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两相宜》 第一章 大婚前一日 宣仪二十年秋 京都骠骑大将军苏沐卿的将军府庄严肃穆,红绸飞扬,所见之处,皆被喜庆之气所笼罩。 大将军苏沐卿之女苏明月与养子苏遇安喜结连理,此乃京中一段佳话。 京中之人皆称此乃天赐良缘。 只因这苏遇安本是苏大将军苏沐卿于外征战时所救之孤儿,见其孤苦无依,甚是怜悯,遂收为养子,养于膝下。又因苏遇安年少时曾救过苏家大小姐苏明月之命,方将这将军府独女许配于他。 若非如此,以他之出身,实难迎娶这苏大将军之掌上明珠。 然世人不知的是,这苏大小姐自幼因受到家中父母及五位兄长百般宠溺,以致其身材稍显丰腴了些。 这苏大将军尚且担忧这德才俱佳的养子会嫌弃自家女儿的身材,毕竟这养子年纪轻轻便军功卓着,乃是苏家军中声名远扬的少将军,其文韬武略远胜苏明月的五位兄长,亦深得苏大将军苏沐卿的喜爱与器重。 甚至有意在二人成婚之后,将军中大权移交至苏遇安手中,而后自己则退隐幕后,安享晚年。 大婚前一日的傍晚—— 将军府议事厅内。 苏沐卿坐在首位,脸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苏明月,语气严肃地问道:“月儿,你当真心悦于他,而不是为了偿还当年的救命之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关切,生怕女儿只是出于感激之情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苏明月静静地站在父亲面前,目光坚定地回应着父亲的询问,她轻声说道:“父亲,孩儿深知您心中所忧虑的是什么,但请您放心,我已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我清楚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也明白婚姻对于女子来说至关重要。”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和执着。 苏沐卿凝视着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缓缓点头,说道:“你能明白,为父就放心了,只是这婚姻之事非同小可,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还需慎重考虑啊。” 苏明月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父亲的顾虑,她转身看向母亲,只见母亲正微笑着注视着他们父女二人。 苏母看向苏父轻声安慰道:“将军,时光荏苒,转眼间咱们的月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如今也确实到了该谈论婚嫁的年纪了,我们也不能再强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况且,遇安那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和学识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将女儿托付给他,咱们大可放心。” 苏沐卿听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月儿转眼间就已经长大了,既然你们母女俩都这么认为,那就这样吧,为父只希望月儿今后能够幸福快乐,这便是为父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爹爹,您就放心吧,遇安哥哥待女儿极好,自是不会亏待了女儿,虽今后不能再与爹娘共住这一个屋檐之下,但好在两家府邸相距不远,若爹爹和娘亲思念女儿,派人到府里寻女儿即可,女儿定第一时间赶回家里探望爹爹和娘亲。”苏明月笑着宽慰道。 “哪有嫁出去的女儿,整日想着往娘家跑呀,这不得让天下人笑话遇安薄待你么?”苏母忍不住打趣道。 “哈哈哈,是是是,是女儿欠考虑了,女儿这不是担忧爹爹和娘亲思念女儿吗?”苏明月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苏母便忍不住落起了泪,苏沐卿见状赶紧起身上前安慰道:“夫人,明日就是女儿大喜之日了,您可千万别当着女儿的面落泪啊,这是大喜之日,应当开心才是。” “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极是,是臣妇……”苏母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苏明月见状快步上前拥抱住了母亲。 “娘亲,女儿定会带着爹爹和娘亲的祝福,和遇安哥哥好好过日子的,你们就放心吧!” 随后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场面甚是温馨。 煜王府—— “王爷,明日这苏大小姐可就嫁作他人妇了,您当真不将当年的真相给说出来吗?”一旁的贴身侍卫寒影看着自家王爷,心中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劝解道。 萧宸煜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淡淡地说道:“这当年没说,今时就更不能说了,这谁人救的她重要吗?只要她能嫁与自己心爱之人,与其琴瑟合鸣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释然。 寒影心疼地看着自家王爷,心想王爷真是太苦了,默默守护着苏大小姐这么多年,却从不求回报。他忍不住问道:“那您呢?心仪这苏大小姐这么多年,都暗中保护她多少次了,您总是这么默默无闻,可曾考虑过自己?” 萧宸煜眉头一皱,瞪了一眼寒影,语气不悦地说道:“你这是在教本王做事?” 寒影吓得赶紧低头认错:“属下不敢!” 这时,萧宸煜从怀中掏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仔细地观摩了起来。这珠串是当年苏明月作为报答亲自给他的,他多年来视若珍宝,一直带在身边。他轻轻抚摸着珠串,仿佛又遥想到了当年的一幕,心中不禁充满了温暖。 “阿月,愿你从此以后能与他琴瑟和鸣乐百年,良缘佳偶自天成,更愿卿朝朝暮暮意逍遥!”萧宸煜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祝福道。 戌时苏明月的闺房里—— “大小姐,您当真要溜出去见少将军不可吗?” “是啊,大小姐,这于理不合啊,明日就能嫁过去了,何必今夜偷偷溜出去相见呢,要是被有心人撞见了,可如何是好?” “你们就放心吧,有清风同芍药跟我一起去,你们还担心啥?再说了,我就是去见见他就回来了,又不作甚,不必担忧。” “大小姐!” 房间内灯火通明,映照出苏明月坚定的面容。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的决心,她的侍女们围在一旁,焦急地劝说着,但她却不为所动。 “你们不必再劝了,我已经决定好了。”苏明月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她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但她实在无法抑制内心想见他一面的冲动。 “可是,大小姐……” “没有什么可是的。”苏明月打断了她们的话:“我只是想在嫁人之前再见他一次,难道这都不行吗?我可不想今后留有遗憾!” “好了好了,大小姐执意要去咱就别拦着了,再说了有我和芍药在不会出事的。”清风朝着另外两名侍女安慰道。 “对啊,你们还不放心我俩吗?再说了,这地道能直通府外,除了我们几人,还有谁能察觉,放心吧,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的,对不对啊,大小姐?”芍药也同样朝着那两名侍女安慰道。 “是是是,去去就回,快走吧!”苏明月迫不及待的招呼两人。 说着苏明月和两个侍女打开了床榻下暗藏的隔板,拖着笨重的身体钻了进去,经过滑梯的带动不出意外的来到了将军府外的一处破落的院子里。 几人陆陆续续的从暗藏的隔板下钻了出来。 “大小姐这才智真是世间少有啊!要是让将军知道大小姐不知道从这地道里偷跑出来多少次了,非得气死不可!” “谁让我爹爹总是不许我出门呐!这人在一个屋子里待着非得憋出病不可!” “是是是,大小姐说的是!哈哈哈……” “走吧,大小姐,再不去,说不定少将军一会儿该歇息了!” “好!” 说着几人便朝苏遇安的少将军府赶去。 第二章 偷偷相见 少将军府—— 书房 “少将军,苏大小姐来了!”佣人站在院子里向苏遇安禀报着,语气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 “这么晚了,她来作甚?”苏遇安眉头紧蹙,一脸不悦地问道。他心中暗自嘀咕,这个时间点偷偷跑来见自己,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说有些话想问问您?”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似乎对苏遇安的反应感到有些畏惧。 “哦?让她进来吧!”苏遇安挥了挥手,示意佣人将苏大小姐带进来,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不知道这么晚了苏明月究竟想问些什么问题。 “是,少将军!”佣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苏明月便出现在了书房里。 “遇安哥哥!”苏明月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轻声唤道,声音中透着一丝羞涩和紧张。 “月儿,明日你我便要成婚了,怎么这个时候跑来见我啊?”苏遇安微微一笑,走到苏明月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 “遇安哥哥,我……”苏明月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话想要与他私下说。 “你们退下吧!”苏遇安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佣人离开。他知道明月可能有些私密的话题想要与自己交流,不愿被他人打扰。 佣人们纷纷退下,只剩下苏遇安和苏明月两人独处。 苏遇安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深情与爱意:“月儿,你看,他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苏明月微微低头,轻声说道:“遇安哥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几个问题,毕竟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担心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苏遇安温柔地笑了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嗯,你问吧。” 苏明月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他:“遇安哥哥,如果当年爹爹没有收留你,你还会娶我吗?” 苏遇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会的。” 苏明月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追问道:“真的吗?” 苏遇安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坚定地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苏明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那么,你对我是否真心喜欢,而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或者爹爹的关系?” 苏遇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摇摇头:“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快结婚了,心里有些紧张?怎么总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啊?” 苏明月紧紧盯着苏遇安,脸上露出紧张而又期待的神情,认真地说道:“遇安哥哥,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苏遇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回答道:“月儿,我……心悦……于你,与旁的无关。”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不禁心动。 听到这句话,苏明月的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咬着嘴唇,羞涩地低下头,但心中却充满了喜悦。两人深情地对视一眼,随后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苏遇安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待苏明月和两个侍女离开后,苏遇安的贴身侍卫云枭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他环顾四周,在确定屋外没有人后,这才轻轻地将门关上。 云枭走到苏遇安面前,低声问道:“世子,您当真决定明日一早就将这份罪状交给安国的皇帝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忧虑和不解。 苏遇安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来一直蛰伏在苏沐卿身边等待时机是为了什么呢?”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然和果断。 云枭皱起眉头,似乎有些担忧,继续追问:“可是……可是这苏将军毕竟养育了您十多载,您当真能对他下得去手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对苏将军的同情和不忍。 “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他如此残忍的杀了我的父王跟母妃,我又何至于此,成为这世上无父无母的孤儿,若不是他,我父王早就是大朔的王了,我认贼作父隐忍多年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亲眼目睹这苏家被满门抄斩,屠戮殆尽的一幕,这都是他们欠我的,也是时候该还了。”他十指越攥越紧,眸中的恨意早已无法掩饰。 “可是世子,战场上兵刃相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苏将军和王爷本就是敌国将领,伤亡自是无法避免的!” “那他也不能在我父王和母妃死后,那般残忍的射杀她们的尸身啊!”苏遇安的语气带着愤怒与悲伤。 “世子,你不觉得这不像是苏将军的作风吗?”云枭皱眉说道。 “你到底是站哪边的?别忘了,你也是我大朔国的子民。”苏遇安怒视着身旁的侍卫云枭道。 “对不起,世子,是我妄言了!”云枭低头道歉。 此刻门外“啪!”的一声有人撞到了房门,明显有人偷听到了刚刚两人的谈话。 只见一刃利剑飞的朝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射了出去,随即一记沉闷倒地的声音传来。 门打开后,苏遇安眉头紧蹙,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芍药,面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朝着侍卫云枭命令道:“快去将尸体处理掉,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了。” “好的,世子。”云枭应声道,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还是迅速地行动起来,按照苏遇安的指示处理着现场。 少将军府内—— “清风,这芍药去取我落下的披风,怎么许久了还不曾回来?”苏明月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担忧和疑惑。 “要不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瞧瞧吧!”清风说道,她同样感到一丝不安和疑惑。 “好!”苏明月点点头,表示同意。 清风刚要走近书房,便遇见了苏遇安本人抱着苏明月的披风朝着自己走来,只是她朝苏遇安的身后看了看,却不曾看见芍药的身影。 “少将军,您怎么亲自来送披风了,芍药呢?她怎么没来?”清风疑惑地问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安。 “芍药刚刚回书房取披风时碰巧遇到了自己的哥哥,他哥哥昨日受了重伤,因此今日便留在府里照顾了,你替我给你家小姐说一声,芍药明日便能在府里与你们团聚。”苏遇安笑着解释道,眉眼间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好的,少将军,奴婢知道了,一会儿便同小姐说道此事,她一定能理解的。”清风笑着应道。 说着,清风颇有礼貌的从苏遇安的手中将披风拿了过来,道谢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只是她明显从苏遇安的身上察觉到了异样,但这异样具体是啥她此刻还无法清楚的探知。 清风抱着披风快步走到苏明月身旁,将披风小心翼翼的套在了苏明月的身上。 “清风,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芍药呢?”苏明月见清风一个人抱着披风回来了,身后却不见芍药的身影,忍不住询问道。 “少将军说芍药的哥哥昨日受了重伤,因此芍药今夜就留在府里照顾了,明日再与咱们团聚。”清风立刻向苏明月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咱们走吧!”苏明月温柔地拍了拍清风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清风点了点头,紧紧挽住苏明月的胳膊,两人一起朝着府外走去,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清风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以往芍药从未做过这般逾矩之事,哪怕是每次来这少将军府里见哥哥,也从未留宿过。 况且从前这芍药的哥哥也并不是没有受过重伤,今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于是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又在苏明月的催促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速离开了这里。 第三章 将军府恐有大事发生 翌日一大早煜王府便收到宫里来人传来的消息,称少将军苏遇安一大早向皇上递了一份弹劾苏大将军的奏折,并且还将苏大将军企图和大朔国趁着今日苏大小姐婚宴之际意图谋反的罪状递了上去,恳请陛下缴了苏大将军手里的兵权并将苏府满门抄斩。 “什么?他苏遇安莫不是疯了,父皇怎么会听信此等谗言,谁人不知苏将军满门忠烈,对父王忠心耿耿,当年若不是苏将军的扶持,父王又怎能荣登宝座屹立不倒。”箫宸煜闻言大怒,拍案而起,一脸愤怒至极的模样的说道。 “煜王切不可说比等话啊,您有所不知,皇上早已因为此等流言对苏将军心存芥蒂,认为苏将军想以此邀功来制约陛下。”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公公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父王真是愚蠢至极,竟然轻信这些无稽之言,王公公,现在情况如何?”箫宸煜皱起眉头,焦急地问道。 “回禀煜王,老奴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告知煜王殿下,临行前皇上已经大发雷霆,派遣了禁卫军加强对皇宫内院的防守,并下令在苏家一族人全部到齐后,一举围剿!”公公面露难色,语气沉重的回答道。 “什么?”箫宸煜顿时脸色煞白,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他立刻命令手下:“来人啊!立刻准备马车,我要进宫面见父王!”他心急如焚,担心苏家因此遭受无辜的灭顶之灾。 “煜王不可啊!皇后娘娘正是担心您会做出此等傻事这才命老奴前来告知殿下,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啊,切莫因为一时情急害了您和皇后娘娘呀!”王公公吓得满头大汗,赶紧阻拦道。 听到这话,箫宸煜眉头微皱,但还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王公公,一脸严肃地说道:“王公公,我知道您和母妃都是为了我好,但如今行势紧迫,若我不挺身而出,恐怕父王会因此做出悔恨终生的决定呀,所以,请恕我无法听从您的劝告。” “可是……”王公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箫宸煜打断。 “王公公,您不必再多言,我去意已决,断不可能看着这苏家满门忠烈尽数消亡的!”箫宸煜目光坚定地看着王公公,语气坚决地说道。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王公公的劝阻,直接朝着府外停放的马车奔去。 大将军府—— 清风昨晚回府后总感觉心神不宁,像是有大事要发生,于是一大早她便从前厅佣人那里探查得知,今日来府里参加宴会的宾客皆是上了苏家族谱的人,而那些朝中大臣以及京中贵胄则无一人前来祝贺,只因少将军担忧大将军功高盖主,如果借此机会宴邀四方的话,唯恐皇上多疑,故而做此决定。 可清风听来却觉得更加不安,哪家高门大户的女儿成亲会只邀请自己族里的人,而不邀请同僚等人,这怎么反倒像是要借此机会将整个族里的人召集齐全呢! 就连以往五个少爷结亲时也不曾将族里的人召集的如此齐全,甚至就连过往也从未有过五个少爷携着家眷齐齐回府的境况啊,她总觉得今日像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 思及此,清风快步朝着望月轩赶去。 而此刻苏明月正在侍女牡丹和朱翠的梳洗打扮下,身着凤冠霞帔,好不耀眼。 清风急匆匆推门进来,在瞧了瞧屋外确定无人的情况后,立马将房门紧紧闭上。而众人在瞧见清风如此焦急的模样后,甚是不解,于是纷纷抬眸一脸疑惑的看向她。 “清风,发生什么事了?”朱翠一脸疑惑的看向清风,赶紧询问道。 “就是,你如此慌张,莫不是出去一趟见了什么不该见的!”牡丹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 “朱翠,你先去出门外守着,切莫让任何人靠近,牡丹姐姐,你在屋内抵住房门,快!”清风一脸焦急的模样,向同为侍女的两人吩咐道。 “到底发生何事了?”苏明月闻言,倍感不安,总觉得是有大事发生。 “现在来不及跟你们解释了,照办就行!”说完,清风快步走到苏明月身旁,二话不说,一掌就将苏明月给击晕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苏明月的头靠在梳妆台上。 见状朱翠和牡丹慌了神,一脸防备的看着清风。 清风只得向两人解释道:“咱们都是受过大将军救命之恩的人,如若今日将军府会惨遭灭顶之灾,你们可愿随我一起护大小姐平安离开?” “清风你这是何意?”牡丹眉头紧锁,一脸疑惑的看向清风。 “今日来府里参加宴会的皆是上了苏家族谱的人,而京中权贵乃至和将军同僚的大臣竟无一人前来,并且就连五个少爷也是难得一见的携带家眷齐齐回府,你们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了些? 更甚者,以我对芍药的了解,她是断不会为了哥哥做出留宿少将军府这般逾矩之事,昨夜我就觉得隐隐不安,今日在得知来的宾客是这些人时,就更觉得不安了,而且你们可知是何人要求大将军宴请这些人的?”清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是何人?难道不是大将军自己吗?”朱翠不解的看向清风。 清风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不是,是少将军提议的。” “什么?”牡丹和朱翠异口同声地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我今日还觉得甚是奇怪呢?大小姐按理来说是大将军的独女,大婚肯定会有很多京中的夫人小姐前来,可是竟无一人前来祝贺,甚至就连平日里和大小姐关系最好的宋家小姐,也不曾前来!”朱翠皱着眉头,将自己心中埋藏的疑惑说了出来。 “难道是少将军要谋反不成?”牡丹惊恐道,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清风深吸一口气后,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这其中缘由,我们尚不清楚,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为复杂。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少将军是想借此机会灭了苏家满门,你们别忘了,我也曾经历过满门被灭的一幕,所以这等境况我最是熟悉!”她的脸色凝重,目光中闪烁着忧虑。 朱翠咬了咬嘴唇,害怕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不知所措。 第四章 危险即将来临 “我在进入将军府之前,乃是巫术之家的嫡女,若不是有人想要借我巫术之家的能力行苟且之事,被家父果断拒绝,我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亲眼目睹满门被灭的惨状,我本就因为大将军的救命之恩在这世上多活了这十几年了,因此我的命是大将军和大小姐给的,我自是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大小姐的事。”清风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可有良策,我们助你!”牡丹一脸严肃的说道。 清风沉默片刻后,坚定地说:“我巫术之家有一换脸术,可将两人的脸互换,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少将军如此行径自是不会放过大小姐和苏家的任何人,而我和大小姐身材一致,由我来替大小姐最合适不过,只是你们得按我说得办。一定要守住房门,一个时辰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与坚定。 牡丹和朱翠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两人纷纷点头,表示对清风十足的信任与支持。 “好的。”朱翠应道,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明白,眼前的局面需要她挺身而出,保护大小姐可以平安离开这将军府。 “行,你去吧,有我和朱翠守着,除非从我俩的尸体上踏过,否则绝没有人可以踏进这屋内半步。”牡丹说道,她的语气坚决,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深知此刻所肩负的责任重大,任何一个错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同样她们几人也深知,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必须团结一致,共同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每一个人都是这场战斗中最关键的一环,只有紧密合作,才能确保大小姐能安全离开这将军府。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一场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而此刻的将军府外一股强大的势力蠢蠢欲动,企图破坏现有的安宁。他们暗中策划,精心布局,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而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牡丹和朱翠坚守岗位,守护着身后的一切。她们决心不让任何人侵犯这片土地,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因为她们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保卫这大将军府唯一可能幸存的血脉。 皇宫 养心殿—— “殿下,您还是先回吧,陛下是不会见你的!”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赶紧劝慰道。 “父皇若是不愿见我,我便在这殿外长跪不起!”箫宸煜一脸坚决的模样,不容置疑地说道。 “殿下,我知苏将军满门忠烈,可是这少将军是苏将军亲自抚养长大的,且又要迎娶这苏将军的独女,他所递上来的罪状,皇上岂能不信,这大义灭亲之举实属罕见呐! 若非真有那实打实的证据,又怎能轻易说服陛下呢,再说了陛下是万万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殿下,您又何必趟这一趟浑水呢!”李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公公好意,可是我实在无法看到这苏家遭此横祸呐!会寒了那些为了大安国的安宁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心呐!” “老奴岂会不知!只是这陛下……”李公公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苏家五子常年来携家眷驻扎在前线,甚至连襁褓中的孩童仍旧如此,若苏家要反,岂会等到现在?”箫宸煜的语气充满了不解和愤怒:“父皇当真糊涂啊!” “殿下,切莫妄言呐!”李公公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赶紧制止道:“小心隔墙有耳啊!” 坤宁宫—— “孽子!竟敢不顾阻拦也要冲到陛下面前为那苏家求情,他可知这样做会将本宫和他自己陷于何种境地!”温元皇后许则柔怒骂道。 “娘娘息怒呀!殿下也是于心不忍这苏家满门忠烈遭此横祸呀!”王公公宽慰道。 “他于心不忍?那他可曾考虑过本宫,考虑过自己,本宫尽心培养他多年,不是让他这般胡闹的!”皇后气得脸色涨红,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气得不轻。 “娘娘说的是,殿下也是一时糊涂呀!”王公公赶忙附和着说道。 “罢了,也是本宫对于他过于期望了些,如果不是本宫膝下无子,又岂会将他收养在膝下,对他寄予厚望,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身处冷宫的母妃又能帮些他什么?如此不成器,真是浪费本宫多年来的心血啊!”皇后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 “那殿下那边?”王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任他自生自灭吧!若是本宫此刻去向陛下求情,只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皇后眉头微皱,一脸无奈地说道。 “皇后娘娘说得对啊!皇上曾经亲身体验过天下大乱的恐怖景象,对此最为恐惧,必定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啊!如今若是有人去替苏大将军求情,无疑是引火上身啊!”一旁的王公公附和道。 “王公公所言极是!”皇后点头表示认同:“本宫自是不能冒这个险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担忧。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自己的地位,不得不多加思索呀! 养心殿—— “苏沐卿的将军府如何了?”皇上坐在龙椅上,声音低沉地问着下方的李公公。 “禀告陛下,少将军苏遇安已经集结齐所有人马,在大将军府外随时待命了,只待这苏家一族人到齐后,便可行动了!”李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那逆子呢?是否还跪在这殿外替那苏家逆贼求情呐?”皇上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问道。 “回禀陛下,煜王殿下还在殿外跪着呢!”李公公如实禀报。 “这简直就是逆子啊!跟他那亲生母亲有何区别,皆是心肠歹毒之人呐,当年若不是先皇后仁慈,他和他那亲生母亲早就被朕给一杯毒酒赐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幸得皇后如同先皇后一般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将他豢养在膝下,不然哪有他如今的一切!竟还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替他人求情!真是气死朕了!”皇上气得拍案而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第五章 惨遭灭门 “皇上所言极是,皇后娘娘同先皇后乃是亲姐妹,皇后娘娘不记煜王亲母残害先皇后的罪过,仍心地善良的将煜王豢养在膝下,实属不易呐!”李公公附和道,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是啊,皇后的确如先皇后一般,皆是心地善良之人呐!只可惜……诶~”皇上一想起过往便忍不住叹息道。 遥想当年自己本应迎娶身为嫡女的皇后许则柔为妻,可奈何自己心属于身为庶女的先皇后许则瑶,而许则柔竟不计自己名节仍愿作为侧妃嫁进王府,当时身为王爷的萧景睿甚是感动,而后自己成了一国之君后,许则瑶也顺理成章成了皇后,只是许则瑶年纪轻轻就命陨宫闱,这才不得已将同为亲姐妹的许则柔封为皇后。 “谁说不是呢?熹妃当年和先皇后感情甚好,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做出残害先皇后和太子之事,幸得先皇后向皇上求情,这才饶她们母子一命。皇后也是念在煜王年幼且天资聪颖的份上,这才不忍煜王从小在那冷宫里长大啊。”李公公叹息着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听到这里,皇上心中一阵烦躁,挥挥手示意李公公退下。然而,李公公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犹豫地开口:“皇上……煜王他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皇上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打断李公公的话:“够了!他如此不识好歹,根本不懂得感恩,又如何能让朕放心他继续待在皇后身边?” “皇上,请息怒,煜王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等他冷静下来,或许就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李公公连忙劝道。 皇上沉默片刻,脸色依然阴沉:“罢了,既然这逆子如此不领情,那就将他发配到边疆自生自灭吧!” “皇上!”李公公大惊失色,急忙跪地求情,“请皇上三思啊!煜王年纪尚轻,若此时将他发配边疆,恐怕难以生存下去啊!” 皇上冷哼一声,不悦道:“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李公公无奈地低下头,轻声应道:“是,皇上。”随后,他缓缓起身,转身离去,留下皇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龙椅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若不是在那逆子身上看到了先皇后的影子,自己又怎能留他在这世上多年,甚至还同意皇后将他养在膝下。 看来真是自己多虑了,那害死先皇后之人所生的孩子,又岂会长的像先皇后。 翊坤宫—— “怎么样了?”皇贵妃乔容儿坐在梳妆台前,伸手轻抚着自己的秀发,声音轻柔而慵懒地问道,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已经下旨将煜王殿下发配边疆自生自灭了!”皇贵妃的贴身太监刘公公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兴奋地说道。 “哦?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不愧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好大儿呀!果然没让她失望!”乔容儿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也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望着镜中美艳动人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这样一来,吾儿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皇上也会对本宫更加的宠爱有加。” “贵妃娘娘,这次煜王殿下被发配边疆,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今后咱们醇王殿下定会一飞冲天的。”刘公公一脸谄媚地跟在乔容儿身后,讨好地说道。 “哼,那是当然,谁让他挡了吾儿的路呢!对了,路上多派点人手……本宫要为吾儿扫清障碍!”乔容儿面色阴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她伸出手,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刘公公派人中途做掉箫宸煜。 “是!贵妃娘娘!” 乔容儿转过身来,看着刘公公,满意地点点头:“你做得很好,本宫很满意,下去领赏吧!” “谢贵妃娘娘恩赐!”刘公公闻言大喜,连忙跪地行礼,然后起身退了出去。 乔容儿看着刘公公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这次如若成功地除掉了煜王殿下这个威胁,不仅可以巩固了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还能得到了皇上更多的宠爱。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在翊坤宫中静候佳音了。 大将军府 望月轩—— 当苏明月醒来之时四周昏暗无比,只感觉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而自己周身上下却动弹不得,甚至就连口中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她深知自己这是被人点了穴了。 不过她记得自己明明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妆打扮,等着心爱之人前来迎娶自己,怎会一眨眼功夫就落到了如此境地呀?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她发现自己的眼珠子竟然还能转动,而她的目光又恰好对着床榻下的暗格内的一条缝隙处。 可是这个地方除了她和她的四位贴身婢女可以说是无人知晓,就连她的父母兄长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难道我是被婢女弄进来的?”她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在心中疑惑道:“难道是清风将我打晕放置在此处的,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呢?” 还不等她将心中的疑虑分析透彻一番,便听到闺房门外传来婢女朱翠的惊呼声:“保护大小姐!” 然而,朱翠的话音未落,便突然中断了。苏明月心中一紧,意识到朱翠恐怕已经遭遇不测,不禁惊愕得不知所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突然间传来一阵嗖嗖嗖的声音,紧接着无数的利箭如雨点般朝屋内射来。就在此时,她的视线被那鲜艳刺目的凤冠霞帔遮挡了一部分。 此刻是谁替她穿上了这身凤冠霞帔? 难道是清风等人提前预知今天府上将有灾祸,因此特意替她承受这场灾难吗? 当她不断思索这其中缘由之际,却看见牡丹姐姐被推门而入的人猛地推倒在地,而她的胸膛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利箭。一瞬间,苏明月的泪水夺眶而出,刹那间便模糊了视线。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双男士才有的靴子映入眼帘,而那靴子上所绣的云罗月牙纹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来人是谁。 是遇安哥哥,是那个今日即将迎娶她的遇安哥哥,可是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他是来救她的吗?想到此处,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还不等她高兴半刻,便因男人接下来的话犹如万箭穿心般锥心刺骨的疼。 “苏明月啊,苏明月!你可知你苏府今日为何会遭受这灭顶之灾?”男人眼中尽是狠厉,他一把嫌恶的扯掉女人头上的盖头扔在地上,忍不住嘲讽道。 “为何?”坐在床榻上的人,身中利箭仍旧强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道。 这声音怎么和她这般相像,苏明月一时半会惊住了。 此时,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哈哈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当年若不是你父亲残害了我父王母妃,我又何苦成为这世上的孤儿,又怎么认贼作父数十载,你可知我为了等待今日等的有多辛苦,不过好在能亲眼目睹你苏家被满门抄斩,全族无一人生还,我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什么?满门抄斩?全族无一人生还?那我的爹娘,我的五个哥哥嫂嫂还有她们的孩子?还有昨日未归的芍药?他们岂不是已经……”苏明月不敢再往下思索下去了,泪水早已如洪水般奔涌而出,心口的刺痛犹如一把把利刃在不断的剜痛着她的心,大脑如遭雷鸣般一片空白。 “那你当初救我难道也是你设计的不成?”坐在床榻上的人握紧拳头,眼含热泪的质问道。 没想到这句话也恰恰问出了苏明月心中所想。 “哈哈哈,你错了,当初救你的人不是我,是煜王,是他冒死将你带出丛林的,而我只是恰好在你们出来以后碰见了,这才白白捡了一个救命之恩,谁曾想竟阴差阳错成就了我报仇的大好机会!”男人笑得癫狂,毫不犹豫地将当年的真相说了出来。 “什么?救我的人不是苏遇安,而是煜王殿下!”苏明月心头一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咽住了。 “你竟然能掩藏的如此之深,亏得……” 还不等床上之人说完,男人便将藏于手中的利刃刺向女子的腹中,随即女子重重倒在地上。 “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的话了!”男人冷漠无情的说道。 看着此刻身着凤冠霞帔的女人倒在自己的面前,而她那手上熟悉的疤痕告诉苏明月,她是清风。只因年幼时清风曾为了救她,这才在手上留下了那道疤。 第六章 山海迢迢 望君珍重 苏明月顿时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想要冲破穴位的束缚冲出去,跟那狼心狗肺的狗东西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从小除了爱好吃食,竟无丝毫功夫在手,只因她的爹爹和五个哥哥从小便告诉她,他们会护她一生周全,让她安心做将军府的大小姐即可。 谁曾想今日却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恶人残害她心爱的家人们,却束手无策,自责悔恨犹如泉水般向她袭来,将她淹没。 “来人啊!将这屋子锁好,放火烧了它,我不想再看见这屋子了!”男人眼里满是决绝。 说罢,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随着男人离开,朱翠的尸体被人扔了进来,连带着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忽然想起这女人是朱翠的表妹,今日本想来府里当差的,竟阴差阳错成了替死鬼,他们肯定是把她当成这屋内的婢女了,看来这苏遇安果真是一个人都不想放过啊! 随后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待房门锁上后,屋外一群人递柴火的递柴火,砸碎酒坛子的砸酒坛子,忽的一把大火随着火折子的扔来瞬间燃了起来。 刹那间整个屋外火光冲天! 待屋外人彻底离开后,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清风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望着躲在缝隙里苏明月,失声痛哭道:“大小姐,我和各位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今后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下去了,呜呜呜……大小姐这张脸和声音清风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对了,大小姐你衣服内衬里有封信是我准备给我师傅的,我师父本名叫江浔舟……是我在巫术之家时父亲替我找的师父,他在灭门前外出云游了,幸而活了下来,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寻他,近日刚寻得师父的踪迹,本打算……今日大小姐大婚后便与大小姐辞别,跟着师父云游天下的,可是……可是我恐怕此生再无机会见师父一面了,还望大小姐替我好好照顾师父,切莫将我身故的消息告知于他。” 苏明月眨了眨眼,满含热泪的表示同意了清风的请求。 清风虽然看不到苏明月此时此刻的反应,但她清楚的知道苏明月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的。随即,她淡淡的说道:“山海迢迢,望君珍重!” 话音刚落,清风猛的倒在地上,而就在那一刹那苏明月竟看到了那张与她相似的脸,还不等苏明月思索,她便随着沙漏的倒计时的到来,随着滑轨的带动溜进了暗道里,来到了暗道的另一头——府外一处破落的院子里。 而随着轮滑的戛然而止,苏明月还没未来得及反应,就被等候在此处多时的几人先行一步打开了暗格处的挡板,将她快速地弄了出去。 几人看着苏明月的样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白衣男子上前一步,仔细查看了一下苏明月的情况,然后出手替她解开了被封住的穴位。 苏明月感到身体一松,顿时恢复了自由,但心中的焦急让她顾不上感谢他们,转身就要朝着将军府跑去。然而,还没等苏明月迈出几步,那个白衣男子又一次出手,封住了她的穴位,让她动弹不得。 \"清风,你别怪为师,为师知道这苏家于你有恩,可是……可是如今这苏家怕是你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了!\"白衣男子一脸无奈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苏明月瞪大了眼睛,心急如焚,她试图挣脱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师姐,我们和师父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今日这苏大将军府竟会遭此横祸,我们知晓你难过,但是这已成事实无法改变,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才是!\"另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安慰道。 \"大师兄说的没错,我们赶紧带大师姐离开这里吧!\"旁边的另一个男子附和道。 \"嗯。\"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其他人把苏明月带上马车。 几个人不顾苏明月的意愿,强行将她扛起,放上了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上。随后,他们带着她迅速驾车离去,丝毫不顾苏明月满心的不甘和悲痛。 三日后—— 当苏明月悠悠转醒之后,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整个人瞬间懵了。 她这是在哪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有些失神。 突然,她猛地想起了将军府发生的一切,脸色变得惨白,直接赤着脚冲下床就要冲出去。然而,当她推开门后,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她门外所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宛如仙境般的地方,群山环绕,云雾弥漫,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就连此刻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清新怡人的气息,像是给心灵来了次大的洗礼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她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两名侍女端着洗漱用的东西朝着她走了过来。她们走到苏明月面前后,停下脚步,然后半蹲身子行礼道:“小姐,我们估摸着您应该快醒了,特意前来为您洗漱更衣。” 听到这话,苏明月愣住了,脸上顿时露出警惕之色,盯着两名侍女问道:“你们是谁?这里又是哪里?” “奴婢名叫降香。” “奴婢叫青黛,都是往后伺候小姐的婢女。还有,刚刚小姐为何要问我这是哪呀,您不记得了吗?这是浮生阁呀!”婢女青黛看着好似第一来浮生阁的大小姐,一脸疑惑说道。 “浮生阁?”苏明月同样一脸疑惑的说道。 “对呀,浮生阁的阁主是您的师傅呀!而浮生阁本是您外祖家的产业,老阁主在离世前便将这浮生阁交给了您的师父,也就是如今的阁主大人,您忘了吗?”降香见她们的小姐竟然忘了关于这儿的一切,赶紧笑着解释道。 “我……”苏明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毕竟她真的不是她们口中大小姐清风。 见状,一旁的婢女青黛心想他们大小姐一定是受了惊吓才这般,于是立刻替苏明月解围道:“小姐定是因为受了惊吓这才一时间不记得了,再说了,小姐已经有十几年没回来了,忘了也很正常,毕竟经历那么多的变故,换作谁也不好受。” 听到这话,苏明月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婢女如此体谅人,竟意外的帮自己解了围。 “那这浮生阁是干嘛的?”苏明月继续问道。 第七章 浮生阁 “咱们浮生阁是收集天下所有情报的地方,外界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没有浮生阁不知道的事,如若有浮生阁都不知道的事,那么全天下就没有人能知道那件事了,而且咱们浮生阁还是拥有这全天下最多的灵丹妙药的地方,不仅能修身养性,就连外界那些很多人治不了的病咱们浮生阁都可以。” “那么厉害吗?”苏明月有些惊讶地问道。 “那可不!”婢女青黛骄傲地回答道:“咱们浮生阁可是江湖第一大势力,无论是情报还是灵丹妙药,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苏明月听后,心中暗自惊叹。原来这个浮生阁这么厉害,看来自己今后得好好利用这一点了。 毕竟要报仇的话,就必须先了解那苏遇安到底是何人?他那口中被他父亲残害致死的父王母妃又是何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将军府的事你们也可以查到?”苏明月试探性问道。 “这……”降香闻言愣住了,她深知大小姐与这将军府的关系,也知道这京都的将军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这阁主大人已经明令禁止任何人在大小姐面前提起将军府的事,可是如今大小姐自己提起,又该如何是好啊? “有何不可吗?”苏明月惊讶的看向降香。 “恐怕阁主不会答应您的!”降香瑟瑟发抖,立马跪在地上说道。 “是啊,小姐,您还是忘了过去的事吧!”青黛也吓得不知所措,赶紧跪下说道。 苏明月皱起眉头,看着两人的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不安。 为什么提到将军府会让她们如此紧张?难道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们为何要瞒着我?”苏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 “小姐,请您不要怪罪奴婢们,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降香低下头,不敢直视苏明月的眼睛。 “奉命?奉谁的命?”苏明月追问。 “是阁主大人的命令,阁主大人不希望您再受到任何伤害了。”青黛解释道。 听到这里,苏明月心中一沉。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阁主,他似乎对自己有着特殊的关注和保护,但却又不让自己了解将军府的事,这是为何? “我知道了。”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既然他们不愿意告诉自己关于将军府的事情,那么她就亲自去调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揭开这个谜团,找到那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替整个将军府的人报仇雪恨! 她在心中暗自发誓,此生若不让那苏遇安死无葬身之地,她就誓不为人!定要让他苏遇安为整个将军府惨死的人偿命! “好了,你们起来吧,帮我洗漱更衣,我要去面见师傅!”苏明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 “好的,小姐。” “好的,小姐。” 听到苏明月的话,两人同时回答道,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随后,苏明月带着两人回到屋里,准备洗漱穿衣。然而,就在她刚刚坐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变成了清风的模样时,她顿时大吃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一下子跌倒在地。 降香和青黛看到这一幕,赶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快速跑到苏明月身边,一边将她扶起来一边焦急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她们一脸担忧地看着苏明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您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降香皱着眉看向苏明月,一脸担忧的问道。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静静!”苏明月此刻面色苍白,心跳如鼓,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怎么会有清风的脸呢?那她的脸呢? 突然她想起清风倒地的那一刹那,她所看到的一幕,又想起清风曾告诉她,自己的衣服内衬里有封信,可她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 “那信呢?怎么没了?难道……”苏明月在心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不是原来的我了?”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害怕那个成为可能的答案。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明月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 她开始仔细回忆起将军府里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降香猜到了苏明月的举动是在干嘛,便问道:“小姐,您是在找之前放在您身上的信吗?” 闻言,苏明月一脸诧异的看向降香,然后点了点头。 “那信阁主大人见是小姐给他,于是阁主大人便拿走了。”降香立马解释道。 听到这话,苏明月松了口气,原本这封信就是清风给她师父的,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封信拿给清风的师父,这下子好了,自己取走了,也省得中间麻烦了。 只是这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明月仍旧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她会和清风交换了脸和声音,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小姐,您没事儿吧?”降香看着此刻失了神的苏明月,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啊,奴婢们还是在这儿陪着您吧!万一奴婢们一走,您出事了,可怎么跟阁主交代啊?”青黛紧张地看着苏明月,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苏明月出了什么事,她们该如何向阁主交代。 “我真没事,你们先出去吧!”苏明月的语气很坚决,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小姐!”青黛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苏明月坚定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苏明月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仿佛在恳求着她们。 “那好吧,小姐,奴婢们就在门外,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唤奴婢就行。”青黛无奈地点点头,同降香一起出了房间,并将门关上,然后默默守在门外。 苏明月则轻轻地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试图将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排出体外。 第八章 被换脸 待苏明月稍微缓过神以后,她立马走到梳妆镜前,抚摸着那张原本属于清风的脸,她这才回忆起清风临死前说的那句:“大小姐这张脸和声音清风只能下辈子再还给你了”! 这句话此刻如同一把利剑一般,深深刺痛着苏明月的心。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刺破了皮肤,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但她却浑然不觉。此刻她恨透了苏遇安,心中的仇恨如熊熊烈火般燃烧,让她恨不得能立刻将他碎尸万段,替将军府那些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然而,当仇恨稍稍平息后,苏明月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她望着镜子中自己,心中一片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也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挑战等待着她。 以往,每当遇到困难时,都有清风她们陪着,替她出谋划策。可如今,将军府已毁于一旦,清风等人也已不在人世,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我要怎么做才能杀了苏遇安?”苏明月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但与此同时她又突然想起为何所有人都会将自己错认成清风,就连那要杀了自己的苏遇安也是同样将清风错认成了自己。 原来是清风早就将自己的脸和她的脸交换了,甚至就连两人的声音都一并交换了,这才让她得以从将军府的灭门惨案中幸存了下来。 她的眼眶逐渐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抑制不住的滑落,她想起了曾经与清风共度的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无尽的痛苦。 她回忆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自己和清风、芍药、朱翠,还有牡丹姐姐,五个人情同手足,如同亲姐妹一般。 她们几人会经常在一起做很多事,比如她们会每年都相约去相国寺欣赏冬日的大雪,在那里折上一支梅花互相赠送;还会一起吃斋念佛上香,替心中挂念的人祈求平安顺遂。 也正是在那相国寺里,她们五人结拜成金兰姐妹,誓言要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们也会在每一年的初春时节,恳请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父亲,允许她们前往辽阔的草原上骑马。 然后,她们会骑着马并肩奔跑,感受着春风拂面,最后骑累了几人会并列一排躺在那片青翠欲滴的草地上,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 也会在夏日跑到郊外的河里洗澡嬉戏,还会在每年的中秋佳节一起放花灯,祈求来年大家还能一起作伴过中秋佳节。 十多载的相伴,她们早已情同姐妹,没想到自己错误的选择,竟让她们无辜丧命,也害死自己所有的亲人。 此刻,苏明月泪如雨下,自责、悔恨、无力感,刹那间将她整个人淹没。 但她知道,她此刻必须坚强起来,不能被眼前的困难所打倒,不然就辜负了众姐妹拼死都要将她平安送出将军府的情谊。再说了,如今那苏遇安没死,自己就绝不能自暴自弃。 于是,苏明月擦干了眼泪,重新振作起来。她告诉自己,无论今后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勇敢面对,因为清风和众姐妹一定不希望看到她如此脆弱。 接着,苏明月呼唤了两声,门外的两名婢女立刻走了进来,她们熟练地为苏明月洗漱、打扮,动作轻柔而迅速。很快,苏明月就焕然一新,整个人都显得精神焕发。 随后,苏明月在婢女们的引领下,快步朝着浮生阁阁主所在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她的心跳渐渐加速,但她不断告诉自己要保持镇定。 终于,他们来到了阁主所在的地方——凌云阁。 苏明月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只见门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刻着“凌云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她凝视着那块牌匾,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随后,毅然决然地踏上台阶,一步步走向房门,站定后,她稳了稳心神,伸手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在空气里回荡,仿佛敲打着苏明月的心房。她紧紧握住拳头,等待着房门后的回应,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她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但她始终没有退缩,仍旧坚定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房门的打开。 然而,房门竟然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动打开了。 苏明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情景愣住了。她不禁感叹道:“这位阁主大人的功力真是高深莫测啊!” 若是自己也拥有如此高超的功夫,那么杀死苏遇安岂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苏明月毫不犹豫地迈过门槛,踏入屋内。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尽管这座凌云阁规模宏大,但却空无一人。宽敞的大厅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就在苏明月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布置时,不知道男人是从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的,竟坐在一旁的桌案前神情淡定的品着茶,好似对她的出现早已预料到了似的。 “你……罢了,我还是直接问吧!我想知道将军府昨日为何会遭此横祸?”苏明月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昨日?看来风儿你那日是真的乏了,所以才忘了时日,实则将军府的事已经是三日前的事了!”江浔舟坐在那儿神情淡定的说道。 “什么?三日前?那意思是我竟然昏睡了三天三夜?”苏明月惊了,这不是昨日的事情吗?怎么就变成三日前了? “正是!” “你不曾骗我?” “风儿,你忘了吗?浮生阁的规矩:凡为浮生阁之人,此生绝不可说假话,否则立即处死,包括这浮生阁的阁主,亦是如此。” 听到这话,苏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心瞬间凉了半截儿,这到底是什么破规矩啊? 那自己岂不是注定一死,毕竟自己这身份就是假的呀!想到这里,苏明月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第九章 淮安三子 天啊!自己当初咋就那么轻易答应清风要帮她隐瞒离世的消息啊!岂不是意味着还没寻得机会报仇雪恨,就已经被刀架在脖子上吗?这该如何是好啊? 就在此时,苏明月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自己现在可是顶着清风的身份呢!万一被人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清风,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她不禁浑身冷汗淋漓。 然而,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才行。于是,她决定先暂时放下心中的恐惧和忧虑,冷静思考应对之策。 “风儿,你怎么了?”江浔舟看着眼前惊恐万分的人,疑惑地问道。 “呵呵,我没事!”苏明月努力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来,心中却暗自叫苦道:“怎会没事呢!呜呜呜……我总不能跟您说我不是您的徒儿清风吧,那您还不得杀了我!” 就在这时,那日被称作是大师兄的男人走了进来,走到江浔舟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卑躬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拜见大师姐。” “风儿,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大师弟,江南世家才子淮安政聿!” 听到江浔舟的话,苏明月顿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男子。 “什么?你就是淮安政聿?那个 16 岁便考中进士的人?”苏明月难以置信地问道。 “大师姐认识师弟?”淮安政聿微笑着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惊讶。 “世人皆知,这江南淮安家的人声名远扬!淮安家有三子尤为着名,长子淮安政聿,文采斐然,武艺高强,才华横溢,热衷诗词歌赋,通晓天文地理,年仅十六岁便考中进士,本可在朝堂上建立功勋,但他对功名利禄极为淡漠。 次子淮安洛御,乃是江南首富,财富满盈,精通各种商业,是安国首屈一指的商业奇才。三子淮安霆骁曾是苏家军中最年轻、最有智谋的军师,不仅武功高强,甚至还曾创造以一敌百的战绩,可谓是智勇双全呐!” “的确如此,这三个人恰好是你的三位师弟。”江浔舟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说道。 “什么?淮安家的三子竟然都是我的师弟!”苏明月此刻嘴巴张的仿佛能塞下三个鸡蛋似的,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这江浔舟还真会选徒弟啊!个个都如此厉害! “没错,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另外两个人就是我的弟弟,洛御和霆骁!”淮安政聿笑着解释道。 “什么?那日我便一下子见了三位淮安家的人?而且还是淮安家最负盛名的三位?”一时间苏明月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淮安政聿,一脸惊讶的说道。 在她印象中这等爱好读书的才子应该是那种身材瘦弱、面色苍白的文弱书生形象。然而事实却让她大失所望,淮安政聿不仅不瘦弱,反而身材高大健硕,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他的面容虽然英俊,但却带着一丝威严,让人不敢轻易冒犯,而他的眼神更是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而另外两个她虽只是那日瞟了一眼,可也同样长的玉树临风,气质卓然不凡呐!简直是各有各的特色。 倘若是她能拥有这样的三个师弟,那么离杀了苏遇安,岂不是更近了一步,想到这里,她决定利用清风的身份留在这里。而且她不仅要和这三位淮安家最有名的能人处好关系,更要利用他们的关系让自己回到京都,接近那苏遇安。 这便是她留在这里的首要目的,倘若是再学个一星半点的功夫,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苏明月早就不在乎这浮生阁的规矩了,只要能杀了苏遇安,死又何妨,只是在暴露自己身份之前,自己必须得成功杀了苏遇安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对了,师父,你怎么今日就出来了,不再在药池里多泡上两日,毕竟您的身体……”淮安政聿突然想起了什么,甚是担忧的看向自己的师父,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师父不断的朝着自己使眼色,并咳嗽了两声,很明显,师父是不想让大师姐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更不想大师姐因此担心他。 “咳咳……”江浔舟朝淮安政聿使了个眼色,并假意咳嗽了两声。 不过两人之间的举动还是被眼尖的苏明月看出了端倪,只见她装作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急匆匆地跑到江浔舟面前,然后迅速蹲下身子,眉头紧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他,语气焦急地说道:“师父,您身体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这话,江浔舟连忙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没事,你别听你师弟乱说,为师身体好着呢!” 然而,一旁的淮安政聿却不这么认为,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在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他师父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这时,江浔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故作疲惫的站起身来,朝着卧榻缓缓走去,并轻声说道:“好了,为师想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吧!” 可就在这时,苏明月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我……”但还没等她说出口,就被身为大师弟的淮安政聿强行拽着离开了房间。 凌云阁外—— “你拽我干嘛?”苏明月有些恼怒地甩开淮安政聿的手,一脸不满地说道。她本来是想来询问师父关于将军府的事情,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硬生生地拉了出来。此刻,她的心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难道大师姐看不出来,师父是不想让您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淮安政聿这才松开大师姐的手,赶紧向她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苏明月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大师姐,师父他才29岁,你就叫他老人家?”淮安政聿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这只是一种尊称嘛,何必那么较真,快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了?”苏明月不耐烦地催促道。 江浔舟可不能死,她还没学到他手里的功夫呢,更何况自己还得靠着和他的师徒关系知道这将军府为何会发生那样的灭门惨案,以及那苏遇安到底是何人。 “唉,如果让师父听到你说他老,肯定会气得半死!”淮安政聿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快点说啊!别再卖关子了!”苏明月焦急地跺了跺脚。 “好啦好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淮安政聿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苏明月离开了这里。 第十章 师父的病症 随后,苏明月便被淮安政聿带到了整个浮生阁的后山处,这里灵气充裕,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一走近,便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这股药香并不像传统中药那样难闻刺鼻,反而格外清新宜人,让人陶醉其中。随着逐渐深入,药味愈发浓郁,甚至在后山的悬崖峭壁上,都生长着各种珍贵的草药和药材,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苏明月这才想起婢女们曾经说过的话:“咱们浮生阁可是拥有这全天下最多的灵丹妙药的地方,不仅能修身养性,就连外界那些很多人治不了的病咱们浮生阁都可以!” 此外,还有那句:“无论是情报还是灵丹妙药,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如今亲眼目睹这片灵药聚集之地,她才深刻体会到那些话的含义。 这里的每一株草药、每一种药材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宝,它们的价值无法估量,而能够拥有如此庞大且珍稀的灵药聚集地,确实称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连苏明月自己刚刚踏入此地时,也感到浑身格外舒适,整个身体都变得极为顺畅,这种奇妙的感受让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用的吗?”淮安政聿走到一处药池旁停了下来,整个药池坐落在那悬崖峭壁之下,还冒着一层浓浓的雾。 “这里是你们泡澡的地方?”苏明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冒着雾气的药池,这让她不由的想起了温泉。 此话一出,包括苏明月自己都觉得无比的尴尬,这里满是药材,且又是一个大男人带自己来的,怎么会是泡澡的地方呢! 只是这话都说出去了,又该怎么收回来啊?她只得略显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看向自己的师弟。 却不曾想竟看到了男人的脸因此红了一大片,而且还不停的咳嗽起来,显然是被苏明月刚刚的话给呛住了。 “咳咳咳......”淮安政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神有些慌乱,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苏明月的话。 “你没事吧?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苏明月见状,连忙一脸尴尬的解释道。她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可能引起了误会,于是立马缓和一下气氛。 “大师姐,师父以前总是对我们提起您来,说您做事认真严谨,可是我怎么看你……也不像师父说的那样啊?”淮安政聿终于缓过气来,有些无奈地看着苏明月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似乎对苏明月的表现感到困惑。 “诶,我和师父毕竟有十几年没见了,当初的事我有好多都不记得了,或许是因为当年被灭门时大将军捡到我的时候,我伤了脑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再说了,十多年过去了,人的性格早就变了。”苏明月只得想个办法蒙混过关,只期望不要被发现了破绽才好。 “原来如此。”淮安政聿这才松了口气,将心头的疑虑打消掉。 苏明月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说说看,这里是用来干嘛的?” 淮安政聿长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师父他治疗病症的地方。” “师父他生病了?”苏明月惊讶地问道。 淮安政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其实当年师父被您外祖所救时早就命不久矣,若非有这药浴在,他老人家恐怕早就没了!” 苏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那我怎么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 “您外祖原本有这药浴在手,且又将这唯一一枚祖传的起死还生丹给了师父,这才让师父活了下来,只是您外祖本以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恢复如初了,这才让他前去巫术之家教您武功,可是两年后,师父不想让你们知道他病发了,这才借口出去云游,实则是不得不回到了这浮生阁修养身体。 只是经您外祖查看,这才惊觉师父的身体原来一直需要这浮生阁的药浴滋养才行,否则身体必会受损,因此这十几年来,师父除了前几日亲自去京都接您,还有当年巫术之家灭门的时候离开过这浮生阁,就再未离开过这里。” “什么?这十几年来师父都……”苏明月着实被这消息震惊到了。她没想到这江浔舟竟然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了清风的身边,和她分别了十几年。 “师父只要离开这浮生阁超过三日便会遭受气虚之症,功力全失,如果是五日,那便会命不久矣,因此师父若想长久的活下去,就必须一直待在这浮生阁里,长年累月经受这药浴的浸泡才行。”淮安政聿解释道。 听到这里,苏明月不禁皱起眉头,她没想到江浔舟的病情竟然如此严重,需要长期依赖药浴来维持生命。 “难道这世上无药可解了吗?”苏明月焦急地问道。 淮安政聿沉默片刻后回答:“并非完全无解,您外祖,也就是浮生阁的前阁主去世前曾说过,世上有一物能救师父!” “是什么?”苏明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 “是一颗叫做浴火的药丸,顾名思义,浴火重生,此药能够彻底治愈师父的病症,让他恢复健康和功力,只是,这颗药极为罕见,几乎没有人见过它。” 苏明月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决心:“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那颗药丸,救师父的命!” 淮安政聿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这十几年来咱们浮生阁寻遍这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遍访所有名医都未曾有人见过此物,更别提知道关于它的任何消息了。” “浴火?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苏明月眉头紧蹙,然后缓缓闭上眼在脑海里不停的思索是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的。 第十一章 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年少时曾偷听到苏遇安和一个黑衣人对话,好像两人的谈话里就曾提到过这个名叫浴火的药丸。 “大师姐您听过这个药丸?”闻言,淮安政聿惊喜地看着苏明月,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苏明月微微皱眉,回忆起往事:“我年少时曾在将军府里,意外听到苏遇安和一个黑衣人的对话,他们曾提起过这个药丸,只是这事过去了有七八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但眼神却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淮安政聿兴奋地握紧拳头,激动地说道:“既然有下落了,那就是好事啊!我立马将此事告知师父和其他人,并立刻派人去接近这苏遇安,我倒要看看这药丸他藏在了哪里!”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闻言,苏明月立马拦住了淮安政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不可,师弟,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待你派人先打入这苏遇安的内部再说,毕竟这将军府刚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苏遇安现在对任何人都充满了防备,因此得到药丸的事,切莫太过着急了些,以免打草惊蛇,让他将药丸藏起来了。” “还是师姐考虑的周到,我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办。”淮安政聿知道自己刚刚过于着急了些,毕竟师父等了这药丸十几年,他们同样也期盼已久,只是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 “等一下!”苏明月再次叫住了淮安政聿。 “怎么了?”淮安政聿疑惑地看着她。 “如果要让苏遇安卸下防备,并且将人留在身边,那么必须先查明这苏遇安的真实身份才行!”苏明月一脸严肃地说道,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她从那日亲自目睹了苏遇安的暴行后,她就一直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尤其是苏遇安的真实身份。 “他不就是苏大将军收养的义子吗?而且还是苏家大小姐的救命恩人?这有什么好查的?”淮安政聿一脸不解的看向苏明月。 “不,他不是苏家大小姐的救命恩人,煜王才是!”苏明月厉声纠正道。 “什么?还有这等事!”闻言,淮安政聿惊讶不已。 “正是,我也是最后才得知的真相的,因此要想打入这苏遇安的内部,就必须先了解这人到底是谁?”苏明月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 “好,我知道了,就凭咱们浮生阁的情报网,不出五日,这苏遇安的真实身份便会传回咱浮生阁,到时候我们再做打算!”淮安政聿说道。 “好,五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苏明月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应道。 五日后—— 浮生阁的后山药浴池—— 苏明月按照约定的时间早早的赶到了后山与淮安政聿相见,只是当她快步赶到那里的时候,却不曾看见淮安政聿的身影,她心想一定是她来的早了些,于是她决定先四处转转再说,以便提前熟悉一下这浮生阁的布局。 只是她刚走到药浴池附近,便闻到一股比那日还要浓烈的草药味。再靠近一点的时候,便看见一片片雪白的纱幔垂直而下,包裹住了药浴池中那若隐若现的身影,还有那不断从池中弥漫起的袅袅雾气。 “那不是师父疗伤的药浴池吗?怎会有人偷偷来泡?”苏明月眉头紧蹙,不悦地嘟囔着:“清风的师父,就是我苏明月的师父,敢抢我师父药浴,简直就是找死!” 想到这里,苏明月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她迈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那药浴池的方向奔去。 然而,当她的脚刚刚踩到药浴池的边缘时,突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一样,直直地扑向了药浴池里。 此时,药浴池中的江浔舟正安静地浸泡在药液中,享受着疗伤的时刻,他闭着眼睛,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扑来,猛的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个庞大的身影如同一颗炮弹般飞射而来。 江浔舟只得瞪大了眼睛,当场愣住了,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人突然闯入他的私人空间,而且还是以如此惊人的方式扑向他。 此刻他的思维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毕竟,他每次进入这药浴池中疗伤时,功力都会出现短暂的消失,而整个浮生阁的人都清楚他每日泡药浴的时间,是绝对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他。 那么,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究竟是谁?难道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故意趁自己体弱之时前来找麻烦? 想到这里,江浔舟沉着脸一把将那药浴池里的人给拎了起来,只是这人显然是有些胖的,不然他怎么会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吃力的将人给拎了起来。 只是当他看清是何人闯进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清风?”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从池中拎起来的人,满脸疑惑。 “嗨!师父!”苏明月努力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来,随后在心里怯怯的嘀咕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里面的人会是江浔舟呢!嘿嘿嘿……”苏明月此刻尴尬的立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她一个不留意竟然看到了江浔舟那半敞开的衣领间露出那若隐若现的胸肌,她还以为像江浔舟这般病弱的身体,应当是那种枯如树槁般单薄的身躯,没想到竟然那么……让人有忍不住窥探的欲望。 这让苏明月不禁看痴了眼,毕竟在此之前她可没见过任何男人在自己面前这般“暴露”,更别提见过什么腹肌、胸肌之类的了,所以现在突然看到这些,难免会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她感觉刹那间她的整个身体里的血液不断的翻涌澎湃,好似一股火辣辣的气息冲刺着自己的整个身体。 她的脸瞬间红透,像是熟透的苹果,眼睛却忍不住地往那健硕的身躯上瞟。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一股燥热从心底瞬间升腾而起,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她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收回了目光,并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我只是想来看看这个药浴有没有效果。”说完,她又偷偷瞄了一眼江浔舟的胸膛,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一个男人的身体,还是如此近的距离,让她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江浔舟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上扬,但并没有说破。 第十二章 苏遇安的真实身份 可是苏明月心底却慌得不行,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她的脸颊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四处游移,不敢直视江浔舟。 此刻的她这就像是偷吃糖果的孩子被抓了个原形似的,心中充满了慌乱和羞涩。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不行不行,他是清风的师父,非礼勿视十二非礼勿视!” “你……没事吧?”江浔舟眉头紧蹙,脸上露出关切和担忧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苏明月。 “啊?我没事啊!”苏明月听到江浔舟的话,猛地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你好像流鼻血了!” “什么?”苏明月惊讶地叫出声,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鼻子,指尖果然碰到了一抹鲜红色的液体。 “啊!要不要这么丢人啊!呜呜呜……”苏明月脸色一红,感到无比尴尬和害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连忙用手捂住脸,试图掩盖自己的失态,然后迅速从药浴池中爬出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且笨拙地逃离了现场。 待苏明月离开后,江浔舟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诶,这么多年没见,怎么变得这般冒冒失失的!” 过了一会儿,淮安政聿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药浴池缓缓走来,当他瞥见药浴池内有人时,立刻明白了这是师父正在药浴疗伤。他迅速收敛神色,恭恭敬敬地向江浔舟行了一个礼,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师父安好!” 江浔舟微微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淮安政聿连忙解释道:“五日前,我与大师姐约好了在后山有要事商谈,只是今日到了后山,却一直未寻见她的身影,因此这才打扰了师父的清静,只是不知师父今日是否在此处见到过大师姐?” 江浔舟皱起眉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你们有何要事在此商谈?” 淮安政聿心中一紧,但仍保持着镇定,回答道:“那日大师姐约我在后山讨论些……医术,对,我们要讨论医术,所以这才不小心惊扰了师父。” 江浔舟挑了挑眉,质疑道:“医术?为师怎么不知你何时竟学会了医术?” 淮安政聿有些心虚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我……我自然是不会的,但是这浮生阁的灵药都集中生长在这儿,自然是要在这里讨论的呀,而且这儿还有药房、炼药室等地方,都是很适合讨论医术的场所呢。” “果真如此?”江浔舟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语气中的质疑更加强烈。他隔着帷幔紧紧地盯着淮安政聿,似乎想要透过帷幔看到潜藏在背后的真相。 “师父!我……”淮安政聿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和犹豫,他深知自己作为浮生阁的一员,是绝对不能说谎的,他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并低下头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请您责罚。” “你是知道咱们浮生阁的规矩的!”江浔舟的声音充满威严,让人不敢违抗。 淮安政聿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背诵起浮生阁的规矩:“凡为浮生阁之人,此生绝不可说假话,否则立即处死,包括这浮生阁的阁主,亦是如此。”背诵完毕后,他突然额头紧贴地面,带着懊悔和自责的语气说道:“师父,我错了,是大师姐让我派人去查苏遇安的,她说她曾听到过苏遇安和一个蒙面人提起过浴火丹,因此她让我去查那苏遇安的真实身份。” “浴火丹?苏遇安的真实身份?”江浔舟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想起自己关于对收集到的苏遇安信息的了解,试图从中找到一些线索来解释这一切。 这个苏遇安,他一直以为只是苏沐卿大将军收养的一个普通孤儿而已。然而,现在却突然告诉自己他与浴火丹有关!这让江浔舟感到十分困惑,同时也对苏遇安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难道说,苏遇安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难道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者特殊的背景不成?这些问题像一团迷雾一样笼罩在江浔舟的心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谜底。 于是,江浔舟将目光投向了淮安政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他急切地问道:“政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遇安真的和浴火丹有关吗?那他究竟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要立刻知道答案。 “是的,大师姐说,她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曾听苏遇安提起,他的父王母妃是苏大将军害死的,而且那苏遇安还假借他人的救命之恩,冒充恩人进入大将军府,成功成为了苏大将军的义子,就是为了替父母报仇雪恨,因此大师姐说我们若是想要接近苏遇安拿到浴火丹,就必须先了解他的真实身份才行!” “那你派出去的人查到了吗?” “查到了,苏遇安,本名耶律齐,是大朔国的耶律六世的独子,当年咱们大安国派苏沐卿大将军前去平定边疆时,就是和这个耶律六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只是这个耶律六世当年的确是死在了战场上,可是不知为何听说他的王妃在他死后也一同被人乱箭射死在了战场上。” “他的王妃为何也会被射死在战场上?” “这一点暂时还不清楚是何缘故导致的,不过据调查到的情况来看,那耶律齐必定是认定了他的父王和母妃都是死于苏沐卿之手,这才想要灭了苏家满门,甚至就连整个苏家的孩童都不曾放过。” “这么说来,那苏遇安的确是有理由找苏沐卿报仇,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混入大将军府,看来此人的心机果然很深呐!” “是啊,不过幸好有大师姐提前提醒了我们,不然我们还真有可能被他给骗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想办法接近他,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拿到浴火丹了。” “你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情切莫操之过急了,毕竟那苏遇安可不是一般人,他背后可能还牵扯着大朔国,我们还需从长计议的好。” 第十三章 往后天下不会太平 “的确,那耶律齐,能改名换姓蛰伏在大将军府数十年,只为了有朝一日能灭掉整个苏家的人,可见此人心机有多么深沉,我们是断不能轻易去接近他的,否则必定会打草惊蛇的。而据我们目前查到的消息来看,苏大将军是断不可能做出那般事情的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耶律六世和他的王妃都死了,而身为耶律六世唯一的儿子,耶律齐为何不顺理成章的继承王位,却偏偏还要费尽心思潜入我大安国,舍易取难,蛰伏数十年,才灭了苏将军满门,这是为何?而且耶律齐既不继承王位,又能灭掉苏将军满门,这样做谁才是最终的受益者呢?” 闻言淮安政聿茅塞顿开道:“耶律六世的弟弟,耶律延,他也是如今大朔国的王,他本是没有机会继承王位的,因为据调查得知,耶律延实则是老耶律王和婢女生下的孩子,在大朔国这种是不被世人所认可的,因此唯有杀了所有可能威胁和继承王位的人,他才方有机会继承王位。” “那他为何没有杀了耶律齐?”江浔舟皱起眉头,再次抛出自己的困惑来。 “不是没有,而是没有成功。我派出去的人查到耶律齐正是因为耶律延的追杀,这才逃到了咱们大安国,隐姓埋名了起来。”淮安政聿解释道。 江浔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那耶律延也同样不好惹啊!”他喃喃自语道。 淮安政聿看着江浔舟,心中有些担忧的问道:“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江浔舟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派人去查一下当年耶律六世和他王妃惨死战场的真相,记住,此事关乎重大,切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师父。”淮安政聿应道,然后又问:“那大师姐那边我该如何作答?” “如实回答,但一定要派人日夜守着她,切记不要让她离开这浮生阁,否则我们都保护不了她的安全。”江浔舟严肃地叮嘱道。 “徒儿明白了,这就去办。”淮安政聿立刻应道,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江浔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忧虑,他知道,这次的事件很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如今能护整个大安国的人已经不在了,而苏遇安已经顺利的从大安的皇帝那里接手了整个苏家军,那么下一步必定会有夺取王位的打算。 从今往后这天下必定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太平了。 听风阁—— “咚咚咚!” 苏明月刚刚在屋内泡完澡,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后,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 “何人敲门?”苏明月一脸疑惑的看向房门处,沉声问道。 “是我,大师姐!”淮安政聿听到屋内有人作答,立刻回应道。 苏明月一听,便知道敲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天前约定好在后山相见的师弟淮安政聿。 “哼!刚才等了你大半天也不见人影,害得我在师父面前丢尽了脸面,现在倒好,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看你和外界传闻中的样子根本就是两个人!”苏明月满心不悦地小声嘟囔着。 “大师姐,你在里面吗?如果你不在,那我可就走了哦!”淮安政聿见苏明月迟迟不出来,故意拔高嗓子说道,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竟然敢威胁我!”苏明月心中的怒火更甚,气冲冲地对着门外喊道:“在在在,瞎嚷嚷什么,马上就来!” “大师姐这是……难道是谁惹大师姐不高兴了吗?”淮安政聿被屋内突然传出的怒吼声吓得浑身一抖,直接愣在了原地。 “大师姐可是师父座下唯一收纳的女徒弟,这浮生阁又是大师姐外祖家留下的产业,谁敢得罪她?”淮安政聿吓得不轻,忍不住小声的嘀咕道。 就在这时,听风阁的房门打开了,苏明月抬眸一看,只见淮安政聿正垂眸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在我房门口嘀咕什么呢?” 苏明月清冷的声音传来,淮安政聿这才回过神来,然而当他抬起头看向苏明月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没站稳。 只见苏明月身着一袭男装,而她原本就有些肥胖臃肿的身材,使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活脱脱像个富甲一方的豪绅。那身男装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丝毫英气可言,反而更显其身形魁梧,甚至还带着几分憨态可掬之感。 看着这样的苏明月,淮安政聿实在难以忍住笑意,他的嘴角已经不自觉地扯动起来,同时连忙用手捂住随时都可能笑出声的嘴巴,以及因憋着笑而难受的肚子,脸上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苏明月见淮安政聿摆明是在嘲笑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索性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如同以前母亲揪着自己的几个哥哥的耳朵教训他们的样子似的,她另一只手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反了天了,还敢嘲笑我,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你大师姐啊!” 淮安政聿被苏明月揪住耳朵,疼得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反抗,只能陪着笑脸说:“大师姐,您轻点,我的耳朵都快被您揪下来了。” 苏明月听到这话,更加生气了,她用力一拧,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嘲笑我了!” 这时,淮安政聿忍住在心里嘀咕道:“大师姐,怎么好像以前我母亲管我们几个兄弟时候的样子啊!这也太凶悍了嘛!这以后谁敢娶啊!” 见淮安政聿没有说话,像是又在心底嘀咕什么不好的话,苏明月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些。 淮安政聿疼的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心里委屈的不行,心想自己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狠嘛。而躲在远处的淮安洛御和淮安霆骁看到自己的大哥被这个刚接回来的大师姐揪着耳朵,吓得一哆嗦。 第十四章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大师姐怎么像只母老虎似的,师父不是说她温柔懂事又听话吗?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啊!”淮安洛御小声嘀咕道,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凶巴巴的女子就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大师姐。 “谁说不是呢!你看看这大师姐穿的就跟你那有生意往来的商贾似的,哪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她还长的那么胖,那日我背她回来,腰疼两日才有所缓解呢!她那体重丝毫不输军营里那些身材魁健、壮硕无比的男子呢!”淮安霆骁也忍不住附和道,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闻言,淮安洛御一脸无奈,没好气地说道:“要是让师父听见你这般议论大师姐,不得罚你打扫半个月的浮生阁才怪!慎言呐!”说完,他还忍不住敲了一下淮安霆骁的额头,心中暗自叹息,这个弟弟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 淮安霆骁委屈地摸了摸被敲过的地方,小声嘀咕道:“哼,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别嘟囔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大哥和大师姐发现的。”淮安洛御严肃地警告道。 “唉,自从大师姐回来以后,我的地位简直是一落千丈啊!就像那高山上的瀑布一样,直线下降!”淮安霆骁一脸苦相,无奈地抱怨着。 “行了,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被大师姐和大哥发现了,我们就想走也走不了了。”淮安洛御提醒道。 “对啊,快走快走!”淮安霆骁连忙点头附和,然后小心翼翼地跟着淮安洛御。他们猫着身子,尽量不发出声响,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十分担心被发现,就这样,两人心有余悸地从躲避之处溜走了。 而淮安政聿早就发现了偷偷溜走的两人只是脸上丝毫未显现出来,而是惊呼道:“大师姐,你让我去查苏遇安的事有着落了,你要听吗?”他知道此话一出,大师姐肯定会立马松开揪住他耳朵的手。 果然如他所料想的一样,他话音刚落,苏明月揪住他耳朵的手就立马松开了,眼里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当然要听了,你快说,究竟查到什么?”苏明月一脸焦急地追问道,心中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 “我们就站在这里说?”淮安政聿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无奈地问道。 “降香!”苏明月急忙唤道。 不一会儿,婢女降香便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青黛。两人行礼后,降香低声问道:“大小姐,您找奴婢?” “去准备点茶水和糕点,我和大师弟有话要说。”苏明月冲婢女降香吩咐道。 “好的,大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说完,降香欣喜地转身离去,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好不容易大小姐愿意使唤她们了,她们自是要跑快一点的。 而青黛则是乖巧地替两人推开房门,将两人迎了进去,然后自己则静静地退到外面守着,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待苏明月和淮安政聿端坐好后,淮安政聿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所查到的一切。 “我派出去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苏遇安本名叫耶律齐,是大朔国国王耶律六世的儿子,他……”淮安政聿语气沉重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忧虑。 听完淮安政聿的叙述,苏明月眉头紧皱,心中愁云密布,她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却从未料到苏遇安竟是大朔国的人,而且还曾是王位的继承人,如此一来,想要杀掉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此刻,苏明月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大师姐,我明白你渴望为整个将军府报仇,但现在情况已不同往昔了,苏遇安如今不仅手握重兵,还有可能与大朔国勾结,仅靠你我二人之力,实在难以与之抗衡啊!”淮安政聿无比担忧地说道。 就在这时,降香端着茶水糕点与原本守在门外的青黛一同快步走了进来,并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苏明月看到眼前的一幕当场愣住了,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起身想要搀扶起两人,却被降香制止了。 “大小姐,如果您需要,奴婢们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不!绝对不行!将军府众人对我有恩,我理应为他们报仇,但你们绝不能因为我而置身险地!”苏明月激动地说道。 降香抬头看着苏明月,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小姐您有所不知,如若不是前阁主将奴婢姐妹俩收留,奴婢们早就饿死在了逃难的途中,若不是苏沐卿大将军和他几个儿子带领苏家军镇守边关,数十年来无数次与敌寇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哪有大安国这么多年的天下太平,世上恐会有无数个如同奴婢们一般丧失父母和亲人的孤儿啊!因此奴婢和青黛愿为大小姐和将军府惨死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感激之情,一旁的青黛也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苏明月听了她们的话,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这两个丫鬟都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自己,但她实在不忍心让她们陷入危险之中。 “你们……”苏明月的眼眶湿润了:“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这件事太过凶险,我不能让你们冒险。” “大小姐,奴婢们不怕危险!只要能帮到您,做什么都愿意!”降香坚定地说道。 “没错,大小姐,青黛愿和姐姐为大小姐肝脑涂地,为整个将军府和因为战乱惨死的人报仇雪恨,您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奴婢们,一定可以杀了那乱臣贼子的,如若不是大朔国年年来犯,想要侵犯和占领咱们大安国的国土,奴婢和姐姐也不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因此您的仇,大将军府的仇,就是我们所有因为战乱失去父母的孤儿的仇。”青黛红着眼眶,一脸坚定的说道。 苏明月此刻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仍然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感激涕零,看着她俩就仿佛看到了清风和她的几个好姐妹一般,她的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一般,即便无声,却震彻山谷! “爹爹、娘亲、哥哥嫂嫂们、清风还有各位姐妹们,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的惨死不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公,还有人同我一样愿用性命替你们报仇雪恨!你们听见了吗?听见了吗?呜呜呜……”她在心里拼命的呐喊着。 苏明月的抽泣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大师姐,我们一定会除掉苏遇安,还整个将军府一个公道的!”淮安政聿站起身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嗯!一定会的!”苏明月一脸坚定的点点头说道。 第十五章 刺杀 与此同时,在前往边疆的路上,箫宸煜等人遭到了不断的埋伏,身受重伤,为了保命,他和他的贴身侍卫寒影纵身一跃跌落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 悬崖之上乔容儿派出的大内高手梅乘风在判定箫宸煜彻底坠崖后,这才满意的对着身后的杀手说道:“去禀告贵妃娘娘,煜王已死!今后再无人能与咱们醇王殿下争了!” “是!” 悬崖之下—— 寒影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此刻头痛欲裂,四肢百骸都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样,痛得十分厉害。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此刻自己正躺在一条河流的边缘处,身下是湿漉漉的草地,河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寒影挣扎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一片空旷,不见任何人影。他心中一紧,自家的王爷不见了!他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王爷的身影,但一无所获。 他强忍着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慢慢站起身来,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根据水流的速度和方向,他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条河流的中下游,而自己很可能是和王爷一起从悬崖坠落到湖中,然后顺着水流漂了下来。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寒影决定沿着上游的方向去找寻自家王爷的踪迹,虽然此刻身上的伤痛让他每走一步都倍感艰难,但他还是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努力的挪动。 终于,在步行到上游一段距离后,寒影发现了躺在河边昏迷不醒的箫宸煜,他心中大喜,立即扔下手中临时找来支撑身体的木棒,跌跌撞撞地奔向自家王爷。 “王爷,王爷,你醒醒啊!”寒影心急如焚,他跪在箫宸煜身边,轻轻摇晃着箫宸煜的肩膀,试图唤醒他,但箫宸煜依然紧闭双眼,没有丝毫反应,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家王爷尚有微弱的气息。 寒影不敢耽搁,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箫宸煜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安全的地方走去。 在走到一处偏僻破落的院子时,寒影一手艰难地搀扶着自家王爷,一手敲响了院外的房门。 京都皇宫 翊坤宫—— 刘公公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乔容儿见状大手一挥,所有婢女立马心领神会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然后将房门紧紧关闭,只留下等级最高的两位贴身婢女在门口守着。 “贵妃娘娘,老奴已经收到梅大人传来的密信,称煜王和他那贴身侍卫已经双双坠崖,再无生还的可能!还请娘娘放心,以后再无人能阻挡醇王殿下的路了!”刘公公压低声音禀告道。 “哈哈哈,死得好啊,早死早投胎,刚好可以去和先皇后和先太子作伴了,哈哈哈……本宫的儿子从此以后就是大安国未来的主了!”乔容儿兴高采烈地笑道。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守候的婢女禀告道:“贵妃娘娘,李嬷嬷来报,称公主有要事想要见您,恐半炷香的功夫就到咱们翊坤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乔容儿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沉声冲着门外说道:“本宫知道了!” 随即又扶额做出一副头疼的模样说道:“诶,本宫这个女儿啥时候能有醇儿一半听话,本宫就不会如此头疼了!” 见状,刘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贵妃娘娘,老奴听说近日苏将军有意接近公主,您看看,是否需要……”说完,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并看向乔容儿。 听到这话,乔容儿眼神一冷,冷哼一声说道:“不必,本宫倒是小看了这个苏遇安,没想到他刚经历苏家这么大的事,还能有闲心勾搭公主,不过,这人杀伐果断,为了坐上高位,能做得如此大义灭亲的事情,又能从陛下手中轻而易举的拿到苏家军的军权,往后必定需要他的助力,才能确保本宫的儿子能顺利地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此人不可动!” 刘公公听后,连忙点头应和道:“是,娘娘说得对,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乔容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刘公公应声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汝宁公主在嬷嬷的陪同下快步走进来,接着迅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一样依偎在乔容儿的肩头,撒娇地说:“母妃,儿臣有话想跟您聊聊。” 乔容儿看着汝宁公主,眼中满是宠溺,温柔地回应道:“好啊,母妃也正想听听我宝贝女儿想说些什么呢。” 随后,乔容儿转头对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公主有些体己话要说,别让旁人进来打扰。” 众人齐声应道:“是,贵妃娘娘!”便纷纷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乔容儿和汝宁公主两人。 “母妃,想必您已经知道苏家的事了吧?”萧蕊宁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坐在身旁的母妃,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乔容儿目光犀利地看着萧蕊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蕊宁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道:“苏家那个贱人已经死了,遇安哥哥也并没有和那个贱人成亲,因此按礼来说遇安哥哥还是尚未婚配的男子,所以儿臣想请母妃帮忙,成全了儿臣跟遇安哥哥的婚事,可好?” 乔容儿皱起眉头,语气严厉地说:“宁儿,你和那苏遇安才认识多久,他的为人处事你了解吗?再说了苏家的事,难道还不够成为你的前车之鉴吗?” 萧蕊宁急忙解释道:“母妃,那是苏家人自己要作死,是他们自己通敌叛国,跟遇安哥哥无关呐,遇安哥哥就是太好了,这才向父王举报他们勾结大朔国的人,意图谋反!” 乔容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诶,本宫的傻宁儿呀,事情哪有你想这般简单呐!” 萧蕊宁疑惑地问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儿臣不知道的隐情不成?” 第十六章 五神村 “看来本宫的女儿还不算太愚笨!”乔容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有些天真烂漫,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人。 萧蕊宁听到母亲的夸奖,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自豪感:“母妃,儿臣聪明着呢!才不会被骗呢!”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母亲证明自己的能力。 乔容儿点了点头,对女儿的表现感到满意:“这样最好!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心难测呐!” 萧蕊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那母妃可有良策?”她深知宫廷中的险恶和复杂,需要母亲的指点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乔容儿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宁儿,母妃自然有办法。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苏遇安,母妃倒是有一计,可以一试。”说完,她神秘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萧蕊宁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里的光都瞬间亮了不少:“哦?母妃快说是什么计策!”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母亲的建议,希望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乔容儿笑了笑,然后附在女儿的耳畔,轻声嘀咕起来。她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只有萧蕊宁能够听清她说的话,萧蕊宁听得入神,时而点头表示赞同,时而皱眉思考。 然而在大安国的五神村里,箫宸煜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 当箫宸煜悠悠转醒时,他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而周围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破旧不堪的环境,然后慢慢坐起身子,打量起了四周。 屋内是一副破败不堪的景象,墙壁剥落、家具残缺不全,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箫宸煜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不已,但随即想到自己应当是被人救了,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然而,当他突然想起同他一起坠下悬崖的还有贴身侍卫寒影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寒影与他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此刻还生死未卜,这不免让他心急如焚,他顾不得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咬着牙,强撑着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屋外冲去。 而屋外,正在忙碌的王婆婆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赶紧快步上前搀扶住突然冲出来的箫宸煜,紧张地说道:“诶呀!你咋起来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有啥你可以叫我呀!”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箫宸煜的胳膊,生怕他摔倒。 “对不起婆婆,本王……哦,不,我还有位挚友同我一起坠下悬崖了,我必须去找他!”箫宸煜一脸愧疚的解释道,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自责。 寒影是他母妃留给他唯一的陪伴了,自从皇后将他接到自己膝下抚养,他就再未见过自己的母妃了,对他来说,寒影不仅是自己的侍卫,更是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 自小,他就觉得自己的母妃与先皇后感情甚好,他又与先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同出生一同玩耍成长,在他心中,母亲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女子,他坚信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之事。而对于先皇后和先太子的死,他始终无法接受,更不愿相信他母妃那般善良的人会加害他们。 当年事发时,正是寒影及时出现并将自己带离事件之中,这才免了父王对自己的猜忌,他深知,这一切都是母妃为了保全他所做的安排,然而现在寒影却因为保护自己生死不明,他怎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安枕无忧呢? 箫宸煜此刻心急如焚,他必须尽快找到寒影,确定他是否安好,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等待着自己,他都无所畏惧。 “孩子,你别急,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已经无碍了,他和我家那位上山为您采药去了?”王婆婆见箫宸煜如此着急,立马拦住他解释道。 “当真?”箫宸煜满眼不可置信,生怕眼前的老人是为了暂时宽慰他才说的此话。 “老妇都是半截身子快埋进土里的人了,为何还要用此事诓骗你呀!”王婆婆不悦道。 箫宸煜连忙道歉:“婆婆,在下不是那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我是太过于担忧我的那位挚友的安危了,这才一时情急口无遮拦了,还望您体谅!” 王婆婆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也是关心则乱。” “谢谢婆婆!”箫宸煜感激地说道。 “你可知我们这村子叫什么?”王婆婆突然问道。 箫宸煜摇了摇头:“不知!还望婆婆解惑!” 王婆婆叹息着说道:“这里名为五神村,五神五神也是巫神的意思,咱们村子在遭到横祸以前,一直得巫神娘娘庇佑,千百年来一直平安无事,若不是有心之人贪图巫神娘娘的巫术,巫术之家的掌门人和族中子民不愿将庇佑大家的巫术献给那些有心之人,也不会惨遭灭门,咱们村子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呀!” “有心之人?”箫宸煜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王婆婆。 “是啊,听说跟宫里的某位大人物有关!”王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跟宫里的大人物有关?”箫宸煜感到十分惊讶。 “没错,当年巫术之家清家掌门人清严老先生阴差阳错救了一个濒死的婴儿,正是用的巫神娘娘传承千百年的巫术,这才得以让那个孩子幸存下来,本以为是救死扶伤的好事,谁曾想竟是农夫与蛇的故事呀!诶……”王婆婆叹息着,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怎么变成这样呢!那人不应当感谢清严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吗?怎会恩将仇报呢?”箫宸煜眉头微皱,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第十七章 决定留在这里 “谁说不是呢!谁也没想到那人竟派了一大队人马将整个巫术之家给围了,而且来的人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他们逼迫清严老先生为其所用,替她做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清严老先生是何许人也,岂会帮那些人做害人之事,因此……这才惨遭灭门的呀!呜呜……可惜了清家一家老小为人和善,最后竟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王婆婆越说情绪越发激动,不禁掩面痛哭起来。 “所以你们这个村子才变成这样的?”箫宸煜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还是有些疑惑。 “是啊!巫术之家被灭以后,大家为了自保,能走的走,不能走的都在村里修了密道,在密道里过着苟且偷生的日子,因此你所看的院子才是一番无人居住的景象,诶……”王婆婆叹息一声,脸上露出无奈和悲伤。 “你们就没想过去报官?向皇上揭发此事?”箫宸煜继续追问,他觉得这种情况应该由官府来处理。 王婆婆摇了摇头:“我们也曾想过,但那人身份特殊,又有朝廷之人相助,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敢去惹她啊!而且就算去告了官,也不一定有用,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箫宸煜听后陷入沉思,他深知官场黑暗,很多时候百姓的冤屈得不到伸张,但他相信天理昭彰,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因此他决定先暂时留在这里,调查此事,毕竟他被刺杀一事或许也同宫里的某个人有关,到时候说不定也能一起彻查此事。 就在这时,寒影和一位年迈的老人背着刚采的草药推门走了进来,在见到自家王爷已经醒了时,他扔下背上的背篓快步上前刚要行礼就被提前预知到一切的箫宸煜给拦住了,他抢先一步说道:“寒兄,我正在问婆婆你的伤势如何了呢?没想到你就回来了。”话落,箫宸煜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寒影,生怕他会说错话。 听到箫宸煜的话,寒影不禁愣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箫宸煜,心中充满了疑惑。自家王爷竟然称呼自己为“寒兄”?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但很快,他便从箫宸煜的眼神中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于是他立马上前搀扶住箫宸煜的另一只胳膊,说道:“煜兄,你没事吧?我担忧死了!” 箫宸煜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并关切地询问道:“无碍,你身体如何了?” 寒影感激地回答道:“多谢王……煜兄关心,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有要事和煜兄商量,还请移步到屋内细说。”说完,他向箫宸煜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他单独商议。 两位老人见两人有话要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对他们说道:“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和老伴儿帮你去煎药,再做些吃食,你们兄弟俩先回屋里聊聊吧!”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箫宸煜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你兄长为了你几乎丧命,现在看到你康复了,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两位老人便转身离开了。 箫宸煜向两位老人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待两位老人离开以后,他们快步走进房内,寒影紧张不已的将自己家王爷给搀扶在榻上坐下,然后焦急万分地站在一旁说道:“王爷,有所不知,您昏迷的这段时日我从村民口中得知了不少惊人的消息。” 箫宸煜皱着眉头问道:“说来听听!” 寒影恭敬地回答道:“是,据五神村村民所说十三年前村里有位嬷嬷抱着一位啼哭的婴儿来到了此处,让巫术之家的掌门人一位名叫清严的老先生救治她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是救活了,但是那位嬷嬷却带了无比多的大内高手将整个巫术之家给团团围住,要求他们替宫里的大人物卖命,清严老先生誓死不从,族中人也团结一致不愿屈服,最后整个巫术之家的人都被屠戮殆尽了!” 箫宸煜点点头,表示他已经了解到这个情况,说道:“此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寒影惊讶地问道:“王爷已经知道了?” 箫宸煜平静地回答道:“嗯!” “可是王爷还有一件事情您或许不知道。”寒影一脸神秘地说道。 “何事?”箫宸煜饶有兴趣地问道。 “据卑职了解,宫里十三年前能被嬷嬷带到此处,并起死回生的人并不多,醇王殿下正是其中之一。”寒影压低声音回答道。 “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一件往事来,当年,本王曾听母妃和先皇后提起过,当今的皇贵妃娘娘也就是当年的端妃娘娘曾生下一个孱弱的孩子,后由于端妃娘娘的娘家亲戚有人认识一位世外高人,这才将孩子也就是如今的醇王给救了过来,后面的本王就不知了,难道村民口中那个宫里的大人物是当今的皇贵妃娘娘?”箫宸煜恍然大悟。 “卑职也是有同样的猜测,您可知这里的县衙府衙的知县大人和知府大人又是何人吗?”寒影接着问道。 “是何人?”箫宸煜好奇地追问。 “是皇贵妃娘娘的远房亲戚,据说知府大人是皇贵妃娘娘姑母家的儿子,而知县大人又是皇贵妃娘娘的堂叔家的远房侄子。”寒影详细解释道。 “难怪此事宫里无一人所知,看来都是这两位大人的手笔呀!”箫宸煜若有所思地说道。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作何打算?”寒影小心翼翼地问道。 箫宸煜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本王决定暂且留在这里,好好彻查一下当年之事,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背后的真相还远不止于此。” “是,王爷!”寒影恭敬地回应道。 “今后别称呼我为王爷了,以免村里的百姓有所忌惮,称我为煜兄即可,从今日起,你我便是遭遇奸人谋害流落至此的异姓兄弟,你为兄长寒影,我为弟程煜,前程似锦的程!记住了!”箫宸煜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卑职记住了!”寒影连忙应道。 “嗯?”箫宸煜眉头一皱,不满地哼了一声。 寒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改口道:“兄长记住了!” 闻言,箫宸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十八章 想要射杀苏遇安 “对了,还得想方设法传消息给母妃,不然母妃恐真的以为我被奸人给害死了,万一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箫宸煜皱着眉头,语气担忧地说道。 他心里清楚,如果母妃一旦得知自己的死讯,一定会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甚至可能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来,当年若不是考虑自己,母妃或许早就陪着先皇后和先太子一起去了,想到这里,箫宸煜不禁心生焦虑和担忧,唯恐母妃会出事。 寒影听了箫宸煜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的担忧。他知道箫宸煜与熹妃娘娘之间感情深厚,而此时箫宸煜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着实无法亲自向冷宫里的熹妃娘娘传递消息。于是,他主动提出要帮助箫宸煜完成这个任务,并保证会尽最大努力确保消息能够安全送达熹妃娘娘手中。 “煜兄所言极是,此事我亲自去办吧!”寒影郑重地说道。他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明白箫宸煜对熹妃娘娘的牵挂之情,因此,他愿意为箫宸煜排忧解难,亲赴京都一趟。 箫宸煜感激地看了一眼寒影,然后叮嘱道:“好,途中切不要被人发现了行踪!否则,我们都会有危险。”他深知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但同时也相信寒影的能力和智慧,只要他们足够小心谨慎,就一定能够成功向身处冷宫的母妃传递消息,让其安心。 寒影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道:“领命!”他知道箫宸煜的担忧并非多余,因此决心一定要将此事办好。他会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耳目,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给熹妃娘娘,只有这样,才能让箫宸煜放下心中的忧虑,专心应对眼前的事情。 话落,寒影告别自家王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快速赶往京都。 京都少将军府—— 此刻,原本的少将军府的牌匾正在被一群忙碌的奴仆和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拆换下来,他们齐心协力地工作着,准备换上一块崭新的牌匾——将军府。 在门口,一名英姿飒爽的少年正静静地站立着,他身着华丽的服饰,腰间佩剑闪烁着寒光,眼神坚定而自信。他抬起头,目光凝视着那块即将挂上的御赐牌匾,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之情。 \"恭喜将军!\" \"恭喜将军!\" 众人纷纷向苏遇安表示祝贺,声音此起彼伏。 苏遇安微笑着回应大家,脸上是难掩的喜悦之情:“今日本将军高兴,所有人重重有赏!” 听到这句话,众人欣喜若狂,齐声高呼:“谢将军恩赐!” “谢将军恩赐!” 众人皆面带喜色,唯有远处手持弓箭的人,眼中充满无法掩饰的仇恨与杀意。 看着将军府的匾额已然挂上,苏遇安精神抖擞地准备踏入府邸。然而,就在此刻,一支锋利的箭矢犹如闪电般直射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刚挂上的匾额,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 苏遇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此刻,他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在回过神来后,他抬头望向箭矢射中的地方,只见那支箭矢此刻正斜插在匾额之上,很显然射箭之人起初的目标并非是匾额,而是他苏遇安,但不知为何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这才导致了箭矢斜插在匾额之上。 想到这一点,苏遇安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他手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杀意。 而此刻一旁的仆人和工匠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惊恐万分,纷纷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道:“将军!” “将军!您没事吧!”云枭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快步走到苏遇安身旁,神情紧张地问道。 “无碍!”苏遇安强压下内心惊魂未定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冷箭般锐利,朝着整个将军府外的所有可能射箭过来的地方看去。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与此同时,在将军府的对面的一条暗巷里,淮安霆骁正拉着手执弓箭的女人快步朝着安全的地方撤离。 待两人赶到淮安洛御等候多时的风月楼后门时,苏明月被两人一前一后的拽了进去,然后关上门,带到了楼上雅间里。 “淮安霆骁你干嘛要阻止我杀了他!”苏明月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大师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淮安霆骁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了!我要杀了他!”苏明月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就凭你?你确定能一箭射死他?”淮安霆骁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和担忧。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苏明月怒视着淮安霆骁,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难道不是吗?你这才学了多久的射箭,就能一箭射死他了?你别忘了,他身边可是有暗卫,还没等你射死他,你自己就被抓了!”淮安霆骁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我以前在将军府也学过射箭的好吗?”苏明月不服气地反驳道。 她认为自己并非完全没有能力,要是刚刚没有淮安霆骁的阻挠,说不定那苏遇安早就被自己给射死了,即便是没有被自己射死,那也肯定免不了受伤,这下好了,不仅打草惊蛇了,还让那苏遇安从此以后对外界更加警惕了,想到这里,苏明月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射死一只兔子都困难,更别说射死苏遇安了,你这同送死有何区别?”淮安霆骁毫不客气地指出苏明月的不足。 第十九章 搜查刺客 “那我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苏遇安将将军府的牌匾挂在他府门口不成?他是怎么好意思做到这般厚颜无耻的!呜呜……”苏明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助。 “大师姐,霆骁说的没错,就凭你如今的能力,的确还无法将那苏遇安给杀了,你这无异于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呀!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莫再这般鲁莽行事了。”一旁的淮安洛御劝说道,他担心苏明月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更加危险的事情。 “我真的错了吗?可是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将将军府的牌匾挂在他的府门口呀!呜呜呜……”苏明月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很明显有官兵来了,与此同时楼下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风月楼的管事李妈妈在听到动静后,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她快步朝着苏明月三人所在雅间赶去,急匆匆地推门走进房间,然后迅速关上房门,对着屋内的三人低声说道:“快走,楼下全是将军府派来的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明月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她明白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仅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甚至还可能会连累其他人。于是,她果断地转身跟随着淮安洛御和淮安霆骁一同从这雅间里的密室离开了这里。 就在三人刚刚离开风月楼不久,将军府的官兵们气势汹汹地推开房门闯了进来。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手中拿着武器,毫不客气地将李妈妈用力推开,然后开始在屋内四处搜寻刺客的踪影。 还好三人离开的及时,也幸亏李妈妈机智的将几人的痕迹提前抹去,这才让人查不到错漏,官兵们经过查找发现屋里再无旁人,也没有发现刺客的踪迹,这才快速的离开了这里,搜查别处去了,李妈妈也焦急的跟了出去。 “官爷,我们这里都是来消遣的人儿,您可千万别惊扰了贵客呀!”李妈妈战战兢兢地跟在官兵们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平复一下此刻倍显紧张的情绪。 突然,一名官兵猛地转过身来,手中的长刀瞬间架在了李妈妈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让李妈妈顿时愣住了,双眸瞪大,满脸惊恐,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双手举起,一动也不敢动,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鸟般无助。 此刻,整个风月楼内,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然而,尽管如此,却依然没有搜到刺客的身影。 见整个风月楼都已搜查完毕,那些搜查的官兵们这才快步赶到楼下,冲着面色凝重的苏遇安毕恭毕敬地禀报道:“将军,已经搜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刺客的踪影!” 苏遇安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失望,他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继续扩大力度搜查附近一带,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务必给我找到刺客的踪迹!”说完,他挥挥手,示意官兵们开始行动。 就在这时,云枭快步跑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他迅速走到苏遇安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将军,不好了,据消息来报,煜王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遇安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消息准确吗?” 云枭连忙回答道:“宫里那位传来的,应当无误!” 苏遇安眸色一沉,沉思片刻后,果断地冲身旁的云枭命令道:“先回府再说!” “是!” 将军府—— 苏遇安带着云枭回到了将军府,其余人则是继续追查刺客的踪影。 两人在进入书房后,云枭扶着门框探察四周,在确定屋外无人后,迅速将房门从内反锁上,苏遇安则快步走到书架旁,将手轻轻地放在一个精美的花瓶上,然后慢慢地转动花瓶。 随着花瓶的缓缓转动,整个书架都朝着一旁挪动,很快,一个隐藏的密室入口出现在眼前,两人对视一眼后,轻车熟路地走进密室。待两人进入密室以后,密室的门便自动合上,书架也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上,将外界与密室彻底隔绝开。 然而密室内部的设计俨然是另一个书房的布局,但这里的风格和布局却与外面截然不同,明显带着大朔国独有的特色。 苏遇安嘴角微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自信。他慢慢地走向那把雕刻着龙纹图腾的座椅,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稳有力。当他坐下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云枭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充满霸气的世子殿下,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深知世子殿下并非池中之物,而是拥有着非凡的智慧和谋略,因此才能一直在这大安国内蛰伏多年,此刻,他静静地等待着世子殿下的指示,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得到更多关于未来的指引。 然而,苏遇安并没有立刻回答云枭的问题,而是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切莫心急!此事断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坚定与果断。 云枭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世子为何这样说?”他不明白世子殿下为何突然如此谨慎起来,毕竟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一声令下,便可挑起战争,一举攻下这大安国。 苏遇安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父王母妃的画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来,注视着云枭,缓缓说道:“你可知当今的皇后娘娘为何会挑选煜王养在膝下?”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二十章 棋子 云枭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是因为煜王是大安国众皇子中最聪明的?”他知道这个答案并不完整,但目前他能想到也只有这些了。 苏遇安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云枭虽武功高强,可智谋着实差了些,他接着说道:“你以为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箫宸煜成为皇后手中的棋子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在考验着云枭的思维能力。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云枭皱着眉头问道。 “自然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皇后悉心培养他箫宸煜多年,岂会说放弃就放弃,她这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苏遇安眯起眼睛,语气冰冷地说道。 “放长线钓大鱼?”云枭不解地问道。 “你可听闻过五神村的事?”苏遇安突然转移话题,向云枭问道。 “世子说的可是当年被灭口的巫术之家清家所在的五神村?”云枭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不错!正是那里!”苏遇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可这又和煜王有何关系?”云枭疑惑地问道。 “原本和他是没有干系,可是如若他前往边疆的路上遭遇歹人刺杀,而他又偏偏阴差阳错地处五神村,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苏遇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按照属下对煜王的了解,他定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着手调查当年一事。”云枭沉思片刻后回答道。 “没错,这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真正的筹谋,你以为去刺杀他箫宸煜的人就只有皇贵妃派去的吗?实则不然,这宫里真正聪明的人正等着看好戏呢!”苏遇安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枭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那她就不怕真的让煜王死了吗?” 苏遇安摇了摇头,轻笑道:“她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不过是别的妃子所生的,于她而言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无论是生是死,都会起到相应的作用!” 云枭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那世子明知会如此,又干嘛费劲心思讨好汝宁公主呢?” 苏遇安眼神深邃,语气坚定地回答:“如今能与那皇后娘娘一较高下的人除了皇贵妃恐再无第二人了吧,即便是皇上知道煜王之死是皇贵妃娘娘的手笔,你觉得他会因为一个已经死掉的儿子,杀了一个最能帮自己的人吗?况且还是冷宫那位所生的儿子。” 云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的确如此,皇贵妃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其唯一的兄长又因为当年宫变为救皇帝而死,宰相即便有再大的能力也只会无条件效忠皇上,而皇贵妃又有醇王这么一个深得圣心的儿子,若是煜王死了,唯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儿子便是醇王殿下,世子如若与汝宁公主喜结良缘,必定会成为皇贵妃最大的助力,要是醇王再有个什么闪失,皇贵妃娘娘必定会……”云枭说罢便停住了话语,但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没错!”苏遇安赞同地点头道:“所以此刻还不是起兵的时候,况且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不是一个经历过战乱摇摇欲坠的国家。” “可是世子,要是煜王没死,反而找到皇贵妃娘娘的罪证又当如何?”云枭皱起眉头问道。 苏遇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说道:“那便最好不过了!这样还免了我们亲自去彻查此事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赶在煜王提交罪证之前,截胡了所有罪证,皇贵妃娘娘肯定还会因此感激我的!” 云枭听后恍然大悟,不禁赞叹道:“世子聪明!不过,芍药姑娘那里要怎么解释?” “你派几人去五神村暗地探查一下煜王的行踪,看看他是否还活着,要让人觉得是皇贵妃派去的人,这样即便是煜王活着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况且府里的那位也会认为我一直在过彻查当年之事。”苏遇安神色淡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还是世子考虑的周全,卑职这就去办!”云枭心中佩服不已,立刻领命而去。 “对了,让人看紧点,别让她跑出去了。”苏遇安又补充了一句。 “是!”云枭恭敬地回答,转身离去。 苏遇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次计划一旦成功,不仅离自己夺下大安国更近一步,甚至还能让芍药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 将军府地牢—— 苏遇安穿过阴暗潮湿的通道,来到了位于将军府深处的地牢,这里弥漫着腐臭和压抑的气息,但对他来说却是无比熟悉且重要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他多年来培养死士的秘密场所。 走进地牢,苏遇安的目光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那便是芍药。此刻的她身着一袭黑素衣,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花朵。 她脚踩着潮湿的地面,仿佛早就与这片阴暗融为一体,然而,她的存在却给这个阴暗的地牢带来了一丝生机,她亲自挑选出那些看起来桀骜不驯、难以驯服的死囚犯,用自己独特的方法将他们训练成无坚不摧的死士,让他们发挥出最大的利用价值。 与此同时,她正在教导一群新入选的死士,她的声音清脆而严厉:“你们要记住,成为死士不仅需要强大的力量,更需要绝对的忠诚!” 她亲自示范各种武艺技巧,动作矫健有力,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杀伤力,死士们瞪大双眼,专注地学习着,他们知道只有通过眼前这个女人的严格考验,才能真正成为这支特殊队伍的一员。 每当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地牢的墙壁上,都会映照出一片阴森的景象。 地牢中不断地回荡着她严厉的喝斥声和囚犯们痛苦的呻吟声,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在狂欢一般,然而,正是这些声音,编织出了一支忠诚无畏的死士队伍。 第二十一章 芍药的真实身份 在地牢深处,那些被关押的人们曾经遭受过无尽的折磨和苦难,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心灵也早已破碎不堪。但在这黑暗的环境中,他们找到了一丝希望——那个站在他们面前的女子。 她是个神秘而威严的存在,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然而,对于这些囚犯来说,她却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每天晚上,当夜幕笼罩大地时,她会来到地牢,精心挑选出一些囚犯进行训练,这些囚犯们虽然身体疲惫不堪,但内心却充满了对复仇的渴望,他们知道,只有通过努力训练,才能将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踩在脚下。 在她的指导下,囚犯们学会了如何使用各种武器,如何应对敌人的攻击,他们的身手也逐渐变得敏捷,力量也日益增强,尽管他们的身体依然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精神已经焕然一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支死士队伍逐渐壮大,他们不再是一群无助的囚犯,而是一群忠诚无畏的战士。他们为了心中的信念,甘愿赴汤蹈火,无论是面对怎样的困难和危险,他们都毫不退缩。 然而,这支死士队伍里的成员都有着特殊的身份和背景。他们都是因为当今皇上或是宫里的某位主子而深受过苦难的人,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丧失亲人的人,因此,这些人都心甘情愿成为死士,为了复仇而奋斗。 在这个充满阴谋和权力斗争的世界里,他们将用自己的方式改写原有的命运。 芍药在训练完毕后,微微抬起眼眸,一眼就看到了苏遇安,她的眼神中立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 在快速地更换衣服并精心打扮之后,两人在地牢上方的一处专门用于洽谈的房间相见。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之间似乎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每当苏遇安来到地牢探望她时,芍药总会去更换衣物梳洗打扮一番,以全新的面貌迎接他的到来,和她在地牢里训练死士时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此刻,她穿着一袭洁白的薄纱襦裙,整个人显得无比温婉大方,完全没有地牢中的狠辣与决绝。 “公子,你怎么来了?”芍药轻声问道,像是极其温柔的邻家姑娘一般。 “我来看看你,顺便有事相告。”苏遇安回答道。 “什么事?是不是跟我家当年被灭门一事有关?”芍药急切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正是,我收到宫里的消息,说煜王殁了!”苏遇安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芍药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悲伤,反而冷笑一声:“他死不死跟我有何干系?那狗皇帝的儿子死的越多越好呢!”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皇室的愤恨。 苏遇安轻轻叹了口气,他理解芍药心中的痛苦和仇恨,但他还是试图安慰她:“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件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可能和宫里那个残害你家族的人有关。” 芍药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握住拳头,声音带着一丝激动:“难道说……” 苏遇安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之后便会传来消息,也许很快就能知道当年害你全族之人的人究竟是谁了!” 芍药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紧盯着苏遇安,问道:“当真?” 苏遇安微笑着回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然而,芍药的表情却有些忧虑,她轻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又像上次一样,被……” 上次芍药私下查找当年被灭门的真相,差一点就要查到幕后真凶是谁了,却被人从中干扰了消息,苏遇安告诉她,干扰消息的人正是苏沐卿,而苏沐卿就是当年帮助宫里那位大人物残害她清家的幕后推手。 因此苏遇安为了她这才灭掉了整个苏家。 苏遇安立刻打断她的话:“你放心吧!整个苏府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他想要维护宫里的那个人,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芍药微微点头,眼中的忧虑渐渐散去,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苏遇安:“公子,你说真的是苏沐卿在助纣为虐,帮那宫里的大人物干些见不得人的脏事吗?” 苏遇安皱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语气生硬地问道:“怎么?难不成你不相信我?” 芍药闻言,连忙摇头否认,神色慌张地看着苏遇安,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解释道:“不!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苏遇安见此情形,心中一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清风,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说完,他轻轻地将芍药拥入怀中,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暖和关怀。 “对不起,公子,是我……”她满脸愧疚地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花,她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苏遇安见状,心疼不已,他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轻声说:“清风,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当初为了保全你,我这才让你同芍药更换了容貌,让她误以为自己才是巫术之家幸存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 “公子,我知晓你的心意,我又何尝不想与你长相厮守忘却过往的一切呀!因此早些让这些事情结束吧,从此以后我们便归隐山林,做对隐世夫妻吧!”芍药将自己的头靠在苏遇安的胸膛之上,缓缓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这些年仇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尤其是当她得知苏家整个家族的人都死了之后,她的内心开始动摇,她觉得现在的苏家和当年她家被灭门没有什么不同。 她的父母真的希望看到她变成这样吗?如果她的师父还在世,他会支持她这样做吗? 然而,清风并不知道,自从芍药接受了她就是清风的事实后,就一直暗中寻找她口中的“师父”,并且成功地找到了他。所以,苏明月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清风并不知情,她只知道真正的芍药已经死了,整个苏府的人也都不在人世了,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清风,而是“真正”的芍药了。 第二十二章 师徒情 而此刻苏明月同淮安洛御和淮安霆骁经过风月楼的密室成功逃离了京都。 几人还未赶到浮生阁,便在浮生阁的入口处,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江浔舟。 苏明月自知理亏,且由于自己鲁莽行事,差点让两位师弟因为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也让师父下山亲自下山来迎接自己,实属有愧,更加担忧师父身体会因此有损,于是她快步上前走到江浔舟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 “师父,徒儿知错,不该扔下一封书信私下前往京都刺杀那苏遇安!甚至还差点连累两位师弟,我……”苏明月将头重重的埋了下去,满脸都是悔恨和自责,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见苏明月已经知道错了,江浔舟只得心软地说道:“好了,既然无碍,那就先回阁里再说吧!”说罢,江浔舟强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缓缓转过身去,他不想让苏明月发现自己的异样。 其实他早已在这里等候了两天一夜,身体早就疲惫不堪,如果再多等上一天,恐怕他的功力将会丧失殆尽。 这个徒儿总是让人操心,看来今后得多安排一些人手来看着她了,免得她再做出这般危险的事情来。 江浔舟艰难地向前迈了两步,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苏明月见此情景,心中明白师父为何会变得如此虚弱,她立刻上前扶住江浔舟,眼中满是歉意和悔意:“师父,徒儿知道错了,今后再也不会让您担心了!” “知道为师担忧就好。”江浔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轻轻拍了拍苏明月的手,示意她别再鲁莽行事了。 “大师姐,我们来搀扶师父回阁里吧!”见师父身体虚弱,淮安霆骁赶紧说道。 “是啊!让我们来吧!”淮安洛御也附和道,他知道大师姐这是出于愧疚这才想要以实际行动来做出弥补。 “不必,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苏明月一脸坚定的对身后的两位师弟说道,然后又转头看向此刻虚弱无力的师父,满眼心疼和愧疚:“师父,你撑着我点,我快些带你回阁里!” 说着,她用尽浑身力气搀扶着虚弱无比的江浔舟快步往浮生阁赶。 几人到了浮生阁以后,江浔舟本想让累的气喘吁吁的苏明月早些回去休息,可是苏明月坚持要亲自送江浔舟去药浴池疗伤。 “师父,徒儿不孝,害得您身体有损,还望您同意徒儿送你去药浴池疗伤。”苏明月一脸愧疚地说道。 “傻丫头,为师没事,你也别太自责了,为师自己前往药浴池疗伤即可,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江浔舟劝解道。 “不,都是徒儿的错,如果不是徒儿鲁莽行事害得师父为我担忧,又怎会让师父身体受损,还请师父给徒儿一个弥补的机会!”苏明月一脸真诚的恳求道。 “好了,不必自责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江浔舟不想再让苏明月陷入自责之中。 “师父,您放心,徒儿从今往后一定会好好修炼武功,不再鲁莽行事,让您担忧了!”苏明月坚定地说道。 “好,为师相信你!”江浔舟欣慰地说道。 她这鲁莽的性子岂会明白,江浔舟是觉得上次两人在药浴池发生的那一幕太过尴尬了些,让他对眼前这个徒儿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他这是想要避嫌,可是苏明月压根儿不会明白这一点因为自从苏遇安灭了苏家满门,她就对情爱这种东西淡薄了,压根不会觉得此举有任何不妥。 苏明月自然是不知道江浔舟心中所想,只以为江浔舟还是像以前一样,单纯地不想麻烦自己。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拍了拍江浔舟的臂膀说道:“师父,您不用顾虑太多,徒儿愿意照顾您。” 见自己这个徒儿固执如牛,怎么也劝不动,江浔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吩咐苏明月将自己送到药浴池外即可,切莫跟着自己进去,苏明月也果断的应下,她自然是打算将师父给送到药浴池外即可,难不成还能送到哪里去? 于是苏明月待江浔舟独自进入药浴池疗伤后,她便吩咐降香和青黛,将自己的吃食都送到这里,她要在这里守护到江浔舟疗伤结束。 降香和青黛对视一眼,眼神中虽然露出些许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们迅速带着吃食和休息用的躺椅以及桌子,赶来药浴池。 将一切布置好后,降香轻轻地把饭菜放在桌上,轻声问道:“小姐,需要我们在这里陪着吗?” 苏明月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师父就可以了。” 降香和青黛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听从了苏明月的安排。 可是,苏明月竟然还告知降香和青黛,说她从今日起便打算搬到师父的凌云阁里居住,以便更好地照顾师父的生活起居,让降香和青黛以后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时刻照顾她了。 苏明月表示,她希望能亲自照顾江浔舟起居的同时,能借此机会向江浔舟学习一些武功技巧,她深知,只有自身实力强大了,才更有机会杀掉苏遇安。 至于刺杀苏遇安的计划,她打算暂时搁置,待时机成熟后再行动,因为如果现在再贸然行事,很可能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然而,降香却对此表示忧虑:“小姐,尽管阁主是您的师父,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您又是阁主唯一的女弟子,奴婢们担心阁里会因此产生流言蜚语对您不利呀!” 青黛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小姐,请您慎重考虑啊!” “哈哈,你们多虑了,就我这要样貌没样貌的,要身材没身材的,师父如此俊朗的男子又岂会看上我,只要自己心无杂念,管旁人作甚。”苏明月微笑着安慰两个丫鬟,她知道她们是真心关心自己。 降香和青黛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她们知道自家小姐性格独立,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不娶妻生子 降香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姐,我们不是担心阁主会对您怎么样,而是担心阁中的人会因为这件事而说闲话,影响您的声誉。” 青黛也接着说:“是啊,小姐,您是阁主唯一的女弟子,如果被别人误会了,可能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明月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在意那些无聊的传言,我相信师父也不会介意这些的。” 降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小姐,您有所不知,阁主早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但他身边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子作伴,阁中的长老们对此早就颇有怨言,如若您现在搬到凌云阁,他们可能会将不满转移到您的身上。” 苏明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那你们知道我师父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娶妻生子吗?难不成他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疾不成?” 她的话让降香和青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要不要告诉小姐,阁主此刻听得到她们的谈话呀?”降香在心里惊恐地默念道。 “姐,小姐这般,会不会把阁主气死呀!”青黛担忧的看向姐姐降香,眼里满是惊恐。 “你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我猜中了?”苏明月疑惑的看向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似的。 可是还没等她得意上,便听到不远处的药浴池中传来男人清冷的咳嗽声,夹杂着男人的怒气,很明显男人此时很是不悦。 苏明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江浔舟这是能听见几人的谈话?她刹那间一脸惊恐的放下手中的吃食,伸出手挡住自己的脸,怯生生的冲两位婢女问道:“你们不要告诉我,我们刚刚的谈话,我师父全听见了?” 降香和青黛眉头紧锁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苏明月的话。 苏明月心中暗叫不好,心想这下完蛋了,江浔舟肯定生气了,她急忙朝着药浴池的方向忐忑不安的解释道:“师父,您别误会,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然而,江浔舟却并没有回应她,药浴池中也没有传出丝毫动静。 刹那间,苏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无形的刀,仿佛下一刻就会无情地割破她的喉咙,一股寒意陡然从脊梁骨上升起,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姐,您自求多福吧,我们先撤了!”青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急忙拉起姐姐降香,快速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她们深知阁主大人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她们的小姐显然已经触怒了阁主大人,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一场严厉的惩罚。 见两位婢女火速逃走了,苏明月知道自己这是惹怒了浴池里的人,也吓得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她刚要准备离开这里,便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从浴池里缓缓走出来的声音:“怎么?这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不打算解释一下,就离开吗?” 苏明月明显感觉到男人话里夹杂着不悦,闭上眼战战兢兢的说道:“对不起,师父,我刚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您若是有心仪的女子我替您去说和说和,保证让您尽早娶了她。” “哦?是吗?”江浔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苏明月的身后,并且还将脸贴在离苏明月脸旁不差一拳的距离,甚至都能嗅到苏明月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意味深长的说道。 苏明月哪里注意到了这点,她此刻紧张得身体微微颤抖,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心里暗暗祈祷着江浔舟不要生气才好。 “师父,徒儿……”苏明月一时情急并未发现江浔舟此刻已经靠自己极近,慌张的想要转过身去解释一下,可没想到,转过身竟然直接吻了上去。她瞪大眸子,惊恐万分的看着同样被此举惊住的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这是干了什么呀?竟然亲了自己的师父! 天呐!会不会被师父误会……我对他有非分之想啊! 想到这里,苏明月慌乱的想要往后退开,却没想到竟踩到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吃食,一个没站稳就要摔个四仰八叉时,江浔舟竟一把搂住了她的腰,想要扶稳她的身体,却忘了她如今的身形有多胖了。 于是乎,江浔舟也跟着苏明月重重的摔了下去。顷刻间,苏明月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胸口闷,而江浔舟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快要被苏明月的身体给要压废了。 苏明月伸手扶额用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待她缓过神来睁开眼便看到了,此刻脸色涨的通红的江浔舟:“师父,你怎么了?”她担忧的询问道。 江浔舟一脸尴尬地看着苏明月,他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神闪烁不定。他试图站起身来,但由于两人摔倒在一起,身体紧贴着,自己的手掌又被苏明月的身体给压着,使得自己根本就无法站起身来。 \"你再不起来,为师的手可要废了!\" 江浔舟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焦急。 苏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压在江浔舟的手掌之上,她急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由于身体过于肥胖,动作显得笨拙而吃力。她努力地撑起身子,但又不小心失去了平衡,再次将男人拽倒,顷刻间,两人贴的极近,这使得两人之间的空气里都有些暧昧的气氛。 “对不起,师父!”苏明月惊呼一声,满脸歉意地看着江浔舟:“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浔舟也顿时红了脸,他稳了稳心神说道:“不急,慢慢起来便是。” 苏明月努力支撑起身体,终于站了起来,她又赶紧将江浔舟给搀扶了起来,随后她揉了揉后脑勺,感觉还是有些晕眩。 恰好在此时,她抬眸看到江浔舟正皱着眉头吃痛的揉着手掌,显然刚才的摔倒让他的手受了伤。 \"师父,你的手没事吧?\" 苏明月关切地问道。 江浔舟迅速地将受伤的手掌藏在背后,轻声说道:“无妨,莫要担心!” 第二十四章 流言四起 此时,苏明月感到无比尴尬。别人都是英雄救美,拦腰相抱,可到了自己这里,却摔得四仰八叉,不仅如此,还连累师父摔倒在地,更糟糕的是,还弄伤了他的手...... 看来是时候考虑减肥的事了,想到这里,苏明月急忙说道:“师父对不起,徒儿这就去找阁里的医师替您诊治!”说完,她不顾江浔舟的反对,扶着自己受伤的腰部,快步逃离了现场。 “你……诶……”江浔舟看着苏明月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是一想到刚才苏明月竟然亲了自己,江浔舟的心中就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如同触电般,令他心跳加速。 他有生以来还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这般的感觉,然而,他不能忘记自己是她的师父,绝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从今往后,他必须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让两人陷入不好的言论中。 过了一会儿,医师独自带着药箱赶了过来,江浔舟见医师身后无人,眼底竟毫无察觉闪过一丝失落,随即问道:“王医师,风儿怎么没同你一起过来?” “阁主大人,小姐的腰和头部都受了伤了,在下让别的医师替小姐上了药,就让她先行回听风阁休息了。”医师恭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里,江浔舟的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之情,他急切地追问:“风儿的伤严重吗?” 医师有些惊住了,阁主大人平日里再大的事情都颇为冷静,怎么今日这般激动,看来近日阁里的传言都是真的。 近来阁里总是有人在传,说江浔舟对刚找回来女徒儿甚是上心,竟然接连两次不顾自己的性命之忧也要离开浮生阁亲自去迎接她,恐对这个徒儿心存了别的心思。 面对江浔舟的追问,医师连忙解释道:“阁主大人请放心,小姐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不过,还需要多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江浔舟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下来,但眼中依然充满了关切,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好,风儿这孩子,从小就受苦受难,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才是。” 王医师见状想要提醒一下他们的阁主大人,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有些纠结地皱起眉头,眼神不时地看向江浔舟,但每次都欲言又止。 江浔舟见医师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他神情淡定的询问道:“医师可是有话要说?” 听到这话,王医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在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毕竟关乎您的小姐的声誉!” 江浔舟闻言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沉声道:“哦?到底是何事?竟还关乎我与风儿的声誉?” 王医师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阁主大人可曾对阁中近日的传言有所耳闻?” 江浔舟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不曾,医师有话直说便是!” 王医师抿了抿嘴唇,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近日阁中流言四起,都在传您对刚找回来的女徒儿甚是上心,往日阁主大人身旁不允许任何女子靠近,而如今阁主大人却三番两次不顾性命之忧离阁皆是为了您的女徒儿,恐您对其有别的心思……”说完,王医师紧张地看着江浔舟,生怕他会生气。 “放肆!”闻言,江浔舟大怒,他愤怒的拍案而起,却忘记了手掌已然受伤,这一拍更是加重了伤情。 见阁主大怒,王医师直接放下手里的事情跪了下去,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惊慌失措道:“阁主大人息怒,在下也是有所听闻,担忧此事毁了阁主大人和小姐的名节呀!”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江浔舟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他知道这恐怕跟阁里的几位长老脱不了干系,毕竟自己早就过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且这浮生阁本就是清风外祖家的产业,若不是清风的外祖执意将这浮生阁托付给他一个外人,这浮生阁又怎么会轮到他一个外人来执掌大权,成为一阁之主。 要不是前阁主唯一的儿子早夭,而唯一的女儿也就是清风的母亲又在巫术之家灭门之时惨死,那些长老又怎会同意让他一个外人来掌权。 如今能继承这阁主位置的人,也恐怕只有清风才是最名正言顺的了,毕竟她已经被成功寻回,自然是她与她的夫婿才是最顺理成章继承阁主之位的人,因此阁中长老这般,江浔舟也甚是理解。 不过他不能任由流言蜚语在阁中传播,这不仅会毁了“清风”的声誉,更甚者还会影响到她今后嫁人,他绝不允许此事的发生。 想到这里江浔舟决定明日召集齐所有阁中长老就此事商讨一番,避免今后再有人在阁中说三道四。 傍晚—— 听风阁—— 苏明月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白日出现的一幕,她总觉得心里特别慌乱,始终无法入睡。 于是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朝着门外走去,她刚推开门,降香听到动静立马快步走了过来,担忧道:“小姐这是怎么?” “有些睡不着,想出来走走!”苏明月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天上挂着的一轮弯月,心中若有所思。 夜凉如水,寒风瑟瑟,吹乱了苏明月的发丝,她静静地站在房门口,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心中思绪万千。这时,降香快步走到屋内拿了件披风出来,轻轻地披在苏明月肩上,关切地说道:“夜里风大,小姐还是多加件衣服才是。” 苏明月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降香看着自家小姐那满是忧伤的面容,不禁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有要事宣布 “原本今日小姐说要搬到阁主的凌云阁去住的,可谁知小姐回来时,脑袋和腰都受了伤,因此小姐便说等晚些时日自己康复了再搬过去,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才让小姐无法安睡的吗?”降香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 她心疼地看着苏明月,轻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因为不能立刻搬到阁主那里去住,所以才睡不着的?” 苏明月轻轻摇头,却并未作答。 降香还误以为自己猜对了,连忙安慰道:“小姐,您别担心阁主大人了,他那里伺候的人多,而且今天又在药浴池中疗过伤了,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忧了!” 可是降香并不知道苏明月此刻担忧的并不是她们阁主大人的伤势,而是担心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只是一个顶替她人回到这浮生阁的冒牌货,一旦东窗事发自己必定会身处风口浪尖,到时候即便自己说出真相,又有几个人会站在自己这边相信自己呢? 而江浔舟对自己这般不同,也不过是他认为自己是他的徒儿清风罢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因此,自己必须尽快想个办法断了两人之间的念想,并且再找到顺理成章的理由从江浔舟那里习得功夫,替整个苏家的人报仇雪恨。 思及此,苏明月让降香赶紧去休息,自己也回房休息了。 翌日 宣政殿—— “师父一大早就把阁内所有长老集齐在此,是有什么要事要宣布吗?”淮安政聿见浮生阁所有位高权重的长老皆已到齐宣政殿,便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两位弟弟,想从他们的眼中寻得答案。 却只见淮安洛御摇了摇头,眉头微皱地回答道:“不知,并未听说阁中有要事发生?” “是啊,咱们入阁多年,还未曾见过师父如此庄重的宣布某件事情!”淮安霆骁若有所思地附和着。 此时,众长老也对此议论纷纷,尤其是几位位高权重的长老更是对此颇为不满。 “阁主大人将咱们几位宣到宣政殿是有什么大事宣布不成?”浮生阁的长老左向天疑惑的看向其他几位长老。 “谁知道阁主大人抽的什么风?我今日本要赶到塞外去谈笔大的买卖呢!突然说阁主大人有要事宣布,这不,买卖都吹了!”同为长老的云墨棠不悦道。 “谁说不是呢,不仅是阁中的生意,就连这阁主之位的继承也是大事啊!咱们都催了好多年了,咱们这位阁主大人既不娶媳生子,又不让任何女人靠近,这浮生阁今后传位之事该如何是好呀!”一旁的长老郑峰颇为不满的说道。 众人一脸忧色地望着大殿上的主位,他们有的皱眉叹气、有的则是唉声抱怨,毕竟这可是关乎到整个浮生阁未来的大事,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呢? 但此时除了静静等待阁主大人的到来,他们似乎别无选择,只盼望今日这位阁主大人能有所改变才是。 “是啊,这谁家男子都二十九了还不娶媳生子的,换做咱们,在隔个几年都已经抱孙子了!”云墨棠焦急地说道。 “诶~当年让老阁主不要将这阁主之位给一个外人,他偏不听,如今这样……诶~”郑峰无奈地摇头叹息道。 “而今老阁主流落在外的外孙女已经寻回,她才是咱们阁中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们说……” “咳咳咳……” 左向天正要提出自己的看法时,一阵熟悉的轻咳声猛然响起,众人立刻闭上了嘴巴,紧张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江浔舟身着一袭绣着金丝绣线的香云纱黑袍,就如同深渊中的黑龙披上了星辰编织的战甲一般,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挥衣袖,便能搅动风云,让万物臣服。 此刻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玉腰带,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的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高贵无双。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向殿中的主位,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当他走到主位前停下脚步,然后转身稳稳地坐下,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没有丝毫的拖沓。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目光扫视着整个大殿。 同时随着他的落座,殿中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恭敬的行礼声。 “拜见阁主大人!” “拜见阁主大人!” “拜见阁主大人!” “拜见师父!” “拜见师父!” “拜见师父!” 一众人纷纷弯腰向身居高位的男人行礼问候,他们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带着崇敬和敬畏之情,声音整齐划一,回荡在大殿之中。 高位上的男人颔首示意台下众人自行寻个位置坐下,众人这才低头应下后,寻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 “哼!刚刚还在师父背后说三道四的,咋的,如今师父来了,他们倒是显得彬彬有礼了?”淮安霆骁不悦的看向几长老小声说道。 “慎言!”淮安政聿看向三弟淮安霆骁沉声道。 “大哥!”淮安霆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大哥淮安政聿眸色严厉的对视一眼,立马乖乖闭上嘴。 而一旁的二哥淮安洛御则是安抚性的拍了拍弟弟的手背,示意他别闹事。 几位长老们见江浔舟的几位弟子对自己颇有意见,冷眸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几人。 这不瞥还好,一瞥刚好被性子急躁脾气火辣的淮安霆骁撞见了,他哪里容忍得了几人仗着长老的位置仗势欺人,猛的站起身来,怒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云长老,作势就要开骂,幸好被身旁眼疾手快的二哥淮安洛御给拦住了。 “老三!坐下!”淮安洛御低声呵斥道。 第二十六章 云墨棠 “二哥!我......”淮安霆骁刚想反驳两句,但看到二哥淮安洛御严肃的表情,只好不甘心地坐了下来,只是那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云长老,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淮安政聿微微皱眉,看着三弟如此冲动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深知三弟的性格,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惹出不少的麻烦来。 于是,他轻声对三弟说道:“老三,稍安勿躁,这里毕竟是大殿,不同咱们家里,还是得注意一下言行举止才是。” 淮安霆骁听后,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哥说得有些道理,这里毕竟是浮生阁的议事厅,若是他和长老们起了冲突,那岂不是让师父夹在中间为难,于是乎,他咬咬牙,狠狠地瞪了云长老一眼,便不再说话。 可云长老却不愿就此作罢了,眼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敢当众如此的挑衅自己,年过半百云长老哪里受得了这个气,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然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用一种凌厉的目光瞪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淮安霆骁,准备开口教训。 眼见现场气氛变得剑拔弩张,江浔舟刚要说话破解,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宽体胖浑身上下散发着霸气的女子缓缓走进大殿。 “怎么?一大早宣政殿就如此热闹,难不成阁中近日有喜事?”苏明月站定后,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她那满脸横肉的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眸里却满是嘲讽,起因是刚刚大殿内长老们的谈话她可都听见了,原本还想着第一次用清风的身份见阁中长老,她自然得不动声色的观察片刻,没想到竟意外的观看了一出别出心裁的好戏。 然而听到陌生的声音传来,原本还怒气冲冲的云长老脸上挂着一丝疑惑,转头看向缓缓走进大殿的女人。 只见女人一身素雅的白衣,身材臃肿,着实让人有点难以评判,他仔细端详后,并不记得阁中有这么一位女子,因此云墨棠便误以为眼前的女人是浮生阁新来的婢女。 “你是何人?宣政殿乃是咱们浮生阁商讨要事的地方,岂容尔等婢女不经召唤随意闯入?”云墨棠见来人是一个身形肥胖、穿着素雅的人,便误以为是阁中新来的婢女不懂规矩,于是他心中十分不爽,立即出声呵斥道。 “哦?这么说来,云长老并不清楚我是何人了?”苏明月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语气有些不悦。 “你是何人跟我有何干系?我凭啥要弄清楚?”云墨棠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分明就是找死! 此刻左向天见女子虽身宽体胖,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却卓尔不凡,又能毫无阻拦的出现在这宣政殿中,他猜测这女子身份定然非同凡响,且近日阁中能有此能力的唯有一人,便是刚寻回的前阁主的外孙女——清风。 思及此,左向天快步走到苏明月面前,行了一个阁主才能受的礼仪道:“大小姐,安好!尔等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大小姐,还望大小姐见谅。”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将苏明月吓了一跳,她差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还好定力足,愣是稳住了没动半步。 也正是因为她这般镇定自若,左向天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然而左向天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云墨棠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大小姐? 这肥胖的女人竟然是前阁主的外孙女?也就是这浮生阁的大小姐?可是大小姐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这怕是弄错了吧! 前阁主的外孙女大家可都是见过的,虽然那会还是个小家伙,可是也不至于十几年没见就出落成了一个大胖妞吧! “你说什么?”云墨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明月,又看了看左向天:“大小姐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左向天狠狠瞪了一眼:“不得无礼!” 云墨棠立刻闭上嘴,但心中却仍旧充满疑惑。这个肥胖的女人是真正的大小姐吗?如果是,那为何与记忆中的模样相差如此之大?难道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于是他赶紧上前将弯腰行礼的左向天给拉到一旁,甚至不顾左向天的阻拦,小声说道:“你确定她是老阁主的外孙女?我咋觉得不像呢?老阁主家什么时候有人长成这副样子了?况且大小姐不是十几年前就死了吗?” 就在这时,苏明月率先开口说道:“我知云长老是在怀疑我的身份,可是我这体型是在将军府养成的,小时候可不长这样,由于将军府的大小姐爱好世间各种美味,且待我们几位贴身婢女都如同亲姐妹一般,因此她身边的人大都很胖,唯有婢女芍药瘦一点,其他几位都如同我这般,云长老若是不信,大可去京都找人问问,一查便知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苏明月一脸认真地看着云长老,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的躲闪之意,她知道自己所言属实,因此她不怕被人调查。而且,她相信只要去京都打听一下,就能证明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样便能更加稳固她的身份和地位,也能减轻他人对自己的怀疑。 云长老听后,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他还是半信半疑道:“那你既然说你是大小姐,那还烦请你告诉我们,你当年是如何在灭门惨案中存活下来的,又是为何这十几年来不曾想过回到阁里,而今突然回来又是为何?” 第二十七章 被质疑身份 云长老听后,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但他还是半信半疑道:“那你既然说你是大小姐,那还烦请你告诉我们,你当年是如何在灭门惨案中存活下来的,又是为何这十几年来不曾想过回到阁里,而今突然回来又是为何?” 听到云长老这般说,又想到清风为了救自己而死在了将军府,苏明月就泪如雨下:“当年是苏老将军救了我,如若不然,恐怕我早就死在了当年那场灭门惨案中,而今回到阁里全然都是因为苏遇安屠了将军府满门,而且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师父,不然我又怎会这般出现在这里与大家相见呢!呜呜呜……” 这一刻的苏明月是实打实的在清风发声,也是在为她那苏家死去的三百多口人发声。 她不信她将军府征战沙场数十载,为了大安国百姓能安居乐业,她的五个哥哥嫂嫂们谁不是常年带着孩子们镇守边关,哪个不是忠肝义胆的好儿郎,最后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在场人会无动于衷。 她不甘心,她至死也不会甘心! 凭什么她将军府这般为国效力,竟然仅仅是因为他苏遇安的一次挑拨,就让大安国国的皇帝应允了此事的发生。 他恨苏遇安的同时,也同样憎恨大安国的狗皇帝,他是非不分,忠奸不论,随意任由事态发展,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他不配自己的爹爹和哥哥们为他效力。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挽回,但她还是希望能够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和思考,或许这样才能让人们意识到权力的滥用和不公,从而帮助自己讨伐仇人, 虽不能一举将那狗皇帝从那高位上扳倒,但至少她要让所有人都对当今皇帝失望。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更为残酷。 尽管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但在场的人们却显得冷漠而无情,他们似乎对将军府的遭遇并不关心,甚至有些人还露出了嘲笑和轻蔑的表情。 苏明月着实没想到他们竟这般冷漠无情,就在她对这群人失望透顶之时,小师弟淮安霆骁快步走到苏明月身旁,眼神坚定的说道:“大师姐,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将军府的人惨死的,当年我也曾在苏家军待过,苏老将军和几位少将军是怎样的品性我是知道的,我断是不会为了苏遇安那几句虚假的证词就判定将军府通敌卖国的。” “什么?他苏遇安竟敢冤枉她将军府通敌叛国?”苏明月听到淮安霆骁的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脑海中嗡嗡直响,双腿一软,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他苏遇安一个敌国的世子,是怎么好意思说他们忠心为国的将军府通敌叛国的? 她一直以为苏遇安谋害将军府仅仅是出于私人恩怨,以及他本就是敌国的人,但从未想过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小师弟,心中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与委屈。 淮安霆骁看着大师姐的反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本不该如此冲动,将这些事情告诉大师姐,这下可好了,自己把查到的事全都抖出来了,接下来恐怕要面对师父和哥哥们的责难了。 他连忙上前拉住大师姐的胳膊,试图安慰她几句,但当他触及那只手臂时,却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意识到大师姐此时正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而那只紧握成拳的手更是嘎吱嘎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淮安霆骁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师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啊。” “无碍。”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后,感激的看向身旁忐忑不安的小师弟说道:“谢谢你,霆骁,你放心我不会像上次那般冲动行事了,你就放心吧!”话落,她拍了拍淮安霆骁的手背,示意他别担心。 如今自己虽无一技之长,但是她相信自己多加时日定然不成问题,如今她不仅有功力了得的师父江浔舟,还有三个通天奇才的师弟,甚至她还顶着浮生阁大小姐的名头,她不信她不能逆天改变,换了这狗皇帝的宝座。 因此她心底有了新的盘算。 她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些资源,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能力。首先,她会向师父江浔舟请教,学习更多的武功技巧和修炼方法;其次,她会与三位师弟交流合作,互相学习彼此的长处,共同进步;同时,她也会充分发挥自己作为浮生阁大小姐的身份优势,争取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除此之外,她还要积极参与江湖中的各种事务,积累经验和人脉,通过解决各种难题和挑战,不断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和应对能力。 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下去,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复仇的目标。 在这个过程中,苏明月也意识到自己需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行事了。 就在此时,左向天直接推开仍旧有些半信半疑的云墨棠,快步走到苏明月面前,恭敬的说道:“大小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阁主还以为您殁了呢!这才心结难消,药石无医的呀!如今您能平安归来,过去的事情就暂且放下吧,从今往后,这浮生阁还得由您主持大局呢!” 闻言,苏明月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和讽刺。 她痴笑这云长老还真是会说话呀,什么叫做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呀,说得倒是轻巧,真要是自己家被灭门了,估计早就跳起来了吧!可当真不是灭的他的满门啊,所以才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些话来。 更何况,如今这浮生阁的阁主大人还在高位上坐着呢,他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说由她主持大局,难道这左向天还想当众换了阁主大人不成? 第二十八章 想扶她上位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明月身上,似乎都在观察她的反应,同时对左向天的话语议论纷纷,意见不一。 “大小姐,您为何发笑?”左向天看到苏明月深意地笑了起来,眉头紧皱,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笑左长老真是好算计啊,这阁主大人明明就坐在高位上,您却要让我来主持大局,那您将阁主大人,也就是我的师父又置于何地呢?” 苏明月的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而左向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原本是好心好意想要提拔一下大小姐,没想到大小姐不但不领情,反而还如此傲慢地指责他,仿佛他对阁主大人有所不满似的。 即便他内心确实有些许不满,但当众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无疑是与江浔舟这位仍坐在阁主大人位置上的人公然对立啊! 这简直就是让他进退两难,因此他眸色一沉,目光立刻落在云墨棠身上。 云墨棠自然知道左向天这是何意,立刻站了出来说道:“大小姐乃老阁主唯一幸存的血脉,理当管理这阁中一切事务,当初老阁主身故将阁主之位传于……”说到此处时,云墨棠的手恰好对准身居高位的男人,不免被男人锐利的眸光对视后,吓了一跳,赶紧将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然后故作淡定地说道:“江先生时,那是因为老阁主误以为大小姐殁了,这老秦家再无血脉留存于世,这才不得已将这阁主之位传于一个外人的。” 苏明月看着云墨棠,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呢?他们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来争权夺势罢了。 “你们怎知我外祖父不是因为我师父的才能与学识,这才将阁主之位传于师父的?”苏明月冷冷地反驳道。 “这……”云墨棠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答。 然而此刻坐在高位上的男人眸色中夹着暖意看向台下此刻正舌战群儒的女子,他从未想过要霸占这高位不让,也更没想到这女人竟会如此袒护自己,那股暖意莫名从心底流淌而来。 他今日本就要借此机会将这高位归还于真正属于它的人,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咱们浮生阁向来是只传拥有秦家血脉之人,千百年来从未改变过!”左向天见云墨棠被一个小姑娘给噎住了,冷声说道。 “没有改变过,并不代表不能改变,再说了,说不定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这才没有身为秦家人之外的人来继承这阁主之位。”苏明月也坚持己见道。 “哼,强词夺理!”左向天冷哼一声:“你流落在外数十载,自然不知道我们浮生阁的规矩。” “我虽然流落在外,但我知道,规矩是人定的,既然可以制定出来,就一定可以修改。”苏明月反驳道。 “哼,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必要!”左向天冷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浮生阁的规矩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吗?竟然需要修改!” “当然有!”苏明月毫不示弱地说道:“按照浮生阁的规矩,如果秦家没有后人,那么这阁主之位岂不是要一直空悬下去?这样一来,浮生阁岂不是要陷入混乱之中?” “这……”左向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所以说,这规矩必须得改!”苏明月趁热打铁地说道:“而且,我觉得,这阁主之位应该由有能力者居之,而不是仅仅依靠血缘关系。” “你这是在质疑我们浮生阁的传承制度吗?”左向天怒视着苏明月:“你可知道,我们浮生阁的传承制度已经延续了千年之久,从未出现过问题。”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人!”苏明月毫不畏惧地迎上左向天的目光:“如果浮生阁继续固步自封,那么总有一天会走向衰落。” “放肆!”左向天怒不可遏:“你竟敢对浮生阁不敬!” “我说的都是事实!”苏明月义正言辞地说道:“浮生阁想要发展壮大,就必须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否则,只会被时代所淘汰。” “你果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啊!”左向天气得咬牙切齿道,他没想到苏明月竟这般“没用”,不知道帮自己,反而和自己这个“帮”她的人作对,若不是他想借助苏明月这个秦家唯一的血脉,掌管浮生阁,又岂会这般拼命的扶她上位! 思及此,左向天气得捂住了胸口,怒指着不成器的苏明月,失望透顶的说道:“你可真是让老夫太失望了!” 听到这话,苏明月脸上假意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说道:“左长老,您别生气,我知道您对我寄予厚望,但是我真的不想当这个阁主。” 左向天闻言,气得差点晕过去,他瞪着眼睛,颤抖着手指着苏明月,半晌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云长老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浔舟终于开口了,他怕自己再不开口,苏明月非得把两位长老给当场气死不可。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各位不必争论了,我今日叫大家来,本就与这阁主之位有关,因此大家不必为此争论不休了。” 众人一听,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江浔舟,等待他接下来的话。左向天更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江浔舟能主动退位,然而,江浔舟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我已决定辞去阁主之位,从今往后,由苏明月担任新一任阁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左向天更是一脸震惊的看向江浔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要让位?” 江浔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是的,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风儿虽然年轻,但我相信她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去胜任这个位置,而且,她是秦家唯一的血脉,由她来继承这个位置,也是名正言顺的。” 左向天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九章 我心悦于他 云长老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苏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转头对着江浔舟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江浔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他抬眸看向苏明月,他想知道她对此作何感想。 然而现在此刻左向天却一脸狐疑地看着江浔舟,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难道真的会舍下浮生阁所带来的无尽利益吗?这可是首屈一指的财富啊!然而,他也明白此时不宜过于急躁,以免授人以柄。 毕竟,拥有这浮生阁意味着掌握着全天下的情报,无论是金钱还是权势都将轻而易举地落入囊中,这样巨大的诱惑,他真的能够轻易割舍吗? “师父!”淮安政聿和淮安洛御齐声喊道,脸上流露出急切之色。 他们深知失去阁主之位对师父意味着什么,不仅无法再随心所欲享用药浴池疗伤,就连寻找救命的浴火丹也将变得遥遥无期。 “大师姐!”淮安霆骁忧心忡忡地望向苏明月,眼中充满恳求和忧虑,他曾经目睹过无数的阴谋与算计,生怕大师姐会为了权力而放弃师父。 当年若不是师父在淮安家族的欺压中将他们兄弟三人救下,悉心培养教导又怎么会有如今名震天下的淮安三子! 要不是师父不能出这浮生阁需要药浴日日浸泡疗伤,他们早就带着师父离开了,可如今师父却主动提出让位,那他这身体……思及此,淮安霆骁突然跪了下去。 “大师姐,求求你了,劝劝师父吧!” 苏明月见状立刻将淮安霆骁扶了起来,并用眼神示意他别担心,自己心中有数。 “既然师父说要把这阁主之位归还于我,那这阁中是不是由我说了算?”苏明月看向江浔舟,又转头看向几位长老,像是在寻求他们的认可。 “当然!” “当然!” 几位长老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 “嗯!”身居高位的江浔舟也同样对苏明月点了点头,表示是这个理。 “那么,我在此宣布,我心悦于他!”苏明月伸出手指在人群中移动,最后却停在了指向江浔舟的方向。 当即包括江浔舟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没错,我心悦于江浔舟,要嫁与他为妻!”苏明月掷地有声地说道。 同样那一字一句都在不断的敲击着江浔舟的心脏,使它狂跳不止。 “不可!他是你师父,且又大你十几岁,怎能嫁与他呢?”一旁久久未站出来说话的郑峰突然站了出来,开口阻止道。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议论声四起。 “对啊,怎么能嫁给自己的师父呢?” “是啊,年龄差距太大了吧……” 苏明月坚定地看着江浔舟,眼中满是爱意:“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我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我只知道我爱他,想和他共度余生。” 江浔舟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明月,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面对如此直白的告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郑峰则皱起眉头,继续劝说道:“大小姐,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苏明月转过头去,目光坚定:“我并非意气用事,郑长老,我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有违人伦啊!他是你师父,若是再大上几岁都可做你父亲了!”左向天慌忙劝阻道,心中却暗自懊恼,原本以为能将自己的儿子说给大小姐,如此一来,这浮生阁便会落入自己手中。然而,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江浔舟手中,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人伦?谁说师父就不能娶徒儿了?”苏明月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左长老的妻子也曾是左长老的徒儿吧?既然左长老都可以迎娶自己的徒儿过门,那为何我师父就不能迎娶我?”她毫不客气地嘲讽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左向天,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左向天被苏明月的一席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机智聪慧,三言两语便戳穿了他的私心和虚伪。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她。 苏明月看着左向天尴尬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她知道,左向天之所以反对,无非是因为担心自己失去对浮生阁的控制,但她绝不会轻易妥协,尤其是当涉及到她在乎的人时。 “左长老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苏明月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左向天沉默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苏明月保全江浔舟阁主之位的决心了。 他知道,这场较量,他输了。 况且他当年本来就一直心悦于如今身为自己的妻子韩梅,可谁能想到韩梅竟然是师尊为自己挑选的徒儿,而且韩梅又早有婚约在身,最后自己为了将韩梅留在自己身边,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这才娶了身为徒儿的韩梅。 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再次被人提起,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气得左向天直接拂袖离去,一点都不想再继续掺和进去了。 看到苏明月如此牙尖嘴利,就连平日里伶牙俐齿、处处都强压他们一头的左向天都气得当场离开了,云墨棠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他害怕苏明月会将自己的老底都给捅出来,于是便赶忙对身居高位的男人说道:“既然大小姐说自己心悦于阁主大人,那么还烦请阁主择良日与大小姐尽早完婚才是!” 第三十章 敲定婚事 闻言,江浔舟担忧徒儿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阁主之位,这才说心悦于自己的,于是他赶忙劝慰道:“风儿,你……”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明月给强行打断了:“师父莫不是嫌弃风儿的样貌与身材,不愿娶风儿为妻?”苏明月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江浔舟,好生可怜。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江浔舟起身想要解释,可奈何在场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话难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于是他有口难言呀! 苏明月看着江浔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心中不禁暗喜,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让江浔舟陷入困境,他无法拒绝与自己成亲,而这恰恰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决定趁热打铁,不给江浔舟任何喘息的机会。 \"既然师父不是这个意思,那还请师父择个良辰吉日,尽快迎娶徒儿吧!徒儿看这里应该没有徒儿的事情了,徒儿就先告辞了。\" 苏明月微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说完,她迅速拍了拍旁边已经惊呆的淮安霆骁,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她心里暗自得意,想着只要江浔舟娶了自己,那么学习武艺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了。她原本还担心今日会被大家识破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不仅没有被发现,反而还能借助清风的身份嫁给江浔舟。 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因此此刻的她感到无比的开心和满足。 苏明月离开后,留下一脸无奈和尴尬的江浔舟愣在原地,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其他人也纷纷露出震惊和疑惑的表情,对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而淮安霆骁见大师姐兴高采烈的离开了,这才猛的将张的大大的嘴巴赶紧闭上,快步跑到两位兄长身旁,声音颤抖地说道:“二哥,你快掐一下,让我知道我这不是在做梦!” 闻言,淮安洛御想都没想便伸手往淮安霆骁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即便是亲临现场,他也仿佛身处梦境一般。 直到听到弟弟淮安霆骁“啊!”的一声惊呼出声,他这才敢确信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他赶紧转头看向大哥淮安政聿。 只见淮安政聿也被惊得现在也没回过神来,淮安洛御赶紧伸手在大哥眼前晃了晃,并说道:“大哥,想什么呢?” “你们说,大师姐是真的心悦师父,还是只是为了保全师父的阁主之位呀?”淮安政聿呆呆看着前方有些魂不守舍说道。 淮安洛御听后沉默了许久,很快他就像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似的,一脸严肃地安慰道:“不管怎样,只要师父能保住阁主之位,我们就放心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淮安政聿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觉得二弟说得颇有道理,如今即便是他们几人考虑再多,也是无用,毕竟师父迎娶大师姐的事情不是他们能抉择的,况且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如今走一步看步最为稳妥。 他心想,只要师父还是这浮生阁的一阁之主,又能留在阁内疗伤,那么其他事情对他们来说确实并不重要。 接着,淮安霆骁也跟着附和道:“对啊,只要师父还是师父,大师姐还是大师……”然而,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过了一会儿,他猛地一拍额头,自责地说道:“完了,那这样一来,大师姐岂不就变成咱们几个的师娘了?” 他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懊悔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淮安政聿听到这话,也是一脸恍然,叹了口气说:“难怪师父会是那样的态度啊~”他终于理解了师父之前的行为和态度。 最后,淮安洛御无奈地摇头,感慨地说:“是啊,好不容易才找到大师姐,结果徒儿瞬间变成夫人,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像师父一样吧!” 大家都明白,这件事对师父来说一定很难接受,于是淮安政聿和淮安洛御纷纷眼含同情的看向他们师父江浔舟。 可是一旁的淮安霆骁却并不认同二哥的说法,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呀,男未婚女未嫁,凑一起刚刚好!” “额额额……”淮安政聿听到这话,差点被气晕过去,他直接翻个白眼,然后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心中默默念叨:“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要和这个没脑子的弟弟一般见识。” “诶~”一旁的淮安洛御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傻弟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这凑一起……好吗?他怎么一点都没觉得……好呢!” 看着两位兄长如此反应,淮安霆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江浔舟抬眸看向几位徒儿,深知他们此刻心中所想,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无法与他们深入探讨这些问题。于是,他一脸严肃地面对殿内众人,沉声道:“既然此事已定,那就散了吧!” “是!阁主大人!” “是!阁主大人!” “是!阁主大人!” 台下众人纷纷站好各自的位置,恭敬地弯腰行礼回应道。 随后,江浔舟昂首挺胸,神色淡然地转身离去。 见阁主大人已经离去,众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宣政殿。 然而就在这时,云墨棠脸上突然挂着一脸怒容,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不满,他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转身准备离开,同时嘴里还低声嘟囔着:“哼!白惹一身骚!” 显然,他对于这次的结果极为不满,觉得自己不仅白费了一番功夫,而且还会因此得罪阁主大人,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淮安霆骁见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得意洋洋地看着云长老,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忍不住开口道:“活该!” 他心想:云长老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真是自作自受! 他越想就越是得意。 第三十一章 人性至暗 见自家弟弟如此幸灾乐祸的模样,淮安政聿也有些无奈,他轻轻地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示意让他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然后自己则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叹气一边离开了宣政殿。 淮安洛御深知云长老的脾性,也明白自己的弟弟这是在玩火自焚,眼见两人就要剑拔弩张之时,他急忙伸出手去,一只手紧紧抓住三弟淮安霆骁的肩头,另一只手则迅速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趁着云长老尚未发火之际,他嬉皮笑脸地抢先说道:“云长老,我们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先失陪了!”说完,他不容分说地拽着淮安霆骁,快速离开了现场。 而云长老眼睁睁看着两人从自己面前毫发无损的离开,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中也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卡在嘴里的话愣是没有机会说出来。 最终,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冷冷地盯着淮安霆骁离去的方向,低声怒吼道:“小兔崽子!下次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弄死你!” 一旁的郑峰见状则是打心底感叹云墨棠的猪脑子,他纯粹就是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跟随云长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哼,就这样?还想拉阁主下位?呵呵,下辈子吧!”郑峰心中暗自思忖道,看向云墨棠的眼中闪过一丝无语和嘲讽。 他知道,云长老这次算是彻底失败了,不仅没能将江浔舟从阁主之位上拉下来,反而还让自己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 而此时,云长老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竟然如此轻易地就被粉碎了。 “不行,我不能就此罢休!”云长老咬着牙,暗暗下定决心,他决定继续寻找机会,一定要让浮生阁落入自己手中。 待三位位高权重的长老离开后,一个身着一袭蓝衣的女子从大殿内缓缓走了出来,今日众人都并未发现她全程都未说过一句话,并不是她没有意见,而是她心中另有打算。 她爱慕江浔舟数十载,都不曾靠近过他半分,而“清风”只不过是一个才刚刚寻回来的徒弟而已,凭什么一句话就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情爱两相宜,那自己呢,这么多年的付出又到底算什么,想到这里,她手中拳头不断的握紧,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血肉模糊也不曾发觉。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京郊,苏遇安身着铠甲手执利刃,将被歹人挟持而走的汝宁公主成功救下,最后将一众歹人全部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而萧蕊宁眼见自己得救,脚下一软,就要跌倒在地时,被眼疾手快的苏遇安拦腰抱起,随即她浑身瘫软的依靠在苏遇安坚实有力的胸膛之上,感受着前所未有过的心安。 她心想:若不是苏遇安及时赶来解救自己,说不定自己就被那帮歹人给糟蹋了,想到了这里,她便更加心仪这个男人了。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平安回到公主府,必定让父王下旨,允了两人的亲事,即便是母妃不同意也无法阻止自己的决心。 苏遇安见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此刻的皇宫里正在上演着另外一出好戏,皇贵妃乔容儿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身旁的嬷嬷不停地往林若熹身上泼着浑浊不堪的脏水。 “哈哈哈,当年本宫本好心好意与你说话,想与你结交,可奈何你眼高于顶,非要去巴结先皇后,到头来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陷害谋害了先皇后,打到了这冷宫来,哈哈哈……”乔容儿用力踩着林若熹的手掌,得意洋洋地说道。 林若熹强忍着疼痛,眼中满是愤怒:“你既知我是被冤枉的,为何不向皇上说明原由?” 乔容儿冷笑一声,将脚从林若熹的手上移开,一脸不屑地说道:“本宫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呢?那不过你们之间的事,跟本宫有何干系?” 林若熹咬着牙关,怒视着乔容儿:“若不是先皇后,你哪有机会得到入宫的机会?” 乔容儿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觉得她这是在帮本宫吗?她根本就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本宫,只是在利用本宫而已!她明明知道本宫早已对他人倾心,却还要强行干预本宫的婚事,她这样做,不仅不是在帮本宫,反而是害了本宫的一生!” “哼!你还好意思说那人是你的心悦之人,那你可知,他当年得知你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后,因为自卑和恐惧,不敢面对你们之间的感情,于是选择了放弃。 他接受了你父亲的钱财,并火速迎娶了其他女人,早就把你抛弃了!如果不是当年先皇后心怀怜悯,体谅你们一家人的忠诚和善良,你恐怕早就声名狼藉,无人愿意再娶你了。而你现在居然还怪罪先皇后,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啊!”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乔容儿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站在她面前的林若熹则一脸冷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随即冷笑着说:“你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到时候你便知我所说到底是真是假?”她像是十分笃定似的,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乔容儿的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痛苦,她无法想象自己所信任的人竟然会如此欺骗她。她感到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可乔容儿不愿被他人看见自己的挫败,于是她故作镇定后,冷笑一声,不屑地回答道:“就算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你有空在这里嘲笑本宫,还不如多想想自己吧,不妨告诉你,你那个被皇后当作亲生儿子般抚养长大的孩子已经死了!” 第三十二章 忆过往 “什么?”林若熹满脸震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不,不可能,我的煜儿不会死的!他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死呢……”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冲过去抓住乔容儿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喊道:“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的煜儿还活着对不对?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乔容儿被林若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猝不及防,一个劲地想要推开林若熹,但她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娇弱无力,哪里是身处冷宫的林若熹的对手,只能一边推搡着,一边向身边的嬷嬷求助道:“嬷嬷,快将这贱人的脏手从本宫身上拿开!” 听到乔容儿的呼喊声,嬷嬷急忙跑过来,用力地将林若熹往旁边一推,林若熹一下子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看到林若熹摔倒后,乔容儿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依旧有些后怕。她低头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满脸厌恶,怒不可遏:“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竟敢跟本宫动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下次别让本宫再看到你!”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一边用手绢擦拭着衣服上的污渍,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 与此同时,一直在暗处观察的寒影慢慢走了出来,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与杀意。然而,此时的乔容儿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她脚步匆匆,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寒影急忙上前将熹妃娘娘扶起,关切地问道:“熹妃娘娘,您是否有哪里受伤了?” “并没有哪里受伤,不必担忧!”林若熹被搀扶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摇了摇头说道。 紧接着,寒影立刻跪地,自责地说道:“是属下失职,还请娘娘责罚!” “本宫无碍,快快请起!”说罢,林若熹赶紧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寒影给搀扶起来,然后缓缓说道:“还得多谢寒侍卫一路上保护煜儿的安危了,若不是有你,恐怕煜儿早就……诶,这宫里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呀!” “还请娘娘不要这般说,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寒影神情严肃地说道。 林若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你是先皇后留给煜儿的护身符,你且得注意安危才是,切莫让人发现了才是。” 寒影点头应道:“熹妃娘娘放心,属下知道!” 林若熹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好,有你提前赶来将情况告知于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以何种颜面去见先皇后啊!”她的眼神充满了悲痛和自责。 寒影安慰道:“娘娘不必自责,这皇宫内院本就危机重重,否则当年您也不会……”他欲言又止,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林若熹的记忆也被拉回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自己还是一个王府里一个小小的姨娘,和许则瑶因为一起食用了促产的食物因而被迫一起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然而,那个夜晚却成为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梦…… “王妃用力啊!”产婆焦急地喊道。 “啊!啊……”许则瑶痛苦地呻吟着。 “姨娘,您也用把力呀,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一旁的嬷嬷也着急地催促着身为姨娘的林若熹。 “啊!啊……”林若熹也痛苦地呻吟着。 与此同时,两人一同用力下,两个孩子伴随着啼哭声降生了。 许则柔同林若熹各自抱着属于自己的儿子,母爱刹那间在两人的脸上洋溢着。 突然林若熹将孩子抱给身旁的嬷嬷,然后艰难的跪到了许则柔的面前,唉声说道:“王妃,今日府里仅有你我二人,可是咱们偏偏都是服用了早产的药物,这才拼死将孩儿生了下来,您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 “是啊,你与本宫本就同时怀有身孕,可是本宫腹中的孩子明明就比你腹中的晚了近 3 个月,怎会同一时间生产,这其中必定有问题。”许则瑶眉头微皱,目光带着几分狐疑。 “没错,而今日侧妃偏偏又不在府中,同王爷一同去平乱去了,您何时见过侧妃去平乱的?”林若熹附和着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许则柔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你是怀疑侧妃……不!不可能,她可是本宫的嫡姐,怎会对本宫与腹中孩儿下手!” 许则柔用力地摇头,似乎想要将脑海中的念头甩出去。她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无法接受这个猜测,毕竟,侧妃是她的亲姐姐,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亲情,她不信她能做出这般狠心之事。 然而,内心深处的疑虑却不断涌现出来,她想起了过去种种细节,不禁开始动摇起来。毕竟在这个关键时刻,侧妃是真的不在府上,这一切也显得太过巧合了。 林若熹看着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深知王妃一直重视侧妃这个亲姐姐,因此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怀疑感到难以接受,也实属正常,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不容置疑呀! 许则柔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她陷入了矛盾之中。一方面,她不愿相信自己的嫡姐会如此狠心;另一方面,现实却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可能性。 “王妃,奴婢知道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林若熹轻声说道:“王妃,您觉得凭侧妃的家世容貌她为何要屈居侧妃位之位,低于您……这个本就是庶女出生的……” 许则瑶眉头紧皱,林若熹说的确实没错,自己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出身,就算如今成为了王妃,可到底还是比不上姐姐嫡女的身份,可姐姐却甘愿做一个小小的侧妃,其中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想到此处,许则瑶的脸色越发难看。 “放肆!”一旁的贴身嬷嬷闻言怒斥道:“你这小小的姨娘怎么说话呢!竟敢如此妄议主子的身份!” 林若熹吓得赶紧跪地磕头认错:“娘娘息怒,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心为娘娘着想。” 许则瑶当然知道林若熹此话的意思,她并没有责怪她,而是回想起了当年之事。 第三十三章 狸猫换太子 当年王爷本要迎娶的人就是身为嫡姐的许则柔,可是王爷错把自己当成了国公府嫡女,这才阴差阳错对自己心生欢喜,而后即便知道自己是庶女身份,王爷仍旧不顾一切阻拦也要迎娶自己为妻,当时可谓是轰动了整个京都。 姐姐也因此深受她人的非议和嘲讽,就在自己满心愧疚之时,竟然听闻姐姐也要作为侧妃嫁进王府,她也颇为惊讶,本意让王爷改姐姐为王妃自己为侧妃的,可王爷舍不得自己受委屈,这才让自己成了王妃,姐姐成了侧妃嫁进府里。 虽然最后姐姐成功嫁入王府,但是京中因此事对姐姐议论纷纷的颇多,以至于姐姐嫁进王府两年来都不曾踏出过王府半步,可偏偏自己和林若熹出了意外,她就恰好不在府中,这不得不引人怀疑啊! “王妃,您可曾记得去年奴婢滑胎之事?”林若熹突然开口道。 “记得,你不是说你是因为雪地湿滑这才……”许则瑶疑惑地看向林若熹。 “真相并非如此,奴婢随后让人去查验过了,那处被人刻意淋了棕油,奴婢这才……呜呜……”林若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你是说……有人要害你!”许则瑶一脸震惊的看着林若熹说道。 “去年之事,再加之今日之事,王妃心中当真还无定论吗?”林若熹反问道。 “你是说是侧妃做的?可是为何她要这般做呢?”许则瑶皱着眉头疑惑道。 “奴婢去年便找人查了,侧妃此生恐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因此她……”林若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所查到的消息告诉王妃,即便这个消息令人感到震惊,但这就是事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王府未来的子嗣接二连三的出现危险。 “什么?!”许则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开,将她对嫡姐过往所有的信任瞬间摧毁。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许则瑶才稍稍平静下来,垂眸看向怀中嗷嗷待哺的的孩儿,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她忍不住转头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林若熹,轻声说道:“起身吧,刚生了孩儿,不便在地上跪着,有话起来说吧。” “是,王妃娘娘。”林若熹缓缓站起身来,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妃娘娘,但眼眸中的担忧仍旧存在,她知道,这件事情对于王妃娘娘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你可有打算,如何才能避免她残害咱俩的孩儿。”许则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看着林若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林若熹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鼓足勇气说道:“奴婢斗胆想用自己孩儿与娘娘的孩儿一换,这样侧妃即便想要对娘娘的孩儿动手,也不会伤及真正的世子了。” 她终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提议非常大胆,但这是目前为止最可行的办法了,可以保证王妃和世子的安全。 然而,这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许则瑶在内。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那你的孩儿岂不是......不行!本宫绝对不能这么做!”许则瑶激动地说道,声音带着颤抖。 她无法想象要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抚养,更别说用另一个孩子来替代他了,更无法做到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替自己的孩子面对所有的危险,这是万万不可的! 林若熹深知王妃娘娘的担忧,但她仍然坚定地说:“娘娘,请听奴婢一言,如若不这么做,一旦王爷平定江山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时,您觉得侧妃还会容许世子的存在吗?” 许则瑶沉默了片刻后,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压力,她知道林若熹说得没错,如果不采取行动,他们母子俩可能真的会面临危险。 “可他也是你拼尽性命才生下来的孩儿啊!难道你就不心疼他吗?”许则瑶问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林若熹转头看向嬷嬷手中的孩儿,泪水刹那间便模糊了视线,她又怎会不心疼,那可是她怀胎九月、命悬一线才诞下的孩儿啊!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唯有这么做才能保全所有人,因此她轻声回答道:“奴婢当然心疼,可是奴婢的一切都是娘娘给的,因此这孩子本就应当从小担起保护世子安全的责任,更何况,娘娘您觉得如若您和世子没了,奴婢和这孩子还能在王府有一席之地吗?” 林若熹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王妃娘娘赐予的,如果王妃娘娘和世子遭遇不幸,那么她自己也必然会被侧妃驱逐出府,甚至还可能面临更悲惨的下场,而她的孩子,也注定不会被侧妃允许活在这个世上。 对于侧妃这种极度看重身份的人来说,她又怎能允许自己这种低等人与她共侍一夫呢?如今她之所以坦然接受,不过是碍于王妃娘娘深受王爷独宠罢了。 林若熹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得拼尽性命护住王妃与世子的安危,她自知护住王妃与世子就等同于护住她自己与她的孩儿。 许则瑶看着林若熹,感受到她的真诚和忠诚,她明白林若熹所做出的牺牲和付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决定,毕竟这关系到两个孩子的未来和命运。 “娘娘别再犹豫了,此事应当早做决断啊!”林若熹一脸焦急地说道。 “那为何不能将两个孩子装作夭折了处理?”许则瑶皱着眉头问道,她觉得这样做或许能让两个孩子远离危险。 “不可!以奴婢这些年对侧妃的了解来看,那样只会让两个孩子更加危险!您觉得此刻侧妃会没有派人在门外监视吗?因此娘娘还是早作打算啊,避免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一切都晚了呀!”林若熹连忙解释道,内心早已慌乱如麻。 第三十四章 那无辜枉死的孩子 许则瑶听后,心中一阵纠结,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知道林若熹说得有理,如果不尽快做出决定,孩子们可能真的会有危险。于是,她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不舍和痛苦,但她还是咬咬牙,心有不忍的将孩子递到了林若熹的手中。 林若熹接过孩子后,动作轻柔得仿佛手中捧着一块易碎的宝玉,她小心翼翼地用柔软的布料将孩子包裹起来,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当,让孩子感到舒适和安全。接着,嬷嬷为她披上一件厚重的斗篷,紧紧地将她和孩子裹住,以抵御外界的寒冷和风雨。 随后,在嬷嬷的陪同下,林若熹抱着孩子缓缓从屋内走出。 而与此同时,门外一群婢女早已守候多时,她们见门开了,立刻快步上前,关切地护住身体极度虚弱的林姨娘,随后一行人急匆匆地朝着林若熹的屋子走去。 然而,就在众人离开后,天空突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如倾盆般轰然袭来,豆大的雨点猛地砸向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让原本安静的夜晚瞬间被嘈杂的雨声所笼罩。 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看着林若熹已经抱着孩子离开了许则瑶的房间,并且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他这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随即脚步轻盈地朝着王府外快步赶去。 与此同时,躲在王妃门缝处胆战心惊偷看到一切的嬷嬷,见那人走了以后,这才快步走到王妃面前,心有余悸地说道:“娘娘,果真如林姨娘猜想的一样,她前脚刚带着孩子离开,后脚那躲在暗处的人也快步离开了。” 闻言,许则瑶也同样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后怕地拍着胸口,看向孩子说道:“还好发现得早,不然可就真的着了道了!看来还真是本宫小看了这位嫡姐了!竟然敢对本宫的孩儿下手!” 雍嬷嬷忙安慰道:“王妃莫要惊慌,幸好发现的及时,未酿成大祸,不过,侧妃如此心狠手辣,咱们可得小心防范才好啊!” 许则瑶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咬牙切齿地道:“哼,她既然敢做出这种事情,那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从今日起,吩咐下去,派人在本宫和林姨娘的院子外多加些人手,尤其是注意两个院子送来的吃食,切莫让有心之人得逞。” “是,王妃!”雍嬷嬷恭敬地应下,又迟疑地问道:“只是,这样一来,怕是会引起侧妃那边的警觉……” 许则瑶眼神冰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语气坚定地说道:“怕什么?本宫不信即便如此,她还敢设计谋害王府的子嗣不成?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忍让谦卑吗?那就让她知道,本宫的儿子注定就是这王府的世子,一辈子都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想动本宫的儿子,没那么容易!” 雍嬷嬷点头称是,心中暗暗佩服自家王妃的果断和勇气,她深知许则瑶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有着一颗坚定的心,不会轻易被人拿捏和算计。 “还有,对外宣称,本宫现在因过度生产,身子骨虚弱不堪,不宜面见外人,尤其是侧妃,你可明白!”许则瑶又嘱咐道。 “老奴明白,还请王妃放心。”雍嬷嬷郑重地答应下来。 雍嬷嬷可是许则瑶的生母陪嫁给她的老人,以往一直伺候在许则瑶生母身边,是她最信任的人,也是许则瑶在这王府里唯一信得过的老人,她办事许则瑶一万个放心。 此事之后,雍嬷嬷将那晚林若熹走后发生的事悉数告知了林若熹,她也早就料到了事情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只是当她亲耳从雍嬷嬷口中听到事情的原委,还是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她知道,从今往后自己肩上所承担的责任更重了,她也必定会舍尽一切给世子最好的…… “熹妃娘娘!熹妃娘娘!”寒影见熹妃愣了神,许久不曾回应自己,这才焦急的唤道。 林若熹也被寒影的呼唤声从过往的记忆中抽离出来,猛的抬眸看向寒影,一脸疑惑。 “娘娘是不是又想起了过往之事?”寒影关切地问道。 林若熹微微颔首,表示默认,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似乎过往的回忆对她来说无比的沉重。 “本宫无碍,切莫忧心,只要煜儿一切都好,那本宫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林若熹心中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虽然她嘴上如此说着,但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愧疚与自责,她深知自己一直以来都无比亏欠那个替世子无辜枉死的孩子,因此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夜不能寐,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先皇后和那孩子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每一次回忆起那一幕,林若熹都会感到心如刀绞,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脏一般。 然而,作为一个无比坚强的女子,林若熹并没有轻易表露自己的悲伤,她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努力不让他人察觉到她内心的悲痛,她告诉自己,这是她为了保护世子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娘娘,您不必这般,卑职知道您这些年在这冷宫里受了不少的苦,可谓是有苦难言呀!您大可以将心中所有的苦楚宣泄出来,没必要一个人受着,卑职相信煜王殿下若是知道您为他所做的一切,定不愿您受这般苦楚的!”寒影看着林若熹脸上的疲惫与哀伤,忍不住开口劝道。 他自小就跟在箫宸煜身旁当护卫,也如同在熹妃膝下长大一般,他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也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打从心底心疼这位如同母亲一般的女人。 此刻,寒影的话语就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林若熹的心,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寒影,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然而,她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与哀伤。 其实寒影是雍嬷嬷的儿子,自小就接受特殊训练,只为保护世子而生。 当年母亲曾承诺先皇后,一定要保住熹妃娘娘的性命,于是在先皇后撑着最后一口气,亲耳听到皇上应允自己不会杀熹妃和她的孩子后,这才断了气。之后,母亲又亲眼看着熹妃被打入冷宫,并确认她安然无恙、没有性命之忧后,就逼着自己应允她,此生一定要尽力护世子安危,做完这些事情后,母亲便在先皇后的墓前选择了自尽。 因此,他明白那种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必须忍受与血亲分离的痛苦,那种割心剜肉的痛,他又何尝不是切身体会过的! 只见林若熹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移步走到庭院中,然后抬眸望着远方的天空,她闭上眼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世子能够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第三十五章 避难所 此刻远在五神村的箫宸煜像是突然感受到某人对自己的思念一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和担忧,他不知道寒影有没有把自己平安无事的消息传到冷宫那边?他担心他的母妃会不会被人挑拨离间,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养在皇后娘娘的膝下,但他心里很清楚皇后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身边抚养,更明白皇后其实一直打从心底里就一直厌恶他这个由地位低下之人所生的孩子。 所以,她常常在背地里刁难他,甚至动不动就打骂、体罚他,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办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又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自己的。 他更明白,与皇后不同,作为生母的熹妃娘娘就从不这样对待他,她总是将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而且对待自己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因此箫宸煜心中唯一认定的母妃唯有熹妃娘娘一人,他深知当年先皇后与先太子之死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给他们母子俩的,因此这些年他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势力与锋芒,只为有朝一日能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将母妃带离冷宫那种悲凉凄苦的环境,与母妃早日团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就在箫宸煜还在陷入思考之时,王婆婆和她的老伴儿突然快步跑进屋里,并迅速地关上了门。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箫宸煜吓得不轻,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两位老人如此惊慌失措。 \"快快快!\" 王婆婆急忙跑到箫宸煜身边,紧紧拉住他,准备带着他往屋内的暗道跑去。 与此同时,王婆婆的老伴儿在关上门之后,熟练地抹去了屋内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然后也紧跟着跑向暗道,动作十分娴熟。 王婆婆手持火把走在前方,引领着箫宸煜顺着暗道向尽头走去。几人大约步行半个时辰之后,王婆婆熟练地推开挡在暗道口的木板。 随着木板的移动,其上堆积的树叶纷纷掉落至地面,发出沙沙声响。随后,三人依次走出暗道,而王婆婆也在此刻果断地将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熄灭了。 箫宸煜注意到地上多次熄灭火把才能残留下来的印记,心中明白这种事情对于两位老人而言早已习以为常。 随后,他抬起头,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惊讶地发现他们此刻竟然置身于一片僻静的密林中,怪不得没有人会察觉到五神村还有人居住在此,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呀! “王婆婆,咱们为何要逃到这片荒山密林之中呀?刚才是有要事发生吗?”箫宸煜心生惶恐,忍不住问道。 “是老朽让老婆子带公子离开的!”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闻言,箫宸煜疑惑不解看向一旁的老伯:“这是为何?” “老朽今日本想再去为公子采点草药调理一下身子的,可是奈何刚打算出村子,便发现有一行眼生的人手执兵器往村里赶,一看就是为了追杀什么人才来的,如若老朽猜的没错,恐是奔着公子前来的,遂老朽从近道折返回家中,这才让老婆子带着公子从暗道快速撤离。”老伯连忙说道。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只是老伯可曾看清对方是何许人也,其中是否有见过的人,又或者瞧见其身上有何特点没?”箫宸煜感激地看了一眼老伯,然后皱起眉头问道。 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这些人真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要尽快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才行,不能将五神村的村民也卷入危险之中。 听闻此言,老伯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遗憾和无奈,轻声说道:“未曾看清,老朽当时见那几人武艺高强,生怕他们伤到公子,于是匆忙折返回家中,因此未能看清那几人的具体特征。” 箫宸煜听老伯这般说,虽无法判定究竟是个人派来的,但还是连忙安慰道:“老伯不必为此事而感到自责,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在下不想因为自身的缘故,让您和婆婆卷入这危险之中,更不希望将村子里剩下的人也卷入这场危机。”他的声音坚定而温和,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真诚与善良。 老伯点了点头,赞同道:“公子所言极是,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说罢,三人急忙赶往五神村全村村民躲避外界追杀的聚集地,这里是当年巫术之家清家被追杀至山上后惨遭屠戮的地方。 多年以来,外界无人胆敢涉足此地,原因是五神村剩余的村民们巧妙地运用了鬼神之说,对外界传言称当年清家所有惨死之人都在此处化成为了孤魂野鬼,前来寻找替死鬼,凡是踏入此地的人,皆有去无回,这样的传说使得外界的人们对这片土地心生畏惧,不敢轻易踏入。 然而当隐居在此的村民们目睹王婆婆和她的老伴儿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入他们的避难所时,他们立刻警觉起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警惕之意,并愤怒地站起身来,眼中充满敌意地瞪着箫宸煜,坚决阻止他的闯入。 \"王婶,您怎么可以把一个外人带到咱们村子的避难所呢?难道您忘记了当年清家遭受灭门之灾的原因了吗?\" 一个中年男子挺身而出,声音带着坚定的阻止意味,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戒备之情。 \"是啊!咱们可不能再犯糊涂啊!当年如若不是清老心怀善意,将那个陌生的婴儿带回族群中治疗,又怎么会导致整个家族被残忍屠杀呢!\" 另一位年长者也站了出来,表示反对意见。 \"谁能说不是呢!王婶,您怎么能如此糊涂呢!\" 另一名中年男子也随声附和,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之意。 瞧见王婆婆因为自己而陷入众人的指责声中,箫宸煜心中一紧,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看着王婆婆那苍老的面容和那深深的无力感,心中涌起了无尽的自责和愧疚。他深知自己的出现给这位善良的老人带来了巨大的困扰和无端的责骂,却又在一时间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 第三十六章 五神村村民 “大家莫要乱说呀!这位公子绝不是那种心地险恶、会伤害大家的人呀!” 老伯急忙站出来,伸手阻止几人再说下去,妄想向众人解释清楚箫宸煜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人。 他的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希望他们能够相信自己的判断,然而,那些村民却并不买账,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刘大伯,我敬重您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可您不能因为自己的推断就判定此人不是坏人吧!莫非歹人的脸上还能写着其是歹人不成!”又一个村民反驳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质疑,让老伯颇为无奈。 毕竟,对于这些曾经遭受过伤害的村民来说,信任已经变得十分脆弱。 “我不是……”老伯刚想解释,箫宸煜赶忙伸出手阻止道:“在下对各位原有村子里发生的事情也问略有耳闻,虽无法帮助各位改变过去,但在下愿尽所能替各位改变现状!”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决,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箫宸煜知道,只有通过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诚意,才能赢得这些村民的信任。 可自然有人不会相信他口头上的承诺,毕竟这世间从来不乏空口白话之人,想要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好感罢了。 只见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质疑的声音,轻蔑的说道:“呵呵,你就别在这里说大话了,在下看公子也不像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您又怎么能理解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的生活?更别说替我们改变什么了,在下虽不知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不过要想改变我们村的现状,公子可当真是大放厥词了!” 箫宸煜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容白皙的男子,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生气,此刻他正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箫宸煜,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和质疑。 箫宸煜听后不禁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样的质疑,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兄台,在下虽未出生身贫苦之家,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下不能理解你们的处境,在下也曾经历过风风雨雨,深知生活的艰辛与不易,而且,在下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寻得改变现状的办法。” 男子皱起眉头,冷笑道:“哼,说得轻巧!咱们现在连基本的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齐心协力?公子还是不要在此浪费时间了,赶紧离开吧!”说完,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丝毫不给箫宸煜再辩解的机会,可箫宸煜刚明显看到了男子一跛一跛的脚,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实际上男子本是村里的穷苦书生,名叫莫凡,家中虽穷,但他却十分聪明好学,只可惜其家境贫寒,无力支撑他进京赶考,然而,命运总是眷顾有才华的人,村里的清严老先生看中了他的才华和学识,断定莫凡将来必定有所作为。于是,清严老先生自掏腰包供他一路进京科举,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光宗耀祖,衣锦还乡。 莫凡不负众望,一举夺得状元,然而,当他即将功成名就时,却意外得知清家惨遭灭门的噩耗。他心急如焚,还未领取封赏,便火速赶回五神村,企图用自己毕生所学来帮助清家讨回公道。 怀着这样的期望,他满怀壮志地前往县里击鼓鸣冤,希望能够得到公正的裁决,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心碎。他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支持,反而还被无端抓进大牢,遭受到了严刑拷打,直至整个人都遍体鳞伤,这才将他放了出来,更糟糕的是,他的腿还因此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正常行走,若不是因为他状元的身份,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这段惨痛的经历让他深刻意识到,他所面对的“敌人”并非普通之辈,而是拥有强大势力的人,尽管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他明白自己无力与之抗衡。 这次事件之后,他不仅未能替清家讨回公道,就连自己好不容易考取的功名也被莫名其妙地取消了,他深知那背后之人不是他们这些凡人所能撼动的,因此他开始了摆烂,彻底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他觉得自己穷极一生都做不到为清家讨回公道了,那么他拿着那些功名学识又有何用!还不如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度过余生。 这时,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年轻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要想改变现状,光靠嘴上说说是不够的,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让我们看到希望才行啊!” “在下并非只是口上逞能!如若不信,在下愿在此立誓,有朝一日我箫宸煜必定会还五神村一个安宁的生活,让各位再也不必像如今这般苟且偷生的活着!”箫宸煜神色坚定地说道。 “岂能像你嘴上说的那么容易?那些人可都是上面的人啊,谁敢招惹他们呢!恐怕连能申冤的人都没见到,就已经不明不白地死去了!”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指向头顶上方,暗示背后之人的身份背景让他们无法得罪。 “各位不必担忧,既然在下敢当众做出这个承诺,必定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箫宸煜看着众人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有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他知道这些百姓们对权贵的恐惧,但他也坚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不畏强权,就能为整个村子以及清家所有枉死之人讨回公道,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公子不可!那些人咱得罪不起!切莫为了老朽的村子将自个儿给搭进去啊!再说了,公子也得考虑考虑您那回家报平安的兄长啊!”老伯着急地劝说道。 “对了,咱们倒是赶来了此处,我那兄长到时候回到村子,如何寻得到咱们!”箫宸煜突然想到寒影还不知道自己来了此处,恐其找不到自己,遂担忧道。他知道,如果寒影回到院子瞧不见自己,定会立马担忧起自己的安危,但他如今又不能回到院子,因此倍感焦虑。 “公子不必担忧,您昏迷的那些时日,老朽已经就将村中之事告知了您的兄长,他是知道此处的,他若是归来瞧不见您,定会寻来。”老伯急忙解释道。 “什么?刘老伯,您还将咱们村庇护所的位置告知了除这位公子以外的旁人?”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原本以为这个地方是个秘密,但现在却发现除了眼前这个公子竟然还有其他人知道。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开始担心这里是否还能继续保证安全。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子,众人对王婆婆老两口的意见更大了。 第三十七章 获取村民信任 箫宸煜则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挡在了老伯的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表示自己愿意承担责任。他告诉众人,如若他们认为这里不再安全,可以另寻他处作为避难所。然而,这对众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想再找到一个合适的避难所,谈何容易。 于是,有人质疑道:“哪有那么容易,你觉得寻得此处,并宣扬此处闹鬼,不是咱们村费尽心力才做到的?”这句话让箫宸煜意识到自己的建议并不现实,他也知道这些村民们为了找到这个庇护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所以他决定改变策略。 “在下理解各位的担忧,但现下咱们没有太多选择,除非……”箫宸煜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除非什么?”众人期盼的看向箫宸煜,目光中带着急切与期待,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箫宸煜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接着说道:“除非各位相信在下和在下的兄长。” 众人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纷纷表示这说了等于白说。 “哼!”有人冷哼一声道:“相信你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左右不过是两个陌生人罢了,拿什么让我们信任?” “就是啊,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心怀叵测之人?”另一个人也相继附和道。 但箫宸煜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解释道:“如今各位必须信任在下,如果各位不信任在下,那最终必定只会让大家都陷入危险之中。” “公子这是在威胁我们不成?”刚刚那位阻止箫宸煜进到他们庇护所的老者谢承礼皱着眉,不悦道。他是这个村子原本的村长,如今却不能带领大家回到村里正常生活,心中本就有愧,没想到即便如此还能被一个外来者给威胁了,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箫宸煜连忙挥手摇头解释道:“不!在下并非此意。” “那公子又是何意?”谢承礼仍旧有些不悦道。 在几人对峙的这段时间内,箫宸煜观察过,每每有人站出来指责后,目光都会不约而同的落到这位老者身上片刻,随后抽回目光,他想眼前这位老者必定在这个村子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随即他颇为淡定的说道:“在下如果猜的没错,老伯应当是这个村子原有的主事人吧!” 听到这话,谢承礼神色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正常,故作镇定道:“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箫宸煜笑了笑,轻声说道:“因为在下注意到,每当有人站出来指责我时,他们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落在您身上,所以在下猜测,您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主事者。” 谢承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继续追问:“是又如何?还请公子莫要岔开话题才是,请正面回答老夫刚刚的话!” 箫宸煜看着谢承礼,一脸认真地说:“如若真像各位所说,在下是居心叵测之人,且加之在下的兄长已然得知此处的位置所在,那么各位认为在下接下来会作何打算?” “你这是想要谋害我们!”突然有人惊呼出声。 刹那间,引起周围一阵恐慌,原本一直躺在虎视眈眈的几人身后的老弱妇孺们,皆一脸惶恐不安的看向箫宸煜。 “咋办啊!咱们会不会像当年清家一样悉数被灭口啊!”一位老妇人忍不住垂泪,随即一脸担忧的说道。 “呜呜……作孽啊!作孽啊!”此时,另一位因瘫痪躺在草席上行动不便的老妇人,无奈的捶打着身下的草席,不断的哭喊道。 “大家莫要惊慌!”刘老伯连忙安抚众人情绪,但他自己也是心乱如麻,他看着箫宸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失望。 然而,箫宸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没有立刻解释或否认,这种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你这人咋能这样呢!老朽拼了性命担保,认定公子是个好人,可是你……”刘老伯气得捂住胸口,气愤的指着箫宸煜说道,他无法相信箫宸煜会做出如此阴险之事。 恰逢此时,人群中的一个小孩开始放声大哭,他的哭声仿佛将所有人的恐惧都释放出来。一时间,人们纷纷指责箫宸煜,有的甚至准备动手。 然而,箫宸煜依然静静地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在这时,他缓缓开口:“各位不必担心,在下是不会伤害各位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与此同时,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变得安静了,众人纷纷一脸疑惑地看向箫宸煜,试图理解他的意图。 而刘老伯也一脸诧异的看向箫宸煜,皱起眉头问道:“可公子刚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似乎对箫宸煜的行为感到困惑。 箫宸煜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解释道:“在下只是想要告诉各位,如若在下想要谋害各位,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直接杀了便是!”他的话语简洁明了,让在场的人不禁陷入沉思。 谢承礼听后不悦地说道:“你!”但冷静下来,他又觉得此人说得也并非全无道理。 但箫宸煜却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可是在下并未那般做,而是站在此处和各位好生商量,再者,在下又能从各位身上获得什么呢,又为何要谋害大家呢?”他的语气真诚而坦率,完全不像是在作假。 众人闻言沉默片刻后,虽然心中依旧对箫宸煜有所不满,但也明白他说的话不无道理。眼下他们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如果不能团结一致,恐怕真的会有性命之忧,再者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如今村子里能吃的能用的早已捉襟见肘,谁又会对他们这样一群人下手呢! 思及此,众人眼神不约而同的落在村长谢承礼的身上,想要征询他的意见,毕竟他作为这个村子的村长,需要对整个村子的村民负责,他的决定直接关系到了在场众人的生死存亡。 第三十八章 暗影卫的到来 而此时的箫宸煜见村民们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也知道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于是他趁热打铁地提议道:“如若各位仍旧不相信在下,不如就让在下先帮助各位解决一下燃眉之急吧!如何?” 听到这句话,谢承礼不禁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真?” 箫宸煜闻言立刻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承礼见状,立刻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转头看向其他村民,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随即,他回过头看向箫宸煜大声说道:“好!这可是公子自己承诺的,并非咱们欺压你一个外来人!” “自然!”箫宸煜见村民们对自己态度有所缓解,心中一喜,立即乘胜追击道:“不知各位如今所求为何?” “粮食!不瞒公子,这些年我们仅靠当年清家屯留在暗处的粮食这才活到了今日,我们不是没想过派几个年轻力壮的出去采买,可无一例外,都是出了村子后就再无一人归来!”说到这里,谢承礼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箫宸煜听后,心头一震,看着眼前这群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村民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怜悯之情,他们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却只能坚守在这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像利刃一样扎在他的心尖。 “您是说,他们被……”箫宸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实在无法想象如今这世道竟然还有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情发生。 “没错,恐怕公子已然知晓咱们县里甚至更高的管辖地都有那人的势力,因此应当是惧怕当年之事有人传播,遂将妄想踏出咱们村的人皆斩杀殆尽了!”谢承礼沉重的说道,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荒唐!他们眼中可还有王法!”箫宸煜怒声斥道,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王法?呵呵……当年清家也可谓是名动一时,除了咱们村,好多名流世家也是知晓的,可偌大的清家还不是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公子觉得会有人不知吗?可为何最后竟无一人敢插手此事,公子难道就未曾想过这是为何吗?”谢承礼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悲哀和绝望。 “迂腐!惧怕权势,为虎作伥,难道他们就怕下一个会轮到他们头上吗?”箫宸煜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怯懦和自私。 “未降其苦,怎知其累!谁又会难未临,心忧之啊!”谢承礼长叹一声,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他深知人们往往只有亲身经历苦难后才会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那时可能已经晚了,况且又有几人能做到居安思危呢! “这件事本……本公子既己知晓,就断不会放任不管,各位暂且睁大眼睛看着,这世道断不会因为强权,就埋没了公道!”箫宸煜义愤填膺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公子能仗义执言,老夫已是感激不尽了,可……可我们早就不期望什么公道了,如今能活着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不敢奢求其他的呀!”谢承礼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绝望。 “切莫这般自暴自弃!”箫宸煜急切地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担忧。 “不是老夫自暴自弃呀,想必公子刚刚也瞧见了旁边那位男子的情况吧,就应当明白,妄想蚍蜉撼树,谈何容易啊!”谢承礼摇着头,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您是说那位先生的腿是……”箫宸煜心中一震,虽然他之前有所猜测,但当这个事实真正摆在他面前时,他仍然感到无比震惊。 “公子有所不知,莫凡乃是当年京都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前程似锦。可为了清家之事,他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诶~”谢承礼缓缓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和悲痛。 “岂有此理!胆敢谋害状元郎,真当我大安国无人了吗?”箫宸煜愤怒地吼道。 一旁原本还有些死气沉沉的莫凡,听到箫宸煜的话后,心头猛地一震,已经好些年没有听到有人这样为自己鸣不平了,但那又能怎样呢?不过是逞一时之气罢了,因此他很快就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公子,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现在还记得我们村子的人恐怕已经寥寥无几了。也许只有我们村子闹鬼的传闻还会被人提及,但关于真相和公道,还是别想了吧!”谢承礼有些倍感无奈地叹息着。 箫宸煜心里清楚,即使他再怎么坚持,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了,既然如此,不如做一些对大家最实际、最有用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只能默默地期盼着寒影能够早日回来。 随后,他向谢承礼借来了纸笔,开始仔细地统计起现有的村民人数,并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详细地记录下来,同时,他也不忘将大家所缺少的物品一一罗列出来。 因为,他深知这一次寒影归来绝对不会是孤身一人。毕竟,寒影不仅要回到京都,把他尚在人世的消息传递给身在冷宫的生母熹妃娘娘,而且还要把此时此刻正在四处寻找他踪迹的暗影卫一并带来。 暗影卫可是箫宸煜从十五岁那年离开皇宫、建立自己府邸之后就开始悉心培育的力量。这些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武艺高强,行动起来犹如鬼魅般难以捉摸,常常来无影去无踪。 当得知他遭遇不测时,想必早已踏上了寻觅他的征途,甚至很有可能会比寒影更早抵达村子,然而,由于他们并不知晓这个地方的存在,所以可能只能等待寒影归来之时带领着他们一同前来了。 果不其然,在箫宸煜在这里苦守三日之后,所有的村民们都因为缺粮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几乎以为自己将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寒影终于率领着一大群黑压压的人来到了箫宸煜所在的庇护所。 然而,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阵势吓得不轻,纷纷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墙角处,惊恐万分地望向来人之处。他们原本以为是有人派遣杀手前来取他们性命,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看到了寒影带领着一群人向着此时虚弱无力、靠在一旁的箫宸煜行跪拜之礼。 \"主上!卑职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寒影等人齐声高呼,声音回荡在整个庇护所里。 “他不是您兄长吗?怎么称呼您为主上?”刘老伯见寒影这般行径,虽此刻早已饿得浑身无力,但仍旧有些惊讶的看向箫宸煜。 只见箫宸煜一脸歉意地看向卧在自己身旁的刘老伯说道:“当时因被人追杀,故而担忧因此让老伯和婆婆因为在下陷入危险之中,这才告知老伯,说其是在下的兄长,还望老伯恕罪!” 听到箫宸煜的解释后,刘老伯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般缘由啊!” 随即箫宸煜回过头看向寒影等人吩咐道:“都起来吧!不必跪着说话!” 在得到许可后,暗影卫训练有素的快速散开,随即将整个避难所给包围起来,防备敌人的偷袭,唯有一神色担忧的女子在听到箫宸煜的指令后,迅速站起身来,然后快步走到箫宸煜身旁,二话不说便搀扶起虚弱无比的箫宸煜,伸手把上他的脉,并焦急地问道:“主上,您没事吧?” 女子名叫血魅,是整个暗影卫的统领,别看她只是一介女子,可她的武艺却是整个暗影卫中最强的,并且她还精通各种医术和制毒之法,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三十九章 出自浮生阁的灵药 “无碍,只是许久未进食,身子有些无力罢了!”箫宸煜虚弱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闻言,血魅在确定箫宸煜此刻虚弱的根本原因是许久未进食,且加之身上的旧伤未能得到及时的治疗所导致的,于是她立马将身上怀揣着的灵药瓶掏出,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焦急地说道:“主上,这是属下年初时去浮生阁亲自为您求的灵药,您快些服下,让身子好受些!” 血魅深知箫宸煜身处高位,必然时刻面临危险,所以她经常随身携带各种灵丹妙药和防身用的毒药。更感到幸运的是,年初时她听闻浮生阁将有一批珍贵灵药在柳城的黑市进行高价出售,于是她立刻托了很多关系,花费了巨额代价,终于得到了这批稀世灵药。而现在她手中的药,正是来自浮生阁的珍稀灵药。 尽管如此,她仍然不敢告诉箫宸煜这些药是她从黑市上购买的。因为根据她对箫宸煜的了解,如果让他知道药的来源,他是断不会服用此药的,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害他性命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过,血魅早就亲自试过这些药的药效,并仔细检查过药丸的真伪,确认是出自浮生阁的正品后,才敢放心地交给箫宸煜服用。 就在箫宸煜准备伸手接过药丸服用之时,刘老伯突然伸手阻止道:“不可!” “为何?”箫宸煜一脸疑惑地看向刘老伯,心中暗自纳闷,不知道刘老伯为什么要阻止他服药。 然而,就在这时,血魅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手持匕首,迅速抵在了刘老伯的脖子前。她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刘老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吓得他冷汗淋漓。 “老头子!”王婆婆见状,顿时惊慌失措,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发出一声尖叫。 紧接着,她跌跌撞撞地冲到刘老伯身旁,脸上充满了惊恐和担忧,泪水也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她害怕得无法自制,生怕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姑娘会不小心伤害到自己的老伴儿。 “放肆!咳咳咳~”箫宸煜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愤怒。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血魅,同时用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咳嗽起来。 刘老伯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如果不是刘老伯这几日的悉心照料,他又怎能挺到现在?而自己的手下竟如此无礼地对待刘老伯,让箫宸煜感到十分内疚和自责。 血魅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于是赶紧收回匕首,然后小心翼翼地扶住箫宸煜的肩头,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抱歉,老伯,是在下的人不懂事,让您受惊了!”箫宸煜低头表示歉意,他身边的血魅见状,也同样低头以示歉意。 “无碍,老朽见这位姑娘也是担忧公子安危,这才……诶~不怪姑娘如此,这世道本就是如此,有所戒备,也是人之常情。”刘老伯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多谢老伯宽宏大度!”箫宸煜感激道。 “诶呀,没事,其实老朽没别的意思,只是刚才听闻姑娘要给公子服用的药是出自浮生阁的,这才出言阻止的。”刘老伯摆了摆手,立刻解释道。 “为何因为这药出自浮生阁,老伯就要出手阻止呢?”箫宸煜疑惑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清家与浮生阁实则是姻亲的关系,清严老先生之子娶了浮生阁阁主之女,故而咱们村子的人都对浮生阁的规矩有所了解。”刘老伯耐心地解释道。 “那这与这浮生阁的药又有何关系呢?”箫宸煜还是不解。 “公子有所不知,这浮生阁的药虽药效极佳,但阁中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凡是出自浮生阁的药,只能在浮生阁内服用,断没有能将浮生阁的药带出来的道理,所以老朽刚才才那般着急。”刘老伯语气凝重地说道。 “原来如此,那这药……”箫宸煜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转头想要问个明白,谁曾想竟直接对上了血魅有些躲闪的眼神。他不禁心生疑惑,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血魅也感受到了箫宸煜眼神的审视,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于是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箫宸煜面前,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着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解释道:“主上,那药的确出自浮生阁,属下在黑市高价购得,且属下已亲自查验过药效和真伪,确定是真药,只是属下担心您拒绝服用,这才不敢告知您真相,还望主上恕罪!”说完,她便静静地等待着箫宸煜的发落。 “我不希望有下次!”箫宸煜语气严厉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他最讨厌他人的欺骗,尤其是涉及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是,属下再也不敢了!”血魅连忙点头应道,眼中满是懊悔和自责。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者忍不住开口劝道:“公子莫怪,老朽见姑娘对公子也是情深义重啊!身体要紧,莫要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呀!” 闻言,箫宸煜转过头去,对上了血魅恳求的眼神。他心中一动,知道血魅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且这么多年来,血魅多次从死神手中将自己抢救回来,她对自己的衷心,他岂会不知。 在沉默片刻后,箫宸煜终于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颗药丸,然后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看到箫宸煜吞下了药丸,血魅和寒影都松了一口气。寒影是知道血魅为人的,她把王爷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是断不会加害于他的。 寒影也快步上前,递上一壶水给箫宸煜,而血魅则熟练且自然地接过水壶,小心翼翼地喂箫宸煜喝水,帮助他更好地吞服药丸。 药丸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箫宸煜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腹部蔓延开来,迅速传遍全身。原本因伤痛而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下来,身上的疲惫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这几日由于仅有的草药早已用完,因此箫宸煜之前所受的伤没能得到药物的及时救治,他其实一直都在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这会儿服下药丸后,终于让他的身体得到了适当的缓解。 见箫宸煜服药后身体有所缓解,血魅感激地看了眼一旁的刘老伯,刘老伯也体谅她的良苦用心,他温和地笑了笑,表示理解和支持。 在缓过神后,箫宸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寒影等人,他深吸一口气,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对了,本……我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立刻去办!” 箫宸煜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寒影等人不禁挺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们知道,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箫宸煜不会如此严肃认真。 “主上,请吩咐,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完成主上吩咐的任务。”闻言,血魅回到原有的位置跪下行礼后,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是我统计过后,所需的物品和药材,还有你们身上可有充足的食物,村民们已经将近三日没怎么进食了。”箫宸煜语气凝重地说道。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事先记录好所缺物品信息的纸条,递给了血魅。 血魅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便迅速塞进腰间,然后取出身上所有的食物递给箫宸煜后,恭敬地说道:“有有有!主上,您先将就着吃点,属下这就带人前去采买。” 箫宸煜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第四十章 进展 突然箫宸煜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接着补充道:“对了,还有件事,三日前,老伯说有一行生人手执兵器进入村子,应当是冲着我来的。顺道去查一下,究竟是何人派来刺杀我的,恐怕和之前害我和寒影跌落悬崖的人有关!” 血魅表情严肃地点头应道:“是!” 随即,血魅起身吩咐暗影卫的人,将每个人身上三分之二的食物都分给村民,然后留下几人和寒影在此保护箫宸煜的安危,其余人则跟着她离开此处,前去采买单子上的所需之物。 随即,血魅带着坚定的决心离去,而箫宸煜则一边吃着食物一边继续观察着四周环境,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村民们在从暗影卫手中接过食物后,二话不说,纷纷狼吞虎咽起来,有的甚至被突然大口的进食给哽咽住了,一个劲儿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暗影卫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寒影见此情形,心中不免涌起一阵酸涩,他不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箫宸煜是如何挺过来的。 箫宸煜敏锐地察觉到了那道炽热的目光,他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寒影所在之处,只见寒影眼眶微红地凝视着自己。 箫宸煜微微招手示意寒影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暗影卫心领神会,意识到主子有要事要与寒影大人商议,于是他们迅速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箫宸煜身旁的村民们搀扶到另一边,只留下箫宸煜和寒影二人独处。 待寒影坐下后,箫宸煜用仅能被两人听到的声音,笑着轻声说道:“无需担心,本王并无大碍!” 寒影深知箫宸煜生性坚韧,从不轻易向他人倾诉苦衷,因此他此刻的笑容更令寒影感到痛心。更何况,寒影是目前除了熹妃之外唯一知晓箫宸煜身世之人,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深知箫宸煜走到今天这一步是何等艰难。寒影实在难以想象,如果箫宸煜日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真相,将会陷入怎样的绝望境地。 见寒影看着自己心疼溢于言表,他赶紧拍了拍寒影的肩膀说道:“咋的,当本王的兄长当上瘾了,是想本王再叫你一句兄长听听?” 寒影被逗的哭笑不得,赶忙起身跪着说道:“卑职不敢,王爷莫要再打趣卑职了!” “起来说话!”箫宸煜最是不喜寒影在外仍旧对自己这般恭敬的态度。 “是!”寒影起身后,见箫宸煜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他立刻明白了箫宸煜的意思,随即坐到了箫宸煜的身旁,并靠近萧宸煜,而后轻声询问道:“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先安顿好村民,再者,我听村子的村长说,这个村子一旦有人踏足村外便会莫名其妙的失踪,自清家灭门后,凡是踏出这个村子的人,无一例外的消失了,待血魅回来以后,你俩派人去查探一下,那些失踪的村民究竟去了哪儿?到底是死是活?”箫宸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疑虑。 寒影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箫宸煜在意这些失踪村民而今的情况。 箫宸煜继续说道:“定要让咱们的人注意安全,最好是乔装打扮一下,切莫惊动了那幕后之人,避免事态恶化,不受咱们控制!”他担心如果调查行动过于显眼,可能会引起那幕后黑手的警觉,导致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寒影点了点头,坚定地表示:“卑职明白!”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一定会小心谨慎地执行,确保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要保护好现有村民的人身安全。 箫宸煜微微颔首,他相信寒影能够胜任这项任务,找到那些失踪的村民,并揭开那背后一直隐藏的真相。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那些村民都还活着,能够等到他们的救援。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的浮生阁,红绸飞扬,满目皆是喜庆的嫣红,每个人的脸上也都绽放着无比灿烂的笑靥。 然而,在这片欢腾之中,却有一人始终无法融入这份喜悦当中,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一抹狡黠之光悄然闪过。 “哼!别以为你作为他唯一的女徒弟就有什么特别之处,若非他每日需依赖这阁中的药浴池疗伤,这夫人的位置又怎会落到你的头上!若非你的出现,今日他本应迎娶的是我才对,若你消失,那一切便会重新回归正轨之上了!”竹梦清此刻正隐匿于阴暗的角落处,双眼如炬,紧紧锁定听风阁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翻涌的海浪一般,既苦涩又汹涌澎湃。 而在那听风阁充满喜庆的屋内,降香与青黛正小心翼翼地围绕着苏明月,她们的手指灵巧地在发丝间穿梭,如同轻盈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比的细心和温柔,仿佛手中正在编织的不是普通的发髻,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终于,经过漫长的时间,那由三百多名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凤冠被缓缓戴在了苏明月的头上。这顶凤冠,凝聚了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与智慧,每一片金叶、每一颗宝石都闪烁着迷人的光彩,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紧接着,那件由金丝绣线锈制而成的霞帔也轻轻地披在了苏明月的身上。这件霞帔此刻宛如一道流动的金色瀑布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它的质地柔软光滑,如同丝滑的绸缎般,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那凤凰的羽毛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仿佛能够感受到它的灵动与活力;翅膀和尾巴处则用红色丝线勾勒出细腻的图案,使得整个凤凰看起来更加生动逼真。凤凰的头部则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宛如凤凰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仿佛随时准备展翅翱翔。 霞帔的边缘处还绣有精美的花纹,线条流畅自然,工艺精湛。这些花纹不仅增加了霞帔的华丽感,更让整件衣服显得更加精致高雅。苏明月穿上这件霞帔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她微微转身,霞帔随之飘动,仿佛凤凰在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在这精心装扮之下,此刻的苏明月,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般,既有着不容忽视的尊贵,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美。这种美,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大小姐,今日好生漂亮呀!” “是啊是啊,阁主大人见了,定会欣喜万分,挪不开眼呐!”降香和青黛看着苏明月被打扮出来的模样,忍不住惊呼道。 苏明月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道谢:“谢谢你们!” 她虽说是为了帮助江浔舟坐稳阁主之位才嫁给他的,但单看自己这番相貌平平的长相以及臃肿的身材,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占了便宜。然而此刻,她的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并非是因为其他的缘由,而是在恍惚之间,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嫁给苏遇安时的情景。那时,她也是如今日这般在房间里梳妆打扮,静静等待着夫君前来迎娶自己,只是后来......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生怕再次回忆起那些如同噩梦一般日日都在惊扰她的过往。 苏明月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安和担忧,但很快便被掩饰过去。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否则只会让身边的人担心。 第四十一章 大婚 然而,降香却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像是一眼便看穿了苏明月的担忧所在,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心疼,由于浮生阁的奴仆在照顾主子前,需要提前了解主子的喜好与禁忌,因此她对苏明月在将军府内发生的过往是有所了解的,也明白此刻的苏明月所顾虑的究竟是什么,于是她缓缓开口,安慰道:“小姐,别怕,阁主大人温柔体恤,断不会像苏家那恶人一般,像伤害苏家小姐那般伤害您的!” 降香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给了苏明月一丝温暖的力量,她明白苏明月所经历的一切,也理解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担忧。 苏明月先是一惊,而后反应过来后,一脸感激地看着降香,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知道,降香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她,这份关怀让她感到无比珍贵,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必须要坚强起来,不能再被过去的阴影所困扰,不然哪天在江浔舟的面前露出了破绽,因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全完了。 “谢谢你,降香,我会努力克服这些的。”苏明月微笑着回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决定先把眼前的难关平安度过了,再去思索其他的,不然还未等到自己报仇雪恨的那天,就在浮生阁败了。 “是啊,阁主大人定会对小姐您恩宠有加的!”青黛见状,也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谢谢你们两个的安慰,有你们真好。”苏明月感动地说道。 “能遇到小姐这般好的主子,也是奴婢们的福气。”降香笑着说道。 只因她们在苏明月回到浮生阁之前,本是在清幽阁当差,侍奉竹长老竹梦清的,后来因为听风阁缺人,这才将她俩派遣了过来。 她们本以为苏明月会像所有主子一样,对她们非打即骂,亦或是对她们要求严格,没曾想,苏明月竟从未苛待过她们,更甚者待她们极好,往日里只要是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苏明月都会让她们关上门同自己坐下一同用餐,更甚者,还会亲自研究吃食,赠与她们。这是她们从小到大都未曾体验过的关怀,因此她们也得对自家小姐关怀备至才是。 “小姐,您且在此处安心等着,阁主大人一会儿就来接您了,奴婢们就先行退下了!”降香说罢,便带着青黛缓缓退出门外。 “嗯!”苏明月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得到回应后,降香和青黛鞠了一躬便先行离开了听风阁,独留苏明月一人在屋内等候江浔舟的迎娶。 见听风阁内的婢女们终于离开了,躲在暗处的竹梦清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在竹梦清的示意下,两位婢女打扮的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们此刻的穿着与今日阁中其他的婢女们穿着一致,因此从表面上并未看出有所不同,只是她们的脖颈处却纹有令整个大安国百姓都闻风丧胆杀手组织——孟煞,独有的纹身。 两人快步朝着听风阁的方向走去,待走到听风阁门前时,两位女子回眸朝周围看了看,在确保四周无人的情况下,两人故意垂下头,生怕被屋内的人发现任何的破绽,随即,轻轻敲响了房门。 “大小姐,吉时已到,阁主大人派奴婢们前来接您了!”女子的声音温婉有礼,一听就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婢女,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的破绽。 闻言,苏明月先是一愣,心中暗自嘀咕:“降香不是说江浔舟今日会亲自前来吗?怎么会……诶,算了,出去看看吧!”想着,苏明月拿起身旁的盖头,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刚推开门,迎面就飘来一股白色的粉末,那粉末如同细雪般飘散在空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以至于苏明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身体逐渐变得沉重,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她无力地倒向两名女子,然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此刻远在京都的公主府与将军府也同样红绸飞扬,好不热闹。 就连那京都的街头,都挤满了围观的百姓,百姓们都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这场盛大的婚礼。他们欢声笑语,祝福声此起彼伏,使得整个京都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 与此同时,公主府中,一身嫁衣的萧蕊宁正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婢女排兵布阵般地摆弄着她的长发。 然而,就在这欢乐祥和的气氛背后,一场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翊坤宫—— “娘娘,今日是公主殿下大婚的日子,您当真不去公主府?”乔容儿身旁的贴身嬷嬷一边伺候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乔容儿微微皱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不去了,本宫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如若她已做好决定,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罢,就让她借此机会吃些苦头,否则,她将难以知晓谁才是真心待她之人。”话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忧虑。 乔容儿深知当今皇帝对权势滔天者的畏惧与忌惮,如今苏遇安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少将军了。 如今他手握重兵,且有勇有谋,又能做出大婚当日灭掉整个苏家的大义灭亲之举,这样的人不得不让人心生忌惮呀!再加之如今他又要迎娶公主,且还是公主下嫁于他,无异于让皇帝对他多了几分审视的目光。 因此,在这等关键时期,她是万万不能前去参加公主婚宴的,否则谁也无法预料皇帝是否会怀疑她有谋逆之心,因而对她心生嫌隙,做出不可预料的事情来。 “那娘娘您既然知道公主的性子,为何还要这般做呢?就不怕驸马爷今后为此冷落了公主?”柳嬷嬷甚是不解,她看着乔容儿,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乔容儿勾唇轻笑,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呵呵,就凭他苏遇安,一个小小的将军,也敢冷落本宫的女儿,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况且,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宁儿好,只有让她经历一些挫折,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话是这般说,可公主不顾一切也要下嫁到将军府,这往后要是过得不如意,可如何是好啊!”柳嬷嬷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公主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公主的性子她是知道,就将军府那样的环境,公主哪里受得了。 公主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因此成年后,即便是搬出了皇宫,建立了公主府,她仍旧命人养了一院子的珍贵花草供自己欣赏,可将军府哪里供得起如此消耗,就单凭宅子便与公主府差了十万八千里。 “本宫知晓嬷嬷的意思,只是本宫一向宠溺这一双儿女,以至于让她们一时忘记了这世间还有险恶的存在,若非她们亲自尝过这世间的苦头,又怎么能轻易地成长呢?毕竟,本宫总不能保护她们一辈子吧。”乔容儿微微叹息着说道。 柳嬷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娘娘说得是,希望公主殿下能够体谅娘娘的一片苦心啊!” 乔容儿轻轻地拍了拍柳嬷嬷的手,安慰道:“嬷嬷放心吧,宁儿是本宫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岂会任由他人伤害,本宫自有打算,断不会让宁儿在那小小的将军府受到任何委屈的。” 柳嬷嬷听了乔容儿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但她仍然忍不住叹息:“那就好,那就好,只期望公主的选择没有错吧。” 第四十二章 迎娶公主 乔容儿挥了挥手,有些疲倦地说道:“罢了,年轻人的事本宫不想管了,本宫觉得身子有些乏了,吩咐下去,这几日本宫身体有些不适,谁都不见!。” “是,娘娘,老奴这就命人吩咐下去,这几日谁都不见!”柳嬷嬷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乔容儿起身,然后毕恭毕敬地应道。 柳嬷嬷作为乔容儿的奶娘,自然明白乔容儿这句话的含义,她忍不住感慨起来:“看来公主殿下这次不听从皇贵妃娘娘的劝告,坚持要嫁给苏将军那样的人,以后恐怕有很多苦头要吃了!诶~”话落,柳嬷嬷不禁长叹了口气。 公主府—— “公主,今日皇贵妃娘娘定是在气头上,因此才并未……”一个婢女见萧蕊宁一直闷闷不乐的,于是打算出言安慰一下。 谁曾想,萧蕊宁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宽慰,反而婢女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更加生气和愤怒了,她猛地站起身子,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向地上砸去。 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滚!”萧蕊宁怒不可遏地冲着那名婢女吼道。 婢女们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一个个惊慌失措,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同时她们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恐惧和无助。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公主,以往公主总是温顺得体,性子极好,对待下人也是宽厚有加。然而,自从公主结识了苏遇安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易怒,情绪波动极大,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甚至就连从前事事都听从皇贵妃娘娘安排的性子,也跟着变了。 \"公主殿下息怒呀!\"婢女们纷纷跪地求饶,额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带着哭腔,希望这样做能尽快平息掉公主心中的怒火。但此刻萧蕊宁根本无心理会她们,她的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深深的反思之中。 她在想自己的母后为何不来参加自己的婚宴,这让她感到困惑和不安,毕竟她可是往日母后捧在心尖上的公主。难道只是因为她违背了母后的意愿,如此草率又着急的嫁与苏遇安吗?还是说自己的下嫁,丢了母后的颜面,所以母后才没来?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不去,让她心烦意乱。 婢女们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们的会是什么,一个个惊恐万分,颤抖着身体,不敢抬起头来,仿佛等待审判一般。她们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默默祈祷公主能够饶恕她们。 “对不起,公主,是奴婢口不择言了!奴婢这就自行领罚!”刚才那名婢女颤抖着说道,说完抬手就朝着自己脸上用力的扇了过去。刹那间,啪啪声不绝于耳,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听着婢女自扇耳光的声音,萧蕊宁的心情更加烦躁,转身就直接将桌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掀到了地上,然后冲着所有婢女怒吼道:“都给本公主滚出去!滚!” 婢女们哪里还敢继续待着,保命要紧啊,赶紧点了头点头,颤颤巍巍的应下后,快步逃离了这里。 “母后,我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啊!您怎能……”萧蕊宁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着,声音带着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却又无处可诉。 与此同时,将军府内同样气氛紧张。芍药刚刚策马从南疆飞奔归来,一路上不惜累死了五匹马,终于及时赶了回来。 她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就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脸颊。她紧咬嘴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出卖了她内心的痛苦,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地问道:“将军为何这般待我?” 苏遇安拍案而起,怒斥道:“本将军做个决定,难道还需与你商量不成?”他的语气严厉,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芍药没想到苏遇安竟会这般待她,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的声音颤抖着问道:“将军难道不曾对我有过别的情愫?”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苏遇安,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情感的痕迹,但看到的只有冷漠。 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温柔体贴的将军如今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苏遇安深知芍药对自己未来计划的重要性,此刻绝不能与她反目成仇,否则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计划可能会因她而功亏一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但他的心中清楚芍药于他而言,不过是枚棋子罢了,并无任何男女间的情愫。 因此苏遇安只是故作生气的背过身去,不再看向芍药,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和犹豫,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让他无法面对芍药。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而云枭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快步上前将芍药带出了屋内。他的动作迅速且果断地抓住芍药的手臂,不给芍药任何反抗的机会,用力地将她拉出房间,带向外面的庭院。 “你放开我!”芍药心有不甘的想要挣脱云枭的拉扯,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云枭,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她愤怒地瞪视着云枭,眼中充满了不满和怨恨。 云枭见状也有些无奈的松开了手,但随即就出言阻止道:“芍药姑娘,将军也是有苦衷的,请你相信将军对您的感情绝对是真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有人逼迫公子强娶公主不成?”芍药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盯着云枭,她的声音带着质疑和不解,试图从云枭那里得到答案。 “姑娘,你还是别问了吧,将军不让卑职将真相告知姑娘的。”云枭低下头,避开了芍药直视自己的目光,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歉意,显然不想违背将军的命令。 “云枭你快说呀!你若不说,我这就去找将军,让他亲口告诉我!”芍药一脸焦急的看向云枭,故意做出一副要冲进屋内询问苏遇安的模样,她的步伐坚定而急促,似乎下定决心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姑娘!”云枭见状,故作为难的模样伸手拉住了芍药的手臂,随即又惊觉得男女有别,果断的松开了芍药的手臂,有些为难道:“诶呀,姑娘,你就别逼卑职了,要是将军知道了,肯定会责怪卑职的。” 芍药紧紧地盯着云枭,声音带着一丝恳求道:“云枭,我从未求过任何人,这次我破例求你告诉我真相好吗?” 云枭看着芍药,心中一软,他知道这件事情对芍药来说非常重要,但同时,他也明白将军的顾虑和决定。 “那……那姑娘可否答应卑职,即便得知了真相,也不要破坏今日的婚宴,如果姑娘答应,卑职这就将真相告诉姑娘!”云枭小心翼翼地说道。 芍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云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将军查到当年清家之事恐怕与皇贵妃娘娘有关,因此将军为了帮姑娘查明当年的真相,这才不得已娶了公主。” 闻言,芍药身子猛地一晃,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云枭,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第四十三章 权谋与算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芍药心中一片混乱,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她想起自己刚刚答应过云枭不会破坏此次的婚宴,便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同样她也深知苏遇安为了自己所做的牺牲,因此她断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破坏了苏遇安的整个计划。 半晌之后,她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竟然与皇贵妃有关?那……那将军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偏要迎娶公主不可吗?” “将军不是没想过用别的法子,可是……可是公主也恰恰心仪将军,还向皇上请了旨,将军怎能拒绝?”云枭轻声解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难道皇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芍药紧紧地握着拳头,眼里满是不甘,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想象自己深爱的将军会娶别的女子为妻。 “姑娘,小心隔墙有耳呀!”云枭连忙提醒道,他担心芍药的言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将军府今日往来宾客众多,稍有不慎就可能招来大祸。 然而,此时的芍药已经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听不进去云枭的劝告,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泪水模糊了双眼。 待芍药离开后,苏遇安这才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芍药哭着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云枭见苏遇安走了出来,连忙快步迎了上去,卑躬有礼道:“将军!” “办的不错!赏!”苏遇安微微点头,满意地说道。 “多谢将军!”云枭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躬身谢道。 “对了,皇贵妃娘娘今日当真不来参加婚宴?你可查仔细了?”苏遇安突然问道。 “卑职查仔细了,宫里那边传来消息说,皇贵妃娘娘说近日身体不适,谁都不见,摆明是拒了三日后公主的回门宴呀!”云枭恭敬地回答道。 “拒得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苏遇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将军这是何意?”云枭疑惑地看着苏遇安。 “如若皇贵妃娘娘今日亲自莅临将军府,你觉得当今陛下会怎么想?”苏遇安微笑着反问道。 “哦!卑职知道了,将军是担心陛下怀疑您与皇贵妃娘娘暗中勾结意图谋反!”云枭恍然大悟,明白了苏遇安的深意。 “正是!如今煜王在众人眼中就是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唯有醇王才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可陛下却迟迟不立太子,这不就意味着他心中还有别的人选吗?如若此时公主下嫁到咱们将军府,那不免会让陛下对我们和皇贵妃娘娘有所猜忌,此时如若我们和皇贵妃的关系陷入僵局,那自然就会打消陛下对我们和皇贵妃娘娘的疑虑。”苏遇安解释道。 云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如此一来,陛下定会放松警惕,以为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次求娶罢了,这样也能给我们争取更多时间来谋划下一步的计划。” 苏遇安嘴角微扬:“不错,本将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局势尚不明朗,不宜过早暴露自己的野心。” “可是,公主下嫁将军府后,我们该如何对待她呢?”云枭问道。 苏遇安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她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只要她乖乖听话,本将军不会亏待她,但倘若她有任何异动,就别怪本将军无情了。” “明白了,将军,属下一定密切关注公主的一举一动。”云枭恭敬地回答。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禀报:“启禀将军,时辰已到,该去公主府了。” “好。”苏遇安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云枭一起迈步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宾客们纷纷向苏遇安行礼祝贺,他微笑回应,尽显大将风度。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权谋与算计…… 坤宁宫—— “皇后娘娘,您当真不去瞧瞧?”许则柔身边张嬷嬷一脸疑惑地问道,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本宫去凑哪门子热闹,她乔容儿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本宫是去看她笑话的,哈哈哈……”许则柔笑得肆意张扬,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 “谁说不是呢!如今谁不知道苏将军是何种人,大义灭亲的事儿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他干不了的,皇贵妃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怎就同意了将公主嫁与这样的男子。”张嬷嬷附和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嘲热讽的意味,听的许则柔甚是开心。 “谁说不是呢,皇贵妃一向心高气傲的,咋就在这儿跌了个大跟头了,哈哈哈~宁儿那丫头也不知道是咋想的,偏就一门心思非那苏遇安不嫁,嫁就嫁吧,咱们堂堂大安国的公主还非得低嫁,这不摆明了打咱皇家的脸吗?”许则柔继续说道,言语间满是鄙夷。 “听说皇贵妃娘娘气的今日都没去参加公主的婚宴了。”张嬷嬷笑着说道。 “哈哈哈,她乔容儿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呀,这下陛下不想对她有所猜忌都难咯!”许则柔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谁说不是呢!如今煜王殿下出了事,唯一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也就只有醇王殿下了,如今公主又下嫁给了手握重兵的苏将军,就陛下那性子,怎会不生疑!”张嬷嬷得意地说道,心中不禁为许则柔感到高兴。 许则柔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如此一来,陛下定会对她有所防备,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是啊,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张嬷嬷连忙点头称是,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许则柔得意地大笑起来:“看吧,老天爷都在帮本宫,哈哈哈~本宫这一生膝下无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将你们一个个都踩在脚下,哈哈哈~” 一旁的张嬷嬷谄媚地说道:“皇后娘娘天生贵命,谁也无法阻挡!” 许则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眼神闪过一丝狠厉:“那是自然,对了,嬷嬷,是时候送皇贵妃一份大礼了。” 张嬷嬷立刻恭敬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许则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派人去将皇贵妃派人暗杀煜王的消息,偷偷呈给皇上。” 张嬷嬷心中一惊,但还是连忙应道:“是,娘娘!老奴这就命人去办!” 许则柔眼中闪烁着得意和狠毒,她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敢跟本宫斗!儿女双全又如何,本宫就让你睁大眼睛瞧瞧,谁才是这六宫之主!” 张嬷嬷赶紧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您才是这后宫之主,无人能与您抗衡!” 许则柔满意地笑了笑,她相信这次的计划一定会让乔容儿陷入困境,而自己只需要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便好,想到这里,她眼中的得意更甚了几分。 养心殿—— “今日皇贵妃那边……”皇上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之色,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公公立刻明白了皇上的心思,赶忙走上前去,恭敬地递上一杯热茶,同时小心翼翼地附和道:“回皇上,皇贵妃娘娘声称身体抱恙,近日拒绝见任何人。” 皇上听后,不禁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恼怒:“哼!她现在倒是懂得避嫌了,当初宁儿苦苦哀求朕同意她下嫁苏遇安时,朕岂能拒绝?她倒好,不拒绝就算了,竟然还把抉择权推到朕的身上。” 第四十四章 勇者相逢,智者胜 李公公见皇上被气得不行,连忙安慰道:“皇上息怒!公主的性子您最清楚不过,一旦下定决心,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呀!” 皇上有些恼怒地感叹道:“朕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李公公也跟着叹气道:“唉,公主年纪尚轻,难免会有糊涂的时候,兴许是被那小子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双眼。”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吩咐下去,多派些人手暗中监视将军府的动向,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遵命!老奴这就去安排。”李公公应道。 皇上继续叮嘱道:“切不可被人察觉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公公点头表示明白:“老奴明白,请陛下放心。” 话落,李公公快步离开了养心殿,独留忧心忡忡的皇帝一人站在原地满面愁容。 “皇上,太尉求见!”宫门外的安公公前来禀报道。 “这个时候,太尉来干嘛?”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宣吧!” “是!”安公公弯腰行礼后,缓缓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安公公再次回到养心殿外,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太尉大人请!” “有劳安公公了!”李承延微笑着回应道。 “太尉大人,不必客气!”安公公恭敬地回答道。 随后,太尉李承延在安公公的带领下进入了养心殿,他步伐稳健,神情庄重,显然对这次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知陛下。 “老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承延走进养心殿后,立刻跪地行三拜九叩之礼,声音洪亮而坚定。 “平身吧!”皇上淡淡的说道,语气平静而冷漠,脸上此刻是看不透的神色,甚至连一个正脸都没有甩给李承延。 李承延起身,拱手谢恩,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皇上的指示。 “爱卿今日来找朕所为何事?”皇上拿起一份奏折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李承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而自信:“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闻言,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着李承延,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李承延继续说下去。 李承延思索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谦卑道:“陛下,臣这里收到一份密信,是关于煜王殿下的。” “哦,关于煜王的?”皇上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 “也有关皇贵妃娘娘!”李承延语气恭敬,但目光却始终紧盯着皇上的脸色,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情绪波动。 听到“皇贵妃”三个字,皇上心头猛地一震,手中翻阅奏折的动作骤然停止。他缓缓抬起双眸,眼神变得严肃而专注:“和皇贵妃有何关系呐?说来听听吧!” 皇上心中暗自思忖,眼下正愁找不到皇贵妃的把柄,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皇上的注意力已被成功吸引过来,李承延心中暗喜,连忙趁热打铁:“皇上,请过目!”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所谓的密信,以及一枚乔容儿独有的玉佩,恭恭敬敬地呈给皇上。 可皇上刚要翻开那封所谓的密信查看一二,就见安公公又疾步走了进来,弯腰行礼道:“启禀皇上,国丈求见!” 听到这句话,皇上手中的动作顿时僵住,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他盯着安公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什么?国丈来了?快宣!快宣!”皇上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急切而激动。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和期待,毕竟当年先皇后薨逝后,国丈就再也没有进过宫,如今突然前来,必定是有重要事情。 想到这里,皇上快步绕过案台,走下台阶,亲自迎了出去。 “是,陛下!”安公公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去传召国丈。 “国丈怎会此时进宫面圣?他不是许多年都未曾进宫面圣了吗,今日怎会?”站在一旁的李承延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禁皱起眉头,暗自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过了一会儿,国丈许安山在安公公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进来。 皇帝一看到许安山如今的模样,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只因现在的国丈和当年先皇后去世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和年龄相仿的太尉大人相比,显得格外苍老。 \"国丈,这个时候进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皇帝眼中充满了心疼,谦卑有礼地走上前去,试图扶住这位年迈的国丈。 \"陛下,不可!\"许安山连忙拒绝道。 “国丈,为何不可呀?”皇帝眼见自己被拒绝,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老身是臣,怎能得陛下如此厚爱?”许安山诚惶诚恐地说道,心中却对陛下如此行径感到甚是满意。 “国丈多虑了!朕一直视你如父,不必多礼!”皇上连忙说道。 随即,皇上严厉地命令道:\"来人啊!\"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安公公快步上前,然后恭敬有礼地问道。 \"快为国丈赐座!\"皇上急切地说道。 \"遵命!\"闻言,安公公迅速将许安山扶到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与此同时,皇上也朝国丈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 眼睁睁看着皇上对自己和许安山的区别对待,李承延心中窝着一股火,要不是皇后让他前来,他岂会趟这趟浑水! 而此刻俨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静候皇上招呼完许安山,再行讨论有关皇贵妃之事。 “国丈,今日来见朕是有何要事吗?”皇上一脸关切地看向身旁的许安山,热切的询问道。 “正是!”许安山恭敬地冲皇上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抬眸看向伫立在一旁的李承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眼神似乎在告诉皇上,因为李承延在此,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 皇上立刻明白了许安山的意思,冲着李承延说道:“太尉今日暂且回去等候消息吧,今日朕有许多话要与国丈相说,你在此多有不便,朕忙完定会有所回复的!” “皇上!老臣……”李承延刚想要开口反驳,就被皇上的眼神打断了。 “嗯?”皇上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眸看向李承延。 李承延感受到皇上的不悦,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再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反正皇后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于是,他直接将口中还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然后卑躬行礼道:“老臣告退!” “去吧!”皇上挥了挥手,示意李承延可以离开了。 随即,安公公上前引领着李承延往殿外走去。 见李承延已走,皇上倍感焦急的询问道:“国丈,此时殿中只有你我二人,还请国丈有话直说!” 闻言,许安山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垂下眸子,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被绢布紧紧包裹住的物品,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绢布,露出绢布中包裹的簪子。 “这是何物?”皇上眉头微皱,目光落在许安山手中的簪子上。 “皇上有所不知,当年瑶儿薨逝时,这枚簪子就出现在瑶儿出事的地方,瑶儿身旁的雍嬷嬷临死前将这枚簪子交于瑶儿的娘亲,近日雪娘临终前,这才将此事告知老臣,老臣不愿瑶儿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愿雪娘死后也不得瞑目,这才不得已进宫恳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呀!”许安山说着,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第四十五章 安插在宫内的眼线 “那国丈是否知晓这枚簪子为谁所有?”皇上的语调愈发凝重,他深知此事非同一般,倘若真有除熹妃以外的行凶之人,亦或熹妃本就蒙受冤屈,而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他必当将那人揪出,严惩不贷,还他心爱之人一个清白。 “老臣不知!这才前来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呀!”许安山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枚簪子的主人是谁,但他相信皇上一定能够查清楚当年的真相,还他的瑶儿一个公道。 许则瑶虽是姨娘所生,但在许安山眼中,她和她的母亲都有着特别的地位。正因如此,当曾经还是王爷的当今陛下向许安山求娶许则瑶,并希望许则瑶成为他的正妻时,许安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许则柔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在获悉此消息后,当即怒不可遏,随后便将屋内所有物品尽数砸毁。若非彼时身为国公夫人的母亲遣人于门外守候,致使消息未能外泄,又何来后续发生的诸般事宜,更遑论娶侧妃一事了。 然而,命运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初的王爷竟一跃成了当朝的皇帝,而许则瑶也顺理成章成了皇后,这在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因为从来就没有庶女能成为正妃,而嫡女却只能担任侧妃的事情发生。这毫无意外的彰显出皇上当初对许则瑶的深情厚爱,就像许安山深爱许则瑶的母亲一般。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许则瑶在位没几年便遭人谋害香消玉殒了。如果许安山能事先知晓他最疼爱的女儿会过早离世,他是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毕竟,皇宫内院总是充满了勾心斗角,想要生存下去又谈何容易呀! 他本不想进宫的,可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含恨而终,这一幕令他久久无法释怀,这才有了如今进宫面圣的一幕出现。 “国丈放心,如若此事当真,朕必定会给瑶儿一个交代,给国丈一家一个交代!”皇上言辞恳切地说道。 许安山一听,感动得热泪盈眶:“有陛下这句话,老臣死而无憾了!呜呜呜……”他一边哭着,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 皇上轻轻拍了拍许安山的手背,安慰道:“国丈,别太难过了,瑶儿和玺儿的在天之灵,都在看着咱们呢!咱们定要带着她们那份好好活着。” 说着,皇上不禁回想起了当初许则瑶临死前曾拉着自己的手说:“陛下,别太难过了,臣妾今后会带着玺儿在天上保佑你们的,陛下一定要带着臣妾的那份,替臣妾好好活着。” 思及此,平日里威严的皇帝,此时此刻竟然忍不住泪流满面,他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瑶儿走的时候还那么年轻,玺儿更是……呜呜呜~” 许安山擦了擦眼泪,强忍着悲痛说:“陛下,您不必太过伤心,这一切都是命啊。” 皇上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国丈,朕一定会找出真相,给瑶儿和玺儿一个交代,让她们安息。” 许安山感激涕零:“陛下,老臣在此谢过了,只要能找到真凶,老臣也就再没有遗憾了。” “嗯!”皇上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心头的悲伤溢于言表。 在送走许安山之后,皇上便立刻召来自己的暗卫并吩咐下去,命人将那支簪子秘密送到画师那里刻画出来,随后安排人根据簪子的样式暗中展开调查,务必弄清楚这支簪子到底是谁的物品,以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先皇后出事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把当年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内正值苏遇安与萧蕊宁行拜堂礼的时候,突然有一位眼生的男子悄然无息地混入了将军府,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正当婚礼仪式进行到关键时刻,那位男子看准时机,巧妙地混入了人群之中,并成功引起了云枭的注意。只见他用眼神向云枭传递了某种信息,云枭接收到他传来的眼神示意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云枭俯身在苏遇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迅速朝着一旁无人的地方走去。而那位神秘男子也在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此处。 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清幽僻静,云枭走到一个宁静的角落处停了下来,此处恰好远离了正厅的喧嚣和热闹。 只见那名神秘男子在走到云枭身旁后,便停了下来。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双手抱拳抬起,微微低头,以一种大朔国特有的行礼姿势,恭恭敬敬地冲云枭行了个礼。 随后,他再次深呼吸一口,毕恭毕敬地开口说道:“依乌莫耶汗,参见云统领。” “你可知今日将军府人多眼杂,你这么突然出现在此,难道就不担心会因此毁了世子筹谋已久的大计吗?”云枭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地问道。 “云统领请放心,若非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卑职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依乌莫耶汗一脸坚定地回答道,他是苏遇安安插在宫中的眼线。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让你亲自跑一趟将军府?”云枭挑了挑眉,一脸不屑地说道。 “云统领可知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依乌莫耶汗压低声音,半卖着关子说道。 云枭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发生了何事?跟世子有关?” 依乌莫耶汗轻轻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虽然这件事不能直接影响到世子,但它却足以改变宫中目前的局势。” 云枭不解地看着他:“怎么说?” 依乌莫耶汗神秘一笑,“今日太尉李承延拿着一封密信和一枚所属于皇贵妃的玉佩进宫面圣,称有关煜王和皇贵妃娘娘,如若卑职没猜错的话,这事应该是皇后安排的。” 云枭神色凝重,“你如何确定此事同皇后有关?” 依乌莫耶汗嘴角上扬:“如今能如此公然针对皇贵妃的,整个宫中除了坤宁宫的那位,还能有谁?” “那之后又如何了?”云枭一脸期待地问道。 “卑职自然知道如今世子与皇贵妃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当卑职知晓皇后那边有所动作之时,便派人给国丈送了封信,国丈看了信二话不说便进宫面圣,求皇上彻查当年先皇后中毒一事。”依乌莫耶汗回答道。 “那皇后的计谋?”云枭追问。 “自然是没能得逞,卑职已将那封密信换了,换成了皇后派人刺杀煜王的。”依乌莫耶汗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这般做,不是让皇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云枭有些好笑地问道。 “谁让她选择在此时动手,这无异于与世子作对!卑职自然不允许此事发生。”依乌莫耶汗义正言辞地说道。 “办的不错!”云枭赞赏地拍了拍依乌莫耶汗的肩膀。 “今日贸然前来便是将此事告知世子,望世子有所筹谋才好!”依乌莫耶汗提醒道。 “知道了,我会将此事告知世子的,你且注意自己的行踪才是,万不可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云枭面色凝重地说道。 他深知每一个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对他们世子的大计有多重要,如果让敌人发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必须要提醒对方小心谨慎才是。 第四十六章 清家大小姐被掳走 “多谢云统领记挂,卑职懂!”依乌莫耶汗恭敬地回答道,表示明白云枭的意思,并承诺会注意自己的行踪安全,绝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随即,那名叫依乌莫耶汗的男人迅速离开了将军府。 而云枭也回到了婚宴之上,此时苏遇安早已行完了拜堂礼,正红光满面地与宾客们举杯共饮。而萧蕊宁则在婢女的搀扶和带领下,仪态万千地进入了苏遇安所住的望悦轩,她静静地坐在新房内,娇羞的等待着苏遇安的到来。 云枭瞅准时机快步走到苏遇安身旁,而苏遇安见云枭似乎有要事相告,便心领神会地找了个人顶替自己的位置,然后迅速跟随着云枭离开了宴会厅。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走进书房。待两人进入书房后,云枭谨慎地探出身子,确认屋外没有人之后,方才将房门紧紧合上,并反锁上。 “说吧,究竟出了何事?”苏遇安有些面色凝重地看向云枭,随即开口问道。 于是云枭深吸一口气,将依乌莫耶汗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苏遇安禀报。 苏遇安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云枭:“以大安国皇帝的性格,他必然会派遣自己的心腹暗卫前去暗中调查当年先皇后遇害一事,而这正是我们扳倒皇后的绝佳时机。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助这位大安国的皇帝一臂之力。” 云枭点头赞同道:“世子英明!” 苏遇安接着吩咐道:“派人安排一下,把咱们这些年搜集到的证据,想方设法送到大安国的皇帝手中。” 云枭恭敬地回答:“是!世子!” 苏遇安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还有,找个人给皇贵妃娘娘送个口信,告诉她,为了表示诚意,本将军将会献上一份厚礼,请她耐心等待即可,否则,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她却毫不知情,岂不是很无趣?” 云枭连忙应道:“世子所言极是!属下这就去办!” 苏遇安满意地点点头:“好,去吧!” 云枭行礼后转身离去,开始执行苏遇安的命令。 而此刻远在他处的浮生阁却早已乱成一团,只因当江浔舟带着三名徒儿兴高采烈地前往听风阁迎娶“清家大小姐”,他们敲了许久房门都并未有人作答,然而当他们推开门踏入房间后,屋内更是空无一人,只剩下门口散落的药粉和空气中残留的异味。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无不在提醒江浔舟,他即将迎娶的女人出事了。 随即,江浔舟脸色骤变,他意识到这很有可能和他的阁主之位有关。于是,他心急如焚,立刻唤来降香和青黛,质问她们小姐的下落。而降香和青黛也是一脸茫然,声称她们临走时,小姐还安然无恙地待在屋内,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江浔舟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深知这阁中不希望他顺利迎娶\"清家大小姐\"的人大有人在。而如今,\"清家大小姐\"无故失踪,究竟是谁下的手?幕后黑手又藏在哪里?这些问题都在不断困扰着他,让他倍感心烦意乱。 尽管心中疑虑重重,但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尽快找到\"清家大小姐\",确保她的安全才是,因此,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决心要不惜一切寻回她。 于是乎,整个浮生阁在片刻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阁中的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寻找\"大小姐\"的踪迹,甚至就连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曾放过。 “师父,你说会不会是几位长老干的?”淮安政聿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江浔舟目光锐利地看着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去,查一下几位长老今日的动向!”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办!”淮安政聿抱拳应下后,立刻转身离去。 这时,淮安洛御上前一步,倍感焦急地问道:“师父,需要我和霆骁做些什么?” 江浔舟看向他们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霆骁,你派人将阁内外各个进出口都给为师牢牢封锁住,就连一只苍蝇都不要给为师放出去!并询问一下各个出口看守之人是否瞧见你们师姐进出过?” “是!师父!”淮安霆骁领命而去。 接着,江浔舟又对淮安洛御说道:“洛御,你派人去查一下今日往来的宾客名单,看看是否有生人混入阁中?” “是!”淮安洛御点头应下。 一时间,整个阁楼内紧张而忙碌起来,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按照江浔舟的指示逐一展开调查。 “风儿,你放心,有为师在,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江浔舟站在听风阁前,抬头望向那牌匾,眼中满是坚定。 说罢,他便快步走向门口洒落药粉的地方,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将地上的药粉拾起,放在指尖捏了捏,然后拿到鼻尖闻了闻。 这些年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江浔舟对药理颇有研究,因此当他闻到这个熟悉味道时,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中一沉:“这味道是......”接着,他脸色大变,惊呼出声:“是孟煞!这是......孟煞独有的迷魂香!” 话音未落,他急忙站起身来,对着四周大声喊道:“来人啊!”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迅速出现在他面前,恭敬地问道:“阁主大人,有何吩咐?”此人正是浮生阁的统领——燕子坞。 江浔舟面色凝重,沉声道:“去,立刻召集人马,跟我去孟煞!” “什么?”燕子坞闻言大惊,他自然知道孟煞是何等危险之地,于是赶忙劝阻道:“阁主大人,您万万不可离开阁中呀!更别说亲自前往孟煞那般危险之处了!” “本阁主的身体自己知道,无需多言,快点,再晚风儿就出事了!”江浔舟一脸严肃地说道。 “可是……”燕子坞犹豫着开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再可是了,你再可是,本阁主就自行前往了!”江浔舟瞪大眼睛,语气坚决。 “卑职领命!”燕子坞深知江浔舟的脾气与秉性,于是立刻前去召集人手。 不到片刻,浮生阁马厩旁已经聚集了大批人马,他们动作迅速,没有丝毫拖沓,显然是一批训练有素之人。 随后,众人快马加鞭,准备朝着孟煞所在的柳州城疾驰而去。然而,当他们赶到浮生阁出入口处时,却被看守的淮安霆骁果断拦了下来。 随后,淮安霆骁得知大师姐很可能是被孟煞的人掳走的,而师父竟然要亲自前往孟煞那般危险的地方营救大师姐,不禁大吃一惊,他连忙劝阻道:“师父,您就算不为其他,也得为您的身体考虑呀!您可知从这里赶到孟煞少说也得一日的功夫,而且来回就得需要两日的时辰,况且,您怎能确定您在一日之内就能成功的救回大师姐呢?万一……” 淮安霆骁不敢再说下去,他清楚师父此去意味着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师父离开这浮生阁。 “霆骁,为师知道你的顾虑所在,可是风儿此时很有可能就在孟煞手中,为师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江浔舟看着眼前一脸担忧的徒弟,心中也是十分无奈。 “师父,难道就别无他法了吗?要不您就让徒儿替您去吧!徒儿定会将大师姐给您完整无缺的带回来!”淮安霆骁一脸坚定地说道。 第四十七章 孟煞 “不行!”江浔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孟煞是何等危险之地,那里充满了各种未知和险恶,你绝不能前往。而且,为师若要离开这阁中,就必须要有可靠之人替为师守护好这浮生阁。你们兄弟三人在这里,为师才能放心去救你大师姐不是。”他语重心长地解释着,希望淮安霆骁能够理解他的担忧。 “师父既知孟煞是何等危险之地,那徒儿就更不能让您去了!”淮安霆骁连忙拉住江浔舟的衣角,眼中满是焦急。 “无需多言,为师心意已决,你就别再阻拦了!”江浔舟皱起眉头,果断挣脱了淮安霆骁的手,态度坚决。 “师父!”淮安霆骁大喊道。 “你若还当我是你师父,那你就不该阻拦我,若是去晚了,你大师姐恐有危险!”江浔舟一脸焦急地说道。 “若师父执意要去,那师父就必须答应徒儿一个要求!”淮安霆骁一脸严肃地说道,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似乎江浔舟不应允他的请求就休想离开此处似的。 “说吧,只要能放为师走,为师什么都答应你!”江浔舟迫不及待地回答道,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十分棘手。 “师父,这是徒儿让佟爷爷给您新配的药,可以缓解您的病症,你且带在身上,万不可离身,还有,您得答应徒儿,最多不能超过四日您就得回到这阁中,不然徒儿绝不放您离开!”淮安霆骁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江浔舟。 “好好好,为师答应你!”江浔舟接过药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急切。 “师父此行定要保重身体啊!徒儿和哥哥们定会替师父好好守护这浮生阁的!”淮安霆骁担忧地看着江浔舟。 “嗯,霆骁放心,为师快去快回,定会将你师姐平安带回来的!”江浔舟说完,便带领着众人策马快速朝着柳州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师父,徒儿等您回来!”淮安霆骁冲着江浔舟离去方向大喊道。 柳州城—— 孟煞位于柳州城的黑市之中,掌控着整个黑市的经济命脉。在这里,所有的地下商贩都必须无条件地向孟煞缴纳保护费,并且他们所出售的物品必须经过孟煞的同意才能在此售卖,同时孟煞还要从中抽取高达50%的佣金。 尽管每年交给孟煞的钱远远超过了他们自己赚的,但仍然阻止不了商人的聚集。毕竟,孟煞的地盘就连宫里的那位也无可奈何,所以其他地方无法销售或难以见到的宝贝唯有在这里才能找到。 此外,任何想进入柳州城黑市的人都必须佩戴孟煞特有的黑市出入令牌,否则就会有来无回,因此,孟煞也被外界称为\"阎王殿\"。 苏明月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此时竟处在一个陌生阴暗的环境里,四周唯一的光亮便是那从墙顶处传来的微弱阳光。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试图坐起身来,但此时身体却虚弱无比,她眨眨眼,试图让视线清晰起来,但眼前仍是一片模糊,她开始闭上眼用力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不!不对!这是在地牢里!我……我怎会在地牢里呢?这说明我已经被抓走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了?”苏明月猛地睁开眼睛,惊呼出声道,声音带着一丝恐惧和不解。 她用力的拍着脑袋,希望能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突然,她回想起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自言自语道:“是有人冒充婢女前来迎我,结果待我开门后,便用迷药迷晕了我,可是为何要迷晕我,并将我带到此处?难道是想利用我,阻止江浔舟继续担任阁主之位?” 苏明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开始怀疑这个神秘人的真实目的,或许他们想要通过控制她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里,苏明月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心想自己该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就在她一脸悲观之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紧张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两个人影缓缓朝着自己走来。其中一人脸上戴着面具,身旁跟着一位手执烛火的婢女,两人走到与苏明月一牢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明月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忍不住猜测起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你是何人?为何要将我绑到此处?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苏明月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但仍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恐惧,毕竟自己对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 “呵呵,你一下子提了那么多问题,让本副帮主先回答你哪一个才好呢?”面具下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听起来年龄应该不大,但语气却充满了冷漠和不屑。 “你是女的?副帮主?什么帮的副帮主?总不能是丐帮吧!哈哈哈……”苏明月突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放肆!竟敢对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副帮主这般说话,你信不信我立马割了你的舌头!”女子身旁的婢女怒声呵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杀意。 “你们是孟煞的人?你就是孟煞的副帮主?”苏明月惊讶地问道,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孟煞的人,她对孟煞可是略有耳闻。 “怎么?怕了吧!”婢女得意洋洋地说道,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畏惧的感觉。 “哼!也不过如此!”苏明月轻蔑地笑道,她并没有被婢女的威胁所吓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瞧不起我们孟煞?”婢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此话非也,只是小女子听闻孟煞虽然残暴,但从不滥杀无辜,所杀之人必定是穷凶极恶之人,原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呀!”苏明月故意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少在这里用激将法,对我们没用!”那名婢女怒声喝道,显然被苏明月的话激怒了。 “哼!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皱一下眉头算我输!”苏明月毫不畏惧地回应道,眼神坚定而决绝。 听到这话,戴面具的女子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哈哈~没想到你这人除了长了一身的肥肉,竟然还有几分胆量在身上,难怪他愿意娶你!” 苏明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所谓的孟煞副帮主竟然暗恋江浔舟,难怪会将她绑到此处来。她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你胡说,我才没有!”女子有些心虚的说道,随即将头瞥向一侧,对身后的婢女沉声说道:“东西放下,出去吧!” 婢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手中的烛火,转身离开了此处。 待婢女离开后,苏明月继续说道:“你故意支开她,是觉得我戳中的你的心思,对吧?” “是又如何?”戴着面具的女子声音低沉地回答道。 “喜欢一个人大大方方说出来便是,干嘛要做这种事来引起他的注意?”苏明月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不懂,我这般做并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娶你罢了,再者,我同他之间不同于旁人!”面具下的女子眼神黯淡了几分。 “有何不同,你不说,他怎知你心意,再说了,我嫁给他,无非是为了帮他稳固他的阁主之位罢了!”苏明月试图说服眼前这个执着的女子。 “就无半点男女之情?”女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第四十八章 孟海棠 “不瞒你说,我师父长得是挺帅的,可是我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更别提对他有男女之情了?”苏明月坦率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苏明月话才说完,那女子就像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匕首来。只见她反手握刀,轻轻一挥,就把锁住地牢的链条给切断了。 苏明月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她心想:“我去,这世上还真有削铁如泥的利刃啊!”她暗自庆幸,还好这刀子削的是链条,而不是自己的脖子,不然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救不了自己这条小命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觉得那里凉飕飕的。 “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我绑你来不过是为了阻止你嫁与他罢了!”戴着面具的女子声音冰冷地说道。 “那你就不怕我跑了?”苏明月挑了挑眉问道。 “你大可以试试?”女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嘿嘿嘿,我不过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呀!”苏明月干笑两声,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走吧!”女子冷冷地看着苏明月,招呼她跟自己离开此处。 “去哪?”苏明月有些疑惑地问道。 “既然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那我也不必将你关在此处了,只要能阻止你俩成亲就行了!”女子淡淡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苏明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她便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女子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苏明月。 “我饿了!”苏明月摸了摸肚子,一脸无辜地说道。 戴着面具的女子看着苏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女人此刻怎么还有心思考虑吃,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然而,苏明月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她心里想着,反正已经被绑架了,那就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时光吧。而且,就算她想逃,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至于那个戴着面具的女子是谁,她才不在乎呢! 于是苏明月跟着那名女子出了地牢,径直走进一间闺阁当中,还好她没有要逃走的想法,不然此刻估计都交代在这里了,只因她从地牢出来以后,便发现四周戒备森严,就她这种除了吃没半点功夫在身上的人,想要逃走,无异于找死。 “来人啊!替清大小姐准备点吃食!”女子冲守在门外的婢女吩咐道。 “好的,副帮主!”婢女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待婢女离开后,那位戴着面具的女子突然揭下了自己的面具,并缓缓将面具放在桌上。 只是苏明月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这位孟煞的副帮主不是别人,竟然是浮生阁的长老——竹梦清! 她虽然从来没有和竹梦清有过正面交流,但那天在宣政殿,她是见过竹梦清的,而且因为她冒名顶替清风的原因,所以她早就在背后对阁中的每个人进行了调查,只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竹长老和孟煞有任何的关系。 竹梦清看到苏明月如此震惊地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怎么?很意外吗?” 苏明月皱起眉头,努力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事实,她一直以为竹梦清只是浮生阁的长老,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身份。 “你……你居然是孟煞的副帮主?这怎么可能?”苏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竹梦清。 竹梦清好似早就猜到了苏明月会有如此反应,因此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说出来吗?”苏明月一脸疑惑地看着竹梦清。 “放心吧,你不会的!”竹梦清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哦?你为何如此笃定?”苏明月好奇地问道。 “我虽未曾与你有过交流,但你在阁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认为我会对你一无所知吗?”竹梦清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愧是传说中孟煞的副帮主!”苏明月赞叹道。 “过奖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竹梦清突然转移话题,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再说了,你本就是浮生阁的长老,心悦于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这有何好奇的?”苏明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并非如此!”竹梦清摇了摇头,望向门外的夜空,陷入回忆当中,淡淡地说:“你可知我为何是副帮主?” 苏明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我本是孟煞上任帮主的女儿,可是我的父母亲人皆被帮中叛徒谋害而亡,我虽然侥幸得以逃脱,可是那些人却不愿就此放过我,就在我以为自己也会因此丧生之时,是他舍命救了我,还将我带回了浮生阁。”竹梦清解释道。 “你便因此喜欢上了他?”苏明月追问道。 “嗯。”竹梦清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和感激,仿佛回忆起了那段温馨的时光。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虽爱慕他,可是我有家仇未报,自是不能长久地留在阁中。因此,半年后,待我与他的伤皆已无碍后,我便告别了众人,踏上了回孟煞的归途,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竹梦清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人感慨的事情,她接着说:“我本以为当我再次活着回到孟煞便可以手刃仇人时,竟得知仇人早已被血刃,而那位新的孟煞帮主便是替我手刃仇人的恩人。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感激和敬佩,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因为,我无法报答这份恩情,于是,我决定成为孟煞的副帮主,用自己的力量来守护这片土地,以此来表达对恩人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那你又是如何成为浮生阁的竹长老的?据我所知,竹长老是老阁主领养的孩子,断不会是……”苏明月紧紧盯着竹梦清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端倪。 竹梦清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你猜的没错,我不是竹梦清,我原名叫孟海棠,大家都亲切地称呼我为孟娘。” 听到这个答案,苏明月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她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为了能时时刻刻留在江浔舟的身边,便杀了竹长老,顶替了她的位置吧?” 孟海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错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而老阁主同样如此,若非老阁主拿出浮生阁珍藏的稀世灵药,我即便是被他所救,仍旧难逃一死,因此整个浮生阁都于我有恩,我岂会因一己之私杀了她。” 苏明月听了孟海棠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动,她没想到孟海棠竟然有着这样的经历和情感。 接着,苏明月好奇地问:“那你又为何会成为她,并且顶替她的身份进入浮生阁呢?” 孟海棠叹了口气,思绪飘回了那个遥远的过去,缓缓开口道:“那时我其实已经回到了孟煞,然而一次外出执行任务时,竟然意外地碰到了竹长老被人追杀,于是,我迅速出手,将她救了下来,并带回了孟煞。 只可惜,当我们回到孟煞时,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她告诉我,有人企图谋害她并嫁祸给江浔舟,希望我能代替她去一趟浮生阁,将这件事告诉江浔舟。” “然后她就死了?”苏明月问道。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清家大小姐没死? “嗯。”孟海棠轻轻点头,表示默认。接着,她继续说道:“竹长老去世后,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浮生阁,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江浔舟,再者,我也担心他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而且,竹长老临终前还告诉我,想嫁祸江浔舟的人正是浮生阁的长老郑峰。于是,我在新任帮主的帮助下,和濒死的竹长老交换了面容,冒充她的身份进入浮生阁,协助江浔舟走到了今天。” “换脸?”苏明月惊讶地问道。 “嗯。”孟海棠再次点头确认。 “你刚是说……那位新任帮主会换脸?”苏明月吓得话都不敢说了,满脸惊愕。 “正是,我当时知道她会换脸时,也是同你一样的反应。”孟海棠一脸唏嘘地说道。 “那她如今是不是已经死了。”苏明月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不由的让她回想起了清风是如何死在自己面前的。 “没有啊,我们帮主如今仍然健在,只是因为有要事这才留在京都的!”孟海棠有些疑惑地看向苏明月。 “什么?仍然健在?你说她没死?这怎么可能!我可是亲眼……”苏明月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花架。 她想要从对方的表情或者语气中找到一丝破绽或玩笑的迹象,但却一无所获。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刚才听到的话语,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但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语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清风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苏遇安则冷酷无情地站在一旁。她甚至亲自回过京都,探访过这件事情,并亲自确认了当时替她穿婚服的清风已经死亡。 然而,现在有人告诉她,清风并没有死,这让她感到困惑和迷茫,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 “你不知道吧,我们帮主就是那五神村清家,也就是你所顶替的巫术之家清家唯一存活在这个世上的血脉了。”孟海棠解释道。 “什么?”苏明月当场怔在原地,心中思忖道:“那她是清家唯一存活在世的血脉,那将军府替她死去的清风又是谁?而且,又是为什么清风会顶着原本那张属于清家大小姐的脸呢?难道说……清风也是被人换过脸的?而那位与她换脸的人正是真正的清家大小姐,清风!也就是如今这孟煞的帮主!” “那她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一万个疑问在苏明月脑中盘旋,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噬着她的大脑,让她快要理不清头绪了。 如果孟煞如今的帮主真的是那位清家大小姐的话,那她又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呢?她为什么要和别人换脸?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苏明月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她决定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呢?”孟海棠看着发呆的苏明月问道。 “哦,没什么。”苏明月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 她不想让孟海棠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这些都还只是她的猜测,如果传出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决定暂时将这些疑问藏在心底,等时机成熟再去调查。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清家大小姐,而是那个被灭了全族的苏家大小姐苏明月!我说的没错吧!”孟海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苏明月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孟海棠竟然早已知晓她的真实身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讶和警惕:“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难道你一直在背地里调查我吗?还是你们帮主告诉你的?” 孟海棠轻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呵呵,你不必紧张,帮主还不知道此事,其实,我早就猜到你的真实身份了,所以,我才会选择与你合作。” 苏明月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合作?我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合作可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为什么还要选择放过我呢?以你的身份和能力完全可以向众人揭露我的真实身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并非清家大小姐,这样也能阻止江浔舟娶我不是!” 孟海棠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因为我想看看,当你陷入危机时,他是否会愿意为了你而冒险,这便是我要与你合作的意义。” 苏明月心头一震,她立刻明白了孟海棠的意图,忍不住惊呼道:“你……你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对我的感情是真是假?你太过分了!” 孟海棠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毕竟,如果他真的爱你,那么他一定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苏明月咬了咬牙,愤怒地说道:“可是你可知道,他若离开浮生阁将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你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他!” 孟海棠皱起眉头,淡淡地回答道:“放心吧,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他的安全。否则,我也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拿什么保证,他会死的,你知道吗?”苏明月一脸焦急地说道。 “这就无需你操心了,你就安心在此住下吧,一月后自会放你回去的!”孟海棠语气冷淡道。 “不,你不可以这样做!他死了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副躯体!”苏明月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怒。 “安心待在这里吧,我只能告诉你他不会死,别的恕我无可奉告!”孟海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恰在此时,婢女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她将食物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将房门从外面反锁上,随后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明月一个人,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默默祈祷着江浔舟不会为了她赶来此处,也希望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江浔舟就在她为此感到踌躇不安吃不下饭的时候赶到了孟煞。 只见苏明月听见门外看守她的婢女们议论道:“你可知刚刚谁来咱们帮里了?” “谁?”另一名婢女一脸疑惑问道。 “传闻中那个富可敌国的浮生阁的阁主大人!” “什么?真的假的?他怎么会来咱们孟煞,难道他不知道咱们孟煞是什么地方吗?” “真的,我刚去如厕时听上面的姐妹说的,此刻人就在议事堂呢!” “啊!我好想去瞧瞧呀,听闻那位阁主大人长得甚是英俊,凡是见过他的女子无不心动到难以自持!” “切,那又如何,再英俊也不是我们能觊觎的,你没听说过吗,那位阁主大人多年来都从不近女色,怕不是那方面不行吧!” “啊?那也太可惜了吧!你说他来咱们孟煞做什么?” “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咱们副帮主有什么宝贝让他看上了吧。” “哼,就算他再有能耐,咱们副帮主也不会怕他的!” “就是,咱们副帮主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岂会被他吓倒!” “好了好了,别议论了,要是被副帮主知道了,小心挨罚!” “嗯,知道了。” 第五十章 荒唐的要求 听到这里,苏明月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额,有那么夸张吗?虽然江浔舟确实长得英俊潇洒,但是也不至于让所有人都难以自持吧!不过,他的颜值的确很高,这点无可否认,只是,这样的评价还是让人有些惊讶。 或许是因为每个人对美的感受不同吧,有些人可能会被他的外表深深吸引,而有些人则不会,不管怎样,这都是个人的选择和喜好。”苏明月想到这里,微微一笑,打算继续偷听门外两人的议论声,谁知道门外的议论声突然戛然而止了。 苏明月不知道的是,这一切本就是孟海棠找人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苏明月知道,江浔舟此刻已经为了她不顾生死赶来了孟煞,她想知道苏明月到底会不会为了江浔舟涉险?也想知道苏明月所说的对江浔舟并无男女之情到底是真是假? 苏明月又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了许久,仍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决定仔细观察一下这个房间,看看是否有其他出路。 经过一番搜索,她发现除了被严密看守的房门,还有一扇窗户可供出入,然而,院子周围有专人轮流值守,每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队人巡逻经过,要想成功逃脱,她必须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不引起门外守卫的注意,并顺利翻出窗户。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或许并不困难,但对于身材肥胖、体重超过300斤的苏明月而言,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尽管她身高较高,但由于腿部过于粗壮,可能需要借助一些垫高物品才能避免被窗户夹住肉肉。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想起了当初在将军府的日子。 回忆往昔,她欲偷离将军府,也曾翻越与此相似之窗。见婢女中身形最瘦的芍药身轻如燕,顺利跃过,她便以为此窗台于己而言也并非难事,只因二人身高相仿,仅体重胖了一两倍罢了,然彼时,她大腿之肉却被夹住,痛了一月有余! 而今断不可再急躁,否则尚未等自己顺利出逃,便会被这孟煞之人所杀。 遂苏明月疾步至餐桌旁,试了试那凳子的承重力,不愧是梨花木所制,果真坚实。继而她一手提起一只凳子放置在窗边,又折返回去再取来一张凳子,共放置了三张凳子于窗户边,一张凳子用作踩踏,另外两张垒了起来。如此,便可使自己越过窗台后,用脚勾住另一张凳子置于窗外,这便让她在落地时既有可踩之物,亦不会翻不出窗外,困在窗台上了。 想到此处,她谨慎地探出脑袋,确认这一波巡逻的人刚刚离开,自己尚有半个时辰可翻过窗台逃走,便即刻开始行动。 她先是谨慎地单手扶着窗框,单脚用力踩着凳子,然后极为艰难地翻越到窗框上。紧接着,她伸手将垒在上面的凳子小心地越过窗户,吃力地勾在脚上,缓而平稳地放置在窗外的地上,此时,她已累得满头大汗…… 不远处,孟海棠和几名婢女躲在暗处,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副帮主,需不需要我们去阻止她?”其中一名婢女焦急地问道,眼神中流露出对局势发展的担忧,她生怕错过了这个时机,就让苏明月成功逃脱了。 然而,孟海棠却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不必,我要的就是她能从那里逃出来,否则接下来的计划就无法顺利实施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啊?”婢女们不禁发出惊讶的呼声,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们意识到孟海棠肯定已经有所安排,便不再多问。 “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守着她,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立刻向我汇报。”孟海棠目光锐利地扫过两名婢女,下达命令。然后,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我现在要去见见那位阁主大人了,也是时候跟他好好聊聊了。” 说完,孟海棠的身影消失在了暗处,只留下婢女们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揣测着她的下一步计划。 议事堂—— “这就是你们孟煞的待客之道吗?”燕子坞和江浔舟在此等了许久都不见她们帮主出来,心中不禁有些不悦,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子坞,稍安勿躁,风儿还在他们手中!”江浔舟轻轻拍了一下燕子坞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毕竟,现在清风还在对方手里,如果惹恼了对方,后果不堪设想。 “哼,真是岂有此理!阁主大人您一夜未曾休息过了,身体可还坚持得住?”燕子坞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还是听从了江浔舟的劝告,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放心,无碍!”江浔舟安慰道。 这时,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从内堂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漠和不屑:“我还以为你们浮生阁连个明事理的人都没有呢!” 听到这句话,燕子坞顿时怒不可遏,他指着那名女子骂道:“放肆,竟敢这般对我们阁主说话!” “哈哈哈哈~”那名女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色:“我放肆?你们这些浮生阁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放肆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们居然敢在这里撒野?” “抱歉,是在下的人不懂规矩,还望谅解!此次前来是想请求贵帮放了在下的徒儿,若是贵帮能答应在下的请求,贵帮提的要求,在下能做到的定能悉数答应!”江浔舟一脸歉意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孟海棠戴着面具缓缓走了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你是何人?”燕子坞皱起眉头,警惕地问道。 “副帮主!”议事厅内的众人纷纷恭敬地朝着孟海棠弯腰行礼道。 孟海棠大步朝着议事厅的主位走去,边走边大手一挥,示意众人起身。随后,她缓缓朝着主位坐了下去,然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江浔舟和燕子坞。 “在下知道孟煞什么都不缺,可还是想请副帮主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徒儿,有任何的要求您尽管提!”江浔舟谦卑道。 “好,既然江阁主如此痛快,在下也不再婆婆妈妈了,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你能办到,我立马放了你的宝贝徒儿。”孟海棠说道。 江浔舟皱起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他总觉得这位孟煞的副帮主的声音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具体的地方。 “什么要求?”江浔舟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 孟海棠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娶我!”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啊?” 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海棠,又看了看江浔舟,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个要求实在太过出乎意料,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就连孟煞的人也没想到她们副帮主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我素不相识,怎么随意相娶?”江浔舟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心里暗自琢磨着眼前这位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突然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哦?江阁主的意思是拒绝咯?”孟海棠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似乎对江浔舟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但却有着自己的打算。 “我……”江浔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他本想直接拒绝,但又觉得这样做可能会引发更多的麻烦。正在犹豫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第五十一章 答应她的条件 只见苏明月被两名气势汹汹的女人押着走了进来,同时脖子处还架着把大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惊恐和无助。 两位婢女这才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副帮主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嘿嘿嘿~”她们之前或许还不明白她们副帮主的意图,这下子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孟海棠早就料到江浔舟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请求,所以特意安排了这一出戏码,以逼迫他就范。 “风儿!”江浔舟心急如焚地喊道,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两名婢女手中的大刀,生怕稍有不慎便会伤到苏明月。 “师父,您快走!别管我了!”苏明月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决绝。 “禀告副帮主,这个女人想逃,被我们抓住了,您说怎么该怎么处理?”婢女谄媚地看着孟海棠,眼神中充满了讨好。 孟海棠微微皱眉,语气冰冷地说道:“咱们帮里要是有人想要逃跑,下场是什么?” “格杀勿论!”婢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不!”江浔舟大喊道,他快步挡到苏明月面前,用身体护住她,然后一脸担忧地回过头,安慰道:“风儿,别怕,有师父在,你不会有事的!” “师父,不要啊!您快走!徒儿不怕死!”苏明月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 “好一个师徒情深,来人啊!”孟海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答应你!”江浔舟突然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孟海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答应你的要求!”江浔舟再次强调,声音坚定而决然。 燕子坞闻言,脸色大变,急忙上前阻止道:“阁主大人,您怎么能......” “不必多说了,我心中有数!”江浔舟语气坚定地打断了燕子坞的话。 “可是......”燕子坞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江浔舟眼神警告地盯着自己,冲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别再说话了,以免被苏明月听到真相。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苏明月安全地活下去,才有机会将她从这里救出去。 “师父,您究竟答应了什么?”苏明月看着江浔舟和燕子坞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焦急地问道。 “副帮主,如今我已答应了您的要求,那你可否放我徒儿离开了?”江浔舟看向孟海棠,平静地说道。 “不要啊,师父!”苏明月心急如焚,大声喊道:“我不走,要走咱们一起走!” “离开自是可以,但不是现在,自然得等到您完成了约定,方能放她离开。”孟海棠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江浔舟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海棠,似乎对她的要求感到非常震惊和愤怒。 “难道江阁主还有别的意见不成?不然你大可以不答应便是,那我也只能按帮里的规矩杀了她!”孟海棠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之意,她深知自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而江浔舟则陷入了困境之中。 听到这话,江浔舟心中一沉,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深知眼前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如果不答应她的条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不,我答应你。” 孟海棠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逼迫江浔舟做出了妥协,现在她可以放心地继续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随后,她得意地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接着,她冲一旁的手下吩咐道:“来人啊,给江阁主几人安排最好的房间休息。” “是!”手下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恭敬地引领着江浔舟等人前往帮内最豪华的房间,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贵客。 两日后—— 整个孟煞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景,处处布满了大红喜字,红绸飘扬,灯笼高悬,好不热闹。 “咱们帮中好多年没有大喜事了,你看看多热闹呀!”几个婢女一边布置一边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是啊,我到咱们帮里许久,也未曾见过这般喜庆的场面!”另一位婢女兴高采烈地附和道。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此次副帮主大喜,帮主大人也会莅临。”有位婢女突然说道。 “可是帮主不是在京都吗?”闻言,其中一名婢女一脸疑惑的说道。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听闻帮主京都事宜处理的差不多了,今后准备长留在咱们帮中了。” “是吗?太好了,帮主和副帮主都回来了,那今后咱们孟煞就一定能再创辉煌的!” “嗯。” 婢女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脸上无不洋溢着喜悦之情。她们忙碌地布置着场地,将红色的绸缎挂满整个帮里,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喜庆与欢乐。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孟煞难得一见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就连帮中众人都期待着这场婚礼的到来,希望它能给帮里带来新的希望和发展,而帮主的即将归来更是让众人充满了期待与希望。 京都将军府—— “你当真要离开?”苏遇安满脸苦涩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公子如今已经成功迎娶了公主,那我便不再方便继续留在将军府了,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况且帮中也需要我,不是?”清风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说道。 “芍药!不,风儿,你可否为了我留下?亦或者为了你死去家人平反留下,可以吗?”苏遇安激动地拉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深情和痛苦。 “如果公子想说的是当年我清家惨遭灭门之事与皇贵妃有关的话,那孟煞亦能帮助我彻查此事,所以我留与不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清风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准备离去。 “风儿,有我在,我定能助你事半功倍的!”苏遇安急忙拦住她,一脸恳切地望着她。 “公子不必相劝,我意已决!断不会轻易改变的!”清风毅然决然地回答道,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 想彻底留住一个人 待清风离开后,云枭快步跑到苏遇安的身旁,一脸焦急的说道:“世子,您怎能如此轻易地放她离开?她可知道咱们太多秘密了,这样离开恐留大患啊!” 苏遇安看着清风离去的方向,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放心吧,她会自己乖乖回来的!” “啊?”云枭疑惑地看着苏遇安,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笃定。 “去帮我办件事!”苏遇安招手示意云枭靠近,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云枭好奇地凑过去,听到苏遇安说出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这……这能行吗?万一她知道是我们做的,那后果不堪设想啊!”云枭有些犹豫地说。 苏遇安笑而不语,只是拍了拍云枭的肩膀,轻声道:“我自有分寸,按我说的去做就行,要想彻底留住一个人,就得先断其尾翼才行。” 云枭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好的,世子,我明白了。” 随后,苏遇安再次嘱咐云枭一些细节问题,并让他尽快去准备。 云枭领命而去,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同时也希望苏遇安不要玩得太过火,否则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毕竟他对清风的性子还是颇为了解的。 翌日孟煞——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孟海棠美丽的脸庞,她端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穿红色嫁衣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副帮主,您今日可真美啊!”婢女瞧见孟海棠一袭红色嫁衣打扮出来亭亭玉立,甚是好看,忍不住夸赞道。 孟海棠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今日本副帮主高兴,所有人重重有赏!” 听到这句话,婢女们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纷纷道谢:“多谢副帮主恩赏!” 孟海棠轻轻抚摸着头上的凤冠,感受着它的重量和华丽。这顶凤冠代表着她即将嫁与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也象征着她对两人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她站起身来,优雅地转了个圈,她的脸上洋溢着少女才有的羞涩和幸福。 “副帮主,时辰快到了,请随我前往大堂吧。”婢女轻声提醒道。 孟海棠点了点头,随即便跟随婢女走出了房间,一路上,她感受到周围人们投来的羡慕和祝福的目光,心中充满了自豪。 当她走进大堂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而江浔舟则一袭红衣站在前方,宛如一朵盛开的火焰花,热烈而夺目。 孟海棠微微抬头,隔着团扇看向江浔舟,只见他面色平静,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让人无法看透他内心的想法。 孟海棠在主位上并未瞧见帮主清风的身影,不禁心生疑惑,随即侧过头向身旁的婢女询问道:“帮主怎么还未到?” 婢女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副帮主,帮主恐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已经派人去接了。” 孟海棠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到时直接将帮主迎来大堂即可!” 婢女应声道:“好的,副帮主,吉时已到,您先举行仪式吧!我去门口看看。” 孟海棠摆了摆手,示意婢女离去。 随后,她举起手中的团扇,轻轻遮挡住自己的面部,优雅地走向江浔舟。 江浔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当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微微侧身,让她站在自己身旁。 孟海棠隔着团扇与他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随即,两人一同转身面向众人,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这一刻,整个大堂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孟海棠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展现出自信和坚定的姿态,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将成为身旁这个男人的夫人,虽然这是通过某些特殊手段才达到的效果,但她相信,只要有爱和勇气,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的。 孟煞柳凤阁—— “你们听说了吗?今日在帮外的忙碌的人都要回来!”婢女们端着茶点途经苏明月所在的柳凤阁议论道。 苏明月这几日日日被反锁在柳凤阁内,对于江浔舟要迎娶孟海棠的事一无所知,毕竟孟海棠担心苏明月坏了自己的婚礼和计划,早就命人吩咐下去,不准让柳凤阁关押的人知道副帮主与浮生阁阁主大人大喜之事。 要不是今日人都聚在大堂疏于管理,又岂会让她听见,因此苏明月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屋外有人议论了,这下被她听见了,她可得赶紧抓紧机会附耳在门内偷听外面的谈话。 “那可不,这可是帮中难得一件的大喜事,当年帮里出了那样的事,要不是帮主的出现,咱们孟煞早就……诶,不提了,今日高兴,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咱们赶紧去大堂吧,不然一会儿该错过典礼仪式了。” “是啊,这可是浮生阁阁主迎娶咱们副帮主大喜的场面,咱们可不能错过呀!” 婢女们的话清晰的落入苏明月的耳中。 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师傅答应的是娶孟海棠!难怪他那日会是那般态度啊!不行,我必须去阻止师傅才行,不能因为我,而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况且算算日子明日便就第五日了,他今日必须离开了,否则性命危以!” 思及此,苏明月心中焦急如焚,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深知时间紧迫,师傅的安危悬于一线,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定要阻止这场婚礼,她知道这可能是一场冒险,甚至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但为了师傅的幸福和安全,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于是,苏明月又如同那日一般翻过窗户逃了出去。这次,她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朝着大堂的方向冲去,决心要打破这个错误的局面,即便是面对未知的风险,甚至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她也毫不退缩。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的弱胖女子了,而是一个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成为勇往直前的人。 第五十三章 孟煞恐要变天了 只是苏明月刚跑到柳凤阁院子的门口处,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然后她来不及思考便快速的躲到了一旁。 只因她竟然恰巧碰见了几个孟煞自家帮里婢女穿着的人,竟然正在对着同样穿着的婢女们痛下杀手。 “这……这怕不是又有内鬼了吧!”苏明月捂住自己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战战兢兢的在心里暗自思忖道。 此时,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对自己帮派中的婢女下手,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被发现。 只见那几人训练有素的将杀害的婢女身上的腰牌取下放于自己的身上,然后将人藏匿于庭院外的假山内,他们动作熟练,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苏明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几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然后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往大堂的方向走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苏明月感到一股寒意悄然从脊梁上升起,她意识到,这件事绝非偶然,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必须尽快找到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几个人离开后,苏明月立刻加快脚步,朝着那天和江浔舟一起来到孟煞的燕子坞所在的房间赶去。幸运的是,她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很快便找到了燕子坞的房间。 此时,原本在门外看守的婢女们全都不见了踪影,很明显已经遭遇了不测。 她迅速摘下头上的簪子,在门锁上巧妙地转动了几下,门锁瞬间就被打开。作为曾经将军府的开锁高手,这种普通的门锁对苏明月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燕子坞原本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要不是江浔舟叮嘱他为了“清风”的安危不能贸然行动,不然他早就冲出去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从外面反锁的门竟然被人打开了。更令他吃惊的是,从外面冲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导致他们阁主大人被迫娶亲,甚至面临生命危险的罪魁祸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是逃出来的?”燕子坞一脸诧异的看着苏明月,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快跟我走,师父有危险!”苏明月焦急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紧张。 “阁主大人此刻恐怕已经举行完仪式了,能有什么危险!”燕子坞皱起眉头,对苏明月的话表示怀疑,毕竟如今他们的阁主大人已然成为孟煞副帮主的夫婿,而且如今几人又都身处在孟煞的地盘上,能有什么危险可言。 “我刚看见几个孟煞婢女穿着的人杀了同样穿着的婢女们,我担心这孟煞恐要变天了!”苏明月语速极快地解释道,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什么?”燕子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们想象中更为严重。 “快走吧,再不去救师父就来不及了!”苏明月急切地催促道,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仿佛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她的师父正在一点一点靠近危险。 “好!”燕子坞点点头,决定跟随苏明月一同前往大堂。他们迅速转身,加快脚步朝着大堂的方向快速赶去,希望能够及时赶到并保护江浔舟的安全。 燕子坞踏出房门,心中的疑虑终于得到证实。他回想起那天被带到这个院子时的情形,他曾仔细观察过孟煞守卫的巡逻规律,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和那日有所不同,而且正常的巡逻断不会是如此情况的,因此他完全可以确信苏明月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这孟煞恐要变天了。 因此当两人在接近大堂前,他们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寻找了一个极为隐蔽且安全的位置,悄悄地观察着大堂内的一举一动。 仅仅片刻功夫过去,燕子坞便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和过硬的本事,精准地锁定了几波隐藏在宾客和婢女中的奸细。 他压低声音对藏在身后的苏明月说:“待会儿,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这支暗箭,只需对准你想要杀死的目标,按下这里就能一击必杀。”说着,他从大腿处取出事先藏匿好的暗箭工具,郑重地交到苏明月手中。 “可是,我从未杀过人,我害怕!”苏明月怯懦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紧握着弓箭,手指微微发白,仿佛那支箭随时都会从她手中滑落。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只要你记住,我和阁主大人的性命全都交付在你的手中。”燕子坞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语气坚定而决然,他知道,此刻他们身处险境,生死悬于一线之间,如果不能冷静应对,后果不堪设想:“我相信你,因此你也得相信你自己!” 燕子坞拍了拍苏明月的肩膀,希望能借此给予她莫大的鼓励和支持。 “好吧!我尽力而为,可是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苏明月仍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你在此处也一定要小心,切莫被人发现了行踪。”燕子坞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嗯。”苏明月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知道,自己肩负着重任,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确保燕子坞和江浔舟的安全。 “你记住,一旦射出一箭以后,必须尽快换个位置,否则你会被他人发现的,到时候就算我们想要救你,恐怕都无能为力了,你明白吗?”燕子坞再次强调道。 “嗯,我明白!”苏明月用力地点点头,她深知其中的危险。 嘱咐完一切,燕子坞立刻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苏明月的视线中。 苏明月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然后,她紧紧握住弓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江浔舟和燕子坞的安全。 第五十四章 以身挡箭 就在仪式接近尾声之时,一位婢女浑身是血的快步朝着大堂跑来,口中还不断地喊着:“副帮主!” 只是还未等她跑到孟海棠面前,便因为伤势太重,一头栽倒在地上。 孟海棠见状,一把扔掉手中的团扇,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人扶了起来。然而,就在她刚刚将地上受了重伤的人扶起时,却发现此人竟然是她的贴身丫鬟。 只见那丫鬟的脸色苍白如纸,孟海棠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那丫鬟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个角落,似乎想要告诉孟海棠一些重要的事情。但就在这时,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刺向孟海棠的腹部。 孟海棠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痛苦地呻吟一声,缓缓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被利刃刺穿的腹部,鲜血正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她试图伸手捂住伤口,但却无济于事。 而孟海棠的贴身护卫见状,立刻拔剑刺向那个企图谋害孟海棠的丫鬟,一剑穿心而过,那丫鬟瞬间毙命。 宾客们目睹这一幕,顿时陷入恐慌之中,他们纷纷惊慌失措地逃离现场,亦或是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然而,大部分宾客都来不及反应,就被隐匿在人群中的奸细提前出手杀害了。整个大堂也因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瞧见眼前乱成一片的孟煞,孟海棠头脑一片空白,好在身旁的贴身护卫快步上前搀扶住了她,并出声唤道:“副帮主,您怎么样?” “我……我没事,你快带江阁主离开!”孟海棠这才回过神来,她立刻回眸看了一眼此刻瞧见她容颜呆愣在原地的江浔舟,心里满是担忧,于是推开贴身护卫并嘱咐道。 江浔舟此刻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竹长老何时成了这孟煞的副帮主,而她对自己又有着怎样的情愫,以至于她会利用清风,让自己娶她。只是他知道,此刻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保命要紧。 “可是,副帮主你受伤了,我先带你离开吧!”贴身护卫带着哭腔说道。 “不!我不能走!我要同孟煞共存亡!”孟海棠看着帮内弟子和婢女们正与那些穿着与他们相似的人进行殊死搏斗,便悲痛欲绝的哭喊道,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心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江浔舟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孟海棠的手臂,焦急地说道:“这俨然是有计划的谋反,你就算留在这儿,也只是白白送死。你难道忍心看着这些人因为保护你而死在这里吗?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白白牺牲,那就赶紧跟我们离开这里。” “我……”孟海棠刚想开口,却突然瞥见江浔舟身后有人正拿着弓箭对准了他,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就在箭矢即将射中江浔舟的千钧一发之际,孟海棠用尽浑身力气,一把将江浔舟拉开,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支致命的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安静无比,孟海棠感到胸口有一阵剧痛袭来,但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而苏明月在看见这一幕后,脸色变得煞白无比,心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但她并没有被恐惧所吓倒,反而在瞬间做出了决断。她眼神坚定地朝着那名射箭之人射出了一箭,箭羽如闪电般飞驰而过。 仅仅在片刻之间,那人的头颅上便直直地插上了一枚箭矢,随后,那人悄无声息地倒地不起。 果然,正如燕子坞所言,苏明月在迅速转移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后,便看到好几枚箭矢朝着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射来,这惊险的一幕让苏明月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与此同时,江浔舟因为刚刚的用力一拉险些没站稳,他在回过神来后,脸上露出了一脸错愕的神情,紧接着,他快步走向孟海棠,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只见孟海棠的胸口处正插着一枚箭矢,鲜血从伤口涌出,使得她的嫁衣增添了一抹刺眼的红色,而她此刻的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片刻间失去了生机一般。 “竹长老!”江浔舟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他声音低沉地呼喊着孟海棠,眼神中满是绝望与痛苦,泪水在眼眶中强忍着未落下。 “你安然无恙便好!”孟海棠凝视着眼前安然无事的江浔舟,嘴角微微上扬,沉声道。 话落,孟海棠身体由于重心不稳就要跌坐下去时,被江浔舟一把搂在怀里,他跪在地上红着眼说道:“何必呢?你明明不必如此的!” “因为我……心悦你呀!”孟海棠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坚定地看着江浔舟说道。 然而,江浔舟却一脸痛苦地摇着头:“可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听到这句话,孟海棠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你值得!因为当年你也是这般舍命救了我!如今全当我还了你当年的救命之恩了。”话毕,孟海棠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纸了。 江浔舟见状,心急如焚,他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孟海棠嘴边的血迹,可奈何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的血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擦不完! “别这样,没用的!”孟海棠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虚弱得几乎让人听不清。 就在这时,燕子坞带领着那些从浮生带来的侍卫冲了进来,他们与那些歹徒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苏明月紧紧地盯着江浔舟周围的一举一动,她深知此刻江浔舟心中必定悲痛万分。而在这一瞬间,她也看清了孟海棠对江浔舟的深情厚意,内心不禁为之动容。 尽管她心中也有着自己的难过,但此刻最重要的是确保众人能够平安无事地逃离这个危险之地,因此她紧紧握住弓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第五十五章 浴火丸 “我带你离开!”江浔舟紧紧地握住孟海棠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只要他愿意,就能打破一切束缚和阻碍。 然而,孟海棠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决绝:“不,不必了!今生能嫁与你,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还有一事忘了告知你,本想留着今日洞房花烛告诉你的,可如今想来,怕是没有机会了。”她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江浔舟的心。 “不!不会的,我一定会带你活着离开这里的。”江浔舟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孟海棠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江浔舟的脸庞:“不必自欺欺人了,你且听我讲来,实则你到阁中第一日,我便将为你千辛万苦寻来的浴火丸置于你的吃食中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必受困于浮生阁那一方小世界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深情。 江浔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海棠:“什么?你怎么会有……”他的声音颤抖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孟海棠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泪光:“那便是我为何要成为这孟煞副帮主的第二缘由了,帮主应允我,一定会帮我找到浴火丸的,还好在我有生之年未能食言!”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释然和满足,仿佛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使命。 江浔舟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紧紧地抱住孟海棠,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爱意。他们的身影此刻显得如此凄美动人,仿佛一幅永恒的画卷。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江浔舟一脸愧疚地说道,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孟海棠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所以不必为此感到自责。”孟海棠安慰道,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一旁的贴身护卫看着自家副帮主如此痴情于眼前这个男人就心如刀绞,而又气愤帮主为何这个时候还未赶回来,若是她如约赶回来了,也许帮中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毕竟帮主的实力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毋庸置疑的,可如今却迟迟未归,难道孟煞今日真的又要如当年那般历经生死存亡了吗? 孟煞帮内的局势越发紧张,敌人的围攻使得帮众们疲惫不堪,尽管燕子坞带领着众人奋勇抵抗,但敌人的数量众多,形势依旧严峻。 在这个关键时刻,孟海棠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护送江浔舟安全离开,否则他也会因此折在这里的。 “吴娘,快带江阁主离开!”孟海棠用尽力气,大声地对贴身侍卫吴娘喊着。 吴娘快速走到孟海棠身边,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可以!副帮主,要走我们一起走,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 吴娘从小就生活在孟煞,和孟海棠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她清楚地知道,孟海棠现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做。 “吴娘,我恐怕不行了......这辈子能够与你相识已是缘分,而今我唯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够答应我!”孟海棠喘着粗气说着。 “海棠,你说吧,呜呜呜……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吴娘流着眼泪回答道。 “请你……务必安全地护送江阁主离开咱们孟煞!”孟海棠的眼神里满是期待看着吴娘,只期盼她能尽快答应自己的请求。 “我……”吴娘哽咽得无法说话。 不曾想噙满泪水的双眸却对上了孟海棠期盼的眼眸。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便是!”吴娘泪流不止的应道,此刻她的心如刀绞般难受。 见吴娘答应了自己,孟海棠随即又转头看向江浔舟,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也有一事相求!” 江浔舟看着眼前这个坚强而勇敢的女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点了点头,温柔地回应道:“你说!” 孟海棠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紧紧地盯着江浔舟的眼睛,缓缓说道:“若是能平安离开这里,还望你能收留吴娘,给她一处容身之地!” 听到这句话,吴娘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喊道:“海棠!”然而,孟海棠却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江浔舟,等待着他的回答。 江浔舟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孟海棠,然后郑重地点头道:“此事我应允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许下了一个永不反悔的誓言。 得到江浔舟的承诺后,孟海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吴娘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彻底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她知道,孟海棠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她,让她有一个安全的归宿。 见自己已经交代清楚,不留遗憾了,孟海棠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后忍着剧烈的疼痛从胸口拔下箭矢,并从那死去的丫鬟身上拔出利剑,她决定亲自出马,与敌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尽管她身体虚弱,但心中的信念支撑着她。 “吴娘,快带他走!”孟海棠回过后,用尽力气对着吴娘喊道。 “江阁主,咱们走吧!”吴娘赶紧上前拉住江浔舟,作势就要带他离开。 “竹长老……”江浔舟唤道,如今他因为服用浴火丸的原因,会有一月的功力全无的阶段,因此他深知此刻自己的无能为力。 “记住,我只说一遍,我叫孟海棠,海棠花的海棠!”孟海棠笑靥如花的看着江浔舟说道,然后转身奋不顾身的冲进厮杀的人群中,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 “燕子坞,快去护送你家阁主大人离开,这里有我。”孟海棠在杀死几人后,移步到燕子坞身旁,说道。 第五十六章 清风回到孟煞 燕子坞初睹孟海棠的容颜之时,心下甚为惊诧,但他深知当下并非探讨此事的时候,遂沉声道:“好!”随即他转身寻到苏明月,而后护着苏明月行至江浔舟身侧,携江浔舟、苏明月与吴娘一同离开了这里。 孟海棠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平安无事。她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随着敌人的不断涌来,孟海棠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但她仍然坚持着,挥舞着手中的剑,与敌人展开最后的决战。 在激战中,孟海棠伤势加重,但她依然不屈不挠地战斗着。最终,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后一个敌人斩杀,然而,她也因伤势过重而倒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孟海棠想起了江浔舟和吴娘,她希望他们能够安全逃离这里,继续生活下去…… 然后,她微笑着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待清风赶到孟煞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触目惊心,令人毛骨悚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惨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双脚一软,她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门框,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的心怦怦直跳,呼吸急促而紊乱,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的,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地,弥漫在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清风摇摇晃晃地朝着大堂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无比的沉重和艰难。 远远地,她瞥见了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孟海棠,一袭红色嫁衣如火焰般燃烧,但此刻却早已失去了生机。 刹那间,清风的喉咙像是被异物哽塞住了一样,难以呼吸,心口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声音哽咽着呼喊道:“海棠......” 她不由的回忆起曾经与孟海棠相处的点点滴滴,清风的心如刀绞般难受。她们曾一起度过无数美好的时光,欢声笑语回荡在耳边。 “清风,你可曾有过心悦之人?”孟海棠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有啊!”清风笑着回答道。 “真的吗?我也有!”孟海棠兴奋地说道。 “那你说来听听,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清风好奇地问道。 “他呀,如同盖世英雄一般,手持利剑将想要谋害我的人一剑刺死在我眼前,那人倒下后,他帅气的样貌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眼。”清风回忆着说道。 “哈哈哈,没想到,你我除了人生境遇相同,就连与心悦之人的相识也是这般出奇的一致,看来咱俩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呀!”清风笑着说道。 这也令她不由的回想起了初遇苏遇安时的景象,自己重伤刚醒,朦胧间记得有个男子的身影伫立在自己的眼前,是那人用利剑刺死了想要谋害她的人,只是自己不记得他的模样了,还是后来苏遇安告诉自己,是他救了自己,因此清风这才心甘情愿替他卖命多年。 “那可不,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孟海棠激动地拉着清风的手。 “好!妹妹!”清风笑着回应道。 这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刺痛清风心头的利刃,让她痛不欲生。 由于两人都曾经历过生死,也有着类似的过往,因此两人惺惺相惜,就如同亲姐妹一般,明明前几日她才收到来信叫她回帮里参加婚宴,怎么今日就阴阳两隔了呢? 思及此,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孟海棠身旁,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颤抖着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然后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孟海棠早已没了气息。 “啊!”清风紧紧抱着孟海棠的身体,仰头嘶喊着,泪水不知不觉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最后滴落在孟海棠早已冰冷的手背上。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声,清风听到声音后,缓缓放下孟海棠的尸身,转身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去,发现一名尚有一丝气息的丫鬟正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 清风快步朝着那名尚有一丝气息的丫鬟跑去,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帮主,有内奸!”丫鬟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清风说道。 “什么?怎么会有内奸呢?之前不是已经把内奸都清理干净了吗?”清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道……只看见好多穿着帮里衣服的歹徒拿着剑一顿乱杀,死了好多人!”那位婢女说着,竟然瞧见了一侧有一名还有气息的歹徒试图撑着最后一口气,拿着剑想要趁机偷袭清风,于是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趴在清风的肩背处护住她,替清风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帮主……”说完,那名丫鬟趴在清风的肩背处永远闭上了眼睛。 清风悲愤交加,仰天发出一声嘶吼:“啊!”这声嘶吼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 随即,她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从腰间掏出藏匿的匕首,毫不犹豫地一把扎进那歹徒的后背上。匕首深深刺入,鲜血瞬间涌出。 紧接着,清风迅速拔出匕首,用沾满鲜血的匕首抵住那名歹徒的脖颈处,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逼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名歹徒竟然是一名死士。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咬掉牙间藏匿的毒药,自尽身亡。 清风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她一脚狠狠地将那名歹徒踢飞,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就在这时,云枭带领着众多侍卫急匆匆地赶到了此处,他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关切地看着清风说道:“姑娘,您没事吧?” 清风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赶到的云枭和众侍卫,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会在此?” 第五十七章 清风回京都 “我等奉将军之命,一路平安护送姑娘回帮里,因担忧姑娘不准许,故我等一直暗中保护,未敢惊扰姑娘。”云枭解释道。 清风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枭见清风神色不对,赶忙上前恭敬地说道:“姑娘,此地尚不安全,请先随我等离去,这里交给他们处理即可。” “好!但她们两人的尸体我要先行带走。”清风指着孟海棠和刚才那位护住她的丫鬟的尸身说道。 “没问题,那我们走吧!”云枭应道。 随后,清风抱着孟海棠的尸身,云枭则安排了一名侍卫抱起那位丫鬟的尸身,众人一同先行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埋葬孟海棠父母和亲人的坟头边,清风先是对着所有孟家死去的族人行了跪拜礼,然后亲手挖坑打算将孟海棠埋于此处。 “姑娘,让侍卫来吧!”云枭看不下去了,赶紧劝说道。 “不必了,我亲自来!”清风固执地拒绝道。 说完,清风忍住心中强烈的恨意和悲痛,开始徒手挖坑,她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每一次挖掘都是对过去的告别。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双手逐渐变得血淋淋,但她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苍白的面容和坚定的眼神,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泥土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然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土地,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 云枭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被她的坚持所打动,他知道,这一刻对于清风来说意义非凡,她需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这个仪式,以表达对孟海棠的怀念。与此同时,他也感到忧心忡忡,担忧倘若有朝一日清风洞悉了事情的真相,将会是怎样一番局面,故而他务必将此事妥善处理,永绝后患才行! 见清风处理的差不多了,云枭赶忙上前安慰道:“姑娘,请节哀!” 清风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道:“嗯,我知道,不过此事你不必插手,速回京都吧!” 云枭一听,急忙说道:“这怎么能行呢?将军命卑职平安护送姑娘回帮里,岂料贵帮竟出了这样的事,姑娘还是跟在下一起回京都吧!” 清风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大仇未报,我岂能独善其身!” 云枭皱起眉头,劝道:“姑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等回京都,卑职定将此事禀告给将军,有了将军的帮忙,此事也容易查清是谁的手笔不是?” 清风犹豫了一下,说:“可是……” 云枭赶紧打断她的话,说:“别再可是了,姑娘,您是知道的,将军娶公主只是权宜之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姑娘呀!倘若姑娘有个闪失,卑职又该如何向将军复命呀!” “我……”清风陷入了纠结当中,迟迟下定不了决心。 就在清风犹豫不决之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赶来此处,他惊慌失措地行礼道:“云副将,不好了,将军出事了!” “什么?”云枭和清风异口同声地问道。 “将军怎么了?”清风着急地追问。 “将军今日上朝途中遭歹人偷袭,伤势严重,此刻尚未脱离险境,故而京都飞鸽传书召云副将赶紧回去主持大局!”侍卫焦急地说道。 “可是我这里……”云枭皱起眉头看向清风,对于要不要回京都感到犹豫不决。 “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清风果断地说道。 “不行,卑职答应过将军要保护姑娘安全,如今歹徒在暗姑娘在明,我若是离开,姑娘遭遇任何闪失的话,卑职又当如何向将军复命呀?”云枭坚决地摇头。 “可你若是不归谁来替他主持大局?他本就在京都树敌无数,此刻你又不在,那他如今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清风担忧地说道。 “姑娘明明记挂将军,何不跟卑职一起回去?这样卑职也对将军有所交代啊!再者将军若是醒来定会帮助姑娘查明此事的,这不是一举两得之事吗?”云枭一脸诚恳地看着清风说道。 “可是我……”清风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跟他们回去。 “还望云副将早做决定啊,将军那边恐怕是拖不得了?”一旁的侍卫焦急地催促道。 “姑娘!”云枭再次看向清风,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恳求。 “那行吧!我同意跟你们一起回京都,但是处理完京都的事情我就必须回来!”清风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那是自然!”云枭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走吧!”清风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沉稳地迈出了脚步。只是在临行前,她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孟海棠的墓碑,在心中暗暗起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一定要找到幕后黑手,让其承受应有的惩罚。 与此同时,苏明月一行人在歹人的追杀下经过一夜的颠簸终于成功脱逃,并且还在半路上碰到了担忧自己安危、前来寻找自己的淮安霆骁。 “师父,你们这是?”淮安霆骁看着江浔舟身着一袭红色喜服,且与苏明月几人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一脸疑惑道。 “孟煞出了内奸,因此我们……”江浔舟三言两句快速解释道。 “你们可否受了伤?”淮安霆骁关切地问道。 “我等还好,只是……”江浔舟说着,不由的想起了临走时孟海棠殊死搏斗的情形,心中一阵揪痛,于是他赶紧说道:“霆骁,此次你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由于担忧师父安危,且孟煞难入,因此徒儿这次带了三百来人,师父可是有所安排?”淮安霆骁恭敬地回答道。 “正是,你立马安排一队人马护送风儿和吴娘先行回阁里,其余人跟我一起去孟煞!”江浔舟面色严肃地吩咐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然的决心。 “师父,为何还要折回孟煞啊?我们不是应该回阁里吗?”淮安霆骁一脸疑惑地问道,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感到十分不解。 第五十八章 销毁罪证 一旁的燕子坞出言说道:“霆骁,别问了,带上人马快跟阁主走就是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去处理。 淮安霆骁虽然心中仍有疑问,但还是听从了燕子坞的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知道,师父和燕子坞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且这次行动的紧迫性让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燕子坞之所以如此坚决,是因为半路上他已经得知事情全部的真相,心中对孟海棠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敬佩与感动。他深知孟海棠对自家阁主的情深义重,也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因此,他毫不犹豫地支持江浔舟的决定,并且愿意跟随他一同前往孟煞。 “好!既然如此,那便派一百人护送风儿和吴娘先行回阁里,剩下两百人随为师去孟煞!”江浔舟当机立断道。 “是,师父!”淮安霆骁领命道。随后,他迅速安排了人员,并带领着两百名精锐士兵跟随江浔舟一同前往孟煞。 一路上,江浔舟心急如焚,他不知道孟煞现在的情况如何,但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赶到那里。而苏明月等人也没有丝毫懈怠,她们并没有听从江浔舟的安排先行回到浮生阁,而是紧跟在江浔舟的身后,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可能出现的危险。 只是待江浔舟带领一众人马赶到孟煞之时,孟煞早已是一片火光冲天的景象,哪里还能踏足呀! 为了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云枭派人在孟煞所在的宅子处潜伏,待他与清风行至远离孟煞所在柳州后,便让人一把火烧了孟煞,这样任凭谁也找不到他们的所犯下的罪证了。 “海棠!”吴娘望见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根本无法靠近一步,她毫不犹豫地跳下马来,冲向那座被火焰吞噬的宅邸,发出凄厉的哭喊。幸好,眼疾手快的淮安霆骁及时抓住了她,否则按照她的势头,怕是会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与孟海棠陪葬不可。 “世人都说咱们孟煞残暴可怖,但又有谁知道咱们孟煞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用来救助穷苦百姓的?这些年来,孟煞顶着大安国头号杀手组织的名号,成为世间最令人恐惧的存在。 可是,又有谁了解我们孟煞过去所做的一切呢?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我孟煞杀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可最终得到的又是什么啊!”吴娘情绪激动,声音近乎咆哮,内心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和愤恨,她想不明白为何她们孟煞行尽好事,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旋即,吴娘因极度哀伤而晕厥过去,幸而一旁的淮安霆骁眼疾手快,迅速将其揽入怀中。 众人此刻心中皆是一片难以名状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因为正如吴娘所说的那般,他们也如世人所认定的那般,认为孟煞是一处残暴可怖的地方,竟不曾想,孟煞与世人所知截然相反,行的皆是大义之举,灭的皆是罪恶之徒。 “师父,如今该放如何呀?”淮安霆骁看着倚靠在自己怀里悲伤过度的女人,抬头看向江浔舟。 “派人将火灭了吧,随即让人为孟煞立个衣冠冢,好让人有所礼拜吧!” “是!师父,徒儿这就命人去办!”淮安霆骁应道。 “你就在此照顾好吴娘吧,我去!”燕子坞见吴娘此刻靠在淮安霆骁的怀里,显然需要有人照料,而淮安霆骁因为要照顾吴娘,无法分身去处理其他事情,于是他赶紧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淮安霆骁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燕大哥!”淮安霆骁感激地看着燕子坞,眼中满是信任。 “嗯。”燕子坞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随后他转过身,带领着一众侍卫火速离开了这里,他们步伐整齐,行动敏捷,展现出训练有素的一面。 片刻之后,燕子坞和一众侍卫带着水桶和灭火工具赶到现场,开始扑灭燃烧的火焰。火势逐渐减弱,最终被完全扑灭,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和残垣断壁。 接着,另一队人马开始清理现场,收集与孟煞有关的遗物,并准备建造一座衣冠冢。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从现场找到的衣物、武器等物品整理出来,放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中。 最后,在一片安静的山林中,一座简单而庄重的衣冠冢建成。墓碑上刻着孟煞以及整个孟煞生平的事迹,以供后人缅怀和祭拜。 江浔舟静静地站在衣冠冢前,心中感慨万千,他回忆起曾经与孟海棠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及最后她拼死一搏也要与整个孟煞共存亡的一幕。 “阁主大人,咱们走吧。”燕子坞一脸凝重地对江浔舟说道。紧接着,众人对着衣冠冢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徐徐离去,独留那座孤寂的衣冠冢,静立在僻远的密林之中,默证着一段传奇的落幕。 京都将军府—— 望悦轩的门外,清风一脸焦急地拉着李大夫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和紧张,急切地询问道:“李大夫,现如今将军的情况如何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李大夫沉重地点点头,语气严肃地回答道:“将军此次中箭位置特殊,如若偏差一厘恐是连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啊!”他的话语让清风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清风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李大夫的手臂,追问道:“那如今可有解决之法?”她的眼神充满了对希望的渴望,迫切地想要找到一种方法来拯救将军。 李大夫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是有,只是还差一味药呀!”他的脸上挂着一脸为难的模样。 清风毫不犹豫地说道:“什么药,去取来便是了!只要能救将军,花多少银两也无所谓!”她的决心如同钢铁一般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第五十九章 冷酷无情 “姑娘有所不知,此味药名为‘灵芝草’,乃是珍贵药材,极为罕见,只有在灵泉山的悬崖峭壁上方可寻得。”李大夫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然而,站在一旁的云枭却惊呼起来:“什么?灵泉山?就是那凡是去了皆是有去无回的灵泉山,那岂不是意味着咱们将军……无药可治了?”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清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枭,然后坚定地说道:“不,我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尝试,你在此照顾好将军,等我回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可是姑娘,灵泉山山高林密的,又时常有野兽出没,再者就从来没有听闻过有人能活着从灵泉山回来的,还望姑娘三思呐!”云枭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清风说道。 “我意已决,莫要再相劝了!还望你等照顾好你家将军,等我采药归来才是!”清风眼神坚定,语气决然地回应道。 “是,谨遵姑娘吩咐,还望姑娘平安归来才是。”云枭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喏,这便是草药的样貌,以及细节,还望姑娘妥善保管,平安归来!”李大夫递过来一张绘有草药模样和细节的单子,郑重地嘱咐道。 “嗯,多谢李大夫。”清风双手接过单子,仔细瞧了一眼上面绘制的草药形状和特征,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贴身之处妥善保管。随后,她向众人道别,转身踏上了赶往灵泉山的路途。 待清风走后,苏遇安这才安然无恙的推开门走了出来,望着清风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瞧见自家主子完全不像李大夫所说的那般命在旦夕,云枭顿时反应过来,这又是自家主子的谋划。只是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云枭也对苏遇安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担忧,他担心他如此行径,只看到了眼前,却未曾考虑过他日若是事情暴露,必定将引起轩然大波,如今的一切也必将得到反噬! \"将军,灵泉山危险重重,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清姑娘的安危?\"云枭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哈,我本意就是让她有去无回,何需再派人保护她!\"苏遇安冷笑着回答道。 \"可是清姑娘对将军……\"云枭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触怒主子,但还是忍不住想说出来,毕竟这些年清风对自家主子所做的一切,他皆看在眼里。 \"别忘了,你我走到今日有多么不易,儿女情长不是我们能拥有的,下次不要再让我听到你有这般言论了!\"苏遇安打断了云枭的话,语气坚定而决绝。 “是,将军,卑职明白了!”云枭低着头,双手抱拳,微微弯下身子,对着苏遇安行了一个礼。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和决心,然而,在内心深处,云枭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因为自从苏家被灭门之后,他发现自家世子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温暖善良的世子如今变得冷酷无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充满了阴险毒辣之气,这与他一直以来誓死追随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他深知主子如今的决心和冷酷无情,即便心中仍对清风抱有一丝同情和惋惜,然而,他更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只能服从主子的命令。 \"下去吧,我需要休息一下。\"苏遇安挥挥手,示意云枭离开。 云枭行礼后转身离去,留下苏遇安独自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远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但为了实现更大的目标,他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 同时,云枭不知道的是,对于苏遇安来说,苏家的覆灭并未让他获得一丝快感,反而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只因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会在梦中回到过去,看到那个提着食盒欢快地前往军营偷偷探望他的姑娘,她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上总是洋溢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宛如阳光般温暖人心。这个姑娘的身影渐渐与他失散多年的妹妹重合,他们一同在战场上失去了踪迹,生死未卜。 尽管他尽力掩饰自己的情感,但每当苏家的记忆涌上心头时,他对苏明月的思念便愈发强烈。无论是在用膳的时候,还是受伤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地望向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每次迎来都是失望,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明明是他亲手毁掉了这一切,可为何在他报了仇之后,并未感受到预想中的痛快,反而心生一丝怅惘。 与此同时,苏明月一众人也平安抵达了浮生阁。 宣政殿—— “师父,一路上辛苦了!”淮安政聿和弟弟淮安洛御一同向江浔舟恭敬地行礼道。 “阁中近日可有异事发生?”江浔舟坐在高位上,目光扫过淮安政聿和淮安洛御两人。 “师父,请放心,有徒儿和哥哥在,阁中近日无事发生,一切妥当!”淮安洛御笑着回答道。 “那便好!”江浔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眸看了一眼吴娘,又转头吩咐道:“这是吴娘,今后便是咱们浮生阁的一员了,同风儿待遇相同,皆是为师座下的弟子。” “什么?您要收我为徒?”原本安坐在下方的吴娘猛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江浔舟,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怎么,你不愿意?”江浔舟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望向吴娘,毕竟如今他也只能想到以这种方式来弥补对孟海棠的亏欠了。 “不不不!只是我听闻江阁主座下只有一位女弟子,那便是清家大小姐,而吴娘只是一介平民女子,何德何能能做您的弟子呀!”吴娘连忙摆手摇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第六十章 收徒 “你完全有资格,倘若众人没有异议,择日便行拜师礼吧!”江浔舟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这话,吴娘心头一暖,但片刻后又有些担忧地看向苏明月:“清姑娘,我……”她怕苏明月会介意自己成为江浔舟的徒儿,与她在浮生阁并肩而立,毕竟自己与她身份悬殊,倘若她心存芥蒂,那可如何是好! 而苏明月这个时候才惊觉吴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她家帮主的真实身份。如此说来,那位帮主的真实身份恐怕只有死去的孟海棠知道了,可如今孟海棠已死,要想知道那位帮主是否是真的清家大小姐,恐怕只有等她有朝一日回到京都,才能寻得机会探查一二了。 想到这里,苏明月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还好吴娘不知道我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见苏明月似乎有些走神,吴娘还以为她是不愿意自己成为江浔舟的徒儿,因此她连忙说道:“清姑娘,若是不愿,还是算了吧!” “不!我愿意!”苏明月回过神来,当机立断道。 “啊?”吴娘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苏明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吴娘,我刚才只是在想其他事情,并非不愿意。你能成为师父的徒弟,我当然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师妹咯。往后不要拘谨,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和三位师弟,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你的三位师兄可是非常厉害的呢!”苏明月微笑着说道。 “小师妹好!” “小师妹好!” “小师妹好!” 淮安三子齐声喊道。 “呐,这是我佩戴多年的玉佩,今天就送给小师妹吧!”淮安政聿说着,立马解下腰间佩戴的玉佩,快步上前递在吴娘手中。 吴娘惊讶地看着手中那块色泽温润、质地细腻的玉佩,她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块价值不菲的上等白玉,像这般品质上乘的玉佩即便是她们孟煞也未必能拥有,完全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啊! “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吴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她从未想过会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于是打算退还给淮安政聿。 可还不等吴娘说完,淮安洛御已经迅速取下手上所佩戴的白玉扳指,上前一步果断塞进吴娘的手中,他的动作潇洒而自信,一边取下来一边说道:“小师妹,哥哥如此舍得,我自然也不能落后。喏,这是我在整个大安国所有店铺的信物,凡见此物如见我本人,店中所有物品皆可任你选择。”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豪和慷慨。 “不不不,吴娘怎能收下如此贵重之礼,还望公子收回!”吴娘连忙摆手拒绝,她感到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厚礼。 “怎么还叫公子呢?该唤我为二师兄了!”淮安洛御微笑着纠正道,眼中透露出对吴娘的亲切关怀。 “二师兄,此物太贵重了,吴娘……”吴娘依然试图推脱,但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情。 “诶呀,别再推脱了,吴娘有所不知,我回这阁中许久,都未曾收过这几位师弟的任何礼物呢,可见师弟们是真的想把你当做亲人!”苏明月笑着说道,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吴娘的善意和亲近感。 “大师姐这是吃醋了!”淮安洛御忍不住打趣道。 “那可不,你们几位可真够偏心的呀!怪就怪我没小师妹长得楚楚动人!”苏明月故作生气地说道。 “谁说的,我们大师姐最是可爱了。”淮安洛御连忙安慰道。 “就是,就是。”淮安霆骁也跟着附和。 “哈哈哈,不同你们打趣了,今后若是谁敢欺负我的小师妹,我第一个不放过他!”苏明月霸气地说道。 “谢谢,谢谢,吴娘此生何德何能……呜呜呜……”吴娘见众人宛如亲人般待她,感动得泣不成声。 淮安霆骁见吴娘哭得如此伤心,心疼不已,两位哥哥和苏明月又岂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赶紧笑着打趣道:“三师弟,两位师弟可都送了礼物给吴娘了,你可否有东西相赠呀?” “就是,霆骁你可不能不送呀!”淮安政聿笑着说。 “你若是没有,二哥便替你送……”淮安洛御调侃道。 “不不不,我有!只是我……我的礼物不同两位哥哥般的优秀,还望小师妹莫要嫌弃才是!”淮安霆骁生平第一次有些自卑地说道,他担心自己的礼物不同于两位哥哥的贵重,说着他将腰间佩戴的短剑缓缓取下,交于吴娘手中。 “哟,这可是我这位弟弟的心头爱啊!往日我可是连碰都碰不得的,今日竟如此大方,赠与小师妹了!”淮安洛御故意拔高音量调侃道。 “二哥,你……”淮安霆骁像是被戳破心事一般,脸刷的一下红了,然后对上吴娘绯红的脸颊,逃也似的跑掉了。 “霆……”吴娘想叫住淮安霆骁,可自己也宛如有头小鹿在心口疯狂乱撞一般,这一路上由于淮安霆骁的贴心照顾,吴娘史无前例的对这个男子动了心。 见状,众人心下了然,先前还担忧吴娘会不适应阁中的生活,看来今后有淮安霆骁在,众人也不必为此感到担忧了。 与此同时,血魅在寻回萧宸煜所需物品后,立即安排了行动。她派遣了一半的人马留在避难所,负责照料萧宸煜,并确保他的安全。而她自己则亲自带领另一半的人马与寒影一同出发,他们经过精心的乔装打扮,换上了当地村民的装扮,悄然混入了宁远县的县城当中。 经过一番打探,血魅得知宁远县的知县大人许盛海每个月的十号必定会前往翠云阁寻找一位名叫柳枝的姑娘。于是,血魅心生一计,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接近一下这位知县大人。 因此,她将自己伪装成一名因战乱流落至此的孤女,恰好因为饥饿而晕倒在翠云阁的门前,随后被阁中的姑娘们发现并带入了阁内。 第六十一章 入翠云阁 当血魅悠悠转醒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慌失措。 然而,一旁的翠云阁老鸨崔妈妈目光却落在了这位面容姣好身体却十分虚弱的女子身上,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暗自想着:“这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只因这阁内的柳枝姑娘因为深受知县大人许盛海的疼爱,已然对她的管教颇为不满,既然如今柳枝难以管控,不如换个人去讨好知县大人,到时候她的翠云阁也必将成为这宁远县独霸一方的存在。 思及此,崔妈妈扭着腰肢,捻着手帕,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坐在虚弱不堪的血魅身旁,关切的询问道:“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突然昏厥在我翠云阁的门前呀?” “不好意思,我……我……呜呜呜……”血魅垂下眸子一副深感愧疚的模样,欲言又止道。 “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崔妈妈轻拍着血魅的肩膀,温柔地问道。 血魅轻轻摇了摇头,泪水如决堤般不断流淌:“我本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却因战乱,父母不幸离世,从此我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命运虽对我如此不公,却赐予了我姣好的容貌,这使得我在流落街头时险些遭受歹人无耻的轻薄与侵犯。为了保护自己,我不得不奋起反抗,将他们打伤,然后逃到这里,然而,我的身上却空无分文,实在无法再支撑下去,最终饿晕在了……呜呜呜……” 听到这里,崔妈妈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女孩也是个苦命之人,正好可以利用她来讨好知县大人。于是,她决定收留血魅,并让她留在翠云阁里,这样一来,既可以帮助血魅摆脱困境,又能为自己的翠云阁增添一份新的活力。 故此崔妈妈做出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样,她紧紧地将血魅拥入怀中,眼中满是怜悯:“可怜的孩子啊!从今天起,只要你愿意,我们翠云阁就是你的新家,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 “谢谢……嗯?”血魅感激涕零,却又不知如何唤眼前的女人,于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看着崔妈妈,让人好生怜惜。 “叫我崔妈妈吧,大家都是这么唤我的,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姑娘的名字呢?”崔妈妈温柔地问道。 “我叫雪儿,在家中父母一直都是这么唤我的。”血魅轻声回答。 “好,雪儿,以后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崔妈妈一定会护你平安的。”崔妈妈坚定地说道。 “多谢,崔妈妈,雪儿无以为报,今后任凭崔妈妈差遣!”血魅感激地说道。 闻言,崔妈妈甚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唤门外的丫鬟赶紧进来替血魅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来人啊!” “崔妈妈有何吩咐?”丫鬟急忙走进来问道。 “这是雪儿姑娘,今后便是咱们翠云阁的一员了,就以柳枝姑娘的待遇侍奉她吧。”崔妈妈看着血魅,眼中满是笑意。 听到崔妈妈说要丫鬟以柳枝姑娘的待遇侍奉她时,血魅深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下一步便是要成为这翠云阁的头牌,一举拿下身为知县大人许盛海的独宠。 “好的,崔妈妈!”丫鬟恭敬地应道,随即上前开始为血魅梳洗打扮。 而崔妈妈回过头甚是满意的冲血魅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得意的拽着她那腰肢走了出去,留下血魅在房间里,故作胆怯的样子感受着新环境带来的变化。 “姑娘生的如此貌美,定能成为咱们翠云阁新一任的头牌娘子。”丫鬟在一旁溜须拍马道。 “我……”血魅刚要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随后便看到柳枝双手叉腰,十分不屑地说道:“呵呵呵,也不撒泡尿自己瞧瞧,就凭你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浪荡货,也敢跟老娘抢这翠云阁的头牌!” “你是何人?怎会这般无礼?”血魅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柳枝,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色的模样问道。 “我无礼?你也不打听打听,这翠云阁若没有我柳枝在,哪有翠云阁的今日,而今我可是知县大人扔在手心儿上的人儿,谁还敢爬到我的头上拉屎不成?”柳枝得意洋洋地仰起头,眼中充满了傲慢和自信。 “恕雪儿初来乍到,对翠云阁不甚了解,因此得罪了柳枝姑娘,还望柳枝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计较才是。”血魅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她知道此刻还不宜与他人结仇,尤其是像柳枝这样的人物。 “切,还算你识相!今后倘若是再让我听见你企图爬到我的头上,我定要让你好看!”柳枝不屑地说道。 “是,柳枝姑娘!”血魅低着头应道。 见新来的姑娘虽长得十分年轻貌美,但极好把控,故而柳枝并未把她放在心上,洋洋得意的离开了。 待柳枝走后,一旁的丫鬟看着血魅,一脸心疼:“雪儿姑娘!崔妈妈都说了,今后你与柳枝姑娘待遇相同,因此您可以不必这般惧她的!” 血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我……我如今能寻得一处容身之所已是不易,又怎敢……” 血魅故作可怜之态引得丫鬟香儿愤愤不平道:“雪儿姑娘你……诶,这般性子软弱,今后必定会受欺负的,姑娘请放心,我一会儿就告诉崔妈妈去,定让崔妈妈为姑娘主持公道!” 说完,香儿转过身去作势就要去找崔妈妈告状,幸得被血魅一把拦住,可奈何她一副用尽浑身力气这才拦住香儿的模样,致使她差点因体弱无力摔倒在地上,还好被眼疾手快的香儿给一把搀扶住了,而香儿也趁此机会偷偷替血魅把了一下脉,并试探她有无功夫在身。 第六十二章 头牌娘子 血魅一下子察觉到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丫鬟竟然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因此这个翠云阁远没有看上去的这般简单,故而血魅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不必如此的,我知道妹妹是为了我好,可毕竟雪儿是初来乍到,还是不宜多生事端的好。” “姑娘唤我什么?”香儿遽然将放置于血魅腕处的手缩了回来,继而一脸惊愕地望着血魅,仿佛听闻了某桩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过去家中有位妹妹同你一般年岁,如今看着你便让我想起了她,只可惜她在战乱中……呜呜呜……”血魅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模样好生惹人怜爱。 香儿听了血魅的话,心中不禁有些触动,她轻轻拍着血魅的肩膀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了,既然来到了咱们翠云阁,往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血魅感激地看了香儿一眼,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多谢妹妹,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妹妹照顾呢。” 香儿笑了笑,温柔地说:“姐姐放心吧,只要姐姐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姐姐的。”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而血魅也深知,想要在这个复杂的环境里探查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往后必须事事格外小心谨慎才行,以免被人察觉出端倪。 半个时辰后,香儿替血魅梳洗好后,便退出了房间,随后,她经过几个的转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崔妈妈所在的碧云轩,在回过头探查到身后没有人跟踪后,她快速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崔妈妈此刻已然换了一副嘴脸,神情淡然地坐在那里,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开茶叶,抿了一口茶,然后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看着香儿。 “怎么样了?”崔妈妈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威严和期待。 香儿连忙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禀告崔妈妈,属下已经探查清楚,那位雪儿姑娘确实脉搏虚弱,身体状况不佳,已经许久未曾进食过,所以才会因为饥饿又加之营养不良晕倒在了咱们翠云阁的门前。” 崔妈妈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是否探查到了其他有用的信息?可别让有心之人混进了咱们翠云阁!” 香儿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回禀崔妈妈,属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那位雪儿姑娘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物品或是记号。” 崔妈妈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这个雪儿姑娘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晕倒在翠云阁门口的路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进一步观察和调查。 想到这里,崔妈妈放下手中的茶杯,对香儿吩咐道:“继续密切关注这位雪儿姑娘的一举一动,如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禀报。” “属下遵命,只是这雪儿姑娘确实不懂武功,属下刚刚好几番试探,她都未曾露出马脚,想来就是个因战乱流落至此的可怜人!” “如此甚好!那便如我所说,将她好生收拾出来,再请个有能力的嬷嬷,好生教导,以后必能让咱们翠云阁锦上添花!” “是!属下这就去办!” 而后香儿又恢复了以往的丫鬟状态,推门走了出去。 香儿领命离去后,崔妈妈则陷入了沉思之中,因为她知道,在这个繁华而复杂的宁远县里,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 同时崔妈妈心里清楚,虽然香儿已经试探过雪儿,但她仍然不能完全确定雪儿是否真的无害。毕竟,在这个世上,伪装和欺骗无处不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充满利益和权力斗争的地方。她深知,任何一个看似无害的人或事,都可能在关键时刻成为致命的威胁。 此外,崔妈妈也意识到,即使雪儿真的是一个普通女子,她也需要谨慎对待,因为在这个世道上,人们往往会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嫉妒和仇恨,特别是对于那些有可能影响到自己地位和利益的人。因此,即使雪儿没有恶意,她也可能成为他人攻击的目标,就比如对于柳枝而言,突然到来的雪儿,必定会成为她今后最强大的对手。 想到这里,崔妈妈决定亲自关注雪儿的情况,并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同时,她也要加强对整个翠云阁的管理和保护,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和利益不受侵害。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道中立于不败之地。 三个月后—— “你们可曾听闻,翠云阁近日来了位容貌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子?”宁远县的大街上无人不对明日翠云阁即将举办的新一任头牌娘子继任礼议论纷纷。 “这件事咱们整个宁远县谁人不知呀!” “就是,听闻那位女子曾是某位官家的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战乱导致家破人亡流落至此,又岂会沦落到翠云阁那样的地方卖艺求生!” “诶~可真是好生可怜呀!” “果真是应了那句我见犹怜呀!” “谁说不是呢!听闻翠云阁会在明日公开那位新一任头牌娘子的绝世容貌!” “什么叫公开呀!若是没有白花花的银子,就你几位也想一睹头牌娘子的绝世之姿,莫不是痴心妄想吧!” “哼!瞧不起谁呢,我这就回家凑钱去,明日定当去寻个好位置。”说着那人转身急匆匆的回家凑钱去。 “哈哈,我也回家凑钱去,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佳人,就算倾家荡产也是值得的。”另一人也慌忙往家赶去。 “哼,我也去!”一名男子不服气地说道。 “哼,就像谁去不起似的!”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 “对了,我还听闻这位新一任的头牌娘子,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多才多艺,据说她的琴声如天籁般动听,书法和绘画更是一绝,这样的女子,简直是世间罕见啊!”另外一处也有人对此议论纷纷。 第六十三章 继任礼 “听说她还擅长舞蹈,舞姿轻盈优美,如同仙子下凡一般。” “这么说来,这位头牌娘子真是多才多艺啊!不知道她的继任礼会有多精彩呢?” “那必定是非常精彩的,毕竟翠云阁可是咱们宁远县最有名的窑子了,哪次举办活不是备受整个宁远县关注的,想必这次的头牌娘子继任礼一定会吸引很多人前来观看的。” “是啊,不过要想一睹这位头牌娘子的美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可不,得花费不少的银子才能获得一个好位置呢!” “但是,即使花再多的钱,能够一睹她的风采也是值得的,哈哈哈……” “对呀,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看到了。” “说得对,我现在就回去准备钱财,明天一定要去翠云阁,亲眼看看这位新一任的头牌娘子到底有多美。” “哈哈,我也要赶紧回去筹钱了,期待明天的继任礼!” 随着人们的讨论声渐渐远去,宁远县的大街上恢复了平静,但关于翠云阁新一任头牌娘子的话题却依然在人们中间流传着,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和期待。 “简直就是荒诞!为了一睹芳容竟然要花五十两银子前去寻得一位置,这世道怎就变如此不堪了!”一位书生忍不住叹息道,他看着那些纷纷争相掏出银两只为一睹芳容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在这个世道上,金钱似乎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人们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对于这位头牌娘子的美貌,人们更是趋之若鹜,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钱财只为了见她一面,这种行为让书生感到无比的荒唐和可笑,但又无可奈何。 只是所有人都未察觉到,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有三个男人静静地坐在一旁的茶楼上,看着楼下街道上不断热议明日翠云阁头牌娘子继任礼的景象。 “大人,明日便是翠云阁头牌娘子继任礼了,难不成真让统领大人去当什么头牌娘子吗?”一旁的侍卫安凌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向坐在中间位置的寒影询问道。 “嘘!”寒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神情严肃地朝周围探查一圈后,发现无人看向他们这处后,这才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两名侍卫朝周围看了看后,回过头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寒影则继续说道:“明日咱们也得混进翠云阁去!” “可是咱们三人一同进去的话,就得耗费至少一百五十两银子,若是王爷知道了此事……”安凌面露难色道。 “谁说咱们一起进去了,我一人进去即可,你们二人一人在门外埋伏接应,另一个人带着其他人找一处隐蔽的位置设好伏击点,倘若事情有变也可有应对之策。”寒影 “属下得令。”安凌和另一名侍卫安闫齐声道。 安排妥当后,寒影望着斜对角的翠云阁,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明日恐有大事发生,而此刻他能做的唯有期盼明日所有人都能平安而归。 翌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翠云阁内外张灯结彩,红绸轻舞,前往翠云阁的客人鱼贯而入。 崔妈妈站在翠云阁的门口,笑盈盈地迎接每一位客人,心中满是欢喜。她看着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翠云阁大堂,心头的喜悦难以掩盖。 然而在这翠云阁内,与这热闹喜庆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恐怕也只有身为上一任头牌娘子的柳枝了。 此时的她静静地靠在闺房门口,目光透过窗户,落在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身上,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她气愤地冲向梳妆台,用力一挥手,将桌上的物品全都扫到地上,同时大声喊道:“现在就想过河拆桥了,是吗?好,那就让咱们拼个鱼死网破吧!” 听到姐姐的怒吼声,柳枝的妹妹柳芽急忙跑到门口,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四周,在确认没有人听到姐姐的话后,迅速关上房门。接着,她快步跑到柳枝身边,紧紧抱住她的手臂,焦急地劝说道:“阿姐,切莫一时冲动啊!” 柳枝转过头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说道:“如今都这般场景了,你让我如何冷静下来?你可知若是你阿姐我失了这头牌娘子的称号,你和咱爹娘就会像咱们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说到这里,柳枝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也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最终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柳芽心疼地替姐姐擦去眼泪,然后安慰道:“阿姐,芽儿不怕死,与其让阿姐过着这般以色侍人的日子,芽儿宁愿和爹娘一起……” “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柳芽的脸上,柳枝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可知崔妈妈为何没有将你与爹娘关在一起,而是让你一直待在我的房中,见我每日如何的与人虚与委蛇?” “阿姐,我……我不知道。”柳芽捂着脸,一脸茫然地看着姐姐。 “崔妈妈不过是瞧见你容貌出众,想将你留着做阿姐的替补之人,若是阿姐还能继续成为这翠云阁头牌娘子,那么芽儿和爹娘便不用有后顾之忧,阿姐也能保你们一时,可若是……若是阿姐失了这头牌娘子的称号,而那女子的容貌又在芽儿之上的话,恐咱们一家的性命堪余啊!”柳枝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那阿姐眼下该如何是好呀?”柳芽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住柳枝的手。 “芽儿,你凑近些,阿姐告诉你该当如何?”柳枝招呼妹妹附耳过去。 柳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柳枝身边,想要倾听姐姐的建议。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枝竟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掌,用力一击,将柳芽击昏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 柳枝与柳芽 见柳芽已然昏厥,柳枝赶忙搂住妹妹,眼眸中尽是关怀与怜爱,她凝视着妹妹那青涩的面庞,泪水难以抑制地奔涌而出:“芽儿,抱歉,阿姐已无能力再护你周全。如今阿姐唯有想出此计送你远离这噬人的所在,只盼你日后能够平安顺遂,诸事皆顺。” 说完,她轻轻地把脸颊贴在妹妹柳芽的脸上,最后一次感受她的温暖。然后,她缓缓闭上眼睛,沉声唤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名穿着翠云阁下人服装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恭敬地站在柳枝面前,等待着她的指示。 “是否安排妥当了?”柳枝柳眉紧蹙,贝齿轻咬着嘴唇,神色紧张地问道。 “姑娘,请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那名男子恭敬地回答道,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喏,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还望你信守诺言,能将芽儿平安送出这宁远县。”柳枝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精致的妆匣递给男子,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男子一把接过装走柳枝所有家当的妆匣,迫不及待地打开后看了看,确认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和珍贵首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仅过了片刻功夫,他的表情突然一变,换上了一副贪婪而狡黠的嘴脸。他一把合上匣子,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冲着身后的房门喊道:“都进来吧!” 闻言,柳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惊恐地望着男子,意识到自己可能陷入了陷阱。她赶紧护住身侧被自己击晕的妹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与此同时,崔妈妈带领着一群护卫冲了进来,他们个个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将柳枝和她的妹妹团团围住。 柳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上当受骗了,心中为此感到懊悔不已。可木已成舟,即便是再懊悔,也无济于事了,于是她气不打一处来的怒指刚刚答应帮助自己的下人:“你!” “哼!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再说了,我们可都是崔妈妈的人,就你那点银子又怎比得崔妈妈给的好处多呢?”男子不屑一顾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呵呵~你不过就是一条走狗!别忘了,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柳枝嗤笑一声,忍不住嘲讽道,她的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好啊!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着男子就要冲上去殴打柳枝,却被崔妈妈身旁的护卫给拦住了。 “崔妈妈!”男子心有不甘地看向崔妈妈,眼中满是愤怒和无奈。他握紧拳头,似乎想要冲上去暴打柳枝一顿,但最终还是在崔妈妈的眼神凝视下忍住了。 “打坏了,可怎么卖钱?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崔妈妈冷漠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 “是,崔妈妈!”男子咬咬牙,应道。虽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违抗崔妈妈的命令,只能憋屈的转身离开此处。 “说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柳枝倔强地抬起头,眼神坚定而无畏。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屈服于这些人的威胁。 “好,痛快!那既然如此,就请柳枝姑娘去矿山走一趟吧!”崔妈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既然柳枝已经没有办法再待在翠云阁了,那便赏给矿山上的那群男人吧! 说着,身旁的护卫便一拥而上将柳芽和柳枝强行分开。柳枝虽奋力挣扎,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几名男子的力量,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被他人从手中抢走。 “你们放开我妹妹!放开她!”柳枝大声呼喊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无比痛苦,她深知这一分别便是永远。 “怎么?如今倒是想到你妹妹了,早干嘛去了,带走!”崔妈妈冷冷地看着柳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一挥手,示意护卫们将柳枝带走。 “等一下!”柳枝拼尽全力喊道。 “嗯。”崔妈妈抬手示意护卫们停下,让柳枝说完。 “劳烦崔妈妈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告知我,您打算如何处置芽儿?”柳枝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崔妈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是让她替你去讨好许大人了!” 柳枝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因为她深知许盛海的秉性,非头牌娘子不要,若是将普通女子送去,那便是先玩弄一番,再残忍虐杀掉,那这样一来,自己的妹妹岂不是白白去送死,思及此,柳枝连忙跪在地上求情道:“可如今阁里已有新的头牌娘子了,许大人又怎会再看上芽儿?芽儿去了也只会是白白送死呀!求求崔妈妈,放过芽儿吧!” 崔妈妈不耐烦地挥挥手:“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带走!” 两个壮实的护卫立刻抓住柳枝的胳膊,准备强行将她带走。 “芽儿!”柳枝拼命地哭喊着,但却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躲在暗处的血魅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但她却无能为力,她着实救不了两个人,再者她此刻必须尽快赶回去了,否则若是让人瞧出端倪,定生事端。 思及此,她刚要转身离开,就撞上同在一旁偷偷观看正准备撤离的寒影。 待看清自己撞得是何人后,血魅先是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一把将寒影拉进了一处无人的房间之中。待门外的崔妈妈等人离开了,她这才惊觉自己和寒影靠的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就在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两人的唇几乎快要吻上了,这也使得两人不约而同的心跳加速起来。 血魅这才躲闪开寒影的视线,吞吞吐吐地说道:“刚刚刚……诶,你看到了吧!” 寒影的脸色也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 沉默片刻之后,血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柳枝那边就交给你了,顺便去查一下,崔妈妈口中矿山到底是用来干嘛的?背后的金主又是谁?我总觉得这翠云阁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寒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第六十五章 论表演的天赋 “那你这边呢?”寒影关切地问道。 血魅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我这里你不用担心,还没有几个人能奈何得了我!” “切莫大意,我刚刚进来时,探查过了,翠云阁的护卫皆是大内高手,一个小小的宁远县县城怎会有如此多的大内高手,这恐怕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妙!”寒影眉头紧蹙,一脸担忧地说道。 “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但我现在必须立刻赶回去了,不然一会儿被人察觉异样就不好了!”血魅深知自己此刻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定会被人察觉出异样,到时候恐会打乱她们的整个计划。 “好,注意安全!”寒影仍旧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血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说完,她轻轻地推开房门,看了一眼门外,确定没有人后,迅速离开了房间。 片刻功夫后,血魅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内,而此时,门外的丫鬟香儿正焦急地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越来越大。眼看香儿就要叫人冲破房门了,血魅不得不快速褪去身上的黑衣,随便拿了件衣服套上,然后果断地打开了房门。 “噗嗤”一声,两名护卫如饿虎扑食般径直冲进了房间,由于惯性太大,他们差点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将千娇百媚的雪儿扑倒在地。 香儿见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其他,深知雪儿此刻绝不能有半点闪失,于是她迅速冲上前去,用尽全力一手一个将两名身强体壮的护卫给拉了回去。 血魅则故作一脸惊恐,仿佛被吓到了似的,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雪儿姐姐,你无碍吧?”香儿试探性地问道,一双眼睛里满是关切和担心,同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血魅如此操作一番,致使香儿心中那颗刚刚种下的怀疑的种子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后怕之余的担忧。因为她深知雪儿姑娘如今对于整个翠云阁的重要性,也明白若是雪儿姑娘因此受了半点伤害,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所以雪儿姑娘此时的安危对她来说,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妹妹,我……”血魅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突然脚下一软,眼见就要跌坐在地上之时,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香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牢牢将她扶住。 “姐姐!”香儿满脸惊恐,声音颤抖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还好有你在!”血魅楚楚可怜地望着香儿,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接着她努力站稳身子,一脸歉意地说道:“实在抱歉,都怪雪儿身子骨太弱了!”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十分无奈。 “哼!论表演的天赋,你还差远了!”血魅暗自在心中思忖道。 “无碍便好,只是雪儿姐姐刚刚为何许久不应?香儿还以为姐姐在房中出事了,这才命人冲进来的,并非有意打扰姐姐的。”香儿皱着眉头说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实在是抱歉,妹妹有所不知,我因过往之事时常会有梦魇出现,因此我在沐浴之时点了安神的熏香,这才一不小心在浴桶之中睡着了。”血魅歉意地看着香儿解释道。 “沐浴之时点熏香,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姐姐在房中溺水了,该当如何是好?”香儿忧心忡忡地说。 “无妨,我在手腕处绑了细绳,细绳的另一头绑有铃铛在门口,一旦我溺水坠入桶底,铃铛便会响,想必妹妹定能有所察觉的。”血魅微笑着解释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抬起手,展示着手腕上的细绳和门口的铃铛给香儿看。 香儿一看,果然和雪儿姑娘所说的一致,她的手腕处有着明显的勒痕,而房门上方真的掉着一串铃铛,并且连接铃铛另一头的细绳正落在浴桶之中。 血魅见香儿在打探自己所言是否属实,这才缓缓开口道:“雪儿不知妹妹竟然还会功夫,好生厉害呀!难怪崔妈妈会让妹妹照顾我!” 香儿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知道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于是笑着说道:“姐姐过誉了,不过是学来防身用的,今日恰巧用上罢了!” 血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妹妹真是聪明伶俐,想必身手也一定不凡。以后我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呢。” 香儿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就在这时,血魅突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装作有些着凉的样子,用手揉了揉鼻子。 香儿见状,关切地说道:“姐姐还是赶紧去更衣吧,一会儿继任礼就要开始了,莫要着凉了才是。” 血魅点了点头,说道:“妹妹说得对,那我先去换身衣服。”说完,她朝着正看着自己的两名护卫看了一眼。 也许是领悟到了雪儿姑娘的意图,香儿冰冷的目光扫向身后的两人,那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急忙离去。 紧接着,香儿也毕恭毕敬地伸出手关上房门,悄然退出。 等人都离开后,血魅这才前去将刚才的那件黑衣藏匿起来,接着换上今天需要穿的美丽襦裙。 继任礼开始前—— “刚刚发生何事了?”崔妈妈关切地问。 “并无事情发生。”香儿回答道。 “当真无事发生?”崔妈妈追问。 “崔妈妈难道不相信我?”香儿反问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莫要出了什么岔子才是。”崔妈妈解释说。 “自是不会的,你我皆是为那位效劳的人,就如同这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又怎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呢!”香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知道自己和崔妈妈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她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但彼此的利益却是紧密相连的。 “明白就好!”崔妈妈微微点头,表示对香儿的回答满意。她深知在这个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欲望,而只有相互合作才能实现共同的目标。 第六十六章 华丽出场 此刻整个翠云阁早已聚集了一众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他们或手持折扇,或轻摇玉佩,眼神中满是对新任头牌娘子的好奇与期待。而翠云阁内的姑娘们,也早已换上了最精致的衣裳,精致的妆容,准备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铃声响起,崔妈妈手执金册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大堂内也随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崔妈妈的身上,她面带微笑,郑重地宣布:“今日,我们将在此见证咱们翠云阁新任头牌娘子的诞生!” 话落,大堂内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仿佛连空气都在为这位新任的头牌娘子欢腾,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向舞台投去期待的目光。 崔妈妈缓缓打开手中的金册,上面清晰地记载着前任头牌娘子的辉煌过往。她的歌声、舞姿以及与客人之间的故事,都被铭刻在这金册之中,成为了一段段美好的回忆。 接着,崔妈妈轻轻抚摸着金册,轻声说道:“然而,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我们需要一位新的头牌娘子来继承这一荣耀,她将以独特的魅力和才华,引领我们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大堂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人们充满期待地等待着新任头牌娘子的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一曲高山流水般的琴声悠扬响起,如天籁之音一般,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沉醉。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抹绚烂的色彩悄然滑入众人的视线,只见血魅身着一袭华美的霓裳羽衣,头戴珠翠,手绑绢布,如同仙女下凡般从天而降落入众人眼中,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云端之上,令人目不暇接。 随着她的脚尖落地,挂在面庞之上遮挡容颜的珠帘恰合时宜的落下,露出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令台下一众慕名而来的人无不垂涎于她的美色,大呼这一趟十分值得。 接着,血魅轻提裙摆,以一种近乎舞蹈的步伐缓缓走向递来琵琶的香儿,在接过琵琶后,她的手指在琵琶弦上跳跃,随着悠扬动听的旋律响起,她身姿曼妙、舞步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她的舞姿所吸引,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美妙绝伦的表演之中。血魅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更是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与坚定,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表演结束,血魅顺着绢布缓缓飞升到了楼上,而众宾客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楼上头牌娘子消失的方向。 见状,崔妈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对今晚血魅的表现甚是满意,她摇曳身姿的缓缓走上舞台,轻咳一声说道:“咳咳,还劳烦各位贵客们先等等,待雪儿姑娘回去换身衣服再为各位贵客们带来更加出色的表演。” 随着崔妈妈话落,翠云阁的姑娘们一个个身着轻盈的舞衣缓缓登上舞台,跟随着音乐节奏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曼妙多姿,就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花丛中自由飞翔。 舞蹈结束后,翠云阁的姑娘们纷纷向两侧退让,露出中间位置,只见血魅身着一袭精心绣制的云锦长裙缓缓走来,裙摆摇曳的瞬间,就如同晨曦中绽放的莲花,既纯洁又高贵。裙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与花卉,随着她的步伐,仿佛有生命般翩翩起舞,为这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她的头发被巧妙地编织成繁复的发髻,其间点缀着几颗熠熠生辉的珍珠,与她耳畔摇曳的玉坠相映成趣,更添了几分温婉与雅致。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红唇轻点,一抹浅笑挂在唇边,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独有的魅力。 在她再次踏上舞台的那一刻,整个翠云阁似乎都为之一静,随后又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她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是一种既温暖又略带距离感的注视,让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被重视,却又不敢轻易冒犯。 崔妈妈见时机已到,她立刻敲响身旁的铜锣,含眉带笑道:“接下来,便是今晚的重头戏了。” 随着崔妈妈话音落下,香儿带着几名身强力壮的男人搬来一张长桌,与六张凳子。 见布置妥当后,崔妈妈继续说道:“今日是咱们翠云阁的大日子,也是雪儿姑娘最重要的日子,各位贵客都瞧见了,这前面有六张凳子,每一张凳子都意味着将有一位贵客有机会与咱们雪儿姑娘共度良宵!” “我我我!” “我也要我也要!” 在场的人纷纷高举手臂,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 “各位贵客,请先别急着举手,这六个座位可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哦!”崔妈妈微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和诱惑。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禁愣住了,但很快又有人开口问道:“那到底要怎样才能坐到这些位置呢?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条件吗?” “没错,崔妈妈您不妨直接告诉我们,这样也好让我们心里有数啊。”另一个客人附和道。 “好,既然各位都这么着急知道,那我也就不再卖关子了。”崔妈妈笑了笑,然后提高了音量说道:“想要坐在这六个位置上,必须得有足够的财力才行,也就是说,如果在座的各位当中谁能够拿出一千两银子当筹码,那就可以上前来选择一个位置坐下!”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毕竟,一千两银子对众人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甚至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但与此同时,也有一些有钱人开始暗暗盘算自己的财产,心中暗自思忖能否达到这个标准。 第六十七章 竞选 “什么一千两?”有人直接惊呼出声。 “崔妈妈,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另一个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崔妈妈。 “你看崔妈妈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崔妈妈反问道。 “您说的可是真的?”那人又追问道。 “自然是!我崔妈妈向来说一不二的!”崔妈妈坚定地回答。 “可是咱们宁远县就只是个小县城呀,谁能拿的出一千两啊?”有人提出质疑。 “那可不,为了来一睹头牌娘子的绝世容颜,我可是借遍了身边所有人,这才得以进入这翠云阁,哪还有别的钱啊,更别说是一千两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呀!”另一人附和道。 “哼!瞧不起谁呢,我来当这第一人!”突然,一声冷哼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他应当是个成功的商人。 他在众人带着惊讶的瞩目下缓缓走到长桌前,一把拉开凳子,潇洒地坐了下去。 “这是什么人呀?怎么从未见过此人?怕不是咱们宁远县的人吧?” “就是,咱们宁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认识,我也从未见过此人呀!” 看到这个陌生的男子如此自信和大方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但同时也对他的身份感到疑惑。 崔妈妈也担心此人是来搅局的,立马冲香儿使了个眼色。 香儿在接收到崔妈妈投来的目光后,立马明白了崔妈妈的用意,于是她沉着脸,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凡是坐下来参与竞选与头牌娘子春宵一刻之人,都必须经过咱们翠云阁的验资环节,还劳烦这位尊敬的客人,请您提供一下能证明您财力的物件。” 听到这句话,男子并没有生气或者被吓倒,相反,他极其淡定地笑了笑,并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拍在了桌上。 那一刹那间,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心中暗自猜测着它到底代表着多少财富。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银票,众人皆是惊得合不拢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这下子论谁也无话可说了,毕竟这年头还有什么东西能比银票更能体现自身财力的。 香儿这才满意的拿起银票查验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后,冲崔妈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众宾客大声说道:“经咱们翠云阁查验,这位先生符合咱们翠云阁的要求。” “哇,还真有财力雄厚之人呀,今日果真没白来,算是开了眼了!” “谁说不是呀,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呢!” “今日不仅仅可以一睹头牌娘子的花容月貌,还可以亲眼瞧瞧这有钱人长啥样,也是值了!” “还有吗?若是没有人登场,那今日的头牌娘子便......” 听到这话,原本喧闹无比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台上的香儿,期待她说出下一句话。 然而,香儿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向台下的众人。 此时,大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香儿的举动所震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 “哼,不就是银子嘛,我有的是!”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张巨额银票,走到台前,将银票递给香儿,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够不够?” 看到这一幕,香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然后对男子点了点头,说道:“恭喜这位公子,您通过了我们翠云阁的考验,可以上前找个位置坐下参与之后的竞选了。” 说完,香儿向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男子则一脸得意地走到长桌前,随便找了处位置,坐了下去。 与此同时,从楼上雅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慌什么?本官还未发话呢!” 男人的话音刚落,周遭顿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流露出敬畏之色。因为在这个宁远县里,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他就是宁远县的知县大人——许盛海。 听到许盛海的话,大家心里明白,今天这场竞选的最后赢家非许大人莫属了,然而,众人心中虽有不满,但却无人敢出声反驳,毕竟,在这宁远县,谁敢跟知县大人叫板呢?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袭华美的衣服,脸上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正是那位威震宁远县的知县大人——许盛海。 当许盛海走到崔妈妈身边时,他恶狠狠地瞪了崔妈妈一眼,眼中充满了不满之意,很显然,他对今日的安排感到十分不满。往年的头牌娘子哪有这样闹过?哪次不是直接送到他的府衙里,供他取乐,可今年却要他亲自出马,还要花数不尽的钱财去买,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但许盛海又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头牌娘子确实与众不同,令他心动不已。如果不是被她吸引,他绝对不会亲自来到台前参与竞选这种丢人的事。 香儿见是许盛海来了,自是不敢查验他的财力,只是担心他会在此闹事。幸好崔妈妈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的发生,赶紧派人向许盛海递茶的功夫,趁机给他递了张小纸条,许盛海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此乃上头之意”几个字,许盛海看到后,顿时吓得如坐针毡,此时就算他想要离开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心里祈祷着这场竞选能够尽快结束。 许盛海心里不禁埋怨起崔妈妈来,如果她能早一点告诉他这般安排的缘由,他也不会陷入如此尴尬两难的境地了。 紧接着又有两位富甲一方的人掏出了证明自身财力的物件,然后各自挑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此时此刻,场上只有一个位置还空着,没有人选择。 第六十八章 萧宸煜现身竞选 就在众人都在好奇最后一个位置会是谁坐之时,人群之后突然传来一道磁性有力的嗓音:“最后一个位置,我来!” 这道声音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纷纷转头望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然而舞台之上原本还淡定自如的血魅,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后,心头不禁一惊,她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眼神却不自觉地望向台下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萧宸煜一袭墨袍,身姿挺拔,他步伐稳健,气场十足,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严。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他走到香儿面前之时,从身上取下一枚玉佩,随即放到了香儿的面前,那枚玉佩色泽温润,雕刻精细,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然而,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将其视为一种象征,毕竟这枚玉佩是皇后娘娘唯一赠给他的东西。 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们本以为眼前这位男子会拿出什么珍贵的宝物或者巨额财富来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玉佩。 一时间,众人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声来。 “我当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呢?没想到竟是枚破玉佩!”有人忍不住嘲笑道。 “就是,若是想要拿着这样一枚破玉佩就想讨得美人相伴的话,恐怕我们在场之人都有这机会吧!哈哈哈……”另一个人附和道。 众人哄笑成一片,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他们认为这个男人太过自信,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然而,面对众人的嘲笑,萧宸煜却显得十分淡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对这些人的反应毫不在意。 “哼!有眼无珠的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公子拿出来的玉佩岂会是凡物!”陪萧宸煜一同前来的暗影卫忍不住冲那些有眼无珠的人怒斥道。 “休得无礼!”萧宸煜脸色一沉,冷喝一声。 “是,公子!属下知错了!”暗影卫连忙低头认错。 香儿见此人身份非同寻常,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玉佩,仔细查看那块玉佩的真伪和成色。没想到,不看不要紧,一看她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她竟然发现这块玉佩好像是出自宫里的物件。 于是,她赶紧跑到崔妈妈身旁,紧张地附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道:“崔妈妈,若是奴婢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公子出示的玉佩恐怕是宫里的玩意儿,这可怎么办呀?” 崔妈妈听后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压低声音对香儿说:“你确定没有看错?” 香儿点了点头,急切地回答道:“奴婢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怎会看错,如今该当如何呀?” 崔妈妈沉思片刻,然后轻声嘱咐道:“你先去稳住场面,让他坐下参与竞选,最终是不是他还另当别论呢!我去查查他究竟是何身份,又是何人派来的?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回来之前你尽量拖延着时间。” 香儿点头应下,转身回到舞台,她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走到萧宸煜面前,热情地邀请道:“公子请坐,您的条件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请稍等片刻,竞选马上开始。” 萧宸煜微微一笑,礼貌地点头致谢,然后优雅地坐下。香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暗祈祷希望崔妈妈能够尽快查清楚眼前这位公子的来历和目的。 见众人皆已入座,香儿面露微笑,眼神扫过全场后,优雅地挥起右手,旁边的丫鬟见状,立刻敲响了铜锣。 “各位尊敬的贵客们,令人期待已久的竞选活动现在正式开始!”香儿用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宣布道。 随着香儿话音落下,四周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呐喊声。 “接下来,就由我来宣布本次竞选的规则,还请各位贵客们听好了。”香儿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手。 这时,从一旁缓缓走来六位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姑娘,她们身着华丽的衣裳,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精美的团扇,上面绣着各式各样美丽的图案。 她们走到贵客身旁后,纷纷停下脚步,眼含秋波,娇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然后,她们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团扇递给眼前的贵客,仿佛这把扇子就是她们的心爱之物。贵客们接过团扇后,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不禁心旷神怡。 待六位女子将团扇交给贵客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场地,她们的离去犹如仙子飘然而去,给在场的人们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各位贵客手中皆有一柄团扇,接下来举一次扇子表示加价五十两,而竞拍的底价便是各位手中刚刚能证明财力的物件,可以少,但不能低于一千两,每次加价只能用银子或银票,一旦竞拍成功,就必须立刻付款,否则取消竞拍资格!”香儿娇柔的声音响起。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谁会在身上带那么多的银子和银票啊?这不是为难人吗?”有人抱怨道。 “无妨,各位若是身上没有,可以找小厮前去各位府中取来,明天天亮之前付款完成仍可作数。”香儿微笑着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 “天呐,那岂不是接下来有好戏可以看了?” “是啊,这下子,谁有钱,一目了然了!” 一时间,人们兴奋起来,纷纷期待着这场激烈的竞价战。 那位起初第一位坐下的商人此刻可谓是信心十足,他本就是听闻这宁远县有矿他这才带着银子前来做大买卖的,自是不缺银子的。 第六十九章 参与竞选之人 第二位身着华丽的男子,依然同第一位富商一般淡定自若,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中透露出自信和从容,他可是当今太尉李承延的独子,李旭东。 他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对于他来说,金钱不过是身外之物,根本不会缺少。此次前来,原本是受父亲之托,到周遭探寻一下煜王的踪迹,有必要时暗中助煜王一臂之力,但当他得知宁远县将举办一场盛大的招亲大会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他心想:反正在此耽搁一两日也无妨,若是能抱得美人归,岂不是意外之喜?想到这里,李旭东心中暗喜,脸上也流露出得意之色。 毕竟京都的美人他早已看腻,而这次,他终于有机会遇到新的佳人,况且,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竟然隐藏着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着实令他心动不已。她的美貌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的气质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完美人选。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赢得这场比赛,抱得美人归。 然而,一旁的随从六安却显得忧心忡忡,他深知自家少爷的性格,担心他过于冲动行事,会因此惹出麻烦,于是,他轻声劝道:“少爷,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此事,恐怕会怪罪下来,咱们还是……” 李旭东听后,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打断了六安的话,小声呵斥道:“闭嘴!山高皇帝远的,你不说,我不说,老头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今日,这位美人我要定了!”说完,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台上的女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六安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家少爷,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是徒劳无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心里暗自祈祷着自家少爷不要玩得太过了,以免最后无法收拾局面。 至于知县大人许盛海,他根本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而且,就算他现在有钱,也绝不会傻乎乎地往里面砸。他深知崔妈妈刚才递纸条给他的用意,无非是想告诉他,今日翠云阁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宫里那位筹集资金。他可没傻到白白为他人做嫁衣的地步,所以,此时的他俨然一个陪跑者的姿态安心地坐在那里,等待竞选的完美落幕。 而另外两位贵宾,完全就是崔妈妈找来充数的,为了达到她心中所期望的金额,她不得不使出一些小手段,来提高这次竞选最终的获利额。 而与此同时,身为暗影卫的莫言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轻声问道:“公子,咱们身上没有多余的银子去参与接下来的竞选,等会儿该当如何呀?” 萧宸煜心中也是一沉,他着实没想到,这翠云阁的胃口竟如此之大。而今他不比在京都的时候,要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银子着实有些不切实际,况且即便是有,他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毕竟那无异于暴露了他的身份。况且,他如今只是一个被发配到边疆的王爷,手中并无任何实权,要想做点什么,也有些无能为力,而今之计,只有先暂时观望一下情况再说,并且他也相信血魅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危。 想到这里,萧宸煜轻轻拍了拍莫言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低声说道:“无妨,且先看看接下来的情况再说。” 莫言闻言,点了点头,但眼中依旧透露出一丝担忧。 与此同时,寒影带人跟踪翠云阁的护卫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矿山脚下,他眼看着护卫即将将柳枝带进矿山,心中不禁一紧。如果让他们成功将柳枝姑娘带入矿山,那么接下来发生什么,他便无力阻挡了。 他当机立断,吩咐手下道:“快,派一个人去把他们的位置告诉王爷,看看王爷有什么指示,其余的人留在这里接应我。”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孤身涉险,想办法混入矿山之中。 说罢,他身手矫健地朝着矿山方向潜行过去,速度极快且未发出一点声响。很快,他便来到了矿山的入口处,他先是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然后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只见矿山的入口处被一扇巨大的铁门挡住,门上锈迹斑斑,但却异常坚固。透过若隐若现的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和外面都派有重兵把守,而且,在矿山的高处还设有了望塔,时刻都有人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人入侵。 寒影眉头紧皱,心知想要潜入进去绝非易事,但他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冷静思考着应对之策。就在这时,一名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他的藏身之处走来,寒影见状,连忙悄悄地向后撤退。 “大人,您怎么退回来了?”留守的手下见寒影突然退了回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寒影轻轻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入口处内外皆有重兵把守,完全没有办法混进去,看来还需要另想对策才行,咱们先去附近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其他通往里面的路。” “是!”众人齐声应道。 于是,寒影带着几名暗影卫,小心翼翼地朝着矿山所在的村子赶去,这个村子名为石头村,因为村子周围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和石头而得名。 夜晚的石头村显得异常寂静,整个村子仿佛无人居住一般。此刻寒风凛冽,吹拂着几处破败不堪的院子,使得院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听起来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名暗影卫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这村子怎么感觉怪怪的?莫不是人都死绝了吧?” 寒影皱了皱眉,低声呵斥道:“别瞎说!这里只是此处有些偏僻罢了,怎么可能偌大的村子一个人都没有?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了。” 第七十章 石头村的惊天秘密 一行人继续前进,他们发现村里的房屋大多已经破旧不堪,窗户破碎,门也摇摇欲坠,有些房子甚至已经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这种诡异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不知道这个村子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寒影等人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处屋内传来些许动静,寒影立刻示意众人噤声,并藏身于一处墙角。 见屋内虽然传来动静,但却好似无人一般,一名手下小声询问:“大人,这也没人出来啊,那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做?” 寒影沉默片刻,目光凝视着那扇破旧的屋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警惕,他刚刚分明听见了动静,不可能屋内没人,于是,他低声说道:“咱们一起进屋瞧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齐声应道:“好!”他们的声音虽低,但其中蕴含的紧张与期待之情却难以掩饰。 于是,几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那处破败不堪的院门,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他们小心翼翼地踏过满地的杂草和落叶,一步步向屋子靠近。 待走到门口时,寒影停下脚步,回过头冲着身后几名暗影卫,用手势示意几人分散开,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暗影卫们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纷纷散开,手持长剑,神情严肃地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此刻,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轻柔而缓慢,耳朵敏锐地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爆发。 而寒影在敲了两下房门后,见无人应道,这才果断的拿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门锁,在确定门锁被挑开后,寒影立刻做出手势示意众人一拥而上。 只是当寒影带领暗影卫冲进去以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阴暗的角落处明显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拿出火折子吹燃,这才瞧见破败不堪的屋内,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依偎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瑟缩在墙角,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垂着头,生怕几人是来杀他们的。 “饶命啊!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官爷你们就饶了我们吧!呜呜呜……”老人颤抖着身子,满脸泪痕的求饶着。 “爷爷,我怕!我怕!”孩童紧紧抱着老人,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小宝别怕,有爷爷在呢!”老人心疼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安慰道。 “呜呜呜……”孩童依然害怕得哭泣着。 寒影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给这对爷孙带来了惊吓,因此,他赶紧命令所有人将武器收起来,以免再次吓到他们。然后,他拿火折子将屋内点亮,让黑暗中的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当光线照亮房间时,寒影缓缓地走到那对爷孙面前,轻轻地将他们搀扶起来,他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中仍然充满恐惧和不安,于是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与他们交流。 “老伯,刚刚惊扰了你们实属抱歉,只是你等为何……”寒影一脸抱歉的说道。 老人看着寒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看到他的诚恳和善意后,逐渐放下了戒备,他轻声回答道:“一看公子就是外乡人吧!” 寒影点点头,“嗯!” 随后,老人带着孙子朝着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走了过去,缓缓坐下,而寒影也坐了下去,然后听着老人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咱们石头村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一切转变还得从十年前说起,不知道是谁发现咱们村有个铁矿,然后知县大人知道了,就派兵到咱们村子抓劳工挖铁矿,整个村子的劳动力都被抓进去了,还有好多眼生的外村人,有几个我好似还见过,好像是那五神村的人。” 寒影听到老人的话后,心中一阵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石头村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惊天秘密,他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五神村的人都被抓来了,那后来呢?这些村民们怎么样了?” 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去挖矿的人死了好多,由于没有什么经验,矿里经常闹出人命!”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无奈。 寒影不禁感到愤怒,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私自开矿可是死罪,那些人就不怕被上面知道吗?”他深知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朝廷的律法和规定,必须得到严惩。 老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公子啊,这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有背景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样呢?只能忍气吞声罢了。”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背景?有背景就可以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了吗?”寒影怒声质问着。 “唉,官官相护啊,有何怕的,公子有所不知,宁远县的知县大人和柳州城知府大人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老朽还曾亲眼看到过知府大人来过矿山呢!”老人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荒唐!堂堂知府竟然连同知县干出如此枉顾律法之事,置我大安国律法为摆设吗?”寒影气得脸色铁青。 “公子莫气,远比这等不顾律法之事还要丧尽天良的事比比皆是!”老人叹息道。 “老伯何出此言,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寒影皱起眉头问道。 “正是,你可知那矿山除了抓劳力挖矿还有什么龌龊事吗?”老人神秘兮兮地看着寒影。 寒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竟然将这个村子里的女人都抓了去,只为了满足那些官爷的兽欲,甚至连六十岁的老妇和十岁的女娃都不曾放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啊!”老人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道。 “什么?岂有此理!那些畜生简直是无法无天,这样的祸害一天不除掉,难消我心头之恨!老伯,你尽管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等一定会把那些祸国殃民的败类绳之以法,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寒影义愤填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第七十一章 入矿山救人 “公子,民不与官斗,咱们根本斗不过他们的!”老人忧心忡忡地劝说道。 “老伯不必为此担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一天这些人会碰到能够制服他们的人,对了,老伯,你可知道有何办法混进矿山吗?我想进去救一个姑娘,如若去得太晚,唯恐她被人糟蹋了!”寒影急切地问道。 “作孽啊!公子,矿山里面十分危险,远没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你等当真要去吗?”老人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确定!此人我非救不可!”寒影的语气坚定而决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 老人看着寒影,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带人跟老朽走吧,老朽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欣慰。 寒影感激地看了老人一眼,说道:“多谢老伯!”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老人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老人摆了摆手,微笑着说:“公子不必言谢,老朽也曾有个女儿,只是她……诶,可惜老朽当年未能像公子一般将她救出,这权当弥补了老朽当年的遗憾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被坚强所取代。 寒影感受到了老人内心深处的痛苦,他安慰道:“老伯放心,今后断不会让这等事情再发生了!”说完,他带领众人跟随着老人向着目的地前进。 一路上,寒影与老人交谈起来,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个矿山的信息。由于某些原因,石头村早已与外界断开了联系,被封闭了起来,因此矿山的事很少有外人知道,也只有少数与矿山有关联的人才知晓关于矿山的秘密,而这条通往矿山的秘密通道,更是只有村子里的老人才知晓。 这也让寒影在心中暗自庆幸能够遇到这位老人,如果没有他的指引,自己恐怕很难找到进入矿山的方法。 同时,他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因为他深知这次救人任务的艰难程度,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他在心底暗暗发誓,势必要救出柳枝姑娘,避免这世上再多一出悲剧的发生。 然而事情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他先是在秘密通道的入口告别了老人,然后便派了两名暗影卫在此接应和守候,若是天亮之前还未见他们几人出来,就让在此守候的人前去搬救兵,并且还格外命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王爷。 在安排妥当后,寒影即刻带领剩余的四名暗影卫小心翼翼的潜进矿山,只是刚踏进去,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虽已是晚上,可整个矿山的中央仍旧被火把所照亮,可以很清楚看见,在整个包围起来的范围中央有一个矿洞的入口处,入口处的两边是穿着官兵的衣服,手执兵器的人员,在挨个推着劳工们进入矿洞做工。 “岂有此理,这些人怎敢如此胆大妄为,竟连黑夜都不曾放过这些百姓!”寒影愤怒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此事,这些人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手下附和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里去!”寒影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他立刻吩咐手下:“去,立刻飞鸽传书给皇后娘娘,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皇上,并且就说此事很有可能与皇贵妃娘娘有关,务必让皇后娘娘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属下这就去办!”手下得令后,便迅速离去。 随即,寒影和剩下几名暗影卫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缓缓向里移动,他们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带着谨慎与警惕,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这里看守的人。同时,寒影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里的布局,以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就在这时,他们来到了一个靠近墙角的帐篷旁。 突然,一阵女子的哭喊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不要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帐篷内的女子哭喊着,声音充满了惊恐,她的呼喊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让人心生不安。 “哈哈哈,你要是乖乖从了爷,爷保证会对你温柔的!”男子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邪恶与无耻。 “不要啊!不要啊!”女子的哭声越发凄惨,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然一会儿有你好看的!”男子威胁道,语气中充满了冷漠与残忍。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女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放了你?哈哈哈~你莫不是开玩笑吧,你觉得来了这里的人,又有几个能毫发无损离开的!”男子得意洋洋地笑着,眼中闪烁着贪婪和邪恶的光芒。 “呜呜呜,求求你们了!”女子继续哭泣着,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寒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畜生!咱们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里面的姑娘被人糟蹋了,接下来……”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酷,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将里面的姑娘给救出来。 随即,寒影冲着身后的三人做着手势,示意他们立刻分散开,一会儿留一人外面接应,剩下的两人则跟着他进去救人。 那三个人也立马明白了寒影的意思,他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随即,他们迅速按照寒影的指示开始行动。 寒影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深知,接下来将有一场艰难的战斗要打,但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势必要将里面的人给拯救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寒影和两名暗影卫悄悄地靠近帐篷的入口,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最佳的时机。终于,当他在看清帐篷内的情况后,发现里面有五名官兵穿着的人,正围在一起准备欺辱一个女子,见时机已到,他们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第七十二章 萧宸煜身份暴露 三人先是一刀解决一个,而后当剩余的两名官兵发现情况不对劲时,刚要喊人,就被动作迅猛的暗影卫给果断解决了。 而以为自己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柳枝见刚刚还想要调戏自己的几人,竟然被杀死了,她吓得更加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刚要惊呼出声,就被寒影果断的一掌给击晕了过去。 于是这场救人行动,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正当几个人都认为这件事已经稳稳地解决时,那个一直守在门外的暗影卫,突然开始制造出一些小动静,提醒寒影等人外面有人要过来了。 寒影立马做出安排,命令一个人扶住柳枝姑娘,让她躲到自己身后,另一个人和他分别躲藏在门的左右两侧,伺机而动。 就在帐篷外的官兵快要走近帐篷的时候,突然被远处的人叫走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这让一直在外面守候的暗影卫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等帐篷外的官兵离开后,守候的暗影卫才赶紧通知里面的寒影等人,可以放心大胆地离开了。 寒影看到柳枝已经被他们成功救出,但是现在就以他们几人的实力,实在没有办法去救更多的人。于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先带着柳枝姑娘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然后再商量如何拯救其他被困在这里的百姓。因此,寒影和他的同伴们带着柳枝姑娘,通过秘密通道出了矿山。 翠云阁—— 正在参与竞选的萧宸煜已然和身为知县大人的许盛海成为了此次竞选的看客,实在是因为起拍价已经从起初的一千两银子,上升到了现在的一万两银子了,在此期间,萧宸煜和许盛海两人谁也没有举过一次扇子。 而李旭东和富商两人谁也不想就此退让,因此在崔妈妈派来凑数的那两人哄抬之下,金额一度涨至一万两。 六安此时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深知,要是让自家老爷知道,少爷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花一万两银子只为共度一夜,不得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可如今自家少爷就像是入了魔似的,怎么劝也停不下来了。 而富商即便是再有钱,此刻也是急得大汗淋漓了,他着实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自己花钱都办不了的事,自己好歹也是江南淮安家的人,这要是传扬出去了,那丢人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淮安家。 于是身为富商的淮安雷霸怎能就此作罢,他立刻叫来小厮让他前去宁远县中淮安洛御的店铺中寻掌柜拿银子。 小厮虽有些害怕,但他深知这位二爷的脾气,他哪敢不从,只得快步离开了翠云阁,前往淮安洛御所开的御安堂。 而香儿也是一脸无奈,如今金额已经涨到一万两了,崔妈妈的目标就是一万两,可是她没有办法说停止,毕竟这两人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主,她只能在心中暗暗期望崔妈妈能赶紧回来。 与此同时,寒影派来告知萧宸煜矿山之事的暗影卫已经悄悄来到了翠云阁,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前参与竞选的主子,于是,他果断上前附在萧宸煜耳畔,将矿山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萧宸煜,萧宸煜闻言猛地站起身来。 只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整个翠云阁的人都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很是抱歉,在下家中突然出了点事情,急需赶回,今日的竞选在下就不参与了!”萧宸煜歉意地抱拳说道。 然而,就在萧宸煜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崔妈妈恰好及时赶了回来,并迅速带人上前将萧宸煜等人拦了下来。与此同时,暗影卫也立刻拔刀相向而立,紧紧地护住自家王爷。 就在这十分紧张的时刻,李旭东竟然无意间瞥见萧宸煜的衣服内侧挂着一块煜字令牌。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起萧宸煜的面容,待他看清萧宸煜的长相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恐惧,双腿几乎要软下去一般。 “什么?他……他就是父亲派我来暗中寻找的煜王?”李旭东惊愕不已,他暗自在心底惊呼道。 一旁的六安心思敏捷地察觉到了自家少爷的异样,以为他受到了惊吓,急忙上前搀扶住少爷,关切地问道:“少爷,您怎么了?您不要害怕,我们此时前来是带了家丁的,他们会保护您的安全,您不会有事的。” 而李旭东此刻哪里还说的出话呀,父亲让自己寻得煜王,并暗中助他,可如今这般场景自己该如何助他啊? “您这是何意?”萧宸煜一脸疑惑地看向崔妈妈,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与这位崔妈妈素未谋面,她为何要拦住他们的去路。 崔妈妈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崔妈妈我已然知晓公子身份,还请公子稍安勿躁,安坐于此,待竞选结束再行离开。” 听到这话,莫言顿时怒不可遏:“放肆,你等既然已经知晓我家公子身份,那就更没有理由阻拦了!” 然而,崔妈妈却丝毫不惧,反而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正是因为老身知道,这才不能放公子离开。” 莫言气得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却被萧宸煜抬手制止。只见萧宸煜冷静地说道:“稍安勿躁!那我等便待竞选结束后,再行离开吧!” 莫言焦急地看着萧宸煜,喊道:“公子!” 但萧宸煜只是微微摇头,示意莫言不要冲动,因为他深知崔妈妈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却还敢阻拦自己,必定是有别的图谋。而她胆敢在此公然敛财,且又私自开矿,谋害百姓,一桩桩一件件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很显然此人不仅背后有强大的靠山,而且并不非是那么好对付的,看来今日若是想要平安离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思及此,萧宸煜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了下去。 见萧宸煜无碍,李旭东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这竞选他是万万不敢再继续了。 第七十三章 双方对峙 而身为富商的淮安雷霸此刻怎会不明白这场冲突意味着什么,毕竟身为富商遭人劫财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劫财。 如今就算他再有胆量,也着实不敢拿命去搏一夜春宵了。 思及此,他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试探性说道:“崔妈妈,我就是个外来的商人,今日的竞选,在下就不参与了吧!”说着,他就打算拿上自己的钱财离开这里。 可崔妈妈怎能允许到手的鸭子飞了,自然是命护卫上前将人拦住了。 看着如此有钱的富商都摆脱不了翠云阁的掌控,一副被崔妈妈狠狠地拿捏住的模样,四周的看客岂能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惊恐地意识到,这看似繁华热闹的翠云阁背后隐藏着无尽的危险和黑暗势力。 于是,他们纷纷四散而逃,希望能够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不一会儿,整个翠云阁旁的看客们就如潮水般迅速逃离了这里,就仿佛有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一般。 而那六人当中凑数的两人自然知道竞选已然结束,接下来就是崔妈妈的场子了。他们毫不畏惧地从坐着的四人眼前,明晃晃地起身离开了,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 看着眼前的一幕,顿觉自己被欺骗的淮安雷霸恼怒道:“好啊,竟然敢公然作假!”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眼中闪烁着怒火。 而一旁的李旭东的胆子也突然大了起来,跟着附和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这般无法无天,公然作假!”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慨和不满。 见有人起哄,翠云阁的护卫立马提刀上前,准备镇压这场骚动。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太尉府的护卫突然赶到现场,他们迅速将翠云阁的护卫团团围住,气氛一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双方对峙着,剑拔弩张,局势一触即发之时,只见,崔妈妈勾唇轻笑道:“你们当我翠云阁是什么地方,竟自以为就凭这点人手,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我翠云阁的地盘?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罢,崔妈妈一抬手,一群手执弓箭的护卫迅速布满整个二楼,然后以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手执弓箭正对着几人。 见此地不宜久留,许盛海只能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崔妈妈,这里也没有本官什么事情了,那本官就先行一步了。”说罢,他作势就要离开。 可崔妈妈哪能让他轻易离开,于是,崔妈妈面色阴沉地说道:“许大人,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时你怎能说走就走呢?” “崔妈妈这是何意?”许盛海即便此刻心里已经吓得不行了,可他仍要装出一番波澜不惊的样子,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 “当然是麻烦许大人,将这几人押入你的牢中,好生看管了!”崔妈妈眼神狠厉地看着萧宸煜几人。 “什么?”四人异口同声道,脸上满是震惊。 “我等所犯何罪,岂容你等随意关押?”萧宸煜怒声喝道。 “何罪?哈哈哈,在这宁远县,我便是律法,我说谁有罪,谁就有罪!我若说要杀了谁,便能一刀杀了谁!”崔妈妈冷笑道。 “枉顾律法,草菅人命,你就不怕上面怪罪下来吗?”李旭东鼓起勇气质问道。 “你可知民间有句话说得好,山高皇帝远,谁人能奈我何?”崔妈妈一脸不屑地说道。 见无人能与之抗衡,淮安雷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哀嚎道:“呜呜呜,我堂堂淮安家的人,今日莫不是要葬身于此了?” 闻言,崔妈妈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丝贪婪的笑容,同时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看着眼前的淮安雷霸,得意的大笑道:“呵呵呵,竟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你这是何意?”淮安雷霸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他看着崔妈妈,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说呢?”崔妈妈嘴角微微上扬,一脸邪恶地看向淮安雷霸。 她的目光让淮安雷霸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被一只毒蛇盯上一般,他只能紧紧握住拳头,强忍着心头的不安,冷冷地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然而,他的声音却透露出一丝紧张。 崔妈妈轻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听闻江南淮安家富可敌国,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在我翠云阁里得见真人,既然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岂有白白放过的道理。你若是能讨来十万两黄金,我便可以放你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否则……” “什么?十万两黄金?”许盛海忍不住惊呼出声,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望着崔妈妈,他没想到崔妈妈竟然如此贪婪,胃口大的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而淮安雷霸听到崔妈妈所说的话后,整个人都懵了:“什么?十万两……黄金?这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呜呜呜……”他面露绝望之色,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 他心里明白,如果今天不能拿出这笔钱,自己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当初淮安家那般大的事情,他都能安然无恙地从中抽身,没想到现在却因为这件小小的事情而陷入了绝境当中,实在是让他感到懊悔不已。 “如果当真如你所言,你是淮安家的人,区区十万两黄金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除非……你是个冒牌货不成?”崔妈妈冷着脸问道。 “不不不,我当然不是假的,我可是淮安家的二爷啊!”淮安雷霸连忙解释道,生怕因此被灭了口。 “既然你是淮安家的二爷,那你肯定有办法筹到这笔钱的。据我所知,淮安家的掌家人已经去世多年,淮安三子也加入了那个神秘的浮生阁。现在淮安家这么大的家业,都是由你来掌管,我说得对不对?”崔妈妈盯着淮安雷霸,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第七十四章 苏明月赴翠云阁 “虽然崔妈妈所言不虚,可是我只是名义上的淮安家掌权人,手中并无实权,全靠过往大哥所剩的家产,才能够勉强过活!”淮安雷霸苦着一张脸说道。 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毕竟当年他误以为自己害死身为掌权人的大哥后,就能夺得掌家之权,谁曾想浮生阁突然插手此事,以至于到最后只留了一个空壳子给他,若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哪有那么多银子可以用来挥霍啊! “哈哈哈,能随随便便掏出一万两银子只为搏得美人一笑,你把这叫做勉强过活?你说是我会相信?还是说在座的某一个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崔妈妈笑得前仰后合,很显然她根本不相信淮安雷霸的话。 说实话,在座的其他人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偌大的淮安家掌权人会没钱? 淮安雷霸简直欲哭无泪啊,是啊,谁会相信堂堂富可敌国的淮安家掌权人会是个空壳子呀!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荒谬了,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只能无奈地看着崔妈妈笑个不停。 与此同时,淮安雷霸刚刚派去御安堂讨银子的小厮,将淮安雷霸在翠云阁里豪掷千金搏美人一笑的事情告知了御安堂的掌柜,谁知道淮安洛御此时恰巧就在御安堂与掌柜对账。 听闻自家二叔竟然行如此荒唐之事,淮安洛御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心想,他那位二叔难不成是想把他父亲留下的产业全部败光才肯罢休吗!这可是他父亲辛苦一生才积攒下来的积蓄啊!就拿给他二叔这般挥霍了? 想到这里,淮安洛御愤怒地拍案而起,决定立刻带人前往翠云阁寻找他的二叔当面质问。他要问清楚为什么他的二叔要这样做,难道他没有考虑到他父亲当年打拼家业有多么艰难吗?如果不是他父亲临终前叮嘱他们三兄弟不要追查他病故的真正原因,他真想好好问问他的二叔,他父亲当年那么健康的身体怎么会突然病重,以至于最后药石无医的? 就在淮安洛御准备带着人急匆匆赶往翠云阁之时,在内厅听到外面动静的苏明月带着两名丫鬟快步走了出来。只见她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裙角绣着精美的花纹,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更显身材婀娜多姿。 相较于三个月之前,她明显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庞变得清瘦,下巴也尖了不少,眼睛显得更大更明亮了。这一切还得多亏淮安洛御带着她全国各地跑生意,又加之浮生阁的大夫为她专门研制的减肥药,想不瘦都难。 刚刚她在内厅已经听闻了事情的经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鄙夷之情。而且这三个月跑生意下来,她也对淮安家的情况有所了解,深知这位淮安家名义上的掌家人,实则就是个只会贪财享乐的无用之才,如今竟还要花上万两银子只为搏得一个青楼女子的一刻春宵,岂不是荒唐至极吗?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越发冰冷,因为她深知要打下一份家业有多么不易。 苏明月心中担忧淮安洛御一会儿对上他二叔情绪难以自控,同时也深知这位淮安家的二爷不好对付。 于是,她决定一同前往,一来可以亲自看看这传闻中的翠云阁究竟有何魅力,二来也能为日后在京都开设青楼做些准备。 毕竟,复仇之路漫长且艰辛,任何可能的助力都不应放过。 “洛御,我要和你一起去!”苏明月语气坚定地说道。 “不可以,大师姐,那种污秽之地怎适合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涉足呢?”淮安洛御皱起眉头,坚决反对。 “放心吧,我换上男装就好,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放心不下啊!”苏明月看着淮安洛御,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但是……如果被师父知道我带你去那种地方,他肯定会生气的。”淮安洛御犹豫不决。 “师父离咱们这么远,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呢?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苏明月安慰道。 “可是……”淮安洛御还是有些犹豫。 “你放心,降香和青黛也不会说的!”苏明月自信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毕竟她的两位丫鬟她是知道的,如今对她可谓是忠心耿耿,断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分的。 “公子放心,奴婢和青黛不会向外透露半句的!”降香深知自家小姐对翠云阁充满好奇,只是因为想跟随店内师傅学习账务和经营之道,才无奈放弃前往的,如今机会难得,她自然希望能满足小姐的心愿。 见无法说服大师姐,淮安洛御只好妥协:“大师姐,一会儿你务必紧跟在我身后,千万不可走失了!” “放心吧,我只是去看看,绝不会影响你办事的!”苏明月微笑着点头答应。 “如此甚好,那你快去换身合适的衣物,我在这里召集人手,稍后在门口等你。” “好。”苏明月点头应道,然后转身带着丫鬟们快步离去,心中满是期待。 过了没多久,淮安洛御就迅速召集了足够的人手,而苏明月则与两名婢女一同换上了男装后从御安堂走了出来。 如今的她已经成功瘦身,不再有过去穿着男装时那种油腻的感觉,反而展现出一副翩翩少年的英姿飒爽。 “我们出发吧!”淮安洛御对苏明月说道。 “好的。”苏明月点头应道,然后登上了马车。 紧接着,他们一行人匆忙前往翠云阁。然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却惊讶地发现翠云阁的大门紧紧关闭着,根本看不到任何传说中的热闹景象,甚至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仿佛整个翠云阁都已经关门歇业了。 “这怎么回事?”淮安洛御看着眼前大门紧闭的翠云阁不禁皱起眉头,哪有刚刚那小厮所说的场景。 “快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淮安洛御焦急地吩咐身边的随从。 “是,公子!”随从小豆子连忙答应一声,然后快步走到翠云阁的门前,偷偷地从门缝里往里窥探。 但这一眼望去,却让小豆子险些跌倒在地。 第七十五章 淮安洛御卷入事件当中 原来,通过狭窄的门缝,小豆子清楚地看到翠云阁的大厅内有两方人马手执锋利的兵器,目光如炬,对峙而立,气氛紧张得仿佛连空气都要凝固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和决绝,仿佛随时都会发起冲锋,展开一场生死较量一般。 而翠云阁的二楼之上,则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手持弓箭,严阵以待。那锋利的箭头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而弓箭手们一个个神情肃穆,似乎随时都会听从主人的号令,将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而楼下那些被包围的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一幕更是让小豆子吓得浑身发抖,他深知自己一旦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从门前溜走,然后跌跌撞撞跑到淮安洛御的马车前将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淮安洛御。 闻言,不光是淮安洛御就连苏明月都惊呆了,不是说来一睹芳容的吗?怎么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境况。 苏明月心中暗自揣测着,难道是因为那位花魁姑娘长得太丑了,所以才引发了冲突?还是说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呢?她不禁皱起眉头,感到事情有些棘手。 淮安洛御则显得冷静许多,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轻易参与进去,他需要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于是,他立刻吩咐手下:“迅速去查探情况,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手下们得令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动作敏捷地穿梭于人群之中,试图接近那些刚刚从翠云阁出来的人,以便获取更多的情报。 看着手下们离去的背影,淮安洛御紧紧握住拳头,他知道时间紧迫,如果不能及时掌握情况,后果将不堪设想,并且他必须尽快弄清楚翠云阁刚刚到底发生何事! 时间不长,手下们就用非常手段搞清楚了刚才翠云阁里发生的所有情况,接着迅速返回并把消息报告给了淮安洛御。 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淮安洛御开始思考起来。一方面,他并不想卷入这件事情,因为翠云阁敢于公然这样做,其背后的势力肯定是整个宁远县都难以撼动的,而他一个外来的商人,能不能对抗背后的势力还不一定呢;另一方面,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二叔被别人控制,无论如何,他都是淮安家族里的一员。即使他对这位二叔存在疑虑,怀疑他当年参与了谋害他父亲的事件,但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外人欺负。 苏明月看着淮安洛御陷入沉思之中,她明白无论是参与其中还是置身事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选择参与,可能会有人员伤亡,同时也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但如果选择旁观,似乎以淮安洛御的性格,很难做到如此冷漠和决绝。 于是苏明月也只看着淮安洛御,无法替他做出决定。 思虑片刻后,淮安洛御看向小豆子,一脸严肃的吩咐道:“小豆子,你骑马速去柳州寻训练侍卫的三少爷,务必让他尽快带着所有人马前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小豆子应道:“是,公子,小豆子这就去办!”话落,小豆子选了一匹骏马,直奔柳州。 淮安洛御转头对其他人下令道:“去!给每一个人配上一副弩箭,然后咱们冲进去救人!” 众人齐声回应:“是!” 须臾之间,淮安洛御及其部下皆已配备好弩箭,他举手示意众人悄然登上楼顶,以出其不意之姿攻击翠云阁二楼的弓箭手。 待手下悄然潜至楼顶,一切准备就绪后,随着淮安洛御一声令下,数十支箭羽如同流星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射向翠云阁二楼的弓箭手们。这些箭羽犹如夺命利刃,精准地击中了他们的要害部位,致使他们纷纷倒地不起,命丧黄泉。 与此同时,淮安洛御率领其余部下迅速冲入翠云阁内。 而此时的崔妈妈显然未曾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惊愕地目睹着二楼精心布置的人手一个个倒下,心中惶恐不安,眼神慌乱地望着门口冲进来的人。 见二楼的人遭受伏击,一楼的翠云阁护卫立即将崔妈妈严密保护在核心位置,以防主子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我翠云阁,还杀了我这么多的人!”崔妈妈脸色阴沉地看着淮安洛御,眼中闪烁着愤怒和警惕。她心中暗自惊讶,这个年轻人竟然敢带人闯入她的地盘,而且还杀死了她的众多手下,显然不是一般人物。 就在这时,淮安雷霸看到是自家侄子淮安洛御带人来救他后,果断站起身来,激动得热泪盈眶:“洛御,你来救二叔啦!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二叔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喜悦,仿佛抓住了挽救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崔妈妈听到淮安雷霸的话,心中大喜,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淮安洛御,那个以智谋和手段闻名于世的商业奇才,她不禁感叹道:“好啊!你就是淮安洛御,那个名震天下的商业奇才!” 淮安洛御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过誉了!”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查看当下的局势。 崔妈妈冷笑道:“既然如此,我何苦费尽心思抓那些没用的人,抓你一个够了!”说罢,她立刻抬手示意手下活捉淮安洛御:“去!抓活的!”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决心,仿佛已经将淮安洛御视为囊中之物。 淮安洛御眼神一凝,他迅速后退一步,同时挥手示意手下们冲上前去与翠云阁的护卫展开激烈战斗。 一时间,刀光剑影,喊杀声此起彼伏。 第七十六章 殊死搏杀 与此同时,太尉府的护卫深知要想带着自家少爷全身而退,就必须将翠云阁的人给通通制服住,于是他们也果断地加入到战斗当中。 六安心中一喜,趁着这个机会,拉着自家少爷准备从另一侧悄悄地离开。淮安雷霸见状,也连忙跟在李旭东的身后,想要跟着他们一起逃离。暗影卫们则紧紧护着萧宸煜,准备跟随他们一同离去。 而许盛海见此情形,自然是能逃便逃了。他深知翠云阁内有条密道,可通向外界,于是,他趁着众人不备,逆向而行,快步朝着密道奔去。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直被众人忽略在一旁的香儿,看到这些人居然想趁机逃跑,她立刻掏出匕首,果断地朝着萧宸煜刺去。毕竟其他人可以不管,但萧宸煜是宫里的人,绝对不能让他逃走,否则这里发生的事情肯定会曝光。 香儿自认为凭借自己的能力能够一举制服萧宸煜,却没想到,在她的身后,血魅也同样手持匕首冲向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宸煜和暗影卫都大吃一惊,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香儿会突然手持凶器向萧宸煜扑来。 李旭东等人听到身后的动静,也吓得跌坐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弹。他们害怕会有人像香儿一样突然冲出来杀了他们,所以只能蜷缩着身体躲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 香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出来阻止她,而且,这个人还是新来的头牌娘子——雪儿。 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雪儿一直潜伏在此处,等待时机,而她平日里表现出的软弱和无助,不过是一场伪装罢了。 香儿心中燃起怒火,决定与雪儿决一死战,于是,两人手持匕首,开始激烈地对抗。香儿的身手矫健,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意,然而,血魅同样不甘示弱,展现出了惊人的武艺,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香儿知道时间紧迫,不能被雪儿拖住,于是,她心生一计,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包迷药,向空中挥洒,同时,她用手捂住口鼻,防止吸入迷药。雪儿却因措手不及,被迷药笼罩其中,她试图抵抗,但最终还是昏迷倒地。 香儿见自己成功摆脱了雪儿的纠缠,于是,立刻手持匕首继续向萧宸煜冲去,两名暗影卫立刻围拢过来,保护他们的主子。 就在众人都认为萧宸煜即将陷入危机时,意外发生了。 突然,一支冷箭不知从何方袭来,精准地射中了香儿的胸口。香儿满脸惊诧地低头望向自己的胸口,只见一支箭矢直直地插在那里,没过多久,她眼中带着不甘缓缓地倒了下去。 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香儿原本气势汹汹地冲向萧宸煜,却在关键时刻被突如其来的冷箭击倒,这个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包括萧宸煜本人。 望着突然被射死的香儿,萧宸煜和暗影卫都纷纷回头朝着冷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苏明月手执弩箭正对着刚刚香儿所站之处。 望着苏明月那张陌生的脸,萧宸煜一脸疑惑,他不明白那位公子为何要救他,只是此刻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苏明月起初刚踏入翠云阁之时,目光迅速扫过人群,便发现了身处其中的萧宸煜。然而,她深知自己目前只掌握弩箭技巧,其他武艺尚未有机会习得,因此不敢轻易冒险行事。 好在经过瘦身之后,她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灵活,反应速度也有所提升,因此,当她看到萧宸煜即将陷入危险之时,她毫不犹豫地果断出手,成功救下了他。 这一刻,也让她不禁回忆起了将军府大婚之夜,苏遇安曾说过的话。原来,当年是萧宸煜救了自己,那么现在自己救他,也算是偿还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想到这里,苏明月毅然决然地命令降香和青黛前去将淮安雷霸等人安全护送出来。毕竟,降香和青黛都是顶尖高手,这也是江浔舟同意她与淮安洛御四处学习经商的原因之一。 不久后,降香和青黛便不负苏明月所望,成功地将萧宸煜、李旭东、血魅以及淮安雷霸等人救了出来。 “还烦请各位跟我一同离开。”苏明月对着众人说道,语气坚定而沉稳。她知道,只有确这些人都安全离开了翠云阁,才能让淮安洛御与翠云阁的对抗没有后顾之忧。 说罢,苏明月带领着一众人小心翼翼地逃出了翠云阁,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翠云阁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淮安霆骁带人赶到了此处,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在见到大师姐带着自己的二叔等人平安出来了,但却不见自己的二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于是,淮安霆骁一脸疑惑地看向苏明月:“大师姐,我二哥呢?” 苏明月见到淮安霆骁到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赶紧说道:“霆骁,你来啦!你二哥还在里面,快去帮他!”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紧张。 淮安霆骁听到大师姐的话,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好的,大师姐!” 随后,他转身对身后的人下令道:“你们几个护送大师姐等人安全离开,其余的人随我冲进去帮忙!” 淮安霆骁的命令下达后,一群人分成两部分行动起来。一部分人留下来护送苏明月等人安全离开,另一部分则跟随淮安霆骁冲进了翠云阁。 苏明月看着淮安霆骁带领手下冲进翠云阁,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能够平安归来,同时,她也感谢上天让淮安霆骁及时赶到,给了他们更多的希望和力量。 就在众人刚要离开之时,只见寒影和几名暗影卫带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匆匆赶来。 “王……公子,您和血魅没事吧?”寒影一脸担忧地看向萧宸煜和身后被暗影卫护在怀中昏迷不醒的血魅,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第七十七章 入住淮安洛御的宅子一 “我和血魅都无碍,这位是?”萧宸煜看着寒影带回来的女子,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翠云阁之前的头牌柳枝姑娘,她好似与五神村有关!”寒影连忙解释道。 “哦?”萧宸煜微微皱眉,目光落在柳枝姑娘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完了!许盛海怎么不见了?”萧宸煜突然发现许盛海不知何时消失了,心中顿时一紧。 “什么?那我这就带人去找!”寒影闻言,脸色一变,转身就要带人去寻找。 “算了,不必了。”萧宸煜摆了摆手,阻止了寒影,然后继续说道:“此人在宁远县为虎作伥,就算我们能放过他,自然也有人不会放过他。” “说的也是!身为宁远县的知县大人,不为百姓谋福利,伸张正义就算了,净做些鱼肉百姓,为虎作伥之事,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寒影附和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诸位跟在下一同离开此处才是!”苏明月皱着眉头,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拔高音量对着众人说道。 “这位公子不必了,我家公子……”寒影开口想要拒绝,却被萧宸煜打断。 “好,就有劳公子了!”萧宸煜点头应道,眼神坚定地看着苏明月。 寒影一脸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王爷会答应这个陌生公子的请求,但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柳枝姑娘,然后带着她跟着苏明月等人一同离开了此处。 而李旭东自然也得跟着离开,他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暗中帮助萧宸煜。他原本以为要找到萧宸煜会很困难,没想到现在居然有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随后一众人跟着苏明月来到了淮安洛御在宁远县购置的宅子内,先行安顿下来。 雅兰轩—— “王爷,您怎么也跟着住进来了?”寒影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家王爷,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王爷要住在这淮安洛御购置的宅子里,难道就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吗? 萧宸煜却是一脸淡定从容,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说着,便对寒影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寒影见状,立刻闭上嘴巴,同时警惕地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萧宸煜见寒影如此谨慎,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不错,还是小心点为妙。” “是,王爷,可是属下还是不太明白,为何要住在这里呢?”寒影低声问道。 萧宸煜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总觉得那位带我们前来的公子身上好似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的,咱们暂且在此处安顿下来,也不失为一种选择。既可以借助淮安家的人脉,又能趁机查清五神村和宁远县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寒影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是别有深意啊!他不禁佩服起王爷来,竟然连这些都能想到。 于是,他连忙附和道:“王爷英明,属下明白了,王爷是想利用淮安家的人脉帮助咱们更快的查清五神村和宁远县的案子。” 萧宸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毕竟翠云阁今日之事那位淮安家的二爷可是吃了大亏的,咱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借机查出翠云阁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撑腰,顺便查一下矿山的背后又是何人?”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揭开背后的谜团,找出幕后黑手。 然而就在这时,寒影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他低下头,向萧宸煜行礼道:“王爷,卑职有件要事忘了告诉您,还请王爷责罚!” 萧宸煜心头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皱起眉头,问道:“何事?” “卑职……”寒影吞吞吐吐好似犯了极大的罪,难以开口。 “说吧,本王保证不会责怪你的!”萧宸煜面无表情地说道,但心里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寒影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道:“就是……卑职……擅自做主将矿山之事通报给了皇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借助皇上的力量来彻查此事,并且还提醒皇后娘娘切莫打草惊蛇了,以免惊扰了皇贵妃娘娘。”说完,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萧宸煜的反应。 闻言,萧宸煜脸色微变,沉声道:“什么?此事已经传回宫里了?” 寒影紧张地看着萧宸煜,低头道:“对不起,王爷,卑职也是想尽快解决此事,所以才会自作主张,还请王爷责罚!” 萧宸煜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不过,下次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必须先告知本王才行。” 寒影连连点头称是,表示以后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萧宸煜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后果,而他,则需要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梅雨轩—— “少爷,您怎么也跟着住进来了?”六安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旭东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少爷也要住在这里呢?难道是因为那位头牌娘子也来了此处? 李旭东看着六安那副迷惑的样子,笑着说道:“你忘了,咱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六安赶忙回答道:“自然是不敢忘记的,但是少爷,咱们也不必掺和进来吧!毕竟这事儿可不简单呐!”他深知淮安家肯定不会对翠云阁的事善罢甘休的,而自家少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时间,到时候老爷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少爷的。 李旭东却是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我之所以选择住在这里,正是为了更好地完成我爹交给我的任务呀!” 听到这话,六安顿时愣住了,满脸惊愕地问:“什么?” 李旭东看着六安那副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笑骂道:“你傻呀!不然你以为本少爷为何要跟着来这里?本少爷又不是自己没有银子,找不到地方住了!” 六安挠了挠头,一脸迷糊地问道:“啊?少爷,六安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啊!” 第七十八章 入住淮安洛御的宅子二 “诶,就你那脑子,怕是想破天了,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吧?那你可知那位参与竞选想要中途离开,却被崔妈妈拦下来的公子是何人吗?”李旭东似笑非笑地看着六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六安摇了摇头:“不知!” “咱们是为了谁而来,又是来做什么?”李旭东继续问道。 “咱们是为了煜王而来,也是为了协助煜王!”六安干脆地回答道。 “没错,那你说我执意在此,是为了什么?”李旭东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六安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突然眼睛一亮:“您该不会说他是……”六安顿时恍然大悟,同时他也惊讶的嘴巴张得仿佛能塞进去两个鸡蛋一般。 “哈哈哈,现在你知道本少爷为何要跟着来了吧!”李旭东得意地笑道。 六安连忙点头:“嗯嗯,六安知道了!” 原来,那位被拦下的公子正是他们一直寻找的煜王,而自家少爷早就注意到了那位公子的身份,因此才执意要住进这里的,并且希望能够找到机会与煜王接触,并完成老爷交代给少爷的任务。 而六安则对自家少爷的智慧和洞察力感到敬佩不已,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跟随他,完成这次老爷安排的任务。 前厅—— “你是何人?我听我淮安那小子唤你大师姐?你是浮生阁的人?”淮安雷霸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 “我是……”苏明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打断。 “我管你是何人,我告诉你,此处是我侄子购置的宅子,岂是旁人想住就住的,若是那些人想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淮安雷霸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目光在苏明月身上上下打量着。 “只是什么?”苏明月皱起眉头,心中对这个男人的印象瞬间降到谷底。 “我看那些人也非寻常人家的公子哥,既然入住这么好的宅子,那必定得出点房费,你说对吧!”淮安雷霸嘿嘿一笑,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呵呵……”苏明月都想笑了,她想过这位淮安家的二爷会无耻,但没想过竟会这般无耻,这可是淮安洛御的宅子,干他何事?还想趁机捞钱,简直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般话来。 “你笑什么?”淮安雷霸瞪大眼睛,似乎对苏明月的反应感到不满。 “无碍,您说说看,您想收多少的房费觉得合适呢?”苏明月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嗯……我觉得……一间房十两银子一晚吧!你觉得呢?”淮安雷霸狮子大开口道,他心里想着,反正那两位公子看起来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何不趁机狠狠地宰上一笔呢? “十两银子一晚?”苏明月听了之后,心中暗自惊讶,但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两位公子带了这般多的人,如果要住上个把月的话,岂不是能挣个好几千两,这买卖着实有些诱人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淮安雷霸的反应。 淮安雷霸见苏明月没有反对,心中暗喜,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了,于是,他得意洋洋地笑道:“对吧!你也觉得这买卖划算吧!” 苏明月微微一笑,然后轻声问道:“那既然如此,小女子斗胆问问二爷,您是打算先收费呢?还是后面住完了再行收费呢?” 淮安雷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自然是先行收费了,万一他们中途跑了,二爷我去找谁收银子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看着苏明月,心想这下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二爷此言差矣,既然要收费那自然是洛御收了,干二爷何事?再者二爷也是要在此住下的,不如二爷您先带头把银子交了吧,我勉强替洛御收着,待他回来,我就将银子一并交于他,并将二爷的好意一同转达给他!”苏明月一脸笑意地看着淮安雷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闻言,淮安雷霸脸色一沉,心中暗叫不好,他原本以为苏明月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她竟然将自己算计了进去,但此时他也不能示弱,否则日后还如何在家族里抬起头来。 “你……”淮安雷霸刚想开口反驳,却被苏明月打断。 “二爷莫不是想要赖账吧!我可听闻二爷乃堂堂淮安家的掌权人,岂会贪图自家侄子的钱!”苏明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故意拔高音量让所有人都听到她所说的话,同时也让淮安雷霸没有退路可言。 淮安雷霸顿时语塞,他深知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果不给钱,不仅会丢面子,而且可能会让苏明月抓住把柄;而若是给钱,又心有不甘。 “我怎么会贪图洛御的钱呢,我只是……”淮安雷霸尴尬的笑了笑,想找借口划过此事。 “喏,给钱吧!”苏明月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伸手向淮安雷霸做出一副要钱的样子。 淮安雷霸眼见苏明月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深知如今即便是自己再有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得不给了,最终他还是咬咬牙道:“好,算你狠!”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三张百两银票递给了苏明月。 苏明月接过银票,仔细检查后放入怀中,然后笑着对淮安雷霸道:“谢谢二爷,祝您在这里住得愉快!” 淮安雷霸瞪了苏明月一眼,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恼怒。 这时,苏明月又说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二爷,由于还需要的在此用膳,所以每位客人需要额外支付一百两的餐费,您看……” “什么!还要给餐费?”淮安雷霸瞪大了眼睛,愤怒地质问道。 “是的,二爷,我们这里提供的可是最优质的服务,再说了,这点小钱对于您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苏明月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淮安雷霸。 “你……”淮安雷霸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了苏明月。 苏明月接过银票,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向淮安雷霸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可以去房间休息了。 淮安雷霸狠狠地瞪了苏明月一眼,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第七十九章 追妻路漫漫 待淮安雷霸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前厅,降香急忙上前一脸的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干嘛要与这位二爷计较呀!奴婢可听闻他就是个混不吝,你今日强行收了他的银子,日后他必定会想方设法找您麻烦的!”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明月双手抱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是咱们此行是来跟着洛御公子学习如何做生意的,还是不要徒增事端的好!”降香有些担忧的说道。 “姐姐,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呀!有你我二人随时跟在小姐身边,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谋害咱们小姐不成!”青黛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 “你呀!都是因为你这般放任小姐胡作非为,小姐如今胆子才这般大的,若是让阁主大人知道,指不定怎么教训你呢!”降香有些无奈的看着青黛,又看了看苏明月。 “姐姐,莫要搬出阁主大人来恐吓我和小姐,这山高皇帝远的,阁主大人远在浮生阁可管不了身处宁远县的咱们。”青黛撅起小嘴,不以为意的说着。 “哦!是吗?”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强劲有力的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丝丝寒气,顿时吓得三人打了个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这怕不是产生幻觉了吧? “青黛,你刚可曾听见师父的声音了?”苏明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小姐,奴婢听见了,奴婢……还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呢?”青黛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种被人当场抓现形的事情,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片刻功夫后,只见以江浔舟为首的几人缓缓朝着苏明月几人走来。 “完了完了,真的是师父来了!”苏明月心中一阵慌乱,她暗暗想道:“师父不会是来带我回去的吧?我才不想回浮生阁呢……” “哈哈哈,大师姐这表情,活脱脱就是做了亏心事被当场抓住啊!”淮安霆骁一脸戏谑地笑了起来,但当他抬头看到眼前的大师姐时,却突然愣住了:“咦?大师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苗条,这么漂亮了?” “胡说什么呢!”苏明月嘴硬地走上前去,用力地拍了一下小师弟的肩膀。 淮安霆骁吃痛地皱起眉头,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嘟囔着说:“大师姐,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你干嘛下手这么重呀?” 苏明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却透露出一丝威胁,瞪着淮安霆骁说:“闭嘴!” 淮安霆骁深知自己得罪不起这位大师姐,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苏明月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小心翼翼地走到江浔舟身边,轻声问道:“师父,您怎么有空来宁远县啦?来此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呀?” 江浔舟看着眼前这个才三个月不见就完全变了样子的苏明月,一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幸好,被一旁的淮安洛御及时提醒,他这才回过神来,但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为师不来,还不知道你这徒儿要上天了!” 只因三个月之前,浮生阁的诸位长老催促江浔舟与“清风”早日完婚,然而假扮清风的苏明月断不能应允此事。盖因孟煞一事,她深知此刻若是强行逼迫江浔舟娶了自己,必然使其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毕竟孟海棠因他而死,即便他从未对孟海棠心生爱慕,然一女子为其付出如此之多,岂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另娶他人,无论何种缘由,她皆无法做到。故而她以学习经商为由先行一步离开了浮生阁,令长老们亦无法以此事为由责难江浔舟。 江浔舟深知“清风”的用心良苦,待其处理完阁中诸般事务,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将浮生阁暂且交于淮安政聿与吴娘打理,自己则前来寻找“清风”,欲与她详谈,探其心意。 毕竟当初苏明月当着众人之面在宣政殿宣布要嫁与他之时,他只当是这位徒儿想要保全他的阁主之位才那般行事的,然而当他得知苏明月遭遇绑架之时,他的心仿若被利刃刺入,疼痛难忍。 而后得知乃是顶级杀手组织孟煞所为,他更是不顾生死安危也要前往营救,他这才方知自己已悄无声息爱上了这位徒儿,只是未料到孟煞后续所发生的事情,以至于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徒儿表达自己的情意。 直到阁中长老在拜师礼结束后,再次要求他迎娶这位徒儿之时,苏明月却先行一步逃走了。 因此他才追到了宁远县,这次他想先问问这位徒儿的心意,只是还未见到徒儿,便参与进了翠云阁的事情当中,并且还发现了此事竟然跟宫里有关,因此他不得不掺和进去。 苏明月一听,立刻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哪有啊,师父~我可是十分认真的跟着二师弟学习做生意呢,可没惹什么麻烦呐!” 苏明月深知自己乃是因为逃婚而来跟随淮安洛御学习经商的,如今江浔舟竟亲自找来,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径呢? 她本对江浔舟略存心动之意,然而当亲眼目睹孟海棠舍弃性命为江浔舟挡箭之时,她便再难言表自己的情意了。毕竟在孟海棠那般伟大的爱情面前,自己的那点爱意实是微不足道,甚至羞于启齿,况且,江浔舟能娶自己,全然是因自己顶替了清风的位置。 自己万不可这般自私自利,既因清风而存活于世,又要顶替她的身份嫁与江浔舟,那自己成了何种人了?此等事,她决然做不到。 故而,她只能将那微弱的情意深藏于心底。 第八十章 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江浔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说:“哦?是吗?那今日翠云阁你是没有去了?” 听到这话,苏明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额,师父……你……你咋知道翠云阁的事情?” 她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明明是她亲眼看见小师弟带着人马去的翠云阁,当时也没瞧见她师父的身影呀!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去了翠云阁? 难道是有人向师父告状? 想到这里,苏明月凶神恶煞的目光分别投向了淮安洛御和淮安霆骁,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他们到底是谁在背后告她的状? 然而,两人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表示自己丝毫没有向师父透露任何信息。 苏明月不禁有些疑惑,不是那两人透露的,难不成还是她师父自己知道的?这怎么可能呢,她师父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而苏明月并不知道,在淮安霆骁匆匆赶来的时候,其实江浔舟也一同赶了过来。只不过,淮安霆骁选择了光明正大地出现,而江浔舟则隐藏在了暗处。 之所以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江浔舟有着自己的计划和任务需要执行,这些事情不便向其他人透露。 “你莫要看向旁人,好生回答为师的问题!”江浔舟一脸严肃地看着苏明月,沉声道。 “嘿嘿,师父,徒儿怎会……”苏明月嬉皮笑脸的说道,只是她刚想撒谎,便突然想起了浮生阁的规矩,吓得她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师父这么晚到,定然饿了,徒儿也许久未给师父做吃的了,徒儿这就去做。” 说完,还不等江浔舟回答,苏明月便迅速逃离了此处。 见苏明月灰溜溜的逃走了,淮安霆骁一脸得意地说道:“看来还是只有师父才能治住大师姐啊!” “莫要在这里胡说!”江浔舟皱着眉头瞪了一眼淮安霆骁,然后转头看向苏明月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苏明月刚跑没多远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收了淮安雷霸银票的事情,于是赶紧停下慌不择路的脚步。 “小姐,你怎么了?”降香见苏明月突然停了下来,疑惑道。 “我突然想起刚刚收了那位二爷银票的事情,降香,厨房那边我同青黛去就行了,你去将银票交于洛御吧!”苏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银票交于降香。 “是,小姐。”降香接过银票,便匆匆赶往前厅了。 而苏明月也同青黛往厨房赶去。 降香刚跑回前厅的时候,几人刚寻得位置坐下,便看见降香急匆匆的返了回来。 “降香,怎么了?是大师姐有何事忘了吗?”淮安洛御一脸疑惑的看着降香。 “洛御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转交给您的!”降香恭敬地呈上一沓银票。 “银票?大师姐为何要给我银票?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淮安洛御惊讶地看着银票,眼中满是疑惑。 “是您家二爷给的!”降香笑着回答道。 “什么?我二叔给的?”淮安洛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怎么可能?就我二叔那一毛不拔的性格,怎么可能给我二哥钱,他不贪图我二哥的钱都不错了!”淮安霆骁忍不住插言道。 “哈哈哈,真的是您家二爷给的!”降香笑着解释道。 随即,她将刚刚苏明月是如何从淮安雷霸手中讨得银票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众人。 听完降香的叙述,淮安霆骁忍不住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大师姐也太厉害了!我这二叔恐怕做梦也没想到大师姐竟这般厉害,将他算计了进去,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哈哈哈……” 众人皆被降香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同时也对苏明月的聪明才智深感佩服。淮安霆骁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直呼过瘾,而淮安洛御则感激涕零,深知要从二叔手中得到这笔钱十分不易。 “能让我这位二叔吃亏的人可不多呀!以后还是要让你家小姐远离着我那位二叔,他那人可记仇了,莫要让二叔对她使了绊子才是!”淮安洛御想起自家二叔那吃瘪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但也有些担心他家二叔会给苏明月找麻烦。 “洛御公子,请放心,有奴婢和青黛在,没人敢欺负我家小姐,再说了,我家小姐可不是个爱吃亏的人,若是您家二爷就此罢了,尚且好说,若是他想要找我家小姐麻烦,可有的他罪受了!”降香自信满满地说道,她家小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也是,大师姐这人可不好对付!”淮安洛御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他只与大师姐相处了短短几个月,但也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 “哦?你们大师姐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江浔舟疑惑地问道,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还有这么一面呢? “师父,看来您还是对大师姐不甚了解啊!”淮安洛御感慨道,毕竟这一路上,他可是对他这位大师姐刮目相看啊! 昔日于浮生阁中,他只当这位大师姐是个痴迷于烹饪的胖女子,岂料与他一同外出后,大师姐仿若遭受了某种刺激,竟然不再眷恋往昔视若生命的美食,毅然决然地决定减肥,与此同时,在经商方面,大师姐可谓是天赋异禀。 譬如,他曾遭遇一位蛮不讲理的顾客,坚称他御安堂的药材存在问题。岂料他那位大师姐得知以后,二话不说,强行将那被指有问题的药材塞入那顾客的口中。最终事实证明,他的药材毫无问题,吓得那企图破坏他生意并敲诈勒索的顾客仓皇而逃。 更有甚者,在得知有位不讲信用的商人无故与他毁约后,他那位大师姐不但不慌,反而设计令与他毁约的商人,签订了一大笔其他订单,却仅支付了一成的银子。在他人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即将交付订单之时,突然毁约,随后抹去一切痕迹,令那人有苦说不出,最终直接破产。不仅如此,还让他以低价购入那人名下所有的产业。 这一桩桩、一件件,令淮安洛御对这位大师姐另眼相待,亦心生敬畏之意。 第八十一章 矿山之事还有他人参与 看来这个徒儿啊,自己确实得花费些时间和精力去深入地了解一下才行。 不知为何,江浔舟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她与从前相比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儿不同呢,一时之间他也难以确切地说出来。 江浔舟的思绪忽然飘回到方才苏明月见到自己时的情景,那时她的目光中分明有着一闪而过的躲闪之意。而这种神情在过往于浮生阁相处的日子里,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呀。 难道真的是由于自己这次毫无预兆的突然到访,以至于令她心生不适或是陷入了局促不安的境地吗? 想到这里,江浔舟正欲开口向淮安洛御打听有关苏明月近期的状况,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匆忙赶来的手下硬生生地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阁主大人!”那名手下满脸急切地喊道。 看到阁主大人似有重要事务亟待商议,一旁的降香十分识趣,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便默默退离了前厅。 “现下情况如何了?”江浔舟神色凝重地问道。 “经过我们坚持不懈地追踪,最终发现崔妈妈逃窜进了矿山之中。”手下迅速禀报着最新的进展。 “那许盛海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江浔舟紧接着追问。 “咱们派出去的人快马加鞭地传来消息,说是那许盛海自翠云阁出来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神色匆匆地直奔自己府上而去。据探子回报,这许盛海似是要收拾细软,携带巨款潜逃。待咱们的人快马加鞭追到他府上之时,却不想被他使了个诡计,竟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然而,待到咱们的人手几经周折再次寻觅到他的踪迹之时,却发现他的尸首已然立在了河道之畔。”手下一脸凝重地禀报着。 “什么?许盛海死了?”淮安霆骁闻言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之色。 “正是!”手下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杀了他?”一旁的淮安洛御眉头紧蹙,急切地追问道。 “属下尚未查明真相!不过,在许盛海的尸体周围倒是发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依属下来看,那行凶之人多半是专程为了杀人灭口而来。”手下如实回答道。 “跟许盛海结仇,且非要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除了那个翠云阁的崔妈妈之外,难道还有旁人参与进此事当中?”淮安洛御沉思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 “或许此事与矿山之事有关。”江浔舟突然缓缓开口,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师父为何会如此认为?”淮安洛御疑惑不解地看向江浔舟,等待着他进一步解释。 只见江浔舟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地分析道:“崔妈妈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而那个名为香儿的丫鬟乃是崔妈妈安插在翠云阁中的眼线,但如今香儿已死,能够对许盛海动手,并且深知他必定会选择走水路之人,定然与他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再者,杀害许盛海并非是为了图财,那就只能跟矿山之事有所关联了。” 听到这番话,其手下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和他相熟,又与矿山相关联,宁远县有这样一号人物的存在吗?” 毕竟据他所查,许盛海已经算是宁远县只手遮天的存在了,而矿山好似只有许盛海和崔妈妈参与进去了,没发现有旁人参与进此事啊! 一旁的淮安洛御也跟着附和道:“确实如此,除了崔妈妈之外,似乎也就只有许盛海牵涉其中了,目前尚未发现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啊。” 这时,江浔舟突然神秘一笑,缓缓开口道:“你们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淮安霆骁急切地追问道:“何人?” 江浔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陆远!” 淮安洛御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陆远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未听过?” 江浔舟表情凝重,语气严肃地解释起来:“陆远乃济南府的知府大人,他与许盛海同为皇宫里那位皇贵妃娘娘的远房亲戚。根据我这些年来暗中探查所获取到的消息来推断,当年风儿一家惨遭灭门之灾,想必就与这位皇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 “什么?大师姐家被灭门竟然和宫里的皇贵妃娘娘有关?”淮安霆骁满脸震惊地问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旁的江浔舟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说道:“正是如此,当年的皇贵妃娘娘还只是端妃的时候,曾产下过一子,然而,那孩子生来就身体孱弱,命悬一线。端妃深知自家王爷将来必定会继承大统,如果这个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恐怕也会一落千丈,于是,她想尽办法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江浔舟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清家乃是巫术之家这件事,当时并未广为人知,但身为济南府的知府大人陆远,由于曾经受到过清家老爷子的恩惠,自然是知晓此事的,也正因如此,他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端妃。” 听到这里,淮安霆骁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追问道:“那既然清家老爷子当年救了皇贵妃娘娘的孩子,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为何非但不感激,反而还要将整个清家灭门呢?” “这就不清楚了。”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回答道。 尽管他通过一番调查,得知有人传言当年清家惨遭灭门之灾,乃是由于清家老爷子义正言辞地拒绝运用巫术去协助端妃施行那些天理难容、丧尽天良的恶事,但不知为何,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非表面看起来这般单纯。 “那此事咱们是否向大师姐如实相告呢?毕竟这与她清家被灭门一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呐!”淮安霆骁一脸凝重地看向江浔舟,眼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第八十二章 有意躲避 江浔舟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先暂且不要告诉她吧,以我对风儿的了解,她向来都是一个爱憎分明之人,若是让她过早知晓此事,恐怕会因一时冲动而贸然采取行动。” “师傅所言甚是有理,大师姐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倘若得知此等真相,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半分功夫傍身,若真的贸然行事,只怕会身陷重重危机之中难以自拔。”淮安洛御附和着点了点头,脸上同样布满忧虑之情。 “确实如此啊!所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待我们能够将其中的来龙去脉彻底梳理清晰之后,再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于她,想来那时也为时未晚。”江浔舟眉头紧蹙,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 “师父说得没错,那师父接下来可有什么具体的计划或是打算吗?”淮安洛御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 只见江浔舟面色凝重地对身旁的手下吩咐道:“速速派人去详细调查一番那个名叫陆远的人,务必要查清他究竟与矿山之事存在怎样千丝万缕的关联。另外,再派遣一些人手严密防守住矿山四周各个要道,一定要确保矿山里那些百姓们的人身安全无虞。尤其要留意那个崔妈妈的动态,不能让那崔妈妈寻到机会逃走了,毕竟迄今为止,她算得上是此案当中最为关键且有力的证人了。” 淮安霆骁听闻此言后,当即起身抱拳道:“师父,此事就全权交由弟子去处理吧。” 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并叮嘱道:“好,此事便交予你去办,但切记务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要保证自身的安全。” 淮安霆骁一脸坚毅之色,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是,师父,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父所托之重任!” 恰在此时,青黛和降香二人各自端着满满一盘精致的吃食款步走进了前厅。 淮安霆骁见苏明月竟然没有一同前来,不禁开口问道:“怎的不见大师姐一同过来呢?” 降香放下手中的食物,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答道:“小姐说,夜色已深,她觉得有些困乏了,所以便先行返回屋子歇息去了,还特意嘱咐奴婢们前来给诸位主子送上些许吃食。”说完,降香和青黛恭敬地朝着几人行了个礼,然后便默默退离了前厅。 淮安霆骁嘴角微扬,略带戏谑之意地说道:“大师姐这般行径,莫非是在有意躲避着什么人不成?”说着,他眼含笑意的看向江浔舟。 话音未落,一旁的淮安洛御脸色一沉,猛地走上前去,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弟弟脑袋,厉声呵斥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听闻此言,江浔舟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明月那刻意回避的态度,这种感觉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似乎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师父,您不吃点儿东西再走吗?”淮安霆骁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正欲离去的江浔舟问道。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旁的淮安洛御没好气地再次伸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弟弟的脑袋。 “不吃了,为师有些乏了,先回屋歇息了,你们两个也早些休息吧。”江浔舟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是,师父。”淮安霆骁与淮安洛御赶忙恭恭敬敬地向江浔舟行了个礼,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 待到江浔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淮安霆骁才忍不住伸出手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二哥:“二哥,我怎么总觉得今天师父他有些奇怪呢?和平日里大不一样啊。” “你呀……诶~”淮安洛御先是轻叹一声,随后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并未直接回答弟弟的问题。 只见他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同时抬起另一只手朝着弟弟挥了挥,示意道别。 “二哥,你别走啊!你还没有告诉我师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淮安霆骁见状,连忙大声呼喊起来。 然而,淮安洛御只是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淮安霆骁一个人站在原地,满心狐疑地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江浔舟从前厅出来之后,脚步并没有迈向自己的房间,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直直地朝着苏明月居住的地方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阵对话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只听降香满是疑惑地问苏明月:“小姐,今天您怎么没有像往常一样亲自去给阁主大人送吃的啊?以往可都是您亲自送过去的呀!” 青黛紧接着附和道:“就是啊,小姐,您和阁主大人已经许久未见了,难道您就不想趁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聊聊,咱们出门这几个月来经历的种种事情吗?说不定阁主大人一直牵挂着您呢。” 听到这里,江浔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心中暗自思忖着:原来她们也这么认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那般对我有所挂念…… 然而此时屋内却传来了苏明月略带倦意的声音:“好啦好啦,本小姐今日实在是有些乏了,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啰嗦个没完了,赶紧回自己屋去睡觉吧!”话音未落,只见苏明月站起身来,做出一副要把人赶走的样子。 降香见状,急忙喊道:“小姐!” 青黛也是满脸不舍,娇嗔道:“别赶我们走嘛!奴婢们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 可是不管她们如何哀求,苏明月还是态度坚决地把二人推出了门外,并迅速合上了房门。 看到这一幕,江浔舟连忙闪身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生怕被发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语,心中愈发感到五味杂陈。 第八十三章 察觉她的奇怪之举 “小姐今日好生奇怪呀?”降香歪着头,满脸疑惑地说道。 一旁的青黛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对吧,你也感觉到了,对不对?我就觉得小姐今日和平日里大不一样呢。” 降香若有所思地猜测道:“莫不是因为阁主大人来了?” 话音刚落,躲在角落里偷听的江浔舟心头猛地一震。 “姐姐,你说小姐对阁主大人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别的什么呀?”青黛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降香脸色一变,连忙捂住妹妹的嘴巴,压低声音呵斥道:“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妄自评论主子的感情之事。小姐的心思岂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她的感情还是让她自己去处理吧!”说完,降香不由分说地拽起青黛匆匆离去。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江浔舟这才缓缓从暗处踱步而出。他紧蹙着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难道真如她们所说,风儿今日的异常表现与自己的突然出现有关?那风儿对我到底有没有别的……”江浔舟越想越是心烦意乱,索性不再深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明月紧紧地用后背抵住那扇厚重的门,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不安都阻挡在门外。她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终于,外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这时,苏明月高悬的心才缓缓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轻轻拍打着自己那颗如小鹿乱撞般扑通直跳的心脏,试图让它平静下来。然而,那种强烈的心跳声似乎仍在耳边回响,不断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紧张时刻。 苏明月咬咬牙,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的各种复杂情绪,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苏明月啊,苏明月,你可千万不能对江浔舟动心呐!难道你忘记了曾经那些痛苦的过往了吗?忘记了对男人动心会带来怎样惨痛的代价吗?更何况,你根本就不是清风,不过是个顶着她面容的冒牌货而已!江浔舟爱的是清风,而不是你这个替身,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想到这里,苏明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紧闭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口气狠狠地吐了出来,随着气息的吐出,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和负担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中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与坚定的光芒。 没错!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之上,倒不如抓紧每分每秒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那么复仇之事也就不再遥不可及!苏明月暗暗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 想通之后,她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转身向床铺走去,准备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翌日—— 一大早,江浔舟和其他几人就已经早早地来到了正厅,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苏明月一起享用早膳。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苏明月的身影出现。 坐在桌旁的淮安洛御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平日里一向守时的大师姐,今日怎会还未起床出来用早膳?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当即转头对一旁候着的下人说道:“今日大师姐怎么这么晚还没起身呢?快去,请大师姐速速前来正厅用膳!” 那名下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犹豫片刻后才轻声回道:“二少爷,您有所不知呀,清小姐她……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听到这话,淮安洛御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惊愕,甚至忍不住直接惊呼出声:“什么?竟然一大早就出门了?” 要知道,往日里他这位大师姐可从未有过如此之早独自出门的时候,而且以往每次出门几乎都是与他结伴而行。今日这般情况着实太过怪异,难道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如果真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自己又怎会毫不知情呢?想到这里,淮安洛御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起来。 “大师姐……这是……”淮安霆骁望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合了几下,话语却像是被卡在喉咙里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战战兢兢地抬起眼眸,偷偷瞥向坐在一旁的师父。 猛地回想起昨晚与二哥的交谈,那时的他或许还没能完全理解二哥所说那些话的深意。然而,经过整整一夜的苦思冥想,所有的谜团终于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原来,大师姐一直在刻意回避着师父啊!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大师姐这般避着师父呢?难道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是大师姐担心师父此番前来是抓她回去与之完婚的吗? 想到这里,淮安霆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自得之情,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 他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哎呀,大师姐这次肯定是误会师父了!师父怎么可能是专门来抓她回去成亲的呢?师父这次分明是来找我二哥的嘛,顺便处理一下翠云阁和矿山那边的事情。师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大师姐那边就交给我去帮您解释解释,她一定……” 听闻此言,只见淮安洛御犹如被雷击中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座位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淮安霆骁所在之处,试图阻止他继续把话讲下去。 淮安洛御一边奋力跑向淮安霆骁,一边在脸上强撑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扭曲,仿佛是被人硬扯上去的一样。 待到他捂住淮安霆骁的嘴巴后,他用一种极为尴尬且不自然的语气冲着江浔舟说道:“师父,您先用早膳吧,我和霆骁这边突然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就先失陪了哈!” 第八十四章 江浔舟的隐藏身份 话音未落,淮安洛御根本顾不得淮安霆骁是否愿意,便使出浑身力气,如老鹰抓小鸡般一把将其从凳子上狠狠地拽了起来。紧接着,他连拉带拖地带着淮安霆骁迅速离开了正厅,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让江浔舟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直到两人彻底远离正厅之后,淮安洛御这才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松开了一直紧紧捂住弟弟嘴巴的那只手。 淮安霆骁被捂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此刻终于得到了解放,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时满脸怒容地质问淮安洛御道:“二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啊?我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急匆匆地把我给拖出来?我刚才又没有说错什么话呀!” 淮安洛御瞪圆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淮安霆骁,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个臭小子,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没错?我可警告你啊,以后在师父和大师姐面前,你给我老老实实闭上那张嘴,少在那儿胡说八道!人家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问题,那是他们自己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事情,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可是我……”淮安霆骁欲言又止,眉头紧皱,似乎心中有着千头万绪想要表达。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淮安洛御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打断道:“别拿你那猪脑子里的想法来判断师父和大师姐!你连感情究竟为何物都弄不明白,居然还敢在师父面前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听到哥哥如此严厉地斥责,淮安霆骁不禁涨红了脸,提高音量反驳道:“我怎么就弄不明白了?我可是……”说到此处,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吴娘那娇俏可人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紧,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在浮生阁过得好不好。 “可是什么?有话快说!”淮安洛御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地瞪着他。 见此情形,淮安霆骁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泄了气,说道:“算了,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掰扯这些了!”说完,他便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显得有些慌乱而心虚。 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淮安洛御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哼!臭小子,就你那点小心思,恐怕整个大安国的人都看出来了吧!只是不知道我这傻弟弟何时才能真正懂得,感情之事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啊!” 而江浔舟静静地望着那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的二人,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如今的“清风”对自己避之不及,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一下,想来自己的存在也确实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想到这里,江浔舟暗自下定决心,打算今日就搬离这座宅子,另外寻觅一处安身之所。 主意已定,他再也没了吃饭的心思,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外疾步而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竟迎面撞上了同样着急外出的萧宸煜。 仅仅是抬头对视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在了原地,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宸煜?他怎么会在此处?”江浔舟在看清楚萧宸煜那张熟悉的面庞之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之情。 “太子?竟然是先太子!难道当年他并没有死?”萧宸煜在看清眼前之人竟是江浔舟时,心中亦是惊喜交加,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和激动。 当发现萧宸煜似乎也认出了自己之时,江浔舟脸色骤变,转身便要匆忙逃离此地,可谁知萧宸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抓住了江浔舟的手臂,阻止他的离开。 “太子,您真的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年您究竟去了哪里?”萧宸煜死死地拽住江浔舟不肯松手,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还有要事,还请公子放手!”江浔舟眉头微皱,神色间满是不耐与疏离。他试图挣脱被紧紧握住的手腕,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不,你就是太子,我不会认错人的!”萧宸煜目光坚定地凝视着江浔舟,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灵魂深处一般,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大,生怕眼前之人会突然消失不见。 “还请公子放手,莫要纠缠才是!”江浔舟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他心中暗自恼怒,并再次用力想要挣脱束缚,语气也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不!我是不会放手的!我……”萧宸煜眼里满是决绝。 可他话音还未落下,只见江浔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紧接着便是毫不客气地挥拳朝他袭来。 萧宸煜见状,侧身一闪,避开了这一击。但江浔舟却并未就此罢休,而是接连使出凌厉的招式,一时间二人打得难解难分。 就在此时,寒影听到这边的动静,拔剑匆匆赶了过来。当他看清场上的情形后,心中大惊,连忙挺剑朝着江浔舟刺去:“公子,我来救你!” 眼见寒影的剑尖就要触及江浔舟的后背之时,萧宸煜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江浔舟护在了身后。 “噗嗤——”锋利的剑刃瞬间刺入了萧宸煜的肩头,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 “王……”寒影满脸惊恐,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瞪大双眼,手忙脚乱地迅速拔出那柄深深刺入萧宸煜身体的利剑,伴随着剑身抽出时带出的鲜血,寒影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惶失措的呼喊。 一旁的江浔舟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立当场,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萧宸煜居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替他挡住这致命的一剑。 只见萧宸煜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抬起双眸,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静静地凝视着江浔舟。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危险都已不再重要,只要能保护住眼前这个他想要守护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而,由于伤势过重,萧宸煜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最终支撑不住,身子一软,晕厥了过去。 “宸煜!”江浔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萧宸煜的名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焦急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第八十五章 抉择 三日后 雅兰轩—— 当萧宸煜悠悠转醒时,那透过窗棂洒落进来的缕缕阳光,竟让他感到有些许刺眼,他下意识地眯起双眸,试图适应这明亮的光线。 “王爷,您终于醒了!”一旁守候多时的寒影,此刻难掩激动之情,声音都微微颤抖着。只见他目光急切地注视着自家王爷,仿佛生怕错过萧宸煜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萧宸煜费力地想要坐起身来,他的身体却因伤口之处所带来的伤痛而感到难受。 寒影见状,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萧宸煜搀扶起来,并在其后背垫上柔软的靠枕,好让他能更舒服一些。 “太子呢?他现在在哪里?”萧宸煜一开口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焦急。 听到这话,寒影却是一脸茫然:“王爷,您在说些什么呀?这里哪有什么太子啊?难道您又做噩梦了不成?”寒影深知自家王爷时常被梦魇所惊醒,他误以为这次又是自家王爷遭了梦魇,才会说此糊涂话。 “不!这次绝对不是梦,本王真真切切地看到太子哥哥了!”萧宸煜斩钉截铁地说道,眼神坚定而执着。 寒影眉头微皱,疑惑地追问:“王爷的意思是……那日和您扭打在一起的人……是太子殿下?”寒影心中大惊,一种难以言喻情绪猛地涌上心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年中毒后被偷偷送出宫的先太子,居然没死。 “没错!本王绝不会认错的,那个人就是太子哥哥,我要立刻见到他!”萧宸煜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伤口处传来,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爷,您千万小心伤口啊!”寒影惊呼出声,那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担忧,仿佛受伤的人不是眼前这位威震四方的王爷,而是她自己一般。 他的脸色煞白如纸,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萧宸煜身上的伤口,生怕那伤口会突然迸裂开来。 然而,此时的萧宸煜却仿若未闻,他根本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只见他那双原本深邃如海的眸子此刻正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紧紧地抓住寒影纤细的手臂,力道之大让寒影都忍不住痛呼出声,但他却恍若未觉,再次大声吼道:“别管本王的伤!快告诉本王,太子究竟在哪里?” 寒影被萧宸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更是充满了心疼和无奈,但他知道,此刻的王爷已经心急如焚,容不得半刻耽搁。 于是,他强忍着疼痛,颤声道:“王爷,他……太子见您已无大碍后,便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此处。”说罢,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宸煜的神色,一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封书信,颤抖着递与萧宸煜。 萧宸煜见状,赶忙伸手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地将书信打开,眼神急切地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 只见那信纸上用无比熟悉的字迹写着:切勿彻查当年之事,莫要卷进那是非当中!忘记今日之所见,大路迢迢望君安好! 看到这里,萧宸煜的眉头瞬间紧蹙起来,如同两条深锁的蛟龙一般,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骨节泛白,咯咯作响。 “怎能忘记!”他怒不可遏地低吼一声,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愤恨和不甘。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直视着寒影,厉声吩咐道:“去,速速派人查清太子的现状,并查清他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如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听闻此言,寒影心头猛地一震,他深深地明白,自家王爷这一次绝对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而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此事追查到底,即便他心中想要阻拦,可他深知自家王爷的性子,且自家主子身上承担的责任与使命,也必将有一日会面临比这还要糟糕的情况。 于是寒影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洪亮而坚定地道:“是,王爷!卑职谨遵王爷之命,这就立刻前去办理!”说罢,寒影起身迅速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待到寒影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萧宸煜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那封薄薄的信纸,仿佛想要将其捏碎一般。 他的眼神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太子哥哥啊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彻查当年之事呢?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和母妃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吗?如今好不容易得知了你尚在人世的消息,无论前方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我萧宸煜今日就在此立下誓言,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查明当年的真相,还我母妃一个清白和公道!”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萧宸煜几乎是咬牙切齿,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矿山外围—— “现下里面的情况如何了?”江浔舟压低声音问道,此刻他与淮安霆骁一同藏匿在极为隐蔽的角落处,目光紧紧地窥视着远处那座矿山高耸而坚固的外墙。 淮安霆骁同样轻声回应道:“根据咱们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自从崔妈妈到达矿山之后,她便立即采取行动,将整座矿山内的所有百姓都牢牢地控制住了,不仅如此,她还调遣了大批士兵,日夜不停地看守着这些百姓。如果此时咱们选择强攻的话,恐怕会让矿山中的百姓们陷入危险当中啊!” 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当前局势的严峻性,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为师之前让你去调查的陆远,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淮安霆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连忙答道:“正如师父您所料想的那样,这个陆远极有可能就是当日残忍杀害许盛海的凶手!经过咱们一番深入的探查,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原来,早在翠云阁的头牌继任礼举行的前一日,陆远实际上就已经悄悄抵达了宁远县。然而,此人心机深沉、狡诈多疑,竟然事先安排人手在府衙中假扮成他自己,成功地上演了一场天衣无缝的金蝉脱壳之计,幸得被咱们派去的人识破了他的计谋,否则都被这个陆远给骗了!” 听到这里,江浔舟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那么,关于这个人如今的藏身之所,你们是否已经查明清楚了呢?” 第八十六章 过往经历 “若是徒儿猜得没错的话,这陆远必定会在这几日马不停蹄地赶到这矿山!”淮安霆骁一脸笃定地说道。 听到这话,江浔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哦?霆骁为何如此笃定他会来这矿山呢?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或线索?” 只见淮安霆骁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师父,徒儿派出去的人经过一番缜密的探查后发现,这陆远在前几日曾私下派人去购买了数量众多的马匹和拖车。依徒儿之见,他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打算让人用这些车辆把某种重要的东西给托运走,如果徒儿没有猜错的话,他所要托运之物,应当就是这座矿山里所藏匿着的那些精良兵器!” 江浔舟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嗯,霆骁所言确实有些道理。这崔妈妈向来谨慎小心,但此次却突然不顾一切地舍弃所有,只为博得大量的金银钱财,想必这笔巨额的款项定是她背后那人目前的急需之物。 而如今,钱财与兵器两者相结合起来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妄图起兵造反!能够同时操纵宁远县和济南府两地势力,并将五神村的村民们绑架至此地的人,想来想去也唯有宫中那位权倾朝野的皇贵妃娘娘才有此等能耐了。” “皇贵妃娘娘?可她为何要这般做呢?如今整个宫中也就只有醇王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皇位的继承者,再者汝宁公主又嫁与苏遇安,她何必再冒这般风险?”淮安霆骁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他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浔舟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当年先皇后深受皇上宠爱,其子也在其登上皇位后,第一时间被册封为太子,可谓是深得皇上独宠呐!然而,即便是那般深受皇上宠爱和庇佑的人,最终也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竟被双双害死。 你想想看,身为一个小小妃嫔的端妃,她难道就不怕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那个被害死的人吗?她就甘心一直屈居人下吗?她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盘算和野心的,再者,当年她下令屠戮整个对她有救子之恩的清家,如此心狠手辣、忘恩负义之人,怎么可能没有更大的图谋?” 听到这里,淮安霆骁心中一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想到宫廷之中的争斗竟是如此残酷无情。 沉默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江浔舟,不解地问道:“师父,您怎会知晓这般多的宫中之事?这些秘辛似乎并非寻常人所能得知啊。” 只见江浔舟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缓缓开口道:“因为,为师便是当年那个被害死的太子萧景琰!”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淮安霆骁耳边炸响,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江浔舟,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什么?师父您竟然是......” 一时间,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倒了过来。 “嗯,关于这件事情,日后有时间为师再与你细说。为师之所以会怀疑这座矿山之事可能和皇贵妃娘娘有所牵连,也是正是因为当年清家之事与过往对她的了解分析而得来的结论。不过呢,目前这些也仅仅只是为师的推测而已,并不能确凿无疑地认定就是皇贵妃娘娘所为,除非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行。 再者,要想真正扳倒这位皇贵妃娘娘绝非易事!毕竟她的父亲乃是当朝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其所拥有的庞大势力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轻易建立起来的。所以,咱们还需从长计议,一步步地削弱他们的势力,最终才能彻底将其击溃和瓦解!”江浔舟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里,一旁的淮安霆骁连忙点头应道:“师父所言极是,那么接下来,不知师父您对此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和安排呢?” 只见江浔舟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既然那陆远将会带领人手前来搬运这批藏匿于矿山中的兵器,那你我二人只需要静静地守候在这里便可,待到他们把这些兵器全部搬出矿山之后,咱们再突然现身将其拦截下来。 与此同时,咱们还需在陆远进入矿山之时,再另外派遣一支队伍进入矿山之中埋伏起来,待到陆远带着东西离开后,再让人将那些被困于此的无辜百姓一个不落地解救出来。这样一来,既能够阻止幕后之人得到这批重要的武器装备,又能够拯救众多百姓的性命。” “明白了,师父!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呀!您且在这里等着,徒儿这就去部署相关事宜!”说完,淮安霆骁便转身匆匆离去,开始着手准备后续的行动。 翌日 雅兰轩—— “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如何了?”萧宸煜一边慢条斯理地将腰带系好,一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寒影,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 寒影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爷,据属下调查得知,太子目前乃是这处宅子主人的师父,还是……”说到这里,寒影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是什么?快说!”萧宸煜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寒影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还是传闻中隐匿于世的浮生阁阁主!” “什么?”萧宸煜听闻此言,心中不由得一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太子哥哥怎会成为浮生阁的阁主?传闻中不是说浮生阁向来都是传给自家人吗?怎会如此?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王爷,您说咱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毕竟这件事听起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寒影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第八十七章 柳枝袒露过往 萧宸煜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就凭那封书信便足以证明他就是太子哥哥无疑,只是这其中必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缘由。你立刻再派人去仔细调查一番,尤其是要弄清楚当年太子哥哥究竟是如何进入浮生阁,并最终成为阁主的。” “是,王爷!”寒影应声道。 就在寒影准备转身离去时,萧宸煜忽然出声叫住了他:“等一下!” “王爷还有何吩咐?”寒影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微微躬身向面前的萧宸煜询问道。 只见萧宸煜剑眉微蹙,目光犀利如鹰隼般紧盯着寒影,沉声道:“前段时间你说你已将此事通报给了皇后娘娘,可为何如今几日过去了,都不曾有半点动静传来?莫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的声音冰冷而带着些许质疑,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寒影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疑惑之色,连忙回应道:“王爷息怒,属下确实已经此处的情况如实禀报给了皇后娘娘。按常理来说,以皇后娘娘往日雷厉风行的性子,她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将此事呈报给圣上,圣上知晓后也肯定会派遣专人前来处置此事。 然而眼下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声息,着实令人费解啊!难道......难道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说到此处,寒影不禁抬起头来,与萧宸煜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速速派人回宫查明情况,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前来禀报!”萧宸煜面色凝重地说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焦虑与急切。 “是,王爷!”寒影恭敬地应道,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对了,血魅和柳枝那里情况如何了?”萧宸煜突然想起此事,连忙问道。 寒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回答:“回王爷,血魅这几日都在审问柳枝姑娘,她们就在云华阁。王爷若是想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前去看看!” “好,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忙吧!”萧宸煜微微颔首示意。 “是,王爷!”寒影再次行礼,然后匆匆离开了。 待寒影走后,萧宸煜没有丝毫犹豫,迈步直奔云华阁而去。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血魅是否能从柳枝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不多时,萧宸煜来到了云华阁前。这座阁楼矗立在庭院之中,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然而此刻,他无心欣赏这番美景,而是加快步伐向屋内走去。 待到萧宸煜走近云华阁时,便听到屋内传来的说话声,那声音清脆而冷冽,正是血魅的声音:“你若是不交代清楚,怎么救你妹妹,你妹妹的性命可是掌握在你的手中,难不成你想让你妹妹同你父母一样,悄无声息的被人害死吗?”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的?莫不是为了诓骗我,故意编造出这番谎言来!崔妈妈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我,我父母都还活得好好的呢,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事事听从于她。可如今你却突然跑出来告诉我,我父母早就被崔妈妈等人给害死了,你觉得我会轻易就信了你的鬼话吗?”柳枝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地质问着面前的血魅。 只见血魅面不改色,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轻轻放在桌上,说道:“你可认得此物?” 柳枝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叫道:“你怎会有此物的?快说!你到底把我父母怎么样了?” 原来,桌上摆放着的竟是一块破旧的玉佩,而这块玉佩正是她父亲随身携带之物,从未摘下过。 血魅微微摇头,沉声道:“我并未对你父母做什么,只是当我的人按照你所提供的地点赶过去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找到了两具枯骨和这枚破损的玉佩!”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的!呜呜呜……”柳枝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么多年来,崔妈妈隔三岔五都会给我送来我父母的书信,怎会变成两副枯骨呢?一定是你在说谎!” 血魅看着柳枝几近癫狂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但她还是硬下心肠继续说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瞧一瞧,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据我所知,许盛海在潜逃的时候已经被人灭口了,所以,难保你一旦踏出这间屋子,也会遭遇到同样的下场!” “什么?许盛海死了?不!你休想拿这个来威胁我!”柳枝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尖叫道。 “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我把话说到这里,相不相信全在于你,但你妹妹可未必有那么多时间能够等你去救她!”血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柳枝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她死死地盯着血魅,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了咬牙,艰难地开口说道:“我说,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你!” 话音刚落,柳枝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瞬间变得萎靡不振。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远方,开始讲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清家惨遭灭门之后,这件事情如同一场风暴般迅速席卷了整个五神村,一时间,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村里的百姓有的想方设法逃走,有的则四处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而我和我的家人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逃这条路。 我的父母带着我和妹妹,与同村的一些村民结伴而行,希望能够逃离这片充满血腥和恐惧的土地。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就在我们刚刚踏出村子的时候,却发现早已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在此埋伏多时。他们手持利刃,凶神恶煞地朝我们扑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但那些官兵训练有素,很快就将我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第八十八章 皆为苦命人 最终,我们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魔掌,全部被抓了起来,随后,我们一群人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粗鲁地押解着,来到了那座阴森恐怖的矿山。矿山里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和刺鼻的气味,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又加之那些人没有开采的经验,因此死了很多的人。 就在我以为我和家人都会丧生于此时,却因为我容貌出众,很快便引起了一个被他们唤作崔妈妈的人的注意。这个崔妈妈很快便将我带到了一间名为翠云阁的青楼,在进入翠云阁后,崔妈妈开始对我进行所谓的“教导。 她向我传授经验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头牌,如何用自己的美貌去取悦那些达官贵人,以及如何帮助她获取她所渴望得到的财富和权力,同时,她也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如果我乖乖听话照做,就能保证我的家人平平安安。 于是,在这些年里,尽管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但为了能让父母安然无恙,我只能强颜欢笑,努力学习那些讨好他人的技巧。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之中,却始终坚信着我的父母还活在世上,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一家团聚。” 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时,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血魅皱起眉头问道:“那你妹妹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枝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崔妈妈心狠手辣,她看到芽儿也生得清秀可爱,便打起了坏主意。她想让芽儿长大后成为我的替代品,所以故意将芽儿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让她从小就目睹我是如何以色侍人的。可怜的芽儿,就这样在这种污浊的环境下长大。” 听到这里,血魅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道:“岂有此理,这世上怎会有这般恶毒之人!简直丧心病狂!” “我已经将我所知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您了,求求您赶快派人去救救我的妹妹吧,我真的求求您啦!”话音刚落,柳枝便如同一颗流星般直直地朝着地面跪了下去,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清脆而急促的磕头声响起,她那苍白如雪的额头撞击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发出令人揪心的闷响。同时,她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求求您,求求您了……” 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哀求,血魅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她仍然保持着冷静说道:“你尽管放宽心好了,就算你今日没有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也定会安排人手前去营救你妹妹的,只不过……”说到这里,血魅稍稍停顿了一下。 心急如焚的柳枝哪能容忍这样的停顿,她猛地抬起头来,瞪大双眼急切地喊道:“只不过什么?您倒是快点说呀!” 血魅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几个字:“只不过从那天开始,我们派出的人一直都没能找到你妹妹的下落。所以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崔妈妈到底把你妹妹带到哪里去呢?”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柳枝脆弱的心灵。 只见她娇躯一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 看到柳枝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血魅赶忙将其搀扶起来安慰道:“你先不要太过担忧了,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线索,但我们的人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柳芽!” 然而此时的柳枝根本听不进去这番话,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一边抽泣一边喃喃自语道:“您有所不知,崔妈妈这些年来残害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如今芽儿始终没能被你们找到,多半已经遭遇不测、凶多吉少了吧!呜呜呜......”那哭声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让血魅的心都不由得揪了起来。 “并未找到尸体,岂能说放弃就放弃了?说不定还有机会呢?”血魅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柳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柳枝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不是我想放弃,只是姑娘有所不知,这些年来,矿山当中会源源不断的送女人进去,那些可怜的女子无一例外的都会遭受非人的折磨,最终都因为蹂躏而惨死啊!”说到这里,柳枝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 而立于门外的萧宸煜闻得此语,面色阴沉,紧咬牙关,其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骨节泛白,咯咯作响,于心底沉声道:“岂有此理,我大安国竟有此等鱼肉百姓、残害妇女之徒!着实是丧尽天良、道德沦丧之辈!若为本王所擒,必令你受这极刑之苦,以解本王心头之恨!” 血魅听后,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她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我们之前已经派专人前去查探过矿山中的情况,并未发现你妹妹的身影!” 柳枝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着血魅,急切地说道:“什么?矿山中没有?那芽儿……”突然,她眼前一亮,惊呼道:“对了,一定还有一个地方,你们可能没有查过!” 血魅连忙问道:“是何处?只要有一丝线索,我定不会放过!” 柳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济南府知府大人陆远的府衙里,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密室,崔妈妈的人,会定期给陆远送姑娘过去。说不定芽儿就是被送到那里去了,我求求您,赶紧派人去查看一下吧!”说着,柳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抓住血魅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血魅见状,急忙伸手扶起柳枝,安慰道:“好,你快起来!你先别着急,把具体位置详细地告诉我,我马上安排人手去找!” 柳枝感激涕零地点点头,哽咽着说道:“好!我这就将位置画出来。”说完,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开始认真地描绘起那间密室的所在之处。 第八十九章 清家被灭门的背后真相 待柳枝将那密室的位置精心地描绘于洁白如雪的纸张之上后,只见她突然叹了一口气,仿佛终于将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给搬走了,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其递给了血魅。 血魅接过纸张,眼眸微微眯起,仔细端详着上面所标注的路线和符号。 就在此时,萧宸煜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嘎吱声,门缓缓打开,萧宸煜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了屋内。 此时,原本安静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问候:“公子,您来了!” 循声望去,只见血魅正恭敬地站在一旁,见到萧宸煜进来,她立刻弯下腰来,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并说道:“公子,您来了!” 萧宸煜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然后开口说道:“嗯,刚并非有意要偷听你二人谈话,只是恰巧过来寻你时听见了,此事事关人命,你尽快去处理,务必将人给安全救出!不得有丝毫闪失!” 血魅闻言,连忙点头应道:“是,公子,属下明白!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待血魅离开之后,一直站在一旁的柳枝深知萧宸煜身份非比寻常,于是她快步走到萧宸煜面前,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公子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定当牛做马、缬草相还!若不是公子的人出手相救,只怕奴婢早已命丧黄泉。” 萧宸煜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扶起柳枝,语气温和地说道:“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若是换做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也定会这般做的。” 柳枝抬起头来,目光与萧宸煜交汇在一起,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公子大恩,柳枝定当铭记于心!今生今世,永不相忘!” 萧宸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姑娘快快请起吧,其实,在下还有些许事情想要请教姑娘,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告知?” “公子有话请讲,柳枝定当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告知公子。”只见那名叫柳枝的女子微微欠身,态度恭谦有礼,一双美眸清澈如水,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萧宸煜。 “好,姑娘请坐。”萧宸煜面带微笑,伸手示意柳枝入座。 待两人都安稳地坐在椅子上之后,萧宸煜稍作沉吟,这才缓缓开口道:“在下此前遭人追杀,一路逃亡,命悬一线之际,幸得被五神村的刘老伯和王婆婆老两口所救,并好心收留于我,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也正因如此,在下向他们许下承诺,必当竭尽全力彻查当年之事,还五神村百姓一个公道,让他们能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 听他说完这番话,柳枝不禁轻掩朱唇,惊讶出声:“啊?原来如此,公子是想知道当年五神村到底发生了何事,对吧?”她那双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关切。 萧宸煜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应道:“正是!不知姑娘对此事是否有所了解?若姑娘知晓一二,还望不吝赐教。”说罢,他目光恳切地望向柳枝,期待从她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那我便将当年之事如实告知公子吧。当年我乃清家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在清家被灭门的两年前,浮生阁的先阁主曾携一名六、七岁孩童至清家,名义上是给大小姐当师父,实则是为避难。毕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教大小姐什么,此乃清家众人皆心知肚明的秘密。 然而,事情的起因,还需从那孩子到清家一年后说起。当年,清言老先生救了一名命在旦夕的婴儿,将其留在清家,历经半年的救治,那名婴儿终于脱离生命危险。于是,带那名婴儿前来的嬷嬷特意前来,欲将那名婴孩从清家带走。 岂料,她竟识得小姐的师父。于是,她将孩子带走后,便恩将仇报,带人包围了整个清家,要求清家务必交出小姐的师父。清老先生岂会应允,于是他命我带着小姐和她师父从密道悄然离开,小姐不从,而后被她师父击晕,这才得以带离清家。”柳枝神色黯淡,眼中满是哀伤,缓缓地向萧宸煜讲述起当年清家所发生的种种变故。 “那你又怎会出现在翠云阁那样鱼龙混杂之地?还有,你家小姐和她那位师父如今身在何处?”萧宸煜目光灼灼地盯着柳枝,急切地问道。 柳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当我们好不容易逃离清家之后,小姐的师父命我一定要将小姐带离此地,走得越远越好,而他自己则决定返回浮生阁搬取救兵,于是,我便带着小姐踏上了艰难的逃亡之路。 可那时的我们都还年幼,涉世未深,尽管拼尽全力奔跑,但终究没能跑出太远就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歹人给追上了。为了保护小姐周全,我鼓起勇气独自一人去引开那群敌人,经过一番激烈周旋,总算成功把他们引得远远的,可等我再回到与小姐分别的地方时,却发现小姐已然不知所踪。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发疯似的四处寻找小姐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我心中担忧着家人的安危,害怕他们也会遭受不幸,无奈之下,只能不顾一切地赶回五神村。至于后面的事情,想必公子刚才也已经听到了……” 萧宸煜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那你家小姐和她的师父可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比如外貌、随身携带之物或者其他特别之处?” “有,我家小姐从小就对坚果严重过敏,只要不小心误食哪怕一点点,都会立刻浑身起疹子。”柳枝一脸焦急地说道,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一般。 “哦?还有这样的事!那关于她师父,你可知晓更多情况?”萧宸煜微微皱起眉头追问道。 柳枝连忙应道:“回公子,小女子确实发现小姐师父的手臂上有着一道极深的烫伤痕迹,看上去应该是曾经被滚烫的开水所伤吧!”说着,柳枝不禁眉头紧锁,似乎为那位孩子的过往遭遇深感同情。 “烫伤?可是在右手手腕之处?”萧宸煜突然提高声音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柳枝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反问道:“公子您怎么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第九十章 宫里出事了 柳枝的这番回答,无疑让萧宸煜心中原本模糊的猜想变得愈发清晰起来,他怎会不知,当年要不是太子哥哥相救,那滚烫的开水烫的便是自己了。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在心底暗暗思忖着:“果然不出我所料,当年被浮生阁送去清家的那个孩子,正是太子哥哥!想必这也就是太子哥哥为何如今会与浮生阁有所关联的原因所在了。只是,当年皇贵妃为何非要逼迫清家交出太子哥哥不可?难道说当年先皇后和太子哥哥中毒一事也是出自皇贵妃之手不成?可是那时的皇贵妃尚未查出怀有身孕啊,那么太子哥哥与先皇后究竟是不是被她下毒谋害的呢……” 想到此处,萧宸煜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各种疑问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令他一时之间难以理清头绪。 “公子,公子……”柳枝轻启朱唇,然而叫了好几声,却见萧宸煜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仿若对外界全然无知一般。她微微蹙起秀眉,又接连呼唤了几声,终于,萧宸煜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苏醒过来,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逐渐聚焦在了柳枝那张娇美的面容之上。 只见萧宸煜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很快便恢复了清明,他露出一抹感激之色,目光诚挚地望向柳枝,轻声说道:“多谢姑娘相告,实不相瞒,在下家中曾有一位兄长,幼时不幸遭歹人毒手残害。每每思及此事,心中便是悲痛难抑,故而方才有些失神。”说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愤恨。 柳枝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意,她柔声安慰道:“原来如此,公子莫要太过伤心了,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世间的善恶因果循环,从来都不会落空,那些作恶之人,迟早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我相信以公子的智慧和决心,定然能够查明真相,还令兄一个公道的!” 萧宸煜听了柳枝这番话语,心中稍感宽慰,点了点头说道:“借姑娘吉言了,眼下在下还有诸多要事亟待处理,实在不便久留。姑娘且安心在此处住下,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下人前去操办即可。”说完,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神色匆匆地准备离去。 柳枝连忙起身行礼道谢:“多谢公子!” 话音刚落,萧宸煜已然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门,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眼前。 此刻的他心急如焚,因为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太子哥哥。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查清五神村当年发生之事,同时也能揭开当年先皇后和太子哥哥中毒背后那不为人知的阴谋。 皇宫—— “皇后娘娘,现下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啊?”张嬷嬷满脸焦虑地问道,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只见许则柔端坐在凤椅之上,面色沉静如水,朱唇轻启:“莫慌,且先耐心等着吧!本宫绝不相信,本宫悉心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会毫无半点能耐!”她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与威严。 张嬷嬷心中仍有些担忧,忍不住继续说道:“可是如今皇上他......” 张嬷嬷话未说完,便被许则柔厉声打断:“本宫不信那乔容儿胆敢弑君不成!” 张嬷嬷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则柔,犹豫片刻后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但眼下皇上昏迷不醒,朝中局势动荡不安。丞相已然掌控了整个皇宫,而您之前所交代之事,又派了苏将军前去操办,这般情形之下,岂不是等同于江山即将易主了么?” 张嬷嬷句句紧逼,许则柔深知这是张嬷嬷为了试探自己的实力故意为之的。 于是,听闻此言,许则柔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放肆!休得胡言乱语!此等大逆不道之语,倘若再让本宫听到半句,你就自行提着脑袋来见本宫吧!” 张嬷嬷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谢罪:“皇后娘娘息怒,老奴一时失言,还请娘娘宽宏大量饶恕老奴这一次啊!”张嬷嬷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只见坐在凤椅之上的许则柔微微皱起眉头,神色略显疲惫,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先退下吧,本宫今日觉得头疼得厉害,想要歇息片刻。” 听到这话,张嬷嬷赶忙应道:“是,娘娘,老奴就在门外候着,娘娘若有任何差遣,只需喊一声老奴便好。”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准备缓缓退出房间。 可许则柔靠在椅子上,用手扶着额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本宫实在头疼的紧,你去太医院替本宫抓几副治头疼的药回来,本宫如今谁也信不过,也就只有你能让本宫放心了!” 张嬷嬷心中大喜,连忙回应道:“多谢娘娘对老奴的信任,老奴这就赶紧去太医院给娘娘抓药!”说罢,她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赶去。 待张嬷嬷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穿蓝色太监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皇后的心腹王公公。 他快步走到皇后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皇后娘娘,您之前交代奴才去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许则柔坐直身子,目光紧盯着王公公,急切地问道:“快说,究竟查得如何了?” 王公公压低声音说道:“回娘娘的话,正如娘娘所料想的那样,当日坤宁宫的消息确实是那张嬷嬷传出去的。而且,经过奴才一番深入探查,发现这张嬷嬷竟是皇贵妃娘娘安排在咱们这边的眼线。” “好啊,她乔容儿果真是好得很呐!”许则柔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嫉妒的光芒:“难怪那日本宫这边才刚刚收到消息,她乔容儿居然就能赶在先皇下旨之前给皇上下毒。哼,看来这皇上身边也早已有她乔容儿安插的眼线了。” 第九十一章 擒贼先擒王 一旁的王公公面露忧色,焦急地问道:“那眼下咱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皇后娘娘,总得想个法子应对才行啊。” 许则柔冷哼一声,双手紧握成拳,冷冷地回答道:“自是不能如此!自古以来,擒贼先擒王。她乔容儿此番胆大妄为的举动,定然是为了醇王,所以,如今只要咱们的人能够抓住醇王,那就必然能捏住她乔容儿的命脉。” 然而,王公公却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可是皇后娘娘啊,如今醇王身在那灵泉山上,据说那灵泉山山势险峻,道路崎岖,更有诸多猛兽出没,可谓是危险重重。咱们派去的人恐怕还没到达灵泉山找到醇王,就已经遭遇不测了呀......” 只见那许则柔凤眉微蹙,美眸之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朱唇轻启道:“本宫精心豢养死士多年,耗费无数心血与钱财,所为的便是让他们能够成为本宫手中最锋利的利刃,于关键时刻为本宫所用。可如今,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妥当,留着他们还有何用?”说罢,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动起来。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连忙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命人去将醇王速速擒获!定然不会辜负娘娘所托,必将此事办妥帖。不过……那张嬷嬷那边又该作何处置呢?毕竟她也是伺候娘娘多年之人啊。” 许则柔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冷冷地道:“哼,不必着急,她这会儿不是为本宫抓药去了么?殊不知,这正是她给自己抓取的一道催命符。竟敢背叛本宫,那就休怪本宫心狠手辣了,如此不忠不义之徒,这便是她应有的下场!” 王公公闻言,赶忙谄媚地赞道:“皇后娘娘英明神武,一切皆在娘娘掌控之中!” 许则柔微微颔首,目光凌厉地看向王公公,沉声道:“快去办吧,切不可拖延时间,务必要尽快将事情处理妥当!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王公公心头一紧,忙不迭地应道:“是,娘娘!老奴一定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请娘娘放心!”随后便匆匆退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去了。 灵泉山—— “姑娘,您醒啦?”萧亦醇那满含欣喜和关切的声音响起,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已经守候一月有余的清风。 只见清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一脸迷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你是何人?我为何在此处?” 萧亦醇连忙解释道:“在下萧亦醇,那日见姑娘独自一人与野兽奋力撕搏,不幸身负重伤以致昏迷不醒。我正巧路过那里,实在不忍心看到姑娘遭遇不测,便斗胆将姑娘带回了灵幽谷。”说罢,他微微欠身,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灵幽谷?”清风喃喃自语道,似乎对这个名字感到十分陌生。 萧亦醇轻轻点头解释道:“正是,此处便是灵幽谷。我自幼体弱多病,母亲担忧我的安危,于是便将我送到此处,让我跟随师父一同生活,没想到竟能在此与姑娘相遇,想来也是缘分使然。” 清风听后,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但仍不忘道谢:“多谢少年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只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留,今日便……”说完,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清风试图站起来的时候,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一个踉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到床下,萧亦醇心急如焚,生怕清风会因此再次受伤,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稳稳地接住了清风。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清风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落在了萧亦醇的怀里。 萧亦醇紧紧抱住清风,轻声说道:“姑娘小心!莫要逞强,以免伤势加重。”此刻,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感受着生平第一次有女子如此贴近自己,萧亦醇只觉得心脏跳动得如同擂鼓一般,剧烈而急促。那张原本俊秀的面庞此刻更是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艳丽的绯色。 而清风则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略显青涩稚嫩的少年居然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稳稳地将她接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着实吃了一惊,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然而,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男女之间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礼数,况且,看这少年的模样,年龄应该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于是,尽管身上的伤痛依旧阵阵袭来,她还是强忍着不适,缓缓站起身来。 见此情景,萧亦醇急忙跟着起身,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搀扶着清风,关切地说道:“刚刚在下一时情急,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能够大人大量,宽恕在下的莽撞之举!” 清风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公子不必自责,我知晓你这样做也是出于好意,只是担心我这伤口再度受到拉扯而已。” 萧亦醇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担忧之色:“姑娘既然受伤不轻,不如就在此处安心调养伤势,待身子痊愈之后,再去处理您心中所牵挂之事,也为时不晚。” 听到这话,清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焦急与无奈:“不行!他如今性命垂危,如果我不能尽快将这灵芝草送回府上给他服用,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萧亦醇微微一怔,随即试探性地问道:“难道姑娘此番冒险寻找灵芝草,是为了救自己的心爱之人?” 第九十二章 萧亦醇 清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点了一下头,应声道:“嗯。” 萧亦醇只觉得心中猛然一坠,空荡荡的感觉瞬间袭来,仿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他从未想过,自己好不容易对一名女子动了真心,可命运却是如此弄人,她竟然早已心有所属。然而,仅仅只是片刻之后,萧亦醇便咬了咬牙,强行将心头涌起的那股强烈失落感压了下去。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开口问道:“姑娘可知晓,那珍贵无比的灵芝草生长于灵泉山陡峭险峻的悬崖绝壁之上,而且唯有每年的初冬时节方才能够得见其踪影,而眼下这个时候,那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灵芝草存在啊。” 听闻此言,清风顿时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惊慌失措之色,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那……那可如何是好呀?难道真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吗?不,不行,绝对不行!”说着,泪水已经开始在她眼眶中打转。 看到清风这般模样,萧亦醇心中不由得一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姑娘莫要太过忧心了,在下倒是有法子可以解姑娘之忧。” 清风听后,抬起头来,用充满怀疑和希冀的目光望着萧亦醇,质疑道:“你年纪轻轻的,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萧亦醇挺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在下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胸有成竹的,不过嘛,如果姑娘愿意应承在下一件事情,那么在下保证定会将那灵芝草双手奉到姑娘面前!” 清风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真?” 萧亦醇微微一笑,朗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清风连忙追问:“好,你快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哪怕赴汤蹈火,我也绝不推辞!” 听闻此言,萧亦醇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清风,一脸诚恳地说道:“在下的要求其实并不难,只要姑娘能够应允在此安心休养直至伤情完全痊愈之后再行离去,那么在下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珍贵无比的灵芝草赠予姑娘您的心上人。”。 清风微微皱眉,面露忧色道:“可是待到我伤势大好之际,他恐怕......”她欲言又止,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萧亦醇见状赶忙安慰道:“姑娘大可放心,在下这就立刻吩咐手下之人前去将那灵芝草小心取来,并以最快速度送达至姑娘心上人的府邸。”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仍有些难以置信,追问道:“当真如此吗?” 萧亦醇郑重点头应道:“自然是千真万确!不过嘛,也希望姑娘莫要忘记之前答应过在下之事,在伤尚未痊愈之前,万万不可擅自离开此地。” 清风不禁心生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助于我呢?” 萧亦醇稍作迟疑,随即红着脸匆匆答道:“我......我这边尚有紧急要事亟待处理,无暇与姑娘多做解释,烦请姑娘先将具体位置详细写下,稍后自会有专人前来向姑娘讨要地址。”说罢,转身便欲离去。 清风急忙出声喊道:“诶......” 然而萧亦醇却仿若未曾听见一般,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殿下,娘娘传来密信,通知殿下尽快回宫!”萧亦醇的随从杜安一见到自家主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赶忙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之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萧亦醇闻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母妃,为何突然召我回宫?” 杜安连忙回答道:“殿下,奴才也不知其中具体缘由啊,不过殿下还是尽快回宫吧,等您回宫之后自然就会清楚了。” 萧亦醇略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再容我几日吧!” 杜安面露难色,急忙解释道:“不是奴才想催促殿下,实在是娘娘有令,必须让殿下尽快回宫。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娘娘还特意派了好多人手在山下等着迎接殿下呢。” 萧亦醇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情况。他稍作思考,随即吩咐杜安道:“好,知道了,对了,你去把那株灵芝草给我取过来,然后到屋里找那位姑娘要一份地图,按照地图所标识的地点,赶紧将这灵芝草送去。” 杜安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劝道:“可是殿下,咱们可就只剩下这么一株灵芝草了呀,那可是能救您性命的宝贝,怎么能就这样轻易送给别人呢?” 只见萧亦醇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的身体已然没有大碍了,这东西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将它赠予那些真正有需要之人,如此一来,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他的眼神坚定而又清澈,仿佛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毫无疑虑。 可一旁的杜安却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道:“可是......”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萧亦醇打断了,萧亦醇微微皱眉,提高音量再次强调:“别再可是了!速速按照我说的去办理此事!莫要再有拖延。”他的语气坚决果断,不容丝毫质疑。 杜安听闻此言,深知萧亦醇心意已决,只得恭敬地应道:“是,殿下,奴才定当不辱使命,尽快办妥此事。” 说罢,他转身匆匆离去,去执行萧亦醇交代给他的任务。 杜安走后,萧亦醇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向清风所处的房间,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他们之间短暂而又难忘的交集。他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当中:“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他喃喃自语道,心中满是不舍和牵挂。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萧亦醇的衣角,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愁绪,他微微仰起头,望着天空中的悠悠白云,轻声呢喃着:“愿姑娘安好,愿姑娘此生所愿皆能一一实现。” 许久之后,萧亦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转过身去,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此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脚下的土地有着千钧之重。然而,他始终没有回头,因为他害怕一旦回头,就再也无法割舍这份眷恋。 第九十三章 得知被骗 待萧亦醇彻底离去,消失在了视线之中,清风这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她探出身子,朝着萧亦醇离开的方向望去,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框,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木头里,却浑然不觉疼痛,清风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远方,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一阵微风吹来,撩动了她额前的发丝,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你不过是个少年,又怎懂得这世间的情爱为何物……”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诶,愿你今后莫要像我这般,遇个良人度此生吧!”说罢,她缓缓闭上双眼,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就在这个时候,杜安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只见他手中捧着一株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灵芝草,来到清风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姑娘,我家公子命我取来这灵芝草,并向姑娘取得所送之处的地图。” 听到杜安的话,清风先是一怔,随后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绘制好的地图。这张地图详细地标注了前往将军府的路线以及各个重要地点的位置,她小心翼翼地将地图递给杜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期待和不安。 杜安赶忙双手接过地图,迫不及待地展开来看,然而,当他看清地图上所描绘的目的地时,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奴才斗胆,不知姑娘将此物赠予将军府的何人?” “是将军府的苏遇安苏将军。”清风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脸上透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绯红。 “什么?”杜安一脸惊愕之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你为何这般惊讶?难不成是将军府出事了?”清风看着杜安的反应,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问道。 “姑娘莫急,将军府好着呢。”杜安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我听闻苏将军近日被派遣去了宁远县呢!” “什么?他被派去宁远县了,他不是药石无医......”清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 “啊?姑娘莫不是记岔了?你说的可是京都那位威名赫赫的苏遇安苏将军吗?”杜安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清风。 “难不成京都还有别的苏将军?”清风瞪大眼睛反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奴才经常前往京都办事儿,从未听闻苏将军生过病啊,就在前段时日,奴才还曾亲眼瞧见苏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在街上走过呢,当时他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丝毫不见病态,一切都安好得很呐!”杜安一边回忆着当日所见,一边详细描述给清风听。 “什么?”清风如遭雷击般怔在了原地,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她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似的,猛地张开嘴巴,一股猩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 杜安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清风,然而,清风却伸出一只手用力拦住了他。 只见她的身体颤抖不止,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倒下,果然,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之后,清风便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随即双眼紧闭,彻底晕厥了过去。 翌日—— “姑娘,你醒啦?”萧亦醇一脸惊喜地望着床上刚刚睁开双眼的清风,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说道。 清风看着眼前泪眼汪汪的萧亦醇,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她轻轻皱了皱眉,打趣道:“我还没死呢,干嘛如此激动啊?难不成以为我真的一命呜呼了?” “呸呸呸,休得胡言乱语!”萧亦醇急忙打断清风不吉利的话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会遭报应的。” 清风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怎的,你还信这个?” 这时,一旁的杜安插嘴道:“姑娘还是莫要开玩笑了,我家公子得知姑娘晕厥后,可是急得一宿没合眼了,一直在这儿守着您,心里头甚是担心姑娘啊!” 萧亦醇闻言,脸色一红,连忙呵斥道:“休要胡说!” 杜安却并不害怕,继续说道:“奴才哪有胡说,明明就是这样嘛……” “住嘴!”萧亦醇瞪了杜安一眼,语气严厉地命令道,“你快去叫大夫来给姑娘仔细瞧瞧!快去!” 杜安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应道:“是,公子,奴才这就去!”说完便匆匆忙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待杜安离开后,房间里便只剩下萧亦醇和清风两人。 清风看着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萧亦醇,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感动,轻声说道:“公子大恩,我定当铭记于心,只是我看公子年岁尚轻,正是求学上进之时,还是莫要太早考虑儿女情长之事了。这世间情爱都不过是些骗人的玩意儿,终究靠不住的,还是应当以专心学业为重呀!” 清风忆起苏遇安欺骗自己一事,心中愤恨难平,自己不惜性命前来这灵泉山,只为为他采摘这救命的灵芝草,岂料他竟然安然无恙地活着。此等薄情寡义、玩弄他人感情之人,每思及他的所作所为,便令人愤恨至极。 “你怎知我年岁小?”萧亦醇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清风,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和不甘,仿佛被人轻视了一般。 清风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你那稚嫩的模样,都写脸上了,还想骗人不成?” 萧亦醇听到这话,气得涨红了脸,争辩道:“我也有长大成人的那一日好不,怎就不能心有所属了……难道年龄小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第九十四章 她的心上人竟是他姐夫 清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跟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呢,于是说道:“诶,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我同你说这般大道理作甚,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灵芝草我也不需要了,就此别过吧!”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然而,萧亦醇哪会轻易放她离开,只见他迅速伸手,一把将清风硬生生按回床上,厉声道:“灵芝草你虽无用了,可你答应过我的事岂能反悔!做人要有诚信,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清风微微皱眉,回应道:“我既然无需你的灵芝草了,自然也不必答应你的请求了,还望公子高抬贵手,允我离开!” 萧亦醇却毫不退让,紧紧盯着清风,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你的命是我救得,自然也就是我的,我不让你离开,你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清风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轻哼一声,挑眉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莫不是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困住我不成?” 只见萧亦醇一脸诚恳地对着清风说道:“我深知姑娘武艺超群、身手不凡,凭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阻拦姑娘离开此地,然而即便是姑娘能够顺利走出这灵幽谷,恐怕也难以安然踏出这灵泉山啊!倒不如请姑娘在此稍作停留,再多等待两日,两日后,我定会信守承诺,亲自带领姑娘一同下山。 毕竟我在这灵泉山已经待了许多年,知晓其中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密道,可以巧妙地避开山中所有凶猛野兽,从而确保姑娘安全下山,倘若姑娘愿意跟随于我,自然也能够平平安安抵达山下,姑娘意下如何呢?” 清风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自己若是独自下山必定还会遭遇猛兽侵袭,说不定还不能平安到达山下,若是跟随萧亦醇等人说不定能更快到达山下,沉思片刻后,她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最多只能在此多等两日,哪怕多等一日我都绝对不会应允的!” 听到这话,萧亦醇连忙点头应承下来,并微笑着对清风说:“好嘞!那就依姑娘所言,还望姑娘在此期间好好歇息调养身体,万不可再随意走动了。” “嗯。”清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那姑娘先在此安心等候大夫前来为姑娘号号脉,在下这就去为姑娘煎煮草药,希望能助姑娘早日康复。”萧亦醇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可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自己忘记询问眼前女子的姓名了,赶紧追问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竟还未询问姑娘芳名呢?” “叫我清风便可。”清风朱唇轻启,声音犹如黄鹂出谷般清脆悦耳。 “清风,真是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好,在下记下了。”萧亦醇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准备去为清风精心熬制能够治病疗伤的良药。 就在萧亦醇刚刚踏出屋外之时,杜安恰好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李大夫,麻烦您先行进屋替姑娘好好诊诊脉吧,我还有重要之事要与公子商讨。” “好,老朽这就先进屋给姑娘瞧瞧。”李大夫一边应着,一边手提药箱快步走进了屋内。 待到李大夫进入屋里之后,杜安一脸焦急地看向萧亦醇,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咱们已经在这里多耽搁了整整一日,宫里那边怕是等得着急了,依属下之见,此刻也是时候回宫了!” 然而,萧亦醇却摆了摆手,神色坚定地回答道:“莫急,我已然答应了清姑娘,两日之后会带着她一同离开此地。” “殿下,请恕奴才多嘴,但您一定要明白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啊!您和那位姑娘之间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而且,昨日奴才斗胆询问那姑娘打算将珍贵的灵芝草赠送给何人之时,您猜怎么着?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要将其赠予京都将军府的苏遇安苏将军!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这位苏遇安苏将军究竟是何人吗?”杜安一脸焦急地说道。 “当然记得,他不是刚和我长姐完婚吗?怎么又和清姑娘扯上关系了。而且,这清姑娘居然要把灵芝草送给苏遇安?他是病了吗?”听到这个消息,萧亦醇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没病啊,奴才前段时间下山才与苏将军碰了面,生龙活虎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殿下,昨天奴才听到姑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着实被吓得不轻呢。奴才深知您和苏将军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当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将此事告诉您。可是如今看来,这件事情已经到了不得不让您知晓的地步了。”杜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亦醇的脸色。 只见萧亦醇的双眸瞬间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一般漆黑阴沉,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去,马上派人去彻查清楚,看看清姑娘跟苏遇安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是,奴才稍后就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彻查此事。”杜安恭恭敬敬地应道。 “哼,可恶至极!那个苏遇安实在是胆大包天!他与本王的长姐才成婚短短数月的时间,居然就胆敢背着长姐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他这是完全没有将我长姐放在眼中啊!他如此肆意妄为,究竟置我长姐于何地,又置我皇家颜面于何地啊!”萧亦醇越说越是气愤难平,到最后甚至已经怒发冲冠,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气息。 一想到清风宁愿舍弃性命也要为苏遇安搏的灵芝草他就气愤不已。 “那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宫呢?”杜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一定会随你一同返回宫中的。”萧亦醇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好吧,只是希望娘娘她不要因为此事而责怪奴才办事不力才好。”杜安心存忧虑地说道。 “你尽管放宽心便是,有本王在,绝不会让母妃迁怒于你的。”萧亦醇一脸自信地安慰着杜安。 “多谢殿下对奴才的关爱与庇护。”杜安感激涕零地连忙谢恩。 第九十五章 下山遇险 两日后—— “都已经走了这般久了,还要多久才能抵达山下呀?”清风一边用手擦拭着额头渗出的汗珠,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萧亦醇连忙关切地回应道:“若是姑娘觉得累了,不如由在下背着姑娘前行可好?”说完,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清风,眼中满含真挚与期待。 清风闻言,瞬间满脸黑线,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看着年纪轻轻的,怎的如此大胆?难道他不知晓男女之间不可随意说出这样的话吗?更何况,明眼人一看便能知晓,自己比他年长了好几岁!倘若被旁人听了去并产生误会,那该如何想自己!想到此处,她不禁感到一阵窘迫和焦虑。 然而,站在萧亦醇身后的那些随从们倒是一个个机灵得很,他们一眼便看穿了主子的心思,于是赶忙纷纷扭过头去,佯装什么都未曾听见一般。 见清风迟迟未有动作,萧亦醇似乎有些着急了,忙解释道:“姑娘莫要难为情,在下深知姑娘或许瞧不上在下,但在下着实是担忧姑娘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愈合,若长时间行走,恐怕会有损身体,因此才提出此提议的,还望姑娘切莫误会了在下的一番好意!” “什么?这怎么可能?殿下居然会说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话来——害怕清姑娘看不上自己!天啊,要知道,他可是堂堂醇王殿下啊!那可是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皇贵妃娘娘都将他视作心肝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呀!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怎么会担心有人瞧不上他呢?”杜安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和震撼。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境,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令人惊愕的现实。 而清风听闻萧亦醇所言后,更是双颊微红,支吾着说道:“我......我哪有误会什么呀?”言语间,目光却始终不敢与萧亦醇对视,毕竟萧亦醇虽年纪尚小,可颜值十分抢眼,她怕自己真的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就罪过了。 此时,只见萧亦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既然姑娘并未有所误会,那便快些到在下的背上来吧!”话音未落,他已然蹲下身子,做好了背人的准备。 清风眼见当下情形确实也不好再执拗地拒绝,心下一横,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让萧亦醇背着自己继续前行。要知道,别看这萧亦醇生得一副稚嫩面庞,可实际上身材却是极为高大挺拔。如此一来,这般被他背着走,不仅速度能快不少,而且也能早些抵达山下呢。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之后,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了山脚下。 “山脚下已然到啦,你现在可以将我放下了吧!”清风赶忙开口说道,此刻她的脸颊透着些许绯红。 “好,不过姑娘下来时可得当心些。”萧亦醇寻了个平稳处后,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同时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地把清风放在地上。 待到清风稳稳当当地站立住之后,她像是要落荒而逃一般,迫不及待地说道:“这茫茫人世间,相遇不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在此祝公子一切顺遂、多多保重!” “姑娘客气了,若日后姑娘遭遇什么难处,可以前往......”萧亦醇正欲接着往下说,却不想此时突然有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朝着他们急匆匆赶来。 “公子,您看呐,应当是夫人派来的人找咱们啦!”一旁的杜安满脸喜色,兴奋地大声喊道。 只是当那一群人匆忙赶到萧亦醇跟前时,未等众人有所反应,便突然抽出利刃,迅猛地朝萧亦醇刺去。 清风目光敏锐,即刻察觉到这群人不对劲,飞起一脚踹向那名歹徒。 歹徒万没料到竟有人能如此迅速地作出反应,瞬间被踹倒在地。 杜安等人也旋即回过神来,纷纷手持利剑,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然而,这群人的意图甚是明显,皆径直朝萧亦醇刺去。 清风尽管拥有不俗的身手,可以勉强抵御住敌人的攻击,但由于身上已经负伤,力量明显大不如前,面对如此众多如潮水般涌来的死士,她深知继续缠斗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越发糟糕。因此,她当机立断,紧紧拉住身旁的萧亦醇,转身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而此时,忠心耿耿的杜安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他横在了那些企图追杀萧亦醇的死士面前,试图以一己之力为他们争取更多逃脱的时间。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没过多久,杜安便逐渐陷入了下风。 只见一把锋利的长刀突然自人群中刺出,犹如闪电一般直直穿透了杜安的身躯。 看到这一幕,一直以来都视杜安如同亲人的萧亦醇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和悲痛欲绝。 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杜安!”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公子,快走啊!”身受重伤的杜安强忍着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萧亦醇声嘶力竭地喊道,同时鲜血从他的伤口不断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不!不要,杜安,呜呜呜......”萧亦醇泪如雨下,心中满是对杜安的不舍和愧疚。他一边被清风用力拉扯着,一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回到杜安身边。 “你若是不想让杜安为了你就这样白白丢掉性命,那就赶紧跟我走!”清风大声吼道,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深知此刻根本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不然所有人皆会丧命于此的,于是她用力拽着萧亦醇,想要带着他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第九十六章 平安回宫 杜安缓缓地转过身来,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主子,那目光仿佛要将眼前人的模样深深刻入脑海里一般。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如此专注地看向自己所侍奉一生的人了。 然而,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之后,杜安毅然决然地扭过头去,再不回头,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直面那些穷凶极恶的敌人。 此刻,即便他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但为了确保主子能够安全逃离,不再受到歹人的追杀,杜安全然不顾自身伤势的严重,毫不犹豫地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殊死搏斗。 另一边,萧亦醇望着杜安那浴血奋战的身影,心中满是无奈和悲愤。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冲上前去与杜安并肩作战,共同击退这些可恶的敌人。可是现实却残酷无比,以他目前的状况,留下来非但无法帮到杜安分毫,反而会成为累赘,甚至可能令所有人都陷入绝境。 于是,萧亦醇只能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的痛苦,眼睁睁地看着杜安独自与那群歹人拼死厮杀。 在这一刻,萧亦醇在心底默默地立下誓言:倘若今日有幸能够成功逃脱此劫,他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定要揪出隐藏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黑手,让他们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血债血偿! 紧接着,萧亦醇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跟随着身旁的清风一同踏上了艰难的逃亡之路。 一路上二人东躲西藏,好不容易避开了一波又一波歹人的疯狂追杀,早已是精疲力竭,他们相互搀扶着,艰难地朝着京都的方向奔逃而去。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两人瞬间警惕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时,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原来是乔容儿见儿子许久未归,担忧儿子途中遇险,又多派了一队来接应他们的队伍。 在确认过眼神后,两人如释重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眼前一黑,双双晕厥过去,直直倒在了援兵们的面前。 援兵们见状,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将两人小心翼翼地抬上马背,快马加鞭向着宫中疾驰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萧亦醇这才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费力地转动眼珠,打量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渐渐地,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身处母妃的寝殿之中。 只见乔容儿正静静地坐在床边,头倚着床沿,紧闭双眼,一脸疲惫之色,显然已经守在这里许久了。 看着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容,萧亦醇的心中顿时涌起千言万语,无尽的思念与愧疚交织在一起,令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而下。 睡梦中的乔容儿似乎感受到了儿子轻微的动作,猛然间惊醒过来,她下意识地看向床上,正好对上了儿子满含泪水的双眸。 见到儿子醒来,乔容儿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醇儿,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母妃有多担心你吗?你真是要把母妃给吓死了,呜呜呜......” 听到乔容儿这番话语,萧亦醇更是心如刀绞,他强忍着泪水说道:“儿臣不孝,让母妃如此担忧,都是儿臣的错!”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母妃最大的安慰了,母妃此生别无所求,唯愿你平安顺遂,一切安好!”乔容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萧亦醇的脸庞,眼中满是慈爱与心疼。 “对了,母妃,同儿臣一起的那个姑娘呢?”萧亦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之事一般,急忙开口问道,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似乎想要立刻找到那个身影。 乔容儿微微一怔,面露疑惑之色:“她是何人?怎会和你一同出现?母妃可不记得曾经给你派遣过这样一个女子在身旁伺候啊!” 萧亦醇连忙解释道:“母妃,她并非侍奉儿臣之人,而是儿臣在灵泉山无意之中救下的可怜人儿。此次若非她出手相助,儿臣怕是早已遭遇不测,无法再见到母妃您了。” 乔容儿听闻此言,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下来,但仍有些担忧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即便如此,你可有派人去探查一下这女子的底细?切不可让那些心怀叵测之徒有机可乘,借机接近你啊!” 萧亦醇点了点头,赶忙应声道:“儿臣自然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已经派人仔细调查过了,那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罢了,并无任何背景或可疑之处,母妃您尽可放宽心便是!” 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是另有一番思量:“反正母妃也不清楚我究竟有没有真的去查过,只要先这么说,便能稳住母妃的心,不让她对清姑娘产生过多疑虑。不然依着母妃的性子,一旦她对此事起了疑心,必定会派人将清风送走,送离得越远越好,那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乔容儿轻轻颔首,表示认可:“那好吧。”虽然她暂时相信了儿子所言,但心底里依旧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之感,毕竟自己儿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之人,身边之人的底细都得细细盘查过才是。如今儿子得以平安归来,已是万幸,她断不会让任何人有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清风悠悠地从昏迷中醒来,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之处皆是陌生的景象。 精致华美的床幔、古色古香的桌椅以及雕梁画栋的房间布置,让她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不过很快,心底就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伺候着的婢女发现清风醒来,赶忙小步上前,满脸欣喜地询问道:“姑娘,您终于醒了!可把奴婢们担心坏了!” 第九十七章 得知萧亦醇的身份 清风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婢女,问道:“这是何处?我为何会在此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弱。 婢女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姑娘此刻正在宫中呢,您之前在路上救了醇王殿下一命,所以王爷身边的侍卫们就将您带到这里来安顿了。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宫里?醇王?”清风喃喃自语着,努力在脑海里搜寻着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突然之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顿时恍然大悟,提高音量说道:“你是说......那个被我救下之人……是醇王?” 婢女微笑着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姑娘,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啦!醇王殿下身份尊贵,此次能得姑娘相救,真是天大的福分呐!” 然而,听到这话后的清风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反而是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起来,她紧咬下唇,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片刻,才如梦初醒般在心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他竟是皇贵妃的儿子!还记得苏遇安曾经跟我说过,我清家满门被灭一事与皇贵妃娘娘脱不了干系。没想到啊,我竟阴差阳错地救了仇人的儿子!我可真是罪该万死!”说完,清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悔恨之色。 思及此,清风不顾身上传来的伤痛,强撑着身体,直直冲向门外。 好巧不巧,就在此时,清风竟与前来探望自己的萧亦醇撞了个正着!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只见清风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那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萧亦醇吞噬殆尽;而萧亦醇呢,则望着已经苏醒过来的清风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然而,随着目光交汇的时间越来越长,萧亦醇渐渐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清风为何要用如此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看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清风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亦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清风牢牢地扶住,并紧紧拥入自己温暖的怀中。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丝温馨和明亮。清风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萧亦醇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身影。 婢女见她醒了刚要说话,却被她及时制止住了,从婢女处得知,原来,萧亦醇一直守在自己的床榻旁,一夜未眠,此刻已是困倦至极,这才刚刚入睡。 清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她不知所措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泪水一刹那间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一滴、两滴……打湿了枕边的锦缎。 过了一会儿,清风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既然命运让她来到这宫廷之中,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来彻底查清当年那件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她也绝不退缩! 与此同时,苏遇安正率领着他的一队人马,历经了漫长而崎岖的道路,一路上饱受风吹雨打和路途颠簸之苦,终于来到了宁远县。 当他们踏入县城的那一刻,苏遇安同等候多时的衙役一起带着众人策马疾驰,直直奔向知县府衙。 然而,就在他风驰电掣般前行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也正骑着一匹骏马迎面而来,两人的马匹擦肩而过,带起一阵疾风。 只是这一瞬间的交错,苏遇安却被那个身影身上莫名传来的一种熟悉感觉深深吸引住了,他忍不住回过头去,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不知为何,这个陌生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勾起了他心底深处一段遥远的回忆。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那是年少时候的苏明月,也是这般英姿飒爽地策马奔腾,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感觉,让苏遇安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刚刚从这儿经过的是何人?”苏遇安猛地勒住缰绳,将马头调转过来,向着身旁同样勒马停下的衙役急切地问道。 那名衙役听到苏遇安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后恭敬地回答道:“苏将军,认识此人?” 苏遇安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只是觉得此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罢了!” 衙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哦,原来如此,刚刚行过此处的姑娘乃是淮安公子的大师姐,听闻她此番前来咱们宁远县,是为了学习经商之道!” “淮安公子?可是那名扬天下、富甲一方的江南淮安家?”苏遇安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正是,苏将军果然英明神武,对这些名门望族都了如指掌啊!”衙役连忙奉承道。 苏遇安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然后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人了。” “既然认错了,那还请苏将军,继续赶路吧!”衙役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遇安顿了顿,再次轻夹马腹,口中高呼一声:“驾~” 伴随着马蹄声响彻街道,他带着一行人朝着知县府衙疾驰而去。 知县府衙—— 到达府衙后,苏遇安迅速下马,然后眉头紧锁,脚步匆匆地往府衙内走去,同时焦急地向身旁的衙役发问:“许盛海过往贪墨的银两可有查清?” “禀告将军,现今已经基本查清,但......”衙役神色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苏遇安停下脚步,瞪着衙役,语气严厉起来。 “但仍有大量钱财不知去向,即便属下派人将府衙和许盛海的私宅都仔细搜查了一遍,甚至连角落都没放过,却还是没能找到那些失踪的财物!”衙役赶忙回答道。 第九十八章 千里跋涉梦碎 苏遇安浑然不知的是,就在江浔舟的手下发现许盛海惨死于河岸边之际,他们当机立断,迅速地把现场遗落的所有珠宝和钱财席卷一空。 紧接着,他们将这一惊人消息禀报给了江浔舟、淮安霆骁以及淮安洛御三人。而得知此事后的淮安霆骁更是雷厉风行,他不动声色地派遣心腹悄悄潜入府衙,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数量可观的财宝与珍珠玉石。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怀疑,他特意命人留下了一小部分财物。 在成功窃取这些钱财之后,他们毫不迟疑地安排专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将用这些钱财换来的珍贵物资送往遥远的边关。那里有无数英勇无畏的战士正在浴血奋战,保卫着国家的安宁;同时,还有一部分则送到了那些生活困苦、饥寒交迫的穷苦百姓手中。 正因如此,即便是如今把府衙和许盛海的私人宅邸翻得个底朝天,也难以寻觅到多少值钱的珠宝和钱财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遇安陷入沉思,片刻后再次开口:“那许盛海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呢,有没有看到任何金银珠宝?” “回将军,未曾见到!”衙役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 此时,苏遇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释然:“那便解释得通了!” “啊?”衙役一脸疑惑,不明白苏遇安话中的意思。 “你等怎会如此愚笨啊!许盛海贪墨了如此之多的钱财,如果要逃跑,难道会不带上一些作为逃命之用吗?”苏遇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衙役,解释道。 “将军所言极是,那究竟会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将那些钱财给盗走啊?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呀!依属下之见,咱们是不是应该立刻派人去彻查此事呢?”衙役神色焦急地说道。 只见苏遇安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不必了,切莫忘记此次皇贵妃娘娘派本将军前来此地的真正目的所在,切不可因小失大,耽误了正事。”他的语气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属下明白了。”衙役赶忙低头应道,表示对苏遇安命令的绝对服从。 苏遇安紧接着又问道:“那么关于那座矿山,现如今可有什么新的动静或者异常情况传来吗?” 衙役连忙回答道:“回将军,属下已经按照您之前的指示,派遣人手在矿山附近提前做好了埋伏,只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接收到任何相关的消息反馈。” 苏遇安顿了顿,继续追问道:“那派出之人可有传回相应的信息?” 就在这时,那名衙役突然间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糟了!” 苏遇安心头一紧,急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如此惊慌?” 衙役一脸惶恐地解释道:“属下此前曾特意嘱咐过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人,最迟不能超过两日就要回来向属下传递消息,然而时至今日,已然是第三天了,却依旧没有丝毫音讯传来!”说罢,他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什么?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苏遇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立刻大声吼道:“快,立刻组织人手赶往矿山!不得有丝毫延误!” 一旁的衙役听到命令后,连忙躬身应道:“是!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便转身急匆匆地离去,准备召集其他人员一同前往矿山。 而此时的苏遇安满心焦虑,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那座矿山千万不要出现任何意外状况才好。毕竟那座矿山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如果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苏遇安又怎么可能想到,江浔舟和淮安霆骁早就先他们一步埋伏在了矿山周围并趁机偷偷杀死了府衙派来的人马。 原来,他们得到消息,陆远企图悄无声息地搬走矿山内藏匿的大批兵器。于是,两人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前埋伏在此处,等待陆远的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陆远便带着一群手下鬼鬼祟祟地摸进了矿山。正当他们准备将兵器搬离矿山的时候,江浔舟和淮安霆骁突然现身,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陆远等人终于被制服,那些兵器也得以保住。不仅如此,江浔舟和淮安霆骁还顺带解救了被困在矿山中多年的无辜百姓们,并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可怜人护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 可是,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救援行动中,并非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那位崔妈妈为了自己能活命,不惜拿百姓性命为要挟,但最终还是被暗箭射死了。 就这样,当一无所知的苏遇安率领大队人马匆匆赶到矿山时,映入眼帘的只剩下满地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那早已被搬空得一干二净、空荡荡的矿山。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苏遇安气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地吼道:“去!立刻派人把整个宁远县给本将军翻个底朝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查出到底是谁干的!” 一旁的衙役吓得连忙应声道:“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说罢,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开始执行命令。 苏遇安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空空如也的矿山,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他紧咬着牙关,甚至能听到牙齿摩擦发出的“咯咯”声,愤怒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在心底暗暗发下毒誓:哪怕需要付出再高昂的代价,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与陷阱,他也一定要把那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兵器给找回来!因为这批兵器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它们可是他计划中夺下整个大安国的关键所在啊!如果没有这批兵器作为坚实的后盾,他又怎么可能有信心去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呢? 更何况,为了这批至关重要的兵器,他不惜放下自己尊贵无比的身份,亲自赶到宁远县这样一个地处偏远、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但只要能够得到这批兵器,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现在,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无所有,仿佛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期望都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如此数量庞大的兵器,再加上众多常年被困于此的百姓,如果想要将他们全部安全地带离宁远县,谈何容易?这简直就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苏遇安暗暗下定决心,不管为此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找到那批兵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九十九章 久别重逢 御安堂—— “大师姐,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淮安洛御一脸关切地看着眼前自打进店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苏明月,满心疑惑地问道。 只见苏明月低垂着脑袋,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微微颤抖着回答:“我......我刚来的路上,碰见苏遇安了。”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一震,仿佛那个名字带着某种可怕的力量一般。 回想起刚刚与苏遇安擦肩而过的瞬间,苏明月只觉得心底的惊讶和恨意如潮水般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 那一刻,她甚至忘记了呼吸,为了不让苏遇安看出自己的异样,她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拼命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等到自己策马走到一个确定苏遇安再也看不见的角落时,她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勒马停下,大口喘着粗气。然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苏遇安怎会来宁远县了?难道是因为......矿山的......”淮安洛御皱起眉头,欲言又止。 听到“矿山”二字,苏明月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愕:“矿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淮安洛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摆手解释道:“哦,没什么,大师姐,此事你不必担忧,有我和师傅在呢,他还不敢拿你怎么样。而且啊,大师姐你看看你现在,跟以前相比简直瘦得脱了相,就算真的见了面,说不定他也认不出你来啦!”说着,淮安洛御还调皮地冲苏明月眨了眨眼。 “不行!从今往后我绝对不能再使用当下这个名字了!想当初,他曾在将军府上多次见过我,如果派人稍微调查一下,肯定能够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苏明月神情焦急地说道。 “那当如何是好?”一旁的淮安洛御皱着眉头,满脸忧虑之色。 只见苏明月稍作思考后说道:“平日里大家都只知晓我是你的大师姐,并且都称呼我为清姑娘。所以倘若以后有人询问起来,你就告诉他们我叫做清越,是超越的越,千万不要再提及我曾经叫过清风这个名字了。” “没问题,大师姐,我马上就去安排!”淮安洛御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转身便准备离开。 这时,苏明月赶忙开口道:“有劳你了,二师弟!” 淮安洛御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苏明月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姐言重了,你我之间本就是师姐与师弟的关系,你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 况且,大师姐您无需过度担心,就算那个苏遇安现今贵为大将军又能怎样?他根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要知道,您的身后可是有着整个浮生阁还有我们淮安家族作为后盾呢!他不过区区一个将军罢了,难道还能奈何得了你不成?” “还是切莫大意了好,苏遇安这人我可是太了解了,他那性子,一旦让他心生疑虑,就必定会不遗余力地追查到底的!”苏明月柳眉微蹙,神色凝重地说道。 她深知苏遇安心思缜密且执着,若稍有差池被其察觉出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好,大师姐尽管放心便是,我办事向来都是稳妥可靠的,绝不会给那家伙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更不会让他有丝毫怀疑的机会。”淮安洛御一脸自信地点头应道,言语间透露出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 “嗯,如此便好,我自然是信得过二师弟的办事能力。不过凡事小心为上,切不可掉以轻心。”苏明月微微颔首,表示对淮安洛御的信任,但仍不忘叮嘱几句,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 “嗯,大师姐就安心在此等候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这番话,淮安洛御这才放心地快步离去,着手处理相关事宜。 可即便淮安洛御如此说了,苏明月的心却始终悬着,她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 雅兰轩—— “如今百姓们安置得如何了?”箫宸煜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关切之情,向面前恭敬站立着的寒影询问道。 寒影赶忙抱拳施礼,恭声回答:“回禀王爷,经过一番努力,百姓们已全部被妥善地安置在了五神村的庇护所之中。不过由于人数众多,这导致生活必需品的需求量也随之大幅增加。” 箫宸煜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情况,接着追问道:“那你们可有想出什么良好的应对之策?” 寒影稍作迟疑,然后挺起胸膛说道:“属下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计策不仅能够让王爷和太子有更多接触和交流的契机,同时还可以顺利解决眼前的难题!” 听到这里,箫宸煜的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那你赶快说来听听!” 寒影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解释起来:“王爷,依属下之见,我们不妨将这批物资的供应事宜交由淮安洛御去负责打理。如此一来,王爷自然便有了与太子碰面商谈的机会。 而且要知道,此前王爷仅仅只是派遣人手在暗地里协助太子成功解救出那些百姓,并将他们妥善安排至五神村的庇护所内,但这件事太子目前尚不知道乃是王爷所为。所以,王爷何不干脆坦诚相告,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呢?这样一来,不但能够展现王爷的磊落胸怀,更有利于您与太子携手合作,共同把后续事务处理妥当啊!” “寒影啊,本王以前竟未曾发觉,原来你竟是这般聪慧过人!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呐!”箫宸煜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赞赏的笑容。他那深邃的目光落在寒影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寒影听闻此言,连忙低下头,轻声说道:“王爷过奖了,卑职能有今日之聪慧,全赖王爷平日的教导与熏陶。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不是常伴王爷左右,又怎能学得一二智慧呢?” 第一百章 寻求合作 箫宸煜闻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张巧嘴啊,可真是能说会道呐!不过嘛,你这马屁拍得倒是深得本王的心呐!” 站在一旁的寒影赶忙抱拳行礼,谦逊地说道:“王爷谬赞了,能为王爷排忧解难乃是卑职分内之事。只要能够让王爷开心,卑职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箫宸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随即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尽快去办理此事吧!记住,万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是,王爷!卑职定当不辱使命,将此事办好!”寒影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寒影远去的背影,箫宸煜缓缓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太子坐在一起一同处理事务的景象了。 五神村—— “霆骁,现如今兵器可安置妥当了?”江浔舟站在高处,负手而立,目光关切地看向下方忙碌的人群,大声询问着。 淮安霆骁听到呼喊,疾步来到江浔舟身前,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后说道:“师父请放心,现下百姓们和兵器皆已安置妥当。徒儿已经安排人手将兵器妥善存放,并派了专人守护,确保万无一失。百姓们也都被安顿在了庇护所里,有专人负责分发食物和水,他们的情绪还算稳定。” 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你的办事能力为师相信。不过眼下局势尚未完全明朗,仍需谨慎行事。” 就在师徒二人交谈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匹通体漆黑、神骏非凡的战马如闪电般疾驰而至。待到靠近江浔舟之时,马上之人猛地一拉缰绳,那战马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随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只见来人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此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来人正是寒影。 他快步走到江浔舟面前,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卑职见过太子殿下!” 闻言,周遭忙碌的人群纷纷抬眸一脸疑惑的看向他们的阁主大人。 江浔舟眉头微皱,沉声道:“此处哪有什么太子殿下?莫要胡言乱语!” 见阁主大人怒了,刚刚还一脸疑惑的众人,纷纷埋头继续干活。 寒影却好似没看见周围的异常一般,抬头直视江浔舟,神色坚定地说道:“太子殿下就不必对卑职有所隐瞒了吧。卑职深知此次事态紧急,情况复杂,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如实相告。” 他就是要让太子殿下无法推拒与自家王爷的合作。 “哦?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江浔舟沉声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卑职此番前来,是为了告诉太子殿下,是我们王爷在暗中助您解救百姓,并引导太子殿下把百姓们带到五神山的庇护所的。王爷他希望能同您一起处理此事,共同应对当前的危机。”寒影缓缓道明来意。 淮安霆骁闻言,面露不悦之色,冷哼一声道:“既然是暗中相助,又何必现在告知是你们在暗中相助呢!如此行事,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们王爷本是不愿意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的,这完全是卑职自己擅作主张啊!我们王爷之前因为替苏老将军仗义执言,结果引得陛下龙颜大怒,就被陛下无情地发配到边疆。 王爷他心地善良、胸怀宽广,对于这样的惩罚毫无怨言,可是谁能料到呢,就在前往边疆的途中,我们竟然遭遇了一群穷凶极恶的歹人疯狂追杀。 卑职与王爷一路奔逃,最终不幸坠落悬崖,当时情况真是万分危急,稍有不慎,王爷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好在我们家王爷命不该绝,恰巧被五神村那些淳朴善良的百姓所救。 也正是因为那次的机缘巧合,王爷才得以知晓当年清家惨遭灭门之事。于是乎,王爷便义无反顾地参与到了这件事情当中。”寒影一脸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里,江浔舟不禁眉头紧皱,急切地问道:“什么?你家王爷居然遭人追杀?那追杀之人有没有查到是谁指使的?” 寒影见状,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关心着我家王爷的安危呐!” 江浔舟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故意在套我的话吗?所以说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全都是骗我的?” 寒影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赌咒发誓道:“自然不是,卑职怎敢欺瞒太子殿下啊!卑职所言绝对没有半句假话,若是有半点虚假之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江浔舟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必发如此狠毒的誓言,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便是!” “师父!”淮安霆骁担心自家师父上当受骗连忙唤道。 只见江浔舟大手一挥,拦住淮安霆骁,示意他自己心中有数,然后冲着寒影沉着冷静道:“既然如此,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此事我自会彻查,还烦请他不要掺和进来,以免招来杀身之祸!”说罢,他眼神坚定地看向远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事情发展可能带来的危险后果。 寒影微微躬身行礼,回应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现如今我家王爷在宫中已是被宣告死亡之人,所以我家王爷目前相对来说还算安全。可是,以我家王爷那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子,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必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的!”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原来是淮安洛御神色慌张地匆匆赶来。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江浔舟面前,焦急万分地喊道:“师父,大事不好啦,苏遇安来宁远县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浔舟顿时脸色大变,失声惊叫道:“什么?” 与此同时,寒影与一旁的淮安霆骁也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什么?” 三人脸上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比震惊。 第一百零一章 得知苏遇安来了宁远县 “苏遇安怎会突然来到这宁远县呢?难不成是奔着我们手中的这批兵器而来?”江浔舟紧皱眉头,满脸狐疑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担忧之色。 “依我看,这种可能性极大!”淮安霆骁双手抱胸,面色凝重地点头说道。 “那风儿可知道此事?”江浔舟猛地转头看向淮安洛御,急切地问道。 “正是大师姐将此事告知徒儿的,她说偶然间与苏遇安碰了个正着。”淮安洛御赶忙回答道。 “那风儿可有被苏遇安识破身份?”江浔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地追问。 “应当没有吧……据大师姐所言,好似并未将她认出。”淮安洛御略微思索后,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那就好……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倘若苏遇安当真是为了这批兵器而来,想必他定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空手而归的!”江浔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师父,眼下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遇安打这批兵器的主意吧!”淮安霆骁满脸焦虑之色,语气急切而担忧地问道。 此时此刻,他额头上已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很显然,此刻的他内心极度紧张与不安,因为他非常清楚,如果这批兵器若是真的落入了苏遇安那个野心勃勃之人的手中,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整个大安国定会因此陷入无尽的战乱之中,烽火连天,硝烟弥漫;无辜的百姓们也将被迫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肥沃的土地也会被战火摧残得满目疮痍,一片荒芜。届时,饿殍遍野,哀鸿满地,天下将会变成一幅民不聊生、生灵涂炭的凄惨景象。 而听到淮安霆骁的询问,江浔舟则是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说道:“自是不能让他打这批兵器的主意,霆骁,你速速去安排一下,让咱们安插在大朔国的人想办法在他们的皇宫里弄出点大动静来。如此一来,苏遇安必然会分心,到时候就算是他不想,他也不得不尽快赶回他自己的地盘去处理这些事情。” “是,师父!”淮安霆骁毫不犹豫地立刻应道,随后,他转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离开了此地,马不停蹄地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望着淮安霆骁远去的身影,一直站在一旁一脸疑惑的寒影突然出声问道:“他的地盘?大朔国?难道这苏遇安跟大朔国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成?” “苏遇安原名耶律齐,乃是大朔国原皇帝耶律六世的嫡长子,更是原大朔国当之无愧的太子殿下。”江浔舟面色凝重地解释着。 听到这话,寒影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与愤怒,他咬牙切齿道:“什么?那个卑鄙无耻的狗贼居然是敌国太子?那他还敢肆无忌惮、信口雌黄地污蔑苏老将军通敌叛国!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理啦!这种恶行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呐!” 一旁的淮安洛御也是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苏家满门被灭竟只是因为苏遇安诬陷苏老将军通敌叛国?这怎么可能?” 寒影重重地点了点头,义愤填膺地道:“千真万确!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王爷深知苏老将军为人正直,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向陛下据理力争,只为还苏老将军一个清白!谁曾想陛下不仅不信,反而一怒之下将我们王爷发配至边疆那种苦寒之地!” “你们王爷?”淮安洛御一开始听到这话时,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仿佛对这个说法感到十分诧异。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就好像一道灵光突然划过脑海一般。 紧接着,他不禁失声惊呼道:“你该不会说平日里与你一同出现的那位公子就是王爷吧?”淮安洛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寒影,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正是!”寒影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眼神坚定而坦然。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他被朝廷发配到边疆了吗?那为何如今又会现身于这地处偏远的宁远县呢?难道说,你们中途杀掉了负责押送的衙役,然后私自逃跑出来的不成?”淮安洛御皱起眉头,目光犀利地审视着寒影,心中暗自揣测着各种可能性。 “不不不!绝对没有此事!”寒影闻言,急忙连连摆手否认,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便一五一十地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淮安洛御全盘托出。 当然,为了能够促成太子殿下和自家王爷之间的合作,寒影在讲述的过程中刻意将自家王爷所遭遇的困境描述得更为凄惨可怜,以期待能引起江浔舟更多的同情和关注。 淮安洛御听完寒影的叙述,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皇宫方向破口大骂起来:“这皇帝老儿当真是有眼无珠啊!咱们整个大安国谁人不知,苏老将军一家老小皆是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如此荒诞不经的谗言,他居然也能轻信,简直就是个昏聩无能、是非不分的糊涂蛋!” 寒影和江浔舟被淮安洛御这番激烈言辞惊得呆立当场,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江浔舟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徒儿究竟明不明白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如此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真是让人忧心呐!”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寒影也是面色凝重,在心底暗暗叫苦不迭:“这淮安洛御莫非还不清楚他师父的真实身份?他可知当着我们二人的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来意味着什么? 要知道,我们两个可都不是能听闻这些言语的人啊!万幸的是,此番言论还尚未落入他人耳中,否则,一旦传扬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啊!”想到此处,寒影不禁打了个寒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第一百零二章 终于承认身份 “师父,您二位为何如此这般盯着我看啊?”淮安洛御满脸疑惑地问道。只见他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更显得风度翩翩。 江浔舟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说道:“洛御呀!你难道忘了为师平日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吗?为人处世一定要谨言慎行呐!”江浔舟身着青袍,仙风道骨,目光如炬,令人不敢直视。 淮安洛御却不以为意,笑着回答道:“师父,此处并无外人在场,况且寒侍卫在我的宅子里都已经住了许久时日,想来他定然不会告发于我的,对吧?”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寒影。 听到淮安洛御的话后,寒影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不知洛御公子是否清楚江公子的真正身份呢?” 淮安洛御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江浔舟说道:“你是说我师父?” 就在寒影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江浔舟连忙抢过话头说道:“洛御,其实并非为师有意对你隐瞒实情,实在是你们三兄弟之中,就属你不通武艺,且常年在外四处奔走忙碌。 为师担心若是让你知晓太多,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所以,这才一直未曾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希望洛御你莫要怪罪为师才好啊。”说完,江浔舟满怀愧疚地看着淮安洛御。 淮安洛御听后,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拱手说道:“徒儿深知师父向来都是用心良苦,又怎会因此怪罪师父呢!师父既然不愿告诉徒儿,自然是有不能告知的理由。” “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江浔舟嘴角微扬,眼中满含赞赏之意地看着面前的淮安洛御。 “此生能成为师父的弟子,徒儿深感荣幸!”淮安洛御一脸恭敬与欣喜之色,双手抱拳,深深地向江浔舟鞠了一躬。 此时,站在一旁的寒影见状,心知这般下去,江浔舟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眉头紧皱,无奈之下,只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冲着江浔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高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事态已然发展到了这般紧迫的地步,您又何必继续藏着掖着,不肯将您的真实身份告知给洛御公子呢?” 听到寒影所言,淮安洛御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向江浔舟,难以置信地问道:“太子?你为何要唤我师父为太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浔舟脸色微微一沉,略带责备地看向寒影,冷冷地说道:“寒影,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有些事情,时机未到,自然不便言说。” 然而,寒影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急切地直视着江浔舟,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卑职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行事啊!您想想看,眼下前有清家和苏家惨遭灭门之祸,后面还有翠云阁和矿山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亟待处理。 如果您仍然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那必定会让那些心怀叵测的歹人有机可乘,从而导致局势愈发不可收拾啊!卑职在此恳请太子殿下三思啊!” “师父,寒侍卫所言当真?您真的是大安国的太子殿下吗?可是徒儿从前不是听说大安国的太子殿下和皇后都已经去世了吗?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淮安洛御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师父江浔舟,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江浔舟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深邃而悠远:“此事说来话长,且听为师慢慢道来。”他深知,自己终究还是无法逃避这段过往,只能向淮安洛御敞开心扉。 “我本名萧景琰,乃是这大安国皇帝的嫡长子。因着我的母后深得父王宠爱,所以从我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被父王册立为大安国的太子。那时的我,天真无邪,以为这一生都会在平静与安宁中度过。”说到此处,江浔舟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在我 6 岁那年的一个午后,母后与她关系甚好的熹妃娘娘相约在御花园一同赏花和品尝精致的点心。这本该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不想竟成了一场噩梦的开端。 不知怎的,我和母妃吃完点心后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恍惚间感觉到有人将我紧紧抱起,然后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之后呢?”淮安洛御忍不住追问道。 “当我悠悠转醒之际,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可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我这才惊觉自己身处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浮生阁。 而此时,正在床边悉心照料着我的人,便是浮生阁之前的老阁主大人,他见我醒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并向我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是受人之托,将我全权交给他照顾,那人告诉他无论我今后是生是死,都绝对不能再回到那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了,并且,宫中已然有其他人代替了我的身份死去,以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得知这一切后的我,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对这位阁主大人的感激之情。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拜他为师,决心跟随他学习武功。 先阁主待我极好,不仅尽心尽力地为我疗伤,还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一身精湛的武艺。那段日子里,虽然艰苦,但却充实而快乐。” “这便是太子殿下如今为何会成为浮生阁阁主大人的缘由吧!”寒影恍然大悟道。 “是,也不是!因为,好景不长,不知怎的,竟有人打探到了我的行踪。为了不牵连阁中的众人,师父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将我送到清家暂避风头。而清家也一致对外宣称我是清家大小姐的师父,实际上则是为了让我安稳的在清家避难并继续养伤。 在清家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安逸,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未曾想到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清家待了一年半后的某天,崔嬷嬷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醇王来到清家求医,说来也是巧合,就是这次看似平常的相遇,却为日后清家的灭门之灾埋下了祸根。” “师父,何出此言呢?”淮安洛御一脸疑惑的问道。 第一百零三章 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世人皆传言,清家之所以会被满门抄斩,是因为他们拒绝了宫中贵人的求助,但只有我心里清楚,他们其实是为了保护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才遭此劫难。每每想起此事,我便心如刀绞,愧疚与悔恨交织在一起,让我夜不能寐。 是我害死了清家一百余口的性命啊,都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清儿,呜呜呜……”江浔舟痛苦地自责着,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悲痛。 一旁的淮安洛御看着师父如此伤心欲绝,连忙上前劝慰道:“师父,这真的不是您的错呀!都是那些奸人太过歹毒了,他们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他们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江浔舟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淮安洛御,哽咽着说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师父才一直不愿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你。”说着,他转头看向寒影,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更不想让你家王爷掺和进这件事情中来,我不想再连累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了。” 寒影急切地反驳道:“太子殿下,您即便不愿让我家王爷掺和进来,但您觉得我家王爷能够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吗?这些年来,王爷和熹妃娘娘因为此事过得可谓是生不如死啊! 当年皇上得知您和皇后娘娘因中毒身亡后,便不问青红皂白,将所有的罪过全都安在了熹妃娘娘和我家王爷的头上。要不是皇后娘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苦苦哀求皇上饶过娘娘和王爷,恐怕我家王爷和娘娘早就被处死了!”说到这里,寒影也是悲愤交加,眼眶泛红。 “王爷虽未被处死,却和娘娘在冷宫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这本没什么,可是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竟恳求陛下要将王爷豢养在膝下,表面是当成自己儿子,实则上各种虐待打骂数不胜数……” “什么?他这些年竟然过着这样的生活!”江浔舟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怎么也想不到箫宸煜竟会有如此境遇。 寒影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这些年来所经历的苦难与折磨,实非外人所能想象的。” 江浔舟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可是,你家王爷既然在宫中已经被认定是死去之人,又何必再掺和进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争斗之中呢?趁着尚未被他人察觉,就应当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方为上策啊!” 寒影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挺直了脊梁,大声反驳道:“太子殿下,您觉得若当真能够轻易远离那是非之地,那卑职和王爷又怎会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追杀呢?我们一路逃亡,历经无数艰险,只为求得一线生机。”说到此处,寒影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 江浔舟沉默不语,他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无情,心中对他们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但同时,他也明白身处高位,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究竟该不该与箫宸煜合作呢?一时间,江浔舟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说了,无论您是否愿意与他合作,他都会将所有事情彻查到底的!”寒影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里满是决绝。 此时,站在一旁的淮安洛御微微躬身,恭敬地对太子说道:“师父,徒儿虽只是一介商贾之人,但徒儿深知只有通力合作才能事半功倍。如今我们都深陷这复杂局势之中,既然无法摆脱各自的宿命,那为何不迎难而上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寒影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太子殿下,您觉得身为皇子,又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独善其身呢?除非这大安国能有幸遇到一位英明睿智、心怀天下的君主来执掌政权,否则这乱世之局难以改变啊!” 听到这话,江浔舟眉头微皱,面露不悦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利用这批兵器谋反不成?” 寒影连忙摇头解释道:“太子殿下息怒,卑职绝无此意。只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不得不考虑各种可能啊。 毕竟前段时日,卑职已然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详细情况告知了现在的皇后娘娘,可时至今日都未曾收到半点消息,如若卑职猜的没错的话,恐怕宫中早已出现变故,否则以苏遇安的为人,又怎会心甘情愿跑来这僻静的宁远县呢!”说罢,他偷偷观察着江浔舟的反应。 “是啊,如果清家惨遭灭门之祸以及宁远县所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真的都是那位皇贵妃一手策划造成的,那么皇后娘娘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毫无作为呀!”江浔舟满心狐疑地喃喃自语着。 要知道,对于现今这位皇后娘娘——也就是他自己的姨母,江浔舟可谓是相当熟悉。想当初,他的母后就曾告诫过他,就算贵为太子,也尽量避免跟身为贵妃的姨母走得太近,原因无他,只因其极度重视嫡庶之别。 那时的他也许还稍显年幼无知、懵懂莽撞,但随着年岁渐长,如今再回过头来仔细琢磨一番,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母后当时那样苦口婆心地劝诫,无非就是希望他能够避开那些纷纷扰扰的是非漩涡。 毕竟,身处后宫之中的女子们,又哪里会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退让与和善呢?她们所有的妥协和宽容,不过只是为了达成自身的目的,而不得不做出的暂时忍耐而已。 就如今的皇后而言,若不是当初她毅然决然地下嫁于当时还只是王爷的当今陛下,并甘心做其侧妃,那她定然会被人扣上个弃妇的帽子,从此声名狼藉不说,日后恐怕连找个婆家都会变得极为艰难。 而她却选择了委曲求全做个侧妃,一来是能够展现出自己宽宏大量的胸怀;二来更是巧妙地博取了陛下对她一辈子的歉疚。这一招实在是高明至极,堪称一石多鸟、一举数得啊! 第一百零四章 达成合作 而且看后来发生的事吧,就在他的母后离世之后,这位曾经的贵妃竟然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后位,母仪天下。 要说这一连串事件当中,如果硬要论谁是头号嫌疑犯,众人或许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儿子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贵妃;但紧随其后的,毫无疑问就是最后获利最为丰厚的皇后娘娘啦! 毕竟,从贵妃到皇后,这样惊人的身份转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实现的,毕竟中间还隔着个皇贵妃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权谋算计又有谁知道呢? “师父,若是宫中出现变故,这可如何是好啊?”淮安洛御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望着江浔舟。 “洛御公子不必过度担忧,我已派遣了精锐人马,他们正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全力探查具体情况。依目前形势来看,不出三日,我们必然能够收到相关消息。”寒影语气沉稳地安慰着淮安洛御。 然而就在此时,江浔舟突然开口说道:“寒影,不必等待如此之久,你有所不知,浮生阁有着大安国最强大的情报网,以我的估计,不出一日,我们必定能够收到确切的消息。洛御,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吧!” 听到师父的吩咐,淮安洛御立刻恭敬地回应道:“是,师父!徒儿定当不辱使命。”说罢,他便转身匆匆离去,着手准备联系浮生阁获取情报之事。 而站在一旁的寒影,则完全被刚刚江浔舟所说的话给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浮生阁居然比传闻中描述的还要厉害。 自己原本认为派出的人马能够在三日内带回消息就已经算是极速了,但浮生阁却有把握在短短一日之内完成此事,这种强大的实力着实令人震撼不已。 如果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能够被自家王爷所掌控,那么未来自家王爷的能力简直无法估量。 只是此时此刻,寒影深知自己还不能将江浔舟真实的身份透露出来。 因为毕竟多年未见,而且江浔舟自幼历经了无数的磨难和变故,谁也无法保证,一旦让他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究竟会做出怎样出人意料、甚至可能带来严重后果的举动来。 所以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这个秘密只能继续深埋在心底。 “寒侍卫,瞧你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在思虑何事吗?”江浔舟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踱步至寒影面前,眼神关切地望着他问道。 寒影微微躬身行礼,恭敬地答道:“太子殿下,卑职正在思考应当如何尽快将您同意与王爷通力合作之事告知王爷。若王爷得知此消息,定然会欣喜万分的!” 江浔舟轻轻点了点头,略作沉思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今夜会回到洛御的宅子里,届时你让你家王爷到书房来寻我详谈吧。” “遵命,太子殿下!卑职这就去告诉王爷!”寒影连忙应道,正欲转身离去时,却又被江浔舟叫住。 “且慢,寒侍卫。从今往后,切莫再称呼我为太子殿下了,在外还是以江公子相称较为妥当,如此方能避免引起他人的猜疑。”江浔舟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寒影心领神会地点头应道:“是,江公子!请放心,卑职定当守口如瓶,不辱使命!”说罢,便匆匆离去,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去了。 酉时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淮安洛御那座宽敞而雅致的宅院里。此时,淮安洛御正身着一袭淡蓝色锦袍,气宇轩昂地端坐在餐桌前,他身旁坐着二弟淮安霆骁,一身黑色劲装更显英武不凡。而在另一边,则是那位风度翩翩、气质出众的箫宸煜,三人已在此静候多时,等待人到齐后享用丰盛的晚餐。 就在这时,苏明月领着两名丫鬟从远处徐徐走来。她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荷花。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今日用餐之人中有箫宸煜时,不禁微微一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怎会在此?\" 苏明月低声自语道,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自打这些人住进淮安洛御的宅院后,向来都是在各自的房间里用膳,就连那个曾经付过银子却吃了大亏的淮安雷霸,也从未有过一次与他们共同用膳的经历。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箫宸煜出现在这里呢?毕竟他的身份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正当苏明月苦思冥想之际,一旁的降香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疑虑,连忙凑上前去轻声解释道:\"小姐莫急,听闻这位萧公子与阁主大人有重要的合作需要商谈,所以才特意约在了此处一同用膳的。\" 听到这番话,苏明月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什么?那你的意思是说,今晚师父要回来用膳不成?\" 一想到江浔舟即将要赶回来一同用膳,她的心猛地一跳,心情瞬间如一团乱麻般慌乱不堪。 “应当是吧?小姐您瞧,这桌上除了您之外,可不还留着一个空荡荡的位置嘛?”一旁的青黛轻声说道。 听闻此言,苏明月心头一紧,低声呢喃道:“那……那咱们还是赶紧回房去吃吧!” 话音未落,她便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着急忙慌地转过身来,试图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竟直直地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撞,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直击江浔舟的内心深处。多日以来对她的深深思念在此刻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汇聚成了潺潺流淌的清泉,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贪婪地吮吸独属于她身上那股迷人的气息。 与此同时,苏明月整个人都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身后竟然会站着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第一百零五章 与故人相似 就在她抬起眼眸,当视线与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交汇时,她的脸颊顿时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变得通红无比,一直红到了耳根处。 “许久未见,没想到你还是这般莽撞的样子。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撞疼你呀!”江浔舟面带微笑,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苏明月的头顶,那动作轻柔而又充满了宠溺。 “什么?她们究竟听到了什么?阁主大人何时变得这般温柔了?这样的语气和举动,就连她们这些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心动啊!小姐真是太幸福了!”站在一旁的降香和青黛面面相觑,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们简直无法将眼前这个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的男子,与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不近女色、整日里总是一脸严肃的阁主大人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师父,是徒儿莽撞了!”苏明月低垂着头,双颊绯红如霞,声音细若蚊蝇般不安地说道。 而她心中却犹如小鹿乱撞,慌乱不已,话音未落她便转身欲走,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她感到无比不安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刚刚迈出一步之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降香与青黛见状,就算再没谈过恋爱,此刻也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两人心领神会,相视一笑后,赶忙识趣地悄悄退下,把这片空间留给了江浔舟和苏明月二人。 “诶,你们......怎么能这样啊!”眼看着降香和青黛像两只脱兔一般,丢下自己跑得没影儿了,苏明月不禁焦急地高声呼喊起来。然而,那两个身影却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此时,江浔舟转过身来,用极其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苏明月,轻声安慰道:“风儿不必担忧,今日只是大家相聚一起吃个简单的便饭罢了。”他的声音仿佛春风拂面,带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苏明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她当然清楚今天这顿饭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应付过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她低垂着头,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不再言语,只是偶尔会抬起头,用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偷偷瞄向江浔舟握着自己手腕的地方。 见到苏明月这番可爱的模样,江浔舟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了。他毫不迟疑地拉起苏明月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正在等待他们二人一同用膳的众人走去。 而另一边,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箫宸煜却是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江浔舟紧紧拉住苏明月的手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情绪。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他身边悄然溜走。 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份失落究竟源自何处。难道仅仅是因为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开始,心底深处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吗?但是那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了,而且眼前这个正朝自己走来的女子与记忆中的那张面孔毫无相似之处。 “你们师父身旁的那位女子究竟是谁呀?”箫宸煜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但他的眼神却若有似无地朝着那个方向瞟去,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寻之意。 “哦,你说的可是我那大师姐?”淮安霆骁转过头来,顺着箫宸煜的目光望过去,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原来她便是你们的大师姐啊?”箫宸煜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让人听不出丝毫端倪。 可若只是师徒关系,又怎会给人一种两人是恋人的错觉。 就在箫宸煜为此感到疑惑之际,坐在一旁的淮安洛御接口道:“正是!她是我们的大师姐清越!” “怎么?萧公子莫非认识我们大师姐不成?”淮安霆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那自然是没有的事。”箫宸煜连忙摆了摆手,矢口否认道:“你们大师姐我又怎会相识?只不过远远瞧着,觉得她与我的一位故人有那么几分神似罢了!”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往事一般。 “天呐,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巧合呢!”淮安霆骁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 箫宸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翻涌的情绪。 就在这时,江浔舟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然而淮安霆骁刚想开口回答,却被箫宸煜抢在了前面。 箫宸煜连忙接过话头,说道:“没聊什么,就是在这儿等着你和清姑娘过来一起用膳呢!” 一旁的苏明月见到箫宸煜,微微颔首向他问了声好之后,便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再多看他一眼都会令自己心生厌恶一般。 其实,苏明月并非真的讨厌箫宸煜,只是因为他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液。遥想当初,整个苏家为了大安国的皇帝尽心尽力、鞠躬尽瘁,然而最终换来的却是满门被灭的凄惨结局。 尽管箫宸煜曾经对她有过救命之恩,但在国仇家恨面前,这点恩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她如今只想与皇室之人划清界限,再无任何瓜葛。 再说了,那日在翠云阁她出手相救,也全当偿还了当年他的那份救命之恩了。 至于这灭门之仇,如果一定要排个先后顺序的话,苏遇安当属首恶无疑,但当今陛下也绝对难逃其咎。 苏明月早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大安国换上一位能够明辨是非、分清善恶的贤明君主! 让这充满悲剧的世间,再也不会有苏家这样令人痛心疾首的惨剧上演!要让那些一心为国、赤胆忠心地效忠于国家、尽心尽力地为国家付出的人们,从此不再感到心寒和失望!并且还要让苏家所遭受的不白之冤得到彻底洗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他家人们一个公道,让他们能够沉冤昭雪,含笑九泉! 第一百零六章 合谋 自从两人坐下之后,江浔舟心中便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看着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清风”和箫宸煜,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旁人难以察觉的“默契”,仿佛他们曾经相识已久。 这种感觉让江浔舟如坐针毡,夹在两人中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而且,每当箫宸煜试图找机会与“清风”交谈时,“清风”总是表现得异常冷漠,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箫宸煜说话一样。 她对箫宸煜的态度明显带着几分排斥,这使得原本就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在这样沉闷压抑的氛围中,一顿饭吃得可谓是味同嚼蜡。 每个人都只是机械地动着筷子,偶尔有几句无关痛痒的寒暄,也无法打破那层厚厚的冰层。 终于,当最后一口饭菜下肚,这场令人倍感煎熬的饭局总算画上了句号。 饭后,江浔舟与箫宸煜移步到书房。 一进书房,箫宸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太子哥哥,寒影已经将当年您所遭遇的种种不幸全都告诉给我了。您难道真的甘心就这样放过那些幕后黑手吗?难道您就不想彻底查清当年皇后娘娘究竟是被谁投了毒吗?清家灭门又是谁指使的吗?” 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一声道:“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许多线索恐怕早已消失无踪,就算我们有心想要追查当年的真相,又能从何处入手呢?更何况,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 “有何难的?如此大费周章地谋划着去谋害皇后和太子,其目的必然昭然若揭,定是妄图谋取些什么重大利益。思来想去,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要么便是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 然而,放眼整座皇宫,能够从中最终获益之人不过寥寥几人罢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也就是你的姨母许则柔,毕竟她向来看重嫡庶之分,又怎能甘心一直屈居于你母后之下;另一可疑之人,则是那位儿子最具成为太子潜力的皇贵妃娘娘乔容儿!”箫宸煜目光灼灼,语气坚定地说道。 “嗯,你这番分析倒也确实有些道理。只是此事已然过去了许多年,况且这两位背后所依仗的势力皆非等闲之辈,又岂会轻而易举地暴露出破绽,好让咱们顺藤摸瓜有所察觉呢?”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面露忧色。 “哈哈,现下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嘛!”箫宸煜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哦?你所说的机会可是指矿山惊现的那些兵器?”江浔舟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没错,正是此物!”箫宸煜用力地点点头,继续道:“苏遇安前不久刚刚迎娶了汝宁公主,不知太子哥哥是否还记得这位公主究竟是谁的女儿?” “这个我自然知晓,她不正是皇贵妃乔容儿的女儿么?”江浔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太子哥哥好记性,不错,她正是皇贵妃乔容儿的女儿。”箫宸煜忍不住赞叹道。 “那她和整件事情究竟有什么关联呢?”江浔舟紧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毫无瓜葛,但我们完全能够设法让她与这件事产生联系。据我的了解,萧蕊宁始终坚信苏遇安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才不顾一切,甚至不惜放下自己尊贵的身份,执意要下嫁到将军府。 倘若我们派遣人手给她传递一封密函,声称苏遇安打算在宁远县起兵造反,并让她迅速赶来与之会合,同时严令她不得将此事告知皇贵妃娘娘,那么你猜猜接下来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箫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如此一来,那萧蕊宁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独自奔赴宁远县!”江浔舟拍着手掌,恍然大悟道。 “没错,如果我们紧接着安排人手在宁远县将她绑架带走,然后再书信一封告知苏遇安,你觉得他是否会前来营救萧蕊宁呢?”箫宸煜目光闪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要知道刚刚得到消息,如今皇宫已经被乔容儿掌控在手,其他人根本无法接近父皇。很难保证苏遇安不会为了获取乔容儿的信任而放弃搭救萧蕊宁!”江浔舟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凝重地分析道。 “非也!我可是从寒影那里听说了,太子哥哥暗中派人在大朔国搅弄风云,闹出不小的动静呢。依我看呐,那苏遇安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自己的国家陷入混乱之中。毕竟,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位落入他人之手? 要知道,这些年来,尽管耶律延一直稳坐在大朔国皇帝的宝座之上,但苏遇安却始终未将其视为真正的对手。只因他深知耶律延血脉不纯,永远都不可能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胜过自己,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把耶律延放在眼里。”箫宸煜面色凝重,缓缓说道。 一旁的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宸煜所言极是。想当初,当我知晓苏遇安的真实身份之后,便曾派遣门下弟子前往大朔国查探耶律六世和王妃遇害的真相。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其实,耶律六世与苏沐卿将军在战场上交锋之时,双方尚未分出胜负。然而,后来耶律六世却是遭了耶律延的毒手。 耶律延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利用耶律六世对王妃的深情,以王妃的性命相要挟,精心设下陷阱,最终导致耶律六世与王妃双双惨死于非命。 更为可恶的是,事后耶律延还故意将这笔血债栽赃到苏沐卿将军的头上,企图混淆视听,以掩盖自己的罪行。”说到此处,江浔舟不禁义愤填膺,拳头紧握。 第一百零七章 两人的谋划 “岂有此理,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竟然还有胆量嫁祸给苏将军!苏遇安这种愚蠢至极之人必须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愚昧无知!”箫宸煜怒发冲冠,双眉倒竖,眼中似能喷出火来,他紧紧握着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出去打在那个可恶之人的脸上。 “不错,苏家一门上下皆是忠肝义胆之士,自小将他抚养长大不说,还把唯一的女儿都许配给他,如此深厚的恩情和大义,却只换来了他的恩将仇报,确实应该让他了解一下当年事情的全部真相了!”江浔舟附和着说道,他同样面色阴沉,对那个忘恩负义之徒充满了愤怒。 听闻此言,箫宸煜想起当初自己若不是误以为苏遇安真心待苏明月,他又怎会放手…… “哈哈,我当真想亲眼目睹那苏遇安在得知真相之后会是怎样一副追悔莫及、痛哭流涕的狼狈模样啊!”箫宸煜咬牙切齿地笑道,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宸煜这般说着,为兄也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好想亲眼去看看那奸臣贼子追悔莫及的丑态呢!”江浔舟一边说,一边摩拳擦掌,心中已然开始想象起苏遇安后悔不已的场景。 “如此甚好,既然你我兄弟二人想法一致,那咱们何不一起来个痛快,直接前去瞧一瞧!”箫宸煜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有位朋友应当很想见证这令人难以忘怀的精彩时刻!”江浔舟微笑着回答道。 “哦?不知这位朋友可是与苏遇安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箫宸煜好奇地问道。 “嗯!正是!”江浔舟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箫宸煜紧皱着眉头,暗暗思忖起来:“到底会是谁和苏遇安有着如此深仇大恨呢?除了苏家那些人之外,还能有谁?难道当初苏家惨遭灭门之时,还有人够侥幸存活了下来?” 这个念头一旦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便如同野草一般疯狂生长。 想到此处,箫宸煜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莫非那个名叫“清越”的女子,与苏家存在某种关联?这个想法让他不由得心跳加速,但目前线索太少,尚不足以确定这一猜测是否属实。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箫宸煜最终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毕竟在事情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甚至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于是,他打算等一等,看看到底是谁会陪同江浔舟一起前去“看戏”。 就在第二天清晨,远在京都将军府中的萧蕊宁,像往常一样正坐在窗前翻阅着书籍。 忽然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她抬起头,轻声说道:“进来吧。” 只见一名仆人快步走进房间,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函,并低声禀报:“夫人,这是刚刚奴才收到将军传来的密信。” 萧蕊宁接过信函,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她迅速拆开信封,展开信纸仔细阅读起来。 然而,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移动,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原本舒展的秀眉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读完信后的萧蕊宁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站起身来,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吩咐道:“快,赶紧帮我把行囊收拾好,我们要马上出发前往宁远县!” 那名丫鬟见自家主子神色如此焦急,心知事态严重,不敢多问一句,连忙应诺转身去准备行装。 没过多久,所有东西都已收拾妥当。 萧蕊宁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便风风火火地踏上了前往宁远县的路途。她们一路马不停蹄,恨不得能瞬间飞到目的地。 而此时,一直在暗中目睹一切的陪嫁嬷嬷见到萧蕊宁这般匆忙离去,心中顿感不妙。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及时向宫里的主子禀报,恐怕日后会惹出大祸。 于是,李嬷嬷顾不上多想,匆匆忙忙地返回宫中,径直朝着乔容儿所住的宫殿奔去…… 皇宫—— 宏伟壮丽、金碧辉煌的宫殿群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其中一座名为翊坤宫的宫殿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翊坤宫内,乔容儿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身华丽的服饰更衬得她雍容华贵。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说道:“随她去吧,无论做什么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再说了,谅他苏遇安也不敢轻易动宁儿,毕竟他若想有所作为,必定还得依靠本宫才行!”说罢,乔容儿的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李嬷嬷却面露忧色,焦急地劝道:“可是娘娘,那万一公主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咱们离得这么远,到时候恐怕也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呀!” 乔容儿轻轻瞥了一眼李嬷嬷,不以为然地说道:“自打她选择嫁与那苏遇安,这便就是她自己的命数。本宫又能如何?女大不由娘啊!再说了,本宫如今需要费心操劳的,还是醇儿之事!哪有闲工夫去管她。”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 要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时刻,林若熹面色凝重地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告诉了她。那时,她还沉浸在对爱情和人性的美好幻想之中,但林若熹所讲述的一切却如同晴天霹雳般打破了这份宁静。 原来,在年少轻狂之时,那心悦之人在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之后,竟毫不犹豫地收下了她父亲给予的钱财,然后转身迎娶他人。 听闻此消息,起初她并不愿相信这残酷的事实,于是果断地派遣人手前去调查核实。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令人心碎不已——事情果真就如林若熹所言那样。 那一刻,她感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下来,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怨恨。从那时起,她便对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心生厌恶,认为他们皆是贪婪无耻、背信弃义之徒。 第一百零八章 萧蕊宁掳走 正因如此,当她发现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竟然心甘情愿地下嫁给苏遇安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这不正是当年的自己吗?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 可是,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女儿始终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她也只能选择放弃管束,任由女儿去追寻属于她自己的命运之路。 或许,只有经历过风雨洗礼,才能真正领悟人生的真谛吧! 李嬷嬷赶忙点头应和道:“娘娘说得极是!只是老奴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公主……” 乔容儿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嬷嬷的话:“行了,不必再多言!既然公主已经离开了将军府,李嬷嬷你就暂且留在宫中吧!” 李嬷嬷连忙躬身行礼:“谨遵娘娘旨意!” “对了,近日醇王回宫之时竟带回一名女子,此事非同小可!从今往后,你便留在那女子身旁好生照料着,时刻帮本宫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万不可让她心生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否则定会影响了醇儿的宏图大业!明白了吗?”乔容儿一脸严肃地对着李嬷嬷嘱咐道。 李嬷嬷赶忙躬身应道:“老奴明白,请娘娘放心,老奴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娘娘所托!” 时光匆匆,三日转瞬即逝。 这一日,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公主,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呀!”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汗水早已湿透了她的衣衫。 闻言,萧蕊宁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翠儿,安慰道:“翠儿,再坚持坚持吧,咱们马上就要抵达宁远县的地界了。只要过了前面那座山,应该就能找到歇脚之处了。”说罢,萧蕊宁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翠儿咬咬牙,拖着沉重的双腿紧紧跟随着萧蕊宁的步伐。山路崎岖不平,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更增添了几分幽静之意。 “公主,咱们啥时候吃过这般苦啊!”翠儿垂眸看着自己和公主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欲哭无泪道。 “为了夫君,哪怕让本公主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况且,若是让母妃知晓夫君竟然存有谋反之心,那夫君岂不是必死无疑?所以,本宫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宁远县,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犯下这弥天大错!”萧蕊宁神色焦急,眸色之中满是忧虑和坚定。 翠儿却面露担忧之色,轻声问道:“那将军能听从公主您的劝告吗?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呀。” 萧蕊宁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眼神温柔而又坚决:“他就算不为了本宫,难道还能不顾及本宫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儿吗?这个孩子可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一定会有所顾忌的。” 翠儿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公主说得极是,若是将军得知公主已有身孕,定然会欣喜万分的!说不定到时候不用公主多言,将军便会打消谋反的念头呢。” 萧蕊宁点了点头,催促道:“嗯。咱们得加快速度赶路了,要是再耽搁下去,等天色完全黑下来,道路就更难走了。” 翠儿连忙应道:“公主说的是,苏将军定是上辈子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够有幸迎娶像我们家公主这样既美丽动人又善解人意的好夫人呐。” 萧蕊宁被翠儿逗得扑哧一笑:“就数你这丫头嘴巴最甜,好了,别贫嘴了,赶紧走吧!” 翠儿乖巧地点头:“嗯。” 随后主仆二人便继续踏上了前往宁远县的路途。 就在那夜幕即将笼罩大地之际,萧蕊宁和她的贴身丫鬟翠儿眼看着快要踏入宁远县的地界了。 然而,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从道路旁的树林里猛地窜出一群凶神恶煞的劫匪,瞬间挡住了她们主仆二人前行的道路。 翠儿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花容失色,但出于对自家公主的忠诚与保护之心,还是硬着头皮冲上前去,将萧蕊宁护在了自己身后。 只见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强装镇定地冲着那群劫匪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那劫匪头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翠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随后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小丫鬟模样倒是生得俊俏,只可惜啊,我们今天要找的可不是你,而是你身后那位娇滴滴的大小姐!识相点的话,赶紧给老子乖乖滚开,免得受皮肉之苦!” 听到这话,翠儿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地反驳道:“大胆狂徒!你们可知道我家小姐究竟是何身份?岂容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随意冒犯!” 劫匪头子又是一阵狂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张狂:“哈哈哈哈,笑话!你以为我们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亡命之徒,会在乎你们是什么来头?管你家小姐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今儿个落到我们手里,也休想逃脱!哈哈哈哈......” 说罢,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一众劫匪小弟们高声喊道:“兄弟们,都别愣着了,动手干活啦!”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那些劫匪们纷纷摩拳擦掌,一步步朝着萧蕊宁和翠儿逼近过来。 “翠儿,我怕!”萧蕊宁紧紧地抓住身旁丫鬟翠儿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 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多么希望这个时候苏遇安能够像上次那样,宛如盖世英雄一般从天而降,前来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 毕竟,正是他送来的那封密信,才让自己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连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有安排啊! 然而,可怜的萧蕊宁哪里知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一个请君入瓮的恶毒圈套,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营救她呢?所以,尽管她满心期待奇迹的发生,但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 就这样,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被那些凶狠的劫匪们带走。 第一百零九章 苏遇安得知萧蕊宁被掳 由于她深知,自己腹中还怀着孩子,如果稍有反抗,恐怕不仅自身难保,就连孩子也会遭遇不测。于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小生命,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不敢做出丝毫的抵抗举动。 与此同时,那群劫匪并没有带走丫鬟翠儿,而是将她孤零零地遗弃在了原地,毕竟只有这样做才会有人去通知苏遇安。 而这一切也果然如箫宸煜事先所预料的那样,翠儿在亲眼目睹歹徒们挟持着萧蕊宁离去之后,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不堪,拼尽全力朝着宁远县的县衙飞奔而去。 终于,经过一路狂奔,翠儿来到了县衙门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敲响了县衙门口那面巨大的鼓。 随着鼓声响起,县衙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紧接着就有人快步朝着大门走来。而此时的翠儿,由于过度劳累和紧张害怕,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便沉沉地晕倒在地。 当翠儿悠悠转醒的时候,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她的脸上,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时分了。 她微微眯起双眸,努力适应着这有些刺眼的光芒,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待她终于看清楚那个立于屋内、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时,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那个人转过身来之后,她发现竟然是苏遇安将军! 见状,翠儿顾不上自己身体的极度虚弱,挣扎着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都来不及穿鞋,就直接飞身扑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她双膝跪地,一边不停地抽泣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将军,求求您救救夫人吧,夫人被歹徒给劫走啦!”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算镇定的苏遇安顿时大惊失色地问道:“你说什么?” 翠儿哭得梨花带雨,哽咽着说道:“奴婢和夫人收到了将军您传来的密信后,便马不停蹄地从京都出发,一路赶往宁远县。 可是没想到半路上我们乘坐的马车居然被盗贼抢走了,无奈之下,我和夫人只好求助于他人,勉强行了两天路程。 后来实在没办法,我们又徒步走了整整一天,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就在我们好不容易快要看到宁远县的牌匾时,却突然遭遇了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 苏遇安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质问翠儿:“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安然无恙?” 要知道此时此刻,对于一个丫鬟所提供的那番单方面的说辞,他自然不可能轻易地就全盘接受或者直接相信,而是必须得仔仔细细地去审视和思考一番才行。 毕竟这其中存在着诸多的疑点与破绽,就包括那封所谓的密信他也从未给过,或许是这个丫鬟因为某些原因而故意歪曲事实,又或许翠儿只是看到了事情的一部分从而产生了错误的判断。 所以,无论是从理智还是谨慎的角度出发,苏遇安都有必要对这个丫鬟所说的话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和考量。 翠儿浑身颤抖着,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那群歹徒好像就是冲着夫人来的,他们一出现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夫人身上。将军,求您赶快去救夫人啊,如果您去得太晚了,恐怕夫人......” 说到这里,翠儿再也不敢往下说了,只是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来人啊,速速去将此事彻查清楚!”苏遇安面色凝重地叫来手下,语气严肃而急切地吩咐道。 “是,苏将军,卑职领命,这就去办!”手下恭敬地抱拳应道,随后转身匆匆离去。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一旁的翠儿不住地磕着头,额头都已经红肿起来,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先别忙着谢,本将军还有话要问你。那封密信如今在何处?”苏遇安剑眉微皱,目光如炬地盯着翠儿问道。 “回将军,夫人收到密信之后,担心被有心之人看到会给将军您招来杀身之祸,便立刻命奴婢将其烧毁了。”翠儿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着回答道。 闻言,苏遇安虽对两人的行为深感无语,但还是双手抱胸,眼神犀利地看着翠儿追问道:“哦?既然如此,那密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将军……将军竟然不知道吗?”翠儿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苏遇安。 “休得啰嗦,如实说来便是!”苏遇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将军息怒。据奴婢所知,信中的大致意思是说将军正在宁远县筹备起兵谋反之事,并让夫人悄悄从京都赶来宁远县与将军会合。”翠儿不敢再有丝毫隐瞒,赶忙一五一十地说道。 苏遇安也是深感无语至极,这等小儿都不会相信的谎言,萧蕊宁堂堂一个公主竟然也能相信。他又岂能知晓,当一个人深陷对另一个人的爱恋时,无论对方所言所行是对是错,她都会毫无保留地予以信任。 像是突然间看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一般,翠儿那张娇俏的脸庞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之色,她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向苏遇安,声音都因为惊愕而略微有些颤抖地问道:“难道说……这背后竟是有人故意设下此局,想要利用这件事情将夫人引来不成? 只是那封书信上面的笔迹,奴婢也是亲眼瞧见了的,真真是与将军您的笔迹如出一辙啊,若非如此,夫人又怎会轻易就信以为真呢!” 苏遇安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自然清楚眼前这个名叫翠儿的丫鬟乃是乔容儿特意安排到萧蕊宁身旁的眼线,但此刻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无论如何还是得给乔容儿留几分面子才行。 于是,他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本将军已经知晓,你暂且就在此处好生歇息吧。一旦有任何新的消息或者进展,本将军自会派遣人手前来通知于你。” 听到这话,翠儿赶忙福身行礼,恭声说道:“多谢将军!还望将军能够早日找到夫人,避免夫人和腹中的小公子陷入险境才是。”言罢,她便乖巧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第一百一十章 权衡利弊 当他听到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时,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好似有一道威力无穷的惊雷直直地朝着自己当头砸落下来,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击中了他,让他根本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一时间,他感到天旋地转,脚下一阵发软,如果不是身旁刚好有桌子可以扶住,恐怕他早就已经瘫倒在地了。 “什……什么?她竟然有身孕了?这怎么可能呢?”苏遇安猛地抓住翠儿的肩膀,直接惊呼出声道。 他那双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如同铜铃般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将军,是真的,夫人早已有了身孕,只是一直未寻得机会告知将军罢了!”翠儿慌忙解释道。 是呀,自从新婚之夜和萧蕊宁行了夫妻之实后,他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脱与她亲近。再者说了,那样做也不过是了为了套取乔容儿与萧蕊宁的信任罢了!可如今她却实实在在的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突然之间萧蕊宁就有了身孕?这简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而且就在昨天,他刚刚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朔国内居然有人妄图谋权篡位,想要把他那位名不正言不顺的叔叔从高高在上的皇位上给拽下来。 如果此时他不赶紧返回大朔国去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即便日后他成功攻克了大安国,大朔国恐怕也不会再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过去,他之所以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大安国这边,主要原因就是认为他那个叔叔登上皇位本来就不符合正统规则,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 毕竟只要他的叔叔还坐在那张龙椅之上,大朔国好歹名义上依旧是属于他们耶律家族所有。 可是一旦被其他人篡夺了皇位,到那时想要重新夺回大朔国的控制权,恐怕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思及此,他不禁暗自思忖起来,心中已然有了一番精细的盘算。 要知道,萧蕊宁不过是他谋取大安国整个计划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存在丝毫的真情实意。就算如今她身怀他的孩子,可谁又能保证在她失踪的这漫长黑夜里,不会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们产生一些不为人知的纠葛呢? 故而,他只是口头上应允着翠儿会继续全力协助她探寻萧蕊宁的踪迹,但实际上,内心早就暗暗下定决心,准备即刻动身返回大朔国。 只见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翠儿,这件事情我已知晓,放心吧,我一定会加派人手去搜寻夫人的下落,你就在这里安心等待好消息就行了。” 话音未落,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冲出了屋子。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刚刚踏出屋外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改变。原本还满脸关切、深情款款以及心急如焚的他,瞬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 此刻,他的眼神之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眼前之人还是刚才那个信誓旦旦要找回夫人的男人。 与此同时,在宁远县那巍峨高耸的城门口大楼之上,江浔舟与箫宸煜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窥视着城楼下那宛如画卷般展开的无限风景。 这时,寒影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到箫宸煜身旁,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启禀王爷,公主被掳走的消息现下已经传入苏遇安的耳中了!” 箫宸煜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道:“甚好!”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站在一旁的江浔舟见状,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他转头看向箫宸煜,压低声音说:“此时正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那咱们就再添把柴吧!”说完,只见他朝着不远处的一名手下轻轻抬手示意。 那名手下立刻心领神会,对着江浔舟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迅速消失在了城楼之上。 不一会儿,远在府衙中的苏遇安正坐在书房里写信通知云枭在大朔国会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将军,不好了!外面有个自称是您的远房亲戚送来了一个箱子,说是要亲手交给您。”侍卫气喘吁吁地说道。 苏遇安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汹涌而上,瞬间淹没了他整个思绪。只因唯有那大朔国内暗中安插的亲信,才会如此堂而皇之地自称是他的远房亲戚。 只见他神色凝重,动作迅速地从座位上弹起,迈开大步就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 然而,当他风风火火地赶到大门口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在此处等待着他的那个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孤零零地留下一个看似普通实则却另有玄机的箱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就在他弯下腰准备伸手捡起地上那个神秘箱子的时候,一旁的侍卫突然出声阻拦道:“将军,万万不可啊!小心这其中有诈!” “不必担忧,无妨!”苏遇安目光坚定,声音沉稳有力。 原来,他早已瞥见了那位亲信特意留下的特殊记号,正是这个熟悉无比的记号让他坚信眼前之物并无危险,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推开试图阻挡自己的侍卫,一把将箱子紧紧抱入怀中,而后马不停蹄地转身朝着书房直奔而去。 进入书房后,他面色严肃地下达命令,要求亲信之人务必在门外严加把守,绝对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擅自闯入。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放置于书桌上的箱子盖子轻轻掀开。刹那间,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封密封得严严实实、完好无损的密信。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苏遇安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泛黄的信纸。随着目光的移动,信纸上所记载的内容令他震惊不已。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耶律齐得知当年真相 原来,这封密信详细地记录了当年耶律延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他先是设计残忍地杀害了耶律六世和耶律六世的王妃,接着又指使手下对耶律齐及其妹妹耶律华在大安国展开追杀,导致耶律华至今下落不明。 更为可恶的是,耶律延竟然还将这一系列恶行统统嫁祸给了苏沐卿将军,并罗列了种种所谓的“证据”,企图掩盖自己的罪行。 而在那封密信的下方,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亲信费尽千辛万苦所收集到的全部与当年那件事相关的证据。每一份证据都清晰明了、确凿无疑,足以有力地证明亲信之前所说的话完全属实。 苏遇安面色凝重地拿起那些证据,逐一仔细检阅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寒霜所覆盖,原本白皙的面庞此时已经铁青一片,毫无血色可言。 突然间,他紧咬着牙关,牙齿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愤怒之情,猛地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放置证据的箱子上。 这一击力道极大,以至于他的手瞬间皮开肉绽,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桌子上,很快便汇聚成了一小滩血泊。然而,他却像是完全失去了痛觉一般,对自己手上的伤势浑然不觉。 与此同时,苏遇安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狂风中的树叶般摇摇欲坠,只因他突然想起了苏家多年以来对他所有的好,以及那个深爱着他,却在大婚之夜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女子。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住那张信纸,由于太过用力,手指关节都已泛白,与此同时,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犹如蜿蜒爬行的蚯蚓,看上去格外狰狞恐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如此残忍和令人发指。那些隐藏在背后的黑暗阴谋和血腥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怒火,熊熊燃烧,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殆尽。 “耶律延!”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就像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我耶律齐定要亲手把你碎尸万段,以慰我父王母妃的在天之灵!不报此血海深仇,我耶律齐誓不为人!”他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字字句句都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而就在苏遇安咬牙切齿唤出耶律延的名字之时,有三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立于苏遇安所在的屋顶之上。他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能够洞悉这世间所有的秘密。 然而,在这三人之中,苏明月却因心中情愫翻涌难以自抑,一个不慎竟弄出了些许细微的声响。 尽管这声音极其轻微,但对于感官敏锐如苏遇安这般的高手而言,已然足够引起他的警惕。 只听得“唰”的一声,苏遇安瞬间推开房门,身形如闪电般冲至院子中央。 他目光凌厉如剑,直直地射向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屋顶,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此藏头露尾!”其声如洪钟,震得整个院子似乎都微微颤动起来。 而一直在门口忠心耿耿看守的亲信布兰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待回过神来后,他满脸茫然之色,迅速飞奔到苏遇安身旁,急切地问道:“将军,究竟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如此惊慌?” 苏遇安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方才分明听到房顶上有异常的响动,定是有人藏匿于此。”说罢,他再次抬头望向屋顶,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布兰依闻言,连忙摇头否认道:“卑职一直在门口守着,不敢有丝毫懈怠。别说是个人了,就算是一只小小的苍蝇想要飞进来,也绝对逃不过卑职的眼睛。更何况,卑职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啊!” 此亲信乃是苏遇安从大朔国招募而来,昔日曾为其父王麾下之重要勇士,武力之强,远超苏遇安本人。故苏遇安对其所言,从未有过怀疑。然而苏遇安不知道的是,此人早已被江浔舟所收买,这一切皆因他的妹妹命在旦夕,唯有浮生阁的药方可延续其性命。 因此他将妹妹留在浮生阁治病,而他则替江浔舟监视着苏遇安的一举一动。 苏遇安听了布兰依的这番话,稍稍沉思片刻后说道:“也许真是我太过小心谨慎了。但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你立刻去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返回大朔国!” 布兰依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惊讶与不解:“将......哦不,世子,为何突然之间决定要回去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还请世子明示。” “再不回去老槽都要让别人端了!”苏遇安心急如焚地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布兰依连忙应声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转身匆匆离去。 与此同时,飞身躲于屋侧的三人正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好在有布兰依的出手相助,他们才得以侥幸躲过一劫。 然而,三人当中的苏明月却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贪婪和决绝的光芒,心中暗自盘算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苏明月深知,只要能够将那个箱子里的关键证据拿走,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将这些证据呈于当今天子面前。届时,苏遇安那些不可告人的丑行必将无所遁形,也将被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替她整个苏家洗刷冤屈、沉冤昭雪,还能让那作恶多端的苏遇安受到应有的惩罚。想到此处,苏明月的心跳愈发剧烈起来,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可箫宸煜与江浔舟又怎会看不出苏明月的心思?他们二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果真让苏明月得逞,那么他们精心策划许久的整个计划都将会功亏一篑,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第一百一十二章 萧蕊宁得知自己错付真心 就在苏明月下定决心,准备趁着苏遇安尚未进屋的空当翻窗而入之时,屋外的苏遇安已经迈开大步朝着屋子走来。 眼看形势危急到了极点,千钧一发之际,箫宸煜毫不犹豫地猛运内力,隔空一掌狠狠地击打在了苏明月的后颈处。 只见苏明月闷哼一声,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进了箫宸煜的怀中。 一旁的江浔舟被箫宸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怔住了,整个人呆立当场,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便在箫宸煜急切的低声呼喊中回过神来。 “别发呆了!赶紧带上她走,此地不宜久留!”箫宸煜压低声音催促道。 江浔舟这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随即与箫宸煜一起动作迅速地扛起昏迷不醒的苏明月,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屋外。 而苏遇安回到屋内后,赶紧将所有的证据重新归置于箱子内,抱上箱子急匆匆往大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要踏出门口之时,翠儿因为突然收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称苏遇安竟然要置萧蕊宁的安危于不顾!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原本就身体虚弱的翠儿心急如焚。 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由于跑得太急,翠儿差点摔倒在地,但她还是强撑着站稳脚跟,迅速冲到了苏遇安面前,果断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翠儿大口喘着粗气,目光紧紧盯着苏遇安。这时,她不经意间回头望去,只见门口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夫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苏遇安上车。看到这一幕,翠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立刻明白了刚刚收到的消息所言不虚。 翠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 苏遇安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冷冷地回答道:“本将军去哪儿难不成还要跟你一个婢女通报不成?” 听到这话,翠儿心中一阵刺痛,但她仍然坚定地说道:“自然是不需要的,可将军别忘了,我们公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料,她腹中还有将军您的孩子呢!您怎能弃公主于不顾啊!呜呜呜……”说着说着,翠儿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闻得翠儿终究显露了轻视自己的本性,竟然敢直称萧蕊宁为公主,而非夫人,因此苏遇安也不再继续伪装了,反正他也要回大朔国了。 故而,即便是翠儿声泪俱下地质问他,苏遇安却仍旧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呵呵,本将军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她和别的野男人在外面不小心有的野种。别忘了,她为何心甘情愿下嫁给本将军,她在嫁给本将军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你莫不是都忘记了吗?” 翠儿没想到苏遇安竟是这般厚颜无耻之人,怒不可遏道:“苏将军!我家公主嫁给苏将军之时是曾被掳走过,可我家公主为何要下嫁给将军,嫁给将军时又是否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将军难道不知吗?” “我怎会知道!”苏遇安果断的说出了这句话。 见苏遇安竟然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句话,这让一旁的翠儿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只见她紧紧捂住胸口,满脸怒容,刚想要开口怒骂这个毫无廉耻之心的家伙时,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蕊宁竟然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后。 原来,萧蕊宁之前不幸被歹人掳走,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命丧于此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好心的“路过的”淮安洛御出现并救下了她。 就这样,萧蕊宁侥幸从歹人的魔掌之中逃脱出来。 自从被救之后,萧蕊宁的心就一直牵挂着苏遇安,她一路上归心似箭,迫切地希望能够早点见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 为此,就连淮安洛御提议让她先好生梳洗打扮一番再去见心上人,也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是啊,在萧蕊宁的想象中,当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再次见到苏遇安时,那应该是多么感人至深、喜极而泣的一幕啊! 毕竟,身为堂堂一国公主的她,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放下身段,不辞辛劳地远赴他乡来见他;也是第一次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只为了能够早一刻见到他。 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无情,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地赶来,最终换来的竟是苏遇安这样冷漠的态度以及百般的羞辱与不堪。 这一刻,萧蕊宁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瞬间坠入了无底深渊,寒冷刺骨,自己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苏遇安心中一凛,猛地转过身去。就在那一刹那,他的视线恰好对上了萧蕊宁那张满是绝望的面容。 “你刚刚所言当真?你当真不知我与你成亲之时我是否清白?”萧蕊宁瞪大双眼,声音颤抖地问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苏遇安顿了顿,然后冷冷地回应道:“你既已听到又何须让我再说一遍!” “哈哈哈……”萧蕊宁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凄凉和悲愤:“错付一场空啊!苏遇安,你果真好狠的心啊!”她的眼神犹如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苏遇安,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翠儿看到萧蕊宁身下裙摆处竟然渗出了鲜红色的液体。她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紧紧地将萧蕊宁搀扶住,惊慌失措地高呼道:“公主,您见红了!” 然而,萧蕊宁对此却仿若未闻,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遇安,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苏明月身份暴露 苏遇安的目光此时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萧蕊宁身下那抹刺眼的鲜红色之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丝毫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因为在他心里,甚至还暗自庆幸着,觉得这样也好,万一到时候这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好似看穿了苏遇安心中所想一般,萧蕊宁此刻满心悔恨,只觉过去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蠢笨如猪,竟然一直未能真正看透眼前这个男人。 “既然你如此不愿面对我,那么在你离开之前,可否再回答我这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答完,我保证会立刻放你走,从此以后,咱们便两不相欠!”萧蕊宁紧咬嘴唇,声音颤抖地说道。 “那你问便是。”苏遇安面无表情地应道。 “你……可曾有真心爱过我,哪怕仅仅是某一瞬间也好?”萧蕊宁抬起双眸,满含期待又夹杂着恐惧地望着苏遇安,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寻找到一丝希望的痕迹。 然而,苏遇安却是毫不犹豫地吐出两个字:“从未!” 萧蕊宁听到这冰冷无情的答案,身体微微一颤,原本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缓缓闭上双眼,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脆弱的模样,但那止不住的泪水却早已打湿了脸庞。 与此同时,苏遇安则毅然决然地抱着那个箱子,与萧蕊宁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留恋之意。 一旁的翠儿见此情形,心急如焚,连忙伸手想要拦住苏遇安离去的脚步。 但就在这时,萧蕊宁用尽全力紧紧抓住了翠儿的胳膊,示意她留住人也留不住心,放他走吧。 仅仅过了片刻工夫,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萧蕊宁的身下突然涌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迹,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 紧接着,她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好在翠儿眼疾手快,拼尽全身力气扶住了即将倒地的萧蕊宁。 尽管身后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苏遇安的身形仅仅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再次加快步伐,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徒留满地心碎和绝望的翠儿在原地不停的唤人来救萧蕊宁,呼喊声响彻整个府衙。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萧蕊宁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当手轻轻抚摸着那曾经高高隆起、如今却已平坦如初的小腹时,一股无法言喻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身下那冰冷刺骨的枕头上,很快便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公主,您终于醒了,昨日简直吓死奴婢了!”翠儿一脸惊恐与担忧地扑到床边,声音颤抖着,泪水也如决堤般滚落下来。 萧蕊宁微微侧过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翠儿,虚弱地说道:“本宫饿了,你去替本宫准备点吃食吧!” 然而,翠儿却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她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可是......公主,奴婢担心奴婢离开之后,您......您会想不开……!” 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翠儿内心的想法,萧蕊宁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安慰道:“放心吧,翠儿,本宫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做傻事了。” 听到萧蕊宁这么说,翠儿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应道:“公主能想得开就好,那奴婢这就去为公主准备吃食!”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萧蕊宁一个人。 待确定翠儿走远之后,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而悲怆,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悔恨都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久久不散...... 与此同时,苏明月在遭受箫宸煜那重重一击之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而她的意识,则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被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所缠绕,迟迟无法苏醒过来。 “不!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啊!”苏明月在睡梦中不断地哭喊着,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的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爹爹,娘亲……哥哥,嫂嫂……不,不要啊……”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那些曾经疼爱她、呵护她的亲人的身影,在她的梦境中若隐若现,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刻离她而去。 “清风,牡丹,朱翠……不,不要啊,不要丢下我!”苏明月紧紧地抓住被子,仿佛想要抓住那些已经远去的身影。她们曾是她最亲密的伙伴,如今却只能出现在她的梦中。 “爹爹,我是月儿啊!娘亲……娘亲……”苏明月的哭声愈发凄厉,她多么希望能再次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再次感受到父母的关爱,然而,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我恨你苏遇安!”突然,苏明月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她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杀了你!”她挥舞着双手,像是要与什么人拼命一般。 也正是因为她在梦中的这些自言自语,守在床边的江浔舟与箫宸煜终于得知了她那不为人知的真实身份。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震惊不已。原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背后,竟隐藏着如此多的秘密和痛苦。 当得知苏明月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江浔舟和箫宸煜的内心世界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们二人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江浔舟满心忧虑,如果这件事情被浮生阁的人知道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尤其是对于苏明月来说,这无疑是将她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要知道,浮生阁存在多年,其定下的规矩犹如钢铁般坚不可摧,任何人都不得轻易违背。更何况这次涉及到的竟是冒名顶替这样严重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恐怕苏明月的性命就难保了。 想到这里,江浔舟只觉得心头一阵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箫宸煜的心情却与江浔舟截然不同,他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甚至兴奋得想要欢呼雀跃起来。 原来,那个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人竟然一直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这一刻,所有曾经困扰着他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苏明月总是能给他带来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原来她一直都还活着,只是顶着一张不属于她的脸罢了。 此刻的箫宸煜,只希望苏明月能够立刻醒来,这样才能将他心中这份压抑已久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她听。 “此事莫要让除了你我二人以外的第三人知晓,否则她性命危矣!”江浔舟一脸凝重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担忧。 “为何不能让旁人知晓?”箫宸煜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他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竟会严重到关乎一个人的生死存亡。 江浔舟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浮生阁有条规矩:凡为浮生阁之人,此生绝不可说假话,否则立即处死,包括这浮生阁的阁主,亦是如此。” 听到这里,箫宸煜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凉:“竟有如此严苛的规矩?那她……岂不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芽死了 江浔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传出去被浮生阁的人知晓,恐怕她真的难逃一死,所以,我们必须守口如瓶。” 箫宸煜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然而,他心中仍充满了疑问和不安,不知道苏明月为何会顶着一张不属于她的脸,这些时日以来又到底经历了什么,但眼下,保护好她的生命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 再者说,他心中一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那就是江浔舟对待苏明月这位徒儿,似乎超越了普通师徒之间应有的界限和情感。这种不同寻常的氛围让他十分好奇,同时也很想弄清楚苏明月内心深处究竟是否对她的师父江浔舟萌生出了特殊的情愫。 正因为如此,他们二人对于保守苏明月真实身份这件事竟然不谋而合了。仿佛有一种默契在彼此间悄然流转,使得他们都不愿意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恰在此刻,一阵急促且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那声响之大,让人不禁猜测门外之人必定有着万分紧急之事亟待禀报。 只听得屋内传来一声简短而有力的回应:“进!”这正是江浔舟的声音。 话音刚落,只见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如风般迅速地闪入房中。原来是血魅,她神色匆忙,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在进入房间后,血魅先是朝着江浔舟抱拳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箫宸煜。 到她靠近箫宸煜时,血魅双膝跪地,再次行了一个大礼,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之色,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箫宸煜的眼睛,口中喃喃道:“都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未能完成任务,还请王爷责罚!” 看到血魅这般模样,箫宸煜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本王记得派你前往济南府寻找柳芽姑娘,难道是此行出了什么差错不成?” 只见血魅一脸愧疚地说道:“属下带人急匆匆地赶过去了,然而这陆远属实狡诈至极啊!属下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密室入口,可谁能想到,这密室里面居然另有一番天地。 柳芽姑娘被一扇特制的门紧紧关闭着,如果没有钥匙,根本就无法打开。就这样,我们在门口耽误了很长时间,想尽办法终于进入了密室。但是当属下带人冲进去之时,却看到柳芽姑娘已经衣不蔽体、奄奄一息了。 经询问才得知,她被崔妈妈带走后送给了陆远,陆远就是个变态,日日换着法子折磨她,因此,待属下带人找到她之时,她早已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整个人惨不忍睹,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见到那番情景,恐怕也会忍不住想要将那陆远碎尸万段!” 听到这里,箫宸煜皱起眉头,急切地问道:“那现在柳芽人在哪里?” 血魅更加自责道:“都是属下无能,虽然属下马不停蹄地带着柳芽姑娘四处寻找名医救治,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些名医们看过后纷纷摇头,表示已是回天乏术!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重重责罚!” 箫宸煜连忙伸手扶起血魅,宽慰道:“此事怪不得你,你已经竭尽全力了。对了,那柳枝姑娘是否知晓她妹妹如今的状况......” 血魅微微点头应道:“嗯,当属下 把柳芽姑娘送回来的时候,柳枝姑娘恰好就在,她亲眼目睹了一切,此刻正守在外边哭得伤心欲绝呢。” 箫宸煜长叹一口气,沉声道:“走,随本王出去看看。”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身后紧跟着血魅。 血魅临走时冲江浔舟行了个礼,因为她在执行任务之时,已经有手下将江浔舟的太子身份告知了她,即便她是箫宸煜的手下,也得对江浔舟行礼。 两人行色匆匆地朝着院子里快步走去,距离尚远,便能听见一声声凄惨至极、令人心碎肠断的哭嚎声传来。 那哭声仿佛要冲破云霄,直达九天之上。 “芽儿啊,都怪姐姐没本事护你周全,全是姐姐的过错呀,姐姐现在就下来陪着你啦!”话音刚落,只见柳枝猛地伸手拔掉插在头顶发髻处的发簪,毫不犹豫地举起来就往自己雪白纤细的脖颈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守候在旁侧担心她做傻事的寒影瞬间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牢牢抓住了柳枝拿着发簪的手腕,成功阻止了她这一轻生之举。 与此同时,柳枝如此过激的行为把远处恰好目睹这一幕的箫宸煜和血魅着实吓得不轻,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后,急忙加快脚步朝柳枝奔了过去。 “你快松手!如今我的妹妹已经离我而去,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像我这样孤苦伶仃地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柳枝一边奋力挣扎着想挣脱寒影的束缚,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柳枝姑娘,请先冷静一下,你的悲痛心情本王完全能够体会得到,但难道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难道你不想为惨遭不幸的妹妹以及其他家人报仇雪耻,不想为她们含冤而死讨回公道吗?”箫宸煜站定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本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有能力帮助我达成心愿?”柳枝满脸狐疑地看着匆匆赶来的箫宸煜质问道,一双美眸紧紧盯着箫宸煜,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本王乃当今圣上亲封的煜王殿下,这是象征着本王尊贵身份的令牌,你可仔细查验其真伪。 关于那五神村的清家惨遭灭门一事,本王已然向村里的百姓承诺过,定会为他们申冤昭雪,也一定要还整个五神村一个公道,让村民们重新过上安宁祥和、安居乐业的日子。 而你的遭遇恰好与此事息息相关,不知你是否愿意挺身而出,到时候作为证人到公堂上指认真凶呢?”箫宸煜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之人,神情严肃而庄重。 听到这话,柳枝连忙跪地叩首道:“草民自是一百个愿意啊!若是能借此机会为草民屈死的家人平反昭雪,洗刷冤情,草民此生无以为报,对煜王殿下的大恩大德定然没齿难忘,感激涕零!” 看到柳枝如此诚恳,箫宸煜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好,既然你已应下此事,那咱们便算是达成共识,此事就此一言为定!” 然而,柳枝似乎仍有些担忧,她眉头紧蹙,迟疑片刻后说道:“可是,那陆远是何等有权有势的人物啊,想要将他绳之以法恐怕并非易事,又岂能如此轻易就被抓住呢?” 箫宸煜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安慰道:“你尽管放宽心便是,那陆远作恶多端,天理难容,如今早就已经被他人擒获了。至于何时让他现身公堂接受审判,自然得看时机成熟与否。待到需要他出现之时,你自会与他当面对质。” 得到这样确切的答复,柳枝高悬的心终于稍稍落定,再次叩头谢恩:“多谢煜王殿下!草民相信在您的主持之下,一定能够真相大白,沉冤得雪!” “未能将令妹安全带回,我等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姑娘责罚!”血魅一脸愧疚地抱拳对着柳枝说道,她低着头不敢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柳枝的眼睛。她那原本冷酷无情的面容此刻却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利用萧蕊宁的恨 听到血魅那番言辞,柳枝擦干眼泪,朱唇轻启,柔声细语地回应道:“姑娘此言差矣,此事之结局,早在我预料之中,又岂会将责任归咎于姑娘您的身上呢?再者说来,仅观姑娘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不凡气质,便能知晓您绝非普通人物。倘若是连姑娘都无法办成之事,想必这世上能做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啊。” 言毕,柳枝不禁轻轻地叹息一声,那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与无奈。她那双美眸之中,悄然闪过一抹释然之意。 显而易见,面对妹妹不幸离世这一残酷现实,此时此刻的柳枝,内心所想更多的并非是一味的沉浸在悲痛和自责当中,而是思考着应当采取何种方式,令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受到应有的惩罚,从而得以慰藉家人们的在天之灵,使其安息。 “多谢姑娘宽宏大度!您且放心跟着我家王爷,他定会为您鸣冤讨得公道的。”血魅一脸诚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对柳枝坚韧性格的钦佩之情。 柳枝微微颔首,表示回应,轻声应道:“嗯!”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但其中包含着她对箫宸煜的信任以及内心深处的一丝希望。 此时,寒影上前一步,拱手向箫宸煜问道:“王爷,那现下柳芽姑娘的尸体该如何处置呢?”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 箫宸煜略作思索后,嘴角微扬,自信满满地回答道:“萧蕊宁不是正在府衙养身子吗?本王相信她定会对此事上心的!”言语间流露出胸有成竹的神态。 寒影听闻此言,不禁眉头微皱,面露担忧之色,迟疑地说:“可是……她毕竟是皇贵妃娘娘的人啊,她真的会帮咱们吗?万一她不肯出手相助,那岂不是……” 没等寒影把话说完,箫宸煜便打断了他,冷笑道:“哼!以她的聪明才智,岂能猜到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她之前不还误以为苏遇安要起兵谋反么?依本王之见,她如今定然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扳倒苏遇安的机会。 只要我们稍加引导,让她知晓此事与苏遇安有关,那么苏家之事也能一并解决了!”说到这里,箫宸煜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寒影和血魅对视一眼,随即双双抱拳行礼,齐声赞道:“王爷英明!”他们对箫宸煜的谋略深感佩服,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成功解决后的美好景象。 果不其然,正如箫宸煜所预料的那样,血魅一路陪同柳枝姑娘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其妹妹的遗体前往了府衙。 而萧蕊宁呢,起初并不想过多插手这件事情,她只想着能够暂时借住在此处,好生调养一下自己那虚弱至极的身体,之后便带着贴身丫鬟翠儿尽快返回宫中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当她无意间听到这个事件竟然和苏遇安存在着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的关联时,心中顿时一惊! 曾经有多爱那个男人,如今对他的恨意就有多深!她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甚至是挫骨扬灰,都难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尽管此刻的她依旧面色苍白如纸,身子更是虚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但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对苏遇安恨意的驱使下,她毫不犹豫地撑起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强打精神,毅然决然地决定要亲自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一探究竟。 只见她微微蹙起秀眉,眼神坚定而凌厉,先是迅速下令让经验丰富的仵作对尸体展开详细查验,同时要求务必将每一个细节、每一处疑点都详尽地记录在册,以便后续调查之用。 紧接着,她转过头来,目光紧紧锁住柳枝,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却充满威严地质问道:“此事究竟与那苏遇安有何种干系?” 柳枝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按照之前箫宸煜特意嘱咐交代给她的说辞,原原本本地向萧蕊宁讲述起来。 据柳枝所言,原来那宁远县的知县大人许盛海竟是个为非作歹、助纣为虐之徒,他心甘情愿充当翠云阁背后的保护伞,协助其肆无忌惮地大肆敛财。 不仅如此,这恶贯满盈之人还肆意糟蹋众多无辜的良家妇女,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点!更为令人发指的是,对于那些年纪尚轻且容貌出众、条件良好的女子,许盛海更是心狠手辣地将她们拱手送给济南府的知府大人陆远以供其淫乐糟蹋。 然而,真正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系列恶行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獗、无所顾忌地持续下去,其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那个看似道貌岸然的苏遇安! 正是因为有他暗中撑腰指使,才使得许盛海和陆远二人胆敢这般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他们不仅公然开设私人矿山炼制兵器,而且还强行拉拽普通老百姓充作苦工劳力,种种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这般肆无忌惮地在萧蕊宁面前提起许盛海和陆远,其实箫宸煜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他深知无论这件事情背后主谋是不是皇贵妃乔容儿,以她的心机深沉,定然不会让心思单纯、行事鲁莽的萧蕊宁知道自己娘家居然还有这样两个远房亲戚存在,更不会让萧蕊宁察觉到他们正在暗中帮助自己干那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果不其然,当萧蕊宁了解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之后,顿时怒火中烧,满脸怒容地吼道:“简直是岂有此理!怪不得那天他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原来,他老早就心怀不轨,妄图起兵造反啦!” 萧蕊宁越想越是气愤填膺,紧接着厉声喝道:“那苏遇安人呢?现在跑到哪里去了?赶快给本宫派人把他捉拿回来! 然而,面对萧蕊宁的质问,府衙里的衙役们却一个个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回禀公主殿下,小的实在不知道那苏遇安此刻究竟身在何方啊?” 毕竟那日府衙内发生之事,如今府衙上下无人不知。本以为那苏遇安身为驸马,又是大将军,众人对其尚有三分礼让。岂料,他一个小小将军,竟敢对当今公主如此不敬,再者兵器亦已丢失。至此,任谁都已深知其中利害。 然而,听到这个答复,萧蕊宁更是火冒三丈,她瞪大双眼怒斥道:“真是岂有此理!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了吗?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名衙役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息怒啊,您有所不知,那苏遇安的官职本来就比小的高,小的实在是无权过问他的行踪啊!” “公主殿下,草民要举报!” 只听得一声高呼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血魅此时突然挺身而出,拱手抱拳对着上方端坐的萧蕊宁高声说道。 “哦?你又是何人,所为何事要在此处举报?”萧蕊宁微微挑眉,目光如炬地看向血魅,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与疑惑。 “回禀公主殿下,草民名叫血魅,乃是一介行走江湖的侠客。前些时日,草民偶然间见到一伙人抬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正匆匆忙忙地往山上走去。 当时草民心觉此事甚是蹊跷,由于担忧这名姑娘会遭遇不测、失去清白之身,于是便暗中跟随其后。” 血魅深吸一口气,接着讲述道:“没曾想,这一跟竟是让我发现了那座矿山之中隐藏着令人发指的不堪一幕。”说到此处,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愤怒之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引导 “后来,草民成功地解救下了那位姑娘,也就是此时站在草民身后的这位柳枝姑娘。然而,就在我们安全离开矿山之后,打算各奔东西之时,柳枝姑娘却紧紧抓住我的衣袖,恳请草民救救她那尚被困在济南府知府大人陆远府衙密室中的妹妹——柳芽姑娘。” 血魅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继续说道:“草民深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前路艰险重重,也定当全力以赴。 然而历经千辛万苦之后,草民终于潜入了陆远的府衙密室中,找到了那命悬一线的柳芽姑娘。只可惜……待到草民将她救出时,她已然是奄奄一息了。” 说完这番话,血魅缓缓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皱巴巴的纸张。 紧接着,一名衙役快步走上前来,恭敬地从血魅手中接过这份纸张,而后转身呈递给坐在高位上的萧蕊宁。 萧蕊宁面色阴沉地接过那份文书,仔细查看上面所陈述的内容之后,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她那双眼眸之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心中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慨。 此地地处偏远,本以为只是稍显荒凉罢了,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如此无法无天、肆意践踏人命之事存在。那些恶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视平民百姓如蝼蚁一般随意欺凌和杀害。 萧蕊宁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禀报给自己的父皇。她相信以父皇的英明神武,定然能严惩这些为非作歹、祸害一方的“害虫”们,还给当地的老百姓一个公平正义,让这片土地重新恢复往日的安宁祥和。 只见萧蕊宁挺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本宫既然已经知晓,就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你们尽管放心好了,本宫一定会命令手下之人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并将其如实上报给父皇,请他亲自出手惩治这群为祸一方的‘害虫’,绝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法外!” 一旁的柳枝听到萧蕊宁这番话,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跪地叩头道:“多谢公主殿下为草民的家人申冤啊!若不是公主您大慈大悲,我等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蕊宁见状赶忙上前扶起柳枝,柔声安慰道:“快快请起吧!本宫身为皇室之女,自当为民做主,怎能容忍这样的恶行发生而置之不理呢?” 柳枝感激涕零,再次拜谢道:“谢公主!” 这时,血魅突然站出来说道:“草民斗胆还想跟公主提个建议!” 萧蕊宁微微一愣,随即饶有兴趣地看着血魅问道:“哦?你且说说看呢?究竟有什么重要的建议要与本宫提及呀?” “草民以为,这许盛海与陆远狼狈为奸、为祸一方已有时日,他们背后所依仗的势力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动摇的。 如今公主殿下您虽然身份尊崇无比,但此地距京都路途遥远,而您身旁仅仅只带了一名贴身丫鬟翠儿相伴左右。 草民实在忧心忡忡,倘若此事不慎走漏了风声,被那幕后黑手得知,恐怕将会生出许多变数,夜长梦多啊!”血魅一脸凝重地说道。 萧蕊宁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血魅所言。 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此番出行确实有些轻率了,仅仅只带了翠儿一人便贸然前来。而且这许盛海身为知县大人,陆远更是贵为知府大人,二人在此处盘踞多年却一直未被发觉,可见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万一真如血魅所说,消息传到了那些人的耳中,以自己目前的处境和实力,很难与之抗衡。 届时对方若是狠下心来对自己下手,在这远离京城之地,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未必有人能够赶来营救。如此一来,别说替那些遭受欺压的百姓申冤昭雪了,就连自己的性命怕是都难以保全。 想到此处,萧蕊宁不禁眉头紧蹙,看向血魅问道:“既然你对此事看得这般透彻,想必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不妨详细道来,也好让本宫斟酌一二。” “草民认为,公主殿下不妨派遣数名衙役以及曾经替柳芽检验过尸体的仵作一同返回京都,并将此事件详细禀报给大理寺。毕竟,由于此事牵涉到谋反这等严重罪行,恐怕还需要公主您亲自向当今圣上阐明情况,以便能够尽快处置,从而彻底消除隐患呐!”血魅言辞恳切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萧蕊宁不禁心生疑虑,她凝视着眼前这位自称行侠仗义的侠客,质问道:“你不过是一介江湖人士,为何会知晓如此众多的内情?而且,关于兵器和谋反之事,你又是通过何种途径获悉的呢?” 随着萧蕊宁话音落下,那些手持庭杖的衙役们纷纷面色凝重,如临大敌般地将矛头对准了血魅,严阵以待。 一旁的柳枝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失色,急忙跨步上前,挡在了血魅身前,试图护其周全。 而血魅则显得格外镇定自若,她轻轻拍了拍柳枝搭在自己胳膊上那不住颤抖的双手,柔声宽慰道:“莫要害怕,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在,定然不会有事的!” 柳枝抬起头来,望着血魅那坚定不移的眼神,仿佛从中汲取到了一丝勇气,微微颔首,表示愿意相信她。 此时,血魅目光一转,看向萧蕊宁,缓声道:“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曾听闻过‘浮生阁’?” “天下谁人不知,只是这浮生阁隐匿于世,如同那深山中的幽兰,虽香气四溢却难觅其踪。谁人也不知晓它具体身在何处,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本宫也仅是听闻,唯有那浮生阁的阁中弟子或者是浮生阁阁主大人亲自邀约之人,方能如鱼得水般随意进入其中。否则,哪怕是有通天彻地之能者,若无邀请亦无法擅自闯入那片神秘之地!”萧蕊宁双手抱胸,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侃侃而谈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衙役们都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纷纷露出一抹轻蔑之色。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嘲讽道:“哟呵,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自己便是那浮生阁的人吧?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 另一人见状,也跟着附和起来:“就是啊,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儿那么好骗吗?还敢信口胡诌什么浮生阁,真以为我们会轻易相信?”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怀疑和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血魅。 面对衙役们的喧闹,萧蕊宁秀眉微蹙,面露不悦之色。 只见她猛地转过身去,重新坐回高位之上,玉手拿起桌上的那块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面前的公案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她眼神凌厉,宛如寒星闪烁,冷声呵斥道:“肃静!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血魅缓缓开口道:“草民的确并非来自浮生阁。”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 那名最先出言嘲讽的衙役闻言,得意洋洋地看了同伴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看看我就说嘛,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出自浮生阁那样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地方的人嘛?哼,真是自不量力!”说完,又是一阵哄笑响起。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有了新的盘算 “草民虽不是浮生阁的人,但草民有幸结识了浮生阁中的一些人物。也正因这份机缘,草民才得以拥有这般能耐,可以从那堂堂知府大人府衙的密室之中,成功地将柳芽姑娘安全带出。 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尽管草民已经竭尽全力,最终柳芽姑娘还是不幸离世了......”血魅面色凝重地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悲痛和无奈。 “仅凭你一人之言,本宫又怎能轻易相信呢?”萧蕊宁秀眉微蹙,目光犀利地盯着血魅。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仅靠眼前这女子孤身一人的力量,想要从戒备森严的知府大人府衙密室中将人救出,几乎是天方夜谭。但若其身后真有浮生阁出手相助,那么一切倒也能说得通了。 然而,她绝不可能仅仅听信眼前这人的一面之词,毕竟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其所言非虚的话,实在难以让人心悦诚服地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究竟是真话还是谎言。 毕竟从前她就是太相信一个人,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的,现如今她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就在血魅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继续编造理由来圆满这个谎话之时,忽然间,一道清丽脱俗的声音抢先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我可以证明!”随着一声清脆且坚定的话语传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苏明月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身姿绰约,步伐轻盈地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血魅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熟悉之感。她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猛然间想起,这位女子竟与翠云阁那日和淮安洛御一同前来营救她们的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有几分神似。 刹那间,她恍然大悟,原来那天所见的公子竟是这女子女扮男装而成。 而且,能够带领她们入住淮安洛御宅邸的女子,想来想去,如今除了众所周知的浮生阁阁主大人的首席大弟子、清家大小姐外,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了。 只是血魅实在想不通,这位清家大小姐为何会此刻现身在这里,更让人疑惑的是,她竟然还要出手相助于己? “你又是何人?”萧蕊宁眉头微皱,目光犀利地盯着苏明月问道。 面对萧蕊宁的质问以及挡在公堂门外的衙役,苏明月面若冰霜,一双美眸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并未开口回答。 见此情形,萧蕊宁略微思索一番后,大手一挥,向衙役们示意放行,让苏明月进入公堂之内。 此时,远在淮安府中的江浔舟等人正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着苏明月的踪迹。他们简直快要疯掉了,因为自从发现苏明月不见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她去向的线索。 谁能想到,萧宸煜刚刚带着血魅离开没多久,苏明月竟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她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跳急速加快,仿佛那场噩梦还紧紧缠绕着她。 然而,此刻的苏明月根本无暇顾及江浔舟是否听到了那些本不应该被他知晓的话语。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扳倒苏遇安,为那些惨遭不幸、含冤离世的家人报仇雪恨! 于是,在苏醒过后,苏明月对江浔舟说道:“师父,我饿了,你去为我准备点吃的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我。” 江浔舟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以为苏明月是因为错失了获取关键证据的机会而感到无比悲伤,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此,他并未过多怀疑,而是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放心地前往厨房为她准备食物。 考虑到苏明月特别强调了不想被打扰,江浔舟不仅亲自下厨,还将降香和青黛这两个丫鬟也一同叫去帮忙,让她们一起准备苏明月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各种美食,希望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却未曾想过这是苏明月的调虎离山之计,她趁人都走了以后,果断的换上一袭白裙,这是披麻戴孝的意思,她要去找苏遇安留下的罪证,她不信苏遇安不会留下一点把柄在那里。 谁曾想她刚溜出去,就听闻了箫宸煜几人的谈话,得知几人想利用萧蕊宁扳倒苏遇安,将宁远县之事捅到京都去,借此她有了新的盘算,故而她此刻才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 只见苏明月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说道:“草民乃是浮生阁阁主大人的首席弟子清越。”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 听到这话,萧蕊宁微微挑眉,面露怀疑之色道:“哦?那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呢?” 苏明月嘴角轻扬,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御安堂的伙计都识得我,而御安堂的幕后东家恐怕没人不知道是谁吧?” 这时,人群中一名衙役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插嘴说道:“那当然了,谁不知道整个大安国内的御安堂都是江南淮安家那个堪称是经商天才的二公子淮安洛御所有啊,而淮安三子许多年前就被浮生阁阁主收为亲传弟子了。” 苏明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便是洛御的大师姐,你说我是何人?如若不信,我已把掌柜带来了,想必在场应当有人识得他吧!”说完,她朝着门外轻轻一招手,众人的目光纷纷随之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衫、面容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子从围观的百姓中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御安堂的掌柜。 他来到苏明月身边,恭敬地向众人行礼后说道:“各位官爷,公主殿下安,小的正是这御安堂的掌柜。这位确实是我们东家的大师姐清越姑娘,平日里与我们东家关系甚好,时常来店里帮忙呢。” 苏明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而她是真心想要借此机会扳倒苏遇安,所以她出了府以后,径直朝着御安堂赶去,然后在店铺对面找了个眼生的人,给了些银子和信物让他去请掌柜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察觉是她带走了掌柜,而江浔舟那边也不会那么快找到自己,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现如今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苏明月微微仰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众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当然!”萧蕊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苏明月身上,心中暗自思索着。 “那刚刚那位姑娘所言,你们是可以相信的,因为是我在背后协助她!”苏明月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抱胸,显得自信满满。 “那你为何要帮她?”萧蕊宁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五神村?”苏明月突然抛出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啊?她怎么会提起那个地方?”一名衙役听到“五神村”三个字,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啊,她不要命了吗?”另一名衙役也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而萧蕊宁至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五神村会让在场很多人都如此害怕,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肃静!告诉本宫这五神村究竟有什么?为何尔等听后竟都是一副闻之色变的模样。”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那五神村可是个诡异之地啊,一直以来都有闹鬼的传闻!”一名衙役神色紧张地凑到萧蕊宁身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爆苏遇安敌国身份 萧蕊宁柳眉一竖,美眸圆睁,厉声道:“荒唐至极!如今正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时,怎能轻信这些无稽之谈的神鬼传说?难道要将我大安国的律法置于不顾吗?” 那名衙役吓得连忙跪地求饶道:“公主殿下请恕罪!卑职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乱说了!” 这时,一旁的苏明月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莫要责怪于他,其实这里面另有隐情。您有所不知,这五神村原本是咱们宁远县一个地处偏僻且宁静祥和的小村庄,村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村里有位心地善良的老人家将一名命在旦夕的婴儿留在家中救治。可谁知,这位老人的善举竟然给自己和家人招致了灭顶之灾,一夜之间全家惨遭毒手。从此以后,这个村子就变得阴森恐怖,再无人敢居住于此,于是才有了众人所传的那些鬼神之说。” 萧蕊宁听后不禁疑惑起来,追问道:“为何那位好心人救人之后反而会招来如此大祸呢?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一切啊,都得追溯到十多个年头以前了。当时,清家可是凭借着神秘莫测的巫术名震一方,但由于其低调行事,若非与其亲近之人,根本无从知晓他们家族的厉害之处。 然而,谁能料到,就在某一天,一位身份尊贵的人物突然造访,怀中还抱着一个生命垂危的婴儿。这位贵人恳请清家家主清严老先生出手相救。 清严老先生宅心仁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并全力以赴地施展医术,最终成功挽救了那个孩子的性命。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谁知那位贵人竟然恩将仇报。 待孩子痊愈之后,她不仅没有丝毫感激之情,反而率领大批顶尖高手气势汹汹地包围了整个清家。她逼迫清严老先生为她效力,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 但清严老先生为人正直,又岂会轻易屈服于恶势力?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于是乎,一场可怕的灾难降临了——清家上下惨遭灭门之祸,血流成河,惨不忍睹……”说到此处,苏明月已是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那么,你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呢?”萧蕊宁满脸狐疑地问道。 只见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说道:“因为我正是清严老先生的亲孙女!”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不约而同地齐声惊呼起来。 “什么?”萧蕊宁更是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明月。 “可是据我所知,当年清家的大小姐应该叫做清风才对啊!可你刚才分明说自己叫清越呀。”这时,一名眼尖的衙役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毫不犹豫地指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草民之所以如此言说,乃是因深知公主殿下您已然与苏将军喜结连理。正因这份顾虑,草民方才不得已隐瞒自身真实身份啊。”苏明月言辞恳切地说道。 “本宫和苏遇安早已情分断绝、恩义两消!自今日起,本公主萧蕊宁与此等卑劣之人再无任何瓜葛。”萧蕊宁面色冷峻,语气决绝。 “既蒙公主殿下这般高风亮节,不肯袒护奸佞之徒,那么草民便斗胆直言不讳了!”苏明月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直说便是!无需顾忌!”萧蕊宁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只听得苏明月缓声道来:“关于我清家惨遭灭门之灾,整个五神村鬼魅横行肆虐,乃至翠云阁所发生的一系列事端,其幕后黑手皆是苏遇安一人所为!更为惊人的是,苏遇安此人压根就非我大安国子民,实乃那大朔国潜藏于我国境内的敌国奸细呐!” 苏明月话音刚落,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满脸惊愕之色,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其中尤以刚刚获此惊天秘闻的萧蕊宁为甚。 萧蕊宁此前虽曾料到苏遇安对她无情无爱,甚至图谋不轨意图反叛,但万万未曾想到,他竟然是敌国之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宛若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她,令她瞬间呆若木鸡,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有何证据可证明?”萧蕊宁娇躯一颤,声音发颤地说道,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一旁的翠儿见到自家主子如此模样,心中一紧,急忙想要上前搀扶住她,但还未等她靠近,就被萧蕊宁抬手给阻止了。只见萧蕊宁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握住案桌边缘,由于太过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之情。 “公主殿下,此刻就算您立刻派人去追赶,恐怕也是来不及了吧。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当早已逃回他的大朔国去了!”苏明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眼神坚定地直视着萧蕊宁。 “你是如何得知的?”萧蕊宁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明月问道。 根据她自小到大,甚至在苏家惨遭灭门之后,对于苏遇安这个人全方位的剖析与深刻的了解,她深知,既然如今苏遇安已然知晓了当年残杀他父王和母妃,并致使他妹妹失踪多年、至今下落不明的真凶乃是他的叔父,那么以他的性格,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火速赶回大朔国,亲手将其斩草除根。 况且,近来有消息称大朔国内部正有人为了争夺皇位而闹得不可开交。要知道,苏遇安本应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像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又怎能容忍这种忤逆之事发生?所以,他十有八九早已马不停蹄地赶回大朔国去处理这档子乱事了。 一旦能够证实苏遇安确系大朔国人氏,那么苏家蒙冤受屈一案自然也就水落石出了。不仅如此,还可以趁此机会彻查清楚当年清家所遭遇的种种事端,同时也算报答了清风的救命之恩。 然而,唯独让她心生疑惑的便是孟海棠当初提及的那位帮主究竟是何许人物。至于其中缘由,恐怕唯有等她重返京都后才能慢慢查明真相了。 只是到底该怎么告诉大家自己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的呢?总不能直截了当地宣称自己其实也是苏家的一份子吧?这不把自己当神经病才怪呢!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乍现犹如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只见她神色自若、镇定从容地开口道:“小女子乃是浮生阁之人,既然身为浮生阁弟子,自然就掌握着这世间的各种情报与消息。”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确实如此啊,谁不知道那神秘莫测又神通广大的浮生阁?其名声在整个大安国可谓是人尽皆知,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呐! “那……”萧蕊宁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还有些疑虑未解。 “公主殿下,如果您对我所说之话仍然心存怀疑的话,不妨派遣人手悄悄潜入大朔国一探究竟。到那时,便能清楚知晓草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了!”苏明月一脸自信地回应道。 “好,来人呐!速速派人前往大朔国暗中调查此事,务必给本宫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萧蕊宁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 对于她来说,可以容忍自己下嫁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甚至对方哪怕心怀起兵造反之意,或许都还能勉强接受。然而,唯有敌国奸细这种身份,绝对是万万不可容忍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决定回京都 “公主殿下,那咱们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呢?”只见一旁的翠儿轻移莲步,小心翼翼地走到萧蕊宁身侧,声音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她一般,轻声询问道。 萧蕊宁微微蹙起秀眉,美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朱唇轻启:“带上所有与此案相关的证人证言,还有负责验尸的仵作,与本宫一道返回京都。本宫定要彻查此事,务必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公主如此坚决果断的话语,众人皆齐声应和。 “公主殿下英明!”血魅抱拳躬身行礼,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多谢公主殿下!”柳枝也赶忙跪地叩头谢恩。 萧蕊宁目光环视一周,朗声道:“退堂!”随着这声令下,众人纷纷有序地退出公堂。 而萧蕊宁则身姿挺拔如松,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率先离去,只留下身后一片敬畏的目光。 离开公堂之后,萧蕊宁只觉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向前扑去,身体猛地前倾,眼看就要狼狈地摔倒在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眼疾手快的翠儿赶紧伸出双手,紧紧地扶住了她。 “公主,您没事吧?”翠儿满脸关切地问道,声音中透着焦急和担忧。 萧蕊宁定了定神,稳住身形,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心中有些乱罢了。” 沉默片刻,她眉头紧蹙,喃喃自语般说道:“翠儿,你说……那苏遇安当真会是敌国的奸细吗?”言语之间,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翠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萧蕊宁,迟疑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奴婢不知,只是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萧蕊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道:“有话你就说,此处并无外人!” 得到允许后,翠儿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公主,依奴婢所见,那苏遇安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想当初,他尚且能够狠下心来对养育自己数十年的苏家痛下杀手,灭了苏家满门,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又怎会在乎隐瞒自己敌国细作的身份呢? 而且,苏将军一家满门忠烈,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一心为国,绝不可能做出叛国之事,而唯一想让苏将军一家死的,估计也就只有常常败于苏将军之手的敌国之人了。如今想来,这一切恐怕都是那苏遇安的阴谋诡计所致。” 听完翠儿这番话,萧蕊宁不禁脸色一白,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长叹一声道:“本宫当真糊涂啊!当初母妃曾告诫本宫,不可轻易相信此人,要多加观察,认定他绝非良配。 可本宫却一意孤行,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唉,都怪本宫瞎了眼,竟看不穿他的真面目,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公主,您千万别这般自责了呀!您自小就在那深宫内院之中成长,一直都是皇贵妃娘娘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金枝玉叶,又如何能够知晓这世间人心叵测,充满了诸多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呢?”翠儿满脸心疼地劝慰道。 只见萧蕊宁娇美的容颜上满是凄楚之色,她紧蹙着眉头,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地说道:“可本宫身为尊贵无比的公主,竟然糊里糊涂地下嫁给了一个来自敌国的奸细,如此一来,叫本宫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我大安国千千万万的子民啊!” 翠儿连忙上前一步,扶住萧蕊宁摇摇欲坠的身子,柔声安慰道:“公主,此事怎能怪罪于您呢?即便是见多识广、阅历深厚的陛下,不也未能识破那人的伪装和真实面目吗?” 听到这里,萧蕊宁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哼,父皇他老人家那是因为曾经有过惨痛的教训,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也如此糊涂,犯下这般严重的错误!” 翠儿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公主,还请您谨言慎行呐!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恐怕会给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蕊宁微微一怔,意识到自己失言,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定了定神,果断地吩咐道:“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收拾整理一番吧。通知所有随行人员明天一早到衙门门口集合,咱们必须尽快启程返回京都,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出其他变故来!” “是,公主!奴婢遵命!”翠儿恭敬地应道,随即便搀扶着萧蕊宁匆匆往回走去。 而柳枝和血魅焦急地等待着仵作再次对柳芽的尸首进行仔细查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仵作完成了工作,他们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柳芽的尸身,准备前往寻觅一个风水宝地,让柳芽能够安息长眠。 然而,令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走出衙门时,竟迎面碰上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苏明月。 血魅满脸狐疑地望向苏明月,开口问道:“你可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苏明月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正是。” 听到这话,血魅不禁面露难色,正欲继续追问,却被苏明月打断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还是换个地方再详谈吧!” 说罢,苏明月抬头看了一眼高悬于衙门上方那庄重威严的牌匾。 血魅略一思索,觉得苏明月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便点头应道:“好!” 紧接着,一行人开始寻找合适的谈话之所。 经过一番探寻,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山高地灵、风景宜人的幽静之地。这里四周青山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而过,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众人先是齐心协力地将柳芽的遗体妥善安葬,并在墓前立起一块石碑。柳枝则缓缓跪倒在坟前,眼中噙满泪水,与自己亲爱的妹妹做着最后的道别。 她凝视着那块崭新的墓碑,心中五味杂陈。此次前往京都,前途未卜,不知是否还能有归来之日,但她内心坚定无比,毫不畏惧。 因为她深知,只要能替含冤而死的家人洗刷冤屈,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而血魅和苏明月并肩而立,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凝视着山下的宁远县,两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苏明月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你是暗影卫对吧?”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试探之意。 血魅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之色,死死地盯着苏明月,冷冷地反问道:“你是何人?怎会知晓暗影卫之事?”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剑,似乎只要苏明月稍有异动,便会立刻出手。 苏明月却丝毫没有被血魅的反应吓到,反而微微一笑,安慰道:“不必担心,我是友非敌,否则,我也不会在公堂上冒险相助于你了!” 血魅皱起眉头,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苏明月的话,继续追问道:“那你究竟为何会知道暗影卫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了解到的机密。” 苏明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若我告诉你我与你家王爷乃是旧相识,你信吗?”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血魅,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血魅听后不禁大吃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啊……这……这怎么可能?”她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竟然会与自家那位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王爷有交情。 第一百二十章 结盟被打断 血魅并不知晓,昔日年少之际,苏明月曾蒙箫宸煜搭救,其彼时便言,待他年长之后,定要组建一支暗影卫,护佑他所想要保护之人的安危。 苏明月仅是欲行试探,未料竟真被自己所猜中。毕竟血魅于公堂之上,自称为侠客,而非箫宸煜的手下,然其又在箫宸煜麾下效力,如此,便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不可暴露身份的暗影卫了。 苏明月见状又是一笑,说道:“不必如此惊讶!此时此刻,我确实不方便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全盘托出告知于你,不过用不了多久,你自然就会知晓一切了。在此之前,还望你能保守住秘密,切不可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一人,哪怕是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也不行!” “你凭什么笃定我会帮你?”血魅一脸狐疑地盯着面前的苏明月,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只见苏明月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会的!”紧接着,她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对了,今日我出现在公堂之上,还有明日要与你们一同前往京都之事,希望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可是关乎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听到这话,血魅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起来,她实在猜不透眼前这位女子到底想要干什么,于是,她忍不住追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明月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柳枝,缓缓开口说道:“她要做什么,我便就要做什么。”那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 血魅闻言,心头一震,愈发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她凝视着苏明月,疑惑地问道:“你与宫里的人有仇?” 然而,苏明月却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我与苏遇安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恰巧你们所要做的事情与我的目标不谋而合,所以不如我们结个盟如何?如此一来,或许能够事半功倍,早日达成各自的心愿。” 面对苏明月抛出的橄榄枝,血魅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迟疑片刻后反问道:“我为何要相信你?毕竟结盟可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谨慎考虑才行。” 这时,苏明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应道:“我有浮生阁作为后盾,还有洛御这个富可敌国的师弟相助。无论是情报、灵药还是钱财,只要你需要,我都能够提供。你说说看,这样的条件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吗?”说着,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血魅,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你就不怕此事被你师父知道了?”血魅满脸狐疑地盯着眼前的苏明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疑惑。 苏明月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决然之色:“很快他就不是我师父了!”说罢,她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踏上的道路。 紧接着,苏明月心中暗自盘算着,决定先回到繁华热闹的京都,一方面要妥善处理眼下这件棘手之事,另一方面还要去寻觅孟海棠曾经提及过的那位神秘帮主。 据说这位帮主掌握着神奇的换脸之术,如果真能得到她的相助,那么待苏家冤案得以平反之后,她便可以换上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如此一来,便能将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虚假的身份统统归还给他人,从此真正做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苏明月。 想到此处,苏明月不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然而一旁的血魅却愈发看不透这个女子了,只觉得她浑身上下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不必担心,我只是一心想要让清家与苏家之事沉冤昭雪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之所以不能将这些事告知于旁人,实在是因为一旦我那师父和师弟们知晓,他们必定会百般阻拦我的计划,所以还望你能够体谅我的苦衷!”苏明月一脸诚恳地解释道。 血魅听闻此言,眉头微皱,追问道:“那为何就连我家王爷也不能知道呢?” “若是不想让你家王爷陷入危险之中,那就别让他掺合进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宁远县矿山以及翠云阁敛财之事背后真正的主谋并非苏遇安,而是另有其人。 或许这个人来自宫中也未可知,你们所针对的目标应该就是那个人吧,但我针对的仅仅只是苏遇安而已。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必定相互认识,甚至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或者协议。 所以单靠你们的力量想要撼动那个人的地位恐怕相当困难,但倘若我们能够携手合作,说不定就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苏明月目光坚定地看着血魅说道。 “那你可知道你师父还有一重隐藏的身份?而且他已经和我家王爷达成一致意见,决定共同深入调查这件事情!”血魅一脸严肃地回应道。 “什么?他们居然要一起彻查此事?这绝对不行!我师父他绝不能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等等,你刚才说......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明月满脸惊讶之色,急切地追问道。 就在血魅即将把江浔舟那惊人的身份揭露出来的时候,几人的突然到来让局面瞬间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江浔舟和箫宸煜从淮安洛御那里得到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苏明月竟然前往了公堂! 御安堂掌柜深知苏明月的性格,明白她此番前去必然是为了替清家和苏家洗刷冤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东家淮安洛御。 淮安洛御对自己这位大师姐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了,他心里清楚,以她的个性,一旦决定做某件事情,就一定会全力以赴、义无反顾。 想到这里,淮安洛御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正在焦急寻找苏明月的江浔舟。此时的江浔舟因为长时间找不到苏明月几乎快要发疯了。 收到消息后的江浔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沿着线索一路追查下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探寻之后,他终于得知苏明月原来是跟着血魅和柳枝上山去了。 而箫宸煜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毫不迟疑,第一时间带着寒影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当江浔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苏明月时,所有的担忧、思念以及恐惧在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完全顾不上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场,眼中只有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只见他如一阵疾风般径直冲向苏明月,然后用尽全力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只要稍微松开一点手,她就会再次从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明月万万没有想到,江浔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冲动地抱住自己。那股强大的冲击力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原本以为,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就能够与江浔舟彻底划清界限、各走各路。 然而此刻,被他这样紧紧拥抱着,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和强有力的心跳,苏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心跳也不断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一时间,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危机感 而身后的箫宸煜眼睁睁地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头犹如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划过一般,疼痛难忍。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他之前所预料到的那般,江浔舟对于苏明月这个徒儿,绝非仅仅只是单纯的师徒情谊,那分明就是炽热深沉的男女之情呐! 苏明月一直以来都是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之人,无论如何,此次他都绝对不会轻言放弃,轻易松手了。 然而,令他倍感苦恼和纠结的是,江浔舟乃是堂堂太子殿下,尊贵无比,他们三人间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使得他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迷茫之中。 而寒影也得知了苏明月的真实身份,看到这一幕真替自家王爷感到委屈与不值。 就在此时,箫宸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汹涌澎湃的心绪,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师父寻你多时,始终不见你的踪迹,几乎快要急疯了呢!”他试图用这句话来打破当下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听到这话,苏明月赶忙转过头看向江浔舟,轻声说道:“师父,您先放开我好吗?容我慢慢地向您解释清楚,可以吗?”只见她那张俏脸此刻已经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江浔舟听闻此言,这才如梦初醒般缓缓松开了紧拥着怀中佳人的双臂。当他凝视着苏明月那因羞涩而略显绯红的面颊时,方才猛然惊觉,刚才自己竟然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做出这般亲密之举。 于是,他轻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些许慌乱,接着又迅速恢复成往日里一贯的严肃神情,沉声问道:“为师问你,今日你究竟为何要瞒着所有人,私自溜去公堂之上呢?” “掌柜也太不守信了吧,明明答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结果呢?哼,真是没一个靠得住的人!”苏明月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忍不住垂下头小声嘀咕起来。她那娇俏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恼怒和失望之色。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江浔舟则一脸严肃地说道:“别在那里说那些毫无用处的话了,你心里想干什么为师一清二楚,但为师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这件事情你绝对不许掺和进来,听到没有!” 苏明月闻言,猛地抬起头,满脸倔强地看向江浔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您是我的师父吗?此事没有人可以阻拦我!若不是......”说到此处,她十分不悦地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箫宸煜。 一想到那天就是这个人将自己打晕,导致错过了获取证据的最佳时机,她心中的怒火便愈发旺盛。若是当初顺利拿到了证据,现在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证明苏家的清白。 箫宸煜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明月那充满埋怨和愤怒的眼神,心里不禁一阵苦笑。他当然清楚苏明月之所以这样瞪着他,全是因为当日他出手阻止了她去窃取证据。可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从大局出发啊!只是这份苦心,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呢? 血魅望着她家王爷的神情举止,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不知为何,王爷看向苏明月时的眼神,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情愫,那是连她跟随王爷多年都未曾见识过的。难不成,自家王爷真与这苏明月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交情? 就在这时,一旁的江浔舟出声催促道:“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降香和青黛都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 听到这话,苏明月猛地一拍脑袋,懊悔不已地叫道:“哎呀!我怎么把她俩给忘啦!这下可惨了,惨了!” 她突然记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向降香和青黛保证过,绝不会抛下她们独自离开。如今可好,这两个小祖宗肯定以为她偷偷溜走了,非得被气个半死不可。 想到这里,苏明月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回到她们身边好生安抚一番。毕竟,如果有降香和青黛相助,就算没有血魅帮忙,她要顺利进入京都也并非难事。 主意已定,苏明月再也顾不得其他,拔腿就往山下狂奔而去。 “诶,你慢点!”江浔舟在身后焦急地呼喊着,他那明亮的眼眸紧紧盯着前方那个风风火火、莽莽撞撞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担忧,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只见苏明月像一只欢快的小鹿般蹦跶着前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关切目光和急切呼喊。 江浔舟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他一边跑,一边还不忘继续提醒道:“小心点啊,别跑那么快!” 然而,前面的人儿似乎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依旧我行我素地奔跑着。 与此同时,不远处站着的箫宸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江浔舟和苏明月之间如此亲密无间、宛如情侣一般的相处模式,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他深知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如果再不尽快解决这件事情,恐怕自己与苏明月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想到这里,箫宸煜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解决此事。只有尽早帮助苏明月恢复真实身份,让她明白当年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并非苏遇安而是自己,或许那时,自己才能重新赢得苏明月的心,获得属于他们俩的幸福未来。 “王爷,您为何刚刚不直接告诉苏小姐您的真实身份和您救过她的事呢?她也不至于对您这般误解啊。”寒影一脸愤懑地说道,眼中满是替自家王爷感到不值的神色。 他实在想不通,凭什么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都是他家王爷,而到最后,所有的功劳与好处却都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夺去了。 听到寒影的话,血魅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理解着其中的关键信息。 “苏小姐?”她喃喃自语道,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她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呼出声:“苏?难道说,刚刚那位女子并非是什么清家大小姐清风,而是......苏家......那个曾经在京都名噪一时,后来却惨遭苏遇安灭门的苏家大小姐——苏明月!” 随着这个念头的浮现,血魅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难怪苏明月刚才会与自己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竟是因为如此。 她不禁想起早年曾听闻过关于自家王爷的一段往事,据说王爷在年少之时曾出手救下过一名女孩,并从此对其倾心不已。如今看来,这位让王爷魂牵梦萦多年的女子,极有可能就是眼前的苏明月! 血魅心中暗自思忖,自家王爷是因替苏家仗义执言之故,而被发配至边疆,最终却遭人追杀流落至此地的。如此一来,先前种种难以理解之事瞬间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然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苏家大小姐怎会摇身一变成为清家大小姐呢?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这时,箫宸煜面色凝重地开口道:“寒影,莫要再提此事!本王心中自有分寸,知晓应当该如何处理此事。速速去安排一番,尽早了结此事!”他的语气坚决果断,不容置疑。 “遵命,王爷!卑职即刻就去办理!”寒影抱拳领命,转身匆匆离去。 血魅虽满心狐疑,但深知此时并非追问之时,于是强压下心头的疑问,仿若未闻一般,默默走到一旁扶起在坟前悲声哭诉的柳枝。 而后,她移步来到箫宸煜跟前,恭恭敬敬地低垂着头禀报:“王爷,事情已办理妥当,明日属下便率柳枝姑娘与公主一道返回京都。” 箫宸煜微微颔首,表示赞许,同时叮嘱道:“此番行程务必多加小心,切不可落入敌人设下的陷阱之中,务必要护得众人周全,确保平安抵达京都。” “是,王爷!”血魅点头领命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追妻 翌日清晨,天色还只是微微亮的时候,苏明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开始忙碌起来。 她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与身边的降香、青黛两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出行所需的行囊都收拾得妥妥当当。 就在她们准备出门之际,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江浔舟竟然也背着行囊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脸坚定,仿佛早已下定决心要与她们同行。 苏明月见状,连忙走上前说道:“师父,此次徒儿前往京都可是为了办理重要的正事,并非游玩消遣呀。而且还有降香和青黛陪伴着我呢,您大可以放心啦!”一边说着,她伸手想要取下江浔舟肩上的行囊。 然而,江浔舟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她,语气坚决地回应道:“看来不管师父我说什么,你都是铁了心要去那京都,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这一趟行程就让为师陪你一同去吧!”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摆手拒绝道:“嘿嘿嘿,师父,真的不用啦!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徒儿身边还有降香和青黛照顾着呢,哪里还用得着师父您亲自陪同啊?” 可江浔舟心意已决,根本不容苏明月再多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为师主意已定,此事无需再议!”说完,他潇洒地将包袱重新挎好在肩头,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那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走去。 苏明月看着江浔舟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又气又急,她在原地气得直跺脚,但却毫无办法。最终,她只能万般无奈地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而降香和青黛两个小丫头看到阁主大人和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情形分明就是阁主大人对咱们家小姐动了情嘛!还死鸭嘴硬……要跟着去,哈哈哈哈……”青黛捂着嘴笑道。 降香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看阁主大人紧张小姐的样子,还真是头一回见呢!”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注意到此刻躲在暗处恼怒交加的男人。 直到降香和青黛拿上行囊追上苏明月离开之后,方才一直躲藏在角落中的箫宸煜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他面色阴沉得吓人,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他紧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突然猛地挥起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柱子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而一旁的寒影被吓了一大跳,他战战兢兢地看向箫宸煜,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王爷,眼下咱们是回京都,还是留在这里?” 箫宸煜双眼微眯,冷冷地扫了一眼寒影,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是回京都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行李细软,立刻追上前头那些人,一同返回京都!” 听到这话,寒影不禁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箫宸煜眉头一皱,怒喝道:“啊什么啊?难道本王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寒影连忙点头应道:“是,王爷息怒,卑职这就前去收拾东西。”说完便匆匆忙忙转身离去,生怕再惹箫宸煜不高兴。 就在两人整理好行装,打算启程离去之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旭东竟然领着六安早早地守候在了他们的马车旁边。 只见六安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而箫宸煜看到这一幕后,不禁紧紧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何意?”箫宸煜面色凝重地质问道。 李旭东却是一脸轻松地回答道:“自然是做好了与公子一同前行的准备呀。” 箫宸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那你可知我们将要前往何处?” 李旭东自信满满地应道:“倘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公子此去乃是奔赴京都吧!” 听到这话,箫宸煜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厉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晓我们的目的地是京都?” 一旁的寒影见状,二话不说便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将锋利的剑尖抵在了李旭东的脖颈之处,并怒声威胁道:“快快如实招来,否则休怪我的剑不认人!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而来?” 然而面对寒影的恐吓,李旭东并未露出丝毫惧色,反而不紧不慢地伸出手轻轻捏住剑身,同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这位兄台可得当心呐!别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己人哟!” 寒影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谁跟你是自己人了?赶紧把话说清楚,不然有你好看的!” “嘿嘿,实不相瞒,家父与公子相识已久,对公子的为人和才识甚是钦佩,故特意差遣在下前来,助公子一臂之力!”李旭东满脸堆笑地说道,言语间透露出几分讨好之意。 “哦?那这么说来,你早就知晓我的身份了?”箫宸煜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的李旭东,似乎要透过他的表象看穿其内心真实所想。 “嘿嘿嘿,公子莫怪,在下确实知晓一二,但在下可以保证,绝无半分恶意,只是一心想要帮衬到公子而已!”李旭东连忙摆手解释道,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 “那你可知,我生平最厌恶那些自作聪明之人?”箫宸煜脸色一沉,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别啊!别啊!公子息怒,在下真不是故意冒犯的。其实……其实在下手中握有一个关于苏小姐的秘密,愿以此作为交换,只求公子饶过在下的一条小命!”李旭东急得面红耳赤,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闻听此言,原本一脸冷漠的箫宸煜突然间眼神一亮,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只见他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寒影将架在李旭东脖子上的利剑移开。 李旭东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发现并无伤口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还好他提前留了个后手,将这么重要的消息留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吧!你究竟掌握了有关苏小姐的何种秘密?若敢有半句假话,休怪本公子无情!”箫宸煜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李旭东,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前段时日住在这宅子里的清家大小姐,实际上就是京都被灭门的苏家大小姐苏明月吧!”李旭东面色凝重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哦?你为何这般笃定?”箫宸煜微微眯起双眸,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但心中却已然泛起了层层涟漪。 李旭东嘴角轻扬,缓声道:“年少时我与她几个哥哥关系甚好,没少见过她。虽说如今她已改头换面,容颜大不相同,但一个人的习惯和爱好终究难以改变,还是能让人瞧出端倪来的。”他顿了顿,接着说:“比如她喜欢在厨房里研究吃食,又或是对佳酿有着独特的见解……这些细节,都让我确信她便是苏明月无疑。” “这就是你要说的秘密?你觉得这就能救你一命了?”箫宸煜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旭东。 李旭东却毫不畏惧,反而迎上箫宸煜那凌厉的目光,沉声道:“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她为何会顶着一张属于别人的脸吗?” 箫宸煜剑眉微挑,冷声道:“难不成你知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返京都 李旭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知王爷可曾听过五神村的清家?” “当然!”箫宸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对于五神村的清家,他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深入探究过其中的奥秘。 “可王爷或许并未真正查过清家所谓的巫术究竟有何不同之处,以至于遭他人觊觎吧!”李旭东语气加重,似乎想要引起箫宸煜更大的兴趣。 “你是说……她的脸跟清家的巫术有关?”箫宸煜一脸狐疑地看着李旭东,那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凝重与思索之色。他紧蹙着眉头,似乎想要从李旭东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旭东赶忙点头应道:“王爷果然聪明,一眼便瞧出其中端倪。据我所知,这清家的巫术中有一种能使人容貌发生变化之法,但具体如何操作却鲜有人知。如今苏小姐的情况应当无疑了!”说着,他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忧虑的神情。 “哼!不管怎样,先追上他们再说!”箫宸煜冷哼一声,果断地下达命令。只见他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跃上马车。 “王爷等等我!”李旭东见状,急忙紧随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马车。待坐稳之后,他拱手谢道:“多谢王爷带在下一程!” 箫宸煜微微颔首,动作优雅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他却并未多说一个字。只见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其中蕴含着睿智与思考,心中则暗自思忖着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各种各样复杂的状况。 就在这时,六安猛地挥起手中的长鞭,清脆响亮的鞭声划破长空,刹那间,马蹄声响彻云霄,马车犹如一支离弦之箭,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疾驰而去,所过之处扬起了一片漫天飞舞的尘土。 就这样,六安稳稳地驾驭着马车,其身旁还坐着负责保卫几人生命安全的寒影,他身姿挺拔,目光锐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而在宽敞舒适的车厢内,则坐着此刻正陷入沉思中的箫宸煜以及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李旭东。 李旭东这次表面上虽是遵从父亲的命令前来协助箫宸煜的,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能够在这偏远的宁远县邂逅苏明月。 回想起当初苏家惨遭灭门之灾时,自己无力保护苏家的几位兄弟,这件事一直成为他内心深处难以磨灭的伤痛和遗憾。如今,既然有幸再次遇见苏家唯一幸存的妹妹苏明月,那么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替苏家兄弟守护好他们的亲妹妹。 而且,李旭东非常清楚箫宸煜对于苏家女儿的那份特殊情感。因此,他特意将苏明月的真实身份透露给了箫宸煜,就是期望能够多一个人来护她的周全。 马车在道路上疾驰着,车外的风景不断倒退。 当两人彻底离开了宁远县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箫宸煜缓缓抬起眼眸,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李旭东身上,轻声开口问道:“方才听你提及,你父亲竟与本王相识?但据本王回忆,在朝堂之上能够与本王有所往来之人可谓是寥寥无几,不知令尊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知本王在这宁远县?” 箫宸煜想了许久也想不通到底是谁,既认识自己,又派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毕竟他在宫里实在是不受宠。 李旭东闻言,立刻拱手答道:“回王爷,家父乃是当今太尉大人李承延。” 听到这个名字,箫宸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哦?原来是李大人家的公子啊。只是这太尉一职向来由皇后娘娘所掌控,而李大人又是皇后娘娘的心腹重臣,难道此次之行是受你父亲之命前来监视本王的不成?” 面对箫宸煜的质问,李旭东连忙摆手解释道:“王爷此言差矣,怎能如此揣测他人的好意呢?若我真是奉命前来监视王爷的,于我又有何益处可言?再者说,以王爷之慧眼,难道看不出我根本就没有做这种事情的能耐吗?” 箫宸煜凝视着李旭东片刻,似乎在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只不过,既然李大人并非派你来监视本王,那么此番让你来这宁远县究竟所为何事?” 李旭东深吸一口气,如实回答道:“不瞒王爷,家父并未向我透露过多细节,只是吩咐我在关键时刻务必相助王爷一臂之力,其余之事便再无交代了。” 箫宸煜听闻此话,心中不禁涌起更多疑惑:“这倒是奇了怪了,他既未告知你具体事宜,却又知晓本王尚在人世,莫非此前派人追杀我的便是他?” “王爷哪能这般开玩笑啊!您就是借给家父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他也绝不敢派人追杀王爷您呐!”李旭东满脸惊恐之色,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身体微微颤抖着说道。 只见那箫宸煜剑眉微蹙,双眸如寒星般紧盯着李旭东,冷冷地反问道:“那你父亲又是如何得知本王必定会出现在这宁远县的?” 李旭东心中一慌,赶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恐......恐怕是皇后娘娘担忧王爷的安危,特意派遣了人手一路暗中护送吧。”说罢,还偷偷抬眼观察着箫宸煜的脸色变化。 然而,箫宸煜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继续追问:“哦?既是如此,那为何本王遭遇危险时,竟不见这些所谓的护卫前来施救?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箫宸煜深知自己在皇后许则柔的眼中不过是枚棋子罢了,她又怎会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全,再者说,如若当年先皇后之死当真与她有关,那么当时她想除掉的便不仅仅只是先皇后和太子了,自然也包括他与母妃了。 因此,她是万万不会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可她既然没有派人保护,却又能让太尉派人来宁远县寻他,那便证明她料定自己会出现在宁远县,难道派人追杀自己的人不是皇贵妃而是她,那她绕那么大个圈子,是为了什么? 难道跟矿山的兵器有关?她常年身处宫中,这许盛海和陆远又都是皇贵妃的人,她到底想利用自己调查些什么? 面对箫宸煜的质问,李旭东顿时语塞,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额……这……这在下实在也是不知啊!”此刻的他,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哼!你最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倘若让本王发现你有半句假话,定叫你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升起!”箫宸煜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住了李旭东。 “爹啊,您可真是我的亲爹啊!怎么给孩儿惹下这么大一个麻烦啊,这煜王简直太可怕啦!”李旭东此时已是面如土色,浑身发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他在心里不停地哀叹着自己倒霉,怎么就偏偏答应他父亲要来协助这位煞星呢! 就在此时,萧蕊宁带领着数名衙役、参与验尸的仵作,还有血魅与柳枝等一众人马正行色匆匆地朝着京都进发。 为了尽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他们所搭乘的几辆马车外观显得格外朴素无华。不仅如此,就连萧蕊宁和那位仵作也特意做了一番乔装改扮,一行人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商贾一般。 要知道,在这行人之中,虽说血魅武艺高强,但那几位衙役却只是普通之人,根本无法承受激烈的打斗和厮杀场面。 因此,为了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抵达京都,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不小心翼翼,谨慎行事。 一路上,大家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表明心意 “师父,您送我到京都就行了,阁里那么多事务都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苏明月一脸恳切地看着眼前的江浔舟说道。 江浔舟微微一笑,宠溺的揉了揉苏明月的脑袋道:“不必担忧阁里,有政聿和吴娘在,他们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处理日常事务绰绰有余,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然而,苏明月却皱起眉头,着急地说:“师父这可说不准呢!前段时日徒儿就听闻坊间有人在售卖咱们阁中的灵药,这可是严重违反阁中规矩的大事啊!徒儿认为师父应当尽早回去,彻查此事,肃清内贼才行!否则,长此以往,阁中的声誉和安全都会受到极大影响呀!” 江浔舟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知晓此事:“萧公子早前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为师了,想必以你大师弟的能力,此刻应该已经抓住那个内贼了吧!” 听到这里,苏明月不禁心中一紧,她好不容易寻件事情想要在必要之时支走江浔舟,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此事。 此刻她的脸上只能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哦,呵呵……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但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能尽快将江浔舟支走,那么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很快就要暴露了。 而她肩负着替苏家与清家沉冤昭雪的重任,绝对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于是,她眼珠一转,又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着其他能让江浔舟离开的理由。 江浔舟望着苏明月那娇俏的面庞,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洞悉她内心深处的每一丝想法。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太了解苏明月了,知道她那颗倔强而坚定的心此刻正向往着京都那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地方,然而,他又怎能忍心让她孤身一人去面对那些潜在的危机呢? 尽管她的身边有着降香和青黛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女照看着,但江浔舟心里仍旧放不下。 即便,京都对于他来说同样也是一个令人心生畏惧的所在,毕竟那里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是他多年来一直刻意回避、不愿涉足的伤心之地。 可是,当目光再次落在苏明月身上时,江浔舟暗暗咬牙做出了决定——为了她,哪怕前方道路崎岖艰险,甚至需要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只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心生爱意无法自拔。 苏明月的一颦一笑就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温暖着他冰冷已久的心房;她的一举一动恰似微风拂过湖面所泛起的涟漪,轻轻拨动着他的心弦。她的喜怒哀乐无一不在牵动着他的神经,令他时时刻刻都将其牵挂在心间。 “你不必想方设法地支走为师,你放心,到了京都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就行,一切有为师在呢!”江浔舟一脸宠溺地看着眼前的苏明月说道。 “啊?”苏明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显然没有想到师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佯装生气地问道。 “不不不!只是师父怎么与以往不一样了,徒儿可是听闻师父从不愿涉足京都的,就连二师弟的生意,师父都让其少安排在京都,可如今怎会……”苏明月连珠炮似的说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怎会与你一同前往京都,对吗?”江浔舟嘴角微扬,似乎早就料到苏明月会有此一问。 “嗯。”苏明月用力地点着头,如小鸡啄米一般,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江浔舟,她实在是太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江浔舟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明月,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如若我说我心悦于你,你信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情。 “师父!徒儿当初跟长老们说心悦师父,实在是担心师父您阁主之位不保啊......”苏明月急切地想要解释清楚这其中的缘由,那一双美眸之中满是慌乱与不安。 她害怕江浔舟对她的心意仅仅源于当初她一时的口不择言,并非出自真心实意的喜爱。 “仅此而已吗?”江浔舟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苏明月刚要开口继续解释,却在看到江浔舟那双无比认真且坚定的眼眸时,话语瞬间哽在了喉间。 她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江浔舟,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江浔舟突然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拉住了苏明月的手,他手上微微用力,一把便将苏明月拉到了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我喜欢的人究竟是谁!”江浔舟压低声音,在苏明月的耳畔轻声说道。 他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苏明月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之感。 “啊?”苏明月瞪大了眸子,一时间不知所措,她努力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然而此刻的苏明月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更是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他知道她是谁? 不不不!他不知道! 苏明月坚信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觉得江浔舟的意思是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他不在意的是这个,而不是她真正的身份。 况且,她深知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尚未得报,此时此刻绝不能陷入儿女情长之中。更何况,如果让江浔舟知晓她其实是假冒的清风,恐怕等待她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毕竟,江浔舟所钟情之人并非真正的她,而是那张与她相似的面容背后的主人。想到这里,苏明月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直视江浔舟的眼睛。 “你可明白我的心意?”江浔舟一脸认真地看着苏明月,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 听到这句话,苏明月瞬间慌了神。平日里,江浔舟总是以“为师”自称,而此时此刻,他竟然说的是“我”的心意! 难道......难道他真的要向自己表白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明月只觉得心如鹿撞,脸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苏明月拼命想要否定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但内心却越发慌乱起来。她感觉自己如坐针毡,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于是,她急忙挣脱掉江浔舟紧紧握住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车门口冲去。 “我有些透不过气了,先停下来休息片刻吧!”还没等驾车的降香和青黛反应过来,苏明月便已钻出车厢,并大声喊道。 “是,小姐!”降香连忙应道。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苏明月迫不及待地跳下车来,脚步踉跄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直到确定自己与江浔舟等人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之后,她才终于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小姐这是怎么了?”青黛望着苏明月远去的背影,满脸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降香摇了摇头,同样感到莫名其妙。 然而就在这时,江浔舟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追随着苏明月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阁主大人,不知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呀?”降香满脸焦急地询问道,一双美眸紧紧盯着面前气宇轩昂的江浔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心机 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兴许是这一路上路途过于颠簸了些,导致风儿觉得有些憋闷不适,先让她稍作休息缓缓神儿吧!”他的声音沉稳而温和,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哦……原来是这样啊。”降香轻轻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担忧之色并未完全褪去。 这时,江浔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开口吩咐道:“对了,马车这边有我照看就好,你们两个快去瞧瞧你们小姐那边的情况,莫要让她独自一人留在外头。” “是,阁主大人!”听到这话,降香与青黛齐声应道。 话音未落,她们二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朝着苏明月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降香和青黛转身离去之后,江浔舟动作利落地从马车上取下装有各类吃食的行囊。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到马匹身旁,微微眯起双眸,然后猛地抬起手掌,用力地拍打在马屁股之上。 这一拍之下,马儿吃痛不已,嘶鸣一声,四蹄扬起,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出,瞬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江浔舟静静地伫立原地,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他的嘴角缓缓地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箫宸煜多次用那种与众不同的目光凝视着苏明月,又加之,箫宸煜之所以会遭发配边疆之祸全因替苏家进言导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浔舟觉得箫宸煜对苏明月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 再者,以江浔舟对箫宸煜的了解,他断定此人必定会紧紧跟随自己一行人,一路赶赴京都。 然而现在,他们的马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如此一来,在抵达京都之前,苏明月都不可能再与箫宸煜碰面。 等到降香和青黛终于找到了正在一旁悠然透气的苏明月,三人兴高采烈地准备折返,去乘坐原本停在此处的马车继续前行。 可当她们回到原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三人大吃一惊:只见江浔舟独自一人斜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儿,而那辆马车却早已不知所踪! 苏明月等人一路小跑着来到江浔舟面前,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气喘吁吁地问道:“师父,马车呢?马车怎么不见踪影了?” 江浔舟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啊?马车啊……那个,马儿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受了惊吓,像发了狂似的直接撒腿就跑,为师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追上它呀!” 这时,站在一旁的降香满脸疑惑地开口说道:“可是阁主大人,既然马儿都跑掉了,那您手上怎么还挎着个包袱呢?难不成这包袱会自己长脚跟过来不成?” 江浔舟被问得一时语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回答道:“哎呀,那是因为我肚子饿了,所以就提前把里面装着食物的包袱给拿了下来。哪知道这才刚一拿下来,那匹马儿就跟疯了一样,跑得没影儿了。” 降香听后,还是觉得有些可疑,不禁追问道:“哦?真的是这样吗?” 江浔舟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道:“本阁主大人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你们可不要胡乱猜疑!” 然而实际上,这确实是江浔舟有生以来头一回撒谎,毕竟浮生阁向来有着严格的规矩约束众人,而如今苏明月已然犯下了阁中的重罪,若是让阁中之人知晓定是死罪。 因此江浔舟此时早已顾不得那些条条框框了,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帮助苏明月完成她心中所想。 苏明月一直注视着江浔舟,见他说话时眼神闪烁、表情略显心虚,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虑,不过转念一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抵达京都,其他的多想也是无益,于是便不再深究此事。 “现下追究责任也是徒劳之举,咱们还是好好思量一下究竟该采取何种方法才能尽早抵达京都吧!”苏明月微微蹙起秀眉,神色略显凝重地说道。 一旁的青黛连忙附和道:“小姐所言极是,依奴婢之见,要不咱们继续往前走上一段路程,瞧瞧是否有当地百姓在此居住,若是有的话,届时也可以向他们借用一下驴车赶路,想必也能加快行进的速度。” 苏明月轻点了下头,表示赞同:“嗯,青黛说得甚是有理,那咱们这便出发吧!” 正当众人准备动身之时,一旁的江浔舟突然开口道:“且慢!其实我知晓这附近有一条捷径,可以节省将近一半的脚程便能顺利抵达京都。只不过这条道路无法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全程都只能依靠徒步前行。” 听到这话,苏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追问道:“当真如此?” 江浔舟自信满满地点头应道:“那自然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们放心跟着我便是!” 说着,苏明月三人紧紧地跟随着江浔舟,一同朝着那条被称为近道的方向走去。 这条道路确实是名副其实通往京都的近道,同时它也承载着江浔舟过往岁月中的深刻记忆。 因为,这里不仅是当年护送他逃离宫廷之人引领他走过的路途,更是昔日身为先皇后的许则瑶曾经亲自带着他涉足过的地方。 遥想当年,年幼无知的他对于他母后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带他来熟悉这样一条看似平凡无奇的小道感到迷惑不解。 然而,直到后来他遭遇危险之际,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母后当年是对那些企图谋害她的阴谋早就有所觉察了,所以才会未雨绸缪,预先带领他熟悉这段远离京都的捷径,以防万一。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过去了十几载,当他再一次踏上这条充满回忆的道路时,内心深处不禁涌起复杂而又难以言喻的情感。 此次进京之行,于他而言意义非凡。一方面,他肩负着为苏家以及清家洗清冤屈的重任;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探寻出当年他母后惨遭迫害的真相。 不知怎的,在他的直觉里,总觉得这些纷繁复杂的事件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联。仿佛只要解开其中一个谜团,便能顺藤摸瓜,逐步揭开整个事件的神秘面纱…… 就这样,几个人一路风尘仆仆,历经长达十天的艰苦休整与漫长步行后,终于成功抵达了那座繁华壮丽的京都。 当他们站在城门口时,苏明月凝视着这座无比熟悉的城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曾经,她是那个备受瞩目的苏家大小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众人艳羡的目光。然而此刻,她却不得不顶着一张陌生的面容,小心翼翼地踏入这京都,只为求得一份本就属于她们的正义。 这种巨大的落差,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直接浇在了苏明月的心头,让她感到无尽的悲凉。 回想起往昔岁月,那时她的父兄为了保卫大安国,驰骋沙场、浴血奋战多年,深受百姓们的尊崇与爱戴。每当提及苏家父子,百姓们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有加,那种荣耀与自豪感曾充盈着她的整个世界。 可谁能料到,命运竟然如此弄人?仅仅是因为一个来自敌国的阴谋算计,她苏家便被诬陷通敌叛国,一夜之间沦为了人人喊打、避之不及的过街老鼠。 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可笑!又是何等的悲哀无奈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店 或许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苏明月心底悄然流淌而出的悲伤情绪,一直默默守护在旁的江浔舟缓缓走上前来,伸出双手从身后轻轻地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仿佛要用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安慰和力量。 他那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别怕,有为师在呢,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你内心真正渴望之事,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我这个师父替你顶着。” 听到这番话,苏明月眼眶微红,转过身来,抬头望向江浔舟那张俊朗且充满关切的脸庞,轻声说道:“谢谢你,师父。”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里,蕴含着千言万语以及无法表达的感激之情。 然而,正当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只见淮安洛御迈着轻快的步伐,不知从哪个角落急匆匆地朝着几人走了过来。他满脸兴奋之色,目光紧紧锁定在苏明月身上,情绪显得异常激动。 “大师姐,你们终于到啦!哎呀呀,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苦苦等待你们好多天了!”淮安洛御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起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微微皱眉,面露疑惑之色,开口问道:“洛御,你怎么会在京都?师父不是不准你把生意做到京都来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苏明月的质问,淮安洛御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不过嘛,这件事还真得问问师父才行。嘿嘿嘿,师父,您说是吧?”说完,他还调皮地冲江浔舟眨了眨眼。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浔舟终于发话了:“臭小子,别跟为师耍滑头!吩咐你办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淮安洛御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徒儿自然是谨遵师傅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再说了,师父让徒儿往东,徒儿就绝对不敢往西!您看,我这不把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的,就来找你们了!” 江浔舟轻哼一声,打趣道:“哼!就知道贫嘴!少废话,赶紧带我们去看看你近日的劳动成果吧!” “好嘞,师父,大师姐,你们快随我来吧!”淮安洛御满脸笑容地喊道,那模样甚是得意洋洋。 只见他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朝着自己新开的店铺走去。 一路上,淮安洛御不停地向身后的师父和大师姐介绍着自己这家店将会如何如何红火,仿佛已经看到了财源滚滚而来的景象。 然而,当他们终于来到目的地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赫然出现的竟是一间装潢华丽、门庭若市的青楼! 要知道,淮安洛御以前开设的御安堂向来都是以售卖药材为主营业务,即便偶尔涉足其他领域,开的也多是些与衣服首饰相关的店铺。谁能料到,这次他居然破天荒地开起了青楼! “二师弟,你这......竟然是青楼?”苏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一旁的江浔舟同样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为师让你开店,可从未提及过要你开一家青楼啊!” 面对师父和大师姐的质疑,淮安洛御连忙解释道:“师父,大师姐,你们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师父您不是吩咐我借此开店之机,为咱们浮生阁在京都建立一个情报站和落脚点吗?我思前想后,突然想起了宁远县的翠云阁。 你们想一想,那翠云阁虽然也是一座青楼,但它在收集情报方面可是相当厉害的呀!所以,我便想着也要打造出一家如同翠云阁一般出色的店铺来。”说着,淮安洛御脸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十分笃定。 “话虽如此,可翠云阁可是打着青楼的幌子私底下却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苏明月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师姐,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像翠云阁那样不知廉耻、不干不净的。我的想法是利用这种风月场所特有的圈子和氛围来打造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情报站。 而且啊,师父曾经透露过,翠云阁的幕后黑手来自京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一家与翠云阁相差无几的店铺,这样一来,必然会引起那个幕后黑手的注意。 要是让她知晓她精心打造的翠云阁已经毁于一旦,而与此同时,京都又突然冒出一家类似的店铺,她绝对会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出这家新店背后的东家寻求合作。 等到那时,咱们就能顺藤摸瓜,轻而易举地揭开这个幕后之人的神秘面纱啦!”淮安洛御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滔滔不绝地向苏明月解释着自己的计划。 一旁的江浔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洛御所言极是。假如那个人得知她精心策划、苦心经营多年的翠云阁已然覆灭,她定然会心急如焚地四处寻觅新的据点。 而此时,我们将店铺直接开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反而能正中她的下怀呢。毕竟,对于她来说,能够迅速找到替代品继续掌控局势才是最为重要的。 再者,苏遇安此次被派遣前往宁远县取回兵器,这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或许正是因为那个幕后黑手企图借助这批兵器达成某种目的。而如今,我们主动出击,开设这样一家相似的店铺,也许有可能逼得她露出破绽。” “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啊,但为什么会叫做‘月宫’呢?”苏明月微微仰起头,目光凝视着那高悬于青楼门楣之上、龙飞凤舞地书写着“月宫”二字的华丽招牌,秀眉轻蹙,若有所思起来。 犹记得儿时,因着对各种美味佳肴情有独钟,天真无邪的她便曾经信誓旦旦地宣称,长大后一定要开一家名为“月宫”的店铺。然而世事难料,如今梦想虽未完全破灭,可当初心心念念的酒楼却未曾如愿以偿地开张营业,反倒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眼前这座华丽无比的青楼。 “嘿嘿,这名字可是师父取的哟!师父说了,大师姐你呀肯定会喜欢这个名字的。而且呀,就连开这店铺所需要的钱财都是师父他老人家自个儿掏腰包拿出来的呢!他还特意交代我,这是专门送给大师姐您的店铺,从今往后,大师姐您就是咱们这家月宫的幕后大东家啦!”淮安洛御笑嘻嘻地解释道,言语之间满是得意与欢喜。 “什么?竟然是师父您......”苏明月闻言猛地转过身来,美眸圆睁,满脸皆是惊讶与疑惑之色,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江浔舟。 只见江浔舟那原本温和的面庞瞬间阴沉下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淮安洛御,眼神中充满了不悦和质问,嘴唇轻启,冷冷地说道:“我很老吗?”声音虽不大,但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淮安洛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得浑身一颤,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连忙摆手摇头,脸上露出谄媚而讨好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嘿嘿,没……没有啊,师父,徒儿刚刚一时嘴快说错话了!真的是口误呀!嘿嘿嘿……” 说着,他还抬手轻轻地抽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子,似乎想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懊悔之意,同时,他那双眼睛不停地眨巴着,努力从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她豪掷千金 江浔舟见状,不禁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自骂道:这个臭小子,平日里就知道油嘴滑舌,今日居然敢说我老,真是欠收拾! 不过,他并没有再多做计较,而是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地看向面前的苏明月,微微扬起嘴角,缓声说道:“哦,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为师看到你跟随着洛御一同学习经商之道,其间无意中听到你提起过有想要开设一家名为月宫的店铺的想法。 当时为师觉得此名字甚好,于是便吩咐洛御着手去操办这件事情了。怎么样,对于这家店铺,你可还满意?若是有任何不满意之处,尽管告知为师,为师定会帮你解决。”说完,江浔舟满眼期待地看着苏明月,等待着她的回应。 “满意,当然满意了!多谢师父您的厚爱,徒儿感激不尽。”苏明月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心中更是被满满的感动所填满。 “哇!阁主大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出手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啊!竟然送给咱家小姐如此奢华的店铺。”青黛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地望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店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她快步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座镶嵌着宝石的石墩,感受着其细腻光滑的质感,仿佛触摸到了无尽的财富与荣耀。 一旁的降香也难掩喜悦之情,连连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看这店铺的规模和气派,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和财力,想来阁主大人对咱们小姐当真是动了真心啦!”说着,她不禁笑逐颜开,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此时,周围路过的人们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家新开的店铺以及它背后所代表的财力象征。 “喜欢就好,咱们进去看看吧!”江浔舟面带微笑地说道。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苏明月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啊?师父,您要逛青楼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浔舟,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江浔舟没好气地白了苏明月一眼,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解释道:“胡说什么呢?为师就是想进去看看洛御安排的是否恰当,有何需要改进的地方。再说了,这铺子定是有东家进入的通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整天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苏明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笑道:“嘿嘿嘿,是徒儿想岔了,那咱们走吧!” 这时,淮安洛御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师父,你们跟随着我来吧,我起初装修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大师姐的身份,特意修建了一条便道,可以直接进入里面。”说罢,他便领着众人沿着这条隐蔽的便道走进了店里。 来到二楼的雅间,苏明月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艳。只见房间布置得典雅精致,处处透露着高雅的气息。她忍不住赞叹道:“洛御,没想到你这店里竟别有洞天呐!如此精美的装饰和巧妙的布局,如果让那幕后之人瞧见了,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盘下来的。” “哈哈!你们可知,我此次可是下足了功夫呢!我此次可是在翠云阁原本的布局之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进呢!咱们月宫现在对进来的客人那可是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首先是将进来的客人直接划分成了三六九等,要知道,身份和地位不一样,所能够享受到的待遇自然而然也是天差地别的!那些越是尊贵无比的客人,就越是可以沿着楼梯一路扶摇直上,走到更高楼层去享用更为奢华舒适的房间;而普通客人嘛,那就只好乖乖地留在大厅里咯!不过别担心,就算只是在大厅,咱们月宫提供的服务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而且,咱们这儿的姑娘们,那可是个个都身怀绝技呐!并且她们只卖艺,不卖身!每一个姑娘也都同样被细致地划分了等级。一般来说,越是位于高层的姑娘,就越难以让人轻易目睹其倾国倾城的芳容。但是呢,越是身处高层的姑娘,越能获取到价值越高的情报! 另外,我们还特意对外放出风声,声称咱们月宫的保密性堪称一绝!这样一来,无论是发生了什么风吹草动,还是有任何蛛丝马迹,我们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洞悉一切,做到心中有数!”淮安洛御一脸得意洋洋地介绍着。 江浔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如此甚好。” “洛御,你真不愧是商界奇才,像这样精妙绝伦的想法,恐怕也唯有你能够想得出来啦。”苏明月面带赞赏之色,由衷地称赞道。 “大师姐过奖了,我不过是灵光一现罢了。”淮安洛御谦逊地回应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此时,一旁的江浔舟忽然开口问道:“对了,此前交代给你的任务,让你在京都购置一处宅子,进展如何了?”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淮安洛御,似乎急切地想要听到答案。 淮安洛御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师父请放心,那处宅子已然按照您的要求购置妥当。这便是房契,请师父过目!”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纸卷,双手递到江浔舟面前。 江浔舟微微点头,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张房契,而是转头看向苏明月说道:“将它交给你大师姐吧!这所宅子本就是专门为她购置的。” 只见青黛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地喊道:“哇,阁主大人这难道是要将自己全部的身家都给予我们家小姐吗?” 一旁的降香也是满脸震惊之色,她使劲地点着头应和道:“我看是这样的呢!阁主大人对咱们小姐可真大方!”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撼之情。 然而,苏明月却连忙摆手推辞道:“师父万万不可啊!您已经替徒儿开设了一家如此奢华的店铺,徒儿感激不尽,怎敢再劳烦您替徒儿购置宅子呢!徒儿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其实,此刻的苏明月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已下定决心在返回京都之后,尽快搜集相关证据,然后击鼓鸣冤,为自己和家人讨回公道,所以对于这处宅子,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会接受的。 “你就安心收下吧,毕竟咱们此番回京,若是连个安稳的住所都没有,接下来的事情又如何能处理妥当呢?”江浔舟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师父……”苏明月面露难色,眼中满是纠结与犹豫。 见此情形,江浔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为师深知你内心所想之事,但凡事切不可操之过急。在行动之前,务必要做好周全的准备,不然就如同以卵击石一般,最终只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这些道理,你可明白?”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知道了!”苏明月恭恭敬敬地说道,她微微低垂着头,脸上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好了,你们两个带着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情要与洛御商讨,晚些再回去!”江浔舟挥了挥手,示意降香和青黛带着苏明月离开,他的目光深邃而温和,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是,阁主大人!”降香和青黛齐声应道,同时向江浔舟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仿佛已经将江浔舟视作她们小姐的夫婿一般。 苏明月见状,顿时一脸无语。她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不过看着降香和青黛那热情洋溢的表情,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许则柔 “小姐咱们走吧!”降香走到苏明月身边,轻声说道。 “对对对,快走,快去看看阁主大人替咱们小姐购置的宅子,嘿嘿嘿……”青黛兴奋地拉着苏明月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瞧瞧新宅。 “我……”苏明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青黛打断了。 “小姐,快走吧!奔波这么久了,想必您也累了!早点回府歇息歇息。”青黛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苏明月往门口走去。 “好好好!”苏明月无奈地点点头,只好跟着降香和青黛一同离去。 一路上,她还在琢磨着江浔舟为何提前为她又是开铺子又是购置宅子的,难不成他真的对自己动心了? “师父,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淮安洛御恭恭敬敬地问道。 江浔舟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说道:“派人暗中关注一下大理寺那边的动向,切不可打草惊蛇,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立刻向为师禀报。”他的语气严肃而凝重,仿佛预感到即将发生一场风暴。 淮安洛御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追问道:“师父,为何您突然要我们关注大理寺那边的情况呢?难道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不成?” 江浔舟轻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回答道:“为师担心你大师姐会冲动行事啊!此次她急匆匆赶回京都,必然与此事有关。以她的性格,定然不会坐视不管,想必她想要借此机会替清家和苏家鸣冤雪耻。” 淮安洛御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推测道:“师父莫不是认为大师姐想趁着煜王派的人与汝宁一同抵达京都的大理寺之际,有所行动?” 江浔舟颔首表示认同,继续分析道:“正是如此!据为师所知,算算时日,煜王所派之人应当已与汝宁到达京都的大理寺了。想来那幕后黑手也已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恐怕他们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所以,我们一定要密切留意你大师姐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她孤身一人陷入危险之中。毕竟,你大师姐到目前为止还并未习过武功,真要有个万一,为师只怕难以护住她的周全。” 淮安洛御连忙拱手应道:“师父放心吧!徒儿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定会加派人手牢牢看住大师姐的!绝不会让她出半点差错的!” 听到淮安洛御的这番保证,江浔舟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然后满意地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只期盼此事能尽早结束吧!”说罢,他不禁朝着远方眺望而去,心中默默祈祷着…… 三日后—— 阳光透过坤宁宫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将整个宫内装点得明亮而温暖。 然而此刻,宫殿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王公公一路小跑,神色匆匆地冲进坤宁宫,口中还大声呼喊着。 他那尖锐的嗓音一刹那间便打破了殿内原有的宁静。 闻言,原本坐在凤椅之上的许则柔微微皱眉,然后抬手轻柔地揉着自己的眉心。 听到王公公这般喧闹无礼,她面露不悦之色,娇嗔斥道:\"吼什么吼?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王公公赶忙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息怒,老奴实在是因为太过激动这才不小心失了分寸,还请娘娘恕罪。\" 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后,他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太尉刚刚传来消息,说是煜王殿下还活着呢,而且已经顺利跟随太尉家的公子抵达京都啦!\" 许则柔听闻此讯,却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王公公,不屑一顾地说道:\"这算什么好消息!此事本宫早就料到了。\" 王公公急忙解释道:\"娘娘此言差矣!太尉大人特意让老奴告知娘娘,殿下此番归来可是有所谋划的。他已然设下妙计,成功使得汝宁公主下令彻查宁远县的翠云阁与矿山之事,如今人证物证都已经被送到大理寺中!\" 只见许则柔微微仰头,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不愧是本宫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啊!” 一旁的王公公却是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可娘娘难道就不担心殿下会因此事而怀疑到娘娘您的头上来吗?” 听到这话,许则柔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想当年本宫都能够巧妙地将清家那件事情成功地嫁祸到乔容儿那个贱人的头上,现如今要把煜王的坠崖事件再次栽赃给她,又有何难的?反正张嬷嬷已经死了,死人是永远开不了口替自己辩解的,因此又有何惧的。” 王公公还是有些顾虑,继续劝道:“娘娘,话虽如此,但梅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可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身手十分了得,可比当年咱们派出去对付清家那些人厉害多了呀!” 许则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这点你就无需多虑啦!本宫此番特意找来的乃是梅大人的同门师兄,据说此人对于梅乘风所习练的武功招式可谓是了如指掌,本宫相信以他的本事,想要杀掉梅乘风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你且安心看着吧!” 王公公依然不太放心,追问道:“娘娘,您怎么就能肯定梅大人的这位师兄一定会帮咱们杀他灭口呢?万一他临时反悔怎么办?” 许则柔冷笑一声,不屑地说:“这还用问吗?只要梅乘风一死,他的这位师兄不但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门派中的掌门继承人,而且还能够取代梅乘风拥有现在的地位,从此尽享荣华富贵,你觉得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他会拒绝吗?” 王公公听后恍然大悟,连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啊!小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少在这里给本宫拍马屁了,这件事情必须处理干净,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以免被其他人察觉到!”许则柔一脸严肃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王公公赶忙低头应道:“是,老奴明白了,请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许则柔微微颔首,接着问道:“那最近皇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王公公面露难色,迟疑片刻后才回答道:“回娘娘,自从皇贵妃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陛下之后,老奴就没办法得知陛下的具体情况了。” 听到这话,许则柔不禁皱起眉头,冷哼一声:“真是岂有此理!这个乔容儿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连皇上都不让人接近了。不过,她以为这样就能掌控一切吗?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顿了顿,许则柔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她乔容儿如今失去了宁远县囤积多年的兵器,就算她往日里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但没有足够的兵器支持,她也休想造反成功!” 王公公连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娘娘您分析得太对了。而且还有一件事,太尉大人说苏遇安其实根本不是咱们大安国的人,而是大朔国的奸细。 现下他已经逃回大朔国去了,如果这件事被城中的百姓们知晓了,想想看,咱们堂堂的大安国的公主竟然下嫁给了一个敌国之人,这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啊!到那时,恐怕皇贵妃娘娘即使再想扶持醇王殿下登上皇位,想必也没那么容易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不做二不休 “什么?苏遇安竟然是大朔国的人?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看来就连老天爷都站在本宫这边呢!哼,这下本宫倒是要好好瞧瞧,就算那皇上被尔等这群乱臣贼子给控制住了又能怎样? 没了苏遇安这个关键人物,光凭那些嘴上功夫厉害的人,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许则柔满脸得意地大笑起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一旁的王公公赶忙凑上前问道:“娘娘,不知您接下来有何安排?” 许则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说道:“去,立刻把苏遇安乃是敌国之人的身份散播出去!本宫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话,王公公不禁面露难色,犹豫道:“娘娘,若真将此消息散布出去,恐怕会有损皇上的清誉啊……万一惹得民怨沸腾,那可如何是好?” 许则柔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地说:“如今皇上究竟处于何种状况咱们都全然不知,说不定他已经深陷险境、性命堪忧呢! 倘若皇上都因为此事而遭到百姓们的齐声谴责,那么乔容儿那帮人即便是暂时掌控了皇上也无济于事。而且这样一来,兴许还能保障皇上的人身安全,免得被他们肆意加害。所以,不必顾虑太多,照我说的做就是!” 王公公低头沉思片刻,觉得许则柔所言不无道理,于是点头应道:“娘娘说得极是,老奴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着手执行许则柔交代的任务去了。 翊坤宫—— “容儿,大事不好了!”丞相乔瑞贤神色慌张地一路小跑着闯进翊坤宫,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喊着。 他那平日里总是沉稳持重的模样此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急与慌乱。 听到声音的乔容儿从内殿快步走出,看着自己父亲这般失态的样子,不禁有些诧异:“父亲何时变得如此惊慌失措了?莫不是真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事?以父亲您的阅历和能力,这世上难道还有能让您感到惧怕的事情吗?” 乔瑞贤顾不上回答女儿的问题,只是喘着粗气说道:“容儿啊,你可不知道,蕊宁那丫头前段时间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偷偷摸摸地一个人跑去了宁远县。” 乔容儿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宁儿去寻苏遇安之事本宫早已知晓,只是……难不成是她知晓了宁远县发生的那些事情?” 乔瑞贤连连摇头:“也并非如此,容儿,你可知她派人告诉了为父一件怎样惊人的消息?” 乔容儿一脸茫然,沉声说道:“现如今,父亲不妨有话直说!” 乔瑞贤深吸一口气,赶紧说道:“蕊宁那丫头说,那个苏遇安实则是敌国派来咱们大安国的奸细!而且更糟糕的是,宁远县存放兵器的矿山已经被盗空了,翠云阁和矿山之事也在宁远县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县城都乱成了一锅粥。现在可好,就连人证物证都已经被送到大理寺去了!” “什么?”乔容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觉得脑袋里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乱飞乱撞一般。紧接着,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没能站稳脚跟,幸好被身旁眼疾手快的宫女给搀扶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声音颤抖着问道:“苏遇安竟然是敌国奸细?那……那本宫之前派他去宁远县取兵器,岂不是等于羊入虎口了吗?那现在苏遇安他人……究竟在哪里?” 乔瑞贤面色凝重地回答道:“据可靠消息称,他已经逃回大朔国了!” 乔容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她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没了苏遇安,也取不到那些至关重要的兵器了。那如今即便是我们成功地控制住了皇上,但没有足够的兵力支持,想要顺利地将醇儿推上新帝之位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啊!” “那眼下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应对才好呢?”乔瑞贤焦急地问道。 乔容儿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狠狠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般田地,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毕竟箫宸煜已经死了,如果连皇上也驾崩归西,那么在众多皇子之中,就只有醇儿一人具备继承皇位的资格,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乔瑞贤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说道:“难道……难道你打算弑君不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乔容儿冷哼一声,反问道:“事到如今,父亲您难道还能想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吗?如果不这么做,我们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而且一旦被别人察觉出端倪,等待我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所以,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此刻,乔瑞贤面色凝重地说道:“如今恐怕也只有这样了,不成功便成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无奈。 乔容儿突然冲着殿下厉声道:“来人啊!” 听到呼唤声,刘公公赶忙小跑着来到乔容儿面前,恭敬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只见乔容儿缓缓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把玩着瓶子,沉思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直接递到了刘公公手中,并冷冷地说道:“速速将此药给陛下服下。” 闻言,刘公公接过药瓶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小瓷瓶,满脸惊恐之色,连忙下跪劝道:“娘娘三思啊!若是此事被人察觉,那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啊!您可得为醇王殿下和汝宁公主好好考虑一下呀!” 然而,乔容儿却不为所动,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咬牙切齿地回应道:“本宫若不是为了醇儿的前途精心谋划,又何至于被逼到如此绝境,走上这条不归路呢!”说罢,她转过头去,不再看刘公公一眼,似乎心意已决。 “老奴这条命本就是娘娘您救下的,娘娘既然已经考虑得如此周全,那老奴便立刻前去操办此事!”刘公公恭恭敬敬地说道,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忠诚与坚定之色。 乔容儿微微颔首,轻声嘱咐道:“去吧,此行务必万事小心。事情办妥之后,切记要速速离去,切莫让任何人察觉到你的行踪。”说罢,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刘公公连忙点头应道:“娘娘请放心,老奴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将此事替娘娘处理得妥妥当当。”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 乔容儿挥了挥手,示意刘公公退下:“下去吧!” “是,娘娘!”刘公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缓退出了翊坤宫。 然而,就在刘公公刚刚踏出宫门的时候,一个身影却从一旁的角落里闪了出来。此人正是一直躲藏在暗处偷听的清风。 只见她面色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公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着:若是皇上真的遭遇不测,那么自己家族所蒙受的冤屈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洗刷了。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决定悄悄地跟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阻止刘公公对皇上不利。 然而,此时此刻的清风全然不知,就在她离开没多久,萧亦醇面色苍白如纸,脚步沉重地从另一侧的角落里缓缓走出。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 第一百三十章 破局 原来,刚刚殿内所有的谈话也同样被萧亦醇听了去,他一直以来无比敬重且视为榜样的母妃,竟然为了他做出如此之多超乎想象之事!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平日里德高望重、备受尊崇的外祖父居然也卷入其中!这一切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 此刻不是难过的时候,萧亦醇深知时间紧迫万分,如果不能及时阻止刘公公对父皇下毒手,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他的父皇性命难保,而且一旦事情败露,他那犯错的母妃和外祖父也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于是,他强打起精神,加快步伐朝着乾清宫飞奔而去。 另一边,刘公公行色匆匆地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脚下生风般急速赶往皇上所居住的乾清宫。 临近宫门前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目光阴冷地扫向门口守卫着的两名侍卫。只见他手腕一抖,两枚锋利的暗箭便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两名侍卫的要害部位。 只听得两声闷哼响起,那两名侍卫瞬间倒地身亡。 紧接着,刘公公毫不迟疑地走上前去,动作麻利地搬起两名侍卫的尸体,并将它们藏匿在了附近一处隐蔽的角落之中。做完这一切后,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乾清宫的宫门。 然而刘公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忙着搬运侍卫尸体的时候,清风已经抢先一步潜入了乾清宫内。 她悄无声息地伏在门口一侧,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刘公公进入宫殿的那一刻。只要刘公公一踏入宫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其击晕,以确保皇上的安全。 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料,正当清风满心期待着刘公公出现之时,率先走进乾清宫的身影却并非刘公公,而是在她之后一路跟随而来不知情况的萧亦醇…… 只是当两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清风顾不得其他,直接二话不说地将萧亦醇一掌击晕了过去,以免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随即她快速将萧亦醇拖到一旁,避免引起刘公公的警觉。 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般地赶回了最初所在的那个位置。 此刻的她,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没过多久,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刘公公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只见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仿佛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逃过早已守候在此处的清风的法眼。 就在刘公公刚刚踏入房门,尚未做出任何反应之际,清风猛地出手,掌风凌厉,狠狠地击中了刘公公的脖颈。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刘公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惊呼,便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成功将刘公公击倒在地后,清风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动作敏捷地蹲下身子,开始在刘公公身上仔细搜寻起来。 很快,她便找到了藏在其怀中的那个小巧玲珑的瓷瓶。从外表看去,这个瓷瓶并无特别之处,但清风却清楚地知道,里面装着足以致命的毒药。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将瓷瓶收入自己的腰间,而后站起身来,目光转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刘公公以及一旁同样昏迷不醒的萧亦醇。 紧接着,清风迅速找来几根粗壮的绳索,先是将刘公公牢牢地捆绑在殿内一根粗大的柱子上,确保他无法挣脱束缚。接着,又如法炮制地把萧亦醇也紧紧地绑在了另一根柱子上。 做完这些后,清风略微喘了口气,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 不过,她很清楚此时并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她深知乔容儿派了李嬷嬷一直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她能够趁机溜出来办事,完全是因为事先给李嬷嬷下了迷药。 可是,这迷药的药效持续不了太长时间,算算时辰,恐怕李嬷嬷用不了多久就要苏醒过来了。 想到此处,清风不敢再有半分迟疑,身形一闪,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必须赶在李嬷嬷醒来之前,尽快回到原本应该待着的地方,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果不其然,就在清风脚步轻快地回到屋内,并迅速躺在床榻之上没多久,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嬷嬷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悠悠转醒过来。 只见她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而后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满脸都是困惑不解的神情。 紧接着,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清风身上,心中更是充满了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呢?真是奇怪……好在这人还没走,要是人跑了,那可真就没法跟娘娘交代了啊!” 自言自语完这些话之后,李嬷嬷依旧觉得满心疑惑,但又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能无奈地再次伸手挠了挠头发,一边不停地摇着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一边转身朝着屋门的方向慢慢走去。 而就在李嬷嬷前脚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原本应该还在沉睡中的清风却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猛地一下从床上直直地坐了起来。 只见她的脸上挂着一抹狡黠且得意洋洋的笑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冷哼一声说道:“就凭这样一个愚蠢至极的老女人,居然也妄想能够监视得了本姑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哼!” 同一时间,远在另一边的箫宸煜则正带着他的心腹寒影住进了太尉府之中,而且算下来自打他回到京都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然而,那些被他派出去四处寻找江浔舟和苏明月下落的手下们,回来禀报时所说的情况无一不是毫无所获。 这让箫宸煜顿时怒火中烧,气得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群饭桶!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了,居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难道那一车活生生的人还能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不见了不成?再给我去找!找不到人你们就别回来了!” 紧接着,箫宸煜的视线迅速转移到了寒影身上,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之色,声音略微提高地说道:“寒影,此事至关重要,还是得由你亲自去探查一番才行啊!” 寒影微微抬头,迎向箫宸煜的目光,轻声问道:“王爷如此焦急,莫非是在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不成?” 听到寒影的问话,箫宸煜心头猛地一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心虚之感。说实话,这一路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太子的安危,毕竟太子如今依旧稳坐浮生阁阁主之位,其身份地位和实力摆在那里,按理来说应当不会遭遇任何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情才对。 然而,那个顶着她人面庞的苏明月此时竟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箫宸煜不由得心生疑虑。难不成是她们二人在半途中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 一想到这里,箫宸煜内心的担忧愈发强烈起来。 “太子哥哥如今贵为浮生阁的阁主大人,手底下能人众多,又怎会需要本王来操心他的安危呢!”箫宸煜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但言语之间却隐隐透露出些许不自然。 寒影若有所思地看着箫宸煜,继续追问道:“既然王爷不是担心太子殿下,那么您这般着急,莫不是在担忧苏大小姐的安危?”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营救皇上(一) “嗯,依本王之见,她到现在依旧对武功一窍不通。咱们这一路上快马加鞭地疾驰,竟然连他们的马车影子都没瞧见。而且,本王派出的人手在京都周边都仔细搜寻过了,也没能发现他们经过所留下的任何踪迹。 说实话,本王着实有些忧心忡忡,生怕她们在半道上遭遇不测啊。”箫宸煜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之色。 “王爷请宽心,卑职倒是略知一二。据说,一直陪伴在苏大小姐身旁伺候着的那两名婢女,可都是身怀绝技、武艺超群的高手呢!而且,这两人还是浮生阁前任阁主大人早年专门为清家大小姐精心栽培出来的。有此等高手护佑左右,想必苏大小姐应当无虞才是。”寒影赶忙出言宽慰道。 “既然如此,那她们又怎会未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呢?”箫宸煜疑惑不解地追问道。 “也许是出于对苏大小姐身份可能会被暴露的顾虑,所以有意为之吧。毕竟,若是行踪过于明显,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寒影稍作思索后回答道。 “但愿真如你所言呐!不过话说回来,现今大理寺那边对于此事的调查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箫宸煜紧接着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关键之处。 “如今这些证据已是确凿无疑,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公之于众了吧!只可惜王爷您如今身处宫内,而皇上却被那皇贵妃娘娘以及丞相等人牢牢地掌控住了,任谁都无法得见龙颜。 倘若让她们得知苏遇安乃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而且还已成功逃回大朔国了,再加上在宁远县所囤积的那些兵器也全都不翼而飞了,如此一来,她们是否会不顾一切、孤注一掷地下狠手加害皇上呢?”寒影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所言极是,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速速派人悄悄潜入宫中,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父皇营救出来才是。”箫宸煜面色凝重,语气坚定地吩咐道。 “遵命,卑职这就去安排人手尽快将陛下营救出宫。”寒影赶忙抱拳应道,随即转身欲走,但仅仅片刻之后,他忽然又停下脚步,面露些许疑惑之色问道:“可是苏大小姐那边……又该如何处置啊?”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父皇再说,至于苏大小姐那里,她还有太子哥哥照看着,料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箫宸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既然如此,卑职明白了。”寒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匆匆离去着手执行命令去了。 皇宫—— 翌日清晨,当晨曦刚刚穿透重重云层,洒向大地之时, 萧亦醇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沉,他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乾清宫之中。 而此时立于萧亦醇身对面的刘公公此时也悠悠转醒,当两人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惊讶与疑惑。 他们努力回想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奈何思绪如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楚。就在这时,两人不约而同地猛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对面,想从对方眼中寻求到想要的答案。 “殿下,您怎么也……”刘公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本王……本王也不知道啊?”萧亦醇结结巴巴地回应道,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突然间,他那剑眉微微一蹙,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清风。 莫非自己是被她击晕之后,被绑到此处来的?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所图为何?无数个疑问在萧亦醇心头盘旋,令他愈发感到困惑不解。 “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刘公公见萧亦醇脸色阴晴不定,定是想起了什么,无视他立马焦急地开口询问。 萧亦醇定了定神,目光转向刘公公,故意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紧盯着刘公公身上的夜行衣,面露狐疑之色:“刘公公,那你为何身着夜行衣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想要对父皇不利?” 刘公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还穿着夜行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老奴……”刘公公话未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声打断,那声音由远及近,宛如一场风暴正席卷而来。 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怒喝:“谁给你们的胆子胆敢阻拦我们?你们可知大理寺可审皇亲国戚、皇子公主!若是再行阻拦,格杀勿论!” 这声呵斥犹如惊雷一般,震得人心头一颤。 说话之人正是大理寺卿李毅,只见他一脸威严,双目如炬,直直地盯着门口守卫的那些护卫。 那两个护卫也是满脸苦色,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原本今日根本轮不到他们在此值守,可谁知半夜里统领忽然发现原本负责看守此处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没了踪迹,生怕出什么岔子,这才匆忙唤他们二人前来顶替。 谁能料到,竟会在这儿碰上大理寺卿这般难缠的角色,更要命的是,大理寺卿身后居然还紧跟着太尉大人李承延! 此刻,这两名护卫真是左右为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因丞相和皇贵妃娘娘之前严令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然而,面对如此气势汹汹的一行人,他们又实在没有胆量和实力强行阻拦。 虽说太尉大人或许还好应付一些,但那位大理寺卿可不是吃素的主儿啊!万一真惹恼了对方,自己这条小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其中一名护卫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双腿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而且大理寺卿李毅此次前来,显然是做足了充分准备,只见他身后跟着一群身强体壮、武艺高超的手下,个个神情冷峻,气势汹汹。 而此时,却是守卫们换班交接的关键时刻,原本严密的防守出现了短暂的疏漏,看守力量也变得最为薄弱,因此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想要强行阻拦这一行人的闯入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 就在这时,那名最先发现情况不妙的护卫心中一紧,他深知事态紧急,必须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向身旁的另一名护卫递去一个眼色,试图暗示对方赶紧前去通风报信。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的小动作并未逃过李毅那些精明手下的眼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把锋利的长刀便横在了那名企图通风报信的护卫脖颈处,冰冷的刀刃紧贴着肌肤,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可是皇上的贴身护卫,你们竟敢如此大胆!”被挟持住的护卫脸色涨红,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但同时也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他心里清楚,如果就这样放任这一行人肆无忌惮地闯进去,自己同样难逃一死,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豁出去威胁恐吓一番,说不定还能搏得一线生机,寻得转圜的余地。 然而站在李毅面前的护卫虽然同样感到紧张害怕,但他还是努力鼓起勇气,大声喊道:“胆敢在殿外公然动用凶器,这与谋反无异!各位难道就不惧怕王法吗?” 面对护卫的质问,李毅冷笑一声,不屑地回应道:“哼,你们这些小小的护卫都不怕,我等又有何畏惧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营救皇上(二) 说罢,李毅那宽阔有力的大手猛地一挥,仿佛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其气势之磅礴令人胆寒。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姿态,示意身后的手下们继续前进,完全不将眼前这两名护卫放在眼中,仿佛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给本官让开!如若不然,那便休怪我等手中的刀剑无情了!” 闻言,那两名护卫立刻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明白彼此绝非对方数人之敌,若执意阻拦,恐怕只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于是,他们极为识趣地缓缓退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你们两个,给本官牢牢看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去通风报信!”李毅面色阴沉,目光如炬,恶狠狠地向手下下达命令,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在接到命令后,那两名手下立刻行动起来,手持兵刃,紧紧盯着那两名已经退让到一旁的护卫,不敢有丝毫懈怠。 紧接着,李毅与李承延二人带领着另外两名手下径直冲向乾清宫,而其余手下则训练有素地在门外迅速站成两排,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他们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有人突然来袭;一边留意着宫内几人的安危,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然而,就在李毅等人用力推开宫门,踏入殿内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萧亦醇和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的刘公公两人,竟双双被五花大绑于门内的粗大柱子之上。 看到这一幕,李毅等人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显然是没有料到有这一幕的发生,又因过度惊讶而一时语塞。 与此同时,萧亦醇与刘公公也同样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贸然闯入的李毅等人,眼神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惶恐不安。 不是说封锁了消息任何人不得进入吗?那么这一群人是如何进来的? “醇王?刘公公?你们怎会在此处?”李毅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被捆绑着的两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你等可否先给本王解开绳索,咱们再从长计议?”萧亦醇苦笑着说道,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焦急。 李毅刚要开口命令手下人上前为萧亦醇松绑,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拦住了他。 李毅转头看去,却发现出手阻拦的正是自己的大哥——太尉李承延。于是,他满脸疑惑地望着李承延,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李承延面色凝重,紧紧盯着萧亦醇和一旁的刘公公,缓缓说道:“二弟啊,你难道不觉得醇王殿下和这位身着夜行衣的刘公公此刻不应该出现在此地吗?而且还是以这般狼狈的模样被绑在这里!” 听到这话,李毅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大哥所言极是!只是不知其中究竟有何隐情呢?” 此时,萧亦醇连忙开口辩解道:“太尉大人您误会了,本王对父皇绝无半点加害之心呐!本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事出有因呐,再说了,本王是可以向您详细解释清楚的。” 李承延冷哼一声,目光犀利如刀,质问道:“那殿下如今倒是好好解释一下,您为何会现身于陛下的寝宫?又为何会同穿着夜行衣的刘公公一起被绑于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今陛下可是谁都不能见的!” 萧亦醇此时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简直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都不为过了!他怎么能将实情告知眼前这几个人呢?难道要说自己无意间听到了母妃与外祖父密谋想要加害父皇,然后莫名其妙就被绑到了乾清宫吗?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口,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看来醇王殿下眼下是没有办法解释了!”李承延看着萧亦醇那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嘲讽道。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俩可都是皇贵妃的人,如此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任谁都会怀疑他们居心叵测,想要对皇上不利。至于为何会被人发现并绑在此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本王......”萧亦醇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 “罢了,殿下还是不必解释了,这话还是等日后见到陛下再慢慢说吧!”李承延挥挥手,示意萧亦醇不要再多费口舌。 随后,他转身看向李毅等人说道:“走,我们先去看看皇上的状况如何。” 说罢,李承延便当先一步朝着龙榻走去,李毅和其他几人紧跟其后。 待到几人走到榻前时,只见李承延微微抬手,示意其中一名专门挑选来的精通医术的手下李安上前,为皇帝把脉象、探查病情。 “现如今陛下情况如何了?”李承延一脸焦急地问道,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大哥您别急!”李毅赶忙安慰道,但自己其实也是心急如焚。 “二弟,你让为兄如何能不着急,若是陛下龙体有损,江山必定动荡不安,到时候咱们大安国必定会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啊!”李承延双手紧紧握拳,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大哥所言极是!”李毅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正在这时,李安替皇帝诊完脉后,眉头紧蹙着起身,拱手说道:“回禀二位大人,陛下这是中毒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延和李毅皆是心头一震,李承延连忙追问道:“可有办法医治?”两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李安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大人放心,临行之际煜……”说到这里,他特意冲两人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是煜王萧宸煜告诉他的,然后接着说道:“他告诉卑职,有位姑娘或许能解此毒。” “那人在何处?”李承延迫不及待地问道,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咱们大理寺中!”李安回答道。 “哦?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本领?”李毅心中一惊,好奇地问道。 李安微微一笑,答道:“是汝宁公主从宁远县带回来的那名会功夫的女子,据说她医术高明,曾经救治过不少疑难杂症呢。” “原来如此!那速速将陛下带上赶紧撤离此地吧!”李承延一脸焦急地喊道。 “好,那咱们走!”李毅应声道,同时两名手下架起皇帝作势就要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即将带着皇帝离开之时,目睹这一切的刘公公突然满脸惊恐地阻止道:“你们可不能带走陛下啊!你们……”然而,刘公公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李毅眼疾手快地顺手拿起身边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物件,猛地塞进了刘公公张开的嘴里。 瞬间,刘公公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嗯嗯嗯……嗯嗯……”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而此时,被困在一旁的萧亦醇看到这一幕,急忙大声说道:“太尉大人,本王是不会阻止你们带走父皇的,但是你们临走前可不可以先替本王解开束缚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身上的绳索。 可是,李毅和李承延两人对视一眼后,毫不犹豫地齐声回答道:“不行!” 紧接着,他们二人相视微微一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迅速带着皇帝转身离去,只留下萧亦醇独自在原地不断挣扎,并绝望地哭喊道:“呜呜呜,这下完了,若是让母妃发现本王在此,就算是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彻底看清 清风在昨夜偶然间听闻苏遇安竟然来自大朔国之后,心中便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了所有谜团背后隐藏的真相。 她恍然大悟,原来苏家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之灾竟是苏遇安这个敌国奸细一手策划并实施的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清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一直认为自家灭门之事可能与苏家之人有所关联,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是苏遇安故意引起自己的猜测和误会。或许从始至终,自己家族的覆灭也仅仅是被苏遇安巧妙地利用了而已。 那孟煞惨遭灭门之祸,会不会同样是他所为呢?清风越想越觉得后怕,额头上不知不觉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实在不敢再顺着这条思路深入思考下去,因为每多往前想一步,内心的恐惧便会增加一分。 此刻,在清风的脑海中,苏遇安的形象变得愈发阴森可怖起来。 这个人居然能够如此处心积虑、精心谋划长达十数年之久,这样深沉的心机和隐忍的能力又怎是寻常人能够伪装出来的呢?每当回想起这些细节,清风都会感到不寒而栗,浑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而且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苏遇安之所以选择在此时逃回大朔国,想必是因为现如今大朔国国内局势出现了巨大的动荡,他想要回去稳定局面吧!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在大朔国中位居高位的官家子弟呢?还是身份更为尊贵显赫——就比如是大朔国的皇室成员呢? 若非如此重要的身份地位,他又怎么可能轻易舍弃掉自己在大安国苦心经营多年才建立起来的庞大事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呢? 整整一夜,清风都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脑海中不断地思索着各种问题和可能性。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之时,她才终于下定决心,随便找了个借口向宫中众人表示自己有要事需要出宫处理一下。 在离开皇宫之后,清风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悄悄尾随,不用多想,定是李嬷嬷不放心派人跟上来的。不过这点小伎俩可难不倒她,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灵活多变的身法,清风巧妙地利用人群、街巷等有利条件,成功地摆脱了跟踪者。 完成这一系列操作后的清风,如同一只敏捷的猫一般,轻盈而迅速地朝着一个目的地奔去——那便是如今已经人去楼空的将军府。对于这里的路径,她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奔向了地牢所在的方位。 然而,当清风踏入地牢的那一刻,眼前所见之景却令哪怕像她这般见多识广、历经无数大场面的人都瞬间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景象:那些昔日在地牢中接受严格训练的死士们,此刻竟然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毫无生气。 他们的尸体此刻散发出一阵阵刺鼻难闻的恶臭气味,或许是因为刚才太过匆忙焦急,以至于清风一开始并未留意到这种异味,但此时此刻,那股浓烈的腐臭直冲向鼻腔,使得她胃部猛然一阵抽搐翻腾,随即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恶心与不适,哇啦一声便呕吐起来。 看着满地的尸首,清风不禁陷入了沉思,如果当初自己也是这些死士中的一员,那么是否最终也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他是否也不会放过自己呢?就好比他明知灵泉山危险重重,也要利用她对他的感情骗她前去采药,只为了让她命丧灵泉山。 并且这些死士哪一个不是为了苏遇安不惜赴汤蹈火、舍生忘死之人,可到头来,终结他们生命的居然正是他们曾经拼死效忠于的那个人,这实在是太荒谬、太可悲了!想到此处,清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清风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她无法再承受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情绪。只见她身躯一转,双脚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拼命地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她的身影快若疾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人追杀的时刻。那时的恐惧、无助与绝望,如今再次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令她心碎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远离将军府很远很远,她的体力终于耗尽,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无比,再也迈不出一步,她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想要把心中所有的恐慌和难受都随着呼吸一同排出体外。 就在这时,一道久违的声音忽然在清风的身后响起:“你是不是也没有想过他竟是这样的人?” 这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清风的耳畔炸响。 她猛地转过身去,满脸震惊地望向身后之人,当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她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清……”她下意识地开口,险些就要喊出那个名字——“清风”。然而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眼前之人虽然有着与过往的自己相似的容颜,但终究不是自己。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真正的清风其实是你吧!还有,那个帮助苏遇安毁掉整个苏家的幕后黑手,也应该是你才对,我说得没错吧!”苏明月的眼眶中噙满了晶莹的泪花,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倍感陌生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眼前这个人了,但此刻,她却发现自己仿佛从来都未曾真正认识过对方,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她自以为深知苏遇安一样。 “你不可能是她,因为她绝不会以如此口吻跟我说话,你究竟是谁......”清风一脸惊愕地望着苏明月,声音略微颤抖。 “哈哈哈哈哈,没错,我不是她,我是那个被你们残忍灭掉满门的苏明月啊!清风,你曾经也是一个惨遭灭门之祸的可怜人,然而现如今,你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场血腥屠杀的帮凶,亲手灭掉了那养育了你足足十多个春秋的苏家。事到如今,你是否心满意足了呢?”苏明月怒极反笑,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苏遇安设下的阴谋诡计。他亲口告诉我,当年正是你们苏家暗中勾结乔容儿,联手灭掉了我的清家,所以我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过。”清风声嘶力竭地吼道,满脸懊悔与痛苦交织在一起。 “可是你可曾去真正了解过后背后的真相?”苏明月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清风,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不满。 清风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然而仅仅只吐出了一个字,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苏明月见状,并没有丝毫放过她的意思,继续追问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孟煞那个所谓的帮主也是你,对吗?” 听到这句话,清风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明月冷笑一声,说道:“这很难吗?世上会更换面容之人如若我没猜错的话,除了死去的芍药,现如今也唯有你会了吧!只是我不明白,芍药既然不是清家之人,她又是如何做到替人更换面容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清风明月再相见 清风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开口解释道:“当年苏遇安为了蛊惑我,他先是设计让我深陷绝境,然后以帮助我摆脱困境为由,要求我利用巫术替自己与芍药更换了面容与声音。 之后,他更是丧心病狂地命我利用巫术对芍药进行洗脑,让她对自己是清风之事深信不疑,并且我还将自己所会的巫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她。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我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还能借助芍药来帮我寻找当年的真凶。”说到这里,清风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悔恨。 “那你可知灭掉孟煞的很有可能就是苏遇安派来的人。”苏明月一脸凝重地说道。 清风微微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后回应道:“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但一直不敢确定......” 苏明月冷哼一声打断他:“你不是不确定,只是你想自欺欺人罢了,你到现在都还对他心存侥幸对吗?” 清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咬着牙狠狠地说:“我怎么可能还会对他心存侥幸!灭门之仇不共戴天,他欺骗我、伤害我,甚至还利用我的信任来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此等深仇大恨,如若此生不能将其斩杀,我清风誓不为人!” 苏明月看着清风如此决绝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触动,但她还是继续追问:“想必地牢里的那一幕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清风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苏明月,惊讶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数十年的相处,自苏家惨遭灭门之后,我就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苏明月了。再者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们这些人吗?”苏明月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仿佛要看穿对方内心深处的秘密。 清风微微皱眉,问道:“那今后,你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我要让苏家、清家和孟煞,还有其他那些因为苏遇安而无辜枉死的人们都能沉冤昭雪。我一定要揭开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让整个天下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阴谋!”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清风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可是如今苏遇安已经逃回大朔国了,想必他在大朔国内也是位高权重之人,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舍弃掉在大安国辛苦谋划十几年的一切!” 苏明月冷笑一声,打断了清风的话:“哼,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苏遇安,而是大朔国原本的世子耶律齐!看来他此次匆忙逃回大朔国,无非就是为了重新夺回本应属于他的王位罢了!” 清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什么?他竟然是大朔国的世子!那他为何还要伪装成苏遇安来到这里谋划这一切呢?” “当然是因为有人杀掉了他的父王,想要谋朝篡位,可是却将所有罪过都巧妙地嫁祸到了我父亲头上,这一招实在是阴险至极!就这样,他心怀叵测,处心积虑地在我苏家蛰伏了十多年,一直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来灭掉我苏家满门!”苏明月满脸悲愤,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花。 “岂有此理,真是太过分了!那现如今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清风眉头紧皱,一脸焦急地问道。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耶律齐暂时先留着,日后再寻找机会对付他,而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当年灭掉清家之人。只有这样,才能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还你清家一个公道!”她紧紧握着拳头,语气坚定无比。 “你竟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我吗?毕竟我曾……”清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我当然恨你了!”苏明月突然提高了音量,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可是恨你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把对你的恨意刻入骨髓,我苏家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就能死而复生了吗?恨你我那蒙冤死去的父兄还能平安归来吗?呜呜……” 说到这里,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 清风心如刀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拉住苏明月的衣襟,泣不成声地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了那么多错事,害了你和你的家人!呜呜呜……” 过了好一会儿,苏明月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看着跪在面前的清风,冷冷地说道:“现如今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帮我!” 清风连忙点头应道:“何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为你办到!即便你要取我的性命,我也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替你我换脸!”苏明月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为何要换脸?”清风满脸疑惑地问道。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芍药替你找到了师父,现如今你可是浮生阁阁主大人江浔舟的首席大弟子清风呢,不仅如此,你还是闻名天下的淮安三子的大师姐,更重要的是,你还是原孟煞之人吴娘——也就是现今江浔舟的小徒儿的大师姐。” 听到这里,清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什么?师父竟然找到了,而且吴娘她……也还活着?” 苏明月点了点头,接着说:“嗯,我实在是不想再替你做什么清家大小姐了,也不想再替你成为什么浮生阁的弟子了。从今往后,你清家之事由你来处理,我苏家之事则由我自己负责。这样一来,也算当作过去你我之间的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了吧!” 清风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这件事我答应你。只是眼下我已经成功混入宫中,陪伴在醇王和皇贵妃左右,如果此时你我交换面容,那之后你又该如何应对这种复杂的局面呢?” 苏明月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仇恨,决然地说道:“宫里我自然是没法再去了。等我们换了面容之后,我准备前往大朔国,亲手杀了耶律齐那个恶贼,为我苏家那些无辜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大朔国距离此地何止千里之遥啊,暂且不提那漫长的路途,单单是你如今这般特殊的身份,恐怕连城门都难以踏入!”清风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 苏明月却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放心吧,我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定能顺利进入城中!” 清风急忙摇头,急切地劝说道:“万万不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孤身犯险,白白去送命。你能否宽宏大量一些,容我先把清家之事彻底处理妥当之后,再与你结伴而行,一同奔赴大朔国呢?更何况,难道你就不想借此机会为苏家恢复昔日的清誉吗?”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有些犹豫起来:“这……” 见此情景,清风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就依我所言吧,实不相瞒,对于杀害我家人的真凶,我心中已大致有了猜测。 即便最终发现并非是我所料之人,但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也必能找出真正的凶手。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到时候待一切尘埃落定,我定会信守承诺,与你一同踏上前往大朔国之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换脸 苏明月思索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只不过眼下还有两件紧要之事需要立刻着手办理。 其一,你得想办法帮我改头换面;其二,我们需尽快将苏遇安在地牢秘密训练死士的消息散布出去,相信此举定然能够迅速引起各方的关注,也能将苏遇安丑陋的嘴脸公之于众,到时候我苏家恢复清誉之事便能指日可待了!” “对了,还有一事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清风压低声音说道,神色凝重地看着苏明月,“现如今当今陛下已被那皇贵妃下了毒,一直昏迷不醒! 而就在昨晚,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这皇贵妃更是得到消息,知晓了苏遇安乃是敌国之人的身份,而且宁远县的兵器居然也离奇丢失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那心狠手辣的女人起了杀念,她竟然打算一不做二不休,指使自己的贴身太监去谋害陛下,妄图篡夺皇位,让自己的儿子继承!” 听到这里,苏明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惊愕:“那当今陛下岂不是......性命堪忧?” 清风连忙摆了摆手,安慰道:“莫急莫急,好在我及时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已经巧妙地将此事处理妥当了。不仅如此,我还当机立断,把这件事秘密通报给了大理寺。 依我之见,要不了多久,陛下定能安然无恙地脱离皇宫这个龙潭虎穴。一旦陛下安全出宫,想必大理寺和皇后那边定会迅速采取行动,彻查此事,揪出那幕后黑手!” 苏明月听后,心中稍感宽慰,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只要陛下平安无事,这样一来,想要找出那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也就不再是什么难事了。” 清风微微颔首,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换脸之后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苏明月略作思索,回答道:“我打算先寻一处安静之地暂且住下,并且,考虑到日后行事方便,或许会选择距离大理寺较近的地方吧。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便前往大理寺击鼓鸣冤,揭露那些人种种的罪行!” 清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说道:“好主意!那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帮你完成换脸之事!”说罢,两人匆匆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此处。 就在同一时刻,降香悠悠转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扭头看向身旁,却惊讶地发现自家小姐竟然不见了踪影!她心中一惊,连忙坐起身来,这才察觉到自己和青黛似乎昏睡了许久。 降香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青黛,焦急地喊道:“快醒醒,小姐不见了!”青黛猛地惊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当意识到小姐真的不在时,顿时慌了神。 两人开始仔细探查周围的情况,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残留的迷香味儿。她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苏明月给她们下了迷香。 想到这里,两人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无比担心苏明月会遭遇不测。 于是,降香和青黛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朝着江浔舟的房间跑去。一路上,她们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好几次。 终于来到江浔舟的房前,降香顾不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说道:“阁主大人,不好了,我家小姐不见了!” 正在屋内看书的江浔舟听到降香的呼喊声,心头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回事?慢慢说。”降香喘着粗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江浔舟。 江浔舟听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深知苏明月孤身在外可能会面临各种危险。当即决定派出众多手下,在整个京都展开地毯式搜索,务必找到苏明月的下落。 同时,他也做出了周密的安排,让降香留在宅子里等候苏明月归来,以防万一;而青黛则前往大理寺门外找个合适的地方守候着,因为他担心苏明月一时冲动前去击鼓鸣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天都已经黑了,可始终没有苏明月的任何消息。众人忧心忡忡,尤其是江浔舟,他眉头紧锁,马不停地在外面不断地搜索着苏明月的身影。 就在大家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宅子的不远处。 原来,那个身影正是已经被换过容颜的清风。此刻的她正迈着坚定的步伐,直直地朝着苏明月之前告知给自己的宅子走去。尽管面容有所改变,但那熟悉的身形还是让一直在门口苦苦等待的青黛一眼就认了出来。 青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逐渐走近的人影,待看清来人的确是自家小姐后,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一把将苏明月紧紧拥入怀中,泣不成声地说道:“小姐,您总算回来了,我们都担心死您了!” 只见那清风似乎对于与人拥抱这种亲昵举动颇感不适,她迅速地将青黛用力一推,仿佛要摆脱某种束缚一般。 而被推开的青黛则瞬间愣住了,心中满是疑惑和诧异。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自家小姐向来与她亲密无间,从未有过如此生疏的行为。 如今小姐出门一趟回来后,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对待自己不再如往日那般热情,这让青黛感到十分不解。 不过,青黛并没有过多地纠结于此,毕竟看到自家小姐能够平安归来,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于是,她赶忙吩咐下人去通知那些外出寻找小姐的人们。 这时,清风面无表情地看着青黛说道:“你就是青黛吧,我现在感觉有些疲倦,想先回房歇息一会儿。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让人来打扰我休息了。” 说完这番话,根本不给青黛回应的机会,清风便转身按照苏明月之前所绘制的地形图,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房间快步走去。 待走到房门前时,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顺手将门紧紧关上并锁上。此刻的她,迫切需要一段宁静的时光来整理思绪,毕竟,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尤其是那张突然改变的面容,彻底打乱了她原本的所有计划。所以,她必须静下心来,重新仔细谋划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 望着清风离去的背影,青黛不禁喃喃自语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让人觉得奇怪啊……” 就在青黛暗自思忖的时候,江浔舟便收到了苏明月已经安全归家的消息。在得知这个情况后,他心急如焚,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宅子。一路上,江浔舟的心情可谓是波澜起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形。 就在他心急如焚地赶回时,一眼便瞧见青黛正满脸愁容地在门外踱来踱去,脚步显得有些踌躇不前,她那一双秀眉更是紧紧蹙起,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只因为刚才她精心烹制好可口的吃食后,兴冲冲地跑来敲小姐的房门,然而任凭她如何用力叩门,屋内始终没有半点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不禁心生疑虑:小姐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要知道,往日里她们小姐待她们这些下人可是亲切有加,从未像今日这般将人拒之门外啊。 “你为何端着吃食在此处徘徊?为何不送进去呢?”江浔舟一脸诧异地问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反常态 听到问话声,青黛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连忙向江浔舟行了个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回阁主大人的话,奴婢也不知晓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小姐回来之后,奴婢就总觉着她与平日里大不一样。 不仅对我们这些下人变得格外生疏,而且就连我等敲门想给她送些吃的东西,她既不开门也不应答一声!”说着,青黛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为此事感到十分委屈。 “怎会这样?小姐莫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正当此时,一道比江浔舟更为急切的声音突然从他们二人身旁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降香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快步朝这边赶来。 还未等降香站稳脚跟,青黛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降香的胳膊,焦急万分地喊道:“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小姐平日里最为信任的便是你,快,快去试试看能不能叫开小姐的房门,好歹让她吃点东西进去!” “好,把东西给我,我去试试!”降香一脸坚定地说道,随即从妹妹青黛手中接过物品后,快步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来到门前,降香轻轻叩响房门,轻声喊道:“小姐,您开开门呀,我是降香啊,我给您送点吃食进来啦,都是您平日里最爱吃的哟!”然而,房间内依旧静悄悄的,毫无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的几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越发担忧起来。尤其是江浔舟,他眉头紧皱,盯着那扇纹丝不动的房门,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只见他抬起脚,作势就要一脚踹开房门。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缓缓打开。 众人皆是一愣,但还来不及开口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不是说了不准让人打扰我吗?”随着话语声落下,清风那张美丽却带着明显不悦之色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当她抬头的瞬间,目光恰好与江浔舟相对,刹那间,两人四目交汇,然而,清风的眼神里却充满了陌生与疏离。 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清风始终认为,如果当年外祖父没有将江浔舟送去清家,也许她家就不会惨遭灭门之灾,所以,对于这位所谓的“师父”,她心底其实并无多少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怀有怨念的。 而且,当年江浔舟明明信誓旦旦地答应过她会前往浮生阁搬取救兵,可最终却是杳无音讯,甚至她还打听到浮生阁根本未曾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清家,这一切的种种,都让清风对江浔舟难以释怀。 然而,清风毫不知情的是,当年江浔舟一路马不停蹄、竭尽全力地赶赴浮生阁时,却因伤势过重且体力严重透支而昏厥倒地。不仅如此,由于他自身旧疾突然复发,使得病情愈发凶险,就这样,他在浮生阁里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这一昏迷便是半个多月! 待到江浔舟苏醒过来以后,他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躯,赶忙将清家所遭受的惨祸一五一十地禀报给当时的浮生阁阁主——也就是清风的外祖父。 怎奈造化弄人,那时的清家早已惨遭灭门之祸! 在得知这个噩耗之后,那位贵为阁主大人的清言也并非坐视不管,他曾派遣数名顶尖高手秘密前往清家查探情况,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些高手返回浮生阁向阁主复命时,他们带来的消息却是触目惊心:当众人抵达清家时,那里已是血流成河、尸骸遍地,整个家族无一人生还! 面对如此惨烈的结局,清言深知此事牵连甚广,如果处理不当,不但无法挽救清家,甚至可能会让浮生阁也深陷泥潭之中难以自拔。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为了保护江浔舟的安全,同时避免浮生阁被卷入这场风波,他决定放下此事,尽量不引起外界的注意,希望能够以一种稳妥的方式来保证活着之人的安全。 “我......”江浔舟刚张开口准备解释一番,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清风竟然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未曾展现出来。 因此,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被清风狠狠地关上,并迅速地从里面反锁起来。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江浔舟感到惊愕不已,就连站在一旁的降香和青黛这两位婢女也是满心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这个行为如此怪异、态度这般冷漠的女子,真的还是她们所熟知的那位温柔善良的小姐吗? 若不是因为那张面容依旧熟悉无比,几乎与从前毫无二致,恐怕任谁都会认为这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呢。 “小姐今天真是好生奇怪啊!以前的她可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对待我们呀。”降香皱着眉头,满心不解地说道。 “姐姐,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我早就感觉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除了相貌还是原来的样子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找不到丝毫相同之处啦。”青黛附和着,小脸上同样写满了诧异之色。 “除了模样......没变!”江浔舟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突然间,他像是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见他满脸震惊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外面飞奔而去。 “阁主大人,您不管了吗?”青黛见江浔舟走了,于是在身后跳着追问道。 “怎么今日阁主大人和小姐两个人都好生奇怪啊?”降香微微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嘀咕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试图从记忆中搜寻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一异常现象,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一旁的青黛也是满脸不解,摇着头说道:“诶,搞不懂啊!搞不懂!平日里阁主大人总是威严冷峻,不苟言笑;而小姐则温柔娴静,聪明大方。可今天他们俩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说着,她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时,降香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提议道:“既然小姐已经回来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等明日醒来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呢。” 青黛听后,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点头应道:“那好吧……正好我都困得不行了!今天这一天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说完,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于是乎,两人不再多言,并肩而行,径直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她们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她们的发丝,仿佛也想窥探这两个小丫头心中的谜团。 而与此同时,苏明月在距离大理寺最近的街道旁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旅店,并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此处住下。 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前往大理寺门口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先试探性地打探一下柳芽一事的具体情况再做进一步的谋划,毕竟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谨慎行事才行。 就在苏明月刚好将房间里的窗户关闭之时,萧宸煜的马车刚好从大理寺带着血魅,“嗖”的一下就从苏明月房间窗户的正下方疾驰而过! 第一百三十七章 派人保护她 “王爷,您就放心吧,只要有属在下,陛下定然会平安无事的!”血魅一脸坚定地说道。 萧宸煜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如此甚好!但愿接下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能让这件事够顺利解决就好了。”言语之间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 血魅似乎察觉到了萧宸煜内心深处的担忧,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可是希望这桩事情能够尽快尘埃落定?莫不是因为您心系那位清姑娘……哦不,如今应该称作苏姑娘了吧?” 听到血魅这番话,萧宸煜不由得皱起眉头,眼神凌厉地看向对方,质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血魅连忙低下头,诚惶诚恐地回答道:“还妄王爷恕罪!之前在柳芽姑娘的墓前,您与寒影交谈之时,属下碰巧无意间听到了您们的对话。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属下尚未来得及向王爷禀报呢,还请王爷责罚!” “无妨!何事你说吧!”萧宸煜端坐在马车内,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的血魅。他身姿挺拔,气质冷峻,一身锦衣华服更是衬得他尊贵非凡。 血魅抱拳行礼后说道:“在回京都之前,也就是在宁远县的府衙之时,清姑娘……哦不,应该说是苏姑娘才对,她不仅掺和进了此事当中,而且在安葬柳芽之后,她曾私下找到属下,表示希望能与属下通力合作此事,借机彻底扳倒苏遇安在大安国苦心经营所营造出来的一切。 想来,这应当是为了替清家和苏家洗刷冤屈、恢复名誉而为之。只是当时情况突变,恰逢王爷您与太子殿下匆匆赶来,这件事情便因此搁置,最终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里,萧宸煜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道:“竟有此事?” 血魅点了点头应道:“嗯。” 萧宸煜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他派出众多手下去寻找太子哥哥和苏明月的下落,但始终一无所获。如今看来,恐怕是有人故意将他们二人的行踪隐匿起来,不想让他人轻易察觉。 想到此处,他不禁对幕后之人的身份产生了诸多猜测。 就在这时,原本平稳行驶着的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由于惯性作用,车中的萧宸煜和血魅身体都猛地向前倾了一下。 紧接着,他们二人脸上同时浮现出警惕之色,迅速对视一眼后,一同转头望向马车外,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没过多久,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正是负责追查苏明月行踪的寒影开口说道:“王爷,苏小姐和太子殿下的行踪已经查到了。” “哦?这此次怎会如此顺利,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萧宸煜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之色。 “王爷多虑了,此次能这么快就发现太子殿下和苏小姐的行踪,还得多亏太子殿下才是!”寒影赶忙抱拳躬身行礼,向萧宸煜解释道:“太子殿下一直在背地里不遗余力地寻找着苏小姐的下落呢,也正因如此,卑职才能顺藤摸瓜,察觉到他们二人的行踪。” 说罢,寒影不禁暗暗感叹,要知道,他家王爷最初因解救陛下之事缠身,不得不暂时将寻找苏小姐踪迹一事搁置一旁。 然而,当此事顺利转交到太尉大人李承延与大理寺卿李毅手中以后,王爷却又迫不及待地吩咐他继续全力搜寻苏小姐的下落。由此可见,这位苏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有多么举足轻重。 听闻此言,萧宸煜原本微皱的眉头此刻更是紧紧蹙在了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沉声道:“太子哥哥为何要这般大肆搜寻苏小姐的行踪?按常理来说,她们应当是一同前来京都的才对啊。” 寒影稍作迟疑,随后如实回答道:“回王爷,据卑职探查得知,似乎是因为苏小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今日竟然离奇失踪了整整一天,所以太子殿下才会如此焦急地四处寻找她的下落......” “太子哥哥不惜冒着暴露自身身份的风险,也要派遣大批人手大肆地搜寻她,对吗?”萧宸煜剑眉微蹙,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寒影,似乎想要透过他的表情看穿一切。同时他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头,心里头有些酸溜溜的呢。 寒影闻言微微一怔,面露难色道:“王爷,这......这其中恐怕另有隐情吧!” 萧宸煜冷着脸沉声道:“此事本王已然知晓,你速速派人在暗中保护好苏小姐的周全,务必要确保她安然无恙,且绝对不能让她靠近那大理寺半步!” 寒影立刻点点头,但仍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莫不是在担心......苏小姐会前往大理寺为苏家击鼓鸣冤吗?” 萧宸煜看向寒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缓缓说道:“不错,以她的性子,若得知真相,极有可能做出这般举动,当初太子哥哥让她目睹苏遇安得知真相的一幕,我便猜到她很有可能就是苏明月!所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寒影拱手应道:“王爷请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只是,如此一来,王爷您这边的防卫力量岂不是有所削弱?” 萧宸煜摆了摆手,一脸自信地说道:“无妨,本王身旁还有血魅护佑,自可保无虞。这件事就交由你去操办吧!” 寒影略作迟疑,终究还是抱拳领命道:“是,王爷!卑职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言罢,寒影便转身匆匆离去,执行命令去了。 然而,他们却无从知晓,现今的清家大小姐已然成为货真价实的清家大小姐,与往昔那个冒用他人面容的苏明月有着天壤之别。 “王爷,那么此刻我们应当如何行事呢?”血魅轻声问道,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急切。 萧宸煜剑眉紧蹙,沉思片刻后毅然决然地说道:“先赶回太尉府营救父皇再说!” “遵命!”血魅抱拳领命,旋即跟随萧宸煜一同踏上前往太尉府的路途。 转眼便来到了次日清晨。 太尉府内,一片紧张的氛围。 “父皇,您终于苏醒过来了!”萧宸煜端坐在床榻之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缓缓睁开双眼的皇帝,心情激荡难平。 曾几何时,父子二人之间的亲情宛如薄纸般脆弱,但经过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之后,他内心深处对于父爱那份微弱的渴望瞬间膨胀到了极致。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甚至一度惶恐会永远失去这位身为皇帝的父亲。 可当皇帝悠悠转醒,在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本应已在发配边疆途中不幸殒命的煜王时,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大胆逆子,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与此同时他抬眸望向周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陌生的环境当中,十分恼怒道:“是你将朕绑来此处的?” “父皇,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您难道真的忘记了在您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了吗?”萧宸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声音中带着些许愤怒与质问。 听到萧宸煜的话,皇帝顿时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缓缓回过神来,开始努力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昏迷前的记忆:“朕……朕记得昏迷之前确实是和皇贵妃在一起……但是之后的事情,朕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你把皇贵妃怎么样了?她现在还好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父子再见 “呵呵呵……父皇,您可真是让儿臣大开眼界啊!难道在您的心目中,儿臣就是如此不堪、如此糟糕透顶之人吗?”萧宸煜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与痛苦之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若不是因为你那心狠手辣的母妃……朕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何至于失去了太子和先皇后啊!”皇帝怒视着萧宸煜,大声吼道。 “何至于失去太子哥哥和先皇后?是啊,父皇,您说得没错。可是,您可曾认真调查过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呢?还是说,您只是凭借着一些表面现象就轻易地下了定论?”萧宸煜毫不畏惧地迎上皇帝的目光,语气坚定而有力。 “可当时除了你和你的母妃在现场之外,还能有谁在现场!而且,瑶儿和太子分明就是吃了你母妃亲手做的食物之后才出事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皇帝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那父皇觉得一个人会蠢到如此地步,竟会选择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下毒,还毫不掩饰地让所有人心知肚明,直接将矛头直直地指向自己吗? 究竟是父皇太过愚蠢,以至于无法看清其中的端倪呢,还是您认为我母妃愚不可及,才会做出这般自投罗网之事?”萧宸煜挺直身躯,目光坚定而锐利地直视着皇帝,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毫不退让的气势。 “放肆!你竟敢如此跟朕说话!”皇帝怒目圆睁,龙颜大怒,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面对盛怒中的皇帝,萧宸煜却并未退缩半分。 “儿臣自知先皇后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非同寻常,但我母妃又何尝不知晓这一点呢?况且,先皇后对我母妃有着再造之恩,这份恩情重如泰山,深似海洋。 父皇,您难道真的以为我母妃会明知此举必将万劫不复,却仍然毫无缘由地下毒害先皇后,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深陷牢狱之灾吗?”萧宸煜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掷地有声,仿佛要将自己内心的冤屈与不甘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 “可是……”皇帝欲言又止,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父皇难道就不曾想过要找出那个真正谋害先皇后的幕后黑手吗?而非一味地将罪责归咎于我母妃身上。” 萧宸煜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若是不能揪出真凶,不仅先皇后在九泉之下难以安息,就连我母妃也会背负这不白之冤,受尽世人的唾弃和指责。因此,儿臣在此恳请父皇重审当年之事,还我母妃一个公道!也让先皇后得以安息呐!”他跪地言辞恳切地祈求道。 “可是……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皇帝有些为难道。 “父皇若是想彻查此事,便不会在乎事情过去了多久。再者,父皇,可能有所不知,在儿臣回京之前,皇贵妃娘娘就已经暗中勾结丞相,密谋造反之事。 他们先是将您囚禁起来,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而且,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父皇您竟然身中剧毒,一直昏迷不醒。 若不是前日儿臣收到宫中传来的密信,得知有人妄图对您下毒手,企图谋朝篡位,儿臣又岂会冒险让太尉大人和大理寺卿冒死进宫营救? 不仅如此,儿臣还调遣自己的心腹之人全力救治父皇啊!”萧宸煜义愤填膺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担忧交织的光芒。 “不!这不可能!她乔容儿怎敢如此胆大妄为!”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出去问问。如今皇宫内外,想必已有不少人知晓此事,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萧宸煜一脸坦然地看着皇帝。 “朕如何能信你所言?恐怕这门外皆是被你收买之人,故意编造这些谎言来欺骗朕!”皇帝一脸防备的看向萧宸煜,随即质疑道。 “呵呵呵,父皇终究还是不信我啊!”萧宸煜满脸苦涩地喃喃自语着,心中满是悲凉与无奈。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低沉而又强劲有力的男声传来:“那若是我呢?” 伴随着声音望去,只见江浔舟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地推门走了进来。 萧宸煜看着江浔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嫉妒之情,尽管他努力掩饰,但这种情绪还是难以完全隐藏。 毕竟,江浔舟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深得父皇宠爱的太子殿下,无论是才华还是气质,都让人无法忽视。 想到昨夜因担忧父皇的病情可能挺不过去,便毫不犹豫地立刻派人前去寻找江浔舟,所以对于江浔舟此时出现在这里,他其实并未感到太过意外,就连那独一份的宠爱他都早就料想到了。 皇帝坐在床上,目光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透着几分熟悉感的男子——江浔舟。他眉头微皱,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江浔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温润如玉的玉佩,那玉佩之上刻着精美的图案和字迹,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他将玉佩轻轻托起,展示在皇帝和萧宸煜面前,缓声道:“您不记得我了吗?这块玉佩可是当年父皇您亲自赐予我的,这些年我可是一直贴身佩戴着。” 皇帝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大变,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指着那块玉佩,颤抖着说道:“这是……这是琰儿之物!你怎会有琰儿的贴身玉佩?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朕绝不轻饶!” 面对皇帝的质问,江浔舟毫无惧色,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因为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人下毒谋害的太子萧景琰!” “不!这不可能!朕亲眼看到瑶儿和......”皇帝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吼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起来。然而话到嘴边却戛然而止,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里。 回想起当年那惨痛的一幕,先皇后和太子竟然同时中毒身亡,这对皇帝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 于是,他只顾着紧紧抱住先皇后的遗体悲泣不止,完全失去了理智。 与此同时,他愤怒地下令严惩身为熹妃的林若熹以及萧宸煜。至于太子的遗体,他仅仅是隔着一层白布匆匆瞥了一眼,根本没有勇气去揭开它,更别提仔细查验真身了。 此时,江浔舟一脸凝重地开口说道:“当年儿臣与母后确实与熹妃娘娘和二弟在御花园一同赏花、品尝点心。但是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如果真如父皇您所怀疑的那样,一切都是熹妃娘娘所为,那么她当时又何必留在原地任由众人将矛头指向她呢? 而且,自从儿臣被母后派亲信秘密送出宫之后,竟遭到不明身份之人的追杀。那时,按常理来说,熹妃娘娘早已被打入冷宫,她又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和动机来追杀儿臣呢?”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追问道:“你曾经遭遇过追杀?究竟是什么人干的?可有查清楚?” “想必很快就会知道是何人所为了?”江浔舟站在那里,眼神深邃地望着皇帝,仿佛已经胸有成竹了。 听到这话,皇帝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狐疑地问道:“你这是何意?朕怎么越听越是糊涂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自筹谋 江浔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父皇,您想想看,如今在她人眼中您已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即便被带走了,恐怕也难逃一死,因此宫内或许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而那幕后黑手既然敢策划这场阴谋,自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会趁着这个混乱的时候进一步采取行动,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啊,咱们只需要按兵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就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皇帝凝视着江浔舟,心中虽然仍有些疑虑,但看到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再加上手中握着那块关键的玉佩,他最终还是选择暂时相信眼前这个人。 与此同时,皇宫内果然如江浔舟所料一般,当两位娘娘在得知皇帝竟然被神秘人带走之后,她们的心思立刻开始活络起来。 乔容儿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精心打扮着自己,眼中闪烁着野心勃勃的光芒,因为她深知即便是有人带走了皇帝也无济于事,毕竟皇帝中的毒世间罕见,若非熟悉此毒之人,恐怕世间无人能解。 再者,中毒的皇帝需要每间隔两日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必死无疑,这样一来,她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将皇帝之死嫁祸到他人的头上,这无疑是帮她解了燃眉之急。 而另一位则召集了身边的心腹太监,秘密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毕竟她并无子嗣傍身,有的也是一个在外人看来已经殒命的王爷。 本来呢,苏遇安有个敌国身份,再加上宁远县的那些破事儿,她肯定能让那个囚禁着皇上的乔容儿臭名远扬,再也无法与自己抗衡! 可谁知道,她竟突然收到消息,说有人把皇帝带出了皇宫,还把所有信息都藏得严严实实的,这可真是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她绞尽脑汁地想联系太尉李承延,希望他能进宫来商量个对策。可她哪里晓得,李承延在知道宁远县和五神村之事,还有当年先皇后和太子的事情可能跟许则柔有关之后,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他知道,要是再跟皇后走得太近,那他们李家可就要大祸临头啦!所以呢,当他再次收到许则柔让他进宫的消息后,他就装病说去不了。 毕竟他在朝廷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时候可是选择阵营的关键时候,一步走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他的背后可是整个李家,他才不想像苏家那样,最后落得个满门被屠的悲惨下场,一辈子辛辛苦苦保家卫国,结果却落得一个声名狼藉的下场。 因此,此刻的整个宫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一场权力的争斗即将拉开帷幕…… 十日之后,阳光洒落在大理寺那庄严肃穆的大门前。 这些天来,苏明月四处打听消息,终于她得知柳枝已经将宁远县的翠云阁以及矿山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更令人震惊的是,就连济南府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都被毫无保留地讲了出来。 如今,大理寺已然派遣人员前去追捕陆远,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陆远竟然不知何种原因早就遭人灭口了。 与此同时,关于苏遇安乃是敌国奸细这件事,在前些日子便如同野火燎原一般迅速传遍了整座京都城。 然而,奇怪的是,皇宫之中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丝毫风吹草动。苏明月暗自思忖着,或许是皇帝顾及自身的尊严和面子,不愿意理睬这些流言蜚语;又或者,是皇帝他自己本身遭遇了某些变故。 想到这里,苏明月心中暗下决心,觉得必须得为此事再加一把柴火,得让“火”烧的更旺些才行。 于是,她毅然决定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前往大理寺为苏家击鼓鸣冤,她坚信,如此一来必定能够引起皇帝的关注。 正当她刚要抬起脚,准备迈上通往大理寺大门的台阶,举起鼓槌敲响大鼓的时候,突然间,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犹如闪电般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苏明月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刹那间便将她硬生生地从大理寺的门口拖拽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当她终于看清楚来者究竟是谁的时候,瞳孔猛然一缩,眼中瞬间被惊恐和不安所填满:“抱……抱歉,公子,小女子与您素昧平生的,不知您为何要如此唐突地拉住我的手呢?”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江浔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有所退缩,反而紧紧地握住眼前这个失而复得之人的手腕,生怕一不小心她又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稳了稳心神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姑娘,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们互不相识吗?”言语之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就在这时,只见苏明月突然用力地挣脱开江浔舟的束缚,并怒目圆睁地呵斥道:“公子莫要再开玩笑了!您我本就是陌路之人,又何来相识一说呢?” 说罢,她微微蹙起眉头,目光快速扫过矗立在江浔舟身后的清风,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清风千万不要暴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呀! 可惜的是,苏明月并不知道,早在清风第一次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面容,踏入宅子之时,她那异于平常的举动便已经成功引起了江浔舟的警觉和怀疑。 而后,他不动声色地派遣亲信,悄悄地前往各处打听苏明月当日的具体行踪。与此同时,在接下来的数日里,他更是巧妙地寻找各种机会,看似漫不经心地对她进行试探。 果不其然,随着观察的深入以及数次试探之后,一些蛛丝马迹逐渐浮出水面。 并且当他不经意间瞥见清风手上原本位于虎口处的那颗小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时,心中已然对自己的猜测更加坚定了几分。 不仅如此,当他留意到清风对于平日里喜爱的点心和甜食竟毫无兴趣之时,他几乎可以断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他千辛万苦寻回的徒儿“清风”了。 因此,就在苏明月心怀满腔悲愤,决意前来大理寺击鼓鸣冤、为苏家洗刷冤屈的关键时刻,在此处早已守候多日的江浔舟,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时刻。 原来,早在三日前,从清风那里得知真相的江浔舟就带着满心的焦急与忧虑,早早来到了这里,静静地等待着苏明月的出现。 而清风呢,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内心深处是极不情愿将自己与苏明月互换面容这件事情告诉给江浔舟的。 然而,面对江浔舟以自身性命作为威胁的手段,再加上她实在不忍心让苏明月孤身一人陷入这般险恶的境地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清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于是,她咬咬牙,鼓起勇气,将整个换脸事件的来龙去脉向江浔舟全盘托出。 并且,她还忧心忡忡地提醒江浔舟,苏明月很有可能会瞅准时机,不顾一切地冲向大理寺,敲响那面象征着正义与公平的大鼓,只为替遭受不白之冤的苏家讨回一个公道。正因为如此,他们二人才会在这里苦苦守候整整三天的时间。 不过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两人等到了苏明月。 “苏明月,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江浔舟一脸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满是哀怨和不甘。 第一百四十章 深情告白 闻言,苏明月心中猛地一震,如遭雷击一般,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的身份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然而,久经风雨的她迅速恢复了平静,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轻启朱唇道:“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罢了。先不提我与公子素昧平生,即便我们相识已久,以我的身份又怎敢高攀公子您呢?况且,公子您气质出众、风度翩翩,一看便知绝非平凡之人,而我这样的罪臣之女,又如何配得上您的青睐!” 听到这话,江浔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紧紧握住拳头,咬着牙说道:“不管你今日说什么,我都绝不会放你离开!” 苏明月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江浔舟那充满怒火的目光,傲然道:“你觉得你能拦下我一时,还能拦下我一世不成?”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就算他今日拦不住你,我也要拦住你!”说话者正是一直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清风。 只见她快步走到苏明月身前,坚定地看着对方说道:“小姐,你若是想替苏家击鼓鸣冤,我愿意替你去,毕竟我也曾在苏家待了这么多年,就权当我将功赎罪了吧!” “大可不必!即便当年我父亲在行军途中救了你这个身负重伤之人,并大发善心将你留在我身旁做了贴身丫鬟,但那也完全不必挟恩图报。 要知道,我父亲既然当初愿意出手相救并且好心收留于你,那就说明本就是你福大命大,命不该绝罢了。如今我苏家所面临之事,自然由我苏明月一力承担并解决,任谁都休想插手帮忙,哪怕是你也不行!”苏明月一脸决然地说道,眼神坚定无比。 听到这话,清风猛地一愣,急忙开口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你说……是你父亲当年救了我?”她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十分震惊。 只见苏明月微微颔首,理所当然地回应道:“这有何问题?此事在我们整个苏家上下人尽皆知啊。不光是你,就连芍药、牡丹还有朱翠她们几个,也无一不是被我父亲在行军途中搭救下来的可怜女子。” 然而此时的清风却突然冷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嘲讽之意:“呵呵呵......原来如此,那你可知,当年当我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之时,出现在我床榻旁边的那个人,仅有苏遇安一人而已。 而且正是他亲口告诉我,救我性命之人乃是他本人,同样也是他苦苦哀求你父亲,才得以让我留下来成为你的贴身丫鬟。”说到这里,清风的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呵呵呵,果真是可笑至极啊!你竟然认为那个和你一样,前不久才承蒙我父亲出手相救之人,会有能耐拯救于你?他又有何德何能来规劝我的父亲将你留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也配!”苏明月怒目圆睁,满脸不屑地冷笑道。 “呵呵呵,可不是嘛,我怎么如此愚笨,竟未曾想到这一层!就连那三岁孩童恐怕都不会相信这般荒谬之言,而我却傻乎乎地深信了十数年之久!”清风自嘲地摇着头,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懊悔与愤恨。 “这件事我已不愿再多言,苏遇安此人,我今生今世必取其项上人头,以此祭奠我苏家那三百余口惨遭横祸、含冤而死的无辜亡魂!”苏明月紧咬银牙,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这番狠话,她的眼神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仇人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 “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只要有我在旁协助,定然能够让事情进展得更为顺利,方能事半功倍啊!”江浔舟一脸坚定地看着苏明月,眼中闪烁着决然之色。 “此事纯属我苏家内部恩怨,与你毫无干系,休要在此继续纠缠不休!”苏明月秀眉微蹙,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江浔舟速速离去。 “不!我此生绝不会松开你的手,哪怕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除非我命丧黄泉,否则你休想轻易摆脱我的束缚!”江浔舟紧紧握住苏明月的玉手,生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贵为堂堂浮生阁阁主,前途一片光明璀璨,有着无尽的辉煌等待着你去开创。为何偏偏要为了我这么个萍水相逢的匆匆过客,甘愿冒险涉足这片危机四伏的险地呢?”苏明月凝视着江浔舟那张坚毅的脸庞,美眸之中闪过一丝感动,但更多的却是忧虑与不安。 “那你可知,当年我母……母亲离我而去之后,我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她的离去让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中,我曾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无法对任何人动心动情了。 因为那颗心早已被冰冷的仇恨所占据,我活着只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只为了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弄人,就在我深陷这黑暗深渊之时,你的出现犹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也彻底打乱了我原本冰封的心湖。 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我那颗早已冷却的心;又似夏夜中的清风,轻轻拂去我心头的阴霾。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没有了你,我的世界将会再次变得漆黑一片、毫无生机。所以,我可以舍弃世间万物,可以放弃荣华富贵,但唯独不能失去你!”江浔舟深情地凝视着苏明月,眼中满是真挚与坚定。 苏明月微微抬起头,目光与江浔舟交汇在一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曾经也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般,满心欢喜地聆听着别人许下的山盟海誓。可是到头来呢?这些所谓的誓言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泡影罢了。 它们带给我的不是幸福美满的结局,而是我苏家三百多口人命的无辜惨死,是我深爱着的父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地离我而去。经历了这般惨绝人寰的悲剧,你觉得我还能轻易相信男人所谓的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吗?” 江浔舟伸出手轻轻地拭去苏明月眼角的泪花,柔声说道:“无论你是否愿意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之言。你可否还记得当初送你进入京都时,我对你说过的话? 那时我就告诉过你,只要是你心中所想之事,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吧,不必有任何后顾之忧,因为在你的身后永远有我为你遮风挡雨。时至今日,这番承诺依然有效,而且它将伴随我的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你是傻吗?”苏明月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你可知若是我无法替苏家沉冤昭雪,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凄惨的下场?那可是灭顶之灾啊!即便如此,你竟然还说要陪在我身边,难道你就不怕被牵连其中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江浔舟毫不犹豫地直视着苏明月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愿意!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我也绝不退缩。哪怕是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只要能与你并肩前行,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遭遇了不幸,我又怎能独自苟活于世呢?”他的话语如同誓言一般铿锵有力,让人不容置疑。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击鼓鸣冤 听到这番深情告白,苏明月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哽咽着说道:“傻瓜!你别说了,我信你,我信你还不行吗?” 话音未落,只见她如同一阵风般猛地冲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江浔舟。 就这样两人相拥而立,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他们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所有的恐惧、忧虑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片刻拥抱过后,江浔舟缓缓地松开了怀中的人儿,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担忧之色,轻声问道:“接下来,你究竟作何打算呢?”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凝视着远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大理寺,我是非去不可的。只有如此,我才能够将我苏家所蒙受的冤屈大白于天下,让世人皆知!”她的声音清脆而决绝,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她前行的步伐。 江浔舟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倘若我告诉你,我知晓当今圣上身在何处,而且还能亲自带你前去面圣,那你是否愿意放弃进入这大理寺?” 苏明月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即便你真有办法带我见到皇上又如何?你以为堂堂天子会轻易地公然承认是他辜负了我们整个苏家的一片赤诚忠心吗?会承认是他冤枉了整个苏家吗?绝无可能!”她的眼神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江浔舟紧紧握住苏明月的手,恳切地说:“月儿,就信他这一次可好?也许事情并非如你所想那般糟糕。” 然而,苏明月用力甩开了江浔舟的手,冷笑道:“呵呵,你莫要再劝我了。这件事关系重大,关乎到我苏家满门的清白和声誉,我不能听从你的劝告。其他诸事我皆可应承于你,但唯独此事实难从命!”说完,她毅然转身,准备离去。 江浔舟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当真要去?难道就不顾及自身安危了吗?”但回应他的,只有苏明月那决然的脚步声。 “苏明月,你记住,我会一直等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等你的!”江浔舟那饱含深情与坚定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直地钻进了苏明月的心窝。 苏明月怔在原地,娇躯微微颤抖着,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顺着她那如瓷器般细腻的脸颊滑落下来,宛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抬起手,轻轻地擦拭着被泪水浸湿的面庞,但那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然而,就在这一刻,她的唇角竟缓缓地勾出了一抹淡淡的、带着几分凄美和倔强的微笑。 紧接着,只见苏明月毅然决然地走到大鼓前伸出双手,拿起鼓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大理寺门外那面巨大的大鼓狠狠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鼓声骤然响起,犹如万马奔腾,又似惊涛拍岸。 每一声都仿佛是苏明月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愤怒、痛苦和不甘的咆哮,又如同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轰然倒塌,将她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彻底碾碎,把所有的憋闷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没过多久,只听得大理寺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几名身着官服的衙役快步走了出来,他们一脸严肃,眼神凌厉地看向苏明月。 其中一名领头的衙役更是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在此击鼓鸣冤所为何事?” 苏明月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重重跪在地上,随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悲痛,用略带沙哑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回答道:“民女乃是罪臣苏沐卿之女苏明月,今日斗胆前来击鼓告状,只为状告那敌国奸细苏遇安。 此人狼子野心,丧心病狂,不仅毁掉了我苏家一生的清誉,更是设计陷害我父亲这位忠臣良将,致使我苏家满门上下共计三百五十六口人于一夜之间惨遭屠戮。 还恳请大人能够为小女做主,查明真相,还我苏家一个清白啊!”说到最后,苏明月已是声嘶力竭,字字泣血,声声诛心。 “有何证据能够证明你就是苏家之女?”衙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站的苏明月,声音严厉地质问道。 只见苏明月不慌不忙,从容应对道:“大人请过目,此乃小女子父亲在我及笄之时赐予我的珍贵礼物,这玉佩之上精心雕刻着我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想必此物足以证明我的身份!” 说着,苏明月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取下那块她一直贴身佩戴着的玉佩,并起身向前一步,将其稳稳地递到了一旁的衙役手中。 那衙役接过玉佩后,仔细端详起来,果然见到玉佩正面清晰地镌刻着“苏明月”三个小字,他不敢怠慢,连忙转头对身旁的另一名衙役低声吩咐道:“快去,速速通报大人!就说苏家女要替苏家击鼓鸣冤了!” 得到命令的衙役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朝着后堂奔去。 与此同时,原本守在两侧的其他几名衙役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后,齐声呼喝一声,便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瞬间将苏明月团团围住。 其中两名衙役更是动作敏捷地出手,一人抓住苏明月的一只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往旁边的牢房拖拽而去。 尽管苏明月奋力挣扎,但终究抵不过数名身强力壮的衙役合力擒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迅速收押进牢房之中。 苏明月其实早已将可能发生的一切都预想到了,但她毫无畏惧之心,因为对于生死之事,她早已看淡。此时此刻,支撑着她的唯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为苏家讨要一个公正合理的说法! 然而,当亲眼目睹苏明月就这样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们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强行带走时,一旁的江浔舟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怪自己目前所处的身份实在太过尴尬,根本无法光明正大地挺身而出帮助苏明月脱离困境。 望着苏明月渐行渐远的身影,江浔舟紧紧地攥起拳头,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尽快恢复自己原有的身份和地位,只有这样,才能够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守护那个他心心念念、想要护住周全之人。 就在同一时刻,身处太尉府中的萧宸煜原本正在与太尉李承延密商应当如何妥善处理当下宫廷之中错综复杂的局势。 只因那位身居高位的皇贵妃乔容儿尽管多次派遣手下四处打听探寻皇帝的行踪,可最终仍然未能获得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面对这种情况,向来心高气傲且野心勃勃的乔容儿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 在过去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竟然毫不顾忌后果地公然对外散布消息称皇帝不幸遭遇贼人劫持,至今生死未卜,为了稳住当前动荡不安的朝局形势,这位不择手段的女人更是极力推举自己的亲生儿子醇王登上皇位,并决定在不久之后就隆重举办登基大典。 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计划顺利实施,她甚至还授意身为其父的当朝丞相利用职权之便大肆拉拢朝中众多大臣来支持他们母子二人。 可就在如此千钧一发、至关重要的关键时刻,一名神色慌张的小厮如疾风般飞奔而来,他正是李毅所派之人。 只见其气喘吁吁地敲响房门,在得到屋内之人的应允后快速推门而入,然后顾不上擦一擦额头豆大的汗珠,便急忙向屋内的两人禀报:“不好啦!二位大人,我家大人派小人来告知二位大人,苏家之女苏明月方才在大理寺门口击鼓鸣冤,竟将那苏遇安给告下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疑 此消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惊得在场二人目瞪口呆。尤其是萧宸煜,他闻听此言后,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紧接着,他霍然起身,动作迅猛如风,甚至连座椅都被带倒在地。未作丝毫停留,他脚步匆匆地向着门外疾奔而去。 此刻,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血魅见到自家主子这般失态模样,不禁心生诧异,满脸狐疑地追着萧宸煜问道:“王爷,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让您如此惊慌失措?” 然而,此时的萧宸煜哪里还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边继续狂奔,一边头也不回地高声喊道:“事出紧急,三言两语难以说清,你速速跟上便是!” 血魅见自家王爷如此焦急,心知定是出了大事,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应道:“是,王爷!”旋即施展功夫,紧紧跟随其后。 与此同时,留在屋内的李承延眼见萧宸煜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他深知眼下局势复杂,萧宸煜此番贸然行动实在太过危险,但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了。 他只得冲着萧宸煜远去的背影扯开嗓子大喊道:“王爷!您快回来呀!此时此刻,您实不宜轻易外出啊!” 可惜,任凭李承延如何呼喊,萧宸煜的身影还是很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哎呀!这下可真是完蛋了!”李承延急得直跺脚,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口中气急败坏地嘟囔道。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站直身子,声色俱厉地大声吼道:“来人啊!” 不多时,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来到李承延面前躬身行礼道:“老爷,您唤小的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李承延面色阴沉,目光犀利地盯着管家,沉声说道:“情况危急!赶快多调些人手过来,务必要倾尽全力保护好煜王的安全!若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老爷!小的明白,这就去安排!”管家领命之后,不敢有片刻耽搁,转身便匆匆离去,着手调集更多人手前去护卫萧宸煜的周全。 就在同一时刻,寒影静静地伫立在离大理寺门口仅有十几步之遥的地方。他刚刚转过身去,打算紧紧地跟随着清风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以护其周全。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骤然传入了他敏锐的耳中...... \"王爷,您慢点儿跑呀!千万要留神别让旁人瞧出您的身份呐!\" 血魅心急如焚地在萧宸煜身后紧追不舍,同时不忘机警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全神贯注地守护着萧宸煜的安全。 寒影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望去,竟然远远地望见自家王爷全然不顾及自己那至关重要的身份是否会就此曝光于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顾忌形象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狂奔起来。 而且看那架势,显然是直直地朝着大理寺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目睹此景,寒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心中暗自思忖道:自家王爷此刻本应已被发配至遥远荒凉的边疆之地,此刻却如此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现身于繁华热闹的京都之中,这万一要是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察觉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尤其还是当下皇上下落不明,据传是被某个神秘人物挟持带走,至今生死未卜,在这样一个局势动荡不安、波谲云诡的敏感时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 倘若真有人趁此机会蓄意捏造事端,妄图借此构陷自家王爷,那么届时就算是浑身长满嘴巴,恐怕也难以自证清白了。 想到这里,寒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嗖嗖地往上冒,额头上也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如今时机尚未成熟,绝不能轻易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王爷的真正身份,所以就连当今圣上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况且,他们王爷向来不受圣上宠爱,即便是让圣上知道他救驾有功,以圣上那生性多疑的性子,说不定反倒会对他们王爷产生猜忌之心。 想到这里,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般地急速奔向自家王爷所在之处。待到近前,更是毫不犹豫,伸手猛地一拽,就将王爷带到了一个既安全又隐秘的角落之中。 “大胆!你不好生保护苏小姐安危,你还将本王拉扯至此,还不快快松手!”萧宸煜怒目圆睁,满脸愠色,一边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寒影的束缚,一边厉声呵斥道。 “王爷息怒,请容卑职解释一二......”寒影紧紧抓着萧宸煜的手臂不肯撒手,急切地说道。 “少废话!本王没时间听你啰嗦,待本王先去把苏小姐从那大理寺里解救出来,再来问你的罪!”萧宸煜心急如焚,根本不想听寒影多言,只想立刻前去搭救自己心心念念之人。 “王爷,您在说什么呢?卑职刚刚明明亲眼瞧见苏小姐她已经跟随太子殿下一同离开了呀!您为何还要说去大理寺救她呀?” 寒影一脸焦急之色,他全然不知刚刚那个被误认为是苏明月的女子其实是真正的清家大小姐——清风。而刚才因为他所处的位置离大理寺大门尚有一段距离,以至于苏明月所说的话语他压根儿就没能听清。 “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大理寺卿方才明明特意派遣人手前往太尉府,向本王以及太尉大人禀报说,苏沐卿之女苏明月正在大理寺门前击鼓鸣冤,要状告那苏遇安啊!这消息怎会有误?”萧宸煜满脸狐疑地盯着寒影问道。 “王爷息怒,卑职绝对没有听错也不可能看错。卑职可是亲眼看到苏小姐跟随太子殿下一同从宅院里走出来的,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此地。而且最终,苏小姐也是随着太子殿下一起离开的呀!”寒影赶忙抱拳躬身回答道。 “你确定自己当真看清楚了吗?此事可容不得半点差错!”萧宸煜紧蹙眉头,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寒影。 “回王爷,卑职愿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看错。千真万确就是苏小姐无疑,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直到此刻卑职都尚未想通!”寒影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 “究竟是什么事?赶快如实说来!休得再有半分隐瞒!”萧宸煜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闻言,寒影赶忙向萧宸煜禀报此事:“就在刚刚,确实有一名身着素衣、面容姣好的女子出现在了大理寺门口。只见她神色焦急,步伐匆匆,仿佛有着天大的冤屈亟待申诉。 而当那名女子正欲抬手敲响那象征着公正和正义的大鼓时,一个身影忽然闪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 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让人倍感诧异。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只见太子殿下靠近那女子,微微俯身,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卑职无法听清两人所说的具体内容,但从太子殿下专注的神情以及女子逐渐缓和下来的表情可以推测,这番交谈绝非寻常关系可以做到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没过多久,那名女子竟然与太子殿下举止亲昵起来。先是太子殿下轻轻拉起了女子的手,而后女子竟也毫不抗拒地顺势靠进了太子怀中。紧接着,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一起,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旁若无人。” 当时寒影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也是惊诧万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登基大典前 听到这里,萧宸煜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直直地盯着寒影,嘴巴微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开口问道:“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 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震撼。 要知道,在萧宸煜的认知里,萧景琰可是一直钟情于“苏明月”的。为此,他曾经多次亲眼目睹萧景琰对苏明月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所以此刻听闻萧景琰居然与别的女子如此亲密,他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卑职看得真真切切,绝无半点虚假。”寒影连忙回答道,语气十分笃定。 萧宸煜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误解了萧景琰对苏明月的感情?或许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单纯的师徒情谊,而非男女之爱?又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王爷?”寒影看着萧宸煜,只见他目光游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禁轻声唤道,并伸出右手在他眼前轻轻晃动着。 萧宸煜猛地回过神来,双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神色凝重地道:“此事定是有哪里出了差错,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速速带人前去查清事实真相,务必将每一个细节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一定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命令,寒影拱手应道:“是,王爷!只是……那保护苏小姐之事该如何安排呢?” 萧宸煜略作思考,果断说道:“派其他可靠之人前往守护即可,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彻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本王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属下遵命!王爷放心,卑职一定不负所托,尽快查明实情向您禀报。”寒影领命而去。 这时,一旁的血魅上前一步,恭敬地对萧宸煜言道:“王爷,此地局势不明,恐生变故,依属下之见,我们还是尽快返回府较为妥当。待到事情彻底查清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萧宸煜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现下确实也别无他法,那就先回府吧。”说罢,两人匆匆离开了这里。 在随后的几天里,萧宸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中,因为乔容儿为她的儿子萧亦醇筹备的登基大典已然迫在眉睫,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紧迫得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一般。 更糟糕的是,众多大臣受到丞相的煽动与蛊惑,纷纷倒戈相向,加入了乔容儿的阵营,这使得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难以掌控。 不仅如此,原本此刻就权倾朝野的丞相竟然还掌握着宫中至关重要的禁卫军,这支精锐部队本应守护皇宫的安宁,如今却成为了乔容儿手中的利器。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和严峻的形势,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地阻止这场登基大典,简直比登天还难。萧宸煜深知,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所以他必须精心策划,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与此同时,皇帝虽已暂时解毒,但身体遭受的重创令其元气大伤,曾经那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天子,如今也只能躺在病榻之上,有心无力地看着朝中风云变幻。 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变故对于皇帝来说,未尝不是一个看清人心的绝佳时机。他心里盘算着正好可以借此良机,瞧瞧究竟哪些人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哪些又是对自己趋炎附势、虚情假意之徒。 因此,萧宸煜因忙于应对眼前的危机,实在分身乏术,根本无暇顾及苏明月那边的情况。就连一直负责调查此事的寒影,也因为江浔舟有所察觉,而迟迟未能查明事情背后隐藏的真相。无奈之下,苏明月之事只好暂时被萧宸煜搁置一旁。 不久之后,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那盛大而庄重的登基大典终于如期而至。 慈宁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女和太监们忙碌地穿梭其中,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喜悦之情。 “恭喜娘娘,今日之后您便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了。”刘公公满脸谄媚地笑着,向坐在梳妆台前端庄美丽的乔容儿贺喜道。 乔容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赏!重重有赏!今日本宫高兴,凡是本宫屋子里的人,人人有份!”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听到这话,刘公公连忙领着一众侍女、嬷嬷和太监齐齐跪地,异口同声地高声喊道:“多谢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整个翊坤宫内回荡着众人整齐划一的呼喊声,气氛热闹非凡。 乔容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美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她回想起自己十几年来在宫廷中的步步为营、苦心经营,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这后宫之主——太后。 想到此处,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太后,哈哈哈……本宫是太后了,哈哈哈……” 那笑声响彻整个宫殿,仿佛要将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通通都释放出来。 坤宁宫—— “我们娘娘有旨,皇后娘娘德不配位,多年来位居六宫之主却并未替陛下诞下个一儿半女,实在是有失其身为后宫之主的本分啊,故而特别恩赐毒酒一杯,请皇后娘娘快快饮下吧!莫要辜负了我们娘娘的一片好意!”前来宣读旨意的安公公面色阴沉地厉声说道,声音仿佛带着阵阵寒意。 “放肆!本宫乃是堂堂正正的六宫之主,这天下间,除了皇上之外,谁敢轻易定夺本宫的生死!你们这群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许则柔怒目圆睁,娇美的面庞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浑身散发出一股威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安公公却是冷笑一声:“哦?是吗?娘娘您可别忘了,今日之后,这皇位之上坐着的人可就要易主啦,到时候,皇上自然也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咯。嘿嘿,恐怕再也由不得您想怎样便怎样喽!” “好一个大胆奴才!就凭你,也胆敢如此放肆地与本宫讲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许则柔气得浑身发抖,玉手紧紧握成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哼!皇后娘娘,您就别再逞强啦!我劝您还是乖乖把这杯毒酒给喝下去,免得遭受更多皮肉之苦。您以为您现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众人敬畏的皇后娘娘吗?实话告诉您吧,我们娘娘早就已经下达命令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送您归西呢!”安公公满脸得意之色,似乎完全没将许则柔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许则柔先是一愣,随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想不到她乔容儿如今竟然连伪装都懒得做了,直接露出这般狰狞面目。只是她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皇上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宫中吗?届时,看她又该如何收场!”笑声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哎呀呀,娘娘啊,您就别再跟咱家开这种玩笑啦!这满天下谁不知道今儿个可是咱醇王殿下的继承大典呢!别说当今圣上了,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王老子亲临,只要过了今日,怕也是无力回天喽!所以啊,娘娘,老奴我劝您呐,还是识相点儿,尽早喝了吧!”安公公一脸不屑地说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许则柔饮下毒酒 只见许则柔听后脸色愈发阴沉,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腾,但她深知此时自己已处于绝境之中,无论如何挣扎恐怕都是徒劳无功。 于是,她索性心一横,紧闭双眼,怒声呵斥道:“哼!把东西给本宫放下,然后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听到这话,安公公先是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许则柔,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哟呵,娘娘如今可真是好大的脾气啊!不过嘛,事已至此,您就是再怎么发火又能怎样呢?行了,既然娘娘您不想再多费口舌,那咱家也就不多打扰了。”说着,他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小太监把东西放在桌上。 这时,那个随行的小太监凑到安公公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公,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公公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然后不耐烦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走呗!难不成你觉得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不成?你们几个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门口守着,一旦里面那位断了气儿,马上跑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禀报。记住了没?” “是,公公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哥几个在这儿守着,保证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出这坤宁宫的大门!”旁边另一个小太监连忙拍着胸脯,一脸得意洋洋地吹嘘起来。 许则柔紧闭着双眼眸,眉头紧蹙,双手死死地捂住耳朵,试图将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隔绝在外。然而,那些话语却如同魔音一般,不断地钻进她的脑海,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苦心孤诣、精心谋划所付出的一切努力,竟然会换来如此凄惨的下场。 难道是因为自己过往太作恶多端了,所以才会遭到如此报应吗?可她自认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保和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啊!谁让她们挡了她的道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不都是这样的吗?她自认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 许则柔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奈。此刻,她心里清楚得很,今天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这一劫了。 环顾四周,只见宫殿内外早已布满了乔容儿的人手,他们个个虎视眈眈,严密监控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在这样的重重包围之下,又有谁能够挺身而出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呢?算了吧,这年头谁都把自身的命看得无比重要。 许则柔的目光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杯毒酒之上,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杯沿,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而又癫狂的笑容:“想我许则柔这一生,无时无刻不在为了心中渴望的地位而拼命奋斗。可到头来,终究还是功亏一篑,败在了乔容儿这个我自始至终从未放在眼中之人的手上。 呵呵呵,多么可笑啊!皇上啊皇上,您一向英明神武,为何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呢?您辛辛苦苦拼搏一生,到最后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拱手让出了江山,若当初您没有迎娶许则瑶,我们之间的结局是否就会截然不同呢?” 话落,只见她那纤细的玉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地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刹那间,两行清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白皙娇嫩的脸颊缓缓滑落。泪水滴落在酒杯之中,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宛如她那颗破碎的心在无声地哭泣。 “许则瑶,真没想到啊,最终赢得这一切的竟然不是我俩中的任何一个,呵呵呵……”她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 最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将这个残酷的世界永远隔绝在外。紧接着,她仰起头来,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仿佛是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伴随着酒杯清脆的落地声,她的嘴角渐渐地溢出了一抹鲜红的血迹。那血迹如同一朵盛开的红梅,绽放在她苍白的唇边,显得格外凄美而又触目惊心。 随后,她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此刻,门外看守的小太监们听到屋内传来的异常响动,心中一惊,赶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当他们看到许则柔那毫无生气的尸体时,都不禁吓得脸色煞白。 领头的小太监更是惊慌失措,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地上的尸体,一边焦急地喊道:“你们几个,速速将这具尸体抬出去,扔到宫外的乱葬岗处理掉!动作要快,千万不能让它冲撞了今日的喜事!否则,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一名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小太监连忙点头应道:“公公请放心,小的们明白,定会将此事处理得妥妥当当的!绝不会有半点儿差错!” “那就好!杂家现在要立刻前往慈宁宫,将这件事告知给安公公和太后娘娘,请她们定夺。你们可得手脚麻利些,别耽误了时辰!”说完,领头的小太监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留下一群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 乾清宫—— “皇上,吉时马上就要到啦,您还是赶快去更一下衣吧,娘娘那边已经派人来催过好几次了呢!”萧亦醇身旁的汤公公满脸焦急之色,忍不住再次出声催促起来。 只因乔容儿那边派人过来催了好几次了,可萧亦醇却始终没有更衣的打算。 只见萧亦醇眉头紧紧地皱着,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那件原本应该穿在他父皇身上的明黄色龙袍,嘴里轻声呢喃道:“汤公公,你说母妃她这样做,对吗?”那语气之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 汤公公连忙躬身劝道:“皇上啊,娘娘这般行事,全都是为了您好啊!等到今日过去以后,您就是咱们这偌大的紫禁城里面最为尊贵的主子了,所以您就不要再胡思乱想那么多了,还是赶紧更衣吧!” 然而,萧亦醇却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最尊贵之人?呵呵呵……如果想要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必须得用自己亲人的鲜血和生命作为垫脚石才行,那我宁可什么都不想要!” 听到这话,汤公公吓得脸色一白,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哎哟喂,我的好皇上哟,您可千万不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呀!这要是被娘娘给听了去,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说完,他又紧接着劝解道:“皇上,有些事情啊,其实从您一出生成为皇子的时候开始,就早已经注定好了的。您不妨把心放宽一些,等今天这件大事儿结束之后,所有的一切自然都会慢慢恢复到往日那种平静的状态。” 沉默片刻之后,萧亦醇挥了挥手,一脸疲惫地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再好好考虑考虑。” “皇上,老奴这就出去等您,但在临走之前,就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老奴也定要把这句话讲与您听啊!皇上,娘娘对您所付出的一切,早就远远超乎您的想象了,还望您万万不可辜负了她的这番良苦用心呐!”汤公公言辞恳切地说道。 只见萧亦醇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晓,然后挥挥手示意汤公公退下:“我明白了,你且先出去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公主府 镜头一转,来到了公主府门前。 “放肆!本宫乃是金枝玉叶、堂堂正正的一国公主,就凭你们这群不入流的狗奴才,也胆敢阻拦本宫的去路?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快快给本宫滚到一边去!”萧蕊宁怒目圆睁,对着公主府门外看守的侍卫们厉声呵斥道。 原来,为了避免萧蕊宁再生事端,丞相特意派遣了大批精锐士兵,将整个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只因为若不是萧蕊宁这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将那柳枝带到大理寺去,并且大张旗鼓地宣称苏遇安这个来自敌国的奸细,如何巧言令色地骗取了她的感情与信任,那么他和乔容儿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最终走到今日这一步。 他这个好孙女,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放出公主府了。 “公主,情况不妙啊,依奴婢看,今天咱们怕是没法出去了。这侍卫们态度坚决,执意不肯放行,咱们可得另外想法子才行呐。”翠儿焦急地望着那些严阵以待的侍卫们,一边紧紧拉住自家公主的衣袖,一边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说道。 萧蕊宁秀眉紧蹙,眸子中闪过一丝恼怒与忧虑:“哼!外祖父和母妃怎会如此糊涂!他们难道不知这样做只会让吾弟身陷险境么?以本宫对醇儿的了解,他定然是打心底里抗拒这种安排的,所以无论如何,本宫今日都一定要进宫去见一见醇儿!” 翠儿面露难色,轻轻叹了口气道:“公主,您说的这些奴婢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如今这状况,实在难以出府啊!毕竟丞相大人派出了如此之多的精兵强将,把咱们公主府给围得水泄不通的,想要硬闯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呐!” 萧蕊宁闻言,心中愈发焦躁不安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难道真要让本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人一步步走向错误的深渊而无动于衷吗?不行,绝对不行!本宫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对了,公主殿下,您还忘了件事儿呢!想当初那血魅姑娘从大理寺离开之时,特意将一束精心制作的烟花交付于您手中,并叮嘱您若是遭遇险境,只需燃放此烟花,届时自会有人前来搭救。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看如何?”翠儿一脸焦急地提醒着萧蕊宁。 “对啊!本宫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啦!如今看来,确实也唯有这个法子可行了!快快快,咱们赶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燃放它!”萧蕊宁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即拉起翠儿便急匆匆地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好嘞,公主!”翠儿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紧紧跟随着萧蕊宁的脚步。 只见二人在侍卫们面前装出一副万般无奈、只得悻然离去的样子,但实际上脚下却步伐轻快,如同两只灵动的小鹿一般,径直奔向萧蕊宁所住的房间,去寻找那束被寄予厚望的特制烟花。 待终于寻得此物之后,两人又格外小心谨慎起来,先是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接着才蹑手蹑脚地抱着烟花,悄悄地溜到了一座僻静的别院之中。 来到院子里,她们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窥视之后,这才取出火折子,轻轻吹燃,然后将那烟花置于地上,慢慢地凑近那束烟花的引信。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引信被点燃了,瞬间火星四溅。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云霄,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巨大花朵,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而此时,公主府内的侍卫们在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之后,纷纷警觉起来,他们训练有素地循着声音的方向迅速赶至那座别院。一时间,整个公主府都因为这束神秘的烟花而变得热闹非凡。 然而,萧蕊宁和翠儿怎么也未曾料到,眼前这看似小巧玲珑、精美别致的烟花,其威力竟会如此巨大! 回想起来,之前血魅曾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二人身在京都,燃放这烟花,她便能够轻而易举地寻到她们二人。那时,她们只当那不过是句戏言罢了,谁承想,此刻却是由不得她们不信了! 如此惊天动地的响动,无疑令她们心生惧意,唯恐被周遭其他人察觉。特别是那些专门奉命前来阻止她们踏出府邸一步的侍卫们,倘若被他们逮个正着,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此,两人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手脚麻利地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烟花残骸,并用旁的物品极其自然的遮挡住原有的痕迹,紧接着又争分夺秒地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匆匆忙忙地闪身钻进附近一间空无一人居住的房屋里。 不多时,一群侍卫风驰电掣般地赶至此处。他们瞪大眼睛,左顾右盼,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企图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可惜的是,任凭他们如何努力,最终还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这些侍卫只得掉转方向,前往其他地方继续寻觅。 而藏身于屋内的萧蕊宁和翠儿,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提轻易有所动作了。 她们紧紧贴着墙壁,蜷缩在角落里,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被人发现。毕竟,这间小屋空间狭窄逼仄,根本无处可藏,一旦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迹。所以,眼下她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待在这里,等待时机,再作打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假扮成小太监的血魅顺理成章的从宫中巡逻侍卫的跟前带走了许则柔,她带着许则柔不断穿梭于宫廷的回廊与小径之间,最终成功地带着许则柔逃离了那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宫墙。 当血魅带着许则柔终于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然而,还未等她喘口气,目光便被远处公主府方向突然腾空而起的绚丽烟花吸引住了。 血魅深知情况紧急,毫不犹豫地将服下了由她亲手制成的假死药、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许则柔交到了一直等候在外的寒影手中,并低声嘱咐道:“速速带她离开这里!我还有要事要忙!” 说完,她身形一闪,宛如一道闪电般朝着公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因为血魅心里清楚得很,一旦那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暗影卫就会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一样,迅速在烟花升起的地方——公主府集结。 毫无疑问,公主府即将迎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这场战斗的胜负,不仅关系到公主府众人的生死存亡,更可能影响到整个朝廷的局势走向。 想到这里,血魅脚下的步伐愈发加快,恨不得能瞬间飞到公主府,与同伴们共同抵御即将到来的危机。 而寒影根本无需血魅多言,他心中已然明了血魅接下来要付诸行动之事。此时此刻,摆在他面前最为紧迫的任务,便是确保许则柔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太尉府。 如今的局势可谓是错综复杂、波谲云诡。就连那大理寺卿李毅都暗地里亲自率领着他麾下最为精锐的一众高手,协同其兄长李承延一同将这座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朴实无华,但实际上内里却坚如磐石、戒备森严且有重兵把守的太尉府围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早在登基大典前夕,李承延就当机立断,毅然决然地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渠道,并紧闭府门,杜绝任何人前来拜访。如此行事,只为向世人昭示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他们这堂堂太尉府绝不会卷入任何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宫廷争斗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等待救援 “公主,咱们都已经在这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您说到底还会不会有人来营救我们呀?”翠儿由于长时间蹲着,双脚早已麻木不堪,她一边轻轻地揉搓着小腿,一边面露忧色地开口问道。 “本宫现在也是毫无头绪啊,也许今日想要扭转这个困局怕是没有希望了!”萧蕊宁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挺直的脊背此刻也无力地耷拉下来,整个人显得无比沮丧和失落。 要知道,那个名叫血魅的人不过是偶然间与她们相遇罢了,彼此之间根本谈不上熟识。她怎么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样一个陌生人身上呢?想来都是自己太过天真了,对她抱有过高的期望,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正当萧蕊宁满心绝望,准备彻底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屋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且持续不断的激烈搏斗之声。 “快!立刻去寻找公主殿下的下落,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些贼子们把公主带走!”一声怒喝划破长空。 “遵命!”紧接着便是另一道声音掷地有声的响起。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萧蕊宁的心猛地一紧,她急忙手脚并用地爬到窗边,透过窗缝向外张望。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惊恐万分:只见一名负责守卫公主府的侍卫竟然被一名浑身漆黑如墨的神秘黑衣人一剑刺穿了腹部!猩红的鲜血沿着冰冷的剑身缓缓流淌而下,一滴接着一滴,触目惊心地点缀在地面之上,仿佛一朵朵盛开在暗夜中的血色花朵。 萧蕊宁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愣在了原地,而一旁同样目睹这一幕的翠儿生怕萧蕊宁惊呼出声,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 “快,快走!啊……”那名侍卫满脸惊恐地大吼着,同时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跨出一大步。 就在这时,那锋利无比的剑刃无情地从他的身体中抽离出来,带出一串猩红的血花。 然而,这名侍卫却并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他强忍着剧痛,猛地转过身来,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划过半空,精准无误地刺向敌人的咽喉。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名黑衣人的喉咙瞬间被利剑破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黑衣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双手拼命捂住自己不断喷涌而出鲜血的脖颈,但一切都已无济于事。随着大量鲜血的流失,他的身体渐渐失去支撑,最终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那名刚刚完成致命一击的侍卫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他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后,终于无法再坚持站立,缓缓向后倾倒而去。 此时此刻,另一名侥幸存活下来的侍卫正准备冲上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却突然被一群迅速赶来的其他侍卫给拦了下来。 其中一人面色凝重地说道:“丞相有令,倘若公主踏出这公主府半步,我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在万不得已之时,如果有人妄图带走公主,便可直接将公主就地斩杀,以防他人以公主相要挟,毁了今日的登基大典!” 听到这番话,一直躲在一旁的萧蕊宁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那双眼眸睁得大大的,几乎快要凸出眼眶,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立当场。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刚才那些侍卫所说的话语,犹如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站在她身旁的贴身丫鬟翠儿见状,连忙轻声安慰道:“公主,您千万别太伤心了。也许丞相大人他并非真的想这么做,可能只是一时情急之下说的气话呢?” 可是,萧蕊宁又不傻,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呢?她心里清楚得很,当初母妃在明面上虽然坚决地反对自己下嫁给苏遇安,但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表象罢了。 实际上,恐怕母妃比谁都更希望自己能够嫁给苏遇安,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助苏遇安的力量去谋取她所渴望得到的东西。 在母妃的心中,弟弟的雄图霸业永远占据着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回想起当年,当弟弟呱呱坠地之后,尽管接生的嬷嬷告诉母妃,弟弟他生来体质孱弱,生存下去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母妃依然不顾一切、倾尽所能地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性命。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母妃也要确保弟弟能够活下来,并一步步走向她所期待的辉煌。 而现在,如果自己的存在变成了阻碍弟弟成就大业的绊脚石,那么毫无疑问,母妃和外祖父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除去,绝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和手软。 想到这里,萧蕊宁只觉得心像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冰冷且绝望。 起初,她还傻傻地担心如果这件事情败露出去,又或者是自己的父皇突然间回宫知晓了一切,会不会因此而降罪于自己的亲人们。 然而此刻,她却恍然发觉,这所有的忧虑竟然如同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一般。原来,在亲情与权力之间,所谓的血缘关系竟是如此的脆弱,甚至不堪一击。 她轻轻地合上双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此刻,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顺着她那苍白如雪的脸颊滚落下来,滴落在那冰冷彻骨的地面上。 紧接着,她睁开眼,随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绵绵地伸出手用力推开翠儿紧紧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然后,她如同失去灵魂的躯壳一般,机械地转过身去,脚步踉跄着走到一旁,缓缓地坐了下去。 坐定后,她紧闭着双眸,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痛苦、悲伤和绝望都抛之脑后。她再也没有一丝说话或者行动的欲望,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塑。 就在同一时刻,暗影卫的高手们正与丞相派遣而来的大批守卫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 刹那间,整个公主府内,喊杀声、兵器相交的撞击声响彻云霄,同时,鲜血顷刻间便布满整个公主府,场面异常惨烈。 而在这混乱之中,血魅果断地寻找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 只见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罐子,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精心饲养的飞虫放了出来。这些飞虫虽小巧玲珑,但翅膀振动的频率极快,眨眼间就飞到了空中,并开始盘旋起来。 仅仅过了一小会儿,这些飞虫仿佛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味,它们毫不犹豫地调整飞行方向,径直朝着萧蕊宁所在的偏院疾驰而去。 见此情形,血魅不敢有丝毫耽搁,她身形一闪,就如同鬼魅一般紧跟其后。 这些飞虫经过长期的训练,已经对她交给萧蕊宁的烟花中的药粉味道极为熟悉。所以,只要有人接触并燃放了那种烟花,身上就会不可避免地残留下药粉的独特气息。凭借着敏锐的嗅觉,飞虫便能够精准无误地追踪到放烟花之人所在的具体位置。 就这样,在这些飞虫的引导下,血魅很快便找到了萧蕊宁和翠儿所在的房间。 就在她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间,屋内的景象令她不由得一惊。 只见翠儿正手持着一支精致的簪子,而这支簪子是刚刚从萧蕊宁头上掉落下来的。此刻的翠儿满脸惊恐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手中握着的并非只是一件普通的饰物,而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之物。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萧蕊宁被救走 “是我,快跟我离开这儿!”血魅低沉而急切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随后,她先观察了门外的环境在确认暂时安全后,果断关上了房门,随即便走到了翠儿身前,眼神焦急地望着对方。 翠儿见是血魅来了,赶紧将手中的簪子扔掉。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萧蕊宁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可言,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听到血魅的话语后,她仍旧低垂着脑袋,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说道:“你带着翠儿走吧,别再回来了!” 血魅闻言,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蕊宁,愤怒地质问道:“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为了将你从这公主府里营救出去,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有多少弟兄为此丢掉了性命!而现在,你竟然告诉我说你不愿意离开了?难道你一直在戏弄我们不成?” 面对血魅的斥责,萧蕊宁心中一阵委屈,但嘴上依然倔强地回应道:“又不是本宫上赶着让你们来救的!”说完,她赌气似的扭过头去,不再看血魅一眼。 血魅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蕊宁怒喝道:“呵呵呵,那烟花你不要告诉我不是你放的!” 萧蕊宁转过头来,迎着血魅愤怒的目光,毫不退缩地回答道:“那烟花是本宫放的又如何?如今本宫改变主意了,就是不想跟你走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弟兄啊,你轻飘飘地一句不走了,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了救你而英勇牺牲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有挚爱亲人啊!难道在你眼中,他们只是你这位堂堂公主用来消遣解闷的玩物不成?”血魅怒不可遏地质问道,一双美眸瞪得浑圆,满脸涨得通红,浑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 一旁的翠儿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解释道:“血魅姑娘,请您先消消气呀!我们家公主会这样做,实在是事出有因呐!就在刚才,公主听到侍卫们私下议论,说是丞相下令,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公主处死。公主听闻此言,这才一时丢了魂,做出如此决定的呀!”说着,翠儿眼眶泛红,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 血魅闻言,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但仍紧盯着萧蕊宁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更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了,赶紧跟我走吧!而且还有个重要消息要告诉你,你父皇其实并未驾崩,如今尚在人世。能够阻止你母妃和弟弟阴谋得逞之人,现如今也唯有你了!” “什么?我父皇……他还活着?”萧蕊宁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喜交加的复杂情感。 “没错,千真万确!我现在就能立刻带你去面见圣上。”血魅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然而,萧蕊宁脸上的喜悦之情很快便被忧虑所取代,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就算本宫见到了父皇,又该用何种方法才能阻止醇儿的登基大典呢?毕竟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待吉时到来便可举行仪式。” “要知道,除去醇王之外,皇贵妃便只有你这么一个血脉相连的子嗣了。就算你心中认定她绝不会因着对你的舐犊之情而舍弃扶持你那幼弟登临皇位,但朝中诸位大臣的想法可未必与你相同。 此时此刻,也唯有你站出来所说之话,兴许方能令那些大臣们心悦诚服地相信。正因如此,丞相大人自是绝不允许你踏出这公主府半步,甚至宁可狠下心肠派人将你斩杀于此,也要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数。”血魅一脸凝重地说道。 听完这番话后,萧蕊宁秀眉紧蹙,沉思片刻后,终是咬了咬牙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本宫可以随你一同前去,但在此之前,本宫必须要面见父皇一次,之后方可与你一道入宫!” “可以!”血魅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 紧接着,两人紧紧跟随着血魅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跨越过一具又一具横七竖八、满地狼藉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面容扭曲狰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即便萧蕊宁和翠儿为此感到后怕不已,但她们二人却努力装作视若无睹一般,步伐稳健而迅速的紧跟着血魅。 终于,她们成功且平安地踏出了公主府的大门。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大门口的一刹那,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如疾风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公主府门前。驾车之人正是寒影,只见他面色凝重,眼神急切地望着众人。 “快!上车!”寒影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催促之意。 “你怎么来了?”血魅一脸惊讶地问道,显然没有料到寒影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先上车再说!”寒影顾不上多做解释,只是不断挥手示意大家赶紧登上马车。 “好!”血魅当机立断,身形一闪便率先跃上了马车。 紧接着,她伸手一拉,将萧蕊宁和翠儿二人也一并拽上了车。待所有人都坐稳之后,寒影猛抽马鞭,马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公主府的门前。 一路上,车轮滚滚,坐在马车内的血魅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开始向寒影询问事情的原委。 经过一番交谈,她这才了解到,原来寒影方才刚刚带着许则柔离开不久,就遭遇了变故。只因身为太子的江浔舟竟然早已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等待多时,最终,江浔舟成功接下了护送许则柔的任务,并让寒影立刻驾驶他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赶来公主府接应她们。 然而,寒影不知道是,让江浔舟前来接替他带走许则柔的人并非萧宸煜。实际上,江浔舟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虑——他怀疑当年其母后的离世可能与许则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因如此,江浔舟才决定亲自出马,只为能从许则柔的口中亲耳听闻当年事情的真相。 于是,在太尉府那间幽静的书房里,许则柔被一根粗壮无比的绳子紧紧地捆缚在了一张凳子之上,她的双眼更是被一块漆黑如墨的布条牢牢遮住,使得她完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江浔舟小心翼翼地将一颗从萧宸煜那里得来的解药送入了许则柔的口中,并亲眼看着她吞服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去了许久许久。终于,原本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许则柔开始有了些许动静。 她先是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身子,随后慢慢地睁开了那双美丽却失去光芒的眼眸。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去看,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无法瞧见。 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之后,许则柔又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却惊恐地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已经被五花大绑,无论是双手还是双脚都丝毫动弹不得。 由于对目前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内心充满恐惧和不安的许则柔只得壮起胆子,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试探着大声呼喊:“有人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还不赶紧放了本宫,不然的话,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就在这时,一阵气势磅礴且带着无尽威严的笑声如惊雷般在许则柔的耳畔炸响。这道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强劲有力,显然是出自一个男人之口。 第一百四十八章 探寻当年真相 然而,由于许则柔十几年来与江浔舟毫无交集和来往,因此对于这个陌生男子的身份,她可谓是一无所知,自然也就无法分辨出此时此刻开口说话的男人到底姓甚名谁。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嘲讽,许则柔心中虽十分害怕,但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镇定。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清冷地直视前方,用一种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将本宫绑来此处?再者说,本宫自问从未得罪过阁下,不知阁下与本宫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听到许则柔这番话后,那江浔舟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回应道:“哼!与你有仇之人简直多如牛毛,恐怕就连你自己都难以计数清楚吧!实话告诉你,我乃是当年先皇后身边那位忠心耿耿、贴身侍候的雍嬷嬷之子! 想当初,我母亲临终前,曾亲口将真相告知于我,说是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暗中下毒谋害了先皇后以及太子殿下!今日,我便是要来替她们讨回一个公道!” 许则柔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笑罢之后,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只听得她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反驳道:“哈哈哈,雍嬷嬷之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宫倒是记得清清楚楚,那雍嬷嬷分明是因为要陪伴她的主子许则瑶,才会毅然决然地选择自尽身亡。 而且,当时在场目睹这一切的人的确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没错,可本宫经过一番详细调查之后发现,那个人并非他人,而是一直跟随在本宫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身旁的寒影寒侍卫!” “什么?寒影他竟然是......”躲在隔壁房间的萧宸煜满脸惊愕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 一直以来,他仅仅将寒影视作自己忠诚的侍卫,从未曾想过寒影竟与雍嬷嬷有着如此紧密的关系——寒影居然是雍嬷嬷的亲生儿子! 然而,更令萧宸煜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雍嬷嬷乃是先皇后的陪嫁嬷嬷啊!按常理而言,她的儿子理应陪伴在先皇后所出的太子萧景琰左右,充当其贴身侍卫才对。为何寒影却从小便守护在自己身侧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无数个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萧宸煜心头,让他越想越是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皇上同样也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他深知雍嬷嬷对于已逝的先皇后许则瑶来说意义非凡,且雍嬷嬷多年来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正因如此,皇上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身为雍嬷嬷之子的寒影会从萧宸煜诞生之日起,便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在萧宸煜身旁。照理说,倘若寒影确系雍嬷嬷之子,那么他理应侍奉于身为太子的萧景琰身畔,以保其周全才对。 莫非这中间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不成?想到此处,皇上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 而站在一旁的太尉李承延眼见此情形,心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绝非轻易能够臆测推断得出结论的。 于是,他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生怕稍有不慎说错半句话,从而引发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此刻整个屋内气氛异常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各自怀揣着满腹狐疑,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到来。 “谁?究竟是谁在说话?这屋子里面难道还隐藏着其他什么人不成?”被黑布紧紧蒙住双眼的许则柔,尽管视线受阻,但她的听力却超乎常人地敏锐。 尤其是对于萧宸煜的声音,自从她开始抚养萧宸煜以来,便无比熟悉。然而,这种熟悉感带给她的并非温暖或者亲切,而是深深的屈辱。每一次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如同尖刺一般刺痛她的心,时刻提醒着她无法生育,只能被迫抚养一个身份低微之人的儿子。 “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在场?我若要动手杀人,又岂会愚蠢到留下任何目击者来暴露自己的所作所为?”此时的江浔舟,内心已然被熊熊燃烧的仇恨以及急切渴望得知真相的焦虑所彻底占据。以至于他根本无暇顾及隔壁房间隐隐约约传来的声响。 然而,江浔舟并不知道的是,当他与淮安霆骁鬼鬼祟祟地将许则柔悄悄带回太尉府时,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举动,其实早就落入了李承延的眼中。 而李承延在发现这一切后,丝毫不敢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萧宸煜和当今圣上。 正因如此,此时此刻,这三人才会悄然现身于与江浔舟仅有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内,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你休得放肆!本宫乃是堂堂正正的皇后,你竟敢以下犯上,对本宫不敬?”许则柔怒不可遏地呵斥道。 “哈哈哈,皇后?若不是我命人暗中调换了你服下的假死药,此刻的你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又何来这所谓的皇后之位? 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今日你若不将当年之事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手下无情了!”江浔舟满脸怒容,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许则柔,仿佛要透过她脸上的细微变化看穿她内心深处隐藏的秘密。 听闻此言,许则柔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定然是故意用言语相激于我,否则以他的心性手段,只怕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再者,如果我贸然坦诚相告,说不定反倒会加速我的死亡进程。不行,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思及此处,许则柔眼珠一转,瞬间计上心来。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前方,镇定自若地说道:“本宫自然可以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于你,但在此之前,你须得先答应本宫一个条件——务必确保本宫的人身安全无虞。只有这样,本宫才能毫无顾忌地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江浔舟略微沉吟片刻后,冷冷地点了点头,应道:“好!只要你如实说出当年的真相,我自会留你一命!不过,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后果自负!” 得到江浔舟的承诺之后,许则柔深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开口道:“倘若本宫所料不错的话,你应当就是那位本该因中毒而身亡的太子殿下——萧景琰吧?不知本宫可有说错?”话音未落,许则柔便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你是如何猜到我身份的?”江浔舟眉头紧蹙,眼神犀利地盯着面前之人,质问道。 许则柔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与自信:“想要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并非难事。想当年,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怕与此事有所牵连的,早就对比事闭口不提了,一心想要追寻其中真相的人,除了雍嬷嬷之子寒影之外,便只有本宫亲手抚养长大的煜王了。 他俩的声音,本宫可是听了足足数十个年头啊,又怎能忘却呢?因此,除了他们二人对于此事这般执着,甚至不惜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也要将本宫绑架至此以探寻真相外,恐怕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当年那个本应命丧黄泉的太子一样行事之人了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逼问 江浔舟闻言,心中不禁一震,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能洞悉这么多。 感慨之余,他缓缓开口道:“你果然同我的母后所言一般聪慧过人。想当年,你心甘情愿地委身于侧妃之位,也要执意下嫁给当时还是王爷的父皇,想必你那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再没有比嫁给他更为明智的抉择了,对吧?” “没错,本宫当年若是不嫁,则必定会被世人所唾弃,成为一个遭人鄙夷的弃妇,如此一来,哪还有机会去选择更好的夫家呢? 然而,若是本宫真的嫁给了当时的王爷,而且还是顶着天下之大不韪、以侧妃之身出嫁,那么世人只会指责王爷嫡庶不分,扰乱了纲常伦理。 这一切,皆是她们将本宫逼迫才造成的局面!这可怪不得本宫一丝一毫啊!”许则柔满脸愤恨地说道,可此刻她的眼中却闪烁着不甘与几分得意。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里的皇上听闻此言,不禁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许则柔的内心深处,竟是这般想法。 “那你为何还要对我与母后下毒?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抢走了你原本就应该得到的正妻之位吗?”江浔舟怒目圆睁,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随着江浔舟话音落下,隔壁房间中的另外三人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全都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恐自己稍有不慎便错过任何一条关键的信息。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隔壁房间中江浔舟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愈发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你错了,本宫可从来没有对她下过毒啊!这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都是乔容儿那个贱人干的好事!”许则柔满脸愤怒地吼道:“要知道,许则瑶可是深得皇上的独宠呢!而且他们的儿子自出生之日起就被册封为太子了。乔容儿这个毒妇,她就是因为嫉妒心作祟,认为许则瑶和她儿子挡住了她们母子前进的道路,所以才会如此丧心病狂地下此毒手!” 听到这里,江浔舟冷哼一声,不屑地反驳道:“哼!你撒谎!那为何母后死后,最终受益最大的那个人却是你呢?你不但成功地登上了皇后的宝座,竟然还能顺理成章地抚养煜王!难道这些都仅仅只是巧合而已吗?” 面对江浔舟的质问,许则柔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哈哈哈哈!这只能说是本宫命好罢了!上天眷顾着本宫,让本宫也有机会享受这至高无上的荣耀和权力。” 然而,江浔舟显然并不相信许则柔的说辞,于是,他一个箭步冲到许则柔面前,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并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分明就是在撒谎,对不对?快给我说真话!” 许则柔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你刚刚明明亲口答应过本宫,只要本宫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你就一定会保本宫性命无虞的!” “可你并未说真话啊!”江浔舟极其冷漠的说道。 尽管呼吸困难,但许则柔依然咬紧牙关,艰难地辩解道:“本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本......”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渐渐离她远去。 就在此时,隔壁房间里的几人敏锐地察觉到书房的情况不对劲儿,瞬间几人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推开门冲了出来。他们脚下生风般径直朝着隔壁的书房奔去,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严肃。 然而,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候在书房门外的淮安霆骁却是大吃了一惊! 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进入到隔壁房间的?为何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的风吹草动?难道说,刚才在书房里自家师父和他人之间的密谈,这三人全都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不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淮安霆骁顿觉大事不妙,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心急如焚之下,他赶忙一个箭步向前冲去,试图拦住这几个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来人时,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原来,这三人之中还有当今的圣上! 前些日子淮安霆骁到达太尉府的时候,他曾经有幸得见龙颜,对于这位九五之尊自然是印象深刻。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尊贵的人物,他又哪里还有胆量横加阻拦呢?一时间,淮安霆骁只觉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他灵机一动,急忙对着屋内拼命地猛咳起来,希望能够以此给里面的人提个醒儿。 而此时身处书房内的江浔舟,正全神贯注地与许则柔对峙着,压根儿没有留意到外面发生的变故。直到屋外传来淮安霆骁那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后,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意识到事态紧急,江浔舟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松开了死死掐住许则柔脖颈的双手。可惜为时已晚,由于被长时间掐住喉咙,许则柔早已因缺氧而昏迷了过去。她那脑袋无力地低垂着,仿佛一朵失去生机的花朵一般。 恰好在许则柔昏厥的一刹那间,由萧宸煜率领的一行人已然气势汹汹地推开了房门。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屋内的景象之上,率先映入眼帘的,正是许则柔那颗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垂落下去的脑袋…… “太子哥哥,你……你该不会……把她杀了吧?”萧宸煜满脸惊恐地瞪大双眼,眉头紧紧皱起,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担忧与急切。 而另一边,李承延听到这话后,心中猛地一沉,急忙快步向前冲去,来到许则柔身旁蹲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探向她的鼻息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李承延的动作。 终于,李承延像是如释重负般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用略带惊喜和慌乱的语气大声喊道:“还有气!还有气呢!皇后娘娘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而已,应该并无大碍!” 闻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随即,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皇上突然迈步走了过去,他那原本威严冷峻的面容此刻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之色,目光始终牢牢锁定在江浔舟身上。 如果说在此之前,皇上对于江浔舟这位失踪多年又突然归来的太子身份尚存些许疑虑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所有的疑虑瞬间烟消云散。如今的他,已然坚信不疑——他的太子,的确是历经千辛万苦,最终成功地活着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琰儿,朕的琰儿,呜呜呜......”皇上一边哽咽着呼唤,一边颤抖着伸出双手,那双手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地朝着江浔舟的面庞伸去。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好似站在他面前的江浔舟是一件无比珍贵、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稍微用力一点便会使其破裂,从此永远离开他的身边。 “父皇,对不起,儿臣只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而已......呜呜呜~”江浔舟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满心愧疚,自责不已,认为皇上定会因此责备自己。 第一百五十章 父子情 “琰儿,莫要这般说,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这一切皆是朕的罪过,是朕未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才致使今日这般局面,是朕对不住你们呐,呜呜呜......”皇上悲痛欲绝,声音嘶哑,那饱含痛苦与悔恨的哭声在房间内回荡不息。 话音未落,江浔舟猛地张开双臂,将皇上紧紧拥入怀中。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相拥而泣的身影。 然而,就在不远处,站着另一个人——萧宸煜。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温馨感人的一幕,心中却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他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落寞。 从小到大,萧宸煜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能够像萧景琰一样,得到父皇的关爱与呵护。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能与自己父皇拥有如此深厚的父子情谊,但每一次换来的都只是冰冷的目光、无情的斥责以及深深的厌弃和憎恶。 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忍受着这份痛苦,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只为博得皇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注与喜爱。可是如今,当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时候,他才明白,无论自己怎样努力,终究还是无法走进皇上的心。 或许是注意到了萧宸煜那异常的神情,又或者是不想让这种悲伤的氛围继续蔓延下去,一旁的李承延赶忙开口说道:“皇上,事已至此,当下之急乃是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妥善处理此事啊!” “李爱卿,暂且先将皇后羁押于你太尉府的柴房之中,同时传朕口谕命大理寺卿李毅务必对其严加审讯,不得有丝毫懈怠!另外嘛,就让淮安家的三公子淮安霆骁率领人手负责看守事宜,万不可出半点差错!”皇上龙颜威怒,字字铿锵有力地吩咐道。 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皇上此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告知萧景琰,他会彻查当年一事的真相,还给萧景琰以及先皇后许则瑶一个公道。 并且他还特意派淮安霆骁参与此事,为的就是想要告诉萧景琰,不要太过于冲动行事,以免落人口实,毁了自己的名声,也间接体现了皇上对他的保护。 “皇上圣明!微臣谨遵旨意,即刻便去办理此事!”李承延诚惶诚恐地躬身行礼应道。 言罢,他转身快步走向门口,抬手轻挥,高声召唤了几名伶俐乖巧的丫鬟前来听命。 此时,一直守候在门外的淮安霆骁见到此景,心知事态紧急,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 只见他身手敏捷地来到许则柔身旁,迅速解开捆绑她手脚的绳索。随后,几名丫鬟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许则柔,跟随着李承延鱼贯而出。而淮安霆骁则紧紧跟随在后,众人行色匆匆,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而萧宸煜则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似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他都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在这里完全是多余的存在,似乎没有人在意他的去留。 然而,正当萧宸煜转身准备默默地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尴尬的地方时,几人的到来却让他暂时无法离开这里。 只见在管家的引领之下,寒影和血魅二人神情严肃地护送着萧蕊宁和她的侍女翠儿急匆匆地赶到了此地。 “启禀皇上,卑职带着汝宁公主前来觐见!”寒影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声音洪亮地禀报着。 皇上听到这声通报,原本紧紧拥抱着萧景琰的双手猛地一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浓密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满脸都是不悦之色。他狠狠地瞥了一眼门外,仿佛能透过那扇紧闭的大门看到站在外面的汝宁公主一般。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体转向另一侧,昂首挺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同时将手背在了身后。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站在一旁的萧景琰,作为太子,自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住了目光。他心中暗自好奇,这个传闻中的汝宁公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于是,他也不禁转过头去,想要看清楚这位公主到底长什么模样。 当初在宁远县, 虽然他和萧宸煜曾利用过萧蕊宁,可自始至终他并未与萧蕊宁正面打过交道,因此他并不了解萧蕊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萧宸煜却从父皇对待萧蕊宁的态度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想起平日里父皇对自己的冷漠和疏离,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苦涩。原来,不仅仅是自己不受父皇待见,就连其他的兄弟姐妹也同样无法得到父皇的宠爱!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嘲般的苦笑:“看来父皇不仅是对我,就连对别的子嗣也是这样的态度。我们在他心中,恐怕都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吧……” 可是,当萧蕊宁一见到自己的父皇,便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般飞奔过去,扑进了皇上的怀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父皇,呜呜呜……儿臣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呢!” 可是,当皇上看到前来的人竟是萧蕊宁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要知道,这个女儿先是嫁给了一个敌国的奸细,这已经让皇室蒙羞不已;更可恶的是,如今她的母妃和外祖父居然妄图篡夺皇位,简直是罪大恶极!所以,面对痛哭流涕的萧蕊宁,皇上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有的只是满腔的怒火。 “哼!你别叫我父皇,朕没有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女儿!”皇上怒目圆睁,狠狠地推开了萧蕊宁的拥抱,并大声呵斥道。 萧蕊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父皇,那冷漠而疏离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她瞪大了那双原本清丽动人的眼眸,满脸惊愕之色。 然而,当脑海中回忆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时,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苦涩。 自从嫁给苏遇安之后,命运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失控。先是发现心爱之人竟是来自敌国的奸细,接着母妃和外祖父竟然密谋造反,妄图谋害父皇,扶醇儿上位。 想到这些,萧蕊宁深知自己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也难怪父皇会如此对待自己。 在极度的惊慌失措之中,她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颤抖的双手紧紧拉住父皇的衣袖,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放声嚎啕大哭起来:“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当初真是眼盲心瞎,才会被苏遇安那个奸贼所蒙骗,稀里糊涂地就嫁给了他。 但是,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啊!不然儿臣也不会带着证人去大理寺状告苏遇安了。至于母妃和外祖父他们的所作所为,儿臣更是毫不知情呀! 在此,儿臣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儿臣遭受天打雷劈之刑,不得好死!求求您,父皇,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听到女儿这番哭诉,皇上冷哼一声,脸色依旧阴沉得吓人:“哼!你口口声声要朕明鉴,可如今证据确凿,你叫朕如何信你?想必此时此刻,你的好母妃正在宫中翘首以盼,巴不得立刻就能成为执掌六宫的太后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萧蕊宁进宫 “儿臣惶恐,自知母妃罪孽深重,实在难以得到父皇您的宽恕。然而,身为儿女,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母妃一错再错呢?所以,儿臣甘愿亲身入宫,恳请母妃能够停止她那错误的决定。 同时,儿臣也会尽力规劝那些大臣们,希望他们能够及时幡然醒悟。儿臣也在此恳求父皇,看在过往的情分之上,待到事情尘埃落定后,能饶过醇儿一命!”萧蕊宁言辞恳切地说道,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皇上闻言,冷哼一声道:“哼,饶过他?简直是痴人说梦!难不成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朕忘却,朕的亲生儿子竟然妄图弑父而后篡夺朕的皇位吗?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朕岂能轻易饶恕!”说罢,皇上怒目圆睁,满脸威严之色令人不敢直视。 萧蕊宁连忙匍匐在地一个劲儿地叩头,并急切地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父皇,还请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您觉得以醇儿那般生性软弱之人,当真有那份胆量去谋划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这些年来,他一直蛰居于灵幽谷之中又是为何?难道父皇您已经全然忘记了吗?当年若不是他天生体弱,他又怎会与我们分离数十载呢?” 皇上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但很快便摇头反驳道:“朕与他已然多年未见,其间发生何事谁又能知晓?即便当年他确实因体弱而深居灵幽谷,可谁又能保证这些年过去,他不曾暗中养精蓄锐、韬光隐晦,只为等待今日这一时机呢?这种可能性也并非完全没有!” 听到皇上这番话,萧蕊宁心中焦急万分,不禁高声喊道:“父皇!”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哀求。 就在同一时刻,萧宸煜心急如焚地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逐渐失控,深知必须采取行动,但每当话到嘴边时,却又犹豫起来。因为他害怕一旦自己贸然开口,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愈发糟糕。 就这样,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只能一脸无奈地将目光投向了萧景琰,因为他知道只有萧景琰才能改变眼前的局面。 而此时的萧景琰,自然也注意到了萧宸煜向自己投来的那满含求助意味的目光。他心里很清楚,在父皇的心目当中,自己一直都有着比较重要的地位。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毕竟事已至此,如果再不有所作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萧景琰毫不迟疑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以为眼下并非争论孰是孰非的时机。当务之急乃是阻止今日的登基大典继续进行下去。依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唯有让汝宁公主亲自出面去劝解诸位大臣,才有可能出现一丝转机。 这样做总要比双方兵戎相见要好得多啊!而且儿臣相信,父皇您肯定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打拼下来的这片大好河山,最后竟然是以鲜血染红、生灵涂炭的方式交到您的手上吧!” 闻言,萧蕊宁一脸疑惑的抬眸看向萧景琰,只因她从未听说过父皇还有别的皇子,况且还是她从未见过的人,虽然此刻她满心疑惑,但毕竟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她也只能将心头的疑惑暗暗的压下。 “可是……”皇上眉头微皱,目光犀利地盯着前方,似乎心中仍有疑虑未消。 一旁的萧景琰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父皇,请您相信汝宁公主一次,就当相信儿臣一次,可好?”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对萧蕊宁的信任与支持。 萧蕊宁心头一惊,她抬眸一脸疑惑的看向萧景琰,她不明白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子为何会义无反顾地帮她。 而皇上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行吧,你记住,朕是看在琰儿你的面子上,暂且信她这一次。不过,此事至关重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最终未能妥善处理,你是知道后果的!”说罢,皇上威严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蕊宁。 听到这话,萧蕊宁急忙跪地叩头谢恩:“多谢父皇开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妥妥当当办好!哪怕遇到再多艰难险阻,也绝不退缩半步!”此时的她,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深知她必须改变宫中的局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宫—— (登基大典) 此刻,乔容儿正身着一袭华贵的凤袍站在为儿子精心准备的登基大典之上,那高高的祭坛仿佛使她心中欲望更加具象化了,宫墙上的每一砖一瓦都浸透了她对未来的渴望,凤袍上所绣的龙凤呈祥的图案无不彰显出她内心深处的妄想。 此刻在她的幻想中,她面容端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而她的儿子正头戴皇冠,身披龙袍,一步步向她缓缓走来,然后踏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而她,则将作为母仪天下的太后,享受无尽的荣耀与尊崇。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祭坛下的宫门却始终未曾开启,儿子的身影更是未曾出现。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乔容儿的心中开始泛起了一丝不安,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延误,儿子一定会如期到来,与她共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抬头望去,只见身为公主的萧蕊宁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愤怒。 乔容儿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明白萧蕊宁为何会在此刻出现这里,更不明白她眼中的怒火究竟因何而起,她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吗? “母妃,您这是在做什么?”萧蕊宁的声音中带着质问,仿佛要将她心中的妄想一一戳破:“您难道真的以为,醇儿能够成为皇帝,您就能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太后吗?” 闻言,乔容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女儿会如此直白地揭发她的狼子野心。 她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您错了,母妃。”萧蕊宁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哀与决绝:“这个皇位,不是靠妄想和阴谋就能得到的。您应该明白,真正的权力,是来自于大臣们的信任与支持,而不是您那虚无缥缈的幻想。” 乔容儿怔住了,女儿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房。可她筹谋这么多年岂能轻易地说放弃,她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仍旧相信自己儿子一定会来的,她也一定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后的,一定会的! “本宫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本宫的儿子乃是名正言顺、顺理成章地登上这至高无上的皇位的,而本宫自然也应当堂堂正正地站在此处!”乔容儿挺直了身子,眼神凌厉地瞪着萧蕊宁,她那一身华丽的凤袍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更显其威严。 “哦?是吗?那母妃您当真有胆量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们的面,义正言辞地宣称父皇的驾崩以及他离奇失踪离宫之事与您毫无瓜葛吗?”萧蕊宁毫不退缩,她直视着乔容儿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愤怒和质疑的光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弟齐上阵 乔容儿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提高了声音说道:“本宫当然可以如此断言!此事乃众人皆知,你父皇当时不幸遭歹人所掳,而且在被掳走之前就已然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尽管至今我们仍不清楚你父皇是否尚在人世,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在这般危急时刻,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才忍痛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推上皇位,以保我朝江山社稷得以稳固延续。还望诸位大臣能够体谅本宫的一片良苦用心呐!” 此时,台下响起一阵附和之声:“娘娘所言极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娘娘此番作为实乃为了我朝的大局着想啊!” “是啊!娘娘您对咱们大安国而言,实乃不世之功臣呐!”一名大臣激动地说道,其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微臣也深感赞同,醇王殿下的确是当下最为合适之人选!”另一位大臣紧接着附和道。 “吾等愿誓死追随醇王殿下,更愿为娘娘您效犬马之劳,定当齐心协力守护我大安国的和平安宁!”众大臣们异口同声地高呼着,然后纷纷恭敬地躬身行礼,表示他们的决心与忠诚。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蕊宁突然开口说道:“各位大臣,你们心中所担忧之事,本宫自是明了于心。然而,倘若本宫的父皇并未逝去,且安然无恙地活于世上,那么今日我们之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的话语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让原本热闹的场景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听到萧蕊宁这番言语,乔容儿脸色微变,厉声道:“汝宁,不得在此胡言乱语!你父皇早已下落不明,至今也仍是生死未卜呐!若他尚在人世,又怎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本宫看你想必是劳累过度,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来人啊,速速将公主带下去,好生歇息去吧!”说罢,她朝着身旁的宫女和嬷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立刻执行自己的命令。 “是,娘娘!”只见那几名宫女和嬷嬷连忙应声,脚下生风般地快步来到萧蕊宁身旁,微微躬身,放轻语调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请随奴婢们回宫歇息吧。” 然而,萧蕊宁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惊恐地喊道:“你们别碰我!母妃,儿臣今日真的见过父皇了,父皇他还好好活着呢!您怎么能说他已经不在人世?您不可以这样做的!” 说到最后,萧蕊宁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 听到女儿如此话语,乔容儿先是一惊,随后立刻恢复镇定,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与你父皇父女情深,可这世间之人终究是无法死而复生的。汝宁,你还是要面对现实,尽早节哀才是啊!” 说完,乔容儿眼神凌厉地扫向一旁的嬷嬷和宫女,厉声道:“公主悲伤过度,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还不快些将她带下去好生照料!” 正当那些嬷嬷和宫女准备动手之时,突然,一道熟悉且期盼已久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乔容儿耳畔炸响:“慢着!” 这突如其来的喝止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乔容儿更是身体一颤,激动万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萧亦醇身着一袭华丽的王爷服饰,那衣料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其上绣有精致繁复的图案,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然而,与想象中的明晃晃的龙袍不同,他今日并未选择穿戴那件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衣物。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影——血魅。 原来,当萧蕊宁成功混入宫中之后,血魅便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前去寻觅萧亦醇的踪迹。 另一边,在寒影的引领下,萧蕊宁悄然潜入靠近登基大典的区域,并寻得一处隐蔽之所藏匿起来,静待时机到来。 而萧景琰事先安插在宫内的眼线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先是巧妙地设计,将丞相从登基大典的现场成功的引诱而出。待丞相离开后,寒影立刻出手将其牢牢控制住,并且对他实施了严密的监管措施。 与此同时,在萧蕊宁与乔容儿对峙之际,萧景琰和萧宸煜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动用他们暗自埋伏于宫中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铲除了乔容儿和丞相安排在宫中的势力。 紧接着,他们迅速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掌控了关键位置。如此一来,乔容儿和丞相苦心经营、精心谋划的一切都即将化为泡影! “醇儿,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咦?不对啊,你为何没有穿上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衣裳呢?”乔容儿满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萧亦醇,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面对乔容儿的质问,萧亦醇挺直身躯,目光坚定地直视着她,缓缓说道:“母妃,您清醒一些吧!儿臣是绝对不会踏着父皇的鲜血登上这皇位的,这种违背天理、忤逆人伦之事,儿臣实在无法做到!”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醇儿啊,你一定要相信母妃所说的话呀!你父皇他乃是被那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歹人给强行掳走的呀!而母妃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住咱们大安国的江山社稷啊!这可是迫不得已之举啊!”乔容儿声嘶力竭地喊道,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惊恐和焦急而变得有些扭曲。 然而,萧亦醇却是一脸的悲愤和绝望,只见他双眼通红,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大声反驳道:“母妃,难道到了此时此刻,您还要继续欺骗孩儿吗?当初您与外祖父在宫中密谋时的那些话语,儿臣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就是您指使刘公公去暗害父皇的,而且那件事情儿臣也是亲眼所见的啊!您为何还要这般执迷不悟呢?求求您赶快清醒过来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啊!”说罢,萧亦醇双腿一软,猛地跪在了地上,然后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众多大臣们顿时都惊呆了,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此刻,这些大臣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原本属于丞相的那个位置,却惊讶地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一般,众大臣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人面露恐慌之色,有的人则显得犹豫不决,还有一些胆子较小的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而站在一旁的萧蕊宁看到弟弟如此举动,心中也同样是悲痛万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萧亦醇一起跪伏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说道:“母妃啊,就算是看在醇儿的份上,您也应该幡然醒悟了呀!可不能一错再错下去啦!” “哈哈哈,你门不愧是本宫的一对好儿女啊!好啊!好的很啊!”乔容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妄想不过是一场空,而在这场空梦中,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尤其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还请母妃三思呐!”萧亦醇一脸焦急地望向乔容儿,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 只见乔容儿冷笑一声:“三思?呵呵呵,你倒是说得轻巧,你让本宫如何三思?你可知母妃为了你这些年付出了多少心血与努力吗?如今你却轻飘飘一句‘三思’,就想让本宫改变主意,呵呵呵,你可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啊!”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第一百五十三章 箭已离弦,覆水难收 萧亦醇咬了咬牙,直视着乔容儿的眼睛,诚恳地说道:“母妃,儿臣深知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疼爱和期望,但这次您真的错了。儿臣也实在不忍心看您一错再错,越陷越深啊!” 然而,乔容儿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自嘲道:“如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可言啊?箭已离弦,覆水难收,本宫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说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与决绝。 紧接着,只见她毫不犹豫地猛然抬起手臂用力一挥,仿佛下达了一道无声的命令。她目光冷冽,直直地盯着前方,心中暗自思忖着一定要掌控住当下的局面。 果不其然,就在她抬手一挥的瞬间,一大批训练有素、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如疾风般疾驰而来,他们一个个手持锋利的兵器,神情肃穆,行动整齐划一。没过多久,这些禁卫军就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围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萧亦醇和萧蕊宁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几乎同一时间从地上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向彼此靠近,并紧紧依偎在一起。此刻,两人的心跳急速加快,脸上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的神色,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竟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而一直守护在旁的血魅反应极为敏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腰间抽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利剑。只见剑光一闪,她稳稳地握住剑柄,将剑身横在身前,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一般,牢牢地护住了身后的萧亦醇和萧蕊宁。 “醇儿,你有没有事啊?”萧蕊宁紧紧握住弟弟的手,满脸关切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长姐,我没事!倒是你,可有受伤?”萧亦醇赶忙回应道,眼神急切地上下打量着萧蕊宁,生怕她受到丝毫伤害。 “长姐我好着呢,只要看到醇儿安然无恙,长姐也就放心啦!”萧蕊宁轻轻拍了拍萧亦醇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紧张的情绪。 “长姐……”萧亦醇紧紧握着萧蕊宁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你们不要害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们呢。等会儿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状况,你们两个就紧紧跟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要乱跑!”血魅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嗯,多谢血魅姑娘了!若不是有你在,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萧蕊宁感激涕零地说道。 就在这时,血魅一脸凝重地说道:“此时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会不会拿你们的身家性命去要挟皇贵妃娘娘。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局势将会完全失控,必将超出你我的掌控范围。所以,我们一定要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白吗?” 听到血魅这番话,萧蕊宁眼神坚定地看了眼弟弟后,赶忙点头应道:“嗯,我们明白了。姑娘你尽管放心,我们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留意周遭的动静,紧紧跟随着你,绝不会给旁人任何的可乘之机。” 然而,大臣之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绝望的哭喊之声。 有人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难道真的要走到鱼死网破这一步了吗?” 另一个人则带着哭腔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我们是不是就要命丧此地了呀!我家中可是上有老下有小,都还指望着我回去照顾呢!呜呜呜……”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要是早知道会摊上这样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掺和进来啊!这到底算哪门子事啊!”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悲从中来,不约而同地放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他们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只恨自己当初为何要卷入这场风波,如今真可谓是追悔莫及,可事到如今他们还能怎么办? “今日无论如何本宫这太后是当定了!谁也无法阻止本宫!”乔容儿怒目圆睁,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整座皇宫的气温都因为她这句话而降了好几度。 闻言,萧亦醇面露忧色,急忙劝道:“母妃三思呐!此事非同小可,整个乔家都会因此受牵连的,还望母妃慎重考虑啊!”他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对母亲所作所为的担忧。 身侧的萧蕊宁也赶忙附和着说道:“是啊!母妃,回头是岸呐!切莫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犯下大错啊!”她娇美的面容此刻显得十分焦急,声音中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一位大臣突然跪地叩头,高呼道:“娘娘,莫要一错再错下去了,想想醇王殿下,想想公主殿下,他们可都需要您的照顾与呵护啊!还有您那已经过世的兄长,如果他泉下有知,又怎能安心呢?” 另一名大臣更是痛心疾首地喊道:“是啊!乔家世代忠良,声名远扬,娘娘万不可让乔家的百年声誉毁于一旦啊!” 然而,此时的乔容儿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劝告之言。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身为丞相的父亲竟然不在大臣之列,心中不由得一惊。 于是,她连忙转头看向身旁的刘公公,急切地问道:“刘公公,丞相大人去哪儿了?” 刘公公慌忙躬身行礼,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禀告娘娘,丞相大人刚刚好像有要事缠身,所以提前离开了。” “什么?”乔容儿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直接惊呼出声。 因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父亲向来行事谨慎、深谋远虑,绝不会毫无缘由地离开这个地方。 要知道,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可都是由她父亲亲自精心谋划的啊!他耗费了如此多的心力和精力,又怎会轻易放弃并离去呢?除非......除非是他遭遇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意外状况! 一想到这里,乔容儿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渐渐从心底升腾起来,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但她很快意识到此刻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慌,努力让自己先稳定住心神。 接着,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众人。 只见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臣们,此时竟都一个个面如土色、战战兢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然而,乔容儿突然挺直了腰板,提高音量,冲着在场的禁卫军大声命令道:“给本宫听好了!凡是胆敢违抗本宫旨意、不听话的大臣,统统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那紧张到极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大臣们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可尽管她已经下达了命令,但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场的众多禁卫军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采取行动。 时间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般,一分一秒地悄然流逝着,而众人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 看到这种情形,所有人都不禁露出一脸诧异的神情,纷纷将目光投向四周,试图寻找出导致这一异常现象的原因。 此时,乔容儿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怒色地再次高声下令道:“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快动手!立刻给本宫杀了那些不听话的大臣!快点啊!” 然而,任凭她怎样声嘶力竭地呼喊,那些禁卫军们依然像雕塑一样毫无反应,甚至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实身份 渐渐地,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乔容儿的心头。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她终于恍然大悟——自己精心安排的这些人手恐怕早已被他人暗中替换掉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正在她满心疑惑、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远处有两道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待两人走近一些,才看清来者正是萧宸煜和萧景琰二人。 只见他们气定神闲,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从容。 当走到距离乔容儿等人不远的地方时,萧宸煜停下脚步,率先开口说道:“皇贵妃娘娘,您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如今这整座皇宫里的禁卫军已然全都归属于我等麾下,还希望娘娘能够明智地做出选择才是。” 听到这番话,乔容儿先是一愣,随即便冷笑出声:“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好手段啊!只是不知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我的人?” 毕竟她和父亲安排了如此多的人手,仅凭萧宸煜是根本做不到的,只是他们怎会知道这背后还有萧景琰的助力。 有了萧景琰的助力这当然是件很容易就办到的事情,只是他想要借用乔容儿对此事的不解解开当年的真相。 “这很容易,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娘娘能够为本王解惑!”萧宸煜目光炯炯地盯着乔容儿,仿佛想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当年的真相。 乔容儿微微一怔,眼眸流转间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哦?何事?不妨直说吧,事到如今,本宫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了,只是……若本宫能为煜王解惑的话,煜王可否去求皇上,饶过醇儿和宁儿一命?毕竟此事乃本宫一人所为,与他俩无关!”她说着,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的萧亦醇和萧蕊宁,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母妃!”萧亦醇和萧蕊宁齐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眼眶通红地望着乔容儿。他们怎么忍心让自己的母亲去独自承担这一切,却还要为他们求情。 然而,乔容儿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硬生生地咬着牙关,转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因为她心里清楚,事已至此,结局已然注定,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努力保全一双儿女的性命。 听到乔容儿的请求,萧宸煜面露难色,因为他深知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极其低微,根本就无力左右他父皇的决定,又怎能轻易许下这样的承诺呢?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传来:“此事我可以答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从萧宸煜身旁缓缓走向前,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英俊非凡,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 乔容儿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疑惑地问道:“你是何人?本宫从未见过你,又如何能相信你有此能耐?” 萧景琰微微一笑,缓声道:“娘娘还真是健忘呐!十四年前,御花园内,先皇后中毒身亡一案,难道娘娘已经全然忘记了吗?” 闻言,乔容儿脸色骤变,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该不会是……不,这不可能啊!当年那件事情不是……”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的萧景琰,仿佛看到了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什么?不是应该死了,对吗?呵呵呵,娘娘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当年一事您可曾忘记过?难道就不怕那冤魂半夜入梦,来找你索命吗?”萧景琰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乔容儿,他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愤恨和不甘。 没想到乔容儿听后却只是冷冷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哈哈哈,即便你真的是亡故的太子萧景琰,又能如何?害死你与你母后的人又不是本宫,本宫又何惧之有!”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萧景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众大臣都十分震惊的看向萧景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原本死了十几年的人竟然会死而复生,并且还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更没有想到的是,当年一事竟然还另有隐情! “不!皇后已经亲口承认了,就是你下毒害死我母后的!”萧景琰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也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同时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哈哈哈,她说的话你也能信,哈哈哈,当真可笑啊!”乔容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是何意?”萧景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容儿,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到了这般地步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 乔容儿突然止住了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何意?那你何时见过有杀人凶手会主动承认是自己杀了人的?她们难道不会栽赃嫁祸吗?哈哈哈,孩子,你还是太天真了!”说罢,她又是一阵狂笑,似乎觉得萧景琰的愤怒和质问无比滑稽。 “不!你撒谎!”一旁的萧宸煜再也忍不住了,他指着乔容儿大声吼道:“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手,你还想抵赖不成!”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们这些蠢货竟然还认为本宫会抵赖?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啊!”乔容儿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声,脸上尽是嘲讽与不屑之色。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只见一名禁卫军突然蹿出,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无法反应过来。眨眼之间,这名禁卫军便已来到了萧亦醇身后,手中还紧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器,抵住了他的咽喉要害部位。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所措地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名禁卫军。 而一直守护在萧亦醇身旁的血魅更是满脸惊愕和自责之情,她心中暗骂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居然让敌人有机可乘。 要知道,刚才若不是因为过于担心自家王爷的安危,分神之下,她又怎么可能给对方这样绝佳的机会呢?她更不知道的是,对方正是趁她分神之际这才下的手。 “大胆狂徒!你究竟是何人?又是受谁指使竟敢在此造次!”萧宸煜怒喝一声,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死死地盯着那名禁卫军。 在众人充满疑惑和警惕的注视下,那名禁卫军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帽子。刹那间,一头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的秀发倾泻而下,随风微微飘动。 显然,这是一名女子无疑。 当那名女子缓缓抬起头露出自己的真容时,原本喧闹嘈杂的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们在同一时刻全都愣住了,一个个瞠目结舌,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苏小姐!”只听一声呼喊传来,声音清脆响亮,正是出自萧宸煜之口,他眼里满是惊讶。 同一时间又有一道喊声响起:“清风!”这声呼唤来自于萧景琰,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与担忧。 与此同时,萧蕊宁也高声喊道:“清姑娘!” 血魅则同萧宸煜一样惊呼出声:“苏小姐!” 就这样,这四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两两面对面地站立着,彼此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中都充满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第一百五十五章 相见已是陌路人 萧宸煜猛地转过身去,将自己那充满疑惑的视线投向了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萧景琰身上,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萧景琰会如此自然而然地称呼那位名女子为清风。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习惯吗?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又总觉得哪里对不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萧蕊宁也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旁的血魅,她心中同样有着无数个疑问:为什么血魅会称呼清家那位尊贵的大小姐为苏小姐呢?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呢? 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只有那四道交织在一起的疑惑目光,还在空气中不断地碰撞、探寻…… 然而,此时此刻被清风挟持住的萧亦醇却完全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疑惑之色,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什么长姐和煜王要把这个看起来如此陌生的女子叫做“清风”呢?而且,那个真正的清风根本就不长这样子啊! 虽然刚刚他被劫持的那瞬间对旁人来说很短暂,但是他可是从小就经过特殊训练的,因此他刚刚已经从刀刃的反光处看到了挟持自己的女子容貌,这并不是他所认识的清风啊! 回想起曾经那段经历,当时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清风五花大绑在了父皇的寝宫里,然而等到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之后,却发现那清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任凭他如何寻找都再也没有清风的任何线索。 而今,再度见到这个所谓的“清风”时,竟然听到旁人用熟悉的名字来称呼她,这着实让萧亦醇感到困惑不已。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 “你不是她,为何旁人会将你唤作她?”萧亦醇紧蹙着眉头,那浓密如剑的眉毛此刻仿佛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子,一双眼眸如同燃烧着熊熊火焰般,犀利无比地凝视着身后挟持自己之人。 此时的萧亦醇,心中犹如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充斥着无尽的疑惑与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子明明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差甚远,可为何周围人却偏偏要将其误认为是记忆中那人呢? 而另一边,清风握着兵器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她那原本坚定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些许动摇。 面对萧亦醇那不惧生死的行为,清风竟然史无前例的有些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要了对方的性命。因此,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兵器依旧架在萧亦醇的脖颈处,只是保留了些许的安全位置罢了。 而且,这还是她平生头一遭对他人心软!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的犹豫过后,清风便迅速回过神来,因为她深知两人再相见时必定是陌路人。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紧接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辰一般,让人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她的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轻声说道:“你又怎知我不是真的她呢?” “真的她?你这是何意?”萧亦醇愈发觉得事情有些对不劲,他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清风,想要从她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出端倪。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简直快要了乔容儿的命了。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两人,不明白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萧亦醇是常年待在灵幽谷的,虽中途偶有回宫探望乔容儿,但也不可能与清家大小姐认识呀,毕竟清风可是浮生阁阁主大人的首席弟子。 这当中自然不包括乔容儿,毕竟她刚开始听到那几人唤挟持萧亦醇的女子为清风之时,她便一切都想的通了,谁让她当初第一次见到儿子带女子回宫时,她就觉得那个叫清风的女子不简单,如今看来还真就应验了当初她的猜测。 而众大臣们却都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清风毫不退缩,迎上萧亦醇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相信各位都有所耳闻,宁远县有处村落名唤五神村,村中有处德高望重、深受村民爱戴的家族名唤清家。而清家世代都擅长使用巫术,不仅能够用其救人性命,更能用其换人的容貌与声音。然而,清家却在十几年前因为救助一名命在旦夕的婴孩,从此彻底改变了整个家族的命运!” 说到此处,清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和愤恨之色,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萧亦醇,你可知你现在所看到的容貌,便是当年被灭掉满门的清家大小姐清风该有的容貌。 想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之灾过后,我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存活下来。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正是当年那个被清家所救下的婴孩!你可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吗?哈哈哈……”清风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怨愤。 乔容儿在听到清风就是当年五神村灭门的清家大小姐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立当场。 她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她颤抖着嘴唇,语无伦次地喊道:“不!你别说!这……这都是本宫的错,与醇儿毫无关系啊!当年他还只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清风闻言,只是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和愤怒,她的视线越过几人死死地盯着乔容儿,咬牙切齿地说道:“尚在襁褓,呵呵呵,好一句尚在襁褓不自知!那你呢?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之人又该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此刻,乔容儿心急如焚,生怕清风一个不留神就伤了萧亦醇,她连忙摆手辩解道:“当年一事绝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本宫可以向你解释清楚一切的!” 然而,清风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怒声喝道:“可以解释?呵呵,难道就如同你当年毒害先皇后那般,将所有罪责都推卸给他人吗?” 乔容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向天发誓:“当年先皇后一事,本宫敢在此对天起誓,绝对不是本宫所为!若有半句虚言,本宫甘愿遭受天打雷劈之刑,甚至本宫愿意以自己一双儿女的性命作为赌注,在此发誓当年先皇后一事以及清家灭门之事都非本宫所为,若违此誓,我乔家满门不得好死!” “你为了逃脱责任竟然连如此恶毒的誓言都敢发出来,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乔容儿不敢做的呢!”清风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乔容儿,那眼神仿佛随时都要喷出火来似的。 只见乔容儿一脸委屈地辩驳道:“不!本宫绝对没有撒谎,本宫有人证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着,她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刘公公,并向他挥了挥手示意道:“刘公公,快去把人请来!” 然而,清风却突然出声制止道:“慢着!谁能保证你不是故意派他去通风报信,然后私底下串通好了供词再来蒙骗大家呢!” 听到这话,乔容儿不禁脸色一白,她心中明白,如今自己在众人眼中早已失去了可信度。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正当场面陷入僵局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景琰开口说道:“这样吧,还是由我派人同刘公公一同前去请证人过来比较妥当。”说完,他便朝一旁的禁卫军使了个眼色。 清风并未出言阻拦,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的萧景琰应当和她一样,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背后的全部真相都怀着无比急切的渴望。毕竟,当年清家惨遭灭门一事,再怎么说也跟萧景琰有关。 尽管自从自己知晓了萧景琰的身世以及过往所经历的种种之后,清风也曾对他心生过一丝怜悯之情。但一想到自家满门被屠尽的惨状,都是因萧景琰的出现而引发的,她的心就瞬间变得坚硬如铁,决不可能轻易为之动摇。 眼看着乔容儿即将派遣人手去寻觅证人现身之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众多大臣之中,竟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有一名大臣突然手持一支锋利的发簪,如同发狂一般地朝着高位之上傲然挺立的乔容儿猛冲过去。 这一切实在是来得太快太突然了,但好在血魅因为之前已经有了清风的先例作为警示,所以一直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戒备状态。为了应对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血魅始终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那名大臣几乎快要成功刺杀到乔容儿的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血魅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紧握的利剑用力一掷,那把利剑犹如一道闪电般直直地飞向了那个行凶之人。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惨叫声响起,那柄利剑精准无误地刺穿了那人的腿骨,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人瞬间失去平衡,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最终重重地跌跪在地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着局势发展的禁卫军们见到此情此景,立刻冲上前,他们动作敏捷而有力,眨眼之间便将那个企图行刺乔容儿的人牢牢地制服在地,使其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乔容儿,我要杀了你!”被制伏在地的那名大臣此刻已然陷入癫狂状态,他声嘶力竭地冲着乔容儿怒吼咆哮着,眼中闪烁着无尽的仇恨与怒火。 紧接着,他又猛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视着萧景琰等人,并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迂腐之徒,为什么还不赶紧动手将这个妖女就地正法?难道还要任由她在这里胡言乱语、肆意攀咬他人吗?” 然而,就在他怒不可遏地转头斥责其他人的时候,更为惊人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用武器死死抵住萧亦醇脖颈的清风,不知为何手一抖,那把原本寒光闪闪的兵器竟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她手中滑落下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手中的兵器发出一阵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也就在这时,只见数名身强力壮、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地朝着清风冲了过去。 他们动作敏捷,配合默契,眨眼间便已来到了清风身旁。其中一名禁卫军更是一个箭步向前,便死死抓住了清风的胳膊,另外几人则迅速控制住了清风,使得她动弹不得。 清风发现此人虽然脸上有伤,可那张脸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识,只因那是属于她父亲清正的容貌。 “父亲!”清风望着眼前被禁卫军牢牢制住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道,那声音之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和惊喜。 她原本满心以为,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发生之后,父亲早已命丧黄泉,从此与她天人永隔。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如此漫长的岁月流转,父亲居然奇迹般地存活于世。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就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希望和喜悦。 可是,这份喜悦仅仅在维持了短短的片刻后,就烟消云散了。 只因还没等清风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那位大臣冷漠而又决绝的话语,犹如一盆刺骨的冰水,无情地浇在了她的心头。 “谁是你父亲!吾乃太尉李承延,并非你觉得口中所称的父亲!”大臣的声音冰冷且充满威严,回荡在整个空中。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僵立当场,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了。 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名自称是太尉李承延的男人,同时在场之人心中无不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此人真的是太尉李承延的话,那么平日里与他们频繁接触的那个人又是谁?这个疑问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间,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起往日里与那个所谓的“李承延”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更令人费解的是,如果真有人冒名顶替了李承延的身份,那么身为他亲生儿子的李旭东,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辨认不出呢?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难道也辨认不出吗?这一连串的疑惑像谜雾一样交织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 面对这一张张充满质疑和不信任的面庞,李承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 他泣不成声地哭诉起来:“遥想十年之前,那日下官刚刚结束朝堂议事,正满心欢喜地踏上归家之路。就在行至半途之时,忽然瞧见前方有一人正在拼命奔逃,身后紧跟着一群凶神恶煞之人。 出于一时的恻隐之心,下官毫不犹豫地下马相助,成功地从那些追兵手中将那名可怜的破落户救了下来。”说到此处,李承延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当时下官见其孤苦伶仃、无家可归,于是心中不忍,便大发善心将他带回了府上。却未曾料到,就是这一念之差,竟然给日后埋下了如此巨大的祸根。” 说到此处,李承延用衣袖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痕,继续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他进入府邸一年之后的某一天里,这个看似老实本分的家伙居然心生歹意,他趁着下官不备,暗中下药将下官迷晕过去。 谁曾想待下官醒来之时,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面容已然变得陌生,就连嗓音也完全不同。而那个可恶至极的贼人,竟然堂而皇之地取代了下官的身份!更令人发指的是,他还倒打一耙,诬陷下官盗窃家中财物,随后更是指使手下将下官秘密押送,远远地离开了京都这片繁华之地。” 说到这里,李承延已是涕泪横流,声音哽咽得几乎难以成句:“若非这些年来下官历经千辛万苦,排除重重艰难险阻,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高升,最终有幸得以入朝为官,不然下官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重回此地,向诸位诉说这段冤情了啊!”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被惊得目瞪口呆,喧哗声也在瞬间响起,就仿佛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巨石,霎那间便激起千层浪来。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与大家共事多年、看似熟悉无比的人,竟然是个冒牌货!而更令人费解的是,这人为何偏偏选中了李承延来冒充呢?难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你既然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太尉大人李承延,那么本王倒要问问看,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冒名顶替于你?这里头难道还藏着别的隐情不成?”萧宸煜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李承延,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孰是孰非 李承延一脸无辜和茫然,拱手回答道:“回禀煜王殿下,下官实在不知那人因何会选下官作为替身啊!此事下官苦苦思索数十载,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缘由!”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显然对此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一旁的清风突然插话道:“既然你说你才是太尉李承延,那你这张脸原来的主人又去了何处?莫不是......”话到嘴边,清风却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无论是她本人,还是顶着她面容的苏明月,自从返回京都之后,应当都未曾与太尉府中的那位“李承延”碰过面,不然那人怎会认不出自己。 如此想来,如果这位是真的李承延,那么太尉府的那个李承延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父亲。 想到这里,清风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立刻生出一双翅膀飞到太尉府去证实自己心中那惊人的猜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缓缓地朝着众人走来,此人正是“李承延”。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清风时,整个人竟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喧嚣声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李承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清风,身体微微颤抖着,紧接着,他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角打转。 与此同时,清风也同样凝视着“李承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洪流瞬间淹没了他们。 在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仅仅通过彼此的眼神,他们便已心领神会,确认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父亲!”清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同时她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和颤抖。 “风儿,真的是你吗?”李承延的嘴唇嚅动着,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他一步步走向清风,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急切,只因在这过往的十几年里,这一幕不知在他梦境里重复上演了多少次,如今没想到却真的变成了现实。 终于,父女二人相拥在了一起,这个拥抱充满了思念、喜悦与重逢的幸福。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彼此,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清风伏在李承延的肩头,放声大哭,将多年来的委屈、痛苦以及对父亲深深的思念统统化作泪水宣泄出来。 而李承延则轻轻拍打着清风的后背,口中喃喃低语:“风儿,我的风儿……” “你们都听见了吧,他们是父女,是父女,呜呜呜......”李承延满脸泪痕地哭诉着,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痛苦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一旁的萧景琰眉头紧皱,一脸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搞得摸不着头脑。 这时,萧宸煜也忍不住开口说道:“李大人,这......”然而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下去,毕竟他连眼前之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只见,清正深吸一口气后,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沉声道:“没错,我并不是太尉李承延!” “那您是何人?”萧宸煜一脸疑惑的看向清正。 “我乃五神村的清家掌门人清言的长子——清正。”清正义正言辞地解释道。 听到这话,站在清正身旁的清风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父亲。” 清正闻言温柔地看了一眼女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有为父在。”接着,他转头看向萧宸煜等人,继续说道:“想必诸位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要顶替李承延这个身份吧?今日,我就把事情的原委统统告诉你们。” 清正顿了顿,思绪似乎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悲惨的夜晚,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和痛苦起来。 “当年,我清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满门上下一百余人无一幸免。而当时的我,本以为自己也会随着家人一起惨死,但也许是上天眷顾,竟让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我便隐姓埋名,四处漂泊,只为了能够查明真相,替我死去的亲人们讨回一个公道。” 说到这里,清正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起初,我怀疑我清家的灭门惨案与当今圣上的宠妃——皇贵妃有所关联。 于是,我想尽办法混入宫中,想要搜集更多的证据。可是后来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清家的灭门竟然与宫中的一桩冤案有关!” “可是先皇后一事?”萧宸煜一脸凝重地问道。 “正是!”清正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之色,接着说道:“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顺着各种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终于查到了我清家惨遭灭门的真正原因。 原来,竟是因为当时幸存的太子殿下恰好在我清家,同时他在一次意外之中被皇贵妃安排来的嬷嬷偶然间撞见了。而那位嬷嬷出于报恩之心,竟然将这件事情传回了宫中。 一开始,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传信之人必定是皇贵妃,但经过我一番缜密细致的调查之后,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清正说到此处,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平复一下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那到底是何人所为呢?”一旁的萧景琰忍不住追问道。 “是啊,你倒是快说啊!”萧宸煜也是心急如焚。 清正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是当今皇后——许则柔!” “什么?怎会是她?”萧景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以置信地喊道:“不!这绝对不可能!她可是我母后的嫡亲姐姐啊!她为何要这样做?这到底是为什么?” 清正看着眼前情绪失控的萧景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轻声说道:“没错,正是她!对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幸存的孩子吧!” “对不起,清叔叔,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你们清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一切都是我的错!”萧景琰满脸愧疚与痛苦,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滑落。 “此事虽与你看似有着间接关系,追根溯源起来,也难辞其咎!然而,归根结底这一切罪恶行径皆是那些丧尽天良之徒所犯下的过错! 我隐姓埋名、顶替他人身份数十载光阴,忍辱负重至今,只为了能够在今朝当着在场诸位的面,将那段尘封多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让世人皆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与此同时,我定要将那灭绝我清家满门的凶手绳之以法,以慰我九泉之下亲人们的冤魂!”清正双目圆睁,怒发冲冠,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你简直就是信口胡诌!无凭无据就敢诬陷皇后娘娘!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清家和先皇后之事乃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并实施的?”李承延满脸怒容地冲着清正咆哮道,若不是他腿受了伤,又被禁卫军给制服住,恐怕他早就冲过去与清正拼命了。 “哼,想要证据是吗?好,我这就让你看个清楚明白!此时此刻,想必皇上和皇后已然在大殿之中等候多时了,咱们还是尽快移步大殿吧!届时,自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清正大手一挥,然后便朝着大殿方向走去,身后众人见状纷纷跟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各抒己见 太和殿—— “父皇,您怎么......”萧亦醇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高位之上安然无恙的父皇,心中瞬间被激动与疑惑填满。 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些看个清楚,但脚步又突然停住,因为他发现父皇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父皇冷漠的侧脸,眼底渐渐浮现出一抹深深的落寞。曾几何时,每当他回宫之际,父皇总会用那充满期盼与慈爱的目光望向他,仿佛他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父皇眼中只有满满的不屑,甚至连一丝关注都吝于给予。 一旁的乔容儿始终低垂着头,不敢轻易抬头去直视皇上。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恐怕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所以,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她暗自下定决心,还是先保持沉默,静静地观察事态的发展变化比较妥当,毕竟事情已然发展至此,多说也着实无益了。 与此同时,萧景琰和萧宸煜则面露忧色,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高位之上的皇上,心中暗暗担忧着自己父皇那本就不太硬朗的身子骨是否能够经受得住当前的状况。 就在这时,皇上突然开口沉声道:“李公公,帮朕瞧瞧,人都到齐了吧!”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李公公朝着众人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身去面向皇上,躬身回应道:“回禀皇上,人都到齐了!” 话落,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了一眼皇上的脸色,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等待着皇上接下来的吩咐。 “那开始吧!”皇上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众人。 “是,皇上!”李公公恭敬地躬下身来行了个礼,然后缓缓转过身去,面对着殿下站立的众人,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皇后,您可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只见许则柔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哽咽着说道:“皇上,明察秋毫啊!呜呜呜……妾身与先皇后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呀,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做出残害先皇后和太子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啊!” 听到这话,皇上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冷冷地质问道:“你当真能保证你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丝毫隐瞒之处?” 许则柔连忙跪伏在地,一边叩头一边哭诉道:“妾身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啊!恳请皇上千万不要轻信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谗言呐!” 李公公见状,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上方的皇上。 皇上面沉似水,沉默片刻后,抬手轻轻一挥,示意李公公继续审问下去。 得到皇上的指示,李公公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皇贵妃,他提高声音问道:“皇贵妃娘娘,皇后称此事乃是您一手策划并指使的。 她说是因为您觉得皇上对先皇后宠爱有加,并且对太子殿下也是极为看重,所以您心生嫉妒,认为是先皇后和太子殿下挡住了您和醇王殿下的前程之路,于是您便暗中下毒谋害了先皇后和太子殿下。对于皇后的这番指控,不知您可有什么话要说?” “呵呵呵……”乔容儿发出一阵冷笑,她目光如炬地盯着许则柔,眼中满是鄙夷和不屑:“许则柔啊许则柔,我当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你自己犯下的过错,却没有胆量承认,反倒妄图将这罪责推卸到本宫的身上,简直令人作呕!告诉你许则柔,休想如此行事!此等卑劣行径,本宫绝对不会容忍!” 话毕,乔容儿微微转身,面向高高在上的皇上,先是优雅地行了一礼,然后缓声道:“妾身深知此次之事让皇上对妾身失望至极,但妾身愿坦然面对所犯之错,并大方承认一切皆是妾身所为。然而,若此事并非妾身所为,妾身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断不能替他人背负这不白之冤!”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公公再次将视线投向皇上,只见皇上面沉似水,仅仅只是轻点了一下头,表示默许。 得到皇上示意后的李公公不敢怠慢,他当即转向乔容儿,声色俱厉地问道:“既然如此,敢问皇贵妃娘娘可有确凿证据能够证实您方才所言不虚?” 乔容儿自是毫不退缩地迎上李公公的目光,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自然是有的!还烦请皇上恩准由刘公公带领侍卫前去寻找证人,以证妾身清白。” 李公公先是看了一眼皇上,待确认无误后,这才提高嗓音向众人宣布道:“皇上说了,准了皇贵妃娘娘的提议!”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期盼与注视下,刘公公和禁卫军带着梅乘风缓缓走来。 “你不是……不!这不是真的!”许则柔看到来人竟是梅乘风当即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梅乘风居然没死,还被当成证人送到了大殿之中。 “皇后娘娘,看来这次您怕是要大失所望咯!看到卑职我竟然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您心里头是不是特惊讶呀?呵呵呵......”梅乘风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许则柔。 许则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娇躯微微一颤,她怒喝道:“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本宫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思?” 然而,尽管她极力否认,但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却难以掩饰她内心真实的情绪。 梅乘风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不管您承不承认,今日我定要把自己所知晓的一切都告诉大家,好让天下之人都知道当今皇后乃是怎样的人!” 话音刚落,只见许则柔的神情越发慌张起来,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李承延突然瞅准机会,想要朝着梅乘风猛扑过去。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明知自己绝非梅乘风的对手,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他也要护得许则柔周全。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自从踏入这座大殿开始,萧宸煜与萧景琰便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并暗自思忖着李乘延如此急切地想要冲进殿内究竟所为何事。于是乎,他们特地嘱咐手下的高手血魅密切关注李承延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当李承延刚刚有所行动之际,血魅便如同鬼魅抢在他行动之前,牢牢控制住了他。 “你放开本官!快点放开!”李承延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声怒吼着,但任凭他如何挣扎,都始终无法挣脱出血魅那犹如铁钳一般的禁锢。 “周大人,您这是?”李公公满脸疑惑地看向李承延,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 只见李承延一脸悲愤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喊道:“皇上,微臣有天大的冤屈需要向您陈情啊!” 听到此话,李公公不禁一愣,随即面露尴尬之色,连忙说道:“哎呀呀,瞧咱家这记性,刚刚老奴一时口误,应当唤您李大人才是!还望李大人莫要怪罪。” 李承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公公,脸上满是惊愕之情。他稍稍定了定神,转过头去望向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等待着皇上的回应。 这时,李公公赶忙解释道:“李大人莫急莫急,就在方才,殿外众人的谈话,咱家已经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皇上了。所以说呢,李大人之事,皇上已然知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 李承延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义愤填膺地说道:“既然如此,那皇上难道不该严惩这些作恶多端之人吗?又怎能轻信他人的无稽之谈以及肆意污蔑,让皇后娘娘平白遭受这般委屈,伤心难过啊!”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萧宸煜和萧瑾言两人,突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明白了清正执意要冒名顶替李承延身份的缘由所在。 “既然李爱卿让朕严惩那些作恶多端之人,朕又岂能不尽人意?来人啊,速速将人一并给朕带进来!”皇上龙颜一怒,威严之声刹那间响彻整个朝堂。 伴随着皇上的话语声落地,只见张嬷嬷与王公公两人在大理寺卿李毅的押解之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缓缓步入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 当李毅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原本一直惶恐不安的李承延就如同突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之火。 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血魅的束缚,可奈何自己势单力薄实在无法挣脱,故而他只能朝着李毅高喊:“二弟,我才是你的亲大哥啊!那个家伙就是个顶替我的冒牌货呀!呜呜呜......” 然而,面对李承延这般近乎癫狂的举动,李毅却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将目光投向这个与自己有着血脉亲情的兄长身上。 与此同时,在殿下所站的众人之中,唯有那位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娘娘——许则柔,在亲眼目睹死而复生的张嬷嬷竟毫发无损的现身于朝堂之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脸色煞白一片。 紧接着,她竟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腿,直接瘫软在地,甚至连起身都显得那般艰难。此刻的许则柔满脸尽是惊恐之色,仿佛见到了世间最为可怕的景象。 而当她又转过头去,瞥见身旁那位始终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抬头望向自己的王公公时,心中顿时凉透半截。 此时此刻,她已然心知肚明,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恐怕早已被他人洞悉得一清二楚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李毅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奴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嬷嬷和王公公也一同恭敬的跪地行礼道。 “李爱卿平身吧!”皇上抬手示意李毅可以站起身来说话。 “谢皇上!”李毅谢恩。 随即李毅站起身来神情严肃的看向许则柔,并指着还跪在地上的张嬷嬷和王公公说道:“皇后娘娘可识得这二人?” “呵呵呵,李大人又何需明知故问呢,不妨有话直说吧!”许则柔冷嘲热讽道。 “好,既然娘娘开口了,微臣自是应当向众人诉清事情的真相才是。”李毅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地向许则柔行了一礼后直起身来,然后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诸位请看,此人乃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公公,而这位则是皇后身边的张嬷嬷。 这二位都是皇后娘娘宫中的重要人物,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吧。不过,今天我要告诉各位的是,这张嬷嬷除了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奉的嬷嬷之外,她还有另一重极为隐秘的身份,那就是——皇贵妃娘娘安插在皇后娘娘身边的眼线。” 说到此处,李毅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众人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随后他再次开口问道:“众人一定对此感到十分好奇吧,想知道皇贵妃娘娘和张嬷嬷为何要如此行事,对吧?” 这时,人群中的一位大臣忍不住插话道:“是啊?皇贵妃娘娘此番所作所为倒还勉强能够理解,毕竟宫廷之中的明争暗斗向来不少,但那张嬷嬷为何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这样做呢?实在令人费解啊。” 听到这话,李毅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回答道:“没错,大人所言极是。其实,张嬷嬷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仅仅只是单纯地为皇贵妃娘娘办事那么简单。据微臣所知,张嬷嬷此举更多的是为了替自己的亲姐姐报仇雪恨!” “姐姐?”许则柔满脸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显然对于其中的内情一无所知。 “没错!或许连咱们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都万万没有料到此二人还有如此关系吧!当年皇贵妃娘娘派遣一直贴心照料着自己的张梦玉嬷嬷,携带尚在襁褓之中的醇王殿下前往那遥远的五神村清家。 然而,命运就是这般无常且充满戏剧性,张嬷嬷居然在清家意外地发现了那位本应早已不在人世的太子殿下!要知道,张嬷嬷可是对先皇后以及太子殿下所遭遇的种种阴谋了然于心,而这些幕后黑手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于是乎,出于对昔日皇后娘娘不经意间的救命之恩的感激,张嬷嬷毅然决然地将这个惊天秘密传递回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当皇后娘娘获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其反应简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为此她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并派遣名震宫廷内外的大内高手——梅乘风梅总管亲自出马,目标直指太子殿下,为的就是要将其置于死地以绝后患。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就此展开,也最终酿成了惨绝人寰的清家灭门悲剧。 想来即便是心地善良的张嬷嬷本人,恐怕也不曾预料到,仅仅是因为自己那份知恩图报的质朴情怀,不仅未能达成所愿,反而还白白葬送掉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李毅果断揭开了那场不为人知的阴谋。 此时此刻,当清风父女俩听完这段尘封已久的真相之后,他们只觉得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一般。 两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视着一旁的许则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对方生吞活剥。与此同时,他们紧紧握住的双拳由于过度用力,关节处已然泛白,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而眼见事情败露的李承延自知以自己之力已然无法改变局面了,只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是啊,我的姐姐仅仅是为了报答恩情,却未曾料到她的一个错误的抉择,不但导致了清家惨遭灭门之祸,就连她自己也因此丧失了宝贵的生命啊!”张嬷嬷满脸悲愤地说道,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 “所以你才蓄意留在本宫身旁,只为了等待时机到来,好替你那可怜的姐姐复仇,是吗?”许则柔目光凌厉地盯着张嬷嬷,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没错!你这个人简直虚伪到了极点!竟然狠心地下毒谋害自己的亲生姐妹,甚至就连年幼无知的太子殿下都不曾放过,还非要将其赶尽杀绝不可。 而且,为了实现你那罪恶的野心,你不择手段,肆意残害了众多无辜之人。像你这般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的恶妇,即使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也难以平息众人心中的愤恨。 更何况,你居然还妄图稳坐高位,当上那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哼,就凭你也配?我看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张嬷嬷怒目圆睁,对着许则柔破口大骂道,全然不顾及对方高贵的身份。 “你……你这个卑微下贱的奴才,竟敢如此放肆地辱骂本宫!”许则柔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张嬷嬷,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怒火。 第一百六十章 苏明月现身朝堂 “我纵然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奴才,但我深知这世上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我绝不会像你一般,为了个人的私欲干出那些灭绝人性、天理难容的勾当来。这便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差别所在!”张嬷嬷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地迎上许则柔愤怒的目光,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皇后,此事你还有何辩解的?”皇上龙颜大怒,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看穿。 许则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呵呵,妾身还能如何为自己辩解?皇上不应该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吗?何必在此多此一举呢?”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皇上紧紧皱起眉头,显然对许则柔的态度十分不满:“既然如此,朕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皇后能替朕解惑!” 许则柔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双眼,毫不退缩地说道:“事到如今,您问吧!” 皇上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瑶儿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何要害她性命?” 听到“瑶儿”这个名字,许则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瑶儿,呵呵呵……皇上,你可知我最是厌恶你那般唤她了! 她不过是一个卑贱之人所生的庶女罢了,她有何资格凌驾在我之上?又有何资格配得到你所有的爱? 你问我为何要害她?呵呵呵,那都是因为她千不该万不该,去奢望那些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那都是她自找的,她该死!”说到最后,许则柔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这些话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嫉妒的光芒。 “你怎么如此心肠歹毒……朕今日才惊觉,原来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你!”皇上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呵呵,了解?妾身斗胆问一句,皇上除了对那许则瑶关怀备至、了如指掌之外,可还曾用心去了解过他人?酿成如今这般局面,难道不是因为皇上您处事不公所导致的恶果吗?”许则柔冷笑一声,美眸之中满是怨怼与愤恨,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皇上。 “你!”皇上气得浑身发抖,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那里有一股怒火即将喷涌而出。 突然,他喉咙一甜,直接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猩红的液体溅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萧景琰等人见状,不由得惊呼出声:“父皇!” 他们面色惨白,心急如焚,萧景琰更是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去扶住皇上,但却被皇上抬起另一只手给阻拦住了。 “朕无事!莫要慌张!”皇上强忍着痛苦,努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着牙说道。 尽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仍竭力保持着身为帝王的威严。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大声喝道:“来人啊,将皇后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 “是!”随着皇上的命令下达,两名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刻涌上前来,牢牢地抓住许则柔的双臂。 “活该啊!都是活该!哈哈哈哈,最终谁也别想得到……”许则柔虽奋力挣扎,口中不停地咒骂着,但终究敌不过侍卫们的力量,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押解出了大殿。 待许则柔被带走之后,皇上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凌厉地看向一旁的乔容儿,冷冷地问道:“皇贵妃,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妾身已无话可说,只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放过醇儿与宁儿!其他的妾身再也不敢有丝毫奢求了!”乔容儿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和哀求之色。 就在这时,萧蕊宁和萧亦醇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至乔容儿身旁,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并紧紧抱住她那摇摇欲坠的身躯,齐声喊道:“不!母妃,孩儿愿与您一同承担所有罪责,绝不退缩!” 乔容儿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傻孩子,此事完全是母妃一人之过,与你们毫无关系啊!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等着你们……” 然而,萧蕊宁却坚定地摇着头,打断道:“母妃,莫要再说这些话了。儿臣宁愿舍弃一切荣华富贵,也要陪伴在您身边,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一旁的萧亦醇也连忙附和道:“我也如此!母妃,我们定要生死相依!” 此时,高高在上的皇上龙颜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来人啊!立刻将皇贵妃削发为尼,送入尼姑庵内,让其此生都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尼姑庵一步。同时,将萧亦醇和萧蕊宁二人剥夺皇籍,贬为庶民,从今往后永远不许踏入京都半步!至于丞相,则即刻押入大理寺大牢,待选好良辰吉日便开刀问斩!” 听到这残酷的判决,乔容儿、萧蕊宁以及萧亦醇三人皆面如死灰,但她们还是强忍着悲痛,缓缓叩头谢恩:“多谢皇上隆恩浩荡!” 因为她们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这已经算是皇帝所能给予他们的最大恩赐了。 随后,只见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面色凝重地挥了挥手,下达了一道旨意:凡是参与到此次事件中的人,无论其官职大小、地位尊卑,都必须全力配合大理寺展开严格的审查工作。 这道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朝堂上传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可仍旧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皇上认为所有事情已经处理妥当,正欲宣布退朝之时,突然传来一声高喊:“且慢!父皇,还有一事尚未解决!”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太子萧景琰站了出来。 “哦?太子所言之要事究竟为何?快快说来让朕听听。”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慈爱的落在了萧景琰身上。 萧景琰恭敬地向皇上行了个礼,然后缓声道:“还请父皇稍等片刻!”说罢,他便转身朝着殿外望去。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随即,在淮安霆骁的引领之下,一名女子缓缓步入了大殿之中。此女子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神色却显得有些沉重。 当萧宸煜看到这名女子的瞬间,心头猛地一颤,仿佛她的出现恰好证实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以来的某种猜想。 果不其然,待到苏明月行至萧景琰身旁时,她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以此来表达对萧景琰的感激之情。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同时高声说道:“罪臣之女苏明月,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而原本就心绪不宁的萧宸煜更是差点儿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不过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并暗自告诫自己务必要保持镇定和冷静才行。 “你是......苏爱卿之女,苏明月?”皇上微微眯起双眸,目光落在眼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与疑惑。 “臣女正是!”苏明月抬起头来,眸子中闪烁着坚定而倔强的光芒。 “咳咳!”皇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当然清楚苏明月此次进宫面圣究竟所为何事。 然而,他贵为一国之君,又岂能当着众人的面轻易承认是自己的愚昧无知害得苏家一门忠烈蒙冤受难?于是,他故意假装咳嗽起来,同时向身旁的李公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尘埃落定 李公公心领神会,当即向前一步,尖声高喝道:“请问苏小姐还有何事要禀报?皇上龙体欠安,实在不宜在此地久留啊!还望您多多体谅!” 这一番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苏明月的心窝,令她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 站在一旁的萧宸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父皇的心思和李公公的刁难,他自然心知肚明。他深知此时此刻绝非谈论此事的最佳时机,若是强行逼迫父皇认错,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想到此处,萧宸煜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咳咳,儿臣以为父皇今日身体不适,或许苏小姐可以改日……”与此同时,他朝着苏明月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暂且忍耐。 苏明月咬了咬嘴唇,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也明白萧宸煜所言不无道理。 可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她踌躇无措之际,萧景琰竟然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向自己所在之处,然后双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与此同时,他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宸煜还未说完的话语:“父皇在上,请容儿臣斗胆进言几句。 苏将军一家世代皆为忠臣良将,满门忠烈之名更是远扬四海,然而,却不幸遭那敌国奸细苏遇安的恶意挑唆、搬弄是非,致使苏家蒙此不白之冤,更甚者惨遭灭门大祸。儿臣今日在此,还恳切请求父皇明察秋毫,务必还苏家一个清白和公道啊!” 苏明月听到这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立当场。她那双原本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死死地盯着身旁跪着的那个人——江浔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只因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子,难道不只是浮生阁的阁主大人吗?可是……可是他又为何会口称当今圣上为父皇呢? 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感觉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狠狠地撞击着她脆弱的心房,并疯狂地撕扯着她敏感的神经。 这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世界仿佛在刹那间崩塌。她曾天真地认为,江浔舟和其他那些心怀叵测的男子截然不同,他对自己必定是坦诚相待,绝不会有丝毫的隐瞒之事。 但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毕竟连如此至关重要的真实身份,他居然也从未向自己吐露过哪怕只字片语,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轻了! 此刻,回想起过往种种,苏明月不禁悲从中来。她原本坚信,今生今世自己绝对不会与皇室中人产生任何瓜葛与纠缠,毕竟,苏家的悲惨遭遇犹如一道深深的伤疤永远刻在了她的心头。 她害怕重蹈覆辙,害怕付出一切后,又再次陷入那种万劫不复的深渊。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她千算万算,避免了与萧宸煜有所牵扯,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身为皇室之人的江浔舟。 于是,她回过头来不再看向江浔舟,并缓缓闭上眼眸,任凭泪水肆意滑落。 萧景琰虽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情绪波动,但他深知此时此刻并非探讨这一问题的恰当时机。 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替苏明月讨要回属于她的那份公道,同时也要还苏家一个清白。 坐在高位之上的皇上将自己两个儿子对于苏明月的迥异态度尽收眼底,心中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他除了满心的无奈之外别无他法,只得缓缓开口说道:“太子所言甚是有理,苏家满门皆为忠烈之士,又怎能让他们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呢? 来人呐!传朕旨意,自今日起,便向全天下宣告,苏家世代忠诚故特赐予忠勇侯府之名号,可世代传承;苏家之女苏明月从即日起册封为朗月郡主,赏赐黄金万两、珠宝玉器数十箱以及京都府邸一座!” 听闻此言,萧景琰欣喜若狂,他赶忙伸手拉住身旁面无表情的苏明月,一同叩头谢恩道:“多谢父皇隆恩浩荡!儿臣与苏姑娘定会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一旁的萧宸煜见此情形,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松弛下来,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目光落在苏明月身上久久无法移开,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次一定不会再将她从自己身边弄丢了。 皇上坐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逐渐尘埃落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感。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抬一抬手都变得异常艰难。 此时的皇上,目光缓缓地转向身旁一直侍奉左右的李公公。只见他微微颔首,向李公公投去一个略显无力但却十分明确的眼神。 李公公何其精明,他瞬间便领悟到了皇上的意思。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向着大殿之中高声喊道:“退——朝!”这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整个大殿内回荡开来。 殿下的众人听到这声高呼,纷纷如蒙大赦般躬身行礼,齐声说道:“恭送皇上!” 待到皇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原本还显得庄严肃穆的朝堂顿时乱作一团。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来。 刚才发生的种种事端,着实让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他们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充满是非的皇宫,回到家中寻求一份安宁。 然而,就在众人如潮水般涌向殿门的时候,有一个人却逆流而上,显得格外突兀,此人正是李承延。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并用力挣脱了身旁血魅的束缚,大步流星地冲向李毅所在之处。 眨眼之间,他便已来到李毅身前,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李毅的衣袖,眼眶通红,声音颤抖地说道:“二弟,我可是你的大哥啊!你怎能对我如此冷漠无情呢?” 面对李承延的质问,李毅只是冷冷地嗤笑一声,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将李承延的手狠狠甩开,并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怒斥道:“哼!当年分明是你亲口告诉我,说我不过是个庶子罢了,又怎能与你这样身份高贵之人并肩而立!也是你亲口叫我此生都不要再称呼你为大哥的!这些话莫非你都通通忘却了不成?” “可你也不能和一个冒名顶替我之人苟合啊?”李承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李毅,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那你觉得为何皇上在得知他身份以后,却一点都不感到震惊,并且也未曾有丝毫降罪呢?而且东儿身为你儿子,当真傻到分不清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你难道就从未想过其中缘由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些问题?”李毅冷笑一声,反问道,目光紧紧锁住李承延,仿佛要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恨我、埋怨我,所以才故意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欺骗我的,对不对?”李承延情绪激动地吼道,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闹崩 “倘若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大可亲自出去问问东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儿此时肯定正满心忧虑地守候在宫门外,生怕那人会遭遇什么不测。”李毅说完这番话后,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一旁的清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与此同时,清正和清风父女俩在听到这句话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李毅…… 尽管清正和李毅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的默契却宛如知己一般,仿佛是彼此心灵深处最为契合的挚友。 如果不是清正的出现,李毅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能真会如同李承延所说的那样,成为一滩永远无法扶上墙的烂泥。 然而,正是清正的到来,彻底扭转了他的人生轨迹,不仅如此,就连李旭东的命运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当年,由于李毅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子,所以常常遭受作为嫡长子的李承延无情的贬低。久而久之,李毅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认定自己真的一无所长、一无是处。可是,就在他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清正犹如一道耀眼的曙光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是清正耐心地教导他读书识字,一笔一划地引领着他逐渐走进知识的殿堂;是清正不辞辛劳地陪伴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迈向通往大理寺卿这个高位的道路;更是清正用坚定而温暖的话语告诉他: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出身贵贱,只要怀揣梦想并为之努力奋斗,就一定能够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广阔天空。 也是在清正的悉心引导下,曾经那个封闭自我、性格内向的李旭东才开始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他渐渐地不再惧怕自己所谓的“父亲”,而是勇敢地去面对那些曾经令他畏惧的人和事。每一次突破内心的恐惧,都让李旭东距离真正的“自由”更近一步,最终,他真切地体会到了拥有家人关爱的幸福滋味。 “不!我绝不相信!这一定是你编造出来诓骗我的谎言!”李承延满脸不可置信地怒吼着,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李毅,仿佛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来证明这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 然而,李毅那一脸严肃且坚定的表情却让他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李承延拼命地摇着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念头,他不愿意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无法想象那个一直被视为依靠和希望的儿子会做出如此令人痛心的事情。 突然,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宫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站在原地的李毅则紧紧蹙起眉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清正父女俩,他深知此刻父女俩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着实不便上前去打扰。可心中却对李承延的冲动行为感到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对李旭东安危的担忧。 想到此处,李毅不再犹豫,立刻抬脚朝着李承延离去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一旁的清风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眼中流露出的深深担忧,她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父亲,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那就赶快去吧。不管您最终做出怎样的决定,孩儿都会永远站在您这边,全力支持您的!” 清风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来,父亲恐怕早已将李旭东视如己出,甚至比对亲生儿子还要疼爱几分。只因在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中,不幸丧生的人中就有清风的亲弟弟。 每当想起曾经那个备受父亲宠爱的弟弟,再对比现在父亲对李旭东的态度,清风便能深切感受到父亲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说的伤痛以及对亲情的渴望。 所以,对于父亲此时的焦急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并且给予最大程度的包容和支持。 再者,她着实不愿意看到父亲一直被困在过去的阴影当中无法自拔。现今,灭掉她家满门的那个人已经被关进大牢,而且更重要的是,此人竟然还是谋害先皇后的罪魁祸首。 单从皇上目前的态度来看就能够明白,他必定下定决心要把皇后在整个大安国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彻底铲除干净,因此她丝毫不用担心皇后能侥幸逃脱应有的惩罚。 待到父亲转身离去之后,清风忧心忡忡地望向苏明月。只因为她实在太过熟悉苏明月的脾气秉性了,即便现在有两位尊贵无比的王爷都对苏明月一往情深、难以自拔,但可以肯定的是,苏明月绝对不会在他们二人之中做出任何选择。 究其原因无外乎这二位皆是流淌着害她满门的皇室高贵血统的人物罢了。 果不其然,正如清风事先所预料到的那样,只见苏明月霍然站起身子,一脸倔强地高高扬起头颅,不屑一顾地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双膝,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准备扭头扬长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萧宸煜刚想要迈步向前去跟苏明月说几句话,谁曾料到竟被眼疾手快的萧景琰抢先一步紧紧拉住了苏明月的衣袖,并赶忙出声解释道:“阿月,请听我与你解释。 我深知你心中气恼于我未曾早早将自己真正的身份如实告知于你,但是我这样做其实也是有着诸多难言的苦衷呀!” “呵呵,苦衷?太子殿下还真是巧言令色啊!”苏明月冷笑一声,眼眸之中满是嘲讽之色地看向眼前的萧景琰。 萧景琰见状一脸急切地望着苏明月,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和爱意:“阿月,你就原谅我吧,我发誓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如若我所言有假,那便让我遭受……” 然而,未等萧景琰把话说完,苏明月便迅速伸出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萧景琰只觉得嘴唇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心中不由得一暖,但看到苏明月那冰冷的眼神时,瞬间清醒过来。 “阿月,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萧景琰顺势抓住苏明月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苏明月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萧景琰的束缚,她别过头去,冷冷说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我只是不愿听到您说出这些违心之言罢了。” “阿月,我真的没有骗你!”萧景琰焦急地解释道,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苏明月转过头,直视着萧景琰的眼睛,缓缓说道:“不管你有没有骗我,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我只想请太子殿下能够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您贵为太子,身份尊贵无比,而我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又怎敢高攀于您呢?”说完,苏明月再次试图抽出被萧景琰紧握的手,可奈何男人握的太紧了,着实无法挣脱。 “阿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看重身份地位之人吗?”萧景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明月,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太子殿下莫要再多说,你我今后便是陌路人,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苏明月不等萧景琰说完,直接气愤的甩开萧景琰的手,大步流星的朝着殿外走去。 萧景琰望着苏明月远去的背影,心中焦急万分,很想立刻追上前去解释清楚,但理智告诉他,此刻若贸然行动,恐怕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情人难成眷属 于是,萧景琰强忍着冲动,决定先等苏明月冷静下来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谈谈。 另一边,萧宸煜见此情形,心中暗喜不已,毕竟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追了出去。 清风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轻叹一声后,也转身朝着殿外走去。然而,没走出多远,就瞧见远处的苏明月被萧宸煜给拦下了。 只见苏明月一脸怒容地质问:“你拦我做甚?” 萧宸煜却面带微笑道:“你不认识我了?” 苏明月眉头微皱,冷冷回应:“王爷还是不要拿我取笑了吧!”她显然不想和萧宸煜有过多的纠葛,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但萧宸煜岂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急切说道:“本王怎可能拿你取笑呢?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十五年前,是本王在那片茂密的丛林中将你救下,而后又亲自护送你去寻找大将军的。 当时你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特意将这串珠串留给了我。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将它视若珍宝,每日都贴身佩戴着,从未曾离身片刻啊!”说罢,他满怀期待地凝视着苏明月,希望能借此唤起她的回忆。 “煜王殿下!想必刚刚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发生的一切您都看在眼里了吧,那您可否猜一猜,我究竟为什么不愿意选择太子呢?”苏明月微微仰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萧宸煜,眼中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萧宸煜紧抿双唇,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本王深知自己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太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但本王对姑娘的心却是天地可鉴,从未有过半分隐瞒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急切,似乎想要通过这番话来打动苏明月的心。 然而,苏明月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非也非也,我所看重的东西,可不是你们二人在宫中的地位。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你们所处的高位,让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你们之中做出抉择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认为,仅凭苏遇安的书信,真能轻易将我偌大的苏家毁于一旦吗?倘若这背后没有当今圣上的默许,又有谁敢如此大胆妄为去撼动我苏家的根基?所以,你认为我会愚蠢到步我父亲的后尘吗?” 听到这里,萧宸煜不禁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不!不是这样的!父皇不是已经许诺给你郡主的身份了吗?而且还有诸多赏赐......” 没等他把话说完,苏明月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够了!打住吧!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稀罕皇上赐予我的这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吗?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屑一顾!” “为何?”萧宸煜眉头紧皱,满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苏明月,他实在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决绝。 苏明月美眸圆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因愤怒而颤抖:“你会接受杀你满门仇人的慷慨吗?那不是恩赐,那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这是我苏家满门性命换来的!每一次看到这些荣华富贵,我就仿佛能看到我的家人们倒在血泊之中!” 萧宸煜心中一痛,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那本王还有一个疑问,可以问你吗?”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说道:“你问吧!” 萧宸煜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倘若我不是皇子,你也没有遇到萧景琰,那你会爱上我吗?” 苏明月微微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会!因为这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注定无法改变。就算时光倒流,我和你之间也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说完,她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萧宸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痛如绞,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与苏明月之间再无可能。 一阵寒风吹过,吹落了他眼角的一滴泪,那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他的爱一样无疾而终…… 看到苏明月那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的背影,清风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深知,唯有如此坚决地斩断与皇室之间的纠葛,苏明月才能真正地摆脱束缚,自由自在、洒脱不羁地做回那个真实的自己。 望着苏明月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清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默默地离开此地。 然而,当她刚刚走出没有多远时,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在此处守候已久的萧亦醇和萧蕊宁姐弟二人。 萧蕊宁眼尖地瞧见弟弟等候多时的人终于现身,很是识趣地朝旁边挪动几步,给他们留出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只见萧亦醇一脸诚恳地望向清风,轻声说道:“清风,我有一些心里话想要跟你讲,可以吗?” 清风微微抬起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个曾经带给她无数回忆的男子,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沉默片刻之后,终是淡淡地回应道:“说吧!” 听到清风应允,萧亦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首先,我要代表我自己以及我的母妃向你表达深深的歉意。如果当初不是母妃命张嬷嬷将我送去你们清家,或许就不会引发后续一系列的变故。 我心里非常清楚,如今仅仅用这一句‘对不起’来弥补过往所犯下的过错,实在有些太过苍白无力,甚至还有些荒唐可笑,但即便如此,我仍然觉得必须要说出来!” 清风深知此事与当年尚在襁褓的萧亦醇并无直接关联,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她微微蹙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少顷,她轻启朱唇,缓声说道:“此事已然成为过往云烟,你实在无需将其时刻铭记在心!” 然而,萧亦醇却执拗地摇了摇头,满脸痛苦之色,喃喃自语道:“不!此事无论如何都与我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生此世,我心知自己与你之间已再无可能,但是……但是我仍旧想说,愿清风姑娘未来之路,山高海阔,一世顺遂无忧!” 言罢,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垂下头颅,神情落寞而又充满自责。随后,他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远处走去,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可就在这时,清风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间心生不忍,她下意识地开口喊道:“萧亦醇!”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直直传入萧亦醇的耳中。 萧亦醇闻声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如同石化般呆立当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万万没有料到在临行之际,竟然还能够听到清风亲口呼唤他的名字。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只觉得此生已然无憾了。 他竭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费尽全力才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清风。 此时,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模糊得看不清前方的景象。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生如戏 清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令她心疼不已的男子,大声说道:“萧亦醇,前路漫漫,山高路远,望君一路珍重!” 萧亦醇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应道:“嗯。”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清风,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很快那孤独的身影便与等候在一旁的萧蕊宁消失在了清风的视线中。 清风眼见着事情已经大致处置妥当了,心下稍安,但牵挂父亲的心情却愈发急切起来。于是,她匆匆忙忙地加快脚步,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宫门口去见自己的父亲。 可就在清风风风火火地即将赶到宫门口之际,她尚未走近,便远远地瞅见李承延正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口中更是不停地哀嚎着:“哎呀呀,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 我的二弟啊,他不认我这个兄长也就算了;就连我的亲生儿子啊,居然也不认我这个父亲啦!老天爷呀,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啊?倒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算了呀!” 李承延那悲怆凄惨的声音在空中不断的回荡着,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清风这还是头一回见到李旭东本人,她定睛仔细端详起来,不得不承认,乍一眼看过去,这李旭东确实和自己早逝的弟弟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倘若她那可怜的弟弟当年未曾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不幸离世的话,如今想必也该长得这般高大了吧。 想到此处,清风心中一阵酸楚,她也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上心和在意了。 然而,再看看李旭东面对生父李承延时的表现,却与后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见他一脸漠然冷淡的神情,甚至连正眼都不肯瞧一下那个伤心欲绝、呼天抢地的父亲,仿佛他们二人之间横亘着一道宽阔无比且深不见底的沟壑,这辈子都像是无论如何都难以跨越过去一般。 清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双脚如同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她深知,如果此刻贸然走上前去,或许会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带来意想不到的影响。这种担忧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她心头,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暗自思忖着:若是自己就这样现身,会不会干扰到父亲的判断呢?毕竟这是一件关乎父亲一生的重要决定。而且,她实在不愿意成为那个破坏众人之间微妙“平衡”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清风决定还是先躲藏起来,远远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等待父亲妥善处理完毕后,再适时地走出去。 此时,只听得李毅情绪激动地说道:“你又何必这般逼迫东儿?想当年,东儿天性孤僻,难以与他人和睦共处。而那时的你,不仅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关爱和包容,反而对他百般嫌弃,更甚者,对当时尚且年幼的他动不动就是严厉的责骂或是殴打。 以至于后来,东儿只要一看到你,便会吓得浑身发抖,畏缩不前。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好在有“大哥”一直悉心照料、不断开导着东儿,他才逐渐从那段黑暗的过往中走出来,性格也变得开朗活泼许多。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又要突然的出现,妄图打破这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平静与美好?难道你就非要强迫他重新回到那令人不堪回首的痛苦日子里吗?你怎能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闻言,清风感到无比震惊,她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父亲,同时心底不禁对李旭东这个男孩生出了些许的心疼。 而听到李毅这番义正言辞的指责,李承延不禁老泪纵横,他站起身来伸出手拉住李旭东的手腕,哽咽着说道:“东儿,为父知道错了,呜呜呜......这些年来,为父也是过得异常艰辛呐!求求你,看在父子情分上,就原谅为父吧,呜呜呜......” 然而,面对李承延的哭诉与哀求,李毅却毫不留情地怒斥道:“你就别再妄想强迫东儿认下你这个父亲了!难道你以为几句道歉就能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吗?” 见气氛冷到了极点,四周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清正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无比坚定地凝视着李旭东,心中暗自思忖着。只因他深知李旭东性格倔强,但又担心李旭东是因为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或者出于其他顾虑,所以才迟迟不肯认下李承延这个亲生父亲。 想到此处,清正深吸一口气,决定试探一下李旭东内心真实的想法,于是轻声开口问道:“东儿,你若是想认回......” 然而,清正的话还未说完,只见李旭东突然转过头来,同样用一脸坚定的神情望向清正。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我不愿意,我李旭东不愿意认下他这个人!我的父亲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您,并且永远也只会是您!” 听到这番话语,清正如遭雷击般瞬间呆怔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孩子。一时间,清正脑海中思绪万千,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旭东如此坚决的态度。 过了好一会儿,清正终于从震惊中缓缓回过神来,这时,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温暖。不知不觉间,清正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而另一边,李承延心知事态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了,于是他满脸焦急之色,快步走到李旭东身前,弯下腰去,几乎是哀求道:“东儿,为父知道过去对你有所亏欠,但是为父是可以弥补的,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弥补你。为此,你就再给为父一个机会吧!求求你了,好不好?” “弥补?你要如何弥补?你可知你对我过往造成的伤害这辈子也无法弥补!”李旭东怒目圆睁,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李承延,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般。 李承延被儿子如此质问,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之色,但很快又强装镇定道:“怎会?为父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还可以......”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突然揪住了耳朵,那力道之大,痛的他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 两人抬眸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彪悍的村妇正用力揪着李承延的耳朵,身侧还跟着两名不过七八岁的孩童。 也唯有清风目睹了事发前的一幕,只见那名村妇刚刚步伐矫健,每一步都像是在地上踩出了深坑一般,发出沉重的声响。待到她走近李承延时,更是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了李承延的耳朵。 “哎哟哟!疼死我啦!”李承延猝不及防之下,被揪得捂住耳朵嗷嗷乱叫起来。 “好你个周大牛,如今靠着我娘家的钱财好不容易混进宫里谋个一官半职,这才多久时日,就敢对旁人夸下海口,老娘问你,你兜里有几个子儿是你自己挣得,啊!”村妇一边用力拧着李承延的耳朵,一边大声呵斥道。 李承延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官员的威严,满脸谄媚地求饶道:“夫人,我错了我错了,真的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求求你快松手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行不行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戏如李承延 “不行!老娘今日就在这里把话跟你挑明了!不管你周大牛今后在这宫里当多大的官儿,老娘我告诉你,老娘我可是给你生了两个乖巧伶俐的宝贝女儿,而且,你能有今天这般风光,全靠老娘家里人在背后出钱出力。 要是你胆敢背着老娘在外头胡作非为、拈花惹草,哼哼,可休怪老娘我跟你玩儿命!”这位泼辣的村妇双手叉腰,怒目圆睁,一副李承延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便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听闻此言,在场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李毅和李旭东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思忖道:“什么?原来李承延这家伙不仅早就娶妻生子了,而且竟然还依靠着女方娘家的财力和支持才有了今日的地位。那他刚才怎么还有脸说出那样一番不知廉耻的话语来呢?” 而一旁的清正也被现实的残忍狠狠的上了一课,同时他也在为刚刚还提议李旭东认回生父的行为感到无比滑稽和可笑。 而清风更是被李承延的无下限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顷刻间,李毅和李旭东不禁再次对李承延那厚颜无耻的行径感到深深的鄙夷和唾弃,同时也为自己刚才心底不经意间闪过的那一丝同情而懊悔万分。此刻想来,那丝同情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李旭东突然毫无征兆地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 李毅和清正见状,顿时满脸忧虑之色地看向情绪突然失控的李旭东。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清风,也是一颗心紧张地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望着李旭东那因狂笑而略显扭曲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疼惜之情。这个表面看似坚强的男孩,内心究竟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委屈啊…… “呵呵,呵呵,呵呵......”李旭东仍旧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发出一阵怪异而低沉的笑声,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住了一般。他的目光空洞无神,直直地盯着前方,身体微微颤抖着。 见状,原本还气势汹汹揪住李承延耳朵的村妇吓得赶紧松了手,她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拍了拍李承延的肩膀,不解地问道:“那孩子,难不成是魔怔了?怎会这般傻笑,看上去怪渗人的!”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也蹙着眉凑了过来,她躲在村妇身后探出小脑袋,一脸嫌恶地看着李旭东,害怕地说道:“就是呀,娘亲,这个大哥哥好奇怪啊,他笑得好可怕,二妞怕!” 听到这话,旁边另一个看上去相差无几的孩子立马跟着起哄道:“哈哈,这个大哥哥就像个咱们村口的傻子一样,整天只会傻愣愣地笑!” 闻言,李承延突然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地大声呵斥道:“不得胡言!”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然而,村妇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双手叉腰,瞪了李承延一眼,反驳道:“咱家闺女又没说错,你凶啥凶!小孩子不懂事,随口说说而已嘛。” 李承延听后,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他不停地搓着手,眼睛还时不时瞟向李旭东,生怕村妇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刺激到他。同时,他也暗自祈祷着,希望这场闹剧能够尽快结束。 此时,清正和李毅一脸担忧地望着李旭东,齐声轻唤道:“东儿!”他们眼中满是焦虑和担忧,生怕他因此遭遇再回到从前那性子。 与此同时,两人也不约而同地瞥了一眼造成这番景象的罪魁祸首——李承延。清正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简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对李承延胖揍一顿;而李毅则急得直跺脚,额头上不知不觉早已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水,他对自己摊上这样的大哥深感无奈。 而就在此时,那来自自家二伯以及亲如父亲般的男人的呼喊之声,宛如一道惊雷传入了李旭东的耳中。刹那间,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了他的体内,让原本有些癫狂的他突然间恢复了常态。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看向李毅和清正二人,宽慰道:“我无妨,无需担忧!”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暖意却让二人一直悬挂的心得以安放下来。 随后,他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同锐利的冰箭一般直直地射向李承延,那眼神之中毫无半分情感可言,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与决绝。 他冷冷地开口说道:“罢了,既然如今你已成家立业,那么从今往后,我们二人就当作彼此从未相识过,也切莫再打扰彼此的生活了!” 李旭东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李承延的心窝,也划开了他虚伪的面庞。 然而,站在李承延身旁的村妇却是满脸的不屑之色,她双手叉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哼,你这家伙到底是算哪根葱啊?怎么说得好像我家相公认识你一样!” 面对村妇的质问,李承延显得有些慌乱无措,他深知此刻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他连忙冲着村妇柔声劝道:“好了,好了,莫要再吵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言罢,他一脸无奈地伸出手,轻搭在女人那粗壮的胳膊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他意图携带那村妇和孩子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毕竟以他对村妇的了解来看,倘若让村妇知晓他早已有家室,且儿子都这般大了,势必会与他拼命的。 就在他们转身打算离开之时,李承延趁女人不备,悄然扭过头来,用眼角的余光谨慎地瞥向李旭东。 那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可那眼神绝非是父亲对亲生儿子的眷恋与不舍,反倒更似是对李旭东身后存在的巨额财富的觊觎与贪恋,也为自己计划落空后深感无能为力的无奈。 李旭东见状,不禁想笑,笑他怎会有如此父亲。 李毅和清正望着这一幕,亦倍感无奈,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冲击着他们的神经。 清风深知此刻该轮到自己登场了,于是她仿若未见一般,面无表情地朝着几人快步走去,并大声冲着清正喊道:“父亲!” 也许连清风本人都未曾察觉到,自从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事件发生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地绽放出如此灿烂而开怀的笑容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而夺目。 李旭东实际上对于清正的过去一无所知,因此他更不清楚清正曾经有着怎样的身世背景,以及他为何要顶替他父亲的身份。李旭东只是单纯地喜欢着眼前这个男人成为自己的父亲,却万万没想到清正居然还有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稍长一些的女儿——清风。 此时的李旭东,满心都是好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清风,心中纠结万分,完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父亲”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儿”。 此时此刻的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那个偷走别人父亲的小贼,那种做贼心虚般的胆怯之感,以及害怕因此失去“父亲”的恐惧之情,犹如潮水一般逐渐涌上心头。 最初的好奇慢慢转化为后续的忐忑与不安,李旭东的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姐弟初相见 就在这时,清正一脸慈爱地望向清风,并轻声呼唤道:“风儿,你来啦!”他的目光温柔如水,饱含着浓浓的父爱。 仅仅是看到清风的瞬间,清正心底便涌起一股暖流,那刚刚还笼罩在心头的阴霾,眨眼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就在同一时刻,心思细腻、感知灵敏的清风,目光如炬地从李旭东的双眸中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眼底潜藏的那抹忧虑之色。 于是乎,待她走到父亲身旁时,故意装出一副天真无邪、没心没肺的模样,笑嘻嘻地开口询问道:“父亲,这位长得好生可爱的弟弟是谁呀?风儿好喜欢他!”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一阵春风拂过在场三人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原本还在暗自忧心忡忡,生怕这两个孩子难以和谐共处的他们,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不知不觉间,每个人的心头都悄然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整个空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仿佛弥漫着一股令人陶醉的温馨气息。 听到清风这番话,李旭东那张原本因为担忧而紧紧皱起的眉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柔抚平一般,刹那间舒展了开来。 他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惊喜与喜悦交织而成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一般。对于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姐姐”,他心生喜爱之情,内心深处甚至渴望能够真正拥有这样一位亲切可人的姐姐相伴左右。 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轻易将这份情感宣之于口,否则显得自己太过贪婪无度?毕竟,这些年来他已经暗自贪恋并独占了别人的父亲数十载光阴,如今又怎敢奢求更多呢? 清风将李旭东眼底的微妙变化都看在眼里,只见她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光芒,紧接着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如花的笑容,朝着李旭东大方地伸出右手,柔声说道:“你好,我叫清风,初次相见很是荣幸!不知弟弟今年几何?又当怎么称呼你呀?” 李旭东原本正怯生生地望着清风,冷不丁看到对方朝自己伸出手来,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猛地抬起头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赶忙慌慌张张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清风那递来右手。 而此刻,他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以至于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怎么努力都无法压下来似的。 “我今年十七了,你唤我阿东即可!”李旭东红着脸,略带羞涩地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些许忐忑不安,似乎非常在意清风对自己这个回答是否满意。 然而,就在李旭东为此担忧之际,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只见清风突然上前迈了一小步,然后满脸笑意地伸出左手,轻轻地放在李旭东的头顶上,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阿娘小时候也是这般轻柔地揉着我的脑袋呢,只可惜那时我年纪尚小,很多细节都已模糊不清啦!嘿嘿……”李旭东脸上洋溢着幸福又略带遗憾的笑容,似乎沉浸在了对儿时温暖记忆的追忆之中。 “那可不嘛!”一旁的清风应和道。 听到这话,李旭东不禁抬起头,满脸疑惑地发出一声:“啊?” 只见清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解释道:“要不然别人怎么会常说‘长姐如母’呢!” “长~姐?”李旭东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重复着这个称呼。 清风见状,故意板起脸问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让我当你的长姐么?” 李旭东一听,急忙摆手摇头,着急地辩解道:“不!不是的!” 然而,清风却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不情愿,那就算了吧!” 这可把李旭东急坏了,他涨红着脸,大声喊道:“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愿意!非常愿意!”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清正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好啦,风儿,你就别再逗东儿玩了,他可是个实诚孩子,容易把你的话当真的!” “诶呀呀,这就护上啦,父亲您还真是有了儿子就忘了女儿哟!”清风娇嗔地嚷嚷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却是调皮与戏谑。 清正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回应道:“你呀,总是这么古灵精怪的!” 听到父亲的话,清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对着清正做了个鬼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紧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突然伸手一把勾住了身旁李旭东的脖子,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朝着太尉府马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边走,清风嘴里还念念有词:“嘿嘿,我现在可是你的长姐喽,那作为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孝敬一下姐姐我,请我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如何?” 李旭东被清风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微笑着点头应道:“那是自然的,长姐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清风眼睛一亮,开始认真思考起待会儿要吃些什么美食来。 只见她歪着头,自言自语般嘟囔着:“让我想想哦……酱肘子好像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桂花鸡也挺好的,香气扑鼻、肉质鲜嫩;或者……哎呀呀,好吃的太多啦,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选哪个好了!”说着,她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纠结的可爱模样。 看着清风和李旭东两人如此亲密无间、和谐融洽的样子,清正站在原地忍不住连连摇头叹气。他感慨地对李毅说道:“诶呀,我这个女儿啊,从小就是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十几年过去了依旧没个正形儿,你可千万别嫌弃她不懂礼数啊!” 李毅闻言哈哈一笑,连忙摆手道:“怎会呢?我小时候也是这般调皮捣蛋的,风儿这活泼开朗的性格我很是喜欢!相信日后她一定会和我们相处得十分愉快,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清正听了这话,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仍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你真的不在意我顶替了你大哥的身份吗?这件事始终让我觉得对你有所亏欠。” “别瞎说了!假如换成那个人,我才不愿意呢!你刚才不是也亲眼看到了吗?瞧瞧他那副模样,哪点能让人满意呀?不止是我觉得讨厌,就连东儿对他也是万分嫌弃呢!还是你当我的大哥最好啦!”李毅一边笑着说道,一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轻轻勾住清正的脖颈。 这动作,与方才清风勾住李旭东脖子时如出一辙。此刻的李毅,心中满是欢喜,对清正父女二人的喜爱简直是有增无减。 他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大哥和风儿留下来,成为我和东儿真正的家人!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小家就能变得更加温馨、热闹,充满欢声笑语了。 想到这里,李毅脸上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幸福美好的生活画面。 而苏明月从宫里出来以后,迈着坚定却又略带迟疑的步伐,径直朝着曾经熟悉无比的将军府方向行去。 一路上,她的心绪如同被狂风肆虐的海面一般波澜起伏、难以平静,心情更是无比复杂。 毕竟自从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发生以来,这还是她首次鼓起勇气重回将军府这片伤心之地。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重回将军府 此刻苏明月每踏出一步,往昔与家人共度的欢乐时光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与此同时,那场血腥屠杀的恐怖画面也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交织在一起,令她心痛欲裂。 她实在不敢去想象如今的将军府究竟会变成怎样一番凄凉破败的场景。 那里是否还残留着昔日的欢声笑语? 亦或者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满地尘埃? 而当自己再度踏入那个承载了太多回忆与伤痛的地方时,又是否能够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不让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重新浮现在眼前呢? 思考着这些问题,苏明月脚下生风般,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远远望去,那扇曾经无比熟悉的朱红色大门此刻显得格外冷清与孤寂。门上交叉贴着几张白色的封条,宛如一道道无情的符咒,封锁住了过去所有的繁华与热闹。 苏明月缓缓走近,目光紧紧盯着那熟悉的大门,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停下脚步,站定在门外,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封条一角,然后猛地用力撕下。 随着“嘶啦”一声响,封条应声脱落,露出下面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紧接着,苏明月垂下眼眸,开始仔细打量起四周的地面来。很快,她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块半截的砖头,于是她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那块砖头,握在手中,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举起砖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大锁狠狠地砸去。 只听“哐当”两声巨响,那原本看似坚固无比的大锁竟然在苏明月愤怒的敲击下,瞬间断开,锁头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望着那掉落的锁头,苏明月的心猛地一颤,仿佛心底的怨气的在那一刹那得以释放。 她微微颤抖着伸出右手,掌心满是汗水,心情更是五味杂陈。犹豫片刻过后,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大门。 然而,眼前所见却完全出乎苏明月的意料。她原以为会看到满地狼藉、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座依旧整洁有序的府邸。 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修剪得整整齐齐,小径两旁的石凳石桌摆放得错落有致,就连房屋的门窗都擦拭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从来未曾经历过那场可怕的腥风血雨,而她自己也不过是刚刚出门归来而已。 苏明月满心狐疑地迈步走进院子里,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份宁静背后隐藏着的某种未知秘密。 她一边走着,一边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究竟是谁在将军府遭逢大变之后还能如此精心照料这个地方?这样做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让苏明月感到越发迷茫和困惑。 她心急如焚地加快脚步,匆匆赶到原本父亲在世时用以款待宾客的前厅。 只见她眉头紧锁,身躯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仿佛那只手重若千斤一般,迟疑片刻后才试探性地往那张木桌上轻轻一抹。 果不其然,就连那桌面上竟然都未曾落下一星半点的尘土!这般景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恍若这座府邸始终都有主人在此居住照料 一般,与那扇被铁锁牢牢锁住、还贴上了鲜红封条的大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当苏明月满心狐疑之时,突然间,一个眼熟至极的皮球犹如一道闪电般疾速飞来,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她纤细的小腿,随后又在坚硬的地面上欢快地弹跳了几下,最终缓缓停歇下来。 苏明月瞪大了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皮球,那丑陋不堪的颜色,恐怕也唯有她那位特立独行的二哥能够制作得出来。然而,她心中却很清楚,自己的哥哥们此刻早已…… 想到此处,她的心头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她瞬间变得情绪激昂起来。 紧接着,她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投向方才皮球飞射而来的方向,尽管眼前空无一人,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迅速拾起那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皮球,并将它紧紧拥入怀中,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这最后的希望。 随后,她再也顾不得其他,抱紧皮球,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向内宅飞奔而去。 这一路上,她的心情犹如被狂风席卷的海面一般,难以平静。随着她脚步的加快,沉重的喘息声如同鼓点般在耳边回响,每一声都似乎敲打着她愈发紧绷的心弦。她的内心充满了紧张与忐忑,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面对未知的前路而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也无暇去思索到底是谁精心设计了这样一番局面。此刻,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验证那个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猜想。 终于,当她快步如飞地冲到那原本属于她的院子时,一道熟悉得令她心跳骤停的背影猛然映入眼帘。 刹那间,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险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慌乱之中,她急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院墙,仿佛那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由于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关节处泛起了阵阵苍白,清晰可见。 “二叔,你看我做的这个人偶漂亮吗?像不像你往日里捏的姑姑的泥人呀?”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团子正站在那道熟悉的身影旁边,手中捧着一个胖乎乎的泥人,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而那泥人的模样竟然和昔日丰腴有肉的苏明月毫无二致,无论是五官轮廓还是神态表情,都宛如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你姑姑哪有你这小兔崽子捏的那么胖,若是让你姑姑瞧见了,非得饿你几顿饭不可!”男子一边不满地说着,一边伸出那只满是泥土、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勾了勾面前粉雕玉琢般可爱小团子的小鼻尖。 只见那小团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小嘴一撇,奶声奶气地反驳道:“可是二叔,你不也捏的胖乎乎的嘛!还好意思说我呢,要是让我姑姑看见了,她肯定也会饿你几顿饭的!”说完,还调皮地冲男子做了个鬼脸。 听到这话,一旁站着的苏明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男子闻声望去,当他看到苏明月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完全僵在了原地,目光痴痴地落在苏明月身上,久久无法移开。 而那个小团子则一并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一副惊讶无比的神情,呆呆地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苏明月,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二叔曾告诉过他不能轻易暴露在他人眼前。 正在此时,一个比小团子还要矮小一些的小奶娃突然从旁边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像一颗炮弹似的直直冲向苏明月。 由于速度太快加上没有控制好方向,这个小家伙直接一头撞在了苏明月的后腿上,然后就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被狠狠地反弹了出去,接着便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受到如此撞击和惊吓,小家伙顿时扯开嗓子“哇哇哇”地大哭起来,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动地,响彻云霄。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亲人得以再相见 就在这时,那个小团子一瞧见这情形,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地冲了过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臂,紧紧地捂住了小奶娃正哇哇大哭着的嘴巴。 只见他一脸紧张,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小宝呀,你千万不能再这么胡乱哭泣啦,如果被外面的那些人听到了任何一点儿声响,我们可就要大祸临头喽!” 原本,苏明月还满心以为这个年幼的小奶娃定然听不懂这番话中的深意,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小奶娃居然真的因为小团子的这一举动,奇迹般地止住了哭声。 一时间,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明月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本应天真无邪、无忧无虑享受童年欢乐时光的小家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与深深的愧疚之情。 他们明明还是那么稚嫩幼小,理应在父母温暖的怀抱里撒娇嬉戏,然而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学会如此谨小慎微、察言观色。 与此同时,苏明渊也以最快的速度洗净了那沾满泥土的双手,并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个孩子所在之处快步走来。 待走到近前时,他缓缓蹲下身子,轻柔地抚摸着小团子的脑袋,然后用温和而低沉的嗓音轻声吩咐道:“安儿乖,你先带着弟弟到屋子里玩耍一会儿吧。” “好的,二叔!”小团子闻言,立刻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异常严肃认真起来,宛如一个懂事的小大人一般。 紧接着,他拉起仍旧哭得眼睛红红的小奶娃的手,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两人居住的屋子走去。 待那两个小家伙离开之后,苏明渊原本还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紧紧地皱起眉头,神情异常严肃地看向苏明月,开口说道:“在下虽然深知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语可能有些许冒犯之意,但实在是心中存有疑惑,不吐不快啊! 不知芍药姑娘究竟是怎样得以幸免于难的呢?而且又为何会突然间来到我这已然略显破败的将军府呢?” 当听到自己的二哥竟然称呼自己为芍药姑娘时,苏明月起初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惊讶。然而仅仅过了片刻,她便回过神来,心中暗自苦笑一声。 毕竟,自己如今的这副面容在二哥的眼中,确实应当是属于那位名叫芍药的贴身婢女所有。也正因如此,二哥方才能够将自己认出来,可与此同时却又仿佛并未真正地认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谁。 思绪至此,苏明月不禁眼眶微红,她微微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然后,她轻轻地张开嘴唇,缓缓唱起了一首唯有他们二人知晓的歌谣:“虫儿飞,鸟儿飞,二哥的皮球也会飞......花皮球,穿花衣......” 伴随着熟悉的歌声响起,苏明月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而下,就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一地。 苏明渊突然听到那熟悉的歌谣声悠悠传来,那是只专属于他与妹妹的歌谣啊! 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鼻尖发酸,喉咙也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哽住了似的,让他难以呼吸。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能徒劳地一张一合着。眼眶不知何时已变得通红,晶莹剔透的泪水在里面打转,转瞬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而下。 许久过去,他都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 一旁的苏明月见到二哥如此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刺痛。她想也不想猛地冲了过去,然后用力地一把将二哥紧紧抱住,贪婪地依靠在二哥温暖的怀抱之中久久不愿撒手。 她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生怕只要稍微松开一点,下一秒钟眼前之人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同时,她又害怕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旦醒来,二哥、其他哥哥们以及爹娘还有那些她所爱的人都会离她而去,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冰冷且黑暗的世界里苟活。 “二哥,你快告诉月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月儿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这只是一场美丽易碎的梦。等我一觉睡醒之后,你们所有人都会消失不见,到时候就只剩下月儿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月儿真的好害怕啊!呜呜呜......”苏明月把脸深埋进二哥宽阔的胸膛之中,一边抽泣一边喃喃说道。 此时的苏明渊早已泣不成声,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妹妹柔顺的秀发,自责地说道:“对不起,月儿,都是二哥不好,没有能够好好地保护你,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难。这全都是二哥的错,是二哥的错啊!” 如今的妹妹就这样依偎在自己温暖的怀中,显得那般瘦小可怜,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与记忆中那个天真无邪、胖嘟嘟的妹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望着怀中这个瘦弱不堪的人儿,他的心都快碎成了无数片,实在不敢想象自从将军府发生那件惨事之后,妹妹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磨难和折磨。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如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涌向他的心头,瞬间将他淹没其中。 无尽的自责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对妹妹深深的心疼犹如锐利的尖刺,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的心窝;而那份无可奈何更是像无边无际的海水,紧紧地包围着他,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二哥,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月儿的错,是月儿太过无知,轻信了他人,才害得爹娘惨死,也连累了各位哥哥嫂嫂还有侄儿们,甚至还断送了我们苏家如此之多的无辜之人的性命。 这所有的罪孽皆因月儿而起,都是月儿错付真心于他人,这才有了今日这般凄惨的下场……”苏明月松开怀抱,泣不成声地哭诉道,泪水早已模糊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不!这绝不是月儿的错,要怪就怪那苏遇安狼子野心,丧尽天良,其心可诛啊!想我苏家待他不薄,辛辛苦苦养育他数十载,到头来他却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 对了……月儿,你可知道那苏遇安竟然是大朔国安插在我大安国的奸细吗?”苏明渊怒不可遏地吼道,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刻将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此事我已知晓,不过还有一事二哥恐怕还不知晓!”苏明月一脸郑重地看着眼前的兄长苏明渊说道。 苏明渊闻言微微一怔,忙问道:“何事?快说与二哥听听。” 只见苏明月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欣喜之色道:“今日我已在朝堂之上为我苏家平反,皇上也已当着满朝文武之面,亲自宣布还我苏家清白。并且从今日开始,要向全天下昭告,我苏家世代忠诚,故而特别恩赐我苏家‘忠勇侯府’之名号,可世代传承下去! 而我也被册封为朗月郡主,不仅能够得到黄金万两、珠宝玉器数十箱,甚至还会赏赐京都的府邸一座!如此一来,二哥以后就再也不必带着两位侄子东躲西藏啦。” 听到这里,苏明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和欣慰,但很快又皱起眉头问道:“那月儿可是原谅了皇帝之前对我们苏家所做之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谋划 苏明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道:“二哥,你觉得月儿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头吗?过去的种种苦难并非一个名号就能轻易抹去的,但如今既然有机会重振苏家声威,让家族得以延续荣耀,这对于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其他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明渊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妹妹这番话。他深知苏家遭受的冤屈和磨难,因此心中对皇帝始终怀有怨恨,然而此刻看到妹妹如此豁达冷静,她担心妹妹因年少无知,从而被徒有其表的赏赐给蒙蔽了双眼,他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不瞒二哥,若是今日回府并未瞧见二哥与侄子们安好无恙地站在此处,或许月儿真的不会应下那狗皇帝所谓的赏赐。要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苏家满门忠烈以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啊! 哪怕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至高无上地位,以及再多的高官厚禄,又怎能与之相提并论呢?然而,当我亲眼见到二哥和侄儿们安然存活于世,我心中所想就已经改变了。 只因从这一刻起,月儿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二哥和侄儿们能够挺直脊梁骨,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地活在这人世间。 我苏明月要向全天下昭告:我苏家从来没有愧对过任何人半分,恰恰相反,是那些人亏欠了我们苏家太多!”苏明月目光坚定,言辞恳切,仿佛要将自己满腔的悲愤与不屈尽数倾诉出来。 “月儿,对不起,是二哥误会了你!二哥实在不该那样想你......”苏明渊满脸愧疚之色,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紧紧握住苏明月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传递自己内心深处的懊悔与自责。 “二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需向我解释。”苏明月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苏明渊的手背,示意他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 而后,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苏明月方才从苏明渊口中知晓了当初那场惊心动魄的灭门惨案背后所隐藏的诸多细节。 原来,在苏家灭门惨案发生前一日,正在归家途中的二哥突然接到一则紧急消息。据报信者所言,她的四哥和五哥在回家的路上不幸落入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急需救援。 而听闻此讯,心急如焚的二哥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率领麾下士兵火速赶往出事地点。 历经一场艰苦卓绝的救援后,二哥的人手终于成功地将受伤不轻的四哥和五哥解救出来。然而,令人揪心的是,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四哥和五哥年幼的孩子们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竟双双发起了高烧。 面对如此状况,尽管二哥自身也是疲惫不堪,但他深知时间紧迫、病情危急,于是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带着两个病重的孩子以及一名贴身侍卫,就近寻找一位传说中的隐世名医,期望能挽救孩子们的性命。 与此同时,其他人手则带着她伤势严重的四哥和五哥,还有三位嫂嫂马不停蹄地直奔大将军府,准备参加她的盛大婚宴。他们坐着二哥的马车一路疾驰,心中充满了对亲人安危的担忧以及对婚礼顺利举行的期盼。 因此当灭门惨案发生之际,为了确保她二哥及两个孩子不被心狠手辣的苏遇安察觉并追杀,最后还是她大哥的心腹挺身而出。此人怀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和勇气,毅然决然地毁掉自己原本英俊的面容,并穿上她二哥的衣服与她的家人一同赴死。 正是凭借着这份无私无畏的牺牲精神,才使得她二哥和两个孩子得以安然无恙地逃过一劫。 苏明月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气得浑身发抖,银牙紧咬,她怒目圆睁,愤恨地说道:“二哥,你尽管放心好了,月儿此生此世,如果不能亲手取下那耶律齐的项上人头,就誓不为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月儿也要让他耶律齐血债血偿!”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听到这话,苏明渊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劝道:“小妹,你千万不可冲动行事啊!那耶律齐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以你现在的能力,如何能够与他抗衡呢?” 苏明渊心中暗自思忖着,虽然自己对于耶律齐现如今在大朔国究竟处于怎样一种状况并不知晓,但仅从他能够在大安国潜藏埋伏数十年这一点来看,就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要知道,在异国他乡隐匿如此之久而不被人察觉,这不仅需要过人的智慧和谋略,还得有超乎常人的耐心与定力才行。 而且,就算此刻耶律齐已然返回了大朔国,以自己小妹那本事,恐怕也难以与其正面交锋或是一较高下啊!毕竟,双方无论是在阅历经验还是心机城府方面都相差悬殊,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想到此处,苏明渊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然而,苏明月却丝毫不为所动,坚定地回答道:“二哥,咱们苏家上下上百口惨遭灭门之祸,这笔血海深仇难道就能这样轻易地被忘记吗?就算前路艰难险阻重重,我也绝不退缩半步!” 见苏明月心意已决,苏明渊无奈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可是小妹啊,你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完成这般艰巨的任务呢?这岂不是白白送命吗?” 然而面对哥哥的担忧,苏明月却十分冷静地分析道:“二哥所言极是,但眼下当务之急并非立刻去找耶律齐报仇雪恨,而是要想办法重振我苏家门楣。只有等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和势力,才能与之正面交锋,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 苏明渊觉得妹妹说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苏明月那张陌生的脸庞,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好,那就依你所言。只是月儿,你这副容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与我记忆中的你相差如此之大?反倒有些像芍药姑娘的模样。” 苏明月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沉默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将自己大婚那日起所遭遇的种种磨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明渊。 听完妹妹的叙述,苏明渊心疼不已,他长叹一声感慨道:“想不到我的月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多苦难……都是哥哥无能,未能保护好你啊!”说着,他紧紧握住了苏明月的双手,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保护好妹妹,并重振苏家昔日的辉煌。 “对了,二哥,你有没有觉得当初四哥和五哥落入陷阱之事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吧?”苏明月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看向苏明渊。 苏明渊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的确,此事后来我也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些。所以,在灭门惨案发生之后,我特意亲自前去查看了当初那个陷阱所在之处。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陷阱已然被毁得无影无踪。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与推断,我认为这极有可能是苏遇安所为。毕竟,若不是他暗中捣鬼,以我们五兄弟以及父亲那等高超的武艺,又岂会如此轻易让我苏家遭此横祸?” 听到这里,苏明月更是不解,她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可是二哥,当初其他几个哥哥难道都没有带部下一同归家吗?按道理来说,哥哥们可都是在各自军中身居要职之人啊!就算四哥、五哥没带,大哥他们总该有所准备才对吧?怎会除了二哥之外,其余几位哥哥都只是带着亲眷归来呢?” 第一百七十章 面临困境 “此事恐怕早就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阴谋!就在你大喜之日邀请我们几位兄长携带家眷返回家中的前夕,那大朔国便在边境频繁地滋事挑衅,不断制造冲突和纠纷。 形势紧迫之下,大哥和几位弟弟们不得不派遣大批兵力前往边境地区进行镇压,以确保边境的安宁稳定。 加之考虑到仅仅是回来参加月儿你的婚礼,而且我们认为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所以在苏遇安所派来的传信人的煽风点火和挑唆之下,大哥他们才会只带着各自的亲眷归家吧。 而唯有我当时并不驻守在边境上,于是便顺理成章地带着你二嫂和手下的部将们一同归来庆贺。现在细细想来,这所有的一切很可能都在那苏遇安的谋划之中啊。”苏明渊皱着眉头,一脸悲痛地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要将我苏家满门赶尽杀绝吗?”苏明月气得浑身发抖,美眸圆睁,咬牙切齿道。 “如今细细想来,此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大朔国的士兵在边境引发骚乱和动荡,由此可见,他在大朔国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说不定有着极高的地位或者强大的背景支持,否则他绝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苏明渊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着怎样的权势,这笔灭门之仇,我苏明月此生都与他不共戴天!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血债血偿!”苏明月紧咬银牙,目光坚定如铁,透露出一股决然之意。 苏明渊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却被满腔的仇恨所吞噬,眼中再也不见往日的清澈光芒。 看到妹妹变成这样,苏明渊感到无比心痛,但他又能如何呢?因为他自己也同样心怀仇恨,对苏遇安这个仇人恨之入骨,甚至巴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方能消解这心头的愤恨。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苏明月和二哥决心重振苏家昔日的辉煌。然而,由于之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之灾,他们面临着重重困境。 首先就是佣人的问题,想要找到愿意来家中侍奉的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尽管他们四处寻觅,甚至开出诱人的薪酬条件,可人们一听到“苏家”二字便避之不及,生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就这样,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劳碌,苏家那宽敞的宅院里依旧冷冷清清。偌大的房子里,仅有苏明月、二哥以及两个年幼的孩子相依为命,竟连一个佣人都未曾雇到。 不仅如此,以往那些在苏家军手下任职的人此刻也都如惊弓之鸟一般,深恐不知去向的苏遇安突然出现并展开报复。所以,即便苏明月兄妹主动联系他们,这些人也纷纷选择装聋作哑,不敢与之有所往来。 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苏明月才意识到,想要让苏家重新崛起并非易事,一切远比她原先设想的要复杂得多。但她并未气馁,反而越发坚定了信念,誓要克服重重阻碍,恢复家族过往的荣光。 就在苏明月为此事愁眉不展、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任何解决办法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淮安洛御竟然率领着一支由他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丁队伍,脚步匆忙地朝着苏家赶来。 此时此刻的苏家不再是当初那个名满京都的大将军府了,而是被圣上恩赐更名的忠勇侯府,而苏明渊则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忠勇侯府的侯爷。 原本按照计划,苏明月应该搬到皇上特意赏赐给她的郡主府去居住的,然而,面对苏家目前所处的这般艰难境况,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狠下心肠搬出去独自生活,所以便一直留在这忠勇侯府之中。 “二……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洛御公子今日突然到访,有失远迎,还请您多多见谅!” 当苏明月第一眼看到淮安洛御时,差点儿一个没忍住直接喊出“二师弟”三个字来,好在关键时刻她反应迅速,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并改口称呼对方为“洛御公子”。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与清风都已经各归其位了,因此再称呼淮安洛御为二师弟就不合适了。 “大……呃,不对,草民拜见朗月郡主。” 同样的,淮安洛御在见到苏明月的瞬间也是险些脱口而出那句熟悉的称呼,但最终还是凭借强大的自制力将其止住了,转而按照苏明月如今尊贵的郡主身份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 而淮安洛御身后那一群紧紧跟随着他一同到来的家丁们,见到自家少爷都已经恭恭敬敬地向苏明月行了礼,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乎纷纷跟着抱拳弯腰,齐声高呼道:“草民拜见朗月郡主!” 听到众人的问候声,苏明月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诸位无须多礼。”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站在最前方的淮安洛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开口问道:“今日不知洛御公子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只见淮安洛御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向前一步,拱手回答道:“哦,在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近日在下听闻朗月郡主正在为府上挑选家丁之事烦恼不已,所以特意为郡主带来了一些在下亲自精心挑选过的家丁,希望能够帮助郡主缓解目前的困境。” 说罢,他轻轻挥了挥手,那些原本整齐站立在他身后的家丁们便立刻走上前来,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然而,闻听此言后的苏明月却是先愣了一下神儿。她实在是没有料到淮安洛御此次前来居然是专门为了解决她家丁短缺这个难题的。 说实话,此时此刻的她确实非常急需一批得力的家丁来充实府邸中的人手空缺,但与此同时,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这淮安洛御突然前来帮忙,难道说是受到了江浔舟的安排不成? 然而此时此刻,江浔舟已不再仅仅是昔日那个掌管浮生阁的阁主大人了,如今的他已然贵为太子萧景琰。身份地位的巨大转变,以及与皇室之间的恩怨,使得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自此之后,二人怕是再无可能续写前缘了。 面对这样的现实,她又怎会轻易接受他的“安排”呢?这岂不是平白无故地欠下一份难以偿还的债! 此时,淮安洛御留意到苏明月始终沉默不语,且面露犹豫之色,心中不禁猜测正如师父所说那般,苏明月定然是担心这件事乃其师父暗中授意而为,故而有所犹豫。 于是,淮安洛御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是早已洞悉一切的笑容,缓声道:“在下深知郡主心中所虑,还请郡主放宽心。此事纯粹是由我个人主张,绝无任何旁人参与其中。所以,郡主完全无需为此事忧心忡忡,害怕欠下他人人情而不知如何报答。” 听到这番话,苏明月紧盯着淮安洛御的双眸,试图从中探寻出事情的真相,她轻声问道:“此事果真与旁人毫无瓜葛吗?”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疑虑和谨慎。 然而,她又怎能知晓淮安洛御这位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岂会不懂得如何说谎呢?实际上,他早已对今日相见的情景进行了无数次娴熟的预演。 第一百七十一章 难以回绝 所以当面对苏明月的连连追问时,他能够如此泰然自若地回应道:“郡主大可放心,身为一名商人,最为看重的便是信誉二字。我所说之话,难道郡主还心存疑虑吗?”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微微皱眉,似乎仍有些将信将疑,迟疑着说道:“可是……” 淮安洛御心中暗叹一声,他深知要想彻底说服眼前之人并非易事,好在临行之前,师父江浔舟已然为他精心谋划好了一个足以令苏明月难以回绝的说辞。 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降香与青黛两人竟从家丁们所站立的人群之中缓缓走出。当她们一眼望见苏明月之时,仅仅只是看到苏明月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眸,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紧接着,二人如疾风般冲向苏明月,紧紧地拥抱着她,泣不成声地道:“小姐啊,我们总算再次见到您了!您根本无从想象,自从您离开之后,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呐!” 当初,苏明月与清风成功地完成了换脸之举后,降香和青黛便敏锐地觉察到眼前这位所谓的“大小姐”似乎与往昔那个熟悉的身影大相径庭。 她们心中暗自疑惑,但碍于种种原因并未声张,而阁主大人更是凭借其过人的洞察力,很快也注意到了其中的异样。于是乎,经过一番思索,她们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端倪。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此后不久苏明月竟然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踪迹。即便是神通广大的阁主大人倾尽全力去寻找,亦是一无所获。如此一来,仅凭降香和青黛二人之力想要寻得苏明月的下落,简直比登天还难。 时间悄然流逝,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希望之际,关于苏明月行踪的消息却突然传来。 可当她们终于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时,才惊觉原来一直以来所熟知的“大小姐”竟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份,更为糟糕的是,彼时的苏明月已然身陷大理寺的监牢之中。 在这段漫长的分离时光里,降香和青黛两姐妹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曾经悉心照料苏明月的那些美好日子。每一个瞬间、每一次微笑,都深深烙印在她们心底,成为难以磨灭的珍贵回忆。 所以,当二人听闻有机会能够再次回到苏明月身旁继续照顾她时,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于是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二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飞奔至她的身边。 “我也想你们!只是……你们不怪我骗了你们吗?”望着眼前久别重逢的两个贴心丫鬟,苏明月的眼中满含愧疚之色轻声问道。 “这怎么能怪您呢?您也是迫不得已呀!”降香连忙安慰道,言语间充满了理解与宽容。 而一旁的青黛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姐姐的说法,毕竟对于她们而言,无论苏明月变成什么模样,经历过何种遭遇,始终都是她们衷心侍奉的主人。 “是啊,小姐,今后我和姐姐绝对不会再离开您半步啦,求求您就让我们留在您身旁悉心照料您吧!”青黛满脸恳切地说道,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苏明月。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淮安洛御,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这样真的可以吗?” 要知道,降香和青黛原本就是应当一直在清风身旁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她的。不仅如此,这二人更是隶属于那神秘而强大的浮生阁,其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又怎会与其他寻常之人一样呢? 正因如此,苏明月心中充满了忧虑,她实在担忧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恐怕难以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两位得力之人长久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然而,苏明月不知道的是,关于对降香和青黛的安排,清风也同样毫不犹豫、一口应允了下来。 只因清风向来都是孤身一人闯荡,早已习惯了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对于有人时刻跟在身边侍奉这件事,她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呢! 再者,她如今都已经身居太尉府了,家里根本不缺照顾她的人,又何需强留下降香和青黛二人呢,比起自己,苏明月好像更需要这二人的照顾和保护吧! 更何况,就连江浔舟都亲自登门拜访,恳请她将这两个人送到苏明月那里去照料,面对这样恳切的请求,清风又怎么可能拒绝呢?况且说到底,她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对苏明月有所亏欠,所以这次能够帮上一点忙,倒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淮安洛御见状,连忙笑着安慰道:“当然可以啊,苏姑娘。您可能还不了解,当降香和青黛她们得知能够有机会前来伺候您的时候,那可是兴奋得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呢!”说着,他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黛,以示鼓励。 青黛连连点头,附和着说:“嗯嗯,小姐,我们姐妹俩早就盼着能在您身边侍奉了,只要您愿意收留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看到两人如此真诚而又热情的态度,苏明月心中的顾虑渐渐消散,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既然如此,以后那就多多仰仗你们了。” “哎呀,小姐您太客气啦!能为您效劳是我们姐妹的荣幸!”青黛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旁的姐姐降香也是面露喜色。 淮安洛御见苏明月终于答应收下这些家丁,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无比欢喜。要知道,这次能够成功帮师父将这对姐妹送到苏明月身边,他可是比谈一笔大的生意还要紧张呢,生怕辜负师父所托。 想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灿烂夺目。 他心情愉悦地开口说道:“哈哈,能让郡主感到满意,真是太好了!只是在下确实还有一些重要事务需要处理,不得不先行告退了。” 站在一旁的苏明月听到这话,连忙施了一礼,柔声回应道:“既然公子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明月就在此恭送公子了,希望公子诸事顺利。” “郡主,请留步吧,不必远送了。”话音刚落,只见他嘴角再次微微上扬,带着满脸的笑意和满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忠勇侯府。 “小姐,快跟我们讲讲您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啊?自从您离家之后,我们整日提心吊胆的,担心得不得了!”青黛紧紧地挽着苏明月的手臂,满脸关切之色,脚步匆匆地往府邸里面走去,同时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一旁的降香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小姐,您快点给我们说说吧。这日子没有您在身边,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她同样挽住苏明月的另一只胳膊,神情焦急而期待。 就这样,三个人手挽着手一同朝着府邸内走去,一路上有说有笑,不断倾诉着对彼此深深的思念之情。她们仿佛有着说不完的话,恨不得将分别以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都一一道出。 与此同时,跟随着她们走进府邸的一众家丁们则显得十分自觉。他们一进入院子,便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然后立刻投入到繁忙的劳作之中。 有的家丁开始打扫庭院,有的忙着搬运物品,还有的则细心照料着府中的花草树木,整个府邸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爱,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而外出四处寻找家丁却一无所获、满心忧愁的苏明渊缓缓归来,当他踏入家门,一眼望见满院子忙碌的家丁时,不禁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我走错地方了不成? 可是待他退出大门,再次仔细辨认门口的牌匾和周围熟悉的环境之后,确定这里就是自家的府邸无疑。 于是,带着满脸的惊讶,苏明渊快步走进院中,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那一众家丁们,刚刚自然也是将一脸茫然与疑惑的苏明渊看在了眼里。所以呢,当他头一回行至院子当中却又倒退着走出去的时候,这些家丁们谁都没有张嘴说话。 而是,待到他再一次踏入这座府邸的院子里时,所有的家丁这才纷纷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着的活儿计,一个个赶忙挺直了身子骨儿,紧接着便齐齐地弯下腰去,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并齐声喊道:“侯爷好!”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声,苏明渊不由得先是微微一怔,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身着管家服饰、看上去约摸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男子,脚步匆匆地快步走到了苏明渊的面前。 这名中年男子先是朝着苏明渊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满脸堆笑地说道:“侯爷您终于回来啦!小人我呀,早就已经吩咐下面的人把晚膳给准备好了,就一直等着侯爷您归来呢!” 面对眼前这个陌生的面孔,苏明渊不禁有些发愣,迟疑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名中年男子连忙赔笑着回答道:“侯爷,您叫小的福伯就行!如若侯爷您不嫌弃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小人我便是咱们这忠勇侯府的大管家啦!” 听完这番介绍,苏明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紧接着眉头微皱,面露不解之色地继续追问道:“可是……眼下外面的那些人,一个个对咱们忠勇侯府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跟我们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关系,但你们为何却......” “侯爷这是哪里的话,外人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孰是孰非人们心中自有定数,苏家满门忠烈全天下谁人不知,吾等能为侯府效力是吾等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福伯一脸谄媚地说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可不是嘛,侯爷您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依我看呐,咱们侯府往后定然能够成为整个京都人人都羡慕不已的府邸呢!”这时,一名佣人赶忙附和着福伯的话语,语气中充满了讨好之意。 “对啊对啊,如果不是靠着苏老将军还有苏家军的拼死庇护,又怎么会有我们如今安稳的日子呢?侯爷您就放宽心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全心全意地伺候好各位主子们的!”另一名佣人也不甘示弱,连忙跟着附和起来。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声传来:“二哥!” 原来是苏明月见到苏明渊回来了,满心欢喜地朝着苏明渊飞奔而去。 待跑到苏明渊跟前之后,苏明月更是迫不及待地拉住了苏明渊的手,然后转身指向自己身后正缓缓走来的降香和青黛,兴高采烈地说道:“二哥,快来看看,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好朋友,这位是降香姐姐,这位是青黛妹妹。”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当苏明渊顺着苏明月手指的方向抬起眼眸看向降香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般呆立在了原地。 只见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降香那张娇俏的面容,嘴唇微微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这降香的模样竟然与他在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血案中不幸逝去的夫人有着足足七成的相似度! 只因苏明渊与夫人刚刚成婚不久,二人乃是于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上邂逅并结缘。如此一来,苏明月还尚未能一睹其二嫂的芳容,自然也就无从得知其二嫂与降香竟有着七分相似。 而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降香竟也不知不觉地被苏明渊那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外表深深吸引住了目光。与此同时,苏明渊看向降香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异样,使得降香不由得心生疑惑,整个人就这样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好在妹妹青黛那清脆悦耳的行礼之声及时响起,犹如一道清泉流淌而过,瞬间将沉浸在思绪中的降香猛地拉回了现实世界。 只听见青黛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青黛见过侯爷。” 听到这话,降香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赶忙跟着行礼道:“哦,奴婢降香见过侯爷。” 苏明渊这时也终于从短暂的恍惚中回过神来,他连忙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一些,并朝着两人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一直细心观察着一切的苏明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哥哥在见到降香的那一刹那,仿佛心中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 然而,由于此刻众人皆在场,苏明月深知此时并非询问的合适时机,只好暂时按捺下内心的好奇。 紧接着,苏明月热情地招呼着降香、青黛以及哥哥一同前往饭厅用膳。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但苏明月心底对于哥哥那一瞬间的异常表现却始终未曾放下…… 太子行宫—— “徒儿拜见师父!”淮安洛御恭敬地向萧景琰行礼道。 只见萧景琰抬手示意他速速起身,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快快起来,洛御,为师之前交待给你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啦?” 淮安洛御赶忙回答说:“师父请放心,苏小姐已经将那些人尽数收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景琰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总算放松了一些,连说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然而,稍作停顿之后,他似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神情瞬间变得有些焦急,连忙追问道:“那霆骁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呀!” 闻言,淮安洛御自信满满地回应道:“师父,您尽管放心吧!霆骁那边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保证不出三日,一定能够顺利地邀约到苏明渊前往我们的大本营就职!” 萧景琰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但紧接着又补充说道:“如此甚好,这苏明渊本就出身于武将世家,他这样的人才理当留在军中,为国效力才对。” 这时,淮安洛御不禁心生疑惑,忍不住问道:“只是师父,您怎么就能确定苏明渊一定会答应霆骁的邀请呢?毕竟苏家......” “如今苏家虽然表面上已经更名为忠勇侯府,但实际上父皇却未曾赐予他们哪怕一分一毫的赏赐或恩赐。如此情形,显然是父皇对苏家心存忌惮呐! 然而,霆骁他可是为师的得力弟子,不仅能够消除父皇对苏家的疑虑和担忧,还能够助力苏家尽快重现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这无疑是最为快捷有效的途径了,想来那苏明渊定然是不会拒绝的。”萧景琰缓缓说道,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一旁的淮安洛御闻言,不禁连连点头道:“还是师父您想得周全啊!不过,徒儿有一事不明,既然此事如此重要且有利,师父您为何不亲自前往苏家邀约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能让苏小姐深切感受到师父您的一片苦心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萧宸煜 萧景琰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解释道:“唉……你有所不知,苏家曾经因为父皇的猜忌和忌惮,惨遭满门覆灭之祸。这般血海深仇,岂是轻易就能说原谅便原谅的? 更何况,为师之前还曾对她隐瞒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心中有怨气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此刻我若贸然前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给她增添更多的压力罢了,倒不如暂且等待一段时间,待到她怒气渐消之后,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去与她相见商谈吧。” 煜王府—— “王爷,如今苏小姐已然与苏二公子以及那两位小少爷团聚了,并且他们一家人正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呢。 您是否应该前去告知苏小姐,当初正是因为您将自身所拥有的全部暗卫都留给了苏二公子和两位小少爷,所以您和属下我才会遭人追杀以至于最终坠崖啊!”寒影一脸焦急地说道。 然而,萧宸煜却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道:“本王并不想凭借这些旧日情谊来束缚住阿月,本王只希望她能够遵循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去做出抉择。”他的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寒影见状,还欲再劝,因为他深知自家王爷对苏小姐的深情厚意,可眼下这般情形,若不向苏小姐说明真相,只怕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想再劝道:“可是王爷……” 然而不等寒影说完,萧宸煜便打断了他的话语,略显疲惫地挥挥手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本王感觉有些乏累,想要歇息一番了。” 寒影闻言只得无奈地应声道:“是,王爷!” 随后缓缓退出房间,轻轻合上房门,留下萧宸煜独自一人在屋内沉思。 而退出去的寒影不想自家王爷所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于是他打算去见一见那早就应当一见的人。 景仁宫—— “熹妃娘娘,煜王府的寒影寒侍卫在外求见!”一名宫女匆匆走进景仁宫,随即冲着林若熹恭敬地禀报着。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梳妆台前的林若熹微微一顿手中的动作,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而一旁站立着伺候的老嬷嬷见状,轻声开口道:“娘娘,依老奴看,寒侍卫此番前来恐怕是要跟您谈论那件事情吧?” 说话的这位老嬷嬷姓许,乃是林若熹最初在王府的时候便一直贴身伺候她的人。想当初还在王府之时,先皇后因对林若熹格外喜爱,便将许嬷嬷赏赐给了她,加之皇子互换之事留许嬷嬷在林若熹身边照看皇子,许则瑶也能安心些。 也正因如此,在先皇后遭遇毒害之时,许嬷嬷虽未像其他相关之人那般被赐死,但还是被贬至最为艰苦劳累的浣衣局受苦受难。 好在如今先皇后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许嬷嬷这才得以被特赦回景仁宫,并重新回到了林若熹身边继续侍奉。然而,多年在浣衣局的艰辛生活让她的身体遭受了极大的折磨,落下了一身难以根治的病根儿。 不仅如此,对于当年那件关乎两位皇子命运的大事,许嬷嬷亦是知之甚详的关键人物之一。 林若熹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华服,神色平静地道:“该来的始终会来,既然如此,那就见一见他吧。” 言罢,她迈步朝着前厅走去,步伐沉稳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是,娘娘。”许嬷嬷恭敬地应道,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的宫女,微微颔首示意其快去将寒影请来。 宫女心领神会,匆匆离去执行命令。 没过多久,只见一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在宫女的引领下缓缓走进殿内。此人正是寒影,他步履稳健,神情严肃。 许嬷嬷见寒影已至,赶忙躬身向坐在上位的林若熹行礼,行完礼后,她又转过身来朝着寒影轻点一下头,算作问候。 紧接着,许嬷嬷便领着那名宫女退出了景仁宫,并小心翼翼地合上了宫门。做完这一切之后,许嬷嬷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外守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宫殿一步。 “卑职寒影,拜见熹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寒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头向林若熹请安。 “快快起身坐吧,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气。”林若熹微笑着说道,同时伸出右手轻轻一挥,示意寒影免礼入座。 然而,寒影却并未依言坐下,而是站起身后,仍旧垂眸言辞恳切地回应道:“多谢娘娘美意,但卑职终究只是一个奴才,怎敢与娘娘您同坐一堂呢?还望娘娘恕罪。” 听到这话,林若熹不禁皱起眉头,略带嗔怪地说:“你这孩子,一段时日不见,怎变得如此见外了?你母亲乃是姐姐生前最为信赖的嬷嬷,而你又是本宫亲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在本宫心里,你与他们二人都是一样的。 今日让你落座,便是把你当作自家人一般看待,你若是执意不肯坐,难道还要本宫一直仰着头跟你讲话不成?” “那卑职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寒影见自己一直站着,确实不利于与两人交谈,于是他便缓缓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然而,他刚刚落座,甚至还来不及调整一下坐姿,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开口问道:“卑职此番匆匆赶来宫中面见娘娘,究竟所为何事,想必娘娘您心中已然有了定论了吧!” 林若熹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水,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丝忧虑,她轻启朱唇,缓声道:“本宫自然知晓,如今皇上已经下达旨意,决定在三个月后的姐姐忌日当天,将那许则柔当众处以极刑。 而如今皇上龙体欠佳,想来,他必定会趁着这个特殊的日子,将皇位传给其心仪的皇子。而你今日进宫求见本宫,所为的无非便是煜儿的身世一事,对否?” 寒影闻言,不禁心头一震,他没想到熹妃娘娘竟然如此直接地点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稍作迟疑,随即追问道:“既然娘娘对此心知肚明,那为何迟迟不肯提前向陛下禀明真相呢?” 林若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她抬起头,凝视着寒影,反问道:“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想这么做吗?你可曾仔细思量过,为何本宫明明清白无辜,可皇上依旧不准煜儿前来探望我,亦不许煜儿与琰儿过于亲近?难道寒侍卫从未思考过这其中暗藏的玄机吗?” 寒影被问得一时语塞,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的确,这些问题他之前未曾深思熟虑,此刻经熹妃娘娘一提点,方才如梦初醒。 林若熹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愁,缓缓说道:“皇上向来对本宫颇为冷淡,正因如此,本宫才执意要将煜儿留在身边亲自抚养。这般做法,一来可以让煜儿远离后宫那些明争暗斗的漩涡,保得他平安无虞;二来嘛,也免得他被卷入其中,稍有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 想当初,姐姐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为此雷霆大怒,虽说最终并未牵连到煜儿,但自那时起,皇上心中便已对煜儿心生不悦。时光匆匆而过,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皇上对煜儿的这份不喜又岂能是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改变得了的呢?” 站在一旁的寒影听闻此言,面露关切之色,轻声问道:“那娘娘您究竟有何打算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林若熹 林若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分析道:“皇上之所以不喜欢煜儿,一方面自然是由于本宫这尴尬的身份所致;另一方面,则是与当年之事脱不了干系。 然而,皇上却对琰儿宠爱有加,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琰儿乃是他心目中所认定的姐姐之子罢了。 可倘若我们贸然去直接告知皇上实情,就真的能够保证皇上就此改变对煜儿的看法和态度么?搞不好,反倒会令他们父子之间原本就存在的隔阂变得愈发深重起来。” 说到此处,林若熹不禁摇了摇头,显得忧心忡忡。 “那总不能就这么眼巴巴地瞧着皇上把皇位传给‘太子’呀,娘娘,难道您真就忘记了当初您对皇后娘娘还有我母亲许下的承诺吗?”寒影一脸焦急地说道。 只见林若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寒侍卫,你怎可如此看待本宫?想当年,若不是姐姐出手相救,本宫怕是早已命丧黄泉,又哪里会有今日,更别提能拥有琰儿了。 本宫心里很清楚,这些年来确实一直亏待了琰儿,但无论怎样,这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始终都是本宫亲生的儿子,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应当承担这些。 然而,煜儿才是这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无人能够取而代之。要不然,当年本宫又怎么会狠心看着琰儿中毒之后被他人带走,多年来都生死未卜呢?”说到此处,林若熹不禁潸然泪下。 寒影听到这里,心中懊悔不已,他猛然站起身来,“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声音颤抖地道:“是卑职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还请娘娘降罪!” 此刻的寒影,将头深深地埋下,不敢抬头直视熹妃娘娘,因为他深知自己刚刚的言语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这些年娘娘对自家王爷的付出他一直看在眼里,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林若熹紧紧地闭上双眸,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汹涌澎湃的痛楚给封锁住一般。然而,那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却怎么也无法抵挡,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房。 天晓得,当她得知自己失散多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亲生儿子竟然还奇迹般地活在世上,而且已然回宫之时,那一刹那间,她心中对儿子的思念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开来。 她是多么渴望能够立刻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并亲口告诉他这数十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就算只是远远地望上那么一眼,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但残酷的现实却无情地打碎了她的念想,让她只能默默地把这份渴望深埋心底。因为她根本无法随心所欲地去与儿子相见,她背后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而此时此刻,寒影居然误解她是为了亲生儿子的锦绣前程,便完全不顾念先皇后昔日的深厚情谊和曾经许下的郑重诺言。 如此一来,自己在寒影的眼中究竟变成了怎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呢? 想到此处,林若熹只觉得心如刀绞。 不过,在经历了最初的沉痛之后,林若熹渐渐冷静下来,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寒影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完全是因为关心则乱的缘故。 毕竟,在这些年里,寒影一直偷偷在替萧宸煜来看她,虽然偶尔行事冲动,但绝对没有什么险恶用心。况且,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一点点长大的,如果真的毫无分寸,恐怕早就揭穿了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思绪至此,林若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紧闭许久的眼睛,深深地叹息一声后,语气沉重地说道:“罢了,起身坐着说吧!” “不了,娘娘,是卑职错了,是卑职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寒影一脸懊悔地说道,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诶,本宫知道你与你母亲都是姐姐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因此你们的心思本宫又何尝不知呢?只因本宫同你们是一样的心性啊。”林若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她接着缓缓说道:“你别看本宫虽然明面上被人称一句主子,可实际上同那些下人根本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本宫原本出身就低微,自然也不会受到皇上和各宫嫔妃们的重视,不过,本宫对此早已看淡。 也许你会觉得本宫胸无大志,那是因为你未曾经历过那种食不果腹、战火连天、生死难测的日子。 当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时,又怎敢去奢求更多的东西呢?能每日吃饱穿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对本宫来说已是天大的幸事,哪里还敢有过多的贪恋啊!” 听到这里,寒影愈发愧疚起来,他只知熹妃娘娘出身微寒,为先皇后所救留于王府,后纳为当时尚为王爷的当今圣上之姨娘,然而他并不知道熹妃娘娘还曾经历过如此艰困的岁月。 于是他连忙再次道歉:“对不起,娘娘,卑职实在不知道您曾经受过这么多苦……” 林若熹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一丝宽容的微笑,说道:“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罢了罢了,本宫也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了,索性把心里话都跟你直说了吧,免得你一直忧心此事。” 闻言,寒影微微垂眸,甚是感激地说道:“多谢,娘娘体谅。” 只见林若熹优雅地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示意寒影起身坐下,慢慢听她说。 寒影不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此刻,林若熹目光沉静如水,缓声道:“本宫打算在许则柔被行刑之前,想办法让皇上亲自看到煜儿身上的闪光点和优秀之处。” 寒影一听,面露难色,不禁皱眉道:“可是娘娘可曾想过,皇上一直以来都对咱们王爷心存偏见,根本就不愿意接见他,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这样一来,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让皇上发现咱们王爷的好呢?” 林若熹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轻声回答道:“这件事嘛,本宫自然早就已经想到应对之策了。” 听到这话,寒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忙问道:“哦?不知娘娘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妙计?” 林若熹嘴角微扬,压低声音说:“这就要劳烦寒侍卫你替本宫跑一趟腿,给别人传个话啦。” 寒影连忙拱手作揖,应道:“娘娘但有所命,卑职万死不辞。只是不知道娘娘想要卑职把话带给谁呢?” 林若熹稍稍思索片刻,然后肯定地说:“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煜儿身边应该有一个名叫血魅的姑娘吧,此次之事便交由她去办理即可。” “娘娘,您怎么会知道……”寒影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熹妃娘娘。 他实在想不通,自家王爷身边有血魅这件事藏的如此隐秘,就连王爷身边也只有他一人知晓,而熹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这一秘密的呢? 难道说,宫中还有其他眼线不成? 想到这里,寒影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然而,面对寒影的震惊与疑惑,林若熹却显得异常镇定,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不必惊慌,此事旁人并不知晓。本宫之所以知道,不过是因为时刻铭记着当初对姐姐许下的承诺罢了。所以,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本宫都必须时刻确保煜儿的安危。” 听到这话,寒影心中的疑虑更深了,若是旁人不知可熹妃熹妃娘娘又知道的话,那么唯有一点能解释得通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魅身份曝光 那便就是——血魅一直以来都是熹妃娘娘安插在王爷身边的保护王爷安危的人。 于是,寒影想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问道:“娘娘的意思是,那血魅其实是您一直暗中安排在王爷身边保护他的吗?” 林若熹轻点了下头,应道:“正是!此女身手不凡,且忠心耿耿,若是将她留在煜儿身边,本宫也能放心不少。” “娘娘的大恩大德,卑职在此替王爷重重地叩谢娘娘了!” 寒影只觉得脑海之中轰然一响,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刹那间便恍然大悟、醍醐灌顶。至此,所有曾经令他困惑不解之事,如今都能说得通了。 遥想当初,王爷遭逢圣上贬谪,被发配至那荒僻苦寒的边疆之地。消息传来时,众人皆惊惶失措,唯有熹妃娘娘听闻此事之后,竟是出奇地镇定自若。 那时的寒影尚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娘娘觉得王爷不是娘娘亲生的,又被皇后养在自己膝下,所以感情淡了,但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熹妃娘娘早就在暗中做下了妥善的安排,因此才会那般的镇定自若。 然而,有一件事却是熹妃娘娘至今都不知晓的。那便是自家王爷在发配边疆之前,竟执意下达命令,让武艺高强的血魅前去守护苏明渊以及苏家那两位年幼的孩子。如此一来,王爷身边的防卫力量便大大削弱。也正因如此,才会在后来的追杀之中,他与王爷双双坠崖,王爷也因此差点性命不保。 以至于后来,他受王爷之托,千里迢迢返回京都,一路上,他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快马加鞭直奔冷宫而去。与此同时,还不忘按照王爷的吩咐,以秘密方式向身处冷宫中的熹妃娘娘传递书信,好让娘娘及时知晓京外的情况。 可是,无论是在书信当中,还是当面向熹妃娘娘禀报时,王爷都严令寒影不得透露半点有关自己负伤或者遭遇危险的讯息给熹妃娘娘。 只因自家王爷深知,多年以来一直在冷宫受苦受难的熹妃娘娘身子本就孱弱,如果得知自己受伤甚至可能遭遇不测后,定然难以承受住这样沉重的打击。 故而,哪怕是面对娘娘的关切询问,寒影也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守住这个秘密,至今也未曾透露过分毫。 现如今细细想来,不论是自家王爷,亦或是宫中的熹妃娘娘,他们二人之间对于彼此的在意与看重程度,早就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然而,若是待到自家王爷知晓熹妃娘娘其实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同时竟然还能为自己付出这般之多后,会是怎样一番心境? 再加之,王爷真正的生母——先皇后早已仙逝。真不知王爷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对此,寒影心中着实难以预料。 不仅如此,寒影同样无从知晓,当萧景琰最终了解到自身真实身世的那一刻,将会怀着怎样复杂的心境去面对这一切呢? 他是否会因为此事而对熹妃娘娘心生怨恨,责怪她为何要偏袒他人之子,甚至从自己呱呱坠地之时起,就将自己当作一颗随时随地可能遭遇陷阱的棋子来摆布利用?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重重迷雾一般萦绕在寒影心头,让他始终无法看清事情未来的走向。 寒影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让自己的思绪继续蔓延下去。因为只要再多想一分一毫,那未知的恐惧便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他吞噬淹没。 此时的他深深地意识到,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之中,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直到此刻,寒影才明白了熹妃娘娘一直不向皇上禀明两位皇子真实身份的苦衷。如果换成是其他任何人处于她的位置,恐怕都会犹豫不决、望而却步吧? 毕竟这里可是暗潮涌动的皇宫啊!在这座看似金碧辉煌实则危机四伏的宫殿内,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或者差错,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无法挽回的灾难性后果。 这些后果一旦产生,就如同射出的箭矢一般,再也没有回头之路,更不可能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寒影缓缓地从景仁宫中走了出来,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一边走着,一边暗自思忖着此次偷偷进宫面见熹妃娘娘究竟是正确之举还是错误的决定。 怀揣着这般复杂而纠结的心情,寒影步履匆匆地赶回了煜王府。一踏入府门,他便径直朝着血魅所在之处走去,此刻的他,只想尽快见到血魅。 可当血魅看到今日前来寻找自己的寒影时,不禁感到一丝异样。 只见寒影神色凝重,目光游离不定,仿佛心中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似的。 血魅眉头紧蹙,一脸疑惑的问道:“寒侍卫,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看起来如此奇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血魅的询问,寒影张了张嘴,却发现那些话语如鲠在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说起。他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心中涌起千头万绪。 曾经,他一直以为自己和血魅同为王爷效力,彼此间又有着深厚的默契和情谊。正因如此,尽管他对血魅暗生情愫,但从未轻易表白,只因他坚信未来终会有合适的时机让这份感情开花结果。 然而,如今他才得知,原来血魅竟然是熹妃娘娘暗中安排在王爷身边的眼线!虽然至今为止,熹妃娘娘并未对自家王爷表现出任何恶意,但无论如何,熹妃毕竟并非王爷的亲生母亲,这一点始终无法改变。 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令寒影措手不及,同时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更何况,今日自己去见了熹妃娘娘也间接推动了两位皇子各归其位的速度,同时也加速了血魅离开王爷离开自己的速度,他认为血魅是熹妃娘娘的人,一旦两位皇子各归其位,那么血魅必将回到熹妃娘娘身边。 “寒侍卫,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遇上的事情十分棘手,不妨讲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血魅巧笑嫣然地说道。 寒影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血魅,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紧紧揪住一般,疼痛难忍。 血魅注意到寒影正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而且半天都没有吭声,不知为何,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情绪开始在她心底蔓延开来。直觉告诉她,寒影欲言又止的那件事情似乎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然而,血魅向来不是那种喜欢费尽心思去揣摩别人想法的女子,她行事向来直爽干脆,从不拖泥带水。因此,稍作思考后,她便毫不犹豫地开口询问道:“莫非让你难以启齿的事情与我有关系不成?” 听到这话,寒影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呢?既然与我相关,那就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吧,省得让我在这里胡乱猜测。”血魅双手抱胸,挑眉看向寒影。 面对血魅的追问,寒影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把话说出口。 沉默片刻之后,他竟然冒出一句:“呃……要不你容我回去再好生想一想,然后再来同你说。” 说完,不等血魅回应,寒影转身便准备离去,看样子是想先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整理一下思绪再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心生误会 可血魅向来就是个性子急躁之人,又岂能容忍有人说话只说一半呢?那不是让自己心里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难受,这要是今日不让对方把话讲清楚,怕是要彻夜难眠咯!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猛地厉声喝止道:“寒影,你给我站住!今日你若不把话说完,休怪我不让你踏出这间屋子半步!” “血魅,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懂,还是等改日我再跟你细说吧!”寒影此刻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只想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然而,血魅岂会轻易放过他? 只见她单手一挥,瞬间运起体内深厚的内力,一股强大的气流呼啸而出,直直地冲向那扇房门。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紧闭,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力牢牢锁住。 紧接着,血魅脚尖轻点地面,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落地。随后,她一个侧身旋转,背对着房门站定,双手张开,作势要用自己的身躯挡住房门,以防寒影逃脱。 可谁能料到,此时的寒影也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他一心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根本没有留意到血魅的一系列动作。 就在血魅刚刚转过身来,正准备以身体抵住房门的时候,寒影犹如一头失控的蛮牛一般,径直朝着血魅冲撞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身影猛然相撞…… 由于双方都毫无防备,所以这一撞来得异常猛烈,刹那间,两人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而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令他们惊愕不已,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只是瞪大双眼,惊恐万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彼此。 这一刻,两人的心脏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似快要穿透二人的耳膜一般,一股热气直接上涌,直冲大脑。 寒影心中一惊,率先从那一瞬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随即,他下意识地迅速后退了一步,可心脏仍旧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他暗自祈祷着,希望自己刚才那稍显冲动的举动不要引起血魅的反感,因为对于血魅,他一直将那份深沉的情感埋藏在心底,从未敢轻易地宣之于口。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正当寒影往后挪动脚步时,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如同闪电般伸了过来,紧紧揪住了他的衣领。 还未等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他向前一拽,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两片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寒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只见血魅紧闭双眸,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红晕,她的亲吻带着一种强势与霸道,丝毫不容抗拒。 寒影只觉得此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任由血魅主导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热吻。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魅的吻愈发深入,她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一阵轻风拂过寒影的心弦,撩拨得他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渐渐地,寒影原本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轻轻揽住了血魅的纤腰。 终于,当血魅的热情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时候,寒影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他低吼一声,手臂用力一收,直接将血魅拦腰抱了起来,然后一个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床边走去。 眨眼间,两人便双双倾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床榻之上…… 寒影生怕压到身下的人儿,连忙伸出右手托住血魅的后脑勺,低头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探索起那独属于血魅的清甜滋味…… 一番激情缠绵过后,血魅轻轻地依靠在寒影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之中,她那美丽的脸庞泛着微微的红晕,犹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只见她轻启朱唇,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阿影啊,你我二人皆如同那无根之萍一般,在这人世间孤独无依地漂泊着,幸得命运的眷顾,让我们能够同在王爷身旁效力,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得以有缘相遇、相知,并最终相识相爱。 此生能够与你共坠爱河,我已然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所以,不管你心中有何事想要对我说,直言无妨吧!无论最终会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会坦然接受的。” 听到血魅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寒影不禁心头一热,他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佳人,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酝酿良久之后,寒影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道:“魅儿,实不相瞒,今日来见你之前我偷偷去拜见了熹妃娘娘……” 寒影的话音未落,便敏锐地察觉到怀中原本柔软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他深知以血魅的聪慧伶俐,自然是明白了自己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深意。 果不其然,只听血魅用略微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乃是熹妃娘娘安插在王爷身边的眼线,目的就是为了监视王爷的一言一行,探查王爷是否对娘娘仍旧怀有那份母子亲情么?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打算去向王爷告发我的身份呢?” “啊?”寒影满脸惊愕地呆立当场,一时间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暗自思忖着:“什么情况?血魅居然不知道王爷并非娘娘所亲生?如此说来,难道娘娘派遣血魅前来王爷身边,仅仅是为了保护王爷的安危而已?”想到此处,寒影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揣测。 就在这时,只见血魅面色阴沉地推开寒影,然后极其不悦地走下床,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胡乱地往身上一套。 紧接着,她伸出右手,怒气冲冲地指向门口道:“小女子这地方狭小简陋,哪里能容纳得下寒侍卫您这样尊贵的大人物呢!还望寒侍卫您尽快离开此地,千万别再跟我这种居心叵测的女人有任何牵扯啦!”话音未落,血魅便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不再看寒影一眼。 见到这番情景,寒影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散落在一旁的衣裳,迅速穿上之后,快步走向血魅,急切地解释道:“魅儿,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呀!我的本意绝非如此啊!”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从你刚才踏入这扇门开始,整个人就表现得奇奇怪怪的,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为何要用那种如此怪异的目光盯着我看呢?”血魅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寒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质问。 面对血魅的逼问,寒影不禁感到一阵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不知该从何说起。 毕竟,关于皇子身份这件事可是天大的秘密,就算他如今已经与血魅有过亲密接触,可他心里依旧很清楚哪些话可以讲,而哪些话绝对不能吐露半句。 因此,此刻的他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向血魅解释清楚他们之间存在的误会。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既然没办法解释清楚,那就说明我刚才所言不假咯,这些都是寒侍卫您心底真实的想法对吧? 既然如此,那还请寒侍卫您赶紧离开我这座小小的庙宇吧,是小女子我不自量力,竟然胆敢对您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血魅越说越生气,眼眶也渐渐泛红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血魅不见了 寒影眼见着血魅此刻正在气头上,知道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难以平息她的怒火,而且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想到这里,他暗自叹了口气,心想着等到三个月后两位皇子的身份正式公布的时候,血魅自然就能够明白一切,到那时所有的误会都会迎刃而解。 于是,无奈之下的他只好默默地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熹妃娘娘让他转交给血魅的那封信件。 “这是何物?”血魅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盯着寒影递到她手中的信件。 这封信件之上并没有署名,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她白皙如玉的手掌之上,仿佛一个神秘莫测的谜团等待着被解开。 寒影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熹妃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只要你看过之后,自然就能明白其中的深意。”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道清冷的背影和满室的寂静。 血魅望着寒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凉。然而,此刻的她却无暇去悲痛,因为她深知自己特殊的身份根本不允许她有太多时间沉浸于个人的情感纠葛之中。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后,定了定神,轻轻将手指搭在了信封的封口处,然后缓缓地撕开了它。 随着信纸被一点点展开,血魅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她知道每次若是接到隐藏信息的任务之时必定事情非同一般,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将这封信送到了她的面前,那么她唯有勇敢面对…… 随即,血魅在仔细阅读完信件的内容后,她那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蹙起来,仿佛两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平静的面容。而她那只拿着信纸的手,更是因为过度用力而紧紧地攥住,以至于那张薄薄的信纸都被揉捏得变了形状,皱巴巴的好似一团废纸。 血魅心里很清楚,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它竟会如此猝不及防地降临,而且来得这般之早。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然落下,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清晨,天色刚刚破晓,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寒影便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迫不及待地前来找血魅,希望能把事情说个明白,免得让血魅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当他来到血魅的门前时,却发现无论怎么敲门,里面始终都没有人回应。起初,寒影以为血魅可能只是不想理他,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在门外等待了许久之后,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担忧,寒影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用力一推,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可是,就在他踏入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彻底傻眼了——屋内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血魅的半点身影? 不仅如此,就连血魅平日里随身携带的佩剑,以及那些属于她个人的物品,此刻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寒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涌上心头。 他脚步踉跄地走向衣柜,身体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出一只手,仿佛那柜门后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终于鼓起勇气,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 然而,眼前所见却令他大失所望,衣柜内同样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此时的寒影已经顾不上再多想,他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屋子,直奔院子外面而去。 恰好在这个时候,一名暗影卫的兄弟正急匆匆地赶来,他显然也是前来寻找血魅的下落。 “寒侍卫,您怎会在此处出现?可有见到我们老大呀?”路北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焦急之色,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 寒影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路北,沉声道:“你也是前来寻找血魅的吗?” 听到这话,路北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也’字是何意?难道寒侍卫刚才已经来过找老大了?”想到此处,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脚步未停,径直朝着老大的屋子走去。 然而,他才刚迈出两步,便被寒影出声叫住:“路北,且慢!你们老大并不在屋内,我方才从里面出来,你是否知晓她究竟去了何处?” 路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啊,不然也不会过来寻她了,平日里我们老大从未缺席过任何一次训练,但今日却莫名其妙地没有现身,所以我才赶来查看一番,想弄清楚老大到底发生了何事。” 寒影听闻此言,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他深知血魅向来行事谨慎,从不轻易旷工,此次突然不见踪影,定然事有蹊跷。而且,联想到昨日的那封神秘信件,他愈发觉得血魅此番离去恐怕并非仅仅因为自己那么简单。 思及此,寒影不再犹豫,当机立断转身向着宫中疾步而去。 景仁宫—— 寒影一路疾驰而来,待其匆匆赶到目的地时,已然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张口说话,就听到在门外守候已久的许嬷嬷轻声说道:“寒侍卫您来啦,娘娘已经在里头恭候您多时啦,您无需禀报,直接进去就行了。” 闻听此言,寒影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试图以此来平复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紧张的心绪,好使身体能够稍稍缓过来一些。 紧接着,他忙不迭地冲着许嬷嬷焦急地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之后,便又急匆匆地朝着殿内飞奔而去。 寒影刚刚踏入殿门,一眼就瞧见了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熹妃娘娘。只见她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般娇艳动人。 而就在昨天他所坐过的那个位置上,此刻正袅袅升腾着热气的一杯香茗已经准备好了,仿佛专门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一般。 “娘......娘娘......”寒影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紧,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喊道。 “寒侍卫,莫要如此心急火燎的,想必你也渴坏了吧?快些先落座,咱们慢慢叙话便是。”熹妃娘娘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那语气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寒影眼神游离不定地先看了看端坐在上位、仪态端庄的熹妃娘娘,而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放在桌上的那杯散发着热气和淡淡清香的茶水。 犹豫再三之后,他最终还是万般无奈地缓缓移步到椅子旁,轻轻地坐了下去。 然而,尽管已经坐下,他却始终没有去碰那杯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的茶水,反而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疑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迫不及待地开口追问起熹妃娘娘来:“娘娘,想必您定是知晓我今日贸然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吧?还望娘娘能够开恩为卑职答疑解惑啊!” 听到寒影这番急切的话语,熹妃娘娘微微一笑,她那双美丽而深邃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略显紧张的寒影,轻声说道:“寒侍卫,当真就这般着急,连口茶都不愿喝上一口再慢慢说吗?” 面对熹妃娘娘的询问,寒影连忙摇了摇头,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赶忙解释道:“娘娘,卑职实在……实在是不渴呀,还恳请娘娘尽快为卑职解惑才好。” 只见熹妃娘娘微微颔首,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她轻启朱唇,缓声说道:“若是本宫告知于你,此杯茶乃是由血魅姑娘亲手所沏,不知寒侍卫是否愿意品尝一二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筹谋已久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寒影耳边炸响,他整个人先是猛地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双眼直直地盯着那杯原本普通无奇的茶水,心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的寒影,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着血魅为何会突然离去。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忽然感觉到眼前所见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意识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此时的寒影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手中已然空掉的茶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一饮而尽的那盏茶竟然有问题! 可惜,当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仅仅只是短短片刻的工夫过后,他便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身体软绵绵地不受控制,最后只能无力地瘫倒在了座位之上。 而高位之上的林若熹对于眼前所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她的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 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朱唇轻启,高声冲着门外喊道:“许嬷嬷,进来吧!”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殿门被缓缓推开,许嬷嬷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 当她的目光扫过屋内时,第一眼便注意到了正瘫倒在桌子上、已然昏迷不醒的寒影。 许嬷嬷虽早已猜到了一二,但亲眼看到之际还是不免心头一惊,连忙快步上前来到林若熹身前,焦急地问道:“娘娘,接下来咱们应当如何处置此人啊?” 林若熹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她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道:“先将这人弄到密室里去藏好,倘若有人前来询问,你只管回答未曾见到此人即可。” 听到这话,许嬷嬷不禁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道:“娘娘,当真的要如此行事吗?会不会……”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林若熹无情地打断了。 只听得林若熹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反问道:“许嬷嬷莫非是忘记了这些年来本宫与你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还有那些过往的种种经历,难道都已经从你的记忆中抹去不成?” 许嬷嬷身子一颤,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请罪道:“对不起,娘娘,都是老奴的过错,是老奴不该忘却娘娘当年所承受的所有苦难和折磨。” 林若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伸手扶起地上的许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嬷嬷啊,你可一定要牢牢记住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虽远必诛!对待敌人,如果我们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那么最终受苦受难的只会是我们自己罢了。” “是,老奴记住了。”许嬷嬷恭敬地应道,随即便转身唤来了早已隐匿于暗处的暗影卫。 只见数名身着黑色劲装、面戴黑巾的暗影卫如鬼魅般迅速现身,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许嬷嬷微微抬手示意,暗影卫们心领神会,立刻上前将昏迷中的寒影抬起,朝着密室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寒影如同毫无生气的布偶一般,任由暗影卫摆布。 当寒影终于悠悠转醒时,时间已然过去了三日之久。他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模糊一片,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四周不仅昏暗,墙壁冰冷而潮湿,并且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寒影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起身查看情况,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他低头一看,竟看到自己的双手被两条粗壮且厚重的锁链紧紧锁住,锁链的另一端则深深地嵌入了石壁之中。 “这是哪里?有人吗?喂,有人吗?”寒影惊恐地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此处,于是继续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希望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始终没有人前来,渐渐地,寒影意识到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于是他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随即,他深吸几口气,开始努力回忆起被绑来那日所发生的一切。 突然间,一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那日在景仁宫中,他曾饮下一杯由熹妃娘娘赐给他的茶。 难道说,就是那杯茶让自己陷入了如今这般困境? 可是,熹妃娘娘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呢?毕竟一直以来,他都与熹妃娘娘无冤无仇的啊! 想到这里,寒影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这件事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复杂和可怕…… 他满心忧虑地祈祷着,只盼望箫宸煜能够尽可能远离这趟浑水,不被卷入其中,同时也殷切期盼着他可以平平安安、毫发无损。 而就在同一时刻,另一边的箫宸煜正心急如焚地忙碌着,因为自从察觉到寒影和血魅毫无缘由地突然失踪之后,他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焦急之中。 此刻的他眉头紧锁,满脸焦虑之色,不断向手下追问情况:“人都找到了吗?”他的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 站在一旁的路北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回答道:“启禀王爷,能找的地方属下都已经派专人去找过了,可是至今仍然没有发现寒侍卫和老大的任何踪迹啊!”说完,路北不禁低下了头,心中满是愧疚之情。 然而,箫宸煜又怎能知晓,实际上整个暗影卫早已暗中被林若熹所掌控。这位心思缜密、谋略过人的女子,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竟然默默筹备了长达二十多年之久。如此精心策划之下,她自然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布局在此刻败露。 所以,无论箫宸煜如何竭尽全力地派遣大量人手四处搜寻,最终也只能是徒劳无功。那寒影和血魅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任凭箫宸煜怎样努力,都无法寻得其半点蛛丝马迹。 “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他们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箫宸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质问道,毕竟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实在难以接受。 听到箫宸煜的斥责,路北和一众暗影卫们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自责道:“是卑职等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恕罪!” 众人低头伏地,不敢有丝毫辩解之意,生怕再次触怒眼前这位心急如焚的主子。 “降罪若是能将人找回来的话,本王早就降罪你们无数次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居然还在这里发愣!还不快去找!”箫宸煜怒不可遏地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他心中烦躁不安,总觉得此次事情远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寒影和血魅此次无缘无故地失踪,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箫宸煜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是什么原因促使此人同时对寒影和血魅下手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是,王爷!卑职这就带人去找,哪怕是把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老大和寒侍卫给找到!”路北深知事态严重,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抱拳应道。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带领一众手下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离去,急切地去探寻寒影和老大的下落。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母子相认 与此同时,在煜王府对面的隐蔽处,一对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府内发生的一切。此人正是萧景琰,而他身旁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箫宸煜苦寻无果的血魅。 只见此刻的萧景琰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原来,就在三日前,他竟然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真正的身世——他根本不是先皇后所出之子,而是如今居住在景仁宫中的熹妃娘娘的亲生骨肉。 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萧景琰的心,只因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身份尊贵,乃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然而现在,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更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路将会走向何方…… 然而,真正让萧景琰感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还不是他那扑朔迷离的身世之谜,而是深藏在岁月尘埃之中,关于其生母林若熹那段不为人知且悲惨至极的过往经历。在这一段被时间掩埋的往事中,宛如一道道利刃划开的伤口,撕扯着萧景琰的心。 正因如此,尽管煜王府内正上演着一幕幕人荒马乱的场景,所有的变故皆尽收萧景琰眼底,但他的内心却毫无怜悯之意,有的只是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不止的仇恨。 那满腔的恨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岸,让他无法平静。 就在此时,身旁的血魅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接下来咱们是否应当入宫去探望一下娘娘呢?”她的话语打破了此刻短暂的沉默,也将萧景琰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只见萧景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回应道:“走吧,确实到了该去拜见母妃的时候了。”说罢,他便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身后紧跟着血魅。 景仁宫—— “娘娘,殿下来了!”伴随着这声焦急的呼喊,许嬷嬷如一阵风般迫不及待地冲进殿内,那匆忙的脚步仿佛要踏破地面一般。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林若熹面前,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喜悦的光芒,火速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递给了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的林若熹。 此时此刻,林若熹正手持一支精美的发簪,准备将其插入如云的发髻之中。然而,当她听到许嬷嬷带来的消息时,双手不禁微微一颤,手中的发簪也随之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她缓缓转过身来,眼眸却早已被泪水浸润,那晶莹的泪珠如同珍珠般滚落而下。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许嬷嬷,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嬷嬷,你所言当真?” 这一刻她盼了二十多年了,如今终于要成真了。 许嬷嬷连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林若熹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娘娘,千真万确!是殿下来看您了!” 听到这话,林若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既有期待已久终于得偿所愿的激动,又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不安;既有担心萧景琰知晓自己身世后的反应,又有历经磨难后苦尽甘来的感慨。 “快让他进来!快去!”林若熹急切地吩咐道,她那因激动而略显苍白的脸颊此刻泛起了一抹红晕。 “是!老奴这就去!”许嬷嬷应声道,然后转身快步向殿外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许嬷嬷领着血魅一同走了进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正是萧景琰。萧景琰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入殿内,他那俊朗的面容依旧冷峻,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林若熹在看到萧景琰的瞬间,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她紧张地注视着萧景琰一步步走近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渴望能立刻扑进萧景琰的怀中倾诉相思之苦,又害怕因为得知自己的身世会遭到对方的嫌弃。 就在这时,林若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一旁的血魅。只见血魅微笑着冲她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关于身世的秘密已然毫无保留地告知了萧景琰。 想当初,寒影满心狐疑地向血魅询问之时,血魅就已经猜到了寒影是想试探她是否知晓两位皇子的真实身份,殊不知血魅却是有意佯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 这其中缘由,实则并非如寒影眼中所见那般单纯明了,而是暗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隐情和复杂纠葛。 另一边,当林若熹从血魅眼神中得到确切无疑的答复之后,心情激荡难平,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的萧景琰。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不安,因为她根本无从知晓,在萧景琰已然洞悉所有真相之后,是否能够真正体谅并包容她过往所做出的种种抉择。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萧景琰突然双膝跪地,毫不犹豫地朝着林若熹接连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个头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之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呜呜呜,琰儿,我的琰儿啊!你快起身,快快起身吧,莫要再这样磕头了,莫要再磕啦!都是母妃对不住你呀,是母妃当年太过无能了,才无力护你周全呐!呜呜呜……”林若熹见状,心如刀绞,泪如雨下,急忙迈步向前,伸出双手试图将萧景琰搀扶而起,同时满怀愧疚地自责道。 “不!这怎么会是母妃您的错呢?绝对不是!母妃,儿臣已经知晓您为儿臣所付出的一切艰辛和努力了。都是儿臣太过无能,才致使母妃苦等了二十多个春夏秋冬,却仍未能替您讨回那应得的公道。”萧景琰满脸痛苦之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着说道。 林若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萧景琰的脸庞,温柔地说:“琰儿啊,如今对于母妃来说,所谓的公道已不再重要了。只要有你在母妃身旁,只要你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陪伴着母妃,那么过去那些年母妃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与不公,母妃都可以将它们抛诸脑后。 因为,母妃实在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你的痛苦了,真的再也无法承受了……”说着,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萧景琰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点头道:“好,母妃放心吧!儿臣此生此世都绝不会离开您半步,永远都会守护在您的身边,不离不弃!”他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母亲,仿佛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这个受尽磨难的女人。 当两人终于从紧张与慌乱的情绪之中缓缓回过神来之后,萧景琰紧紧地拉住母亲那双略显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他的神情异常凝重,眉头紧蹙,仿佛心中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 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向母亲问道:“接下来,母妃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呢?” 林若熹听后,先是沉默不语,她那美丽而又略带哀愁的眼眸凝视着远方,似乎想要透过重重迷雾看清未来的道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来,目光温柔却又充满忧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说道:“琰儿,母妃近些时日想了许久,但思来想去,始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如今,母妃只想要听听你的想法。” “母妃您说,儿臣听着呢!”萧景琰热切的看向母亲,眼里满是心疼。 第一百八十章 林若熹的真实身份 “琰儿,母妃问你,对于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你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呢?你可曾有过登上那个位置、君临天下的念头? 如果你真心渴望成为这皇位的主人,那么母妃就算拼尽所有、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助你实现心愿;但倘若你对它毫无兴趣,只想与心爱之人过上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生活,那母妃便会毫不犹豫地带你远离这片充满权谋争斗的是非之地。 从此之后,我们母子二人便可以浪迹天涯,不再过问这尘世中的纷纷扰扰,去追寻属于我们自己的宁静与幸福。所以,琰儿,告诉母妃,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景琰听完母亲这番话,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语气诚恳地回答道:“母妃,请恕儿臣斗胆直言。其实,儿臣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争夺那所谓的太子之位,更别说是成为皇位的继承人了。 儿臣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与我所爱的人携手相伴,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度过这一生,那些权力与荣华富贵于儿臣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听闻此言,林若熹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只因那时也曾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彼时,她尚为国公府庶女,许则瑶,一个天真无邪的二小姐。不错,她便是许则瑶,那个令当今圣上,也就是昔日的王爷,一见倾心的许则瑶。正是这一见钟情,彻底颠覆了她原本平静的一生。 那时的许则瑶,貌若天仙,乃整个京都赫赫有名的美人,且医术精湛。而其生母,恰好与巫术传承世家清言先生的夫人是闺中挚友,故而,林若熹也时常得空,便会同生母一同前往清家作客。 也正因如此,她结识了清家的诸位长辈,岂料,正是这般机缘巧合,会在日后的变故中,阴差阳错救了她一命。 只因昔日的王爷于国公府对彼时还身为庶女的许则瑶一见钟情,遂其归府后,执意要废除先前与国公府嫡女许则柔的婚约,立誓要迎娶身为庶女的许则瑶为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消息竟然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没过多久,整个京都都陷入了一片沸反盈天的喧闹声中。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无不在谈论此事,一时之间,舆论的矛头纷纷指向那位身为嫡女的许则柔。 面对这样铺天盖地的指责与议论,向来养尊处优的许则柔又怎能忍受得了这般屈辱之气? 于是乎,心怀怨恨的她开始暗中撺掇自己的母亲一起谋划一个阴险恶毒的计策,企图污蔑许则瑶的生母行为不洁。 就这样,在她们母女二人的精心设计之下,许则瑶的生母最终因不堪承受这种莫须有的羞辱而上吊自尽。 紧接着,趁着许则瑶还沉浸在失去生母的巨大悲痛之中时,许则柔再次痛下狠手,命令其手下之人将许则瑶强行掳走,并妄图制造出其自尽的假象,借此将其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可是谁能料到,就在这关键时刻,许则瑶身边那个平日里看似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居然心生邪念。 这个丫鬟暗自思忖着,许则瑶如此花容月貌,就这样让她死去实在太过可惜。于是,她凭借着曾经从许则瑶那里偷偷学到的一些巫术,成功地将自己和许则瑶的面容以及嗓音相互调换。 做完这些之后,这个狠毒的丫鬟便毫不犹豫地将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许则瑶无情地丢弃在了荒郊野外,任由她听天由命、自生自灭。 倘若不是许则瑶内心深处有着一股强烈的复仇欲望支撑着她那几近崩溃的意志,发誓一定要为生母报仇雪恨,恐怕她根本无法强忍身体所遭受的无尽痛苦,顽强地存活下来。 此后,她毅然决然地前往清家,在清言的精心治疗下,这才换得如今这副面容。然而,她背后所承受的痛苦和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又有几人能知晓呢? 在此之后,她重回京都,在王府外苦候多日,正是洞悉了那“许则瑶”在王爷心中善良且心软的弱点,这才得以成功混入王府。此后,她步步为营,从侍女晋升为小妾,又逐渐成为“许则瑶”最为贴心的挚友。 继而成功实施之后的换子计划,她深知此举面临的风险与问题,但别无他法,唯有如此,她方能掌控假的许则瑶,使真相终有一日能水落石出。 岂料,许则柔竟会在那次对假的许则瑶下毒,这无疑打乱了她的全盘计划。 幸亏她早有筹谋,提前在萧景琰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一旦萧景琰遭遇危险,不仅会即刻让其服下解毒药和护心丹,还会即刻派人将其秘密送往清家或浮生阁,更能在第一时间找来替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代萧景琰。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她竟害得整个清家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也成为了她内心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和悔恨,也是她此生最为亏欠的地方。 幸运的是,如今她竟得知清家尚有一对父女幸存于世,否则,即便她此生走到生命的尽头,步入黄泉地府,恐怕也无颜面去面对自己的生母,更愧对清家的诸位长辈。 “喂,母妃,您这是怎么了?”萧景琰突然发现母亲似乎沉浸在了往昔的回忆之中,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悲痛之色。他心头一紧,连忙出声呼唤,试图将母亲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 林若熹听到儿子关切的呼喊声,猛地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凝视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儿子,心中不禁涌起万般感慨:“母妃没事,不过是无意间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母妃,您放心吧,从今往后,只要有儿臣在,定不会再让您承受任何苦难与折磨!”萧景琰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神坚定而又充满温情。 林若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并轻声应道:“嗯。” “那么,母妃,接下来您可有什么打算吗?”萧景琰紧接着问道,目光始终停留在母亲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还有不到三个月便是许则柔的死期了,本宫必须亲眼看着她是如何自食恶果的,否则本宫无颜去见本宫的生母和清家的各位长辈们!”林若熹紧咬着牙关,眼中闪烁着怒火与恨意。 站在一旁的萧景琰赶忙安慰道:“母妃,外祖母和清家的长辈们一定会体谅您的。到时候,儿臣定会陪您一同前去,亲眼见证那个恶人的下场。” 林若熹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嗯。”但心中的愤恨却丝毫未减。 沉默片刻后,萧景琰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在此之后,母妃可有什么别的打算?” 林若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自然是带你远离这充满是非的地方,寻一处宁静之所,让咱们母子俩过上安稳平静的日子。” 然而,萧景琰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继续追问道:“那萧宸煜呢?母妃难道就打算这样轻易放过他了吗?毕竟他的母亲当年可是对您做出过那般令人发指之事啊!” 听到萧宸煜这个名字,林若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她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母妃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 第一百八十一章 计划 “母妃可有计划?”萧景琰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 只见林若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自然,你父皇本就不喜他,若是再得知他只是一个冒牌货的儿子,你想想那将会是何等的局面? 再者,他与他母亲的存在无疑是犯了欺君之罪,这只会让你父皇倍感屈辱,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你觉得你父皇能够容忍他们母子将他当作猴子一般肆意戏耍和愚弄一辈子吗? 还有啊,如果让你父皇知道自己竟然爱错了人,还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他脸上又该浮现出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呢?本宫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刻啦!哈哈哈哈......” 听着母妃近乎癫狂的笑声,萧景琰不禁心头一紧,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母妃,您难道真的如此痛恨父皇吗?” 林若熹猛地止住笑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想当年,本宫对他可谓是一往情深,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起初,本宫还天真地认为你父皇对于那些女人对我的种种恶行一无所知,甚至还傻傻地去体谅他的难处。然而,事实却是残酷无情的,他居然连睡在自己枕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亏得本宫这般深爱着他,为他付出一切,可他呢?曾经信誓旦旦地许下山盟海誓,转瞬间便将这些誓言抛诸脑后,转而对其他女子左拥右抱、柔情蜜意。 哼,说到底,他所钟爱的不过是本宫当初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容罢了,像他这种薄情寡义的男子,根本不值得本宫留恋半分!”说到此处,林若熹的眼眶已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母妃,萧景琰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唤一声:“母妃。” “母妃没事儿!只是,如果母妃真带你离开这宫廷纷争之地,你可会心生悔意?”林若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自己的孩子萧景琰,眼中满是慈爱与忧虑。 只见那萧景琰挺直了脊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母妃,绝不会!无论您作出何种抉择,孩儿都愿紧紧相随,此生此世,永不言悔!” 听到这番话,林若熹欣慰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好!不愧是本宫的好孩子啊。” 自从那日两人相见后,林若熹便开始精心谋划,逐步削弱了萧宸煜身旁的各方势力。她巧妙运用权谋之术,暗中拉拢人心,将那些原本效忠于萧宸煜的臣子逐一分化。同时,她还派出训练有素的暗影卫,对萧宸煜的一举一动进行严密监视。 然而,失去了得力助手寒影和血魅之后,萧宸煜顿感孤立无援。那看似强大的暗影卫实则不过是一个徒具其表的空架子罢了。 面对如此困境,萧宸煜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总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困住,难以挣脱一般。 可萧宸煜又怎甘心就此沉沦、坐以待毙?于是,在苦思冥想之下,他终于想到了一条出路——向忠勇侯府寻求帮助。 当萧宸煜踏入忠勇侯府的大门时,忠勇侯苏明渊早已闻讯等候多时。 见到这位不速之客,苏明渊立刻拱手作揖,面带微笑地问道:“不知煜王殿下今日亲临寒舍,究竟所为何事呀?” 苏明月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心中纠结万分,她好像在害怕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抢在二哥之前开了口:“煜王,我想当日我在宫里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 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苏明渊不禁微微一愣,他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苏明月。他实在想不通,妹妹怎么会和这位向来不受宠的王爷扯上关系,而且听这语气,两人之间似乎还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纠葛。 萧宸煜先是对着苏明渊拱了拱手,然后目光转向苏明月,微微一笑道:“苏小姐,您误会了,今日本王前来并非是为了私事,而是确有要事相求。” 听到这话,苏明月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了松,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备。 而一旁的苏明渊则皱起眉头问道:“哦?何事?竟能让煜王对我小小的忠勇侯府有所求?” 萧宸煜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凝重地说道:“不瞒二位,近日本王的两位贴身侍卫不知何故突然失踪了。本王为此派出了大量人手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可至今仍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本王只好冒昧前来,希望能够得到贵府的帮助。” 苏明渊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摇了摇头说道:“想必王爷应当知道,如今我侯府早已不复当年之辉煌,势力也大不如前。连王府都找不到的人,我侯府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本王本不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但今日实在是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了啊,否则断然不会厚着脸皮前来叨扰贵府,请求你们施以援手。不知二位是否知道本王此番所寻究竟是何许人也?”萧宸煜眉头紧蹙,神情凝重地看向面前的苏明月和苏明渊。 苏明月与苏明渊先是对视一眼,随即便满脸茫然地望着萧宸煜,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对他所要寻找之人一无所知。 见此情形,萧宸煜微微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本王此次苦苦寻觅的乃是本王的贴身侍卫——寒影,以及一位名为血魅的姑娘。想必这二人的名号,对于二位来说应该不算陌生吧?”说罢,他将目光落在了苏明渊身上。 “二哥,你竟然认识这位血魅姑娘?”苏明月面露惊讶之色,转头看向身旁的苏明渊,急切地追问道。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二哥是何时认识血魅姑娘的?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二哥谈论起呢? 见到小妹对此事充满疑惑不解的神情,苏明渊心中一紧,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唉,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危急万分啊!那时,我正带着安儿和小宝求医。然而,无意间却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苏家暗中与敌国勾结,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彼此我的内心瞬间如坠冰窖,恨不得能立刻飞回苏家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你想想,那时候安儿和小宝还那么小,他们又怎么能离得了人照顾呢?无奈之下,我只好先派手下之人赶回去打探具体的消息。” 说到这里,苏明渊不禁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谁知,等来的却是苏家满门上下无一幸免,全都惨遭屠戮的悲惨结局!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都崩塌了……但无论如何,我也要拼死护住我苏家仅存的血脉啊! 只可惜,以我一人之力又怎能与他人抗衡呢?正当我感到走投无路、彻底绝望的时候,一位自称血魅的姑娘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率领着一众人马及时出现,并成功地将我们护送到达了一个安全之地。若不是她们出手相助,恐怕我和两个孩子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时,得知真相的苏明月突然看向萧宸煜问道:“这么说来,是您派人救了我二哥还有两个侄子?” 一旁的萧宸煜微微点头应道:“嗯。” 刹那间,苏明月只觉得自己过去对萧宸煜的防备心实在是太重了,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求助侯府 苏明渊皱起眉头,满脸忧虑地追问道:“只是,那寒影和血魅姑娘皆是武艺高强之人,按理说不应该无缘无故就失踪不见踪影啊!不知王爷您可有什么线索或者想法?” 面对苏明渊的疑问,萧宸煜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答道:“本王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啊,也正因如此,今日才会特来寻求二位的帮忙。希望咱们齐心协力,能够早日找到她们的下落。” “可如今府中的状况想必王爷心里也是清楚得很吧,不知道王爷您为何会认为我侯府能够拥有这般强大的实力呢?说实话,就连我本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帮得上王爷您啊。”苏明渊皱着眉头,语气略带无奈地说道。 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本王可是听说侯爷现今正在淮安霆骁所掌管的军中担任要职,想来应该有着一定的人脉关系吧。倘若能够得到淮安家的协助,那么想要寻找到两个人的下落,想必就不会是什么难事的!” 这时,一直在一旁观察情况的苏明月突然开口道:“王爷您恐怕并不是真心想要借助淮安家的势力吧?依我看,您真正想要仰仗的其实是……是太子殿下的实力才对!您说,我说的对吗?”她目光犀利地直视着萧宸煜,仿佛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被苏明月一语道破心思,萧宸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刚想要开口辩解几句时,却又被苏明渊抢先一步打断道:“既然王爷您心中打的是这样的算盘,那为何不直接亲自前去拜访太子殿下呢?反而还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劳烦我们来替您传话?” “本王又何尝没有想过呢?可是,父皇坚决不许本王与太子哥哥有所接触,甚至就连母妃那里,本王想要前去探望一下,也是不被父皇所允许的!所以,本王实在别无他法,才出此下策,想出这么个愚笨至极的主意来。”萧宸煜一脸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此刻哪里还有身为王爷本该有意气风发啊! 苏明月听着萧宸煜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她深知,先皇后之事早已真相大白,根本就不是萧宸煜的母妃所为,但皇上却依然固执己见,对萧宸煜这个儿子心存偏见和厌恶。 那种一辈子都无法得到自己亲生父亲关爱和认可的痛苦滋味,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心如刀绞、心疼不已。 “唉,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古帝王最无情’啊!”苏明月轻轻叹息一声,暗自在心底感慨万分。 在这深似海的宫廷之中,亲情似乎也变得如此脆弱而虚幻,哪怕是父子之间,也难以逃脱权力和利益的纠葛。 看着眼前黯然神伤的萧宸煜,苏明月越发觉得,身为皇子也未必就是一件幸事。尤其是像萧宸煜这样不受宠爱的皇子,其处境之艰难、内心之苦楚,恐怕远非外人所能想象的。 他们表面上虽然身处高位,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但在那冰冷的皇宫内院里,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和爱意,着实令人感到唏嘘怜悯呀! “此事我虽无法直接应下,但是请王爷放心,我定会想方设法去尝试一番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望王爷不要抱有太高的期望,毕竟这其中的困难与变数实在难以预料。”苏明渊一脸诚恳地说道。 他深知这次的事情极为棘手,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成功,但为了报答萧宸煜昔日派遣手下保护自家的恩情,即便只有一线希望,他也决定全力以赴试一试。 而另一边,苏明月自从上次在宫中偶然得知江浔舟的真实身份竟然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萧景琰之后,便再也未曾见过他一面。每每想起那揭示出的真相时的一幕,苏明月的心绪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波澜。 然而,对于苏明月来说,有两件事始终压在心头,让她无法释怀。其一便是当年萧宸煜对她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根本不可能活到如今;其二则是保全她苏家两条血脉的大恩大德,这份情谊之重,如同泰山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思来想去,苏明月觉得此次或许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一次性还清所有欠下萧宸煜的人情债。否则,这份亏欠感将会如影随形般一直萦绕在她心间,令她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只见苏明月猛然间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瞬间让整个前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一旁的苏明渊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毕竟,苏明渊对于苏明月和萧景琰之间那错综复杂的过往以及种种纠葛可谓是一无所知,因此,面对苏明月如此过激的反应,他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然而,与苏明渊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一直默默坐在那里的萧宸煜,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苏明月,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对于苏明月做出这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之色,其实,在他内心深处非常清楚,放眼当今,能够成功劝说萧景琰出手相助的人恐怕唯有苏明月一人而已。 尽管他深知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将苏明月进一步推向萧景琰,但此时此刻的萧宸煜已别无选择。 因为在他看来,如果失去了煜王这个尊贵无比的身份,那么他便会变得一无所有,再也无法给予苏明月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或者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为了能够最终将苏明月留在自己身边,首要的前提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自己煜王的地位不被动摇才行。 就在这时,只听苏明月朱唇轻启,脆生生地说道:“煜王殿下,您所提出的请求,我苏明月在此应下了。不过,还望您能在王府内稍安勿躁,静候我的佳音传来!” 听到这话,苏明渊不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自家小妹,急切地喊道:“月儿,你...... 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答应下来呢?连二哥我都没有把握做到的事情,你又怎能保证一定可以完成呢?倘若到时候无法兑现承诺,那该如何是好啊!” 苏明月又岂会不知二哥苏明渊内心所担忧之事? 只见,她那眸色之中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直直地望向二哥苏明渊,紧接着面色严肃地对着二哥以及一旁的萧宸煜开口道:“二哥,请放宽心,我这就带上青黛先行离开一会儿,你们若有要事缠身,尽管自去忙碌便是了,此间事宜皆由我来处理。” “小妹你……”苏明渊面露忧色,正欲再行劝阻之时,苏明月强行打断了二哥接下来的话。 “二哥莫要忧心,此事我知晓应当如何处置!”苏明月话音未落,身形已是如疾风般迅速朝着门外疾驰而去。 此时,一直在前厅外静静守候的青黛自是将屋内众人的交谈听得真真切切。然而,她却未发一言,只是脚下步伐加快,紧紧跟随在苏明月身后,两人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侯府。 与此同时,在前院正领着两个孩子尽情玩耍嬉闹的降香,心思细腻如丝,瞬间洞悉了苏明渊心中所思所想。只见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俯身凑近安儿的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助攻 片刻之后,只见那活泼可爱的安儿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撒开脚丫子径直向着苏明渊飞奔而来,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苏明渊的大腿,扬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央求道:“二叔,小宝说,想要您带他去买糖葫芦吃,嘿嘿嘿,二叔,咱们快走吧,小宝还有小婶都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您呢!” “小婶?”萧宸煜一脸狐疑地看向小宝和苏明渊,心中暗自思忖道:苏明渊的发妻不是早在当初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案中不幸遇害了吗?那这小宝口中的小婶又是谁呢? “王爷莫要见怪,小孩子嘛,总是喜欢胡言乱语的!”苏明渊赶忙赔笑道,同时伸出手宠溺地勾了勾安儿的鼻尖,轻声责备道:“你呀,别再胡言乱语啦!” 然而,安儿却倔强地扬起小脸,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反驳道:“安儿才没有胡言乱语呢,她明明就是安儿的小婶!”话音未落,安儿便紧紧拉住苏明渊的衣角,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拽出门外去。 苏明渊见状,面露难色,但又实在拗不过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只得缓缓站起身来,任由安儿拖着自己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边走边回头,满脸无奈地对萧宸煜说道:“王爷,您瞧这......” 萧宸煜微微颔首,微笑着回应道:“既然侯爷还有要事缠身,那本王就不再打扰了,改日定当再次登门拜访。”说着,他也随之起身,向苏明渊抱拳施礼。 “那本侯就在此恭送王爷了。”苏明渊连忙拱手作揖道。 “侯爷,请留步!”萧宸煜轻声说道,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苏瑞安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移向了苏明渊,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意。 紧接着,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轻点了下头,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然而,当他途经院子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他那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眸不自觉地朝着降香和苏瑞宝所在的方向望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名女子和刚刚陪同苏明月一同离去的女子有些莫名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曾与她们有过交集。 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般划过萧宸煜的脑海,瞬间将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串联起来。他猛地记起,这不正是当初苏明月顶替清家大小姐清风之时,伴其左右的那两个丫鬟嘛! 可按照常理来说,既然她们本应是浮生阁之人,那便理当侍奉在如今真正的清家大小姐清风身侧才对,可为何此刻却出现在侯府之中,而且还成为了苏明月的侍从呢?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萧景琰暗中所做的安排? 想到此处,萧宸煜心中不禁一沉,看来萧景琰时至今日仍然未曾放弃对苏明月的追求,如此一来,自己想要赢得苏明月芳心的难度无疑又增大了许多,他顿感肩头所承受的压力亦是愈发沉重起来。 而苏明渊则被调皮捣蛋的侄儿苏瑞安,生拉硬拽到了降香和另一个侄儿苏瑞宝的面前。 “降香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啊,安儿这孩子刚才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他肯定是把您给认错了,误以为您是我那已经过世的妻子,还希望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呀!”苏明渊神色慌张,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赶忙向降香赔礼道歉,生怕她因此产生误会。 只见降香微微一笑,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轻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苏瑞安的小脑袋瓜,柔声说道:“侯爷您不必为此介怀,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能懂这些事情?”说罢,她眼里满是宠溺的看着小家伙。 就在这时,一缕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了降香那张秀美绝伦、令人心醉神迷的脸庞上,微风轻拂而过,带起了她几缕乌黑亮丽的发丝,随风舞动。 这美丽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住了一旁的苏明渊,让他不由得看得有些出神。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一幕竟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一般。 而站在旁边的两个小家伙——苏瑞安和苏瑞宝,则注意到了自家二叔那痴迷的眼神。 他们俩对视一眼后,心领神会地捂着小嘴偷偷笑了起来。 只听见年纪稍长一些的苏瑞安压低声音对弟弟苏瑞宝嘟囔道:“小宝啊,你瞧瞧咱们家二叔,明明心里喜欢得紧,嘴上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怎么都不肯承认对降香小婶有意思呢!” 听到哥哥这么说,年幼天真的苏瑞宝忙不迭地点头表示赞同,同时还兴奋地拍着小手嚷嚷道:“就是!就是!哥哥说得太对啦!” 然而,惊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的苏明渊赶忙收回视线,略带责备地轻弹苏瑞安额头道:“安儿,莫要在人家姑娘面前胡言乱语,否则二叔一会儿不给你买糖葫芦咯!” “略略略,二叔明明就有嘛,还不让人家说啦,哼!你不给安儿买,安儿就找降香小婶买!略略略!”苏瑞安一边叫嚷着,一边像只灵活的小兔子一样,哧溜一下就跑到了降香的身后躲藏起来。 他还时不时地从降香的身侧探出个小脑袋来,调皮地冲着苏明渊挤眉弄眼、吐舌头做鬼脸。 苏明渊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虽说心里有些无奈,但也着实拿这小家伙没什么办法。毕竟自己不但收拾不了这个顽皮的小鬼头,而且事实的确如他所说那般,自己的行为被这小家伙给拿捏得死死的。 “好哇,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这么跟你二叔说话!难不成真以为你二叔收拾不了你了吗?”苏明渊佯装发怒,挽起袖子,做出一副要去抓人的样子吓唬道。 “略略略,你来呀你来呀,你就是收拾不了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马上就跑去告诉姑姑,就算小婶护不住我,还有姑姑能给我撑腰呢!”苏瑞安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反而越发得意起来,继续挑衅着苏明渊。 “嘿,你这小子,最近脾气可是越来越大啦!等我抓到你,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把你那小屁股打到开花为止!”苏明渊话音未落,便如猛虎扑食一般朝着苏瑞安猛冲过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苏瑞安看似年幼,却聪明伶俐得很,似乎早就猜到了苏明渊会有此举动。 只见,他小手一伸,紧紧拉住身旁的降香,然后用力一转,带着降香迅速地转了一个圈,而降香自然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只想护住孩子,便跟着孩子一同转了一圈。 然而,与其他人相比,苏明渊可就没那么走运啦!他非但没能成功抓住苏瑞安,反而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扑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目睹到这一幕的降香眼疾手快,她迅速松开了紧握着苏瑞安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试图护住即将摔倒的苏明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苏明渊那张俊美的脸庞结结实实地砸进了降香那柔软的手掌之中。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常年接触草药所特有的清幽香气如同一股清泉般,缓缓侵入了苏明渊的鼻中。 与此同时,由于惯性的作用,两人紧紧相拥着一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竟是那样的贴近,仿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微妙的转变 “嘶~” 突然,降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原来,在刚才那一跤中,她的身体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导致身上某些部位传来阵阵刺痛。 而感觉到有一双手稳稳地护住了自己,避免了一场更为严重的摔伤,苏明渊心中一惊,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当他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降香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保护自己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急忙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将降香从地上扶了起来。 此时此刻,无论是苏明渊还是降香,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只是一次普通的玩闹竟会让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而且更糟糕的是,由于事发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防范措施,要知道,凭借他俩习武多年养成的敏锐反应和敏捷身手,如果事先有所准备,断然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对不起啊,小婶,都是我不好,您有没有受伤呀?”苏瑞安满心内疚地低垂着小小的脑袋,一脸歉意地说道。他那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懊悔和自责,仿佛犯下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一旁的降香连忙摆手,柔声说道:“这不怪你啦,好孩子,是姨刚刚自己不小心没站稳,这才摔倒的。”尽管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后怕,如果不是刚刚自己护住了苏明渊,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呢。 这时,年纪尚小的苏瑞宝着急地跑过来,拉着自家二叔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道:“小婶,痛痛,二叔你快给小婶呼呼嘛,呼呼就不痛了哟!”他眨巴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二叔。 听到这话,苏明渊和降香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瞬间,两人的脸庞都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变得通红通红的。随即,他们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收回视线,各自扭过头去,谁也不好意思再看对方一眼。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而微妙起来。 沉默片刻后,降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苏明渊说道:“侯爷,要不还是您带着孩子们去买东西吧,奴婢先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她不等苏明渊回应,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忙忙地逃离了这个令她感到有些‘窒息’的地方。 她一边快步逃离着,一边用手轻轻扇着风,试图给自己滚烫的脸颊降降温。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这让她越发窘迫不安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降香那身影竟然带着一丝羞涩,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跑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苏明渊瞬间慌了神,他一方面担忧着孩子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可能会让降香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另一方面,又对降香身上的伤势忧心忡忡。 想到此处,苏明渊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高声呼唤来管家,并急切地嘱咐道:“福伯,你在此看好两位小少爷,别让他们乱跑就行。” 话音未落,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匆匆地朝着降香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心中只盼能尽快追上她,解释清楚一切。 就在同一时刻,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车轮滚滚,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车内坐着两位女子,正是苏明月和青黛。 经过一段不算太短的车程之后,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座宏伟壮丽的府邸门前。 这座府邸便是萧景琰所居住的太子府。与人们通常想象中的不同,太子府并没有矗立在宫廷之中,而是如同箫宸煜以及其他几位已满十五岁的王爷们的府邸一样,都建在了宫外。 其中缘由便是因为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宫变,至今仍让当今圣上心有余悸,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自那以后,圣上便立下规矩: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只要年龄超过十五岁,不论皇子公主都必须出宫自立门户。 这样一来,便可以避免皇子公主们长期身处宫廷,卷入各种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 而对于备受宠爱的萧景琰来说,情况亦是如此。尽管圣上对他宠爱有加,但毕竟父子二人分别多年,彼此之间的了解尚不深入。再加上此前刚发生过的皇贵妃事件,更是给当今圣上心中蒙上了一层不小的阴影。 此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原因促使圣上做出这样的决定。当初,由于圣上过于专宠先皇后,以至于引来了各方势力的嫉妒和算计,最终,先皇后不幸遭遇横祸,就连萧景琰也险些丧命。 虽然萧景琰最终幸运地保住了性命,但有了这样惨痛的教训,圣上无论如何也不敢重蹈覆辙了。 故而,萧景琰的太子身份自那日在朝堂公布以后,萧景琰便搬去了宫外的太子府居住。 然而,淮安三子的声名远扬、权势滔天,无疑成为了令当今圣上都心生忌惮的存在。尽管圣上龙体每况愈下,但主动禅位与被迫逊位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啊! 先有苏沐卿,后有乔容儿,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警钟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圣上: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曾最为宠爱的人所生之子最终也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于是乎,萧景琰离开宫廷独自在外开府立户;而淮安三子之中,在圣上眼中实力超群的淮安霆骁及其麾下众人,则被纳入御林军之列。 至于淮安政聿嘛,表面上已经接管了浮生阁,实则受到诸多限制——他虽执掌着神秘莫测的浮生阁,但若无圣上诏令,绝不可擅自踏入京都半步。 同样的,淮安洛御也是如此,即便在京外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也无法在京都城内开设哪怕一家店铺。好在当初的月宫产业是登记在苏明月名下的,否则恐怕也要面临关门歇业的命运喽。 这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于圣上此番举动背后的缘由是一清二楚。只是,为了能保住萧景琰的周全,他们别无选择,唯有默默承受这一切安排。 苏明月自然对这所有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她心中固然为萧景琰感到憋屈与愤愤不平,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萧景琰贵为太子,身份尊崇无比,又哪里能轮到她这样一个小女子去怜惜呢? 所以,即便内心情绪翻涌,她也只能选择默默地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不敢轻易表露分毫。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青黛眼尖,一下车就注意到苏明月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盯着太子府那高高悬挂着的匾额,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不禁满心忧虑地开口询问道。 听到青黛关切的话语,苏明月稍稍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咱们走吧。”语毕,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纷乱的心绪,抬脚迈步向前走去。 而太子府门口的小厮一瞧见侯府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太子府门前,待见到苏明月和其身旁的青黛从车上下来之时,他便丝毫没有耽搁,赶忙转身命令身边的另一个小厮速速回府里去向太子殿下禀报这个消息。 原来,萧景琰早在刚入府之时就已经郑重其事地向整个太子府的下人们传达过旨意了:但凡忠勇侯府有人前来拜访,不管所为何事,一律要以最快的速度前来通传,而且还要恭恭敬敬、礼数周到地将人迎进府内好好款待。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见心爱之人,奔跑以赴 “快快快!赶紧去通报太子殿下,就告诉他苏小姐大驾光临咱们太子府啦!” 那个被吩咐前去传话的小厮得了令之后,立刻像脚底抹油一般飞奔而去,生怕耽误片刻工夫。 此刻,太子府的书房内静谧无声,只有淡淡的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给打破了。 \"咚咚咚!\" 敲门声就如同战鼓一般,急切地响起。 燕子坞眉头微皱,疾步走到门口,然后打开一条门缝,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何事如此慌张?我不是早就吩咐过你们,这个时间段不得打扰殿下吗?\" 门外的小厮满脸惶恐,连忙躬身解释道:\"燕侍卫,实在抱歉啊,并非小人有意冒犯,而是殿下曾经特别交代过小人们,如果忠勇侯府有人前来,务必速速前来通报!\" 听到这话,原本还坐在书桌前的萧景琰霍然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声音低沉地问道:\"是何人前来?\"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前的燕子坞不禁心头一惊,原来,萧景琰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这种突如其来的出现,让燕子坞险些失态,不过,他毕竟是训练有素之人,迅速压下心底的惊慌,恭敬地退让到一旁。 那小厮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回答道:\"回殿下,是苏小姐带着她的贴身丫鬟青黛姑娘一同前来拜访。\" \"是阿月来了?\" 萧景琰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燕子坞身上,语气严肃地下达命令:\"子坞,你即刻去将屋里的那些东西妥善处理掉,记住,绝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本宫现在要去见见阿月。\" 燕子坞心知肚明,屋内放置着的乃是浮生阁和淮安霆骁刚刚传来的重要消息,这些机密之事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抱拳行礼应道:\"是,殿下!卑职定当不辱使命,这就去办!\" 言罢,转身往屋内走去,执行萧景琰所交代的任务。 只见萧景琰面色焦急,脚下生风般地带着小厮,急匆匆地朝着苏明月所在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赶去。 一路上,他顾不得整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心心念念的佳人。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管家正毕恭毕敬、面带微笑且极其有礼节地引领着苏明月和她的贴身丫鬟青黛往前厅走去。 管家心里暗自思忖着待会儿要怎样才能把这位被太子殿下极为看重的心上人儿招待得妥妥帖帖,务必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然而,令管家始料未及的是,他这边尚在心里打着算盘呢,那边太子殿下竟已风风火火地一路小跑而来。 瞧着自家殿下这般匆忙,甚至都顾不上平日里最为注重的礼仪规范和个人形象,管家不禁暗暗咋舌,心下更是明白苏小姐在自家殿下心目中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了。 要知道,这府上的管家连同诸多下人可都是经过淮安洛御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既巧妙地避开了当今圣上的猜忌,又深得萧景琰的信任,可以安心在此侍奉。 而且,关于忠勇侯府对于萧景琰的重要意义,不但萧景琰曾当着众人的面提及多次,就连淮安洛御也曾郑重其事地向大家一再强调。 待到萧景琰终于来到苏明月面前,他那原本因赶路而略显急促的呼吸瞬间变得平稳下来。一双星眸紧紧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流露出满满的激动与欣喜之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人。 只见,他嘴角上扬,轻声说道:“阿月,你来啦!” 见此情形,青黛和管家对视一眼后,便心领神会地带着周围的下人们默默地退了下去,一时间只剩下萧景琰和苏明月两人相对而立。 苏明月心中自然明白,青黛他们此举是特意为了给她和萧景琰留出足够的私人空间来交谈,毕竟有些话当着旁人的面不太方便说出口。 想到这里,苏明月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一会儿开口也不会尴尬了,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苏明月刚刚准备俯身向萧景琰行礼:“小女子苏明月,参见太子……” 然而,她口中的话语尚未说完,突然之间,她那娇柔的身躯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过去。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紧紧地束缚在了一个宽阔而有力的怀抱之中,甚至就连萧景琰的脑袋都深埋进了她的脖颈之处,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独属于她的那股迷人芬芳。 \"太子殿下,您......\" 苏明月完全没有料到萧景琰会做出如此举动,一时间惊得花容失色,想要挣扎却又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对方的束缚。 “阿月,可不可以不要再称呼我为太子殿下了,叫我阿琰好不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对我这般生疏客气,难道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分别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疯狂地想念着你吗!”萧景琰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抬起头来,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怀中的苏明月,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太子殿下,请您自重!如今您贵为一国之储君,而小女只不过是区区一介平凡女子罢了,实在不敢高攀于您,又怎敢如此亲昵的唤您呢?至于生分之言,更是无从谈起啊!”尽管苏明月此时心如鹿撞,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试图说服萧景琰放开自己。 谁知萧景琰竟不顾苏明月说了什么,直接就低头吻上她的唇畔,刹那间,未尽的言语淹没在了满是思念的吻里。 苏明月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股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她惊愕地瞪大了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她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举止有度的萧景琰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而直接的举动,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毫无顾忌地吻住了她! “这……这萧景琰到底是怎么了?”苏明月在心底暗自思忖道:“他怎敢这般肆意妄为?难道就不怕被旁人瞧见吗?况且,连问都不问我一声是否应允!”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轻轻捶打着萧景琰的胸口,试图挣脱这个霸道而又强势的吻。 可是,此时的萧景琰早已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对苏明月的挣扎视若无睹。他疯狂地吮吸着苏明月唇齿之间的芬芳,犹如一个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贪婪地索取着这份独属于她的甜蜜与温暖。 然而,尽管苏明月心中充满了讶异和不满,但当苏明月感受到萧景琰那坚实有力的胸膛时,所有的反抗之意似乎都在一瞬间消散无踪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就像是一场狂暴的风暴,瞬间席卷了苏明月的整个世界。她的大脑在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此刻,她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面前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 渐渐地,苏明月放弃了抵抗,开始不由自主地迎合起萧景琰来。她紧紧地抱住他宽阔的后背,感受着他身体散发出的炽热温度,同时也将自己内心深处那份浓烈的思念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他。 因为,她其实也同萧景琰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对方,这种思念,已经深入骨髓,让她几乎要发疯发狂。 如今,既然他已经主动迈出了这一步,那么她又何必再故作矜持呢?就让这一刻成为他们彼此心灵交融的永恒瞬间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情难自控 见自己的吻有了回应,萧景琰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他就知道这份爱意不只是他一个人独有的,她也一样深爱着他。 直至那炽热的气息灼烧着鼻腔,苏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仿佛要融化在这个热烈得令人窒息的吻里。 随即,她的脸颊如火烧般滚烫,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好似要冲破胸腔蹦出嗓子眼儿一般。 好在,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苏明月猛然发力,狠狠地将萧景琰一把推开。 由于力道过大,萧景琰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竟有些狼狈地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满脸惊愕与迷茫,怔怔地望着眼前的苏明月,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喃喃道:“阿月,我......”说着,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苏明月伸出的手臂。 只见苏明月柳眉紧蹙,眼神凌厉,高声喝道:“太子殿下!” 这一声称呼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让萧景琰从方才的旖旎氛围中清醒过来。 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个甜蜜的吻,以及苏明月那短暂而真实的回应。 可为何转眼间,她就又对自己这般冷漠无情呢?难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吗? 正当萧景琰胡思乱想之际,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小女贸然前来拜见太子殿下,实乃有事相求,恳请太子殿下应允!” “阿月,你......”萧景琰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住,他看着眼前一脸坚定的苏明月,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只见,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凝视着自己,仿佛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面对苏明月如此决绝的态度,萧景琰也只能无奈地低下头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嘟囔道:“何事,你说便是了,何必对我如此冷漠!” 听到这话,苏明月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太子殿下,此前想必我已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您真的忘记了,那么今日我就再一次跟您说明白好了。 小女的家境想必太子殿下已然知晓,我父亲的一生都毁于宫廷争斗的漩涡之中,最终害得家人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这样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所以我不愿意重蹈覆辙,更不想卷入那宫廷里的尔虞我诈当中。 我所期望的,不过是能够和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过日子罢了,难道这点小小的愿望对于您来说都难以满足于我吗?” 萧景琰听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锁住苏明月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急切地说道:“我不明白!我虽然贵为太子,但很多事情并非是我所愿的!再者,倘若我说我愿意为了你放弃这尊贵无比的太子身份,从此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去过那普普通通老百姓的平淡日子,你是否愿意与我一同携手相伴呢?” 苏明月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萧景琰。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和看到的一切——这个男人竟然甘愿为了她而舍弃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皇位!这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原本以为,当萧景琰得知自己一直对他隐瞒了真实身份,一定会心生怨恨。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不仅没有丝毫怪罪之意,反而依然深深地爱着她,这份深情厚意让苏明月感到无比震撼和感动。 然而,苏明月根本不知,早在她刚刚踏入浮生阁的时候,她那种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性格就已经像一道耀眼的光一样,瞬间照亮萧景琰暗淡无光的生活,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便开始不由自主地为她而跳动。 后来,在面对各位长老的逼迫时,苏明月更是毫不顾忌地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嫁给他,以此来保住他阁主之位。 这种勇敢无畏的行为无疑进一步加深了萧景琰对她的感情,再加上之后她不幸被劫持到孟煞那里......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萧景琰心头可谓是数不胜数,每一件都如同一块块坚固的基石,不断堆砌起萧景琰心中对苏明月那座坚不可摧的爱情城堡。 可以说,萧景琰对苏明月的爱是深沉的、浓烈的,早已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想象的程度。 “太子殿下,请恕小女子直言,您实在不必如此待我,我苏明月不过一介寻常女子罢了,实在难以承受殿下这般厚爱与深情呐!”苏明月一边说着,一边匆忙地低下头来,脸上更是露出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神情。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留在这繁华喧嚣的京都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待到侯府局势稳定之后,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踏上复仇之路,去找那耶律齐讨要血债,以报她家惨遭灭门的血海深仇! 然而,如今她却不得不暂且忍耐,只因她放心不下独自留在侯府中的二哥以及那两个尚且年幼懵懂的侄子。 再者,眼下侯府初建,根基未稳,倘若她此时决然离去,又怎能忍心让他们孤苦无依地面对诸多未知的艰难险阻?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到侯府真正站稳脚跟之时方能安心离开。 可叹的是,对于耶律齐其人其事,她至今所知甚少,只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因此前方等待着她的道路必定充满了重重迷雾与荆棘坎坷,能否顺利报仇雪恨还是个未知数呢!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敢轻易许下承诺,给予萧景琰一个安稳美好的未来呢? 于是,思及此处,苏明月暗暗咬了咬牙,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决绝地继续说道:“太子殿下,还望您能早日放下对我的这份执念,相信日后,您定能邂逅一位才貌双全、温柔贤淑的佳人相伴左右,到那时,您便会明白今日对我的这番情意根本算不得什么。”说罢,她深深地福了一礼。 “不!除了你,我今生谁也不要!”萧景琰斩钉截铁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紧接着,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拉住苏明月那白皙柔嫩的双手,然后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她动人的眼眸,缓缓开口道:“阿月,吾爱你,这份爱意甚过这世间的一切。无论是高山峻岭、滔滔江河,还是繁星闪烁的夜空,亦或是广袤无垠的大地,都无法与之相比。 在我的心中,唯有你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哪怕是这天下间最强大的力量,也休想将你我分开。此生于我而言,你便是我心目中唯一的爱人!” 面对萧景琰如此热烈而真挚的表白,苏明月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强拗地挣脱开被萧景琰紧握的手,后退一步,垂首低声说道:“太子殿下,既然您听不进去小女子的劝告,那我也不便再多言了。今日我前来此地,实则是为了煜王之事。” 听到“煜王”二字,萧景琰的眉头瞬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他冷哼一声,质问道:“箫宸煜?你竟是为他而来?哼,他有何事不能亲自来找本太子,反倒要劳烦你代他前来求情?莫非他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本太子的心不成?”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爱恨交织 苏明月抬起头,迎着萧景琰充满质问的目光,坦然回答道:“太子殿下莫不是不知晓如今圣上已经明令禁止煜王殿下与您有所接触,甚至就连他前去面见熹妃娘娘都遭到了拒绝,因此,煜王殿下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托我向您求助的。” 萧景琰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心中仍有些疑惑未解,他若有所思地看了苏明月一眼,突然冷笑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只是,本太子倒是好奇得很,他为何偏偏选中了你呢?难不成……他对你心存不轨之意,只是假借此事与你……” 苏明月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打断萧景琰的话,摆手解释道:“太子殿下,请您千万不要妄加揣测!煜王与我之间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可言,还望太子殿下口下留情,莫要毁了煜王殿下的清誉才是。” “那就好!那就好!可真是吓死我了!刚刚我还以为......”萧景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仿佛要把心中那股惊悸给吐出来似的。 “啊?什么?”一旁的苏明月被他突然的话语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没...没事!阿月,你刚才说箫宸煜找我所为何事来着?”萧景琰定了定神,转头望向苏明月问道。 苏明月轻轻抿了抿唇,缓声道:“煜王殿下说,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寒影寒侍卫和血魅姑娘于近段时日离奇失踪了。为此,他已经派出了许多手下四处寻找,但却始终没有任何线索,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前来请求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帮忙找找看能否寻得此二人的下落。” 萧景琰听后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连他自己的人手都苦苦寻觅而不得结果,怎么就偏偏认为我能够帮他找到人呢?” 苏明月微微一笑,眸色流转间带着几分自嘲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您可是大名鼎鼎的浮生阁的阁主大人呐!这天下间又有几件事情是浮生阁办不到的呢?想必煜王殿下也是深知这点,才会特意来找您求助的吧。” “那你可知?父皇因早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心中早已充满了恐惧和忌惮。正因如此,浮生阁现在已经完全脱离我的掌控了,不仅如此,他甚至明令禁止我再与浮生阁这样的江湖门派有任何形式的来往。更甚者,就连浮生阁的人都被限制进入京都的地界了。”萧景琰满脸愁容地说道。 听到这话,苏明月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可是堂堂太子殿下啊!皇上如今身体每况愈下,迟早会把皇位传给你的,为何还要这般苛待于你呢?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萧景琰急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阿月,小心隔墙有耳!这番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呀!” 苏明月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嘴巴,面露愧疚之色:“实属抱歉,刚刚我只是一时心急,这才口无遮拦起来!只是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于这些宫廷之事确实难以理解。” 萧景琰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或许就是身为皇室子弟所必须承担的吧。身处这个位置,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吗?”说完,他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和落寞。 “或许你不想继承皇位也是明智之举,毕竟其中牵涉太多复杂因素,然而,这件事可不是单凭你的意愿就能左右得了的啊! 要知道,当今圣上对先皇后的宠爱程度可谓人尽皆知,无人不晓。正因如此,作为先皇后遗留在世的独子,你真以为圣上会任由你随心所欲地去选择自己想要踏上的道路吗?”苏明月缓缓说道,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萧景琰。 听到这话,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回应道:“可那又怎样?苏家世代忠良,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但到头来却只因父皇无端的猜忌,竟惨遭满门被灭之祸。面对这样的惨剧,你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恨意吗?再说,我的母后倘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会......” 说到此处,萧景琰突然顿住了,他意识到苏明月并不知晓自己口中所提到的母后其实并非众人熟知的先皇后,而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林若熹。 想到这里,萧景琰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渐渐泛红。 是啊,他又怎能不痛恨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父皇呢?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和母妃也不至于遭受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呀! 看着情绪激动的萧景琰,苏明月轻轻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还请太子殿下节哀顺变吧,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坚强地活下去呀!” “阿月,你心中所想我岂有不知,你在意的不过是我太子的身份罢了。然而,这所谓的尊贵身份对我来说,远不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甘愿舍弃这令人瞩目的地位。 所以,你究竟还在惧怕什么?所有的忧虑、不安,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知于我,我愿与你并肩而立,共同去迎接任何艰难险阻!”萧景琰目光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佳人,言辞恳切。 苏明月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颤,如小鹿乱撞般,她又何尝不想与他执手相伴,走过漫漫人生路,共赏世间繁华。可是,深藏心底的仇恨却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太子殿下,您实在是多虑了,小女子自知卑微,与您犹如云泥之别。更何况,无论怎样,皇上都是您的父皇,可对于我来说,他却是我的杀父灭门的仇人。 我虽无力向高高在上的皇上复仇,但让我忘却这血海深仇,委身于他的儿子,实非我所能做到之事啊。否则,待到有朝一日我命归黄泉,又该以何颜面去拜见我苏家那些含冤而死的亲人们呢?”说到此处,苏明月不禁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萧景琰满心都是对苏明月的疼惜之情,但他心里也清楚,苏明月所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倘若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男女,那么彼此之间无疑就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家啊!这样的关系下,又怎么能够轻言谈情说爱呢? 想到此处,萧景琰不禁暗自懊恼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自私了,竟然从未曾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然而,他心中那份汹涌澎湃的爱意,又怎能说舍弃就能轻易舍弃掉呢?这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于是,萧景琰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头顶那片湛蓝如洗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仿佛想要将内心所有的烦闷都随着这口气一同排出体外一般。 紧接着,他凝视着苏明月那美丽而决绝的身影,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阿月,的确是我的心胸太过狭隘了。关于箫宸煜那件事,我自会妥善处理的,你只管放心回府等待我的消息便好。” 听到这话,苏明月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只见她转过身来,朝着萧景琰盈盈一拜,轻声说道:“那小女子就在此先谢过太子殿下的仗义相助了。”言罢,她不再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留给萧景琰的只有一个渐行渐远、却依旧显得那般倔强而坚强的身影。 直到苏明月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萧景琰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而此时,没有人知道,在苏明月转身之后,那两行清泪早已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滚而下…… 第188章 爱者甘之如饴 在苏明月拜访太子府的那个夜晚,月光如水洒落在庭院之中,却无法照亮萧景琰心中的阴霾。他面色阴沉地走进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房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从那一刻起,他便把自己封闭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不吃不喝,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萧景琰始终呆坐在桌前,目光空洞无神,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苏明月来访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那些话语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心门,让他感到无比痛苦和纠结。 终于,在经过数日的深思熟虑之后,萧景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猛地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他一路疾行,穿过府中的回廊和花园,然后命人速速备上马车,径直朝着宫中的方向驶去。 当他踏入景仁宫的大门时,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宫殿内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忙碌而有序,然而,萧景琰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眼中只有前方那座金碧辉煌的寝宫。 进入寝宫后,只见林若熹正端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卷,神色平静地翻阅着。听到脚步声传来,她缓缓抬起头,看到是萧景琰,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儿臣拜见母后。”萧景琰快步上前,双膝跪地。 “何事竟令琰儿如此着急?”林若熹微微蹙起秀眉,美眸中透着疑惑和关切之色,她轻轻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目光落在了面前跪着的萧景琰身上。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只见林若熹原本温婉的面容逐渐沉了下来,脸色变得阴沉无比,显然心情极为不悦。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也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冷冷地注视着跪地哀求的萧景琰。 而萧景琰则直直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抬起头,用充满祈求的眼神望着林若熹,声音颤抖地说道:“母妃,您就答应吧!” 林若熹轻轻地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的眉头微皱着,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 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说道:“琰儿啊,你可知道寒影对于箫宸煜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他对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完全不知情呐。直到如今,他仍然坚信那位所谓的先皇后就是真正的许则瑶,并且认为箫宸煜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倘若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放他离开这里,势必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的!” 萧景琰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切和期待,直直地望向林若熹,他开口说道:“那么,母妃您为什么不愿意把当年的实情告知于他呢?也许当他了解了所有的真相以后,就不会像母妃您所担忧的那样坚定地站在箫宸煜那一边了呀。” 林若熹听完儿子的话语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她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件事情牵涉面甚广,其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复杂异常,又怎么可能凭借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够解释得明明白白呢? 更何况,即便我们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给了他,也难以保证他不会因为多年相伴的情谊被箫宸煜抓住把柄加以利用啊。毕竟,人心难测……”说到此处,林若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无奈之色。 萧景琰紧紧握着拳头,不甘心地说道:“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关着寒侍卫吗?” 林若熹轻轻抚摸着萧景琰的头发,柔声道:“琰儿,莫要心急。凡事皆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只要时机一到,我们自然会有应对之策。” 萧景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轻半分。 林若熹似乎洞悉了萧景琰内心深处的忧虑与思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琰儿啊,你终究还是太过单纯稚嫩了些!其实并非母妃想要一直囚禁着寒影不放,而是其中缘由实在复杂难言。你可知道寒影真正的身世背景究竟如何?”话落,林若熹示意儿子起身坐着说话。 萧景琰躬身行礼后,缓缓起身坐到母妃身旁,微微皱眉,疑惑地回答道:“据我所知,寒侍卫不就是那假皇后身边的雍嬷嬷之子么?” 林若熹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与无奈:“事实并非如此。实际上,寒影以及血魅二人皆是本宫生母身边的两位贴身丫鬟所生之子。 遥想当年,本宫的生母偶然间发现当时的王爷——也就是本宫嫡姐的未婚夫婿竟然对本宫一见钟情,而且情根深种、难以自拔。然而,那时本宫的生母心里非常清楚,那位大夫人的心肠何其恶毒狠辣,如果让她知晓此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是乎,母亲深感大祸将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灾祸降临到丫鬟们的头上,便未雨绸缪,提前将这两名忠心耿耿且陪伴左右的贴身丫鬟许配给了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那后来呢?”萧景琰满脸疑惑地问道。 林若熹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谁能想到那些丫鬟即便离开了府邸,却依旧如同本宫的生母一般无法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 就在她们各自生下孩子没多久,可怕的追杀就接踵而至。幸运的是,本宫的生母早有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特意为这些丫鬟所挑选的夫婿都是身怀武艺之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勉强保住了那两个孩子的性命。” 听到这里,萧景琰皱起眉头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他们二人如今又会出现在母妃身旁呢?按常理来说,不应该让他们尽早远离这些充满纷争与危险的是非之地吗?” 林若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没错,原本事情理应如此发展。然而当时,本宫当时遭人算计,不仅失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美丽容颜,甚至连身份都被他人冒名顶替。 那时的本宫心如死灰,本以为自己最终只会落得个曝尸荒野的凄惨结局,但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竟是苏将军挺身而出救下了本宫。 而且,在等待本宫伤势痊愈之后,苏将军更是细心周到地派人替本宫准备好了充足的食物、钱财以及一匹速度极快的骏马。多亏了苏将军的仗义相助,本宫才能顺利赶到清家。 唉……只是令人惋惜的是,像苏将军这般忠心耿耿、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最后竟然落得个满门惨遭灭口的悲惨下场!实在是太让人痛心疾首啊!”说到此处,林若熹不禁潸然泪下,心中对苏将军一家的遭遇感到无比悲愤和同情。 “母妃口中的苏将军?可是曾经那位威名赫赫、战功卓着的骠骑大将军苏沐卿苏将军?”萧景琰试探性地问道,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正是!琰儿,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他当年的无私相助,便不会有母妃的今日,更不会有今日的你啊!”林若熹感慨万千地说道,目光中流露出对往事的深深回忆。 听到这里,萧景琰心头猛地一震,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竟然与苏明月的父亲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有些惊愕,心中不禁暗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缘分吗? “琰儿,你怎么了?”看到萧景琰突然发愣,林若熹关切地询问道。 “哦,没事!母妃您继续说吧。”萧景琰回过神来,连忙应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造化弄人 “琰儿,据母妃所知,苏家如今虽然遭遇变故,但尚有一子一女以及两个年幼的孩子遗留在世。咱们在离开京都之前,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帮助他们才行,毕竟,苏将军于我母子二人有大恩呐!”林若熹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是,母妃所言极是!儿臣定会将此事牢记于心的,若是寻得机会必定会尽心尽力地去帮衬苏家的!”萧景琰郑重地点头应允,表示一定会不辜负母亲的嘱托。 “如此甚好!”林若熹面带微笑地点头说道。 这时,萧景琰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追问道:“对了,母妃还未说寒侍卫和那血魅姑娘又是如何回到母妃身边的呢?儿臣对此甚是好奇呢!” 只见林若熹轻轻叹了口气,开始讲述起那段过往经历:“此事正与苏将军当初救母妃一命有关,那时他不仅派人为母妃解困,更是慷慨地命人赠予母妃一些钱财和快马,好让母妃能够顺利逃离困境。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那将马匹牵来之人竟然正是血魅的生父。本宫当时一眼便认出了他,毕竟曾经亲眼目睹过他是如何迎娶血魅生母的,也算是相识一场了。 当他得知本宫与生母所遭受的种种后,心中既充满了同情,又满是愤慨之情。而且,彼时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要独自带着血魅这样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生活确实诸多不便。 于是,经过一番思量之后,他便苦苦央求本宫将血魅带走并抚养其长大,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血魅能够亲自报得杀母之仇。” 听到这里,萧景琰不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又继续追问:“那寒侍卫呢?” 林若熹微微皱眉,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然后缓缓说道:“至于寒影,则要从本宫与那假冒本宫的婢女一同产子说起。 当时那婢女产下孩子后,仍对本宫心存疑虑,始终不肯相信本宫所言,无奈之下,她只好命令雍嬷嬷将其子嗣送到本宫身边,以做监视。就这样,本宫决定将他留在身边,后来也就成为了你所熟知的寒侍卫。” “那母妃是如何得知寒侍卫是……”萧景琰皱起眉头,目光紧盯着林若熹,心中充满疑惑和好奇。 林若熹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本宫得知寒影乃是母亲身旁丫鬟的遗孤,乃是当初雍嬷嬷因自责自尽之时才发现的。”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仿佛回忆起了那段令人痛心的往事。 “那雍嬷嬷为何会因为自责而自尽?莫非是知晓了母妃的身份?”萧景琰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林若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嗯,正因如此,当她知晓自己竟误打误撞帮了旁人差点害死自己的主子,而且还让自己的侄子帮着恶人监视自己的主子。这等罪孽,让她无法承受内心的煎熬与折磨,最终选择了以死谢罪。” 萧景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寒侍卫竟是雍嬷嬷的侄子?原来如此!那寒侍卫知道这些真相吗?” 林若熹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并不知晓。当初其父亲托其姐姐将寒影送入王府,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为母报仇。只可惜,大仇未报,他却误信了奸人,一直在为仇人效力。” 萧景琰不禁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那雍嬷嬷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何不向他人揭露,反而要选择一死呢?” 林若熹苦笑着说:“你觉得以你父皇的性子,会轻易相信一个嬷嬷所言,而非他所看见的吗?彼时他是如此爱那假冒本宫之人,又岂会轻信旁人之言。 雍嬷嬷深知一旦此事败露,不仅她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还会牵连到更多无辜之人。所以,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时的安宁。” “也是,以父皇的秉性,定会毫不留情地给她安上个看守不力的罪名来惩治她的,哪里还会耐着性子去听她那些肺腑之言呐!”萧景琰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无奈地叹息道。 “的确如此,雍嬷嬷清楚自己这回无论如何都是在劫难逃了,但她也明白只有她死在了那个冒牌皇后的坟墓前面,才能彻底消除旁人对于本宫的怀疑和猜忌,让所有人都坚信那死去之人就是真正的许则瑶。 这样一来,许则柔就能够心安理得地登上她朝思暮想的皇后宝座!”林若熹紧紧握着手中的丝帕,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 “唉,真是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般田地!只可惜现如今雍嬷嬷已死,再也找不到可以去说服寒侍卫的合适人选了。”萧景琰满脸愁容道。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外静静聆听他们谈话的血魅突然闯入,并开口说道:“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或许能够让寒侍卫相信娘娘所说的话。” 听到这话,萧景琰和林若熹同时转过头看向血魅,眼神中既有期待又带着一丝疑虑。 可林若熹却抢先一步说道:“血魅,本宫知道你和寒影彼此倾心、情意深厚,但是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实在太过复杂曲折,绝非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让他完全相信的呀,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本宫又怎么舍得把他囚禁在密室之中受苦受难呢?” “娘娘您真的误会了呀!奴婢绝对没有那种想要利用寒侍卫对奴婢的感情来劝说他的想法啊!”血魅慌忙解释道,脸上满是急切和委屈之色。 只见她微微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继续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源于多年前的一个秘密。当年雍嬷嬷在选择自尽之前,偶然间发现奴婢和寒影竟然都身负着相同的使命。 于是,她便在临死前,亲自写下了一封书信留给奴婢。而这封书信存在的意义,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寒影坚定地站在娘娘您这边,同时也能让他了解到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听到这里,林若熹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紧紧盯着面前的血魅,似乎要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里看出是否有半句假话。 过了好一会儿,林若熹才稍稍回过神来,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此事……当真如此?” 血魅赶忙重重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千真万确,娘娘!奴婢怎敢欺骗娘娘呢!”说罢,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封被保存得极好的书信,双手捧着递向林若熹,恭敬地道:“这便是当年雍嬷嬷留下的亲笔书信,还请娘娘过目!” 血魅非常清楚地知道,林若熹之所以如今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他人,完全是由于曾经遭受过来自身边亲近之人的无情背叛。对于这种痛苦经历所带来的心伤和警惕,血魅表示深深地理解与同情。 经过一番仔细辨认之后,林若熹终于确定那封至关重要的书信正是出自雍嬷嬷之手。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她,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并迫不及待地将目光转向自己心爱的儿子——萧景琰。 此时的萧景琰同样注视着母亲,当他捕捉到母亲眼中那份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时,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阵激动的波澜。仿佛一切难题都在此刻找到了答案,所有的困境即将被解开。 随后,在林若熹的引领之下,包括血魅、萧景琰在内的一行人匆匆朝着密室的方向赶去。 第一百九十章 得知事情真相 然而,被囚禁在密室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寒影,他的内心深处却早已充满了对林若熹此人无尽的疑惑。 长时间的孤独和黑暗让这些疑问不断发酵膨胀,几乎快要把他逼至疯狂的边缘。 就在这时,当寒影亲眼目睹林若熹缓缓走进密室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彻底失控了。 只见,他如同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地向着林若熹猛扑过去,口中还不停地怒吼着:“骗子!你们全都是骗子!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万幸的是,他的双手双脚早就被沉重坚固的铁链紧紧锁住,使得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真正接近林若熹分毫。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林若熹的身后竟然同时出现了血魅和萧景琰的身影!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寒影瞬间呆住了,他原本近乎疯狂地挥舞着双手,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只见寒影瞪大了眸子,满脸惊愕地望着血魅,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又难以置信的惊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说道:“魅儿,你怎么会与她俩在一起?你不是......你不是应该......”说到这里,寒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惶恐与不安。 紧接着,寒影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血魅,厉声喝问:“你不要告诉我,你其实一直都是她们的人,对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面对寒影的质问,血魅显得有些慌乱无措,她急忙向前迈了一步,试图拉住寒影的胳膊,口中不停地辩解道:“寒影,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其实......” 可是还没等血魅把话说完,寒影便粗暴地打断了她:“不,我不要听!你定是早已被她俩蛊惑了心智,如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再相信了!”说完,寒影狠狠地甩开了血魅伸过来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见此情景,血魅不禁心急如焚,她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开口说道:“那我所言你若不信的话,那雍嬷嬷所言你总该相信吧?” 听到“雍嬷嬷”这个称呼,寒影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你认识我母亲?” 血魅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非也,雍嬷嬷其实并非你的母亲,而是你的姑母!”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寒影耳边轰然炸响,令他彻底陷入了震惊之中。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初可是我父亲亲口告诉我的,她就是我的母亲啊!我父亲他怎么会欺骗我呢?”寒影满脸惊愕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 一旁的血魅静静地看着寒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声说道:“这的确令人难以接受,但这是雍嬷嬷临死前交给我的亲笔书信。见字如见人,你若仔细阅读过信中的内容,自然就能够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说着,血魅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书信,递给了寒影。 寒影颤抖着伸出双手,缓缓地接过血魅递过来的书信。他的手指微微发颤,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沉甸甸的真相。 深吸一口气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将信纸展开。 就在信纸完全展开的那一刻,一行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瞬间映入了他的眼帘。那些字迹犹如一道道闪电,直击他的心灵深处。 “见字如见吾,吾儿寒影亲启之。若是影儿见到此信之际,恐怕吾早已奔赴黄泉之路,未能与吾儿当面好生告别,实感此生最大之遗憾。然而,吾能有机会养育影儿于身侧,已属上天莫大之垂怜,故而不敢再有过多奢求。 影儿,请务必谅解姑母之过错,一直以来,姑母都未能将真实身份如实告知于你。只因为你乃是亡弟临终前所托付于我,这份责任重大无比,姑母唯恐稍有差池便辜负了你父亲对我的信任,还望影儿能够宽恕姑母此番隐瞒之举,莫要心生怨恨才是。 影儿,想必此时此刻,你心中定然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吧!一定特别想弄明白你父亲与姑母如此行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同时,你肯定也急于了解关于你亲生母亲目前的状况,对不对? 其实,这都源于一段错综复杂、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故事还得从国公府讲起,你的生母,原本只是国公府里一位姨娘身边的小丫鬟而已。可这位姨娘不是旁人,她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许则瑶的生身母亲! 而引发这一系列转变,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在这封长长的信件里,详细地叙述了寒影生母的真实身份,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遭遇到如此不幸的命运,同时,还将寒影被送到雍嬷嬷身边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清。 更为惊人的是,原来那位高高在上、看似尊贵无比的先皇后竟然只是当初许则瑶身旁的一名普通婢女冒名顶替的! 而这个胆大包天顶替许则瑶之人,恰恰就是当年在暗地里协助许则柔残忍地迫害许则瑶和她生母的帮凶。不仅如此,此人甚至还是帮助那些恶贯满盈之徒去残害追杀寒影生母以及血魅生母的元凶! 当寒影看完这封信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紧接着,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紧紧捧住那封信件,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汹涌而出,瞬间便模糊了他的视线,让他泣不成声。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姑母为什么会选择在那座假皇后的墓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而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如当初他的姑母一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恨不得立刻拔剑自刎以谢天下,以此来偿还这么多年以来由于自己的愚昧无知而犯下的过错,还有对于曾经助纣为虐行径的深深愤慨。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林若熹会将他关在这密室之中了,倘若换做他,估计也会这般做吧! “熹妃娘娘,请恕卑职过去愚钝蒙昧之罪!认贼作主实在是......”寒影低垂着头,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 只见林若熹轻轻摆了摆手,速速将寒影搀扶起身,并柔声道:“孩子,此事怪不得你。想当年,本宫的生母见你母亲与本宫年岁相仿,便心生怜悯,将其视作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正因如此,生母不忍心让她卷入这场纷争,于是早早地将她与血魅的生母一同嫁出府邸。” 说到此处,林若熹不禁黯然神伤,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继续说道:“然而,谁曾想到,那些人竟心狠手辣到那般地步,还对你等做出赶尽杀绝之事。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本宫的罪过呀!倘若当初陛下未曾对本宫一见钟情,或许就不会引发后续这一连串的祸事了。是本宫连累了自己和生母,更是牵连到了你们呐!”说罢,林若熹低声啜泣起来,眼眸之中满溢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尽的悔恨。 一旁的血魅见状,赶忙安慰道:“娘娘切勿这般说!您当时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够左右他人的决断呢?身处这深宫内苑,又有多少事情是可以由我们自行做主的啊!” 第一九十一章 应对之策 “娘娘,血魅所言极是,否则姑母她又怎么会......”寒影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他实在不敢继续往下想去。 因为只要一想到姑母当年在知晓真相后的心情,他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 “好孩子,你和你姑母都没有过错呀!你仔细想想看,连与本宫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多年的枕边人都未能识破那个贼人的真正面目,更何况是你姑母还有当时尚且年幼无知的你呢?来人啊,赶快把寒侍卫给本宫松开。”林若熹一脸疼惜地看着寒影说道。 随着林若熹一声令下,立于人后的许嬷嬷赶忙召唤来手下之人,动作利落地将寒影被紧紧束缚着的手脚给松开。而林若熹和其他人则迅速往旁边挪动,腾出足够大的空间,静静地等待着寒影挣脱束缚。 没过多久,寒影终于成功摆脱了那些束缚他自由的铁锁。只见他顾不上整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也无暇顾及身体因为长时间被束缚而产生的酸痛感,径直迈开大步朝着林若熹所在之处疾步而去。 眨眼间,他便来到了林若熹面前,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 “娘娘,如今那个恶贼虽然已经命丧黄泉,但她的儿子仍然活在世上。为什么我们这些无辜之人要承受骨肉分离这般痛苦的折磨,而那作恶多端之人的后代却能够安然无恙、逍遥法外呢? 所以,卑职斗胆恳求娘娘您,准许卑职前去取那贼人之子的性命,以报这血海深仇!”寒影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林若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曾经他对箫宸煜有多忠诚,如今就有多痛恨此人! “万万不可啊!如今其他人尚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你若是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前去行刺他,这简直就是杀敌八百却自损一千呀!”林若熹满脸焦虑之色,连忙摆手制止道。 只见寒影双手握紧成拳,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大声吼道:“那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贼人之子继续逍遥法外、快活度日吗?卑职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和不公啊!” 听到这话,林若熹不禁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无奈,她缓缓说道:“孩子,你的心情本宫又怎能不理解呢?这些年来,本宫一直忍辱负重,甚至不惜让琰儿置身于生死险境之中,难道本宫心中就没有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吗?” 这时,一旁的血魅急忙伸手拦住情绪激动的寒影,急切地问道:“那娘娘您是否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呢?” “不错,母妃早前已与我仔细地商量过一番,不知是否应当讲出来给你们二位听听呢?也好让你们帮忙斟酌斟酌,看其中是否存在需要改进的地方。”萧景琰面带微笑,眼神温和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血魅连忙拱手说道:“殿下但说无妨!” 萧景琰微微颔首,接着缓声道:“不日之后,父皇将会在满朝文武百官之前,当着众人之面公开处决作恶多端的许则柔。届时,我和母妃都会亲临现场,亲眼见证这个大快人心的时刻。而在那一天,你们二人也会随我们一同前往,共同目睹这期盼许久的场景。” 说到此处,萧景琰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然后继续道:“待到那恶贼伏法之时,也就是所有真相水落石出之日。那时,我和母妃决定舍弃现今所拥有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归隐山林,从此远离这尘世中的是是非非,去过那种平平淡淡如普通百姓一般的生活。彼时,若是你们二位愿意跟随我们一道离去,那么到时候便可与我们同行离开。” 一直沉默不语的寒影此时突然开口问道:“难道就这样轻易放过那贼人之子吗?” 萧景琰凝视着寒影,反问道:“你当真能够狠下心来对他下手吗?毕竟你曾在他身侧相伴多年,没有丝毫情谊是不可能的。” “那又怎样?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此等血海深仇岂容轻易忘却?更何况,这凶手竟然还是毁掉我全家幸福、让我家破人亡之人! 想当年,卑职曾对他百般在意与忠心耿耿,但现如今,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痛恨。每念及此,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方能消解我这心头之恨啊!”寒影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喷薄而出。 “寒影……”血魅满脸疼惜地紧紧握住寒影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一丝温暖与力量,希望能稍稍平息他内心汹涌澎湃的仇恨。 而身处对面的林若熹则轻声说道:“孩子,你且安心看着吧。待到圣上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之后,你觉得圣上将会如何处置他呢?” 听闻此言,寒影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有了些许缓和,如同黑暗中突然闪现出一线曙光。 是啊,以当今圣上对箫宸煜的厌恶与嫌弃程度来看,如果圣上一旦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恶贯满盈之人所生之子,恐怕真会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将其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想到这里,寒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光,连忙说道:“娘娘,卑职这里尚有一计,或许能够进一步加深皇上对此人的愤恨之情,只是不知道此举是否妥当?” “哦?快快道来!”林若熹急切地催促道。 于是乎,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脑袋凑到一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正在密谋着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三日后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了煜王府那朱红色的大门上,给这座宏伟的府邸增添了几分庄重与神秘。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砰砰砰......” 声音之大,仿佛要将整个王府都震醒一般。 听到声响后,府内的门房小厮不敢怠慢,他一路小跑着赶来开门。 可待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两人时,原本急匆匆的脚步瞬间停住了,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只见,眼前之人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另一个则面色苍白、身形憔悴,两人相互搀扶着,看上去简直狼狈不堪。 小厮定了定神,随即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也不睁开眼睛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我们煜王府门前讨饭,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面对小厮的无礼责骂,寒影只是微微一笑,但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想当年,自己还在这府上的时候,这些个下人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可如今,世态炎凉,竟落得这般田地,简直让人唏嘘不已。 “呵呵……”寒影冷笑出声,嘲讽地说道:“真是可笑之极!如今看来,这煜王府倒是养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你这狂妄小儿,居然敢在此诋毁煜王府,你可知道你现在身处何处?我看你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小厮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手指着寒影的鼻子骂道。 寒影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小厮的双眼,冷冷地回应道:“哼!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煜王府而已,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们怎么样?莫非还能取了我们的性命不成?” “区区煜王府?呵呵,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那小厮满脸不屑地冷笑道,嘴角上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般。他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丝丝寒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乞丐上门 紧接着,只见那小厮猛地一挥手,扯着嗓子高声叫嚷起来:“来人啊!赶紧抄家伙过来,给我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让他睁大双眼好生瞧瞧,咱们这煜王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闯进来的地方!” 随着小厮这一声呼喊,只听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不多时,一群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家丁们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他们一个个面露凶光,手里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棍棒,有的甚至还提着寒光闪闪的砍刀,看上去杀气腾腾,令人不寒而栗。 这群家丁迅速将寒影和血魅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每个人都是一副气势汹汹、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对被困在中间的人发动猛烈攻击。 就在这生死攸关、万分危急的时刻,突然间,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猛地传了过来:“何事如此喧哗?”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气势,瞬间打破了现场紧张而混乱的氛围。 正在喧闹不休的下人们听到这个声音后,一个个都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他们惊恐地抬起头来,目光纷纷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当看到来人正是箫宸煜时,这些人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只见,那些下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原本紧握在手中的棍棒迅速收回到身旁,然后一个个低着头,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下人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回……回禀王爷,有……有两个乞丐一大早就在咱们府前闹事,小的们见此情形,正欲带人去好好教训一下他俩呢!谁曾想竟不小心惊扰王爷!”说完之后,这名下人还偷偷抬眼瞄了一眼箫宸煜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会惹来大祸。 箫宸煜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下人们,沉声道:“赏点碎银子打发了便是,何必闹成这样?若是让外人看到咱们王府如此对待乞丐,他们又会作何感想?果真是没人管束着你们了,才变得这般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吗?” 箫宸煜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那些下人们听后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都害怕到浑身都在颤抖,生怕因此遭到降罪。 然而,此时被一身狼籍所掩盖的寒影却心头猛地一震。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对箫宸煜的看法来,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他了? 可是,一想到两人之间那深深的血海深仇,寒影又立刻摇了摇头,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因为箫宸煜的这一句话就轻易动摇了决心。 毕竟,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听到了没,要不是我家王爷大度,定会让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不了兜着走!也就是我家王爷心地善良、宽宏大量,才懒得和你们这种身份卑微、低三下四的人一般见识。 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捡起地上的碎银子,有多远滚多远!”那小厮站得笔直,双手抱胸,昂着头,脸上满是不可一世的神情,说话间,还随意地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扔在了地上,仿佛在施舍乞丐一般。 而另一边,血魅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寒影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只见,她抬起脚,用力一踢,便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银子踢到了旁边的角落里。 接着,她柳眉倒竖,十分不悦地说道:“哼!我与夫君若不是遭歹人毒手,身负重伤之后又不幸失去了记忆,加之突然发现身上竟然带有你们这王府的腰牌,否则又怎会不辞辛劳、历经磨难地寻到这里来呢? 没想到,刚到此地,就遭到了你等这群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之徒的无端指责和污蔑!真是岂有此理!” “嘿,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啊!我家王爷好心好意......”那小厮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正欲开口反驳。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慢着!你刚才说,你二人身上持有我王府的腰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身着锦衣华服、气宇轩昂的箫宸煜此刻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此刻,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血魅手中的那块带着脏污的腰牌,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正是!”血魅心中虽然有些不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惶恐胆怯的模样,她微微颤抖着伸出手,慢慢地将那块腰牌递向箫宸煜,同时偷眼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就在这时,旁边站着的小厮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紧紧地护在了箫宸煜身前,他那惊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个浑身脏兮兮、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乞丐,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两人莫不是想趁此机会对我家王爷不利吧?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而被保护在身后的箫宸煜却是不慌不忙地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微微抬起右手,朝着那个紧张兮兮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退到一边去。 小厮见自家王爷如此淡定从容,心里虽然仍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再多做阻拦,只得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待到箫宸煜终于看清楚了血魅手中递过来的那块腰牌时,他原本平静如水的双眸突然间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就像是在黑暗中发现了一束耀眼的光芒一般。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提高嗓门,大声对着周围的下人们喊道:“来人啊!立刻为这二位贵客洗漱更衣!不得有丝毫怠慢!” 那些个小厮们听到箫宸煜的命令后,一个个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脸上皆是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谁也猜不透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看到下人们居然没有立即行动起来,箫宸煜不禁皱起了眉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语气严厉地呵斥道:“怎么?难道你们连本王的命令都敢不听了吗?” 听到这话,为首的那个小厮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他连忙俯身跪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小……小的怎敢!请王爷息怒!我们这就照您的吩咐去办!快快快!都别愣着了,赶紧按照王爷说的做!”说着,他便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向身后的一众小厮和丫鬟们下达具体的指令。 “咱们王爷,这是怎么了呀?怎会突然吩咐我们去将那两个乞丐收拾干净呢?难不成是因为寒侍卫莫名奇妙地失踪了,以至于咱们王爷的行为也变得有些反常起来啦?”其中一人满脸疑惑地小声嘀咕道。 “嘘!噤声!千万别再多言了,万一不小心被王爷听到可就糟糕啦!”另一人赶忙用力撞了前者的胳膊,并紧张地朝四周张望一番,生怕他们的议论会传入王爷耳中。 “罢了罢了,既然王爷有令,咱们照做便是。这样吧,你与我带着这位浑身脏兮兮、邋里邋遢的男乞丐前往西厢房,好好给他拾掇一番;兰芝,你领着那位女乞丐去找刘嬷嬷,请她帮忙打理一下。 切记一定要将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方能带到王爷跟前复命哦!”为首之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任务。 话音刚落,只见血魅和寒影心领神会地彼此偷瞄了一眼,紧接着便默不作声地跟随着一众下人一同朝着王府内院走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相见已是陌路之人 一路上,众人脚步匆匆,谁也不敢耽搁片刻。 待到了地方之后,大家便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这边厢,负责照料男乞丐的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打来热水,准备好崭新的衣物以及洗漱用品等物事;那边厢,刘嬷嬷也已带着女乞丐走进房间,仔细地为其清洗面容、梳理头发…… 如此这般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算是大功告成。 当下人们再次定睛看向这两人时,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惊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眼前这一男一女哪里还有半分之前乞丐的模样?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女子更是肌肤胜雪、娇俏可人! 更让众人感到震惊的是,这二人不正是自家王爷寻找许久未果的寒侍卫和血魅姑娘吗? 眼见此景,众人心头皆是一震,旋即回过神来,急忙撒腿如飞般向前厅奔去,打算尽快将此事禀报给王爷知晓。 前厅—— “何事竟弄得如此匆忙?莫不是那两人有什么问题不成?”箫宸煜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紧盯着面前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厮,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只见那小厮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 过了好一会儿,小厮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但仍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嗯嗯……” 箫宸煜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追问道:“你这点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两人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小厮又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仍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王爷,他们……”然而,由于过于激动,小厮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始终无法完整地表达出想说的话。 箫宸煜心头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两个人与失踪已久的寒影有关?想到这里,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连忙试探性地问道:“莫不是他们跟寒影有关?” 话音未落,只见小厮再一次拼命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下箫宸煜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因此,还未等小厮把话说完,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两人梳洗之地飞奔而去。 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到时,目光远远地便捕捉到了那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寒影。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沉重起来,喉咙里更像是突然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哽得难受,让他费尽力气也无法吐出一个字来。 只是这么短短一瞬,他的眼眶竟然不知不觉地泛红了,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然而,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一幕更是让他感到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只见,血魅一改往日冷艳高傲的形象,宛如一个娇羞的小女子般,步伐轻盈而欢快地朝着寒影飞奔而去。而寒影呢,则面带微笑,张开双臂迎接她,两人之间的互动亲密无间,犹如一对恩爱的寻常百姓夫妻。 “血魅?”箫宸煜忍不住出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 听到箫宸煜的呼喊,血魅的身体微微一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头来,用一种陌生而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仅仅对视了一秒钟之后,血魅便像完全不认识他似的,若无其事地又将头转回去,继续一脸幸福地凝视着寒影。 箫宸煜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僵硬下来,脸上的笑容如同被一阵寒风骤然吹散,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血魅明明看见了自己,却表现出如此冷漠和疏离,仿佛他们从未相识过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箫宸煜的心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只见他脚下生风,步履匆匆地朝着那两人疾步而去。 不多时,便已行至寒影跟前,望着眼前心心念念之人,他心中一阵激荡,难以自抑地伸出双臂,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紧紧拥住寒影。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寒影身躯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寒影竟然满脸惊恐之色,犹如避之不及的蛇蝎一般,迅速侧身躲开了他的拥抱。 “寒影,你怎么......”箫宸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寒影,声音因惊愕而略微颤抖起来。 面对箫宸煜的质问,寒影却是一脸茫然与戒备,甚至还略带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 听到这话,箫宸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人此刻居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问我......是何人?”他喃喃自语着,脸上满是痛苦和疑惑。 寒影皱起眉头,似乎对箫宸煜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迟疑片刻后说道:“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箫宸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寒影,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缘由,但最终却一无所获,心急如焚之下,他高声呼喊起来:“来人啊!速速去请大夫前来!不!去宫里将御医请来!” 一旁的小厮闻听此言,不禁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道:“王爷,这......” 未等小厮把话说完,箫宸煜猛地转过头来,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怎么?本王的话难道听不懂吗?” 小厮被箫宸煜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大跳,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王爷,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赶紧给本王去办!”箫宸煜怒不可遏地吼道。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宫里将最好的御医给您请来。”小厮颤抖着声音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战战兢兢地说完这句话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起身,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 看到小厮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寒影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思忖着箫宸煜平日里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能让手下的人怕成这样,过往他竟从未察觉过。 他抬起头看向正立于自己对面的箫宸煜,只见对方一脸冷漠,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寒影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虽是王爷,但我看你这人脾气好似不太好啊!往日里定然是个苛责严厉之人,要不然这底下的下人也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对待我们。如今腰牌已经送到了,那我与夫人也算完成心愿了,就此别过吧!” 话音刚落,寒影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伸手拉住身旁的血魅,准备一同离去。然而,就在她们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等一下!”原来是箫宸煜回过神来,发现寒影和血魅要走,急忙快走几步挡在了她们面前。 寒影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箫宸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王爷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同我俩讲?” 箫宸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你们……你们不就是带着腰牌而来的吗?本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心想你们夫妇二人此番前来,必定是想要借着这块腰牌的机会,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戏精夫妇上线 “莫非你知道?”血魅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出一丝狐疑之色,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箫宸煜。 “自然!”箫宸煜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自信和力量。 然而,一旁的寒影并未被箫宸煜的话语所说服,他冷哼一声,质疑道:“哦?可是要我俩如何相信你所言就一定为真?莫不是你想借此机会糊弄我们?” 听到这话,箫宸煜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他与寒影相识已久,两人自幼便相伴在一起,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亲密无间。 他们之间不仅有着深厚的友情,更像是亲兄弟一般相互扶持,尽管在外人眼中,他们一个为主子,一个是仆从,但在箫宸煜心中,早已将寒影视作了自己的家人。 此刻,面对寒影如此冷漠的质问,箫宸煜不禁感到有些心寒。但转念一想,或许寒影是因为遭受了巨大的创伤,才会性情大变,以至于对自己产生怀疑。 想到这里,箫宸煜轻叹一口气,决定不再与他计较。 “还是待到下人寻来御医为你们二人好生诊治一番后再行商讨旁的吧!”箫宸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温和,目光关切地落在寒影和血魅身上。 “可是这……”寒影面露为难之色,转头望向身旁的血魅。 只见,血魅也是一脸无辜,更甚者她还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看着寒影,似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你们二人莫要害怕,本王绝非恶人。只不过眼下你们二人暂时丧失了部分记忆而已,但只要待御医仔细地诊断和治疗之后,定然能够恢复到往昔之态,届时你们就会深信本王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不虚的!”箫宸煜满怀期盼地向面前的两人解释道,眼神之中透露出真诚与关切。 如此这般,几个人便在前厅安静地坐下,稍作休憩,同时耐心地等待着小厮前往宫中去寻觅御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在这等待的过程当中,箫宸煜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他暗自思忖着:以自己如今在宫廷之中的地位和受宠程度而言,恐怕整个京都已然是人尽皆知了。 然而,这次贸然让小厮去请御医前来,能否成功实在难以预料,毕竟,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未必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刚才,自己却是由于心急如焚,一时冲动之下说出了这番话语,此刻想来,着实有些鲁莽了。 正当箫宸煜忧心忡忡之际,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小厮正急匆匆地领着一名御医快步走来。 看到这一幕,箫宸煜原本高悬的心终于在此刻稍稍放下了一些。 可当他定睛看清这位被请来的御医究竟是谁时,一下子终于想明白小厮此行为何会如此顺利了——原来此人竟是太医院中专门为林若熹看诊的柳太医! 要知道,平日里柳太医性子古怪从不轻易为旁人看诊,若是想要请他出宫看诊,更非易事。 没想到今日这小厮竟然真的有如此大的本事,居然能够把柳太医给请到这里来!箫宸煜不禁对这小厮刮目相看,同时心中那块一直沉甸甸的大石头也终于彻底落了下来。 而在一旁的寒影和血魅两人,原本还一直提心吊胆地担心着自己假装失忆这件事会被人揭穿并暴露无遗。 他们的心就像悬在空中一般,始终无法安定下来,然而,当他们看清来人竟然是柳太医时,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不禁偷偷的在心底里长舒出一口气来。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当寒影和血魅二人在见到来人是柳太医的瞬间,便如同心有灵犀一般立刻洞悉到这背后的深意——这位柳太医定是受熹妃娘娘所托前来帮助他们摆脱当前困境、成就此番计划的得力援手! 想到此处,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宽慰与希望。 “老臣,参见煜王殿下,不知煜王殿下此番请老臣前来,究竟是要让老臣为何人看诊呢?”柳太医微微躬身行礼后,抬起头来,目光恭敬地望向眼前气宇轩昂的煜王殿下,语气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只见煜王殿下微微一笑,连忙伸手示意柳太医起身,和声说道:“柳太医快快请起,此番您能亲自前来,想必也一定是因为母妃的缘故吧!”说话间,煜王殿下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显得既谦逊又礼貌。 柳太医直起身来,轻轻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应道:“正是如此!老臣如今已是年迈,且一直以来皆是专门负责为熹妃娘娘看诊的,平日里除了熹妃娘娘,即便是他人相邀,微臣通常也是无暇顾及的,更何况此次还要劳烦微臣出宫看诊呢!”言语之间,透露出对自己职责的坚守以及对熹妃娘娘的重视。 听到这里,煜王殿下赶忙抱拳施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本王在此先谢过母妃和柳太医了,还望柳太医此行能够帮帮本王才是!” 柳太医赶忙摆了摆手,微笑着回应道:“王爷言重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再者说,熹妃娘娘贤良淑德,能得王爷这般孝顺有加的子嗣,实乃她天大的福分啊!” 煜王殿下闻言,不禁谦逊地笑了笑,说道:“柳太医谬赞了,本王不过是尽为人子之孝道罢了。” “对了,王爷还尚未告知老臣此次究竟是要为何人看诊呢!”柳太医满脸疑惑地看向箫宸煜,眼中透着一丝急切。 只见箫宸煜微微一笑,伸手指向身旁站着的两个人,缓声道:“此行要让柳太医看诊的便是这二位!” 听闻此言,柳太医连忙将目光投向那两人,先是定睛细细端详了一番寒影,而后又上下打量起血魅来。 片刻之后,他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对着箫宸煜有些不悦地说道:“王爷莫不是在戏弄老臣?” 箫宸煜剑眉微蹙,不解地问道:“柳太医何出此言?” 柳太医深吸一口气,解释道:“王爷请看,此二人从面相上来看,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似有营养不佳之外,其他方面应当并无大碍啊。这岂不是让老臣白跑一趟吗?这不是戏弄老臣又是什么?” 箫宸煜脸色一正,赶忙说道:“柳太医您误会了!实不相瞒,此二人乃是本王府中之人,前些日子,也不知是何缘故竟莫名遭了歹人的毒手,竟然将他们给掳走了。 等二人寻回之时,竟发现这二人手上都有着明显的因捆绑而留下的伤痕。更为糟糕的是,他们似乎失去了记忆,甚至连本王以及过往的所有事情都一概想不起来了。 这二人于本王而言极为重要,所以这才冒昧劳烦柳太医您帮忙好生瞧瞧,看看是否能找到医治之法。” “原来如此,那老夫就来瞧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柳太医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着一个空着的座位走去,然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那里,他的动作不紧不慢,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而此时,寒影和血魅却依旧站在原地,似乎都有些害怕上前。 只见,血魅趁寒影一个不留神,轻轻地推了寒影一下,还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夫君,快去让太医给你好生瞧瞧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诊脉 在血魅的一再推动之下,寒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挪动了一小步,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仿佛脚下有千斤重担一般。好不容易,他终于走到了柳太医旁边的那个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刚刚坐稳身子,寒影就仿佛要奔赴刑场一般,毅然决然地把自己的右手直直地伸了出来,稳稳当当地搁在了那张略显陈旧的梨花木制成的桌子上。 只见他的掌心向上,五根手指微微弯曲着,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等待看诊的姿态。 此刻,寒影的目光始终不敢和对面的柳太医交汇,像是心虚一般迅速地把头转向了另一侧,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看上去对即将到来的诊断充满了恐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太医终于结束了细致入微的检查,但令人揪心的是,他的脸色在把完脉后变得异常凝重,更是连连摇头。 这一摇,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箫宸煜的心上,让他原本就高悬着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难以言喻的不祥预感,此刻犹如潮水一般,慢慢地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逐渐淹没了他的整个思绪。 心急如焚的箫宸煜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连忙开口问道:“柳太医,情况到底怎么样?您是否有所发现啊?”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面对箫宸煜急切的询问,柳太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转过头来,再次看向寒影,语气严肃地抛出了一连串问题:“你是否常常会感觉到头痛欲裂,或者身体总是莫名地疲乏无力呢?” 听到这话,寒影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紧接着,柳太医继续追问道:“那么,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偶尔脑海里会突然闪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或记忆片段,但转瞬间这些影像又如烟雾一般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论怎么努力回想都无法再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痕迹?还有,是否存在某些明明应该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细节的人物或者事情?” “嗯,时常会有这种感觉。”寒影微微颔首,眉头轻皱,似乎心中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忧虑。 “那老夫知晓情况了,你暂且退到一旁去稍等片刻,让我看看你夫人的情况再行细说。”柳太医面色沉稳地说道。他身着一袭青袍,虽已年过花甲,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久经历练后的从容和自信。 听闻此言,寒影脸上虽然闪过一丝疑惑之色,但还是依言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一旁。 而血魅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是紧张地看了一眼寒影,见对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后,才稍稍定下心神。接着,她略带羞怯地坐到了刚刚寒影所坐的位置上,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一般。 半信半疑之间,血魅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同时,她那双眼眸也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柳太医,想要从他的神情和举止中捕捉到一些‘关于自身病情’的线索。 “夫人,请放心,老夫在太医院可是待了十几年了,这医术可不是吹嘘出来的呀!”柳太医察觉到血魅的目光,微微一笑,语气和蔼地安慰道。随即,他轻轻握住血魅的手腕,开始仔细地诊脉起来。 只是,当柳太医将手指搭在血魅那纤细的手腕上仔细地诊脉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通过脉象,他惊讶地察觉到血魅竟然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发现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毕竟熹妃娘娘在临行前可从未向他提及过这样的情况。 柳太医心中暗自思忖: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贸然将这件事情告诉眼前这几人。一来,此事关系重大,需要慎重处理;二来,也必须先回宫与熹妃娘娘商议一番,听听她对此事的看法以及指示,然后才能决定是否应该让血魅姑娘和寒影侍卫也知道这个消息。 就在这时,一直焦急等待诊断结果的箫宸煜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柳太医,到底怎么样了?” 而站在一旁的寒影更是满脸关切之色,连忙接着问道:“是啊!还望太医能够如实相告,我的夫人她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呀?” 血魅则温柔地望向身旁的寒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回想起这段日子以来他们共同经历的风风雨雨,两人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如今的他们就仿佛冲破了重重束缚一般,彼此间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甜蜜。 然而,面对箫宸煜和寒影急切的追问,柳太医却依旧一言不发。 只见他一边轻轻地捋着自己那花白的胡须,一边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箫宸煜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迫不及待地再次追问道:“柳太医,您为何如此缄默不语呢?难道说其中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隐情不成?” “王爷无需担忧,此二人所患病症虽有些棘手,但老夫心中已然有了应对之策。不过呢,要彻底治愈他俩,还得劳烦二位随老夫一同进宫走一遭方可!”柳太医捋着胡须,面色凝重地说道。 箫宸煜一听,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就不能直接在此处,于王府之中为他们医治么?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带入宫中?” 柳太医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王爷,您莫非是觉得老夫活得太久,想要早早送我归西不成?” 箫宸煜一惊,连忙摆手解释道:“柳太医,您这话从何说起?本王绝无此意啊!” 柳太医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不就结了嘛!此二人均需每日接受针灸治疗,老夫我年事已高,哪经得起天天在这宫里和王府之间来回奔波折腾哟!若真如此行事,岂不是要让老夫我早日去那阎王爷跟前报到吗?” 箫宸煜恍然大悟,赶忙赔礼道歉道:“哎呀,确实是本王考虑不周,还望柳太医莫要怪罪!”说罢,他略作思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神色紧张地追问道:“只是......他二人身份特殊,又该如何才能顺利进入宫中呢?” “这点王爷就不必担忧了!就在刚刚老夫临近出宫之时,碰巧遇见了太子殿下。只见太子殿下神色匆匆,但见到我时还是停下脚步,特意嘱托老臣一定要给王爷您捎个口信儿!”柳太医恭恭敬敬地说道。 “哦?竟然碰到太子哥哥,不知他让柳太医带什么话给本王啊?”箫宸煜饶有兴趣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 柳太医微微躬身,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说,朗月郡主之所求已经全部达成了,所以还望王爷莫要谢错了人呐!” 听到这话,箫宸煜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太子哥哥一直在暗中相助,这才使得本王能够顺利将他们寻回!这份恩情,本王定当铭记于心。” 然而,柳太医却摇了摇头,赶忙纠正道:“王爷,您可别会错意啦!太子殿下分明说是朗月郡主帮忙的呀!并且还特别强调让您千万别谢错了人呢!” 箫宸煜脸上露出感激之情,对着柳太医抱拳行礼道:“多谢柳太医及时提醒,本王已然明了其中关键!不过……这与带他们进宫又有何种关系呢?”说完,箫宸煜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之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 态度 “太子殿下说了,鉴于老夫如今这把年纪,身体也不如年轻时那般硬朗了。而且他派去的人手救回这二位的时候,他们俩都已身负重伤,那伤势瞧着颇为严重,绝非短短一天两天就能痊愈康复的。想来必定需要每日精心疗养、悉心治疗才行啊。 所以呢,太子殿下就猜测到老夫肯定会选择将这二人带回宫中,以便能够给予他们最好的照料和医治条件。于是乎,太子殿下早早就派人安排妥当了所有相关事宜。”柳太医不紧不慢地说道。 听到这里,箫宸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原来如此!那就辛苦柳太医您啦!” 柳太医微微一笑,回应道:“王爷不必客气,这本就是老夫分内之事。您只管放心在王府里等待消息便是,用不了多少时日,老夫定然会将两位完好无损、恢复如初的交回到王爷手中。” 箫宸煜再次向柳太医拱手致谢:“那就有劳柳太医多多费心了!” 就这样,柳太医轻而易举地就带着寒影和血魅二人成功地离开了王府。 一开始,三人都沉默不语,因此几人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终于,当他们走出王府一段距离之后,寒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向柳太医询问道:“柳太医,不知您为何要将我俩又带回宫中呢?难道这是娘娘的旨意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不安。 柳太医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低声音说道:“嘘!小声些,此处尚未安全,小心隔墙有耳!这件事情还是等回到宫中再说吧!”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寒影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寒影见状,也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心中仍然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此刻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就这样,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皇宫门口,随即,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几人顺利地进入了宫中。 一顺利踏进宫门,寒影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追问柳太医事情的原委。 “柳太医,现在已经到宫里了,您总可以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寒影焦急地说道。 然而,柳太医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切莫着急嘛,等到了娘娘那里,所有的缘由你自然都会清楚的。”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对这一切早已有了安排。 听到柳太医这么说,寒影不禁有些气恼,刚想反驳几句,一旁的血魅赶紧拉住了她,并轻声劝道:“阿影,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可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操之过急而坏了娘娘的全盘计划啊!” “可是……”寒影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忧虑,似乎对当前的情况感到不知所措。 “寒侍卫,不必如此担忧。”柳太医宽慰道:“或许到了娘娘那里会有促成此事的妙招也不一定呢!” “哦?”寒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疑虑所掩盖:“真能如此吗?” “阿影,你得相信娘娘才是。”血魅劝解道。 寒影强忍着心头的不满,最终还是听从了血魅的劝告,暂时不再吭声。只是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前方,心里暗暗祈祷着能够尽快知晓其中缘由。 不久之后,几人已经快步走进了景仁宫。 只见宫殿内布置得典雅华贵,处处彰显着皇家的气派。而此时,林若熹正端坐在主位之上,身旁则坐着英俊潇洒的萧景琰,他们二人显然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林若熹,柳太医连忙上前施礼,恭敬地说道:“微臣参见娘娘、太子殿下。” 林若熹微微点头示意,微笑着问道:“柳太医快快免礼!” 柳太医看了看四周,然后轻声说道:“娘娘,可否移步里屋,先让老臣替您把把脉!” 林若熹心领神会,起身带着柳太医走进了里屋。 进屋之后,柳太医照例先为林若熹把了把脉,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娘娘,方才在王府之际,老臣给血魅姑娘诊脉之时,竟偶然间察觉到她已然有了身孕。想来这两人对此尚不知情,所以老臣特来将此事禀明娘娘,还望娘娘定夺是否要告知这两人实情呐!” “原来竟是这样啊!早些时候虽然已经答应让他们二人冒险进入煜王府去试一试,但本宫却万万没有想到血魅竟然已经怀有身孕了。 要知道,身为女子,在这尘世之间本就是诸多艰难险阻,步步维艰。而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本宫的缘故,他们俩恐怕也不至于会过上如今这般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 所以,本宫又怎么能够只顾着自己的利益得失,而全然不顾及他人的生死安危呢?”想到此处,林若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一旁的柳太医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他试探性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只见,林若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事到如今,还是跟他们两个把事情挑明了说吧。毕竟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继续下去,不是吗?” 柳太医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老臣果然没有看错人呐!娘娘宅心仁厚,实乃苍生之福!” 林若熹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柳太医不必多礼,然后说道:“柳太医,请吧!” “娘娘,您先请!”柳太医恭敬地侧身让开道路。 于是,林若熹便带着身旁的许嬷嬷率先迈步朝着门外走去,柳太医则紧跟其后,不多时,几人便又回到了前厅。 柳太医在林若熹稳稳地坐下之后,又一次将目光投向她,仿佛要从她的神情中确认些什么。 当他看到林若熹微微点头,表示许可时,这才下定决心般地转过身去,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向寒影和血魅所在之处。 站定之后,柳太医双手抱拳,向着二人恭贺道:“方才在王府之中,老夫有幸为血魅姑娘诊脉,经过一番仔细探查,已然发现姑娘如今身怀有孕!”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寒影和血魅耳边炸响,他们两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皆是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片刻过后,他们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彼此对视了一眼,那一瞬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紧接着,两人的目光几乎同时转向血魅的小腹处,眼中流露出既惊且喜、复杂难辨的神色。 “柳太医,您说的可是真的?”寒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箭步冲到柳太医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焦急地追问起来。 与此同时,血魅也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之上,随后,她的目光也落在柳太医身上,那眼神充满了恳切与期待,似乎迫切地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是真的!姑娘有喜了!”柳太医激动地说道。 听闻此言,两人不禁对视一眼,而后纷纷略带担忧地将目光投向高位之上安然而坐的林若熹。只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不必如此看着本宫。”林若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扫过眼前的两人,缓声道:“你们二人理应知晓,这于本宫而言,本就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又何须有所隐瞒?” “可是娘娘明明知道我俩此番前往煜王府乃是……”血魅欲言又止,面上满是忧虑之色。 第一百九十七章 狸猫换太子被知晓 “那又如何?”林若熹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血魅的话:“此事原本就未必要你二人亲自以身犯险的。再者说,你们二人与琰儿在本宫心中的地位毫无二致,本宫向来都不愿让你们涉险,更何况如今这种情况,就更不可能让你们前去了。 否则,他日若本宫身死,届时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你们的爹娘呢?”说到此处,林若熹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娘娘,您……”血魅眼眶微红,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好了,此事无需再多言。”林若熹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们二人便安心留在本宫宫中好好休养。待到那许则柔被绳之以法之后,咱们再一同出宫。” “可是,煜王府那边又该如何圆说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稍有不慎便会引起箫宸煜的怀疑。一旦让他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后果将不堪设想呐!”血魅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是啊,娘娘。卑职跟随箫宸煜多年,深知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以卑职对他的了解,恐怕我们稍有异动就会被他猜出一二来。”寒影一脸凝重地点头附和道。 听到两人的忧虑之言,萧景琰却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安慰道:“你们二人不必如此担忧,我早已想到应对之策了!” “哦?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妙计?”寒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连忙追问。 只见萧景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轻声说道:“我的手下已然探得消息,在那箫宸煜的身旁,有一人乃是其生母临终前所留下的亲信。此人深得箫宸煜的信赖,若能以此人为诱饵,不愁他箫宸煜不会上钩!” 寒影略作思索后,恍然点头应道:“原来如此。此人卑职倒是有所耳闻,据卑职所知,他虽在明面上只是煜王府中的一名普通账房先生,但实际上却是深藏不露。 此人不但暗中掌控着整个王府的财务运转,而且还身负武艺,时常在背地里默默地守护着箫宸煜的安全。要想利用此人引箫宸煜入局,恐怕也并非易事啊……” “既然已经知晓此人的真实身份,那一切就都变得十分容易了!”林若熹目光炯炯,自信满满地说道,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只见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后续的计划和步骤,然后接着道:“接下来,咱们可以这样做……” 几日后,阳光依旧明媚,但煜王府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沉重的气氛。 在王府的一间书房里,箫宸煜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账房先生王二此刻正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王先生,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让您去宫里看看寒侍卫的情况吗?怎会受伤?”箫宸煜急忙迎上前去满脸焦急地问道。 只见王二满脸惊恐与悲痛之色,他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寒侍卫方才......”话还未说完,泪水便已夺眶而出。 “寒影怎么了?他不是在宫中疗养身体吗?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箫宸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王二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呜呜呜,王爷咱们都被他们骗了,方才是寒侍卫冒死才将这封密信交于奴才的,此刻他恐怕已经......诶!”说到最后,王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气得用手拼命地拍打着地面,那一声声闷响仿佛敲在了箫宸煜的心上。 “不!这不可能!”箫宸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寒影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信任、最得力的手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寒影会就这样死掉。 “王爷,这都是真的啊,不信您可以亲自打开信件看看。寒侍卫说这里面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您,求我务必要把此信交到您的手中!”王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将那封染满鲜血的信件从怀里掏出并递到了箫宸煜面前。 箫宸煜颤抖着伸出双手,缓缓地接过了那封信,当他触碰到信封上的血迹时,只觉得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 当信纸展开的那一刻,箫宸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了上面的文字上。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只因,信中的内容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此时,箫宸煜的鼻尖泛起一阵酸涩,眼眶渐渐湿润,喉咙里像是有一团异物哽住了一般,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在那封带血的信件里,每一行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历史尘埃,清晰地记载着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狸猫换太子事件。 甚至还详细描述了当年林若熹是怎样精心策划、巧妙布局,用偷梁换柱之计,将真正的太子箫宸煜换成了她自己所生之子萧景琰。 不仅如此,信中更是直言不讳地点出了她们为掩盖这一罪行,自导自演了绑架和营救血魅以及寒影的戏码。 其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刀杀人,永绝后患,从而确保当年的真相能被深深地埋藏在岁月的长河之中,再也无人知晓。这样一来,萧景琰便能顺理成章地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成为天下之主。 “寒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箫宸煜紧紧握着手中的信纸,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焦急的火花。 “回禀王爷,依奴才看,寒侍卫此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啊!”王二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回答道。 “不管怎样,本王今日一定要将他接回府中!哪怕此刻他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本王也绝对不能让他流落在外,遭受风吹雨打!”箫宸煜双手握拳,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可是王爷,如今咱们府外可谓是危机四伏,定然有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一刻不停地盯着您的一举一动呢!奴才担心您这一出府,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啊……”王二苦苦哀求道。 “难道就这样让本王眼睁睁地看着寒侍卫的尸体流落在外吗?”箫宸煜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王二赶忙躬身回答道:“启禀王爷,寒侍卫将信件交于奴才前,曾告知奴才,王府之中如今能够信任的唯有暗影卫的路北了。” 听到这里,箫宸煜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说到暗影卫,本王这才想起,同寒影一同入宫的还有血魅,她人现在何处?为何本王一直都未曾瞧见她?” 王二脸上露出一丝悲痛之色,缓缓说道:“王爷,实不相瞒,血魅姑娘在寒侍卫逃脱之前就已经不幸遇害了。 据寒侍卫所言,如果不是血魅姑娘舍命替他拼死拦住那些想要谋害他们二人的凶手,恐怕他根本无法将那封至关重要的信件成功交予奴才。 只可惜啊,寒侍卫最终还是未能逃过一劫......”说完,王二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眼中满是惋惜之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受刑问斩之日 “什么?连血魅也......”箫宸煜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之人,当他听到血魅与寒影双双身亡的消息时,心中猛地一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这两人一直以来都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如今竟同时离他而去,让他顿感自己身侧再无可以完全信赖、并能够如他们一般为自己冲锋陷阵、出谋划策之人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箫宸煜的沉思:“王爷,莫要沮丧,还有奴才在呢!”说话的正是王二,只见他一脸诚恳地望着箫宸煜,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忠诚。 箫宸煜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王二,苦笑着说道:“谢谢你,王先生。只是如今本王没了他俩的助力,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助。 王二眼珠一转,连忙献计道:“王爷,不如您试试启用路北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箫宸煜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姑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吧。毕竟此人乃是寒影生前极力推荐给本王的,想来应该有其过人之处吧!本王向来信任寒影,希望这次他没有看错人。”说罢,他又重重地叹息一声。 紧接着,箫宸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开口道:“对了,还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本王竟然才是先皇后之子,这个真相着实令本王感到震惊不已。 可此事关乎重大,本王必须寻个合适的时机,尽快将此实情告知父王,以免那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兴风作浪,蒙蔽父皇的双眼!” 王二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王爷,原来您都已经知道这件事啦?” 箫宸煜目光锐利地盯着王二,反问道:“怎么?此事你也早已知晓?” “还请王爷恕罪啊!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乃是先皇后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告知王爷您呐! 这些年来,奴才一直默默地守护着王爷您的安全,不敢有丝毫懈怠,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呀!依奴才之见,这么多年恐怕寒侍卫也是怀着跟奴才同样的心思呢!”王二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箫宸煜听后,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件事情就暂且交给路北去处理吧!先让他带上人手去寻找一下寒影的尸身,如果有可能的话,务必把人给本王带回来!” 王二连忙点头应是,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关于告知皇上您身份这件事情,咱们又该如何行事呢?” 箫宸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声道:“不日之后,父皇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斩杀那许则柔,以报母后被害之仇。届时,本王一定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那萧景琰和熹妃母子二人的阴谋诡计! 哼,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这虚假的伪装还能维持多久!假的终究是假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真的!”说罢,他紧紧握起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王二听到箫宸煜说出那句话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瞬间传遍全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特别是箫宸煜说的那句“假的终究是假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真的!”宛如一道惊雷在他耳畔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更甚者,这句话仿佛化作了一口沉重无比的大钟,每一下撞击都发出沉闷而悠远的声响,无时无刻不在他耳边回荡着。它像一个可怕的诅咒,紧紧缠绕着王二的心,让他无法喘息。 一想到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可能会被揭露出来,王二的心中就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些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生怕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尽管如此,他心底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认为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许这件事早就无人知晓了。 而且就算是那个关键人物——她已经去世了,但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于是,王二只能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自我安慰: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当年的真相的,绝对不会……然而,那警钟般的话语却始终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 时光荏苒,转瞬间便到了许则柔当众受刑问斩的那一天。 这一天,阳光亮得晃眼,刑场周围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大臣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而大臣的家眷们和世家小姐们呢,则都伸长了脖子,就想看看这位曾经的皇后娘娘最后的样子。 许则柔身穿着囚服,狼狈地跪在刑场中央。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布满了污垢,但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不屈与愤怒的光芒。 “本宫乃堂堂皇后,你们这些狗奴才,有什么资格处斩我?”许则柔怒目圆睁,对着周围的行刑官们大声呵斥道。 身处高位之上的大理寺卿李毅冷笑一声:“呵呵,皇后?如今您早已被皇上罢黜,不过是一介庶民而已,还敢妄称皇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许则柔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就算本宫不再是皇后,可在此之前,本宫好歹也是母仪天下之人!按照大安国律法,你们无权这样对待本宫!”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律例?你犯下如此重罪,竟然还有胆子跟朕谈论律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当今圣上在太监李公公的搀扶下,正一步一步地朝着监斩之处走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来。 见到圣上来临,大理寺卿李毅和坐在一旁的太子萧景琰连忙起身,恭敬地向圣上行了个礼。四周围观的众多大臣见状,也纷纷跪地叩头,齐声高呼万岁。 整个刑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圣上的发落。 皇上面沉似水地缓缓坐下,他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待坐稳之后,皇上抬起右手,随意地挥了一挥,示意众人平身。 许则柔见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只见,她挺直身子,直视着皇上,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决绝说道:“呵呵,多年夫妻情谊你当真是一点也不顾及啊!不愧是帝王啊,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句话果然不假!” 皇上闻言,剑眉一竖,怒喝道:“朕薄情?朕又岂能和你相比?瑶儿乃是你的亲姊妹,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对她下手,丝毫不顾及姐妹之情,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听到这话,许则柔的情绪瞬间失控,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呵呵,若非你专情于她,不顾你我之间早已定下的婚约,我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先背弃了我们的婚约在先!” 此时的许则柔满脸泪痕,身体因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她继续哭诉道:“若要说我害她?你怎么从未曾想过这所有的一切皆是由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是你让我陷入绝望和痛苦之中,才逼得我不得不采取这般极端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然而,皇上根本不为所动,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一派胡言!来人啊!还不速速将这个疯妇就地正法!”话音未落,一群侍卫便迅速向许则柔逼近。 第一百九十九章 阻止 “呵呵,苍天啊!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情!”许则柔悲怆地仰天大喊道,那凄厉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让在场众人的心都不禁为之一颤。 此时,高高在上的皇帝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下方的许则柔,厉声道:“还不速速行动,难道还要朕亲自来动手不成?”他的话语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皇帝的命令,那些侍卫们和刽子手们哪敢再有丝毫迟疑,他们迅速上前,粗暴地用一块白布紧紧捂住了许则柔的嘴巴,以防她继续呼喊出声。 接着,几人用力将许则柔拖拽着押到了行刑之处。 站在行刑台上的许则柔,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希望。而台下围观的人群,则是一片鸦雀无声,只有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时,只见大理寺卿李毅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手中高举着代表死刑的亡命牌。 当他大声喊出“行刑”两个字,并将亡命牌狠狠扔向地面的一刹那,刽子手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手起刀落之间,一代皇后许则柔的头颅滚落于地,鲜血四溅开来,染红了整个行刑台。 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众大臣的家眷们以及那些世家小姐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更甚者其中有一大半人直接就昏死了过去,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还有一些人则是吓得浑身颤抖不已,双腿像筛糠一样根本无法站立,只能惊恐万分地跌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皇帝之所以会这样做,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借许则柔之死给朝廷中的各位大臣以及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们一个严厉的警告——切莫妄想步许则柔的后尘,否则下场将会极其凄惨。 就在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认为事情已然落下帷幕之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一直安坐于监斩台之上、面色苍白的皇上,竟然在李公公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微微颤抖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然后用一种比平时更高亢的声调喊道:“朕经历此番风波之后,身体状况已是大不如前了。今日之举,一来是想借此机会告诫在场的诸位,切莫心生那些不应该有的念头;二来,则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皇上的话音刚落,原本或站立或跪伏在地的众人,皆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挺直了身躯,接着不约而同地躬身向着当今圣上行了个大礼,表示恭谨聆听之意。 一时间,整个刑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待皇上公布那个所谓的重大决策。 然而,恰在此时,正当皇帝准备开口宣旨时,一道异常响亮且突兀的声音,宛如平地惊雷般骤然从那群正在行礼的大臣中间炸响开来。 “还请父皇暂且稍作等待!儿臣有紧急要事需要禀报!”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不受皇帝所待见的箫宸煜。 原来,此次行刑,皇帝有意将箫宸煜召至刑场,本意是想借此事对其加以警示,让他断了那些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岂料,就在自己行将就木、欲要宣布传位于萧景琰这个关键节点上,箫宸煜竟毫无征兆地出声打断,这般举动,无疑令皇帝心中大为不快。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表现已经这般明显了,那箫宸煜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地往这枪口上硬撞。 哪怕他的生母林若熹不是残害先皇后的元凶,但即便不是,难道就能证明他萧宸煜对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毫无觊觎之心么? 很显然,这个家伙直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能够清楚而明确地意识到自身原本就是出身卑微低贱这一无法改变的事实,并且对于那高高在上、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荣耀的皇位,根本就与他毫无缘分可言。 然而,可悲的是,他却一直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妄图通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来获取那份不属于他的殊荣。这种盲目自大和不自知的态度,注定会让他在追求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偏,最终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哼,究竟何事如此迫不及待?非得挑在这个时候讲出来不可?莫非明日便迟了不成?”皇帝面色阴沉如水,冷冷地盯着眼前的箫宸煜,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不满与厌弃。 面对父皇那张冷若冰霜、威严无比的面庞,箫宸煜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 然而,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他依旧强自按捺住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只见,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胆怯都吸入腹中一般,然后鼓起全身的勇气开口说道:“父皇息怒,请容儿臣禀报。儿臣手中持有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恳请父皇过目之后再行决断,此信或许会对您即将宣布之事产生重大影响!” 听到这话,皇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狐疑之色,口中轻咦一声:“嗯?当真如此?”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公公,沉声吩咐道:“既然如此,你速速上前,将那所谓的信件取来呈予朕瞧瞧吧!” “遵命,皇上!老奴这就去办!”李公公赶忙应诺一声,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朝着箫宸煜走去。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缓缓走来的李公公身上。 只见,他一步一步朝着箫宸煜靠近,而此时的箫宸煜则面色凝重,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终于,李公公走到了箫宸煜的面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箫宸煜猛地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一封染满鲜血的信件,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李公公。 李公公乍一看到箫宸煜从怀中掏出来的这个东西,不禁被吓得浑身一颤,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之色,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封带血的信件,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用充满质疑的眼神望向箫宸煜,嘴唇微张,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箫宸煜迎着李公公的目光,毫不退缩,他的眼神无比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李公公见状,心中暗自叹息一声,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他对这封信的来历心存疑虑,但既然箫宸煜如此坚决,他也只好接过信件,转身快步朝着皇上所在的地方走去。 不一会儿,李公公便来到了皇上跟前,他恭敬地弯下腰,双手将那封带血的信件高高举过头顶,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原本还不以为然,可当他看清李公公手中所捧之物时,脸色骤然一变,勃然大怒:“大胆!朕尚未驾崩,你竟敢呈上这般不祥之物,到底是何居心?” 随着皇上的怒吼声响起,整个刑场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箫宸煜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他声音发颤地说道:“父皇,儿臣实在是冤枉啊!还请您仔细阅过书信后再做定夺吧!” 看到堂堂王爷都已经跪下求饶,在场的其他人哪还有胆量继续站立,他们一个个诚惶诚恐地跟着跪倒在地,纷纷将头深深地埋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时间,整个刑场内除了皇上愤怒的喘息声和箫宸煜微弱的申辩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第二百章 智拼 “冤枉?哼,那你倒是给朕解释清楚,为何要将这沾染鲜血之物呈上来?究竟意欲何为?”皇帝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下方跪着的箫宸煜。 “回父皇,此信乃是儿臣的心腹寒影临终之前拼死交予儿臣的啊!想当年,这寒影可是先皇后特意指派到儿臣身旁近身伺候之人呐!只要父皇您亲自阅览一下信中的内容,定然能够洞悉其中的来龙去脉!”箫宸煜言辞恳切,眼里满是期盼地望着盛怒中的皇帝。 “哦?原来如此,这人朕倒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连性命都丢了?”皇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目光依旧犀利地注视着萧宸煜。 “此事就发生在前不久,由于事发突然,儿臣根本来不及向父皇禀报详情,只能今日趁此良机,斗胆向父皇如实道来,只为避免父皇受到那些奸佞小人的蒙骗啊!”说到此处,箫宸煜转过头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皇帝身侧、已然取代自己地位的萧景琰。 那目光仿佛两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对方,恨不能当场将其斩杀。 闻听此言,皇帝纵使心中对箫宸煜心存芥蒂与排斥,但还是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极不情愿地伸出一只手,从李公公手中接过那个染满血迹的信封。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轻轻抽出里面的信纸,慢慢展平。然而,当他看清信件上面所书写的内容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幅度越来越大,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惊吓或者刺激。 最后,只见皇帝紧紧握住那张信纸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攥,竟是直接将信纸捏成了一团,变成了一个坚硬的纸球。 更为过分的是,只见他满脸怒气地将那已经被紧紧攥成一团、皱巴巴的信纸,毫不留情地朝着身侧的萧景琰狠狠扔去。那张信纸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鸟一般,直直地砸在了萧景琰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箫宸煜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眼中更是充满了得逞后的得意之色,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面对如此羞辱与挑衅,萧景琰却是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平静如水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上,然后用一种不紧不慢、沉稳从容的语气说道:“父皇,您莫非是从这封不知来历的信件当中听到了些什么闲言碎语吗?所以才会对儿臣有所误会的?” 闻听此言,皇帝先是微微一愣,心中不禁开始思索起来。 毕竟,他深知仅凭这么一封突然出现且来源不明的信件,确实难以轻易断定自己颇为认可的儿子存在问题。 而且,这个儿子乃是自己已逝发妻许则瑶所生,正因为这份特殊的身世背景,萧景琰才一直备受自己的重视与青睐。 想到此处,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眼神中依旧透露出一丝疑虑。 要知道,如果萧景琰不是自己的正宫娘娘也就是自己的发妻所诞下的龙子,反倒是熹妃林若熹所生的孩子,那这件事情可就变得截然不同了,其性质可就不单单只是犯下了欺君罔上这么简单的罪责而已!更甚者直接影响到了皇位继承人的落定。 此刻,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因为萧景琰短短几句话就开始受到些许影响,萧宸煜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毕竟萧景琰现如今除了拥有太子的身份之外,其背后还有偌大的浮生阁作为支撑,不得不做堤防呀! 于是,他连忙趁机煽风点火地说道:“父皇啊,如果您对于信里所说的这些情况仍然存在疑问和顾虑的话,不如再见见另外一个人怎么样呢?说不定这个人能够帮父皇您解开所有的谜团、消除所有的疑虑呢!” 听到这话,皇帝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哦?不知你口中所说的这人究竟是谁?此时此刻他又身在何处呢?” 只见萧宸煜赶忙回答道:“回禀父皇,此人名叫王二,是儿臣府上的一名的账房先生。不过,父皇您可千万别觉得他仅仅只是个账房先生,其实他的身上还隐藏着另外一层特殊的身份!” 皇帝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他想知道萧宸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他追问道:“哦?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特殊身份呢?快说来给朕听听!” 萧宸煜颇为自豪地说道:“父皇,这个人实际上是当年先皇后在临终之前特意安排到儿臣身旁来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以账房先生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身份默默地守护着儿臣呢!” 听闻此言,众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终于弄清楚了萧宸煜话语中的深意,但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疑问也涌上心头:先皇后许则瑶为何要在临终前派遣人手暗中保护煜王,而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萧景琰呢? 难道说......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莫非萧宸煜才是真正的先皇后之子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草般在众人脑海里疯狂蔓延开来。 此时,皇帝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哦?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么,刚才朕问你这个人现在身在何处?” 萧宸煜赶忙拱手回答道:“启禀父皇,此人想必此刻就在这刑场之外恭候多时了,只要父皇下令传唤,便可立刻将其带入这刑场之内,一问便能知晓我所说之事的真假!” 皇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即朝着身旁的李公公递过去一个眼色。李公公心领神会,当即挺直腰板,提高嗓门儿大声喊道:“来人啊!速速将那人带进殿来!”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回应:“是!” 紧接着,数名侍卫抱拳行礼之后,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向着刑场外急匆匆赶去。 “对于,煜儿方才所言之事,琰儿你可有什么话想与朕说的?”皇帝端坐在高位之上,目光缓缓地移向萧景琰,眼神深邃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和情感。 萧宸煜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嫉妒,他紧紧咬着牙关,暗自思忖:为何父皇总是如此偏爱萧景琰这个家伙?明明自己才是太子,而且自小就聪明伶俐、才华出众,但父皇却似乎从未将过多的关注放在自己身上。 想起儿时那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里,他们兄弟之间尚存的些许情谊,如今经过这十数年的分离,早已变得淡薄如纸。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才应该是那个一直备受父皇宠溺的孩子,可现实却是自己长期以来都遭受着父皇的冷落和忽视,这一切怎能不让他对萧景琰心生怨恨呢? 面对父皇的询问,萧景琰面色平静如水,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父皇,儿臣并没有什么想要辩驳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无畏无惧的气质。 然而,心急如焚的萧宸煜生怕萧景琰会说出一些花言巧语来迷惑父皇,竟然插话道:“父皇,他定会狡辩的,您千万别听信他胡言乱语啊......” 可话还未说完,他便满脸惊讶地望着萧景琰,因为他实在想不通,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紧要关头,萧景琰竟然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难道萧景琰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或者阴谋吗?一想到这里,萧宸煜心中的不安愈发加剧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相较之下 皇帝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萧宸煜和萧景琰。 这一对比之下,皇帝心中不禁感叹道:“不论事情真伪,这二人相较起来,真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萧景琰风度翩翩、气质高雅,言行举止皆透出一种沉稳与睿智,且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乃是皇位继承者的不二人选;而反观萧宸煜,则显得有些浮躁冲动,丝毫没有身为皇子应有的风范。 再加上皇帝原本对萧宸煜就心存不满,此时此刻见到这番情景,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情愈发浓烈了。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怀揣着一个隐秘的愿望,那就是希望萧宸煜并非他心爱之人所诞下的孩子。要知道,许则瑶可是个心地纯善、性格沉稳且度量宽宏的女子啊! 然而,如果真的是这样温柔善良的许则瑶生下了像萧宸煜这般的儿子,那么不管许则瑶本人会作何感想,反正他自己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心生喜爱之情的。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和叹息。或许这便是命运的捉弄吧,让人总是在期待与现实之间徘徊挣扎,却始终无法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 萧宸煜自然也察觉到了皇帝那不善的眼神,他心里很清楚,刚才自己的那番举动肯定已经惹得父皇不高兴了。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当中,而这个陷阱正是由萧景琰一手策划的。 想到这里,萧宸煜不由得怨恨地瞪了萧景琰一眼,但很快又意识到这样不妥,于是赶忙将头转向皇帝,眼中满含着委屈之色说道:“父皇,儿臣刚刚只是一时心急,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而已,绝无半点冒犯之意,还请父皇明察!” 然而,未等皇帝开口回应,一旁的萧景琰却抢先一步说道:“父皇,二弟方才确实是心直口快了一些,想来他也是无心之失,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在里面,还请父皇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才是。”说罢,萧景琰还微微躬身向皇帝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敬意。 听到萧景琰这般说辞,萧宸煜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冷哼一声道:“哼,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明明就是你故意设计陷害我,现在反倒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来博取父皇的同情,实在是令人不齿!” 皇帝听了两人的对话后,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难看,怒喝道:“住口!如此争吵不休,成何体统!尤其是你,萧宸煜,你看看琰儿是怎么做的?再看看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你当真要把朕气死不成?朕对你还真是失望透顶啊!”说完,皇帝猛地一挥衣袖,以示自己的愤怒。 “父皇,您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啊!”萧宸煜一脸焦急地说道,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丝丝细汗。 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呀!” 恰在此刻,一群侍卫押着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缓缓走来。此人正是王二,只见他低垂着头,脚步有些沉重。 萧宸煜一见到王二出现,心中瞬间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王二面前,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王先生,你可算来了!快快跟我父皇讲清楚这一切吧!顺道把你所知晓的事情通通告诉他!” 然而,面对萧宸煜这般急切的模样,王二倍感失望,不禁在心中暗自嘀咕:这萧宸煜也太不稳重了,如此毛毛躁躁怎能成大事?而自己可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默默隐忍了足足二十多个年头啊!再看看眼前的萧宸煜,哎,真的是和他那母亲如出一辙,终究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尽管心里对萧宸煜颇多不满,但表面上王二还是恭恭敬敬地看向萧宸煜,随后又转身向皇帝行礼参拜:“小人王二,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微微抬手,示意道:“平身吧!” 王二谢恩后站直身子,垂首应道:“多谢皇上!” 这时,皇帝将目光投向王二,开口问道:“煜王说,你能够替朕解答疑惑?不知此事究竟是否属实呢?” 王二微微抬眸,目光迅速扫过萧宸煜那略带急切和期盼的面庞后,便如同触电般地转过头去,再次将视线聚焦于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皇上身上。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郑重其事地开口说道:“启禀陛下,小人名为王二,平素不过是煜王府中的一介账房先生罢了,然而,实则却另有隐情。 小人承蒙先皇后娘娘临终之前的殷切嘱托,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那便是要尽心尽力地照拂与守护先皇后娘娘所诞下的龙子。正因如此,小人才会踏入这煜王府门,悄然来到煜王身畔,于暗处默默护佑着他。” 王二话音刚落,整个刑场内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天啊!依此人所言,难道煜王才是先皇后所生之子?那不就意味着煜王才本应贵为当今的太子殿下吗?那么现今的那位太子殿下究竟又是何人所出?难不成还是从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的不成?”有人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大声嚷道。 “可不是嘛!想当年,先皇后深得彼时还是王爷的圣上专宠,恩爱情深。在先皇后临盆之际,更是有着多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在旁悉心照料。在这般严密的守护之下,怎会出现‘狸猫换太子’这种荒诞不经之事呢?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另一人随声附和,连连摇头,表示对这番言论的质疑。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与质疑此起彼伏,整个刑场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第二百零二章 被羁押 皇帝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地缓缓抬起头来,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瞬间落在了李公公身上。 李公公心领神会,赶忙躬身行礼,随后挺直腰板,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地高声喊道:“肃——静!”这声音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如同雷霆万钧一般在空中炸响。 刹那间,原本嘈杂喧闹的刑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威严,纷纷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此时的皇帝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今日并未将这场处刑对外公开,仅仅只向大臣们以及那些有望嫁入皇室的世家小姐发出了邀请。倘若此事传扬出去,恐怕皇室的脸面将会彻底扫地,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皇帝定了定神,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王二,沉声问道:“王二,你方才所言可当真?可有什么实证能够证明你的话并非虚妄之言?” 只见王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应道:“回禀皇上,小人身上确有一物可以作为证据。此乃先皇后临终之前亲手交予小人的,娘娘当时曾言,如果哪日出现如今这般情形,便让小的将此物取出,以此来证实小人的身份。”说话间,他颤抖着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王二身上,现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终于,王二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那玉佩通体洁白无瑕,宛如羊脂美玉雕琢而成,温润而光滑,一看便是上品中的上品。其形状呈圆形,上面精雕细刻着复杂而又神秘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只见李公公神色匆匆地快步走上前去,动作敏捷而又迅速地从王二手里一把拿过那块玉佩。 紧接着,他没有丝毫停顿,转过身来迈着大步如疾风一般快速回到了皇帝身旁。然后,李公公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双手呈上那块玉佩递给皇帝陛下。 当皇帝终于亲眼看到那枚他曾经亲自精心雕刻而成并且满怀深情地赠送给许则瑶以表达自己深深爱意的玉佩时,他的双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就好像时间突然倒流回了当年他们相爱的时刻一样,那些美好的回忆和无尽的眷恋仿佛在一瞬间全部涌现出来。此时此刻,对先皇后的思念之情以及深藏心底多年的爱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地涌上了皇帝的心头。 “皇上,您可认得这物件儿吗?”王二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朕自然是认识的!此乃朕与先皇后之间的定情信物,朕又怎会不记得呢?”皇帝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皇帝的这番话一出口,四下顿时炸开了锅,众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已经足以证明萧宸煜正是先皇后所生下的皇子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那么皇上,您是不是应该赐予煜王殿下他应有的名分呢?切不可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玷污了如此高贵的地位啊!”王二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听到这话,皇帝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泛红,目光满含复杂情绪地望向站在一旁的萧宸煜。 尽管内心深处有着千般不愿、万般无奈,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否认这个事实,也都无济于事了。 毕竟,眼前这块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实在太过重大,它已然成为了无可辩驳的证据,证实了萧宸煜身为先皇后之子的真实身份。 于是乎,他只能万般无奈地将目光投向了身侧那依旧气定神闲、毫无波动的萧景琰,满心狐疑地开口问道:“听闻如此惊人的消息,你竟然丝毫都不觉得讶异么?难不成你早就洞悉其中的真相了?” 此时,皇帝的眼眸之中充斥着深深的疑惑与震惊,仿佛有一团乱麻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其中究竟蕴含着怎样复杂而又微妙的情绪。 而另一边,萧宸煜见到眼前这般天赐的绝佳机会,又怎会轻易错过呢? 要知道,这不仅能够助他重新夺回那个本来就应当归属于他的尊崇地位,更是可以让他重拾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之情啊!除此之外,如果此次计划得以成功实施,那么他还将离迎娶苏明月更近一步。 只见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紧接着便趁热打铁地说道:“父皇啊,您难道忘记了吗?打从一开始的时候,萧景琰的种种表现就好像早已对所有事情了然于胸一般。况且,众人皆知他可是那神秘莫测的浮生阁的阁主大人呐!这世上又有何事能够逃脱得了他的法眼呢?” 听到这里,皇帝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醒悟过来。尽管他一直以来对于萧景琰颇为赏识,但事关皇室正统血脉传承这样至关重要的大事,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够掉以轻心、敷衍了事的呀! 更何况此时此刻,众多朝廷重臣以及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们皆在场目睹着这一切,若不妥善处理,恐怕将会引发轩然大波,甚至动摇整个皇室的根基。 “萧景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可有辩驳的?”皇帝威严地坐在位置上,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跪在身旁的萧景琰。 只见萧景琰身姿笔直,神情却异常淡定,他缓缓抬起头来,迎向皇帝那凌厉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儿臣没有!”声音沉稳而坚定,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皇帝不禁又气又恼,心中暗叹这个儿子真是倔强得令人头疼。他狠狠地瞪了萧景琰一眼,眼中满是失望和惋惜之色,然而,尽管如此,事已至此,他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最终,皇帝无奈地挥了挥手,下达命令道:“来人啊!将这冒充之人速速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刚落,一群身着官服的大理寺之人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迅速将萧景琰架起。而萧景琰却并未反抗,任由他们摆布,就这样他被毫不留情地押往了大理寺。 第二百零三章 刻意安排 见萧景琰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并押入大牢后,萧宸煜简直欣喜若狂,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心想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趁着皇帝还未改变主意,他赶忙趁热打铁,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父皇,如今事情已然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儿臣蒙受这不白之冤已久,恳请父皇为儿臣正名,以还儿子公道啊!” 皇帝皱了皱眉,略微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先不着急,待到朕命人彻查清楚其中所有细节,定然会给你一个公道的答复!”说罢,他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之态。 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李公公见机行事,立刻高声喊道:“陛下累了,今日就散了吧!”随着他的呼喊声响起,众人都明白了皇帝的态度,哪里还敢久留,纷纷行礼告退,一场风波这才暂时平息下来。 见到眼前这般状况,萧宸煜心中纵然充满了不甘和愤懑,但面对如此局面,他深知自己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然而,一想到萧景琰如今已被无情地押送进那阴森恐怖的大牢之中,他的心情便稍稍得到了一丝慰藉。毕竟,对于萧宸煜来说,只要能看到对方身陷囹圄,那么距离自己重夺太子之位就又迈进了一步。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多等待一些时日又何妨?” 毕竟失去太子之位这件事,萧宸煜已经苦苦度过了长达二十多个春秋。这期间,他因为身份的缘故,经历过无数次的挫折与磨难,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而此刻,他坚信终有一日自己能够坐上那个本该属于他的荣耀位置。 如今,萧景琰被羁押让萧宸煜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虽然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真正登上太子之位,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属于他的辉煌时刻必将到来。 李宅—— “您说什么?萧景琰竟然不是先皇后所生之子,而是假冒的?煜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太子?这怎么可能呢?”清风原本正安静地坐在餐椅上用餐,无意间听到李毅和自己父亲正在谈论这件事情,她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猛地从餐椅上站了起来,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地大声问道:“那苏……苏明月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应该不知道吧!”李毅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开口回答道。 他看到清风如此激动的反应,心中不禁微微一惊,但转念想到清风乃是浮生阁原阁主大人的亲孙女,也就释然了。 只见,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解释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太过突然,而且圣上今日还当着众多大臣及其家眷、还有各位世家小姐的面亲手斩杀了皇后许则柔。 在这种情况下,想必大家都被吓得不轻,谁也不敢轻易去传播和议论这件事情啊!毕竟这可是关乎到皇室的尊严和脸面,谁敢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乱说呢?” 听完李毅的这番话,清风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她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 过了片刻之后,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和李毅,语气坚定地说道:“父亲,李叔,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就先不陪你们了,我要赶紧出去一趟。”话音未落,清风已经转身快步朝着门外走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忠勇侯府—— 苏明渊今日亲眼目睹了刑场之上所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场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再者,对于萧景琰与妹妹之事,他可谓是心知肚明。只因在前些日子,煜王殿下亲自登门拜访,恳请自家妹妹出面拜托太子殿下帮忙寻找其部下之时,他心中就已经有所猜测——妹妹与太子萧景琰之间的关系恐怕非同一般。 可就在今天,众大臣纷纷携带着自家的眷属,甚至是一些世家大族的小姐们也亲自莅临了那令人胆寒的刑场,可唯独没有他的妹妹苏明月。 他们此番被邀请前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以此惨烈之景来警醒众人,让所有人都清楚为祸后宫哪怕你再身居高位都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下场。 然而,在这受邀的人当中却独独没有妹妹。他不禁心生疑惑,暗自揣测着其中缘由,最后思来想去,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一切都是萧景琰刻意安排的。 毕竟,以萧景琰的心机和谋略,做出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萧景琰如此行事究竟意欲何为呢? 难道说,他并不想妹妹知晓这件事情?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担忧之情。 然而,此时此刻,萧景琰竟然出事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明渊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是不将此事告知妹妹,万一哪天妹妹得知事情真相以后,难免会怪罪于他;可若是如实相告,刑场所见的种种景象都在清楚地提醒着他,一旦与皇室产生过多牵连,必然会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这种进退维谷的局面令他倍感煎熬,内心深处充满了无尽的纠结与挣扎。 自从二哥从刑场回来之后,都是一副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极为心绪不宁。 苏明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必有蹊跷,她深知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才会导致二哥如此反常。 于是,为了避免孩子们受到影响,她特意安排降香和青黛在饭后前去陪伴两个年幼的孩子玩耍,而自己则独自一人匆匆前往二哥所在之处,决心定要将二哥心中所忧之事弄个水落石出。 书房外—— 就在苏明月刚刚抬起手准备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突然间,从屋子里面传出一阵嘈杂且激烈的争吵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不由得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站在门外倾听起来。 第二百零四章 偷听 只听得一个略带愤怒的男声突然从屋内响起:“苏明渊,倘若不是有人特意将今日刑场内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我们兄弟三个,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吗?” 这个说话之人竟然是淮安霆骁! 苏明月被这意外出现的声音震惊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要知道,自从上次她被押入大理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淮安霆骁以及淮安政聿了。 尽管她的二哥目前正在淮安霆骁的麾下任职,但据其二哥所言,淮安霆骁平日里与他的关系极为谨慎在意,不仅从来不会主动与她二哥来往,甚至还常常有意地避开其二哥。对于这些情况,苏明月曾多次从二哥那里听说过。 而淮安政聿就更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家里了!因为早在之前萧景琰就曾向她透露过,当今圣上已经明令禁止他再与浮生阁有所往来,并且还命令他把浮生阁交由淮安政聿掌管和打理,更甚者还禁止淮安政聿和淮安洛御进入京都。 所以,无论如何,淮安政聿都不应该在此时此刻现身于此,除非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不得不出现在这里! 可就在此刻,苏明月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淮安霆骁口中说出的那句“兄弟三人”! 这四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她耳边炸响。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他们为何会在这里?所议之事究竟是什么?是否跟萧景琰有关系?为何几人进入府中却无人知晓? 一连串的问号让苏明月决定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冲动,静静地躲在门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屋内众人的谈话。 可不知为何,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在告诉她,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而且必定和萧景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否则,以淮安政聿等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突然现身于自己家中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屋内正如苏明月所料想的那般,果然传来了淮安政聿的声音:“明渊兄,我三弟确实并非有意要责怪于你。三弟之所以那般激动,无非也是因为太过忧心师父的安危罢了,还请你多多体谅才是!” 闻听此言,苏明月的心猛地一揪,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一般。果然如她所料,这事真的与萧景琰息息相关! 想到此处,她不禁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信息。 紧接着,苏明渊的话语传进了她的耳中:“我自然明白你们兄弟三人此时此刻的心境,然而,今日之事想必你们也未曾亲眼目睹。 圣上对待皇后都尚且如此冷酷无情、决然不顾多年来的夫妻情谊,更何况这次涉及到的乃是假冒太子这样的弥天大罪啊!依我之见,此番怕是任谁都难以拯救得了他啦!” 当“假冒太子”这四个字传入苏明月的耳朵时,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遭受了一记重击,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几下,险些站立不稳。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于震撼,令她完全无法接受。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直以来深受众人敬仰爱戴的萧景琰竟然会背上假冒太子这般沉重的罪名……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接下来这几个人之间的谈话竟然会让她的心揪得越来越紧。 只听闻屋内的淮安霆骁十分坚定地说道:“师父对我们兄弟三人有着再造之恩,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悉心教导和栽培,哪里会有今日的我们?所以这次哪怕是要拼上我们三兄弟的身家性命,也一定要把师父从那龙潭虎穴之中给救出来!” 一旁的淮安政聿也是连连点头,应和道:“没错,三弟说得极是!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险阻,我也绝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 这时,淮安洛御紧接着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吝惜钱财了。只要能够成功救出师父,花再多的银票又算得了什么呢?不如我们去四处找找关系,好好疏通一番,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苏明渊却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事情哪有你们想得这么容易啊!那可是大理寺啊,戒备森严、防守严密,又岂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而且据我所知,此时的大理寺恐怕早就已经被重重兵力所把守,想要强行闯入救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明月突然瞪大了眼睛,暗自在心底惊呼道:“什么?大理寺!原来萧景琰被关在了大理寺!” 得知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之后,苏明月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她猛地转过身去,想要尽快赶赴大理寺,却不曾想一个不小心,竟然直直地撞在了那坚硬无比的门框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刹那之间,这巨大的动静就惊动了屋内正在交谈的几个人。 苏明月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身上的疼痛和被发现后的尴尬,她咬着牙,强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与此同时,屋内的几人在听到门外传来如此大的声响时,心中皆是一惊,他们纷纷担心起自己刚刚谈论的事情是否已经败露。 于是,几人毫不犹豫地迅速冲向门口,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等他们来到门外四处张望一番之后,却惊讶地发现四周空空如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正当他们准备转身返回屋里的时候,淮安霆骁突然注意到了地面上有一样东西。 “你们快看,这里有个东西!”淮安霆骁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个物件,并伸手指向它所在的位置大声喊道。 其他人闻言,立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做工精巧、造型别致的发簪。 第二百零五章 困境 众人走上前去仔细端详起来,当看清楚这枚发簪的样式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明渊突然脸色大变,他狠狠地一拍大腿,失声惊呼道:“不好了!刚才在门外偷听我们谈话的人一定是小妹无疑了!” “什么?居然是大师姐?”淮安霆骁听闻此言,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大师姐?霆骁将军,您为什么会称呼我的小妹为大师姐呢?”苏明渊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淮安霆骁,急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若有闲暇时机,我定会向明渊兄详细道来。然而当下之急,乃是务必尽快寻得苏小姐的下落,如若不然,怕是真要生出天大的祸事啊!”淮安政聿神色凝重地说道。 “确实如此,依着大师姐……哎呀不对,如今该称苏小姐了。就凭苏小姐那急躁的性子,定然会毫不犹豫、冒然直奔大理寺而去,试图解救师父。 我着实忧心忡忡啊,万一途中遭遇什么不测,非但无法成功救出师父,反倒有可能将她自身也置于极度危险之中,甚至赔上宝贵的性命呐。”淮安洛御满脸忧虑之色,眉头紧紧皱起。 刹那间,苏明渊只觉得这件事情已然完全脱离了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此刻,他根本无暇深思熟虑,转身便欲朝着大理寺疾驰而去。 就在此时,一旁的淮安霆骁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且慢!我随你一同前去!” “慢着!你们二人切莫冲动行事,切不可忘却,咱们兄弟三人终究身份特殊,倘若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前往,被人察觉到咱们的身份,只怕会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和事端。回想昔日苏家的境遇,不正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吗?”淮安政聿赶忙出声劝阻,神情严肃而又焦急。 是啊,苏家往昔所经历过的种种难道还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吗? 冷静下来一想,他们三人可是名震天下的淮安的三子啊!他们的声名远扬,影响力之大简直难以想象。倘若就这样冒然现身,必然会引发当今圣上对于萧景琰的深深猜忌之心。 毕竟,以当今圣上多疑的性子,一旦有所怀疑,就很容易误以为萧景琰心怀不轨,想要对他不利或者有所图谋。 如此一来,局面将会变得无法控制,甚至还可能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因此,他们现如今无论采取何种行动,都务必要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才行,绝对不能给旁人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把柄和破绽。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不仅会前功尽弃,更甚者还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呢!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大师姐孤身一人去冒险而不管不顾吗?要是日后师父知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怪罪咱们兄弟三个,怪我们没照顾好大师姐的呀!”淮安霆骁心急如焚,忍不住脱口而出。 此刻的他,心中早已乱成一团麻,完全顾不上其他了。毕竟现在师父被困于困境之中生死未卜,就连大师姐都有可能遭遇危险,叫他怎么能够平心静气地思考问题呢? 就在这时,一旁的淮安政聿忍不住开口说道:“霆骁,你先别着急,冷静一下好不好!难不成你忘记了当初师父对你的谆谆教诲了吗?” 听到这话,淮安霆骁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回想往昔,如果不是当年遇到了师父,以自己过往那种急躁冲动、只知蛮干的性格,恐怕永远都只是个莽撞无知的武夫罢了。 多亏了师父多年来的耐心教导和精心打磨,不仅让自己学会了控制情绪、磨练心性,更传授给了自己精妙绝伦的兵法谋略。正因如此,才有了如今名震天下、智勇兼备的大将军——淮安霆骁。 所以说,自己怎能轻易就丢掉师父的教诲,再次变回那个行事鲁莽、不计后果的人呢?无论如何,一定要冷静沉着,深思熟虑之后再做打算才行啊! 而且,师父往日里的每一句教导都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言犹在耳,自己绝对不能辜负师父的一片苦心! “那大哥,你说咱们应当怎么办啊?”淮安霆骁一脸焦急地望着淮安政聿,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是啊,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以大师姐的性子,恐怕会毫不犹豫地直奔大理寺啊!”淮安洛御也附和道,他眉头紧皱,双手不停地搓揉着衣角。 一旁的苏明渊则显得有些沉默,但从他紧抿的嘴唇和担忧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内心同样十分焦虑。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记着急的女声突然传入几人的耳中:“苏明月,她出什么事了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匆匆赶来,此人正是清风。 虽说清风乃是浮生阁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但不知为何,淮安三子与她之间总是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似的,难以亲近,相比之下,他们反而觉得苏明月更好相处一些。 而且苏明月的身上仿佛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就像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他们不自觉地想要去靠近、去亲近。而对于清风,尽管大家表面上还算客气,但心底里却始终缺乏那份如同对待苏明月般的亲近之感。 “大师姐她……”淮安霆骁刚要开口,发现自己好似说错话了,赶忙改口道:“哦,不!苏小姐她得知了师父冒充太子被羁押到大理寺的消息,现如今恐怕已经在赶赴大理寺的路上了。” 苏明渊起初见到清风之时,总觉得此人的相貌长得有些像自家小妹过往身边的贴身丫鬟清风,可苏家之人就连丫鬟随从们都早已在当初的那场灭门惨案中命陨当场了,又怎会是她。 因此对于清风现如今的真实身份他可谓是一无所知,自然也不能贸然地冲对方打招呼以免尴尬。 但当他留意到淮安三子望向清风时那略显怪异的目光,以及他们对自家小妹称呼方式的不自然之处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隐隐约约地猜测到了一些端倪。 第二百零六章 寻求对策 此时,只听清风急切地问道:“此事她怎会知晓?我明明问过李叔了,今天苏明月应该没有去过刑场啊!”言语之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和担忧。 苏明渊面露愧色,懊悔地说道:“这……这事都要怪我!我当时觉得书房向来是小妹极少涉足之地,不会轻易过来打扰,于是就让他们三个在此等候我的到来。 谁能料到小妹竟会突然赶到,而且还凑巧偷听到了我们几个人之间的谈话,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唉!”说到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满心都是对自己疏忽大意的自责之情。 清风皱起眉头,沉声道:“事已至此,再纠结于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眼下最为关键的是,我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阻止她才行,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不知你们几人可曾有什么好的主意?” “目前为止,仍然未能想出有效的解决之法啊!”淮安洛御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愁容地对身前的女子说道:“大师姐,不知您是否有应对此困境的良策呢?” 听到淮安洛御称呼眼前这位女子为大师姐,一直默默观察着他们几人关系的苏明渊内心的猜测愈发笃定起来。 原来,眼前这名女子才是几人的大师姐啊!看来之前定是自家小妹阴差阳错下顶替了此人的身份,这才会有今日之局面吧! 这时,只听那被称作大师姐的女子突然冲着自己开口说道:“李叔身为大理寺卿,此时想必应该正在家中。忠勇侯,能否烦请您不辞辛劳,亲自前往李府上走一趟,尽快将他请到大理寺来,稍后我会在大理寺门口恭候你们。” 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苏明渊,此刻听到清风的话语后瞬间回过神来,想也没想地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动身前往!” 然而,未等他转身离去,清风又赶忙补充道:“且慢,请忠勇侯务必记得,见到李叔时,直接告诉他是我遭遇不测,恐怕即将被押入大理寺,还恳请他速速前来搭救于我。其他多余的话暂且不必多言!” “好的,在下已然明白,多谢姑娘指点!”苏明渊拱手作揖,表示感激之情。 “忠勇侯客气了,眼下情况紧急,还望您一定要成功将李叔请来,这是我的信物,您只需将此物交予李叔,他自然会相信您所传达之言属实。”说着,清风从怀中掏出一件精致的玉佩递给了苏明渊。 苏明渊微微颔首,表示对清风的感激之情。紧接着,他迅速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清风递过来的那块温润的玉佩,仿佛这玉佩承载着无比重要的使命和希望。 随后,他没有丝毫耽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待到苏明渊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不见之后,淮安政聿心急如焚,连忙开口询问道:“大师姐,那么如今咱们兄弟三人究竟能够在哪些方面施以援手呢?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干等着吧!” 此时,清风面色沉重如水,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剩下的三个人,神情严肃而又郑重地说道:“依我看,目前对于你们三位而言,最妥当的做法就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座府邸之中静候消息。切不可贸然出府,更不能独自行动,这一点千万要牢记在心啊!” “可是……”然而,淮安霆骁似乎心有不甘,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淮安政聿给打断了。 只见淮安政聿眉头紧皱,一脸忧虑地说道:“三弟啊,莫要再多说了。此时此刻,时间紧迫得很呐!大师姐说得没错,如果我们擅自行动,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让当今圣上知晓我与你二哥踏入了京都,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到那时,只怕连咱们的师父都会受到牵连,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啊!” “是啊,大哥所言极是。我和大哥可是被当今圣上明令禁止踏入京都一步的人呐!而如今师父身陷囹圄,其身份又如此特殊敏感,咱们绝不能贸然行事啊!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会令局势变得愈发糟糕,甚至还会危及到师父的性命安全呢!”淮安洛御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淮安霆骁一脸郑重地回应道。 “那我便先行一步了。诸位且安心留于这忠勇侯府之中静候佳音,切记我方才所言之事,万不可忘却!”话音未落,只见清风身形一闪,如同一缕轻烟般迅速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只留下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待清风走后,一旁的淮安霆骁则是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懊恼地抱怨道:“唉,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本来想着能将师父顺利救出,没想到到头来不仅没有将师父给救出来,反倒还把大师姐也给搭进去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来回踱步。 听到这话,淮安政聿连忙出言制止:“霆骁,你且先冷静一下!还有,记住从现在开始,切不可再在外人面前称呼苏小姐为大师姐了!” 淮安霆骁闻言一愣,随即疑惑地问道:“大哥,这是为何呀?难道这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只见淮安政聿神色凝重地解释道:“你想啊,如果此事被圣上知晓,恐怕会对苏小姐极为不利。毕竟苏家如今处境也极为特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因一时疏忽而害了她。” 听完大哥的这番话,淮安霆骁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赶忙应道:“好,我明白了!大哥放心吧,日后我定然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了!” 第二百零七章 人不见了 大理寺—— 待那轻柔的晚风拂过脸颊,清风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大理寺门前,她抬起手,重重地敲响了那扇厚重而庄严的大门。 伴随着沉闷的敲门声响起,夜间留守的衙役闻声赶来。 “请问官爷,今夜可有一女子前来?”清风焦急地问道。 然而,衙役却摇了摇头,回答道:“回姑娘,小人一直在此处看守,并未见有任何人来过。”衙役是见过清风的,自然如实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清风心中不禁一沉,但她并没有放弃希望。紧接着,她便开始在大理寺附近四处寻觅起来,月光如水洒落在地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清风几乎找遍了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未能发现苏明月的半点踪迹,这让原本就心急如焚的她更是感到无比困惑与不解。 正在此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由远及近驶来,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大理寺门外。 车门打开,苏明渊率先走下车来,紧随其后的是大理寺卿李毅以及清风的父亲清正。 三人神色匆忙,显然也是因为收到清风的求救信息才如此着急赶来,他们一下马车,便准备快步朝大理寺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慢着!”来人正是清风,只见她此刻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 “风儿?”李毅惊讶地看着眼前之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儿是你吗?你不是说你出事了,要被押入大理寺了吗?让我们火速来救你,而今又是什么情况?”清正一脸疑惑地问道。 “父亲,李叔,这件事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还是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详细跟您们讲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尽快把苏明月给找到才行!”清风一脸焦急地说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苏明渊满脸疑惑,连忙追问:“姑娘,您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清风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忠勇侯,真是对不住。我本来想着苏小姐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这大理寺,所以就先来这边看看情况。 结果呢,我敲了门询问今夜值班的衙役,他们都说根本没人来过,然后,我又在这附近四处找寻了好一阵儿,也没瞧见苏小姐的半点影子。” 苏明渊一听,心里越发着急起来,喃喃自语道:“那小妹她到底去哪儿了呢?” 清风也是眉头紧皱,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是因为不知道啊,所以眼下只能暗中派遣些人手出去寻找苏小姐的踪迹了!” 话音刚落,苏明渊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准备回府找人帮忙,然而,还没走几步,就被清风急忙喊住了。 只见清风快步上前,靠近苏明渊后,压低声音,悄悄地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说道:“忠勇侯,您回去找府里那位大哥帮忙,您可懂我的意思?”说完,还用眼神向苏明渊示意了一下。 “哦!好好好!我明白了,多谢姑娘提醒!”苏明渊满脸感激之色地说道,声音之中充满了真诚与谢意。说完之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生风般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待到苏明渊那匆匆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之后,清风这才缓缓转身,朝着父亲清正和李毅所在之处走去。 待来到二人近前,清风先是向他们微微施了一礼,然后神色郑重地交代道:“父亲,李叔,今日还得劳烦二位再帮风儿一个忙才行!” 听到清风此言,李毅连忙拍着胸脯应道:“风儿,你说!若是李叔能帮衬到,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一旁的清正也微笑着点头,表示支持女儿的请求。 看到父亲和李叔如此爽快,清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再次抱拳感激道:“那就有劳李叔和父亲了!今日还请李叔同父亲留宿在大理寺一晚,若有任何事情发生,定要第一时间去忠勇侯府报信才是!” 李毅闻言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难道今夜有大事要发生?” 面对李毅的疑问,清风轻咬嘴唇,稍作犹豫后说道:“李叔,此事一言难尽,以后再同你们细说吧,风儿现在还有要事得先行离开一步了。” 清正看着女儿略显匆忙的模样,关切地嘱咐道:“风儿,万事小心啊!” “知道了,父亲!”清风回应道,然后便转过身,如同一阵风似的快速离去,只留下清正和李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担忧。 煜王府—— “煜王殿下,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您难道还是不肯告诉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将他营救出来吗?莫非您一直在欺骗于我不成?”苏明月心急如焚地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萧宸煜,秀眉紧蹙,满脸狐疑地质问道。 本来她都要趁此机会溜进大理寺,哪晓得竟然被早就等在那里的萧宸煜给拦下了,还大言不惭地说他有办法把萧景琰救出来,这才出现了苏明月现身煜王府的这一幕。 只见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苏小姐,稍安勿躁嘛。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机未到而已,再耐心等待片刻,解救之法自然就会主动找上门来啦!” 说罢,他抬头仰望着头顶上方那片深邃而广袤的夜空,双眸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来。 苏明月见他这般模样,心中愈发焦急起来,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再次追问道:“煜王殿下,您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实在是猜不透其中玄机,还请您明示吧!” 萧宸煜却依旧卖着关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二百零八章 中计了 就在此时,远在忠勇侯府的淮安三子突然收到了来自煜王府的紧急信件。在看阅读过信件中的内容过后,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忙忙地出了府并上了马车,朝着煜王府疾驰而去。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接二连三的烟花信号宛如流星般划过夜空,依次从忠勇侯府的方向向着煜王府的方向延伸开来。 而急忙赶往忠勇侯府的清风无意间瞥见了这些异常耀眼的烟花信号,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暗叫一声:“不好,我们恐怕是中计了!” 原来,聪慧过人的清风瞬间意识到,这一连串的烟花信号很有可能是敌人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目的为的就是引开他们,以便将所需之人引入煜王府,好对其他目标下手。 想到此处,清风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煜王府飞奔而去。 而就在同一时刻,苏明渊风风火火地赶回府邸,原本略带疲惫的面容瞬间被惊愕所取代。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踏进家门,就听闻淮安三子在收到一封神秘信件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府邸,直奔煜王府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明渊心中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顿时觉得几人恐怕是掉入了某种陷阱之中。 毕竟就以现如今的境况,煜王府又怎可能好心帮衬萧景琰,不落井下石都已是大恩大德了,恐怕此事另有蹊跷啊! 此时此刻,降香和青黛正一脸焦急地围在苏明渊身旁,听着他讲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随着苏明渊的话语一点点展开,两人的脸色也越发凝重起来。 “侯爷,您暂且留在府中耐心等候消息。我与青黛有要事需要处理,得先离开一会儿。切记,千万不要再踏出府门一步,立刻命人将大门紧闭。”降香神色严肃地嘱咐道。 “好的,你们一切小心,定要注意自身安全啊!”苏明渊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侯爷请放心,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一定会将小姐平平安安地带回府上!”降香目光坚定地回应道。 言罢,降香与青黛不敢有丝毫耽搁,二人如疾风般迅速从府邸的后门闪身而出,趁着夜色的掩护,一路疾行,悄悄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青黛忍不住满心疑惑,开口问道:“阿姐,按常理来说,眼下咱们不应该直接赶往煜王府向他们要人吗?为何却要舍近求远,奔向宫中呢?” 降香一边脚下生风,一边压低声音解释道:“阿妹,你有所不知,煜王府那边想必已有人去应对了,倒无需我们过多操心。 然而,此时还尚在冷宫中的熹妃娘娘对此事尚一无所知,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个重要消息传递给她,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尽快赶到宫中面见娘娘才是!” 只因为尽管当今圣上已然知晓萧景琰其实是林若熹所诞下的孩子,但却并没有把林若熹一并押送进大理寺受审,相反却是将其拘禁在了冷清孤寂的冷宫之中。 “可姐姐,夜色已然降临,恐怕此刻皇宫大门早就已经紧紧关闭了,如此一来我们又该怎么能够顺利进宫呢?”青黛满脸忧虑地问道。 “难道妹妹忘记了吗?就算到了夜晚时分,宫中依然还会有最后一批负责倾倒恭桶的人员出入宫廷内外,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借着这个难得的契机悄悄地混入到宫里去!”降香目光坚定地回答道。 “啊?这……这也实在是太过令人感到恶心了吧!”青黛不禁皱起眉头,面露难色。 “好妹妹,莫要忘了,想当年咱俩在尚未踏入浮生阁之前,甚至连尸体堆积如山的地方都曾经居住过,区区一个恭桶又能算得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降香语重心长地劝解着自己的妹妹。 听到这里,青黛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姐姐我明白了!” 煜王府—— 萧宸煜站在庭院之中,仰头望向天空,当那绚丽多彩的烟火在空中尽情绽放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终于要成功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苏明月也注意到了空中绚烂夺目的烟火,就在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她不由得眉头微皱,心中暗暗嘀咕道:“为何会突然出现如此美丽却又令人心生恐惧的烟火呢?难道……” 正当萧宸煜望着烟火陷入沉思之时,只听一声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响起:“煜王殿下,若是您还是不肯告知究竟怎样才能将人救出,那么小女子便不再叨扰,先行一步了!” 说话之人正是苏明月,只见她神色焦急地看向萧宸煜,见其丝毫不着急的模样,便打算离开此处。 然而,面对苏明月的质问,萧宸煜却是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嫁与我,便能救他出来,不知苏姑娘可否愿意?”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苏明月耳边炸响。 她原本已经迈出的脚步瞬间僵在了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缓缓转过身来,满脸惊恐地望着萧宸煜,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是何意?嫁与你和救他出来并无任何联系啊?” 萧宸煜见状,冷笑一声,向前迈了几步,走到苏明月面前停下。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人,冷冷地说道:“想必苏小姐还不知道吧,那萧景琰所顶替的太子之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说罢,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凌厉起来,仿佛要透过苏明月的眼睛看穿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什么?你才是真的太子殿下!”苏明月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萧宸煜,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惊讶而变得尖锐起来,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第二百零九章 爱而不得,强求成痴 就在这一瞬间,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如果萧宸煜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那之前发生的一切岂不是都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又怎可能费尽心力去营救萧景琰出狱呢?难道不应该巴不得他永远被困在大理寺的牢笼之中吗? 这些疑问如同无数只蚂蚁在苏明月的心口啃噬着,让她感到一阵刺痛和迷茫。 紧接着,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抬起头直视着萧宸煜的双眼,毫不退缩地问道:“那你把我骗入这煜王府中,究竟是不是为了算计我呢?”她的目光犀利而坚定,似乎想要透过对方的眼眸看穿他真实的想法。 面对苏明月的质问,萧宸煜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深情所取代,他向前迈了一步,靠近苏明月,轻声说道:“阿月,我爱你,这份爱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深埋心底。 当年救你的人其实是我,只是后来被那耶律齐冒名顶替了,这才导致你错爱了他人。所有本该属于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甜蜜时光,都被那个可恶之人夺走了。如今真相大白,难道这一切不应该回到正轨上来吗?这不正是命运的安排吗?” 然而,苏明月却摇了摇头,缓缓后退几步与萧宸煜拉开距离,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无奈地说:“不!不是这样的! 世间之事本就无常,既然上天已然改变了曾经的轨迹,又哪里还有所谓的‘应该’可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还望煜王殿下能够放下执念,不要再执着于那些无法挽回的过往了。” “呵呵,执着过往?哈哈哈……”萧宸煜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空中,带着一丝悲凉和自嘲:“阿月啊阿月,你可知为了你,我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都在所不惜!然而,你呢?你又是如何对待我的深情厚意的?” 此时的萧宸煜双眼通红,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苏明月,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一般。 而苏明月则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如今,好不容易让我逮到这个机会了,我又怎可能轻易放过你呢?”萧宸煜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凌厉。 苏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煜王殿下,想必是今日您醉了酒,才会说出这些胡言乱语来。我就权当没有听到过,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萧宸煜一声怒喝,快步上前伸手拦住了苏明月的去路:“你若是胆敢踏出这煜王府一步,我无法保证是否会将淮安政聿以及淮安洛御踏入京都之事告知给父皇。若是父皇得知此消息,你觉得他会对萧景琰如何定罪论处?” 听闻此言,苏明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宸煜,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疯了吗?你这样做分明就是要将他逼入死地!” “哈哈,怎么?听到我要这般对萧景琰,你就心疼了?”萧宸煜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明月别过头去,不敢与萧宸煜对视。 “不!你知道,当你得知他被押入大牢的瞬间,便毫不犹豫地孤身一人急匆匆地奔向大理寺时,我就已经深深地明白,他在你心中所占有的分量究竟有多么沉重了! 我是如此地羡慕他啊,明明我才是堂堂正正的太子,然而,他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顶替掉属于我的尊贵身份,尽情地享受着自从呱呱坠地以来所拥有的全部独一无二的宠爱以及无尽的荣华富贵。 可是我呢?只因为我的生母出身卑微低贱,我不仅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皇丝毫的关爱与疼惜,甚至就连提及起来都会令父皇心生厌恶。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由于当年母后那件事情的影响,我这些年来过的都是怎样一种暗无天日、痛苦不堪的生活,你难道会不知道吗?”萧宸煜怒目圆睁,满脸悲愤之色,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听到这里,苏明月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那煜王殿下可曾经认真思考过,如果当年您的身份没有被顶替,那么当年身中剧毒不得不被迫离宫的那个人将会变成您自己。 还有,您是否清楚,这么多年以来,他始终无法长时间地离开浮生阁,其中真正的原因又到底是什么?” 面对苏明月的质问,萧宸煜猛地一甩衣袖,冷哼一声道:“哼!我凭什么要去知道这些?这一切本就是他咎由自取!”说罢,他转过身去,不再看苏明月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与怨恨。 “因为你不敢知道!你可晓得这么些年以来,他只要离开这浮生阁超出三日时间,身体便会遭受气虚之症的折磨,全身功力也都会尽数丧失。倘若时间延长到五日之久,那么他的性命恐怕就难以长久维系下去啦! 所以说,他若是想要长久地存活于世,那就非得始终待在这浮生阁之中不可,一年到头、岁岁年年都要经受那药浴的长时间浸泡才能够维持生命。 要不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让他有幸得到了那颗神奇无比的浴火丸,你觉着他又怎么有胆量随心所欲地离开浮生阁,并大摇大摆地现身于京都呢?”苏明月一脸凝重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萧宸煜不禁心头猛地一颤,说实话,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萧景琰之所以能够进入浮生阁,并最终登上阁主之位,无非就是因为顶替了自己的身份罢了。 在他心里,那些所谓的荣誉原本统统都应当归属于自己所有。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了解到萧景琰背后所经历的种种艰辛和磨难之后,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复杂而微妙的情感。 第二百一十章 步入陷阱 然而,萧景琰取代他成为太子这件事确凿无疑,而且如今不仅不愿归还这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给他,甚至还精心策划阴谋,残忍地杀害了寒影与血魅,企图斩断他所有的得力臂助,这些都是不容辩驳的铁一般的事实。 正因如此,他无论如何都决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便是对自己、对那些因萧景琰而无辜丧命之人的不公。 “哼,你休要妄想凭借这番言辞来触动我,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萧景琰是经受了苦难,可难道我经历的苦难就一定比他经历的少吗? 今日的局面,选择权完全握在你的手中,你尽可以随心所欲地做出抉择!”萧宸煜面色阴沉如水,双目之中寒光闪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苏明月,仿佛要透过她那美丽的容颜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面对萧宸煜凌厉的目光,苏明月不禁身躯一颤,气得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你……”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匆匆赶来,正是王二。 只见他远远地望了一眼萧宸煜后,便迅速冲着萧宸煜微微颔首,用眼神传递着重要的信息——他们所要的人已然成功被控制住了。 萧宸煜见到王二的示意后,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然领会到了其中含义。 旋即,只见他手臂猛然一挥,如同一阵疾风骤雨般,向着王二果断地下达了命令,要求他立刻动身前往指定之地,并务必对那些人进行严加看守。 因为在此之前,那座看似平静的书房周围,实际上早就已经被精心布置下了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天罗地网。 哪怕那个不幸落入圈套被擒获的人拥有着能够贯通天地的绝世本领,想要从如此坚不可摧、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的重重包围之中成功逃脱出去,恐怕也是痴人说梦、难如登天之事。 一旁的苏明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回想着萧宸煜的一举一动,越想越是觉得自己仿佛正一步一步地深陷于萧宸煜预先设好的可怕陷阱当中。 “你可是又背着我暗地里搞出了什么名堂?”苏明月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质问道。 “哈哈,不愧是出身苏家的女子啊,果真是聪慧过人!”萧宸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容。 “别拐弯抹角了,快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苏明月柳眉倒竖,焦急不安地继续追问道。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啦,不过就是邀请了淮安家的那三位兄弟前来参加咱们即将举行的盛大婚礼,充当一回尊贵的座上嘉宾而已!”萧宸煜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什么?你居然连他们三个也一并给骗了过来!你究竟意欲何为?”苏明月闻言大惊失色,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你还不明白吗?我要娶你!绝非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萧宸煜满脸认真地盯着眼前的苏明月,他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听到这话,苏明月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些疯魔的男人,嘴唇微微颤抖着:“疯子!真的是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心中一阵慌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然而,萧宸煜却并未因她的话语而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上前一步,紧紧抓住苏明月的双肩说道:“没错,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如今这般疯狂的模样!” 此时的苏明月心急如焚,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好,既然如此,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过那些无辜之人?” 只见萧宸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回答道:“三日之后,你我举行大婚之礼。只要这场婚礼能够顺利完成,我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了他们。” 苏明月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她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可知道,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不过是徒有其表、名存实亡罢了!难道你就不怕将来后悔莫及吗?” 面对苏明月的质问,萧宸煜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笑一声说:“哼,你不会这么做的,为了那些人的安危,你也绝对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你……”苏明月气得浑身发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萧宸煜高声喊道:“来人啊,带王妃下去好生歇息!”话音刚落,一群婢女便匆匆赶来,簇拥着苏明月朝厢房走去。 苏明月满心不甘与无奈,但此刻的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婢女们将自己带走。 待到婢女们把苏明月安全送达厢房并离去之后,一直躲在暗处的清风这才瞅准时机,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房间。 苏明月刚刚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子里不停地转着圈儿,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突然闯入房间,速度快得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还没等苏明月来得及发出惊呼之声,一只大手就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那只手力气极大,捂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嘘!别说话,我是清风!”随着这个低沉而略带紧张的声音响起,苏明月原本惊恐万分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听到是清风之后,她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不再挣扎,并且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出声惊呼了。 看到苏明月如此配合,清风这才缓缓地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但她的眼神依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仿佛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似的。 接着,她开始环顾起整个屋子,目光锐利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清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的苏明月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她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讶。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目的 清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后回答道:“我从李叔那里听说了萧景琰的事情,一想到你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去冒险,我的心里就放心不下。 所以,我急忙赶去忠勇侯府想要拦住你,可是没想到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发现你居然已经得到消息离开了府邸。没办法,我只好先让你的二哥去府里将李叔给请到大理寺去,以防万一。 然而,谁能料到,你居然没有到大理寺,无奈之下,我也只能让李叔和我的父亲暂时留在大理寺过夜,以免你真的跑去了遇到危险。同时,我还让你的二哥赶紧回到府上找政聿帮忙,看看能不能尽快找到你的下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前脚决定返回忠勇侯府去与他们几人共同商讨应对之策的时候,突然之间,我的目光被天空中绚烂绽放的烟火所吸引住了。 这些烟火信号宛如一道道绚丽多彩的光带,一路从忠勇侯府向着煜王府的方向延伸而去。目睹此景,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猜测:心想,你可能已经被人拐骗至煜王府了。基于这样的推测,我毫不犹豫地直奔此地而来,果然在这煜王府中发现了你的身影。” “实在抱歉,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萧宸煜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所以当他告诉我他有办法能够拯救萧景琰时,我居然傻傻地就轻易相信了他。唉,却未曾料到,最终自己竟然掉进了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苏明月满脸懊悔和自责地说道。 听到她这番话,清风心急如焚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事不宜迟,我现在立刻就带你逃离这个危险之地!”话音未落,清风便迅速伸出手,准备带着苏明月赶紧离开这里。 但是,让人倍感意外的是,苏明月非但不跟随清风一同离开,反而用力地伸手推开了清风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见此情形,清风一脸困惑与不解地凝视着苏明月,焦急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呢?” 面对清风的质问,苏明月眼神躲闪地回答道:“我绝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清风愈发感到迷惑不已,连忙追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坚决不肯离开此处呢?难不成你是对我的功夫底子不够信任,担心我们无法成功逃离这煜王府吗?” “并非如此,我对你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坚信你定能带着我安然离去。然而事与愿违,眼下由于我的缘故,那萧宸煜居然连淮安家的三兄弟也一同诱骗进了这煜王府。 此刻,想必即便是他们兄弟三人再有能耐,恐怕也是难逃这煜王府了。不然的话,以萧宸煜的心性,方才又怎会表现得如此胸有成竹、胜券在握呢?”苏明月面露忧色地说道。 听到这话,清风不禁大吃一惊:“什么?他们三个竟然也被那奸诈的萧宸煜给骗到了煜王府?可我分明临走前再三叮嘱过他们兄弟三人切勿踏出府邸半步啊,怎会如此糊涂呢!”清风难以置信地说着,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苏明月满怀愧疚地看着清风,轻声道:“实在抱歉,一切皆因我而起。如今这般局面,我是断然无法脱身离开了,只希望你能够尽快将此间之事转达给我二哥,免得让他为我而忧心。” 清风点了点头应道:“放心吧,关于告知你二哥这件事,我自会妥善处理。不过话说回来,那萧宸煜把你扣留在这煜王府中,究竟所图为何?难道是想利用你来钳制萧景琰不成?” “他竟然要我三日之后就跟他成亲,如若不然,他就要把政聿和洛御进入京都这件事情禀报给当今圣上。 如此一来,萧景琰定然是死罪难逃啊!我......我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除了暂且应下他这个无理的要求之外,还能如何呢?”苏明月满脸愁容地说道,那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却被忧虑所笼罩着。 “什么?他怎么可以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简直就是无耻之极!居然用这种卑劣手段来胁迫于你!他难道不清楚你和萧景琰之间的情分吗?”清风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明月,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震惊。 “好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事已至此,再大的怨气也是徒劳无功了。我只希望他能够遵守自己的承诺,等我与他完成大婚之后,可以放过淮安家的那三兄弟,也能饶过萧景琰一命!这便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了。”苏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皇子们向来视地位、名誉和权力如生命一般重要,他们又怎会真正在意所谓的信誉呢?你又凭什么认为,他在事成之后就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呢?”清风忧心忡忡地问道,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无情。 “我当然明白其中的风险,但眼下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呀!”苏明月痛苦地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若是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不仅萧景琰性命难保,就连淮安家的人恐怕也难以幸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因为我的缘故而遭殃啊!” “此事容我再好生想想,切不可轻举妄动。你需先在这府中稳住那萧宸煜,万不可让他察觉出异样来,待我回去仔细斟酌一番,想到万全之策后再来寻你。 切记,在此期间切莫再行单独之举了,以免打草惊蛇,使得事态愈发严重,到那时恐怕便是神仙下凡也难以拯救你们任何一人了,明白了吗?”清风一脸凝重地叮嘱道。 苏明月微微颔首应道:“嗯,我知道了,绝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清风,犹如一只敏捷的猫般,悄无声息且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厢房。 而彼时另一侧的书房中顿时陷入一片不安当中,三人焦急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第二百一十二章 阴谋 “这萧宸煜究竟意欲何为?将咱们兄弟三人唤至这煜王府,可他本人却迟迟不肯露面,到底是何意啊?”淮安霆骁率先打破沉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淮安洛御附和道:“的确如此,他这番行径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再者说了,你们觉得大师......哦不对,应该说是苏小姐,她当真会身处这煜王府之中么?会不会是萧宸煜将我们引入煜王府的阴谋呀?” 一直沉默不语的淮安政聿此时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是想要瞧瞧,这萧宸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言语之间透露出一种临危不惧的气势。 随后,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扑朔迷离的局面,只能坐在书房内,静候事情后续的发展。 就在这时,只听得“嘎吱”一声响,书房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此人正是萧宸煜。他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庞此刻布满了得意之色,仿佛刚刚获得了一场巨大的胜利一般。 “你这人……”淮安霆骁见状,站起身来刚要怒不可遏地指着萧宸煜大声呵斥道。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大哥淮安政聿给打断了。 只见淮安政聿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三弟淮安霆骁拉到自己身后去,然后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朝着萧宸煜行了一个礼,并说道:“草民淮安政聿参见煜王殿下!今日有幸得见殿下真容,实乃我等之荣幸啊。只是不知殿下命人送来了苏小姐的信物,并告知我兄弟三人有关她的行踪,但眼下却未见其人影,不知殿下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呢?” 听到淮安政聿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语,萧宸煜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气质出众的男子。 片刻之后,他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赞道:“政聿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看来正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少在这里废话!”淮安霆骁显然没有耐心听萧宸煜继续寒暄下去,他猛地从大哥身后闪出身来,双目圆睁,直直地瞪着萧宸煜,再次质问道:“苏小姐人呢?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为何这般久了连个人影都未瞧见?” 面对淮安霆骁这般咄咄逼人的气势,萧宸煜却是丝毫也不以为意,相反,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罢方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哈哈哈,霆骁将军又何必如此心急火燎呢? 本王的未婚妻近日为了筹备婚礼事宜颇为辛苦,想必是有些劳累过度了,所以才先行回房歇息去了。 至于具体情形如何,待到三日后本王与苏小姐大婚之时,诸位自然也就知晓了。”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淮安家的兄弟三人。 听闻此言,三人瞬间如遭雷击一般,直直地僵立当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尤其是淮安霆骁,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在心中暗自思忖道:苏明月不是一直倾心于他们的师父吗?为何如今却突然说要嫁给萧宸煜了呢?这中间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变故? “未婚妻?什么未婚妻?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啊!大……苏小姐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你的未婚妻?你这家伙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淮安霆骁怒不可遏地质问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面对淮安霆骁的质问,萧宸煜却是一脸从容淡定,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婚姻之事,向来都是两厢情愿的。如果不是她本人点头应允,难道我还能强行将她留在府上与我成亲不成?各位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 萧宸煜这番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自信和笃定却让人无法轻易反驳。 然而,淮安霆骁显然并不买账,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怒喝道:“我呸!大师……苏小姐心里明明就只有我师父一人,你怎么能够如此厚颜无耻地横插一脚呢?简直就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听到这话,萧宸煜的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哼!怎么能说是趁虚而入呢?实话不怕告诉你们,我与苏小姐自小便已相识,若非后来有人冒名顶替了我的救命之恩,才导致她错爱他人。倘若没有这些波折,她早前原本应该嫁的人便是我,又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叫嚣!” “你都说了她已经心悦过旁人了,那便与你无关了,她过往不爱你,今后也不会爱你,因为她现如今爱的人就只有我师父。”淮安霆骁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愤怒至极的萧宸煜,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 听到这话,萧宸煜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喷火般怒视着淮安霆骁,怒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告诉你,若非因为她在意你们,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还能这般同本王站在这里说话吗?”他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因他的怒火而颤抖起来。 面对萧宸煜的怒斥,淮安霆骁毫无惧色,反而向前一步,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回应道:“你大可以一试?”他的眼神充满挑衅,似乎根本不把萧宸煜放在眼里。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淮安霆骁突然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萧宸煜,一副要动手教训对方的架势。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在观察局势的淮安政聿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跨到淮安霆骁身前,伸手死死拉住了他,口中喝道:“三弟,莫要冲动!” 第二百一十三章 落入圈套中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原本安静的门外瞬间涌入一群手持弓箭的士兵,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眨眼间便将淮安家的三兄弟团团围住。 不仅如此,四周的屋顶上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排排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他们个个拉满弓弦,箭头闪烁着寒光,齐齐瞄准了淮安家的三兄弟。 看到这一幕,淮安三子心中一惊,顿时明白三人已然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萧宸煜,你这是何意?”淮安霆骁瞪大双眼,怒视着面前的萧宸煜,心中满是不解和愤怒。 一旁的淮安政聿见状,生怕事态失控,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煜王殿下,我三弟虽然性格的确有些鲁莽,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让您用如此隆重的礼节相迎啊?不知殿下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听到这话,萧宸煜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笑罢,他缓缓开口道:“哈哈哈,诸位误会了,本王此番邀请你们前来,可不是因为你们任何人。实不相瞒,今日邀请各位到此,乃是为了告知你们,三日后便是本王的大喜之日,还请诸位道到时候能替本王与王妃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皆是一惊,再傻也清楚萧宸煜此番是为三人设下的圈套了。 于是,淮安霆骁满脸怒容地吼道:“谁要参加你那什么大婚了!我们走!”说罢,他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淮安政聿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将其拉住。与此同时,他握住淮安霆骁的手臂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似乎是在暗示对方要看清当前的形势。 “大哥……”站在一旁的淮安洛御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面露忧色地望向自己的大哥,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担忧。 面对此情此景,萧宸煜却是一脸从容地微笑着说道:“诸位不必如此紧张,只要等到三日后,我与苏小姐的大婚礼成之后,本王自会放三位安然离开此地。 不过嘛,在这三日期间,还希望三位能够乖乖待在此处,切莫随意走动。毕竟这屋外可是布满了弓箭手,万一哪一个弓箭手一不小心手滑误伤了诸位,到时候本王可就难以向苏小姐交代啦!”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加强对三人的看守。 “你……你这是软禁?”淮安洛御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萧宸煜,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萧宸煜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说道:“非也,二位怕是忘了,父皇早已明令禁止你们二位进入京都。我如此行事,不过是在谨遵圣命罢了,再者说,我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啊!” 淮安洛御闻言,气得浑身发抖,刚要开口反驳,一旁的大哥却伸手拦住了他。 淮安政聿深知此时无论他们兄弟三人如何争辩,恐怕都难以改变现状。毕竟萧宸煜所言不虚,当今圣上禁止他兄弟二人进入京都乃是事实,即便他们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无功的。 淮安霆骁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怒火,冷冷地看着萧宸煜,沉声道:“好一个为我们的安全考虑!可你将我们困在此处,与软禁又有何异?” 萧宸煜双手抱胸,一脸从容地回应道:“诸位莫要动怒,待风头过去,我自会放你们离去。这段时间,就委屈诸位先在此住下吧。”说完,他挥挥手,示意手下人退出去守着。 “你就不怕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淮安洛御眼神犀利地盯着面前的萧宸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 萧宸煜冷哼一声,自信满满地回应道:“你们不会的,为了苏小姐的安危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的目光坚定且冰冷,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淮安洛御心中冷笑,久经商场的他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不出萧宸煜这副伪善的面孔下隐藏着怎样的野心和阴谋。 他向前一步,毫不留情地揭穿道:“你当真是爱她,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达成你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觊觎的并非是苏小姐这个人,而是我等师父所处的高位!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你用来掩饰真实意图的幌子罢了!” 听到这话,萧宸煜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怒喝道:“你胡说八道!我对阿月的深情厚意,岂是你们这些不懂情爱之人所能体会的!再说了,萧景琰如今所占之位原本就该属于我,我只不过是要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何错之有?” “你!”淮安洛御被气得一时语塞,手指着萧宸煜,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宸煜见状,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对着众人高声说道:“诸位就在此安心歇息吧!切记莫要忘了我方才所说的话!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他大踏步离去,留下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待萧宸煜带着他那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转身离去之后,淮安霆骁满脸忧虑地望向自己的大哥,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大哥,事已至此,接下来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站在一旁的淮安洛御也是眉头紧皱,附和着说道:“是啊,真没料到这萧宸煜竟然会使出如此卑劣无耻的手段!不但把苏小姐哄骗到了他的煜王府来,现在就连我们兄弟三人也全都落入了他设下的陷阱之中。 唉,如果当初能够听从大师姐的劝告,老老实实待在忠勇侯府里,也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了。如今可好,我们完全处于萧宸煜的掌控之下,这对于师父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寻找解决之策 淮安政聿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二弟所言极是。不管是苏小姐也好,还是我们也罢,此时此刻都已经成为了萧宸煜用来要挟师父的筹码。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他逐步逼入绝境,遭受肆意的欺压和打压!” 然而,淮安洛御紧接着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大哥说得固然不错,但问题在于此刻这间屋子外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他们个个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就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即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恐怕也难以逃脱出去啊! 更何况,就算我们侥幸能够逃离此地,那么苏小姐的人身安全又该由谁来保障呢?毕竟她一个弱女子身处险境,万一遭遇什么不测……”说到这里,他不禁停下话语,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之色。 “萧宸煜如此行事,其真实意图显然是想要实现三方之间的相互牵制。然而,如果我们能够巧妙地突破他所精心构建的这一三方制衡体系中最为关键的一环,那么他必将陷入束手无策的困境之中。”淮安政聿目光深邃,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最重要的一环?究竟是哪一环呢?”淮安霆骁眉头微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淮安洛御也附和着:“是啊,大哥,您快给我们讲讲吧,究竟是哪一环?” 只见淮安政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想一想,师父现如今最为在意的人是谁?” 几乎是不假思索,淮安霆骁和淮安洛御同时脱口而出:“苏小姐!” 淮安政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们的回答,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眼下我们之所以不敢轻易有所行动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 这次,淮安洛御抢先答道:“还是因为苏小姐啊!” “没错。”淮安政聿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所以,只要我们能确保苏小姐平安无事、顺利脱险,那么萧宸煜苦心经营的这个计划就会彻底破产,他所有的图谋都将化为泡影。” 听到这里,淮安霆骁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禁失声叫道:“原来如此!这下可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过眼下最紧迫的事情,无疑是得想方设法确保苏小姐的人身安全才行。 只是大哥,咱们眼下连苏小姐此刻身处何方都一无所知,又怎能将她从这戒备森严的煜王府里解救出来呢?况且如今咱们三个人自身都身陷困境、难以脱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更别提去救人的事情了。” 淮安政聿却不慌不忙地摇了摇头,神色镇定自若地说道:“不必着急,我相信定然会有人前来寻找咱们的。” “啊?”听闻此言,淮安霆骁和淮安洛御两人皆是满脸疑惑,对视一眼后,纷纷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在心中暗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知晓他们的处境并且愿意出手相助呢?难道大哥还有什么未雨绸缪的安排不成? 一时间,兄弟二人的脑海中充满了各种猜测和疑问。 就在同一时刻,降香和青黛二人正蜷缩着身子藏匿在那肮脏不堪、散发着令人作呕气味的恭桶之中。 尽管那股浓烈的恶臭几乎要让她们昏厥过去,但为了能够成功潜入宫中,完成使命,她们还是咬紧牙关苦苦忍耐着。 经过一番艰难险阻,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混进了皇宫,并一路顺畅无阻地抵达了冷宫。 然而,由于长时间身处恭桶内,她们身上沾染的臭气已经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刚踏入冷宫,那股刺鼻的味道就像瘟疫一般迅速扩散开来,熏得满屋子的人都不禁眉头紧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地难受起来,尤其是此时已经怀有身孕的血魅更是闻着这股味道难受得不行。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降香和青黛无奈之下只能匆匆前去,寻找一处可以洗漱清洁的地方,好尽快消除身上的异味再回来向众人禀报情况。 不多时,当两人如释重负地洗净身体,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虽然仍能嗅到一丝残留的臭味,但总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 随后,她们便迫不及待地将所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给了林若熹等一干人听。 听完降香和青黛所述之事后,寒影面色凝重地说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那萧宸煜竟然如此阴险狡诈,居然利用苏小姐对太子殿下的一片深情来算计她,实在是卑鄙、无耻至极! 而且如今淮安家的三位公子也已经不幸落入了萧宸煜设下的陷阱,被困在了煜王府中。依我对萧宸煜此人性格的了解,此时此刻,他定然认为我与血魅早已遭了太子殿下的毒手。所以,可想而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淮安家的三位公子以及太子殿下的!” “是啊,此人虽表面上看去对功名利禄毫不在意,但实则心机深沉、城府极深。一旦自身利益受到触碰,必然会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采用各种阴险狡诈的手段来达成目的!”血魅一脸凝重地说道。 “那娘娘,如果情况真的如此棘手,不如就让卑职和阿魅返回煜王府吧。如此一来,说不定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呢。”寒影单膝跪地,抱拳拱手向林若熹进言。 “确实如此啊,娘娘。如今腹中胎儿尚小,行动起来还算方便,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的!”血魅附和着寒影的提议。 “休得胡言乱语!本宫自己曾经便遭受过毒手导致流产之痛,又怎能忍心让身怀六甲的你再去涉险?倘若真这么做了,那本宫岂不成了无情无义之人!”林若熹柳眉倒竖,语气坚决地反驳道。 “可是娘娘……”血魅仍不死心,试图继续劝说。 “不必再说了!不管怎样,本宫都绝不会应允此事。你只需安安心心地待在本宫身旁好好养胎便是!”林若熹不容置疑地打断了血魅的话语。 “娘娘,想当初要不是奴婢意外发现怀有身孕,殿下恐怕也不会临时更改计策。而今殿下身陷囹圄尚未脱困,而他心心念念的苏小姐却又不幸落入了煜王府里,这可如何是好啊?”血魅忧心忡忡地望着林若熹,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第二百一十五章 商量对策 “琰儿有心上人了?”林若熹一脸惊讶地问道,她那双眼眸中透露出好奇和关切之情。 “熹妃娘娘,此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降香微微欠身,然后开始详细地讲述起苏明月与萧景琰之间的故事来。 她娓娓道来,将两人阴差阳错下相识、相知到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曲折经历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熹妃娘娘。 “原来如此,没想到琰儿竟然与苏小姐还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林若熹听完后不禁感慨万分:“这么说来,若非当初苏小姐逃婚跟着淮安家的老二去学什么做生意,她便早就是本宫的儿媳妇了吧?” “正是呢,娘娘。”降香连忙点头应道:“我家小姐也是因为阁主大人在孟煞遭遇了那些事情,心里担忧阁主大人会因心情欠佳而在冲动之下迎娶自己,所以才选择了逃婚!” 林若熹轻轻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说来,那本宫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本宫的儿媳妇出事了!”她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保护好苏明月。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血魅眼中满含着忧虑与决绝,对着坐在上方的娘娘说道:“可是,娘娘啊,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奴婢我跟随在萧宸煜身旁已经好些年了,对于他心中对苏小姐那份执着的情感,可谓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如今苏小姐竟然不慎落入了煜王府内,而且更糟糕的是,连淮安家的那三位公子也一同被卷入其中。在这般情形之下,可以想见,萧宸煜必定会借此时机,以他们作为筹码来威胁殿下以及苏小姐啊! 奴婢我又怎么能够仅仅为了自身的安危,而置这么多人于险境之中不管不顾呢?所以,恳请娘娘您就应允了奴婢的这个请求,准许奴婢同寒影一起返回煜王府去吧!”说完这番话后,血魅毅然决然地跪在地上,深深地叩头在地,以示决心。 听到血魅所言,坐在上方的林若熹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面露难色地沉吟起来:“这……” 一时间,她似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中,难以立刻做出决定。 正在这时,一旁站立着的降香忽然开口说道:“熹妃娘娘,血魅姑娘,二位先不要如此焦急。这件事情嘛,倒也并非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听闻此言,林若熹和血魅几乎同时转过头去看向降香,并齐声问道:“哦?你有办法?” 不仅如此,就连站在旁边的青黛也是满脸狐疑地望向自己的姐姐,急切地追问道:“姐姐,你有办法?” 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降香身上,期待着她能给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 “早前阁主大人在出事之前,便已深思熟虑地将自己的精妙策略详细告知于我等奴婢。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将此策略毫无保留地转达给了淮安家的大公子。 诸位可曾知晓,阁主大人究竟会施展何种神通广大之法来确保自己能够顺利无恙地从那戒备森严的大理寺中脱身而出吗?”降香目光扫视众人,语气凝重地说道。 一旁的寒影微微颔首,接口道:“殿下曾经提及过,若想毫发无损、万无一失地走出大理寺,关键就在于能否打通大理寺卿李毅李大人这条门路啊!” 降香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没错,正是这位李大人。而且重要的消息早就已经传至他的手中,想来以李大人的精明睿智,对于殿下和娘娘所遭遇之事定然已是心知肚明了!” 这时,身处一旁的血魅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可是这与解救苏小姐之间又存在着什么关联呢?”她秀眉紧蹙,眸中满是不解之色。 “姑娘莫急,请容我慢慢道来。阁主大人原本的计划是,故意引导萧宸煜认为他自己就是真正的太子,借此获得当今圣上暂时的宠爱。 待到时机成熟之时,再向当今圣上以及天下人揭露这一事实真相,好让那萧宸煜亲身感受一番从高高在上的云端骤然跌入深不见底的谷底之滋味,同时也能令当今圣上对于萧宸煜的愧疚之情彻底转化为更为深切的憎恶之意! 然而事到如今,局势已经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当务之急,乃是要尽快把这个重要消息传递给殿下知晓。只是在此之前,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立刻采取一些行动才行。否则依着阁主大人对苏小姐那份深厚的情意,恐怕一时冲动之下便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之事啊!”降香一脸凝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不知你是否已有应对良策呢?”血魅焦急地追问道。 只见降香略作思索后回答道:“咱们不妨先让清风大小姐前去传递消息给阁主大人。要知道,凭借她现今跟李大人之间的关系,想要自由出入大理寺并顺利见到阁主大人并非什么难事。 至于咱们这边,则需要设法通过李大人从中牵线搭桥,促成娘娘能够与陛下见上一面,并借机将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全盘托出,如实禀报给当今圣上。唯有如此双管齐下,方可确保万无一失呀!” “不!就这样让本宫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于陛下,岂非太轻易原谅陛下了!”林若熹怒目圆睁,满脸愤慨地说道。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似乎要将心中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然而,一旁的降香赶紧上前一步,十分焦急地说道:“那娘娘可知,当今圣上早已时日无多了?” 林若熹闻言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怎会这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 降香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奴婢也是那日圣上在进入刑场前偶然听见圣上与李公公的谈话才得知的,本来奴婢也是收到指令去打探消息的,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此消息。当时圣上的语气十分沉重,说他自知大限将至……”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相见 还未等降香说完,血魅突然插话道:“此事奴婢可以作证!早前因皇贵妃一事,圣上入李府之时便早就龙体有损了,只是碍于龙体有损的话会影响国体根本,遂圣上从不允许外人替自己诊脉。但奴婢精通医术,只需看上一眼,便能察觉出圣上的身体状况早有大碍!” 林若熹听后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圣上竟然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一时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奴婢与血魅姑娘一般无二,仅需一眼,便能瞧得出此人躯体有恙,因此据奴婢勘察得知,当今圣上其实一直在苦苦支撑着罢了!否则,奴婢岂敢让娘娘您将此事真相如实禀报于圣上,以此来扭转眼下的局势呢!”降香一脸焦急地说道。 听到这话,林若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叹道:“事到如今,当真唯有此计可行了么?” 她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向圣上坦白实情,那么自己的儿子萧景琰必然会被永远困在这宫廷之中,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皇帝。 然而,多年来她在这深宫内院见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了,实在不忍心看着儿子的后半生都要在这般险恶的环境里煎熬度日。 一时间,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 仿佛洞悉了熹妃娘娘内心深处的忧虑,降香赶忙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熹妃娘娘,当下形势紧迫万分,圣上龙体状况亦是每况愈下,谁也无法预料圣上究竟还能够支撑多久。娘娘您又怎能狠下心肠,眼睁睁地看着阁主大人以及众多无辜之人身陷绝境而不顾呢?” 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和反复权衡利弊之后,林若熹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面色凝重而又略带一丝疲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重重地吐出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恨意和忧虑都随着这口气一并排出体外。 沉默片刻,林若熹才略显无奈地开口说道:“本宫......知道了。寒影,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理吧,务必要尽快让李大人安排本宫与圣上见面。 这里有个信物,你拿好,一定要亲手交到李大人手中,并嘱咐他务必转呈给圣上,圣上见到这个信物,自然会明白其中深意,也一定会前来见本宫的。”说完,只见林若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陈旧的发簪,虽然这枚发簪历经岁月的洗礼已显得有些斑驳,但依然能够看出它曾经的精致与华丽。 原来,这正是当年林若熹与彼时还是王爷的圣上情投意合、打算相定终生之时,圣上亲自赠予她的定情之物。每当看到这枚发簪,那些美好的回忆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林若熹不禁感慨万千。 站在一旁的寒影恭敬地接过发簪,应声道:“是,娘娘,请放心,卑职一定不负所托,尽快办妥此事!”话音未落,寒影便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 这时,一直候在旁边的降香欠身行礼道:“熹妃娘娘,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得到妥善处理,那奴婢便带着妹妹尽快赶回府上,共同商议如何解救被困的大小姐。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奴婢就此先行告退了。” 林若熹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随后,降香也带着妹妹急匆匆地离开了冷宫。 翌日傍晚时分,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果不其然,正如林若熹在前一天所猜测的那样,圣上亲自率领着李毅等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冷宫赶来,他们的身影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庄重。 而在圣上和李毅的身后,紧跟着一群手捧着各式各样赏赐的宫女们,这些宫女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手中珍贵的赏赐有丝毫闪失。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急促且有力的敲门声响起,冷宫那扇破旧的大门也随之微微颤动起来。 \"熹妃娘娘,皇上来了,还请您速速开门才是呐!\" 站在门前的李公公一边焦急地呼喊着,一边用力地拍打着门板。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李公公见状,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有些战战兢兢地转头看向圣上,只见圣上此刻脸上满是焦急,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一丝担忧。 在感受到圣上焦急的目光后,李公公连忙低下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敲响了冷宫的门。 “娘娘,皇上已经敲了许久的门了,咱们是不是可以......” 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许嬷嬷忍不住轻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担忧。 此时,身处在冷宫之中的林若熹正静静地坐在屋内,双眼紧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她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冷宫中那冰冷刺骨的地面上,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好一会儿,林若熹终于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罢了,去开门吧,总归是躲不过了。” “是,娘娘。”许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她迅速转身,迈着匆忙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只见她脚步飞快,仿佛一阵疾风般,眨眼间便来到了门前。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取下门栓,用力一推,那扇紧闭的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看到门已经被打开,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待的皇上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急切,立刻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进去。 而跟在皇上身后的李毅等人原本也想跟着一起进入,但他们刚刚迈出几步,就被眼尖的李公公给拦住了去路。 李公公一脸严肃地说道:“李大人,还请您留步!” 李毅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公公,问道:“李公公,这是为何?” 李公公微微躬身回答道:“想必皇上此时有很多心里话要对娘娘倾诉,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是不要贸然打扰,就在外面耐心等候消息吧!” 听了李公公这番话,李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略带歉意地说道:“公公说得极是,是我一时心急,考虑不周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中有愧 与此同时,皇上已经如飞一般地冲进了冷宫之中。他一路狂奔,直到远远地望见那一抹令他魂牵梦绕、无比熟悉的身影时,才突然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皇上的心情复杂至极,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自责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朕怎么会如此愚蠢糊涂啊!明明人一直都近在咫尺,可朕却始终无法分辨清楚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你,呜呜呜……阿瑶……朕的阿瑶啊!都是朕不好,才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圣上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立于门外而不入呢?莫非是因为心中有愧?”林若熹侧身对着皇上,柳眉轻挑,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色,声音清冷地说道。 站在门外的皇上听到这句话,身形微微一颤,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望向屋内的林若熹,嘴唇嚅动了几下,最终还是轻声叹息道:“阿瑶,是朕有眼无珠,才害了你跟琰儿……”言语之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林若熹冷哼一声,心中堵着一口怨气,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圣上这是哪里的话,您这后宫三千佳丽,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貌,又怎会记得我这个微不足道之人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抚着自己那顶着本不属于自己容貌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皇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说道:“阿瑶,你心中有怨朕十分理解,可是你能让朕进去再好好看看你吗?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他的语气近乎哀求,完全失去了往日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 然而,林若熹却不为所动,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冷冷地回答道:“圣上莫非是忘了,如今我已再无当年之容貌,而这副面庞乃是旁人所赠,圣上见与不见又有何意义呢?”说到这里,她不禁潸然泪下,曾经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令她心如刀绞。 皇上见状,心如刀割般疼痛,他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想要触及那近在眼前之人,但却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住了动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说道:“都怪朕,是朕糊涂啊!竟然被那些个鱼目混珠之人给糊弄过去了,让你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一切都是朕的过错,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也是朕愧对你们母子俩啊!”说完,他无力地靠在了门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那圣上可知晓,当年我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方才有机会换来这崭新的容颜,并得以重回王府啊!然而,令人痛心疾首的是,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人顶着原本属于我的面容,与您如胶似漆、恩爱有加且毫无嫌隙。 当时,我的内心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痛楚呢?而您竟然丝毫未能认出我来,对待我更是冷酷绝情到了极点。即便我有幸能与您同床共枕,尽享鱼水之欢,缠绵缱绻之际,您依然无法认出我究竟是谁,仅仅将我视作您随意纳进府邸的区区一名侍妾而已! 圣上啊圣上,您是否曾经设想过,我到底是以何种坚韧不拔的毅力才艰难地挺过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林若熹转身望着皇上悲痛欲绝地哭诉着,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一般,带着无尽的哀怨和凄楚。 这些话语,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她心头已然整整二十余个寒暑春秋了。 听到这番撕心裂肺的控诉,皇上瞬间面如死灰,泪水夺眶而出,他浑身颤抖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对不起,阿瑶!真的对不起啊,呜呜呜......”那哭声凄惨悲凉,响彻整个宫殿,令人闻之心酸落泪。 看到眼前这一幕,林若熹的心猛地一颤,尽管心中仍存有一丝恻隐之情,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心软。 于是,她强忍着悲痛,努力在脸上挤出一副冷若冰霜、无动于衷的神情来,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擦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痕,然后用冰冷刺骨的声音说道:“圣上又何必这般作践自己呢?倘若被其他人撞见此等情景,只怕我纵使拥有九条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项上人头啊!”说罢,她决然转身,留给皇上一个决绝的背影。 “阿瑶,你是知道的,朕绝非你所说的那个意思啊!”皇上满脸焦急地解释道。 “罢了,过往之事我也不愿再提及,今日请圣上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林若熹微微仰起头,随后转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动过的男人,尽管心中早已波澜起伏,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听到林若熹这么说,皇上急忙点头应道:“阿瑶,你说,只要你开口,朕什么都能满足你!”他急切地想要弥补过去对林若熹造成的伤害。 然而,这话传入林若熹的耳朵里,却勾起了她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当年,皇上答应假皇后娶她为妾的时候,也曾信誓旦旦地说出同样的话语。如今想来,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过眼云烟,徒留满心伤痛和嘲讽。 想到这里,林若熹忍不住痴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琰儿与我的身份还望圣上暂时不要对外公布才是!”林若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皇上闻言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让众人知晓你们母子的真实身份吗?” “圣上莫非是忘了,如今那萧宸煜竟然已经笃定地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太子,而琰儿的三位弟子以及其心上人此刻正被困在煜王府内呢!倘若让他知晓事情的真相,以他目前这疯狂的态势,恐怕会如丧家之犬一般不择手段,做出伤害无辜之人生命这般天理难容之事啊!林若熹一脸焦急地说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喜之日 紧接着,林若熹又继续说道:“遥想当年,便是因为我的缘故,不仅害得我的生母自尽而亡,就连她身边那两位忠心耿耿的贴身丫鬟也未能幸免,皆是因我而丢了性命。 每每念及此事,我就寝食难安、痛心疾首啊!实在不忍心看到再有任何人因此而失去宝贵的生命了,所以还恳请圣上能够大发慈悲,应允我的请求!” 原来就在今早,她收到确切消息,说是萧宸煜已将苏明月和淮安三子统统囚禁在了煜王府里,更让人震惊的是,据说两日之后,他还要大张旗鼓地迎娶苏明月过门。 听到这里,皇上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朕答应你!全都依你便是!只要能够让你开心,朕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见皇上如此爽快地应承下来,林若熹心中稍感安心些,但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圣上,要想顺利将这些人从煜王府中救出来,光靠您的恩准可远远不够,还需要劳烦圣上陪着我一同演一出好戏才行呐!” “演戏?”皇上不禁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林若熹问道。 只见林若熹轻点了下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正是。” 于是,就在萧宸煜举办大婚的这一天,整个煜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处处都被鲜艳的大红色所装点,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萧宸煜身着华丽的喜服,站在大堂中央,面带微笑地看着满座的宾客,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 此时,王二匆匆走到萧宸煜身旁,恭敬地说道:“王爷,宾客们都来得差不多了,是否可以派人前去请王妃到主殿来行拜堂礼了?” 萧宸煜微微摆手,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不急,今日乃是我与阿月的大喜之日,本王特意邀请了一位极为重要的人物前来观礼,若是没有他在场,这场婚礼便会失色不少。所以,再稍等片刻也无妨。”说罢,萧宸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王二连忙点头应道:“是,王爷,奴才明白了。”然后便静静地退至一旁。 与此同时,在煜王府内,有两名身作护卫装扮的男子正借着巡逻之机,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对另一人道:“陛下,您刚刚才稳定住朝局,如今贸然涉险来到此地,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依微臣之见,咱们还是尽早返回大朔国为好啊!”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云枭,而那另一名男子定睛细看之下,竟然是当初的苏遇安,也就是如今大朔国堂堂正正的一国之主——耶律齐。 耶律齐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低声呵斥道:“嘘!小点声,莫要让其他人听到了!此次前来,朕只是想亲自看一眼阿月,不会有事的。” “陛下,既然您明知道此处危机四伏、凶险异常,为何还要执意亲身涉险来到此地呢?您莫不是忘了,当初可是您亲手了结了苏大小姐的性命呐!卑职更是亲自验看过,人的确已然亡故,就连尸身也被烧成了一片焦黑,又怎么可能起死回生呢?依微臣之见,这必定是大安国设下的诱敌之计,专等您上钩入套啊!”云枭满脸焦急地劝说道。 耶律齐面色凝重地看着云枭,缓缓开口道:“云枭,朕深知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无论此事是真是假,朕都非得亲眼去瞧个究竟不可。万一是她当真未死,朕岂不是错过了与她重逢之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和纠结。 “陛下,就算真如您所愿,那人果真是苏大小姐,可您觉得经历过那般惨事之后,她还能宽恕您曾经犯下的罪孽吗?那可是惨遭灭门之灾啊!”云枭痛心疾首地提醒着耶律齐,试图让他认清现实。 耶律齐微微一颤,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朕......朕也不敢奢望她能够谅解朕,朕只不过是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就只是那么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陛下,当心!有动静,似是有人朝这边过来了!”云枭警觉地竖起耳朵,听到声音后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耶律齐的衣袖,将他拽至旁边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躲藏起来。 不多时,只见三名身着婢女服饰的女子,各自端着装满食物的托盘,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脚步匆匆地朝着二人藏身的方向快步走来。 待到临近之时,她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一番后,便在距离耶律齐和云枭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里藏匿起身形。 “大小姐所在房间看守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咱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啊!”降香面露难色地说道。 一旁的青黛附和道:“是啊,阿姐说得一点都没错!要是我们就这样冒然靠近,就算能把大小姐成功救出来,肯定也会惊动其他人的,如此一来,淮安家三位公子的安全就没法保障了。”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站在一旁的清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两人的看法:“你们所言极是,此时此刻,我们必须保持冷静,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千万不能鲁莽行事!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抚下巴,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青黛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咱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呢?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等着吧?” 清风略作思考,然后果断地回答道:“这样吧,我们先去找一个距离苏明月房间比较近的地方,悄悄地潜伏起来,密切观察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有机可乘,立刻出手救人!” 听到这个主意,降香和青黛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好,那就听大小姐的,咱们赶紧行动吧!” 话音刚落,只见三人迅速恢复到之前若无其事的样子,迈着轻盈而又谨慎的步伐,缓缓地朝着苏明月所在的方向靠近过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现身婚宴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久之后,原本躲藏在暗处的耶律齐和云枭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云枭压低声音对身边的耶律齐说道:“陛下,刚才您可有看清楚?那个带头的女子看起来好像是曾经在苏小姐身边侍奉过的芍药姑娘啊,只是身材瘦了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 耶律齐回想起方才那个身影,心中暗自思忖:“嗯,确实是她,但不知为何,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方才当他望向那名女子时,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昔日清风的身影。 然而,当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他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当初他曾派遣清风前往灵泉山为自己采集珍贵草药,以救性命。而那座灵泉山本就危机四伏、野兽横行,清风此去多半已是凶多吉少,恐怕如今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这里,耶律齐轻轻地摇了摇头,坚定地告诉自己,眼前这名女子绝对不会是清风。 一旁的云枭眉头紧皱,疑惑地问道:“她难道不是也在当初苏家惨遭灭门之祸的时候丧命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耶律齐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也许,当初那场变故背后隐藏着许多我们尚不了解的真相,否则,阿月又怎会……” 因为就在刚才,耶律齐清清楚楚地从那女子口中听到了苏明月三个字。这个熟悉的名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间,让他瞬间确信苏明月确确实实还活在世上。 “陛下!”云枭心急如焚地喊道。 他深知自家大王一旦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就算有十头牛都休想将其拉回。可是,他无法抑制内心对耶律齐安全的忧虑之情,毕竟他们此刻身处险境,如果被人识破了真实身份,那么必将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云枭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耶律齐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仿佛一阵疾风掠过,眨眼间就已经向前移动了数丈之远。随后,他的步伐逐渐放缓下来,但依旧坚定不移地朝着方才清风等人离去的方向前进。 而一旁的云枭见此情形,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加快脚步紧紧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煜王府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车帘掀开,李毅率先从车内走出,紧接着粗暴的将被铁链锁住的萧景琰拉下了马车。 按照之前的约定,李毅成功地将萧景琰带到了煜王府。此刻的煜王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都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微臣参见煜王殿下,恭贺王爷新婚大喜!”李毅毕恭毕敬地向着站在府门口迎接宾客的萧宸煜行礼道。 “多谢,李大人!今日能得李大人亲自前来祝贺,本王真是倍感荣幸啊!”萧宸煜满脸笑容地冲着李毅回礼,并顺势抬起头,挺起胸膛,摆出一副胜利者的骄傲姿态,看向李毅身后脸色阴沉、正强忍着心头怒火的萧景琰,嘲讽地笑道:“怎么?堂堂浮生阁的阁主大人,竟然如此小家子气,连本王的婚礼都不愿意来参加吗?” 听到这话,萧景琰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他冲到萧宸煜面前,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骂道:“无耻!若不是你用卑劣手段设局将人引入你这煜王府,阿月她又怎会被迫嫁给你这样的卑鄙小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萧景琰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打得萧景琰脑袋猛地一偏。 不一会儿,他的嘴角就渗出了一丝鲜血,顺着下巴流淌而下。 “呵呵,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这顶着本王身份的冒牌货,竟也敢这般同本王讲话?莫要忘了,现今的你不过是个身陷囹圄的阶下之囚罢了。若不是本王心怀仁慈、宽宏大量,你以为凭你也能有机会参加如此奢华的盛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萧宸煜满脸怒容地呵斥着眼前之人,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萧景琰,仿佛要喷出火来。 面对萧宸煜的斥责与质问,萧景琰却毫不示弱,昂着头回敬道:“哼!那又怎样?即便父皇知道我是顶替了你的身份,可父皇不还是没有将你立为太子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号而无实权的王爷罢了!” 话音未落,只见萧宸煜怒不可遏,猛地挥起拳头朝着萧景琰的腹部狠狠砸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萧景琰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一个踉跄,紧接着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旁的李毅见势不妙,连忙快步上前劝解道:“王爷息怒啊!今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呢,您瞧瞧,要是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发火,岂不是平白玷污了这美好的婚宴嘛。还望王爷暂且忍耐一二,莫要因小失大呀。” 听了李毅这番话,萧宸煜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心中的怒火依旧未消,他冷哼一声,说道:“也罢,今日的确是本王与阿月的大婚之喜,岂能让这不相干的人坏了兴致。来人呐!还不赶紧去把王妃请到主殿行拜堂礼!” “遵命,王爷!”站在一旁的王二赶忙躬身应诺,随后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向苏明月所住的房间而去。 主殿之内,红绸飘扬,烛光摇曳,一派喜庆祥和之象。 萧宸煜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喜服,衣袂飘飘,更衬得他面如冠玉、气宇轩昂,那身喜服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 此刻的他正笔直地立于主殿中央,双目炯炯有神,昂首挺胸,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喜婆将他心心念念的苏明月带至此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抹绚烂的红色如同天边晚霞般映入众人的眼帘。 第二百二十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只见一女子身披凤冠霞帔,身姿婀娜多姿,步态轻盈优雅,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缓缓地朝着萧宸煜所在的方向徐徐走来。她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了人们的心尖儿上,引得在场之人纷纷侧目。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萧景琰,当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时,心头猛地一颤。 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忧和思念之情,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在他心间泛滥开来。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向前迈进一步,去近距离看看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身旁的李毅便伸手拦住了他。 “别忘了,今日可是煜王殿下宽宏大量,才准许你来此观礼,若不是如此,就凭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又怎能有机会踏入这主殿半步?”李毅低声警告道。 听到这话,萧景琰身形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他紧紧咬着嘴唇,目光依旧痴痴地望向那越来越近的女子,心中满是难过与无奈。 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女子,曾经与他两情相悦,但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别人的怀抱,这种感觉仿若万箭穿心,令他痛不欲生。 另一边,萧宸煜将萧景琰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到对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得意之情。 于是,他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笑出了声:“来人啊,准备行拜堂礼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主殿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鼓乐齐鸣,欢声雷动。 “陛下,您瞧那新娘子的身形,怎么看都不像是苏大小姐呀?”云枭此刻小心翼翼地与耶律齐一同躲藏在众多宾客之间,压低声音向耶律齐问道。 耶律齐听闻此言后,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同样轻声回应道:“嘘!小声些!你莫要忘了,方才咱们见到的那位芍药姑娘,她不也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嘛?或许这阿月也是如此呢!”说着,耶律齐便将目光投向了新娘所在的方向,那眼神仿佛被黏住一般,片刻都舍不得移开。 见此情形,云枭不禁面露忧色,继续低语道:“陛下所言极是,但此地人多眼杂,卑职实在有些担忧……”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耶律齐打断:“先别轻举妄动,且静观其变吧!” 与此同时,就在这两人的正对面,清风、降香还有青黛已然装扮成了参与婚宴的丫鬟模样,正在主殿内忙碌着侍奉众人。 不仅如此,为了以防万一,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精心涂抹了易容之物,只为能够成功避开萧宸煜的视线。毕竟,萧宸煜可是见过她们三人原本的容貌的。 眼看着婚礼仪式即将开始,青黛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凑到清风身旁悄声询问道:“这眼看就要举行仪式了,咱们到底何时动手啊?” “是啊,我们总不能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大小姐去行那拜堂礼吧!”降香一脸焦急地说道,她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有着千万般的忧虑和不甘。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你们放心好了,这礼今日无论如何也是拜不成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清风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 原来,早在清风进入主殿之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李毅。从他那不自然的表情和闪烁不定的目光中,清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再加上刚刚看到李毅对待萧景琰那种不冷不热、甚至还有些轻蔑的态度,清风心里更是笃定,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此刻的清风,胸有成竹地看向两人,,让原本还有些慌乱不安的两人渐渐平静下来。她们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这位聪慧过人的清家大小姐身上,期待着事情能够出现转机。 “是,王爷!”王二应声道,随即便迅速地朝着喜婆投去一个眼色。 那喜婆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只听得喜婆正准备开口高喊:“新......” 然而,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突然间,从殿外传来了一阵异常尖锐且刺耳的呼喊声。 “煜王接旨!”伴随着这声高呼,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李公公率领着一群小太监们,步履匆匆、神色慌张地朝着萧宸煜以及其他人所在的主殿急速赶来。 见到此情景,人群中的李毅不禁面露疑惑之色,低声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皇上身边贴身侍奉的李公公吗?此时此刻,他为何会突然造访此处呢?莫非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一旁的萧宸煜听到李毅这番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悦之情,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 紧接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说道:“李大人,切莫在此胡乱猜测。要知道,今日可是本王的大喜日子,依我看呐,父皇身边这位备受尊崇的红人李公公此番亲自莅临本王府邸,定然是代表父皇前来为本王贺喜的。 毕竟,在众多皇子之中,也唯有本王才是父皇最应宠爱有加的那个!”说着,萧宸煜还特意将目光转向站在不远处的萧景琰,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自负之意。 面对萧宸煜如此自负的态度,李毅心中虽有不满,但碍于眼下的情况,也不好当场发作。 于是,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继续说道:“可是,据下官所知,近日以来皇上龙体欠佳,而李公公作为皇上身旁须臾不可离身之人,按理说是应该时刻守候在皇上左右悉心照料的,如今却......” 听闻此言,萧宸煜心头猛地一颤,那丝不好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将他淹没。 果不其然,只见李公公脚步匆匆地走到萧宸煜面前。以往,这位李公公总是对萧宸煜投以不屑与轻蔑的目光,但此刻,他脸上却不见了那份傲慢,取而代之的竟是满脸的恭敬与急切之色:“煜王殿下啊,您还是赶紧接旨吧!切莫再耽搁了呀!”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生是道选择题 萧宸煜见状,心中愈发不安起来,连忙开口问道:“李公公,究竟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匆忙?” 然而,李公公只是一个劲儿地催促着:“煜王殿下,您就别再多问啦,快快接旨要紧呐!”瞧他那焦急万分的模样,仿佛时间紧迫得连一秒钟都耽误不得。 萧宸煜深知此时追问也是徒劳,于是便不再多言,应道:“是。”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众人也赶忙跟着一起跪下。 紧接着,只听李公公展开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感自身大限将至,唯恐难以稳固朝纲、治理天下。特此诏令煜王萧宸煜火速入宫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萧宸煜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叩头谢恩:“儿臣领旨!”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接过圣旨后,眼神凝重地看向李公公,心中暗自思忖着此番召见背后所隐藏的深意...... “难道父皇是要将皇位传给我?”萧宸煜满脸惊愕之色,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 可是他原本正满心欢喜地举行着自己的婚礼,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如同晴天霹雳,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安排。 此时此刻,萧宸煜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里面像是有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让他根本无法理清思绪。各种各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掠过,快得令他几乎抓不住任何一个清晰的想法。 一方面,是那期待已久的大婚场景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他想象着自己身披华丽的喜服,与心爱的人携手步入礼堂,接受众人的祝福。那个心上人的面容在他心中愈发清晰起来,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心底。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同样至关重要的事情也紧紧揪住了他的心——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非常清楚李公公方才颁布圣旨究竟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如果他不能够及时赶回宫中去处理,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变故。 毕竟,萧景琰可不是普通人物,作为浮生阁的阁主,其势力不容小觑,谁能保证他的眼线没有遍布整个宫廷呢?一旦稍有疏忽,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急如焚,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权衡再三后,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站在一旁的王二身上。 只见,萧宸煜脸色凝重,神情严肃地开口说道:“王先生,如今情况紧急,王府这边就全权交由你来打理了,本王必须立刻进宫一趟!” 听到这话,王二不禁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问道:“可是,王爷,这……这堂还拜吗?”显然,他对于眼下这种突发状况也是手足无措。 然而,此时的萧宸煜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他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一切都等本王回来再说!你等务必守好王府!”说完,便不再理会王二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紧接着,萧宸煜又迅速将视线转向正在主殿担任防卫工作的路北,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道:“路北,你随本王一同进宫!” 路北闻言,连忙抱拳恭敬地点头应道:“是,王爷!属下遵命!” 在此之前,萧宸煜谨遵寒影的临终遗言,果断地决定重用路北。事实证明,这个决策相当明智且富有成效。 在经过路北的一番努力之下,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已遭杀害并坠入江中的寒影,尽管那时寒影的面容因遭受重创而变得有些难以辨认,但萧宸煜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其手臂上那个独特的印记。 毕竟,那可是曾经寒影奋不顾身营救他的时候所留下的痕迹啊!一看到那个印记,往昔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令萧宸煜不得不确信被路北找寻到的尸身就是寒影的。 除此之外,路北更是凭借着自身的智谋与果敢,成功地将声名远扬的淮安三子诱骗入府。随后,又巧妙地设下重重陷阱,顺利地将他们困在了府邸之中。 如此一来,局势瞬间发生逆转,萧宸煜得以占据极为有利的位置,从而有效地钳制住了一直以来都压他一头的萧景琰。 也正因如此,此时此刻的萧宸煜对于路北可谓是信任有加。 于是,在萧宸煜和路北的共同带领之下,李公公以及其他一同前来颁布圣旨的太监们纷纷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煜王府。 待自家王爷匆匆离开之后,王二赶忙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迅速扫向一旁站着的大理寺卿李毅。 只见他微微弯下腰去,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朝着李毅深施一礼,然后开口说道:“李大人啊,您看,我家王爷因为身负至关重要的事情,不得不暂且离开一下。如此一来,今日这场盛大的婚宴恐怕是没法儿继续下去啦。 所以嘛,能不能劳烦您先把那个罪人带回大理寺去呀?等到我家王爷处理完事务回来之后,咱们再来好好商议这大婚之事该如何安排,您意下如何呢?” 听到王二这番话,李毅稍稍皱了皱眉,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回答道:“别急嘛,王先生,虽说煜王殿下这会儿已经走了,但这满屋子的宾客可都还在这儿眼巴巴地等着呢。而且啊,今儿个来参加婚宴的人当中,可是有大半个朝堂的重臣呐!咱们怎么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不顾呢?” 王二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他连忙再次拱手作揖,陪着笑脸解释道:“李大人,您这话可就有点儿误会小的意思啦,小人绝对没有要对各位大人们不管不问的想法呀! 只不过是想着李大人您今日乃是受到我家王爷亲自邀请而来的贵客,并且身上还肩负着看押罪人的重任。小的这才斗胆先来跟您打声招呼,生怕耽误了您办正事儿呀!” 第二百二十二章 明月易清风,清风易明月 然而,李毅却面带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今日本官并无正事要忙,唯一的正事嘛,自然就是来参加这场婚宴啦。只是没想到啊……你们家王爷竟然如此匆忙,连新娘都不顾,转身就跑了,这实在是……” 听到这话,一旁的王二立刻拱手施礼道:“李大人此言差矣!方才在场众人可是都亲耳听见了的,我们家王爷之所以匆匆离开,那是因为圣上龙体欠佳呀!再者,我家王爷接到圣旨不得不奉旨离去呀,怎能说是放下王妃就跑掉了呢?还望李大人明察啊!” 李毅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反驳道:“这还尚未举行拜堂之礼呢,岂能就这样称呼她为王妃?对吧,苏大小姐!”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新娘——苏明月。 闻言,原本安静待在一旁的苏明月突然猛地一把扯掉自己头上的红盖头,动作迅速而决绝。 刹那间,一张精美绝伦、动人心魄的面容展露无遗。 而此时,站在人群之中的耶律齐和云枭也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当他俩看清楚苏明月的容貌之后,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立当场,瞠目结舌。 “这……这新娘子怎么会是‘清风’呢?”耶律齐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道。 在他和云枭的记忆中,眼前的这位新娘分明就是那个曾经为他们效力的“清风”。 此刻,他们的心中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更多的则是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大脑中的一片混乱。 “陛下,这......这不是清风姑娘吗?”云枭满脸惊愕地望着不远处的新娘,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耶律齐也是一脸震惊,结结巴巴地说道:“朕......朕也不知啊......”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身影之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此时,苏明月昂首挺胸地对着众人十分坦然说道:“李大人说得没错,我并未与萧宸煜拜堂成亲,所以至今为止,我依然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苏明月!王先生,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王二脸色骤然一变,只见他迅速地走到苏明月身旁,并压低声音威胁道:“苏大小姐,您可别忘了,淮安家的三位公子如今还在我们手中呢!若是您继续保持如此态度的话,恐怕在下就很难再继续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然而,面对王二的威胁,苏明月只是轻笑一声,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她那双动人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畏惧的光芒,仿佛根本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一般,缓缓说道:“呵呵,是吗?”话落,她习惯性的揉了揉鼻子。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密切关注着苏明月一举一动的耶律齐突然身体一晃,险些站立不稳。幸亏身旁的云枭反应极快,稳稳地扶住了耶律齐,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怎么了?” 耶律齐却是恍若未闻,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这不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真的!”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您到底怎么了?”云枭一脸焦急地望着耶律齐,只见他双眼发直,口中喃喃自语着:“她……她是……阿月!”那模样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站在人群中央的苏明月此刻心中莫名一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周围似乎有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这种感觉令她毛骨悚然,不由得心生不安起来。 于是,她下意识地朝着围观的人群望去,想要探寻出那双感觉时时刻刻都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的所在之处。 然而就在这时,仿佛是感觉到了苏明月投来的探寻目光,云枭生怕苏明月发现了他们,当机立断,迅速伸手将有些失魂落魄的耶律齐匆匆带离了现场。 一路上,耶律齐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觉。 待到两人终于走到一个相对安全且僻静的地方之后,云枭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满脸不解地开口问道:“陛下,刚刚那张脸明明就是清姑娘的呀,怎么你们所有人都一口咬定她是苏大小姐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听到云枭的问话,耶律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地看向远方,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云枭,你有所不知,她就是阿月,绝对不会有错的。难道你忘记了吗?当年清风是如何来到我们身边效力的......” 云枭望着远方,记忆飘回过往道:“遥想当年,是清姑娘凭借着其家族传承已久、且独一无二的神秘巫术,先是巧妙地施展出令人惊叹的法术,成功地与芍药姑娘相互交换了彼此的容貌和嗓音,甚至还略施技巧改变了芍药姑娘原有的容貌,避免她被亲人认出。 紧接着,她再次施展更为高深莫测的巫法,致使芍药姑娘彻底丧失了有关自身过往经历的全部记忆。就这样,芍药姑娘始终坚信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清家大小姐——清风。也正因如此,后续才有了清风姑娘假借芍药姑娘之身来协助我们处理诸多事务这一系列事件。” 此时,云枭不禁心生疑惑继续说道:“陛下您的意思莫非是......苏大小姐也与清姑娘互相调换了容貌?” 耶律齐面色凝重地点头应道:“没错,清风既能轻而易举地助己身及他人更换面容,那么想必她亦有能力与阿月......完成容貌的更替!再者,就以阿月的性子来说,这想必是她提出的要求吧!” 第二百二十三章 局面反转 听到这里,云枭心头一震,随即面露惊色说道:“那这般情形下,岂不是意味着苏大小姐已然洞悉了所有的内情?要不然她决然不会......” 话音未落,只见耶律齐神情落寞,仿若灵魂出窍一般,只是微微颔首,以此明确表示认可了云枭所言。他深知,自己昔日针对苏明月乃至整个苏家所犯下的种种过错如今都已尽落苏明月眼中,刹那间,耶律齐心如死灰,仿佛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徒留万念俱焚。 因为,如果事实果真如同他们心中暗自揣测的那般,那么毫无疑问,在苏明月的内心深处,他已然成为那个令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的不共戴天仇人。 如此一来,她又怎能对他尚存一星半点的情谊呢?恐怕连与他相见一面都是绝无可能之事。 想到这里,耶律齐那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庞瞬间布满了深深的沮丧之色,整个人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离开煜王府。 而一直紧跟在他身旁的云枭见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万般无奈,但也只能默默地跟随着耶律齐一同离去。 实际上,云枭对于今日这般局面早已有过预料,毕竟哪怕暂且抛开清风一事不谈,仅仅是那苏家上下惨遭灭门的血海深仇,便足以让苏明月对耶律齐心怀彻骨仇恨,又怎么可能愿意见他一面啊! 然而,无论是耶律齐还是云枭,他们谁都未曾察觉得到,就在他们二人缓缓迈步打算离开煜王府之时,在他们的身后竟然隐藏着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犹如饥饿已久的猎鹰突然发现了可口的猎物一般,闪烁着凶狠恶毒的光芒,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就在同一时间,萧景琰不经意间瞥见苏明月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正在观礼的人群,只见她秀眉微蹙,似乎在苦苦寻觅着什么重要之物。 见到这番景象,萧景琰满心狐疑,忍不住轻声开口询问道:“阿月,你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吗?” 循声望去,只见苏明月正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似乎刚刚从某种思绪中被猛然拉回现实。 她微微晃了晃脑袋,像是要甩掉那些纷扰的杂念一般,然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紧接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着关切询问的萧景琰柔声回应道:“无碍……只是一时走神罢了。” 然而,一旁的王二看到眼前这番情景,心中不禁怒火中烧,他本就对这几个人心存不满,如今见他们竟然如此无视自己的存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瞪大双眼,声色俱厉地喊道:“来人啊!还不快将王妃送入房中,好生伺候着,静候王爷归来!”喊完之后,他还特意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摆出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架势,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几个被点名的护卫竟然像没有听到他的命令一样,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不仅如此,就连周围围观的大臣们也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一个个饶有兴致地望着这边,脸上流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眼见无人响应自己的号令,王二顿时觉得颜面扫地,他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再次提高嗓门儿,怒不可遏地嘶吼起来:“来人啊!你们这群饭桶,难道都聋了不成?没听见我的话吗?”此刻的他,已然气急败坏,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声咆哮着。 然而,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显得如此漫长,但依旧没有任何人采取任何行动。 王二心中原本就存在的一丝不安,此刻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并且愈发强烈起来。 他开始焦急地左顾右盼,目光扫过四周,赫然发现那些本应负责看守的暗影卫们,此时此刻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刚才所说的话一样,一个个都毫无反应,宛如雕塑般伫立原地。 见此情形,王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急匆匆地朝着最近的一名暗影卫大步走去。 只见他伸手猛地一抓,紧紧揪住了那名暗影卫的衣领,但那暗影卫却仿若失去知觉一般,对他的举动毫不理睬。 王二见状,满心愤怒与不解,松开手后立刻转向旁边的另一名暗影卫,再次用力抓住其衣领,口中大声喝问着:“你们是聋了吗?啊!”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无论他面对哪一个暗影卫,得到的回应始终都是冷漠与无视。 这些暗影卫就好像被施了某种魔法一样,彻底屏蔽掉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刹那间,王二似乎顿悟到了一些可怕的真相。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脸庞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紧接着,他缓缓转过头,用充满恐惧和惊愕的眼神死死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大理寺卿李毅,颤抖着嘴唇问道:“李大人,您难道不知道......您现在这样做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李毅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王二,冷冷地回答道:“本官自然清楚得很!” 王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继续追问:“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要这般行事呢?” 此时的李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反问道:“你真想知道其中缘由?” 王二紧咬下唇,并未答话,只是那双布满惊恐之色的眼眸依旧牢牢锁定在李毅身上,眉头更是紧紧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然而,此时身在主殿围观的诸位大臣们却如坠云雾之中,他们完全不清楚眼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加之,先前的许则柔和乔容儿一事已经让他们深刻地领悟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切不可轻率地选择站队。否则稍有不慎,那未知的灾祸就会毫无征兆地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就在这时,只听李毅朗声道:“想来王先生对下官此举的缘由定然充满好奇吧?既是如此,那么下官便斗胆为在座的诸位大臣以及王先生解惑释疑一番!”言罢,他微微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殿外。 刹那间,众人的视线也随之望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少了一位贵客 只见一男子身着一袭耀眼的龙袍,气宇轩昂地迈步而来,而在他身侧,则紧跟着一位头戴华贵凤冠、身着华丽皇后服饰的女子,她仪态端庄,风姿绰约。 而在这二人身后,更有一众宫女和太监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众人徐徐走来。 待到众人终于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瞬间脸色大变,纷纷诚惶诚恐地跪地行礼,齐声高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大殿。 王二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当今圣上! 而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当今圣上身旁那位身着华丽皇后制服的女人,竟然就是萧景琰的生母——林若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王二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仿佛过了许久,王二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深深的绝望和恐惧,因为他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一幕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当今圣上已然知晓了当年之事,否则绝无可能让林若熹身着皇后制服并一同出现在这里。 只见王二双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此刻的他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呈现出一副生无可恋的凄惨模样。 就在这时,只见皇上抬起右手轻轻一挥,威严地开口说道:“众爱卿,平身吧!”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后,皇上在一旁恭敬侍奉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下,带着身旁的林若熹,三人一起缓缓朝着主殿内的主位走去,当他们终于抵达主位时,皇上与林若熹一同稳稳坐下。 此时,大殿内的众多大臣们都将目光投向了皇帝与身边的林若熹,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他们交头接耳,并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纷纷猜测皇帝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那方才传唤煜王入宫的圣旨又是怎么一回事?与此同时,原本有罪的林若熹又为何会身着皇后制服,并且还得到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了疑惑的气氛。 “众爱卿,想必你们心中定然存有诸多疑惑亟待朕来解惑答疑吧?”皇帝坐于主位之上,目光扫视着在主殿内围观婚宴的群臣,威严之声回荡在主殿之中。 闻听此言,众大臣们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一人敢率先发言。毕竟那高高在上、掌控天下生杀大权的人乃是当今圣上,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尽管众人心中都有着无数疑问,但此刻皆沉默不语,生怕说错一句话而惹恼了皇帝。 皇帝见状,眉头微皱,将视线落在了大理寺卿李毅身上,略带疑惑地问道:“李爱卿啊,今日这王府之内怎会缺少了一位极为重要的贵客呢?” 李毅心头一紧,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微臣不知皇上所提及之人究竟是谁呀?还望陛下明示。” 皇帝轻哼一声,说道:“自然是皇后之父,朕的国丈大人呐!今日乃是他的亲孙儿娶亲,此等重大之事,于情于理,他老人家都不应缺席才对。再者,如此重要时刻,他岂有不来的道理?” 李毅连忙回应道:“回禀皇上,国丈今日确已来到王府。然而,下官方才听闻国丈在临近婚礼仪式之时,忽然感觉身体略有不适。 于是,王府的下人们当即将其带离现场,前往歇息之所调养身体去了。”说罢,李毅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见其并未发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哦?那还不快请这府中的管事,速速遣人去将国丈大人给朕好生请来!要知道,这场婚宴意义非凡,如果少了国丈大人亲临现场,那岂不是有失体统、坏了礼数啊!”皇帝端坐在高位之上,面色严肃地说道。 “是!下官谨遵圣谕,这就立刻命人去请!”李毅赶忙躬身行礼应道。 说罢,他迅速转过身来,目光急切地在原本还在主殿伺候着的众人当中搜寻起清风的身影。然而,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会儿清风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此时,唯有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伺候着的降香和青黛进入了李毅的视线范围之内。 降香和青黛注意到李毅似乎正在焦急地寻找清风,而她们心里也很清楚,此时此刻清风已经先行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向前迈出一步,齐声说道:“大人,不如就让我们姐妹二人前去请国丈大人前来前厅吧!” 听到二人熟悉的声音,一直默默观察着情况的苏明月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降香和青黛早就在主殿众多侍奉的丫鬟之中隐藏着身份,若非二人对自己的容貌进行了乔装改扮,或许她早就认出二人来了。 此刻,她的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是否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巧妙安排。 然而,与苏明月的激动情绪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王二一脸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两个陌生面孔的丫鬟,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直到此时,他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这座曾经熟悉无比的王府早已不再属于他们“王家”,而是早就被其他势力暗中篡夺了。 刹那间,一种深深的绝望感涌上心头,使得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变得越发生无可恋。此时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犹如一块摆在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刀俎下的牺牲品! 没过多久,降香和青黛二人便将国丈大人请到了前厅。 许安山本以为皇帝亲自莅临王府参加婚宴乃是天大的恩赐,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