色圆圈里面有个“+1”就要点的尿性。 “你们太过分啦！又不是大叔我不想给你们看的，对你们隐藏这个真的是抱歉！” 最后星野还是想尽办法解释了一下诸如“潜行者”“六十年战争”“机动建设车”之类的名词，当然她最后也只是说“她们打过很多很多仗哦，是因为看不下去别人受欺负而打仗的。” 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是尽可能降低了战斗录像的血腥程度。那种程度的录像放在电影院里都是需要签协议才能看的血腥片，那血浆，那特效，都赶不上这录像的半根毛。 毕竟有太多东西是不能解释的，所以星野只能避重就轻。 “等等，星野前辈的意思是说，”茜香诧异道：“她们在来基沃托斯之前就是百战余生的老兵了？！” “虽然难以置信，但真的就是这样的呢。大叔我也感到意外呢，毕竟那时候我还打过她呢……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危险的人物。” “上刀山下火海，为了别人不被欺负而拿起武器的大人物呢！” 这话是野乃美说的，这让秋风和枪华有些担忧，对于这些孩子们对战争的看法，可能要比二战期间那些被洗脑的孩子们差不了多少。这倒不是说她们被洗脑了，而是那种她们的头上的光环和每天都要经受的枪战的耳目渲染，让她们拥有了一种对于战争的蔑视和向往。 这是少女最不想看到的。 “这不是什么好玩的，姑娘们。”秋风伸手抚摸着日富美的脑袋，“在这里你们被子弹打是喊疼，在外面被子弹打可是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的。” 她没有直接告诉这些孩子们战争的危险，因为她明白，她经历过，她见到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普遍有一种逆反心理，你越不说会怎样怎样，他们越会怎样怎样。 必须得让她们自己摔跤，这样她们才能长长记性。 和自己那迂腐的父母不同的是，少女如果作为长辈要教育后辈的话，是严重不够格的。她也明白这点，所以比起普通人那种最后找另一半过一辈子，最后生个孩子，她更习惯独自一人过日子，反正也死不了。 如果要让她教育孩子们，她更多的是让孩子们自己吃亏，等吃亏后再一点点把问题解决，最后再慢慢说这样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再说该怎么做才没问题。趁着年轻，孩子们都是有样学样的，父母什么样，孩子们终究会刻录上父母的一点影子。 老师也对少女的话点头赞许，“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在基沃托斯这样做就可以了哦，也不要胡乱把枪对准别人，除非你遇到了危险或者是需要你拿起武器。” 第37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7) 让我们来重新理一理如今的情况吧，阿拜多斯一行人的任务是要去黑市的银行找寻一下一些已经停产的武器的来源和流向，而老师是跟着她们，免得她们因为没人管而闹出事的。 日富美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一些收藏而来黑市碰碰运气，结果被认为是圣三一的富家小姐而被找麻烦。 两位执行官是跟着来的，接下了保护日富美作为自己的工作，并顺带着跟着凑凑热闹——价格是两个冰淇淋，堪称是佣兵历史上最低的佣金。 其人员分布分别是阿拜多斯高中全员，联邦学生会的夏莱，圣三一的一位普通学生——这个两位执行官表示存疑——还有贝尔格莱雅两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因为凑在一起办事有点臃肿，两位执行官也不是乐得热闹的人，所以便和老师提议分开行动。 两位执行官一组，而日富美分到她们这边，她们之间可以用手机联系，这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地上已经有人的原因，两位执行官决定上楼。 严格来说，是上楼顶，虽说黑市听起来就不正经，在人们的印象中应该就是类似于市场那样的。但这里是基沃托斯，就如同隔壁不需要用常识来思考的幻想乡一样，这里在某种程度上也不需要用常识来思考。 先爬上楼顶的是末殇秋风，虽然身上背着的家伙比较多，但她还是很轻松地顺着外置的空调外机以及自己练出来的跑酷技术三两下就顺带着来一手二段跳就上来了。 隔壁的抛瓦怪至今还没学会二段跳，真是笑死个人。 “真是的，我只是个女仆啊……为什么要跑酷……” 倒是枪华在这方面比较缺少训练，这也难怪，会玩跑酷的潜行者基本上都参加过大城市的战役，其中有不少人甚至一开始就是跑酷达人。 “女仆不是什么事都会做的那种人吗？”少女伸出手，将她拉起来，免得她一个脱手掉下去造成麻烦。 死倒是不可怕，六十年战争前的签约后的潜行者因为作死把自己作死的不在少数，其中最有名的一个是想品尝一下硫酸是什么味道的，直接就喝啊。 所以跑酷摔死真的不是什么出乎预料的死法，顶多说你还需要练，复活后继续。 “我可不想回去给我的手下们加跑酷方面的训练，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枪华说着，爬上楼顶后拿出酒壶喝了口酒，今天里面装的是威士忌。 “如果你跟我一样参加过罗马拉锯战，那你就会玩跑酷了。”秋风这样说着，抄起楼顶上随意弃置的木板，将其横在两栋楼的楼顶中间，临时做成了一座独木桥。 “那时候我在阿尔卑斯，打完维也纳后连休整都没有就朝着瑞士机动。你们那几个旅是负责吸引注意的。” “是啊，一直在南意大利和西西里岛地区战斗，当时我们损失很大，就连最开始的实际控制地区的罗马也遭遇了危险，有作战崩盘的迹象。” “那时候你们就靠跑酷？” “当然，既然开车容易被发现，那就别开车了，用腿和摩托车这两种灵活的家伙外带一些无人机，也能提供不错的战斗力……对了，你的东西带了吗？” 枪华马上就反应过来少女在说什么，回答说：“带了，咱们的安全屋里不是有无人机生产线吗，你怎么不玩这个？” “那一会儿后面有人打你，你别吱声。” “切……” 凯撒集团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内，今天来了一位穿着西服的客人。 客人虽然仪表堂堂，但是脑袋显然不是个人该有的脑袋，也就是说，不仅仅是黑的，只有一个眼睛和奥特曼似的往外冒着白光，同时还伴随有某种诡异的飘柔。但实际上只是个黑皮蛋而已。 “关于阿拜多斯的学生的计算数据并没有问题，还是说数据出现了差错？”凯撒董事长对此表示不解，他所得到的数据并没有任何差错，而在付出了可以接受的惨痛损失后，贝尔格莱雅如今的两位执行官也消失在了那诡异的太阳中，天上的军械巨鸟也听从着他们的命令，在已经失控的贝尔格莱雅圆桌地区的轨道电梯周围飞行。 接连的几次行动都被阿拜多斯的学生所挫败，无论是雇佣的头盔团的神秘失踪，从贝尔格莱雅的废墟中走出来的两位执行官，还有那战力强悍的议会卫队。 虽说已经无法再遏制贝尔格莱雅如今的重建进程，就连用以封锁的高墙也被击毁。但是在联邦学生会中的合作伙伴的压制下，事态还没有进一步的恶化下去。 眼前的黑色西服人对此并不意外，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数据并没有出错。是阿拜多斯的孩子们变得更强了，同时还有‘潜行者’的加入。” “潜行者？那是什么？” “早在三年前，贝尔格莱雅还是一片废墟，但是如今却已经有了两所学校被成功重建，这就是那两位执行官的功劳，也就是‘潜行者’的功劳。” “你的意思是说，”凯撒董事有点头绪了，“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两位执行官，并不是基沃托斯的本地人？” “呵呵……她们当然不是本地人……”黑色西服人的手中多出来了一个遥控器，按下播放键，办公室内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星野看到后绝对十分熟悉的录像——她的作战录像。 “他们拿起武器的理由很简单，但也很奇怪，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不死不灭，没有极限的战斗高手，而这位让贵方屡屡吃瘪的，是这潜行者中最开始的那一位，代号，军刀公主。” 凯撒董事的脸色有些精彩，他并没想到和自己斗了三年的那位“贝尔格莱雅的鬼神”竟然是如此的危险人物，以至于将其逼到同归于尽，到最后也是自己落得惨败。 “那么，失陪了。希望你能明白，和不死不灭的至高法则的角力，究竟是多么无趣。” 黑色西服人的皮鞋踩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这时，凯撒董事反倒是叫住了他。 “就没有办法，能对付她了？” “你觉得，就凭你们将那位阿拜多斯的学生会长赶到沙漠里，任由其自生自灭，那十个亿的潜行者会准许你活着离开？”黑服幽幽说道：“圆桌的鬼神并不在乎你，圆桌鬼神的雇主想要你死，你就是圆桌鬼神的敌人，而圆桌鬼神的工作，就是杀死敌人。” “曾经她和其他的潜行者一起，被受压迫者雇佣。如今自然可以被阿拜多斯雇佣。” 他离开了，徒留下这没有感情的机器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中。 “整个世界都拿起武器反对我们，但我们绝不会就此停下！人类必须团结统一，无论手段如何！同志们，为了每个受压迫者而战！” 录像上，有人撑起了一面红旗，有人拿着手枪这样喊着，用手中最落后的武器冲向了由人类构筑的地狱中。 地狱的土地是泥泞的，鲜血，碎肉，碎片和泥土混合在一起，踩在上面即便是隔着录像，也能够嗅到血腥和硝烟，还有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穿着大衣的潜行者化作了浪潮，一波冲上去，倒下，第二波继续冲上去……分明是如此机械的动作，却能让眼前的这位实至名归的资本家感觉到一样东西—— 恐惧。 分明是电视的荧屏传来的画面，可当照明弹升上天空，将战场照得恍若白昼的时候，他却被吓瘫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后，举起手枪，朝着电视荧屏连开数枪。 枪声回荡在办公室中，弹壳落下的清脆响声和在弹膛内子弹打光后扣动扳机的声音却从未停下。 他抄起电话，打向了那个合作伙伴。 “用尽你所有的手段，控制住那该死的鬼神！用尽你所有的手段！” “真的吗？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联邦学生会没有无故扣押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的……” “你可以开出任何你想开出的条件，给我控制住那该死的鬼神！立刻！马上！” “好好好……既然如此的话，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 第38章 不死不灭的鬼神(8) “妹相随？老游戏了啊，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在当潜行者之前？” 看着末殇秋风手里的作战终端上玩着的黑白画风的游戏，黑阳枪华有些感慨地说着，将自己的胸口贴上了少女的后脑勺，给前者来了个脑垫波。 “嗯……不喜欢。” “没办法啦，儿女双全，自然要偏袒女儿了。而且老一辈的家长普遍不会处理家庭关系，就知道和稀泥。”枪华把手搭在少女的肩膀上：“虽然是黑白画风，但这可比我们的世界有色彩太多了。很经典的日式异世界套路，即便现在不吃香了，还是有人吃这一套。还有就是，你在别人身边玩妹控18x游戏真的好吗？” 说到这里，少女才悻悻点下了保存，这才退出游戏，决定办正事。 “两位，我们这里有鲷鱼烧哦——” 野乃美在楼下喊着，手里还抓着一个纸袋，而在街边就是一家卖鲷鱼烧的小店，看起来人丁兴旺的，野乃美进去买估摸着是花了不少时间。 “话说作为成为潜行者后的性转人士，对这种人妻力爆满的可爱姑娘，你真的没想法吗？”枪华用遥控器操控着无人机稳稳当当地飞下去，无人机下面还吊着一个空了的弹药箱，看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吊运一些有用的东西，比方说鲷鱼烧。 “命根子都没了，也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不如成他人之美。” 当无人机再次上来的时候，金属做的空弹药箱里面有两个滚烫滚烫的鲷鱼烧，这种油炸食品带来的快乐在全球可见的肥胖率的加持下可见一斑。 “成他人之美？我看你就是害怕寿命论吧？”对着楼下的野乃美竖了个大拇指后，枪华停下无人机，徒手拿出里面的鲷鱼烧的其中一个给秋风，继续说道：“毕竟所有人都走了，就剩下自己的那种感觉还是挺不好受的。” “也有吧，”秋风从空弹药箱里取出那滚烫的鲷鱼烧，一口就咬下去一半，这不是因为太烫，而是因为嘴塞不下，“再者说，我也没有道德泯灭到要对孩子们出手。” “可是我看，这些孩子们会对老师出手哦。能管住自己是好事，可是学生能不能管住自己就是另一码事了。” “用不着你看啦，之前我和那位老师一起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学生，狐狸样子的，看老师的眼神都拉丝了，那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一见钟情是可能的。” 两位大人之间的闲聊就是如此，如今的潜行者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做事方针。那就是相较于加入局中，不妨作为一位旁观者在旁边看着，当局势失控的时候再下场将问题解决，解决问题后又再度离开。 潜行者的主要构成是工人和农民，是社会底层最不会做坏事的那种类型，也就是良家子。因为不会做坏事，是没有从政的能力的，毕竟只有从根子上坏并且会使用手段的人，才有从政的能力。 现如今他们都放弃了在人间驻留的愿景，在远处看看人间也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根据对水晶技术的深度开发，储能水晶是一种已经确立的，只要其完整性没有问题那就不会出现问题的超大容量电池，已经可以确定的是，在同等大小下，储能水晶储存的电力是要远比同体积的蓄电池所储存的电力要多得多——毕竟不多也就不会造成那种程度的爆炸了。 但是只要将电力放出来，哪怕是放出来一点，储能水晶就不会这么危险了。这也就导致了枪华的无人机所使用的电池，基本上都是储能水晶，个头小小，但续航能力超强。 现在她正在用手里的作战终端操控着飞出去的无人机，在无人机的镜头和作战终端本身的敌我识别——有点像是战地的那种地图和点点——的帮助下，很快就分辨出了阿拜多斯周围的那些居民们以及混杂在其中的武装分子。如果她们转变成了敌对状态，那么她们头上的点点就会从白色变成红色。 而那些过载充能的黑水晶，因为其强悍的威力，只需要一个“雷管”就能引发更加剧烈的爆炸，进行缩小后，自然是能够用来当作炸药用的。 “一见钟情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枪华打开酒壶，慢悠悠地说：“正如坏人变老了一样，那些老头子只要跪在地上说自己腿疼，那么钱就会跑进他们的口袋，这才是现实。” “这就是命运吧，我们这些良家子真正的结局，恐怕就是死在战场上。” 少女平静地叹了口气，随之拍了拍女仆的肩膀。 这个世界上，好人没有出路的，那些明面上被闪光灯和摄像机照耀着的好人，实际上嘴里和沟子里都是生意，千年来能不忘初心，一辈子都在孤独一人朝着理想前进的，唯有那位先生。 “走啦，跟上去。” 秋风点燃了自己的烟斗，随着几步助跑就跳过了楼房间的分隔，到了另一栋楼上。 在房顶上机动的两个执行官跟着地面上阿拜多斯的一行人来到了黑市位于此地的一家银行前。 这的的确确是一间银行，不过看起来是那些在黑市角力的公司自己开设的地下银行，利息高得吓人，没有正规手续，自然而然的…… 也不受保护。 或者说，其保护手段只有同为黑市的武装力量。 秋风按下自己身上挂着的无线电的按钮，接通了老师的电话。 “老师，难道你们想做点脏活累活来解决债务问题吗？” 秋风特意没有用比较直接的说辞来问话，但是不管怎么听，这意思已经和在路边问巡警银行在什么地方然后说声谢谢，当着面拉下头套就往银行冲一样。 “不算是哦，虽说这次可能要听白子的意见去银行一探究竟，但我们不是为了钱去的。” 接电话的是星野，往下面冒头一看，这个个头小小的家伙是怎么把老师的手机拿走的…… “你们只是想知道自己的钱去了什么地方，对吗？”秋风对此并不意外，在她的宝贝副手的帮助下，她提前知道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耳机那边没有回话。 “你们的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删改的数字，这些钱你们在给完后，就会运到你们附近的头盔团的手里，用做他们的资金，然后这些钱就会被用来在凯撒的军火库中购买军械，也就是你们遭遇的那些未知型号的武器的来源。” 这对星野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该死的合同对于阿拜多斯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说打击还是太大了，不是所有人在一无所有后还有勇气重新开始的。 这相当于告诉她，她们所做的，用来还债的一切，都是助纣为虐的资本，有点类似于宋朝时期的岁币，不过人家那是你给了钱就安生安生，这是你给了钱，人家用你的钱继续打你，你还要苦哈哈的白天打工挣钱晚上维持治安。 “忽然就有点，听不懂了呢……” “我再说仔细点，你们白天累死累活打工接雇佣，一个月节衣缩食攒下来的钱，就是凯撒集团要给头盔团的资助，而头盔团就用这些钱打你们。” 秋风把自己的毛瑟步枪放在顶楼边的矮墙上，再取下自己的ak74，外带还有一支mp40，一并放在用砖砌的，表面有水泥地矮墙上。 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传来其他的说话声，但是这种诡异的沉默，秋风并不意外。 她只是对旁边的同行者示意了一个眼神，六十年岁月的默契在这一刻得到体现。 一人准备好手中的武器，一人只是从自己的安全屋中取出来了一口箱子，将其打开，里面全都是已经准备好的无人机。 “我个人是推荐你们冲进去的，如果你能教育好你身边的那位对抢银行有着莫名热爱的后生的话，那么复仇就是你们如今唯一要做的事。” 第39章 起源和当今 复仇本身就是神圣的。 虽然这些孩子们暂且还不明白这些，但是当她们明白了自己的血汗钱是一家犯罪公司为自己的白手套提供的犯罪资金后，无论是在沉重的债务下所萌生的那种怨气，还是在发现自己疲劳成这个样子，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被当猴子耍的愤怒，如今压上了她们的心头。 这种感觉末殇秋风也有过，那是一种比起被无数次死亡锻打还要来得更深的恨。 从小她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生来家中贫穷，挨饿受冻并没少过。为了生活，父母要离开家去工作，这样才能让家里的情况好一点。她理解这种情况，于是从很久开始，她就不再哭过，也不再因为同龄的孩子们手中拿着的零食和玩具而去耍去闹。 如此过去十二年，家中多出来个妹妹，那时候家中的情况也好了不少，与此同对应的，还有家人的心态。 沉默寡言的人从初中开始就会被欺负，而他们的家中有着更加丰沃的资源，他们的父母要比她的父母要更有能量，更有钱。她明白，这是阶级，这是永存的，一个用了将近二十年才摆脱“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家庭。和一个继承了先辈家业，家境殷实的家庭是没有可比性的。 前者是为了活着，后者自然能做出更多的选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孩子请最好的老师，用最好的教材，即便在学校惹事，他们家背后的能量也会让以老师，班主任，教导主任和校长为主要团体的教育工作者伸出舌头，去舔人家的腚眼。 她明白，她的校服被画上“贱种”的大字，她的书散落一地，她在厕所被烟头和拳头弄得体无完肤。 一瘸一拐回家，父母将希望放在了那些没有任何教育资质的补习班上，折腾着自己本就干瘪的口袋，以及孩子那残存无几的精力。 他们叫嚷着，让你去学习，说着“现在不好好学，以后扫大街”之类的话，似乎他们的眼中还有未来。但实际上，自打那个在他们眼中“聪慧”的妹妹出世后，对于她的关照就已经是象征性的了。 保持沉默，一句话不说，用自己满是淤青和烟头烫烧痕迹的脸挨下他们的巴掌，就该去写作业了。 作业很多，那所谓的“老师”将学生们也分了等级，学生们很纯粹，即便是这种在社会中毫无意义，只能说是笑料一样的班级等级划分，也是他们在班级这个小社会中横行霸道的底气。 家境好的，学习好的，中规中矩的，以及看着不顺眼的。 她就属于是看着不顺眼的那批，因为她从来不说话，带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僻。学习也是中规中矩，这种人家境不好，学习普通，不讨老师喜欢的，自然而然就会被老师归为“不顺眼”的档次里，在老师这个大头的带领下，完全孤立。 她连初中的毕业照都没去，她明白没人会愿意让她去的。 初中上完了，即便能上高中，她有能力去上，她的父母也没有让她去。 给出的答复是，不想花冤枉钱。 她的东西被丢出了自己的房间，现在那个房间要好好翻新，所有的物件都要订制，为的就是给他们的二女儿更好的教育。 而她被命令滚出这个家。一生务农的老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用自己满是茧子和褶皱，褶皱里面还有洗不下去的泥土的手，塞给了她两千块钱。她就这样走上了一条挣扎度日的路。 正因为从未期盼过，所以即便跌至谷底，她也只是接受。 从十五岁开始，她做过很多。捡垃圾，搬砖，跑腿，进厂，被父母管了十五年的她还有些不适应，但也习惯了。不过她干不长，因为她并不擅长取悦人。 最后她的父母又找上门了，要她给妹妹出钱，出生活费，出学杂费，出各种费用。 这是谁提？ 她妹妹，亲的。 每个月都要给一笔数额不少的钱，这无疑增加了她的压力，但她只是选择了接受，因为不接受，他们会强迫你接受。 人老了，是会变坏的。 退掉租的房子，收拾东西，她在一家网吧的包间里安了家。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攒点钱来。但是好景不长，一场神秘的疫情的忽然爆发让她失去了工作，就连网吧也因为入不敷出倒了闭，她只能收拾东西，去住桥洞。 家里的钱越要越多，每个月都是如此。最后到了每星期，甚至于每天。 虽说在疫情下不是没有工作，但是工作少得可怜，尤其是那种日结工。 如此过去了五年，二十岁的时候，她的手里多出来了几张羊皮纸，秀丽的钢笔字在上面写着字，看起来就像是在中东出土的，如今位于大英博物馆的一张佣兵雇佣合同。 虽然在黄沙中度过了无数岁月，但是这张羊皮纸却仅仅是蒙尘，上面写的是一个名为“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人加入到“贝尔格莱雅”佣兵团中，上面有这个人的名字，性别，职业，年龄等基本信息，还有家庭住址，整体偏简单，但却和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一样，被认为是现代职业佣兵的起源，乃至于在合同上有着专门写在方框内的，要求记住的条例。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铜板；战利品要归公；和气说话且说人话；不强买强卖；借了东西一定要还；东西损坏一定要赔偿；不打骂别人；不祸害农田；不欺负女人；善待俘虏；不抛弃战友；不放弃战斗。 甚至在最后还说明了，这些条例没有先后，同等重要。 据历史学家证实，这支“贝尔格莱雅佣兵团”的第一位成员兼佣兵团长，就是这位“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虽然条例在那个年代出现显得有些不可理喻，和东方那个无法被征服的国家的无法被击败的军队的军规有着同工之妙。 根据后续发掘出来的合同和佣兵团内的报告佐证，这支佣兵团不仅在中东，西欧，东欧，非洲，西亚地区作战，甚至有大量的东方的亚洲人也加入其中，其成员攘括各路人种，就连宗教也攘括不少，甚至还发现了女人的雇佣合同——虽说这位佣兵团长自己就是一位女先生？ 甚至还有不少美洲地区的原住民加入其中，其足迹遍布全球。 他们的口碑就是用这些佣兵法则打出来的，相较于其它随处可见的佣兵团体，贝尔格莱雅佣兵团因为其内部官兵平等，不鱼肉百姓且会忠实履行合同而非是反复无常大受好评，并且他们还会自己打工种地盖房，基本上等战事结束他们又要离开的时候，当地就会多出不少可以直接交付的住房与农田。 这是真真正正打出来的口碑，以至于发展出了开垦农田等非军事方面的雇佣并且很受欢迎。 她左右想了想，要不自己改个名字算了？反正这玩意儿忽然出现的，自己签了名字也没办法时来运转。 但是就在她签下了“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这个名字后，第二天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就连带着自己的性别一起换了。 白发红瞳，最重要的是，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的名字了。 以这种身躯继续流浪了些许日子，最后疫情封锁逐渐松开，但是一场陨石雨改变了一切。工人失业，经济崩溃，民不聊生，几乎全球都遭遇了打击，并且这些矛盾将直接朝着战争这一解决问题的最终手段演变。 当她回到很久没有回到的“家”中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三具被烧焦的尸体。一具小的在门口，似乎是被用来挡住什么，一具女人的是第二具用来挡住什么的尸体，最后一具死于缺氧昏迷后焚烧。 烧成了废墟，她最后也只是在唯一幸存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站起身来离开了。 事情已经发生，一切不会改变，与其不接受这一切让自己身心俱疲，不如选择接受，走一步看一步。 这一接受，就是六十年。 “秋，想什么呢？” 思绪回到如今，时间才过去了一两分钟。悠久的一生就这样走了过来，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被社会逼得一无所有的人，一个打了六十年战争，死了几百次的老兵。她现在正坐在矮墙后，腿上放着一支ak74突击步枪，用长得和木头差不多的合成树脂材料——这种材料粗俗来说也算是塑料——制成的固定枪托和护木让这支步枪看起来有着斯拉夫人特有的简单但独具匠心的色彩。 “用三分钟回忆了一下自己操蛋的一生。”末殇秋风如此说道。 “那有没有感悟到什么？”黑阳枪华放下一台无人机，把一块爆破用的黑水晶绑上无人机。 只要用手机启动雷管，雷管爆炸让黑水晶不再完整，然后就是爆炸。 不用多看一眼也能爆炸。 “晚上你下厨？” “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枪华顿了顿，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 “真会出难题啊，做饭的人最怕遇到‘随便’了，既然如此的话，咱给你露一手，别以为人家就会掀别的女仆裙底。” 第40章 人生第一次抢银行 人生第一次抢银行竟然是在基沃托斯…… 秋风这样想着，有些难堪地看着地上那些孩子们在聊了聊什么后，就像是明白了某些宇宙真理一样，直接掏出来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放着的头套，一人一个直接干脑袋上了。 花花绿绿的还挺不错，起码可以证明抢银行的水平已经和拉姆差不多了，至于幸运问题……那是拉姆的问题，不是她们的问题。 “话说，咱们这么纵容孩子们抢银行真的好吗？这种脏活一般不是咱们干吗？” “我们连她们的债务都能一口气处理了，但那不是如了资本家的愿？” 秋风看着她们果断十分熟练且默契地冲向银行大楼，这个时候几架无人机先一步行动，直接从大门飞进了有警卫巡逻的银行大厅，紧接着就是几声爆炸。 这几声爆炸果断将黑市里大多数的武装力量都吸引过来了，这里是重要的地标性建筑，放在巷战中足以让不少人为此付出生命。而那些拿着黑市的钱过日子的黑市守卫们也是如此，马上就开始朝这里机动。 甚至连一些坦克和装甲车都开过来了，不过嘛…… “坐标已给出，让它飞起来！” 秋风用自己的手机和战术终端连线，锁定了位于二人所处的这栋楼房周边正在开过来的坦克，直接同步到了旁边枪华的战术终端上。 而枪华马上就控制着又一批装好了黑水晶的无人机起飞，伴随着电动马达带动着小巧的螺旋桨的嗡嗡声，无人机灵巧地飞过城市的楼宇之间，如同陨石一样砸向了地上的坦克的天灵盖。 虽然不是穿甲弹药，但是这种爆炸的威力还是能损伤到坦克的部分机能，而且能将旁边的警卫全都干地上。 这些机器人和学生们自然也发现了这个位于楼顶的阵地，无论是枪弹还是她们决定要使用的火箭筒一时间全都从下而上地飞了上来。 身着大衣的少女对此视若无睹，她曾在芥子毒气中和敌人用刀剑搏命，自然而然也不怕这飞来的枪弹要了自己的命。 比起那些学生们毫无节制的开枪，浪费弹匣里的子弹，少女的开枪技术不说娴熟，但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每一发枪弹都得到了最大规模的应用，无论是突击步枪，还是冲锋枪。 打空弹匣的枪丢到旁边的女仆身边，而女仆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装弹匣。 “她们到底需要多久才能完事！”枪华捡来打光子弹的ak74，弯着腰来到一脚踩在矮墙上朝着楼下开枪的少女的身边，把手伸进她的邮差包，取出一个新的弹匣装上步枪。 打光手里的mp40冲锋枪的弹匣后，秋风把打光子弹有些发烫的冲锋枪塞到枪华的手里，接过她递上来的突击步枪，这才说道： “别对孩子们太过苛责。”用脑袋接下一发飞来的7.62x51的北约弹的少女这样说道。 “我并不是苛责，”枪华说道：“你没有感觉到投放到这里的兵力有些太多了吗？” 说罢，她抄起自己放在矮墙上的冲锋枪，就往后面的楼梯口扫了一梭子。 一个认为自己可以单挑鬼神的不怕死的楞种就从已经被打成筛子的门后倒了出来，头盔都被打碎，看起来那一串子弹就是奔着脑袋去的。 “我问问你，当初咱们俩最难的时候要和多少人打？” 接过她递过来的打光子弹的枪的女仆想了想，顺带手把新的弹匣装上去。 “你是说柏林战役？当初咱们两个死守国会大厦的时候？我记得……可能有个两三万人？” “现在这种情况不算什么。” 白发血瞳的少女这样说着，朝着楼下那些试图朝着银行前进的保安人员继续扔更大当量的黑水晶。 枪华看见后直接就傻了，东西全都不要了，果断背起她从楼顶一跃而下。 当少女掏出手机拨通小灵通的催命卡农后，那栋楼直接就在书包大小的黑水晶因为破损而导致的殉爆的威力下果断放弃思考，成了一地废墟，至于周边那些楼房的玻璃更是没有一个得了好，不是碎了就是裂了。 被炸塌的大楼直接阻挡住了一条朝着银行机动的路线，虽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腿应该干断，但请注意，潜行者的身体素质是能够随着长时间的战斗和重复行动而逐渐增强的。 自打为了空袭伦敦所有潜行者都练会了从高空跳下带着自己的武器装备不带降落伞硬跳并且不死后，这种高度只能说很常见。 “虽说这里是黑市，这样搞是给资本家上眼药，但下次别拿那种当量的黑水晶了！” 放下少女，两人撤到了银行门口用以装饰的高柱后。那些黑市保安马上就替他们那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前辈来到了银行广场上，这里的空间宽阔，用来当掩护的东西并不多。 两人交替开枪，将那些鲁莽并且数量繁多的黑市杂鱼悉数挡在大门外。 “死都不怕，你怕这个？” 拿着手里的mp40，说出这话的秋风从包里面掏出一颗木柄手榴弹，拉掉拉环后在手里温了三四秒，这才扔出去。 手榴弹在飞到银行大门口台阶下的花坛上空的时候直接空爆，飞出去的破片和这种手榴弹本就蛮横的冲击力将那里的保安从掩体后炸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两个少女手中的冲锋枪一顿伺候。 “我们死就死了，别牵扯到无辜上。” “那有什么办法，打仗哪儿没有附带伤害！”插上个新的弹匣，秋风对枪华说，“你进银行，给她们帮个忙，我掩护你。” 女仆冲进银行，银行内的那些所谓的机器人早就在先前的无人机袭击中安详地躺在地上睡觉，在这里办理业务的人都逃走了，毕竟那么大当量的黑水晶，没有炸死一般通过基沃托斯市民简直是奇迹。 至于头上有光环的学生们，这就不用担心了。 “你怎么样？好吧，一点也不怎样。” 枪华在一片狼藉的大厅中找到了一个学生，头上还有光环，身上的制服看起来像是格黑娜的。虽然有点脏兮兮的，但是好在玻璃没有扎到她身上，姑且还算没有问题。 对于浅黄睦月来说，她看到了什么？ 黑红两色组合而来的，精致到有些过分的女仆装？这并不重要。 一把还能闻到火药味的冲锋枪？这也不重要。 黑发黑瞳，头上还有狼耳朵，这也不重要。 圆框眼镜，而且还是真有镜片的那种，这…… 很重要。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格黑娜学生的眼里，黑阳枪华的滤镜到底是怎样的，不过大概不会太坏吧…… 毕竟贝尔格莱雅和凯撒集团的矛盾已经可以说是撕破脸了，就是现在要是有人说是贝尔格莱雅的人抢的银行，贝尔格莱雅也敢直接认了然后再说要不要比划比划。 当你有能力在顷刻间消灭掉你的对手的时候，任何你做的事都会被人家主动“澄清”是其他犯罪分子做的事。 这个小鬼头忽然就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钻进了女仆的怀抱里，伴随着几声哭声，和挤出来的眼泪，枪华就见她眼泪汪汪的，抬起头来对个头本就高挑的少女说： “人家好怕，刚才有一大群人忽然就冲进来，像是要抢银行！” 还是不要承认她们也是来抢银行的吧……枪华这么这样想着，摸了摸她的白色头发。 第41章 生气了吗?没有哦…… 这个格黑娜的小妹妹看起来还挺柔弱的，而且她周围也没有别的和她同行的学生。虽然不知道她是为什么来到黑市的，但是现在最好还是将她带出战区比较好。 一来是因为她们是来这里抢银行的，二来是潜行者的战斗方式普遍比较血腥，因为不怕死所以人均战地男儿，所以缺胳膊少腿，血流满地之类的，很正常。 而且让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战场中哭哭啼啼的，基本上是资本主义政府会干的事，他们会勒令手下将其开枪击毙，然后说她也是敌人。 当时凑活着有了建制的潜行者们因为不怕死的原因，总是在尽可能降低百姓伤亡，即便他们为之赴汤蹈火的人最后背叛了他们，但那也是后话。 但是老一辈人很愿意看见他们，说他们有那支军队的影子。 虽然旗帜不再是血红的，军装上也没有了星星，说的语言也五花八门仿佛来到了马德里，但他们来了，他们杀掉了被法律保护的资本家，地痞，流氓，他们重新盖起新房，给农场添置新的农机，举着步枪要求用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制度，还要严格遵守法定假期，禁止加班。 他们走了，他们留下了崭新的住房，留下了新的制度，留下了卑贱者堆积如山的尸体。 他们开着坦克和直升机来了，一切又变回了远洋，资本家再次被捧上台面，无能的官僚骑上了人们的肩头，时至今日，他们才明白到底谁好谁坏。 虽然不知道要把这个小姑娘安置到何处去，但是她只能拉着她来到银行的柜台后，这里的接待台姑且是防弹的，至于接待台上的防弹玻璃，已经因为不知道什么的原因而碎掉了。 谁承认是黑水晶的问题基本上在下一秒矿区就得有人偷水晶了。 这是一种颠覆性的原材料，真正意义上的颠覆性，这代表着人类发展至今的化学发射药和炸药等任何能够炸的常规装药将会被这种武器完全替代，充能过载的黑色储能水晶人类有的是办法让它炸了。无论是用在开山炸路，还是用在武器上，又或者是开发新式引擎，它全都能够胜任。 哪怕是让其失去危险性，也只需要让它释放掉部分能量即可。 根据一些潜行者所说，他们在这里同步了机动建设车的蓝图更新后，立刻就加速了自己关于水晶技术的研究进程，只是可能有点魔幻。 不过整体上还算是科学技术的存在，将常规的科学临摹到水晶技术上是可行的。 以至于有潜行者吐槽说，他们这是在造“驱动妖精”。 就是另一款黄油了，因为经过实验后的成品全套设备真的有那种感觉。 回到如今的整体，在把她拉到银行柜台后，枪华的右手拇指往上一提，就触动了握把上的弹匣卡笋，随后整个右手往下一甩，就把那个打得剩下半个的.45acp的弹匣甩到地上，再从挂在腰间的腰包处取出一个新的弹匣，在冲锋枪上轻轻磕两下，这才插上弹匣导轨，让卡笋卡住弹匣。 “待在这里，哪儿也别去。”枪华看了眼旁边的小鬼，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 “好哦，人家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话怎么这么怪呢…… 枪华有点恶寒地抽了下嘴角，还是探出掩体，架着手里的冲锋枪，朝着那些从其他的边边角角冲进来的机器人开枪。 虽说保护弱者是潜行者的宗旨，但是这枪打着打着枪华就咂摸过来了，不对啊，这里是基沃托斯，这学生有枪怎么不用！？ 回过头去，一看，枪华觉得自己的好心有点多余。 自己放在旁边的那些小当量的黑水晶被她拿在手里把玩着，而她的旁边放着一挺看架势就知道是德国造的通用机枪。 那种子弹的大小，枪华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北约的全威力弹，这种子弹在基沃托斯很常见，基本上是随便一台自动贩卖机都有得卖的那种情况。 不是mg3,而是为了骗钱的hk mg5，更强，但也更贵。 现在没时间发愣了，枪华一把就抢过她手里的黑水晶，拉开在制造之初就通过模具定型并安装好的雷管上的拉环——f1小柠檬的弹体和雷管就是分开运输的，用的时候雷管会装进弹体，这个时候就能拉环再丢出去。 因为黑水晶的完整性不能破坏的原因，只能在最开始的水晶矿内的矿物提炼完毕后，经过提炼的水晶呈现液态的时候提前浇入模具中，再准备好雷管，这样就能拧上去了，然后再丢。 不要小瞧人类为了杀戮彼此而衍生出来的创造力。 拉开拉环，也不管门口站着的那个傻逼了，直接就丢到了接待台外面。 就这样，大厅内姑且算是清静了下来。 “救……救救我……” 银行的审查官，也是个机器人，穿着西服的。 现在他被压埋在倒塌的atm下，那脆弱的机械身体被沉重的电子器件以及里面的现金压得无法动弹，也不知道那atm机里究竟有多少钱，但是如今这附带伤害，枪华却觉得挺不错。 “哦，是给我们做贷款审查的那位审查官啊！”旁边的那位小妹妹倒是丝毫没有距离感地就把身体贴上了枪华的脸，指着那审查官说：“当时他还骂我们流浪汉呢，真是出言不逊啊。” 这两者加在一起，就会让剧情朝着一些龙傲天小说偏转，比方说过去说点什么啊之类的。实际上枪华对此并不意外，六十年战争中她见过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这种瞧不起贫贱，对富贵跪舔的人并不罕见。 揉了揉这小孩的脑袋，枪华也想不到要说什么，只能感慨凯撒集团的这群王八蛋对于欺负小孩是真的拿手。“你们缺钱用了？” “嘻嘻，大姐姐真是慧眼识人呢。按照阿露的说法叫什么？把未来的钱拿过来用？” 这叫什么慧眼识人……小恶魔…… 这种性格的小鬼生来聪明，虽然会做些恶作剧，但是不会越界。相反，在一些时候反倒能派上大用场，这种小鬼哪怕是恶作剧也基本上是拿捏准了对象的性格和喜恶，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起码不会喊你杂鱼，单从这一点来说就棒极了。 “小鬼，和凯撒集团的人说人话，人家是听不懂的。” 枪华上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倒也不介意，整个人直接骑上枪华的身体，就那么看着她的脸。 “你得用手里的枪说话，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枪华最后说道：“明白了？” “不明白哦，人家不明白。” 这时候毛瑟手枪那响亮的枪声响起，伴随着靴子踩在 满是碎玻璃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传来，战场从喧闹变作了寂静。 几声枪响，处理掉了眼前所见的最后一个混账，也就是这位在和平时期，身居高位，在战争中狗都不是的银行审查官。 凶悍的毛瑟手枪弹直接钻进了他的脑袋里，几发下去那里就只剩下了尸体。 而当女仆抬起头来看向接待台上面的时候，一个白发黑瞳，身穿黑衣，背着背包的红瞳少女正坐在上面，一双没有被丝袜包裹的修长美腿就这样搭在外面，要是被变态看见少不了一顿舔。 “你们想继续谈的话，可以先去别的地方。”末殇秋风说：“我还是很有余裕的。” “你吃醋了？”枪华的嘴角微微翘起。 白发血瞳的少女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她跳下接待台，抓着自己的冲锋枪，一脚踩在试图爬走的银行保安学生的头盔上，猛地就是一脚连头盔都踩碎，那学生直接头上的光环都没有了。 不过请放心，对于基沃托斯的学生来说，顶多就是在家躺几天养养脑袋的情况。 她在门口驻留了几秒，摸出烟斗自顾自地划了根火柴。 最后她提醒自己的老朋友：“别忘了该做的事就行，老友。” 第42章 这里不是哥谭，对吧? 最后的情况是什么情况呢…… 在阿拜多斯的伙计们抢了一批后，黑阳枪华也抢了一批，而且因为任何前来找茬的黑市警卫全都被末殇秋风在银行大门口给干趴了，所以她直接把里面的所有现金，甚至还有黄金全都给洗劫一空，甚至连那些锁在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也都拿撬锁工具给撬了，然后再洗劫一空。 其中不乏有凯撒集团这样的灰色企业做的各种假账，乃至于相当数量的足以说得上是犯罪证据的文件。 最后打到什么地步，一个人，硬是没让一个黑市所有的武装力量，包括陆地载具，直升机之类的东西得了好。 坦克炸了，直升机也man了。上来的人全都被甩棍抽了，最后硬生生没人敢上了。 这就是鬼神的本事。 不过这下子，黑市最起码会安生一段日子，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的损失太大太大，已经大到了仿佛是一支军队来这里和他们对打的那种损失。资本家们是不会容忍自己的损失巨大到和收益呈这样的反比的，如果浪费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资源，时间只能够换掉一个不死不灭的人的一条性命，并且她还斗志昂扬地准备用自己的第二条命继续打的时候，那么资本家就会开始考虑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 二来是，秋风是不赞同阿拜多斯继续承担她们学校的债务的，因为这没有意义。资本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通过高利息以及见不得光的手段打压对手，最后迫使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成为他们的东西。用的东西是什么，纸币，这东西想要多少，价格多少，最后不都是这些家伙说了算的吗？ 当你上了人家的赌桌，用人家的规则玩游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输家了，永远的输家。 巧合的是，贝尔格莱雅最喜欢的就是打破人家的规则。大地无主，凭什么你们凯撒说了算。 贝尔格莱雅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政治体系，首先是议会制度，议会成员并非是什么派系上的，而是基于职业而来的如“工会”“农会”“商会”等一系列行业协会，有大型议会也有小型议会。小的议会人数不多，但也是各行各业内部选出代表参加到学校议会中来。 这也是一所学校的议会的构成，不以政治为主要构成，而是以手中端着的饭碗为主要构成。 行会在这一地区的代表也会参加到议会中，如果是总校议会，那么就需要选择在该学校辖区内的行业该行业的最高代表加入到议会中。 最高等级的圆桌议会控制全贝尔格莱雅的行会总部，以及最精锐的武装力量——圆桌议会卫队。 整体来说，大家都是以“好好过日子”这一理念而运转的，并且最高裁定和执行权在所有学校总校的执行官手中，这些执行官也是圆桌议会的成员。 在这种过日子的理念下，各行各业的资源在分校议会和总校议会上得到集成。提出提案，检查资源，交予执行或拒绝执行。 政治色彩相较于圣三一这种名校来说十分淡薄，议会上最多的冲突不是因为政治上的不和而什么都不管了就是要反对你然后演变成议会格斗大赛。而是你干你的，我干的我，做好自己的手头工作。做不好手头工作就问你的责，被其他行会骂。 如果有什么意外工作，在经过议会裁定后，议会代表会整合议会成员意见，给出最终裁定票，宽限时间之类的——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时间不多。 每次回来，办公室里都会是一堆的文件，这些文件还是经过分发和处理的，但因为她是执行官，而且还是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总校执行官，也就是最高执行官，所以这些工作她必须要亲自处理。 “一回来就这么多活儿，是太难干了还是怎么的，你们俩副官没干下去？” 刚跑回来的末殇秋风刚把一叠文件上要求自己跑一趟的工作处理完并且放到桌上后，马上就再取走了另外一叠已经准备好的，放进了自己的邮差包里。这才跑到办公室的休息区的冰箱前取出一瓶凉水，跟在沙漠里迷路的学生会长似的拼命往嘴里灌。 “青空贝利娜那边要处理阿娜莉丝的事，那里刚刚重建，她不能离开，而且还刚上手，我得带她。所以你这里的活儿就挤压了。” 红发的双马尾少女平静地说着，她脸上那俩和熊猫似的黑眼圈诉说着她的不平静。 倒不如说，麻了。 现在已经比少女刚回来的时候少了，在经过一个晚上的鏖战以及猛踹那些睡着了的学生的房间门后，终于是处理完了相当数量的已经被积压的工作。 听到这里，秋风连一句叹息也没有，而是从冰箱里取出两个便当，塞进微波炉里开始加热。无它，这是属于她们这种加班人士的为数不多的选择。要是不想吃这种冷链运输而来的便当，就得去吃泡面了。 吃这些倒不是不行，而是对士气的影响太大了。 这东西你看不见摸不着，但是一顿丰盛的晚餐的的确确是维持工作士气的好方法。 “执行官，看样子你不想吃便当？” 副官少女微微抬头，发现了面无表情的执行官的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悦，以及肉眼可见的“想吃个痛快”的想法。 撩了下深红色的发梢，拿着钢笔的少女坐直身子，如释重负地舒缓一口气。 “要一起去吃饭吗，我知道一家店的汉堡肉套餐，再点上罐啤酒。” 秋风指了指正亮着黄灯的微波炉，随后继续弯腰盯着那只能凑活着看到里面光景的玻璃观察窗，活像是盯着小面包的埃及百岁吸血鬼且能时停九秒的老人。 “我可不是小鸟胃，”月奈放下钢笔，起身走到衣帽架前取下自己的大衣，“你什么时候以为，一盒便当，就能填饱人家的肚子了？” 叮—— 少女直接打开微波炉，用自己的无情铁手取出里面的两份便当，竟然都是统一的汉堡肉便当，真该说不愧是英菲利嘉这地界卖的最好的便当吗…… 英菲利嘉校区的便当销售量是有专门的记录的，这些记录会通过便利店内部的系统整合到一起，最后算出汉堡肉焗土豆泥便当是英菲利嘉最受欢迎的便当。 尤其是还外带赠送一罐冻得嘎嘎凉的可乐，也可以换成别的。 “好了，现在还不是我们这些人的休息时间，虽然是八小时工作制每周工作四十小时，但鉴于咱们两个积压的工作实在是太多，晚点再去吧，那家餐馆夜班会赠味增汤，那叫个好喝。” 便当放在月奈的身前，替代了她眼前桌上的文件。虽说她坐的位置是最高执行官的位置，不过秋风并不介意她坐上去。倒不如说这样做也挺好。 如果是一些对这方面很敏感的人的话，估计就会将这种行为当成僭越和不臣之心。比方说皇帝不在，坐人家龙椅，太子偷穿皇帝黄袍之类的。这是一种对权力极端的掌控欲的表现，也出现在各种家长中。 不过秋风并不在乎这个，打了六十年仗，即便知道怎么打仗，怎么带领部队打仗，从小部队战斗到大兵团作战，她可以说并不专精，但是不能说不会。 说句别的话就是，她不在乎。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上了战场，杀死敌人，继续前进，死了复活，再继续前进，就这么简单。 拿起筷子，就在准备要开吃的时候，长明月奈却将手放到了自己的耳机上，“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办公室，凯撒集团要求正式见面？好，明白了，我会立刻转达。” 接完这个电话后，月奈三下五除二就把便当吃了个干净。秋风还没动筷子她就吃完了，不过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见鬼了。 “执行官？” “他们说的是‘要求’？” 月奈想了想，最后确认道：“是的，说的是‘要求’。” “他们要求的是什么方式的会面？” “视频会面。” “也就是说，打了个电话，就让咱浪费时间？”秋风能感觉到自己实在是看到了马戏团的小丑，以往看到小丑她都会很感慨这些把脸涂得花花绿绿的忧郁症患者，强颜欢笑只为生活下去。所以她会多给点钱。 但是今天，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不花钱就看到了小丑。 在确认了这里不是哥谭后，秋风果断动起筷子，咬了口汉堡肉：“通知我们部署在其产业周边的渗透分队，活动活动筋骨，另外，拒绝要求。” “但是执行官，总得要个理由吧？” “理由？理由的话……就写‘态度恶劣，故此拒绝’。自己什么份儿说要求，还说视频会面，傻逼。” 第43章 对资本家来说最快乐的一晚 工厂遇袭…… 公司遇袭…… 仓库遇袭…… 就连总部大楼也没得了好，被无人机对着玻璃就是一顿撞。 这个晚上绝对不会安宁，起码是对凯撒集团来说。 凯撒集团的真正话事人实际上并不是眼前所见的这位董事长，而是董事长后面的董事会成员，这也是很传统的公司结构。如果说董事长的行动并没有为公司，或者说董事会成员们带来好处，甚至还让他们为此出现损失，那么董事会成员就能走弹劾流程，处理掉这位无能的董事长。 凌晨四点，无休无止的袭击浪潮这才稍稍停息了些许，在独立的电缆不知道被哪个分队的学生给切了后，总部大楼内的电力只能全力供给给董事会所处楼层，但即便如此也是昏暗到几乎无光。 在最初的混乱结束后，凯撒集团下属的佣兵虽然火速出动，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实际上都是过去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中死去的学生，这些学生的战斗力可是强悍得离谱。 所以有的时候即便是拥有数倍的局部兵力优势，他们在正面对抗上还是没有抢到什么便宜。 遇袭与损伤报告如雪花般飘入董事会成员的会议室中，他们能看到自己口袋里的钱正如雪花般消逝。但是却为此什么都做不了。那些疯子，即便是用上了实验性的可以对学生造成伤害的武器，乃至是一些足以泯灭人性的武器，她们却丝毫不怕，而是一个分队战斗到另一个分队替补上来后撤退。 也就是说，她们往往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哪怕是全军覆没也会想着炸塌凯撒集团的一栋写字楼，杀掉一个凯撒集团的成员。 火箭筒用完了，就用迫击炮，迫击炮用完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用完了就用步枪，子弹打光了就用刺刀，刺刀用完了就用手头的一切。 仿佛是仇恨和自责的具象化，贝尔格莱雅的消亡凯撒集团可没少从中捞好处。那头上的军械巨鸟是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唯一一件成品，他们还偷到了全套的设计图纸。雅克蒂斯空中学院的从卫星到可以验证的太空战舰的技术储备，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遗落的船坞。 当初贝尔格莱雅最兴盛的时候，凯撒集团可以说是躲在犄角旮旯背靠着墙角的一条小杂狗，圆桌议会厅根本就没有把这种集团放在眼里。如今贝尔格莱雅在内战中消亡，如今又再度试着站起来，仅仅是如今的两所学校，就能让他们焦头烂额。 哪怕是偷走了这么多的东西，凯撒集团董事会的成员们，依旧如芒在背。 当初落井下石，围杀那些执行官的时候，可没想到会遇到如今不死不灭的新任执行官啊…… “我们得做点什么。”有一位董事率先打破了寂静。 “做点什么？！早就说了不要去杀人家执行官，不要去趁乱偷人家东西，不听，你们全都不听！这下好了，来了两个死都死不了的，我们的年龄还没人家战斗时间长，现在人家当着我们的面磨刀要宰了我们，做什么！” 最开始反对偷窃贝尔格莱雅东西的董事站起来就指着在场的所有董事就是开骂，毕竟是少数服从多数，但是现在遭了报应，本就反对落井下石的那几位董事现在直接硬气起来了。 “那是……时代大流……不只是我们，那不知火花耶不也干了？”有董事这样狡辩着。 “我可去你妈的！老不死的东西，都跟你们说了，跟贝尔格莱雅做朋友，做实诚朋友，人家不会亏待我们。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拿人家当什么了，人家能独立基沃托斯自成一系真当靠的是卖钩子是吗？” 这边的董事指着人家鼻子就开骂，本来在对外政策这方面，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厅实际上是留了后路的，那就是做真正意义上的良心企业，但是他们自己把路子都走窄了。 当初支持对贝尔格莱雅下手的那批董事不是没有能力去骂人，而是这次他们是真没有办法去骂，人家说的都是实话，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嘴，只能说他出言不逊，注意言辞之类的。 董事长就站在会议室的中间，看着两方在会议室中破口大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电子脑袋现在正在宇宙中思考宇宙问题，仿佛人间的吵闹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当他发出去一封希望能和贝尔格莱雅圆桌议会成员会面的命令后，希望能借此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拿走了那个黑市银行的钱，不算什么，黄金，不算什么，珠宝首饰，赔就是了。 但是那一大堆的犯罪证据，洗钱，假账，违禁武器走私与生产，以及针对阿拜多斯和贝尔格莱雅两地的学生会长和圆桌议会厅成员的围杀计划，这东西要是泄露，那可就都完了。 这其中甚至包含了实体文件，电子文档，乃至是作战录像，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使用暴力手段又不可取，根据军刀公主的作战记录显示，“潜行者”的背包都是一种空间道具，只有他们自己能根据所想要的，只要是里面有的然后将东西取出来，一般人进去只能看到空落落的一切。 也就是说，即便他们有能力拼了老命把贝尔格莱雅拆了，直接夷为平地，人家说不给就是不给。而且现在他们还打不过人家。 到底该怎么办…… 原本的计划已经流产…… 吞并阿拜多斯的前提是贝尔格莱雅不存在…… 分明已经机关算尽，做掉了那笨蛋一样的会长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厅。 为什么如今这些麻烦却纷纷找上门来！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仅仅是两个潜行者，就将他们搞得天翻地覆。 外面的那些人，是怎么在十亿潜行者的压力下打了六十年的。 那连山填海的步兵浪潮不死不灭，仿佛丧尸片里面的尸潮，这还仅仅是步兵！ 而在这时候，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们的会面请求被拒绝了，这就直接导致如今正襟危坐了一晚上的董事会这一晚上什么也没做，除了在这里听外面的炮仗和感受时时刻刻如同蹦迪一样的灯光闪烁。 第44章 谈判，但谈了个寂寞 “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副手长明月奈……凯撒集团请求见面？我知道了，我会传达的。” 长明月奈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喝了些酒有的时候就是会这样。不过这也没辙，喝酒，将自己灌醉，然后就能获得几个小时的如死猪一样的高质量睡眠。对于一天上十二个小时的打工人来说，这恐怕是为数不多能够安然入睡的方法了。 “执行官？执行官？” 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一刻，天都没怎么亮。负责夜班（凌晨0点至早晨8点）的执勤人员打来了一则电话，直接打进了月奈的手机里，在得到了消息后，睡眼惺忪的红发少女摇了摇跟自己睡一个被窝，现在还跟死人一样的最高执行官。 “别睡了，执行官，清醒点。”月奈摇晃的力度稍稍大了些，两人到现在实际上也就睡了两个小时，“快起来，该干活了。” 终于是摇晃醒了，那鹰一样的光环甚至还有开机动画，动画为出现，张开翅膀。她慢慢睁开眼睛，那对血红色的眸子在凌晨的微光中倒是没有了白天所见的那种冰冷和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和脆弱，似乎这就是她的本来样貌。 “刚才又来电话了，”月奈上手摸了摸执行官的头，“凯撒集团那边现在是请求我们和他们见面，他们的董事会已经等了一晚上了。” “真没素质，不知道这时候睡得正香吗……” “乖，先起床吧，我去给你倒杯咖啡。你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先去办公室那边开会。我来给你准备早餐。” 话说到这里，再不起床就有些不礼貌了。 说来也难堪，她们俩实际上是有自己的房子住的，而且还紧挨着。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们两个共用的宽大办公室经过一些对空间的高度利用，是能够鼓捣出卧室的。在去外面喝了个痛快后，两人就互相搀扶着，回来找个了被窝就钻进去了。 临走的时候秋风还记得，是分开睡的。这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最高执行官的办公室很大的原因就在这里，可以打开成两个小卧室，甚至还有折叠隔音挡板。但是到最后，俩人就是凑近一张床上了，互相搂着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太醉了，已经分不清谁的和谁的了，不过总比两人把原味内裤穿错了强——互相穿。 因为是三班倒的原因，现在正好是夜班，不是白天的白班和中班，毕竟比起十二小时两班制这种纯粹折腾人的工作制度，三班倒八小时才是正途。 于是走廊里闲逛的议员和行会成员在看见她们的最高执行官，就穿着内衣内裤，手里提着一个洗漱包，就这么走在还有摄像头的走廊里，朝着浴室走去。 而就在她走出来没几秒钟，刚刚穿好衣服的执行官副官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看起来要去取什么东西。 “这情况有点不太对啊……到底谁赢了？” “按理来说赢家是肯定还有精力去穿衣服的，那就是说……” 自家的最高执行官是个0？ 这……这不对吧？ 是该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就喜欢胡思乱想，还是贝尔格莱雅缺少来自夏莱的老师的关照了，竟然开始思考起这稀里糊涂的东西了？ “我听说最高执行官和夏莱的那位老师走得挺近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能吧？基沃托斯法律条款上也没说不许一夫多妻啊？” “你原来在想这个吗？！” “咱们这里地处这么偏，肯定吃不到肉的，混口汤喝就行了……” “好有道理，听得我都想把你打包扔老师床上了。” “滚粗，基沃托斯这么多学生，不至于非得跑这么远，横穿阿拜多斯，来这里找我。” 十五分钟后，换上一身新内衣的秋风带着一身潮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姑且算是清醒了些。虽说对于自己这种打了六十年仗的老油条来说，就是核弹落下来照样可以枕着枕头开睡的情况，加之已经度过了那种无法从战争走出来的情况，所以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后方是都能好好睡一觉的。 但是就睡了这么一点时间，实在是太…… 在重新想了想，还是不要上吊后，一杯咖啡已经放在了办公桌上，与此同时准备好的还有用来视频通讯的摄像头和电脑。 在休息区，月奈已经穿好了围裙，一言不发地准备着早餐。基本上是西式的那种早餐，如果是中式的早餐的话，那恐怕要吃一段时间了。 习惯性地理理发梢，少女坐上了自己的椅子，睡眼惺忪地按下了电脑。 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另一边，凯撒集团董事会的那些混账机器人们现在正襟危坐，即便是看到了眼前衣服松垮，睡眼惺忪的执行官，他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人家真的是能够从物理手段上要了他们的命，并且毫不在意名声。 “让你们那缺教养的董事长滚出来跟我说话。” 这时候，她才换了个眼神，一如过去六十年的平静和淡然。 一个站在镜头前，将镜头调到自己肚子，仰视着镜头的画面就此传来，随后就是那位身穿西服的董事长。虽然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诸如“疲惫”“恐惧”之类的神情，但是到了现在，还不愿意放下自己的傲慢，还真是纯粹的资本家。 “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关于至今的所有问题……” 实际上在看到他们的镜头后，秋风就失去了谈的欲望，直接把腿放在桌上，拉低帽子，闭目养神。 说的问题无非是，希望能通过交还一些从贝尔格莱雅掳走的设备和技术，同时还有赔偿金等一系列细节，换来贝尔格莱雅在凯撒集团和阿拜多斯之间的矛盾中保持中立。 “被你们打死的上一代十三位圆桌议会成员怎么算？” “我们会对贝尔格莱雅十三所学校赔付全部的重建用建材，并派遣人手无条件重建。” “被你们拿走的贝尔格莱雅的生产设备怎么算？” “我们会按照市租赁价进行赔偿，并对损坏的，老旧的，缺少维护的进行修缮。” “被你们拿走的技术呢？” “……我们……” 贝尔格莱雅是老牌强校，政治色彩单薄，不参与基沃托斯政治，为了方便，联合校区的科技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走在前沿。如今虽然和新兴的，以理科闻名的学校千年比起来差了很多，但是胜在底子还在，尤其是军械巨鸟这样的大型空中武器的技术，他们至今都没有吃透，即便是在有图纸的情况下，也没有能力去吃透。 “实际上，”末殇秋风，这位执行官慢慢地坐直身子，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平静如水地说：“我并不在乎你们所谓的赔偿，因为你们心里，仍然将赔偿当作是赏赐。看看你那该死的镜头吧，你们幻想着我跪在地上，等着你们的赏赐？你们把贝尔格莱雅夷为平地，我就去一栋房子一栋房子地盖；你们抢走了所有的生产设备，我就自己造；你们偷走了贝尔格莱雅的科技结晶，我就研究出比这些科技还要强大的科技。即便你们杀光了贝尔格莱雅的所有人，我也有能力，让死者复生。至于你们……死就死了，你觉得你们还有第二次机会？ “才不是，你们并没有因为自己错了而赔偿，你们只是因为发现自己打不过别人而赔偿。罪犯后悔不是后悔自己做了什么错，也不是哭自己做了什么错，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处理干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掌握着你们所有的高科技武器生产技术！你们会为此而后悔的！” “那么，你们能解决军械巨鸟上的机载激光系统所需要的超耐高温材料吗？” “……” “还有军械巨鸟上的无人机控制中枢？” “……别高兴太早，我们造不出军械巨鸟，你们难道还能把那架在你们头上的打下来不成？” “你打你的激光炮，我打我的电磁炮。你想打多久，我就陪你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为止。” 第45章 重建的选择 谈判就这样结束了，严格说这都不叫谈判。一来是秋风打心眼里就没有和资本家谈的打算，二来是，血债得用血来偿。 之前的那些圆桌议会成员姑且不提，根据如今回收的资料来看，在这场最后的战争中，圆桌议会反倒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自己手下的学校和学生们玩了场下克上，架空了各学校的最高执行官后再大打出手。 最后一方面要保护当地民众和部分不愿意参加到战争中的学生们撤离，一方面又要和在外面围追堵截的凯撒集团对抗。圆桌议会厅的人力和装备都无法补充地损耗着。 十三位圆桌议会成员是最后加入战场的人，如果说秋风最开始遇到的那位那个学生是圆桌议会的人的话，那么她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位被杀害的，被打倒在地，挖去双眼，砍掉双腿，再烈日下把钢筋捅进她的身体，再钉在水泥地上。 这期间要是遭遇了什么逆天的事甚至都不能说。 她就这么在烈日下等着，挣扎着，直到最后一刻的来临，她等来了传承下去的希望。 也就是少女自己。 “不知名的大人啊……我看不见你的容貌，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只是被现实折磨得不去善良……” “请留步吧，在烈日下，蹲在我这腐烂发臭的身躯旁，听我再说哪怕几句话……” “我的声音很难听，我的喉咙已经无法张开，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里有蛆虫在啃食着我，我张开嘴，蛆虫从我的嘴角落下……” “请帮帮我们的千年心血吧……贝尔格莱雅可以消亡，但它不能亡于内乱。” “你的手很温暖，是一只精致的手，你一定是个漂亮的美女。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我的左耳能听到你平静的呼吸声，你一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大人。” “贝尔格莱雅……就交给你了……不要走上我们的路……” “□□□□·□□□□大人……” 猛得睁开眼睛，血色的眸子在那一刻闪过了名为惊魂未定的情绪。 趴在办公桌上的末殇秋风坐直身子，打开旁边的抽屉，取出一管钢笔用的墨水。 拧开笔杆，换掉里面已经用光的墨水管，装上一根新的，再把笔杆拧上去。 她做了个梦，她梦见，那具尚且在人间驻留的尸体站在自己面前，身穿破衣烂衫，但也能看出是英菲利嘉的制服的少女。少女头上的光环碎成了粉末状，身上还插着螺纹钢筋，还有电烙铁，烟头，鞭子在上面留下的无法治愈的伤痕。 她的伤口，失去眼球的眼眶，还有鼻孔，嘴里钻出了恶心的虫子。可是秋风却能看出来，她一定是个小美女。 她的身体成了皮包骨，瘦骨嶙峋，只剩下了干瘪的皮肤和骨骼。 以往即便是做梦，哪怕是噩梦，少女的情绪波动都不会这么大。但是唯独这次，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快了点。 这是情绪波动很大的表现。 在和凯撒集团开了那个毫无卵用的会后，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实际上已经转入了战争动员体制下，减缓合同的接受量，同时调高军械生产，尤其是如今的新型骑兵坦克，这种坦克得益于其低廉的造价和简单的技术，马上就填补进了两所学校的军械库中。 除此之外，针对第三所学校的重建也提上了日程。 还有阿拜多斯的重建计划，虽然阿拜多斯有不少学生离开了，如今只剩下了五个笨蛋还在坚守，但是这不代表没有机会。 阿拜多斯欠凯撒的钱秋风是不会让阿拜多斯还的，如果说凯撒集团敢在利率上做手脚或者是暗中又继续对阿拜多斯动手动脚的话，那么如今重新投产的f15c还是很乐意飞起来，然后让他们飞起来（神鹰音）的。 实际上少女有很多选择，以各类舰船制造与研制而闻名的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以航空器生产和研制闻名的莫比乌斯飞行学院，还有可能掌握了太空方面的技术的雅克蒂斯空中学院。 虽然听起来都是学院，但是这里的学生可都是特种学生。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都是海洋方面的人才，还有舰艇的制造与研制，甚至还能开采海上油田。 莫比乌斯飞行学院以航空器生产和研制，还出产飞行员闻名，这里的学生放在外面都是真金白银的王牌飞行员。 雅克蒂斯空中学院就比较特别，据说他们可能拥有太空开采与建设的能力，并且是推进圆桌地区太空电梯建设工作的主要学校。 等于说，贝尔格莱雅的很多学校实际上都是特化的，从一开始就接受特定方面的教育，放在外面就是那些专注于国防工业的学校。毕竟能研制飞机，战舰，甚至还能上天的学校，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学校，必须得出重拳。 议会方面关于学校重建实际上已经做好了计划，虽然那里还是一地废墟，但是议会这边出人那边出力的，还是把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学校的情况都摸了个清楚，做好了重建计划，计算好了需要多少资源和时间，只要她签字同意，其中一所学校和其所控制的辖区的重建工作，就会立刻在机动建设车的支持下开始。 那问题来了，少女到底该在哪所学校的计划书上签字…… 第46章 好耶，吃面不用付钱了! “话说回来，执行官。” “嗯。” “你对夏莱的那位老师的看法怎样？” 看法？这个问题很奇妙。 少女本身就是从性转来的，所以不会吃饱了撑出病来，让自己去当人家老婆。不仅仅是自己不同意，自己身为潜行者的不死不灭也不同意，几十年过去，如果说自己还是这副样子，而他却成了黄土，那岂不是完犊子了？ 她连猫猫狗狗都不养，而且也打心眼里恨社会中的那些父母，非得要结婚，非得要传宗接代的那种思想。 “你对他有好感？”少女慢慢抬眸，血色的眸子带上了些许玩味的色彩。 “或许是因为我在废墟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吧，”钢笔在月奈的手中灵巧地舞动着，诉说着少女自己的奇思妙想，“对这个只要一发子弹就能解决掉的大人，还是有些好奇的。” 潜行者本身就被人间所伤，其中不乏有想追求爱情的人。可最后的结果都是另一半从来不是因为爱而来的，而是因为钱而来的。 不过说看法，少女在心里已经给这个人打了分。 一个有勇气的大人。 这是人间很少有的美德，鲜少有人会在灾难前屹立不倒，他总有一种气势，无论前方如何，肯定能将一切扭转到对所有人都好的方向上。 这种人就像是刘备一样，刘备飘零一生，走南闯北打仗不少，败仗也不少，但最后就是不缺兵，不缺将。这种人的魅力可要远超那些男女之爱。 这就像列宁走到你跟前，说：小同志，跟我一起为了受压迫者而战吧？ 你看这句话能一口气摇来多少人。 至于男情女爱……这不属于潜行者。 “我没有资格去说，你得自己去看，自己去理解。” “真是浪费时间，”月奈说，“分明一天到头工作都积压地要死要活了，再去为了自己去出去转圈。” 这几天的日夜奋斗，两个少女终于是将之前遗留的工作全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这个月的工作。只要单独抽出一个星期专门去做就行，而剩下的时间是允许两人出去转转的。 既然之前处理情报的时候，月奈这个小鬼就对老师有了想法——这不是少女最开始遇到老师的那种调戏，而是让少女为之无奈的真情实感，真正的好奇，真正的好感。 上次遭遇这种情感，还是遇到那只看向老师眼神都拉丝的灾厄之狐。 柴关拉面店，角落的双人座上。 “老板，再来一碗叉烧拉面！” 拉面店内，当第六碗拉面连汤带面成了一只空碗后，这就证明少女的存款又少了点。 “好嘞，小秋你这朋友的胃口还真棒啊！” “好了老板，赶紧上吧。” 没出几分钟，下一碗拉面就已经做好了，而秋风所要做的就是把它端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让这碗面成为眼前的副手要吃的第七碗面。 长明月奈吃起东西来并不是狼吞虎咽，但是能在足够矜持的情况吃七碗面，这种胃口已经不能说好了，只能说是大胃王级别的。 该说不愧是基沃托斯吗？ 或许也有一些新颖在其中吧，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吃的都是便当和泡面，如今吃上一碗正经的拉面对于肠胃来说简直是赛高尼high铁鸭子大。 没几分钟，第七碗也没了。 “吃饱了？”秋风靠在椅子靠背上，视线从手机转移到她身上。 月奈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擦油光满面的嘴角，方才说：“六分饱。” “你他……”看见旁边还有一桌学生的秋风忍住了自己要骂人的冲动，“你吃死我算了，我一个月得挣多少才能养你。” “倒也不是养不起，毕竟对我来说，在废墟里吃多少都可以，只要情况好了多吃就行。” 秋风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副官在来到英菲利嘉之前，是独自在废墟中生活着的。而那时候凯撒集团的高墙还挡着任何离开的道路，并且还随时随地进来搞破坏。以至于她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如今她的胃口这么大，自己实际上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的，但是自己就是有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知道问题所在了，都是这个店，都怪这个店！” 旁边座位上的几个看起来像是格黑娜所属的学生其中一个有点憨的这时候灵光一闪，手猛得往桌上一拍，直接就站起来喊着。 旁边的两个同伴对此云里雾里的，其中一个还是之前在黑市银行看见过的白头发的小妹妹。 “我们来阿拜多斯是工作的，是无情的法外狂徒！”她继续说着，脸色有些精彩：“可是你们看看这里，饿了就给一堆吃的，又温暖又亲切，说话又好听，气氛好得不得了！在这里待久了，感觉能和所有人都成为好朋友！” “陆八魔阿露，格黑娜二年级，属于是问题学生大队的不算是最有问题的一批，在外面搞了个便利屋，全名便利屋68。虽然人有点憨，但在成绩和战斗力上属于拔尖。以前还是好好学生，到了高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当坏蛋。” 吃饱喝足的月奈重新开始在线，低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秋风说着，手里还习惯性地擦拭着自己的步枪——hk g3。相较于其他学校的痛枪文化，贝尔格莱雅对于这方面并不热衷，其一是因为最开始有制造并售卖武器的历史，二来是对于经常需要部署的雇佣兵们来说，使用各具特色的痛枪反倒会被记住，进而招来麻烦。 三来是，打了二十年了，人都打死了，人脑子都打成狗脑子了，谁还闲着没事干在废墟里搞痛枪。 “那她旁边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呢？看起来有点雌小鬼的那个。”拿出烟斗在柴大将眼前晃了晃，得到抽烟的允许后，秋风点燃了烟斗，慢悠悠地抽着。 “她的全名是浅黄睦月，高二生，和阿露一起长大。要说最熟悉阿露的人，恐怕只有她了。皮的没辙，不过古灵精怪，对于爆破这方面很有天分。据说是眼镜控。” “这个我知道……”秋风想起了自己之前打银行的时候看到的光景，想了想还是不说比较好。 “那个看起来有点不好惹的全名是鬼方佳代子，高三生，成年了。相声社68绝无仅有的正经人，除了脸有点凶之外，就没有什么负面的东西了。哦，是猫奴。” “呃……起码你没有把人家喜欢穿什么内裤给说出来……” “今天穿的是黑色系带的。” “你要是因为知道太多了被人家打，我可不给你出头。” “最后一位叫伊草遥香，高一生，性格偏阴暗自卑，经常被欺负，是相声社68里最小的，同时也是最有活的那个。” “会咬打火机吗？” “不会。” “那叫什么有活。” 在这边说着什么的时候，两人忽然就听见了那个名叫伊草遥香的小姑娘似乎是在重复什么，“您的意思是……想让这家店消失吗？阿露大人？” 她自问自答地说着，从腰包里掏出来了一个炸药用的起爆器。 “太好了，我终于能帮到阿露大人了。” 还没等那边说些什么，这边也没反应过来。 在那一瞬间，秋风仿佛看到了一个想要安静生活的上班族和他的猫猫替身，而猫猫替身给在场的所有人点了个赞。 手指旋即落下，两个贝尔格莱雅的学生马上就打开了战术耳机，确保接下来的巨响不会让自己的耳朵难受。 第47章 为众人抱薪者(1) 末殇秋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她有想到过人因为什么不明所以的理由去讨厌什么，去毁掉什么。也想到过什么理由都没有地去毁掉什么，讨厌什么。 所以对于如今自己最喜欢的这家拉面店在顷刻间化为废墟的事，她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拔出了插进自己膝盖，从膝盖一路往上捅穿自己大腿菜刀，再挪开了压在身上的木柱子，外带一堆的砖头和一只破碗。 话说这破碗倒也是个天命之碗，拉面店被直接夷平，周围也都被炸得七荤八素，但这只碗就是没碎。 从废墟里爬出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虽然被弄得有些疼，而且还有肋骨被砸断了。但对于她来说，这并不算是重伤。潜行者的自我恢复能力普遍不差，基本上都是被打出来的。 等等，自己肚子里怎么也被捅了根钢筋？ 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里突出来的那根螺纹钢筋，少女的脑子终于是感受到了疼痛和不便。这根一米长的钢筋直接将她捅了个对穿，殷弘的血渍就从被捅穿的伤口两端流出来，顺着螺纹钢筋的纹螺朝着尖端溜去，最后化作 血滴，滴在地上，生出红色的花卉。 真的有些疼，如果感觉不错的话，自己的一个肾应该是直接被捅穿了，不偏不倚，没有丝毫可以擦过去的可能。 原来她被刺穿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啊…… 一瘸一拐地，白发血瞳的少女找到了路边的一块空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这种疼痛不算什么，少女当初是被活活烧死过的。因为打仗的时候运气不好被抓住，想要问出什么的话就得用点手段，问完之后直接淋汽油，点火就烧了。 对了，自己那副手呢？ 左右环顾，少女终于是看到了她。 她整个人飞进了那辆停在路边的轿车的车里，整个人挂在车窗上，下半身在外面挂着，上半身在里面躺着，看起来直接就飞起来了。 伸出手来，抓住身上这碍事的钢筋。手臂用力，眉头紧皱着把这插进自己体内的身外之物给揪出来。 “你……你在做什么啊！” 还没动手，秋风就听到了一只讨厌的猫猫在叫。 阿拜多斯一行人循着爆炸声赶到后，却发现她们眼前这熟悉的拉面店已经化作了平地，就连这块市区也跟着因为那些炸药的连锁爆炸而收到了牵连和损伤。不过好在本地不算是发达地区，没什么人来，所以在听到爆炸声后，本就不多的本地人马上就撤到了避难所中。 黑见茜香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大衣的白发少女，她的右腿已经被冒出来的血染得通红，在空气中风干后，伤口继续往外流着完全堵不住伤口的血，甚至还顺着她的靴子，给她的鞋底染上了湿润的印泥，在地上留下了一瘸一拐的脚印和靴子。 而她肚子上插着的那根钢筋，仅仅是看上一眼，黑猫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给出了那种幻痛感。她不敢再看，可是却又不得不看。 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她知道，她的脑子能给出专门的答复。但是，就是做不到。 “你们之中……谁力气最大？”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现在自己遭遇的一切已经是家常便饭。 赶来的阿拜多斯的三个学生没有说话，她们没带任何的医疗用品，只能看着血液从她的伤口流出来，听着她尽可能遏制但是依然急促的呼吸。 “绫音妹妹，用无人机把急救箱运来，快！” 野乃美倒是放下了自己提着的那沉重的加特林机枪，蹲下来，想用手捂着少女大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 双手染上滚烫的血，可却压不住被切开的动脉。 她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它很名贵，是奈芙蒂斯家的有名工匠手工制成。可是这名贵的风衣能裹挟住自己的身体免遭风寒，却缠不上一人的大腿让那血管不再流淌。 “野乃美妹妹，你知道我是即便死了，也能复活的人吧？” 少女平静的声音三个人都能听到，是啊，那天在黑市相遇的时候，她们都从星野前辈那里听到了，不死不灭的潜行者的故事。 “你这笨蛋，说什么云里雾里的谜语啊？哪有这么糟蹋自己的，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疼的吗！” 茜香红着眼眶，看着这个为了自己这笨蛋学校东奔西走的别的学校的学生。按理来说她们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可是人家就是来帮你了。 麻烦，人家处理了。问题，人家解决了。现在人家就在自己眼前，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吵死了……” 或许是因为血流得太多了，即便是见过无数风雨的少女现在也有了些厌烦。她知道自己这条命走到头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被切开了血管，这是核心死因。二来是，自己没有做好处理工作，被阿拜多斯的这些小孩正好撞见。场面本身就过于血腥，所以少女打心眼里是不会让这些好孩子看到过于血腥的一幕的。 但是她们所面临的未来，不会给她们再度适应鲜血的时间的。 人间就是如此，奇迹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少女明白，如果自己要重建贝尔格莱雅的话，那么自己要付出的生命，绝非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甚至于会有不少自己重新部署的学生死在这条路上。 但这就是奇迹的代价。 她明白这个。 “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别管我。” “我们现在该做的事，”白子这时候将手放在了螺纹钢筋上，“就是救人。” “是哦，帮了我们这么多的人，我们要是不报答的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白子的力气很大，或许她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她的双手如同钳子之于戳进轮胎的钉子一样，顷刻间就把钢筋拽了出来。 茜香后续跟上，一声不吭地用自己外套捂在她的伤口上，随后用书包的带子缠起来，勒紧。 见到她们这么熟练的少女有些意外，就连眼神也稍稍有了些光亮。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帮自己，虽然只是简单的给自己止血，不过也够了。 要知道成了潜行者后，除了最开始对于死亡害怕外，后续即便是被腰斩她也不带怕的，而是平静地举起步枪开枪射击，争取在临死前多打几发子弹。 同伴对此视若无睹，遇到受伤的直接就给一枪让他复活重新部署，要么就是自杀别给别人添麻烦。至于那些只有一条命的普通老百姓，他们躲还来不及呢。 少女现在的思绪有些杂乱，她当初脑子一热接下了那最后一位执行官的请求，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独自拉扯起了两个还能打的校区。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好像发生了变化，这些学生们比起害怕她的不死不灭，觊觎她的强大力量，更多的是想的她死的时候疼不疼，不要糟蹋自己之类的。 是该说她们奇怪，还是该说自己奇怪呢…… 第48章 为众人抱薪者(2)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这句话实际上很贴切，哪怕是少女成为潜行者也不过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并且世道太操蛋了。没想到最后就变成了这样，自己打了六十年的仗。打死了那些当官的，打死了那些资本家，虽然在未来的某天这些家伙又会爬到老百姓的头上，但是最起码他们让老百姓有了几年人样。 论心的话，潜行者都是工人农民出身，而且还是千禧年后的新生代的年轻人，这些人是各个国家的中流砥柱，自然而然会很容易接纳各种思想，并且通过网络知道现如今的社会到底多么操蛋——毕竟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甚至有的潜行者父母还都健在，签契约打仗纯粹就是因为打死人了或者是自己死了能得到用金银铜制成的金属货币，而这些金属货币又是硬通货，将它们兑换成钱是能够给家人转过去的，这样无论如何，自己的家人最起码能过上好日子。 “老师，欢迎。” 身上缠着绷带的末殇秋风对老师挥了挥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对面便利屋68的那几位显然还在任务当中，这并不意外，相反，少女觉得她们倒还挺有职业道德的，除此之外，她们还摇来了一大群打零工的学生。 她躲在巷子的拐角后面，手里端着自己的ak74，朝着那些压过来的杂鱼学生开枪射击，而自己那自挂东南枝的副官也拿着自己的步枪，在旁边用无线电摇人。 最后摇了半天，在附近进行训练的两个英菲利嘉分队和一个阿娜莉丝分队回应了请求，并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到。 “秋，这是……” “没什么，老师，不过是轻伤而已。”秋风很是平静地说道，拆下已经打空的弹匣，从腰包里再摸出一个新的，插上前挂后卡的卡拉什尼科夫的弹匣井，“现在的情况绫音应该有和你说，首先就是便利屋68那边又来找茬了，这次数量比较多，恐怕回头我得问问枪华那边是什么意思了。现在我们在依托废墟临时构筑防线，我们攻不上去，她们也攻不过来。”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有气无力，再看了看她肚子和大腿上被鲜血染红的绷带，老师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对他来说，末殇秋风，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猜不透，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有自己奶奶岁数的少女有着充斥着苦难的青春和童年，有着波澜壮阔，与战争共存的六十年。他有试着去通过那些作战录像去看清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老师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学生，可是她呢，谁来照顾？ 她习惯了独自一人，因为她只能独自一人。她不需要帮助，是因为她明白了没有人会伸出援手。她的战斗技巧无比高超，是因为不战斗她就只能被欺辱。 “集中注意力，老师。”少女把老师拉到掩体后，在几发子弹飞过来打在墙壁上后熟练地把突击步枪从右边转移到身体左边，朝着外面开枪。当她撤回来后，她才继续说：“学生们还需要你，请小心。” 这场战斗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场简单的军事冲突——虽说沾上枪炮的纷争基本上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冲突，但如果说上面下命令的总统是个傻二百五就另说了。 可是打着打着，少女心中的那种直接感觉又来了，简单来说就是直觉。 直觉这种东西很诡异，它没有任何可以叙述的理论，但是它就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原本要转移到别处战斗的少女马上就停了下来，同时拉住了自己那莽逼一样的副官——她平时文文雅雅的，现在却直接把交战距离从原本的十几米直接拉到了七米，在这种距离下对射她还能自己一个人压着对面几个人打。 “别冲了。” 她倒也听话，和那些电影里面的那些什么也不懂的配角比起来实在是智商在线。毕竟恐怖片里总有人这样死去，要是这些影片里能将主角团的所有人的智商刻画在线，但是依然各个惨死，那这恐怖片一定会很出名的——因为你再聪明，再尽力，你也肯定会死。 不出三息，头上就传来了炮弹撕裂空气的那种尖啸声。 少女倒是不紧不慢地抱着自己的步枪，坐在掩体后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等着这些家伙落下来一样。 紧接着炮弹炸开，那些来这里打工的学生们被炸得七荤八素，更有甚者直接选择了逃跑。她们虽然都是耐炸王，但是这不代表被炮弹的冲击波和弹片伤到不疼。随着烟尘慢慢散去，被炸到天上去的尘埃也在重力的因素下慢慢落下。 “执行官，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 月奈忙不迭地拆掉g3步枪的弹匣，换上一个新的。之前的那些敌人还没有应付完，这马上就来了一批新的。 那些学生头上都带着帽子，手里拿着的步枪也基本上遵循了格黑娜的特色。虽然同属于毛瑟步枪，但他们的步枪却都是m1888式委员会步枪，也叫汉阳造。 “我他妈有眼睛，扔手榴弹。” 听到自己长官的命令后，月奈马上就一把抄过自己大衣腰间挂着的携行局中的木柄手榴弹，拧开盖子扯掉拉环就丢到了掩体外。 那些风纪委员数量实在是有些多，就单纯来到这里，直接压上来的就有三十多个，正好是一个排的量，其中也不乏有拿着冲锋枪和自动火器的存在。 一时间在火力上吃了亏的两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对此倒是不怕，虽说她们两个如今能用的掩体只有身前这辆炸翻的轿车，得益于其底盘从面朝大地变成了面朝她们，那些全威力弹虽说依旧能打进来，但是小口径弹和手枪弹就另算了。 “上上上！三三制队形，交替掩护，手榴弹火箭筒开路！” 另一群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马上就加入了战场，相较于格黑娜风纪委员会，英菲利嘉的常规武装力量就是这些分队，并且在装备的质量上尽可能做到的最好。 大衣，背包，还有携行具和帽子。同时较可观地装备了mp40冲锋枪和一次性的铁拳60反坦克榴弹。在加入战场后，她们依托着道路上的掩体，用手里的铁拳榴弹和手榴弹尽可能倾泻着携带的火力，将前来找麻烦的风纪委员会压制住。 落下的炮弹虽然造成了伤亡，但她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冲锋，直至抢夺到优势。 “不好了，是贝尔格莱雅，是英菲利嘉的战斗分队！” 负责侦察的风纪委员会侦察兵马上就报告了这一情报，很快，负责这一行动的几人之一的银镜伊织脸色微动，但还是下令： “通知第三，四步兵小队加入战场，迫击炮不要停，继续开炮。” “是！” 贝尔格莱雅，如今的学生们的记忆中很陌生的存在，但是对于各学校的情报和中高层人员来说，这个词并不算陌生。 对于伊织也是如此，她不是没有想到贝尔格莱雅会出兵，但是没想到如此之快。 “伊织，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是火宫千夏，要说如今和贝尔格莱雅关系最近的，她得算一个。 她说的“这些人”指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和她们直接遭遇，并且被抓住的那些打工仔们。 “你是说这些人？那还用说吗，妨碍执行公务的，一律都是敌人。”伊织看着这些被绑起来的，或者是在风纪委员的枪口下放下武器，蹲成一团的这些打工仔，“本来抓住格黑娜的那些犯罪分子就已经要浪费很多精力，如今到了这一步，不能让精力白白浪费。一律格杀勿论。” “那，贝尔格莱雅那边该怎么说……伊织，你知道的，贝尔格莱雅的那位执行官，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 倒也不是不讲道理，只是她们没理。跑到人家地盘上执行公务，咋的，欺负人家贝尔格莱雅没人是不是？ “哈啊？不讲道理也得看看要不要妨碍公务，我们可是来这里执行公务的，她能说上来什么？” 伊织对此似乎并不害怕，这也难怪，贝尔格莱雅消失了二十年，谁知道贝尔格莱雅究竟是怎样的？ 第49章 为众人抱薪者(3) 战斗仍然在继续，贝尔格莱雅难以出现知名的高强度战力的原因也在这里凸显出来。 熟练的浪潮攻势，从未停歇的枪弹齐射和用作掩护的烟雾弹遮蔽了战场上的一切。 炮弹从天落下，将本就缺少修缮的马路炸出浅坑。身穿大衣的学生们却还是后来者搀扶起先行者，再替补上先行者的空位，继续推进。 “我想，格黑娜这次可能是一场未经允许的下克上行动。” 秋风和月奈暂且没有继续进攻，一来是秋风的伤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恢复，现在虽说不流血了，可稍有不慎伤口依然会裂开，届时得不偿失。 “下克上？你的用词还挺准确的。” 老师推了下眼镜，作为指挥官，他也切实体会到了指挥贝尔格莱雅的战斗部队的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和指挥个人不同，这种指挥一个又一个小队在战场上活跃，并不需要透彻的微操的感觉真的是很奇怪。 “月奈，如果是你在对面的话，你会因为什么而下克上？”手里抓着空弹匣，将小巧要命的5.45弹装进去的秋风看向自己的副官。 副官少女想了想，又冒头看了眼对面的那些被压制住的风纪委员，回过头来说：“总之不会是执行公务，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战争中，一位能够挽大厦将倾的指挥官可比千军万马难得。” “有意思，看起来如果是你的话，你的目标会是……” “老师。”x2 月奈的说法很有价值，格黑娜的学生什么时候抓都可以，她们犯不着非得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抓。因为这是一场外交冲突，要不然的话为什么那些通缉犯总想着跑到别的国家去，因为只要去了别的国家，要想抓就得由当地治安力量出手。这其中的交接工作绝非易事，毕竟这算是跨国办案。 在六十年的战争中，对抗潜行者的联合政府中不乏有各式各样的指挥官。这些指挥官都是从无数孩童中精挑细选，确定了其天分后送入军校专门培养出来的国家军事力量的血本。一个需要派上战场战斗的旅级单位已经是偏大的战斗单位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指挥官依旧是需要保留的存在。人们常说军人应该战死沙场，可是死去一位指挥一个师上万人战斗的指挥官只是为了践行这一句格言，显然是对资源的最大浪费和亵渎。 和这些指挥官及其麾下的部队战斗的时候，秋风没少吃亏过，最后都化作了一场场的消耗战，毕竟潜行者是不死不灭的，他们消耗得起。而生一个人，将其抚育长大，再送入学校学习，进入军队训练，最后成为一个兵，需要多长时间？ 而现在也是如此，如果说学生们就是战斗中的那些或是普通或是精锐，要么就是王牌的战斗力量，那么老师就是让这些战斗力量的战斗效能发挥到极限的指挥官。这样的指挥官到什么地方都是香饽饽。 “指挥官在战斗中的作用很大，无论是战略上的指挥官还是战术上的指挥官。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用一些手段，把指挥官拉到自己麾下，或者是让其不被别人所用。” “老师，看起来有人看上你了哦。” “虽然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执行官，最近你怎么总是口出狂言……” 月奈看着自己的执行官，她知道自己的执行官有过很悠久的战斗历史，但是比起最开始遇到的那种能说一个字儿绝不说两个字儿的白发血瞳的哑巴，为什么有点不太一样了？ “月奈，你负责支援和辅助老师指挥。”秋风不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把弹匣放进了腰包，顺手拨动了ak74步枪上那简单粗暴但就是有用的保险，把档位调到了全自动，这才看了眼老师：“老师，你来指挥我们。” 战斗继续，在战斗力上英菲利嘉并不吃亏。一来是得益于英菲利嘉本身就是玩步兵的学校，二来是贝尔格莱雅的雇佣兵历史让这里的学校基本上都会针对战斗这方面做出训练，三来是贝尔格莱雅并不吝啬给战斗部队更多的资金用来购置装备。 还有一点就是，身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是打了六十年战争的老兵油子中的老兵油子，加上因为不死不灭，所以在枪林弹雨中也敢平静地瞄准然后开枪。 换句话说，天生总力战圣体…… 还有就是，这些杂鱼酱实在是有点太杂鱼了，这倒不是说她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毕竟她们眼前的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的年龄就是她们的至少五倍，战斗经验更不用说，在这方面吃亏反倒是合情合理。 最后当战线推到最前面的时候，少女反倒是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不是之前给自己打绷带的眼镜小妹吗？ “啊，是你啊，秋前辈。”千夏并不意外，但是看着眼前的末殇秋风和跟上来的老师，她还是叹了口气，“还有老师，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二位见面……当时发现二位的时候就应该撤退的，因为肯定没有胜算的。” 千夏发现，秋风的走路姿态有点一瘸一拐，她低下头，看见了那绑在她膝盖上面的，被血液染得通红，甚至于湿透的米黄色的外套。 是她们的炮弹打的吗……千夏这样想着，手下意识地就伸进自己的背包里，取出来了几卷绷带。 “那个，不用了……”秋风摇摇头，说：“现在不流血了，过几天就好了。” “这种出血量不是几天就能好的事吧？！” 旁边的黑皮白发的小妹对此倒是意外，她没想到同属风纪委员会的，怎么千夏就和人家那个传说中危险得很的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这么能聊到一块儿去。 “这里是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成员奥空绫音，请告知你的所属部门。” 来自基沃托斯这近未来都市的一种投影通讯手段，将绫音的身影投影到了战场上。 还没轮到伊织说话，她那边的投影通讯反倒是在众人之间投影出了一位蓝发的高挑少女，当然论身高比不上秋风的一米七五就是了。 “这个，就由我来回答吧？” 场面变得有趣起来了，就像是双方人马隔空互打一样。有点像是白金之星和世界的对拳一样，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人和一个鬼站着，但鬼知道他们俩的替身互相之间捣了多少拳。 “阿拜多斯的各位，英菲利嘉的各位，打扰了。我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下属的行政官天雨亚子。关于如今的情况，请允许我简单说明一下，可以吗？” “亚子……” 伊织想解释些什么，但却被其打断。 “伊织，检讨书模板就在我办公室左侧的抽屉里，你知道的吧？” 真的是下克上吗？ 秋风不怀疑，可以说很相信自己的副官的推测，因为她的的确确权衡了利弊，跑到别人的地盘里执行自己的规矩，这是纯纯的的国际冲突，能值得闹出一桩国际冲突也要实现的，绝对是老师。 眼前这个银镜伊织，似乎是被当作了毫不知情的替罪羊？ 第50章 为众人抱薪者(4) “举着枪，然后说谈谈？”长明月奈绷不住笑了两声，“今天要不是我摇了一堆人来，你们是不是连口水都不想浪费了？” 这话里面明显带着火药味，而且如今的情况也的确如此，没有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直接出兵干预，谈这种事往往都会交给不会说话的东西——枪——去谈。 亚子倒是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原来如此，这是我欠考量了，长明小姐。风纪委员会，收起武器。” 如她所命令的一般，风纪委员会如今还能站着的都收起了自己的武器。作为回应，秋风倒是拍拍手，得到了这方面示意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也随即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起码是没有把枪口对准。 “我为刚才对部下的管理不当向各位道歉。”亚子也看向了那位有些浪费和虚弱的，白发血瞳，身着大衣，头戴大檐帽和战术耳机的最高执行官，“也为同校学生的越界举动正式道歉。” “等等，亚子，我只是照着命令书上写的……” “命令书有让你开炮吗？” “啊……啊哈哈哈哈……” “问题不在这里，问题在于，三比一的比例，贝尔格莱雅在后方还有两个战斗分队没有进入战场。你在有迫击炮的前提下被打成这样。” “亚子，这真不能怪我，你看她们的装备……” 伊织的这句狡辩不算有错，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很单薄，政治斗争很少。所以没有什么浪费和消耗，每一笔钱都能利用到极限。即便是贝尔格莱雅十三校区的早期制式装备，也就是二战时期的那些武器之类的，也能包含包括崭新的步枪和用皮革制成的弹药包，还有护目镜之类的小零碎的完全配发。 相较于格黑娜来说，现在的贝尔格莱雅虽说是落魄了，和老牌强校格黑娜比起来在一些方面差很多。但装备也要比属于格黑娜的学生会——万魔殿下属的风纪委员会的装备精良很多，甚至能和用装备与训练喂出来的，如今已经废校的srt特殊学院进行同等比较。 这当然不是给srt拉分，而是说相较于别的学校，贝尔格莱雅作为以佣兵为主的联合校区，用自己有限的资金和自给自足的生产体系，在装备上尽可能做到了和srt一样齐全。 甚至有传言说，srt的高规格和极度严苛的训练与选拔是师从贝尔格莱雅在历史上享誉盛名的圆桌议会卫队。 护目镜，单兵电台，战术耳机，皮革做的方形背包，大衣外的携行具，还有脖子处能够遮住下半张脸的面罩，甚至还有镇暴用的机械甩棍。这些仅仅是一位普通的贝尔格莱雅战斗分队的成员的零零碎碎之一。 还有水壶和指南针，这东西最重要了。 “在其他学校的辖区附近，肯定要多加注意的啊。” 亚子话锋一转，“对策委员会的各位，贝尔格莱雅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风纪委员会是来抓捕格黑娜流窜至此的犯罪人员的。虽然双方产生了一些不愉快，但目前还算不上违法……希望大家能够理解目前情况的紧迫性。劳烦各位支持我们维护秩序的工作。” “你们难道连先斩后奏都懒得做吗？我的情报并没有贵校向阿拜多斯高中提供任何有法律效力的入境办案请求或者是联合办案请求的书面文件或电子文件，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贵校这是在以大欺小？还是说，贵校……不，风纪委员会这是一场僭越的私下行动，上不得，也不敢搬上台面？” 没等绫音开口说话，在旁边看戏的，理论上的第三者，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的最高副官长明月奈一本正经地开口为阿拜多斯出头。她的情报网络很发达，而且现在也不吝啬爆出来。 强硬的外交官对于弱小的国家来说是很重要的，而且这的的确确是一场校际冲突，如果真的上纲上线，最后挖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么即便没有挖出来，单单是前者就足以让身为强校的格黑娜出面解决事端。 要是后者的“下克上”被确定并且摆上台面，那么……对眼前这位行政官的上司，是没有好处的。 是的，月奈针对的并不是她，也不是她所属的学校，而是她所属的上司。 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空崎日奈。 月奈现在就赌，赌格黑娜有人想给这位风纪委员长上眼药，而且正愁找不到理由。 “长明小姐，我想，格黑娜和阿拜多斯之间的外交问题，轮不到贝尔格莱雅来插手吧？” 一份被打印的合同让月奈从自己的邮差包里取出，直接丢到了她的脚尖前。 “根据阿拜多斯高中与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签署的合同来看，贝尔格莱雅在合同期间有义务为阿拜多斯提供安保服务，并确保合资建设产业以及本校学生的日常安全。贵校的僭越之举严重损耗到了我方合作对象阿拜多斯高中的安全，我方根据合同，有充分理由保护本校学生生命财产安全。” 那是一份几乎等同于卖肾的合同，合同的内容除开月奈所说的，还有以合资的方式允许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在阿拜多斯高中的辖区内进行建设行为，阿拜多斯股份占比30%，贝尔格莱雅股份占比70%，同时对阿拜多斯方面开放所有的股份出售。 换句话说，贝尔格莱雅在阿拜多斯的地上治理沙漠化，搞基建，招商，发展经济，阿拜多斯躺着就能赚三成，并且另外的七成也能一点点还给阿拜多斯。 这份协议就是三年前少女来到阿拜多斯，那时候的星野还是个野蛮小鬼的时候，给那时候的会长栀子梦的合同。当时本来是要栀子梦去签的，但是却改成了小鸟游星野，这也就代表着，这份合同是新鲜的，拥有极强的法律效力。 得，这下真没理了。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难缠！ 这就是亚子如今的想法，眼前的红色双马尾的英菲利嘉最高副官她是真想现在开车去阿拜多斯，上去和她干一架。 当然还有就是，贝尔格莱雅作为出了名的雇佣兵之地，亚子想在这方面取到一点优势。毕竟她很早就听说了，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对圣三一并没有多少好感，就连眼前的这位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也在私下里称呼圣三一为“毒蛇窝”。 “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呢，是那位夏莱的老师在背后的指导吗？希望我说的没有问题，老师。” 这下轮到老师蒙圈了，他都有点不理解，不说那俩贝尔格莱雅的反倒说他。不知道那儿有个一人战一军的圆桌鬼神吗？啊？ “看起来，貌似谈不拢了呢……”那双打量的蓝色眸子通过投影，所传递的想法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老师，看起来你和她们是同一个想法，对吗？” 作为背景板的少女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她的眼光看向了那几个被抓起来的便利屋68的学生们，似乎少了一个。 少了一个心理状况有点问题的，而现在她就在那个拿着步枪的伊织的身旁。 基于人心之善，少女还想提醒一下的。但是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她选择了吃瓜。 第51章 为众人抱薪者(5)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泵动式霰弹枪为什么会被基沃托斯的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给拉得这么快，但的的确确的是，吃了一个弹管全满的八发十二号常规的鹿弹，伊织大约的确是昏过去了。 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提前运动到战场侧面战斗女仆分队立刻就冲了上去，手里抓着甩棍上去见人就抽，最后终于是在她们开下一枪之前全都被抽了一顿。 千夏倒是没有被抽，一来是女仆们在旁边看戏，一看这是执行官的熟人啊，能和执行官聊得来。而且也不像是主战派，于是就拿甩棍戳了戳她，让她别拿枪就行。 这场面实在是有点吓人，或许应该放一首光州跑男的小曲。很不巧，本次参赛人员成绩为零米。 “好快的棍！”茜香有些懵圈的看着那些从冲上来到把人家撂地上的战斗女仆，大脑有些升级。 实际上……这一套用甩棍的格斗术就是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最开始在街边浪迹的时候，逐步摸索出来的街头格斗术的修改版本，其中增加了一些不怎么致命的攻击和控制手段。不然的话两人的甩棍上去就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被释放的便利屋86的这几个谐星，说真的，秋风有些不知道如何安置她们。说她们坏吧，炸店是在没人的时候炸的。说她们不坏吧，店炸了。 这太离谱了，以至于这都有点无法理喻，甚至可以说是无法用常规思考方式去思考其中的运行方式。 “阿娜莉丝的战斗女仆分队，圣三一中的常青树。精通械斗，镇暴。主要职能为照顾雇主日常生活……看起来真的很难应付，不是吗？” 亚子对此并不意外，她有考虑过贝尔格莱雅的入局，作为如今完全重建的两所学校之一。如果说英菲利嘉是很经典的雇佣兵学校的话，那么阿娜莉丝的铁杆顾客圣三一近期来的资金流通就能证明，这些女仆真的很受欢迎。 “天雨亚子，你不觉得你已经什么人都骗不了了吗？”鬼方佳代子倒是并不害怕现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明确放下武器后那些女仆也没有为难她，“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往往这么说的人是最希望事情变成这样的。” 这句话末殇秋风深有同理，越是没有什么，越要强调什么。 当初打仗的时候，或者说还没打仗的时候，那些政客发布的公告，新闻发布会上一直都在强调他们没有的东西，告诉下面和傻瓜一样的老百姓说有。 重要的不是有没有，而是要让老百姓认为有没有。 “这样听来，佳代子小姐，似乎很有想法啊？” “正如那位英菲利嘉的副官所说，你们不惜引发学校冲突，也要将部队部署到别的学校中，真的就是为了我们？这种方式可不属于风纪委员会，也就是说，你们另有所图。并且你们调动了远超我们实力的人手，就说明你从一开始就想借着我们的活跃作为借口，和其他学校发生冲突，为的就是实现你自己的算盘——不惜擅自调动大量兵力也要去做。如果说有贝尔格莱雅，那么你的辩解也是不成立的，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合同是不会允许包庇我们的……所以结论，显而易见了。 “你的目标是夏莱，你是冲着老师来的。” “好，我中了！” 月奈的欢呼声在佳代子的声音落下后马上就填补上了战场中央的寂静，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副官的开心，毕竟眼前的情况还是很胶灼。 真要真刀真枪的打，一比一的兵力比下格黑娜讨不到便宜。 “慢着，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不确定自己的结论？” 秋风的脸色有些精彩，她感觉自己这副官在某些方面可能比较……神经？ “能值得一所学校引发冲突也要解决的绝对不是一伙罪犯，而是更有价值的，更值得冒险的东西。”月奈说道：“显然老师就属于其中。” “呵呵，没想到刚刚重建的英菲利嘉居然还有如此一位智囊，当真是小瞧了以佣兵为营业项目的贝尔格莱雅。不过，这倒也无妨，我本不想和贝尔格莱雅出现摩擦，但是如果真的要较量一番的话，我还是不会在这方面输了阵势的。” 月奈将手放在自己的耳机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句话没说。 “12点钟，3点钟，6点钟……9点钟方向，有大量风纪委员会的兵力正在集结！” 绫音倒是将这个消息立刻就通报给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过这也于事无补，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发生了，战场上最重要的人数优势如今已经逆转，如果说在一比一的情况下格黑娜吃亏，那么十比一的情况下就是贝尔格莱雅吃亏了。 “贝尔格莱雅地处偏远，我敢问问，究竟是我能先解决问题，还是你们先解决问题呢？” 更多的风纪委员会的兵力携带着重型装备赶到了现场，位于此地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马上就准备出了自己的铁拳榴弹和冲锋枪，打算继续战斗。 “我承认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亚子悠悠然然地继续说道，仿佛胜券在握：“不过我想，如果要对付夏莱的老师和贝尔格莱雅的圆桌鬼神，做好充足的准备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嘛。” “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下回抓到她用狗链子拴着游街去。” “你们两个，好不礼貌！”亚子听着这俩英菲利嘉的学生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盘算着如何收拾她，有些动了火气，“现在你们可不占优势哦，两个分队，哪怕是算上你们在外面用作预备队的战斗分队，你们的人数充其量只有一百五十人，一个连的规模。我承认，贝尔格莱雅的常规战斗人员的装备很拔尖，但是你们能在重建第三所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并且还要分出精力建设阿拜多斯的时候，用来预防凯撒集团的最后一点力量，投入到和格黑娜的战斗中吗？ “这些人就是贝尔格莱雅如今能挤出来的最后的机动兵力，很值得我付出代价吃掉，让谈判来到对我有利的方向上，不是吗？” 秋风的眼角余光看向自己的副官，阿拜多斯的学生们看向她的眼神也颇为复杂。 良久，她才如实说了那句话。 “执行官，这是我们最后的部队，我们已经无兵可用了。” 第52章 为众人抱薪者(6) “一分队一班二班防守成功，弹药损耗较大，急需补充。三班还在防守，四，五班替换一，二班防守位置。风纪委员会第二波次进攻无效。” “二分队三，四班遭遇风纪委员会豹式坦克，防守成功，反装甲武器消耗大，需要补充。一，二班替换三，四班防守位置，五班弹药不足，优先调用无人机储备补充二分队五班。风纪委员会第二波次装甲进攻无效。” “女仆分队一，二班防线崩溃，调配五班前去补充，三班，四班弹药进入危险区间，请求补充。” 人多这种好处，末殇秋风是切实体会过的。当初打的时候联合政府的武器装备，还有战争储备都要多得多，而且在战争体制下，他们很快就能生产出足够的弹药满足前线的消耗。 那时候的潜行者只能用人命去拼，在一个战场上发动从不停歇的步兵攻势，用足够大量的步兵去消耗他们的炮弹和子弹，让他们连补充的时间都没有，最后逼得进入靠人多和勇气决定战斗胜负的肉搏战。 现在她们被直接包了饺子，后面是近卫军二分队在防守，原本这支分队是要用作预备队的。但是现在只能立刻投入战场，和风纪委员会的装甲部队硬打。 一分队调到了9点钟方向和那里的风纪委员会大批量步兵打在一起，最后已经落到了丢出手榴弹然后抽出甩棍冲上去肉搏并抢夺她们的弹药和武器的程度了。 战斗女仆分队负责3点钟方向，她们遭遇的是机动过去的风纪委员会，但因为全员空输（？）的原因，她们硬生生一手拿着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合金盾牌一手甩棍或者是在盾牌上架着步枪组成防线，然后让拿着甩棍的战斗女仆们冲出去解决解决问题这样的战斗方式来消弭因为人数劣势而导致的压力问题。 不过好在，在装备和训练的帮助下，这三条防线虽然被迫朝着后方退了一部分，但姑且没有完全崩溃。 至于正面战线，这里需要和那位执政官以及其来到战场的那些风纪委员会的指挥官们一决高下。 少女拿着自己的战术终端，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至于她的副官，则是按照地图和手机指挥着位于三个方向的三个战场，虽然只是以少打多的战斗，而非是大兵团战斗，但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将手下所有小队的所有资源都运用到极限，这样才能扛过人数众多的打击。 “话说回来，晚上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要到访英菲利嘉，想要商讨一下关于武器装备之类的事宜，照这么打下去，我们可能都没有回去洗澡的空余时间了。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和她的副官，一身硝烟和绷带地在洁净的会客室中会见另一学校的重要人物，这要是让记者知道了脸会丢光的……” 月奈嘀咕着，叹了口气，从弹药箱里取出一个新的g3步枪的弹匣，装上步枪，拉动位于左侧枪管上面的不随动拉机柄，让一发北约全威力弹就这样上膛。 “你是说那些不知事情真相，只想炒高热度，吃人血馒头的记者？别了吧，她们要是来了咱们校区，会把咱们校区说成是集中营的。” 把一个弹夹的5.45x39的小子弹按到已经打空的钢制弹匣里，在确定弹匣已经装不下去后把这个钢制弹匣装上手里的突击步枪。 这里要说的是，虽说ak74的苏联，或者说俄罗斯版本因为要跟随世界潮流所以用了塑料弹匣，但是位于朝鲜半岛北边的太阳，他们那里的88式突击步枪，也就是他们自己的ak74突击步枪，用的是钢制的弹匣。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潜行者普遍很喜欢在质量上有保证，不会出现变形，卡弹的钢制弹匣。一来是每个潜行者的安全屋都是潜行者自己通过战术终端购买设备和机器人从原材料开始，将原材料变成枪弹的。而且潜行者的背包之类的是能直接连接到安全屋的仓库的，只要仓库里有且潜行者自己心里想着，那么就能拿出那个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是妥妥的主角面板。 尤其是最常使用的标准型毛瑟——这也是捷克vz24的仿制品，而这也是花园口战神的步枪的本土生产型的原型。还有一点要说，捷克斯柯达兵工厂的钢材质量很好，其本身公差小，很受欢迎。 “咱们那里真的很像是集中营吗？”月奈用手扫走空弹药箱上的弹壳，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我感觉还好，包工作分配，包吃包住，医疗教育全免，还有八小时工作制……要不要回头我和议会那边提个议案，把八小时工作制改成七小时？” “那你总得等回去再说。”少女慢慢闭上眼睛，手里端着自己的烟斗，现在她已经不忌讳在学生们面前抽烟了，“现在这种情况，若要让我那伙计带兵支援，恐怕她得先把凯撒集团的人杀绝户了……” “你的意思是说……” “资本家这东西是杀不完的，所以我的意思是说，做梦。” “不要把做梦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高中毕业……” “我才初中学历，妹妹。” 她们的第三波攻势马上就要来了，趁着两波之间的空隙，原先准备在阿拜多斯高中里的3d打印机和无人机库这时候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虽然不能第一时间确保弹药的运输，但是在后面的绫音的指挥下，这些无人机终于是将装着子弹的弹药箱送到了位于三个方向的守军中。 随着阵阵脚步声传来，少女血色的眸子慢慢睁开，手不紧不慢地放在了手中步枪的大拨片上，慢慢的往后一拉，将铣削的枪机拉到了最后面，让一发小巧的子弹进了枪膛。 她的副官把步枪搭在了街垒的杂物上，慢慢放松了呼吸。 “话说，要是咱们遇到了风纪委员会的那位委员长带兵打咱，咱俩打得过吗？” 月奈并没有考虑到现如今在这里的阿拜多斯的三位，因为这场战斗已经变了味道了，变成了英菲利嘉和格黑娜之间的对抗。如果那位委员长真的下场了，总得有人执行保全条例先保护好乙方，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人弄走。 “咋的，你觉得我是日下部笃，我打宿傩？真的假的？” “可你不是说你是潜行者中最强的那批吗？怎么就真的假的了？” “你要让我不下死手，我打不过。”末殇秋风慢慢磕掉烟斗里的烟灰，抓着步枪站起来，“但如果要下死手，会赢的。” 第53章 为众人抱薪者(7) 但诡异的是，脚步声的确传来了，但是枪声没有。 对面的那些风纪委员像是看到了什么厉害人物一样，不敢动了。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末殇秋风自己，虽然说她战斗力很猛，这些人说真的她能自己全给撂地上，但是自己在人家那边名声不显，人家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停下。 因为这里是距离亚子她们最近的一个方向，可以说是双方人马就是打也是当面打的。这让秋风有些不理解，手里有枪了，虽然说不怕子弹，但是也不能用这种比排队枪毙还要近的距离打吧？ 虽说在巷战中，这种交火距离不算是什么稀有的事。 那是个如同白棉花团子，或者说一样的小姑娘，个头小小的，和星野差不多，但是发量很充足，头上还有一对角。以及经典的恶魔属性的大翅膀。 虽然和其娇小的身形比起来，这对翅膀和那有些卷的白头发实在是大得过头，但是和她带着的那把大个儿的通用机枪比起来，实在是不逞多让。 身上披着一件大衣，里面穿着风纪委员会的制服和包臀裙。虽然很不礼貌，但这又大又可爱的家伙却出乎预料的有着一双美腿，有些苗条，但却穿着紫色的长筒袜还有长皮鞋。 现在她就站在那里，眼前通讯投影来的亚子和两边负责打仗的伊织和千夏则是半个字儿都不敢说。似乎眼前的超大号吃可爱长大的小家伙是什么瘟神一样。 “日奈委员长，您怎么……在这里……” 这下好了，被人家线下单杀了，如果是常规打电话的话，那亚子还能试着搪塞一下。可是人家不仅打了电话，甚至还去犯罪现场打电话，甚至还不紧不慢地听犯罪嫌疑人说这不是犯罪现场，这是事故现场。 “阿娜莉丝的最高执行官黑阳枪华邀请我前往贝尔格莱雅商讨学校交流方面的事，顺带着我还要去英菲利嘉和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末殇秋风商讨的武器订购方案。这是必然要经过阿拜多斯的，你不知道吗？” “可是……可是委员长……”亚子这下真感觉自己完犊子了，这事儿她是真不知道啊，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委员长被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邀请了啊！要是知道了今天她就是被拴着链子当狗在全格黑娜爬一圈她也不敢今天下手啊！ “好了，不用解释了。”空崎日奈似乎是明白了如今的情况，“亚子，政治方面的事不是我们风纪委员会要掺和的，圣三一，夏莱，联邦理事会……这些都是政治上的事，交由万魔殿的滑头们去处理就好。具体情况回去再说，现在，切断通讯，回办公室里好好反省。” “是。” 好吧，起码那家伙终于是走了，而且看起来她也不是那种要把人得罪死的人。 “伊织，千夏，集结兵力，收兵。” 这就是一位强而有力的领导的力量。 但严格来说，并不是秋风所向往的。潜行者中的职位很有一种奇特的色彩，因为大家都是不死不灭的人，真要论个输赢没有定数，所以要是走正式化的军队路线，军队中的军官的选拔就只能是自下而上的选。就像是一个班，你当班长不是你说你能打，而且真的能打就能选上的，而是要大家认你当班长你才能当。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日奈一人，看起来这次她出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自己一个人出门。要知道地球上的那些领导即便是身边有一堆保镖，那也得脑洞大开，心胸宽广。 “执行官，根据各分队的报告，她们所处方向的风纪委员会部队已经撤退。在经过了有限度的跟踪后确认她们已经离开了阿拜多斯自治区。” 这是个好消息，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这三个分队已经经过了实战，同时也代表着问题大概是解决了。 话说下克上真的就那么好玩吗？还是说政治这东西那么好玩？ 穷尽心思只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满足自己想要万人之上的贪欲。但是位置在了那里，眼界却没有。到头来叫嚷着去开战，去死去活的也不是他们。 真希望这位风纪委员长是那种好相处的主…… 少女这么想着，示意现在还在这里的阿拜多斯的几个学生把枪放下。至于便利屋68的那几个谐星？她们逃跑的速度就连身为潜行者大只佬，未来的总力战圣体都没有看清楚，就像是一溜烟就跑了的样子。 眼见人都走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掩体后面窝着了。这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对于潜行者来说因为需要进攻，往往连掩体都不需要，因为全都上刺刀了——所以少女们从自己藏身的掩体中钻了出来，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师。 “你就是三年前来到贝尔格莱雅的那位末殇秋风吧？长得好高……” 秋风一米七五，属于是绝对高挑的那种身材了。反观眼前的个头小小的日奈，秋风总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道德现如今又爬上了自己的脊梁，告诉自己欺负小孩不道德。 “我们之间是第一次见面吧？”秋风放下自己的突击步枪，在枪背带的帮助下，那支小口径的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就直挺挺的挂在少女身前，只要手放下就能摸到的情况。 “我以前在情报部的时候，有专门搜集过你的资料。毕竟是独自一人重建贝尔格莱雅的人，还是要好好关注一下的。” “看起来，我的威慑力不算高？” “再根据近期的活跃以及对你的性格的剖析，我想，和你相处的唯一方式就是去掉那毫无意义的官架子——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为我们学校的不成器的犯罪分子以及我的属下对你造成的伤害正式道歉。” 说着，她就要鞠躬。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动作呆住了，这腰弯下去不是，不弯下去也不是。 她慢慢蹲下，那精致的黑色长款大衣的衣摆慢慢地盖在地上，染着血渍但是依旧修长的美腿弯曲下来，带动着她的身高和日奈的身高齐平。 “炸伤我的不是你，朝我开枪的也不是你，你没有必要对我鞠躬道歉。”白发血瞳的视线很巧妙地和日奈的那双紫色的眸子对在一起，“而且我本就有着要邀请各位去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放松放松的想法，空崎日奈小姐愿不愿意赏个光，顺带手为老师介绍一下贵校？” 一群为众人抱薪的笨蛋…… 第54章 列车上的小憩 英菲利嘉曾经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中比较中规中矩的校区，这种中规中矩不仅体现在其机械化步兵的主要兵员上，也体现在其自给自足的经济和产业上。 高铁在碧绿荡漾的青色麦田中间的铁轨上疾驰而过，伴随着下午时分的炽热骄阳的灼烧和徐徐吹来的微风，已经通车的高铁动车驶过重新开通的阿拜多斯内部铁路，开过用来分隔阿拜多斯和英菲利嘉的边境线的运河。运河的这边，是大兴土木和风光互补的发电站，那边是麦浪舞动，幼童们在田间路上追逐着风筝。 高铁内的乘务女仆推着小车，一言不发地走过高铁内的宽大走廊。并没有什么叫卖在其中，一来是这些乘务女仆们吃的是公家饭，无论卖出去多少，她们都会拿到自己的那份钱。二来是她们的日常起居，无论是住房还是医疗，又或者是工作，这些都是英菲利嘉内部包分配的。为的就是让这些人没有后顾之忧地工作，并且发的薪水也比较少。 虽然这么说很不对，但是，一星期工作四十小时，一天工作八小时，加班违法，包住房，包工作，教育医疗全免，工资少发点怎么了？这些钱可都是切切实实的能够自由用的钱，而不是在扣除了房租，水电，日常所需等等一系列的每个月的必要开支后剩下的七零八碎。 人话就是，在这里做工，很容易攒下钱。因为吃住医疗不需要自己想办法。 有多余的时间，有多余的钱，人才会去消费，会刺激经济。这往往比天天加班压榨要来得实在，也正是因为十二小时工作制全月无休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资本家特色的工时制度，才会导致了老百姓困顿不堪，每天干完了活儿什么也不想做，还要被专家骂不好好工作。 但很可惜，能明白这一点的资本家，那都不是资本家。 “喔哦——” 随着高铁驶入青色的麦海中，姑娘们凑到窗边看向外面，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对于阿拜多斯的这些在沙子中长大的孩子们来说，可能在简短的一生中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壮观的田园牧歌。在运河的一边是她们的学校，黄沙漫天，民生凋敝。在运河的这边，远处的玻璃温室和街区与这边的麦海却浑然天成。未免生出了一种落差和撕裂感。 “好多的麦子，看样子马上就能收了。”看着外面的已经有了点点黄色的麦浪，绫音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嗯……可以用来做拉面。”好吧，白子倒是想着这么多麦子可以磨多少面粉然后做多少碗拉面了。 “在这里面睡觉的话，一定很舒服的吧？躺在麦子下面，被麦穗遮住阳光，闻着麦子的香味，想想就要忍不住啦。” “星野前辈，这样会被骂的啦！” 人类的基因中就有着对于田园的那种热忱，这种热忱可能无法解释。 但是相信我，当你看到金黄金黄的麦子随风摇曳，组成麦浪的时候，心情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了执行官，你的伤口已经自己愈合了。但是你失血太多，一定要注意休息。”随车的医生女仆收起自己的药箱，给自家的执行官开了一个很奇葩的药方。 在医生女仆离开后，少女这才看向自己手里的药方，上面说的是…… 吃点好的。 怎么这药方跟要死了回去办后事似的？ 看了眼走廊另一边的座位上自己坐着的日奈，以及坐在她旁边座位上的老师。少女只是缓了口气，然后把药方塞嘴里吃了。 这当然不是说这医生训练有素，贝尔格莱雅的医生在某些方面比较务实，她们是真的能开出“请一星期假并去海边看穿泳装的美女”这样的医方的。 之前有说到过，乘客车厢的座位是除开座位以外还有可以收起来，或者是打开后正好搭在腿上的桌子，少女总感觉这像是电影里的拘留所审讯犯人用的那种椅子，有椅子，犯人坐上去后把桌板盖上，正好能让犯人把胳膊搭在上面。 不过因为贫血而导致的那种困顿感和疲累的的确确让少女把自己的身体压在了手肘上，而手肘就杵在了桌板上。 距离到达车站还有一段路程，这段路程月奈应该没有问题。 话说……为什么日奈和月奈就差一个字？听起来就跟姐妹似的……真是奇怪。 手撑着脑袋，少女的眼皮仿佛在和自己的脑袋打第三次忍界大战。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随波逐流和对自己妥协的少女最后还是放下了戒备——因为不放下戒备大不了就是死在睡梦中而已——合上眼睛，在平稳前进的车厢中慢慢睡去。 “各位，请小声点。” 月奈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足够小的声音对车厢里的乘客们提醒了下，指了指旁边睡着的少女。 “她真漂亮。” “我能摸摸那头发吗？看起来真的好顺滑……” “看着好脆弱，是不是一碰就要碎了？” “白子前辈，请不要上手去摸。人家或许会生气的……” 随着少女头上的光环慢慢消失，众人这才明白，她真的是睡着了。 “虽然在不合时宜的地方睡着了，真是的这么拼干什么啊，蠢货……” 说这话的是嘴比砖头还硬的茜香妹妹，要说她没有看入迷了那才是开玩笑。这属于是人类本身对于美的追求和拥护，就像是在街上看见金发大波浪的火辣美女，怎么样都得多看两眼的。 为什么不多看一眼，不用我说了吧？ “茜香妹妹，你刚才可还说：流了这么多血，到时候要怎么给她补啊。这样的话哦。”星野调侃着说道，眼神看向这位曾经刀枪相向的另外一位前辈，眼神倒也柔和了些。 “谁……谁说了啊！我可没说这样的话，这是绫音说的。” “茜香前辈……我还在这里呢……” “好了各位，”月奈的声音也放轻了不少，对来这里看热闹的阿拜多斯五小强摆摆手让她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有什么要说的就等下车后再说吧，请保持安静哦。” 第55章 第一次——我是说招待客人 招待客人，当然要面面俱到。 为此，末殇秋风打了个电话，打给和自己一样同属潜行者的那个死傻逼。 “喂，这里是光州无限制格斗大赛决赛会场，请问你要不要来挨点小钢棍？” 正因为是熟到不能再熟，都是一起吃过核弹，在核弹的高温下一起去势，复活到自己的安全屋里的老伙计了，秋风倒也没有着急或者是生气，而是直接跟她说：“阿拜多斯的人和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来咱们这里做客了，你来安排一下？” “说的都是废话，你真以为咱啥事也不干？”电话那边的黑阳枪华的声音有些轻佻，像是在自满，“阿拜多斯来贝尔格莱雅的计划书早就准备好了。格黑娜的那位风纪委员长是我叫来的，我也准备好了。” 如此甚好。 “但我还有个问题。”秋风说道。 “嗯哼？” “你是故意在今天叫来的吗？” 电话那边传来了爽朗的女仆笑声，随后又张弛有度地立刻消失。 “当然。谈军火贸易和学校外交这样的事一起谈，用不了半个小时。大半个下午，还有一个晚上，自然是用来享受的。 “泡温泉，做按摩，小吃街，居酒屋，电影院，游戏厅，豪华酒店……你知道这一套下来能解决什么问题吗？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无论是谈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 “听起来你就像是个反派……”秋风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后这样吐槽她。但还是很开心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一位老伙计，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什么问题都想到了，而且还能做得特别好。 “谢谢夸奖，秋。” 等到电话打完后，站在车站的老师也发现了还没离开的少女。 恰好他离少女也不远，就悄悄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 然而还没反应过来，少女那灵巧的身影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身体来到他的身后，拉住，然后把他的胳膊按在他的后背上让他用不上力。 “呵呵……老师，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怎样，但不代表我感觉不到你的动作哦。”少女轻轻笑了两声，随后松开了老师。 “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失血过多。”老师揉着手腕，他没想到即便成了这样，她的速度还是那么快。 “只是一点巧劲而已，回头我可以教你。” 少女扯了扯老师的联邦学生会男款白色长外套，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农场方面是农业集成化的体现，那么英菲利嘉的市区可以说是……一切都刚刚好的样子。 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带别人来自己家做客，而且少女从来也没有过自己的家，于是带人来做客这方面约等于零。身为这里的东道主的少女只能去吆喝一下自己的好傻逼，把一些值得去的地方逛一逛。 至于钱这方面，因为哪怕是贵为最高执行官的末殇秋风也得守规矩花钱买东西，所以在这方面不能对客人们特殊照顾。最后只能是用少女自己的储备报销。 之前抢银行的时候秋风没有进金库，自然而然也就没有抢到钱。但枪华却直接给人家的金库来了个刮地皮，硬是连个硬币都没给人家留下，去b站投币都没有硬币给人家投。 在最后和自己的老伙计来了一场“交流”后，她终于是拿出了一半给了秋风。 因为是凯撒集团的不义之财，所以秋风还真不介意，能全造干净换来一堆快乐也是这些脏钱的意义。 这些钱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一张银行卡里的数字。 而少女则是趁着阿拜多斯的五小只还有日奈没有注意到位于队伍最后的她和老师的时候，把一张银行卡装进了老师的衣兜里。 “秋……？” 戴着大檐帽，外面还用战术耳机压着的白发血瞳的少女慢慢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发出“嘘”的声音。那对血色的眸子在因为缺血而惨白的皮肤下仿佛是她身上为数不多的色彩，看着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嘘～老师，这张卡是你的了，当你们要离开的时候还给我就好。” “可……我不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老师。我不方便出面，这些学生们都是有尊严的，这种尊严需要的是尊重而非是怜悯，而我的身份是和她们同等的学生。而你不同，你是老师，老师带着孩子们公款旅游，不是什么不被允许的事，对吗？” 她真的是不喜欢人情世故，不喜欢政治吗？ 是的。 只有完全看明白的，才能说出自己不喜欢。 就像是那些网络上叫嚣着要战争的年轻人一样，战争一开，都认为自己是挥斥方遵，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元帅。 但答案是，大家都是战壕里沐浴着炮弹和子弹，并祈求自己能多活一秒的小人物。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用这些东西。 英菲利嘉的自治区如今已经说得上是全天候高强度运转，无论是这里三班倒的制度，还是只有在周六日才能停歇的大部分工厂设备。不过好在今天是工作日，英菲利嘉的街头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繁忙。 这不能怨英菲利嘉，说英菲利嘉是个不正经的专科学校之类的。实际上贝尔格莱雅的特色就是实践和理论知识两手抓，不仅仅要在课堂上了解如何造飞机，造坦克，造军舰。还得线下实操。这些都是未来的工程师和科研人员。 但是一蹴而就，上来直接当工程师当科学家没人服你。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人上位后最需要做的就是把上一个人的员工统统清理掉，然后换上自己员工，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有排面，说话有力量。 在这里就很简单了，你再厉害，理论知识再丰富又如何，你不知道人间疾苦，不知道底层工人的艰难不易，那你有着再丰富的理论知识，甚至可以说是纸面满分，贝尔格莱雅也不会要这样的人。 而且贝尔格莱雅也不是十二小时工作制，也没有袒护资本的公平法律，要是上司缺德了，当地工人协会可是有权把这事告到议会上的。 躺着挣钱还欺负人，真不要脸。 这个临时组织起来的旅游团的第一站是她们下榻的酒店。英菲利嘉本地因为要照顾可能的外来工作人口和自由工作者，大大小小的旅馆酒店并不少。而这家酒店是基于曾经的废墟本体重建而来，周围的一些诸如电玩城，商业街，小吃街，温泉浴场之类的附属设施基本上都以酒店为中心延展开来。 对于空崎日奈来说，她早就嗅到了如今的这次所谓的官方出行的一些另类味道。 她明白，贝尔格莱雅从来都不是什么搞政治的地方，这里的人们虽然不说过得多么多么富庶，但是过得舒心。 “客人，这是您的房卡，感谢您的对我们的支持。” 虽然个头小小，但日奈还是举起手来伸过酒店大厅的接待台，接过这里的接待员递来的房卡。她甚至没有花钱，因为老师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要带她们出来旅游，所以费用由他承担。 真是奇怪的大人。 老师给她们订的是位于酒店顶层的贵宾房，从旁边随意取用的说明杂志可以看出来，这间酒店既有最标准的房间，也有如今给她们订的贵宾房和最顶级的vip房间。vip的房间数量不多，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订了贵宾房。 “怎么了，日奈委员长？是有什么心事？” “啊，是老师啊……我只是在想，我来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吗？怎么忽然就感觉像是在放假……” 日奈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她本来都想好了在谈合同的时候如何才能把价格压到最低，但是人家什么话也没说，反倒是和旅游一样来了这里，现在似乎可以……睡懒觉了？ 难道说人家是故意叫自己来的，但实际上是让自己在这里睡懒觉？ “啊啊……按照秋的说法，我们是来这里的第一批客人呢。因为不知道怎么招待，所以先安排好了酒店。”老师想了想，来到白棉花团子的跟前，想了想还是不把手放到那蓬松且有些发卷的头发上了：“那日奈委员长想做些什么？” 日奈摇摇头，“不知道，老师。我一直都没有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即便有时间，我也只是会在家中睡懒觉。往往休息好了就得继续工作……如今却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我反倒不知道如何去做了。” “那……要一起去吗？或许我能给日奈做做参考？” “唉？” 第56章 夜还很长 虽然这种邀请放在社会上可能是某种有着犯罪意味的邀请，但是请不要忘记，这里是基沃托斯，不要以常识来考验这里的常识。 于是乎秋风就看着那位风纪委员长和老师一起去逛街了，有点像是兄长带着自己那一点也不叛逆还十分体恤的可爱妹妹一起去散步的样子，但其中还加上了试着了解彼此的那种……未表达心意的情侣的影子？ “执行官，牵红绳很有瘾吗？我总感觉你……” “一点也不在意？”看了眼来到自己身边的长明月奈，秋风手欠地玩了下她的红色马尾辫，“如你所说，当然。基沃托斯的这些姑娘们年轻，这里的环境也不是基沃托斯外面那样的恶劣。甚至在这里学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老师，乃至于可以一夫多妻。而外面，爱情这东西是和钱绑定的，你有钱，你就是别人的爹，那些用钱买来的感情经不起考研。在我成了潜行者后，因为不死不灭的关系，爱情这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那执行官，你是怎么和老师相处的？” 月奈的这句询问没有让秋风第一时间回答，这并非是秋风答不上来，而是她的回答早就准备好了。 “傻瓜，身处人间，爱情可不是人生的全部啊。一男一女的关系如此要好，就说这是爱情，未免也太庸俗了些。难道说，那些关系要好的兄妹，姐弟，父女，母子也要有这样的爱情吗？” “那不是爱情，”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那是色欲。” 那双血色的眸子中带着的是远走人间而看透人间，却不被人间所污浊的纯粹。她拍了拍自己姑且还年幼的副官，自己要先回学校了。 或许有人会不理解她，但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永远都是那个被最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逐出家门，在人间随波逐流，挣扎度日的十五岁的小伙子。在人间沉浮，见惯了人间冷暖。又签下契约，因为愤怒和仇恨，还有最后的一点想要让这个世界好哪怕一点的希望拿着枪去战斗了六十年。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 见惯了人间的冷暖，被血缘上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抛弃。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想要让这个世界好点，换来的却是他们的背叛。现如今，她不死不灭，永生不死，人间的很多东西她都已经放弃，在战场上浮沉六十春秋的她每天都能看到太阳照常升起，那自然而然也就不需要去担忧传宗接代的问题了。 她也不想见到某天，自己有了所爱之人，自己看着他们垂垂老矣，而自己却一如当今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 那些战场上的老兵，可并不会和补充上来的新兵有过多的接触。因为人是有感情的，一旦和这些新兵接触深了，他说打完了仗要回家孝敬父母，可马上他就死在了下一场战斗中。哪怕是见过了生死的老兵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情况。 月奈并不理解这种人，她只知道自己的执行官很厉害，也很理智。最开始和她共事的时候，她会在水晶矿场旁边让那些足够累的学生们离开，而她自己接过铁镐继续干活。也愿意倾听学生们的意见去解决问题，在战斗上更是优雅且熟练。她在英菲利嘉的名望很高，而她的品行也有目共睹。 可是她却对一切都摆着一种无所谓的神情，就像是无论做出什么，出现什么事，她都不感到意外，仿佛她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然后去解决问题。 月奈跟了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自己的执行官身后，在学生们打招呼的声音中回到了英菲利嘉的总校中。 洗澡，解决现在急需解决的工作，时间也很快到傍晚了。 这时候正好是早班下班，而中班顶上去的时间。虽然这样做直接代表着服务行业也需要高强度运转，因为挣钱的时间是一整天。一个班次的人休息后来应付他们，随后就是下一个班次，如此度过一天。 在早班的议会成员们回去休息后，为了确保这里的运转，一些在中班的议会成员依旧在这里活跃着，处理着手头的工作。无论是关于第三所学校的重建进程和第四所学校的重建计划书的编纂，又或者是第五所学校的选定。这些都需要总校议会直接在议会大厅的大屏幕上用数字实时体现出来。 “执行官，莫比乌斯航空学校的占地面积很大，需要的设备大都是高精尖设备，以及最重要的航空器。我们的工业已经调配到了极限，重建的速度已经到达峰值。预计会在今年秋天完成我校承接的一期工程。” 月奈身为秋风的副官两人是共用一间办公室的，甚至在位于正对门的大办公桌的旁边，还有她的办公桌。而她现在正监控着下属部门计算同步上来的进度条和预计完工时间，同时调出摄像头监控。 “等出问题再告诉我，通知工地那边，出了问题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就立刻通知。但总校这里必须要知道。” “是。” 前面说过，两个人干活的工作效率很高。而且现在执行官也没有要自己跑腿的工作，都是一些下面的报告以及一些需要批准或驳回的请求。 你的手下会做好一切，会解决一切，但是他们得师出有名。也就是说，身为头儿的少女就得其中权衡一下自己的资源，然后决定是允许她们这么做还是不这么做。 这时候，一位议会成员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来。 她带来了一个古怪的消息。 “执行官，夏莱的老师和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 虽然有些纳闷，现在并不是要商量事的时候，实际上，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淡薄，通常情况下扯皮这种东西很麻烦，按照合同走，把事情商量好了，干它，就这么简单。 可现在才六点钟，而正式会面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这俩人来这里干嘛哎呦。 “知道了，委屈你再和那边说一下，我七点十分到。” “是。” 在那位负责传达的议会成员离开后，少女叹了口气，收起桌上的文件，丢到一边去。 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当她伸懒腰的时候，没有塞进短裤里的衬衫的下摆跟着手臂的上抬而跟着抬起，将少女那完美无瑕的a4腰体现得淋漓尽致。 因为是性转来的，所以秋风相较于一般的小姑娘来说并不注重这方面，毕竟她自认为自己是个粗人。 “月奈，把武器订购合同打印一份来，七点十五的时候你去会客室找我。” “明白了。话说回来，不是说好了八点谈吗？”月奈这时候嘴碎了一句，毕竟提早到和守时这两个虽然都挺不错的，但是早了两个小时。有这两个小时去网吧打游戏不香吗，在网吧门口看杰哥钓阿伟不香吗？ “夜还很长呢，妹妹。” 少女戴好了自己的大檐帽，再把战术耳机套上去，确定固定了后在耳朵旁打了个响指，确定耳机在工作后就拉开自己办公室的厚实精致的木门，消失在了有些热闹的走廊中。 她的靴子的敲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纷乱的脚步声中。 第57章 执行官还是月老 “两位，我知道本地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但是这么早就来了显然有点太……勤快了？” 敲门走进会客室的末殇秋风习惯性地撩了下自己的银白色的发梢，为会客室内的老师和日奈分别倒了杯咖啡。 “不不，贵校的整体节奏十分舒适，而且很有秩序。因为到了很多地方都被别人指路，所以一口气就去了很多地方，中途没有迷路。” 对于日奈来说，偷懒摸鱼是天生的爱好，每天工作到深夜是她肩上的责任使然。她本以为工作到深夜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当她看见一所英菲利嘉分校的议会在下班后，竟然很快就有另外一批议会的学生上去了。她能看出来这是一种轮班，但是轮班竟然是八小时的，而且她感觉不到那种政治派系的纷争。 这让她有些恍惚，她一度认为自己以前都是没苦硬吃。 原来一所分校的学生会长和下面的人一样，是都需要干活的。 想到格黑娜的学生会——万魔殿——的那只死猴子，日奈瞬间就明白了人比人，气死人的含义。 都是学生会长，怎么英菲利嘉的这个学生会长和自己学校的学生会长差距这么大？ 而且这里的咖啡相较于自己经常喝的什么也不加的黑咖啡来说要更柔和些，是咖啡机的缘故吗？ 这当然不是说日奈不是那种对于糖这种人类基因深处的奖励无感，而是长久来的高强度被压榨以至于日奈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爱好。每天被折腾一顿后爬回家只想睡觉，出了事自己又得爬起来继续处理问题。 没辙，格黑娜这地方要说自由吧，真自由。都自由过头了。 散养都没这么散养的。 “不用说这些漂亮话，我是那种懂人情世故但是不喜欢的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秋风在确定咖啡对于一大一小俩人没有多大问题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小心地在沙发上落座。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那少女自然是不会这么紧绷的。但是她嘴上再怎么说，心里那种对外人的畏惧和自己天生的内向所导致的担忧感让她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中也担心给别人留下坏印象。毕竟她可没有那些领导者的自信，她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那老师，你的感觉如何？我是说和别的学校的学生一起同行的感觉。” “呃……这个……”老师想了想，决定把一段话分成两段说：“好有感觉。” “老师！” 日奈有些害羞，作为青春期的小姑娘，她还是幻想过这些那些的。但是让自己的同行对象这时候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外人面前，实在是太…… “日奈委员长，别担心。我不喜欢被人间的情爱牵扯住，所以你大可以将我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来相处就好。”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摆明了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太深，让她放宽心不用担心吃醋之类的。 当然，如果老师在基沃托斯被别的姑娘同样爱上的话，就不关她的事了。 毕竟又不是她爱上的。 互相聊了下关于武器装备的定制和售价等一系列需要谈的东西后，这方面的问题倒是解决了，毕竟贝尔格莱雅不是圣三一。 剩下的就是等一会儿合同来了，再把合同签上，同时写上商品的名字和数量，以及要交付的钱款即可。 剩下的时间，因为少女也不知道做什么，于是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闭嘴，尽可能不让那已经彼此熟络起来的老师和日奈注意到自己。 “执行官，合同已经带来了……啊，还有老师。” 月奈这时候拿着文件袋走进来了，不用说，里面装着的肯定是要用上的妙妙工具。 月奈在看到老师后眼神都清澈了不少，忙不迭地就整理着本就没有问题的衣服。这种慌乱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从日奈的眼中，秋风看出来了一些少女的小心思，这很正常，毕竟一男一女聊的正欢，结果这时候来了个煞风景的。 但她是那种懂事的姑娘，她的神情中又有些些许的自卑，就像是认为自己没什么吸引力，基沃托斯的随便一个学生的吸引力都比自己要强一样。 “谢了，给我吧，我来写。” 左右想想，少女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摘出去。这老师堪称魅魔，魅力简直拉满。人家貂蝉都99魅力，他八成和刘备一个等级，魅力100。 或许在这个黑娜白毛团子的眼里，自己在这里反倒促成了一种危机感。和她贫瘠矮小的身材比起来，少女的的确确是那种高挑的白发红瞳美人级别的，而且性格稳定，好养活。 这种危机感……少女认为这种危机感反倒促成了过分的热情，从衣装和言语来看，她绝不是这种热情的存在。 “月奈，明天开始给你半个月的假，出去散散步。” 少女下了这个命令，灵巧得拿着钢笔把之前商谈好的一切全都写了上去。无论是名字，金额，交付日期，还是类型和数量，就像是填收据单一样。 “是。”下意识应答的副官马上就咂摸过味道来了，“慢着……？” “嗯？” 少女低着的头微微抬起，一只血色的眸子抬起来盯着眼前站着的副官，即便海拔上吃亏，但…… “是，执行官。” “这还差不多。” 随着自己的名字在甲方一栏写上了留下了秀丽的钢笔墨水，一种恶心的感觉从喉咙里涌了上来。 写这种花名字的，一般都是那些自认为自己有力量的老头子。自己还没成为潜行者的时候，曾经被一个老头碰瓷过，他跪在地上说腿疼，要赔钱说态度不好要道歉，道歉了说态度不好。以至于到最后她受不了了直接当街打了他一顿。 旁边自认为正义使者的小破商店的老板看了，终于能满足自己在道德的制高点指指点点了，马上就报了警。 最后赔了一万块钱了事。 那老王八蛋签的名字，就是这种秦始皇看了都要活埋他的看不出是字的字…… 还是重新签吧…… 忍住喉咙里翻腾上来的干呕感，少女划掉了自己签的名，重新在下面一板一眼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将合同正式交给日奈，因为是一式两份的原因，日奈也得签两次名字，一份合同在他那里，另一份合同在秋风这里。 “签好了，合作愉快？” 日奈也签完了名字，将那支名贵的钢笔还给了秋风。 “不，不是合作愉快。”秋风摇摇头，更正她那恶心的官话说辞，“是谢谢惠顾。” 第58章 最终时刻(0) 就这样，强制放假半个月。 和一般的公司不同的是，那些公司一般只会强制加班和强制支援，最后强制让你辞职。 没办法，苏联死了，资本主义大行其道。 苏联还活着你看他们敢不敢这么干。 但是鉴于日奈和老师这俩自己实在是不能在旁边当电灯泡了，虽说月奈走了之后日奈放松了不少——时至现在少女依旧认为这俩名字相像地实在是太巧合了——但是她在这里日奈反倒更慌乱了 。 韩信带净化……不，是还是那句话，她有一种自卑心理，当然这不是卑女心理。虽说秋风认为在这些古灵精怪的基沃托斯学生中，肯定有诸如“偷跑”，“卑女”之类的事情发生。要知道这些姑娘们十六七岁，学的东西比外面的同龄人要多，在纯粹的爱意下，总是会闹出奇葩的事。 比方说老师被学生强x之类的，恐怕老师这体格，也就头三次是自愿的。 话说回来，下次洗澡买什么味道的沐浴露比较好？ 这实际上是少女现在想的问题，在赶紧是用“忙”作为借口脱离了老师和学生的恋爱告白战争后，她一骨碌地就跑回了自己的大办公室里。 空调打开，插上手柄，电脑打开，再拿一罐可乐，用微波炉热一份用罐头做的番茄肉丸意面，几分钟后，完美。 虽然吃这些方便食品对身体不好，可那也得看怎么个不好。如果说是普通人这么吃的话，不好就不好，认了。但如果是潜行者，其一是潜行者原本就是工农这种社会底层出身，对这种廉价方便的食物的可接受性高，二是死了能复活，都有饿急眼的想要处理河豚，结果没处理好，当天晚上在河边死了一片潜行者。 这件事的结果是，那个潜行者被起码上百根甩棍指着，要他把自己做的河豚汤全喝了。 可是拿着手柄，想打游戏，却不知道该打什么游戏。 没有那种想法…… 也罢，自己都八十岁了，没有二十多岁的那种玩心了。 先出去一趟，散散步吧…… 怎么感觉自己和那些四五十岁的老东西一样…… 带上自己的步枪，推开门，就这样离开了灯火通明的议会大楼中最大的办公室。 靴子踏在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少女漫无目的地朝着前面走。 最后走啊走，她看到了一个寂静的墓园。 墓园中，一位女仆正拿着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墓园的过道上的尘土。 学生是能死的，不是不死的。 这里的学生，都是当初最开始部署的时候，为了保护居民而死在凯撒集团的那场炮击中的英菲利嘉学生。 可能有人说，学生的光环会抵抗一切，乃至是炮弹。 诚然，即便是大口径的重炮，基沃托斯的学生们的光环也能抵挡下来，充其量就是很疼罢了。 毕竟针对光环也没有专门的武器以及其生产技术，那种武器也不可能存在。可是一发大口径的炮弹能让一个学生昏过去，那第二发呢？ 基沃托斯人有光环不代表常规弹就打不死，战争中可不仅仅有一次攻击，附带伤害永远都有。 被后续的炮弹炸到的，被压埋在大块的废墟中的，更有甚者被炸晕后因为身上的装备的原因，沉到了水里面生生淹死。到了最后收拾的时候才找到尸体。 真当这地方是什么好地方了？可笑。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是别想太好了。任何奇迹都需要付出代价，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安塔莉尔。” 少女久违地呼唤了下狼耳女仆的真名。 女仆愣了下，转过身来，这才看见双手插进衣兜，久违地没有叼烟斗或者是抽烟的末殇秋风。 “你来做什么，”她问：“现在不应该是休息时间吗？” “严格说是，自由时间。八小时工作，八小时生活，八小时睡眠。”秋风习惯性地摸出烟斗，划燃一根火柴，“话说回来，你邀请了那位风纪委员长，可你却不出面，未免会让人家生出嫌隙。” “那位委员长不是笨蛋，她自然能明白我是借着正式的名号邀请她过来的，而且所谓的交流也不过是我们这些上层人用来搪塞的借口。从根子上说，那时候的那种情况，我只能把她叫来解决了。毕竟她的手下可是玩了场下克上，可能后果并不严重，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鬼知道格黑娜中看不惯她的人会不会借此攻击她呢……” 黑阳枪华手扶着扫帚，继续收拾着地上的尘土，将它们扫成一堆，一点点的扫到墓园中的一棵还没有变红的枫树下，把这些玩意儿送进了自然轮回。 穿着大衣的少女就跟在她旁边，很是享受这种过程：“不管怎样，谢了。” “我们之间一起共事了六十年，感谢的废话就不用说了。”枪华回答说：“反倒是我身边的一些女仆探子在外出训练的时候，发现了阿拜多斯沙漠深处的一些凯撒集团的设施。与此同时，我派往阿拜多斯的学生们搜找到了这个。” 说着，枪华就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将已经做好的电子档文件直接传到了少女的战术终端里。 少女不言不语地把文件打开，在电脑的荧屏所散发的有些伤眼睛的荧光下看向了那些女仆们趁着主人不在家，进去用间谍相机拓印来的文件和地图，在转为电子地图和文件后。她只是毫不意外地放下了战术终端。 “也就是说，凯撒集团的最终目的依旧是阿拜多斯的土地，并且阿拜多斯曾经的学生会还真的把土地就弄出去抵押？” “你有眼睛，傻逼。” 再结合从银行中抢来的凯撒集团的文件和电子文档，针对阿拜多斯的土地掠夺的计划就此将最后一块拼图完全组合，成为了那些狗杂种欺负小孩的恶劣手段。 首先是阿拜多斯学生会要治理土地沙漠化，要借钱。凯撒集团就直接用一些手段不让那些银行和信贷公司借钱，然后自己再给钱，同时拉高利息，玩驴打滚。 学生会要还钱，而且还要治理沙漠化，这些都需要钱，于是就抵押了自己的土地。一开始是凯撒集团自己提出的一些阿拜多斯的边角料。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麻痹小孩的神经。 最后就是上头的，如同赌徒一般的阿拜多斯学生会继续抵押土地，同时暗中干扰治理工程，逼得学生会继续抵押土地，让她们认为“就差一点”，到最后如同败家子一样败光一切，化作鸟兽散。 当初遇到的栀子梦虽然是阿拜多斯的学生会长，但是当学生们都走光后，即便剩下的是个傻二百五，这个二百五也只能当学生会长了。 而星野是那时候入学到阿拜多斯的，虽然不知道那时候的她为什么这么想，但她那时候下手是真黑啊…… 但是本可以玩驴打滚的她们大可以继续用滔天的债务压死这些学生，可为什么后续又调整了利率到常规？ 不对，这有问题，就连坤坤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绝望的人，需要一点希望。 希望会促使绝望的人做出最疯狂的事，这会让赌徒压上自己的妻儿老小，也会压上自己。 对于资本家来说，土地是一种十分重要的生产资料。资本家是不会放弃这些土地的，会趁你病要你命，继续施压，逼迫这些人放弃。 土地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人呢？ 绫音不可能，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书记；白子的话也不太可能，以前她流浪的时候秋风可以保证，自己还教过她几招用来保护自己，这是个流浪儿，没钱没势，本事算拔尖但也不突出。 茜香呢？也不太可能，这是个打工仔。她创造的价值相较来说不大；那野乃美呢……这位和奈芙蒂斯公司有关，抓她肯定是为了钱，可这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显然不是要钱的主…… 星野呢？ 那就只能是她了。 在去掉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即便再难以置信，那也是真相…… “一层包着一层啊……如果他们机关算尽到我们这些大人头上，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算计到小孩头上，那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人道毁灭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既有对枪华说的意思，也有自言自语的意味。 两人互相看了眼，拿出手机。 就连同时打开的软件也是一模一样的——学生招募。 “这方面的事得交给你做了，我这边有人，不能瞎鸡儿动。” “我明白，现在我们最起码还有制空……你得把你手下的所有空军调给我。” “那都是一群f16和老旧的me262。” “还有你手里所有的ah64d阿帕奇，我知道你手里有存货，以及那些常规的直升机也给我。” 第59章 最终时刻(1) 两个半所贝尔格莱雅的学校凑吧凑吧，还是能凑出一大桌菜的。 这桌硬菜只有一个要求，把凯撒集团的脊梁骨砸断，崩碎他们嘴里的那口只知道吃学生肉，喝学生血，嚼学生骨的喉舌和烂牙。 或许对于他们这些潜行者来说，每天能做的事无非就是吃一发被无人机制导来的炮弹，要么就是无人机本体，又或者是走在冲锋的路上和自己的同伴开些段子。 但是对于那些颤颤巍巍的孩子们，他们还是不愿意看他们受苦受难的。 这些连孩子都不放过的杂种，必须以最极限的手段处理掉。 任何手段都可以。 从来不需要他们忏悔，他们也不需要忏悔。所谓的流泪和忏悔不过是自己的罪行被发现，自己即将濒临审判的时候的那种畏惧。 趁着夜色，英菲利嘉的飞机生产线马上就下达了紧急通知，尽全力生产以f15和f16的轻重搭配组建飞行更多的飞行中队，负责这方面的设备和机器人，以及学生们在得到命令后马上就开始了加班，其他班次的人立刻回来加班，现在还在上班的班次的人延迟下班，争取在最后一刻摊牌之前，把足够多的战斗机生产出来，填补到未来的战斗中去。 实际上为什么叫“飞机组装厂”，这其中的奥秘还是要多亏贝尔格莱雅本地的水晶矿和机动建设技术所带来的3d打印技术，这两者结合到一起，只要使用足够多的，形态不一的3d打印机，就能够打印出所有的零部件和原材料，然后再把它们运到组装生产线上，交给机器人用来组装。 一架f16的造价肯定是要在千万美元左右的，但是在贝尔格莱雅，似乎在一些方面很是融合了那些有空战的世界的特色——那就是飞机的价格直线下降，无论是其原材料获取还是生产，乃至是最后的组装。从千万的造价压低到了上百万。 在陆战上，两所学校的执行官都不敢保证如今的她们麾下的陆战力量究竟能不能和凯撒集团玩一场全面战争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干碎他们。所以枪华的想法就是，用她们如今的水晶技术和机动建设技术，尽可能地使用空中力量来解决问题。 现在拼死拼活的话，等到摊牌的时候还是能拉扯出足够可观的空军。而这些空军将会用来在经历了接下来的战斗后，成为莫比乌斯航空学校重建后的第一批学生。 空军的训练也被转移到了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上空，还有更多的直升机也被转移了过去。这些都是趁着夜间快速部署完成的。 在做完了手头的一切后，接下来要做的事实际上很简单了。 准备战斗。 这场战斗要是输了，那就证明贝尔格莱雅这三年来的重建毫无意义，甚至会因此被凯撒集团从地理意义上进行抹除和消失。这不行。 实在不行到最后直接放信标叫潜行者了，十亿战地男儿的pro哥梦想。 这一切都是尽可能建立在现在的外来者，也就是阿拜多斯的和老师不知道的情况下的。末殇秋风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星野，究竟是不是人家想要土地并且想要人。她更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不用担起风险。 在现代战争中，解救人质和杀光敌人这两门课程的难度是不同的，前者的难度最高，限制了大量原本可以高效率消灭敌人的方式。而后者相较于此就简单粗暴很多，因为你可以用一些大威力的东西把敌人连带着他们自己的铁棺材一起扬了。 少女并没有时间去送送爹日天天亮就要离开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日奈，这显然不合礼数。不过她们倒也能理解，贝尔格莱雅在快速重建的过程中肯定是有很多事要处理的。欠钱欠太多的阿拜多斯的学生们和本就忙得吐血的日奈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在处理完这些小问题后，秋风抓起了自己的步枪，顺着贝尔格莱雅的巷子狂奔到了战术终端地图上一个被标记的地点的旁边。 这里是阿拜多斯沙漠的深处，鉴于阿拜多斯本地可持续性的沙漠化，这本就位于荒野的沙漠自然是沙上加沙，张开嘴除了沙子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个营总计五百人的英菲利嘉部队已经在这里准备妥当，她们在发现了这里的凯撒集团设施后马上就动员更多的人手趁着夜色通过直升机部署到了这个神秘的凯撒集团设施附近，随后通过无线电静默和匍匐前进硬生生在沙漠里靠爬，爬到了距离神秘设施最近的一个，有利于观察和未来战斗的制高点附近。 在沙漠中有那些每分每秒都沐浴在阳光和热风下的巨大石头，这些石头有的往往会很高也很宽，甚至有的还会和别的石头组合起来，成为一个天然的盆地。盆地自然只有小小的隘口用以对外活跃，或者是通过直升机。 凯撒pmc的直升机带动着自己的螺旋桨在沙漠上空飞过，上面的驾驶员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沙漠中的情况。螺旋桨带动着让自己上升的气流和恼人的噪音，在一块位于高处的空地上悬停着。 最后观察了一通后，这架直升机就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弧线，打道回府。 “指挥部，这里是6b，未发现任何可能的入侵者，完毕。” “收到，请返航。” 这架直升机就离开了。 在确定了直升机的声音由近及远地远去，最后落在盆地中的停机坪上后，这些凯撒的蠢货机器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山包的下面似乎藏着什么。 山包上，英菲利嘉的学生们马上就从藏身的迷彩布下探出脑袋，纷纷爬起来，将通过无人机调运上来的迫击炮全都架设起来。 “快，按照既定坐标调整密位。这帮没用的铁罐头今天不会再开着直升机侦察了。” 这些迫击炮全都是轻型的60毫米迫击炮，因为很轻的原因所以马上就带上来了，而且在这里用直升机容易被他们的雷达发现，既然如此，那就用点更原始的设备来解决问题。 一个轻型迫击炮小队是五人编制，携带有两门轻型的小口径迫击炮，而这个山包有二十门这样的迫击炮，正好就是一个分队五十人的分量。 后面还有专门的后勤分队来确保这个迫击炮分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炮击不会停下来。 而在山包下，甚至就是神秘基地的外面紧紧贴着他们的基地边沿的下面，随着3d打印机的持续运作，更多的弹药被制造出来，用来作为未来的这场战斗的储备中。 这还仅仅是一个先遣部署到这里的一个英菲利嘉营，而在附近还有一个阿娜莉丝的女仆营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更远处，两所学校集合起来的装甲力量，实际上只有少部分的“骑兵轻型坦克”在战线中，更多的还是十分落后的长管四号坦克，说破大天也就是为了确保威力而在炮管子上用了临时加装的电磁改装件让其成为了一门火药电磁混合动力武器。 一旦完全撕破了脸，她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冲过阿拜多斯的沙漠，冲到那个神秘基地的门口，和他们就地开抽。 这次的指挥任务是要交给阿娜莉丝的那位新晋最高执行官副官——青空贝利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贝利亚，但是叫这个名字的话估计两位执行官也不会同意她当副手。但是这位同样是从废墟中找到的旧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学生却拥有着一种诡异的特性。 超越常人的坚韧，以及恐怖的指挥能力。 这次是她的第一战，即便先前有在沙盘上模拟过无数次，但是如今。她的第一战就是如此大场面的一战，足以见得黑阳枪华对她的欣赏。 “那么，贝利娜，这次的指挥我就交给你了，我也是如此。” 眼前的这位不爱言语的深蓝色头发的女仆看着有一种笨蛋的美感，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坚韧感。这让少女相信，即便情况发展到对战局最不利的情况，她也能够指挥手头的部队，解决眼前的问题，并将局势逆转。 “明白了，执行官。我会把胜利带回来的。” 这个蓝头发的女仆说着公式化的说辞，让少女有点不爽。 “你应该说的是，我尽力而为。”少女伸手理了理她身上的女仆装，伸手取过她腰间的双枪之一，拿在手里转了个圈，这才放回她的枪套中，“别担心，我们输得起。” 秋风拍拍她的肩膀，抓着自己的步枪走出了这个临时搭起来的指挥部。 第60章 最终时刻(2) 坐在一伙被处理掉的凯撒佣兵的尸体上，少女很是平静地自己一个人点着闷烟。 实际上就是抽烟斗，她记得自己以前是抽卷烟的，但是时间久了就对这种更加古老的吸烟工具情有独钟，进而就放弃了卷烟，选择了这种抽起来很没有效率，第四天灾看了都要五倍速的烟斗。 至于身下的这一堆尸体，当然是凯撒集团派出来的巡逻队。其他方向的凯撒佣兵巡逻队自然会有其他方向的学生们处理，而在这里，少女是单独负责一路的。 这是一种极具效率的表现，在游戏中，能力强大的个体通常会集中到一起去针对一些方向发动进攻或者是活跃，与此同时另外的一堆杂鱼则是负责另外方向的防御。把王牌和杂鱼放在一起是对王牌的战斗力的绝佳浪费，而另一边会因为缺少杂鱼而半身不遂。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了电话的铃声。 少女没有不接的理由，毕竟接了也不过是被一发子弹干地上，如果是以前自己会怕两下，现在她是真不害怕。 “你他妈人呢？我特么问你话呢，你他妈人呢？我放假第一天你就给我整这一出，打架不带我是吧！？” 耳机里传来了自己的副官的喊声，说来也是离谱，让她放半个月的假，结果她放假第一天，打仗去了，还没叫她。 这种情况有点奇葩，就像是大家说好了在漫展上一起跳坤舞的，而且她还是c位。但是去的时候没叫她。 少女对她的破口大骂并不意外，毕竟这事儿是自己办的不对。但毕竟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甚至正常假期都没有过，少女总觉得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假。然后练一下新上来的新人。 “骂完了？”少女很是平静地问了一句。 耳机那边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唉……是的，我很抱歉，这让我有一种没有被你接纳的感觉，这种事你应该带上我的，哪怕是跟我说。” “你在官方意义上是放假了的，”末殇秋风说，“而贝尔格莱雅是每天都有治安方面的临时工的，明白了？”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的长明月奈稍稍沉默了两三秒，仔细想了想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最核心的东西是什么。 机动建造厂。 对，就是这个。 只要有它，哪怕是武器工厂化作齑粉，贝尔格莱雅也有自信在几天之内重新恢复生产，并在后续的时间中逐步扩大到被摧毁前的规模和产能。 而如今因为重建工程和本地基建需求的原因，机动建设车实际上一直在英菲利嘉的公路网上跑来跑去，负责基础建设。 现在的话，因为大量的军力是集中到了阿娜莉丝那边去了，因为那边囤积了大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十分重要的战机和直升机。而在离开之前，又有相当一批数量的陆战部队被执行官末殇秋风带了出去，如今最空虚的反倒是英菲利嘉。 如果要让英菲利嘉的快速建设能力停摆，并被拉低到基沃托斯正常的水平，甚至于抢夺机动建设车并拿走的话，那么…… “这里是最高执行官办公室，我是长明月奈。”按下桌上的电话按钮，月奈下令说：“现在还能调动的部队还有多少？” “最高副官，各分校如今的部队在经过抽调后姑且维持着治安极限，如今还能动用的，恐怕就只有目前新组建的圆桌议会卫队第三大队一营一连的一分队，这个分队目前只有两个班的人，属严重缺编。” 圆桌议会卫队曾经的编制是一个学校一个大队——一千人——这个大队里面的学生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兵尖子，并且有属于自己学校的特色。 而第三大队是给莫比乌斯航空学校准备的，这些人除开都是未来的精锐飞行员外，还是精锐的空降兵，也就是空输。 “把这二十人给我调来……”这时候有一则电话主动打进来了，月奈忙不迭地又接通了这个电话。 “是执行官办公室吗！这里是英菲利嘉第四分校，机动建设车遇袭，请求支援！重复……这里是英菲利嘉四分校，机动建设车遇袭！” “再给我坚持十分钟。” 挂断这个电话，月奈抄起自己的g3a3步枪就冲了出去。 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下，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来得及抖掉的副官少女把自己的步枪从车窗丢进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座，自己一跃而起，屁股直接划过吉普车的前车盖，就这样落地后转身打开车门，钻进去，打火，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是副官中的豪杰。 虽然英菲利嘉如今调出了自己绝大部分的机动力量，但是这不代表如今还凑不出机动力量用以解决问题。 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机动建设车本身就是一个超大型的物件，而且还是执行官花她身为“潜行者”攒下来的钱，据说是相较于基沃托斯的货币体系来说更有价值的金银铜币。这些东西只是听执行官闲聊的时候说到过，剩下的，长明月奈倒是不怎么注意过。 她只是知道，这三年来，她一直在用这些由执行官送过来的机动建设车以最快的速度重建着比她的这条烂命还要重要的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 以往的常规建造方式虽然传统，但是消耗时间和精力，而机动建设车完全解决了这些问题，哪怕是用钢筋混凝土，用砖结构去搭建房子，一天之内，也能够搭建起一个灾后的村子所需要的，用以躲避暴风雪的钢筋混凝土房子。 她从小到大就在战乱中生活着，每天睁眼看见的，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废墟。她每天都要对位于高墙外的那些学校的学生们的衣食无忧而感到羡慕，每天起来她都要在废墟中流浪。人已经死干净了，她久而久之也丢掉了步枪，还丢掉了子弹，因为她不再需要这些了。 她的背包逐渐变得干瘪，从一所学校的自治区的废墟开始，在这里的一切都吃光用光后，她就要动身前往其他学校的自治区，希望在那里继续找到供自己生活的补给品。 中途也遇到了几个圆桌议会厅的成员，她们死相凄惨，都是被凯撒集团给虐杀的。 但她们战斗到了最后，这是月奈所做不到的。 但是如今，这个外来者，这个从最后一位圆桌议会成员中接过那几个字的外来者带来了名为希望的东西。 忽然出现的学生，任劳任怨，活泼却又严肃。那巨大的机动建设车在顷刻间，伴随着地动山摇，就能在一块平地上展开，成为一座提供建材的工厂。 而她将这一切交付给了对她来说无比陌生的，那时候的自己。 而她也用几乎自焚的方式呵护着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如今，重生的幼苗引来了他人的觊觎。 她不知道背后觊觎的人是谁，但是她明白。 自己不能再让一切重蹈覆辙。 第61章 最终时刻(3) 那是几个在机动建设车周围试图推进的有着狐狸耳朵的敌方精锐干员，看起来她们对于这种特种作战方式十分得心应手。 她们也看见了这里有一辆吉普车在毫不犹豫的情况下踩死了最后一点油门，朝着她们冲来。 她们马上就做出了反应，想着散开，开枪。 远在高处的一个手里端着大口径狙击步枪的敌方干员瞄准了吉普车的挡风玻璃，扣下了扳机。 在浑厚的几声枪响下，那种被大口径枪弹在这种距离下打中的剧痛和几近昏迷的感觉逼出了长明月奈血里面的最后一点疯劲。 她猛打着方向盘，踩着刹车和离合，硬生生让身下的吉普车以几乎直角的方式漂移，直挺挺地撞上了其中一个狐狸耳朵的学生，听的这个金发的狐狸学生被车撞进路边的一家店中，在撞塌了几根柱子后直挺挺地怼到了最里面的一堵墙上。 这还没完，月奈直接爬到车顶，拉了下车顶上的kpv重机枪下面的拉机柄，直接让右侧弹链箱里面的一发14.5x114毫米的大口径重机枪弹进了枪膛。 “等……” 那金发的狐狸少女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看见车顶上的疯子直接把枪管下压，对准了她。 kpv重机枪的枪弹就是二战期间用来反坦克的反坦克步枪ptrd\/ptrs两种反坦克步枪的枪弹，威力足以说得上是枪弹中的顶点。如果说被.50bmg打中还可以说不得晕过去啊，那么被这东西打中是肯定得晕过去的。 只听见几声对于拾音降噪耳机来说都有些驾驭不住的大口径机枪的枪声在店内响起，这个麻烦的家伙终于是在绝对暴力的手段下丧失了任何的反抗手段。 虽说贝尔格莱雅如今少到可怜的幸存者基本上都见过血，但是这不代表同样是幸存者的长明月奈会将眼前的这个家伙打成一滩碎肉。 在确定了她头上的光环熄灭后，月奈果断缩回车里，取出自己的g3a3步枪，加入这场战斗。 这些入侵者的数量不多，除开作为主力的那些学生外，还有一些凯撒集团的名为sof的部队作为辅助。实际上后者就是一种加强型的凯撒pmc佣兵特种部队，至于其战斗力…… 根据目前的已知情报证明，在凯撒集团的所有武装力量中是精锐，但那又如何？ 已经从另一方向赶来的圆桌议会第三大队的卫队成员已经加入到了战局中，她们的手中都是以ak步枪作为主要装备的，这也是最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所采用的主力枪型。以至于根据弹药细分的话，主力子弹是5.45x39的小口径弹和7.62x51的北约全威力弹，再细分下去就是ak12和ak308。 这是第三大队目前能立刻动用的反应力量，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在其他区域活跃的一系列警察分队赶来支援。 甚至还有骑警也加入其中。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月奈连滚带爬地从店里面冲出来后，身上戴着袖标证明自己是骑警分队的学生从马上跳下来，用手里的步枪朝着敌人的方向开枪。 其中一个人在听到最高副官的声音后马上就猫着腰小跑过来，回答道：“骑警六分队，奉命前来支援！” “你手下有多少人。” “十五人，三支小队。” “还有没有其他部队前来支援？” 这位分队长保持了沉默。 “罢了，接下来听我指挥，你们三支小队去机动建设车九点钟的方向驻守，我只有一个命令，在你那个方向，你给我用尽一切办法守住，别让他们摸到车门，懂了？” “是！” 很快她就对自己身边的那些赶过来的骑警下令，自己也翻身跃上马背，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抓着手里的hk53卡宾枪，“跟我来！” 虽说在战马上用枪本身就挺没有意义的，而在战争中，骑兵如果真的要和有枪的人对抗，那就绝对不能正面硬冲，必须得从侧面依靠优势地形开冲，只要冲过最开始的几秒冲锋，到了步兵跟前就是开杀。 在贝尔格莱雅，因为随着发展的原因，骑警这种骑着马的警察主要是在一些车不方便活跃或者是难以部署的地方部署，因为车无法部署的，不代表跟随了人类上千年的马不行。 而且人类在看见要高自己不少的战马发动进攻的时候，是会害怕的。 剩下的那几个学生现在被压制到了一处花坛后，看她们的衣服，月奈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几个学生都是srt的。 srt的学生和基沃托斯最有名的杂种企业凯撒集团厮混？真有意思。 那些凯撒的佣兵这时候也压了上来，但反却被周边活跃的骑兵手里的卡宾枪还有手榴弹给招呼的不成样子，在这辆硕大的机动建设车的附近，一群渺小的虫子在为了争夺巨象的控制权而撕咬着彼此的脑袋。 举着手里的g3步枪，月奈直接朝着眼前店面的楼顶开了两枪，因为那边正架着一个用巴雷特瞄着她的srt学生。 几枪下去，她也同时开了枪。 不过运气不错，或许是她没有想到月奈的勇气如此出乎预料，以至于这个狙击手的预判出现了失误。 在知道狙击手的存在后，她应该会移动开火，而非是在自己的掩体后直接弹出身体，并且以比她扣下扳机还快的速度做到瞄准并且射击的。 哦，还有一点点的微调。 一发.50大口径子弹直接擦着少女肩膀飞过，嵌入石板人行道中。在更多的援军抵达之前，月奈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她看见那些凯撒的佣兵又发动了一波攻势，想要直接推进到建设车附近，并且朝她所在的位置开枪。 随着一串弹雨飞过，月奈举着步枪点射着这些战斗力地下的喽喽。当她反应过来想要继续压制那些srt的学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眼前所见那块花坛已经没有了那些麻烦的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机动建设车的驾驶室上被丢下来的驾驶员，以及这个庞然大物的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手刹的释放所导致的气阀放气声。 第62章 最终时刻(4) 车轮滚滚向前，在车轮旁边试图依靠车胎阻挡枪弹的凯撒sof部队顷刻间就在这只钢铁巨兽的车轮下被压成铁饼。然而他们并不在意这种附带伤害，而是马上就爬上了机动建设车的任何能够爬上去的地方，最后齐聚车顶，在车顶朝着下面的蝼蚁们开枪。 绝对不能让他们带走机动建设车，绝对不能！ 月奈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那些该死的东西以及那个和凯撒集团同流合污的杂种学生，她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现在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手，到头来还是得自己一个人上。 这支srt小队属于是srt特殊学院中的狐狸小队，倒不是说难缠，而是在之前的联邦学生会长失踪后，被会长一人管辖的srt特殊学院再也没有人能够管辖，控制。 加之又出现了要废除srt将那些浪费的资金和资源转移到更需要它们的学校中的流言四起，srt中的一支小队对联邦学生会大楼发动了袭击并导致相当数量的联邦学生会成员受伤。在行政委员会的一致同意下，srt被下令停止存在，其所有学生直接转入瓦尔基里警察学院。 自此狐狸小队就消失了，作为突袭联邦学生会大楼的直接犯罪人员，其自然是被通缉的。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和凯撒集团厮混，难道说她们是加入了凯撒集团。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想下去，反倒会要了自己的命。 长明月奈马上就将消息调到了公共频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有着收发功能的无线电都会收到自己发送的消息，同样的，如果对面的凯撒sof部队和狐狸小队也有无线电的话，那么自己要说的每一个字，自己的每次呼吸都会被他们听到。 “这里……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最高执行官副手，长明月奈。我现在正在英菲利嘉第四分校。 “我正在用公共频道进行全频道广播，所有能够收听到这则消息的学生，请一定要收听这一消息，尤其是目前仍然留守在英菲利嘉校区的学生们。 “大家应该是都认识我的，我也就不说什么漂亮话了，这在贝尔格莱雅并不受欢迎。我本身就是在废墟中长大的老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批人，我凯撒集团垒起来的高墙下，在凯撒佣兵的狩猎中，在废墟里挣扎着度日。那时候的贝尔格莱雅还是一片废墟，我在废墟中收敛着圆桌议会厅的所有前辈的遗体，躲避着凯撒集团的追捕。 “我本以为自己要在未来的某天死在凯撒集团的虐杀中，正如最后一位圆桌议会成员一样，被挖去双眼，锯掉双腿，用钢筋钉在地上，在太阳下被生生烤死。 “但我遇到了她，那是个外来者，白发血瞳，不爱言语。 “仿佛是最初的鬼神般。 “她带来了对于贝尔格莱雅至关重要的机动建设技术，就是第四分校商业街处的，正在被凯撒集团和srt的叛徒们所抢走的机动建设车。正是在它的帮助下，我们重建了如今的一切。 “但是现在，他们又想夺走我们筚路蓝缕上千日建立起来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最后的快速反应力量，现如今贝尔格莱雅能用来快速反应，并投入到下一场战斗的，只有我了。 “贝尔格莱雅曾经亡于内乱，我在十三所学校歇斯底里的战争中长大。我不想再看见，我所爱的学校又一次化作废墟。 “所以我在这里，向英菲利嘉境内所有学生发出一声请求： “请和我一起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轿车被挤开并被如巨兽般的轮胎碾碎，渺小的天桥在机动建设车的车体前什么也算不上。 被撞开，被击碎。 骑警们拉着缰绳，死死地跟在机动建设车的两侧，将手中卡宾枪的枪弹打在用合金制成的车体上。在闪烁的火星中，一枚大口径狙击步枪总是能将战马的头颅打碎，或者是将骑警们打下马去。 “总部，总部，这里是猎户座，鲸鱼已被控制，重复，鲸鱼已被控制，请求支援。” 凯撒sof部队的指挥官马上就用无线电呼叫了支援，现在他们就在机动建设车上，感受着来自贝尔格莱雅的造物的力量，同时享受着狩猎下面那些蝼蚁的乐趣。 对，就是这样！ 碾碎这些虫子，碾碎她们的一切！ “收到，正在派遣军械巨鸟前去支援。” 在这一众的机器人中，就数srt特殊学院的几个狐狸小队的学生最显眼，同时也是最碍眼的。 那无线电中全频道发送的声音她们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为了重建自己的学校，去毁灭别人的学校。 为了自己的正义，去践踏他人的希望。 那位承诺可以重建学校的不知火花耶，如今差遣她们和凯撒的佣兵合作，去抢夺对于贝尔格莱雅至关重要的机动建设车，就是现如今她们脚下的这个庞然大物。 “胡桃，你怎么样？” 金头发的钢板狐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强调钢板——喘着气，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她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一次被车撞进店里，卡住后被重机枪打的感觉了。 “没事。”她回答说。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没事，被撞进那里面，还被……” “我说了我没事，妮可。” 胡桃能感觉到自己嘴唇发干，从地上爬起来后，她看见那些凯撒的佣兵正在用枪朝着两边追上来的英菲利嘉骑警开枪。同时还伴随着欢呼声。 她来到车边，看着那些依旧在马背上，朝着他们开枪射击的骑警。 她们有的已经受伤，身上满是尘土，更有甚者直接被打倒后，脚挂在马镫上，在后面被拖行着。 “快点快点，朝那个领头的用这个！” 一个凯撒佣兵将他的一把气压弩拿了过来，这种弩的主要工作是通过自身的蓄能装置，在足够安静的情况下发射带有绳子的弩箭。在弩箭射中目标后张开并卡住被射中的物体，进而带着他们往高处爬。 但如果这东西射中了学生呢？ 只听见弩箭的破空声，胡桃跑到边沿处，看着那个被弩箭刺穿胸口，连带着绳子一起，如同缝衣针和线的关系一样，将她串起来。而她也在一声惨叫后摔下马来。 绳子很快就绷紧了，凯撒的那些佣兵兴奋地叫嚷着，马上就摇来几个人，他们抓住绳子，来到车顶，同时将绳子往自己这边收拢。 “把她往轮子这边拽！我看她还能撑多久！” 那个骑警队长，脸色苍白，咬着牙，左手沾满了自己的血。胡桃看见她，死死地抓着胸口的绳子，另一只手直至现在都没有放下自己的枪。 那是她的胸腔气管，射箭的凯撒佣兵射的很准，正好就打中了那个地方。 胡桃看见，她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正在从下往上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还有仇恨。 其他的骑警抽出军刀想要过来砍断绳子，但奈何这是纤细的钢绳，她们手中的军刀哪怕是借着胯下战马的冲击力也砍不断。 “一，二，拉！一，二，拉！” 胡桃看着她被那些凯撒佣兵扯着绳子，从机动建设车的车左侧拉到了车前那比坦克还要高的轮胎旁。 下一刻，胡桃就听见了一种碾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当那些佣兵们嬉笑着将绳子撤上来的时候，上面串着的哪还是人，那分明是一坨碎肉。 这坨碎肉被外面包裹的布料拘束着，姑且还能看出这是人。就连脑袋也被整个儿压碎，红的白的全都淋在这坨肉上。 唯独还留下人样的，是她的右手。 被扯上来，丢到车顶的一坨肉饼，就剩下了这只手。这只手在跟着身体被吊上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松开过，死死的抓着那把hk53卡宾枪。 胡桃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想说些什么。 她的双手再也用不上力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惨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停了半截。 “你们……” 胡桃想拿起枪来，可她的手却被自己的队长七度雪乃抓住。 “fox3，不要掺和。” 第63章 最终时刻(5) “第三分校翼骑兵大队回应。” “第二分校骑警第一至五分队全体回应。” “第四分校工人卫队回应。” “总校议会全部议会成员回应。” “第一分校翼骑兵大队回应。” …… 现在剩下的都是英菲利嘉校内所有的用以维持治安的骑警分队，因为贝尔格莱雅其本身就是足够大的联合校区，加之地理环境实在是不怎样，即便是经过了之前的几十代学生们的深度开发后，时至今日依旧不能说有多好多好。 所以骑兵分队通常都会用来维持治安，或者是在必要的时候巡逻边境，在第一时间搜救落难者——毕竟阿拜多斯的大片沙漠还是需要好好注意一下的。 除开这些用来维持治安的警察部队外，就连如今留守在工厂和农场的学生们也都拿起武器，乘上自己的车，朝着第四分区赶来。 时间拖得越久，能够动员出来的最后一点可战之兵也就越多。 曾经骑兵们会使用长矛作为自己在长距离上应付敌人的手段，现在，骑兵们再也不需要那种长矛了。 取而代之的是方便使用的一次性反坦克武器和所有骑兵手中的hk53突击步枪。 没人能帮贝尔格莱雅的，如果说以前还有那位联邦学生会长在出现这样的事情后下场为贝尔格莱雅说话，那么现在的贝尔格莱雅和大众之间，是有一层厚障壁的。 这层厚障壁是人为的，是手中拥有足够多的力量的人故意而为之的，为了自己的权力欲望而罔顾一切生灵的贼人歹徒所为之的。 也正是因此，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在一些地方上也有了阿拜多斯的影子，只不过，这次是她们主动放弃了寻求他人的帮助，因为没有人，能帮她们。 她们也不会来。 这就是政治。 战马奔腾而来，化作浪潮，席卷这孤岛周围。 机动建设车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完整地夺回来的话，那么就将其损毁。月奈就下了这个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摧毁机动建设车。 骑警们的肩上扛着火箭筒，她们的马包上挂着火箭筒和手榴弹，随着阵阵烟雾升腾而起，机动建设车车顶上的杂种们终于是感受到了来自贝尔格莱雅最极限的毁灭力量的千百分之一。 她们朝着这辆巨兽最显眼的，最重要的轮胎扣下扳机，让金属射流刺穿轮毂与轮胎，哪怕它的设计者在设计之初有考虑到关于轮胎的问题并对此做出了解决，但是在歇斯底里的火箭筒，乃至是手榴弹和步枪的打击下，轮胎被撕裂，点燃，冒出滚滚黑烟，最后变成一个用火做成的车轮。 在车顶上的凯撒佣兵拼了命地往下面开枪，丢手榴弹，乃至是用火箭筒予以还击。 总有骑警被打落马背，总有战马毫无声息地死在冲锋的路上，直至鲜血流干才力竭倒下。 直到第一个车轮被火箭筒完全打落，并在最后一声火箭筒飞过去的爆炸声中从车体上崩解，自己滚落到一边的时候开始。 那上面的那些无能的小丑们，就该面临一个问题了。 人家不要了，这么贵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子宁愿砸了，也不给你。 “srt的狐狸小队，我知道你们能听见。” 狐狸小队的频道中，忽然传来了那位英菲利嘉最高执行官旁边的副官的声音。 和她所辅佐的那位执行官一样，平静，可却充斥着最极限的杀意，以及仇恨。 “你知道吗，你们杀了我的学生。 “所以我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你们，你们的破逼学校被废了和我贝尔格莱雅有什么关系。 “如果说srt口中的‘正义’，就是为了重建自己的学校，去毁灭别人辛辛苦苦重建的学校的话。 “那你们连如今在沙漠中吃沙子的阿拜多斯的学生的半根毛都比不上。 “引颈就戮吧，奴隶们。” 攻势在顷刻间就加强了数倍之多，无论是使用各种载具奔赴战场的本地学生，还是那些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炸药和火箭弹，甚至还有人提前预判了机动建设车的行动路线，在行动路线上提前布设了数量足够多的炸药，地雷，乃至是直接横在路上架设反坦克炮，为的就是灭掉这个巨大的钢铁棺材。 自杀式无人机从天而降，上面被学生们绑上了足够多的炸药，更有甚者在炸药的外面还贴上了钢珠，在机动建设车上空爆，那些钢珠就在顷刻间如雨点般落下。 直至那军械巨鸟再度撕裂云层，张开自己千米长的臂膀，来到英菲利嘉上空的时候。 圆桌鬼神的最后一步算计，已经宣告完成。 实际上，不管最后凯撒和其背后之人究竟想要什么，是想要保住自己在阿拜多斯的挖掘设施，还是抓住小鸟游星野，又或者是捕获机动建设车，他们最后的计划都会落空。 备左则右寡，备前则后寡，处处皆备，则处处皆寡。 既然在兵法上不允许分兵，那么就超高强度的全方位动员加分兵。 以将部队部署到他们在阿拜多斯的设施为基础，将自己在英菲利嘉的安防力量调整至最低，再以一辆机动建设车为诱饵，吸引他们派出自己的精锐力量参与到关于机动建设车的捕获作战中。 他们还很希望依托这种方式并辅以军械巨鸟，能够让贝尔格莱雅部署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那些部队撤退，回来保护机动建设车。 但实际上并不会，机动建设车老子当着你的面砸了也不给你，并且你还把军械巨鸟调到了我的空域来了。 既然来了，你觉得你还想走？ “他们上钩了，派出了自己手头的sof部队和军械巨鸟，同时还有srt？” 在两位执行官自己的频道中，黑阳枪华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了末殇秋风的拾音降噪耳机中。 “srt在废校后，其中的狐狸小队下落不明，如果她们和凯撒sof一起行动的话，那么就证明一件事，我们的证据中，那位和凯撒集团活动的不知火花耶，就是srt狐狸小队的主子。”少女点了根烟，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正顺着公路朝着这边前进的老师和阿拜多斯的几个学生，“而引蛇出洞自然而然就需要一个诱饵，只是我没想到凯撒集团竟然真的敢杀学生，虽说他们杀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并不少，甚至有不少学生被抓去，死在了他们的武器试验中。” “我很抱歉，我应该在那里多留一些的……” “击落军械巨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这边也来活儿了。” “瞧好吧，今天我要当trigger了！” 第64章 最终时刻(6) “执行官，接下来我将负责其他方向的包围和进攻，同时为你提供支援。在你的报告中显示，夏莱的老师在指挥能力上并不差，所以我想让老师单独指挥一个进攻的方向。” 在青空贝利娜的这句话说完后，末殇秋风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怎么这些女仆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拿这里当什么了？ “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你啊，总感觉你像是算计好的一样，然后在这里等着我们。” 茜香端着她的步枪，看着眼前这个在沙漠里穿黑色大衣的神经病。已经好几次了，总感觉只要有架打这家伙准会上门来，然后还带着一群人。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她一个人？ “严格说不是算计好的，是眼前所见的。”末殇秋风拿出自己的烟斗，“凯撒集团早就在这里安置了基地，这里离贝尔格莱雅不算远，我们当然要盯着。” “好啦茜香妹妹，人家再怎么样也是来帮自己的。”星野慢悠悠地说：“而且作为英菲利嘉的执行官，没准人家接下来能一口气摇来不少人呢？这样子连打架都省啦。” “星野前辈，再怎么样也不能天天被人家帮忙吧？”黑猫对自己的前辈的懒散有了新的认识，虽说最近她的确精神了很多，白天睡觉的时间也少了，但还是跟只卡皮巴拉一样。 “就是啊星野前辈，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要是再被人家帮下去……人情债是真还不完了！” 说这话的是绫音的通讯投影，每当看到这个蓝色的投影，少女总是对这里的科技有些意外，这种小东西还挺有科技含量的。 老师倒是对于少女的出现并不意外，他就像是游戏中推进剧情的玩家一般，如果说用剧情的配置打不过去的话，这里还有一个天生总力战圣体，用她能解决所有问题并且增加好感度。 这是不是跳到隔壁大碧蓝了…… 阿洛娜曾说，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地处偏远，虽说在大体上仍然会服从联邦学生会的指挥，但是在历史记录中，因为联邦学生会的无能指挥引发冲突的次数也不少。 甚至可以说，贝尔格莱雅和联邦学生会之间的关系本身就很紧张，只是碍于关系才继续听从指挥。 可是眼前的这位执行官倒是很乐意服从自己的命令。 关于这个问题，在那天离开之前，老师曾经找她探过口风。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老师，你觉得当学校遭遇校园欺凌，乃至于校园杀人事件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是学生的老师，我有理由教育好他们。” “我曾经见过很多顶着‘老师’这个头衔，在学校中行苟且之事的人，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我签了契约成为潜行者半个月后。那时候我接了一个活儿，有人要我去杀几个学生，并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亲手给他，而他会变卖家产，给我凑一百万。” 听到这里，老师的脸色很精彩，他有想到过末殇秋风的过去很悲催，但是没想到这么悲催。 “因为这户人家的孩子在上学的时候被这几个学生在教室里用凳子活生生打死了，学生拍下了视频，然后老师就发命令把视频删掉，甚至还有警察找到家里去查手机。最后呢，说是正在调查，不方便告知。 “从老师，到校长，这些所谓的‘教育工作者’在资本主义的熏陶下成为了每天混日子的，和政客别无二致的蠢猪。封锁消息，恐怖统治，这些就是他们用在学生身上的手段。 “所以我出手了，我和几个和我一样签了契约的潜行者趁着半夜，冲到他们几个家里，把他们的爹妈当着他们的面活活打死后吊在路灯上，砍了他们的脑袋回去交差，就此把事情闹大。” “你……就没有害怕吗？” 老师能说她做错了吗？能。但是她错什么地方了，错在没有用法律行事？ 法律对于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有的是办法绕过去，合法杀人。 他不会说末殇秋风做错了，她自己就在校园暴力和家庭暴力中成长起来，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别人也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但是他并不希望在未来的某天，她还会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 “我尽力而为，老师。因为我能感觉到，也能看出来，你和那些生物不一样。”晨辉下，少女双手插进衣兜，贝尔格莱雅清晨的凉风唤醒了每个人今日的精神抖擞，也带动起她的缕缕银发，“你是真正的老师，也是称职的老师。你这样的老师值得学生们去爱，别辜负了那些学生们。” 会到现在，老师正猫着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从一条故意被挖出来的深沟开始，蜿蜒曲折地朝着凯撒基地的更近处前进。 “前面情况怎样？” 途经一个哨卡，虽然是直接在沙子里挖坑，然后把集装箱塞进去埋起来组成的，被掩埋的哨卡，但是依旧不妨碍这个侦察小队在这里盯着凯撒佣兵的动向。 秋风举起手并握拳，用这种手势告知自己后面的几小只停下来并蹲下，而她则是问了句前面的哨卡。 “头儿，凯撒集团的人在通过直升机继续往里面运兵，凯撒集团董事也来了，看起来胜券在握……我是说他们……哎呦！” “真是的，别长别人志气……”那个哨兵旁边的队长给了自己的队员脑袋一拳头，随后说道：“抱歉，头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在隘口这里持续增加防御设施，我们已经更新了炮击坐标，可以在正式进攻前处理掉它们。” 好吧，看起来这里的侦察还是挺尽职尽责的，毕竟是从贝尔格莱雅里面卷出来的。 当这条沟壑走到尽头的时候，已经是隘口跟前了。鉴于秋风已经先一步处理掉了这里的这些无能的巡逻队，所以在下次他们用无线电通讯并确认的时候，就是她们摊牌的时候。 我就赌家里能扛住然后跟你梭哈，这三年的功力你们这些资本家扛得住吗？ 第65章 最终时刻(7) 随着尖锐的冲锋哨声此起彼伏，战斗终于是开始了。 在山顶的迫击炮阵地按照前沿观察哨传来的既定坐标发动了第一波打击，随着迫击炮弹以弧线的姿态从炮管中飞出，它们俯瞰着天上的无人机群。 无人机群飞得是那么快，那么多，在顷刻间就在天上织出了一张网。这张网顷刻间收紧，落到任何在哨声响起后，试图重新集结的凯撒佣兵们马上就能发现自己要被天降系同类贴贴，然后变成了光。 其他方向的战斗分队已经发起了进攻，与此同时之前打出去的迫击炮弹的第一波精准无误地落到了所有隘口后构筑的防御阵地上，无论是用钢筋混凝或者是钢铁制成的机枪碉堡，还是挖掘而成的战壕，又或者是架设起来的轻重机枪。 在熟练的迫击炮打击下化作了飞灰。 几乎就在同时，身穿大衣的英菲利嘉分队就端着自己主力装备的hk33突击步枪在手榴弹和烟雾弹的掩护下冲过了隘口，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迫击炮按照既定计划向内部火力延伸，后续开进来的半履带车和吉普车上装着的机炮与大口径机枪也在这一刻抓住机会，朝着基地内任何只要是凯撒制造的，并且完整无损的设施投放弹药。 后方工兵分队立刻行动，跟随第一批冲进去的分队一起进入隘口，她们携带着大量通过打印机制造出来的零件和钢铁，几乎就在同时，她们便用电动螺丝刀和螺丝将钢板与支架拼接起来，组成用来抵挡子弹的矮墙。 无后坐力炮小队跟随前进，在第一时间锁定了任何敢于开出来的，或者是没有动起来的坦克，装甲车，还有直升机。 “快跑！快跑啊，贝尔格莱雅来了！是贝尔格莱雅！” 一些头上有光环的学生是有加入到凯撒pmc公司中的，她们也会作为除开机器人外的战斗力补充，毕竟孱弱的机器人虽然能用，也能解决问题，但是和贝尔格莱雅的人均天生战狂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 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或者是被拉拢到凯撒pmc里的学生在看到那些穿着黑色大衣的学生，还有另一个方向上压上来的战斗女仆们之后马上就泄气了。 她们是pmc，是吃着凯撒的饭没错。但是现在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凯撒和贝尔格莱雅是不死不休的，而且她们的主子还在贝尔格莱雅中实验自己的武器，捕捉并杀害废墟中幸存的学生，甚至她们中就有人手上有那些在行刑前竖起中指的贝尔格莱雅学生的血。 “你们跑什么！都给我站住！督战队，给我拦住她们！” 督战队在崩溃的战线后面拉出一条长线，这些没有感情，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初级机械用手里的步枪朝着任何敢于退下来的佣兵开枪。没几秒钟就遏制住了局势。 “给我打，区区一群步兵，你要是敢再退一步，你的债务就可不仅仅是现在这点！” 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发超越音速的毛瑟尖弹就结果了他，在他的头上留下了被灼烧的痕迹，以及撕裂了头内的线路板和电线的一个清爽的空洞。 “目标已倒下，无法确认生死。” “补射，不要在乎弹药消耗。” “是。” 长靴踏在峭壁上，绳子从高处抛下。拿着装了电磁改装件的毛瑟步枪的狙击分队成建制行动，她们从常人无法攀越的峭壁上打入钢钉，将绳子抛下来，就这样在逐步下降的加入战斗的过程中猎杀任何有价值的战术目标。 几乎所有分队都被调遣到了极限，仿佛在背后有一个十分专业的人偶师，正在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在这里上演着一场规模宏大的人偶剧。 “秋，那辆坦克，快！” “白子跟上去掩护茜香。” “星野别冲太快，野乃美压制他们！” 末殇秋风听着老师的指挥，叼着自己的烟斗，手里抓着一块黑水晶。在那伤痕累累的十字军坦克开上来的时候，她果断就拉掉水晶上的雷管拉环，在翻板飞出去后直挺挺的朝着这辆坦克炮塔的窝弹区丢去。 紧接着，这辆坦克的炮塔就传来了一阵嘶鸣，剧烈的爆炸很快就殉爆了车体里的炮弹，带动着让这辆十字军坦克成为棺材。 那些机器人驾驶员想要爬出来，他们被烈焰焚身，高温烧穿了他们的电线和摄像头，他们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但很可惜，他们的敌人不会让他们就此如愿。 老师的指挥可以说很稳妥，熟练地运用交叉攻势直接撕开一道缺口，在最开始的炮击结束后的迫击炮目标开始朝着第二批目标延伸的这段空窗期，她和星野很是完美地就成为了老师指挥下的进攻矛头。 荷鲁斯手中的霰弹和几乎狂暴的追击方式辅佐以圆桌鬼神极致的速度和灵巧，以及那神秘的潜行者装备，哪怕这个方向的人数最少，但是依然成为了除开贝尔格莱雅的杂鱼酱稳步推进之外的，推进速度最快的地方。 这活用了一个思维惯性，他们认为这里人少而别处人多，所以就抽调了自己在这里安置的大部分兵力去别处防守，但实际上…… 这里的战斗力反而是最强的。 她扑到一个试图开枪的凯撒佣兵身上，用手里的步枪的枪托就往他身上砸。 她只是什么都不去想，但是现在的人们什么都能想起来。想起来人生中的那些操蛋事，让自己身心俱疲的操蛋事，每每想起来，身体就会有一种诡异的愤怒缠绕。 或许说，这是一种戾气。 她恨人类，恨那些奸诈，唯利是图，短视的人类。 既然他们又想将自己的脏手伸出来，弄脏这些学生们。 那么她想，自己应该是不介意再一次化身疯子的。 “秋前辈！前辈！” 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小手上来摇晃着失控了的少女，并且上去就是两巴掌。 伴随着两个巴掌在战场上完全没有意义，没有别人听见的响声传来，末殇秋风终于是再度看见了眼前混乱的战场，看见了手扶着自己的肩膀，那个小鬼头的一黄一蓝的异色瞳。 等最初的潜行者想要去拿自己的步枪的时候，手中的步枪的枪托早就不知所踪，不过对于卡什尼科夫来说，这不叫问题。 那枪托可能在砸某个凯撒佣兵的脑袋的时候坏了。 再看自己身边，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被拆掉的机器人和被打得失去意识的凯撒佣兵学生。她本想站起来，但是下半身空落落的感觉让她伸出自己的双腿……嗯，两条腿还剩下一小半，剩下的一大半包括自己那双靴子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前辈，我把你拖下去。” 星野已经失去过一次前辈了，那次她在沙漠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前辈的尸首。只是找到了她的折叠盾牌。 虽然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前辈死了能复活，但是刚才冲得比她还厉害，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跟个鬼一样冲上去，踩着墙壁就跟飞似的，遇到坦克就用铁拳榴弹，遇到飞机还用铁拳榴弹，只不过顺带手加上了直升机。见人就打，见车就炸。 最后这两条腿丢了纯粹就是因为她比基沃托斯的学生还楞，顶着子弹炮弹在打，最后被炸没了两条腿。 这种情况在潜行者中很是正常，以前如果遭遇了这种情况，少女一般会等死或者是自己解决自己。 第66章 最终时刻(8) 鉴于星野是为数不多真正意义上见过血的，见过死人的，见过自己杀人的。所以她倒是并不忌讳在星野面前说些对于潜行者来说很正常的话。 而且这种缺胳膊少腿还要打仗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最惨的时候是她两条腿一条胳膊全没了，就剩下一条右手，那时候附近还没有部署信标，一旦死了就得从老远的地方重新部署然后继续费老鼻子劲往这里打，属实是得不偿失。 在那种情况下就剩下一条右手，不仅要兼顾移动，射击，还要解决自己拿取物品，给武器重新装弹等一系列行动。 最后虽然还是被打死了，但是她成功撑到了下一波攻势的到来，并在这里成功安置了新的复活信标。 这种情况她直接就从腰间抽出刺刀，刀刃冲下握在手里，在星野打算将自己拖进掩体直接直接一刀子扎进自己胸口。 刀刃好特么凉啊。 怕自己没死透，少女果断把刀刃在自己心口里扭了扭，把里面的肉搅碎后自己终于是没气儿了，死了。 彻底断气儿后眼前就黑了两三秒，随后自己就出现在了一个室内空间中。虽然这个室内空间说不上拥挤，但因为缺少外面的绿色，所以整体还是比较逼仄了很多。 毕竟人类生来就是自由的，不是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工厂里给老板做工的。 这里是自己的生活区，打了六十年仗，自己攒够了钱在安全屋中购置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些亮闪闪的银币和金币，这种原始的钱币有着人间最恒定的价值，而不是纸币可以被自由裁定其价值的一张废纸。 就连喘气也没有时间，少女马上就推开门来到走廊，走出自己的卧室，走过自己的生活区，一路跑到自己的军械库中。 这里的机器人依旧在履行着自己的命令，也就是将工业区那边生产完毕的潜行者在六十年战争中已经拥有的武器装进武器箱，运抵军械库，因为是供一个人用，所以一条生产线就足以够用。 在经过机动建设车的升级后，打印机打印零部件，最后再在生产线上使用机器人进行组装已经成为了常态。 每个潜行者的经济状况也有所不同，无论是武器生产，还是将水晶矿从零开始处理，又或者是直接准备生产线到最后铸造生产钱币——再补充一次，潜行者的货币是由独立的，大小完全一致的铜币，银币，金币组成。 实际上她大可以和别的潜行者一样，在自己的安全屋中龟缩着，用钱去在战术终端上购置一切，无论是生产设备，空房间，还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加舒适的一切。但是她有一种自由人的心态，这种心态恰恰就是在流浪的途中养成的。 虽然生活在暗处，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但是无数只在垃圾中翻找残羹冷炙的老鼠中，总有那么一只会在下水道的排水口下，抬起头来，用自己渺小的眼睛看着囚笼外的蔚蓝苍穹。 把自己的战术终端丢到军械库的钢制桌子上，少女在武器架上翻找着身为潜行者，这些年来能够生产的武器。数量不多，但是也不少。 啊，那些潜行者统一更新了自己最基本用的毛瑟步枪。 把vz24转产，转而去生产了最经典的kar98k，真是脑子有问题。 也罢，脑子要是和正常人一样的，反倒还当不了潜行者。起码正常人不会大喊一声奥力给，起开瓶塞灌硫酸的。 当初使用的一些武器在潜行者的安全屋中一直都在生产，一来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时候会不会需要这些，二来是生产线都在这里了，无论是拆掉还是转产对于潜行者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鉴于最后它们使用的资源都是水晶矿且都已经在自我复制和开采的量化上确定好了，所以就懒得管了。 到头来，少女觉得自己还是爱用ak74这种小口径步枪，就连更先进的，如今是圆桌议会卫队主要装备的ak12都不爱用。 或许这也有从结构上来说，ak74那固定式的枪托能带来在肉搏战中的安全感，虽说在肉搏战中，潜行者们更多的是根据情况看自己是抽出一杆全场两米一的合金长枪还是单手的直刃，有着条状护手的军刀或者是塔科夫最快乐的大宝剑。 凶狠跑刀仔警告。 如果要说ak74和74m之间最大的差别的话，那就是采用了不同颜色的塑料作为枪托和护木，以及一个折叠枪托和提前就准备好的侧置导轨。 这一导轨存在的原因就是ak系列用的不是上下机匣，是防尘盖，这在勤务性上十分突出，但是对于装瞄准镜和正常的皮卡汀尼导轨来说，贼不友好。 瞄准镜本身就是个精细产物，一些低倍率的瞄准镜也就算了，高倍率的装这个……老毛子十有八九会找把原装74用。 而侧置导轨为的就是能够装一个镜桥导轨，直接绕过乱动的防尘盖，但是这会增加枪身重量。 虽说对潜行者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她抄走一把ak74，按下那简单粗暴的保险，拉动大拨片，在复进簧的力量下，枪机带着一发5.45小口径弹复位。 虽说在防尘盖上装导轨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老毛子独有的抠抠搜搜，但是这不代表不能在防尘盖以外的护木上装导轨啊。 再抄来个m203下挂式榴弹，直接装上下护木的导轨，这样一把不伦不类的ak就改好了。 这种改装少女从来没用过，但是以前看《第一滴血》的时候她见过兰博用这种改装，后续她试了试，感觉还不错——毕竟潜行者的主要对手，也就是联合政府就是以欧美系装备为主的，苏俄系反倒不入流。 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少女发现了一个自己能用来复活的点位，这个点位的速度很快，而且在沙漠的空中高速移动着，而且这上面还真的有部署信标，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而为之的一样。 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少女马上就按下了屏幕上的部署按钮。 眼睛一睁一闭，她马上就感觉到一阵凉风现在灌脑袋。 再一看，自己仿佛是个树袋熊，现在正抱着什么，低头一看，好家伙，一发导弹，也不知道是空对空的还是空对地的。 现在她终于是回过味儿来了，踏马的，自己现在被自己身边的另一位潜行者用部署信标，把自己的部署地点选在了这架f15c上，而且现在自己还抱着一枚导弹，脸上就是f15的机翼。 “安塔莉尔·范娜莉特！”少女把手按在胸口无线电的按钮上，让自己的声音和喷气式战机的破空声一起，通过头上的战术耳机的耳麦传进去，“复活点没你这么搞的！” 此时，战机俯冲，少女马上就察觉到了这是要做什么。 “好了，秋……fox4，脱离！” 如果说之前是抱着导弹和树袋熊一样挂在战斗机上，还得担心时时刻刻掉下去的话。那么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因为导弹飞起来了，带着她一起，朝着地面上的一辆凯撒的十字军坦克的天灵盖飞去。 第67章 最终时刻(9) 在高强度的突袭下，即便这个基地固若金汤，贝尔格莱雅也是硬生生靠啃全都给啃了下来，现在就剩下这个基地中央的一座指挥部还在坚守着。 围上去的战斗分队将手头任何能丢出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无论是直接拔了引信，通过磕敲激活的迫击炮弹，还是单纯的手榴弹等一系列能够丢进窗户里的东西，又或者是子弹。 端着hk33的战斗分队一直在想尽办法升级对这个基地的指挥部的攻势，但是奈何因为她们的存在，阿拜多斯的沙漠，哪怕是边境的荒野都是不再安全的，所以他们对指挥部的加固也已经到了极限。 拖上来的pak40直接上了穿甲弹，这门厚实的拖曳式反坦克炮在加装了电磁改装件后其穿甲效果已经达到了某种十分可观的情况。 反坦克分队的反坦克炮甚至都不需要精细瞄准，她们从基地的四面八方而来，借着开进来的半履带车的威风把这些炮全都拖过来，随后将炮管对准眼前的铁棺材。 随着分队长“自由开火”的命令下达，所有的炮组在第一轮齐射后就到了拼手速的情况，在常规的训练操典中可没有这么打反坦克炮的时候。 当隆隆巨响彻底轰碎了指挥部的墙壁，将墙壁变成一个又一个被炮弹凿穿的洞眼，里面的那些还想朝着外面开枪的机器人的其中一个直接被反坦克炮的电磁加速钨合金穿甲弹直接命中。 他，连带着他的上半身，全都在这枚不会爆炸的炮弹下消失不见。 “各分队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停止射击！” “停火，停火！” 最高执行官的命令在频道中口口传递，在最后一声枪声消失后，眼前的指挥部已经失去了维修的资格，满目疮痍，硝烟弥漫，还从中传来了电火花的声音以及电动机轻微的嗡嗡声。 到了这个时候，就得找一群不怕死的楞种上去，进行更加血腥的室内战斗。 末殇秋风拍了下小鸟游星野的肩膀，随后抄着步枪跑出掩体，来到如今已经失去了其作为铁门智能的铁门旁。 星野也跟了上来，给手中的霰弹枪装满了子弹。 “小矮子，准备好了？” 秋风摸出一枚闪光弹，在她眼前摇了摇。 拔掉拉环，甩开翻板，在手中放了那么一秒后，少女就把闪光弹从满目疮痍的铁门孔洞中塞了进去。 伴随着一阵闪光和爆鸣，星野直接就踹开了门，紧接着让到一边去，而秋风则是趁此机会冲进指挥部，朝着任何没有变成碎片的机器人开枪。 随着一阵枪声从屋内传来，外面的学生们都严阵以待。如果冲出来的是凯撒的佣兵，她们就毫不犹豫，但如果是她们的执行官，那战斗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指挥部二楼的一面窗户在枪声结束后飞下来了一个机器人，这个机器人身上穿着名贵的西装，还有皮草，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最后一面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黑红旗帜就此立了起来，血红的旗帜仿佛在人间炼狱中吸饱了地上的血水，黑色的群星围成一圈，围在中间的最大的鹰徽上。 白发血瞳的圆桌鬼神慢慢从门口走出，手中的步枪还留着青烟。那位凯撒集团的董事从沙地上爬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没了以往的神气。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遗留问题了……” 几个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上来就用自己的枪托将他打倒在地，同时用上了铁链将他完全绑起来，宛若粽子一般。 抬起头来，一架f15c喷气式战斗机从基地的正上方不足数米的高度放缓速度飘滑而过，卷起滚烫的沙尘和地面的弹壳。 军械巨鸟的千米翼展即便能够遮天蔽日，轨道电梯的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它的电池中。充能后的再次释放总是能让那环绕巨鸟的蓝色力场盾挡住一切敢于飞过来的导弹和机炮，乃至是机体。 而唯独这一架，它抓住了力场盾在释放后电池电量耗尽，需要重新充能的这一刚刚好的时机，顶着护卫用的机炮和最后几架无人机的阻挠，用自己的雷达成功锁定了位于巨鸟机腹的已经暴露出来的整流天线。 将其击毁，万事皆休。 “哈！你们不可能做到的！没有人能这样做！” 凯撒董事在嘲讽着这位飞行员的愚蠢，看着她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被军械巨鸟的激光加农炮捕捉到，然后在顷刻间化为飞灰。 最后的两枚导弹从导弹架上脱离。 它们拖曳着火光和尾焰，化作高尚之人撕裂天空的箭矢。 失控的巨鸟，感受到了来自心脏的痛击。 从天穹送来的电力输送进来，无法储存，无法稳定，无法控制。 过载，失控，爆炸从巨鸟的心脏开始，撕裂了所有的能源管线，所有的电容器。 巨鸟坚韧的双翼就此折断，它如那深海中的巨鲸般，在一阵嘶鸣声中停下了自己朝着天际终端遨游的命令，朝着漫天黄沙的大地坠落而去。 “这里是英菲利嘉，已经从地面观察到军械巨鸟坠毁，重复，军械巨鸟已经坠毁。” “这里是英菲利嘉本土留守部队……咳咳……我们成功抵挡住了来自凯撒集团渗透部队的袭击，正在追击敌fox小队。被抢夺的机动建设车已经损毁，全频道通知，英菲利嘉本土留守部队成功消灭凯撒sof部队和srt学院fox小队的袭击，机动建设车已经损毁，我们做到了！” “这里是英菲利嘉陆地指挥部，成功攻陷敌关键设施。凯撒集团增援部队正在撤退。” “我们做到了！”x3 从机器人的脸上能看到什么，是计划落空并失败的面如死灰，还是穷尽一切手段而求而不得的落寞，又或者是一切罪行将会被公之于众的绝望。 学生们高举着手中的步枪，将深受信赖并成为指挥官的队长们高高抛起，朝着天空挥洒着自己的枪弹。 她们欢呼着，仿佛在为二十年的贝尔格莱雅的苦难终于终结而欢呼，仿佛在为那些死在凯撒的实验台上的同袍们终于安息而欢呼，仿佛在为自己终于站起来了而欢呼。 十余三四的战斗机们重新组成编队，在黑色的小虫们的头上飞过。放出去的热诱弹在这一刻成为了烟花，她们的频道中充斥着彼此的欢呼声。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背着步枪，离开了簇拥着的人群。 第68章 最终时刻(10)(本卷完) “凯撒集团通过恶意竞争等行为操控贷款利率……” “过去二十年致使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学生死难共计五千六百二十二人……” “原srt特殊学院fox小队参与杀人案……” “坠毁在阿拜多斯沙漠的军械巨鸟为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官方主动击落……” “原阿拜多斯学生会长至今下落不明，或已被凯撒集团所杀……” “原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共十三位圆桌议会厅成员暨各学校最高执行官被凯撒集团杀害……” “凯撒集团股市暴跌，各地均爆发反凯撒游行，目前已经和各地治安部队发起冲突。” “凯撒集团并未正面做出回应，联邦学生会已介入调查。” 末殇秋风挂断了座机在今天打来的第一百二十五个电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欣赏着毫无卵用的新闻。 至于为什么克洛诺斯那边的新闻记者能够得到如此之多的消息，证据，还有录像。这些都是末殇秋风亲自提供的。 这些证据可都是存在银行金库中的那些原始证据，有存储盘和纸质资料为证。虽然那两个天天想方设法试图从自己身上挖新闻的记者属实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当凯撒集团虐杀上一代十三位执行官，并在二十年中抓捕贝尔格莱雅学生进行人体实验的照片和证据，还有记录全都拍在这两个记者眼前。 她就不信这些逆天大料这两个记者会不要。 就是她们看证据的时候砍吐了好几次，把用来招待她们的午饭全给吐了。晚上看见肉就吐，最后煮了米饭外带搞了两个素炒让她们吃下去的。 不过还是很感谢这两位记者冒着先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这件事是必须要闹大了的。不然为什么各地方出现校园霸凌，甚至于学生用铲子把学生活埋这样的事的时候，总会有人想把事情压下去，只要压不下去，闹到再也停不了为止，这件事才有解决的余地。 这就是官僚。 不然为什么以前工人都天天闹罢工，甚至爆发武装冲突，因为官僚和资本家唯一能听懂的语言，就是暴力。 而现在打来的电话，是凯撒集团现在的总裁打来的。那边的总裁希望身为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成员的末殇秋风能够以受害者的角度“签署”“家属谅解书”，以此来帮助他们度过此次风波。 这次他们开出的价格很高，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高过。公开道歉，免费维修整个贝尔格莱雅的废墟，承担近期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军事行动的开销，并交换所有抢夺来的科技和工业设备。与此同时还有超大额度的赔款，额度可能有几十个阿拜多斯的欠款那么多。 并且完全免除阿拜多斯的所有债务，主动撤出阿拜多斯自治区，并为阿拜多斯提供另外一笔赔款用以学校重建。 但，凯撒集团已经打了一百二十五个电话了，从她扶着已经被缠成木乃伊的长明月奈回到办公室开始，办公桌上的这部电话就没有消停过。 基沃托斯本地学生的恢复速度还是很值得称赞的，即便已经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她还是对学生的恢复力感到吃惊。 现在她已经能动了，并且能用笔写字和用筷子了。 当然也能说话了。 电话又响起来了，这次受不了的反而是长明月奈，她直接取出自己的usp9朝着那部该死的座机就扣下了扳机。 这种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并且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先前在击落军械巨鸟的战斗中没有被击落的学生换掉了英菲利嘉的大衣和阿娜莉丝的女仆装，转而换上了爽朗的飞行夹克，背上了短小精悍的mp5冲锋枪和g36突击步枪作为自己的主力装备，反正常规的部队用5.56为主就可以了，反倒是圆桌议会厅依旧在采用5.45作为自己的主要弹药。 阿拜多斯依旧在为了自己的债务东奔西走着，经过了这次的联合作战，阿拜多斯也算是明白了，有夏莱的老师和贝尔格莱雅，曾经失去的一切或许都可以回来？ 在如今的这些事都爆出来后，人们的视线也都转移到了这个被凯撒集团折腾得如废墟一般的学校上，她们送来的一切却全都被星野勒令拒绝和退回。 当然，在新生入学和转学上，星野还是松了口子的。毕竟阿拜多斯的背后可是贝尔格莱雅。 于是她们依旧在打工和接受雇佣的生活中奔波着，只不过她们的打工地点反倒是多出了贝尔格莱雅。 贝尔格莱雅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全直接一仗干出来了，他们想要阿拜多斯地下的宝贝，没搞到。至关重要的军械巨鸟，没了。贝尔格莱雅的机动建设车，也没搞到，为此还损兵折将不说，以前做的那些肮脏事全都被抖出来了。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想用控制机动建设车威胁贝尔格莱雅的，但是没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听威胁，为了弄死你什么也不管了。 而且，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被他们拉到轮胎下活生生碾死的那个学生藏在步枪握把里面的摄像头存储卡，原本是要用来整理作战录像的，没想到现在直接成了证据。 倒是贝尔格莱雅的生活还和以往一样，虽然一辆机动建设车坏了，但是在潜行者的网络论坛上当了回讨口子，终于是有在自己安全屋里有机动建设车生产线的潜行者给了一批机动建设车，还说没有了回头接着要。 在这种豪爽下，英菲利嘉本地的建设和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建设完全没落下进度，反倒是加快了。 然后，打下军械巨鸟的黑阳枪华就出名了。 反正不是少女出名，而且也不是少女要被一群人围着签名，所以和她无关。 但在这个时候，战术终端却传来了刺耳的声音。 她将其从桌上拿起来，看着冒出红点的软件，将其点开。 又一位潜行者来了。 第1章 第一天到夏莱，看见老师做手艺 贝尔格莱雅公墓的修建是近期才提上日程的，这种东西的修建严格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需要一大块地，一大块很大很大的地…… 不过好在，这块地在最初的贝尔格莱雅的区划中，还真就有。 之前新闻上说的“死难学生五千六百二十二人”的人数指的是在过去二十年中，被凯撒集团抓走的，死在实验中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这还没算在过去二十年十三学校混战时期因为战事而死的学生。 这些学生起码死得痛快，那些被抓走的学生会死得很痛苦。 而且和在贝尔格莱雅回收的骨头之类的东西比起来，这些死难者连尸体都没有，只有根据档案库对比出来的这些学生的名字。 无奈下，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只能下令，给这些死难学生，修个衣冠冢。 要是能把魂引回来就回来吧，不想回来也无妨。 这里有块碑给她们留着。 毕竟她们挡住了那些本应该施加在基沃托斯的其他学生的灾难，而代价就是她们自己的倒下。 若这世界上亦有鬼神存在，希望她们来生能得安宁。 在墓园用石板铺就的小道上，站着一人，却是一头亮眼的金发。身上穿着飞行员的夹克，还背着一把短小的aks74u冲锋枪——虽说是冲锋枪，但是用的子弹却是步枪弹，这也就导致了这玩意儿的后坐力有些大。 她的头上戴着顶飞行员头盔，证明着她在潜行者中是怎样的地位——一位航空旅的潜行者。 她听见了来者的脚步声，但依然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花束和几枚亮闪闪的金币放在墓园正门口处的纪念碑前，这里有一簇长明火，它在风中翻腾着，闪烁在少女头盔的镜片上。 “艾德沃尔茨·斯诺斯特？” 她没有回答，而是仿佛周围无人一般，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在长明火前慢慢鞠躬。 良久，她才转过身来，抬起闪烁着数字，线条，还有某些数据的头盔目镜，一双紫色的眸子在这时候上下打量着末殇秋风，最后她才回答道：“按照本地的习俗，叫我苍云凌阳，怎么样，是不是很中二？”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任何正面看法……妈的……” 白发血瞳的少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真无语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反正现在她是手捂着脸，脸也慢慢低下，但还是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重新变成了以往学生们看见的扑克脸。 “呵，搞什么嘛，你竟然陪着一群学生过家家？用手里这些杀人的家伙？” 她头上的光环该怎么说呢……相较于秋风的鹰，枪华的黑太阳就有点质朴了，像是某种十分精密的水晶，又有点像是棱镜。 虽然不如日奈的光环那么的……有威严，但是胜在真正意义上的精致和足够细致，以至于细看的话，甚至能看入迷。 “留点口德吧，这些孩子不比外面那些好多了？” “你说的倒也在理，”苍云凌阳把玩着手中的金币，用手指将其抛起，又让其稳稳当当地落到自己手中，“那么，我该怎么做？让我去当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 这段日子属实是个消停日子，尤其是如今莫比乌斯的航空力量在完全编入贝尔格莱雅的战斗体系后，凯撒集团在这种情况下 再也不敢将他们的侦察队和侦察无人机，还有直升机往贝尔格莱雅的边境派了。 只是最近重建的高铁反倒繁忙了起来，阿拜多斯的几小只总是会来这里用足够便宜的价格买任何需要的东西，或者是在这里挥洒汗水。 先前店被扬了的柴大将虽然没有去看望，但是据星野所说，本来柴大将就想退休不干了，毕竟店都没了，而且凯撒集团还发了驱逐令。但是在贝尔格莱雅打赢后，凯撒集团的那些机器人全都跑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这里调查的联邦学生会。 他自己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阿拜多斯那边总是照顾他的生意，于是就支起来了一辆餐车，继续卖着自己的拉面。而茜香每天的苦恼就是，来这里的客人太多了。 无论是好奇贝尔格莱雅的那些学生，还是贝尔格莱雅来这里干活的学生，还是本地的那些居民们。不过挣的钱也越来越多，日子也算是好过起来了。 英菲利嘉也撑过了这段危险期，少女也终于是有机会可以休息一下了。 她乘上了贝尔格莱雅的高铁，朝着漫漫黄沙的阿拜多斯前去。 又从这里的终点站来到站台，再乘坐高铁，到了基沃托斯的市区。 或许是老师所处的夏莱大楼十分显眼，又或者是曾经在半路上被一顿好打，总而言之，少女已经记住了这条通往夏莱的路。 它就在自己脚下。 抬起头来，楼宇上的荧屏依旧在挂着新闻。这其中是少不了少女的推力的，既然在联邦学生会的那位如此的痴迷权力，甚至达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那么就让她看看，再想想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撑住了那无主冠冕的重量！ 夏莱的大门有点奇怪，它似乎阻挡不了除了老师以外的任何东西，无论是学生，还是拿着枪的武装分子。她都有些怀疑，这一楼大门的破玻璃电动门除了阻挡机器探测不到的东西和被学生抓去强身健体的东西外，到底还能挡住什么？ 走过大厅，打开电梯。当电梯的门再度打开的时候，少女走出电梯，再在走廊中走了两步，这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等到，忘了敲门了。 好吧，不要在意。 办公室相较于自己的办公室来说要宽大很多，宽大透亮和洁白，如果能无视掉正在用alt+tab键跳转界面的老师和他旁边的那盒纸的话，那一切就都还挺好的。 看着眼前的状况，少女一句话不说，用一种“我都明白”的眼神看着老师那双被挡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 然后以一种十分慢的速度拉上办公室的房门。 好了，现在这手艺活你是做还是不做。 第2章 被人所爱的苦恼 在大概十分钟后，老师才有些尴尬地将办公室的门打开。 见到少女在门外玩着手机，他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少女的步伐很轻盈，但没想到竟然能轻盈到这个地步——走在宽敞的走廊上，声音竟然约等于没有。 那白发血瞳的少女就站在门旁，叼着自己的烟斗，手里玩着手机，在烟斗的青烟和少女血色眸子反射的手机屏幕的荧光下，他不知道开口是好还是不开口是好。 “直接点老师，”少女就像是预料到了老师的想法一样，“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干什么，平常心就好。” 或许是因为男女分别的原因吧，虽说眼前的少女是不死不灭的潜行者，但她依然是个个头高挑的姑娘，也是基沃托斯头上有着光环的学生，自己身为老师这么搞，还被抓个正着，实在是挺丢脸的。 最后还是进屋了，毕竟站在走廊玩手机，怎么看都有一种小时候因为没写作业而被扔到教室门口站着的美感。 老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少女相处，和基沃托斯的那些姑娘们比起来，她有着艰难的过去，在家庭暴力和校园暴力中成长，在肮脏的社会底层沉浮。然后又是六十年的战争，以及近期来她和贝尔格莱雅在后面的鼎力相助……如果说没有她的话，那老师实在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够解决阿拜多斯的问题。 这时候传来的敲门声让老师意识到，今天的值日生来了。 因为夏莱的工作很多，毕竟在联邦学生会长不知道因为什么无了，并且现在还爆出凯撒的诸多丑闻后，如今的联邦学生会代理会长七神凛头痛欲裂地调查着凯撒集团的时候，其他学校的事总得要老师来处理一下的。 作为联邦学生会长留下的其职能和权限要高于一切的组织，夏莱的防守可以说只要是个学生，哪怕是一只可爱的杂鱼酱进来，都能把老师推倒然后进入羁绊事件。 不过少女却没有要在这里部署贝尔格莱雅自己的人手的想法，近期的活动已经让贝尔格莱雅和夏莱的距离十分之近了，如果再派人来这里，显然会让别人说闲话。 “请进。” 老师这样应了一句，看了眼这个星期的值日表。 是阿拜多斯的小鸟游星野，这位废校对策委员会的委员长暨阿拜多斯学生会副会长的到来对于这里来说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就是多了个懒虫，就连老师的工作也不会减轻多少。 但是看她无忧无虑地抱着自己的鲸鱼抱枕在沙发上睡觉，心情或多或少的会好一点。 “呜嘿~大叔我来了哦——” 这家伙，一直在试图成为那个笨蛋。 末殇秋风收起手机，不是因为玩的是不能玩的游戏，而是因为赢了。 她听见这慵懒的声线，看着那抹粉色的矮小身影挪动着自己低功率消耗的步伐来到办公室中。 “欢迎哦，星野。”老师倒是和星野打起了招呼，毕竟作为值日生制度的第一个学生，还是要端正一点的。 “老师不要这么正经啦，大叔我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哦。”说着，这个头小小的荷鲁斯就来到老师跟前，靠到了老师身上。 不是，这还有人呢…… 老师反倒被星野给整不会了，毕竟这种情况他还真没遇到过。他们之间的相处也不能说特别深入，只能说天天都会见面，而且在必要的时候会指挥战斗，但是这不是一上来就抱别人的理由啊。 或许是一种心被伤的太深了，灵魂迫切需要一种弥合急切感导致星野做出了这样的事。这很正常，秋风以前也见到过那种那种处在热恋期的男学生被渣女甩了，而男学生又急切地想要去找下一个的那种强悍行动力。 为什么，因为他踏马找的时候那时候刚成为潜行者，正在和枪华经营女仆咖啡厅的末殇秋风自己。 后续时间久了，到了打仗的时候，虽然也有非潜行者的人看上了她这白发血瞳的脸，像如同孔雀一样显摆一下自己本就不多的羽毛来宣告爱意。 但少女作为第一位潜行者，你觉得能答应吗？ 不能。 因为战斗，爽。 “星野，这里还有人看着呢……” “哎呀？老师是说秋前辈吗？”星野慢悠悠地贴到老师的胸膛上，“没关系哦，秋前辈虽然比大叔我高挑，身材比大叔我好，而且也比大叔我有阅历，但大叔我还是很喜欢像你这样的大人的。” 慢着，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贼厉害的话？ 像你这样的大人…… 不好，脑子里要多出不得了的东西了！ 老师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坐在沙发上优雅地翘着自己的一双美腿的末殇秋风上。 随后末殇秋风朝着老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让他勇敢去做。 衣服出现了缺口，能用缝衣针和布料缝补。可要是心出现了缺口，那可就不是缝缝补补就能解决的了。 老师最后还是想尽办法劝住了自己身上粘上来的粉色口香糖，虽然没有办法弄下去，但是总归是她安生下来了。 听着她的心跳逐渐变得缓慢，头上的光环从一闪一闪变成消失不见。老师有些感慨地抱住星野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头也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让她慢慢睡去。 至于那个看热闹的…… 现在还在玩手机。 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师生恋是不对的吗？ “老师，基沃托斯师生恋和一夫多妻是不犯法的。” 秋风仿佛知道了老师心中所想，毕竟双眼是心灵的窗户，而少女自然而然能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当她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师才明白，自己似乎真的染上麻烦了。 也不能算是麻烦吧……从心而论的话，他对于星野的看法就是小小的，很可爱。但是这个小家伙就这么在自己腿上，面朝自己坐着，这个姿势显然有点…… 一件黑色的大衣慢慢的盖在老师和星野的身上，那白发血瞳的少女现在身上只穿着自己的衬衫和背心，以及下面的短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老师才能看清楚，少女的大衣里面所包裹着的，到底是怎样高挑和前凸后翘的身材。 有些薰衣草的香味的黑色大衣裹挟着少女的余温，让老师身上的星野的身体更是放松了几分。或许她对于自己生命线中的第二位前辈已经不再是初次见面的那种排斥，而是一种信任。 “这就是被人所爱的苦恼，老师。” “秋，你这家伙难道就这么喜欢看热闹吗？” “呵呵……比起说是看热闹，或许是我自己的贪欲吧……毕竟我也是个向往好结局，看到人间之美的普通人嘛。我们挡住苦难的洪流，而你们将人间的美宣泄出来。借此告诉我们，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第3章 夏莱午间的小憩 每每拨动吉他的琴弦，少女总能想起自己在人间沉浮的那段日子。 打着短工，住着宿舍，暗无天日。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就已经是奇迹。 而她会弹吉他的原因无非是自己遇到了一个学生，学生要上学了，而且还是高中，他妈妈让他把吉他丢了。可是这把吉他又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他也很喜欢吉他。 左右想想，最后这把吉他就让那时候的少女花了五十块钱买走——后来她才知道，这吉他是雅马哈的，小五千块钱。 夏莱的办公室中回荡着悠悠的吉他声，说不上是什么能够登上厅堂的音乐，但是当音符组合起来，所组成的弦乐是能够传递情感的。 少女在六十年战争中看到过很多，这让她放弃了自己的很多情感。但这不代表她不能体会到那种情感，所以在拨动吉他弦的时候，办公室中唯二的两位听客都会给予相当不错的评价。 他们两个的评价是……加点歌声。 末殇秋风对此摇摇头拒绝了，她说自己五音不全，而且也没有从小练过，在打仗的时候经常是坐在一堆尸体上去弹。 少女自己的情感是怎么样的……她自己是说不上来的，她不会去爱什么，不会去恨什么，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对社交也不热衷。这种性格和处世态度放在社会上就是垃圾，人人厌烦。 但这种性格一旦养成，就是一种吃后天的强大力量，因为人们都太着急了，社会的矛盾太尖锐了，人们都想挤破了脑袋朝着高处爬，唯独除了你这么一坨烂泥，你说你的家人怎么看，父母怎么看。 但是关末殇秋风，或者说塞莉西娅·卡兰德斯什么事。 她父母什么都没给她，就连饭也没给她做过。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父母不管，而且还什么也不会，甚至还不是什么开明的父母的压制下，她能撑到什么地步。 现在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自由人，在另一个世界的一栋高楼的办公室中弹着吉他，就这么简单。 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少女猛得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这吉他弦弹的音乐怎么不对劲呢…… 不好，飞向遥远的天空！ 想到这里的少女直接就松手，捂着吉他弦别让它震了。这是幸亏这里没人认得这首曲子，这要是认得那肯定会出大事的。 “怎么了？秋，心性忽然就乱了？” 老师有些关切地看着秋风，在他的认知中，秋风的意志力绝对说得上是难以应付的级别的，连她自己都说唯一能乱了自己的就是以前经历过的事。 “没什么，”少女愣了两秒，从口袋中摸出烟斗，用火柴点燃：“想起以前的事了。” 星野虽然是个瞌睡虫，但如今她白天睡觉的时间已经少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她晚上要干什么去，但最起码不会和少女这种有的时候为了通宵去网吧打游戏而白天睡觉一样。 工作已经被处理完了，如果三个人，一个老师和两个学生会长都处理不了今天的工作的话，那一定是今天的工作有问题。 睡醒后的星野自己颠颠地从少女这边拿了钱，跑到便利店去买便当去了，真希望这粉毛矮子不会在电梯上睡着。 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做饭问题，星野是纯懒虫，如果说有红脸绿脸的区分的话，那么她在战斗方面绝对是绿脸，相对应的在做饭上就是红脸。 秋风的话，因为六十年打仗的经验，她的饭做的很杂，说人话就是天南海北的各种菜式，从东方到西方的她都接触过，但就是没有一个专精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想给老师和星野吃自己做的炖菜，这是她在战场上浪迹这么久为数不多可以说精通的菜式。 老师就别提了，经常是自己一个人，天天只能靠光顾楼下便利店24，给那边的脑门能反光的店员支持一下生意。 “看起来这件事对你来说挺尴尬的。”老师笑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筋骨。 坐在沙发上的少女看了眼这个脆弱的大人，方才慢慢闭上眼睛回答说：“我承认，我很不喜欢我这超群的记忆力，总是能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些操蛋事。” 对于老师，秋风承认，她的的确确有一种松懈的态度在里面。这让她很是意外自己竟然能对非潜行者的人如此松懈，或许是因为老师自己和那些人不同，有着一种很纯粹的，并无私欲的那种善。毕竟人间人人都被钱迷了眼睛，老师反倒有一种大学生的清澈的愚蠢和难能可见的新生代的不被污染的善良。 仔细想想，和那些外面的老师比起来，他真的是值得相信，有着一种对学生的博爱的老师。 别拿那种男女的情爱说事，能在你出车祸需要钱救命的时候一群七手八脚给你凑钱的好兄弟不比男情女爱好多了？ “能说给我听吗？” “去死。” 开玩笑，让同属潜行者的老朋友们知道自己喜欢玩黄油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死不了而且对于个体特殊嗜好有宽容度。但是这不代表潜行者之外的人会这样，真要让老师知道了自己刚才弹的是缘某空的主题曲她这逼脸还要不要了。 把吉他塞进绝对进不去的但实际上直接和安全屋仓库直连的皮革包里，盖上盖子，少女才喘了口气，摘下了自己戴着的战术耳机和帽子。 如今的生活还真是有些恍惚，甚至是失真。 自己在外面吃亏吃出来的经验，到了这里就没什么用了。 不过也罢，那种经验只能用来防身，不能用来害人。她不是天生就害人的料。 毕竟天生就会害人的话，可是当不了潜行者的。 或许是这段日子的重建工程太累了吧，白发血瞳的少女能在这种轻松的氛围中感到了一阵不自在的疲累感，这种感觉来得突兀，就像是精神紧绷的人在安全的环境下放松了一切一般。 困得有些迷离的双眸半张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将手优雅地放在自己的腿上。在窗外的阳光下，纯白的长发熠熠生辉，褪去了尖刺的少女此刻尽显脆弱。 一件大衣慢慢地盖了上来，那是她自己的大衣。 是早在设计之初就在肩膀上缝了披肩，在腰间缝了腰带的大衣。穿起来有些沉重，但很舒服。 也能用做长途跋涉时候的铺盖。 “啊啊……老师，你现在所看见的我，是不是很脆弱？” 少女冷不丁地问了句，像是在等待好友的回答。 “没有哦，倒不如说很漂亮。” “呵呵呵……老师啊，与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不如放在别的学生身上更好。”末殇秋风干笑着说：“我再怎样，充其量就是去死而已。那些学生们要考虑的就多了，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要比放在我身上更有价值。” “可你也是我的学生，你也要有人照顾。” “去照顾好你自己，老师。相信我。” 第4章 一个简单的下午 当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或许自己是真的太累了吧，买回来的便当也没吃，而是放在一边，看起来老师还以为自己马上就会醒。 这些日子终于是放松下来了，但是那种倦怠感又上来了。正常来说少女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这种倦怠感是在进厂打工的时候留下的毛病。 说来也可笑，老一辈的父母奉为最好的工作是什么，是进厂打工。 在他们看来，只要进工厂打工，一年到头都看不见太阳和月亮，在闷热的车间里干活，领着那点死工资，就是美滋滋。 也罢，鞭子没有打到他们身上，他们自然就会说这是个好工作。 但实际上呢，任何进了厂子的年轻人在进过一次后，宁愿去送外卖，宁愿风吹雨淋也不进去了。 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十二小时工作制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以及和吃人没有任何两样的那些工头和工厂主让对于社会来说十分重要的工人阶层如同炼狱一般。 生命在这里就是可消耗的柴薪，被资本家投入熔炉，焚烧鲜血和骨髓，化作燃料驱动着机器，为他们带来金山银山。 而这些所谓的父母还将其奉为美差，实际上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卑，让自己一辈子都踩在天赋异禀的儿女头上。 即便儿女天赋异禀，已经到了十二三岁就能去上大学的地步，他们也会用尽一切方法去毁掉自己的骨肉，为的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控制欲。 毕竟当父母不需要考证，所以这种父母多得是。 十个亿的潜行者，有父母的基本父母都是这样，短视，愚蠢，自我感动。 但也有不少是家里穷得真什么都没有了，穷得连自尊都无法维持。 和那些潜行者比起来，末殇秋风还算好的，好歹她还有一双不拿她当人看的父母，而别的潜行者可是连父母都没有的，开局就在孤儿院挣扎。 反正对于资本主义来说，童工？什么童工，没有童工。 你说那些个子矮的？那是天生的侏儒。 “诶诶，秋前辈已经醒了啊，这样省得大叔继续给你热便当啦。” 粉毛口香糖终于是从老师的身上离开了，现在她的手中端着一杯咖啡，仅凭味道和环境就能明白这是一杯速溶咖啡，不过她将咖啡杯端上来，等着少女回过神来。 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在咖啡的热气和醇香下，精神了一些的少女这才说，“不用这么麻烦的，不是吗？” “嘿嘿，大叔我就要这么麻烦。”星野懒洋洋地说：“帮了阿拜多斯这么多，虽然债务还在，利息还在，但是没有了来找麻烦的混混，也没有了来找麻烦的凯撒集团。虽然欠的钱更多了，但终有一日能够还上的。难道大叔我连给自己的前辈冲一杯咖啡都不行吗……” 星野说的也是，虽然问题解决了，但是债务还在，而且因为和贝尔格莱雅的合同，反倒欠的更多了。但是这次她们有了喘息的机会，也有了重新发展的空间。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招生，打工，还钱，重建…… 道阻且长，但希望仍存。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粉毛矮子。”秋风叹了口气，小心地喝了口咖啡：“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是没有意义的，而且你也不是笨蛋，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能不能抓住机会重建阿拜多斯，还是得靠你们自己。” “秋前辈，就不要在这种情况下絮絮叨叨了哦，虽然知道你阅历丰富。但孩子们能不能愿意听还是另一回事呢。” 说来也是，这些年轻的姑娘们的未来很多，她们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被否定。这对于他们这些经受过打压式教育，电疗教育以及所谓的戒网瘾教育的千禧年后来说仿佛科幻片一样。 但是鉴于未来是属于她们这些年轻人的，少女也就不再絮叨了。 年轻人的路，总要给年轻人勇气和支持，让年轻人自己走下去不是吗？ 拿根链子让年轻人在走的时候拉紧，在不走的时候扯着……养狗呢？ 下午时分，夏莱的值日也算是结束了，对于老师来说，如今他还不能说得上是多有名的存在，只是和阿拜多斯与贝尔格莱雅一起爆出了凯撒集团的全部丑闻，仅此而已。 当星野在值日结束离开后，少女也和老师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安安静静的夏莱。 站在夏莱的大门口，她左顾右盼，最后还是打开了胸口挂着的木头枪盒，抽出了里面的毛瑟手枪，扳开保险，把枪口对准了位于夏莱门口台阶下的一株树丛。 “出来吧，闹大了对你不好。” 早在最开始跟随老师前往夏莱的时候，路上倒是遇到了一位熟人，这位熟人怎么说呢……如果说感情这东西能凝结成实体的话，那么这家伙的爱意早就化作岩浆，将周围的一切完全吞没。 狐坂若藻，百鬼夜行的已经被停学的学生，至于为什么是停学而非是开除，恐怕是那边也不想一位难缠的高战力学生跑到别的学校去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吧。不然就凭她犯下的事，给个开除还是挺正常的。 她从草丛中踏步而出，原本精致的和服早已在风雨之下变得肮脏，就连那每个学生都要精心打理的头发也开始分叉杂乱，不难否认的是这家伙绝对以日为单位在夏莱门口蹲着，而且一顿就是一天。 见她这样，少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不愧是贝尔格莱雅的那位圆桌鬼神，这都能被你发现。” 即便成了这样，这位七囚人中的灾厄之狐在气势上依然不虚眼前的末殇秋风，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现在两人都已经打起来了，但是现在似乎是有什么顾虑，两人都没动手。 这时候少女想了想，随即说道，“瞧瞧你的样子，要不你进去借一下浴室，洗个澡？” 第5章 隔阂永存 敌人和朋友之间的界定实际上是很迷糊的，无论是六十年战争中的联合政府和潜行者，还是学生之间。 至于凯撒这样的资本企业……必须死。 必须把它埋到地心，地震即便一千次也无法翻上地面，直至其永生不得安息。 它逃不了，也躲不了，早在很久之前他们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无法反悔。 “所以，你把她带上来了？” 末殇秋风点点头，在费尽口舌解释完狐坂若藻的情况后，浴室里也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虽然很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基于在基沃托斯不允许偷窥，所以俩人果断不把自己的视线放在那扇虚掩着的浴室门的门缝上。 道德这东西还是要有的，底线也是要遵守的，毕竟哪怕这家伙看老师的眼神都拉丝了，那这也不是上去就揩油的理由。 不然那就不是老师，是鬼畜老师了。 而且秋风认为，老师在某些方面的情商还是很高的。老师经常出入夏莱而若藻在夏莱门口盯梢，两人之间不可能碰不到面。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老师在试着稀释若在的爱意。 但是真正的爱可不是什么靠稀释就能冲刷掉的，如果冲刷掉了那就不是爱了。 那叫上头。 “好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把她劝上来，秋。” “谢我作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给她提供选择而已。”秋风双手摸进大衣衣兜里，摸出了自己的烟斗，“而我自己也不想看到她这样糟蹋自己，只为博君一笑。” “那你呢？你口口声声不想看到别人糟蹋自己，那你自己呢？” “我的事不用你管，老师。” “我有这个责任！” “转移你的注意力吧，”对于老师那越发着急的语气，秋风很是平静地划燃火柴，点燃了烟斗里面的烟草，“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死不了的。实话跟你说吧，贝尔格莱雅的那一整套的和重建相关的工作，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的吗？” “那你也……”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办公室的房梁上有根钩子，这钩子足够硬，硬到能挂住我。而我足够累的时候，我会找根绳子，上去解决自己，然后复活。 “你明白了？老师，你愿意关心我这就够了，我们生来就是可消耗品，说句直白话就是，没有你们的命值钱。 “正因如此，我们才敢如我给你的作战录像中显示的那样，从北极打到南极，从一座城市打到另一座城市。我并没有要求你放弃善良，我只是希望你能将自己的善良用在那些更需要的人身上。” 说罢，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口走去。 老师试着叫住她，但却于事无补。这位军刀的公主，圆桌的鬼神说到最后也是个人。只不过是个被现实伤到了不会去释放感情的人。 但是，被血亲背叛后又失去血亲，被社会和家园背叛后又失去了社会和家园，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化作了资本家留给打工人的霓虹灯和廉价食品，以至于到了最后，她打死了最后一个南极点的向她求饶的资本家后，就连仇恨和愤怒这种情感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不过是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而已。 夕阳西下，最后的辉光从少女的指缝溜走。 夜色慢慢笼罩了少女的身形，如今只剩下有色彩的，唯有那双血色的眸子。 烟斗还在以自己的节奏燃烧着烟草，少女的呼吸平缓如死水潭。基沃托斯的霓虹灯逐渐击碎了黑夜，街边的路灯提供着照明，将街道照得宛若白昼。 高楼大厦点亮了自己的灯，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光污染，还是必要的照明。 漫步在入夜的街道上，学生们三两成群走在霓虹灯下，她们或许会看到自己欣怡的店铺，又或者是想要去做点什么，再或者就是着急忙慌地回家，还是在这些店铺中用自己的时间去打工。 找了张公共长椅，少女慢慢落座，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如今的一切。 看着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这些学生们，她有些羡慕，羡慕这些孩子们如此优渥的物质条件和学习环境，也羡慕她们都周围有无论怎样都愿意支持自己的好友。 “嘿，执行官。” “晚上好，执行官。” “今天超市薯片半价，给你一包哦，执行官。” “执行官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来一起拍张照吧执行官。”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虽然在履行着自己的合同，或者单纯就是在这里闲逛然后遭遇了自己的执行官。但他们依然和自己的执行官打着招呼，或者是和执行官做点什么。 如果有谁有想法的话这里肯定可以出某种剧情的，但是鉴于这里是正经文章，所以学生们还是在执行官的身边留下了薯片，汽水，又或者是自己的余香和闪光灯。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倒也是受苦受难，二十年来先是因为未知原因反目成仇，联合校区直接被打成废墟，然后又是凯撒集团的封锁和掠夺，甚至最后幸存在废墟里的学生还要被打死，被抓去做实验。 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发声，但她们在看见眼前的这位执行官的时候，还是很愿意给她一个拥抱，然后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至于现在爆出来凯撒集团的丑闻后来自其他学校的关注，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们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疏忽了贝尔格莱雅，又或者只是单纯希望在基沃托斯局势上能少一个潜在的对手。 迟来的抱歉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你的悲惨只能换来蔑视，你的自强和自立才能得到尊重。 在这里游荡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们所爱的学校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最需要联邦学生会出手灭火的时候，最需要有人帮着活命的时候，全基沃托斯都在袖手旁观。 只有圆桌议会厅一代又一代的执行官和议会卫队留下了一点种子，将尽可能多的，没有被虚妄的仇恨蒙住眼睛的学生送出了这里，让她们在基沃托斯自谋生路，拿出本可以购置武器装备保护自己的储备给学生们发了安家费，寻了愿意接纳她们的学校，让她们登上拥挤的高铁和卡车，消失在阿拜多斯的茫茫沙海中，再也不见。 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即便表面上再热情，一堵高墙也早已建成。她们不会对同属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的其他学校的学生有这种排斥，而是对贝尔格莱雅之外的这些学生，有着绝非天然的冰冷感。 毕竟那些答应了接纳逃离贝尔格莱雅的学生的学校，也食言了。 在阿拜多斯的沙漠深处，黑阳枪华抓起最后一桶汽油，将盖子打开，淋到用来堆积骸骨的焚尸炉中。 最后一滴汽油渗入由破碎的制服和骸骨组成的高炉中。一根火柴被划燃所恍起的火苗在少女的圆框眼镜的镜片上映射着橙光。 她松开手指，火柴落入焚尸炉中。 活着的死人聆听着烈焰升腾的噼啪声，仿佛这些死去的冤魂所困在骸骨中的一切终于在今日脱离了束缚，飘向曼珠沙华盛开的彼岸。 “贝莉娜，统计亡者数量。” “……” “一万零七百二十五名学生，都是从贝尔格莱雅撤离要去别的学校，可却被拒收后又被集中处理在沙漠中的学生。” 这是最后一处发现的抛尸坑，虽然不是万人坑，但就其恶劣程度，已经可以说让贝尔格莱雅和全基沃托斯反目了。 “秋，阵亡人数一万零七百二十五，弹尽粮绝，被围困在沙漠后死亡并被补枪。” 第6章 愚蠢行为(1)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末殇秋风感觉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这就是政治。 这些学生凭借自己的本心来说，愿意拒绝这些因为战乱而来到这里的学生吗。 不确定。 有的自然会欢迎，有的自然会拒绝。欢迎是一种可能，拒绝是一种可能，这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其中或许有自己在六十年战争中失去了绝大多数情感而来的那种平静，还有那种见多识广而来的预料之内，她并不意外这些学生们因为什么而拒绝后，从很久之前就在做局的资本家到底会做什么。 只是可怜了上一代的执行官们，拼尽全力争取来的是这个结局。贝尔格莱雅自己消亡在内乱中，从贝尔格莱雅离开的学生带着希望吃了各个学校的闭门羹，死在了阿拜多斯的茫茫沙漠中。 “执行官，抱——” 个头小小的英菲利嘉学生发出了撒娇的声音，朝着末殇秋风张开了双臂。 少女单膝蹲下，慢慢地将这个英菲利嘉学生搂到怀里，将自己的一点温暖分给她后刮了下她的鼻子，“天晚了，快回去吧。” 即便贝尔格莱雅对政治不感兴趣，政治也会对贝尔格莱雅感兴趣。 保持沉默吧，毕竟这些事要是摆上台面，贝尔格莱雅也没法和全基沃托斯对抗，而且，老师一定会站在对立面。 即便复仇是神圣的，在那位大人的力量下，末殇秋风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其对抗。 可是这一万多学生……总得有人给她们讨个公道啊…… 想到这里，少女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没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 她手里的人命没有几百也有几千，可是现在她却感到了一种，手里即便有枪也无法解决问题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想当初诸葛丞相六出祁山的时候，身上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都是老牌学校，学校规模大，但是这也不代表学生是这么消耗的…… 和所有学校反目成仇那是疯子一般的举动，贝尔格莱雅本身就是十三所单一方面极限特化的学校，一旦完全联合，十三所学校再怎么样也能对付圣三一格黑娜这样的强校。 可是你联合了，不代表你的敌人在大敌面前不会放下芥蒂联合。 即便是圣三一和格黑娜这俩老死不相往来的学校。 “哈！是贝尔格莱雅的大姐姐！” 那是个奶声奶气，有着金头发的小孩儿。戴着不合头的大檐帽，穿着不合身的制服，背着一支德国造的hk416，估摸着也就十一岁。 头上有一对恶魔专属的角，身后还飘着一根恶魔的尾巴，也就是说……这是个格黑娜的学生，根据制服判断，应该是万魔殿的。 朝着她摇摇手，权当是打招呼，少女就不打算搭理了。 毕竟现在的事闹得这么大，她这个英菲利嘉执行官肯定会处在焦点中。 “大姐姐怎么了嘛，是伊吹惹到姐姐了吗，怎么姐姐一直在板着脸呢？” 这个黄头发的小萝莉除开用“可爱”来形容之外就什么也难以形容了，和那位“苍云凌阳”比起来，还是眼前的这个金发小鬼可可爱爱，有一种不被污染的美。 少女摇摇头，“没，亲爱的，你一个小孩来这里做什么？” “伊吹来这里维护秩序哦，伊吕波姐姐说一个叫凯撒的公司做的很过分，于是伊吹就和伊吕波姐姐一起来维护秩序了。” 格黑娜的风格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在贝尔格莱雅你不上课的话好歹你得先把每周课时上满了，剩下的你就是卷也没人管。 而格黑娜，你不上课是真的能不上课的。 真正意义上的成绩靠自己，当然没有师傅带。 看起来很轻松，毕竟联邦直辖区的治安工作由瓦尔基里负责，但是鉴于瓦尔基里可持续性的费拉不堪，一些愿意以维护治安为名义来这里闲逛的学生肯定会借此来这里闲逛。 当然也有真的来维护治安的。 听完这个自称为“伊吹”的小姑娘的话，少女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将手伸进自己的帆布包里，左摸右摸，最后是摸出来了一包巧克力。 这是潜行者内部的生产线所内部流通的一种巧克力，用料很足，里面还有坚果……这让少女认为潜行者一度是属耗子的，这么喜欢吃坚果。 撕开外面的包装纸，这块巧克力就来到了伊吹跟前。 “要吃吗？” “好耶！有巧克力！” 伊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从少女的手中拿走了巧克力。 看着这个小鬼吃得满嘴巧克力的样子，少女取出手帕，擦拭着这个不知道是冒事还是聪明的小鬼的嘴角。 “小鬼，你不怕我下药吗？” 少女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 “伊吹不怕哦，伊吕波姐姐说秋姐姐是不会害人的好人，伊吹很相信伊吕波姐姐。当然也很相信秋姐姐。” 或许是不放心这个小鬼独自一人在外面游荡吧，毕竟在少女以前的社会中，人口买卖等一系列犯罪行为随着底层民众在可持续性的贫穷中被翻上水面，成为了那些伟光正的警察维护秩序，宣扬自己体制的优越的素材。 于是，背着自己的ak74，腰间挂着一把mp40，少女就这样开始了自己当临时保镖的工作。 毕竟一个穿大衣头戴大檐帽，手里拿着mp40，去隔壁《地狱之歌》都能客串吸血鬼反派的装束实在是……在基沃托斯不怎么显眼。 毕竟手里那把mp40只是很久之前格黑娜和贝尔格莱雅的装备，虽说是贝尔格莱雅的制式冲锋枪，但因为过于老旧，如今只能在很少的地方看到了。 “在伊吹很小的时候，真琴姐姐还在初中的时候，就有遇到过贝尔格莱雅的前辈哦，和秋姐姐一样，穿着大衣，拿着一把老旧的冲锋枪。” “看起来她给你留下的印象很深。” “贝尔格莱雅的前辈们说，伊吹那时候被坏人抓住了，是贝尔格莱雅的前辈们救了伊吹和真琴姐姐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好了要一起玩的前辈再也没有回来……” “她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秋风只能用这种简单到谁都能看出来是谎言的谎言搪塞着这个芒果小孩儿。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 说因为被她们耍了，那些前辈死在了弹尽粮绝下？ 这不是一个半大的小孩能听到的。 少女想试试看，最起码……别让这一代的学生们知道这些事。 即便这些事最后肯定藏不住，她也只是希望，仇恨这东西还是别出现在这些十几岁的学生上。 她只能欺骗自己，愚蠢且无力地欺骗自己说，那些孩子们的死是肯定有意义的……肯定有的…… 第7章 愚蠢行动(2) 仇恨这东西很难放下，少女自己就明白。 翻翻天朝的历史书，赢了一句话，输了大书特书。这样的恐怖存在现在只是在家里磨着刀就足以震慑全球宵小。 一旦这恐怖的龙决定为了过去的百年间遭受的屈辱决定用武力讨回公道的时候，那就不是什么存在能拦得住的了。 末殇秋风太明白了，不然的话她也就不可能带着自己手下的一大部分来自天朝的潜行者，直接踏平了倭寇三岛。 字面意义上的踏平。 引爆富士山火山直接逼迫倭寇三岛沉入海底，这就是她做过的事。 实际上办这事那些来自这一地区的潜行者们也答应了，而且他们干的最欢。 因为联合政府的这一地区始终没有解决历史问题，反倒是大规模文化入侵，甚至于文明正统抢夺。 这是最不被允许的。 如果说和这个名叫“丹花伊吹”的格黑娜产芒果小孩儿有什么交流的，那就是没有。 开玩笑，作为卑鄙的外乡人，和本地人有关系，那你还是卑鄙的外乡人吗？ 不该说的事就别说了，不是吗？ “秋姐姐，快看快看！” 该说不愧是小孩子吗，这种精力哪怕是身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都有些意外。她牵着少女的手，拉着她走过她想去的每一家店铺。 买来她最爱的布丁，去电玩厅玩想玩的游戏，给她买想要的玩偶。 这样少女有点恍惚，如果说自己的妹妹是这样可爱且通情达理，而非是在人背后嚼而舌根子，那么再苦再难她也愿意扛着。 跟着伊吹的视线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店铺，这是一家很普通的书店，里面卖着书和杂志。这种东西虽说在基沃托斯不如电视新闻和电子书那么常见，但会卖一些实体书，或者是给小孩子们看的画本。 绘画和故事，在这其中被镌刻上了色彩，供孩子们在人生的最开始，决定自己的道路。 少女从展示架上取下一本，翻看几下后，这才问道：“要这个？” “对哦，这下伊吹就能让伊吕波姐姐每天都读故事给伊吹听了。” 真可爱…… 无奈地笑了笑，这些绘本也就成为了购物袋里的又一件商品。 或许少女自己都很纳闷，自己竟然还有笑的时候。 “不管怎样，真是很感谢你愿意照顾伊吹了。” 眼前的这个红色毛球现在正提着大包小包，一脸尴尬地看着末殇秋风。这倒不是因为自己个子矮吃亏，相反个子矮在开坦克的时候不吃亏——尴尬的原因是这家伙竟然如此破费，简直跟个傻子一样洒币，而且她竟然还能带着这么多东西来等到自己找来。 枣伊吕波该怎么说呢……是贝尔格莱雅受尽苦难的执行官？还是一个普通的家伙？ 少女只是点了点头，弯下腰摸了摸伊吹的脸蛋，这才转身离开。 她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只是很平静地点燃了自己的烟斗，抬起头来，在巷子中遥望着天空的繁星。 仿佛一只有梦想的老鼠。 莫比乌斯航空学院的建设如今进展不错，最起码可以正常开始上课运营了。 虽然现在是深夜时分，不过苍云凌阳鉴于自己就是个靠摔飞机摔出来的王牌飞行员，于是在如何飞行这一方面她很有心得。 尤其是她作为潜行者已经适应了那些对于常人来说无法接受的高g力，在空中消耗着储能水晶里的电池来为那些加入到莫比乌斯的新生们授课。 这可不是玩玩的，飞行员的含金量可是等身重，即便放在基沃托斯，有着基沃托斯本地学生头上的光环庇佑，在飞行训练中也总是出现意外。 天亮后，末殇秋风就来到了莫比乌斯，因为这里已经开始重新运转，还有不少原本就在为莫比乌斯运转的设备需要从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转运到莫比乌斯，与此同时那边的机动建设车还要继续开工，在原有的地区重新开始建设，准备下一所学校所需要的设备。 在崭新的柏油机场跑道旁，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末殇秋风还在按照自己手中的表单对照着来自自己学校的设备转运清单…… “秋执行官，这批设备我们已经确认收到了，这是最后一批。” 负责和末殇秋风接洽的是一个被光速提拔上来的莫比乌斯学生，背着一把用了伸缩枪托的mp5，看起来很有杂鱼酱的风范。 不过鉴于飞行员的含金量，或许可以叫黄金杂鱼酱。 取出一叠文件的最上面一张，将其挪到最下面后，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关于新学生的宿舍和公寓的分配工作。 因为以前在各种质量的宿舍中待过的原因，少女对宿舍的标准要比旧贝尔格莱雅的标准高出很多，或许是因为自己受过罪同时并不希望这些后生跟着自己受罪，所以关于宿舍等住宿方面的事，她通常会仔细检查。 人是要住房子的，不是住猪笼的。 “执行官，”耳机里传来了英菲利嘉学生的声音，“我们已经检查完总校宿舍了，虽然不想说，但我真的很想住进来。”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常规四人独立房间带浴室厨房与客厅的宿舍不行咯？” “不是不行啦执行官！就是……我知道莫比乌斯的学生要学的课目多，而且还有飞机养护和驾驶战斗等实操课目，但两人间实在是……” 她说的两人间是莫比乌斯学生的房间的一间有英菲利嘉学生的房间的两间那么大，感觉就像是合租生活。 “没关系亲爱的，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很正常的。但是你要记住，她们享受到这种优渥待遇的前提是，莫比乌斯的入学考试难度很大，从笔试到面试，再到实操。如果你有那种想法的话……” “不了不了，执行官，我……” “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想考莫比乌斯就去吧，咱们都是贝尔格莱雅的，没什么这个那个的。” 一家f15c从跑道的一头打开了自己的起落架，慢慢地落到了跑道上，在减速板和逐渐熄火的发动机下，这只人造的大鸟终于是停了下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少女眼前。 带来的热风吹起少女的衣摆，带动少女的银白长发，也吹得少女手中的文件哗啦作响。 战机的舱盖打开，上面的驾驶员先于登机梯而落到地上。她轻轻拍拍自己的夹克，在少女眼前伸伸腰。 “这些学生虽然把军械鸟打下来了，但是实战还差点。当然，和我比就差远了。” 苍云凌阳慢慢地摘下自己的飞行员头盔，一头亮眼的金发就此暴露在湛蓝的苍穹下。 “对你来说，即便是那些用上了禁忌技术批量制造的王牌飞行员克隆体也不过是随手而落，这些学生能跟上你就已经不错了。” 抖抖手中被吹得散乱的文件，把它们放进帆布包里，这就代表着她的工作在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后终于是处理完了。 第8章 愚蠢行动(3) 太阳爬上了地平线，银白的机身沐浴在晨曦的辉光中。 洒水车的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化作水雾，沐浴在执行官们的身上。 “这终于像是一个真正的飞行中队了。”末殇秋风摘下自己的耳机，任由水雾沐浴在自己身上，在眼前留下一道恍惚的彩虹。 女仆双手抱胸，发动机吹来的风轻轻刮蹭着她的女仆长裙，她摘下自己的眼镜，用完全没有任何近视的黑色眼眸看着在机场上排列开来的第一中队的f15c集群，发动机的喷口微张，热浪喷涌而出。 “能有几分潜行者中最牛逼的飞行员的色彩？”女仆这样问。 用手摸了下头盔镜片的苍云凌阳推上镜片，看着这些经历过击落军械巨鸟并没有坠机，如今又被三位执行官喂过飞行，后勤，步战贝尔格莱雅新一代飞行员们准备展翅翱翔，嘴硬道：“没我半分，速成班罢了。” “能被联合政府悬赏只要击落就给两亿美元的飞行员喂了半个月的招，而且还是老师不歇学生歇，你还挺在乎她们的。”黑阳枪华调侃道。 “我可没有，只不过潜行者的奖励机制中，是有做正面举动获取奖励的机制的。” “据我所知，奖励可不多。” “那也是五块银币了。” “你当佣兵飞行员都能挣不少钱了，”枪华双手抱胸，看向凌阳的眼神中带着古怪，“结果你说你很在乎五块银币？” “你找我的茬找的也太多了吧？”凌阳直接抄起背着的冲锋枪，把这支aks74u抓在手里，直接按下大拨片保险，直接把枪口对准了枪华那很是有料的胸口。 和秋风比起来，还是她更胜一筹。 而凌阳……怎么说呢，虽说潜行者现在都是合法的了，即便是正太萝莉也是合法的。但凌阳就比较匀称了，属于是放在galgame的c位的普乳大小。 秋风是隐藏巨乳，虽然这两坨肉不方便行动，但无论以前是男的还是现在的女的，她都喜欢大的。 女仆的m1a1冲锋枪几乎就在凌阳掏枪对准自己的同时从下往上把枪口对准了她的下巴。 这俩人要是干起来，这几场不留下几百具尸体恐怕是不可能的。 同时还伴随有双方丢下的武器，冷兵器等等。 黑阳枪华擅长用长枪，之前说过了。而苍云凌阳玩冷兵器的话，师承末殇秋风，玩军刀基本上只有秋风能应付。 “两位，在这里斗来斗去对小孩儿不好，不妨……”话音未落，两把军刀出现在少女的手中，刀刃如秋风扫动落叶一样柔和且顺滑地撕裂空气，贴在两个少女的脖子上，“把枪放下？” “不要。” “才怪。” 枪华和凌阳的手里的手枪直接抵在了秋风的肚子上，现在三人呈现了十分完整且稳定的三角状态。 这就是潜行者和普通人不同的存在，因为就连死亡也远离了他们，他们不死不灭，哪怕是活活累死也不过是在安全屋以最佳状态复活而已。 不过因为潜行者可持续性地厌恶各种名义的十二小时工作制和所谓的免费泔水，这就导致了潜行者的工作比较具有创造力。 基于“谁有钱赚谁的”这一理论而来的，是潜行者们一整套针对资本家的各种骚操作，可能今天这一批打劫完了，第二天再换另一批打劫，在确定羊毛薅得差不多了后就暗中把他的产业控制，就这样挣来了第一桶金给第一批潜行者准备装备。 本来大家都是就这么活下去的，反正也死不了，就在社会里藏起来做点好事过活下去得了。 但最后因为不死不灭对于那些资本家和政客来说实在是太诱人了，于是在数次高烈度的交火后，潜行者们算是明白了不死不灭的诱惑力很值得他们做出各种行为，加之当时又在闹瘟疫，天上还下了陨石雨，这些东西加在一起，直接就导致潜行者造反。 不过三个人最后互相看了看，还是放下了刀枪。 如果是平时，活得纯粹的她们或许会找个地方当场开抽，不留几具尸体都不行。 她们一起共事了六十年，彼此扶持到了如今。如今虽说可以大打出手，不过这样并不伤感情，如果一起同生共死六十年的感情如此脆弱的话，那人间就再也没有可以担当的感情了。 她们在这里收起武器，纯粹就是为了孩子们。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本就受苦受难，如果她们这些“大人”现如今又闹起来，那只会重蹈覆辙。 “不过……她们的确有一支军队的样子了，关于配套飞机的生产工作怎样？” 听到末殇秋风的话后，负责这方面的苍云凌阳倒是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在左右看了看后给出一个答复：“这是制空中队，主要编制是f15和f16。辅助飞机论外说。” 鉴于这两种飞机的对地攻击的效率不错，而且这是为了争抢制空权而准备的编队，所以不能挑剔太多。 而且只要抢到了制空，让对方的飞机和直升机吃不上劲，玩陆战就交给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即可。 “话说回来，你下令重建莫比乌斯，而不是在重建上很有帮助的别的学校，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嘛……既然以前的贝尔格莱雅是因为不和而消亡，那么我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秋风双手背到身后，却巧合地凸显出自己苗条的细腰，她在两位同伴面前如少女一样踱步，最后停下来说，“已经失去过一切的她们，如果再失去一次的话，那她们宁愿自缢。” “就如同输了一战，但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国家再输了二战的那些将领？”枪华试问道。 “正解，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虽然来自十三所学校，但都对这个联合校区有着归属感，这是难能可贵的。” 凌阳背着自己的冲锋枪，没好脸色地耸耸肩，“可她们依然将自己的学校玩炸了。” “正因如此，她们才明白彼此的重要性。”秋风轻轻绕着自己的两位同伴转圈，“话说在这里我要说一句友谊是魔法，你们俩会捶我吗？” 说完这句话，秋风就感觉到眼前一黑。 当眼前再有光线的时候，她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 第9章 愚蠢行动(4) 坐在自己的人体工学椅上，末殇秋风看着安全屋工作站的电脑屏幕上的那些东西，随后把屏幕调到了地图上。 潜行者的地图是和自己的探索直接相关的，完全探索的地区会失去黑幕，并以上帝视角俯瞰，在这些完全探索的地区中，敌我识别没有问题，身份也没有问题。 至于部署的话，完全探索并控制的地区可以自由部署，如果这一地区内有敌人的存在导致其成为敌占区和争夺区，那么就无法部署。 部署信标的周围和由部署信标组成的信标矩阵可以部署大批量潜行者或重型装备。 即便联合政府已经大批量使用机器人和克隆人生产武器并组织部队，潜行者的这种恐怖的即便在致远星也能部署回地球的恐怖能力让他们能快速查漏补缺。 黄金王座上好像有一具骷髅架子动了。 这里的大型载具是包括那种“大型载具”的。 她并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死亡导致的混乱，因为她相信自己的两个难兄难弟能在瞬间处理好自己的尸体。 “你们两个是说，我的执行官是自己摔在这两把刺刀上，而且还正好一个眼眶一把刺刀，就这么死了？” “对。” “对。”狼耳女仆和戴头盔的执行官如此答复。 随后她们俩笑出了声。 长明月奈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两个另外两所学校的执行官，有些无语。 “你俩笑什么？” “我们想起高兴的事。”苍云凌阳解释道，可她的嘴角兄弟现在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 “对，高兴的事。”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黑阳枪华的在试着用手指把自己的嘴角兄弟压下去。 然后这俩也眼前一黑。 死死活活六十年的潜行者不可能发现不了长明月奈给手里的步枪上刺刀的动作，但她们俩就是装不知道。 一来是她们俩死不了，二来是贝尔格莱雅的这些孩子们……实际上都是已逝之人。 她们有的甚至能找到自己死的地方，然后把自己的骸骨收拾好。 她们和潜行者一样，都是品味过死亡的人。 而她们不再畏惧死亡。 所以她们俩很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小命让这位副官的心态好点。 在把自己身边的这俩傻逼的尸体用战术终端卖了后，这几个银币也就成了月奈的赏金——主要是就这几个逼钱买子弹都买不了多少，最值钱的还是尸体上自带的那些武器，但这是另算的。 “执行官，她们两个这是……” 月奈对潜行者特有的安全屋还是有些飘忽不定，即便她的执行官曾面临过死亡并再度归来，将一切同她告知。 不死不灭的力量……这可真是让人沉醉…… “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罢了，”少女说道：“或许她们……不，是肯定会在安全屋看着这里。” “那岂不是无处遁形？”月奈脸色有些精彩，是渴望还是惊讶？ 拆掉月奈手中的g3步枪上的刺刀，给她换上一把新的刺刀，白发血瞳的执行官这才说道：“这得看你怎么想了。” “执行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白发红瞳的少女弯下腰来，将自己脸靠到月奈的耳朵旁，“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 说罢，她才站直身体，一转话锋，“现在，把今天的日程表拿出来吧，得空闲一些时间去找一趟老师。” 好在英菲利嘉本身就是率先重建的学校，从废墟里搜罗搜罗还是能做到以低损耗，高效率的方式翻新的。不得不说圆桌议会的执行官们真的是把手头的一切都用到了实处——根据最开始的记载，贝尔格莱雅地区的十三所学校有着和老秦人一样的韧性，硬生生在这艰苦的边陲地区从零开始，开垦，种地，植树，治理沙漠戈壁，最后硬是在这里盖起了新楼。 从贝尔格莱雅走出来的学生可能并没有那些上流人士该有的精致，但她们却有一样东西是那些空中楼阁不曾有的。 源于灵魂的，被锻打精炼的坚韧。以及在正确制度下愿意劳动的心灵。 大家不是不愿意干活，而是你非要把十二小时当八小时用，还要对外宣称你工作制度八小时。 这里的很多东西，包括地貌都是贝尔格莱雅一代一代的学生们用铲子镐头挖出来的。 今天的日程不算多，如今的重建议程已经可以将其下放到议会和附属行动部门上了，以前不这样做纯粹就是因为那时候处在危险期，现在不危险了，当然要大搞特搞。 而剩下的时间，自然就要去找老师了。 在自己要举刀自刎的手被一个忧郁的副官以家里养的宠物猫不让主人吃螺蛳粉的样子拦住后，少女带着自己的副官乘上了高铁，决定在下午的时候去找一下老师的茬。 在安全系数十分稳定——零蛋——的夏莱办公室的门口，月奈正要将自己的手放在门把上将门推开…… 一只带着露指手套的手搭在了月奈的手上。 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微微低头，看着平均个头不怎么高的基沃托斯的学生长明月奈。 月奈的眼睛里有着一种不解，但秋风的眼中却有着十分平静的一种“果然如此”的样子。 “执行官？” 秋风拉动背带，把挂在腰间的mp40冲锋枪转到身前，松开了挂在缺口里的后置保险。 月奈见状，默不作声地甩开了手中的甩棍。 战术cqb也是贝尔格莱雅的基本科目之一，用手中的武器进行室内战斗，各种武器均有自己使用的方法，无论是常规尺寸的毛瑟步枪，还是手枪和甩棍。 但对于潜行者来说…… 能在三秒内扔二十颗手榴弹解决的事，就不要用自己的mp40和人命进去填，那浪费时间。 但是鉴于这里是夏莱而里面是老师，这种传统艺能只能作罢。 悄悄给门开出一条缝，没有光的血红眼睛就透过门缝看向办公室内的风光。 今天好像没有学生来值日？ 带着这种想法，少女推开了门。 只见一个巧克力肤色的白发双马尾少女正站在地上，而那位夏莱的老师则是在这个格黑娜少女那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混合了诸多情感的表情中趴在地上，舔着人家的鞋…… 当门打开，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她的副官就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办公室里面的诡异一幕。 而办公室里的银镜伊织和老师也循着声音看向门口和她们两个八目相对。 然后副官很识趣地拉上了房门。 “都跟你说了不要这么干啦！” 只听见办公室内少女的尖叫声，两个学生就在门口一左一右地当起了门神。 第10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0) 今天来的是伊织。 也就是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空崎日奈委员长的副手之一，经常负责担当类似于打手都活儿。 也就是说，如果有谁闹事了，她会是第一个过去处理的。 今天她竟然有时间来老师这里值日，真是奇怪。 “执行官，风纪委员会雇佣了我们的一批人手去镇暴了，你知道那边的情况。” 月奈悄悄耳语了一下，算是给寂静的办公室添加了一点音色。 但也仅仅如此了。 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在目击证人下无话可说，因为怎么说呢，单凭老师那脆弱都身体，哪怕伊织上去给一枪托老师可能都受不住。而刚才那种行为显然算得上是对格黑娜清纯傲娇系学生的直球调情。 如果这位银镜伊织真的对老师没有好感的话，那么就在这老师发癫的时候就直接上去踩了，就像是肯塔基超人踩死僵尸一样。 对于伊织来说，这位老师究竟意味着什么。 鉴于这里并不是无国界世界，所以不会有pixy问这个问题。 但是对于一所学校来说，老师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在少女所处的世界，老师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土皇帝，依靠着各种理由收着各种没有意义的钱的贪婪的皇帝。 也是无能的君主，热衷于听信小人的谗言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偏袒究竟会触发什么连锁反应。 但是在基沃托斯，老师，恐怕是比联邦学生会长还要值得好奇的存在，最起码在这里，只有老师还有个人样。 这太奇怪了，基沃托斯本地的正经男人竟然只有老师，这不是摆明了让老师精尽人亡去的吗。 就是在两人终于是收拾好后，秋风和月奈这才重新敲了敲门，左顾右盼确定没人看见这里后进了老师的办公室。 从伊织的尾巴能看出来，这小子情绪有些激动。这也没辙，如果她们俩不进来的话，那么她也就臭骂一顿这个变态，扭曲的鬼畜老师了。 可是现在来人了，她怎么做都…… 没有意义了。 反倒是月奈的脸色有些差，或许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老师正式见面，结果却看到了这种情况。 鬼畜老师调戏格黑娜纯情恶魔。 “啊，我来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副手，长明月奈。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就随你称呼咯。” “啊……啊哈哈哈哈……” 秋风试着打破这种诡异的寂静，虽然她不喜欢这种人情世故，但是作为活了八十年的人精，她还是能看出来老师近期的活跃到底在格黑娜和阿拜多斯搞了什么狠活。 首先就是值日生制度，根据值日和学生意愿，每天都可以来一个学生到夏莱值班。因为只有一天，所以积压的工作也不算多。 在和格黑娜有了正式的联系后，来自风纪委员会的一些合同也充实到了贝尔格莱雅的计划表中。 雇人买装备租产能，无论是雇佣战斗分队用来解决格黑娜的问题学生大队，还是购买装备充实自己的武器库，要么就是更干脆地直接租工厂产能。 后者就是个很有意思的生意了，首先就是这些工厂租出去后，生产出来的商品当然是属于雇佣方的，而雇佣方要做的就是卖掉它们。 等于说出租工厂挣钱不用担经商风险，而雇佣方要做的就是当一次二道贩子，将这些租来的工厂生产出来的，自己内部需要的商品卖出去，自己挣点，也给贝尔格莱雅大头。 因为风纪委员会可持续性的被万魔殿高强度找茬，无论是各种不属于那位风纪委员长的工作，还是关于风纪委员会的资金，装备，让人一度认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所以和贝尔格莱雅的合作就成了必然，因为无论是质优价廉的武器，还是精锐的佣兵，都是风纪委员会迫切需要的。 毕竟风纪委员会没了那位风纪委员长，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空崎日奈很强，秋风承认。 但一个人的力气，力量，意志，终究是有极限的。 能击败一个人，十个人，上百人，上千人。 可是来了上万人呢？ 就像是阿斯塔特和星界军一样，在星界军的亿万浪潮和亿万炮火下，阿斯塔特这种超级战士只有一个结局。 光荣战死。 而贝尔格莱雅恐怖的一点在于，虽然很难出日奈这种王牌中的王牌，但杂鱼酱的战斗力是真的很高。 就像是走了人海学说一样。 “好了老师，别打哈哈了。”秋风伸手摸进口袋想拿烟斗，但是发现伊织还在这里就只能作罢，“这是你的自由，但你要记住，别辜负了。” 后续要说的问题自然是当天的工作，因为伊织是第一次的原因，她还不知道如何去做夏莱的工作。 因为夏莱的权限很高，可以说是在联邦学生会长失踪后可以替代联邦学生会长的存在。所以来自各个学校的工作，甚至是贝尔格莱雅需要公证的合同，也会运来这里。 这部分合同因为是贝尔格莱雅的，所以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副官是没有权力过目这些的。 这些合同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资源的运转，廉价可靠的军火，各种外部订单所需要的商品，还有关于人力资源的租赁。 当然，不要试图用合同招募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去帮你考试，这叫替考，不行。 “啊，老师，这是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需要的一些设备，都是大型设备，因为我们的机动建设车没有蓝图，所以需要这些原型设备来临摹图纸。” “卡斯卡迪亚？”老师马上就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卡斯卡迪亚？我记得那是贝尔格莱雅中能制造船只的学校吧？”伊织也反应过来，说出了自己在格黑娜的记录中找到的一些情报，“地处在贝尔格莱雅外的海域上，由一座跨海大桥和基沃托斯连接，本身是用钢筋混凝土制成的人造海上岛屿。” “说的很对，伊织小姐。”月奈点点头，把自己从文件堆里找到的这份文件放到老师跟前，随后继续说，“卡斯卡迪亚和如今的其它学校差不多，都是一片废墟，尤其是在大量的设备被凯撒集团掳走后，如今的卡斯卡迪亚连制造船只这一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而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飞艇的制造技术和设备，全都被抢了。” “飞艇，是格黑娜的飞艇吗？” 伊织的认知中，万魔殿的那个头超大的，有着大气囊的飞艇才叫飞艇。按理来说是不需要什么特别重要的设备的。 卡斯卡迪亚的飞艇，是什么样的？ “卡斯卡迪亚的飞艇严格来说就是一种超大型号的飞机，个头更大，翼展更长。是一种在大气层内提供空对空和空对地高强度密接火力支援的空中载具。” 伊织听得懂这些字，怎么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懂了？ “月奈，我记得你是贝尔格莱雅的幸存者之一，有见过飞艇吗？”秋风看向自己的副官，想从她身上知道些什么。 “见过啊……卡斯卡迪亚那时候分裂成两部分，天上到处都是近炸引信炮弹爆炸的烟火……” 第11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1) 根据回收的录像显示，卡斯卡迪亚因为处在自己所建立的一座海上人造岛屿中，靠着一座跨海大桥连接，在最后的时刻，反倒成为了贝尔格莱雅的平民的撤离地点。 本地的平民会在最后时刻离开贝尔格莱雅，随后前往其他地区。 因为如今疲弊的贝尔格莱雅已经再也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了。 在一旁坐享其成的凯撒集团的武装力量越过了奋战至最后一刻的哨站，哨兵在被打倒后成为了实验台上的一具实验体。 年长的学生鼓起最后一点勇气，躲在战壕中，用唯一的一条胳膊抱住一捆炸药，用牙咬住了拉环。 那双眼睛里尽是平静，如出一辙的平静。 就仿佛，死了也挺不错的。 现在疲惫不堪的十三学校的学生们放下了芥蒂和仇恨，但是如今她们才发现，自己就连驱逐外敌也做不到了。 执行官拉着月奈躲进了一条巷子中，下一刻一枚炮弹就擦着少女束成双马尾的发梢飞过。 凯撒集团压上来了一批又一批对他们来说无比廉价的人形机器，战场上只有枪声和学生的叫嚷声。 “小妹妹，怎么称呼？” 那位执行官用自己的左手拆掉mp40冲锋枪上的弹匣，很是熟练地从弹匣袋里面抽出一个新的，装上弹匣井。 “月奈。”矮个子的红色双马尾幼女这样回答。 “没有姓？” 她摇摇头，印证了执行官的猜想。 “那你应该是英菲利嘉的孤儿福利院的。”那位执行官说着，顺手就抓住了一个从巷口跑过的凯撒佣兵，很是熟练地按在地上，一脚踩碎了他的脑袋，随后她才继续说，“看你的样子，是志愿医疗大队的？” 月奈点头，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急救箱。 “这些都无所谓了，英菲利嘉如今十不存一，能遇到一个英菲利嘉的学生运气还算不错。我们现在得想办法突围，前往卡斯卡迪亚大桥，卡斯卡迪亚的船只和飞艇会在那里撤离平民以及小孩。在英菲利嘉那边撤走一批学生后，和阿拜多斯接壤的边境地区就被封锁了……真是操蛋……” 她自顾自地嘀咕着，摆摆手示意月奈跟上自己。 而月奈就跟在执行官的身后，端着对于小孩来说有些沉重的，在贝尔格莱雅最后的崩溃时刻研制出来用以填补战线stg45突击步枪，茫然地跟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只知道在自己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就是一群英菲利嘉初中部的姐姐们将还是婴儿的她从废墟里刨了出来。 随着啼哭声的传来，纷乱的战场渐渐安静了下来。 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学生们停了下来，看着一群孤儿们抱着一个婴儿，小心地从战场中央走过。 在英菲利嘉的孤儿院中，贫苦的生活并没有完全干扰到月奈——也就是她。 姐姐们陪着她长大，去还有秩序的地方做工，去废墟里拾荒。或许是有了奔头的原因，孤儿们在吵嚷混乱的贝尔格莱雅中让月奈有了一个童年。 随后，姐姐们走了。 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议会成员来到了孤儿院，手中拿着正式签署的文件，要求入伍打仗。 一开始是成年的姐姐，最后岁数越来越小。 孤儿院的姐姐们走了后，再也没有回来。 最后一位姐姐年龄是十三岁，只比月奈大一岁，在这个空荡荡的孤儿院中为月奈过了小学毕业典礼后，拿着枪，推开了孤儿院的门。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废墟中流浪的她随便跟上了一支队伍，被叫去给一位伤员做急救。 时间久了，她也就成了一个赤脚医生，在废墟中跟着队伍救死扶伤。无论是受了伤的学生，还是平民，她都有救治，且因为可持续性的高强度战斗，她的水平也突飞猛进——因为要救的人太多太多，多到即便是半路出家的菜鸟医生也能很快独当一面。 后来大家都不打了，死的人太多了，而且凯撒集团也来了。 大家都拿起武器和凯撒集团打，这些入侵者见人就杀，无论是学生，还是平民。 月奈也参加到了战斗中，她一手拿着步枪，一手挎着药箱在战场上漫步。 如今就剩下了她一个，今年，她十五岁，初中即将毕业。 “英菲利嘉已经靠不上了，虽说在封锁前撤走了足够多的学生，那些学校也发来消息说愿意接纳咱们的学生……但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这些学生在撤离后，没有半点消息？”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在意月奈能否给出回答。她也明白月奈给不出回答。 在经过了几次撤离后，虽然贝尔格莱雅的控制区域在缩水，但大量跟随撤离的平民与学生也在与日增多，且还有数量不明的人员依旧滞留在敌占区。 和执行官一样的人为了确保能够撤离这些人，自发组成了敢死队，前往敌占区搜救并带回这些人员和装备。 很快她就停了下来，手上摸出来一枚木柄手榴弹，拧开盖子，摸出拉绳。 见到这种情况，月奈直接就蹲下来，架起了自己的步枪，把准星对准了巷子尽头拐弯处的一栋民房的，能够看到自己的窗户上。 执行官，弯着腰悄悄摸上去，拉燃手榴弹，在手里拿了两秒后扔进了破碎的窗户里。 随着烟尘从窗户里飞出，楼上的窗户处马上就出现了几个凯撒佣兵，在月奈的点射下，这几个机器人连枪都没抬起来就被一顿好打。 区区ai还想超越人类？可笑。 这几个凯撒佣兵很快就被那位执行官处理掉了，她用手里的冲锋枪冲进楼中扫射，用自己的脚踩碎了这些机器人的脑袋。 这里的枪声很快就吸引来了凯撒佣兵的围剿，两人只能凑到一起，躲进废墟中，在废墟中游荡着，搜寻着任何有用的一切。 今天结束后，月奈跟着执行官回到了现在暂时还属于贝尔格莱雅的控制区域。 这是个很普通的前线基地，混乱，吵嚷，但已经竭尽所能地还有着秩序。 又一批从沦陷区抢救出来的平民和学生重新分配后，平民跟着接下来的队伍继续往卡斯卡迪亚前进，学生根据年龄划分，十二岁以下的跟着离开，十二岁以上包括十二岁的留下，加入防线。 所以，月奈也就加入到了防线中。 因为不少学生都死在了混战中，还有大量的学生失踪——可能是被凯撒集团抓了去，所以那位执行官决定组建属于圆桌议会卫队的最后一支机动作战力量。 这支部队在如今人丁枯竭的贝尔格莱雅中的人数不会太多，也没办法多。 人数恒定在一千，从如今各个学校的幸存者中抽调幸存下来的各方面都绝对拔尖的老兵组成。 代号：最后的大队。 这代表着贝尔格莱雅的最后一搏，无关学校，无关政治，只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 第12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2) 虽说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但这是如今的贝尔格莱雅能组织起来的最后一支机动作战力量。 这支机动作战力量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挽回败局，贝尔格莱雅已经输了。 输在了自己内部的不和和愚蠢上，而代价就是这强大学校的消亡。 在高墙的这一端，炼狱伸出自己的触手，将混乱，鲜血，和惨叫带到人间。 在高墙的另一端，一望无尽的沙海上，总有来者违背了最高层的指令，想要将哪怕一粒药，一卷绷带，一发子弹运到高墙内。 以最后的大队为核心，以各学校的残部组成的防守力量正在交替后撤，幸存者们被大队成员们用信号弹和无线电标注，紧接着赶来的直升机在弹雨中降落，接上那些不该在地狱中沉沦的生灵。 只剩下最后的大队，在地狱中展开了自己脆弱的部队。 部队展开，十分脆弱。可依然撑开了一条走廊，让运河这边的人能够通过大桥前往运河的另一边。 半履带车在混乱的街道中前行，撞开了路障和凯撒的佣兵，车顶的机枪在打光了弹链箱里面的最后一发子弹后，机枪手压下机枪，熟练地找到一箱新的子弹，把引导片捅进供弹口，又从另一边扯出来。 这才拉动枪栓，让这挺有了些年份的车载机枪继续喷射子弹。 拿着冲锋枪的大队士兵从半履带车旁边狂奔而过，在街巷和废墟中四处出击。 她们的对手有着近乎无尽的数量和装备，还有数量足够多的十字军坦克…… 但她们不怕这些。 因为现在她们已经一无所有了。 月奈清点着如今自己手中的身份牌，这种东西俗称狗牌，是战场上的士兵们为了在紧急情况下确定该人都基本身份信息所准备的一种金属片。 她手里的是两块中的一块，至于另一块，这些都在如今从前线运下来的，战死的学生身上。 这虽然很是血腥，和基沃托斯的整体基调完全相反，但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吃人肉不吐骨头的资本。 “到站了，下去！下去！” 枪弹打在半履带车的外部钢结构上，这种专门披挂了更多防弹钢板的半履带车属于是一种临时加装，在现实世界的俄罗斯电影《炼狱》中就有出现——将防弹衣挂在脆弱的车门上，这样子弹打上来就不会打穿车门而是被防弹衣挡住。 被救下来的贝尔格莱雅居民在大队成员立起来的盾牌的保护下从后车门处撤离，这样这些不该死在这里的人就来到了还算安全的运河这边。 虽说这边也经常被凯撒佣兵们用直升机空降和无人机袭扰的方式弄得混乱不堪，但是比起已经满是机器人零部件的大桥和大桥这边已经数日没有休息，持续在数座大桥之间和沦陷区被高强度活跃的大队成员，已经好太多了。 月奈也在其中，她的双手早就沾满了尘埃和鲜血，但她依然麻木地将7.92x33毫米的毛瑟短弹装进用铁板焊接出来的一个装弹器中，下面是从一把stg44或stg45，更有甚者是mkb42突击步枪上拆下来的弹匣井部分。 这个临时的装弹器能很有效率地将上面的弹斗里面放进来的子弹落到导轨中，装满后只要打开弹斗，就能用压板把子弹压入弹匣。 她很累，也很麻木。 每天她都要去救治伤员，还要准备补给，加入战斗，还得在这里压子弹。 而那位执行官则是指挥着大队的成员继续在沦陷区和大桥的另一边四处出击，搜救任何还能来到这里的学生和平民。 大队的损失很惨重，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很多大队的学生们都没有休息，给养，弹药，在连山填海，几乎无尽的从机器人组装厂里面走出来的机器人和坦克的淹没下，脆弱的战线一次次地被突破。 刚才又有几个大队成员倒地上了，都没死，还喘着气。 但她们在这里睡着了反倒会被凯撒集团的无人机发现，然后就带着炸药飞下来了。 无奈下，又得把这些累昏过去的大队成员撤退到和卡斯卡迪亚学校自治区接壤的莱茵综合学院。 那是除开卡斯卡迪亚这所孤悬海外的学校外的，唯一一个全境还在贝尔格莱雅控制下的学校自治区。 将这些昏过去的大队成员撤到那边总校议会大楼，那边的防御工事还算完备，不少滞留在那里的，其它学校的学生会在那里休整，同时供飞艇降落的空港和海港也在那里，可以通过那里直接撤到卡斯卡迪亚。 最后的大队虽然正式给出的编制是一千人，但因为总有损耗出现，受伤，劳累这些东西对同样属于基沃托斯的学生的贝尔格莱雅学生来说，比子弹还要致命。 所以一直都有扩编人员在后方做预备队，但因为如今人丁枯竭的原因，即便有学生符合要求并且是从沦陷区撤回来的，数量也不多。 子弹擦着她的身体飞过，她也只是在大桥这边的台阶下继续装着子弹，很快就有初中部和小学部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跑过来，将散装子弹和空弹匣放下，同时从这些学生旁边取走已经装好的满弹匣，然后送上距离她们不远的前线。 “嘿，小妹妹。” 月奈没有抬头，单听声音她就知道是那位执行官回来了。 执行官没有因为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妹妹对自己的爱搭不理感到生气，她知道如今的情况是怎么个情况，而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的淡泊和本身就比较务实的风格也让这种爱搭不理可以接受。 可以说是社恐的心头好。 这个执行官身上的绷带少了些，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尘埃，以及一种刺鼻的味道…… 这味道是…… 大蒜的味道？ 月奈马上就感觉到了一种滚烫的感觉从喉咙中传来，就仿佛有人在自己的嘴里灌了汽油，然后放火一样。拿开自己还在装着子弹的手，满是血迹的手背忽然就开始诡异地糜烂，是的，糜烂。 其他学生也出现了这种情况，虽然她们还坚守在防守位置上，但是因为这几秒钟的火力的减弱，凯撒集团的那些十字军坦克挤压着，开上了大桥。 它们推开大桥上的坦克残骸，对岸的迫击炮马上就跟着打出了黄色的炮弹。 随着黄色的烟雾在身边炸开，月奈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啊，是芥子气啊。 第13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3) 无奈下，最后的大队只能在芥子毒气中战斗。虽说她们身为基沃托斯的学生，头上的光环赋予了她们超越凡人的力量。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得做好防护措施的…… 眼前所见，尽是黄色。 水源被污染，地面附着上了毒素。 学生们戴着防毒面具和面罩，继续在毒雾中战斗。 那位执行官很是平静地下了命令，最后的大队负责殿后，同时直接炸毁所有桥梁。 关于在这些大桥上埋设炸药的计划实际上早就实施并且完成了，只是提早将大桥炸毁反倒会凸显出她们的虚弱和胆怯。而现在炸毁反倒能借着他们那边的指挥官得势后让手下一拥而上的冲动，直接把足够多的敌军丢河里去。 “也就是说，在贝尔格莱雅被封锁后，凯撒集团因为在几座大桥的攻击不顺利，直接对你们用了毒气？” 末殇秋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今天的找茬结束后，她在回去的路上听到自己的副官解释着过去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两人走在英菲利嘉入夜后的步行街中，路两边的店家和发光的招牌以及路灯将两人的身影照射出色彩，供过路人看清并且打招呼。 “对，”嚼着口香糖的长明月奈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我虽然也有防毒面具，而学生的光环对皮肤接触毒气还有些抵抗力，所以在炸断了大桥后，我们就撤退到了莱茵综合学院，在那边组织下一波防御并开始撤离行动。” 走到一家披萨店里，秋风一手按住月奈想要掏手机的冲动一手自己掏出手机，率先扫了付款码，“店家，培根腊肠披萨，不要青椒。” 见自己的执行官这么热衷于抢着付钱，月奈也只是叹了口气，随波逐流，“香肠披萨，多加芝士，要五张，再来两大杯可乐，少加冰。” 两人就这样点完了餐，顺带手给了那只来这里打工的某不知名阿拜多斯废校对策委员会的黑猫塞了一笔小费后，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听完了她的故事的这一部分，少女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因为她所经历的，只是自己经历的微缩版，但对于基沃托斯的学生们来说，这数年前的真正意义上的战争，以贝尔格莱雅自己的毁灭，确保了凯撒集团持续性失血到了一个虚弱期，现在即便有威胁，各学校也能够对其武装力量制造打击。 “那位自称佣兵的外来大人来到贝尔格莱雅后，贝尔格莱雅还只是基沃托斯的各学校的那些被排挤的学生的避难所。她戴上自己的三角帽走的时候，自己只是带走了自己，留下的是一个强大到什么也不怕的校区。” “但是成了废墟？”秋风玩着桌上的餐刀，她在思考这东西能不能干穿披萨的边沿。 “不只是……你觉得贝尔格莱雅的那些非学生的平民和前往卡斯卡迪亚的幸存者为什么没有回来？” 秋风没有说话，那对血色的眸子却慢慢抬起，从中裹挟着的平静难以用语言诉说。 “在凯撒集团用了芥子气后，我也受了重伤。我知道芥子气对于没有光环的人来说究竟有多危险，并且对于学生来说反倒更加痛苦——自我高速治愈能力和化学毒剂之间的拉锯战会让身为战场的肉体痛不欲生。 “一批当地民众冒死前来营救，将我们带离了毒气的上风处。后续的话……” “后续怎样？”秋风拿出了自己的烟斗。 月奈喘口气，继续解释说，“后续我们知道了凯撒集团有制取化学武器的能力和设备，并且他们可能还有研制这种武器的能力。我们不能让凯撒集团将这种武器用在基沃托斯的别处，于是以卡斯卡迪亚和莫比乌斯组成的空中力量和自愿加入到最后一次行动中的那些平民与学生组成了进攻的最后一口气。” “你们决定朝着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原本的化武工厂发动进攻？” “对，因为他们是机器人，所以为了防止有谁进攻，他们用芥子气将工厂的周围悉数污染，就连蟑螂也活不下去。” “那你们是怎么……” “我们没打算活着回去。”月奈从已经切好的披萨上取出一块来，放进嘴里，让芝士在自己嘴前拉出丝线，“她给贝尔格莱雅留下的一则命令就是，当灾难降临基沃托斯的时候，贝尔格莱雅就要挺身而出。如果说凯撒集团已经有了要征服这个世界的意思，我们就拼上命把它砸个稀碎。如果说他们的芥子气会在未来的某天丢到基沃托斯的某个角落的话，那我们就要让他们没有制取毒气的设备和能力。 “你也在其中？” “我们乘坐卡斯卡迪亚的运输飞艇，在莫比乌斯剩下的战斗机和卡斯卡迪亚自己剩下的空中战舰全都压了上去，无论是战列舰还是巡洋舰——哦，卡斯卡迪亚的空中战舰的最低等级是巡洋舰，再低一级就是炮艇。” 说着，月奈掏出手机，手机的屏幕上就是炮艇的图样。 这是一种采用了非常规的涡轮风扇引擎，以一个主引擎和两个推进引擎作为主要布局的，速度不算特别快的空中悬停机。 看起来有点像是……隔壁片场的雷神炮艇？ “卡斯卡迪亚在造大飞机方面很有心得，在内战前她们负责的是为雅克蒂斯学院研究能够在外太空行驶的飞行器，这种冰雹炮艇机就是研究成果。内战开始后，这种航天飞机很快就换掉了原本要计划装上去的等离子推进器，转而用上了更加廉价的涡扇推进器用以在空中制造弹幕或者是对地炮击。” 说完，她就收起自己的手机，转而端起那用扎啤杯装着的冰可乐，猛灌一口，这才继续嚼着披萨。 “看起来你们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身怀绝技。” 一群学生，科学技术比外界高也就算了，战争烈度也比外界大，怎么搞的。 这太吓人了。 “看起来你们也用的是空降作战搭配飞艇空袭。”秋风拿走了另外一大杯可乐，顺带手和旁边路过的学生打了个招呼。 “也？” “对啊，当初我们结束了欧洲方面的战事后，就开始着手进攻英国。有傻二百五决定一路游过英吉利海峡然后插部署信标的，也有用潜艇的。但用的更多的则是以装甲飞艇组成的集群大规模全方位空袭伦敦，只要上了伦敦的陆地，我们就赢了。” “选你当我的执行官可真是个幸运的事……” “呵呵……别以为我这六十年的老兵油子，不知道在我刚来的时候，谁在用枪瞄着我……”白发血瞳的执行官笑了两声，神情放松地靠到椅子背上，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副官。 副官擦擦嘴，舒缓了口气，这才辩解说，“我能说那时候对你不熟吗？” “随你便咯，你那时候要是打死我，我反倒感叹你有本事……明天的行程报一下吧？” 第14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4) “执行官，该起床了。” 长明月奈轻轻摇晃着躺在床上的白发少女，在窗帘拉开后，阳光照进办公室，打在一张折叠床上。 床上的少女在宿醉下半睡半醒，以钢铁之鹰为样子的光环恍惚闪烁着，诉说着少女在痛饮酒精后，狼狈的样子。 “月奈……现在才早上七点，咱们四点回来的……” 难以置信的这个被称之为“圆桌鬼神”和“军刀公主”的，有着六十年战斗经验，核弹，毒气，基因斗兽什么的都见过的，潜行者的第一位，如今就和个赖床的小姑娘一样，躺在床上，身上的内衣也不怎么平整。 这不是说她干了什么，而是昨天晚上喝多了后，俩人先是在大街上拿枪开打，然后衣衫不整地回来躺一张床上了。 阳光撒在她那银白的长发上，眼睛慢慢睁开，一对血水晶一样的，暗红色且没有光亮的眼睛凝望着天花板。 还有凑过来的，自己的双马尾副官。 说来也奇怪，提起双马尾，她总觉得这种群体都有一种傲娇属性…… 可是自己的这位双马尾副官没有这种属性。 反倒是一种，经历了死亡的，劫后余生，对待世界的看法发生改变的两人的彼此互补和支持。 这种情况要是发生在异性上，肯定会有人等着吃瓜。 但这也让少女有些担忧。 因为她是不死不灭的，而且还是个外来人。 她，和未来肯定要来到这里的那些潜行者一样，在未来的某天，一定会离开这里。 而这位副官也会坐上自己现在的位置——倒不如说自己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给她的。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贝尔格莱雅的最高执行官和总副官之间的关系，无非是君主和钦定继承人之间的关系。 “我知道咱们只睡了三个小时，但是今天不是老师来贝尔格莱雅的日子吗，还记得咱们两个昨天去夏莱，让老师看到了卡斯卡迪亚的事？” 话说到这里，白发血瞳的少女只能是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手臂灵巧地撑住地板，从地上爬起来。 捎带手提了下自己胸罩的肩带，免得它落得一个和坤坤的背带裤的肩带的下场。 “你昨天就不应该说自己的故事……你都把那个巧克力色的格黑娜学生给吓哭了。” “不就是在芥子气里干架吗，有那么可怕？” 月奈从衣柜中取来一身干净衣服，丢到秋风怀中，自己也从衣柜中取出自己的衣服。彼此当着彼此的面开始穿衣服。 “不是说在芥子气里，”秋风说，“而是她们从来没见过战争，战争被我们挡住了。潜行者用一场将整个地球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打成平地的战争，换来了人类这一种族一起抬头望向虚空的资格。你们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你们的罪与罚。” “是啊……罪与罚……不和与内讧的罪孽早已无法赎清，换来的是最后一艘飞艇的绝望一撞，和我们所爱的一切的就此消亡。” “好了，不说这些了。”秋风穿好衣服，确定自己的衣服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后就拍了拍月奈的肩膀，“今天老师要来，卡斯卡迪亚那边的情况怎么说？” “根据吃一个，夹一个，看一个的策略来看，重点重建卡斯卡迪亚，夹住已重建学校的各种情况，提前勘探未重建学校的各种情况。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应该能在当初为奥德赛高等海洋学院制造过船只的船坞上下手，反向研究，搞出卡斯卡迪亚自己的船坞。当然，其核心仍然是你给的机动建设技术。” 两人穿好衣服，就此进入状态。秋风自己来到冰箱前，果断拿出了一瓶凉水，顺带手丢给了月奈一罐咖啡。 “现在凯撒集团应该不敢在自己的科技和军力跟上我们之前对我们有进一步动作了。”秋风拧开瓶盖，毫无矜持地仰头就喝。 “谢了。”月奈看都没看就接住了抛来的罐装咖啡，拉开拉环，“虽说凯撒集团是明面上要应付的敌人，但执行官，我并不认为这是……” “关底boss？” “对，关底boss。” 两人都不是笨蛋，凯撒集团只是明面上的威胁而已，而明面上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威胁。 真正难缠的东西，都在暗处。 说来也巧，今天来和老师一起的，是日奈。 就是那个格黑娜的白毛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克力昨天听完了贝尔格莱雅的故事回去哭的时候让她知道了。然后连花带雨说了一通后她就来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空崎日奈在入驻风纪委员会前曾经是格黑娜情报部的，自然能够搜找到关于贝尔格莱雅的情报。 那天晚上也确实如此，虽然有来自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雇佣人员去解决校内秩序与给食部的一堆学生的用餐问题——而且这些女仆的手艺真的很棒——这也让日奈在处理完了绝大多数来自万魔殿的傻逼工作后直接去找了贝尔格莱雅的情报。 同时还有一些因为不知名原因在网络上小幅度流通的录像…… 至于为什么说小幅度流通，是因为这些录像就像是打瞌睡的时候来了枕头一样，十分奇怪地出现了。 花了一点小钱，她找到了十分恐怖的两个大小十分过分的压缩包，自己的电脑却完全不卡。 一个名字是“贝尔格莱雅”，一个名字是“军刀公主”。 这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她看了。 贝尔格莱雅的录像是过去贝尔格莱雅杳无音讯的二十年中的，很多很多学生在这二十年中的简短一生…… 原来我们骗了她们，让那些说好了要前往其他学校的贝尔格莱雅学生在沙漠中被凯撒集团围杀…… 而另一个压缩包里面的视频就更简单了。一个人，一个失去名字的人，只有如今的一个英文名字——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人的六十年战斗记录。 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和冰冷感原来如此…… 高铁马上就到了，不得不说，贝尔格莱雅的高铁真的很快，而且女仆们也很漂亮。日奈觉得如果老师要做出选择的话……应该不会选自己这种贫瘠且矮小的人吧。 那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可是一顶一的美人，而且和老师聊得来，自己性格上还不讨喜，喝咖啡都不加奶糖。自己这种没趣的人怎么…… 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和她的副官已经在高铁的站台上等候多时，那位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只是微低着头，嘴上叼着烟斗。 她的副官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站着，同时还时不时地用戴着的战术耳机的耳麦说着什么。 随着列车的停下，日奈也就此和老师又一次踏上了贝尔格莱雅的地盘。 这里已经没有了废墟，有的只是穿着大衣的学生们，还有崭新的车站，以及那位圆桌的鬼神。 末殇秋风朝着两人摇摇手，这种简单的打招呼的方式被她用出来有点突兀，毕竟她并不是普通人。 “今天是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来值日吗？真是奇特……我记得之前那位废校对策委员会的星野也曾值日过吧？” 月奈这样说着，朝着老师伸出手，“正式介绍一下哦，全名长明月奈，很是巧合对吧？” 第15章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5) 即便路上有什么问题要问，也不是末殇秋风做回答，她只有在必要的时候说话或者是应和两声，除此之外就是开车。 但似乎对于日奈和老师来说，这种程度的工作在各种意义上反倒像是约会和度假。 想到这里，她的翅膀轻轻抖了抖，马上反应过来的她脸色有些微红，赶紧将这个想法从脑中摘除。 老师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要看看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同时再看看贝尔格莱雅已重建的学校的整体状况——毕竟这学校不言不语的，在别的学校出了事直接找夏莱的时候，唯独贝尔格莱雅是一声不吭啊。 就像是审讯室在一通大记忆恢复术后问招没招一样，但其结果可能就是你都没问人家怎么招。 “这就是卡斯卡迪亚的废墟，从这里依然能看到曾经强大无比，征服了海洋的卡斯卡迪亚。只是现在……” 长明月奈往前方一指，在这座用钢筋水泥和钢铁制成的岛屿之外的一片浅海上，将钢铁折叠而成的，卡斯卡迪亚的海军舰船的残骸正静静地躺在水中。它们大都满目疮痍，外面还寄生着藤壶，被炮弹，导弹，火箭弹等一系列武器击中，撕裂了钢铁的外壳后，里面如同蚂蚁迷宫样子的多层甲板就此暴露着。 “不过是一座战舰和飞艇的坟场而已。” 末殇秋风从废墟中翻找出一支步枪，是卡斯卡迪亚自己生产使用的型号，同样是5.56毫米的突击步枪，看起来是西班牙的赛特迈l型突击步枪。 轻轻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拆掉已经空荡荡的弹匣，秋风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一个新的钢制弹匣，将其插入弹匣井。 不算太久，看起来还能用。 拉动位于这支步枪左前边的拉机柄，钢弹匣里的子弹就被送上枪膛，就这样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 少女当初跟着大部队在打穿了俄罗斯的苦寒冻土后，一路向西继续啃，顶着核弹啃穿了俄罗斯的乌拉尔山以东的地区后一支啃完了欧洲。那时候还没算欧洲战事结束。 伊比利亚半岛还没啃下来，北约的绝大多数部队集结于此，打算依靠克隆人和基因斗兽技术组成的军队反攻欧洲。 于是潜行者们在突破了比利牛斯山后直接在西班牙境内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和消耗战。其惨烈程度和二战前的西班牙军事学院比起来，后者简直就是小儿科。 “执行官，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放在你那个世界，会是怎样的学院？” 月奈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了秋风的战术耳机里。 这个问题让秋风顿了下，她不是什么高学历的人，倒不如说，她是有着高知识水平但却没有对应合法证据的人。就像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博览群书，但是在那些靠学历吃饭的人眼中，你就是个不入流的粗人——每天只知道整理图书，出纳书籍。 “卡斯卡迪亚这样的学校……我说不上来。但我想应该是海军专属的学校吧，毕竟十年陆军，五十年空军，一百年海军。这种从幼儿园开始一切都在为征服大海运转的学校是每一个国家的海军摇篮，应该是这个意思。” “国家？我可以理解成学校吗？” “当然可以。” 卡斯卡迪亚本地的建筑物损坏程度不算太严重，而且这座岛屿本身就特别大，比一座海上城市来说还要大。 在经过了凯撒集团的洗劫后，这里遗失了相当数量的设备和图纸，但很有意思的是，作为潜行者的末殇秋风的战术终端里，反倒更新了一批海军舰船的图纸。 这并不重要，因为卡斯卡迪亚学校要是重建，把如今的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打包卖了都不够。 真当海军是什么轻松东西？没两百年那玩意儿搞不定。 而这也是在陆战，空战快速变化的当今，高科技武器快速列装的如今，海军依然亘古不变的一点——决战。 海军就是赌徒的游戏，押上国家的命运，押上战争的胜负。甚至在战争中，出现最多的，制造最多的，使用最多的舰船反倒是驱逐舰。因为航母，战列舰这种主力舰一旦沉了，那就没得玩了。 把它们当大爷养着，用纸上谈兵的理论供着，反倒更有价值。 提尔比茨不就是这样的吗，仅仅是存在，就足以让大英帝国夜不能寐。 但是要重建卡斯卡迪亚……还是得要钱啊……而且还不能是仨瓜俩枣，得是一笔巨款。 难道这就是老师来这里的原因？ 你就是让现在的贝尔格莱雅开放卖钩子业务，攒够这钱这是不可能的。 这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而卡斯卡迪亚作为学校，能有一支正规的海军舰队，已经是奇迹。 “执行官，钱之本身就是一种以物易物的贸易的中转介质，毕竟你没办法将半只活羊用去换自己需要的盐。如果说绕过钱这一介质，搭配上潜行者带来的机动建设技术，重建卡斯卡迪亚的海军和空中舰队不是特别大的问题——如果我们能解决水晶产量的话。” 说来也是，看起来自己作为一个领导人，在某些方面还是欠点——或许是脑子。 学生们继续在废墟里挑挑拣拣，将任何她们自己认为还有用的东西全都从废墟中拖了出来。 “那边的，快去干活，别玩跷跷板了！” 两个女仆正在跷跷板的这边和那边，坐着胯下有些不合身体的跷跷板，你上她下，她下你上。 另外的一个英菲利嘉学生正小心擦拭着从废墟中找到的船模，船模之精致程度很高，在剖开后甚至能够根据其模型样子去制造对应的舰船。 说来也好玩，当初那个奇迹之国在建立之初，国家需要自己的核潜艇，但是这种大国重器是没有人愿意给出来的。到了最后，是大洋彼岸的美国的一个十分精致的核潜艇模型帮了大忙。 “知道了知道了，等等再去……” 卡斯卡迪亚的空中战舰的模型个头很大，但对于学生们来说，将其拿在手中，奔跑在开裂的沥青路上，幻想着它在空中翱翔……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在清空了一栋建筑里面任何能用的东西后，无人机也从一辆新的机动建设车部署后的机动建造厂的机库中飞出来，将废墟切割，吊运到回收厂中，在回收厂的钻头和绞盘下，它们被切割成碎末，然后用在下次的建造上。 从废墟中找出来的东西虽然被姑娘们爱不释手地擦拭着，把玩着，但最后它们都被收了起来，毕竟她们不是土匪，也不缺钱用。 已逝之人回来后，或许会把这些东西拿走。而不问便拿，和偷是没什么区别的。 “规矩我就不说了，咱们是佣兵，拿钱办事。但咱们不是土匪，不是小偷。” 负责这方面的分队长这样对手下说着，虽然对手下很有信心，但还是要提醒一下的。 一来是财帛动人心，二来是，这东西都有主，还是不拿比较好。 虽说佣兵也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但好歹是出卖血汗挣钱的。 “放心啦头儿，大家都知道怎么个意思的。当初打仗的时候我还来过这里呢，还会开飞艇呢。” 这个英菲利嘉杂鱼酱的手里抱着一艘卡斯卡迪亚自研的信天翁型空中战列舰。这东西完全没办法用“一架放大的飞机”来解释。 因为它有六个引擎，这引擎还不是一般的引擎，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一种水晶推进单元——和潜行者未来要装在“驱动妖精”上面的推进系统属于同源。 除此之外其尾翼是三合一的，其机体也是三个并列装在这硕大的机翼上，其尾翼也并列组合，成为了一个更大号的尾翼。 有多大？这玩意儿要是在天上做个机动，能把飞机当苍蝇拍下来且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不要试图用巴伦支海手术刀战术去怼人家的机翼，这不是英勇，这是二逼。 “别告诉我，当初撞毒气工厂的时候你在场。” “是，我开着飞艇撞上去的。” 第16章 老师今天没挨砸 鉴于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在经过了那场大战后可以说得上是卧虎藏龙，所以开着飞艇撞人家赌气工厂这种行为只能说……很正常。 关于卡斯卡迪亚的重建工作只能交给土木狗们来了，毕竟她们需要工作，而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到处都是她们能干的工作。 而在这个时候，老师又收到了来自夏莱的消息，说是要前往千禧年那边，说是有个叫“游戏开发部”的部门现在正面临解散危机，希望夏莱的老师能拉兄弟一把。 鉴于老师可持续性的脆弱以及日奈特殊的属地关系，贝尔格莱雅的众人实在是不愿意让老师单独离开。 毕竟这老师在阿拜多斯迷路的事已经在贝尔格莱雅传遍了。 但是最后选来选去，还是只能让战斗力最凶的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上，两所学校的副官在这个时候顶上所有工作。 坐在高铁车厢的座位上，老师看着在自己对面的那个正在玩手机的黑发的狼耳女仆。看她玩手机的样子，他有一种，这个孩子是不是心很大的感觉。 倒是末殇秋风，她并没有抽烟，而是擦拭着自己手中的赛特迈步枪。 看起来她很钟爱这支小口径步枪，还是说她带着这支步枪纯粹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用基沃托斯常见的5.56毫米步枪弹？ “秋？” 白发血瞳的少女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头，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那些沉重的家伙被枪背带挂在她的身上，而她看起来却没有任何负载过重的情况出现。 老师继续说，“秋，这次答应我，出了什么问题，别下死手。” “你还记得我活埋和用刺刀捅死那些头盔团的事？” 老师没有回答，但秋风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放在基沃托斯里，我做的事足以说得上是越界。你试着限制我，这很对。但是你不傻，你应该能看出来，在我活埋，我杀了那些头盔团之前，那些头盔团想做什么，而且我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了，既然她们不拿我给的机会当回事，反倒要越界杀学生，那么就别怪我了。” 以前老师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做错了吗，可以说错了，可以说没错。因为没有她，茜香的结局恐怕就是被活埋。 自己不管着别人，反倒管着她，这怎么看都没有理。 “可是，秋，你的杀性完全不适合这里，这会让你在基沃托斯声名狼藉。” 白发血瞳的少女笑了两声，就像是对此毫不在乎一般。 “老师，我们之间看待事物的价值观是不同的。你只有一条命，自然要在乎这个在乎那个，如同瓷器店里打老鼠一般。可我不管这个，我死不了，也杀不死。从古至今渴望长生不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即便知道我弑杀又如何，杀了我又如何，到头来他们不还是舔着脸上来，用尽一切手段和方法，寻到长生不死的影子？” 长生不死，凡人永远的梦想。 区区八十年，就是人的一生。 二十年长大，二十年衰老，到最后来，能用的时间，只有四十年。算上中间的过渡期，人生只有五十年。 少女有些恍惚，自己竟然对八十年这个人的一生的用词是“区区”。 但这就是事实，人生五十年，如梦亦似幻。 但秋风的话也确实点明了它和老师之间的不同。 老师就是老师，普通人，有着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的愚蠢和善良的那种人，可能在教书上差些火候，但是在做人上没有问题。 而基沃托斯的学生们性格纯粹且带着一点歪，喜欢抢银行的，打工超人的，开直升机的，闲着没事去绑架食堂大厨的……这种歪可能并不致命，但是会造成麻烦。 而一位老师的存在并不仅仅是教书，更重要的是，教育。这也是教书和育人的意思。 现在的社会其本身就亵渎了教育的意思，老师不再为了让孩子们好好成长而教育，反倒是成为了一台机器，只要不妨碍到自己的晋升和薪资，那就什么也不管。 列车在高架桥上疾驰着，窗外的风光从贝尔格莱雅的城市又变作了边境地区的农场，麦浪摇曳着，风轻轻拂过麦穗，青色的麦穗被吹来的风染成了金色。 老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最后还是无力地哀叹一声。没辙，如果说学生中有自甘堕落的类型的话，那么末殇秋风，这位死在了很多年以前的初中毕业生，是他简短的教育生涯中，最自甘堕落的那一个。 她毫无上进心，不争不抢，天天口头上说着不要对自己有什么关照，把精力用在关照别人之类的话。结果呢，就老师自己所看见的，她对于疼痛和死亡哪怕是习惯了，她依然有那种“不想去死”的情感在那毫无光亮的眼睛里。 但是当别人需要的时候，她依然能痛快去死。 但是又该说她什么？烂泥扶不上墙？自甘堕落？ 和那些真正意义上自甘堕落的人比起来，她是怎么堕落的？ 玩电脑，吃吃喝喝，收拾屋子，不言不语，甚至要求不要过多注意自己，而是去注意别人。 这就是堕落的话，那那些天天抽叶子，搞淫趴叫什么？ 不去争不去抢，也叫堕落…… 这个社会是真的无药可救。 列车到站后，本地的轻轨列车可以将他们带到千年的地界去，到时候就能直接去千年的学校了。 末殇秋风直接伸出手，抓起了自己旁边还在玩手机，像是在和谁对决的枪华，就此下了列车。 老师见状也是下了车，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游戏开发部的求援信从什亭之匣上看实在是太奇怪了，感觉就像是一个十八流游戏编剧写出来的没有任何营养，就连读也不通顺，反倒会用脚趾挖出个大别野的剧本。 “说真的，要是我写信能写成这样。塞莉西娅能把我按马桶里。” 黑发黑瞳的女仆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她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在头上的狼耳的微微抖动下，一双黑色的眸子看向了老师手中的平板电脑的屏幕。 然后给出了这种结论。 “塞莉西娅？”老师第一次听到这个英文名字。 “啊啊……真是抱歉，我应该说秋的。”枪华笑了笑，“那个名字就请忘记吧，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忽然就有什么东西以一个完美的弧线从一个窗口处飞了出来。 或许一般人都会认为，这东西将会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砸到老师的脑袋，然后把这个老师干晕过去。 可就在这几秒的须臾间，老师看到身旁的女仆快步冲出，竟高抬起自己被女仆长裙遮住的，穿着吊带白丝的美腿，穿着高跟鞋的脚底在这时候完美地接住了在重力加速度的情况下很不老实的一台……游戏机？ 脚尖轻快地带动身体转动，少女高抬的美腿抬起又落下，最后停在老师身前。 枪华现在的姿势有点奇妙，她在老师身前背对着老师，左腿向后抬起，脚上放着那台游戏机，裙下的光彩可以说看到了，也可以说没看到。 “姐姐！不要随便把东西丢到窗外去啦！游戏机会坏掉的！” 第17章 枪华:我不活啦! “所以说，你就是夏莱的老师了吧？真是太好了，这样子就肯定有办法了！” 办法，啥子办法？ 这是老师，不是游戏制作人，也不是个人练习生。 游戏开发部作为学校社团的一个小小部门，占地面积不算大，但是里面堆着的东西却很有性感死宅的风范。 游戏机，手柄，沙发，还有架子上放着的那些游戏，以及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铁皮柜子。 在确定老师的眼镜不需要重新配一副后，黑阳枪华将其小心擦拭一番，顺带手去掉了眼镜框和镜片的拼接缝隙中的一些积压物，这才把眼镜还给老师。 至于末殇秋风，她只是在思考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需要一个老师来救。 如果说是阿拜多斯那样的塔塔开的情结，找她准没问题，一人战一军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现在这情况，就是坤坤来了也有些看不懂了——你出什么事了要老师救，你就是得病了要花钱这也能给你花钱，可你这看样子毛线问题没有啊。 “哦哦，还有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这下子问题肯定可以解决啦！” 说话冒冒失失的，身上的衣服主要以桃红色为主的金发少女也注意到了两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 能注意到她们两个实际上并不是什么虚荣心问题，在凯撒集团做的那些事全都曝光后，这位白发血瞳黑衣的高挑少女就已经入了基沃托斯不少学校的视线中。 而且，鬼神这个绰号，超帅的好吧？ “咳咳，既然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到游戏开发部来，那就要正式介绍一次。”天生有些冒事的酒红眼瞳的少女画风一转，将手拍在自己贫瘠的胸脯上，“我叫桃，才羽桃井！是游戏开发部的编剧。” 十八流编剧……两位执行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没有打击人家。 旁边的衣装完全一致，但是在配色上属于是绿色的金发小妹则是语气平稳，“我叫绿，才羽绿，是游戏开发部的插画师，负责游戏视觉相关的全部内容。” 小小的工作室，承担着千禧年初的年轻人们的游戏梦…… 在千禧年最开始的时候，爱游戏的工作室随着计算机的快速发展而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它们可能没有资金，没有人手，没有资源，甚至就连工作场地也没有。 但是他们还有一样东西。 对游戏的爱。 0和1的数字组成了二进制的阶梯，模糊的画面上出现了的像素的图案，伴随着游戏制作者们将自己的爱意倾注其中，经久不衰的传奇佳作就这样化作了软盘。 而玩家们，很愿意为这样的游戏买单。 毕竟真正的好游戏，真正的好东西，是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宣传的。 做出好游戏，虚心听取玩家的意见，那么玩家自然会愿意帮你推荐你的游戏。 末殇秋风有些感慨，自己怎么这么感性了，竟然从这些爱游戏的小鬼上面感悟出来了这么多东西。 “哦，还有一个不在，”桃井补充说，“是我们的部长柚子，花冈柚子。” 柚子厨真…… 抱歉，跑题了。 “我们三个加起来，就是游戏开发部。” 秋风想了想，觉得她们俩还是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老师也是个大名人，毕竟是魅力100的魅魔啊（震声）。 活力充足这种性格对于末殇秋风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应付，毕竟秋风自己就是偏被动，或者说不热衷于主动出击的那种性格。 桃井看了看一个老师和俩执行官，这才自顾自地说，“好，既然有老师在，那就可以前往废墟了。” “废墟？”听到这个词的老师总是能想起贝尔格莱雅如今还没重建的那一大堆废墟，感觉就跟犯了ptsd一样，主要是害怕千年这边的废墟和贝尔格莱雅那边一样惨。 “呃……老师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桃井回答说，“我们游戏开发部一直以来都在兢兢业业地开发着16位游戏，但是有一天，我们遭遇了来自研讨会的袭击，袭击者是研讨会的……” 话还没说完，门却又一次被推开了。 推开门的少女穿着千年的制服，外套很有特色的就是不上肩膀——坤坤点了个赞——那种气质仅仅是从言语中就能感觉到严格，似乎还带有着一种面对不成器的后生的无奈。 身为对于好康的东西就喜欢多看一眼的那种人，秋风自然而然地就将视线放在了来着没有任何丝袜裤袜之类的东西包裹的一双美腿上。 怎么说呢，好有感觉？ 毕竟是安产型……跑题了。 鉴于现在这里是她们之间的私事，身为其他学校的人的两个少女实在是不方便去听，于是她们两个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随意丢到角落中的一款游戏的实体包装上。 “枪华，按你沉浸网吧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游戏第一眼你能给多少分？” 秋风将其从地上捡起，用自己的大衣衣摆轻轻擦掉上面为数不多的灰尘，借着一点窗帘边缘的阳光看清了封面。 “《最终传说女神之剑》？听起来很有那种日式异世界的味道。”黑发黑瞳的女仆的狼耳朵抖了抖，手是一点也不闲着地将包装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卡带，“老瓶子也能灌好酒，在知道酒好不好喝之前，怎么说都没用。你得尝尝。” 人家的东西自己终归是不能用的，即便游戏机就摆在自己眼前也不能。 而且看起来那位千年的会计还在和桃井扯皮，所以枪华就果断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以及适配的转接器和蓝牙手柄。 “呦呵，东西还挺齐全。”秋风习惯性地摸出烟斗，但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潜行者中不乏有爱游戏的玩家，”枪华说道，“但他们不是被讨厌的窝囊废，而是当时的社会不适合他们。现在我们来看看这游戏有什么问题，毕竟我实在是不奢求几个小孩子做出的游戏能和那些游戏界大手子比拟。” 然而就在十分钟后，这位女仆觉得，自己可以找把刀，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 虽然已经对她们做的游戏的质量之低劣做好了心理准备，但…… “哎！你妈的，你不要这样啊！” “撒开，让我死！”一手一把廓尔喀刀的枪华此时生无可恋，正在和双手抓着自己手腕的秋风角力，“让我死啊！我不活啦！” “不就是游戏不行吗，你还有我啊，我完全可以当你人生的领导者不是吗，别在这么多人眼前死啊！” 第18章 游戏开发部(0) “真没想到，为了避免被解散，找来了夏莱不提，就连贝尔格莱雅的两位执行官也叫来了。桃井，你好大的手笔啊。” 早濑优香，说来秋风也和这位好有感觉的学生在最开始老师前往夏莱上任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千年研讨会的会计在会长失踪后一直都在负责维系着千年的运转，虽然没有会长之名，但已经有了会长之实。 事实证明她干得还不错。 “秋执行官，很高兴见到你。” 末殇秋风点了点头，在看了眼被自己用奶子闷晕的女仆终于不想着自杀后，把她松开来丢到了一边去。 “别提了……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不出意外，但我实在是不想打击她们的热情，可是……”白发血瞳的少女脸色有些难看，该哭该笑已经都没有了前兆，“rpg游戏不是这么做的，该有的东西都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一大堆，尤其是剧情，最差。” 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剧情，好故事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一些硬伤。这也是为什么使命召唤系列的画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拟真。但始终不如老现代战争三部曲那一时期来得出神入化。 现代战争不就是歇斯底里的全方位开片吗，搞什么这个那个的。 “欸——好打击人！真要这样的话你行你上啊！” “姐姐，这样说不好吧？”旁边的绿觉得自己的姐姐疑似有点出言不逊。 而且那可是一所学校的学生会长，从自己一个人开始硬生生从无到有重建了如今的贝尔格莱雅的三所学校的硬核狠人啊。才羽绿甚至都有点怀疑，接下来她会不会把自己的姐姐给教训一顿。 说真的，不能让一个初中毕业的人去做游戏，这未免也太刁难人了。 但是要说故事，潜行者们有的是故事去供创作，贝尔格莱雅再度归来的已逝之人们也有自己的，波澜壮阔的故事要说。 无论是最开始的不合导致的贝尔格莱雅崩溃，还有十三学校内战。以及最后鼓起勇气和余力对凯撒发动的最后一搏。 如果要将其以rpg游戏的方式呈现出来的话，那就要做一些颠覆性举动。 鉴于潜行者们可持续性地窝在网吧和自己的安全屋中折腾电脑，关于游戏这方面还真知道怎么搞。 而且rpg游戏，不就是角色扮演游戏吗？ 但是在用什么故事上，少女反倒陷入了犹豫中。用自己的过往的话，其工作量之大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出货的状态。用贝尔格莱雅的故事的话，太血腥了。 毕竟这边一片安宁祥和，时不时带点枪击案。那边却要打生打死血流成河，最后甚至还被扔了毒气。 时至今日部分废墟中依然有芥子气的残留成分，清理它们的难度很大很大。 “说句深沉的，我的故事你们知道了都不敢拿去编。”秋风盘着腿坐在坐垫上，手中习惯性地多出来了自己的烟斗，但是鉴于这里这么多未成年人，她还是换成了一块金币，用手指把它抛起来然后接住，如此往复，“这点老师可以作证。” 不是，你不是吧？ 又把皮球塞我裤衩里了？ 两小只把自己亮闪闪的眼光放到了老师身上，希望老师的回答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连看起来不近人情的优香这时候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毕竟那可是一位执行官的过去。 大家都知道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能力高强，但是却不知道这些执行官的过去是怎样的。优香认为，自己如果能得到这方面的数据，就能推算出该如何应付贝尔格莱雅这一神秘的地区的学生。 不过真的要搞的话，少女心中倒是真的有个想法，十分恐怖的想法。 那就是把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全都搞出来，一所学校一个剧本。同时每个剧本的操作方式，系统都完全不同，就拿如今还没重建的卡斯卡迪亚举例子，这是个海洋学校，本质上就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因为领海足够多的情况，在大海上甚至还有不少她们自己的人造岛屿。 无论是飞艇还是战舰，都能在这些岛屿中移动……这就代表着，做成rpg游戏的话，不就是类模拟经营的要素吗？ 如果还不够形象的话，刺客信条黑旗，请。 但是关于敌人的话，凯撒集团自然是要拉出来鞭尸的，但与此同时潜行者们曾经遭遇到的一个名为“安克洛达”的集团也会加入其中。 这个集团是一家超级企业，小到一根牙签牙线，大到飞机坦克航天器，各国均和这家集团有所联系。 而潜行者们最熟悉的克隆兵王——就是优中选优，选取在基因，战斗经验等一系列方面达到最佳状态的个体并进行克隆的士兵——就是安克洛达出产的雇佣兵武装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人形战斗机器人，基于食用牲畜增产实验而来的基因斗兽，甚至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人类士兵，动力外骨骼士兵，甚至是全覆盖式的人形机甲。 想到安克洛达集团的这些科技造物，少女就有些头痛……虽说用工兵铲和刺刀也能收拾掉这些东西，但是被有四对，共计八条尖腿，跑得贼拉快不说，还贼硬，不上铝热手榴弹纯靠步枪弹都破不了甲。 而且冲上来就靠着两条锋利的骨刀手臂就是一通砍，以至于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泰伦虫群。 把这个加进去难度会更大一点，毕竟嘛……全盛时期的贝尔格莱雅，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能碰瓷的。 老师尽可能解释了一下两位执行官的背景故事，但是鉴于说多了对小孩子不好，所以在才羽双子的那种落寞和不甘的眼神下，老师并没有继续讲下去。 在最后优香又说了一通关于游戏开发部废除的一系列废话后，她作为一个大忙人也算是离开了。 “看起来你们学校对学生的爱好的容忍度很差？”秋风调侃着，上手给了旁边还躺着的女仆两巴掌，终于是把她拍醒了。 桃井委屈地说，“就是说嘛，大魔王优香从来就不管这些的。招不上来人，资金还不怎么充裕，怎么可能搞出成绩！” “可是姐姐，资金不充裕难道不是因为买游戏和游戏机吗？”绿的声音和完美的出现在了其胞姐的后面。 “那……那些都是必要开销。要想做出好游戏，当然要从别的游戏里汲取经验！” 听着桃井的嘴硬，刚醒过来的黑阳枪华忍住了冲上去抱住她左右摇摆的想法，然后告诉自己别和小孩置气…… 枪华的性格和秋风完全不同，秋风属于是那种板着个脸，胡思乱想，不爱言语的存在我。她的话就是一种很纯粹的性格，相较于其他潜行者为了社交会有限度的拐弯抹角，她不会干这事。 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她是个穷鬼，毕竟这年头好人都是穷逼。 后续听她们说，在千年的辖区内，是有一片曾经被封锁的废墟的。 桃井想的是，去废墟里找什么东西，以此来解决如今的废部问题。 真就奇了怪了，阿拜多斯要废校，游戏开发部要废部，怎么滴，这会干完了就要废人了？ 第19章 游戏开发部(1) “话说回来，潜行者之前不是有一群人提出了一个军械统一计划吗？” 末殇秋风背靠着废墟的墙壁，双腿曲张着，手搭在膝盖上，让自己的老友能够踩上自己的手，让自己直接把她给托上去。 女仆的右脚踩上少女的手掌，随后被强而有力地在自己的弹跳力和脚底传来的向上的托举力的帮助下上了二楼。 黑阳枪华在看了眼路上还在小心前进的老师和才羽双子，自己端起了腰上挎着的m1a1冲锋枪，这才用无线电说道，“我记得这个计划是让潜行者使用的武器完全统一，同时取消掉一些较为无语的武器。” “据说已经敲定了栓动步枪的选择，左选右选最后还是选了kar98k。” “这不就是没选吗？”枪华看着秋风踩着残垣三两下就跳上来，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 “不是没得选，实际上的确有对手，春田被刨除在外，因为其根子仍旧是毛瑟。李·恩菲尔德是有力竞争者，但是因为咱们普遍不缺乏火力并且热衷于板载，所以它也被去掉了。”秋风抓着枪华的手，身体吊在边缘处，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掉下去，而她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莫辛纳甘也是强而有力的竞争者，但是在刺刀上仍旧不敢恭维，虽说有芬兰的莫辛纳甘助阵。而日式的三八式和九九式对于富裕的我们来说并不需要。所以最后就敲定了kar98k，也顺路敲定了7.92*57毫米的毛瑟弹和7.92*33的短毛瑟弹与9毫米的帕拉贝鲁姆作为主要枪弹。不过在自动火器这方面就没什么顾虑的，无论是stg44还是akm，又或者是波波沙，汤姆逊和斯登，毕竟大家都有安全屋，六十年了都有自己的生产线，咱们做的只是统一一套基本的装备，让自己看起来还像个武装力量。” 秋风说这么多话的意思很简单了，春田师承g98并不需要，老李和莫辛纳甘在刺刀这方面吃亏也没要，小日子的因为是穷逼帝国主义也没要。 最后还是敲定了用三德子的家伙，这一套潜行者们用着也熟，而且有多余生产线也不用拆，有ak的造ak，有斯登的造斯登。 这个军备统一计划就是确保所有的，十个亿的潜行者的安全屋中，能有一套最基本的步兵装备，也就是说在需要轻机枪的时候，你最起码还有捷克zb26能用，在需要火力猛的通用机枪的时候，能有mg34\/42能用。 而且因为产量大，潜行者们的命又不值钱，所以这个计划还是很值得推行的。 “但实际上不少潜行者到最后还是用着98k，最后不还是跟着我们打上了南极吗？” 枪华单手拎着自己的冲锋枪，漫步在废墟的这条走廊中，旁边一板一眼跟在她旁边的秋风则是点燃了自己的烟斗。 仔细想想以前她还是抽卷烟的，从最开始为了图便宜而抽手卷烟，再然后就是正常的成品卷烟，最后是如今的烟斗。 说着枪华就从自己的帆布邮差包里取出来了一支德造的g43步枪，顺带手把自己的好兄弟拉了上来。 “仔细想想我们的造反理由也挺奇特的，但是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毕竟阶级永存，不是吗？我们属于是最低等级的存在，十二小时工作制，肮脏的，满是蛆虫的宿舍和睡起来腰疼的平板床与繁重的工作才是我们的选择。”枪华感慨着，拉了下枪栓，让一发步枪弹上了枪膛，“而对外输出的名片就是干净敞亮的办公室，有保洁和电梯的公寓，还有八小时轻松工作的第二阶级。” “然后是享受着社会绝大多数资源的第一阶级，以及最高层的，人数最少的核心阶级？” “正解。毕竟阶级永存，从来不是人不适合社会，而是一批人需要另外一大批人去替他们吃苦，他们则是去享受。” “照这么说，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陌生地的学生们有那种态度了。” “我要说声谢谢吗？”秋风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带着玩味的态度看着和自己共事六十载的挚友。 “我不介意自己变成幽灵猎物砍你。”女仆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如此说道。 话音刚落，白发血瞳的少女眼神冰冷，双手直接抓住女仆的衣服，带着她趴下。 就在这一时刻，几声枪响从废墟中传出，从窗外飞进来，打在走廊的墙壁上。 两位执行官马上就进入状态，毕竟在枪声响起后，枪声一定能够吸引到周围地区的很多敌人，无论是有脑子的还是没脑子的。 那些机器人忽然就跟脑子有病一样朝着她们开枪，就像是游戏里的那些对玩家操控角色毫无理由的敌意一样。 她们这里还算是好的，直接占据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制高点，而在地上，才羽双子和老师也被那些机器人发现，倒不如说，是她们先被发现的。 “这帮机器人到底怎么回事，凯撒的？本地的？” 枪华嘀咕着，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自己的蟒蛇左轮，朝着走廊中正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机器人开枪。 弹巢里的六发枪弹系数被击发后，女仆的拇指拨动左轮上的按钮，让弹巢在手腕的力量下甩出来。而左手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满月弹夹。 “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现在有仗打。” 秋风转身单膝跪在地上，在女仆重新给左轮上弹的时候在她旁边架着自己的mp40，朝着那些机器人打出毫无后坐力的轮椅枪的枪弹。 这是属于潜行者之间的默契，枪华站着和那些机器人打遭遇战的时候，秋风就会照顾好她的后背，转过身来，在她的侧面开枪。 给左轮装好子弹的女仆抄起自己沉重并强而有力的m1a1冲锋枪，转过身来，把蟒蛇左轮收进枪套，和自己的挚友面对面，将枪弹从她的侧面打到她身后上来的那些机器人上。 “你怎么沾上打仗就一句话不说只知道干仗了？”枪华的眼睛微微转动，和秋风那对漂亮的血色双眸正好对上，随后继续开枪，“先不说这些机器人到底是不是本地的安保机器人，我们得赶紧和老师汇合。” 两人默契地朝着现在冲着的方向迈开几步，这下子就成了枪华在后面秋风在前面。 在来自两个方向的包夹中，两位执行官用自己恐怖的默契解决着任何出现的问题。 秋风跟着地上正朝着不远处一座看起来算是工厂的建筑狂奔一行人，在楼宇废墟中闪转腾挪，最后终于是跟着一起进了工厂。 诡异的是，当两位执行官进入这神秘的工厂设施后，那些机器人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限制了一样，不再追击。 “秋，我们和老师的路线错了。” 枪华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在屏幕上点了点后想要找出一条路线，但是工厂内的数道闸门反倒成了障碍，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特殊的……地下空间？ 这到底是个什么工厂……黑厂吗？ 给冲锋枪换上一个新弹匣后，秋风这才来到枪华身边，看着她手里的军用平板电脑——战术终端——的屏幕，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方才挪开。 但在这时候，圆桌鬼神和黑色太阳的军刀与长枪在须臾间紧握手中，黑与白的千缕发丝在那一刻交叉而过。 在她们来时的门口处，来了一些不速之客。 来者不善？ 不，她们两个才是来者。 “两位潜行者，我想，我们可以以正式交流的态度，解决眼前的问题？” 皮鞋在空荡荡的走廊中传来了沉闷的回响，来者身穿黑色的西装，笔直挺拔。 唯有那奇怪的脑袋，仿佛一颗裂开的松花蛋般，还有一只眼睛在朝着外面放着诡异的光。 第20章 游戏开发部(2) “老师，另外一边的秋风和枪华遇到麻烦了！” 阿罗娜的声音让老师神经紧绷，他拿出什亭之匣，在屏幕上看到了平面地图，地图的这边是老师和才羽姐妹，也就是他们的位置。而在另一边，几道被锁死的门的后面，则是两个在狭窄室内闪转腾挪，好像是末影人遇到了雨水一样的光点。 “阿罗娜，你能访问这里还能运转的监控设备吗？” 就在刚才他和才羽姐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神秘的机械声却说他有一种权限，似乎可以访问这个神秘的建筑。既然如此的话，那应该可以访问这里的监控网络，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问题并不大老师，这里的系统已经对我开放了权限，我可以访问这里的监控网络。” 平板电脑发出了由ai合成的少女的声音，随后就自动转移画面，成了另外一个稍大一点的室内空间角落的监控录像画面。 枪弹从门口飞入室内，黑与白的影子手里拿着冲锋枪，在室内闪转腾挪。 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是因为老师现在才对眼前这两位潜行者真正的力量有了些许架构。 两个少女默契的在狭窄的室内用着各种战术动作，丢出手榴弹，打出火箭弹，而从门口打进来的枪弹却完全没有办法擦到她们的皮肤。 “贝尔格莱雅的灭亡恐怕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吧！” 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把一支铁拳60丢给旁边掩护自己的枪华后，少女的声音在阿罗娜的辅助下，捕获到老师这边。而那边则是在公共频道中放声大骂。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小姐，贝尔格莱雅的灭亡我感到遗憾，但是贵校区的学生的骨头实在是太硬了，很难说这是不是你给她们留下的遗产之一。分明她们只需要对一些必要行为保持沉默就好，不是吗？” “那么多学生就因为拒绝了你那狗娘养的要求，你就让她们自相残杀？” 说话的是枪华，在用枪托干死了一个冲上来的机器人士兵后，她把手里的m1a1冲锋枪往身后一甩，一手抓起g43就探出大厅内的圆柱，朝着外面那些机器人开枪。 步枪弹远比手枪弹要来得威力大，即便是金属脑壳，也抵不住一发毛瑟步枪弹。 “安塔莉尔·范娜莉特小姐，我要说的一点是，我并没有挑起关于贝尔格莱雅的任何内战，我只是让她们更加情绪化了而已，毕竟在她离开后，圆桌议会能撑到二十年前，已经实属不易。” “老子操你妈！” 捡起地上的铁拳60，拔掉保险环抬起标尺，女仆就把发射管夹在腋下，朝着外面打出来这发超口径的反装甲榴弹。 这是一种亵渎，是潜行者所不能容忍的亵渎。 为了什么，为了所谓的研究，就将一整个校区逼上绝路，而且还说什么，这是必然的。 秋风直接把自己的女仆拉了回来，一言不发地又抽出一个弹匣，随后解开了身上的mp40配套的弹匣袋，在装上这最后一个弹匣后放下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新的弹匣袋装到腰带上。 “这是必然的，安塔莉尔小姐。我没有说谎。你旁边的那位圆桌的鬼神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建立者，比起荷鲁斯，比起狼神，比起巴尔，她的价值要高得多，至高的法则握在她的手中，就连神明也会在普通的枪弹下流血。” 他癔症着，癫狂着说着不被人所理解的言语，就像是看到了比起抓星野去做实验还要得劲的东西。 有可能是老师。 “这傻二百五到底在念叨什么？”枪华嘀咕着，拿出酒壶给自己灌了口酒。 秋风没有说话，她只是拿出一个书包大小的黑水晶炸药包，然后被枪华按下。 “伙计，情况还没糟糕到那种地步。” 这东西实在是劲大，仅仅是显卡大小的黑水晶的威力就足以撑得上是战术核显卡，几个书包大小的黑水晶直接在阿拜多斯的废墟中点了个太阳，这一个的威力绝对不会小，即便她们俩能幸存，估计也得不了好。 “两位，你们后面的铁门打开了，快点进去！” 老师的声音通过什亭之匣进入了两个少女的无线电里，这是一个新的频道，也是潜行者和老师之间的频道。为的就是在老师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们这些在基沃托斯的潜行者能帮上忙。 枪华拍了下秋的肩膀，旋即向后退去，在弹雨之下她的身影说不上多落寞，但也和形单影只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秋风也丢出了尽可能多的烟雾弹，让整个大厅里充斥着白烟。 “就位！” 随着枪华的声音从无线电耳机里传来，白发血瞳的少女也是小跑着来到门后，而在这时候，门却悄然合上。 “这样可不行哦，最初的鬼神。” 浓烟中，枪弹逐渐停歇，被打得满目疮痍的墙壁和支撑柱中间，那位身着西服的怪人在脚下的皮鞋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回响中，慢慢从烟雾中走出。 “贝尔格莱雅的圆桌议会成员们都是各自学校的学生会长，也有鬼神的名号。但是……”黑服款款走来，无视了白发血瞳少女那接受了如今的一切的，平静的叹息声，“唯有你，创建了圆桌议会，统一了贝尔格莱雅的你，才称得上是圆桌鬼神。” “秋，你怎么样？” 无线电里，稍稍平静下来的枪华的声音伴随着她的脚步声传到少女的耳中。 “你去保护老师，这里我来应付。” 说罢，少女就转过身来，给mp40冲锋枪换上了一个新的弹匣。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双手，紧紧握着那把廉价可靠的冲锋枪，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姿态。 眼看得不到什么情报的少女觉得，自己可以自杀赶路了，但是如果就他所说，他绝对是有什么技术能够让学生更加情绪化，并且在二十年前催化了贝尔格莱雅十三学校的矛盾，逼迫贝尔格莱雅内战的爆发。 毕竟人心隔肚皮，在缺少一个能够服众的强者的带领下，学生们都会因为这点那点的小问题进而引发嫌隙。 信任也就是这样一点点磨损干净的。 即便在明面上看，贝尔格莱雅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外面的学校做着生意，跑着自己的雇佣兵业务。但是没多久，不同学生之间的矛盾和缺少所有学校能够信服的强人的判决让学校之间也出现了信任危机。 举个例子，你和别人吵架了，这时候一个和蔼的，下巴那里有个痣的老人来了，问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他给你们分析了一通，然后说是你的不对，那你肯定会相信的。 但如果换成一个你不认识的，还要你大度的，自我感动的老头子，你就会对如今的行政系统的冗余人员和酒囊饭袋产生不满。 而贝尔格莱雅的所有学生都认的，就是那位白发血瞳，头戴别了两根羽毛的三角帽，生来优雅且美丽的圆桌鬼神。 所有学生都相信，当历史出现重大变动的时候，鬼神就会出现。 “先生，你觉得我会在意你来这里的原因吗？” 少女的反问伴随着枪声传来，而他已经消失不见。 第21章 游戏开发部(3) 那些诡异的机器人在这一时刻失去了操控，他们离开了工厂的范围，看起来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给他们发布指令，让他们远离并防卫工厂。 末殇秋风在个没人的角落里用了一下自己的自杀并重新部署后，来到了黑阳枪华所在的位置。 这里是整栋建筑的地下空洞结构，整体呈圆形，在顶部还有阳光打进来。 光在人类的造物下呈现以固体的形式存在着，而被光所照耀的位于空洞结构的中间，生长着青苔与小草。 它们倔强地存在着，风和雨，缺少的养分和恶劣的环境都没有击倒它们，毕竟这就是生命。 而在青苔和小草的中间，它们却仿佛张弛有度一般的，将一个少女围在中间的，仿佛王座一般的椅子上。 少女在上面沉睡着。 黑色的长发从女仆的指间轻轻滑过，这种触感让女仆敏感地察觉到，这并非常人。 “一个少女？”桃井从老师的身上爬起来，看到了安眠在王座上的少女，眼睛上下打量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该不会是尸体吧？” 桃井小跑着过去查看起来，而枪华则是让开了位置，回去将被她们俩当成垫子的老师扶起来。 “这两个小鬼有道歉吗？”枪华调侃着，弯下腰拍打着老师身上沾染的尘土。 就是这体位有点…… 毕竟女仆和主人的题材还是不少的。 两位执行官不约而同想到了这里，随后又对视了一下。 “啊哈哈……素质还是有的……” 重新部署回来的末殇秋风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袋，这些文件都是关于学校重建的计划书，在几辆机动建设车的帮助下，卡斯卡迪亚的重建工程正式开始，莫比乌斯的收尾工程也已经濒临结束，接下来的确该上马下一所学校的重建事宜了。 还是那句话，要是没有机动建造技术，用常规方式重建的话，消耗的时间和资源会多很多，以至于到现在可能只是重建了两所学校。 “我记得你以前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类型。” 枪华口中的秋风的确如此，即便从小到大都在社会底层挣扎度日，可是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在自己的小窝里呆着不动，即便后续和她一起开了女仆咖啡厅后也热衷于去做那些来钱快的见血的活儿。 她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枪华认知中的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天才，最开始接了黑帮的活去处理目标的时候——第一次接——她硬生生把人家连带着一家几口趁着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给下药晕了，随后全都给带到了附近的火葬场，趁着半夜生生给烧成灰扬了。 因为资本主义社会很热衷于让民众以各种理由消费，比方说买枪之类的，因为这样就会有更多的民众买枪，警察等治安机构也会花更多的钱在装备和训练上。 至于一家人失踪，失踪就失踪呗，反正房子可以扭头拍掉。 “也许吧……毕竟我早你三年来到这里。”秋风收起文件袋，手里抓着着一把被强塞到自己手里说要做个验证的，有些沉重的自动步枪。 为什么是自动步枪…… 请开动一下脑袋瓜，要是有个傻二百五把7.92*57毫米的毛瑟全威力弹塞进stg44的这一平台里，和老旧的stg44组成枪族会怎样？ 枪华的黑色眼眸马上就放到了那把沉重的自动步枪上，方才问了句，“看弹匣，用的是步枪弹？” 白发血瞳的少女点了下头，把这支步枪抛到枪华怀里，“逆向操作把7.92的步枪弹装进stg44的平台里，在我的记忆里，恐怕真有人会这么干。” “201重步兵营的夏娜丽莎·海因里希？” 这个人也是潜行者的一员，属于是科研方面的人才，算得上是科学家，主要就是负责攻关水晶技术，将水晶矿延展来的各种水晶应用在需要的方面。 至于重步兵营，这种单位是师承二战时期德国的重装甲营，属独立编制。因为潜行者干架的时候，装甲单位基本上等于没有，全靠自己的铁脚板闯世界，但这不代表潜行者们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没有对坦克的认识。 但是因为人命比子弹还廉价且战斗经验可以保留的原因，加之潜行者们在面对联合政府最恐怖的重型合成旅的时候，开坦克往往都以“开一炮就是胜利”的态度去围殴人家的重型合成旅。 是，一个重型合成旅的配置高，火力猛，但你的人呢？ 人会累，会乏，会厌倦，会恐惧。可是潜行者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他们恨，他们怒，他们疯。 “正是，在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后的碎片雨把全球都干了个痛快后，联合政府欧洲分部抓获了部分潜行者，意图找到潜行者不死不灭的方法并用在自己身上。” 秋风答非所问，可足以说明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这把自动步枪的也有一个代号呢，stg50，看起来就像是研制它的人顺着原型枪的代号往后面加了几个数字一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把用了合金作为主要材料，整体放大，加了隔热层和更厚重的枪管的stg44——实际上就是如此。 枪华单手拎着步枪，从腰包里掏出喝了一半的酒壶，在手里摇了摇后咬开盖子，朝着嘴里灌酒。 “倒行逆施的操作，但真的很有用。” 王座上的黑发少女睁开了眼睛，两位执行官敏感地察觉到，这并非是少女，而是机器。 从姐妹俩的交谈中可以听出来，这个机器人的名字为“al-1s”，然后她们姐妹俩也不知道叨叨了什么，反正最后是决定叫她“爱丽丝”。 不过念起来也挺顺口的，就不做关于这个名字的吐槽了。 毕竟这个名字总是出现在各种游戏和作品中，实在说不上什么新颖名字。 就是在衣服这方面…… 我想很少有人对钢板起星域，对吧？ 起码秋风对钢板没什么想法，她自己喜欢大的。 “坏了，衣服被……” 才羽绿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带来的行囊，行囊装着的是以前穿的衣服，这次来这里本来是想着万一衣服坏掉能有一件备用的不至于让自己裸奔，但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可是又没有派上用场。 衣服肯定是还在的，可是就剩条内裤了。 剩下的不知所踪。 “唉？这不是我的内裤吗？”桃井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绿对此倒是有些尴尬，毕竟老师这个异性还在这里，讨论内裤问题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不是啦，这是我的内裤，没发现内裤的表情都不一……这不是问题所在吧？！” 秋风看着这两小只在这里最后七手八脚，只是套上了一条内裤给人家，实在是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把手伸进自己的邮差包里，抽出来一件自己以前穿的大衣，熟练地将其甩开，将其递给绿。 “穿这个吧，我的旧大衣。” “你这家伙的衣品还是这么差，你就这么喜欢穿大衣？” 枪华在旁边吐槽着，从自己的邮差包里翻找出一条大衣用的腰带，顺带手给了桃井，“早就想吐槽了，为什么潜行者的默认衣服全都是黑色大衣。” 大衣的优点有很多，缺点自然也有。但优点嘛……可以当铺盖用，防风防雨水，而且口袋也很大。缺点就是比较沉，而且穿上后人体灵活性也会被削弱。 “我只是懒得给自己挑衣服罢了，”秋风说道，“咱们的父母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成绩，还有外面能看到的，其中自然包括衣服。至于孩子们有没有病，他们只会说你是装的。” “不要在这里搞这么沉重的题材啦，你是抑郁症患者吗？” 枪华白了眼自己的老友，双手抱胸，顺手推了下眼镜，尽显成熟和知性。 “鉴于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们所遭遇的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压力，抑郁症实际上很正常。” 虽然在这里和某个黑卤蛋爆发了武装冲突，但是枪华却觉得，他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他并不能说是罪魁祸首。 他只能说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毕竟他真要是罪魁祸首，那应该是不会通过外置手段加速必然结果的进程的。 虽然身边多了个机器人，也不知道来源是什么，更不知道是不是纳米机器人——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潜行者们一定会把她命名为灰风的——但这也恐怕是除开游戏开发部要找到的那个据说能做出所有游戏的道具之外的意外之喜。 第22章 游戏开发部(4) 距离那个被起名为“爱丽丝”的机器人被捡回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两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肯定是不在线的，毕竟她们就如同沙雕网友一样，肯定得有自己的生活。 而关于爱丽丝在游戏开发部的生活，实际上也不关两位执行官的事。 “执行官，把你的手机和骑兵坦克的操作系统进行驳接，就像是操控超大号的机甲一样。” 随着自己的副官长明月奈在无线电里传来，白发血瞳的少女在钻进这辆骑兵轻型坦克后，听着她的指挥将一根缆线插进了手机里。 紧接着，就在一种突兀的感觉下，少女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和触感发生了变化。 自己的手臂不再是手臂，自己的双腿不再是双腿，自己的眼睛不再是眼睛。 它们是这辆轻型坦克上的88毫米主炮，炮塔右侧的激光炮，炮塔左侧的导弹发射器还有车顶的遥控机枪。以及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 仿佛人类与机械，在这一刻完全同步。 “这种感觉可真是……” “执行官，我们对于这种坦克上面附带的技术完全不了解，人类的脑神经实在是太脆弱了，而且也特别重要。我担不起让学生们硬上最后出现问题的责任，只能让你来了，抱歉。” 月奈倒是很煞风景的道歉了，对于她来说，虽然她并不是执行官，而是一位执行官副官，但她依然有责任和义务要照顾好贝尔格莱雅的每一个学生，到头来趁着这段空窗期，她也只能加紧验证这些军备的可行性与安全性，然后将其填充到军械库中，替换掉老旧的豹式坦克。 “你不需要道歉，你已经很负责了。”秋风说道，“我只是很熟悉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之中有谁也开发出了类似的技术，然后应用在了动力甲上……” 她没有说下去，但她已经明白了。 之前提到过的那位夏娜丽莎·海因里希就用水晶捣鼓过这种技术。 她自己就是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在尤斯蒂尔小行星碎片事件后，联合政府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潜行者的存在。 毕竟一些被陨石砸死的人又出现了，这可真令人欢喜。 那家伙是被抓到实验室的潜行者，据他自己所说还有她的姐姐，不过她姐姐没有签契约，这就导致了她姐姐没有活下来。 而她的话……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灵能，如果不是那些人非得说“潜行者其本身一定是灵能的存在”，她也就不会白挨几年折腾。 不过她的的确确被那些穿白大褂的实验人员给折腾得大脑升级。 “动力甲？是动力外骨骼那种技术？我记得千年那边好像有这方面的技术储备，不知真假。”月奈说着，在坦克外面开始指挥起来，“来，试着走两步。” 秋风试着“走路”，这时候坦克的电池仓里的储能水晶里的电力马上就催动了电动机，而电动机又带动着驱动轮，让履带开始嘎吱作响。 在莫比乌斯的机场上，一辆坦克就这样慢悠悠地动了起来。 “感觉如何？” “和正常走路一样，”秋风说道，“我能看到坦克外的景象，坦克内置的敌我识别系统和分析系统让我能看到你的样子，甚至还能访问数据库知道你的详细信息。” “我就说这是高科技嘛……”月奈直接坐在坦克炮塔上，看着头上正在训练的那些战机，又看了看已经进入收尾工程的周边地区，“总比咱的豹式坦克好多了，虽然有点奇葩，这坦克怎么和那些机甲是一个路子，一个人就能控制？” “相信我亲爱的，”戴上驾驶用的目镜，秋风回答说，“那种高大的人形机甲，或者是有几条腿上面还有炮塔的自动机不是不能造出来。只是每个国家都需要考虑其中的经济效益，也就是生产消耗。” 趴在坦克炮塔上，月奈翻身过来躺在上面，看着蔚蓝苍穹上的那些依然和莫比乌斯学校的新任执行官苍云凌阳对练的战斗机，随后把手放在耳机伸出来的耳麦上，“生产消耗？” “对，钱这种介质在战争中没有多大用处，制造一把步枪消耗的也不是钱，而是钢铁，时间，电力这些东西。制造机甲固然是可以的，但这些机甲没有坦克稳定，也没有坦克火力强，所以也就没有意义。” 在六十年战争中，因为潜行者的出现直接逼迫联合政府寄希望于各种新式武器上，无论是过去封存的科技还是如今在安克洛达集团的实验室中出现的新式武器。 其中自然而然就有机甲——和动力甲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他们制造出了更大的兵器，塞进去了更多的武器，甚至将自己的生物技术也用来制造更大的斗兽。 可最后他们还是输了。 “这也是你们热衷于使用贵金属货币的原因吗？” 战机呼啸而过，吹动着副官少女红色的双马尾，阳光从云层中探出边角，撒在漆黑的战车上。 在坦克的水晶动力单元的推进下，这辆三十吨重的轻型坦克就这么缺了大德地在机场跑道上慢悠悠地开着。 “哪儿来的坦克？” “什么坦克？59在天上飞了？” “不是，我是说跑道上怎么有一辆坦克。” “看看你的敌我识别系统，这是英菲利嘉那边的执行官，她在实验新装备，说是要给自己的学校升级装备。” “实验装备在咱们的跑道上溜达？回头给她两炮。” “好了伙计们，在空战的时候忧虑地上的东西，可是会要了你们的命的。”苍云凌阳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平静且理智，其中还带着些许的轻佻，“杂鱼们，就你们刚才说的那几句话，足够我把你们都打下来了。” “执行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强了？”一个莫比乌斯学生在无线电中这样问道，作为基沃托斯绝无仅有的正式的航空力量，在这位执行官面前，那些傲慢没有半点能提起来。 那架f15c在蔚蓝的苍穹上轻轻划过飘来的白云，机翼在云朵上留下一道划痕，下一刻翻滚着，如若臂展一般地来到了重新组成编队飞行的莫比乌斯中队里。 “莫比乌斯5，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强。”凌阳说道：“但我曾经和你们一样，被打下来很多次。” “执行官，被打下来的感觉怎样？”有个嘴欠的莫比乌斯问了句。 凌阳倒也没有因为这个着急，她很强，强到她能以自己的飞行技战术而傲慢。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接受曾经无能的自己。她想了想，“被打下来的感觉？或许是懊悔吧，单就我自己来说，我被打下去的第一想法就是我竟然疏忽了，让他钻了空子这样的。然后就是在过载下眼前一黑，最后……砰！” “听起来很疼？” “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掉下去，虽然你们有光环保护，但是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凌阳拉动操纵杆，脱离队伍往下俯冲，“至于这个，看我给她两下！” 第23章 游戏开发部(5) 两位执行官实际上给莫比乌斯和英菲利嘉的学生上了一课，这一课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两位执行官将自己安全屋生产线中如今投产的骑兵轻型坦克和f15c系数用了出来。 在六十年战争结束后，因为有不少的潜行者依然在旧世界当着雇佣兵的原因，对于各种装备也是很需要的。 但是去找别的军火商得有十分甚至九分的概率被宰，而且质量绝对会被阉割。 为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中期了，联合政府和潜行者之间的战争依然会让老物件上场？ 很简单，因为这些都是经过战争检验的武器，哪怕是f15c，这样的战斗机说破大天也没有经过真正的全面战争在生产，战斗力，勤务性的检验。 但是在这里，老物件经过了检验，得到了保留。在全球属于联合政府的秩序直接被打个稀碎后，各方人马在任何说得上是陆地的地方起事，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心思去搞那些先进武器——连枪都不够用还想着造f22未免脑子沾点。 至于地上跑的坦克，那辆骑兵坦克在坦克和坠落的战机残骸中诡异地闪转腾挪，两条履带硬是和两条腿没什么区别。激光炮的仰角抬到了最高，储能水晶的电力输送到激光炮内的水晶中，通过水晶周边的设备让其朝向前方，释放出红色的高温激光束。 “好了，现在是英菲利嘉的执行官领先一个人头，有没有要继续下注的？” 长明月奈并不好赌，所以在这里赌的反倒是另外一位执行官黑阳枪华。 而学生们也愿意在陆军经验和空军经验每日+0.25的情况下小赌一把，毕竟贝尔格莱雅是个佣兵国度，政治色彩淡泊，规矩也不算多，对于赌博这种不正当行为只是加以限制，限制年龄和每日金额。毕竟这都是血汗钱，议会方面还是不希望有谁通过赌博度日的。 至于月奈为什么在这里，很简单，因为在那边打起来后，她就跑到了这里，再不跑可就要吃导弹了。 不过那一大块空地直接成为了两人的战场，而这两个人的战斗烈度和战斗力竟然一点也不差，如果能无视掉地上的尸体的话观感会更好点。 在战斗结束后，打着绷带的打绷带，揉着脑袋的揉脑袋。 苍云凌阳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头盔的目镜已经被直接打碎，失去了提供可视化数据的能力，并且头盔上还有军刀的划痕与子弹擦过的直痕。看起来到了最后使用载具战斗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两个潜行者，直接就用枪开打了。 结果到头来还是末殇秋风赢了。 或许是因为凌阳本身就是空战狗，在陆战方面并没有专门去练，又或者是因为秋风是她在陆战技战术方面的老前辈。而在技战术这一方面，尤其是最传统艺能的一些技术，潜行者之间很少彼此传授，毕竟猫教老虎还得留一招呢。 在光环的庇佑下，两人虽说打生打死，但是对子弹的抗性的提高让她们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等到最后必须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秋风伸出自己的手，把跪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凌阳从地上抓起来。 “我们之间打过多少次了？”凌阳自己虽说是潜行者空战狗中的空战狗，但是在步战方面，她一直都想得到身为老油条的她的认可。 这倒不是说她对秋风有什么感觉，而是一种攀比的心思。 军刀公主这个绰号的来源就是潜行者对她性转的调侃，以及对她能力和性格的认可。 沉默，冰冷，强大，美丽。如公主一般优雅，却没有公主的那些陋习。军刀这个绰号反倒是她最开始的绰号，因为“saber”这个词相较于“军刀”要来得容易记住且好发音。 至于公主这个绰号，是因为作为第一个潜行者，在最开始混迹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的时候，她一直干的是行侠仗义和接下雇佣的活儿，仗着一身本身和道德，还有漂亮的脸蛋，就被联合政府通缉后冠上了“公主”的代号。 时间久了，就成了“军刀公主”。 “不知道，过去六十年间，你总是在用各种方式，在各种地点挑战我。” 两人相视一笑。 “看起来我会一直输下去，”凌阳站起来，自己拍拍身上的尘土，理好了穿着的夹克，“毕竟我实在是没办法啦，大家伙都说你强，是那种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强，就像是皇牌空战里的那位圆桌鬼神一样强得纯粹，就是能躲开导弹，就是能打中敌人。” “我记得那是你开飞机的理由？”秋风双手摸进衣兜，优雅地取出烟斗，用火柴点燃。 “你不觉得一人一机，还是个雇佣兵，结果能把一个国家的空军全都包圆是贼牛逼的事吗？” 金发美女这样说着，双手叉腰，就这么在两人构造的战场上相对而立。 作为飞行员，是不能有这些那些的不良嗜好的。但是潜行者的飞行员没这些顾虑，尤其是还在当雇佣兵的那些潜行者们。无论是试图重建的联合政府，还是新兴的大小国家，都愿意花重金雇佣这些击碎了旧社会秩序，让资源重新分配的平账大圣——说来可笑，潜行者们梦寐以求的人类统一并朝着深空探索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潜行者们对此也只是平静的接受，然后拿着他们的钱去挥霍。 “这就是你无伤打通澳大利亚空战的理由？”秋风挥挥手，示意她跟上来，准备回去了。 澳大利亚空战，和第二次不列颠空战属于潜行者对抗联合政府的两大超规模的空战，整个英国和整个澳大利亚的空域全都成为了双方战机的战场。而眼前的这位飞行员，那时候也正正好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一人一架f15c，无伤通关灭了联合政府战前最有含金量的，空军技战术最好的欧洲和美洲空军。 其中澳大利亚空战是必须要拿下的主战场，因为这是南极——联合政府的行政，工业，科研总部——的眼皮底下。 也就是说，从澳大利亚，南非，南美三个位于南半球的陆地地区朝着南极进攻，而这也正是潜行者的最终规划。 从北到南，化作涓涓细流，来到那资本主义的心脏跟前。 最后就是将南极周围所有海域全都染红，染成血海，将南极气温直接打高的南极登陆战。 第24章 游戏开发部(6)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重建问题是比较蛋疼的，因为舰船这东西是人类历史上建造出来的超大超大的钢铁怪物，可以说得上是海上的城市。 不仅如此，根据卡斯卡迪亚里面回收的资料来看，以卡斯卡迪亚主岛为中心和周围的小型人造岛屿的附近海域内，是埋藏着大量资源的。 水晶矿可以通过专门的水晶矿场生产出来，因为其本质不过是利用水晶矿的自我复制能力，不用担心。 而需要担心的是，卡斯卡迪亚的海域内，埋藏着超大量的能源。 这里提取出来的能源具有辐射，但却也是卡斯卡迪亚的招牌——碳铀。 如碳一般多，如铀一般危险。 据说很久之前卡斯卡迪亚这一地区还是一片陆地，但是在一场持续时间很长的大地震后，这种神秘的能源就出现了，成为了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主要能源。 不过碳铀的能量很充沛，无论是给储能水晶充电还是做能源出口，它的危险性都是可以接受的。 “执行官，这就是卡斯卡迪亚的情况了。因为这里是最后变成废墟的学校，加之这里并没有被毒气袭击，所以在重建了相关建筑后，舰船和飞艇方面的事也能很快提上日程。” 长明月奈抱着一摞文件，在简单说了下关于接下来要重建的卡斯卡迪亚的基本情况后，将一份目录放到了文件堆上，以供自己的执行官能够以最有效率的方式知道个大概。 “贝莉娜，给我列一下被毒气袭击的学校清单。” 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执行官黑阳枪华和其副官青空贝莉娜实际上也在这里，因为卡斯卡迪亚不同于别的学校。 仅仅是在战斗力上，卡斯卡迪亚的空中舰队组成的火力网就能要了别人亲命。 “莱茵综合学院，尼伯龙根科技学院，巴士底炮兵学院，勃兰登尼亚防卫学院，雅克蒂斯航天学院，还剩下四所学院因为完全成废墟了，需要更多时间探查。” “好了，这就是女仆们搜罗来的情报，过去二十年这地方的不少东西都打没了，更何况最后凯撒集团还进来踹了窝子，各个学校的档案和数据库全都遗失了。” 枪华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蓝头发的女仆副官，让她把各个学校的基本情况还有污染报告全都端上来。 这份资料不多，但是却很重要。 “我这边的侦察机传回来的录像显示，在污染区域中依然有凯撒集团的武装分子存在。我理解这种情况，贝尔格莱雅的东西换成是我我也会眼馋，而且他们在试图针对星辉水晶进行研究。”苍云凌阳放下自己的咖啡杯，把一台军规的厚实的笔记本电脑端上会议桌，转过去让另外两位执行官和她们的副官看向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录像。 “星辉水晶？”枪华的耳朵抖了抖，看起来对这个新词语来了兴趣，“是不是那种咱们经常用的蓝色的水晶？” “就是那种蓝色的水晶，不仅仅是我们在用，贝尔格莱雅自己也在用，只是我们一直将其称之为水晶而已。”凌阳说道，“在成为潜行者后这东西就出现在安全屋中，而这里的话，我很好奇是不是最开始的时候的那位‘贝尔格莱雅’所带来的水晶，毕竟很多东西都能放到她身上。” 说到这里，凌阳和枪华，还有彼此的副官都将目光放到了正在点烟斗的末殇秋风身上。 白发血瞳，身着黑衣，唯一不同的就是头上的帽子。 看起来可真像啊…… 就像是她回来了一样。 副官们这么想着。 “看我干什么？我们三个在这里不是讨论卡斯卡迪亚的问题的吗？” 少女的不解并没有让别人的疑问得到半分缓解，相反，和秋风最熟的枪华倒是开口嘴碎了一句：“伙计，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滚滚滚，我要是知道我上辈子干什么，还在这里坐着？” 白发血瞳的少女白了她一眼，从自己桌前的文件堆里取出来了一个档案袋，将其打开，“回到正题，这个是卡斯卡迪亚的重建计划，我们迫切需要一支空中舰队。英菲利嘉这边正在升级军备，拿不出精力和设备去重建卡斯卡迪亚，只能交给你们两个的学校了。” 这是实话，潜行者并不是那些坐在桌案后，穿着西服，满口谎言的政客。因为他们不屑于说话，大不了一死。而且如今说谎话也没有用，说自己还能扛住，但是却濒临崩溃了？这只会为自己的两个好友增加压力。 而且她也不会打算就这样摸了，枪拿着就是要开枪的，给英菲利嘉的学生们升级装备，自然而然地就会在未来的时候承担最危险的作战任务。 英菲利嘉以机械化部队为特色，主要的载具就是那些半履带车。这些半履带车虽然款式很老旧了，但经过改装和升级还是能可堪一用，尤其是在用上了从骑兵坦克上面逆向研究来的那一套操作系统后。 本地的学生们将其称之为“熔火核心”，这一套操作系统最核心的地方在于那个用来连接大脑神经的目镜和载具里面的机械水晶方块，就像是将人类的大脑和机器的大脑联系在一起一样。 虽说潜行者的战术终端和手机也能做到这种操作，不过这里毕竟是以学生为主，这个操作方式只能说不能丢。 “我这边虽然是航空学院，”凌阳想了想，和自己的副官伊纳灿星耳语了一阵，方才继续说，“但机动建设车还是能够匀出产能和时间去重建卡斯卡迪亚的舰队的。” 另一边的枪华也和自己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对了下视线，回答道：“阿娜莉丝可以承担基建方面的工作，如今机动建设车越来越多，自然速度也可以提上来了。” 一场简单的会议以另外两位执行官和她们的副官的离开而告终。 当她们几个离开后，末殇秋风的副官长明月奈这才上前来，收拾起那些放在桌上的文件。 “执行官，军备升级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过往的历史中，这些神秘的军备并没有在贝尔格莱雅内战中出现过……它就像是忽然就出现的一样。” 月奈的话代表着她的一种担忧，毕竟这些军备不是贝尔格莱雅本地的产物，用起来并不放心，如果真要用的话，它们的真正主人如果发现，可能会招来灾祸…… 烟斗轻轻磕响烟灰缸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着，白发血瞳的少女将身体向后靠在靠背上，双腿放在桌面上，这才慢悠悠地说，“固步自封可不是什么好行为，亲爱的。而且我们不用的话，可不代表凯撒集团不会用。” 提及这里，月奈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下，这话挑动了她的心头。如今的贝尔格莱雅可不是以前的十三学校联合，太弱小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究竟是怎样的，可能下一秒联邦学生会就会发难，可能下一秒凯撒集团就掏出来一枚核导弹，可能下一秒就有未知的存在显现原形…… 就在气氛逐渐冷却下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敲响了。 “里边请。” 在带路的议会成员的一声平静的迎合声后，几个个头小小的，穿着千年制服的千年学生来到了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总校议会大楼的执行官办公室中。 “嗨嗨——我们来了！” 好吧，虽然不想说，但是在看见桃井那始终充满活力的脸的时候，一天的心情都可以变好不少。 第25章 dlc1:踏上旅途(0) “姐姐，这可是人家的办公场合，就不要这么大声啦！” “抱歉抱歉，但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办公场合，和研讨会的气氛完全不同嘛。” 先进来的是桃井，随后是绿，这对姐妹在性格方面几近互补，而且天分也不错。起码在十几岁的孩子们是真的能做出游戏——虽说这对于理科为主要的千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新客人，穿的衣服和两姐妹的衣服款式神似，但唯独不同的是那头发实在是有点…… 鉴于这里是基沃托斯，末殇秋风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精力过多的放在这上面。 “邦邦卡邦，勇者来到了新地点！” 呃……不要在意，基沃托斯特色。 秋风忙不迭地将自己的烟斗收起来，顺带着嚼了块口香糖，而月奈倒是先一步打了个招呼，“欢迎，你们是千年游戏开发部的学生吧？” “欸？你是怎么知道的，分明我们还没有自报家门呢。” 桃井的脑回路总是有点奇怪，比起礼貌问题她更多的是随心所欲？ 副官火红色的双马尾随着她的活动而摆动着，被阳光照耀着。她平淡一笑，回答说，“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情报机构，贝尔格莱雅也是如此。”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收着点的。 端上来的咖啡和甜点成为了三小只在此休闲一阵的宝贝，这让秋风有些纳闷，贝尔格莱雅是不怎么喜欢政治，但是这未免有些太松弛了吧？ 好歹这里是一所学校的学生会不是？怎么和自己以前学校的学生会完全不同？ “好棒的咖啡……”绿倒是先感慨起来，“和学校的罐装咖啡完全不一样，早就听说贝尔格莱雅的节奏很舒缓，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从一杯咖啡里感慨生活节奏？”月奈收起托盘，站回到办公桌后。 桃井这时候说，“我们来这里主要就是想取材的，因为之前……” 桃井将之前秋风和枪华跟着老师去千年，然后又去废墟的事都说了一通。 “简单说就是，想用我们家执行官过去的故事，去做游戏？” 月奈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说她是那种固步自封的人，这种人在外界很吃香，毕竟都是老头子。 但是对于贝尔格莱雅来说，这种人不受欢迎。 “因为秋前辈的故事实在是太扑朔迷离了，”桃井说道，“忽然就来到了基沃托斯，孤身一人重建了学校，打碎了凯撒的阴谋，这怎么想都是主角的故事吧？” “不不不，你不明白吗……”月奈理了理自己的心态和语气，思来想去后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点在乎，毕竟这是一种揭伤疤的行为去。 哪怕是月奈自己，在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也会从噩梦中无数次醒来，但看着眼前依旧在安眠的白发血瞳的执行官后将其搂紧，可是在几十分钟后又会再次醒来，如此往复。 她不确定，自己的执行官，在来到基沃托斯前八十年的生命中没有几天好日子的这位“圆桌的鬼神”，会愿意堂而皇之地向公众告知自己的过去。 那些经历过战争的人，月奈是见过的。 她们沉浸在过去的泥沼里，身上唯有伤痕，她们能做到麻利地找到自己的武器，可是却做不到安稳入睡在床上，反倒是睡在浴缸里。 “哦，可以啊。” 如枫般火红的双眸中闪过了诧异，副官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将眼光放在了用勺子搅动咖啡，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任由阳光撒在自己背上的执行官。 “要我从什么地方开始讲？事先说好，我的故事又臭又长，你们得做好记录的准备。” “没关系。”桃井欢呼雀跃起来，“我们有爱丽丝。” “勇者的文本回忆能够记录下所有dlc文本哦，邦邦咔邦——” 好吧，看起来就像是游戏重度爱好者，颇有潜行者中的那些负责后勤和在安全屋里折磨电脑和彼此的那一茬。 “意思就是全都说一遍？你们可真是贪啊……月奈，能准备一下她们几个的房间吗？” 木已成舟，月奈发现自己也劝不动这位敢于作死的执行官了。或许是有自己太过年轻的问题，完全不能理解这些老油条的心态——他们能堂而皇之面对的，自己实在是无法面对…… “这些事得从第二个千年的第二十年开始说起……”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坐在曾经称之为家的废墟中，仅剩下的焦黑的沙发上，沙发的扶手上放着一支毛瑟m1924型步枪，而她则是在入秋的冷风中，一言不发地点了根烟。 火星在灰暗的黄昏中闪耀着，很快，随着太阳落下，盏盏灯火的暗光从窗户里飞出，和路边老旧的路灯一起，让无边的黑暗姑且显得不怎么无边无际。 实际上就是自己骗自己。 焦黑的地板上除开被烧焦的杂物外，就是几具被烧焦，烧得焦黑的尸体。 两具大的尸体，一男一女，一具小的，是个女童的尸体。 尸体所处的位置各不相同，在赶来的消防员慢吞吞地将火灭掉后，剩下的还在屹立着的，就剩下了位于房屋南侧的门框和一扇门。 至于为什么要说一下尸体的位置不同，从火燃起来的厨房来看，先被用去堵门的是女儿，随后是女人，最后是逃无可逃的男人。 实际上相较于五年前的那场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后崩碎，化成流星雨袭击全世界所造成的损失来看，自己老家被烧了显然不是资本主义政府所需要在意的。 毕竟这块空地正好可以清理掉，而清理掉的流程自然就是政府放出招标信息，然后就是一场你拿点我拿点的利益分割大会。 谁知道政府的预算为什么会用来买九万块钱的一袋螺母的？ 然后说上两句很遗憾的官话，在新闻发布会上鞠个躬，被流星雨洗礼的社会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人又一次不被当成人看了。 为了应对尤斯蒂尔小行星而建立的联合政府成为了其背后的影子政府的提线木偶，那是一群贪婪的资本家，穷尽手段吸血世界的，世界上最该死的那一小撮“人”。 他们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毕竟资本家是这样的，只需要掠夺全世界就够了，而资本家的拥趸们需要做的就多了。 她站起身，背上自己的步枪，消失在了昏暗的冰冷街道中。 深夜的秋风从面前吹来，带动起大衣的衣摆，也让少女嘴上的香烟加速燃烧了一点——似乎是自由的风在这大街小巷中挣扎着，想要和她讨口烟抽一般。 她看见了一个衣着华贵，首饰奢华的贵人正指挥着旁边的打手，将拳脚和电棍招呼在几个灰头土脸的工人上，而旁边路过的行人对此视若无睹。就连路边的警察也没有将自己的视线放到这里。 少女站在巷子的暗处，将烟头丢到地上，踩灭，呼出了肺里面的最后一口烟。 摘下步枪，解开保险，架在路边的垃圾箱上，弯下腰，将缺口和准星对准了那个指着工人破口大骂的贵人的胸口。 在联合政府颁布“限武令”的五年后，一支几十年前的二次大战前的步枪已经做好了挑战规则的准备。 塞莉西娅想的是什么，想的是这个世界太糟糕了，还是说自己在签下了契约后，身体变换成了如今的样子。 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了，虽说在自己的一生中，也没有什么人会刻意记住自己，如今虽然因为有了这样的崭新的肉体，但是过去的人生中所蒙受的苦难让她对人生没有任何希望。 一支老旧的步枪发出了一声属于自己的咆哮，在车水马龙的秋风之夜中撕裂了都市丛林的繁华与荒芜，随着枪声而倒地的，还有那个肥胖油腻的贵人。 在过去的日子中，少女也是见过他的，甚至可以说是，在他旗下的工厂中工作过。说是工作，但实际上就是对工人的绝对压榨。大量使用不需要保险和高薪水的临时工，让他们处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以几乎压榨的方式让他们超频工作，到了最后一天结束的时候，从工厂大门走出起去的，只是一群行尸走肉。 他应声倒地，他的保镖愣在原地。限武令让他们失去了用来保护重要人物的手枪，因为他们也是那些资本家的奴隶，他们也在这一框架中挣扎着。 但是如今，被黑色完全笼罩的巷子的深处，好似是有什么人间最恐怖危险的存在一般，让他们不敢动，也不愿意动。 “大妹子，记住了，要是想打人，就不要害怕，因为你怕了，那就完球了。因为你得活着才能进监狱。” 在因为疫情和尤斯蒂尔小行星失去了工作后，她曾在街头巷尾跟着一个头戴小丑面具的壮汉一起混过一段时间。 那个壮汉说起话来闹不登的，不过人不错。加上那时候塞莉西娅自己也没有饭辙，所以就跟着他一起流浪拾荒学本事。最后她学会了下手的时候不要手软和犹豫。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要开枪打死眼前的这些资本家，那么就一定要全部打死，不要犹豫，不要害怕。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再丢掉自己这条命也算不上什么事。 老旧的毛瑟步枪的枪栓被扳开，拉动，一发黄铜弹壳带着火药燃烧后余留的青烟落到地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声音在巷子中回荡着，后被风吹散。 街头的汽车鸣笛声从未断绝，行人依旧在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囫囵着，对于枪声的陌生让他们好奇，对于环境的适应让他们不去在乎。 但是当几个穿着西服的保镖如丧家犬一样跑出来，跑到路边找到警察报案的时候，场面就变得有意思起来。 白发血瞳的少女从黑暗中走出，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马四环”步枪，将枪口对准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左右挣扎的贵人。看着他那坨肥肉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渍，她隐隐有些兴奋。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这种不适应感。也就是人初次杀人的那种排斥感和恐惧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小到大这种感觉一直都伴随在少女身边。就像是自己对这些提不起兴趣，也没有好奇，但是就是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样。 他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傲慢，蔑视，似乎对他来说，被枪打死是不可能的。 “你……是你开的枪？” 看起来那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以至于他还能张嘴说话，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嘴里总是在往外流血。 由铁和钢制成的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地上的已死之人。 “你敢开枪，我在政府可是有人的，你……” 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从那些由这些人拍出来的垃圾影片里，塞莉西娅还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那就是斩草要除根，不要闲着没事去听人家叨叨。或许会引来麻烦呢？ 所以当一发7.92的毛瑟尖弹被击发并在他的后脑勺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豁口后——子弹从前脑门进去，从后面出来所造成的伤口会十分致命——少女这才重新拉了下枪栓，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因为讨薪而被打的工人上。 他们惊魂未定，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带着很奇怪的色彩，是断了自己的讨薪路的那种怨恨，还是那种让自己免于被打的感恩？不过这些对于少女来说，都不重要。 签下契约，成为潜行者后，少女所得到的东西实际上很多很多，单拎出去哪怕一个，都是一个小说主角最开始的宝贝。 安全屋，一个独属于潜行者的室内空间，没有最大空间，只要有钱，就能通过战术终端机进行控制和升级。 方形的皮革背包和身上的皮革腰包，还有斜挎着的帆布邮差包？这些东西和安全屋的仓库直接相连，一般人把手伸进去只能摸到明面上放着的东西。而潜行者只要心里想到这个东西并且仓库里有，那么就能摸到。 用步枪戳了戳已经死了的贵人，少女从他身上找到了一个厚实的真皮包。 皮包的个头很大，拿在手里其分量也很实在。拉开拉链，里面装着的都是大面额的，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崭新的钞票。 这些东西对于少女来说没什么用。 在联合政府成立后，为了有效应付尤斯蒂尔小行星以及如今的控制需要，各国以洲为单位成立了分属政府，并且新制了货币——阿图索——用来有效联系全球各地区。 同时因为地球南极地区并没有被尤斯蒂尔陨石雨所干扰到，在不久前的联合政府大会上，南极被作为唯一没有被尤斯蒂尔流星雨荼毒的地区，成为了诸多权贵以及影子政府成员，还有全球诸多政治，商业，军事，乃至是工农业与科研方面的处女地。 因为这里足够安全，因为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尤斯蒂尔什么时候从天上下来。 毕竟天上下来的不会是卡兹。 大量的资源被联合政府从各个洲转移到了各自的港口处，然后装箱上船，漂洋过海，踏上了那人类最后的，没有探索出来的净土。 塞莉西娅所处的城市正好是一座发展还算不错的海港城市，得益于如今的“摇篮”行动，以塞莉西娅出生长大，工作流浪的滨海城市反倒是吃了个饱。 就是他们这样的工农没吃到多少就是了。 第26章 dlc1:踏上旅途(2) 一声枪响惊醒了这座滨海城市的警察机关，因为这是一支步枪，一支虽然老旧，但是依然能够如同1963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新任美国总统那样当街死在一支落后的步枪下。 和读者所处的三次元不同的是，塞莉西娅所处的世界很早就有水晶矿的存在了，因为早在二战之前，也就是第三帝国在暗中磨刀的1933年，在德国的莱茵河流域，一颗陨石的落下带来了星辉水晶，这也是塞莉西娅记忆中，潜行者使用的水晶矿的起源。 第三帝国最早开始了关于水晶矿的研究，但是因为技术的落后，他们也只是发现了这种天外来物能够通过不同温度的提炼，将液态矿物从中提炼出来，徒留下去除了杂质的，已经能够用作电池的储能水晶。 这并不是潜行者特有的产物，但是潜行者对于星辉水晶的开发度很高。 因为水晶矿的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就此成为了，横跨全球，从1939年持续到1962年的全球战争。 这场战争直接将各国打成了狗脑子，今日的欧洲政府，旧日的欧洲中央联盟脱胎于第三帝国的骸骨；大英帝国成为了孤悬海外的雇佣兵国度；非洲的各个国家分裂成了非洲联盟和非洲自由阵线；南美和中美组成了自己的联邦；北美洲的美国和加拿大也穿上了一条裤衩；俄罗斯大地自乌拉尔山一分为二，乌拉尔以东的苏维埃联盟和乌拉尔以西的俄罗斯联邦；在他的带领下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将自己完全解放，马踏东京的天朝红旗依旧，和苦寒之地的苏维埃联盟背靠着背。 中东在这一态势下组成了阿拉伯联盟，在犹太人的刀枪下誓死扞卫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印度和东南亚组成了自己的泛海联盟，妄想着收着任何可以说是过路费的费用，同时对自己北边的好邻居虎视眈眈。 这个世界很糟，因为在千禧年后，红旗倒下了，所有的。 不过好在，起码全球都是资本主义了，没有什么类人首脑祸害着自己的人民，而且非洲也不再混乱，全球反倒是出乎预料的进入了一个和平发展的时期。 但事实是，工人和农民的剩余价值被一次又一次地压榨着，工作时间一次次地，一点点地被拉长，工作得到的薪水被一次次地多拿走一块钱——以任何理由。 毕竟那个为工人和农民发声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警车闯过红灯，警笛击碎了被海风吹拂的城市，让路灯上伺机捕猎薯条的海鸥有些心情烦躁，但行人们对此习以为常，毕竟总有活不下去的人在自己昏暗的家中用上自己身为工农的智慧，准备上一点可以杀伤人的武器，哪怕是一把刀，然后铤而走险。 在打死了几个警察后，少女狂奔在巷子中，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黑红两色的女仆装的黑发黑瞳，戴着圆框眼镜的狼耳少女。 在前面跑的少女对此已经很熟练了，饶是以这种速度狂奔了有几十分钟，饶是狂奔的路程已经有数个马拉松，她仍旧是脸不红气不喘，反倒是熟练地将身体往后倚，直接在地上滑铲，借此掠过眼前的小区栅栏。 她后面的女仆倒是跑得跟条狗一样，还没学会滑铲，于是只能绕了个小远路，从旁边的行人出入口绕了过来。 门口的年轻保安倒是和van一样坐在椅子上，微低着头，嘴里还叼着根烟，看起来就像是在摸鱼一样。 在两个少女闯进小区后，一群拿着砍刀的混混也从巷子里追了出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了小区的报案后，为首的混混头子挪着步子，喘着气质问道： “喂，小子，看没看见两个女的，一个白头发的，一个穿女仆装的？” 保安没有回话。 “喂，我问你话呢，看大门的！？” 保安依旧没有回话，反倒是他嘴上的烟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呼吸而微微燃烧着。 “你妈的……”混混头子见自己被无视，就伸出自己满是刺青的胳膊上去就要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 但下一刻，弩箭击破空气的破空声从侧面传来，然后让他摔到了地上，而他的手掌正被一支弩箭钉在地上。 路两侧的墙上马上就出现了那些穿着黑色长款大衣和黑红女仆装的武装人员，他们的手里都拿着现代的复合驽，然后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他们打出的箭矢相较于这些追来的混混来说数量很多，但是起其精准度实在是不怎样。 社会底层的黑恶势力和黑市实际上是有武器的存在的，毕竟这就是资本主义，哪怕在奇迹之国——塞莉西娅对天朝的另一称呼——加入到联合政府后，虽然经过数次压制，但黑市依旧以某种旺盛的状态存在着，不过在这个奇迹之国枪毙了几百万毒贩子和吸毒人员后，黑市基本上也就沾点这个那个的东西了。 所以不要试图在这里找白粉了，就连黑市里最厉害的，甚至敢卖核弹的俄罗斯人，都不会卖这种东西并在下一秒叫自己的打手将要白粉的人打死然后做反面教材。 有几个运气不错的混混倒在地上哀嚎着，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从黑市上买来了那种规格的复合驽，然后用来杀人。 如果要在城市里使用远程武器杀人，那么在小小的无人机，直升机，还有巡警的监控下能够有效使用的，只有箭矢和冷兵器。 消音器黑市上不是没有，而是太过昂贵，那些做着黑色生意的姑且能为了保护自己，在黑市上购置本就昂贵的消音器。 而普通老百姓如果要保护自己的话，只能花钱购买那些冷兵器和弓弩，同时还得花钱报专门的训练课程。 这些人也都是潜行者。 毕竟全球有一百亿人，其中的十分之一是潜行者那也有十个亿，可是十个亿的潜行者分到全球的所有城市又没有多少人。 这些潜行者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从别的城市来到这里的，毕竟他们不傻，知道人得扎堆才有威力，所以他们就来到了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亚地区向南极输出各种资源的核心港口城市，正因如此，人多眼杂，每天都会有各种人来到这里，然后进了坟地和外面的乱坟岗。而港口码头则是各种小船的货物运到这里，然后又通过远洋的货轮通向其他地区接取货物，最后运到南极去。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这里的居民楼不如那些新城区高耸入云，甚至没有电梯，就连楼梯也是用混凝土制成的，在长久岁月的踩踏下，边边角角被磨平。 但是这里的砖头做的围墙，和其本身狭隘逼仄的走道，还是很容易作为一个口袋阵存在着的。 “嘿，有谁想上去收拾一下残局吗？” 有潜行者这么问了一句。 很快，几个潜行者就壮着胆子，背着弩，手里拿着潜行者标配的军刀小跑着上前去，开始给那些没死的和死了的补刀。 在那些混混的求饶声中，潜行者们从不手软。 毕竟这些混混在以前，可是欺负他们的那类人。 现如今聚集到这里的潜行者大部分都是穿着大衣的，只有少部分换上了女仆装，成为了女仆侦探所的成员，在明面上负责一家咖啡厅的经营，在背地里则是充当侦探，或者是去黑市上搜罗消息，要么就是找找生意。 尸体被拖着走，地上的血渍也被扫把扫来的尘土覆盖，连三分钟都没有，这个老旧小区就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了。 在重新清点了一下刚才打死敌人的收获后，潜行者们从口袋里掏出来了自己的钱币，也就是那些铜币银币和金币。不过金币最少，铜币其次，最后是银币。 大家都认塞莉西娅·卡兰德斯是第一个潜行者，而且本事能力也都不错，所以在很多地方上，大家都愿意听她的——即便她不愿意说话。 不过大家提出来的想法会制成表单，然后供她拍板。 之前提出来的想法就是，大家挣钱，甭管是用安全屋制造什么东西然后卖给战术终端，还是杀死敌人，做正面行动，又或者是搜刮并出售给战术终端战利品挣钱，所有人都要抽出来一份搞一个基金，这个基金将会用来重点购买一些生产设备，或者是给新来的潜行者提供初始资金。 “嘿，头儿，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有潜行者找到了塞莉西娅。 “是啊塞莉西娅，近期来到这里的潜行者越来越多，单纯依靠黑市购买武器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们还经常宰客。”黑红配色的女仆，安塔莉尔·范娜莉特这样说着，推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面色有些凝重，“我们还是需要枪的，哪怕凑不够买步枪生产线的钱，最起码也得凑个手枪生产线的钱吧？” 说到这里，塞莉西娅·卡兰德斯那对血色的眸子这才这才多出了些思考的样子，随后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 “同意了？那我们现在攒到多少钱了？” 安塔莉尔有些着急的问道，毕竟她实在是不想天天端着弩打仗了，而且这也没有好处。他们最好是有枪，哪怕是栓动步枪，只要有了这个，他们甚至可以用人命淹死任何敌人。 塞莉西娅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点开了商城界面，点了点后，现如今他们的基金能买的生产线都在这上面了，虽然能买的生产线不多，但总比没有选择强。 第27章 dlc1:踏上旅途(3) 最后的选择实际上很简单，因为如今的潜行者所处的环境是城市，也就是说，在这里打起来，肯定是巷战。 而巷战拼的就是火力，射程在这里反倒是不重要的。任何武装人员所要考虑的就是自己手里的武器是否方便自己在狭窄的城市走廊中使用，并且投射的火力是否能够压制敌人。 也就是说，最后大家伙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了冲锋枪。 但是用什么冲锋枪就有点难了。 二战时期的冲锋枪便宜且方便生产，是如今的潜行者的首选。但是满足这些条件的，似乎不算多，最后选来选去，潜行者们一致决定用mp40冲锋枪。 这倒不是说他们有多喜欢这把枪，而是相较于那个时候的各个参战国的冲锋枪，mp40可以说是……勉强能用，没有优点，但是也没有缺点。 把话都说完的意思就是量大管饱，在潜行者的可持续性趋势中，武器的补充速度要能赶上潜行者的复活速度，只有这样才不会缺武器用。 也正是因此，制造难度高的武器和不经久耐用的武器是需要剔除掉的。 别说造ak，血统纯正的苏联造ak枪管镀铬，还有那精密的枪机，那不仅仅是卡拉什尼科夫的独具匠心，还有在战争背景下依托苏联强大的工业力量的超大规模生产，进而导致的便宜。 至于步枪的生产线的话，塞莉西娅那边开局自带一条，虽然只能生产标准型的毛瑟，但又不是不能用。 弹药的话，虽然潜行者们可以用战术终端自己买，但是买不如自己造，这也是买办阶级的废柴之处。 他们总认为只要买就行了，只要搞好金融就行了。殊不知这是空中楼阁，没有工业，没有国防工业，你只是别人案板上的一块肉，军队也只是“一次性”的。 “都别吵都别吵！”有个穿大衣的潜行者嚷嚷着这群和大学生差不多岁数的人，“我是当兵的，一会儿都排队，把枪领了然后教你们几招。” 潜行者们毕竟不是路边的老头子老婆子，说真的，毕竟她身边就有一个反面教材。 这也不怪她，毕竟老头子老婆子就是讹钱的，总而言之必须要警告所有看到这里的人。路上看到了倒地的老头子老婆子，无论如何都不要扶。 在分发武器和组织队伍的时候，塞莉西娅来到了一个角落，这里堆着不少的弹药箱。都是十分简单粗暴的木制弹药箱，用木板制成，里面垫放着油纸用来防潮。 在领完了武器后，剩下的就是弹药。潜行者的携行具虽然也需要对应的生产线生产，但是也可以买。但潜行者的携行具也很有特色，属于是一种腰带和两个斜挎的帆布包的组合型，斜挎的带子以x型挂在身上，包在左右两侧，腰部则是有腰带用来束身，同时固定两侧的帆布包，还能在上面挂模块化的弹药包。 很古朴的风格，但这种风格真的就是很受欢迎，且十分有用。 “话说我们为什么不用kar98k？德国人造枪虽然有点宰客，但也算是物有所值。” “你要是有钱就自己去买啦，白给的枪就不要挑剔这些那些了。”另一个给自己买了挺捷克zb26轻机枪的潜行者手里拿着几个空的机枪弹匣，一边说着一边往弹匣里装子弹。 很快，根据所属，潜行者们分成了两个排。毕竟来到这里的潜行者不多，剩下的潜行者都在别的地方活跃。 一个是女仆排，她们主要是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侦探事务所的成员。另一个是常规的潜行者轻步兵排，毕竟没有重型装备，只能说是轻步兵。 好在潜行者中有几个原本是服过役的退役兵，他们对于国家如今的的状况是最希望改变的，这也是他们签下契约的原因。 对国家的热爱让他们剑走偏锋，认为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他们坚信，天朝上下五千载，王朝更迭，毁灭无数，他们的后裔依然能让国家走上正途。 两个排分别属于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和安塔莉尔·范娜莉特。 但是经常派到外面活跃的，基本上也就是塞莉西娅的排。 很快工作就上门了。 在十七年前的疫情结束后，今年又一次爆发了新的疫情。疫情下亚洲政府很快就做出响应，要求立刻停工停产，所有人立刻回家居家隔离，全员封锁。 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出现混乱，而一些知道潜行者的存在的人也很愿意雇佣这些只要给钱就愿意办事的不死不灭的怪物。 “军刀（saber），这位是来找你的，自称是本地铁路管理局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已经空无一人——现在住着潜行者们——的小区的，但是眼前这位穿着大衣，里面穿着西装的人显然代表了一个部门的首脑的意志。 而且潜行者们虽然不愿意和政府方面搭上线，但既然人家都是这么来的，那一定是私下的一些委托。 塞莉西娅点了下头，把腿上的步枪放到一边，和他示意一下落座。 那实际上就是几个弹药箱垒起来的座位，不过总比没有强。 他倒也没有在意，而是很爽快地坐下，摘下了头上的礼帽。 “军刀小姐，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塞莉西娅又点了下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递给他。 “谢谢，好久没抽到烟了。” 他说完就伸手接过香烟，在少女划燃并凑过去的火柴上的火苗下贪婪且小心地嘬吸着尼古丁。 当一团青烟从他的口鼻中飘出，消散在寒冷的年初冷风中后，他才开诚布公，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姓赵，军刀小姐叫我老赵就行。我来这里是代表了空青市铁路管理局的意思，希望贵方能够作为一辆专列的护卫队接下雇佣。” 说着，他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小张纸，说：“这是管理局明面上的报价，局长那边愿意欠你们一个人情。” 明面上的报价并不算多，毕竟他们的上面是联合政府，他们批下来的经费就那么多，而且还得这边拿点那边拿点，还得上下打点意思意思。 这些阿图索能够用来给潜行者们购置如今他们的安全屋还没有的一些零零碎碎，买上食材，罐头，还有厨具炊具，毕竟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我们要遭遇什么敌人？”塞莉西娅罕见地问了句话。 “只是一些黑帮的臭鱼烂虾而已。”老赵如此回答。 第28章 dlc1:踏上旅途(4) 剩下的东西就没什么了，毕竟大家需要吃顿好的，尤其是现在是冬天，在疫情又一次重来后——上一次疫情直接导致了塞莉西娅失业流浪——更需要一顿热饭缓缓。 “军刀，那个人有说的更详细一点吗？”趴在塞莉西娅旁边的潜行者这样问了句，端稳了自己架在窗户上的毛瑟步枪。 这是个空荡荡的列车站台，毕竟现在已经封锁了，而且也出现了不少的感染病例，空青市作为人流量极大的滨海港口城市，更需要重点布防。 而这个列车站台其本身是铁路管理局那边运作的结果，将那辆神秘的专列要停靠的站台提前清空，然后让他们潜行者上来。 这样挺好的，毕竟潜行者已经隐隐有了雇佣兵的样子，给钱就可以干脏活。 大家都没了家人，没了亲朋好友，而且还死不了，所以做点脏活累活对于潜行者来说不算什么事。 “没。” 让一个对社会绝望且品味了社会苦难的少女多说几个字实在是有点困难，不过来到这里的轻步兵排姑且都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懒得说什么了。 火车站的灯也没有打开，根据铁路管理局那边传来的情报显示，无论列车上有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是活人那就杀掉。 这有些奇怪，但为了钱和吃顿热饭，这样做还是很值得的。 临近午夜时分，气温逐渐降低到了零下。潜行者们身上的大衣在保暖防风和透气方面质量不错，加上大家都习惯了挨饿受冻，对于极端环境的抗性和适应性比一般人要强许多。 无光的夜空看不到半点月光，仿佛有什么东西遮掩了原本洒在大地上的月光。 不出几分钟，雪花就替代了月光，慢慢地飘落到地上。 气温还在降低，据说这是难能一遇的小冰河期，所以温度会低很多，据说可能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地球都要在这种低温下度过，直到大海结冰。 疫情，小行星坠落，经济崩溃，小冰河期，这什么世道啊…… 潜行者们都尽可能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呼吸减缓，或者是缩到屋里面。想睡觉但是又不敢睡，或者是嚼着一种联合政府发行的十分便宜的能量棒，量大，便宜，面向百姓。 “好想抽烟啊……”有个潜行者小声嘀咕着，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把步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着枪机。 “小声点。”旁边的冲锋枪手从窗口退下来，拍了下旁边的潜行者让她替自己后猫着腰来到他的旁边，取出了自己的烟盒。 里面装着的是用报纸卷起来的手卷烟，他取出一根，放到他的手里，“要抽自己去厕所抽，别让人家看到火星。” 那个潜行者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食指拇指拿着手里的卷烟，还是动起身来，用尽可能轻的步伐去了二楼的厕所。 “是这个车站吗，你别又带错路了。” 那是个拿着手枪的黑帮成员，除开他，还有不少人坐着车来到了这里。他们的鞋子踩在落雪上，踩出来了一条不算宽阔的小路。 “是这里了，那人说是个没有人的车站，空青市城西区是个郊区，但没有人的车站只有今天这一个。” “运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非得这么大动干戈，粉？” “不知道，上面说一定要把四号货运车厢带走，不得有失。” 能让空青市内的恐怖分子这么在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犯罪产业有很多，无论是假药生意，白粉生意，人口买卖，收保护费，这些都能来钱。如今虽然因为疫情而封锁，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活不下去。 作为雇佣兵，他们没有权利知道货物到底是什么，只是被告知要解决任何敢把火车带走的人，无论是黑帮，还是其他的…… 列车进站，气闸放气，在刹车片的嘶鸣声下，潜行者们趁着那几秒刹车声马上就打开了武器的保险，甭管是步枪，还是冲锋枪，又或者是捷克机枪。 “楼下的，等你们信号。” 塞莉西娅拍了拍旁边的潜行者，让他给楼下的犯罪同伙发信号，只要他们那边先开枪，他们二楼这边马上就能动手。 “约克？”趴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支毛瑟步枪，他一边说着，顺带手扶正了头上的大檐帽，拍了下旁边在雪里打瞌睡的约克，“快起来，别睡着了，一会儿跑起来就不冷了。” 约克倒也没说话，毕竟大家都死不了，只是这种感觉还是太难受了。 他颤抖着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咬着牙小心地往回吸气，慢慢地把步枪架起来。 “还是冷啊……和冻死的时候一样的感觉……” 约克在签契约前死于冻饿交加，对于这种温度他不能说习惯了，但也仅仅是相较于别人来说要耐寒点。 “约克，你是我们之中打的最准的，等你信号。” “我懂，阿伦……我懂……哈啊……” 潜行者的主要来源是社会底层的工农阶级和流浪人员，也就包括了流浪人员，灵活就业人员，乞丐，半失业人员，退役官兵，小生意者。 约克将步枪的准星对准了一个黑帮分子，他嘴上叼着烟，手里还拿着把黑市上很常见的格洛克手枪，看起来正在警戒，时不时地还换口气，看起来这逐渐降低的气温也让他们难以忍受。 塞莉西娅也在等待着来自约克的信号，这些黑帮分子可以说是他们这些潜行者第一个就要面对的敌人。 一声枪响撕裂了风雪之夜，潜行者们与此同时马上就端起了手里的武器，无论是最常见的步枪，还是短小精悍的冲锋枪，又或者是稍显沉重的轻机枪，几乎就在瞬间，站台就成为了杀戮高墙，从四面八方，从头上打下来的子弹撕咬着站台上的黑帮分子，在惨叫声和恐惧的压迫下，他们跳下了站台，在列车的铁轨上举起手里的手枪和冲锋枪，朝着站台大厅开枪射击。 而就在这时候，列车的汽笛声，从遥远的铁轨的尽头传来，与此同时一同传来的，还有车头那晃眼的车灯。 “列车来了，我们快上去！” 黑帮们叫嚷着，想要离开列车的铁轨，他们可不想落得一个被碾碎的下场。 但是那些从阴影中显现的穿着大衣的神秘武装分子手里虽然拿着落后的武器，但是鉴于人类自打二战以来的武器并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所以即便是二战时期的冲锋枪，二战时期的步枪，在这一时候所造成的的威慑力，依然要远超一把现代的手枪。 黑帮分子中不乏有打得准的，而且心理素质也在线的，而潜行者基本上都是仗着自己死不了顶着他们的狙击在这里开枪，总有些倒霉蛋因为缺少战斗经验而倒在血泊中，然后倒在地上哀嚎着。 毕竟潜行者也是人，在面对疼痛的时候依然会有人类的本能。 “压上去！快压上去！” “你们几个跟上我。” 阿伦叫到了几个自己身边还没死的潜行者，换上了死人的冲锋枪和他的弹匣袋，然后自己带头先冲了上去。 见有人跟上去，后面的几个潜行者马上就想起了在小区的时候的速成班教育——上刺刀，不要怕死，冲。 于是他们纷纷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一把刺刀，直接装上了枪头，在卡榫将刺刀刀柄卡死后，直接就从掩体和一楼冲了出去。 伴随着几个身穿大衣的粗糙简陋，生疏且满是破绽的交替掩护冲锋下，那神秘的列车终于是开进了车站，滚滚车轮让这钢铁巨兽碾碎了铁轨上的一切，当车轮停下的时候，车轮上，铁轨上，已经满是血浆和残碎的肢体，还有衣服的碎片。 那是一辆军用的装甲列车，从机车到车厢，全都用的是钢板加固，甚至在运货车厢之间，还有满是枪炮的武装车厢。 但奇怪的是，列车上没有人，这是一辆无人运转的列车，其运转方式全都依赖着远方遥控。 潜行者们打开了披挂雪花的货运车厢的大门，里面所装着的，是远比所谓的粉或者是任何走私物品还要危险的存在。 军火。 第29章 dlc1:踏上旅途(5) 清一水的m16a1，还有少量的stg44和akm。这并不奇怪，因为二战持续到1962年，德国在俄罗斯和非洲大地上已经完全摸清楚了自己的步兵火力配置，再加上stg44本身就是那种便宜的，而且大头兵很喜欢的全自动火器，所以其生产量很大很大。 而akm更不奇怪了，战争中苏联和俄罗斯，还有天朝造的ak遍布世界各地，哪怕是如今的联合政府体制下，一些较为混乱的地区仍然有着这些武器的流通。 “这些都是军火，而且都是正式的军规武器，没有经过民用化改装。子弹和弹匣也都是一堆。” 阿伦随手抄起一把ak，果断自己背上，顺带着拿了几个弹匣。毕竟这总比自己手里的步枪要好太多了，虽说它们都不是现役的，而是已经退役的老物件。 尤其是在联合政府成立后，全球统一用了5.56毫米枪械，ak和stg的收藏价值反倒增加了。 塞莉西娅这时候也来到了货运车厢这里，在战斗结束后，稚嫩的潜行者们正在武器箱前挑来挑去，虽说可供他们做出的选择不多，但是这些武器还是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往背包里塞，不是枪就是子弹，反正能塞就塞，自己的背包装得下。 塞莉西娅将目光放到了角落里一个小小的武器箱上。 武器箱虽然是用木头加上干草这种老方法做成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方法反倒不会伤到步枪。 打开箱子，在干草上静静地躺着几支手枪和配套的弹匣。 手枪的外面都有木头做的枪盒，取出一支，打开枪盒，里面放着的手枪反倒让少女来了些心思。 勃朗宁m1935手枪，勃朗宁大师的遗作。 拿在手里玩了玩后，少女果断将这把手枪的枪盒挂在了身上。 但与此同时，车站外的警笛声和夜空中传来的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以及摇晃的探照灯让潜行者们放下了手里的动作，将目光放到了天上。 几乎就在几个呼吸后，警察就冲进了车站，他们从车上跳下，拿着冲锋枪，在直升机的探照灯和车前灯的照射下，将站台上的潜行者们围了起来。 即便潜行者都是笨蛋，也知道现如今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了。 “所有武装分子听着！这里是空青市公安局，你们已经违反联合政府武器持有禁令，社会秩序安全法，并构成武装叛乱，立刻放下武器！” 为首的警察这样喊着，用他手中的扩音器这样喊着。 潜行者们马上就依托列车和站台上的柱子构成了一个简单的防线，这些戴着大檐帽，身穿大衣的武装分子在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部队的时候，实际上并不害怕。 “军刀，听你的，怎么处理。” 阿伦马上就来到了还在不慌不忙点着烟的塞莉西娅旁边，看她还在抽烟，阿伦有些无语，不过鉴于她是主心骨，既然她都不慌，那自己慌什么。 现在已经被包围了，就如同被包进面皮里的饺子馅一样。但是外面的那些人显然不是铁路管理局的人，还是说是铁路管理局的人透露了这个风声？ 难道说有人要害自己？ 少女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是那种很少去想问题的性格。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问题实际上都是因为人而出现的，本来是没有这么多的问题的。所以她也就养成了随波逐流的性格。 不过既然已经化身成了卡皮巴拉，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在面对这种情况，不会开始挣扎。 “你带几个人把东西打包，我们小区见。” 说完，少女就将自己身上的战利品都放进了让塔科夫拾荒佬看见都要羡慕得落泪的背包里，拿着自己的mp40冲锋枪就走出了车厢。 在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当警察们冲进车厢的时候，潜行者们已经全都倒在了血泊和乱枪中。而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毕竟他们面对的潜行者是悍不畏死并且对联合政府没有任何好感，反倒充斥着仇恨的存在。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抓到一个潜行者。 甚至还失去了用作诱饵的一列火车的军火。 这些武装人员虽然战斗力和新兵差不了多少，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很强，经常会死守一些角落，也不害怕飞来的枪弹——要知道人类对于子弹的害怕是一种本能和必然——在用尽一切办法清理了那些武装人员后，他们也就正式收工了。 当然，下一次潜行者们再起来闹事的时候，他们会比当今的样子还要强。 “刚才你怎么蹲那里了，我都没想到要蹲那个地方。” “谁让你把打游戏的经验用在打硬核游戏上了，你真当自己是奥摩大帝了？” “嘿，契约上不是说咱们对于伤害的抵抗能力会随着死亡原因逐渐增强吗，现在你能抵挡两发子弹吗？” “滚！” 这条契约的内容详细来说就是，潜行者们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极限”这个概念，这个概念的具体理解就是人类身体本身的极限，虽说如今的人类还没有开发出自己的极限，但是潜行者可以通过重复行为让自己在这一方面更强，直到超越极限。 会跑得更快，跳得更高，力量更强，更加敏捷。 同时对一些伤害的抵抗能力也更强，虽然说不上完全免疫并且会很疼……但是被火活活烧死几次后，潜行者基本上也就习惯了被火烧的那种剧痛。 这是真有人测过的，比方说那个叫阿伦的。 他是美洲政府的空军方面的人，因为看不惯联合政府针对工人的压迫而选择加入到了工人罢工游行中，作为基督徒的他选择了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态度和决心。 自焚。 这个来自自由之地，英勇之乡的鹰做出了选择，在烈焰焚身之际，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契约，要为了受压迫者而战。 如今他作为潜行者的一员，来到了大洋彼岸，在这里寻觅着过去的辉光。 “阿伦，”安塔莉尔这时候找到了重新部署回来的阿伦，叫住了他：“你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下套了，我们本以为列车上是一些走私物品，结果是军火。而敌人也不是黑帮分子，而是武装警察。” 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一言不发地听着，将手放在下巴处轻轻摩挲着，“也就是说，我们得收拾东西走了？” “还不至于。” 白发血瞳，身穿大衣的少女点了根烟，走到他们两个跟前，加入到了这场谈话中。 同时将一支m2卡宾枪丢到了安塔莉尔的怀里。 “头儿，有什么想法？”阿伦看向这个被大衣和大檐帽遮住了容颜的少女，虽然个头相较于自己来说有点矮，但一米七五的个头真的算高挑了。 “塞莉西娅，说吧，想让咱们怎么干？” 塞莉西娅深吸一口自己从某个混混尸体上扒来的烟，偏头将烟呼出去，这才用自己的血色眸子看向两人，说：“放火烧掉空青市警察总局需要多少时间？” 第30章 dlc1:踏上旅途(6) 要搞个大事，首先就要做好准备，无论是什么样的准备，多准备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加上近期来到空青市的潜行者正在逐渐增多，各方面的问题都已经显现。 更多的资金，更多的生产线，新人的训练，编组……还有他们的安置问题。 虽说有安全屋，但是现在一切都刚刚起步，潜行者们的安全屋只能说除了干干净净……干净到连床铺都没有。 所以在这个废弃小区中暂且安家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虽然是高楼大厦那种高密度住宅的缝隙间，但也正因如此，反倒不引人注目。 而且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头上还有联合政府的那些奇怪建筑，反倒连卫星都不担心。 就是有点担心机器狗…… 一群机器狗来这里“找呀找呀找朋友”实在是有点吓人。 不过一张蓝图如今已经出现在了潜行者们的脑海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得益于那位手中把玩着一块勋章的女仆。 冬天的后半夜又冷又黑，在一栋六层的居民楼的最底层的房间的卧室中，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从简陋的床上惊醒，她的胸脯和曾经的无数个深夜一样因为噩梦而剧烈浮动。饶是这种感觉已经因为无数次的噩梦而习惯，可对于安塔莉尔来说，这种感觉还是难以释怀。 她翻身下床，点开了灯。 换上自己的鞋子，走到客厅，想给自己倒杯水。 睡在客厅的塞莉西娅听到了一点声音，抄起了手边的手枪——她一直都是和衣而卧，枪不离身。 “又做噩梦了？”塞莉西娅问了句，慢慢坐起来，盘腿坐在地板上。 安塔莉尔点了下头，将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茶壶上，在确定还温热后端起茶壶，取来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要说说吗，或许说出来就好受点。”塞莉西娅放下手里的勃朗宁m1935，站起来，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 “我不知道要不要说……” “连死都不怕了，怕这个？” 塞莉西娅轻轻笑了笑，在夜灯昏暗的灯光下，血红的眸子和银白的长发一起，勾勒出一幅画。 “怕呀……” 她丢出了手里的勋章，那是安塔莉尔在签契约前一家人的光辉事迹的缩影。 “这勋章……你是军人世家？” 在这里能得到一枚勋章的，基本上祖上都拼过命。 “我曾爷爷是井冈山的老红军，死在湘江。老爷子走过了草地，翻过了雪山，打到1962年打跑了鬼子和白狗子；我奶奶是东北抗联的，我爹是缉毒警，死了；老娘是医生，03年非典死了，我哥去青藏高原戍边，也死了。家道中落，剩我一个靠种地过活，被黑社会撺掇的一个老头子碰瓷抢走了家里的地，还讹走了家里的钱。最后我流浪街头。如果不是你找到我，我恐怕得站街去了。” 实际上在安塔莉尔说到一半的时候，塞莉西娅喝到嘴里的茶直接被她咳嗽了出去。她是被吓的，她有想到自己找到的这个女仆是军人世家，毕竟她的的确确将身边这群潜行者组成了一支说得过去的队伍。 安塔莉尔倒也不意外，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塞莉西娅旁边，拍打着她的后背，让她别把自己的气管咳出去。 “你就……你就……咳咳咳咳……没找军方出面？”也不知道咳嗽了多久，塞莉西娅这才缓了过来，她是真没想到她的背景这么逆天。 “听起来很像是小说里的场景吧？”她自嘲着，取走了塞莉西娅手中的茶杯，重新给她续上一杯，放到茶几上，“毕竟小说需要逻辑，现实世界是没有逻辑的，尤其是在千禧年后的世界。” “回答我的问题。” “你觉得为了阻止你找军方去，那些当官的会用什么方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她平静地坐在塞莉西娅的身边，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让我猜猜，是不是他们限制你的出行？” “聪明。” 古人言，堵不如疏，但是对于无能的蠢蛋来说，堵住就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塞莉西娅对于这种行为并不意外，这人家可是真正的英雄之家，真要让这家人闹到了首都去，刑场的枪声得跟过年一样。所以他们的解决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不让这家人有机会开口说话并让军方听见。 “好歹他们没杀了你。”塞莉西娅说，“因为这样我会少一个好助力。” “那天你要是没来我八成活不了，那几个混混身上搜到的东西你还记得，对吗？” “对对对……”塞莉西娅不耐烦地回应说：“收尸袋，刀子，勒绳。” 窗外的风雪呼啸着，仿佛厉鬼拍窗。在昏暗的客厅中，两个少女背靠着背，一个在抽烟，一个抓着个酒瓶，在往嘴里灌酒。 安塔莉尔认为，潜行者的不死不灭是需要灵活运用的，而在这种情况下，旅——一个五千人的军事编制——就是潜行者所能指挥的极限了，虽然现在的人数还不够五千人，但是很快，这个编制就会填补上来。 在人数确定下来后，从资源到发展，再到活跃都应该以五千人这个编制为核心，同时这也是潜行者们的资源调配的极限。 同时根据职能，装备和需要，可以分成特化的旅级单位。现在他们可以抢占一个“第一轻步兵旅”的名头，在轻装步兵上拔得头筹。 这是两人聊了一晚上的结果，因为有很多事要周密准备，而在这之前，必须得像模像样。 天蒙蒙亮，安塔莉尔这才堪堪睡去，或许在救命恩人的身边，她才能好好睡上一觉。不过正如她所说，将一切都说出来，反倒能睡个安稳觉。 这也让塞莉西娅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悲哀，也看清楚了资本主义的该死之处。 但是资本这东西完全没有办法从根本上消灭，毕竟人类的欲望是永存的。 早早起来的潜行者们有的在准备早饭，有的在清理落雪，有的在小区周围布设的暗哨中开始站岗。与此同时新的一批委托也上了门，女仆们带着委托从女仆侦探事务所回来，而穿着大衣的潜行者们则是将冲锋枪和手枪藏进大衣，消失在大街小巷。 深呼吸一口冷空气，塞莉西娅点了根烟，静静等待着一个机会。 第31章 dlc1:踏上旅途(7) 今天又冻死了几个流浪汉，不过相较于去年被冻死的已经少了很多。 依托这个破落小区为中心，周围出现了那些因为寒冷而聚集于此的流浪人员。 潜行者们没有赶走这些人，而是为他们购置帐篷和取暖设备，再从自己本就不多的资金里划出一部分给他们购置吃喝。 毕竟他们和这些人实际上没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契约，他们也是今年冬天冻死的人的其中一部分。 更别说他们有的家中还有父母亲人，虽然成为了潜行者，但却是越过了生与死的界限，虽然复活，可却已经死去。 所以他们只能将自己挣来的钱通过如今的手机等手段给自己的家人转过去，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父母的腰背能挺直一些，手上不至于都是水泡。 而且在成为潜行者后，因为不怕死且身体素质可以因为重复行动增强的原因，这附近的重活已经被他们包了。 虽说这对一些在疫情中想讨口饭吃的人不太友好，但却可以顺势把他们拉过来。 踢开脚边的酒瓶，空气中弥漫着的酒臭味让塞莉西娅有些皱眉头，不过这不妨碍她打开门，让门外的冷风灌进屋里，进而带走屋里的酒臭。 看着自己说不上朋友的同伴醉成这个样子，少女不知道说什么好。 于是她走上去，走到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女仆旁边，上去就把自己的战壕刀朝着她的脖子捅去。 反正都死不了，干就完了。 然而这个醉醺醺的女仆却直接往另一边一滚，整个人麻利地滚到地上，从胸口的枪套中抽出了她从黑市搞来的.357的蟒蛇左轮，枪口对准了手拿战壕刀的少女，在窗外打进来的阳光下，仿佛能够看到弹巢里的子弹。 她一言不发，在确定了来者后将蟒蛇左轮在手里转了个圈，重新放进了枪套。 “英雄的后裔，可不能这么邋里邋遢。” 听着塞莉西娅的话，她姑且从地上坐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半点女仆该有的样子。反倒是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一瓶酒来，很是熟练地用自己的好牙口将其咬开，往嘴里灌那些用粮食酿造出来的液体。 真希望她的肝不会破口大骂。 少女自己对于烟酒实际上是挺忌讳的，因为囊中羞涩，同时也是儿时的耳目渲染。虽说自己糟糕的家庭没有教育自己烟酒的危害，但是被父母视为洪水猛兽的电视却给那时候的她教育了这方面的一点知识。 如今，身为潜行者，兴许是超越了死亡的原因。少女对于烟酒也不如以前那么忌讳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同伴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 “那又怎样，”安塔莉尔的脸因为酒精而有些泛红，一双眼睛被酒精折腾得无法集中，但却还是看向站在桌边，将战壕刀收起来的少女，“你去外面看看，去看看咱们收留的那些流浪人员，其中有三成当过兵，连退役金都没有。我问他们如果接下来国家需要他们，他们会怎么做。” “我在听。” “他们的回答是，为了祖国。”女仆沉默了一阵，也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说不上来，但随后她的声音就大了些：“当我说出我的身份的时候，这些年龄比我还大的老兵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害怕。我只是……我只是个农民……没读过几年书……我……”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有些感觉，是没办法用言语表达的。 安塔莉尔仰起头继续灌酒，那种程度的烈酒对于她来说仿佛矿泉水，浓厚的酒精味道让塞莉西娅的血色眸子都微微抖动一下——她没想到这瓶酒的度数已经高到了仅仅是闻都能闻出来。 她说的那种眼神，是一种混合了崇敬，信仰，还有感恩的眼神。 她的全家都为了祖国而死，即便这该死的资本主义让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毕竟他们这些穷苦人，只剩下了祖国了。 老百姓们愿意照顾这些保护国家的战士，即便如今他们自己都困顿不堪。但如果真的有一位失去了一条腿的老兵穿着自己的戎装，端坐在路边用自己的军帽乞讨，他们还是会愿意拿出哪怕一个子儿来，恭敬地放进他的帽子。 “现在队伍组织起来了吗？” 塞莉西娅可不管她在这里发不发牢骚，她来这里就是有事，没事她可不会踹别人的门。 “你要的五千人的一个旅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轻步兵旅，剩下的我没办法给你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位女仆硬生生给塞莉西娅找到了足够数量的潜行者，拉扯起了一个旅，一个最起码能把步子走齐的轻步兵旅。 而被安置在破旧小区附近的流浪老兵在被安置后很愿意将自己的本事都拿出来，传给这些穿着黑大衣的年轻崽子。 但他们也放下话了，如果潜行者敢和自己的祖国为敌，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在战场上见。 实际上除了要交付给塞莉西娅的第一轻步兵旅，安塔莉尔也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第一战斗女仆旅，甚至还在论坛上放出了自己组织队伍的总结，希望全球各地的潜行者直接联合起来，直接给联合政府上眼药。 而空青市作为离首都地区最近的直辖市，一旦出现战乱，将会面对联合政府亚洲分部政府最精锐的部队的直接打击。 联合政府亚洲第15集团军，十万人，真正可以灭国的集团军，重型合成集团军，挨着就死，擦着就亡。 一旦空青市乱套且当地警察无法遏制并恢复秩序，第15集团军就会下场…… 不过嘛……少女还是很有想法的。 她想把整个空青市夷为平地，而第15集团军就是这个想法的另一个关键。 下雪了，空青市的天变得很快，刚才还阳光普照，但是下一秒就阴云密布了。 抬头看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不再有阳光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乌云。 第一轻步旅的潜行者们马上就动了起来，用自己的战术终端部署到了空青市的核心建筑周边。 眼前的这栋建筑，就是空青市警察总局，随着雪花的落下，阶梯上因为各种理由出入的人也少了很多。即便是在疫情之下，碰瓷之类的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毕竟这些警察反倒乐意见到这种情况，因为这样能显得他们在干活。 即便他们最常做的事就是和稀泥。 一个连的潜行者被分摊到了这里，其中也包括塞莉西娅·卡兰德斯。 “东西都带齐了？”塞莉西娅简短地问了句。 旁边的潜行者打开自己的战术终端，看了眼带上来的东西后点了下头，然后拉上了在下巴处的骑行面罩，挡住了自己的口鼻。 后面的潜行者也都这么做了，巷子里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声，这是子弹上膛，枪机活动的声音。 一支冲锋枪小队率先摸了过去。 安塔莉尔给出来的步兵小队的想法是，以武器类型命名，如用步枪就是步枪小队，冲锋枪就是冲锋枪小队。 小队的编制是五个人，也算是不错了。 五个穿着大衣的人走在街上，将身上的冲锋枪藏进大衣里，背着方形皮革背包，带着大檐帽就这么走过了斑马线。 路过的行人还以为这是某种cosy，毕竟武器禁令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不怎么认为有谁会带着枪，穿着这样的衣服上街。 他们走到了马路的另一边，走到了大门口处。 大门口的门卫看见了他们，倒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群cosy爱好者，不用太过在意。 他们靠了上去，其中一个开始和站在门口的门卫搭话，问问去什么地方这样的简单问题。 另外的几个潜行者则是做好了准备，手指搭上了mp40冲锋枪的扳机。 门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他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枪还没拔出来，身旁的潜行者就直接扑了上去，直接将他撞倒在地，然后拿起自己的冲锋枪，朝着他的脑袋扣下扳机。 岗哨里的其他门卫见状还想按下警报，拿起武器反击，但另外的几个潜行者也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冲锋枪，朝着脆弱的岗哨一通扫射，最后保险起见更是丢进去了两颗手榴弹。 “走走走！压上去！” 见到开局顺利，塞莉西娅直接下令，压上去，警察总局的前广场十分宽大，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冲过去，那么在几分钟内，警察总局内的警察就会从军械库中拿到武器，然后抢占所有有益于他们的防守位置。 届时这栋该死的建筑就会成为一个铁王八。 受到惊吓的司机踩死了油门，撞上了前面车的车尾，引发的连环撞击如今已经没有交警前来处理。穿着黑色大衣的男男女女从汽车的缝隙间穿过马路，驱离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 很快，他们就冲过了大门，踩在白雪皑皑的广场路面上，将长筒靴的足迹留在雪地上。 他们不会停下，也不愿停下。 这是为数不多的进攻窗口，一旦失去这个窗口，他们就失败了。 第一枪从眼前的大楼中飞出，打飞了一顶帽子，擦伤了一个潜行者的头。鲜血洒在大地上，留下点点猩红。 第二枪……第三枪…… 有人倒下，有人受伤。倒下的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或者是被后来者背起来。受伤的被搀扶着，继续以他们自己的架势去冲过最后的那点距离。 当一把步枪的枪头装着的刺刀刺入阶梯尽头，楼下大门处试图坚守岗位的警察的胸口的时候，游戏正式开始。 第32章 dlc1:踏上旅途(8) 占领了大厅，就得去占领走廊…… 占领了走廊，就得去占领办公室…… “准备好了？冲！” 一队穿上了钢制防弹衣的潜行者在一楼走廊的旁边就位，在拿着m2卡宾枪和mp40冲锋枪的同伴的弹雨和长官的示意下，他们深吸一口气，左手拿着勃朗宁m1935手枪，右手拿着把斧头。 军官将冲锋哨衔入嘴中，吹出了不同于枪声的，回荡在室内的尖锐声音。 在尖锐的哨声中，潜行者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还有勇气在这一瞬间得到释放，他们冲出掩体，丢出烟雾弹。 烟雾弹腾然而起的白色烟雾仿佛怒焰升腾，一时间那些在走廊另一端开枪的警察难以应对，他们胡乱地开枪扫射，子弹打在地板上，打在墙壁上，打在天花板上。 不到两秒的沉寂中，从人类口中发出的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就回荡在走廊里。 “快！快开枪！不要管什么弹药消耗了，快开枪！” 拿着步枪的警察队长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妙，这种恐惧感爬上了脊梁骨，这是人类在面对危机的那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直觉。 拿着铁斧和手枪，身穿防弹胸甲的黑衣疯子从烟雾中冲了出来，警察们在用桌椅板凳堆起来的掩体后拼尽全力开枪，他们的子弹打在这种用合金制成的胸甲上只是弹开，打中了胳膊可是他们的腿还在奔跑，打中了腿后面的疯子就将他们当作盾牌推上来。 他们毫不在意丢出来的手榴弹是否会伤到自己，在狭隘的走廊中，这些横行霸道的警察第一次感觉到了，那些蒙冤入狱，在监狱的逼仄牢房中被他们用警棍伺候的人的绝望。 最前面的潜行者咬着牙冲上去，趴在掩体上，构成了用人类的身体和勇气组成的桥梁，后来者踩着先行者的肩背，越过掩体，撞倒了那些警察，挥下了手中的铁斧。 后面的警察想要开枪，可是他们打死了一个，在恐惧下将一个弹匣的所有子弹都倾泻到一个人的身上，当他枪上的弹匣打空后，冰冷无情的步枪的空挂告诉自己的主人，得换上新的弹匣。 但潜行者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鲜血泼洒到墙壁上，惨叫声和求饶声回荡在一楼的走廊中。潜行者们冲入最后没有被攻下的办公室，这里还喘气的只是身上缠满了绷带的重伤员，冲锋枪和步枪为他们送上了最后一程。 “杀光这些资本家的狗！一个不留！” 潜行者之中有人这么喊着，歇斯底里地喊着。 “他们……他们都是重伤员……！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啊！他们都打不动了。” 说这话的是个医生，看起来是警察总局内医务室的医生，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穿大衣的潜行者冲进用作病房的办公室中，将那些躺在地上的重伤员当作敌人，不是开枪，就是上斧头，在尖叫声和手心皮肤在地上摩擦的那种尖锐声中，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批量杀死这些重伤员。 一个潜行者在看到他后上去就是一巴掌，现在本就是冬天，这一巴掌上去让他的脸上多出来了一个通红的手印。 “老子日你妈，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刀子架你脖子上你知道说我们缺德了？” 那个潜行者浑身是血，双手，身上，脸上，还有斧头和枪口，都是那些重伤员的血。 好歹他们只是将那些警察都杀了，而不是先玩再杀。 “那你们也不能……也不能杀伤员！” “去医院停尸房问问那些没钱治病，被你们挖了器官去卖的死人吧！” 下一刻，这个医生就被这个潜行者手里的手枪打中了心口，紧接着就是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他身体一软，只感觉到无力感爬上了大脑，随后就瘫软了下来，倒在地上。 在警察总局大楼的顶楼，也就是七楼的会议室中，一众空青市的警察机关的核心成员全都在这里，在全副武装的特警的保护下，他们姑且放下心来，可是楼下传来的枪声和叫嚷声还是让他们正襟危坐，寝食难安。 “亚洲总部还没有反应吗？”有人这么问。 “第15集团军已经集结完毕，但是需要24小时才能……” “我们早就被他们烧成灰扬了！”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解决如今他们马上就要死了的问题，“快想想办法，把其他分局的警力调来，特警，武警，交警，刑警，巡警，只要警察的全都叫来！” 旁边的通讯员这时候回答说：“长官，所有分局都在自己的辖区内维持治安，他们抽调不出更多精力来……” “听着，让他们放弃那所谓的职责，给我服从命令，给我往总局集合！”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一个小小的通讯员能够忤逆的，通讯员马上应付下来，在自己的角落开始用无线电和电脑开始给所有的分局下命令。 “军刀，我的手下报告说他们负责牵制的警察强行脱离了战斗，正在朝着你所在的警察总局周边运动。” 安塔莉尔的声音从头上戴着的战术耳机里传来，塞莉西娅在放下手中缴获的突击步枪后将手放在按钮上，回答说：“让你的女仆旅继续运动，能杀多少人是多少人，你知道怎么做。” “我的旅装备完全不足，生产线还没有……” “军刀和长枪这类的冷兵器并不值钱，对吗？” “我明白了。” 紧接着塞莉西娅就更换频道，在自己旅内的频道开始公发下一步命令，“各单位注意，不要恋战，在打下警局一楼后直接上炸药，做完后去支援附近的女仆旅，她们需要武器。” 潜行者们开始在一楼的任何能说得上是墙壁和承重柱的地方上安置炸药，鉴于这是一栋建筑而非是一座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防空塔，所以在最底层安装足够多的炸药，甚至铺满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那么…… 在收拾好了任何说得上是战利品的东西后，潜行者们就撤出了一楼。他们可不会傻傻地往楼上钻，这又不是柏林国会大厦那种标志性建筑。 最后一个离开大楼的潜行者，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直接就让大楼内所有的c4炸药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信号，又在同一时间激活雷管，而雷管将炸药激活。 一朵硕大的蘑菇云撕裂了这硕大且精美的建筑，从一栋建筑的最底层开始的崩塌自下而上地让这栋建筑开始坍塌，碎裂，其中还有被冲击波掀飞的尸体。 这些西装革履的家伙自诩高贵，但是在这些杀人用的东西面前，似乎和街头巷尾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塞莉西娅点了根烟，转过头看向腾然升起的蘑菇云，在风雪中，烟尘笼罩了眼前的一切，这种当量的炸药非同小可，即便潜行者们已经跑出了百米远，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依然拍打在周边的建筑上，将玻璃震碎，将汽车震动得警笛大作。 “自下而上的崩溃，这些炸药的安置点全都是我画的。” 潜行者中有人这样炫耀起来。 “我记得你是建筑系的大学生？” “这空青市的警察总局大楼，就是我爹做的总工程师。”那个潜行者将一支毛瑟步枪扛到肩上，对旁边的同伴炫耀道：“我顺着他给的图纸，直接就能找到炸点，这帮老逼至死都没想到我爹在这里留了一手。” 塞莉西娅没有说话，因为在这个时候，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还有回响在城市每个角落的枪声，以及炸毁建筑物的爆炸声直接让这座滨海发达城市在一瞬间成为了初现端倪的地狱。 她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慢呼出肺叶中的烟气，看向远方的警察总局大楼的废墟，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恨，还是愤怒，还是仇恨。又或者是那种无所谓，平淡，还有冷漠的感觉。 她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不少的情感，可是她又没有办法仔细说这是怎样的感觉。 “头儿，我们接下来要去向阳大街附近支援那边的女仆旅，你要来吗？” 好巧不巧，这个连的指挥官是阿伦，也就是之前碰过面的阿伦。 塞莉西娅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儿，他身上的那件大衣看起来都能盖在自己身上当铺盖用，而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对于他来说有些娇小的捷克zb26，看起来颇有一番硬汉的味道。 少女点了点头，丢掉了抽完的烟蒂。 抬起脚，将它踩灭在落雪中。 第33章 dlc1:踏上旅途(9) 或许从一开始，联合政府就知道潜行者的存在。 即便拥有不死不灭的力量，越战越强的能力，但是在现代化的力量下，要想从第15集团军上咬下哪怕一个排的人然后将其完全吞掉，第一轻步旅和第一女仆旅也得付出不少代价。 不过这种代价仅限于人命和可以补充上来的毛瑟步枪，而两个旅所得到的就是每次死亡都能获得的资金以及越来越多的战斗经验。 在第15集团军在空青市政府大楼安置了自己的指挥部后，两个旅也将自己的指挥部找了个地方安置。 得益于潜行者们如今就连二战时期的步枪都不够用，指挥部的选择也比较狂野，既要考虑到安全，又要考虑到不被发现，这些综合到一起，只能是下水道了。 反正他们的通讯设备是单独的，哪怕在致远星也能联系到，所以不怕泄露。 一辆坦克正在满是潜行者和自己人的尸体的街道上行进着。 依托自己沉重的吨位，坦克的履带马上就在发动机的驱使下压碎了履带下的尸体，和他们手中的武器。 在动力包的澎湃轰鸣下，位于两侧楼房里的女仆们悄悄取出了打火机和在生产线中批量生产的燃烧瓶。 燃烧瓶的制作十分简单，一个啤酒瓶，半瓶汽油，在根据需要混合一点别的东西，比如粘稠度高的油，将将其混合后在瓶口塞入布条封装，这样就能用来丢了。 打火机的火苗燃起后先是点燃了一个燃烧瓶，旁边的几个女仆马上就将自己手里的燃烧瓶凑过去一并点燃，最后顺手把身边的一个小火炉也一起点亮。 就像是古时候放火箭一样，弓箭手的身边得有火盆，这样才能一直放火箭。 那是一辆主战坦克，火力强大，吨位沉重，装甲也十分厚重。 在坦克后面的是一群步兵，步兵的旁边还跟随有机械狗，他们的头上还有个头不怎么大的随行无人机，真正做到了高科技化。 而战斗女仆们就连步枪都很难凑齐，不过好在她们作为城市攻坚战中的防守方，对于空青市的犄角旮旯，女仆们可比这些首都地区的精锐合成旅的士兵要熟悉太多了。 即便他们有导航，有卫星，有无人机，甚至还有成体系的预警系统，但是长年累月在街头巷尾挣扎的小人物亦有小人物的存活之道，这些少爷们可不明白这些。 听着坦克的轰鸣声和履带吱呀的碰撞声，很快那辆坦克就在女仆们的目光下爬上了一栋楼倒塌制造出来的废墟，马上就进入了她们的陷阱中。 而它身后的那些步兵在无人机的帮助下确定了周边安全后，爬上了废墟，用手里的步枪做着没有意义的警戒。 “伊丽莎白？”在二楼，卡娜用头上戴着的战术耳机上附带的耳麦叫了下如今在一楼就位的同伴的名字。 “我听到了，我们会把他们的坦克放过去，那些步兵就交给我们处理。” 伊丽莎白的声音在频道中很清楚的传达到了其他女仆的耳朵里，在高楼的女仆们手里拿着手榴弹，燃烧瓶，还有从生产线上下来的铝热剂手榴弹。 卡娜的手里抓着一枚木柄铝热手榴弹，这种结构的手榴弹很方便丢，因为对于潜行者而言，携带空间和携带重量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在意，武器挂在身上纯粹就是因为拿着方便。 在抢劫了空青市的旧军火库后，潜行者将其中的大量武器装备反倒是分发给了下面的老百姓，这样做纯粹就是因为他们不怕死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就是他们没有心思去保护这些老百姓，只能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 但是运气不错的是，女仆旅在执行了这个行动后，也从中获利。 因为二战的持续时间很长，加之在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世界各地实际上依旧有着剑拔弩张继续打的趋势，所以军火库中哪怕是二战时期的武器，也能够拉出来继续打的。 比方说一批fal自动步枪和数量巨大，极为巨大的stg44突击步枪。 虽说两个旅如今的装备依旧是以毛瑟步枪为主，但是根据需要，毛瑟步枪反倒是将固定弹仓换成了用g43弹匣的可拆卸盒式弹仓用来提高火力持续性，同时也方便安装瞄准镜。但是自动火力和栓动火力终究是不能比较的。 楼下没过多久，那些无人机就慢慢的飞到了二楼的窗户中，无人机的镜头在屋中旋转着，讨厌的螺旋桨在电动机的带动下发出的声音在屋中充耳可闻。 而女仆们早早地就躲了起来，关于这些无人机，她们还是有一些应对方法的。 不过在很多时候，应对方法都逃不过热成像探测仪。 很快，这架无人机就在外面的飞手的操作下，在屋中冲向了一个衣柜，然后自爆。 听见自爆声的士兵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分散开来，朝着其他的建筑前进。同时那些机械狗也动了起来，朝着路两边的建筑前进。 在一楼的女仆们端起步枪，马上就朝着外面的机械狗开枪，先是机械狗，然后是无人机，最后是那些人。 机械狗上面装着的步枪朝着她们胡乱开枪，这些移动的武器站要么在那些士兵的周围，替那些士兵分担重量进而让他们能够携带更多的装备。要么就在操控手的命令下朝着那些打出子弹的建筑前进。 眼见已经被发现，躲在高楼的女仆们索性就不演了，直接就从两侧的建筑中冲了出来。抄起手中的枪就朝着楼下开枪，同时朝着试图逃跑的坦克的车顶丢自己手中的燃烧瓶和铝热手榴弹。 在重新部署后，卡娜捡起了自己的尸体上的步枪，还有那里的铝热手榴弹，走到阳台边，在瞄准了那辆坦克炮塔后面正在往外面排放尾气的发动机排烟口后，丢出了手里的铝热手榴弹。 铝热手榴弹在碰撞下被引爆，铝热剂在空气中燃烧着，上千摄氏度的高温灼烧着人类的装甲怪物，和其他的铝热手榴弹一起，闪烁着，灼烧着那发动机外的钢板。 融化的铁水滴在装甲巨兽的心脏上，在几声嘶鸣后，坦克的履带不再碾压尸体前进，发动机冒出滚滚浓烟。而它就这么堵在了路中间，让它后面的那些士兵是前进不能，后退不能。 被左右两侧的建筑中打出来的枪弹沐浴着，在无数次的求援无果后，在支援到来前，成为了地上凌乱的几十具尸体。 在后续的敌军增援到达前，女仆们马上就冲上去，用更多的铝热剂烧毁了坦克，同时搜刮掉了那些士兵身上的装备。他们身上的装备很多，将他们统统扒光用了一些时间。 看着地上横七扭八的，袍泽的光溜溜的尸体，赶来支援的联合政府军官恼怒地用手中的枪砸着路边的报废汽车，口中发出了那种愤怒的嘶吼声。 “这已经是第八次了！第八次！” 第34章 dlc1:踏上旅途(10) 八次，意思就是说，这种情况发生了八次。 这种小规模的，以排级别的步兵加上一辆装甲单位组成的基础进攻分队被围殴致死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八次，每次前来支援的部队眼前所能看见的只有尸体，其中以那些穿大衣的和穿女仆装的人的尸体居多。 但是他们都是精锐老兵，在训练场上不知道卷了多久才从万万人中卷出来的兵王，损失掉一个虽然可以补充上来，但是这种老兵是完全没有办法补充的。 从一个作战单位的默契程度，还有训练，感情等因素开始，一旦出现损失整个作战单位都需要重新调剂，哪怕有老兵补充进来，这些有着属于自己性格的老兵之间也需要磨合。 但与之相反，他们的对手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可以采用更偏激的战术，使用更激进的手段，甚至于使用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的手段来包围并高强度消耗一个作战单位的武器弹药，并将其完全吞下。 并且，他们会越战越强。 月亮河大桥西道，第一轻步旅正在这里坚守着，他们的对手已经从大桥处发动了数次进攻，但都被潜行者们挡了回去。 战机从高空扔下航弹和导弹，意图炸出一个缺口。直升机的机炮和火箭弹也未曾停歇，但很快就被潜行者们手中的卡尔·古斯塔夫和rpg7赶跑或者是打进河里。 桥面上满是鲜血，都是潜行者的黑色大衣还有冲锋枪，以及不整的尸首。第15集团军的士兵说到根子里依然是亚洲怪物房里最强的那一批，在肉搏战的情况下硬是数次险些将大桥攻破。 要知道，月亮河西岸是潜行者在现实世界部署的一些小型生产设备的所在地，这些东西个头不大，但是却可以使用投入的资源，将其转化成所需要的东西，虽然比起安全屋生产线的产能要少了很多，但是胜在处在现实世界，这些东西不需要潜行者之间互相调度，同时也可以直接使用控制区域内的百姓来生产。 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塞莉西娅将手机放进了衣兜里，顺带手吐掉了嘴里已经燃没了的烟蒂，又给自己续上一根。 她现在正在月亮河西道的居民楼里待着，在处理完了一批机械狗冲锋后，她需要重新指挥从后面重新部署回来的潜行者进入防线，并重新修缮防线。 “你们这批人往外面去，去那个坑里守着，那里有两挺机枪。” “你们狙击小队去楼顶，等一会儿他们打过来你们就照着他们的机枪手打，别打医生。” “你们把那门pak40换成20毫米的k30，反坦克炮打不穿他们的坦克，那工作交给敢死队。” “你们保证弹药供应，无论是生产线的弹药还是后方的弹药，绝对不能断了。” 跟一批又一批复活过来的潜行者交代完任务后，这里就剩下了塞莉西娅一个。 现在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全球降温已成定局。落雪在外面已经到了小腿深，如果不是这里天天被炮弹炸，是根本看不到地面本来的样貌的。 并且河面也在结冰，要不了几天，他们的步兵和一些装甲车就能直接从冰面开始进攻了。 与此同时，在月亮河东岸。 东岸的前线指挥部中，几个军官正在地图前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如今他们已经在月亮河受阻很长一段时间，而在月亮河西岸的相当数量的城区皆在叛乱分子控制下，并且整个亚洲都爆发了大大小小的叛乱，各地区军警部队只能勉力支撑。 他们手中只有少量的15集团军部队和大量跟随动员令紧急入伍的民兵，在过去的进攻中，他们已经在月亮河大桥上留下了不少的尸体，可就是过不去那座大桥。 看着地图上的敌我态势区分，他们是蓝色的，而他们的敌人是红色的，红蓝交叉的地方是双方在争夺的地区，如今整个空青市都已经乱套，那些神秘的女仆四处乱窜，总是在袭击他们的补给线和前线基地。 就在几分钟前，那些女仆还用某种自制的投石机，将c4炸药丢到了营地里，然后就跑了。 炸得那叫个惨啊，一包包的炸药装进去，丢进来直接就是个天女散花，落到什么地方都能让那里得不了好，炸死炸伤不少人。 “下面的人都不想再打了，”有军官说，“这段日子来我们一直在进攻大桥，可就是打不过去。” “过几天河面的冰会更厚一些，我们可以从冰面上进攻。” “让后方炮兵再打几轮炮弹。” “优先恢复运输路线，上面要求我们尽快打通市内铁路。” “那就必须得打下月亮河以西！” “那倒是打啊。” “下面的人都打不动怎么打！” 场面有些混乱起来，军官们吵吵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解决问题。 秦平阳是第15集团军麾下的一个旅的指挥官，现在他被部署到这里平叛，再然后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都在追击那些“潜行者”。 可是在空青市里打来打去，从这个区打到另一个区，这些叛乱分子就是杀不干净。而且手里拿着落后的武器，战斗意志旺盛，比他们手下的这些士兵要强悍太多。 就在刚才进攻大桥的战斗中，他们的战壕和散兵坑都已经因为死的自己人太多而快放不下人了，他们就把自己同伴的尸体从坑里面推出来当掩体用，而且还用他们的祖辈的战术朝着坦克发动自杀式袭击。 这让他有些怀疑，怀疑自己为什么而战。 他们拿着如此落后的武器，却依然要和他们打，即便血流成河也要打，即便打不过也要打。 以前他们的祖辈就是用这种态度，这种方法，赶跑了鬼子。如今为什么他们成为了鬼子…… 在上方的催促下，新一波进攻开始筹备。 秦平阳不打算让自己的手下在这座大桥上浪费弹药和生命，他需要用一些新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他看向指挥部内的陆航指挥官，直接对他下令：“你现在还有多少直升机能用？” “二十二架，两天后有一批直升机维修完成，数量会扩大到三十五架。” 听到陆航指挥官的消息，秦平阳赞许道：“好，这就够了。” “1500时，炮营所有火炮对月亮河西岸火力覆盖三天，三天后，我不想看到这里有一栋能够藏人的房子。” 炮营营长得到命令后敬礼，“是。” “陆航那边，三天后炮弹一停，你能一口气运多人过去。” “运到西岸二十分钟一个来回，一次可运一个连。” “好，到时候先运那些民兵。抢占阵地后，一营二营火速开拔。” 第35章 dlc1:踏上旅途(11) 炮声隆隆而不停，月亮河西岸的第一轻步旅控制的区域内，在连续三天的155毫米重炮的炮击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立在大地上的建筑了。 在下水道两侧的过道上，避难的老百姓口中嘀咕唾骂着那些官兵的无情无义，同时祈祷着炮弹不再如雨点般浇在自己头上，或者是自己头上不会正正好好挨上一发炮弹。 婴儿的啼哭声从遥远的另一头传来，在母亲的安抚下姑且算是安生了下来。 毕竟他们现在也在被炮弹炸，而且还是连炸三天。甚至在新闻上，他们都已经成了“反贼”，这下子是不得不跟着造反了。 掀开头上的硬纸板，把自己的毛瑟步枪从睡觉用的纸箱里丢出来，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就这样开始了自己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的情况差不多，头上浇着炮弹，时不时还有灰尘从头上落下，避难的民众被第一轻步旅的伙计们紧急转移到了下水道和地铁里，同时在这三天中也在尽可能地将更多的民众转移到任何可能的避难场所中，躲避炮击。 虽然失去了一些生产设备，但是在地铁和下水道中的老百姓对于潜行者的怨言少了很多。毕竟和潜行者比起来，对面的军队却…… 塞莉西娅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身体从纸箱里挪出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潜行者路过，将两个箱子放到她旁边。 “头儿，”他说，“这是你的子弹和弹匣。” 说完他就离开了，走到下一个潜行者旁边，同样取出来了一箱子弹和弹匣交给他。 在组成了一个作战单位后，自然而然就要有人负责后勤这方面。所以一些有生产线的潜行者就需要游走在任何有自己人的地方，将弹药分发下去。 取出一个g43的弹匣，少女就坐在一边的砖头上，一点点地往弹匣里面压子弹。 这种弹匣虽然是要用在g43步枪上的，但是潜行者们一致认为可以先搞出来弹匣，然后把手里的毛瑟步枪和g43弹匣组合起来，这样就能有一把弹匣短步枪来用。 就像是李·恩菲尔德一样。 弹匣装好了一个又一个后，地表的炮击也已经停了下来，但就在最后一枚炮弹爆炸后，直升机的声音就回荡在外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的直升机。 这是个很传统且标准的战术，在炮弹停下的一瞬间，后方部队就要冲上阵地，不给敌人一分一秒的反抗时间。 在从直升机上下来后，民兵们按照操典和以前的训练教程组成了散兵线和推进阵型，他们的背后就是月亮河，也就是说他们只是用直升机跨过了这条河，仅此而已。 眼前所见只有废墟，哪怕是一堆瓦砾在这里都无比稀少，在民兵们的认知中，这种环境下是不可能有幸存者的，即便有，也一定会在长久的炮击下疯掉，或者是患上弹震症。 如果眼前那个以集装箱房为主要框架，半埋入地下的狙击阵地中没有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的话，这些民兵们的认知实际上是挺合理的。 “狙击手！趴下，都趴下！” 长官这样喊着，很快民兵们就趴在了地上，或者是根据子弹打来的方向判断出狙击手的大概位置，然后躲到了瓦砾堆后。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战壕里面。 “一点钟方向，狙击手在一点钟方向。”队伍里的老兵马上就发现了狙击手的位置，但就在他打算开枪还击的时候，一抹下午的阳光在云层间悄然滑过大地。 阳光会让镜子反光，然后他们就能捕捉到敌军狙击手的位置，进而狙杀敌人。 所以在战争中，狙击手如何隐藏自己和自己的瞄准镜反光，也是一门学问。 可是……一抹阳光滑过，废墟上一百多个闪光点是怎么回事…… 尖锐的哨声如厉鬼索命的嚎叫般，随着冲锋哨声的此起彼伏，新时代的排枪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二十一年的年初，以狙击枪的形式再度重现。 “放！” 侦察连长拿着望远镜，以这种原始的方式看着自己手下这些不死不灭的怪物们的击杀成果。有的弹丸打中了躯体，有的打中了头颅，有的更是什么也没打中，如果说杀掉了某个肉眼看不见的，游离于空气中的细胞也算击毙的话，这批人反倒占比很大。 虽然担当着侦查的编制，但潜行者的侦查编制除开最基本的各种侦查工作外，还有如今他们要做的狙击工作——显然，他们不够格。 拉动枪栓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第二波排枪就准备就绪。 “再放！” 随着哨声做出响应的，还有躲在下水道和地铁中的常规步兵。他们带着自己的步枪，如同发现了蜂蜜的蚂蚁一样从洞穴中钻出，发动了一波反击。 联合政府的民兵虽然担着民兵的名号，但用的装备最起码还是现代的装备，再差也不会比潜行者更差。 滚滚的黑色浪潮由涓涓细流构成，银晃晃的刺刀插在步枪枪口上，潜行者们跃出地表，沉默着发起冲锋。 自打1962年的鬼子发动了以老弱妇孺为主要人员构成的最后一场冲锋后，东京的防御阵地才被美军和天朝军队攻陷，谁都没有想到，在现代战争的猛烈火力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发动如此规模的刺刀冲锋。 他们的冲锋很有章法，绝非是一股脑的猪突猛进，端着刺刀的步枪小队交替冲锋，而夹杂在这些小队中的冲锋枪小队则是负责提供火力支援。 距离很快就拉近了，对于刺刀冲锋来说，一百多米的距离说破了天也不过是三十秒的样子。 双方人马在这一刻撞到一起，就连那些民兵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敢在河对岸的火力之下发动刺刀冲锋，但这样也击中了他们的软肋，如果将这些民兵和敌人一起处理掉的话很轻松，但是对于名声就不太友好。 但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好不容易抢下来的河对岸，将会在几分钟内丢掉。 每当民兵们试图重新组织起防御的时候，就会有一个诡异的神射手将他们的所有部署直接打崩溃。那是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在潜行者出了名的黑色大衣之中绝对说得上是亮眼的存在，她的手中拿着一把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瞄准镜装在步枪后半段的皮卡汀尼导轨上，不妨碍拉机柄的旋转和后拉。 每当她扣下扳机一次，就会有人脑袋中弹倒下。有人想要反击，也会被打中脑袋当场圆寂。就像是厉鬼一般，她就是用简单的举枪，瞄准，射击这种方法，可就是能够打死任何瞄准的敌人，可他们就是打不中她。 防线已经崩溃，与之崩溃的还有和平了几十年疏忽了肉搏战的民兵的士气。 他们丢掉了手中的步枪，在第一个人的带领下如同滚下山坡的雪球，跳下了护栏，在冰面上狂奔。或者是跑上大桥，想要回到正规军的怀抱中。 赶来的直升机上面还搭载着第二波进攻梯队，在直升机上的机枪的掩护下，下面已经崩溃的战线方才没有变成一场屠杀，可是遗留在冰面上的尸体却证明了，那些穿着黑色大衣的疯子，不是一般人的一般思考方式能够理解的。 第36章 dlc1:烈焰升腾(1) 空青市离联合政府亚洲总部所在的城市实在是太近了，作为滨海城市又是十分重要的港口城市，大量的物资通过铁路运输到这里，然后从这里上船，运输到南极去。 可是资本主义之下，点点红色的星火发生了畸变，星火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被遗忘的最底层的角落中点燃了一切，黑色的烈焰升腾而起，将会从下而上焚烧着这个罪恶的社会。 当焚灭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资本后，所留下的，才是人类的未来。 这就是潜行者们要做的事。 在潜行者们组成自己的队伍开始在全球起事后，跟随着一起起事的还有按照意识形态光谱从左到右的，连世界上最有头脑的，最有经验的，最有话语权的政治学家看到后都会选择死亡的政治光谱。 在所谓的联合下，一切问题都被潜行者们完全引爆，这些问题如同洪水和治水人的关系一样，你堵不住，你躲不了，你只能疏导——但可惜的是，人类之中的绝大多数从政人士，只会堵住。 要让人说话，天塌不下来。 不让人说话，烈焰会升腾。 在亚洲总部大楼中，负责传递信息的秘书跨步走过纷乱的走廊，她走错了一条过道，在警卫的指示下回到了正途，这才走到了一间办公室中。 “你们应该对潜行者采取更激进的手段，不然的话他们随时会在下一秒冲到我们跟前。” “我说了，不行，他们仍然是天朝儿女，这件事，论不得外人插手。” “那在亚洲其他地区的暴乱中，你难道也要犹犹豫豫？亚洲总督？” 亚洲总督的办公桌前的一大块电子屏幕上分出了几个小屏幕，分别是其他洲的总部总督，而这是一场各洲总督内部的一场会议。毕竟大事开小会嘛。 秘书忘记了礼仪和规矩，小跑着来到了亚洲总督的旁边，低下头，慌乱且急切地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这几句话让亚洲总督的脸色变得惨白。 与此同时，其他洲的总督也收到了一个让他们恐慌的消息。 “这件事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白吗！” “联合政府维和部队先斩后奏了，是不是……” “不要管什么规矩不规矩，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是！” 秘书又快步离开了，看起来这件事十分重要。 其他的几位总督也这么对自己的手下或者是耳机说了这样的话，看起来有些事的的确确需要他们好好去查。 “看起来你们都出现了相同情况？”亚洲总督看了眼屏幕上的其他几位总督的神情，这样问了一嘴。 美洲总督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爱喝可乐的七十岁老头现如今再也不说自己什么都懂了，因为如今的事真不是闹着玩的，甚至比想要他们这些资本家的命的潜行者还要危险。 “对，我的手下告诉我，核弹丢了，丢了二十多枚。” “我这里丢了一百三十一枚。”欧洲总督喝了口水，这事实在是太吓人了。 “丢了十七枚，原本是要用来应付尤斯蒂尔小行星的，可是被偷了。”南美总督如此说道。 “我这里丢了六枚，”亚洲总督说道：“别的地方就别说了，反正大家肯定都丢核弹了，对吧？” 这就是他们脸色变得如此之快的原因，这些年来为了应对疫情，冰河期，还有尤斯蒂尔小行星，全世界组成了联合政府，又要解决这些问题，还要解决这些问题衍生而来的一些极端恐怖组织。 这些恐怖组织行事极端，认为如今的这一切的发生全都是因为人类的自作自受，是苍天赋予人类的惩罚。而他们要加速这一惩罚的到来，让人类从苦难中解脱，步入永恒。 “那到底是谁偷的？”南美总督想了想，还是问一嘴：“核武之师？勃艮第骑士团？还是……” 因为要处理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所以联合政府疏忽了反恐方面的任务，同时因为如今持续时间越来越长的潜行者暴动，这些恐怖分子如今也来时闹腾了起来。 但就在这些人接下来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亚洲总部传来的警报声和钢板从窗户上落下的碰撞声从麦克风传到了其他总督的音响中，很快就是一声巨响。 一轮太阳，在地平线的尽头升起。 那是另一座城市，一座滨海城市中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光和热迅速释放后，留下来的是一朵代表着如今人类为了毁灭彼此而精心钻研制造出来的武器的蘑菇云。 办公室外乱作一团，尖叫声，奔跑声，文件散落的声音构成了这无序画卷的主要色彩，随着时间而涂抹在名为“历史”的画布上。 “总督先生，一枚核弹在空青市中心引爆了！” 与此同时，空青市中，重新部署的潜行者们也管不了这些那些，他们用自己如今所有能用上的手段，拿出了自己的储备中所有的钱，从战术终端中买下来了任何能用来抵挡核辐射，还有救人的东西，冲进了城区中。 就连在几分钟前还在打生打死的第15集团军的幸存者也在这轮阳光下损失惨重，即便他们作为精锐的合成旅是有能够抵御核辐射的三防设备的，可是…… 这里的百姓没有。 穿着黑大衣的潜行者和穿着军装的联合军此时此刻脑子里都统一了一个想法。 救人！ 秦平阳怔怔地看着城市中的那朵蘑菇云，这朵冲天的蘑菇云仿佛点燃了天空，在那一瞬间，裂变的力量得到了释放，最后遮蔽了天空，将一切都化作齑粉。 “快，都别愣着了，快点救人！” 他这么喊着，任何能够动起来的士兵马上就被动员起来，开着能够抵挡核辐射的坦克和装甲车冲进了城区，搜找着任何还在地表的幸存者。 就连秦平阳自己也冲了进去，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指挥官了，需要的只是后方的调度。 一路上，他看到了那些穿着大衣或者是女仆装的敌人，手里拿着铁镐和铲子，将除开他们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从废墟中挖出来，然后拦下了他们的医疗车，再把人塞了上去。 他们的医生拦住了这些人，说他们也应该接受救治。 “我们才不管这些，”那个被拦住的潜行者说，“去救人，别管我们，快去！” 从废墟中找到的人越来越多，建立在城市外面的基地的战地医院顷刻间就不堪重负，核爆中心区域已经失去了搜救的价值，在太阳的高温下，中心区域已经被完全气化，可是向外扩散开来，一定会有那些需要从庇护所中抢救走的平民还有被烧伤的重伤员。 而在这个时候，一个火急火燎，双手脱皮往外流着血，手里还拿着一把铲子的，白发血瞳，头戴大檐帽的少女正拦住了自己见到的任何一个联合军士兵，然后问道，“你们这里当官的在哪？” 她的声音很冷，也很平静。但愤怒和不解却充斥在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中，就像是一个自己主动步入疯狂的理智的疯子。 她左问右问，终于是在一个又一个为了救人而下意识忘记了保密条例的士兵的指路下，找到了秦平阳。 看着这个风尘仆仆，双手沾满尘土和干涸的血渍，指甲脱落，抓着一把铲子的少女，秦平阳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小姑娘就是他这段日子来的对手，在月亮河地区和他反复拉锯的第一轻步旅的指挥官。 “你是最大的官？”她平静的问。 秦平阳点了下头，“对。” 她深吸一口如今沾满核辐射的空气，随后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那一瞬间，她的右手松开了手里的铲子，攥成了一个拳头。 铲子落地，她迈开步子，冲了上去。 旁边随行的卫兵眼看不好，上去就要拦住她。但奈何少女速度更快，一记右勾拳满满当当地干在了他的脸上。 在她有下一步行动前，两个卫兵终于是架住了她，把她和自己的指挥官分开了一点距离。 “我操你妈，你他妈疯了是吧，在自己的国土上丢核弹！？” 第37章 dlc1:烈焰升腾(2) 就少女所知道的，在自己的国土上丢核弹的，一个是《皇牌空战》系列的贝尔卡公国，一个是《僚机计划》的深红一号。 但她是真没想到，竟然敢有人对自己的家乡做出如此亵渎之举。 这是她的家乡，这是她的祖国。即便家乡将她驱逐，祖国将她丢弃。可她永远是最希望这里变好的那无数个人之一。 “我们可不会下令在自己的首都附近丢核弹！”秦平阳摸了下嘴角，看了眼手指头上的殷红血渍，有些意外这个小姑娘的蛮横力道，“几千年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再怎么样可不会祸害！” 少女甩开了两个卫兵强而有力的胳膊，从腰间抽出刺刀，在两个卫兵眼前晃了晃。 秦平阳咳嗽一声，两个卫兵这才没有摘下自己的步枪，而是退下。 见此情况，塞莉西娅也不好再闹下去，她也收起了对于潜行者来说标准配发的长剑型刺刀。 这种刺刀单单说长度而言就已经算得上是一把短剑，毕竟是二战时期的那种样式。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已经从集团军总部收到了命令，暂且停战，将所有百姓就近抢救到下水道和地铁中避难。” “别说这些官话了，”少女不耐烦地说着，并且拿出了自己的战术终端，“这座城我们熟，在辐射尘降下来之前赶紧解决问题，之后再打。” 于是原本用作潜行者的指挥部和部署场地的下水道以及地铁就成为了如今一座城市的人的避难场所，一些本地百姓被接到了城市外的郊区，第15集团军的军医们会拼尽全力救治这些重伤员。 在白色的雪花落下来的同时，尽可能多的百姓和士兵已经转移到了地下。 与此同时，潜行者们紧急购买并投产了一种神秘的抗辐射药物。 将资金集中到一个人手中，而这个人就将这些钱用在了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准备一条生产线，这条生产线是全自动的，所以不要担心。 “给你，把这个打进去，能消辐射。” 丢到塞莉西娅手中的是用和带着笔盖的笔差不多样子的一种一次性针剂，里面的剂量也是早就确定好的，不能重复使用，一次就是一支，一支就是一次。 塞莉西娅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对于潜行者来说即便是辐射，大不了也是抬手给自己一枪然后复活的问题。但是他们接下来仍然需要在这里抢救百姓和资源，并且将百姓转移到安全地区——毕竟他们不是畜生。 好在来自第15集团军的接洽人员共享了他们手头的资源，在进入到地下后很快就在这里展开工作。这些当兵的比起第一轻步旅的潜行者来说要更懂得如何将一大堆人整理妥当，加之这些百姓对于潜行者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个累赘，所以也就任由人家管理了。 把消辐针收起来后，塞莉西娅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虽说在下水道中不可能没有地方没有人，但是有个小角落和一个能够容人的纸箱子就已经足够。 “你就……这样睡觉？” 看着眼前的纸箱子，秦平阳的脸色有些精彩。在记者的宣传中，潜行者作为反政府势力一直都和他们所有能想到的负面词汇联系着，但是今天这些负面词汇却全都被颠覆了。 “没你的份，”塞莉西娅放下自己的毛瑟步枪，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往空弹药箱旁边的一个用砖头垒起来的篝火中添了点柴火，这才让湿冷的下水道姑且温暖了些，她随后继续说：“去睡你们的睡袋和帐篷去。” 秦平阳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说这些人的身上有着儿时的那支军队的影子。还是说他们并不能说是那种坏人，反倒像是那种…… 主动去当反派的存在。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很奇妙，没有外敌的时候他们彼此就是最大的外敌，有外敌的时候马上就能拧成一股绳，而他们似乎就拿捏准了这种奇妙的特点，主动戴上面具，去当那个反派。 柴火在篝火中燃烧着，在核爆的高温被自然所冷却后，呼啸的风雪裹挟着辐射尘落到了大地上，原本还喧闹的城市在数日的战争后，如今陷入了一片死寂。 原本的混乱和浑水摸鱼很快就在步枪与甩棍的压迫下烟消云散，军队的入场很快就安抚住了惊慌失措，一辈子都看不到如此场面的百姓。 就在这些百姓已经被安抚住后，潜行者们却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行李并不算多，只是一些需要放进自己的安全屋里的小玩意儿，要么就是一些枪支弹药。他们不选择在这里留下的原因是他们肯定会和联合政府继续战斗，并且这里的百姓对他们的看法并不算好——那些老百姓认为这枚核弹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引爆的——既然如此，潜行者们就更不会在这里待着了。 就连塞莉西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背上自己的背包，检查好了自己的步枪。 给这把老旧的毛瑟步枪装上一个新的弹匣，重新调教好了瞄准镜的十字准星，她就开始等待着自己的伙计们给自己发消息。 潜行者们大都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那些还没有失去的，或者说还有什么家人在世的，基本上也都在空青市的下水道和地铁中。他们不会和自己的家人告别，在这一切都发生后，这些在血缘关系上被称之为父母的存在在知道了自己的孩子不死不灭，而且手里还有真金白银后，会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要了。 少女不会催促自己的手下赶紧行动，因为对于有着无尽生命的他们，一时的失败和麻烦算不了什么。 或许是时间久了，或许是她不耐烦了。最后她独自一人，爬上了寒风呼啸且还带着辐射尘埃的地表。 冰河期正式降临后，气温的骤降让潜行者身上的衣装显然不能够阻挡严寒，但是要不了多久，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潜行者们就会适应这种严寒。 她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脚下传来的落雪被挤压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面前细不可闻。嘴上叼着的香烟也被寒风掠夺着，火星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并不能说显眼，只能说完全看不到。 第二个潜行者也离开了躲藏的地铁，跟上了她的步伐，朝着这个世界的最北端前进。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来自其他地区的潜行者也加入到了队伍中，更有甚者是在战斗结束后直接就重新部署到了这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但是他们愿意跟着她。 因为跟着她，肯定能够得到胜利。 他们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中，留下了一个已经点燃了一切问题的世界。 不过请不要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就会…… 第38章 dlc1:烈焰升腾(3) 西伯利亚地区在联合政府崩溃后一直都处在无政府状态下，在冰河期到来后，这里的自然环境更是不适合人类生存。 哪怕人类的适应能力十分甚至九分的强大，在这种低温下也得考虑一下要不要多加点衣服，然后窝在自己的小屋里再也不要出去。 联合政府在原俄罗斯地区开始逐步朝着乌拉尔山地区收缩，同时也在往南朝着原天朝地区收缩，这里遗留下来的真空区域，如今就归属给了潜行者们。 以及一些麻烦的客人。 不过好在联合政府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他们在一个名叫“安克洛达”的集团的帮助下找到了之前的核弹失窃事件的罪魁祸首。 核武之师，以及勃艮第骑士团。 前者是近些年来出现的依托网络存在的，并且在线下也有着相当实力的恐怖组织，最早发迹于弗罗里达——毕竟这个地方没有活儿你都活不下去——而且他们真的就袭击了当地的一个民用核电站，在联合政府的抢救下，这才没有发展成第二个切尔诺贝利事件。 后者是在二战结束后，以党卫军为主要构成的，主要在欧洲历史上的勃艮第地区活动的恐怖组织。这两者均认为当今世界已经腐化堕落——这是真的——所以需要净化，并且需要他们这样的高尚之人才能重新领导世界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这两个势力趁潜行者发难的时候趁乱抢夺了军火库和工厂，加之全世界范围内大大小小的各种造反势力的出现，其头痛程度不亚于将隔壁tno片场碎成一地的俄罗斯放大到全球——说人话就是除开一些核心地区，剩下的全都碎了。 不过联合政府依然在想办法发动进攻，将这些失控地区重新夺回。 有点像是绿区黄区红区的样子？ 如今潜行者的主要活跃地区全都在西伯利亚，倒不如说这些北半球的高纬度地区因为凡人扛不住低温，所以潜行者占据了他们的位置，仅此而已。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的脚踩在单板上，顺势而下，借着大雪落下产生的雪坡在雪林中滑行，追逐着前面背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脚上踩着滑雪双板，双手撑着滑雪杖，饶是塞莉西娅已经在无数次撞死在树干上为代价练出来了一手滑雪技术，也跟不上那个家伙。 “你还得多练练啊，军刀（saber）。” 耳机里传来了西尔维娅·海耶克的声音，伴随着耳机里一并传来并且被降下去的寒风呼啸声，塞莉西娅只是叹了口气，感叹了一下如今冷到让人骂街的北欧风光后，终于是在一个林海雪原中的小村子外面停了下来。 小村子有一条通向外界的公路，周边是屹立着的雪山，山中的野生动物和山货就是这个小村子的主要经济来源。 大城市里的贵人们在享受完了奢靡后，认为全天然的东西就是自己该追随的能够让自己长寿的东西，所以这个小村子中的猎户也就此有了一份工作，和游离于联合政府武器禁令外的武器拥有权。 通过长途跋涉，塞莉西娅从西伯利亚硬生生来到了北欧，绕过了联合政府那麻烦的边境线——实际上她直接走的北冰洋，如今的北冰洋直接都冻死了，坦克都能在上面跑，走个人自然不是问题。 “瞧，这就是我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西尔维娅·海耶克摘下护目镜，一对眼眸看向不远处山中盆地上坐落的不大不小的村子。 从滑雪板上跳下来的塞莉西娅也摘下护目镜，呼出一口浊气，看向了静谧的村庄。 “成了潜行者后，原本经常需要去采买的一些必需品反倒不需要出去了，政府那些烦人的税官也拿不走一个子儿。你要来杯热可可吗？” 冻得距离开枪打死自己只差一点的，白发血瞳的少女点了下头。 从身上的帆布邮差包中，西尔维娅·海耶克取出了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取出里面的小杯子，倒出了如今还热气腾腾的热可可。 随后她灵活地滑了下雪橇，来到了塞莉西娅旁边，“给，趁热喝，雪原的天气可是很不给热水面子的。” 西尔维娅说的很对，雪原亦有雪原的规矩，长久生活在这里，在这里长大的猎人的警告还是要听的，毕竟被活活冻死的感觉还是挺吓人的。 随着一杯热可可下肚，塞莉西娅冰冷到逐渐要冬眠的肠胃这才亢奋了起来，裹挟着少女的大脑和血肉一起，对抗着北欧的严寒。 “老早就在论坛上听说了你这第一个潜行者的名头了，”西尔维娅说道：“独自一人 横穿了整个俄罗斯不说，路上还打穿了不少政府军的据点，还有那些军阀的地盘。” “他们只是碍事而已。”少女简单说着，然后用大衣的衣角擦了擦杯沿，把它还给了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收起自己的保温杯，双手撑着滑雪杖，面朝村子说道：“来吧，我先带你这个外来人去找个空房间下榻，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愿意空出最好的房间给你的。”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跟上西尔维娅的滑雪板，双腿摆弄着脚下的单板，就这样顺着雪坡朝着村子前进。 这个村子隐隐有那种根据地的味道，联合政府的手始终没有办法控制整个世界，无论是非洲的沙海，还是北欧的林海雪原，又或者是广袤无垠的大海上的人造岛屿，总有地方能够远离资本家的控制。 不过因为这里距离欧洲不算特别远的原因，加之这里产出的木材和矿产依旧十分重要，所以联合政府的人在这里的主要投资就是那些伐木场与矿场。 虽然在二战期间帝国从莱茵河流域发现的水晶矿通过不同温度的提炼能够获得需要的各种金属，但仍然需要能源才能够变现。所以地下埋藏的金属原矿依然具有性价比，而联合政府也愿意在这方面花点钱，以及人命。 除开本地的村民外，这里人口占比例最大的仍然是潜行者，而这个村子也就此成为了潜行者们的根据地，在林海雪原中和联合政府的扫荡分队与税官们游击周旋的后方。 西尔维娅带着塞莉西娅在村中已经被无数人和车踩过的雪地上用滑雪板滑过，就此找到了一间原木制的小屋。小屋处在大和小的中间，房顶还有厚实的落雪，通向门口的路边虽然被扫过，但不要奢求这间没人的小屋能被人好好收拾。 “这间小屋是村里新盖的婚房，但是这对夫妻双双因为疫情遇难，这房子也就空出来了。”西尔维娅取下脚上的滑雪板，插在路边的雪堆上，这才取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小屋的房门。 屋中的摆设近期有打理过，很干净，加之现在是冰河期且在北欧地界，这里并没有战神和他的文盲老父亲，但在一些地方还是比较的……追求效率。 就比如说那个壁炉，还有处在高处，远离地面的床铺。又或者是基于壁炉而来的炊具之类的。 在这种地方燃料的消耗量很大，但周围的树木并没有近期大规模砍伐的样子，这种情况只能将其归类为是潜行者的战术终端了，毕竟在战术终端中，能用最低级的铜币买到数量可观的可以用来当作燃料的木材与煤炭。 “怎样，要付给我房租吗？”西尔维娅靠在门框上，让出一点位置供塞莉西娅进去参观。 在里面看了看，塞莉西娅觉得这房子还不错。和自己以前住的那种基于老式逼仄的居民楼而来的宿舍相比，眼前的这栋木屋真的说得上是豪宅了。 而且是全手工制成，用的材料都是周围没几十年长不起来的好木头，这种房子要是放在联合政府那边高低得给个新名字，然后请来那些广告公司之类的好好打个广告，再给出一个高价。 少女转过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西尔维娅，点了下头。 “你可真是不爱说话，”西尔维娅丢出钥匙，“那好吧，今天就好好休息，赶了这么久的路，除非是要紧事，不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第39章 dlc1:烈焰升腾(4) 北欧的游击队因为其无尽的风雪和当地税官通过上面的层层“分配”一直存在着，即便潜行者不会这么做，也会有当地人拿起武器，对付着这些从大城市来的税警。 说是分配，但实际上就是层层叠加，可能最开始只要交一个数目，分摊到下面后，下面的官员就会加上一点，然后再分摊下去，直到基层。 等到了基层，经过层层叠加的沉重税款已经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承受得起的了。 他们只能造反。 赖以生存的薪水没有上涨，反倒上涨了税款和物价，这种情况下人们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大到了生存都成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铤而走险犯罪就已经是必然选择。 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旁，塞莉西娅手中的毛瑟步枪被她慢慢端起来，而她则是单膝跪在一棵树后，视线透过瞄准镜看向曲折公路的另一端。 另一端开来了几辆悍马车和装甲车组成的车队，车队中还夹带着数量不多的卡车，这个车队在鲜少有人打理的，如今铺着落雪的公路上。 西尔维娅手里的莫辛纳甘步枪并非是纯正血统的苏俄式莫辛纳甘，而是质量最为上乘的芬兰型莫辛纳甘，这种莫辛纳甘用的材料和工艺均属于上乘，甚至还有刺刀座。 这些没莫辛纳甘是二战期间北欧自产用以备战的军械物资，但是奈何后续即便到了千禧年，这些老旧武器也没等到武装平民百姓的一天，反倒是在苦寒之地的军械库中静静躺着，和灰尘与寒冷作伴。 因为在二战期间接收了大量来自德国和苏联的军械，当地的潜行者和游击队反倒并不怎么用钱购买装备和生产线，反倒是一直在消耗着军械库中的庞大储备。 比方说板正的akm，或者是波波沙冲锋枪，这里都能找到。 甚至于在这种崩溃的情况下，随着一些小小国度的出现，就连雇佣兵这种在联合政府全球统一时期销声匿迹的存在又再次出现了。 毕竟这种其忠诚度和钱直接挂钩的古老职业还是挺受欢迎的，尤其是对于在崩溃后的那些想要讨口饭吃的人来说。无论是退役老兵，还是那些想挣钱养家糊口的普通人，都就可以在经过训练后买上一把步枪或者是在如今安克洛达集团的军火市场上买坦克飞机——前提是你得有钱。 安克洛达集团是异军突起的一个崭新的军民混合型超级企业，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怎么出现的，但是这个集团总是会生产各种人们需要的东西。从牙签到飞机。 他们胆子很大，军火这方面只要你敢要他们就敢卖，而且还有不少新锐武器。 至于雇佣兵…… “军刀（saber），联合政府对于雇佣兵虽然持以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各个地区之间对于雇佣兵的态度比较暧昧。如今的这种情况你也是看见了，北欧这块地实在是不方便金贵的联合政府常规部队和他们精锐的维和部队下来干活，而雇佣兵又迫切需要一份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雇佣兵冒着北欧要人命的低温，来这里就是为了挣点钱？” 西尔维娅耸了下肩膀，架上了自己的莫辛纳甘，眼睛透过放在枪身中间的瞄准镜——这种安装方法虽然让眼睛离瞄准镜有些远，但是却不妨碍用桥夹装子弹和拉动枪栓。 “雇佣兵就是这样的，而且政府那边也学精明了。派军队来死人了他们还得给抚恤金，而且还得注意士气，甚至还得当老妈子忙前忙后。至于雇佣兵，只需要给钱就行，就是那些阿图索，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为了应付俄罗斯大地的苦寒和未来要南下前往燥热之地的情况，潜行者们倒是基于水晶矿经过提炼后的水晶的一些很是新颖的特性。 储能水晶，这种水晶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储存能量的水晶，其更多的像是一块电池。 水晶单元，潜行者们意外发现并摸索出来的水晶经过开发的样子，如今倒是制造出来了一种恒温单元，能够让它的使用者即便不穿衣服也不会在南北极这种白色地狱中被活活冻死。 前提是储能水晶里还有电。 加之现如今潜行者的主要基地是西伯利亚地区，这种东西还是比较紧俏的，甚至还穿到了控制区外，那些军阀也会为了自己手下的士兵或者是自己能在大冬天减少御寒的衣服以多带一些弹药而购买这种小东西。 不过潜行者们并不收在全球通用的阿图索，他们只收从水晶矿中提炼出来的矿物铸造而成的钱币，就是那些金币银币铜币。 回到这里，西尔维娅的话并没有等到塞莉西娅的答复，前者倒也不在乎这些。毕竟这位“军刀公主”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并且比起让她说话，在战斗的时候指挥她去解决问题反倒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本地的其他潜行者们已经在道路两侧的树林中部署完毕，他们都带着步枪，除此之外还有应付装甲车辆的铁拳60这种经典的反坦克武器。 这种武器之所以出名纯粹就是因为其足够便宜，并且二战期间的生产量十分巨大——说过了，二战持续到了1962年。 那些佣兵们显然缺少战斗经验，而且衣冠不整，身上的装备也并不统一，反倒是那种市面上有什么便宜就淘什么，到最后也是淘出来了一身装备。 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在市场上很便宜的ak步枪，坐在悍马车里，只能通过防弹钢板中间露出来的防弹玻璃能够看到里面的一点影子。 在这条路的中间，潜行者们提前砍倒了一棵在路边的树。这棵树直接躺在路上，得益于其粗壮程度，一般的车要是开上来，自己的保险杠会先于树干一步当场趋势。 而另一边，另一伙潜行者在一棵已经被西尔维娅计算好当量和倒下方向的大树旁边蹲守着，只要那些佣兵的车队开过这条路并且其最后一辆车已经通过，他们就能自己找机会炸断身旁这棵已经被贴好了炸药的树，让它也倒下去。 只要这棵树倒下去，那就是掐头去尾，吃中间了。 “鱼上钩了，收网。” 西尔维娅的声音通过战术终端的频道传到了大树旁边的潜行者的耳中，他们看见最后一辆车已经通过后，马上就按下了起爆器。 随着几声爆炸从不远处传来，树杈上的落雪也在这轻微的震动下堕落到地上，化作片片雪花与大地上的落雪融合。 下一刻就是道路两侧的枪声，长久以来在北欧地区打游击的潜行者们的出身有相当一部分是猎户，他们在林海雪原中用自己的耐心追捕着猎物，用手中的步枪将其杀死，为了不伤害到皮毛，他们的枪法出神入化。 雇佣兵的车队下一刻就被林中飞出来的铁拳和手榴弹所产生的爆炸所覆盖，金属射流击穿了装甲车的装甲，将里面的乘客悉数烧伤，即便有那些反应快的从车里逃出来，他们也无处可躲。 手榴弹落到地上，炸出黑烟和雪花，黑色与白色的碎屑从地上翻腾而起，伴随着雇佣兵们的叫喊声和手中步枪胡乱射击的枪声，今天的战斗也开始了。 塞莉西娅只是很平静地端起自己的毛瑟步枪，将步枪上的瞄准镜的十字所交错的中心点对准了一个老早就顶上的雇佣兵。 这个雇佣兵从卡车上跳下来后就倒下来，翻过身子滚进了车底。同时他还拿着无线电在说着什么，很快雇佣兵们就开始组织反击，他们的反击很有章法，一些幸运的装甲车上的机炮炮塔在这时候大发神威，朝着树林里宣泄着自己的炮弹，将一些脆弱的小树的树干直接打断。 潜行者们并不着急将那辆装甲车处理掉，因为现在他们越着急，就证明他们越害怕。 他们的退路已经断了，路的两侧全都是就连活人也不会特别走的雪地森林，能够正常供车辆通行的路只有这条。 塞莉西娅扣下了扳机，随着自己的肩膀被后坐力撞了一下后，子弹从少女手中步枪的枪口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没有人能够看见的弧线，在弹头亲密地接触到了那辆卡车的车底。 很快，雇佣兵们的反击就开始混乱。所有的雇佣兵都知道反击，但是所有的雇佣兵都没有办法如何合理反击。毕竟负责指挥他们的长官，如今已经趴卧在某辆卡车的车底，陷入了永眠中。 第40章 dlc:烈焰升腾(5) 雇佣兵并不能说是什么精锐的战斗力量，他们的上下限很高。就拿游戏来说，要是真来了一个开着f15，机翼翼尖涂成蓝色的雇佣兵飞行员，塞莉西娅保证自己现在就敢自杀进安全屋里躲着再也不出来。 你妈的你敢跟圆桌的鬼神叫板，甚至还敢开飞机和他叫板，真不知道怎么死的是不是。 “吹哨！上刺刀！” 随着西尔维娅的一声令下，随行的潜行者马上就从口袋中掏出了潜行者特有的冲锋哨，喊到嘴里，深吸一口气的同时从腰间的刀鞘中抽出刺刀，装上了自己手上的恩菲尔德m1917步枪的枪口。 猛得发出一阵爆鸣。 此起彼伏的冲锋哨声让时光回到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那时候双方在自己的战壕中沐浴着彼此的炮兵打出来的炮弹，在一个让无数人送死的命令到达后，这种冲锋哨的声音也成为了赴死的催命哨。 一些对于自己的战斗能力比较自信的且手头的武器储备比较宽裕的潜行者则是收起了自己的冲锋枪或者是突击步枪，随后就从腰间抽出了军刀，或者是摘下了背上背着的格斗斧。 这种战斗方式虽然比较原始，但是请记住，这里是北欧，这里的人的祖先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经的维京人，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在使用格斗斧这一方面，要比一般人强很多。 塞莉西娅也果断加入到了冲锋的队列中，她依然端着手中的毛瑟步枪，从林中的掩体冲出来后，朝着山坡下面的公路冲去。 打出去的铁拳榴弹击穿了装甲车的装甲，引爆了里面的弹药，让其变成了一团火球。在火球的周围是群龙无首的佣兵，他们看见了漫山遍野的黑点点从林中出现，也看清了他们的着装和武器。 “是潜行者，是那些死不了的疯子！”他们这么喊着。 佣兵们显然对潜行者有一定的认识的，这也难怪，毕竟在空青市核爆事件之后，这些不死不灭的疯子就离开了联合政府，在联合政府崩溃后更是从全世界聚集到了俄罗斯远东地区和阿拉斯加地区，似乎在这里与世无争。 跟着一起聚集过去的还有不少因为受不了联合政府的压榨以及大大小小的军阀的掠夺的普通人，他们在苦寒之地隐居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潜行者在这些地区之外游荡。 而联合政府既然要招募雇佣兵来帮自己解决一些问题，那就少不了要给这些雇佣兵提供情报，毕竟有些东西总得到位，不然的话是招不到雇佣兵的。 但是如今的情况的的确确是这些雇佣兵没有能力解决的，倒不如说，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解决。 他们依靠车辆残骸组成防线，将还没有损毁的车辆开出马路，在马路的两侧停下组成两道防线，然后用手里的步枪抵挡着那些手里拿着格斗斧和军刀的潜行者。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地举起手里的格斗斧冲上来，这些佣兵虽然能够很是快速的集中火力将其点杀，但士气却掉落的很快。 “这些疯子为什么不用枪就冲上来了！” 一个佣兵推开自己身上的潜行者的尸体，他定眼一看却发现这还是个金头发的漂亮妞儿，被ak的子弹打得身上都是窟窿，在扑倒自己后，后背又被旁边的同伴用刺刀一顿好捅，这才没让自己丢了性命。 他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自己的步枪，重新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拉动右侧的大拨片拉机柄，这才让一发子弹进了枪膛。 他和另一个佣兵在残骸的一角交替开枪射击，他蹲在地上，而他的同伴则是站在旁边，每当自己探出身子朝着外面那些潜行者开了几枪后，为了躲开他们还在林子里没有冲出来的枪手就要缩回去的时候，自己身旁的另一个佣兵就会探出身子开枪，争取不让火力断档。 “这些疯子死了能复活，对他们来说装备比命值钱。”那个老佣兵说着，从武装带上抽出一个新的弹匣，磕掉步枪上的空弹匣后直接装上去继续开枪，“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得想办法离开。” 然而当那个老佣兵刚自己嘀咕完这句话，他的耳朵就告诉他，自己的侧边传来了一声浑厚的枪响。 枪声响起，一个在那边尽全力抵抗的佣兵马上就应声倒地，老佣兵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只是个白头发的小姑娘。 白头发，红眼睛，身上穿着件黑色的长款大衣，背着一个皮革做成的方形背包，手里拿着杆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 让那个佣兵应声倒地的就是她手中的步枪。 老佣兵马上就反应过来，举起了手里的步枪。他坚信凭借手里的突击步枪打出来的弹丸，再不济也能将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上来的怪物给打回去！ 佣兵们也都发现了这个几乎以走的方式来到自己眼前的少女，他们手中的步枪也都齐齐对准了眼前的少女。 枪弹从枪膛中飞出，抛射出一条不可见的弧线，朝着少女飞去。 然而在下一刻，少女的身体却宛若鬼魅般朝着侧边倒去，双腿也就此在雪地上狂奔起来。她奔跑的姿势游刃有余，其中夹带着某种为了躲开子弹而练就的各种技巧。 子弹就这样擦着她的身体飞走，而她将手中的步枪随手一甩，在枪背带的限制下甩到了身后，而她就这样，抽出了自己的军刀。 为什么她能躲过子弹…… 为什么她能用手中的军刀弹开子弹…… 为什么的她的速度如此之快…… 老佣兵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他发现那白发血瞳的少女已经杀掉了任何敢于朝她开枪，哪怕是用眼神诅咒她的同僚后。他发现自己剩下的勇气只够让自己做一件事…… 跑！ 可是，他环顾四周，那些潜行者如浪潮冲击堤坝一般冲垮了脆弱的防线，他们用装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枪将自己的同僚当成兔子打。他想试着从来时的路往回跑，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回去，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 一发子弹咬到了他的腿，他眼前一黑，摔了个趔趄。但他不敢停下，在肾上腺素和心跳的加速下，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敢去回头看已经化作炼狱的公路，也不敢去回应那些求救的同伴。 他只想着，快跑……快跑……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 远离这些不死不灭的疯子！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捡起了地上的一支步枪。 她拆开弹匣，拉开拉机柄看了眼枪膛，在确定了有一发子弹在枪膛里后松开拉机柄，又将还剩下一半子弹的弹匣装上这支从来不会过时的akm的前挂后卡的弹匣井，方才端好了这支突击步枪，对准了最后一个用光了自己的幸运想要逃走的佣兵，扣下了扳机。 第41章 dlc1:烈焰升腾(6) “军刀，这些雇佣兵身上并没有什么值钱东西，你到底在找什么？” 西尔维娅找到了正在尸体旁边翻找来翻找去，最后找到了一堆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然后将其丢到一旁。 正如西尔维娅所说，这些雇佣兵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宝贝，毕竟这里不是塔科夫，也不是隔壁三角洲。 塞莉西娅在翻找了最后一具雇佣兵的尸体后，取出来了一个证件，将其和口袋里的其他雇佣兵的证件一起拿在手中，递到了西尔维娅眼前。 这些证件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换句话说，这是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雇佣兵。如今这个世界上还能够正式提供雇佣兵作战力量的，同时也是安克洛达集团的铁杆用户的，只有那个小小岛国。 英伦三岛。 毕竟在二战结束后，旷日持久的英伦三岛拉锯战硬生生将大英帝国的落日余晖按在水泥地上直接磨成了灰。原本强大的海洋舰队在大西洋中永眠，英伦三岛被夷为平地。 如果需要重建，那么大英帝国要出的钱可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在全球殖民体系被撕碎后，大英帝国就没有能力搞到这些钱了。 不过他们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二战结束后，爱尔兰到契丹，你的恶名……全世界被夷为平地的城市和国家数不胜数，这些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只剩下了自己要挣扎着活下去。这些人的记忆中只有战争，尤其是孩子们，他们在战争中度过的一代人。 他们的记忆中只有战争，他们所学习的只有军事化学校中所教授的各种战斗技巧，如今这一身本事失去了用武之地，他们距离流落街头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大英帝国迫切需要这些潜力强大的战士，来为自己重建国家挣钱。 这就是雇佣兵国度的由来。 “啊，这并不奇怪。”西尔维娅将那些证件拿在手里，随便看了看后丢到地上，“大英帝国如今的雇佣兵业务重新开张了，想当雇佣兵的，需要雇佣兵的，都能在伦敦看见。” 塞莉西娅有听说过大英帝国的过去，以及化身为雇佣兵国度的无奈。她对于这种变化很是理解，毕竟在现实面前，理想是很脆弱的。 缴获的卡车上装着这些雇佣兵的补给品和武器弹药，虽然这些卡车的车体上有一些弹孔，不过尚且能开，这对于不怕死的二百五们来说就已经够了。 北欧的风雪凛冽了几分，一场短促的暴风雪马上就要来临了。 除开还能用的车辆，剩下已经化作残骸的车辆也不是不能用，毕竟这些金属板对于潜行者们来说在经过回收或者是重复利用后，是能够用来解决一些问题的。 比方说用来当建材。 用切割锯和螺丝刀将包括螺丝，电线，之类的一切东西全都拆下来装进各自的背包里后，潜行者们七手八脚地在已经上了卡车的人的帮助下开始上车，一些会滑雪的老油条则是取出了自己的滑雪板，用滑雪杖在路面上先行一步。 “小年轻，刚才打得不错。” 就在塞莉西娅要上车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早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将她拉上车厢。 见盛情难却，塞莉西娅伸出自己的手，在被她抓住后顺势爬上了车厢。 那是个个头不怎么高的小姑娘，大约只有一米五左右。这让少女有些可惜，这个身高要是去游乐场还是得花钱买票。不过鉴于自己是可以不花钱直接去的，所以也就懒得吐槽了。 但她为什么会称呼自己为“小年轻”？ “看样子你们已经见过面了。”西尔维娅这时候也上了车，适当地补充说道：“军刀，这位是玛丽·伊奇尔奶奶，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也是我们的老政委，只是现在嘛……” 眼前这个一米五左右的小姑娘面色不悦地叹了口气，说话的口气虽然比较老成，但是在这种外貌，这种个头下，即便生气也是奶声奶气的。 塞莉西娅能看到西尔维娅的眼睛里带着尊重，以及某种基于外貌而来的，少女对小萝莉的关照和宠爱。 “西尔维娅，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了哦，对别人介绍的时候就不要带后面那个奶奶了。” 潜行者因为签下契约的原因，这就导致了在身体发生变化后有如塞莉西娅这样从少年变成少女的，也有如同玛丽·伊奇尔这样返老还童但是有些过头以至于失去威严的。 不过这也导致了潜行者之中的正太和萝莉这样的存在反倒不需要担心法律问题，因为的确合法。 据论坛上有人吐槽，甚至真的有人在成为潜行者后变成了萝莉，甚至还是那种有着大欧派的萝莉…… 好了不想这些了，再想下去这本书就不让你多想了。 “可是您仍然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不是吗？”西尔维娅在车上旋即落座，作为最后一个上车的人，她用自己的步枪砸了几下车体，发出咚咚的声响。 塞莉西娅和玛丽倒也落座了，她们两个正好挨着。 “可是有必要对客人这样说吗？难道你们不害怕我这把老骨头被人贩子抓去？” “奶奶这样子即便被抓去了也能用一些特殊手段回来的吧？就不要倚老卖老啦……” 塞莉西娅点了根烟，好在这卡车的车斗属于是用框架和帆布做出来的，也就是说四处漏风，烟草燃烧的刺鼻味道马上就被灌进来的冷风带出去，消失在白皑皑的雪地和灰蒙蒙的天空中。 她个人是不怎么喜欢老头子的，老头老太太这样的她都不喜欢。因为这种人总是会倚老卖老，闯红灯，碰瓷，随意骂人，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将法律和道德视为无物，尤其是那些穿着牛仔裤和薄棉服，头上带着棒球帽的那种老头子，这种老头子从来都不是好人。 倒不如说，该死的现在都还在人间待着，而那些不该死的老头子已经死在了战场上。 如今剩下的，不是害虫就是腐肉。 在这点上，她和最开始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仆——安塔莉尔·范娜莉特——是有着近乎完全一致的认同的，她们两个认为如今的社会上，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基本上都是社会的蛀虫，没有道德，漠视法律，将碰瓷和欺凌年轻人视为理所应当，并且肆意挤压，抢占着社会资源。 是必须要完全处理掉的那种人。 人类在高效率屠杀同类这方面一直都很专业，而潜行者，很愿意将这件事做得更好。 当卡车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村子后，潜行者们跳下了卡车，三两成群消失在了用来停车的，临时开辟出来的停车场。 “军刀，晚上有一个庆功宴会，你要来吗？” 西尔维娅叫住了似乎并不着急离开，同时也形单影只的塞莉西娅。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她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所做的多余动作就是又点了根烟。 白发血瞳的少女摇摇头，微低着头，用火柴点燃了香烟。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来，那也不强求。”西尔维娅有些遗憾地说，“不过我会给你专门留一瓶红酒的。” 这种古怪性格在麻烦的人类社会中是不受欢迎的典范，但是在潜行者之中，却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戴着面具活着终究会让呼吸变得难受，反正大家伙死都死不了了，按照自我的想法去生活和交流并不是什么错误选择。 塞莉西娅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走上了回去的路。 回到在村子里的小家后，塞莉西娅松了口气，来到壁炉旁，用火钳探了探还在燃烧的灰烬，往里面丢了几根木柴。 在火焰升腾起来，朝着周围散播光和热的时候，塞莉西娅也就后退两步，丢掉手里的火钳，瘫坐在单人沙发上。 这种百无聊赖的感觉，或者说，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又上来了。无论是战斗，还是在日常生活中，哪怕是现在有一架直升机砸下来她都不会有那种名为“意外”的情绪。 自己的血亲已经将自己抛弃，自己的家乡已经化为废墟，自己的过往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现如今自己只剩下了自己，以及不知道会怎样的明天。 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少女试着在这仿佛没有存储上限和硬件极限的平板电脑上找到一些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的东西。 当她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入夜。 窗外的暴风雪已经到达了顶峰，也就是说窗外除了一望无际的黑夜外，就是时不时拍在窗户上的雪花。很快雪花就在窗边驻足，成为了钉子户。 而在沙发上睡着的少女身上盖着张毛毯，简短的睡眠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依然让少女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耶路撒冷，指挥着很多很多人在地狱通向人间的大门前砍杀着恶魔，最后将地狱之门封闭。 第42章 dlc1:烈焰升腾(7) 斜着将一支stg44突击步枪的枪托顶在胸前，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就这样悄悄地在走廊中前进。 在走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个联合政府的士兵。他看起来毫无警戒心，而且和自己处理掉的前十五个联合军士兵的脸完全一样。 一声浑厚的枪声响起，白发血瞳的少女在扣下扳机后，枪声回响在走廊中，来回反复弹动数次后，声音最后消失不见。 而那个联合军士兵也就这样脑袋多出了一个枪口，红的白的从大脑处的缺口流出来。他双腿一软，就趴在地上，成为了一具尸体。 别以为老旧的stg44就打不了巷战，巷战特战技术只是在人体如何使用武器上进行了开发，而没有对武器进行变化。 在探索了北欧那边的游击队后，西伯利亚这边又出现了一些事。 所以在通过一次自杀并重新部署后，塞莉西娅就这样回到了西伯利亚，并且加入到了朝着前进的浪潮中。 潜行者们已经做到了如今能做到的极限，剩下的只能在战争中解决问题了。 继续在走廊中推进，后面的潜行者也迅速跟了上来，这些都是第一轻步旅中精挑细选的精锐，最低死亡数都得有五十。最前面的潜行者手里拿着突击步枪会负责推进与渗透，后面的则是看情况负责补位，或者是以最快的速度搜刮尸体和周围的一切，并且迅速控制已经抢占下来的房间。 这时候一个联合军士兵从旁边的房间里冲出来，直接扑到了塞莉西娅的突击步枪上，双手抓着她的步枪就往别处偏。 他的身后还有另一个联合军士兵，他的手里拿着把步枪，很快就将枪口绕过前面这个联合军士兵的肩膀，对准了自己。 这时候自己后面的潜行者见状直接开枪，他手里的步枪马上就以一种很柔和的速度打出了几发7.92x33的短弹，撕裂了那个举着步枪的联合军士兵的头颅。 在自己的脸上洒满敌人的热血后，塞莉西娅果断双腿用力，直接把这个还在抓着自己步枪的联合军士兵撞到墙上，然后松开步枪抬起脚来就朝着他的肚子猛踹一脚。 他直接吃痛，双手松开了抓着的stg44突击步枪，而塞莉西娅见状就再给了他一脚，直接把他内脏踹出了血。 这时候塞莉西娅才拿起自己的突击步枪，把枪口对准这个联合军士兵的脑袋，结果了他。 这种情况在这栋楼里面并不算罕见，这些联合政府的克隆兵的脑子里并没有畏惧这种情绪，或者说他们的智力完全做不到去畏惧。作为一种高效率的可消耗品，他们知道如何战斗，并且能够完美执行指挥官的任务就已经够了。 “军刀，如果说这些人的脸一模一样的话，那可以肯定联合政府在使用一种克隆技术，克隆他们的士兵来战斗。” 塞莉西娅后面的那位潜行者就是阿伦，如今他已经成为了第一轻步旅的副旅长这样的存在，其主要职责就是指挥战斗，毕竟自己的这位旅长不喜欢说话，而不能说话就难以指挥，所以阿伦有的时候不仅要指挥自己的旅长，还要指挥部队。 这是西伯利亚地区的潜行者控制区域和联合政府在这里的一块飞地之间的战斗，这块飞地原本属于一个军阀的，这个军阀的控制地区不算大，基本上就是一座城市和周围的几个村镇。 但是在联合军部署后，这里的军阀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将这座城市和附近的村镇化作要塞一座联合政府飞地。 无论作为和联合政府开战的第一场战斗，还是作为必须要处理掉的威胁，潜行者们都要拿这块飞地开刀。 在通过两个村子之间的缝隙穿插进来后，第一轻步旅已经趁着夜色完全渗透到了城区里，这些没有脑子的家伙显然对应付潜行者没什么经验，只是很正常的在街道上巡逻，天上还很有规律地飞过无人机和直升机。 塞莉西娅带着一支突击队渗透进来的建筑是城区边上的一栋楼，这栋楼是一座酒店，房间偏多。但是却被联合军在这段日子的耕耘中搞成了一座要塞的节点。 如果不想办法把这座节点抢下来，那么在外面的潜行者即便依靠人数优势将城区外的村镇抢下来后，以城区边缘经过加固的楼房和围墙，还有中间的无人区就会成为潜行者们的阻碍。 没错，这个城区的边缘建筑已经被加固成了要塞，出城的绝大部分道路也被钢筋混凝土堵死，通过建筑之间的缝隙联系起来。城外一公里的树木和单独的房屋已经被推平，如今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平原。 现在全城都传来了枪声，这就是潜行者们进攻的信号。 要不了多久其他部队就会将周围的村镇全都控制下来，并等待塞莉西娅发出信号。 只要这个信号一到位，周围地区的潜行者马上就会发动总攻。 在酒店一层成功清空后，潜行者们来到了位于一楼大厅的楼梯处。 然而还没有上去，大量的包括床铺在内的各种杂物就被那些联合军士兵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彻底堵死了楼梯。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让双方同时出现了一些损失，但很快那些联合军士兵就撤了回去，就像是他们的指挥官下了命令，不要恋战，而是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一样。 现在的时间对于潜行者们来说十分之前是，但是现在楼梯已经被堵死，电梯估摸着也没什么用。 “快，放火！” 阿伦这么喊了一声，然后就自己从背包里拿出汽油桶，拧开盖子就丢到了杂物上。 其他的潜行者见状也是如此，有的将整桶汽油丢上去，有的冲上去淋汽油，有的则是拿枪掩护他们。 很快刺鼻的汽油味道就弥漫在大厅里，很快，几根火柴就被最后离开的潜行者甩了进去。 火苗在汽油的助燃下焚烧着杂物，无论是床铺还是衣柜，又或者是沙发。燃烧的刺鼻味道通过楼道朝着楼上传递，浓厚的黑烟遮蔽住了潜行者们的视线，也引燃了这栋楼里面的一些其他东西。 很快，在楼梯间的杂物都被烧得差不多后，潜行者们就开始朝着更高的楼层前进。 他们需要这栋大楼作为要塞，抵挡住对手的反扑。 第43章 dlc1:烈焰升腾(8) 有的时候天气太冷了也不好，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比起炎热更难让人接受的天气。因为人类身上没有皮毛，全身反倒是为了持久作战而进化出来的散热系统。这让人类在高温下能够坚持很长时间，但是在低温下因为散热能力过于优秀，反倒会陷入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增加衣服用来避寒，可是增加了衣服用以避寒在灵活性上就受到了限制，这对于联合军的克隆人士兵来说更是如此。 但对于没有生命的东西来说，这种天气反倒能更好的运转。 塞莉西娅·卡兰德斯对几个在自己所处的掩体前面的另一道掩体后面的几个抱着炸药包的挥手给出了信号，与此同时在掩体外，一辆诡异的坦克正在电动机的驱使下朝着他们所处的阵地缓缓驶来。车体上的炮塔正灵巧地转动着，将炮弹打到他们身边。 来不及拍掉身上的泥水和建筑物上落下来的尘埃，塞莉西娅收起了自己经常用的毛瑟步枪，转而换上了一支fg42伞兵步枪，打开步枪上的折叠准星，朝着坦克后面正在跟进的联合军开枪还击，将他们压制在坦克后面。 在先前的几次针对这辆坦克的反坦克攻击后，潜行者们发现这新颖的坦克竟然是一种无人坦克，也就是说坦克的里面是没有人类用来操控的，那些多出来的空间可以用来装电子配件，或者是更多的弹药，或者是增加防护能力。 虽然他们手里的铁拳60打这东西有点费劲，但是再怎么说从炮塔顶上往下面打还是能将金属射流打进去的，可是在打进去不知道多少发，几乎都快成了动漫量后，这该死的坦克竟然还在go。 在后方的机枪小队以将枪管融化的效率疯狂消耗着自己架在三脚架上的mg34和mg42通用机枪的耐久度和弹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根枪管从后方那些负责在自己的安全屋中准备生产线的潜行者那边运过来，然后装进机枪，最后被硬生生打坏。 在这种几乎不要命的弹雨下，除开那辆坦克还在试图前进外，这条街道再也没有一个敢找死的联合军士兵试图钻出来了。 那辆坦克很快就发现了在后方废墟的窗口和缺口后架设的机枪点，下一刻它就锁定了一个已经停火，副射手正在重装子弹的机枪点。 只听得一声巨响，塞莉西娅就看到自己后面的那个机枪点马上就被火球和烟雾笼罩，那个机枪点被掀得人仰马翻，机枪连带着三脚架一起被振飞到一边去。 这条街道两侧建筑物中正在进行足够激烈的争夺战，冲锋枪和突击步枪在两侧建筑的楼道和建筑与建筑之间用来连接的路板上咆哮着。而联合军的士兵也在这里争夺着优势射击位置，希望能够居高临下控制住这条街道。 从两侧街道上丢下来的燃烧瓶砸碎在坦克的炮塔上，有一枚燃烧弹很幸运地落到了坦克炮塔后面的车体内的电动机上，流淌的火焰很快就覆盖在装甲板上。 但是这却没有什么大用，在全球冰河期的趋势下，原本要用来在坦克上的坦克发动机散热板直接换成了密封的装甲板，用来规避潜行者的燃烧瓶袭击。 从楼下甚至能看到楼上窗户里闪过几道来自潜行者或者是联合军的影子，这些是双方手里拿着冷兵器并身穿防弹甲的敢死队。 潜行者们的手里拿着的木柄手榴弹个头虽说有些大，但是胜在便宜且量大。负责冷兵器突击的潜行者会带上一个手榴弹袋，上面有四个这样的手榴弹，至于用的冷兵器就有些花样了，毕竟用上枪只是这些年来的事，过去千年之间用的可是冷兵器。 鉴于在室内用比较长的冷兵器属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潜行者们用的冷兵器基本上就是战术斧，和工兵铲。 只需要冲上去砍就对了。 “这些克隆人的数量太多了！再调些人来！” 负责突击的潜行者军官在死回来后用自己的无线电在频道里喊着，看起来他是真没想到竟然在一天竟然比人数没比过人家。 “他们放狗了！放狗了！” “这些狗和一般的狗不一样！”频道里多出来了其他潜行者的声音，“这些狗是克隆基因生物，是基因斗兽！” 哦，说完这话，几声似乎是狗叫又似乎不是狗叫的叫声就从频道里传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这个少女潜行者的叫骂声和惨叫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 塞莉西娅探出脑袋，马上就看到了那些和狗差不多但是身上却没有皮毛，反倒是光滑的皮肤和块状肌肉，以及尖锐的牙齿和爪子的生物。 这就是基因工程的另一条路线，基因斗兽。 以往少女只是听到过关于使用基因技术让肉牛增产的新闻，甚至还看到过相关书籍和论文，甚至还看到过失败后，被用作实验的牛变成了自基因层次上的疯牛，在十二个消失后因为基因不稳定导致的器官衰竭而死亡。 没想到安克洛达集团竟然将这种失败的技术用在了这方面，配合克隆技术将这种失败产物用在了战场上，为他们制造麻烦。 这些发了疯的畜生敌我不分，只要有活人它们就会去啃咬。于是那辆无人坦克后面还在挣扎的联合军士兵马上就被从后面冲上来的基因斗兽给扑倒在地，没几下就被吞没了。 剩下的基因斗兽则是真正意义上如潮水般涌来，如果给个形象点的比喻的话，那就是丧尸出笼。 眼看它们冲了上来，除开两侧楼内的潜行者还在挣扎外，现如今在地上的潜行者们，包括塞莉西娅在内都需要应付这些畜生。 位于后方酒店大楼内紧急部署下来的一大堆的机枪小队和迫击炮小队马上就制造出了用以封锁包括那辆该死的无人棺材在内的弹幕，然而即便如此那些畜生依然在冲锋，并且还有相当数量从弹幕中冲了出来。 位于最前沿掩体后面的潜行者见状直接就抄起了自己的刺刀和战术斧，在弄死了几个撕咬自己的斗兽后，最后一个还有口气的潜行者果断拉燃了原本要用在炸坦克的炸药包。 爆炸震塌了两侧楼房的边边角角，也将残余的窗户直接震碎。可这仅仅是阻挡住了那些斗兽几秒的步伐，很快它们就从烟雾中冲出，朝着任何能让自己吃饱的肉块冲锋。 塞莉西娅还没从爆炸中缓过来，一只斗兽就已经冲了上来。她来不及应对，那只斗兽就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她的喉咙咬去。 银色的刀锋却在这时候切开了风雪和空气，也切开了这头麻烦的畜生的脖子，让它的脑袋落地。 而那具无头的犬类身体，则是在地上挣扎着，直到鲜血流干。 塞莉西娅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她的手放在腰间军刀的刀柄上，却比那头畜生慢了半秒不到。 可就是这半秒不到，就险些让自己丢掉了一条廉价的小命。 救下自己的人是个白头发的小萝莉，虽然这么看她和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但她的手中却拿着一把潜行者标准的一米长的直刃军刀，背上背着两把军刀的刀鞘，另一把军刀还在刀鞘中躺着。 她就这么站在塞莉西娅身前，将滴着血的军刀的刀锋慢慢低下。 “你还需要练。” “我知道。” 剑圣索菲在得到了她的回答后，朝着尚未散去的烟尘，举起了手中的军刀。 第44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0) 【视角：索菲】 对于古往今来对于刀剑的登峰造极者，人们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剑圣。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叫索菲，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这么称呼。 如今这个世界，人们在科技的推进下生活日渐便利，治安也在渐渐好转。我家作为传承至今的老牌家族，如今也随着时代的前进而落寞。如今只剩下了我自己还在人间。 当那神秘的潜行者契约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被羊皮纸上的这行字吸引了注意。 “潜于黑暗，行于地狱，为光而战，是为潜行者。” 我喜欢这个。 我得到了力量，得到了不死不灭的能力，我可以用来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守着一家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人的兵击俱乐部，让自己发霉。 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显然有些大，我从原来的样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我是说，一个白头发的小萝莉。 最开始的时候我在城市的巷子和贫民窟里游荡，因为这具崭新的身体迫使我必须做出改变，以往用的战斗技巧现在都需要推倒重来重新摸索。 至于为什么要在这些地方晃悠，很简单，这地方人多眼杂，而且一些法律能够容忍的人渣和喜欢碰瓷的老头子老婆子是很好的练手对象。 甚至这里连摄像头都没有几个，警察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姑娘能够用军刀杀人。 我有点自甘堕落的样子，无论白天或者是晚上我都会在街上游荡，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孩子背着两把军刀的。这给了我好机会。 我抓住机会，跟着一个手臂自己摔伤倒在地上，被路过的人无视的老婆子。 大约在两个小时后，她才抱住一个路过的学生的大腿，说是他撞倒了自己还要跑。 见她那哭哭嚷嚷的样子，我实在是觉得，人竟然真的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或许法律对碰瓷行为的容忍就是因为碰瓷来钱快，而这些老东西拿到了不劳而获的钱后会挥霍掉吧。毕竟这样也会刺激经济。 杀掉那些祸害会让我上警察的通缉名单，但也能让我在潜行者的战术终端中挣到三瓜俩枣。 这些大小完全一致的金银铜币我觉得比起纸币来更容易吸引别人的视线，而且他们之间的汇率也是锁定的，一枚金币兑二十五枚银币，一枚银币兑四枚铜币。 加上我还有一个空荡荡的安全屋，我很乐意将安全屋当做自己的新家来用，而且还可以用来躲开那些帮派分子和杀手的跟踪，也能躲开警察的追剿。 我对潜行者的理解基本也就是如此，我的道德水平也算不错，只要是那些眼前所见的，碰瓷，诈骗，或者是低智商人类祸害别人的事，要么就是资本家和工厂主祸害工人，我就去敲人家的门。 但是某天，城外来了好多好多穿着大衣的人，他们拿着的枪都是上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落后武器，可是他们依然朝着城内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他们打下了城外的村子和镇子，绕过了种着庄稼的农田，就在几条主干道上发动进攻。而城里的守军也就在这几条主干道上准备防御工事，安置陷阱。 可是这些奇怪的家伙还是从这些地方进攻，哪怕他们的尸体已经覆盖了这几条路，而他们需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我没有选择进攻，而是我一批同我一样在这座城市内生活的潜行者一起躲了起来，这些奇怪的家伙虽然也是潜行者，但我并不想和他们有什么联系，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们冲进了城里，巷战打了几天几夜。 几天后枪声消停了，我出门一看，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气温已经低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并且还在刮风。 可是这些潜行者却在路边休息，虽然其中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但更多的还是坐在路边挤在一起，将鹅毛大雪当作了自己的棉被，就这么躺在地上。 “这……这些都是谁家的孩子啊，他们爹妈看见了是会心疼的！” 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背着或者是拿着自己的枪，互相之间嚼着饼干。见到这种情况，有些家里有孩子的老人实在是见不得这种情况，想把他们邀到屋里来，最起码娶个暖不是。 可是他们的答复很统一，那就是拒绝。 “我们有规矩，不入民房。” “谢了大爷，我们有规矩，不能收东西。” “谢谢，我们不能要……” “谢谢，请收回去吧。” 仿佛是那无法被武力征服的国家的无法被击败的军队一般，一些老人，包括我在内对这种军队并不陌生，但是如今却很是感慨。他们从来都不是人民的队伍，也从未自诩过人民的队伍，他们就是一群希望这个世界能好一点的老鼠，这样落到自己嘴里的残羹冷炙就能多一些。 他们不入民房，沉默不语，不收东西，就连一壶热水都不要，现在这种天气下要是连热水都没得喝是会出问题的。 在天完全亮了后，这些潜行者们终于是几乎起床了。说是几乎起床，因为我看到了有些完全睡着了，以至于冻死在了睡梦中。不过好在他们很快就会复活了，所以不用担心。 但是我想，应该是管着他们的人是个很不错的人，毕竟这入城守则能够完全执行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身为潜行者的道德和底线，还有高瞻远瞩以及执行力。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背着步枪，叼着香烟，拿着扫把扫大街的白发血瞳的高挑少女。 她的眼睛没有光亮，低下头看了我一眼后什么话也没说，就继续扫地去了。这让我有些不悦，身为剑圣，我知道我身材有些矮，但胸口这方面可是很有料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看都不看？ 他妈的，真是被看扁了。 “喂，”我没好气地叫她，“看你腰间有军刀，要不要跟我学两招？” 少女扫地的动作稍稍顿了下。 我双手叉腰，继续说道：“别看我个头小，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剑圣哦，像你们这样的杂鱼，我可是能全都收拾掉的。” “哦。”她敷衍了一声，继续扫雪。 这让我很不爽，真的。 这个人绝对是这一大批潜行者的头头，她在腰间挂军刀的方式一看就是有练过的那种，而且刚才的那下停顿也让我发现，她实际上是很想学的，毕竟真正的大师永远有一颗学徒的心。 但是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我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口是心非了。 就像是拉不下来面子？ 我跑到她身前，一脚踩住了她手中扫把的一端，不让她继续扫下去。 “来啦，相信我，我别的不说，玩刀剑可是没人比得过我的，”我调侃道：“还是说，你是那种有色心没色胆的类型的杂鱼呢，杂鱼~” 我能看到她脸上的不解，以及某种开摆一般的神情，我这么做本来就是想让这个年轻人生气，毕竟不气盛可不是年轻人。 但她就是颠覆性地松开了手里的扫把，然后又从旁边取来了一柄雪铲，转过身去继续铲雪。 不是，难道她不喜欢巨乳萝莉吗？！ 这下子，气盛的反倒是我了。不过我觉得，如果那时候我不气盛非得搞“要把她收为徒弟”的行为，恐怕我还没办法和这位“军刀公主”结缘。 只是到了后来，我和她的关系，比起师徒，或许更多的还是那种朋友吧……我不确定，因为她的性格很古怪，对于社交并不热衷，这让我难以探索明白她的性格…… 回到现在。 在我和她处理掉了这些冲上来的斗兽后，我才发现，这家伙的刀术并不是没有长进，而是基于我教给她的基本刀术延展适应出了她自己的刀术，这种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让我很是意外，也让我好奇。 这位军刀公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45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1) “现在有多少个旅已经部署到位了？” “除开需要在南线抵挡天朝部队，还有在北极圈和白令海峡附近的两千个旅外，在乌拉尔山脉东部到位的五百个旅是第一波次进攻队伍，装备已经补充完毕。” “联合政府不会容忍我们对乌拉尔山脉附近的工业设施动手的，我们得发动持续性的进攻，再不济也得活活累死他们在山脉上的守军。” “第二波次的五百个旅还在准备中，将资金优先集中到这些潜行者身上后，仍然需要时间才能够形成战斗力。” “我们的对手怎样？” “来自联合政府欧洲方面的绝大部分武装力量，还包括有俄罗斯西部地区的部队。这些都是在俄罗斯分裂期间乌拉尔山以西的俄罗斯用以对抗乌拉尔山以东的苏俄的关键力量。” “乌拉尔方面军自俄罗斯分成两半后一直在加固和升级乌拉尔山脉防线，他们将整条山脉直接挖空并浇灌钢筋混凝土，甚至有不少的军事工业也被他们转移到了山体内。同时在山上还有从山脚到山顶的各种暗堡，碉堡，永备工事，战壕，炮台。” “我们的探子在死回来后报告说，安克洛达集团的雇佣兵部队和联合政府欧洲联合部队正在赶来，与此同时在乌拉尔山内部还有克隆舱和机器人与无人坦克组装厂，如果不算这些，仅仅是算上乌拉尔方面军，安克洛达雇佣军，欧洲联合部队，预计人数可能得有五百五十万。”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拉出五百五十万的作战部队，是该说他们武德充沛，还是该说他们太看重我们了……” “如果算上他们能随时补充的人形机器人与克隆人部队的话……这场行动可能是人数比为一比一的山地攻坚战。” “那么，头儿，你的想法是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可都在等着你的意见呢。” “那就杀呗，谁杀的多谁拿的钱也就多，既然他们想把自己至关重要的作战力量浪费在这里而不是用来应付勃艮第骑士团和核武之师，那么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也是可以接受的。” 如今的乌拉尔山脉已经成为了依托山脉，同时被人类的重型机械所创造出来的，从北到南横跨俄罗斯大地的一堵墙，墙的这一端从山外的平地开始就被钢筋混凝土填埋出了平地，渗入地下数米深的混凝土在凝固后就是一个大石头块，即便树根再怎么坚强，大地在长久岁月中微微移动，或者是被太阳和风雨炙烤拍打，也没有办法让山下的一大块空地出现哪怕一个可以用来藏身的地方。 倒不如说也有。 潜行者们趁着夜色，趴在如今齐腰深的积雪中，小心地顺着前人开辟出来的路线，朝着乌拉尔山的方向匍匐前进。 在夜色和积雪的掩护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乌拉尔山的第一道防线跟前。 这道防线是很传统的那种战壕和碉堡组成的防线，区别是战壕和碉堡都是在设计之初就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的，并且在外面还延伸了一大块混凝土平台作为空地和无人区。 一旦有谁想要从这里发动进攻，那一定是个特别不明智的找死行为。 虽然人数特别特别多，但是要注意一点，潜行者的人数占据了这个星球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十亿人，并且这个数量是全都能够转变成战斗人口的。 换言之，这就是十个亿的可战之兵。 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尤其是科技完完全全的出现了断档式差距的情况下，只能依靠人数来尽可能弥补在进攻发起后，针对联合政府的阻敌增援的行动。 第一批潜行者们趁着夜色在雪地里小心前进，第一道防线以混凝土浇筑的战壕，碉堡，和半地下式的洞窟几乎将乌拉尔山的东部直接扯出来了一条长线，更不要说在后面还有专门为第一道防线准备的各式火炮阵地和反坦克阵地。 看起来都是落后的型号，应该是先进的他们没时间和精力造，只能生产手头已经有的落后一点的型号来应付潜行者。 这很正常，指望先进武器来扭转战局是不可能的，而且联合军现在还在依靠克隆人和人形机器人快速扩军，自然是没办法将先进武器补充到位，所以启用落后武器的生产线和军火库是很正常的。 今天是暴风雪，即便哨塔上的探照灯已经打开，甚至连照明用的无人机也上了天，带着电缆将灯光打到地上，在风雪的掩护下，后背盖上了雪花的潜行者们终于是推进到了第一道防线的眼皮底下。 手榴弹被他们从帆布包中摸出来，放到趁手的位置。与此一同准备好的还有潜行者们经常用的mp40冲锋枪和手榴弹还有炸药。 至于为什么带手榴弹和炸药。 这简单，在没有强攻坚装备，如直瞄火炮，导弹，大威力火箭筒外，对付敌坚固工事的方法就是凭借不怕死的态势和手里的炸药包去解决问题。 这也是他们教给同样是工农人民出身的潜行者的方法。 “那些疯子即便是到了西伯利亚也不消停，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 钢筋混凝土的战壕里，一个乌拉尔方面军的俄军老兵坐在弹药箱上嘀咕着，紧了紧身上的棉服，免得自己被冻死在这该死的乌拉尔山的山脚下。 “话说……乌拉尔以东不是苏维埃俄国的那帮社会主义疯子在的地方吗，他们也在那里，而且还要往我们这边来，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在观察哨里站岗的新兵身前挂着一支ak74，对于老兵的话他有很多不解。他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叫潜行者，也知道他们都是工人和农民的儿子，可是他们在西伯利亚，那不应该继承了来自苏俄的西伯利亚计划的工业遗产吗？ 那些社会主义者还是很有本事的，在西伯利亚硬生生搞起了五年计划。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往乌拉尔山运这么多人，这摆明了就是要打架。 “正因为他们继承了苏俄的遗产，所以他们才要来这里。苏卡……那帮疯子……” “可是，西伯利亚计划不是……” “西伯利亚计划是西伯利亚计划……那帮潜行者按照联合政府的意思就是彻头彻尾的赤色武装，你明白吗？” 老兵的声音压的很低，可还是让旁边的士兵小声警告了一下。 到了这里，新兵就不说话了。 可是那些人和他的年龄差不多大，拿着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装备也要和他们打，哪怕没有武器也要打。 到了这里，怎么还是他们的错？ 只听得一阵咣当咣当的声音，循着战壕里昏暗的微光，老兵发现了自己身旁滚进来的一枚木柄尾部冒着青烟的德制m24木柄手榴弹。 哦，还不止一枚。 苏卡…… 老兵马上就反应过来，直接把自己身边尽可能多的手榴弹踢进了战壕旁边预留的手榴弹坑里。 然后一手抓起自己的步枪一手提着那个新兵就往拐角后的交通壕那边猛地一扑。 手榴弹随即爆炸，将战壕里的雪花炸飞，弹片在混凝土的墙壁上四处乱飞，也让那些在战壕里待命的可怜蛋死在了昏昏欲睡中。 即便有侥幸活下来的，基本上也都带着伤。 老兵马上就意识到，这帮疯子来了。 能大量的投掷手榴弹进入战壕，这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摸到了足够近的距离…… “把你的枪拿起来，”老兵抓稳了手里的突击步枪，对着自己身旁颤巍巍的新兵吼着，“去他妈的国家，给我为了你自己打仗，活下来！” 第46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与剑圣(2) “33号阵地遭遇袭击，重复，33号阵地遭遇袭击，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已经打退了他们的几次冲锋，可他们还是在冲锋，我们的弹药消耗很大，帮帮我们！” 乌拉尔山第一道防线从北到南分成了一百五十个阵地，每个阵地都是旅级别的防御阵地，体系完整且齐全。 但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是那些潜行者们，竟然硬生生全线发动了进攻，一个阵地上两个旅轮番进攻。 33号阵地前沿战壕内，一场肉搏战因为联合军的反冲锋而进入了第三次高潮。 拔出插在肚子里的匕首，把它丢到地上，塞莉西娅靠到墙壁上，咬着牙喘气，一手捂着被捅出来的窟窿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用嘴从里面叼出一根，在把烟盒放进口袋里后用打火机点燃。 前线战壕现在被第一轻步旅给夺了下来，驻守此地的乌拉尔方面军的部队马上开始着手反击，通过交通壕朝着前线战壕运动。 塞莉西娅在地上的联合军的尸体中翻找一顿，最后是找到了一个急救包，将其拆开，取出一卷绷带，熟练地甩开后将白色的纱布条缠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虽然死了只需要复活就行，但是现在复活信标还没有安置完毕，如果死了的话，就得从外面重新往这里跑。 战壕外面有个联合军发现了这里的塞莉西娅，他马上就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一柄军刀就从他背后斜着向上，从他的心口刺出。 那是浑身是血的索菲，在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后，她发现少了个人，于是就赶紧往这里跑，这才赶在那个敌人开枪前救下了自己的徒弟。 当然，身上的血都是联合军的血。毕竟没人想到这个小孩子竟然这么能打。 抽出军刀，索菲马上就跳下战壕，踩在尸体上，捡起来了一支aks74u，喘着大冬天能看到的热气，熟练地拆下弹匣，然后又拉开枪膛，看了眼里面的子弹。 塞莉西娅依旧靠在墙壁上，只有嘴上叼着的烟上正在随着呼吸明灭的火星能证明她还活着。 她一手拿着还留有余温和血腥味的刺刀，一手拿着把勃朗宁m1935，看起来刚才如果索菲不来救场，她也能收拾掉那个联合军。 “还能打吗？”索菲看向这个一言不发的少女，虽然知道这么问很无聊，但她还是秉承着某种真实情感这样问了。 塞莉西娅歪着脑袋点了点头，随后才站直身子，把自己的手枪放回枪盒，捡起来了潜行者如今主要使用的stg44突击步枪，即便它染了血，可能是某个可怜蛋手里的武器，但是现如今，塞莉西娅笑纳了。 “好吧，看起来我多余问你。” 在两人弯着腰在战壕中开始机动的时候，两人手中的枪同时也在朝着联合军的方向开枪，他们马上就做出了回应，一大批人组成的散兵线，其中的人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跳进战壕。后面甚至还开上来了一辆艾布拉姆斯。 那辆艾布拉姆斯上的武器站和后方的炮台一起，朝着前线战壕打出了迫击炮，迫击炮如雨点般落下，又在周围炸开，更有运气特别好的炮弹直接在战壕里落下并爆炸，将几个还在收拢装备和战利品的混子潜行者给炸回安全屋。 后方的又一批潜行者已经复活并且补充了上来，在战壕终于是已经到了人挤人的时候，之前一批留在这里的潜行者就开始在后来者的火力掩护下丢出了烟雾弹。 烟雾弹放出的白烟将白雪皑皑的地平线和大地连为一体，枪弹从烟雾中飞过，将烟雾织成的面纱撕得粉碎。 mg34和mg42的弹链箱已经安置到位，机枪手将机枪的两脚架打开，让枪口对准太阳终会落下的方向，朝着烟雾胡乱地扣动扳机。 在链锯一般的枪声下，远超常规班组设置的弹药投放量让那些处在地表的联合军士兵不敢冒头，只有那辆艾布拉姆斯还在滚滚向前，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飞来的枪弹。 在交通壕外，塞莉西娅和索菲看向正在交通壕两侧对枪的潜行者，看起来他们已经在这里打了半天，因为从地表开始进攻完全没有作用，所以他们只能在狭隘的交通壕内发动进攻，仅仅是抢下一道战壕完全不够，得顺着交通壕继续往二道战壕和三道战壕推进。 那几个二道战壕的前出的机枪阵地一直在想办法还击，后面的特射手已经招呼他们好几次了，可他们就是不想让这些机枪停下来。 在烟雾弹的掩护下，潜行者们果断就发动了又一波冲锋，负责冲锋的自然是先前第一波冲锋并抢占一道战壕后活下来的幸存者，包括塞莉西娅和索菲。 后面的潜行者见状果断也跟着发动了冲锋，硬生生将战场上同时冲锋的人数堆积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在经过机枪阵地和那辆讨厌的艾布拉姆斯的筛选后，最后冲进战壕里的潜行者并不算多，剩下的基本上都死回去了。 塞莉西娅在冲进战壕里后果断朝着左右两侧的联合军开枪，两发子弹就硬生生给自己清理出了一个空地，紧随而至的就是索菲和第一轻步旅的三十多个潜行者，能够凑到一个排。 当然，最后的结果仍然是退回到了一道战壕。 毕竟三十多个人，装备不过关，只能依靠勇气去消磨他们的老兵和意志，只能说属于是无奈之举。 到了晚上，联合军的直升机和坦克又将他们从一道战壕赶了出去，今天的攻击就此失败。 然而就在联合军士兵刚从交通壕补充上一道战壕的时候，潜行者尖锐的冲锋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穿着黑色大衣的潜行者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又如同潮水一般倒在铁幕下，在又一次熟练地手榴弹和炸药包的大范围投掷下，联合军又被赶出了33号阵地的一道战壕，依托交通壕和后方的炮塔与火炮阵地防守。 33号阵地就这样被来回反复争夺数十次，也就是说毫不停歇地在这里拉锯了两个月。 直到最后，战壕里已经被双方的尸体填满，战壕外的大地上都是双方的尸体和在混凝土地面上留下的弹坑，还有已经碎掉的血肉和双方的武器，甚至就连无人坦克，机器人的残骸也充斥在这里。 距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是这条路并不好走。 第一步兵旅——原第一轻步旅装备升级而来——的装备都肉眼可见的升级了不少，虽然还是以步枪为主，但是在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下，第一步兵旅的五千个大头兵在安全屋内的生产线已经建立了起来。 生产线是指安全屋中的从原材料到成品的生产线，全自动化，由潜行者的战术终端提供机器人和建造生产线所必须的设备而组织起来。能够自动生产这条生产线所能生产的东西，就比如说捷克的vz24。 这么说来，潜行者可以说是vz24的超大规模用户，可以那么说，在斯柯达的优质钢材下，几乎所有的潜行者都或多或少的摸到过这种人类高质量毛瑟。 而且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全屋，每个人都会用安全屋生产武器，而生产出来的武器除了堆放在安全屋的仓库中外，还可以用来出售，卖给战术终端用来换钱。 换来的钱自然就能用来在战术终端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新设备。 战场的温度已经到达了零上，现在是很难得的炮击空窗期，趁着空窗期，第一步兵旅再度发起了一波新的进攻。 五人一小队，十五人的三个小队按照三三制散开来，潜行者很热衷于使用五人的小队编制，而非是更简短的三人小组编制。 越过被炮弹炸得稀碎的栅栏，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绕过之前无数次敌人的反冲锋中被击毁的坦克和装甲车，然后单膝跪下，将手里的步枪瞄准前方，在无线电中确认了负责掩护自己和与自己交替前进并掩护自己的小队就位后，再起来并继续前进。 战壕，已经没有战壕了。一道战壕如今已经被尸体填满，就此成为了一个用以抛尸的万人坑，甚至还有老鼠在这里面安了窝，时不时出来啃食着尸体。 二道战壕也被填满了一半，再战壕外面堆起来的尸体承担着沙袋的作用，用来架设步枪并抵挡子弹。 “别开枪！别开枪！” 在二道战壕里，几个乌拉尔方面军的士兵弯着腰蹲在连子弹都挡不住的战壕中，双眼空洞，眼窝内陷，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他们丢掉了手里的步枪，除了那个还有点生气的士兵叫嚷着别开枪外，剩下的几个士兵都没了生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不想打了，”那个士兵说；“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疯子打了，你们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在如今空荡荡的二道战壕中充耳可闻。 当然，对于主动投降的，潜行者们还是很愿意守规矩办事。先把他带到后方去，按照日内瓦公约伺候，后续如果他想离开，就给盘缠，实在不行找个人护着。 当队伍来到三道战壕的时候，果不其然，战壕前出的机枪阵地上的机枪，战壕内的守军，还有碉堡，战壕后面用小口径速射炮，火箭炮，迫击炮和榴弹炮，乃至是各式导弹等混合起来，用以支援前线的重型设备也在这时候开始发威，将潜行者所在的地方化作一片火海。 第47章 dlc1:乌拉尔山的公主和剑圣(3) 在完全吃掉乌拉尔山脉的全部第一道防线后，已经是一年以后了，这期间双方一直在第一道防线附近展开拉锯战，尤其是第一道防线仅仅是防守就需要起码一百五十个旅的情况下。 后方派上来的部队就没有活着回去的，上去多少人就死多少人。这已经让联合军出现了严重的士气问题，经历了一年的高强度拉锯战，他们的对手越战越强，甚至已经做到了在枪法，肉搏，体力，技巧，速度等方面的完全超越。 一些经过了基因改造的联合军士兵本身就是同行中的翘楚，但是在打死对方同一个人几次后，一些报告却说，同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在逐渐增强，并且从一开始的轻松虐杀到后面能过几招，再到最后的打平。 这种危机感促使联合军需要使用别的方法来遏制潜行者。 但是他们却发现，人家单纯的就是想弄死自己。 因为自己是资本家的奴隶。 也是资本的拥趸。 第一道防线在一批前来支援的豹式坦克下完全崩溃，后方的潜行者马上开始推进，将手头能有的榴弹炮，别管是二战的还是缴获的，还是德造苏造美式的，只要是炮且还有炮弹，就直接拉上去朝着山坡上的二道防线开炸。 山坡和山顶上的联合军部队也开始着手反击，虽然在之前的防御作战中他们通过夜间渗透，导弹，战机等一系列手段摧毁了不少潜行者的火炮，但是奈何炸了一门，他们还能推出两门来，并且炮弹管够。 即便将山体完全掏空，即便刻意将山体削成绝壁，可他们就是在进攻。 第二道防线在长久的炮击且没日没夜的炮击下已经失去了防守的意义，在这期间联合军发动的数次想要夺回第一道防线的反冲锋也都变成了浪费人力和装备的愚蠢选择。 这些家伙已经开始防弹了，真他妈吓人。 大量的新式武器，尽可能多的战争资源全都被倾斜到了乌拉尔山战场，这里已经化作人间炼狱。 被杀破了胆子的联合军如今只能龟缩在战壕和后方，让数以百计的克隆人和机器人走上前线，同时根据某些需要，在基因上，在武器上做出改变。 机器人挥舞着手臂上的链锯，沉重的机炮和转管机枪成为了新的火力支柱和反击力量。数以百计，如浪潮一般的克隆人在各个阵地的增援请求下派往了二道防线的所有防御分区。 以安克洛达集团的雇佣军和空中力量日夜出动，投掷下的从常规炸弹到毒气弹，再到战术核武器在内的所有航弹。并将他们的进攻阻挡住。 这种展开让潜行者们有点眼熟，作为千禧年后被社会挤兑得活不下去的年轻人，他们对于游戏还是有很大的接受程度的。 这种场景有点像是折钵山。 但不管怎样，乌拉尔山脉是必须要拿下来的，这事关未来。 当第一个潜行者用钩索从一段绝壁爬上了山顶的时候，游戏就已经结束了。 末殇秋风看了眼窗外的景象，血红的余晖撒在地上，路灯悄然亮起，远处天穹上的蔚蓝光环诉说着这个世界宛若奇迹一般的美好。 “好帅……为了公正去挑战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也太帅了吧……” 说这话的反倒是才羽绿，秋风的表情相较于过去要多了不少，就比方说多了点无奈。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一句话也不会说，直接扭头就走。 但是这个世界的姑娘们似乎在生活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不公，看起来就连生产力也解放了。不然的话也就不会在这里说什么帅不帅了。 才羽桃井率先放下用来待客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自然被一饮而尽，她用自己那对酒红色的眸子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末殇秋风，眼神有些热切，“然后呢然后呢，你和那位叫索菲的剑圣做到了吗？” “这个我就不能说明了，不过嘛……” 白发血瞳的少女从取出来了一块硬盘，放到了桌上，推到游戏开发部三小只跟前。 她继续说，“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继续讲下去了，如果你们真的要做游戏且需要取材，就看看这个吧。” 说罢，站在一边的长明月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机上，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爆炸声。 好吧，看起来英菲利嘉仍然需要一些时间来解决重建的问题。 “各位，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吧。路途遥远，走夜路难免会有些危险。” 说完，白发血瞳的少女就抄起了挂在衣架上的那支mp40冲锋枪，顺带着背上自己的背包。而与此同时月奈也将窗户打开，先一步跳了下去。 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紧随其后。 那块放在桌上的硬盘，代表着一个人过去波澜壮阔的六十年。 对于一群小孩子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 长明月奈在想着这个问题，但还是上了一辆悍马车，打着汽车引擎就挂好了车档。 “好了，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我们的地盘上造次？”叨叨了一个下午的末殇秋风拿出烟斗，上了副驾驶后给自己点着了烟斗里面的烟草。 “根据报告，我们用来关押那位凯撒集团董事的监狱被狐狸小队和凯撒集团的sof袭击了，与此同时遭遇袭击的还有一批要运往卡斯卡迪亚的水晶动力和推进单元。” 说到这里，月奈的面色有些凝重，她倒也想点根烟，但是瞟了眼自己执行官那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她实在是不敢伸出这个手。 一口青烟伴随着少女那毫不意外的神情一起从打开的车窗飘出去，在外面的冷风灌进来的呼呼声中，少女的血色眸子只是慢慢合上，随后化作一声叹息。 “月奈，我想到一个该死的问题。”白发血瞳的少女的眸子慢慢睁开，其中裹挟着无奈，还有疲累，以及某种厌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最后也必遭反噬。难道基沃托斯就没有人教你们这些道理吗？” “执行官，我不明白你在说谁……” “我说的是srt，这所学校被废纯粹就是有人钻了个空子，在恐惧上添了把火。联邦学生会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亦有漏洞，也有可能是她做事滴水不漏。总之在‘废校’这一最失败的一刀切的命令下，麻烦就此上门。而狐狸小队最大的失败点在于，她们竟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而非是自谋出路。” “听你的语气，你对狐狸小队的观感很差，同时还有联邦学生会。” “你似乎并不意外？”秋风的视线放在了月奈脸上，想从中看到一些自己希望看到的表情。 “这么多年来，联邦学生会的已经失踪的现任会长是我们遇到过的还算不错的，之前因为联邦学生会的错误和胡乱指挥，贝尔格莱雅没少吃闷亏。” 不多时，两人的车就此开到了空荡荡的监狱处。 为什么说空荡荡的，是因为贝尔格莱雅的惩罚方式并不以蹲牢房为主，更多的还是劳役。而那位凯撒董事因为是这些年来贝尔格莱雅无数灾祸的罪魁祸首之一，所以被量身订配了一个防卫森严的单独牢房。 但就是这样，竟然还是被劫了。 负责看守那个该死的战犯的学生已经被带下去救治，在赶来支援的学生的帮助下，这所监狱用以看护战犯的警卫队长一脸难堪地站在执行官和她的副官面前。 “执行官，抱歉，我……” 末殇秋风没有必要和孩子置气。 她将手伸到包里，掏出来了一块手帕，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和硝烟。 她想说很多，也想解释很多，也后悔很多。可为什么她一言不发，为什么她要这样…… “尽力就好，别受伤了。” 最后，末殇秋风拍了拍她的肩膀，和自己的副官对视一眼，就什么话也不说了。 第48章 拉拢行为 就在不久之前，在军械巨鸟还在贝尔格莱雅圆桌地区的轨道电梯周边游弋的时候，他还是那么的风光无限。 他将整个贝尔格莱雅踩在脚下，将这些学生们的一切系数推平，将这些骨头硬到没办法的学生抓进实验室，又或者是绑起来，丢到狗笼中，让狗将其活活咬死并吃掉。 又或者是用芥子气将小半个贝尔格莱雅化作一片死地。 他的双手沾满了这个愿意为了基沃托斯的和平和安定而战斗的校区的学生们的鲜血，只是为了自己的口袋中能多出哪怕一个子儿。 但是当那白发血瞳的鬼神再度降临后，自己仰仗的军械巨鸟，对于她和那些不死不灭的追随者来说，不过是稍显麻烦的玩物。 即便第二只军械巨鸟还停在公司的仓库中，并且进入了最后的组装阶段，但是上面的武器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狼狈不堪的他被带回了凯撒集团的总部，有一场针对他的会议需要他参加。 公司董事会根据其这段日子来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功绩给出了关于他的最终裁定——离开，去下属的章鱼银行自谋一份生路。 这对于他已经实属不易。 尤其是鬼神归来，并且铁了心要和他们这些资本家干到最后的情况下，还能让他活着已经是对他过去岁月中为凯撒集团办事的苦劳了。 抢回来的贝尔格莱雅的水晶科技中原本要用在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水晶动力单元和水晶推进单元是在几年前的最终时刻中，袭击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的飞艇舰队的核心。那些巨大的飞机所投射的火力在碳铀炮弹，水晶激光单元所扫过的激光下，让凯撒集团的守备部队几近报销。 而且那位鬼神还有将已逝之人重新拉回来的能力，万一把卡斯卡迪亚的那些学生都给复活的话…… 这么说吧，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只要是被抓住，就会被凯撒集团绑起来，然后放狗活生生要死。 可以说，卡斯卡迪亚绝对是复仇氛围最浓厚的，最疯子的学校。 而总裁做出了一个决定，希望通过组建自己的飞艇舰队，只要能在飞艇舰队上对卡斯卡迪亚产生压制，就能遏制住她们滔天的仇恨烈焰。 消防车和消防直升机与消防无人机在彻夜的抢救下，还是没有抢救回英菲利嘉边境农业区的农田。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还有学生们的沉默不言。 四散的汽油桶和车辙，还有脚印证明，这是狐狸小队干出来的好事。 一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再也忍不住了，她丢掉手里的铲子，脸被烟火熏黑，可就是这样她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蹲在被烧焦的麦地里哭了出来。 这批麦子都快收了。 却被一把火烧了。 “抱歉，我们来迟了。” 前来支援的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女仆们也都不好受，身上都是硝烟的味道，原本精致的女仆装也被烧掉了边边角角。 “谢谢，你们尽力了。” 末殇秋风对她们点点头，跪在那个英菲利嘉学生的旁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莉，哭够了就准备干活吧，这是我疏忽了。” 这个叫阿莉的学生是英菲利嘉农民议会的议长，这一把火直接把她一年来的心血全都烧了个干净。 英菲利嘉的执行官的确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性格，但是英菲利嘉的学生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她们可是基沃托斯最正统的雇佣兵学校，也是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第一所学校，什么苦难没经历过。 她从地上站起来，似乎是哭够了，还是说在执行官面前哭鼻子不算友好，但总而言之，阿莉还是在冲着秋风点点头后，抄起自己的铲子就小跑着离开了，去招呼自己的伙计们来解决如今的问题。 当她离开后，秋风这才站起来，她想要点烟，但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将手放进口袋里将烟斗拿出来。 而在这时候，一则电话打进了秋风的手机里。 是个陌生号码，因为秋风需要和自己麾下的杂鱼酱们交流，所以对于陌生号码，秋风的态度是选择接通。没办法，如果不接的话，万一遇到什么重要的事，岂不是最后害了所有人？ “火烧得很旺哦，英菲利嘉的最高执行官。”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可以说有些熟悉，也可以说有些陌生，夹带着政客的恶心味道：“在圣所之塔最高层之下可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你可真的很难缠呢，分明是基沃托斯外面的脆弱存在，和老师差不了多少，竟然能被贝尔格莱雅这个油盐不进的学校接纳。既然如此，我想我可以说点什么。 “不妨来和我合作吧，你不是一直想重建学校吗，就像是srt的那些学生一样。 “我可以做到的，你可以得到一个从龙之功哦。” 她说了很多，但却让少女觉得，她在政治这方面是真不如自己在打仗的时候遇到的那些政客。 那些政客虽然会为了攫取利益而互相倾轧，但是在大是大非，挑选盟友这方面，还是很有头脑的。毕竟他们再怎么虫豸，也是受过精英教育的。 和这样的虫豸一起，怎么可能治理好联邦学生会…… “你是历史的奴隶。 “即便在贝尔格莱雅蒙受苦难至今，你依旧闭上双眼，亵渎了你的职责，直至今日。 “你，要负全部责任。” 或许现在的不知火花耶还无法理解这句话，但是当她彻底被权力的欲望所吞噬的时候，她终将会理解，“责任”这个词的分量，以及她所要承担的责任。 下一刻，电话就被挂断了。 不知火花耶在自己的办公室中，一言不发地看着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倒映着自己的脸，她看到自己的脸色有些精彩。 这是一种恐惧的表现。 她本以为通过如今的种种手段，能够让贝尔格莱雅，最起码是那位英菲利嘉的执行官知难而退，同时在许以好处，让贝尔格莱雅如今偏孤立的政治氛围能够偏向自己，哪怕是口头上偏向自己，对自己都有好处。 而在下一刻，她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这楼层可不低，这玻璃按理来说应该没有理由破掉才对！ 花耶马上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枪，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躲在了桌子后面。 然后后续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只有一把军刀以十分诡异的姿态插在圣所之塔的钢化玻璃，同时也是不知火花耶的办公室的玻璃上。并且就在自己的椅子后面，如果自己的椅子再朝玻璃所在的方向挪十几公分，凭借这把刀飞来的力量，是能够刺穿椅子背，将刀头捅进她的后背的。 脊背发凉的花耶看着眼前的军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把这把军刀取下来好，还是去叫别人将它拿走丢掉。 “不，不过是巧合罢了……”她嘀咕着，不去看这把军刀，但额头上的冷汗却能够证明，她对于这位对手的蔑视，或许应该收敛一些。 “我可是超人，超人怎能被这种小小的意外击倒呢！” 第49章 抱抱——特殊疗法 一柄军刀被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女以恐怖的力量直接从基沃托斯的西南丢到了位于中央的联邦直辖区的圣所之塔的高楼上，并且还击穿了钢化玻璃。 这就代表着少女真的愤怒了。 哪怕是畜生到要核平全世界的核武之师和勃艮第骑士团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留点情——犹太人是地狱来的不在人的范畴内——但是她竟然敢这么折腾一所学校的学生。 是该说政治本身害人，还是该说她没见过真正的人间炼狱所以对此并没有画面？ 也罢，贝尔格莱雅本身就践行着那位鬼神留下的条例，将这个世界的苦难系数留下，就像是那些吃了三代人的苦的，以鲜血熔融钢铁的一代人一般。 翌日清晨，少女决定去夏莱那边看看。 这个月的工作到现在并没有堆积多少，所以少女即便今天不工作，她的副官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如果真的一天到头都在忙的话，那不是这个人的无能，那是这个社会的无药可救。 人活下去需要拼尽全力工作，这是社会的失败。 夏莱的办公室中，末殇秋风只是很平静地在洁净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弹着吉他，她来得很早，老师还没起床，今天负责值日的学生也没有来。这种早起的习惯严格来说是一种体制化，倒不如说她是那种想睡就睡，想起就起的类型。 她只睡了四个小时，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真要是累得要死她会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脑袋来一枪。 “啊，秋，早上好。” 一脸迷糊的老师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这位穿着联邦学生会特制的白色大衣制服的年轻男人现在显然没有睡醒，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去玩游戏了。 不过嘛这也不怪老师，毕竟是年轻人，秋风能理解，也支持。 “早安，老师。”秋风伸出手捂住了正在震动的吉他弦，将这把陪了她可能有好几十年的旧吉他放到沙发上，对老师摆了摆手，“我有提前去便利店给你买了便当和能量饮料。不好意思，我不会做饭。” 老师瞥了眼沙发上的少女，她的右腿搭在左腿上，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银白色的长发仿佛在熠熠生辉，微低着的脑袋上戴着的大檐帽此时此刻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暖洋洋的，看起来很舒服。 他看得有些入神了。 这种不礼貌，尤其是，人家是自己的学生。 但无论是从成熟程度，还是从为人处事上，他都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位少女是自己的学生。 他更多的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同龄人。 “不管怎样，谢谢了。” 老师这才坐上了自己的办公椅，将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放在桌上，然后又看了眼办公桌上堆着的文件…… 这些文件是从联邦学生会那边转移过来的，毕竟这边有个大活人而那边已经超载运作，如今的代理会长七神凛没有理由不去物尽其用。 “这些是刚送到的文件，是联邦学生会那边的。她们那边已经超载运作了，我自作主张要了一部分。” 秋风慢慢解释着自己的僭越之举，这对于她来说的确如此。因为这并不是自己的工作，自己现在相当于一个欠打的，吃里扒外的货。自己的工作都还没做完，现在却要给老师帮忙干活。 “知道了，”老师对此倒是点点头，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开自己的便当准备开吃，“有吃过早餐吗？” “今天是谁来值日？” “喂！” 今天来值日的是日奈。 难以置信格黑娜的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竟然抽出时间来到这里，是该说这是某种命运的捉弄吗？ “老师，秋同学，早安。” 这个白毛团子彬彬有礼，个头小小的甚是可爱。就是发量实在是有些惊人，如果要画下来的话恐怕会把画师活生生熬死。 秋风点头致意这位见面次数不算多的风纪委员长，这位劳累的风纪委员长或许今天可以放个小小的假了。 倒是日奈的心里现在满是波动，似乎可以打出七彩波动拳。 怎么就抽上我了，我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喝咖啡干活吗？ 夏莱的防御怎么松懈的吗，那位灾厄之狐都在外面溜达也没人管吗？ 这办公室里怎么还有一个白头发的？难道老师变心了？ 虽然看到过很多次了，我未来能不能也变成她一样好看，而且还高挑且有料？ 老师对于这个可可爱爱的白毛团子的来访很是欢喜，上去就弯下腰给了日奈一个拥抱。 在老师温暖的怀抱和清晨的香味中，日奈的大脑恍惚间宕机了。 这……这不对吧？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日奈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与之一起加快的还有自己的呼吸，她将目光放到沙发上的那位圆桌鬼神上，但她在装看不见一样，低头抽着烟斗。 矛盾的情愫在这一刻爬上了少女的心头。 她好想老师能继续抱下去，这让她不再感到疲累，她甚至在幻想，自己即便被万魔殿找一天茬，被格黑娜的问题学生大队折腾得回来后什么都不想做，但是只要有老师像现在这样抱住她，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又希望老师能松开，她害怕自己接下来只要有一点动作，老师就会讨厌自己。而且他们之间还是老师和学生，这样的话…… “精神疗愈结束了哦，老师。” 日奈有些纠结，不，是很纠结。 理智告诉她，这个声音来得正是时候。感性告诉她，这个声音来得不是时候。 “啊哈哈……”老师干笑两声，轻轻松开日奈后用带着歉意的表情看向日奈，向她道歉，“抱歉日奈，秋说这种方法对劳累过度的人很有好处。我看你顶着一副黑眼圈，所以就……” 日奈听见老师的话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到了自己的眼眶，面色有些尴尬。 但她还是很快镇定下来，“真是奇怪的疗法呢……谢谢。” 诶他奶奶的，我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要说这个疗法奇怪啊！ 日奈有点恨自己是块木头，为什么自己的脑子在处理格黑娜问题学生的时候那么灵光，但是在这里却不在线了。 末殇秋风倒是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之间的气氛有点暧昧起来，虽说师生恋在少女的世界观中是比较难以接受的，毕竟谁也不确定学生是不是自愿的。但是在这里，她很乐意看到弱鸡老师和超强学生之间的感情随着相处时间的延续与某种一眼就相中你的感觉而逐渐升温。 潜行者不就是为了世间的美好而战的吗？ “两位，该开始工作了。”秋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抓紧时间，如果一个上午就处理完的话，下午就有足够多的时间休息了。” 第50章 天堂岛行动(0) 青空贝莉娜，贝尔格莱雅本地的学生，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如今的总副官，也就是黑阳枪华之下的那个人。 她对于自己的头头，也就是黑阳枪华执行官的看法有些微妙。 枪华给了她半天的假期，让她可以在校区内自由转转，好好放松一下。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她在指挥战斗和后方运营这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长久以来在废墟中的生活让她失去了很多东西。 其中就包括自己的生活。 贝尔格莱雅如今重建成这样对于贝莉娜来说恍若隔世，她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曾经失去的一切竟然以这么快的速度就失而复得。 她抬起头，看了眼镜子面前的自己，那是个穿着黑红两色女仆装，腰间还别着一块精致的怀表，以及带着她的一双配枪的枪套。 两把枪自然是共用阿娜莉丝女仆学院主要使用的.45acp手枪弹，也就是说，这两把手枪都是m1911。 在废墟中应付凯撒集团的扫荡分队的时候，她就是独自一人，拿着双枪，在废墟中游走。 她是那种比较经典的阿娜莉丝女仆，擅长用手枪和甩棍，在近距离作战中擅长活用身边环境为自己创造优势，甚至还会用飞刀。 在用飞刀将一只苍蝇钉死在标靶上后，青空贝莉娜总感觉自己不应该放假。在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房间里面的垃圾都扔到外面的垃圾箱后，她果断锁上了门，走在阿娜莉丝校区的大街上。 女仆们三两成群走在街道上，动物样子的居民们在照顾着自己的生意，而女仆们也很愿意支持一下这些人的生意，更有甚者在店铺中打工。 除开用m1a1冲锋枪作为主要的自动火器之外，阿娜莉丝在步枪上用的是被称之为“恩菲尔德m1917”的栓动步枪，还有勃朗宁自动步枪。 虽说后者有点沉重，这在女仆之中是得到公认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将一个弹匣的大威力步枪弹朝着一个目标打，还是很容易让敌人寻思寻思自己的脸皮能不能挡住的。 “圣三一那边最近又在放合同招女仆了，要不要去啊？” “那边的环境不好，要不还是去边缘学校当佣兵吧？” “那能挣几个钱啊，而且英菲利嘉那边总得考虑一下自己的情况再给我们合同吧？” “要不去莫比乌斯那边当女仆服务员去，那边开价老高了，还有小费。” 莫比乌斯航空学院因为是空军的原因，经费方面很充足，黄金杂鱼酱们每个月甚至还有不少的零花钱，就连食堂也是一顶一的高级自助餐——但代价就是这些黄金杂鱼酱需要开飞机去打仗。 贝莉娜也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去那边兼职，但想想还是算了。那边虽然给钱多但是要的女仆也是那种有经验的女仆，虽说大家都是一家子，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不是？ “不要，去那边虽然给钱多，但是会被拉去洗飞机的。上次不是有人想洗飞机喷口，结果洗完了，把飞机喷口也洗坏了吗？” “人家不是没要赔偿吗？还哄了半天说没事。” “因为洗坏飞机喷口的就是我……” “啊？” 这是路边两个在找合同的女仆酱的交谈，看起来她们在为自己找心仪的合同。对于女仆酱来说，很多地方实际上都有工作，都能挣到钱。 但阿娜莉丝女仆学院并不看重工作，这里看重的是除开基本学科外的合同方面的成绩。 也就是说，你总得接点合同，不要开摆。 最后这两个女仆商量了半天，还是找到了一份适合自己的合同——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下属咖啡厅。 那里的重建进度还不错，毕竟那里并没有因为战争而成为废墟，加上各学校在重建这方面已经很熟练了，同时还有机动建设车，很快学校就能重建完成，到时候就能想办法解决设备的问题了。 不对，现在自己不是休息时间吗……怎么还在想工作…… 贝莉娜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最后她只是在校区里散步，走着走着……走到了陵园。 说来也好玩的是，已逝之人在被执行官复活后，她们还是很执着地在这里立起了墓碑，也不知道是给后来者竖的还是给以前的自己竖的。 几个女仆在这里扫墓。 这是一份很轻松的工作，虽然薪水少了些，但轻松安静，而且周围的墓碑都是她们的过去，所以没人会怕。 在陵园中，贝莉娜来到了一块墓碑前，她属于是后来者，也就是说在她之前，已经有人先一步在墓前吊唁。 能够值得来者吊唁的，恐怕也就是之前惨死在机动建设车车轮和凯撒集团的钩爪枪下的那位英菲利嘉学校的骑警分队长了。 贝莉娜的手枪已经对准了那个穿着校服，头戴战术耳机的粉头发的狐狸。 她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卑鄙的外地人。 “通缉犯可不应该来这里。”贝莉娜站在妮可的背后，一把手枪并没有直接抵在她的后脑勺上，而是处在一个对于双方来说近战都不方便施展的距离上，“尤其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狐狸小队在贝尔格莱雅可以说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如今还在重建的贝尔格莱雅。虽然她们作为srt学院的精锐力量有能力去处理问题。但贝尔格莱雅联合对于这种小规模特战并不感冒，除此之外，这是一帮和凯撒集团同流合污的帮凶，贝尔格莱雅没有理由宽恕她们。 “我只是来这里……”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回去的时候绕着走。走在大街上让英菲利嘉的看见，你会被绑起来打。” 贝莉娜相较于那些早早死去，又在执行官的力量下归来的学生要成熟很多。她们年轻且记忆中只有战争和仇恨，在最后的阶段她们含恨而死，心中只有仇恨。 这种仇恨她能感觉到，这是一种在被基沃托斯的其他学校耍了，在被凯撒集团三光政策下的仇恨。 贝莉娜并不希望仇恨吞噬了所有人的理智，她只希望贝尔格莱雅能够回到自己以往的位置，也就是安安静静地在边陲之地经营着自己的雇佣兵国度。 但她做不到。 妮可转过身来，看着这位发现了自己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 她很是意外，发现自己的竟然是阿娜莉丝女仆学院的最高副官。 这是个很有价值的目标，不知火花耶就曾下过命令，要求她们捕获贝尔格莱雅的核心圈子里的人物，强迫贝尔格莱雅走上谈判桌。 无他，贝尔格莱雅的潜力很强，不知火花耶实在是太眼馋这个联合校区的能量了。如果自己能够和这个校区达成协议以换取支持，那么在接下来的夺权行动中就会万无一失。 妮可并不喜欢她们现在做的事，每每睡下，她的记忆总是能回到她们来到贝尔格莱雅试图夺取机动建设车的那天。那个骑警队长在被钩爪枪打穿后的，看向她们的眼神中，饱含着不解，愤怒，极限的仇恨，还有赴死的平静。 被惊醒后，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再也睡不着了。 而昨天，她们还被不知火花耶指使去解救凯撒集团董事，并且放火烧了英菲利嘉的边境农场。 那些麦子都快收了，可她们却要放火烧掉…… 贝莉娜放下了自己的手枪，这不是她自己放下的。 下一刻，她的身体就瘫软下来，她的手枪就这样落在了地上，好巧不巧地击发了膛内的一发子弹。 雪乃一言不发地收回手里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麻醉剂能够让这位最高副官好好睡上一觉了。毕竟她们的目标实现了。 “雪乃，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对。”这位狐狸小队的队长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同时将昏过去的副官女仆装进了随身带着的袋子里，扛到肩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别忘了我们的目标！” 第51章 天堂岛行动(1) 一声枪响能引发很多东西，如同将石头丢入寂静的水潭中。 所引发的阵阵涟漪，或许会在水面之下的推波助澜中，化作惊涛骇浪。 黑阳枪华一脚踹开了夏莱办公室的大门，在说了声抱歉后果断抓起了在沙发上睡觉的末殇秋风，就朝着外面拖。 枪华拖人和秋风睁开眼睛是两码事，所以在枪华拖着她走的时候，秋风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回事，天塌了？” “我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失踪了。根据监控显示她的最后出现地点在陵园，是狐狸小队绑走了她。” “那你不带人去找，找我干嘛？” 在被拖着走的同时，秋风抄起了自己的mp40冲锋枪，解开了保险。 在被拖到楼下，又从楼下拖出夏莱，最后被一言不发的女仆打开车门直接如同丢垃圾一样甩了进去，也不管她的脑袋是磕到了什么东西，反正她就是进去了。 枪华现在很是生气，真的。 这些孩子们做的事已经有些越界了，抢东西，抢罪犯，还放火烧农场，现在好了，还把自己的副官绑着走了。 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够做到底的，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更何况如果她们对自己这样的死不了的大人用这种方式，还可以说她们胆子大。但是竟然敢对自己的学生出手，并且是用这种方式…… “实际上除此之外，我把你抓走还有另一个理由。”枪华上了主驾驶，爽快地挂挡在夏莱大门口的广场上转了个圈，然后油门踩死，这才继续说，“我们发现了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真正意义上的，还能用的飞艇制造厂。” 秋风这才从后座上爬起来，来了兴致。 “怎么说呢……这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很关键的考验……”枪华顿了顿，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让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发现的事。 “相处这么久了，你觉得我会埋怨你说话说不明白吗？”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除开她们在海洋上的校区外，至关重要的飞艇建造厂则是在“天堂岛”上，”枪华抽出自己的战术终端，放到驾驶座旁边的支架上，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后把一些东西传到了秋风的战术终端中，“天堂岛是一座……空岛，使用了大量的滞空水晶，直接在云海上建立了一座综合了飞艇生产和起落的超大型岛屿。我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些学生竟然这么能整活，能整出这么大的活。” 秋风拿出自己的战术终端，在看见了枪华发来的东西后果断把它同步到自己的地图上，很快就在基沃托斯更西南端的大海上标出了一个地点。 剩下的地方自然是黑幕，这想都不用想。 “凯撒集团占领了？”少女问道。 枪华想喝口酒，但是发现自己在开车，只得将手里的酒壶放到一边去，“这件事贝莉娜跟我说过，她说上一任圆桌议会的成员们会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交付给钦定成为下一任执行官的学生。而当时圆桌议会都快死光了，所以她们就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了。” “她不像是随便乱说的人。”少女收起战术终端，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但凯撒的人就是上了天堂岛，我推测凯撒可能有什么技术能够直接访问一个人的记忆，不然的话坐标不可能这么准确。” 说着，她的车越开越莽，几乎是在被瓦尔基里开警车追的边缘大鹏展翅。 如果是数秘术的话，这个推测是可以成立的。 啊，还有个小意外。 潜行者那边统一装备的时候出了些差错，原本要用kar98k的，结果在分发图纸和生产线的时候，给错了。 给的是kar98b的图纸与设备。 而且现在已经生产了很大一部分，如今要是再将这支步枪的生产强行转换的话，消耗太大了。 所以潜行者们做出了决定，直接生产这种有740毫米枪管的kar98k，反正步枪长也有利于拼刺刀和精准射击，而且他们也不需要用这种修长的步枪打巷战。 在悍马车开出了市区，开在前往阿拜多斯的大路上的时候，一架直升机这时候从侧面开了过来。 见自己的好友这种丝毫不慌的样子，末殇秋风也没慌。毕竟慌也没用，而且她们都见惯了，这架从侧面飘移过来的直升机看起来并不属于基沃托斯内部的型号，也就是说，这架直升机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型号。 少女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架直升机现在就在自己的头上，并且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落了下来。砸在车顶上发出几声叮当的巨响。 很快，几个英菲利嘉的学生就落到了车上，两个在前面，两个在后面。也就是说她们从直升机上抛下来的是某种绳子。 然后她们就把绳子挂到了悍马车四角的挂钩上，随后用手臂上携带的钩爪离开车体，爬上了直升机。 在经历一阵颠簸后，悍马车的发动机逐渐慢了下来，车窗外面的景象也从阿拜多斯一成不变的沙子变成了蔚蓝的天空和远处的城市，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一样。 “执行官，我们要调整缆绳，中途会有些颠簸。”车载无线电里传来了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 缆绳从长度一致重新调整，四根缆绳的收缩和调整让悍马车从原来的前抬高后降低的位置重新找到了平衡，平缓的“飞”在空中。 她们两个的移动速度就这样快了不少，在驶过了阿拜多斯的沙漠后，终于是回到了贝尔格莱雅的地界。 与此同时，英菲利嘉的直升机也都从停机坪上起飞，朝着大海的方向前进，加入到了执行官的队伍中。 这些直升机都不是基沃托斯自己流通的型号，也就是说，这些直升机都是忽然出现在蓝图库中，并且被机动建设车所建成的战车工厂的电脑所捕捉到，然后按照命令生产的新武器。 这时候黑阳枪华才松了口气，躺在主驾驶的靠背上，拿起酒壶独自喝了口酒，说，“于是这次，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需要联合行动了，在莫比乌斯的掩护下强登天堂岛。” 直升机组成了鸟群，迎着大海翱翔。 旋转的螺旋桨是那翅膀的扑腾声，所吊挂的钢铁巨兽正枕戈待旦。 少女们从窗中探头，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遥远云端的尽头，正在逐渐放大的黑点。 莫比乌斯的喷气机在空中留下了音爆与尾烟，冲破了白云的阻挡，留下了以白云为墨，在蔚蓝的画布上所绘下的画迹。 “登陆空岛，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呢。”少女也难得的提起了兴趣，过去的时光中虽然只有战斗和走路，甚至还有登上岛屿。但是这次乘坐直升机登上位于空中的岛屿，还是第一次。恐怕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 第52章 天堂岛行动(2) 天堂岛作为卡斯卡迪亚使用星辉水晶衍生而来的滞空水晶所在空中制造出来的空岛，其根本目的就是作为其飞艇舰队在空中的港口所使用的。 虽然飞艇作为超大号飞机也能在陆地起降，但是在天堂岛上起降能代表着，卡斯卡迪亚有着一艘超大型的，专门供给飞艇使用的，空中航母。 这是个很可怕的概念，这么巨大的空岛浮在空中，使用水晶推进单元可以在空中移动，并且还有大量的防御设施。 凯撒集团的旗帜正插在天堂岛正中央的“空岛枢纽”的塔顶，在通过来自不知火花耶的情报后，凯撒集团的将军很快就准备兵力，乘坐直升机，抢先一步占领了这座空岛。 “不愧是卡斯卡迪亚……贝尔格莱雅最疯子的学校……” 穿着军装的机器人的双脚踩在大地上，虽然被云海之上的太阳与冷风折腾了无数日夜，但是从这里，看向远方随风而去的云朵，看向大地上只能看见轮廓的城市，他有一种仿佛屹立在世界之巅的爽感。 凯撒的工程人员先一步进入了中央枢纽塔，他们的工作很简单：重新启动天堂岛完全自动化的，从水晶矿场到成品的生产线，并激活天堂岛的所有系统，让其处于战备状态。 并且使用这里缴获的技术，对最后一架军械巨鸟进行升级改造。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抢不到贝尔格莱雅，只要还有天堂岛，那就依旧能够压制住贝尔格莱雅的升腾烈焰。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在最后摧毁了凯撒集团如今的废弃工业区的毒气工厂后，为了斩草除根，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在那位董事和将军的命令下，是没有一个被送进实验室的。 都被绑起来，让饥饿的野狗活生生咬死并且被吃掉了。 如果那位圆桌的鬼神拥有让已逝之人再度睁开眼睛的能力，那么，他们就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控制住天堂岛。因为这代表着他们的生存可能。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那么就直接把这座岛开到基沃托斯人口最稠密的学校上空去。 直接砸就完了。 “执行官，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天堂岛的正式名称为‘广域空中重型航空器维护平台’，代号‘天堂岛’。是卡斯卡迪亚专门为麾下的飞艇舰队准备的综合了所有飞艇的生产，维护，以及停放的巨型空中平台。各种口径的防空炮和机炮组成的武器站数不胜数，内部还有无人机承担外部结构损管，力场护盾发生器在位于高空的风光发电机与轨道电梯的无线微波供电下可以永久在空中漂浮，并且能缓慢移动。” 耳机里，长明月奈将自己手头的工作丢到一边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为自己的执行官搜罗着任何能够用上的情报。好在贝尔格莱雅的圆桌地区虽然化为废墟，但其地下的中央数据库还在，月奈能够访问并得到想要的东西。 从数据库中得到的关于天堂岛的内部结构图如今正在末殇秋风的战术终端里，这密密麻麻的武器站，还有无人机，以及自动防御设施中的导弹，防空武器，防空火箭弹实在是让人头痛。 潜行者当初打伦敦的时候好歹是真有硬核狠人游过英吉利海峡在沙滩上放了部署信标的。而且还有不少当时已经有了飞机生产线的潜行者去抢制空。 但是这次的行动非同一般。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空岛登陆战，在这里除开登陆部队外，直升机就是增援单位，而空军的战斗机也将会成为消耗品。陆军的重炮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在想什么，伙计？” 黑阳枪华放下自己的酒壶，通过车里的后视镜看向后面坐着的少女。至于为什么是坐在车里，这个就不再赘述。 “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战斗，我在想要不要……” “要不要让潜行者上？” “对。虽然我没怎么读过书，但我还是不希望让这些孩子们落到海里，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秋，你还记得咱们刚登上南极的时候，要面对多少克隆人，机器人，还有基因斗兽吗？” 枪华话锋一转，然后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学生招募旁的另一个软件。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即便有十亿难兄难弟，在前面要啃南极洲从海岸到南极点的防线，后面还要应付全球追来的联合政府追兵，加上他们的武器并不先进，这就导致了他们即便有很多人可以消耗，但仍然处于一种人不够用的情况。 而这个软件是比起“学生招募”来说所有潜行者都有的“招募”软件，也就是常规招募软件。 这个常规招募软件招募来的并非是潜行者，而是“掷弹兵”和“游骑兵”。这两种存在和一般的潜行者比起来就是没有安全屋和战术终端这一系列的东西，但是却有一个“安全区”。 这个安全区可以看作是安全屋的放大升级版，属于是专门给潜行者通过花钱部署的手下提供空间的。虽然有些臃肿，但对于孤军奋战的潜行者来说，这东西的的确确是能帮大忙的。 过去的时光中之所以不用纯粹是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们也没有率领别人的经验，所以就只能作罢，将这个招募软件放到了手机桌面的角落吃灰。 这些招募来的人有点像是那些rts游戏中的兵营里出现的人一样，拥有感情，绝对忠诚，并且有着和潜行者一样不死不灭。 在六十年战争过去后，沉寂下来的潜行者们除开那些还在当雇佣兵挣钱的，剩下的都在自己的安全屋中混吃等死，但随着论坛上相关的教程越来越多，已经有部分潜行者开始了关于掷弹兵和游骑兵的研究。 首先就是掷弹兵，掷弹兵每个潜行者至多能够招募五千人，属精英力量。游骑兵相较于掷弹兵就差了些，其数量为掷弹兵的十倍，也就是五万人。 也就是说每个潜行者都是一个这样的战斗群，一个核心的精英旅级战斗队，还有以此为核心铺开的常规战斗部队。 如果不是实在是担心这些学生们的生命，秋风和枪华实在是不想用这种东西。无他，其核心原因就是太贵了。 如果真的要用的话，那么她们两个除开自己的安全屋的生产线外，还需要从零开始建设安全区的生产线等一系列设施。 “我想……我们不能让孩子们冒险。这是我们身为大人的责任，不是吗？” 后视镜上，两人的目光就此对上。 秋风的话让枪华选择了沉默，随后就抄起了自己的战术终端，在上面划了几下后说，“当然。” 第53章 天堂岛行动(3) 拿着kar98b步枪，身穿黑色长款大衣，头戴钢盔且没有光环的掷弹兵以搜索队形，小心地走在天堂岛的街道上。 他们翻过窗户和围栏，弯着腰从路边走过，找到一个位置架上了手中的武器，掩护旁边的同伴继续前进。 空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唯有风声裹挟着清凉的高空冷风吹过发梢，让死寂的战场上多出来了除去装备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外的另一种声音。 kar98b步枪可以看作是一款全尺寸的kar98k，使用了来自kar98k的瞄具，弯曲拉机柄，但长度却和g98大差不差，这让其更适合作为精确射击的步枪使用，也更适合拼刺刀。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天堂岛的a1区，也就是西北角，这一地区通常是部分常驻于此的卡斯卡迪亚学生的居住区，因为这里的自动化程度很高，所以这里的学生数量不用太多。但你知道的执行官，这是一座岛，还是需要很多人的。” 月奈的声音继续通过无线电传到了天堂岛上，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两人这次选择了悄悄登陆，并且使用自己麾下的部队作战。 至于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他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和凯撒集团的直升机部队与空军打仗，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支援天堂岛上面的战斗。 这种情况有点像是某种大型活动…… 在a1区的一座花坛公园处，手里拿着kar98b步枪的末殇秋风正将自己以前一直在用的瞄准镜装到导轨上，在确定了自己拉开枪栓，重新往弹仓里面装子弹的时候，瞄准镜不会制造麻烦。 这是一种很特别的瞄准镜装配方式，在二战中德军狙击手的确有这样装的，不过他们装的是低倍率瞄准镜，将其称之为“侦察型”。 不过因为特别稀有——但是真的有——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 按理来说，这才应该是末殇秋风手下的部队，虽然在六十年战争中都没有用过就是了。但无论是为了未来，还是如今为了孩子们，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用这些东西，并让其解决问题。 “当心了执行官，卡斯卡迪亚在设计天堂岛之初就有考虑过被登陆的问题，各个区域的实际上都隐藏着……” 月奈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枪声还有更加密集的转轮机枪的那种如链锯一般的枪声。 “各种自动炮台。” 秋风叹了口气，这次她没有点烟斗，而是点了根烟。 那些死了之后又复活的掷弹兵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地图上标注出了刚才打死自己的a1区的那几个隐藏式机枪塔的位置，将其同步到了所有的掷弹兵以及秋风的战术终端中。 掷弹兵们的装备才刚刚起步，安全屋的生产线和安全区的生产线并不一样，因为前者是专供潜行者单独个体使用，而后者是要供五万五千人用……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旅，但已经对末殇秋风的资金储备造成了考验，无奈下，她只能将目光放到那些便宜的武器上，一如同当初的他们用世界上最落后的武器去应付世界上最强大的合成旅一般。 五千人的作战部队已经够用，剩下的便是在后方的辅助部队，这个可以用游骑兵来解决，他们不需要太先进的装备，反倒可以在后方承担支援的任务，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承担起身为轻步兵的任务。 很快a1区的前线基地就在枪声中建立起来，无论是指挥部，还是经过加固并且安置上机枪，争取在基地周围建立起一个姑且还算坚固的防线用来抵挡可能的来自b1区和a2区的敌军反击。 机动建设车也被秋风从储备中取出来了一辆，a1区的广场面积很大，足够机动建设车部署，飞出来的无人机将会开始着手安置一些前线功能建筑。 有点像是英雄连的操作系统，虽然很奇怪，但是潜行者们普遍认为在未来的战争中，指挥官的操作系统就会和游戏差不多，将一切都数字化并且全部呈现在指挥官面前。 部署信标是潜行者用来快速到达战场的核心，但这也分类型。基本的信标基本上就是旗帜，同一时间无法部署太多人手或装备。一种固定式的信标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并且部署重型装备以供使用。 因为如今还不需要太多人的原因，毕竟战场宽度就这样——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自己去战犯俱乐部报到——所以秋风如今的情况就是主要负责战斗，而她的老伙计枪华就要将自己和秋风的资金储备全都拿出来，为秋风的安全区准备生产线。 从衣服到武器装备，这些都需要解决。不然的话每次部署他们都会消耗更多的资金——毕竟这就是买办阶级和自己有的差距——所以枪华的工作难度不比秋风低多少。 秋风把手放到自己头上压着大檐帽的耳机上，她有些问题想问问自己的副官。 “执行官，有什么问题吗？” “天堂岛这么先进的设备，凯撒集团应该是没有权限启动的。或者说他们得到了什么东西来启动天堂岛？” 这个问题也是秋风想要明白的，从刚才回来的那些掷弹兵的数量就能看出来，那些被标注出来的机枪塔应该是某种嵌入式的，并且火力强大。没有敌人的时候就会在地下藏着，有敌人后就冒头开打。 坐在执行官的电脑桌前正全功率运转的红发少女将手放到键盘上，调出了天堂岛内部的系统和圆桌地区地下中央数据库同步的数据和录像，方才给出了答复： “执行官，凯撒集团自然是没有权限的。但你还记得那位最后一位圆桌议会的成员吗？她在被凯撒集团抓住之前，将很多东西给了我们这些幸存者，有我，也有贝莉娜，可能还有伊纳灿星或者是其他学校的幸存者。凯撒集团应该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获取了贝莉娜脑袋里的记忆，这才来到了天堂岛并且启动了其中的部分程序。” 末殇秋风拍了拍枪华的肩膀，让她跟上自己后，带着她来到了一处路口处，架上自己的步枪，通过瞄准镜看到了不远处正试图朝着他们这里推进的凯撒集团的部队。 她给了与自己一同来到这里的几个步枪小队一个手势，让他们做好准备，将步枪对准了几百米外的目标。 随着手臂落下，一排不算整齐的排枪从掩体中飞出，打中了不远处的那些试图分散前进的机器人士兵和他们旁边的一切能被子弹打中的东西。 这让他们分散开来，用手里的突击步枪胡乱射击，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一群不怕死的楞种退缩。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副官也有可能被她们带上来了？” 接入这个通讯频道的枪华在听到了长明月奈的话后有些急切地先于自己的挚友一步开口说话，这使得她那白发血瞳的挚友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她。 “如果要重启天堂岛的系统，除开需要足够的人手外，还需要在c3区的中央枢纽塔处用她的手指输入密钥。”频道里下一刻就传来了少女意外的声音，“等等，有人来了……老师？” 抓着自己放在桌上的usp9手枪对准门口的长明月奈有些意外推开门的来者，她悻悻放下手枪，继续承担起作为副官的职责。 “月奈，秋呢？” 不知为何月奈听到老师的这个问题有些烦躁，但是鉴于老师并不会祸害学生，所以月奈也就实话实说了，“在天堂岛上，你应该从新闻上看到了，老师。” 老师走进这间位于议会大楼顶层的办公室中，英菲利嘉，或者说贝尔格莱雅的建筑风格和基沃托斯的别的学校有些不同，有些地方甚至有格黑娜的影子。 他自然是看到了正在直播的新闻，看到了大规模行动的贝尔格莱雅直升机群，也看到了那一抹身着黑衣的白发红瞳的倩影。 但他还是想装傻充愣一次，希望自己所见到的只是凯撒集团的毫无意义的运动，仅此而已。 这位梳着双马尾的红发女孩在放下手枪后和另一边的人应付着，不用想也能明白，在无线电的另一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位圆桌的鬼神。 “月奈，”老师来到办公桌前，看向双眼积压着黑眼圈的副官少女，“我能和她说两句吗？” 月奈那枫红色的眼睛中少了些许烦躁，多出来了一些麻木，她抬起头，看向老师的那双黑色的眸子，不知是失落还是嫉妒。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用上了一副偏主动的眼神看向老师，拿出手机，通过momotalk将一个频道分享给了老师。 “阿洛娜，接入频道。” “是，老师。” 月奈并没有多说什么，她需要将天堂岛那边的数据同步过来，无论是当前的凯撒集团对各个系统的控制程度，还是更加重要的情报，又或者是支援请求。 “欢迎，老师，希望我的副官没有惹毛你。” 秋风平淡冷静的声音让老师觉得有些陌生，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 带着一群学生去冒险打那么大一座空中要塞——他已经事先从阿洛娜那边得到了天堂岛的基本信息——并且这些学生竟然还真就跟着去了，这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该说她不负责任，还是说她没有大局观？ “你不应该这样做，这太冒险了，对所有学生都是如此。”老师叹了口气，他试着用这种语气说教一下这个死都不怕的楞种学生。 “我们不上，难道要让老百姓上？”秋风指挥手下，再放了一排枪，“天堂岛如今在海面上，这还好说，如果在市区呢？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作为老师应当有知情权的吧？”老师不解地问。 秋风回答他，“你不会同意的，这本身就是冒险举动。但我还是要说声抱歉。” “阿洛娜，把这个频道公发到其他学校中去。” 第54章 天堂岛行动(4) 如果换做游戏中，这是一场超大规模的活动，不仅持续时间长，而且还有剧情，甚至还有奖励。 比方说给钱给材料给青辉石给学生之类的。 “老师，你知道你这么做代表着什么吗？”少女的声音冷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恐怖感，那是一种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疯子才有的威慑力。 “代表着这些学生们将要冲过天堂岛堪比地狱的空中火力网，然后来到这里参加一场没有回头路的绞肉。而我们和她们素不相识，我不觉得她们会为了陌生人伸出援手，参加到这样一场危险的行动中。” “你们也是我的学生，”老师说，“我不会看着我的学生受苦受难。” “我们不受苦受难凯撒集团就会喝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了！你明白吗！”少女的声音大了几分，但很快就压了下去，“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复仇，这是阶级斗争，凯撒集团不死，就肯定有学生被他们逼到走投无路。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不希望有更多的学生参与进来。” 是啊，阶级斗争。 当初的凯撒集团多么强大，那时候打完内战半死不活的贝尔格莱雅拼上最后一口气才让凯撒集团不敢在明面上朝着别的学校伸手。如今攻防逆转，凯撒集团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到了天堂岛上，因为他们都明白，如今再度重生的贝尔格莱雅，一定会扬了他们。 来到这里的学生更多，贝尔格莱雅就越畏缩，因为贝尔格莱雅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保护这些学生上。 “老师，答应我。” “我在听。” “美好的东西的存在的意义，不是摔碎了给人看的。保护好这里的一切。” 说罢，通讯随即挂断。 天堂岛a1区如今的情况并不乐观，因为掷弹兵和游骑兵如今的主要武器依然是kar98b这种栓动步枪，即便随着黑阳枪华在末殇秋风的安全区中的运营开始加速，同时伴随着机动建设车的部署完毕，相关装备的生产已经开始填补进了前线。 但是在面对凯撒集团直接抢夺并启动的天堂岛内部的战车工厂生产出来的豹式坦克后，麻烦上门了。 因为他们都是机器人，并且坦克也是那种便宜坦克，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战斗的激烈化。 步兵和坦克的拉锯从火箭筒和坦克炮开始，掷弹兵们从废墟中出现，将铁拳和战车噩梦对准了开来的坦克。 原本的战车噩梦因为发射药的问题，每次发射的时候都伴随有肉眼可见的巨大烟雾，这就导致了其作为火箭筒和巴祖卡有着肉眼可见的差别。 就比方说那为了阻挡发射焰的炮盾。 不过这不妨碍掷弹兵们在装备得到升级后，为了应付这些钢铁畜生而大规模部署以此为基础的反装甲小队。 狙击掷弹兵的步枪虽然依旧是kar98b，但是却加上了瞄准镜，五人一队的狙击手小队在常规的使用突击步枪小队中摸索着逐步推进，那些拿着重武器，包括机枪，火箭筒，乃至是负责指挥的个体逃不过这些混乱中的猎人的视线。 即便他们的技术还很生疏，但是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加，这些再度归来，不会逝去的狙击掷弹兵的狙击技术也在逐渐进步。 手拿mp40冲锋枪和毛瑟手枪与炸药和铁拳榴弹的冲锋小队先于常规步枪小队进入敌阵，潜行者最爱用的近战在这一刻得到体现，冲锋枪，手枪，手榴弹和工兵铲成为了他们殴打这些机器畜生的绝佳武器。 他们杀之不绝，巧了，这里也是。 天堂岛上的战斗完全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天空被天堂岛自己的防空系统所掌握，在撕开缺口之前，贝尔格莱雅绝对不会登陆天堂岛，而在天堂岛的地面上，废墟就是凯撒集团失去的地区。 贝尔格莱雅有能力，去重建一切。 将一切推倒重来，不过不好意思。 你们不在此列。 在c3核心区的中央枢纽塔上，凯撒的将军一言不发地听着属下传来的报告，而在这里设置的指挥部中，参谋们正左右踱步，抽调，部署自己麾下所有能用的部队，朝着前线补充进去。 可那前线，却仿佛一头洪水猛兽，来的缓慢，却将一切阻挡吞噬，无法阻挡。 “a2区武器站损失60%！” “十二个分队损失超过98%，正在从战场撤离！” “装甲分队损失76%，装甲指挥官正在请求撤退！” “正在调配更多人力……！” “前线报告他们无法应对敌人的冲锋小队！” 战报如雪花般送进指挥部，指挥部的参谋们对此焦头烂额，他们按照标准的答案给出回应，增加人手和装备，进入岌岌可危的防线，同时派遣直升机进入战场，替换掉奔溃的分队…… 每一个答案都是这张试卷的标准答案。 可是他们的对手，选择撕了这张试卷并用教室里的随处可见的课椅砸死他们这群狗日的。 凯撒将军打开了无线电，用公共频道朝着他现在的对手发出了通讯。 “你看起来很愤怒。” 无线电的另一端沉寂了一会儿。 随后就是少女那平静的声音，“只是责任罢了，杂种。” “那些学生值得一个外来者为之赴汤蹈火吗？你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你无论做什么，她们都不会记住你，你也不会融入她们之中。” “你想和我打嘴炮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凯撒没了，自然会有另一个公司，另一个企业接替凯撒的位置，我们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而你呢，你暴露出来这一切后，那些学生还能用正常的态度和你相处吗？” “……”少女的沉默裹挟着某种蚌埠住了的情感在其中，她想笑，但是她的人设不允许她笑。 除了这种情感，还有一种“这是个傻逼吧”的想法也加入进了沉默中，难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什么东西都是能够谈的？ “你知道吗？我不在乎我是不是个外来者，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在乎只有你们去死。你觉得在你们对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做了这些事后，你们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别以为你们在联邦学生会的那位合作伙伴能够保下你们，不信的话，来试试啊。 “我现在只想给联邦学生会留点面子，如果她不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不介意让她也为过去付出代价。” 第55章 天堂岛行动(5) 勃朗宁自动步枪又一次打光了短小的弹匣中的所有子弹，黑发黑瞳的狼耳女仆扶了下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从腰间的弹匣袋中取出来了一个新的弹匣，伴随着双腿灵巧地转移，她在废墟中辗转腾挪，就这样游走起来。 弹匣又一次装上了自动步枪的弹匣井，被卡笋卡住后拉动枪栓。狼女仆只是很平静地从掩体中探出身体，朝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惊魂未定的凯撒佣兵开枪。 虽然是扫射，但是作为长久岁月来的潜行者，她可以在每发子弹的间隙移动枪口，争取让所有的子弹都打中自己锁定的目标。 反正头上的光环让她对于枪弹也无所畏惧。 咔—— 弹匣打空了，但是狼女仆并不着急，也不意外。 剩下的那个凯撒佣兵见状从掩体里探出身体，刚想着举起步枪开枪，一把军刀就直接捅进了他的脖子。 伴随着电火花的噼啪声，军刀在他的喉咙里转圈，然后从一端切开。 这个机器人就这样成为了废铁。 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嘬了口嘴上叼着的烟，然后就收起军刀，给自己另一只手上的fg42伞兵步枪换上个新的弹匣。 “你有些退步了，军刀。” 黑阳枪华朝着自己的老友笑了笑，然后朝着她竖起了中指。 “髀肉复生，我承认了。” 末殇秋风耸了下肩膀，看了眼已经完全控制下来的a1区的防空火力网的真空缝隙处驶来的直升机。 在打下了a2区后，b1区也在如浪潮一般的攻势下被控制住，在控制了这几个地区的控制中枢后，这些边缘地区的武器站也跟着停机，毕竟它们要是动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话说回来，如果那些学生真的参与到我们的任务中，我们该怎么回报人家。” 虽然两人间隔不远，但是出于某种古怪的想法，枪华还是用无线电和自己的老友互相联系着，毕竟这样做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两人被一发炮弹端了。 “说来也好玩，咱们是干雇佣兵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需要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 说到这里，枪华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以雇佣兵为主要业务的学校，今天竟然要花钱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总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美。 在前线基地的态势已经稳固后，收敛尸体和重新整备就上了日程。 没有多少时间给掷弹兵们，这些沉默寡言的家伙们赶紧是将自己的尸体悉数回收，扔进了回收站里。 这些东西自然是不会做成罐头的，不过将它们处理掉然后用来肥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也算是尸体的另一种运用方式了。 远处的战火稍稍平息了些，临近日落时分，一天的拉锯战下来才抢下三个区域组成了最开始的登陆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让学生们冒险，只能让他们这些死了能复活的大人上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硝烟味，还有内燃机燃烧的尾气的味道。一轮太阳朝着远方地平线的尽头落下，原本照亮天空，将天空变成蔚蓝色的太阳成为了红色。 站在边缘处，末殇秋风点了根烟，看着与被余晖染红的白云所组成的云海随风而去，冲刷着天堂岛的边沿。 在打仗的时候，秋风的习惯是点根烟。在不打仗的时候，她的习惯是抽烟斗。这代表着战争与和平的那种急切与舒缓。 落日的余晖沐浴在少女身上，她转过身去，一头银白的长发在余晖下熠熠生辉。 “老师，你来了啊。” 风轻轻吹过，吹起少女的银丝，仿佛如星屑一般闪耀的光电从中飘散，让老师微微有些发愣。 “嗯……我带来了帮手。” “说来也可笑，老师。”秋风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向老师，“贝尔格莱雅以雇佣兵业务为饭碗，可是现在却要雇佣别的学校的学生来解决问题。” “这不是雇佣，是帮助。” “不要想太好了哦，老师。帮助别人是有权利去索取奖励的，这是古人留下的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帮助别人就不要求回报了……这是一种对于善良的最大规模的浪费，因为做好事，没好报。” “可你却一直为我做事。” 老师来到秋风身边，手放在护栏上，看向落下的太阳。 少女背靠在护栏上，轻轻笑了几声，“或许是因为，我看到了太阳吧。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看见光明。” 这句话也是潜行者们的写照，他们都有着艰难悲催的童年和过去，但是却在这种环境下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底线，而是一直希望着世界能够变好哪怕一点。最后却被愚昧短视的民众所背叛，这才心灰意冷就此离开。 少女也在其中，在南极点的围攻战结束后，她本想着在南极点好好睡一觉，就此冻死自己回到安全屋，每日靠买醉度日，但是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基沃托斯。 这些小姑娘们拿着枪在这座城市挥洒着潜行者们未曾拥有的青春，头上的光环赋予了她们超越凡人的体力与耐力，对于受尽苦难的人来说，他们是不会在这里驻足太久的。 因为他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但是他们的心中依然有着那种悸动，那种不愿意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的悸动。 少女很羡慕这里的学生，甚至是有些嫉妒。 所以她接下了那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委托，并数年如一日地朝着这个委托的结局前进。 “要抽一根吗？” 少女取出了口袋里的香烟，那是一盒万宝路，已经被少女抽了小一半下去。 老师从烟盒中取走了一根，少女熟练地划燃火柴，伸出手靠到他跟前，将烟点燃。 甩甩火柴梗，在火苗灭掉后，今天的白天算是结束了。 “涩涩不行啊！死刑！统统死刑！” 这小子从哪儿来的？ 这个个头小小的，穿着大号圣三一学生制服的，粉头发的小姑娘从什么地方出现的，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粉色闪光啊。 “这位是圣三一的前正义实现部的成员，下江小春，因为考试成绩有够烂的，据说被编入了补课部。经常有某种程度的性幻想，并自认为是菁英，所以就构成了你眼前所见的这种状态。” 长明月奈的适时情报补充让秋风没有直接把她从天堂岛边上丢下去，再加上她根本没有必要跟一个小变态置气，所以也就保持沉默了。 “你们两个，刚才一定是亲上了吧？一定是的吧？”下江小春红着脸，伸出手指着云里雾里的两个大人，“孤男寡女在空岛边上独处，在日落的夕阳下还靠这么近，这种浪漫的环境最适合本子展开了！” 这脑袋但凡放在学习上一点也不至于一点学习都不行啊，和她一比，沙雕群友的都算清纯的。 第56章 天堂岛行动(6) “真是抱歉呢，秋同学，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呢。” 来这里打圆场的是个有点类似于大号小春的圣三一学生，粉色的头发先不说，就是身材有点不像是学生该有的身材。 还有就是，虽然空岛也是岛，云海也是海，但这不是穿着泳装招摇过市的理由！ “这位是浦和花子，也是补课部的学生……按照我这里的情报来看……这位学生在过去曾经被校内的茶会和修女会两方拉拢，属于是智囊类型。但是她却进了补课部，这就有点奇怪了。” 长明月奈恐怖的情报能力和后方运营能力是相较于她的战斗力来说要更有威慑力的能力，毕竟她是真的能搜罗到呀年的目标穿着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胖次的。 在随行的日富美一脸啊哈哈着把那个有点下头的小春拉走后，这里剩下的就是老师，秋风，以及眼前负责和两人交流的花子了。 “我想……秋同学的背后是那位英菲利嘉的最高副官吧？不愧是在茶会上留了名字的学生呢？无论是成绩，还是战斗力，还是这种情报搜集能力，真是让人意外。” 基沃托斯特有的蓝色投影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少女身旁，和寡言的少女比起来，这位和少女一样身穿大衣的红色双马尾的少女反而看起来更容易说话一些。 月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够直接看破自己，或者说，是看破自己在背后为自己的执行官提供情报和支援。 “我记得我以前可是郑重为茶会写过信，拒绝了入学邀请书才对。”月奈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和疲累。 说完，她就小嘬了一口咖啡。 “人才的价值可是很高的，”花子说道，“对此人家可是深有体会呢。不过你竟然能够忍受老师来之前的三年中每日数封的各所学校的邀请书，是该说你定力强，还是该说贝尔格莱雅很对人家的口味呢？” 正如花子所言，在老师来之前的那段时间中，秋风还在外面打野，在家里负责运营的就只有月奈一个，她硬生生把自己的学校给重建了起来但是这样也让她出现在了其他学校的学生会的关注名单上。 圣三一，格黑娜，千年……山海经，百鬼夜行……这些有头有脸的学校的学生会都曾发过邀请书，为此开出的价码一个比一个高。发出去的信件也一个比一个多，多到了甚至塞满了她的信箱。 无他，长明月奈，这盏废墟中的长明灯的能力对于各所学校来说，都是所迫切需要的。 王牌副官，后方运营大师，情报专家，战斗高手，在指挥战斗方面也不差，这种多面王牌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岗位都能发挥大作用。 可是她却选择了用自己的钢笔给为每一封信都做出了回信，措辞平静地拒绝了来自各个学校的邀请。 “我去别的学校固然能得到更好的发展，”月奈的投影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花子，“但是我始终是外人。” “这是个好选择呢……我记得贝尔格莱雅最开始就是由一群不被接纳的学生所建立的吧？” “你要想来也得从学生开始干，即便你有本事。” “啊哈哈……”花子干笑两声，“或许有一天我可以做自己吧，但是现在我得完成工作呢，回头再聊，月奈同学。” 月奈点了下头，伴随着一个哈欠，她的通讯投影也消失不见了。 “看样子圣三一内部比我想的还要糟糕？”秋风从包中取出一件备用的大衣来，将其递给花子，毕竟这可是几千米的高空，在这里穿泳装对于少女的抗寒能力的挑战性实在是太大了。 “执行官小姐是想听实话还是为了确保不给学校丢脸而准备好的公式化假话？” 花子反问一句，接过了少女的大衣。 秋风的大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从自己的尸体上回收的，她很喜欢这种长款大衣，能当铺盖用。她会在自己的安全屋中细心地缝补自己的大衣，然后将其洗干净，烘干后挂在衣架上。 贝尔格莱雅的政治色彩已经说过了次了，很淡薄，毕竟你不能和雇佣兵扯什么政治，雇佣兵都是很纯粹的家伙，就是奔着钱来的。 但对于浦和花子来说，贝尔格莱雅，这个在最开始由一群被抛弃的学生在阿拜多斯 更远的地方建立起来的学校，在某种方面很符合她的口味。 她听过，看到过，找到过很多关于贝尔格莱雅的事迹，十三所学校联合在一起千年之久，甚至没发生过什么大规模冲突。 某些东西就怕比较，但是人是很会比较的。 和圣三一着混乱且可笑的内部政治比起来，她更愿意穿着泳装去贝尔格莱雅招摇过市一波。因为在那边会有人问你冷不冷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这样做的，而在圣三一，这里很多时候会问你为什么要给学校丢脸。 给学校丢脸？可笑。 一所小小的学校其派系划分如此混乱，自己在初中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考那么高的分数，如果自己那时候考个及格，现在就不至于靠摆烂减少自己的关注度。 将内部的宝贵资源用在政治内斗，而非是拧成一股绳，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你要是遭了委屈直接说，别穿着泳装走大街……”少女偏过视线不去看眼前的花子，给她整理好了大衣，系上扣子，“虽说在这里我感觉不带枪比裸奔还要来得奇葩就是了。” “你知道吗，执行官小姐。”花子倒是注意到了一点少女身上的细节，“你给我的这件大衣，反倒更适合在一些时候出现一点小意外了呢。比方说在深夜的街边？” “你是说挡住深夜忽然吹来的冷风吗？我想是的。” “啊……啊哈哈……”花子发出了不算尴尬的笑声，“是呢，对于突然吹来的冷风很有效果。” 她的性格和刚才那躲闪眼神的样子，怎么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呢？是该说她容易害羞，还是说她也有什么故事？ 花子的好奇心越发旺盛，她有些好奇这位忽然出现在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真如她们所说，圆桌的鬼神，还是…… 一个普通的少年？ 第57章 天堂岛行动(7) 前线基地的建设在机动建设车的帮助下已经得到稳固，无论是后方的生产还是前线的防御设施，在这种情况下关于前来支援的学生们的住宿问题也得提上日程。 毕竟天堂岛就那么大，如今抢下来的地盘就这么多，即便将地下区域也算上，还是不够给这些学生们提供及格的宿舍。 没辙，只能委屈一下她们，暂且住帐篷了。 至于掷弹兵们，他们将会负责前线的绝大多数任务，以及在夜间的大规模袭扰任务。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让学生们和学生背后的那些学生会发现贝尔格莱雅如今特有的机动建设技术，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以及正在整备战机的苍云凌阳对此并不在意。 因为这些东西终究是藏不住的，虽然大国重器需要好好藏起来，但潜行者的风格就是当面锣对面鼓地整死你，一件两件的新武器根本不能迟滞他们已经崩溃的战线。 机动建造厂周围总是能围上来自各个学校的学生，其中不乏有各所学校的学生会的人物，她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大家伙的价值所在。 但很抱歉，这是贝尔格莱雅特有的。 “贝尔格莱雅总是能给我一些惊喜……”空崎日奈试着蹦起来去看机动建造厂的整体轮廓，但是受限于其可爱的身高，最后只能是抬起头来，看着璀璨星空下吊着零件飞走的无人机。 “这也算是惊喜吗？” “它可以省去不少因为处理治安导致的重建费用……”日奈很自然地回答身边来者的问题，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声音有点耳熟，她转过身来，就发现了蹲在自己旁边的一个身穿大衣的，白头发红眼睛的美女。 这显然吓到了日奈，她没想到这位执行官如此逆天，竟然直接蹲在自己旁边，而不是站在自己旁边。 俩腿不想要可以给她嘛，胸部也是。 “恕我直言，秋执行官，在某些方面，你真的是个怪咖。” “我赞同。” 老师蹲在了日奈的另一边，显然，不是老师把秋风带歪了，就是秋风把老师带歪了。所以这也就导致了，老师和秋风在某些方面，很喜欢调戏又小又可爱，还很能打的日奈。 “老……老师！？” 日奈转过视线，正好就和蹲下来的老师的眼睛对上。身穿白色制服和黑色衬衫的老师仿佛眼镜的镜片倒映着眼前可爱的小生物的身影。身上带着的点点香烟的味道却并不让日奈感到排斥，反倒让她觉得眼前的大人多了几分成熟。 “你们两个，该不会都抽烟了吧？”日奈试着定了定心神，嗅了下眼前两人身上飘来的烟味，“是同一种烟？秋执行官身上的烟味最浓。” “我知道学生抽烟不对，”秋风站起身来，拍拍前面的杂鱼酱给自己让开一条小路，对老师和日奈挥挥手，让他们俩跟上自己，“但毕竟我死都不怕，自然也就不害怕烟草伤身。” 这俩人的关系这么好吗…… 日奈注意的点不在这里，而是在“这俩人竟然一起抽烟”这一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怎么需要在意的事情上。毕竟少女的内在是年轻的小伙子，而老师也是个年轻小伙子，所以对于这俩人来说，一起抽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对于日奈来说，就很需要注意了。 虽说老师有的时候总是能跑来格黑娜找自己玩，甚至晚上的时候也来找自己——因为太忙了最后只能在办公室共处——她能感觉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有升温的幅度，可是她总觉得，这位在夏莱的办公室中静静地弹着吉他，翘着腿的少女，在某些方面自己始终跟不上去。 负责在机动建造厂周围警戒的英菲利嘉学生在发现了自己的执行官后让开了一个小口，让三人走过机动建造厂所在的地区，来到了位于这座基地的指挥部中。 指挥部内，英菲利嘉和阿娜莉丝的学生们正将电脑等一系列设备安置进来，同时还有枪架，桌子，地图，无线电等等……毕竟是指挥部，而且接下来还有不少人要来，还是要好好准备一下的。 “抱歉了，刚才打仗的时候把这附近都给夷平了，希望格黑娜那边的学生不介意暂时住在帐篷里。”秋风抓起两把折叠椅，放在桌旁，甚至特意放得很近。随后对两人示意落座，“请坐吧，贝尔格莱雅没有亏待客人的习惯。” 两人在落座后就反应过来了，这帐篷虽然是帐篷，但是还是有空间让两把椅子之间的间距在一个合适的区间的。也就是说，太近了。 日奈和老师也都反应过来了，可是无论是谁，都没有想把椅子拉远的那种心思。 “贝尔格莱雅并没有亏待过我们，”日奈脸色微红，眼神有点躲闪，“月奈同学开出了很高的价码，我也是为风纪委员会的经费来的。” 两杯冲好的速溶咖啡被少女端到了两人跟前，白发血瞳的少女优雅的步伐让日奈有些愣神。 秋风对此并不意外，比起那些没营养的官话，她就喜欢听实话。在少女的世界观中，所谓的交流其本身就是一种利益交换。 “看起来风纪委员会的经费问题比较严重？”少女问道。 “对，”日奈点了下头，“风纪委员会的经费本来就不多，雇佣人员，购置装备……这些都要钱，在听到月奈同学发来的消息后，我就来了。” 秋风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机上，这种习惯性的动作一般会发生在她接到了来自别人的无线电通讯。 “好了，我知道了。” 把手放下，两人就看到少女叹了口气，随后抄起了桌上随意放置的那支fg42伞兵步枪。 “秋，出了什么事？” 眼看是老师发问且这里没有外人，少女果断也就说了，“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一艘信天翁改进型空中战列舰和两艘戈尔贡型空中战列巡洋舰，现在她们正在整备，天亮后就能赶来支援，但是……” “但是？”日奈不怎么喜欢这位圆桌鬼神在这方面拉长音调。 “凯撒集团的一支飞艇舰队也在赶来，其中还伴随有复数战机。” 第58章 天堂岛行动(8) “嘿！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穿着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的学生制服的学生手里拿着赛特迈步枪，冲进了如今刚刚重建的军械库中，她们尽可能温柔地用枪托将负责看守军械库的英菲利嘉学生打倒在地。 当然不会拉去当星怒，比起这个，这些学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不住了，你得睡一觉。” 带头的卡斯卡迪亚学生举起步枪，两个弹匣的子弹喂下去成功把那个英菲利嘉学生给打晕了。 其他卡斯卡迪亚学生中的大部分立刻砸开了军械库的门锁，同时将这个英菲利嘉学生送进了门卫室以避免踩踏。 她们熟练地开上叉车，找到了要为学校周边的防空炮台使用的各种口径的防空炮的弹药，将其运上了飞艇。 负责整备这些飞艇的卡斯卡迪亚学生在刚刚部署后虽然有些纳闷自己为什么突然堂堂复活了，但是在找到了位于学校深处的飞艇，并且听到了现在的凯撒集团还想着要整她们后，她们马上就打晕了学校内的其他学校的学生，然后打开了军械库的大门。 “都给我装！都给我把这些炮弹装上去，黑晶，穿甲，高爆，白磷，所有的！” 任何能找到的炮弹，任何能带上去的零件，任何可以用上的武器全都被装上了飞艇，无论是那巨大的信天翁改进型飞艇，还是另外两艘小一号的戈尔贡型战列巡洋舰飞艇。 炮弹装进炮位，水晶推进单元被点亮并发出蓝光，机载激光系统的水晶开始充能并就绪，尽可能多的碳铀被送入燃料舱，甚至就连飞艇的生活舱，过道都堆满了数量恐怖的炮弹。 20毫米，37毫米，50毫米，88毫米，128毫米，防空火箭弹，导弹，无人机，任何能用上的弹药全都装了进去，甚至于到了最后，弹药库被搬走了一大半。 之前的枪声将学校内的英菲利嘉巡逻分队吸引了过来，在发现了有点倒反天罡的卡斯卡迪亚同伙后，她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来是她们的任务中的确有战备，二是这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是操控这些飞艇的好手，她们是最有权利靠近这些飞艇的学生。 hk33突击步枪和赛特迈l型突击步枪的枪口指向彼此，在这飞艇港口宽阔到似乎没有尽头的跑道上，英菲利嘉的半履带车和悍马车横在跑道上，大口径的车载机枪和学生们手中的步枪纷纷对准了飞艇旁边依旧在出出入入的卡斯卡迪亚学生。 “伙计们，我需要一个解释。”为首的巡逻队长顶着俩熊猫眼从半履带车上探出脑袋，用扩音器喊道，“你们的任务是整备飞艇，但你们的出动时间应该是凌晨3点，现在是晚上八点，你们这么勤快是没有加班费的。” 那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没有回答，除开一部分端着枪和她们对峙外，剩下的还在忙上忙下搬运弹药。 “好吧，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有多疯批，毕竟凯撒那边可从来没有对你们手下留情，但你们能不能先停停，最起码要服从命令？” 回应这位巡逻队长的，依旧是卡斯卡迪亚学生们的沉默和快进快出的身影。 “如果你们不停的话，那我们只好靠近点了哦。” 信天翁改进型空中战列舰作为卡斯卡迪亚自己捣鼓出来的，堪比超大号飞机的飞艇，和太空的战舰属于两种类型，但其作为大型空中载具对空中和地面的威慑力依旧十分恐怖。 所以英菲利嘉巡逻分队的半履带车与悍马车在这种超大型空中载具眼前，如同大象与老鼠的区别，毕竟真正造太空战舰的现在就摸出来个太空电梯，战舰还没影子就亖了。 然而在英菲利嘉的学生们刚要靠近一点的时候，位于这艘超大号飞机前部机腹下面的对地火炮直接就瞄准了她们。 那是一门双联装的128毫米高射炮，当然装在那里，也能对地。 这可是128毫米，是一门坦克炮的口径，英菲利嘉的学生们自然不会触这个霉头去挑战一艘空中战舰，即便是在大气层内的战舰而非是太空战舰。 “我可不想当历史的奴隶，如果你们真的要抗命的话，我不会阻拦。”巡逻分队长见此状况选择了从心，“但我要说的是，鬼神给了你们第二次机会，难道你们就要去拼命，而非是执行命令去解决问题？如果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就打开动力单元。” 碳铀注入水晶动力单元，经过转化后的澎湃动力进入到了位于硕大机翼两侧的推进单元中，推进单元面向后方的喷口闪烁着蓝光，与此同时，战舰内部的灯光已经点亮，在舰桥上，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证明了自己的态度，进入了舰桥。 “好吧，各位，我们撤，给她们让开路。” “可是头儿，这样岂不是……” “让她们去吧，就冲凯撒对卡斯卡迪亚的所有学生做的事，我也不会刻意阻拦。”巡逻分队长收起扩音器，拍了拍半履带车的装甲板。 在战舰面前如蚂蚁一般渺小的少女们选择了离开，她们将自己的半履带车开到了跑道外，收起了自己的步枪。 卡斯卡迪亚因为直接掌握了大气层内空中战舰的建造技术和能力，加之其全员疯批，在过去和凯撒集团的冲突中没少给凯撒集团造成损失，所以这所学校的学生在被凯撒集团抓住后，是会被绑起来活生生咬死，或者是当街用刀子挖出五脏六腑后抛尸的。 所以这位巡逻分队长才选择了妥协，因为她明白，自己的执行官，也就是那位鬼神，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会想着要弄死人家。 “罢了罢了，执行官非要怪罪的话，我一人扛。没事的。” 或许这就是贝尔格莱雅的命运。 表面所见到的安稳日常若为奇迹的话，那么这份奇迹的代价将会无比沉重。 因为这代表着，生命中的苦难将会出现到别处，然后被什么人挡住。 或许有人不理解，但是贝尔格莱雅长久以来在自己的运作下，实际上已经规避掉了不少对于基沃托斯来说很是麻烦的那些苦难。 信天翁张开了自己硕大的羽翼，仿佛遮天蔽日，天空的皓月反射着太阳的辉光，天穹闪烁的繁星与月光一道，将温柔的光照射到信天翁和戈尔贡的机翼上。 最后它们离开了大地，用自己的机翼，遮住了打在海面上的月光。 第59章 天堂岛行动(9) 早在这一切发展成这样之前，无论是躲在联邦学生会圣所之塔中的不知火花耶，还是游离在外的狐狸小队，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贝尔格莱雅，被自己的内战，还有凯撒集团所荼毒的联合校区，在过去的岁月中濒临消亡，无数学生被凯撒集团掳走，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凯撒集团，在基沃托斯中横行霸道，难以应付的超级企业，手眼通天，能量强大。 有人发现，凯撒集团无论先进与否的喷气机和直升机开始升空，用抢来的技术制造出来的飞艇也从跑道上起飞，在公司总部之外的所有能够动用的兵力，武装，全都被动员了起来。 他们得到了命令，放弃掉任何能够放弃的据点，分部，朝着总部周边机动，然后乘上直升机，消失在月夜中。 而另一边的贝尔格莱雅，在秩序井然中，留守在校区的卫戍分队抓稳了手里的步枪，将战防炮推入了战壕的炮位，将机枪的两脚架打开，对准了战壕外的黑暗。 英菲利嘉的豹式坦克被集中起来，藏匿在阿拜多斯和英菲利嘉交界处的沙海中，静静等待着一场最后的战斗。 不知火花耶的心中，既有恐惧，也有担忧。 恐惧的是，贝尔格莱雅滔天的仇恨终将会蔓延到她这里，她不觉得联邦学生会愿意保下自己。她下过很多针对贝尔格莱雅的命令，也让凯撒集团做过无数针对贝尔格莱雅的糟心事。 这些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去，如今又再度归来的贝尔格莱雅学生，自然能从中嗅到蛛丝马迹。 可是担忧的地方在于，她担心如今火力全开的凯撒集团，无法应付贝尔格莱雅。 可是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做。凯撒集团已经与自己断开了任何联系，如今如果在动用fox小队的话，绝对会被如今高强度在线的圆桌议会卫队发现。 她的手无数次伸出来，想放在电话的听筒上。 可是该和谁打电话，说什么呢？ 和凯撒集团打电话？他们会直接挂断。 和fox小队打电话？她们要是再动一次，圆桌议会卫队马上就能开着直升机撞圣所之塔抓她。 和各所学校的话事人打？她拉不下这个脸面。 和那位圆桌的鬼神打电话？那家伙的脑子里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想法，和她示弱哪怕能活下来，恐怕也得不了好。 甚至fox小队的情报显示，卡斯卡迪亚的学生已经活了一大批，这批学生一定不会饶了她的。 难道说……老师？ 不知火花耶想到了那位和圆桌鬼神一样，来自基沃托斯之外的大人。 如果是他的话，依托夏莱超越一切的权限，那么应该是能压住来自贝尔格莱雅的滔天仇恨的。哪怕压不住，自己也不过是去蹲监狱。贝尔格莱雅虽然处于基沃托斯西南边的遥远地区，但是在大体节奏上不会和联邦学生会起冲突，既然如此…… “喂？是老师吗？” 不过是暂时屈居于夏莱的淫威下，自己作为超人，肯定能够重新把一切都夺回来的！ “今日凌晨零点时分，贝尔格莱雅联军正式打破了停火，我们正处在天堂岛前线！” 摇晃的摄像机和纷乱的枪声，还有学生们的叫骂声与爆炸声出现在克洛诺斯实况直播的屏幕上。 穿着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穿着女仆装的阿娜莉丝女仆这次联合行动。 “我们得到消息，贝尔格莱雅联军在天堂岛的a1区发动了进攻，目标直指b2区，意图扩大自己的占领区。” 镜头前，川流诗音正被一个手拿防弹盾牌的英菲利嘉学生保护着，来到了一处废墟后，镜头朝后，一个带有两具古斯塔夫无后坐力炮的英菲利嘉小队从黑暗中冲出，朝着眼前妄图阻止她们的一辆十字军坦克扣下了扳机。 熟练的进攻战术在摇晃的镜头前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是贝尔格莱雅重新来到舞台上的第一场战斗，必须要打好。 “来自各所学校的部队也加入到了战斗中，我们已经确认，凯撒集团在天堂岛上投入了目前所有的兵力！现在在天堂岛上的凯撒集团的数量已经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境地，他们的火力密度已经超过了……” 随着炮弹的尖啸声传来，镜头在风卷麻衣的手中晃动着，最后只拍下来了一缕银白的发缕。 “枪华，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让记者靠太近。” 那是个身穿大衣，头戴大檐帽，大檐帽外还套着战术耳机的，白发血瞳的靓丽女子。在救下了克洛诺斯的两个记者后，她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朝着自己飞来的子弹后，爬到了掩体后，用自己手里的fg42伞兵步枪冲外面打了几枪。 另一边一个滑铲过来的，穿着黑红相间的女仆装的女仆在滑铲的同时捎带手给手里的勃朗宁自动步枪换了个弹匣，看了下两个前来这里给自己找罪受的克洛诺斯记者，耸了耸肩膀，“我不背锅。”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了吧？” “我喝醉了，没听到。” “你个狗！” 在无视了来自末殇秋风的那对自己来说毫无攻击性的骂街后，黑阳枪华对后面的女仆们做出手势，示意她们往前冲。 在她们往前冲的同时，来自两所学校几乎所有的轻重火器的压制掩护直接把对面那些机器畜生干哑火了。 女仆们前进到一个足够近的距离，丢出了手里和书包差不多大小的方块。 这些都是当初她们两个用过的那种过载充能，距离爆炸就差多看一眼的黑水晶。只要装上一个雷管，这就是一个超大号的炸药包。 在丢出去后，这些女仆们果断扭头就跑，在她们回到掩体的同时，那些黑水晶也在这一时刻同时被引爆。 凯撒集团的防线直接被炸出一个缺口，包括天堂岛的地标建筑，地下结构，还有位于地表的防御炮台，以及他们自己，全都被忽然出现的又忽然消失的小小太阳完全抹除，只剩下了由几个坑构成的沟壑在证明他们之前存在过。 半履带车带着突击力量直接从战线中冲出，他们冲进缺口后，上面的学生马上就从车上跳下，后面的学生们马上跟上去，就这样将这一块阵地完全吃了下来。 与此同时，来自a2区和b1区的掷弹兵与学生联军也参与到了针对b2区的进攻中，那两边的战斗力并不差，毕竟一边是不怕死的楞种，一边是基沃托斯本地硬核狠人集合。 在天亮之前，或者说在双方的飞艇和战机来之前，末殇秋风的盘算是，尽可能突入到位于c3区这一核心区域内，直接逼迫其他地区的凯撒部队回援，为了保证这些武器站的自动运行，中央枢纽塔是必须要存在的，不然的话…… 这座岛上数不尽的武器站，那就没有意义了。 第60章 天堂岛行动(10) “莫比乌斯大队全员注意，分成三队，自由攻击，摧毁尽可能多的武器站！” 苍云凌阳的声音回荡在莫比乌斯大队的24架战斗机的频道中，在这条命令下发后，按照数字进行编队，24架f15c在这一刻果断分成了三个各有8架飞机的中队，随着太阳从东方升起，地平线的尽头翻出鱼肚白的那一刻，她们的攻击也就此开始。 从这一刻开始，作为王牌飞行员的苍云凌阳和半个王牌飞行员的伊纳灿星就组成了一个小队。 “伙计，我有想到过天堂岛作为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为了维护飞艇而建造的空中平台会很大，但是没想到它竟然这么大，武器竟然这么多。” “执行官，你在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以前？以前我有些时候是和那位‘圆桌鬼神’一起行动的哦，”灿星听着自己的头盔附带的无线电力传来的凌阳那冷静中带有半分玩味的声音，而凌阳则是继续说：“她开过很多飞机，但到了最后，还是f15c她开着最顺手。” “可是秋执行官不是一直在陆战吗，虽然我书读得不多，但我记得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的意思。” “呵呵呵……伙计，这就是你图样图森破了。她是第一位潜行者，而且只要被逼一下，她就会越打越强了。虽然也有我带着她的因素在里面，但她却很快就从我的僚机成为了我的长机。真是讽刺啊伙计。” 和苍云凌阳比起来，莫比乌斯的这些学生们虽然如今凑活着出师了，但都不够她打的。只能说莫比乌斯飞行大队作为可以打仗的飞行大队来说刚好在70分左右的及格之上，良好之下。 “听起来她很强？” “能叫‘鬼神’的，你觉得能是什么小猫小狗？” 这位军刀公主在六十年战争的时候虽然开过的飞机不少，但战绩最丰厚的反倒是f15，因为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后期，因为潜行者存在的因素，即便能够制造出强大的战机，在很多地方依旧需要已经存在的，身为中流砥柱的战机撑场面。 而过去在冷战时期和新旧世纪交叠的时期所研发出来的战机因为其工艺成熟，生产线和技术工人也都得到了保留，所以能够快速且大量的生产。 苍云凌阳的飞机在空中轻飘飘地做了个筒滚机动，在雷达锁定了天堂岛上的一个正在朝着自己开火的防空炮台后，按下了摇杆上的发射按钮，将一发空对地导弹打了出去。 “这里是阿娜莉丝第五突击分队，感谢支援，那个阵地的防空炮压得我们起不了头了！” “莫比乌斯2报告，阿娜莉丝突击5分队，你部1点钟方向有凯撒分队，雷达显示有十余步兵，没有载具，完毕。” 莫比乌斯2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伊纳灿星在战斗时候的呼号，莫比乌斯1自然而然就是苍云凌阳。至于说的1点钟方向，是指以正北方向为12点钟的北微微偏东的方向。 “阿娜莉丝突击5分队收到，你们要不要来蹭两口。完毕。” 打仗的时候虽然彼此之间会用呼号来避免麻烦和危险，但是在此之外，无线电中很大概率会充斥着叫骂声，还有这种闲聊。 “不了，天堂岛的防空设施太多了，这么冲下去我们恐怕就得和你们一起在地上跑了。完毕。” “真扫兴……伙计们，准备好就冲！” 虽然相较于苍云凌阳这位老飞行员来说，莫比乌斯的飞行员学生们的空战技术实在是不怎样。但是放在基沃托斯，已经说得上是优秀。加之她们如今的工作是针对天堂岛所有能够见到的武器站，防空武器进行摧毁，并支援战场上的行动。 这些和空战比起来就轻松很多，因为不怎么需要和敌人的空军比划比划技战术，而且也能增加实战经验。 从天上能够看到，那个分队的女仆们马上就从掩体中用榴弹发射器打出了数量庞大的烟雾弹，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女仆们在分队内的恩菲尔德m1917步枪和勃朗宁自动步枪的掩护下冲过烟雾，直接和那十几个正在逃跑的凯撒佣兵撞上。 在温彻斯特m1897霰弹枪和m1a1冲锋枪的火力下，近距离作战女仆们完全不怕这些该死的东西，很快就将他们全都收拾掉了。 其他莫比乌斯的飞行员们也在战场上继续执行密接支援，在撕开了一个防空缺口后，飞行员们如同发现了剩饭的苍蝇一样冲了上去，肆意绞杀着地上的防空设备。 “通报正在战斗的各个单位，这里是英菲利嘉近卫军学院最高副官长明月奈，已侦测到凯撒集团飞艇舰队逼近，重复，已侦测到敌飞艇舰队，军械巨鸟也在其中，完毕。” 月奈不愧是旧贝尔格莱雅幸存下来的钦定执行官，其能力绝对在线，如今她在英菲利嘉的办公室中坐着，硬生生能够将情报全都整理出来，甚至算准了凯撒集团飞艇舰队到达的时间。 因为她话音刚落，莫比乌斯的所有飞行员们就组成了飞行编队，朝着凯撒集团的飞艇飞去。 “话说回来，戈尔贡战列巡洋舰，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会想到一款游戏呢……”即便眼前是凯撒集团把棺材本都拉上来的空中舰队，苍云凌阳依然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在频道中闲聊。 “你是说星际争霸2？身为飞行员你玩那游戏，小心成了瞎子。” 频道中，黑阳枪华的声音让凌阳干笑两声，“我懂我懂，星际玩家没有视力……可我不玩星际啊。” “把那些飞艇都给我敲下来。” “我懂了。”苍云凌阳更换频道，在莫比乌斯飞行大队的频道中对已经经历过一波战斗的，同时也是自己带出来的黄金杂鱼酱们喊话，“姑娘们，我是个粗人，不会搞什么战前动员。但是我知道你们遭遇过什么，所以，我不会拦着你们，给我冲上去！击毁你们看到的，凯撒集团的每一架飞机，每一艘飞艇！” 当现在的一切都步入顶点的时候，是卡斯卡迪亚的空中舰队加入战场的时候。 “我们低估了资本作为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的肮脏程度， “如今你们依然幻想着将我们所爱的一切踩碎，无论是我们，还是基沃托斯。 “你们抢走了我们的技术，用我们的技术来伤害我们，这有些，让我头痛。” 战争双方所有的无线电频道中都出现了这个学生的声音，声音很是平静，平静中夹带着最极限的疯狂和仇恨，在水晶推进单元拖曳出的蓝光下，三艘空中战舰组成的舰队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可却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如临大敌。 长明月奈的声音出现在了三位执行官和副官的频道中：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白色舰队，本学校的外交舰队；月映飒汐，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会长，如今只是被仇恨蒙蔽的孤魂野鬼，带着一群亡命徒来索命了。” 同样的，这个频道中也有老师，和一些各个学校的核心人物的存在。 “我的同伴们来找你们算账了！你们无法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我曾让学生们在芥子气中冲锋，我还会再来一次，为了基沃托斯！为了贝尔格莱雅！为了卡斯卡迪亚！” 这次轮到凌阳的副官灿星发话了，她的飞机上携带的水晶侦测系统的直接报警声让她险些没有抓稳操控杆，她看向电脑屏幕上给出的信息，如临大敌地说：“侦测到碳铀，危险水平！” 第61章 天堂岛行动(11) “打开加力燃烧室，注入碳铀！” “所有火炮正对战舰前方扇形区域，取消安全距离！” 虽然只有三艘，但是凯撒集团这些年来并没有在卡斯卡迪亚的飞艇技术上取得突破，反倒是一直在吃着卡斯卡迪亚的老本。并且在最后的反击战中，贝尔格莱雅给凯撒集团造成的在生产方面的损失很大，所以在生产的飞艇上，凯撒集团调来的飞艇舰队中并没有信天翁级战列舰，反倒是轻重巡洋舰为主。 这场战斗将会直接决定凯撒集团或者是贝尔格莱雅的结局，或者说，凯撒的结局。 战舰上的武器站听着舰长的命令，在每门炮的炮组的电脑操控下，瞄准了前方的扇形区域。 炮弹被装入炮膛，无论是大口径的重炮，还是小口径的机炮，在这一刻统统对准了前方，而自动装弹机已经将后续的炮弹统统准备完毕。 随着一声令下，率先从战舰上飞出去的是导弹发射器内的空对空导弹，在这一刻，人类在海洋的舰船上开发出来的武备，也被运用在了空中的战舰上。 只不过这次，敌我双方的船员，没有退路。 导弹拖曳着发动机燃烧推进的烈焰和尾烟，从战舰中飞出，划出数道弧线。 它们穿过在空中爆炸的炮弹，精准找到了自己锁定的目标，无论是驱逐舰，还是巡洋舰……炮弹撕裂了飞艇硕大的机翼，或者是炸开了两侧机翼中间的舰体。 凯撒集团的飞艇也做出了反击，他们驾驶的空中战舰在大小和火力上与卡斯卡迪亚经过改进的空中战列舰完全比不了，在莫比乌斯的战斗机的导弹和机炮下，这些空中战舰化作了硕大的火球，从云海中坠落下去。 他们的反击也同样落在了信天翁战列舰上，炮弹和导弹如同雨点般炸开。那些麻烦的空中战舰凭借着自己的数量和灵活性，从卡斯卡迪亚舰队的两侧包绕，将火力倾洒在舰体上。 “来啊，你们这帮狗娘养的……！” 炮组成员操控着终端机，操控着炮台，将炮口对准了绕过来的，原本属于她们的空中战舰，随着踏板的踩下，在炮弹的后坐力和弹链装弹机的帮助下，双联装128毫米高射炮左右依次开炮，让炮组内充斥着高射炮的后座和下一发炮弹推入的机械传动声和发射药燃烧的有毒气体。 以及他们的炮弹砸上来并爆炸的爆炸声和巨响。 天空已经被点燃，碳铀炮弹被学生们装入供弹机的弹链，在天空上引发出赤红色的火球。 被干扰到的电子设备噼啪闪烁着，不至于损坏，但却让人恐惧。 蔚蓝的天空被染成深红，空中战舰的互相攻伐让这深红色的天空闪烁着死亡的烟花。天堂岛上，攻势得到了进一步升级。 无线电里传来了苍云凌阳的声音，她的声音中带着那种无奈，还伴随有碳铀炮弹的爆炸声。听起来就像是她们冲进了核试验场一样。 “他妈的，这群学生怎么比我们还疯……秋，这帮狗日的战斗机虽然都是落后型号，但是数量太多了，还有军械巨鸟的无人机也混杂其中。在解决他们之前，莫比乌斯没办法继续为你们提供支援了。” 苍云凌阳并不意外这种碳铀炮弹，在她看来，这种碳铀炮弹和联合政府使用的核炮弹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是奈何这艘改进型信天翁战列舰无论是携带的弹药数量之多，还是上面增加的武器站之多，这些都导致了仅仅是一艘这样的飞艇，就能让一群人无可奈何。 导弹与炮弹在信天翁战列舰上炸开，让这雪白的战舰拖曳着火焰和硝烟，它在空中转过一个大弯，如同骑士一样，冲向对方纷沓而至，和它一样转过来的骑兵。 “做你该做的事！”末殇秋风果断冲进了一条街垒中，和面前的凯撒集团的机器人扭打在一起，和她一起冲上来的英菲利嘉的学生们不是拿着冲锋枪就是抄着电锯。在战斗完全白热化成为了陆地方面的攻坚战后，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想法—— 弄死他们！ 他们派上来的一切装备都毁灭在了掷弹兵歇斯底里的自杀式袭击下，从这把爬犁的缝隙见过来的仨瓜俩枣和复数的步兵根本就无法阻挡英菲利嘉如今已经成体系的机械化攻势。 总有学生被打倒在地，总有机器人被半履带车的轮胎和履带碾碎。自动炮台挡不住撞上来的无人机，派出去的坦克阻挡不了贝尔格莱雅坦克上的激光炮，在天堂岛的上空，双方的战机与飞艇碰撞到一起，飞艇和战机的残骸化作火球，撞入有着天堂之名的空岛上，莫比乌斯的学生们踹开自己的战机舱盖，抄起随身携带的mp5冲锋枪加入了战局。 高耸入云的中央枢纽塔就在眼前，就在眼前的c3区，逆流而上的少女们放弃了最开始的一切盘算，从西北方向，如一柄刺刀一般斜插着朝着心脏冲去。 “以我等残躯，让烈焰升腾！吹来终末的秋风，将名为资本的罪孽彻底焚灭！ “冲锋！直至天空与海洋化作血红！” 无线电中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和炮弹爆炸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递到了任何能够收到这一声音的所有无线电中，无论是贝尔格莱雅的，还是凯撒的。 以那艘纯白色的，如今满是硝烟与烈焰的信天翁战列舰为中心，其上面所搭载的舰载激光武器系统在这一刻如同长刀一般撕裂了天空，数十道紫色的激光不分敌我地在空中切割着苍穹和敌人的战舰。 “冲上去，撞碎他们！” “舰内多名成员受伤，无可替换人员，继续战斗！” “以鬼神的名义！以贝尔格莱雅的名义！我们，要杀光你们！” “机翼出现破损，组织人员抢修！” “扔掉除开弹药外的一切东西，即便是死人！” 月映飒汐那几近癫狂的声音和其年龄完全配不上，但是作为成建制被凯撒集团虐杀的学校的学生，她有权利陷入癫狂。 她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无线电的频道中，“为了勃兰登尼亚，为了雅克蒂斯，为了尼伯龙根，为了莱茵，为了巴士底！为了被凯撒荼毒的贝尔格莱雅！ “这是我们，对内乱之罪孽的忏悔！” 第62章 天堂岛行动(12) “尸体……尸体从天而降！” 凯撒的佣兵和被裹挟着上来的佣兵学生双目颤栗，他们的手再也拿不稳手中的步枪，他们看见那白色的舰队在血色的天空中冲锋，对地火炮所打出的碳铀炮弹和火箭弹如雨点般落下，其中还裹挟着战舰的碎片，以及卡斯卡迪亚学生残破不堪，插满了破片的尸体。 尖锐的冲锋哨的声音从来没有停过，掷弹兵所负责的正北方向如今已经尸横遍野，那些身穿大衣的掷弹兵手里拿着突击步枪和冲锋枪，更有甚者一手拿着手枪一手拿着铁斧直接就冲，然后和凯撒的近战分队搅在一起。 佣兵学生们看见，看见那名为勇气和责任的具现化冲向了世界上最罪恶的，每个毛孔和血管中都充斥着罪孽的资本造物，他们的手中只有铁斧和步枪，可他们却如同浪潮般滚滚不尽。 架设的机枪已经过热，没有多余的枪管可以更换。 自动炮台的警报声从未断绝，不是弹药不足，就是枪炮过热。 他们冲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上来，被机器人的拳头打倒，但后来者却打出了一枚铝热枪榴弹，将那个机器人的外壳和内部的线路板系数烧化。 这就是战争。 基沃托斯从来没有过的，学校之间完全无法呈现的，人类之间的战争。 佣兵学生们看到，看到那些掷弹兵朝着一座碉堡冲锋，在用尽了手头的一切后，他们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胸膛去堵住枪管。 天上落下的尸体的双眸仍然带着仿佛将一切撕碎的仇恨，砸在某个可怜的佣兵学生上，砸在一个想要逃走的凯撒佣兵上。 狙击分队整齐的排枪声扼杀了他们的忧郁，这些拿着装了瞄准镜的kar98b步枪的狙击手们从战线的缝隙中渗透进来，藏匿在废墟中。朝着他们打出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由狙击手打出的枪弹。 很快，狙击手们就将坐标报告给了后方的其他分队，无论是自杀式无人机，还是迫击炮，全都被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砸到了这里。 十三分钟后，c3区的中央枢纽塔下，就只剩下了一地的凯撒佣兵的尸体，还有精神崩溃投降的佣兵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在凯撒集团的运作下和凯撒集团有了债务的可怜家伙，虽然贝尔格莱雅如今被仇恨蒙了心，但是这不代表她们没有脑子和情感。 她们被聚到一起，后续在安抚好后就会遣送她们离开，捎带着发一笔安家费给她们。 中央枢纽塔直接控制着整个天堂岛的系统，这也正是凯撒集团在防守上的底气。可是他们的兵力完全没有办法填充所有防线，在他们不得不为了防御中央枢纽塔而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后，剩下的地区的那些自动炮台自然而然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在如何打下中央枢纽塔的问题上，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们达成了一致。 直接炸了。 这天堂岛成了废墟我依旧能重建，但是这帮狗日的必须死。 能用炸药解决的问题就不要为了什么逞能让步兵进去，德国怎么死在斯大林格勒的不知道吗？ “中央枢纽塔直接控制着天堂岛的一切系统，在最开始其本身的另外一个职能就是供度假所用。一旦摧毁虽然不会导致天堂岛坠毁，可是这就相当于把人的脑子打碎……” 长明月奈打了个哈欠，除开天堂岛的行动外，凯撒集团在地面上也有一些行动，他们希望用这种行动来拖延贝尔格莱雅的进攻。但是全都被长明月奈一边调度天堂岛一边指挥战斗打了回去。 毕竟为了保险，末殇秋风和黑阳枪华一致同意，把最精锐的圆桌议会卫队交给她留作本土防卫。 但很快，月奈就整理好了情绪，她说：“但没关系，打碎了旧的，自然就要建新的，这次要建的更好，更大，让天堂岛完全成为人间天堂。” 凡事要做两手准备，毕竟还有人在中央枢纽塔里面，得把人家救出来再把塔炸了也不迟。 承担这项任务的是末殇秋风，她需要从当前来到这里的学生当中挑选人手，黑阳枪华需要去指挥战斗和在外面充门面，老师得负责指挥战斗，所以就剩下了秋风能用。 也许是自己作为大人的那些傲气和尊严在作祟，少女并不希望让这些学生们进去。 中央枢纽塔本身作为高塔就足够复杂，凯撒集团一定会想办法依靠自己手里被挟持的学生做最后的挣扎。 而且他们在中央枢纽塔里面，也就是说呈现守势。 最后，少女决定自己上。 “末殇秋风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仅仅是走进中央枢纽塔一层大厅，塔内的广播就传来了吵人的凯撒集团总裁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们把话挑明要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凯撒总裁的声音顿了顿，“现在我很希望能和你谈一谈，我们之间就此为止，如何？” 从大厅周围包围上来的凯撒佣兵妄图以人数取胜，这让少女觉得无聊。 难道他试图将自己杀掉，认为自己就得从门口重新攻进来？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抽出腰间刀鞘中带着长条护手的直刃军刀，少女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用刀尖磕了磕地面。 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和刀刃的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厅中，在这一瞬间，就连机械钟的指针走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就此传来，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圆桌的鬼神朝着眼前所见到的，手拿盾牌的凯撒佣兵冲了上去。 用自己的身体撞开盾牌，双脚灵巧地带动身体，躲过飞来的枪弹和砸下来的警棍，绕到这个佣兵的身后，用军刀刺穿了他的脖子。 将另一个机器人踢倒在地，她悠哉悠哉地上去，将他的脑袋就此踩碎。 仅仅是一把军刀，连枪都没用，这些凯撒的佣兵就失去了任何可以用来应付她的手段，因为就连他们手中为数不多可以用来压制敌人的步枪，在这一刻也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军刀，甩棍，战壕刀……拳头，脚底，手榴弹，她如幽灵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没有慌乱，没有畏惧，那平静的脸蛋上什么也没有。 朝她打出枪弹，她总是能躲过去。 朝她砸下警棍，她总是能绕过去。 这就是圆桌的鬼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也没有什么科技和狠活，但就是能杀死敌人，同样的，敌人就是打不中她。 楼梯上，所有凯撒的佣兵都被派来挡住她，最后不是被她用枪解决，就是用军刀处理掉，或者是直接被摔下楼梯。 当她抓着自己的mp40冲锋枪来到了顶层的时候，凯撒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在此已经恭候多时。 当然，少女不会和这些资本家说哪怕半个字。 他们被少女徒手拆掉了每个零部件，饶是他们用椅子，拳脚，用手枪在这里挣扎下去，圆桌的鬼神也只是将他们手中的武器卸掉，然后继续一个个地，拆掉自己选中的那个凯撒集团董事身上的零部件。 从脚开始拆，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拆…… 对于机器生命来说，这就是他们奋力挣扎而无法改变的最为恐怖的处刑方式——凌迟。 至于法律审判？ 和资本家打了六十年的少女，最不会用的就是法律审判。 “你来的可真慢，执行官。” 中央枢纽塔总控室中，那位深蓝色长发的女仆的身上满是淤青和烧痕，甚至还在脸上有刀刃划过的痕迹，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 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上面哭鼻子，属实是好样的。 末殇秋风走到青空贝莉娜跟前，用军刀切开她手腕上的尼龙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抓着她的脸左右看了看。 嗯，对于基沃托斯的姑娘来说，这种伤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自己长回去。没有什么严刑逼供的意思，看起来纯粹就是为了泄愤的。 “总比不来强。”秋风说完，方才从自己的邮差包中取出一个医疗包，丢给贝莉娜，“自己处理一下，伤好之后你依旧是个漂亮姑娘。” “是，执行官。” 这样看起来结束的有些虎头蛇尾，不过战争基本上都是这么结束的。或许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没有士兵会认为战争会结束。 比起欢呼声，执行官们和最高副官们，依然有很多事要做。 第63章 审判之日:狐狸小队 一场针对罪人的审判在天堂岛战争结束后的数日内展开。 这次审判非比寻常，由基沃托斯如今权限最高的夏莱的老师，和联邦学生会的代理会长七神凛坐镇。 各所主要学校的核心圈子也参与其中。 非核心圈子的，但却也是中流砥柱的学生们则是进入了陪审席，除此之外，记者们的长枪短炮也对准了这场注定不会很长的审判。 贝尔格莱雅如今的四位执行官——第四位是末殇秋风拉来充门面的，主要是怕有疯批爬进被告席制造血案——和她们的副官，还有大量的贝尔格莱雅的亲历者也会加入其中。 “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进过法院，派出所都没进过，你让我参加军事法庭？” 炎晶海音揉了揉自己水蓝色的头发，然后趴在了桌上，这位在大概一小时前被临时决定并且抓过来的，同样也是潜行者的一员，而且还是和末殇秋风认识的老伙计，甚至也是潜行者的元老级别的人物。 吵吵嚷嚷的审判厅中，抽烟的，喝酒的，玩游戏的，现在又多出来一个半死不活的。 “正经点，克里希芙娜·洛娜涅娃，虽然这对咱们来说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事情太恶劣了，集中注意力。” 苍云凌阳放下自己的手机，在最后寻思了一下不要把手机摔到桌子上后让理智爬上自己的脊梁，方才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伙计。 “不就是战犯嘛……咱们当初……等等，当初也没审过资本家，都是找根绳吊死他们的……这下可难办了……” 炎晶海音倒在椅子背上，抬头望着审判厅的天花板上的吊灯。 不久前她还在自己的安全屋里玩游戏，结果末殇秋风那边发消息说有急事，要她来一下。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抄着枪就来了。 结果你告诉她，就是充门面？ 在给自己手里的赛特迈l型步枪上好了刺刀后，秋风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一袋——一百个——银币。 听着袋子里面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末殇秋风如今并不忌讳在学生们面前抽烟了，因为就她所知道的，常规的店面中虽然也有香烟出售，但学生们基本不会碰。反倒是当地居民和老师会成为香烟的主要用户。 炎晶海音当初是红海军的，按照她自己解释，如果她愿意走走关系，是能从校官上到将官的。但是她比较有态度，加之很体恤下属，在后续红海军解体重组后，她也被很荣誉地扫地出门了。 但即便如此，在六十年战争爆发的时候，依然有相当数量的联合政府的联合舰队的舰船发动起义。不为什么，因为联合舰队就是从她手里走出来的。 可能上面的资本家不知道她，可能她的仕途到了最后就是一位上校，但是在红海军解体后，她从零开始组建起了联合海军。所有水兵，陆战队，陆航，都知道这位将他们当人看的老上校。 虽然他们很纳闷自己的上校为什么成了女的，但还是果断将联合舰队四分之三的舰船拉到了潜行者这边。 第一位犯人很快就上来了，确切说，是第一批犯人。 圆桌议会卫队在天堂岛战事到了末尾的时候，果断出动，趁着夜色在基沃托斯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果断一顿搜，把试图逃走的狐狸小队抓了个正着。 在经过了一阵战斗后，圆桌议会卫队的成员们直接将狐狸小队的四个家伙送上了审判席。 这四位犯人的率先登场让学生们都有些意外，因为这次的审判是全网直播的，也就是说，这些曾经拆除了凯撒集团温压弹的英雄们，曾经要贯彻正义的srt特殊学院的精英学生们，如今却选择和自己的敌人同流合污。 “怎么是她们啊……” “就是，她们难道不知道凯撒做过什么吗？” “据说就是她们杀了那位叫怜空的英菲利嘉骑警队长……” “怎么成了这样……”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让七神凛无奈地推了下鼻梁上的方框眼镜，现在这件事的恶劣程度她实在是有些头痛。贝尔格莱雅，那位最初的鬼神所创立的十三所老牌强校的联合，在熬过了如今的苦难后，开始落下审判的木槌。 她想过很多关于狐狸小队的罪行，但是当那位英菲利嘉的副官——长明月奈——将犯罪证据用小车拉着放到她的办公桌上的时候，她现在看着这些精英学生，只感觉有些恶心。 恐怖袭击英菲利嘉边境农场，并纵火焚烧田地，劫狱，打伤诸多贝尔格莱雅学生，直接导致名为“怜空”的英菲利嘉骑警分队长的身死，间接导致更多学生死伤…… 一声枪响回荡在充斥着学生窃窃私语的审判厅中，这也让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 黑阳枪华头上的狼耳朵抖了抖，手中的蟒蛇左轮的枪口还飘着青烟。而这位黑红二色的女仆则是将手中的蟒蛇左轮放到桌上，等着流程的推进。 整理了一番语言后，枪华试着站起来说点什么。 毕竟她的副官被这些人抓了，她哪怕是把自己过去积攒的所有脏话都放出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狐狸小队的四只狐狸如今比较憔悴，她们在牢房中的生活看起来并不怎样。虽然为了就近方便，把她们塞进了瓦尔基里的牢房里，但显然无论是负责管她们的瓦尔基里学生还是牢房里的其他住户，对她们的态度都不怎样。 一只戴着露指手套的手拉住了女仆的裙摆，枪华用自己眼睛的余光往旁边一瞥，末殇秋风不知何时已经坐直了身子，放下了烟斗。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用不了一秒，两人就交代了彼此的想法。 于是枪华坐下，取而代之发言的是秋风。 “各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女平静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递到音响，又通过音响扩大到审判厅内，最后在审判厅内回荡着。 取而代之的是犯人的平静。 “看起来你们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不要说点什么，将自己摘出去？”秋风冷笑一声，“来啊，随便你们说，给你们机会了，说啊。” “所……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一人决定的，”狐狸小队的队长，雪乃开口说道：“我当初看着她被凯撒的sof用钩爪打穿胸膛，拖到车轮下活活碾死。也是我决定纵火，劫狱，还有绑架贝莉娜同学的……和我的队员无关，她们都是服从命令。” “我是小队的副队长，队长出现错误理应纠正，可我没有。”粉毛狐狸，妮可先于想要说点什么的秋风赶紧说道：“在行动之前狐狸小队应该内部商议后要不要这么做的，可我没有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枪华把麦克风从秋风那边扳到自己这边，说道：“重建学校对吗？” “……” “当你们背负着滔天血债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明白，srt的正义，已经和你们无关了。 “如果你们对如今犯下的罪行没有意见的话，那么就跳到审判环节，如何？” 贝尔格莱雅不喜欢繁文缛节。 即便是审判也是如此。 对于狐狸小队的审判在老师的运作下出炉了。 狐狸小队全员，将会在未来的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受着牢狱之灾，以及时间一样长久的劳改。 这对于犯下血债的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们的学校已经没有机会重建，从这所学校走出来的学生竟然去杀人，这样的学校即便联邦学生会允许重建，学生们也不会答应，更不会有谁选择这样的学校。 她们的劳改地点是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这所曾经被凯撒集团彻底屠杀的学校。 这所学校的全员复仇疯批让她们不寒而栗，但很快她们就选择了接受。毕竟这就是杀人的代价。 接下来要上来的，是凯撒的将军。 也是贝尔格莱雅无数血案的执行人。 不过对于他和他的服务对象来说，上了被告席，就别想走了。 第64章 审判之日:凯撒集团(上) “当你上了这里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你和你的公司，将会在不久的未来被肢解，对吗？” 面对苍云凌阳很是平静的询问，凯撒将军站在被告席上，面色平静。 “是的，苍云凌阳小姐，我完全明白接下来我的结局。”凯撒将军说道，“但同时我也会以行刑人的角度同你们叙述剩下的细枝末节，毕竟我只负责办事。” “可你还是要死。”凌阳取来自己的战术终端，放在桌上一点点地看起来。 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中做过的事完全是罄竹难书级别的，如果说基沃托斯其他地区在强而有力的学校和联邦学生会能量的辐射下，他们不敢这么做。那么在那时候已经疲惫不堪的贝尔格莱雅，人心中的恶，将会完全体现。 “首先，关于人体实验部分，我方在凯撒集团的实验设施中发现了少量亲历幸存者，请问关于她们口述和我方发现的，你们会在贝尔格莱雅学生上进行包括生物病毒，人体改造，抗击打，光环摧毁，杂交，精神控制，基因杂糅等方面的实验是真实的吗？” 仅仅是一开始，所抛出的第一个问题，就足以让陪审学生炸团。 学生们不敢相信，她们在游戏，影视中看到的，接触到的那些恐怖题材的游戏影视作品的情节，如今竟然真的存在。 负责维持秩序的圆桌议会卫队和贝尔格莱雅学生拦在陪审团和被告席之间，不让这些学生突然就把枪掏出来干扰审判。 “关于这方面，这虽然隶属于凯撒医疗公司，但我作为凯撒pmc这方面的首脑，对于董事会的事略有耳闻。我的确有得到过在贝尔格莱雅使用各种手段捕捉当地学生，并将其转运到凯撒医疗中。当时我有猜到会发生什么，所以派人进去摸索到了一些情报：在凯撒医疗公司地下深处，有一个超大规模的复合实验室，戒备森严，更多的情报我无法获悉，但确如你所知。”凯撒将军很是平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吐字清晰，说话速度不快，虽然用的时间有些长，但的的确确能让所有人听懂，“而这也正是凯撒医疗医药如此发达的原因，他们会故意让实验室中的‘狗崽子’生病和受伤，然后对其用药，借此升级自己的医疗手段和药品效果。” 狗崽子，是凯撒集团内部对被抓住的贝尔格莱雅学生的称呼。 因为这些学生没有一个是主动投降的，全都是被抓来的，和狗一样野，所以也被称为狗崽子。 “呕——！！！！” 一声呕吐暂时中断了审判，陪审席中有个圣三一的学生忍受不住直接吐了。 两个阿娜莉丝的女仆学生马上就跑了过去，给这个学生做检查之类的。 “还好吗，要不要回避一下？”阿娜莉丝的女仆把她搀扶起来，另一个开始着手清理地面。 她摇摇头，坐回了陪审席。 “资本主义真他妈畜生啊……”（俄语） 炎晶海音用俄语小声嘀咕着，她们所处的世界和otl完全不同，已经说过了，全员走资……但因为海音原本是苏联的红海军，所以即便是在千禧年后变了天，俄罗斯和天朝这样的国家依然爱着她的人民，哪怕资也不敢这么搞。 潜行者造反只是想打破资本主义的社会秩序，完全打碎，给这颗星球的人一条正路，只有这条路才能走向深空。 如果他们无法理喻，那么，他们活该死在这颗星球上。 实际上，这和六十年战争中的罪恶之源“锡安密会”有关。 这就需要展开说说了…… 贝尔格莱雅的传说是真的，那封闭地狱之门的行动可不仅仅是存在于故事书上。 据说曾在耶路撒冷，犹太人——这一人类之中最该死的种族——为了发战争财点燃基督教对穆斯林的战火，重启了第十次到第十三次十字军。 这不可能记录在历史上，因为这四次的十字军运动，是人类与恶魔的战争。 犹太人放出了地狱的恶魔，任由其鱼肉人间，基督的圣城耶路撒冷，为地狱的降临而欢呼着，狂饮着逝者的鲜血。 这一切不能出现在历史上，甚至就连十字军运动都不能出现。当时的教会暗中出钱出力，决心招募雇佣兵来解决这一问题。 将自己麾下的十字军伪装成雇佣兵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行为，问题在于如何才能避免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也就是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恶魔入侵，到底该怎么搪塞过去。 而在这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一百年的见不得光的十字军运动中，最出彩的当要数流浪天下的贝尔格莱雅佣兵团。这个佣兵团的首领成功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地狱之门，杀光了危害人间的所有恶魔。 在同地狱的交流中得知，这些来到人间的恶魔只是地狱世界中的反社会分子。不过鉴于佣兵团长强大的战斗力和出彩的能力与魅力，地狱世界反倒给出了一封邀请函。 地狱是惩治恶人的世界，可仍然需要一位领主，属于恶魔的领主（demon lord）。 据说是白毛红瞳，外面穿着长款黑色红边长款大衣，里面是红领带和黑色的西装，以及短裤……好吧，这位地狱领主，或者说鬼神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因为她的存在，直接把当时还很稚嫩的，需要好好构建的地狱给带歪了。 比方说都是白毛。 这会让脑子里出现某种魔性bgm，然后有个壮汉来推箱子的吧？ 而锡安密会就是如今世界全员走资，收割全世界，在南极扎根的影子政府的那些人。甚至于通过层层传递，他们将那些反人类的勃艮第骑士团，核武之师等极端分子都武装起来，让这个世界越发混乱。 虽然这些都和基沃托斯没什么关系，但还是要说一下，以免啥都不知道。 在确定了那个陪审席的学生没有问题后，关于凯撒集团的审判继续进行。 “接下来，就是关于大量学生的集中屠杀问题，在阿拜多斯的沙漠中，大量因为不知火花耶从中作梗导致被各学校拒绝接收的贝尔格莱雅学生，因为脱水和处决身亡。这一事件是否和凯撒集团有关？” 新一代的学生们对此事并不能说知道多少，但是这些学校的核心和高层绝对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的主要运作方为不知火花耶，在贝尔格莱雅通过英菲利嘉的路线撤离了学生后，原本她们会分散开来加入到其他学校中。但花耶通过运作将所有原本说定加入到其他学校的贝尔格莱雅学生来了个倒换。换言之，就是那些学生并不是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而真正的贝尔格莱雅的学生还没到。也到不了了。” 凯撒将军现如今并不忌讳了，一来是他明白自己必死无疑，谁让自己侍奉了这么个主子，招惹贝尔格莱雅…… “你们是如何杀掉她们的？”枪华继续问道。 “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学生普遍骨头比较硬，所以劝降并不在选择内，所以我选择让阿拜多斯的沙漠和太阳解决她们。” “也就是说，你选择围困她们？” “没错，在沙漠里，即便她们能携带很多补给，通过优秀的配给制度撑很长时间，她们到补给肯定会耗尽，在脱水和饥饿下，即便等收网的时候还有活口，也离死不远了。” “愿意仔细说说花耶是如何操作的吗？”这次拉下话筒说话的是旁边的炎晶海音，她理了下自己水蓝色的短发，这才问道。 “这很简单，”凯撒将军回答说，“只要告知收到了消息的学校说，贝尔格莱雅的学生将会在什么时候到，只要比实际到达时间晚很多，然后再说在这之前到达的学生不去管就行。” “这种理由也能骗人的吗？！” 第65章 审判之日:凯撒集团(下) 末殇秋风看了眼自己的战术终端，慢悠悠地说，“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奴役劳动的问题。凯撒集团下属的凯撒诸多公司中存在有奴隶劳工，这些奴隶劳工主要人员构成依然是贝尔格莱雅，在你们将其抓获后的三年内，她们均因为沉重劳动，恶劣环境，以及虐待死亡，平均存活时间为三个月，请问这是否属实？” 即便是基沃托斯日子最难过的那批学生，不去作奸犯科，不去和开拓者抢垃圾桶，依靠打工也是能保自己衣食无忧且还能剩点的。毕竟基沃托斯这地方的学生们的打工薪水普遍高。 贝尔格莱雅就少了点，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全套且完整的各项福利政策。 “那些属于凯撒劳务公司的，在公司承包了一些包括同集团公司在内的其他公司的合同后，这些被抓来的学生就会被驱赶到工作地点。不需要为她们付薪水，也不需要去特别注意吃住，反正都是消耗品。” 似乎是有破罐破摔的态度在其中，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必死，凯撒将军说的话很直接，他也没有挣扎的样子在其中。 对于凯撒将军来说，贝尔格莱雅在很久之前就是那种竞争对手，在军火贸易和雇佣兵这方面的对手。不过他并没有那种要把对方弄死的地步，因为贝尔格莱雅的存在，他们能获得廉价优质的军火，也能够从她们的雇佣网络中分到一点生意。 在董事会决定在贝尔格莱雅内战末期捡漏后，他很抗拒这么做。 十三所老牌强校，一旦缓过劲来那可不是说说的。就拿她们现在拿出来的那些空中战舰来说，那艘改进型信天翁绝对不是唯一的。而且就他所知，已经有学校想要订购来自卡斯卡迪亚的飞艇了。 “怎么这样啊……怪不得凯撒集团这么想要霸占别的校区。” “我听说他们之前还想着吞并阿拜多斯呢，只是为什么那次联邦学生会的调查没有进展。” “这还审什么啊，直接处理了不好吗？” “就是啊，犯了这么多罪，还审什么……” 蟒蛇左轮的枪声又一次回荡在叽叽喳喳的审判厅中，第二发.357马格南子弹的弹丸打在了天花板上。 黑阳枪华把自己手里的蟒蛇左轮甩到桌上，自己自己双手抱胸回到了座位上。 “关于这个问题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争论的了……”末殇秋风抓了抓头发，将目光放到战术终端的屏幕上，“接下来要问的是，关于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境内执行的全方位大规模掠夺行为的解决方案。” 说人话就是，分赃大会。 虽然这对于潜行者来说比较嗤之以鼻，因为这一般都是战争中的赢家们分尸输家的时候要做的事。 没想到她们今天也要做了。 因为凯撒集团必须要被肢解，但是又不能便宜了其他公司群体，谁知道这些家伙得了凯撒的遗产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凯撒。 这很难搞，因为凯撒集团内部是有一批整体来说偏向于学生的群体存在的，不能一棒子打死，玩一刀切。 即便是在六十年战争中，潜行者们拼了命地往南极点那奢华的宫殿群发起冲锋的时候，也只是冲缺了大德的犹太资本家和那些真正意义上吸人血的贱畜。对于一些因为不同流合污而受到排挤和欺压的资本阶级也是持保护态度的。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埋下祸根…… 所以凯撒的大部分产业会用作对贝尔格莱雅的赔款，小部分将会被单拎出来，分给各学校作为在天堂岛行动中的感谢。 “对此，你有异议的话，可以直接提。”老师在正式宣判了关于凯撒集团的肢解重组的判决后，习惯性地问出了这句话。 凯撒将军对这个判决当然有异议。 这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公司被肢解有异议，而是对这个集团手下留情有异议。 他扶着话筒，将目光放到了执行官们上，“各位贝尔格莱雅的执行官，我且问一句，按照你们的思维惯性，不应该直接肢解并摧毁凯撒的一切才能更满足‘复仇’的愿景吗，尤其是在凯撒集团做了这一切后？” 这个问题也很不符合学生们的想法，如果她们的学校被凯撒摧毁，她们被凯撒杀掉，被抓去当奴隶，一旦有了机会，她们一定会发了疯地对凯撒发难。 秋风拉下了自己的大檐帽，身体往后靠在椅子背上，让椅子腿翘起来的同时把腿放在桌上，不再言语。 黑阳枪华温柔地注视着你，不再言语。 “嘿，你们两个真的要我说？”苍云凌阳偏过头，看了下最早来到这里的另外两位执行官，最后是叹了口气，说出了答案，“去死对于罪人来说，是最轻的处罚。在肢解完你们后，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还债。” 一张长到离谱的欠款清单被凌阳取出，丢到了他跟前。 “这是一张卖身契……即便将剩下的公司打包卖掉，也不够还……” “你们逼着别的学生签卖身契的时候还少？” 这并不如大多数人的愿。 也不如学生们的愿。 凯撒集团在贝尔格莱雅做的恶实在是太多太多，即便是让其风水轮流转，背负上沉重的债务，原本的集团被直接拆分肢解，徒留下几座用以支付债务的小公司，这也无法让烈焰消弭。 不过执行官们对此倒有自己的小九九，杀光他们固然很有用，但是却如同苏俄在地下室用枪打死沙皇一家一般，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这就像是打土豪一样，什么样的地主，得用什么样的对待方式。如果一棍子打死了，反倒会完全得罪地主这一阶级，这倒不是说地主这个阶级不该死。而是相较于直接砍死会引发的剧烈挣扎，用一种慢性处理与改造的方式，让地主阶级就此消失，才是好选择。 对付资本家也是如此，不过执行官们是将现在活下来的凯撒集团当作了随时可宰的肥猪，只需要稍稍养养膘就好。 至于还清债务……别想了。 这才是最毒辣的一点，给你一条活路，一条艰难的活路。但是却不会将你逼得造反，而是逼得你继续走下去。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关于这个肯定是有不满的，尤其是卡斯卡迪亚，要是出来一个恐怖碳铀人八成得把碳铀全扔到凯撒集团那边去，然后再来一句“你是历史的奴隶”。 可是这样做依旧有问题，这是斩草不除根的必然问题。 那就以凯撒集团为代表的资本阶级只是遭受了重创，如今在贝尔格莱雅的军刀面前，他们姑且不敢动弹。但是他们一定会找到机会，绕过规则，想要重新开始压榨一切。 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 “我且警告你一句，或者说，警告凯撒集团一句。” 在被押下去之前，凯撒将军听到了背后那位白发血瞳的圆桌鬼神的声音。 冰冷，理智，语调缓慢且有力。 “我给了你们台阶，但如果你们将其认为是退让，那么我会亲自处理掉你们……我的意思是，只有我一个。” 他转过头，机械人的摄像头看见了一只正在盯着自己的，血色的，没有感情的眸子。 仿佛……那位从无到有建立了贝尔格莱雅联合校区的，最初的鬼神正在盯着自己一样。 第66章 审判之日:不知火花耶(上) 如果要说谁是罪大恶极的战犯的话，那么不知火花耶必须得算一个。 可能她不明白自己的权力欲望和罪恶的资本组合在一起，究竟会引发什么。 不过没什么，现在她就站在被告席上，双手戴着手铐。 “你是历史的奴隶。 “甚至在贝尔格莱雅内战后，你还将自己自己对权利的渴望建立在学生的苦难上。 “你，要付全部责任。 “不知火花耶，你想展示什么？鲜血和黄金，破碎的王座？ “我要将你打入深渊，在你的灵魂得到解脱前永远蹂躏它，让它不得安息。 “你跑不了！也躲不了！你很久之前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无法后悔！ “我是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你以为我乐意在自己的学校开战，杀害别的学生？ “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 当她刚刚被押上被告席的那一刻，审判厅的扩音器中传来了那已经疯掉的，前卡斯卡迪亚学生会长，如今的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最高副官月映飒汐的声音。 审判厅是一个圆顶结构，这个圆顶结构的中间是玻璃，而周边才是常规材料。 就在这仿佛宣判的声音落下后，玻璃的穹顶在炸药的爆破声中化作碎片，折射着阳光，从空中落下。 紧随而至的，就是被抛下来的绳索，还有顺着绳索索降下来的，卡斯卡迪亚学生。 杂鱼酱们率先逃离了现场，毕竟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她们能解决的。负责维持秩序的贝尔格莱雅学生马上就按照既定方案行动，引导学生们从几个出口离开这里。 也有一些学生留了下来，决定维护秩序。 至于老师，作为基沃托斯最脆皮的一个，她直接就被末殇秋风一个飞扑给扑倒了，黑阳枪华则是抄起合金制成的潜行者专用防暴盾牌，冲上被告席将不知火花耶护在身下，拉到了一边去。 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手拿步枪，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不知火花耶。 噼啪的弹雨敲打在防弹盾上，黑发黑瞳的狼女仆一手举着防弹盾，一手抓着花耶，这才冲到了台下。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让身为卑鄙的外乡人的执行官们麻爪了。 因为这是贝尔格莱雅自己的内战，卡斯卡迪亚现在是把话挑明了要弄死不知火花耶，哪怕这样做等于在联邦学生会和夏莱头上动土。 她们出手阻拦是因为规矩和法律的正义，她们不出手阻拦是感性和仇恨上的正义。 不是什么学生会长能在自己学校的所有学生都被放狗活生生咬死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说要用法律解决问题。 潜行者们也是如此，如果法律能解决问题，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拿着世界上最落后的武器去和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战斗。 月映飒汐从楼顶的缺口处直接跳下，手中拿着的赛特迈阿梅利轻机枪在她扣下扳机后咆哮着，让执行官们感受到了在奥马哈海滩上被那挺mg42压着的盟军的感觉。 苍云凌阳抓起自己在几秒钟前还坐着的椅子，果断朝着飒汐那边甩过去，紧接着就抓起自己手里的aks74u，朝着她快步逼近。 如链锯般轰鸣的阿梅利轻机枪在飒汐的手中鞭打着审判厅的一切，在那把木椅飞过来的时候，她转动枪口硬生生将其凌空打碎。 抓住这个空隙，末殇秋风从背包中取出一支铁拳60，解开保险，朝着那些卡斯卡迪亚学生按下了扳机。 粗钢管前面装好的反装甲榴弹在这一刻飞出了一条肉眼不可见的弧线，朝着飒汐的脸上砸去。 很不幸，没有打中，这枚反装甲榴弹她仅仅是走了两步，就躲了过去。 在翻飞的木屑和弹丸中，执行官们和已经化作疯子的卡斯卡迪亚学院在这里互相攻伐着。执行官们不愿意对这些学生们下黑手，而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们也打不上去，时间就这样在双方不遗余力的弹药消耗中度过。 在处理完了关于学生们的疏散任务后，贝尔格莱雅其他学校的学生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重新回到了战场。 “这小子到底犯了多大罪逼得一所学校冲上来玩命！” 听到凌阳的声音，末殇秋风丢掉常用的mp40冲锋枪，抄起木柄手榴弹就往人堆里丢，“凯撒将军说，就是她下令用狗‘教训’卡斯卡迪亚的学生，逼她们就范的。” “教训的意思是把抓来的学生用钢丝绑起来，丢到一起放狗全都活生生咬死并吃掉！？”无线电里枪华的声音中充斥着那种不解，诧异，紧接着就是机械甩棍甩开的咔哒声，“我在她们打死你之前抽你狗日的一顿！” “别打！别打！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好疼啊！我错了，真的很抱歉……我……啊——”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日奈跑来这里帮了个忙，或许是因为执行官们和卡斯卡迪亚的学生下了命令，又或许是凭借着人数众多，暂且将问题解决了。 炎晶海音，低声用俄语埋怨着这些学生的莽撞，在她的记忆中，即便苏联已经解体，但是斯拉夫人对于孩子们还是很关照的，毕竟二战打到1962年，苏联的新一代青壮年和战争中长大的孩子们全都被打光了。 但她仍然不理解，这不知火花耶咋就这坏啊，就非得想要那联邦学生会长的位置，也不看自己的脖子能不能撑住那顶皇冠的重量。 这不是现在说的。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到已经被制服的月映飒汐跟前。虽然在签了契约后，她的身高也跟着矮了不少，但在战斗力这一方面，不容小觑。 “知道为什么要把你的学生会长的位置撤了吗？”海音平静地问她，顺带着伸手，解开了她手腕上的手铐。 被重新部署回来的飒汐没好气地回答说，“撤不撤都一个结局，我只要她死。” “她依然是联邦学生会的防卫科长，”海音继续说：“而且夏莱也不允许我们使用非法律手段解决问题。” “凭什么！她杀了卡斯卡迪亚的所有学生！所有的！然后拍拍屁股，说句抱歉就走了？我告诉你，没有这样的事！我不追究联邦学生会的无能迟钝，我不追究基沃托斯的冷眼旁观，我甚至不追究凯撒集团的贪欲。唯独她，必须以死谢罪。” 海音理了下自己蓝发发梢，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被狗活活咬死的感觉不好受，我终究不是你们所遭遇的那些苦难的亲历者，我没有资格让你们放下仇恨。可是，如果身为学生会长的你都如此疯癫，你只会带着那些相信你的人一起死，还要你这个学生会长干什么！” 虽说海音的个头有些矮，但是在抬起头来，看向飒汐的那双异色瞳的时候，在气势方面还是能压住个头不矮的飒汐的。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当副官，重新思考思考，身居高位者，应该背负的责任。” 第67章 审判之日:不知火花耶(下) 审判在法庭中继续，即便一切已经盖棺定论，但仍然需要按照流程办事。 这很麻烦，但是也让很多人信服。 潜行者们也是如此，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希望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的人，但很抱歉，现在的社会上，都是这样的人。 这也是他们如今选择离开的原因，没有离开的那一小撮人当着雇佣兵，也只是想继续给自己还没过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挣钱，仅此而已。 “我想根本就不需要继续审理了，花耶同学。”末殇秋风拿着扫把，扫着地上的诸如弹壳之类的杂物，“你做过什么事，如今都在一所学校的疯癫面前清清楚楚了，对吧？” 执行官们对于不知火花耶的感观统一的很差，毕竟潜行者们都是这种不怎么喜欢政治的存在，尤其是如此粗陋的，没有任何营养的政治。 尤其是在这么长时间中，她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得到，反倒还天天在为凯撒集团开绿灯。 如果说她们对凯撒集团还能说两句话是因为她们要将凯撒集团当猪养，到了时候再杀；对狐狸小队说话是因为她们罪无可赦，需要用自己未来的时光赎罪。那么对于这位直接导致了贝尔格莱雅无数惨剧的甲级战犯，执行官们不愿意对她说一句话。 没有能力，却充斥野心。 全斗焕都不如，人家好歹能当总统，而且是真给钱啊。 甚至连用人的能力都没有，却想要联邦学生会长的位置，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所谓的超人。 “你们，就连一句话也不想说？” 不知火花耶站在破败疮痍的被告席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而她却仿佛被侮辱了一般，站在原地，即便满腹经纶，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老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炎晶海音说道：“卡斯卡迪亚那边还有不少事要解决呢，我不能将我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说完，她就背上自己的赛特迈步枪，离开了审判厅。 下一个离开的是苍云凌阳，她站起身来，朝着老师和七神凛鞠躬后说道：“抱歉，学校那边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走了。” 紧随而至的是黑阳枪华，她优雅地用手指捻住裙摆，微微欠身后转身离开。 最后离开的是末殇秋风，她看了眼站在被告席的不知火花耶，又看了眼老师，最后再看了眼花耶。 吐了口唾沫，戴上帽子就快步走了，一步也不想在这里久留。 事情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知火花耶最后还是被判了刑，当然，是无期徒刑。这还是在她之前和老师打电话求情以及贝尔格莱雅全员不愿意鸟她的情况下。 在这一切结束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好好建设如今浮出水面的四所学校，而且快要入秋了，贝尔格莱雅本地可是有根据季节而定的四季庆典，还是要好好办的。 贝尔格莱雅的四季庆典是贴合各个季节的特色的，持续时间在三天。秋季庆典主要是为了庆祝丰收的，同时还有过去一个季度的总结。 对于学生们来说，四季庆典最主要的地方在于，这三天时间有吃有喝也有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别以为这里会和外面的那些学校一样，还得找几个无聊的学校领导叨叨叨叨一顿，都能把学生叨叨困了，然后还有人盯着你，必须要你听下去。 恶心不恶心。 所以在四季庆典中，除开这些吃喝玩乐外，自然而然地也有一些小游戏和活动在其中，而圆桌议会也愿意在这上面准备一些礼物奖励学生们以及……老师。 以前四季庆典主要是在圆桌议会厅所处的地区举办，那里是十三学校的交界地，发展充分，但是现在能够举办庆典的只有四所学校，所以无论是配置还是软硬件基本上都得缩水一番。 “秋，卡斯卡迪亚这边加紧了，不过你把庆典场地选定在天堂岛，是不是就挺考验咱们的飞艇运力了？” 炎晶海音放下自己的战术终端机，取来一纸文件自顾自的看起来。而在她旁边的月映飒汐则是一言不发地处理着集中到她这里的，要给自家执行官的工作。 英菲利嘉议会大楼最高层的最高执行官办公室中，四位执行官在这里扎了个堆，临时搬来另外几张桌子，在这里开始办公。 各所学校的文件在这里堆放着，有处理完的，也有刚刚送到的，不管怎样，这些文件成功地将这宽大的办公室完全堆满，只剩下了几条能够通到办公桌旁的狭窄走廊。 “直接把天堂岛开到英菲利嘉附近就好，飞艇可以用来当观光花车，也可以用直升机运。” 末殇秋风打了个哈欠，在解决了关于审判的问题后，她先是把凯撒集团的那些产业给肢解了，一部分给了别的学校，另一大部分给了贝尔格莱雅。 虽然这对贝尔格莱雅来说是难能可见的回血行为，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了。 作为罪恶企业，凯撒集团不可谓不是根深蒂固，他们的pmc业务等需要武装力量的业务不是根据情况交付给了贝尔格莱雅，就是分出去给了瓦尔基里。 虽说后者的工作能力有些堪忧，但贝尔格莱雅不介意为瓦尔基里提供低利息的培训和装备，这也算是结个善缘。 “那好吧，我会告诉天堂岛那边，暂时将位置从海上转移到内陆来。” 海音应了下来，实际上这并不需要寻求秋风的意见，她们之间相处了很久，已经知道了彼此到底在想什么，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交流。 “秋，来自格黑娜万魔殿的请求，那边说，她们想要一艘信天翁改进型战列舰。点名说要当初打过架的那艘。” 黑阳枪华喝了口酒，在看到了这条消息后，将消息直接从自己的战术终端发到了秋风的战术终端上。 “你们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海音从枪华的桌子里面探出脑袋，伸出手抢走了她手中的纸，撕成了碎片塞进了枪华胸口的沟里面。 然后她就从桌子下爬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干活。 “让我猜猜，这个请求的署名是……羽沼真琴？” 苍云凌阳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名字后适时插了一嘴。 “对，她并不忌讳在请求中写自己想要飞艇的理由，说是什么要统一基沃托斯。” 希嗨！ 海音从自己的副官手里接过来一杯咖啡，悠哉悠哉地抿了口。 “基沃托斯维持现在的联邦状态就可以了，搞中央集权需要的是极高效率的政府班子和相同的意识形态与眼前大敌。”末殇秋风打了个哈欠，把又一摞已经处理完的文件放到一边去，等着议会成员们将其搬走。 这是贝尔格莱雅在处理完一切糟心事后，由如今已经重建的差不多的四所学校组建的第一个四季庆典，容不得糊涂。 “我记得格黑娜和圣三一的关系一直都不怎样，真要给了格黑娜那种压箱底的武器，会不会……” 枪华还没说完，自己的桌子下又出现了一个白发红瞳的美丽少女，她伸出手，拿走了她胸口沟里面的碎纸后爬了出去，顺带着说道，“我们可不是军工复合体，虽然贝尔格莱雅以雇佣兵业务闻名，但我们可不会引发战争。我们只要保持平衡就好。” 第68章 秋季庆典(1) 卡斯卡迪亚海洋学院有一个很好玩的传统，那就是在四季庆典的时候，会有一场足够绚丽的飞行表演。 而她们的飞艇，就是观众的看台和花车。 末殇秋风接下来要给一些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收尾。 她决定先从自己的地盘开始，好好检查一下英菲利嘉所能准备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妥当。 已经说了次了，如今的英菲利嘉已经完全重建，但是重建其它学校的重担压在这里，这让这所学校有点不堪重负。 学生们都很累，即便已经锁死了是八小时工作制，但是近期的大规模行动让这个制度成了笑话，虽说有数量可观的加班费作为补偿。 但是时间可比钱值钱多了，末殇秋风很不希望出现为了挣钱又把工作时间调到十二小时的情况。 加之如今边境地区的农场还被一把火撩了，这对于热衷于自给自足的英菲利嘉来说无异于要动用自己的资金储备去外面买粮。对于拥有危机意识的贝尔格莱雅来说，她们就怕有谁抓住机会想要坐地起价。 尤其是那些粮商。 至于为什么这么累，很简单，在工作结束后，学生们都会趁着今年入冬前还有些时间，想着能不能去抢救一下田地。争取将土地整理好，然后种下一批麦种，等着明年再收。 在英菲利嘉闲逛的时候，繁忙热闹的街道上意外发现了来自别的学校的学生。这不奇怪，别的学校的学生们来这里打工还是观光旅游完全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别的学校的行政系统的核心成员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摸鱼的？ 就比方说，火宫千夏。 “啊，是秋前辈。” 对于贝尔格莱雅的这位圆桌的鬼神，火宫千夏对其的看法是随着之前的那场实况直播发生了转变。 在这之前，千夏只是认为这是一位外来的学生，充其量就是战斗能力强，而且有本事。 但是在这之后，她却发现，这不是强。 这是不要命。 没有人心疼她，没有人关照她，她只会爬起来然后继续战斗，直至胜利为止。 末殇秋风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这位眼镜小妹跟前。 “前辈的工作是结束了吗？”千夏有些生硬地说，“毕竟能在这里发现前辈，也算是巧合？” 秋风摇摇头，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里，回答说：“还有些收尾工作，权当是散散步了。我对手下的工作效率很有信心。” “真是让人羡慕呢……那前辈，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不是说千夏有些无情，而是这是贝尔格莱雅这一套行政班子的内部的事，而自己是格黑娜的，如果自己介入到她们的事情中，未免有些不妥。 她来这里只是希望能够看看贝尔格莱雅最近推出的一种治疗水晶，虽然价格上有些昂贵，但是根据其说法，哪怕是遭遇重伤，只要将重伤员体内的东西取出，就能够使用这种水晶快速治愈重伤员。 因为贝尔格莱雅普遍不做广告的原因，千夏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来这里看看。 但是现在，她有些迷路…… 卖那种水晶的店铺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秋风察觉到了这个小姑娘因为过于年轻而无法隐藏起来的情绪，看起来她在因为找不到东西而陷入了一种窘迫中。 毕竟很久以前，少女也找不到东西。那时候她只有自己继续找，而没有帮忙。 “是这样的，我在找卖这种治疗水晶的店铺，但是我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 说着，千夏拿出手机，给秋风看了下屏幕上的截图。 看到截图，秋风这就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为了保护好学生们而从某个潜行者那边抢过来的治疗水晶吗。 对于现在的潜行者来说，治疗水晶这种东西能够大幅度地增加他们的战斗续航能力，而非是和以前一样使用绷带或者是自杀解决问题。 “这东西……我有啊。” 说着，秋风就从自己的帆布邮差包里面取出来了装有不少扁平如手机一般大小的水晶的皮革带子，长得和斜挎式的子弹带差不多，基本上就是为了方便生产而简单改制而来的皮革带。 “诶？”千夏看到那么老长一条带子从那地方抓出来的时候，发出了常识人纳闷的声音，“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啦？空间道具吗？” 千夏还以为这东西这么好用，肯定特别珍贵的。但是没想到直接被塞了一堆，本来她只是想买一些回去，然后顺便抢救一下风纪委员会的孱弱杂鱼酱们的，毕竟鉴于她们的战斗力实在是差点火候，要是有了这个，即便是受伤也能够快速治愈，而非是忍受伤痛之苦。 关于这个，少女的意思是，不要去在意。 对于客人，少女的身上带着一种肉眼可见的那种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感觉，千夏也能看出来。 这个白发血瞳的少女只是带着自己来到了英菲利嘉的一些有名的景点，同时还有正在筹备的秋季庆典的英菲利嘉分会场。然后带着自己去一些卖小礼品的商店和小吃街闲逛。 千夏在想，这位前辈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在战斗的时候那种熟练，平静，理智完全不象是装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她却显得很是……愚笨？ 而且她的社交能力也很差，基本上只会问自己要不要买这个那个。 甚至，她还不怎么主动，千夏保证，如果她在某些时候主动点，自己真的会跟着她去游乐场玩。 不过嘛，千夏并不觉得这很糟糕。 相反，她乐在其中。 最后，在一张路边的公共长椅上，两人选择了坐下歇息。 千夏松了口气，笔直地坐在长椅上，她看了眼旁边的少女，白发血瞳的少女将自己的右腿搭在左腿上，一手拿着划燃的火柴将嘴上叼着的烟斗点燃，一手放在长椅靠背上，活像是一个活了很长时间的老大叔一样。 “那个……”千夏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学生抽烟是不是不太好？这不是大人才能做的事吗。” 她抽烟的姿势和心态很老练，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少女微微偏过头，看向这个和自己比起来因为身高原因导致有些娇小的格黑娜学生，血色的眸子中带着疲累，以及一些无所谓。 “我抽是没什么问题的，”少女回答说，“但你们就别想了，如果你想，我这里有巧克力。” “你的包是什么百宝箱吗？！” “要不要？”少女取出来了一块潜行者专属的坚果巧克力。 千夏承认，她给的巧克力真的很好吃，而且很有料，无论是坚果还是巧克力用料都很足。要知道她是没吃早饭就来了的，结果吃了这一块巧克力，虽然有饥饿感，但是直到晚餐的时候才因为饥饿出现了疲累感。 第69章 秋季庆典(2) “啊，老师，这里这里。” 末殇秋风坐在长椅上，和老师打着招呼。 朝着他摆摆手，让他凑过来落座。 她熟练地让开位置，自己坐在了长椅的边缘处，将自己和千夏中间的位置留给了老师。 这种方法比较损，当然也有少女自己的小想法。 她知道自己以前是男的，而在如今泄露出来的战斗记录中并没有自己签下契约以前的东西。但她仍然担心如果谁发现了这个，那自己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毕竟朝夕相处，时不时还能搞点肢体动作的少女里面是个男人，那肯定会感觉恶心的。 加之少女对于社交并不热衷，所以有个老师在中间能有效规避一些小问题。 比方说被人发现自己的小秘密的风险。 老师来到贝尔格莱雅纯粹就是因为这里举办的秋季庆典，阿洛娜说贝尔格莱雅的四季庆典很吸引人，加之庆典举办的地方在天堂岛，这就更吸引人了。 所以他打算来这里看看，顺带手花点钱出去。 毕竟千年的那个管账婆简直是个超人，每天不仅要管着自己研讨会的日常事务，还要来夏莱管老师的账本。 这让老师有点害怕，于是他决定直接开溜，跑到距离夏莱和千年绝对很远的贝尔格莱雅避避风头。 然后他就在路边看到了一棵火红的枫树下的公共长椅上，正抽着烟斗的末殇秋风和坐在另一边的火宫千夏。 前者属于是敢在自己的办公室弹缘之空主题曲的硬核狠人，后者是格黑娜的风纪委员长的副手之一，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凑到一起去的吧？ 而且这个位置……只要下去了，老师能用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在贝尔格莱雅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名声，很快就和自己在夏莱没什么区别了。 基本就是没有风评。 毕竟人们都知道了有栋大楼，大楼天天进出学生且不重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装着一个牛郎。 “老师你坐啊，站着干嘛。” “呼姆……老师坐下休息一下吧，看别人坐着自己站着会很累的吧？” 千夏也默契地往另一边挪了挪，将带有余温的位置让出来给老师。 或许是最后想要直球逗弄格黑娜纯情少女的想法忽然爬上了老师的脊梁，老师最后还是a了上去，就像是在埃及街头朝着吸血鬼走上去的日本高中生一样。 现在的场面就有点微妙了，千夏作为经典的小姑娘，端坐在长椅的一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眼睛时不时地往老师身上瞟。 而中间则是老师，坐在两个颜值绝对不差的少女中间，一个虽然是学生可是另一个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在千夏和秋风两个少女身上用的沐浴露的香味以及烟草燃烧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吸入鼻腔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现在的情况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妙的。 坐在另一边的是末殇秋风，这位白发血瞳，身穿黑衣，叼着烟斗的少女仔细看看，身上杂糅了那种充满阅历的稳健和帅气，以及从中引来的高颜值和魅力，即便什么话也不说就干坐着，也没有人会无视她。 至于路过的英菲利嘉学生…… “虽然知道老师挺受学生欢迎的，但是这也太……” “那个是咱家的执行官和格黑娜的学生吧？难道说老师疯了，要对执行官动手了？” “不像是，总感觉执行官这是在涮老师。” “你怎么不说这是牵红绳呢？”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让场面有点刺激，这些头戴大檐帽，身穿大衣的英菲利嘉学生们除开暗中观察外，剩下的就是用一种“奇怪的知识增加了”的眼神看着老师。 “那个，秋？” 老师刚想转过头去看旁边还在抽烟的秋风，但是她却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自顾自地说道：“老师，英菲利嘉的情况你也很熟了，就带着千夏同学在这里转转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这byd能有什么事，天天不是把工作甩给自己的副官就是出门打架。 不过嘛，少女即便是听到了老师的声音，希望自己留下当 电灯泡，她也不会留下的。 只是为此可惜了自己买的温泉的门票了……不过给老师用来约会也不错。 毕竟那是要在秋季庆典结束后带着自己的副官去泡温泉，好好放个假的奖励。现在自己得重新为自己的副官准备奖品了。 孑然一身的少女走在英菲利嘉校区的街道上，走过了繁华的街道，也走过了安静不少的街道。或者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她并不担心在这里会有谁敢抢劫自己，一来是因为她的战斗能力绝对不差，二来是这里是英菲利嘉，是贝尔格莱雅，要论治安，这里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她回到了回到了学校的议会大楼，因为她除了这里，实在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毕竟她和老师之间的羁绊事件还没开发出来，而且就她这种性格的学生，鬼知道好感剧情的开发难度到底有多高。 “啊，你回来了，执行官。”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门里面围着浴巾，站在落地镜前用吹风机吹着头发的长明月奈打了声招呼，随后继续用一只手抓着吹风机，吹着自己散开的红色长发。 这是执行官办公室的生活区，并且其他的执行官们也都回各自的学校去看看进度去了，趁着这个空隙，月奈选择洗了个澡。 走到月奈身旁，秋风拿过了她手中的吹风机，帮她吹起头发。 “今天碰到老师了吗？看你的脸色，似乎你的奸计得逞了。” “怎么能叫奸计，”秋风回答说：“在遇到老师之前，我遇到了格黑娜风纪委员会的千夏。” “我知道她，当初老师去夏莱上任的时候，她就在其中。” “那小姑娘也对老师有想法，我可没有当电灯泡的意思，于是就回来了。”放下吹风机，秋风取来两个发箍，说完后用嘴叼着木梳开始上手，将月奈的长发重新变成经常见到的双马尾。 “然后呢？你是不是偷着把两张温泉旅馆的票给了老师？” 不要小瞧月奈，她的情报搜集能力是十分恐怖的，这种情况她只要看看摄像头，顺带手对比一下少女出门的路线，就能推测出来。 “你都知道了啊……” “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在情报方面的能力吗，执行官？” 头发很快就重新梳理好了，还是那一对爽朗的双马尾，虽说有点长。 少女为自己的副官取来被熨斗熨好的制服，一件件地为她穿上。 “看起来，咱们关于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在被换好衣服后，月奈坐在旁边的人体工学椅上，被秋风默契地一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第70章 秋季庆典(3) “伙计，你还是那么喜欢用那把老旧的冲锋枪，换一把波波沙都比那玩意儿强。” 总是叫末殇秋风为“伙计”的，基本上是那个金发红瞳的王牌飞行员，也就是苍云凌阳。 此时她正坐在办公室中，在自己位于英菲利嘉的执行官办公室中的临时座位后面，用勺子轻轻搅动着咖啡杯里面的咖啡，聆听着勺子碰撞到杯壁的清脆声音。 在下午的阳光下，她那及腰的金色长发仿佛要与天穹尽头的火球较量谁更加耀眼。一双血红色的眸子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温尔文雅。 mp40冲锋枪在末殇秋风的六十年战争中使用了很久，算是步枪之外最常用的家伙。如今换装了kar98b后，mp40冲锋枪还是在潜行者庞大的步兵武器装备序列中。毕竟保有量很大，在可以接受的价格下其各方面都可以接受。 秋风正坐在办公室采光最好的一角，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吉他，对于凌阳的话只是听，却不代表她会回答。 凌阳对此并不介意，这是她的老伙计了，当初还是自己手把手教她开飞机的，如今这小子在开飞机打人这方面已经达到了那位在皇牌空战中的圆桌鬼神的技战术水平。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给她一架f15c，那么她真的有能力去干不少飞行员。 哪怕是到了南极洲战争中，联合政府和安克洛达集团穷急生疯，投入了自己的生物战机，她也能照打不误。 南极洲战争到了最后，就是通过人造子宫，克隆缸批量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与人造怪物对抗人类之中有着黄金灵魂的存在的战争。 “就这样吧，这么多年，用习惯了。” 秋风慢悠悠地回答着，继续拨弄吉他。 “我们肯定是要用上先进武器的，不可能永远都用老旧物件。”凌阳喝了口咖啡，“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敢于阻挡时代的宵小之辈只有被碾死的结局。” “拜托，咱们即便是被碾死了也能复活。而我们最经常用的难道不是……” “近战？是的是的……”凌阳不耐烦地抢答道：“军刀公主……” 在很多时候，近战往往比枪要有用不少。 跑题了。 凌阳将手伸进自己的帆布包里，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蓝色的水晶方块。这玩意儿让秋风稍稍来了兴趣。 “潜行者们对于星辉水晶的开发如今有了起色，还知道咱们在南极洲战争的时候为了应付那些飞的慢但是极为灵活的生物战机的时候重新采用的战机吗？” “别告诉我……” “熔火核心能够让人类和武器深度融合同步，而根据武器的大小，同步的数量也与大小成反比。武器越大，数量越少，武器越小，数量越多。 “在我们成功吃透了那神秘势力上自带的熔火核心的技术后，我们发现这玩意儿并不是固定的。用它和你的武器同步一下看看？” 说罢，凌阳就将手中的失智魔方……不对，是熔火核心丢了出去，成功在办公室中划过一道弧线，丢到了秋风的大腿上。 捡起这个方块，少女拿出了自己常用的两种手枪之一的毛瑟手枪，也就是盒子炮。 原本她习惯于用勃朗宁m1935，但是时间长了对于毛瑟手枪也是出乎预料的顺手，所以也就留着了。加之其本身算得上是把战斗手枪而非是自卫手枪，所以在正面战斗的时候，少女会更多的仰赖威力大的毛瑟手枪。 下一刻，少女就感知到了某种杀意。 确切说不是杀意，而是一把飞来的斧头。 潜行者在冷兵器上面比较强而有力，因为在面对装备精良的联合军，还有他们释放的基因斗兽的时候，肉搏战能解决很多问题。 如果无法理解的话，就想象成克里格抄起铲子去拍死一个恐虐阿斯塔特，到最后把人家阿斯塔特给杀麻了。 少女举起手中的毛瑟手枪，几乎是以比那把斧头还快的速度举起来，连瞄准都没有，直接就扣下扳机，打飞了那把斧头。 斧头被子弹偏转，落在了少女脑袋旁边的沙发靠背上，看起来这小子是奔着要命去的，一上手就是飞斧。 这并没有让少女有任何的波澜，因为波兰已经没了。 但是仔细回过味来，少女就有些古怪地看着手里的手枪。这太奇怪了，自己虽然是老兵油子，但是还没做到能够在如此之快的速度下如此之准，并且还能打飞先于自己动手的飞斧。 难道说这就是熔火核心的能力？ “看起来你的确经常用手头的家伙，”苍云凌阳收回自己丢出飞斧的手，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咖啡上，“如果你长时间使用一把武器的话，那么你就能在自己的战术终端上看到自己和这把武器的同步率。同步率越高，使用该武器的战斗力越强。完全同步的话会更强。” 怎么越来越麻烦了……难道这种开挂行为不会被读者们制裁吗？ “这会让我们一直都拘泥于老旧武器上，不是什么好情况。”秋风说着，把毛瑟手枪插回了枪盒里。 捎带手把自己脑袋旁边，距离自己的耳朵就差一公分的斧头取下来，反手就丢了回去。 “拿着mp40从飞艇上跳进伦敦城的疯子没资格说这话。” “一人开着一架f15c灭了美洲联合政府一整支空军的同样如此。” 她们两个，都是被时代埋没，被契约发掘，强行抓住机会登上高位的人中翘楚。可能她们并不适合和平年代的阶级固化和上升渠道消失导致的社会底层。但是这种底层的小人物也仅仅是不适合和平年代，在联合政府于尤斯蒂尔小行星突破洛希极限导致的流星雨，神秘的疫情，还有再也无法调和的社会矛盾下。潜行者成为了这个可笑的联合政府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潜行者们改变了世界，却也没有改变世界。毕竟她们之中很难再出一个图书管理员，也很难再出一个列宁。 潜行者们只是知道，人不能这样活着，母亲不能为了带孩子去游乐场而卖血，为国而战的战士不能为了装备和房舍管家里要钱，孩子们不能为了读书而欠下穷尽一生要去还清的贷款。 人不能活得比畜生还艰难。 但潜行者从来不会自诩左翼，他们只是一群看不下去这一切如此运转的人，甚至于他们有的都不知道这些，只是知道人不能这样活着。 等他们踏上南极洲后，属于他们的最后一场战争正式开始。 南极洲战争，如黄金一般闪耀的灵魂要去撕碎这永恒冻土下所埋藏的，资本的罪恶之心，他们要面对来自联合政府倾尽一切的最先进的军械，要面对他们一刻也不会停下的克隆缸所克隆出来的人类与基因斗兽，还有天上的用血肉和基因制造出来的，失去人性的生物战机与生物战舰。 以及在数十年的愚民教育下，只知道眼前苟且的黎民百姓。 第71章 秋季庆典(4) 秋季庆典对于商业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在这个机会下，店铺在这三天中的销售额会提高很大一块，也能够刺激经济发展。 所以贝尔格莱雅还是很欢迎有一些外资进入的，即便他们的进入需要很多流程，并且要严格遵守本地的法律。 像是凯撒集团那样的超级企业要是再出现一次的话，贝尔格莱雅的血可就白流了。 但是对于基沃托斯的那些企业来说，贝尔格莱雅真的可以说是一块超大号的蛋糕。 即便现在只有四所学校在那神秘的机动建设车的力量下重建，可是这四所老牌强校的学生数量并不少，加之她们的职能因素，她们在一些方面的消耗实际上是很大的。 “准备……开灯！” 随着负责灯光的学生的一声令下，被修复完毕的天堂岛张灯结彩，在群星闪耀的夜空下，在月辉洒满的云海上，爆出了暖黄色的光芒，成为了寂静的夜中的一座小小孤岛。 张灯结彩，秋意盎然，负责服务的机器人正在被学生们调试着最后一点参数，运输飞艇所运上来的货物也从港口卸下，填充到了这上面的店铺中。 末殇秋风和自己的副官长明月奈一起看着在路边的公告牌上的各种准备工作的进度条，现在所有的进度条都已经走到了最后。 贝尔格莱雅的学生们在秋季庆典的准备工作上爆发出了很大的热情，对于这些堂堂复活的学生来说，上次秋季庆典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现在难得能举办一次庆典，当然要好好捣鼓。 “灯光已经妥当了，这是最后一步。”月奈说着，看向屏幕右上角的倒计时，“等到凌晨的零点，秋季庆典就开始了，到时候这个倒计时就会刷新成72小时的庆典倒计时。” “在这方面这么准时，是不是有点不妥？” “正因为准时，所以才受欢迎。” 月奈抬头看了眼个头高挑的执行官，收起自己的手机，然后问道：“话说回来，执行官，有补觉吗？” 补觉？笑话。 找根绳子，再找棵老歪脖子树，一切就都解决了。 不过月奈这话说的很准，正因为准时，所以才受欢迎。 四季庆典每个季节举办的时候都会维持三天，三天的时间从新一天的零点开始计算的，直到倒计时结束，届时即便再热闹也会结束，然后开始拆东西走人。 所以对于一些想来到贝尔格莱雅凑凑庆典热闹的学生来说，不仅需要早做打算，而且还要养精蓄锐，如果是一些距离遥远的学生，那更得早做打算了。 这也就导致了，在四季庆典之前，贝尔格莱雅本地的经济就已经开始上升了，无论是旅店酒店的入住率，还是随之而来的其他方面的商业活动。 一年很长，长到望不到尽头。 一年很短，更需要珍重度日。 “拜托执行官，不要总是靠自杀解决问题，对自己起码有点尊重！” 月奈知道自己的执行官的某些特性，但无论是因为自己和她的朝夕相处，还是因为她所承担的责任，月奈认为自己有责任要让自己的执行官维持在一个还算不错的身体状态，起码不要困了累了去自杀。 但是自己的执行官显然不拿自己当人看，每天超负荷工作就不说了，总是妄想着把所有的工作干完，然后出去玩，为此连续好几天不睡，实在是不行了就直接上吊。 大早晨起来去办公室看见房梁上吊着一个活人实在是有点……太提神了。 在被月奈叨叨了一顿后，还是暗中看不下去的枪华打了个电话，借此给了秋风一个脱身的空档。 “你竟然还真有耐心被她那一顿骂，”枪华喝了口酒，带着秋风对路边的一辆有轨电车摇了摇手，然后带着自己的老伙计上了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听劝但是不喜欢听废话。” “对小孩子，有点耐心还是挺不错的。”秋风坐在自己的女仆旁边，对旁边经过的英菲利嘉学生的打招呼简单回应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毕竟咱们的父母可没有耐心给咱们找一条属于咱们的路，他们只会找他们认为合适的路。” 以前的末殇秋风，或者说塞莉西娅·卡兰德斯，虽然在六十年战争的时候是个听劝的主，而且她有一种魅力和天分，能够让跟着共事的人真正意义上的信服她，愿意为她出全力。 她不吝啬奖励，赞美这类东西，毕竟要让人办事，就要给人好处，而且还不能因为各种理由拖欠。且，她很会用人。 在末殇秋风的眼中，跟着自己这么多年的黑阳枪华除开是个女仆之外，更多的就是那种看起来不正经但真的不正经，天天闲着没事就要扒自己短裤看自己内裤的死变态。不过这个变态在真正需要的时候，她总是能在线。 实际上对于执行官来说，虽然凯撒集团在经过肢解后已经背负上了往后可能一千年都还不清的债务，并且被限制了体量。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力量在肢解的过程中消失不见，与之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在天堂岛行动中，被卡斯卡迪亚的白色舰队打得只剩下一半的飞艇舰队以及军械巨鸟。 如果说飞艇所需要的燃料还能够通过各种手段走私碳铀获得，那么军械巨鸟这一半永久的无人机航母就比较难缠了。实际上，因为水晶技术的存在，贝尔格莱雅的微波输电技术很强，在轨道电梯的存在下覆盖范围很大很大，谁知道这只巨鸟跑去什么地方了。 而枪华在和自己的副官青空贝莉娜分析出这个问题后决定做先斩后奏，直接就和莫比乌斯那边的苍云凌阳与伊纳灿星通了气，让她们开始着手鼓捣下一个飞行大队，不求全员装备现代的喷气机，先把me262全都塞上去。 当然了，里面的硬件要都跟上，就像是轰6和几乎快用干净的字母一样，外面看起来和原型差不多，但是里面一定要拼了老命的魔改。 “这个问题，的确需要处理，那些家伙都是在过去吸饱了血的吸血鬼，没有了凯撒集团他们什么也不是。他们造反不是什么意外的事。”秋风听完枪华的报告后点了下头，“凌阳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跟空输一样冲过来给我几十棍后就去加班了。” “没被打成女仆咖啡厅特供的肉丸咖喱饭里面的肉丸？” “我这里有俩，你可以揉。” 少女血红色的眸子里出现了看垃圾的眼神，而且还失去了在基沃托斯这个治愈系的好地方攒下来的那点光亮。 她是英雄的后裔没错，但是谁说英雄后裔就一定是圣洁的呢？ 这么想想，少女也就释然了。 反正过去几十年没少被她涮，如今再涮也没什么。 随着有轨电车慢悠悠地前进，这种有些古老的，和公交车相比很是不灵活的公共交通工具是建立在贝尔格莱雅的星辉水晶技术和轨道电梯微波输电技术上。也就是说头上没有电缆，在这里你的手机永远不会缺电，机器人也是如此，毕竟这样更方便压榨机器人了不是。 “身处高位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艰难，别人休息的时候你要工作，别人工作的时候你还要工作。”枪华拍拍秋风的肩膀，胸口两个大瓜也跟着抖了抖，“好了，提前准备准备，到时候客人上门可不能不做半点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