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六零年代：许啾啾奋斗记》 第1章 穿书了? “生活系统绑定中，当前绑定进度1%” 脑海中传来的陌生电子声，让许啾啾下意识眨了眨眼，然后又赶紧闭上，转而在心中唤道： ‘系统？系统？你能带我回2019年吗？’ ‘系统？’ ‘生活系统什么意思？是做了任务就能回去吗？’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脑海中却一点动静都没了，许啾啾甚至怀疑自己方才是脑子出现幻觉了，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系统，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叹了口气睁开了眼，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热出来的汗珠，看向头顶。 近在咫尺的深色木头横梁屋顶，侧过头往旁边看，距离这张上下床也就一张桌子距离的墙壁，满打满算都没有六个平方的房间，愣是挤下了原身三姐妹。 十二个小时前，她，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宅女许啾啾熬了个大夜赶方案，就一个闭上眼睛打哈欠的功夫，睁开眼就到这个破地方来了，还从三十五岁缩水到了十五岁…… 穿就穿吧，本想着有着上辈子的知识储备，大不了自己重新高考，说不定考得更好，到时候来个天才少女的名头，路估计走得比上辈子更顺当。 只是，待摸清楚周围环境后，许啾啾甚至想要不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她居然穿到1967年！ 在这个粮食紧张到她都有听说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什么都要计划经济，什么都要票据，而且距离高考恢复有十一年！那个时候自己都二十六了，不过考大学倒也不晚就是了…… 而原身家两口子工人，原本还算条件优渥，只可惜原身父母为了生儿子，一连生了三个，直到三妹的出生，这才断了两口子的生儿念头，开始认命。 如今，大姐已经高三快毕业，街道开始试探老妈口风，劝说送大姐去下乡接受贫农再教育，且很明显的，老妈已经开始动心了。 而原书里，大姐下乡后没两年就被当地老光棍设计，不得不嫁给了对方，从此留在了当地，在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是了，这也是许啾啾很想死回去的原因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仅穿到1967年，还是一本年代文的1967年…… 原身一家就是女主家的对照组！ 想到书里面对照组父母的描写，许啾啾又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位身高估摸着一米六出头，扎着一根马尾辫黑黑瘦瘦的女孩儿，手里还端着一个有豁口的碗，豁口的位置被她小心的放在靠自己手边。 “啾啾，还不舒服吗？来喝点红糖水，我就放了一点点，妈看不出来。” 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朝着躺在上铺的许啾啾嘴边送去。 许啾啾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温水，抿了抿唇，坐了起来，看着一双眼中盛满了关怀的大姐，再想到书里面大姐因为营养不良难产而死的消息。 许啾啾只觉得手里的这碗红糖水有些重得自己端不住了。 等将这一碗温热的红糖水都灌下肚，许啾啾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看向大姐许招娣道： “姐，你咋回来了？” 现在还不到五月份，大姐作为高三的学生，应该在学校里才是，今早上她躺在床上晕乎乎的时候还听见原身老妈在念叨让许招娣赶紧上学，别迟到了浪费了她交的学费。 许招娣温柔地笑了笑，接过了空碗： “学校里乱成一团，老师也没心思上课，你一人躺在家里我不放心，就干脆回来了。” 听见大姐许招娣这么说，许啾啾才想起，好像原身记忆里也有，从去年开始，学校里开始了批判老师的苗头，到了今年老师根本就不敢教训学生，害怕被举报批判。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心情更差了。 毕竟，这样一来，大姐就算是考上了大学，父母估计也不会愿意她读下去。 所以，能够避免大姐惨死的关键，就是阻止大姐下乡。 “大姐，你能不下乡吗？我听说乡下很苦的，而且下了乡，就回不来了……” “啾啾，可是我留在家里，又找不着工作，每天还得吃喝，要是我下乡，我的那份就能留给你和小妹，这次你发烧，医生说了就是营养跟不上。” “再说了，下乡那是去建设农村，苦点有什么，我相信，我有手有脚，一定能够养活自己，或不定，到时候还能寄点东西回来。” 许啾啾：哎，愁人。 许啾啾还想再劝两句，就听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吵了起来。 躺了一天的许啾啾顿时来了精神，没法子，这个年代实在太无聊了，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机，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 而且，虽然作为女主的对照组很惨，但是，换个念头一想，有女主在的地方，哪能没有点故事发生呢？ 第一时间瞧见妹妹那蹭一下亮起来的双眼，大姐许招娣有些无奈： “啾啾，你还生着病呢，别去掺和院子里的事情。” 许啾啾眨巴眨巴眼，一双无辜的小狗眼眼巴巴地看向许招娣。 “姐~~” 许招娣哪里见过这样招数的二妹，顿时被这一双小狗眼给萌得早就忘了自己的立场了。 “行，那你就站在咱们门边上瞧就是了。” 得到了允许，许啾啾赶紧三步并做两步，从上铺给爬了下来，又麻溜地走出了三姐妹的卧室，来到了外面的堂屋加厨房，许家一共两间屋子，两夫妻一间，另外一间隔了一半给三姐妹，另外一半做吃饭的堂屋还有橱柜，至于做饭？ 那都是在屋外面的屋檐下，搭了个灶台，柴火也是放在堂屋里，就怕被人半夜摸了去。 许啾啾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袖，踩着有些大了的布鞋，兴致勃勃的站在堂屋门边上看向正在吵架的院子。 原来是中午院子里西边的刘大婶炖鸡汤，给家里的儿媳妇补身体，结果人刘大婶拢共就离开了这灶台一会儿回堂屋里拿柴火，再回来守着又炖了半个小时，刚才揭开锅正美滋滋地准备盛起来给儿媳妇先吃两口，结果就瞧见锅里空荡荡的，除了一锅汤，啥也没，别说鸡了，就连鸡毛都没一根！ 这下刘大婶可是气得不行，这年头粮食多珍贵啊，就这一只鸡，还是自己拿钱从娘家那边淘换过来的，一只鸡，足足花了自己5块钱！她家老刘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这只鸡就要抵得上五天的工资！ “我都瞧见了！你家那两个娃娃嘴里还有我的鸡肉丝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伸长了脖子就想瞧瞧，那两个被护在一个白嫩少女身后的两个五六岁的熊孩子嘴里到底有没有那什么鸡肉丝。 许招娣看见啾啾那脖子都想伸到院子里去，担心把她脖子给拧着了，便压低了声音道： “那鸡应该是张家两个小孩偷的，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屋子里有鸡肉味。” 许啾啾：！ “张家？那站在那两个熊孩子前面的就是女主角张可可了？！” 第2章 女主败了? 知道是女主张可可之后，许啾啾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倒是有几分的眼熟了起来。 等等，这不就是小说里开头的第一章，张家和刘大婶对峙，结果张可可帮忙将鸡骨头给趁乱丢到了别处，最后刘大婶没找到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的那件事？ 当时看的时候，许啾啾就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女主是为了避免自家的两个侄子被打，但是她这样做了之后，也没补偿刘大婶什么，倒像是单纯为了突出她的急智一般。 等等！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平的大院，刘老太太位于靠门的西侧，而张家则是东侧靠内，也就是说，张家的房子和自家也就隔了一个单间。 这家伙不会把骨头扔到自家来吧？ 要知道，如果自己不来，许家当然是没嫌疑了，毕竟家里人都没有，但是现在不是啊！自己刚刚穿来，因为头晕就搁在家里休息了半天，而且刚刚大姐还给自己端了一碗红糖水，碗都还没洗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许啾啾就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别说鸡肉了，她可是一口鸡汤都没喝着，这好大一口锅，可别是想让自己背吧？ 做梦！ 想到这里，许啾啾眯了眯眼，看向一旁的大姐，微微踮脚，轻声在大姐的耳旁说了一句。 许招娣微微瞪眼： “不能吧？” 许啾啾下巴微微抬高冲大院里正闹得凶起的刘大婶。 “姐你瞧着刘大婶今天能够忍下去，这可是一整只老母鸡呢！” 许招娣瞧着气得脸都红了的刘大婶，微微叹了口气。 “那我去了，你在屋子里可别出去。” 说完这话，许招娣就趁着看热闹的人群聚集在院子里掩护溜走了。 至于许啾啾，她本来就不打算出门，她要守着自家的大门，免得到时候自己去看热闹了，张可可趁机把鸡骨头给丢进自家了，那才是踩了狗屎说不清了。 此时大院中心的张可可心中也十分后悔，早知道今天放假就不回家了，老妈最近一直提醒她，想要家里出钱给自己买工作，就要把两个嫂嫂给哄好一点。 所以她才翘课回来帮忙带两个侄子，让两个嫂子能够腾出手去排队买东西。 结果她就睡了个午觉的功夫，起来就看见两个侄子脚下一地的鸡骨头，接着就听见了外面一声嚎叫，紧接着两个侄子就慌张了起来。 她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只是，这一只鸡被两个侄子偷了这件事，要是被抓住了，不仅两个侄子肯定会被刘大婶揍一顿，自家肯定还得赔钱，赔了钱名声也臭了，自己要想家里出钱买工作，两个嫂嫂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啊，要想不下乡，在城里面有份工作，今天偷鸡吃这件事，就一定不能被抓住了！ 张可可想的多，但实际上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刘大婶闻着鸡肉味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张可可原本是想将鸡骨头给藏起来，结果刘老太太动作太快，她只来得及将鸡骨头给抓在手里，好在刘大婶一心找两个小侄子，没注意到她的手，她便赶紧将鸡骨头给扔到了衣服兜里。 许啾啾站在门后站了一会儿，觉得脚属实有些酸了，又搬来一个凳子坐下。 就这么一个搬凳子的空档，院子里原本还只是在争吵的刘大婶一把抓住了躲在张可可身后的一个男孩儿拽着朝自己来。 “还说你还没吃鸡！你小子一张嘴就是一股子肉味！” “刘奶奶！别打我！” 张可可大概是担心刘大婶动手，情急之下飞扑了上去想要阻拦，结果两人的重量对四十几快五十的刘大婶来说，可不就撑不住？ 这下三人都倒在了一团，院子里看热闹的几位大娘赶紧将三人分开，就在这时，张可可抬眼看向了许啾啾所在的方向，这么一看，正巧对上了正看得起劲，睁着一双好奇大眼睛的许啾啾。 张可可：…… 原本打算将鸡骨头扔到张可可家垒起来的灶台下面的，结果当事人就看着自己，可如今大家的重点都在刘大婶身上，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么一个空档。 于是，许啾啾眼看着张可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扭头回去。 这个时候，大门外匆匆走来了一位身高一米七几，体重估摸着有个一百五六的壮实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见前院子闹哄哄的一团，顿时皱起了眉头。 “干啥呢干啥呢！大白天的都围在前院干啥呢！” 响亮的嗓子一出，刘大婶就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坐在地上双腿向前蹬，双手在双腿两侧拍地道： “王大姐，您可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炖了一下午的鸡，我家是一根毛都没捞着，全被这两个臭崽子给偷吃了，被我抓着了，他们还不认，还把我这一把岁数的老太婆给推到地上！这是想杀了我老太婆啊！” 刘大婶一边嚎着一边眼泪还真的流出来了。 王大姐看了一眼才四十几岁就称呼自己为老太婆的刘大婶，只觉得脑瓜子有点疼，这刘大婶一贯就爱仗着自己年龄说事，但实际上，刘大婶年纪大嘛？还真不大！才四十几岁正是为家庭做贡献的年纪咧！ 王大姐看了看刘大婶屋檐下的那锅鸡汤，又看向麻花辫都被扯散开了的张可可。 “可可，你给大娘说说，咋回事？” “哼！她说啥，刚才就是她推的我！” “老刘家的，我让可可这孩子说，你嚷嚷啥！” 王大姐一开口，刘大婶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啥，只冷哼一声，看向在院子里一向口碑很好的张可可，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死丫头要说出个什么花来！ 张可可看见王大姐来了，也是心头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王婶，我和大虎和石头在家，刚刚睡了午觉，就听见刘婶在叫，说她的鸡不见了，还没听到别的，我们家门就被刘奶奶打开了，她进来就要打石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张可可顶着一头被抓乱的麻花辫，加上她那张白净斯文的小脸，一脸茫然又委屈的表情，倒是让一旁看热闹的几位大妈忍不住帮腔。 “是啊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就瞧着可可这孩子护着大虎和石头，刘家的一个劲儿要抓，差点把可可脸都抓花了，这家伙下手可心狠着呢！” 三个大妈的话说完，刘大婶急了。 “我那一只鸡可是老母鸡！五块钱买的！再说了，可可这孩子自己要拦在那两个小的面前，说不定就是怕我抓到他们吃剩下的鸡骨头！” 眼看着刘大婶又要吵起来，王大姐皱紧了眉头，扫了一眼垂着眼皮委屈站着不吭声的张可可，眼神微微一深。 “好了，现在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偷吃的鸡肉， 现在自己说出来赔了钱就算了，到时候被我抓出来就难看了。” 张可可眨了眨眼，看上去毫无波动，许啾啾坐在自家门后面，瞧见这一幕，不禁感慨。 要不人是女主角呢？这心理素质，搁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忍不住要慌的。 瞧着没人出来自首，王大姐只得开始四处找刘婶子口中的鸡骨头，整个大院子拢共前中后三个院子，他们所在的是前院，中后院走过来要经过许啾啾家三姐妹的卧室，加上刘大妈说自己只是回去堂屋拿了个柴火的功夫，所以后院本排除嫌疑。 “那现在，咱们前院在家的人家，都挨着看看，这吃了鸡不可能把鸡骨头也吃了，大家一块儿搜搜看。” 王大姐此话一出，有人赶紧附和，也有人不同意。 “这么多人进去屋里搜，这万一要是丢了点啥，那找谁啊？” “就是，再说了，保不齐是刘婶子自己个儿偷吃了呢？！” “嘿，你个丧良心的！你才偷吃！你全家都他妈偷吃！” “哟！刘大婶，你这嘴可真脏，要我说啊，你就是贼喊抓贼！瞅着咱们院子张家过得好，想赖人张家的！” 眼看着院子里又要吵吵起来，王大姐大喊一声： “行了！别吵吵了！到时候把街道办的引过来，你们就高兴了！” 一提街道办，前院原本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害怕街道办，主要是，这年头，想接点手工活补贴家用，那基本都是在街道办接的，要是把街道办的引来了，人对自己大院的印象差了，下次有什么零碎活不让接了，那就惨了。 最后，大家伙儿一致定下来，就搜张家和刘家，以及离得最近的许家和王大姐自家。 至于搜自家，许啾啾是一口答应下来的，因为原身父母出门上班的时候，把钱都锁在柜子里，就担心许家三姐妹偷拿，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会被人浑水摸鱼，再一个，许啾啾大致猜到，张可可把鸡骨头给丢哪里去了…… 果不其然，搜房工作刚刚开始，王大姐就发现了被丢在刘大婶灶台里面正在和柴火一块烧着的鸡骨头，还啃得干干净净的。 这下，刘大婶愣住了。 “不是，不是，这鸡骨头哪来的啊？！天杀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哪个王八蛋吃了我的鸡，还把鸡骨头丢在我灶台里！” 王大姐看向紧紧站在张可可身后的大虎和石头，又看向一脸委屈迷茫的张可可，心头划过方才许招娣仿佛无意间说的话，犹豫再三，王大姐还是道： “既然鸡骨头都找到了，两个孩子被这么骂一顿也吓着了，喝口水吧。” “是啊是啊，这么热的天，这一顿跑的。” “可不是，这刘大婶也是，这些年越来越不着调了，自从娶了个儿媳妇儿哦，那恨不得要显摆到城墙下去。” 张可可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心想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大虎和石头二人更是就着王大姐递过去的两个碗开始咕噜噜喝水，这么热的天，他们刚才跑了好一会儿，心里又紧张，早就想喝口水了。 水喝了一半，还没等大虎和石头二人喝完，水碗就被拿走了。 王大姐端着那两碗喝了一半的水，看着上面浮着的一层油花，看向张可可叹了口气。 张可可不知道王大姐为啥要看着自己叹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大姐端着那两碗凉水道： “大虎，石头，你看你们吃完鸡后嘴里沾着的油水，一喝水就冒出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坐在地上的刘大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抓着两个孩子不放。 “好啊！你们两个死孩子偷吃我给我儿媳妇炖的鸡，还敢骗我！还有你！张可可！你就这么惯着他们！帮他们骗我！亏得老娘以前还夸你是个好的！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看见这一幕，许啾啾眨了眨眼。 嗯，很好，原着里因为刘大婶‘冤枉’张可可的先例在前，后来的几次事件里，张可可对上刘大婶都能站得上风，以至于刘大婶最后被整个大院的人所嫌弃。 这一次，倒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了。 第3章 系统上线 张家两个孩子偷鸡事件，最终在张家两个嫂嫂回来后，和刘大婶拉扯下，赔了五块钱，还有一把柴火。 许啾啾清晰看见，张可可被她妈拉着进门的时候，她两个嫂嫂的脸黑得不行。 不过后面许啾啾也没空看了。 因为她听见了脑海中的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生活系统绑定完成，新手大礼包派发中，请查收。” 听见这个声音，许啾啾哪里还有功夫去看热闹，她可是正儿八经有系统了！虽然听上去名字不是很酷炫，叫什么生活系统，但是这个系统贼好，一来就发新手大礼包！这名字一听就挺有东西！ 一边琢磨着，许啾啾一边和大姐吱了声，就回到三姐妹的小卧室里，将窗户给仔细检查关好了的，再将门给关上并从里面把栓子给落下，这才站在上下床一旁的空地，悄声道： “打开新手大礼包。” 话音刚落地，许啾啾就瞧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随后锦囊的口子松开，从里面飞出了三样东西。 许啾啾定眼一看，顿时乐了。 可成长空间 黑土地一块（可绑定空间使用） 草上飞身法 她看了看说明，可成长空间可使用系统积分兑换土地和河流，甚至还能兑换房屋，当然了，许啾啾只是匆匆看了一下，那些自己上辈子寻常使用的现代家用电器，后面的0她都数不清楚。 看了看自己余额显示0的系统积分，许啾啾也只能遗憾的表示： “绑定黑土地。” 伴随着许啾啾的确认，黑土地和那缩小的模型茅草房合为了一体，模型茅草房外多出了一块小小的黑土地。 待许啾啾看着茅草房模型大概有个三秒的时间后，只觉得整个人一眨眼，再睁开眼，眼前就是一座正常大小的破旧茅草屋。 不过，再破旧也是属于自己的茅草屋，许啾啾表示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推开茅草屋的房门，里面黑漆漆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许啾啾有点怕黑，所以只站在门口扫了一圈，然后退出茅草屋，茅草屋外就是自己刚刚绑定的一块黑土地，看上去四四方方，许啾啾估摸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子。 “看来一块黑土地的大小就是一米乘一米，不过也够我用了，多了我也种不动。”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圈连带黑土地和茅草屋被围起来的篱笆院墙，再往外，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雾，看不清外面还有什么，没由来的，许啾啾有些害怕了起来，嘴里赶紧道： “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许啾啾睁开眼便是那个熟悉的小卧室了。 屋外还时不时传来了刘大婶的声音。 “幸亏王大姐了，不然咱家的鸡就被白白糟蹋了，也不知道这鸡骨头是谁丢的，实在是个黑心眼，吃了我家的鸡，还想陷害我！” 刘大婶说这话时，特意站在自家堂屋里冲着儿媳妇的房门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特意说给偷鸡吃被抓的张家人的，没看见吗，以往下了班热热闹闹的张家，今儿可是静悄悄的。 只是，院子里的大伙儿倒是不觉得刘大婶过分，这五块钱的一整只鸡都敢偷吃，被骂两句也是应该的！ 确定完自己的随身空间，许啾啾这才将目光挪向自己抽到的第三个奖品，草上飞身法！ 可是这个怎么用呢？ 和自己的可成长空间一样？点击确认就能使用？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看向草上飞身法，点击确认。 按下确认后，许啾啾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人，看上去还有些眼熟。 “嗯？这不是我自己吗？” 就在许啾啾疑惑的时候，小人的右方出现了一排信息。 人物：许啾啾 年龄：15 性别：女 当前技能： 草上飞0级（熟练度0\/10） 当前装备： 可成长空间0级（1\/10） ？？？ 许啾啾看着这个人物面板，愣了一下，随后两眼发亮。 妈耶，看来自己这新手福利抽得很不错啊！ 要知道，任何东西带一个可成长，那可都是好东西！ 虽然让自己穿越到这个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好在还有个生活系统，不然自己真的要想办法死回去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啾啾？” 门外大姐徐招娣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许啾啾想到自己随身空间里的黑土地，琢磨着得找点种子来种才行，而且这件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种子凭空消失了，也不好解释。 而问的这个人，自然是家中最老实的大姐了。 “大姐，进来吧。”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栓后顺势坐在下铺的边上。 大姐许招娣进来后，先是看了一下二妹的脸色，瞧见没有什么，这才长松一口气道： “二妹，你说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对张可可不太好？我听着，好像张家两个嫂嫂都在说是张可可没带好孩子……” 听见大姐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 “大姐，你咋会这样想呢？不是有句话叫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咱们这可是在帮张家的人教育孩子，再说了，这偷鸡的事情是王大妈抓住的，你只是无意提了一下以前看过的课本知识啊！那张可可怪也不能怪咱们头上来啊？” 许招娣本就不是什么很有主见的性子，被许啾啾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准备起身。 “姐，你去干啥，我和你一块儿吧！” 许招娣看了看许啾啾的脸色，倒是没有早上那副惨白的模样，而且许啾啾看上去也的确要活跃一些了，想来身体也是养得差不多了。 “我去煮饭，马上妈就要下班了，要是妈下班回来发现我没做饭，肯定要被骂。” 许招娣说这话的时候，很理所当然，毕竟这么些年都是这样的。 家里的饭菜从来都是她们两姐妹做，三妹稍微长大一些，也得帮着生火，爸妈回来都是直接吃现成的。 毕竟他们上班辛苦，要赚钱养家。 听见这话的许啾啾有些郁闷，天知道，她穿越过来之前，那可是外卖小能手，做饭？可饶了她吧……更何况是外面这种烧柴火做饭的土灶了，她真害怕自己做饭，能把这四合院给烧没了。 所以，大姐许招娣就更不能让她被忽悠着去下乡了！ 就在许啾啾头脑风暴的时候，大姐许招娣已经麻溜的开始去外面小土灶生火了，其实堂屋里是有个小土灶的，但是看外面家家户户都在屋檐下搭灶台的样子，许啾啾也大概猜到，大概是烧柴总归是有灰的，在外面做饭，家里要干净些。 而许啾啾趁着给大姐帮忙打下手的功夫，也瞧见了自家的橱柜里，那是干干净净，就是一些糙米，什么大白米，什么面粉，那连个影子都没。 许啾啾看着这空荡荡的橱柜，也纳闷了。 “大姐，咱妈咱爸每个月的工资多少来着？” 许招娣一边生火，听见这话也没多想，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的人，你什么等级的工种，那领的工资多少钱都是公开的。 “咱妈一个月二十，咱爸多一点，一个月四十吧？” 听到这个数字，许啾啾沉默了。 不是，刚才院子里吵架，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这一只鸡三块钱，自家加起来六十块钱的工资，这都能买二十只鸡了，再说了，他们家又没有房租，这六十块钱的生活费，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这两口子的钱，不花在家里，难道全存起来了？ 第4章 上门女婿 抱着这样的疑问，许啾啾也没藏着，毕竟在她得到的少少的原身记忆之中，大姐对原身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爸他们得攒钱给老家的侄子娶媳妇，你忘了？当初爸和大伯说好了，他负责大侄子娶媳妇的钱，将来大侄子给爸养老。” 许啾啾？？？ 不是，这原着里也没说这回事啊？ 而且，她可是记得，他们一家是女主的对照组，而且看这原身父母后来幡然醒悟应该好好养女儿的事，大概率也是这什么大侄子养老的事情没戏。 否则要是那莫须有的大侄子愿意给他们两口子养老，哪里还能轮到他们幡然醒悟的机会？说不定会觉得自己英明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双眼一亮，她想到一个法子。 许啾啾两姐妹做饭，饭刚刚做好端上桌，那头院子大门许家夫妻俩就走了进来，身后还偷摸的跟着扎着一个马尾辫的许家老三许来娣。 要不说许啾啾三姐妹长相都还可以，这许家夫妻两口子虽然也四十出头的人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挺周正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好看的那一挂人。 不过两口子走进来的时候，都紧皱着眉头，像是有人欠了他们钱一样，邻居们也懒得多问，这正吃晚饭的时间，哪里有空去八卦。 “爸，妈，饭刚刚好，就在桌上。” 许招娣瞧见这两口子，也赶紧地把手擦了，起身去碗柜里拿出五副碗筷，又把家里的凳子给摆好，许啾啾站在一旁看着大姐这麻溜的动作，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许家两口子回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饭碗就开始吃，剩下三个孩子也动起了筷子。 “啪！” 许妈一双筷子拍在了老三徐来娣的手背上。 “吃吃吃！我看你就知道吃！一天到晚不晓得做事，和巷子里的野孩子疯玩！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从今天开始，徐来娣你只能吃半碗饭！” 说完这话，许妈将许来娣碗里的饭赶走了大半碗到许爸的碗中，许爸对于多出来的半碗饭，没有任何反应，默默地吃着。 许啾啾看着两人这模样，假装不在意道： “大姐，什么是上门女婿？” “啊？” 许招娣正想着待会儿怎么给小妹妹偷偷留点菜，听见这话一下没反应过来。 倒是许妈听见这话，眉头紧皱。 “你走哪听来这乱七八糟的，我看你的病也好了，明天和你姐去排队买米去！” 许啾啾一脸无辜： “不是，今天听见巷子里一个大婶说的，她说要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她家女儿就可以留在家里了。” 许妈皱了皱眉：“别人家的事你少打听，吃饭！” 倒是许爸，他听见这话吃饭的动作慢了几分，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上门女婿这件事。 这些年来，他寄回老家的东西可不少，但是那边大侄子每次来信除了要钱就是要钱，他心里对大侄子给自己养老还是有些怀疑的。 但是心里担心把大侄子给惹毛了，到时候老了没人给自己摔盆，毕竟自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 不过，要是招一个上门女婿的话…… 许爸的心里顿时开始琢磨起来了。 许啾啾瞧着许爸像是听进去一点，便也不再多提，偶尔提一两次就行，提的多了会让许爸这种喜欢想得多的人警惕。 吃完饭，许爸和许妈径直回了卧室，这大夏天的躺在床上也热得睡不着。 许爸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二女儿说的那话。 倒是许妈一边翻找着柜子里的钱票，一边数一边念叨着： “我的工资发下来20，家里的粮票还有几张，明天让大丫去排二十斤粗粮回来，鸡蛋也得买了，这一下得划拉出去十块。” “许二，咱们存了多少来着？我今天上班听我们车间的人说，现在娶个媳妇彩礼要置办四大件，什么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手表，这四个置办下来，估摸着六七百打不住……” “我估摸着许大那个大儿子都十七了吧？估计要说亲也就这两年的事情了，咱们存了多少了？上次大嫂还说来着，让给娃注意个城里的媳妇，将来娃的户口随妈走，还能吃商品粮。 大侄子毕竟是农村的，要是想娶个城里面的姑娘，我估计这彩礼低不了，咱们合计合计。” 许妈说着话，却没听见往日里最紧张这件事的许二说话，忍不住抬头望去，就瞧见许二抿着嘴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许二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格外的清醒，这么多年，每次回家过年，老妈都要提自己没有后，一定要对许大的儿子好，这样以后许大才会给他摔盆。 这些年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但是…… 要是自己招个上门女婿呢？ 到时候让大丫生个男娃跟自己姓，这死了之后摔盆的人不也有了？ 而且，六七百的彩礼，这可是城里面娶媳妇的价格，老家娶个媳妇顶多也就两三百，大嫂这张口就是城里的媳妇，那估摸着给的彩礼得更高，算下来估摸着奔八九百去了。 家里这些年存了一千两百多，看着多，但大部分都是这两年涨了工资攒的，平日里的开销都是媳妇的工资负担，自己的工资都是全部存下来的。 自己如今也四十多了，如果花了八九百给侄子娶媳妇，手里的钱就剩两百多，女儿将来又嫁出去不在家，这两百就相当于是养老钱了。 可如果自己给大丫招个女婿上门，再花两百块买个工作，手头上还剩下一千块，到时候让大丫把工资交一半给家里，这样家里三个人都上班，攒钱也快…… 许二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忍不住侧过身来看向正在将钱和票收回盒子里的媳妇。 “媳妇，我想好了，咱们也招个上门女婿！” “啊？” “媳妇你看，我给你算笔账……” 一通账算下来，许家两口子满脸通红，热血澎湃，如果不是现在夜深了，许妈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去找王大姐给自己打听人选。 “那要是招上门女婿，怕是还先把大丫的工作给确定好，不然这上门女婿也不好招，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怀上孩子了，就把大丫的工作让给女婿……” “那倒是，明天上班我去问问，上次我好像听师傅说过，谁家想卖工作来着……” “那侄子娶媳妇那边？” “先别声张，等咱们这边事情办妥了再说，免得老家人来搅乱……” 第5章 错怪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许啾啾正吃着清稀饭，就听见大姐许招娣开口： “爸妈，我想好了，等毕业我就去街道报名下乡。” 下乡两个字刚刚落地，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许爸立马吭声了。 “下乡什么下乡！我和你妈都商量好了，给你在我们轧钢厂找个工作，这些天你给安稳在家待着，但是这份工作肯定是要花钱的，家里不富裕，到时候发工资了，你要给家里交一半才行。” 许招娣呆呆地看着老爸，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买工作？ 她爸要给她买工作？ 难道老家的大堂弟死了？ 就在许招娣恍恍惚惚猜想的时候，又听见老爸的声音响起。 “大丫，我知道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紧了些，你也受苦了，但是咱家三个闺女，我不得不为你们将来做打算，像这次我和你妈就想过了，你这孩子性子太软，嫁出去难保不被婆家欺负，我们打算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谁也不能把你欺负了。” 许招娣听着这话，脸蛋瞬间通红，双眼也溢出了泪珠。 “爸……” 许招娣觉得自己心眼真是太小了，这些年来竟然暗地里嫉妒堂弟，甚至觉得爸妈根本不爱自己，还以为老妈想把自己逼走下乡！ 天啊！ 自己原来怎么会这样想！ 许啾啾看了一眼感动得当场哭出来的大姐，默默地叹了口气。 也罢，就让大姐被这个善良的谎言欺骗吧，起码她心里能有点底气，免得将来被男人给拿捏住。 瞧见男人把孩子给哄住了，许妈这才开口敲打道： “这件事你们三个嘴巴要闭紧，谁也不能漏出去，这几年工作难买，咱们后院小王家上次买工作说漏嘴，被前院张家抢了去，后来等了大半年才买到，岗位还不是那么合适，气得小王家到现在都不和张家的说话。 你们要是说漏嘴，到时候买工作没成，大姐就只能下乡去了，到时候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姐！” 这话一出，许来娣果然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快速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许啾啾也赶紧表态。 一大早的，许家两口子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前后院里加起来二十几家人，一窝蜂的出门上班后，方才还热闹的四合院瞬间冷清了下来。 因为要买工作，肯定还是要拿到高中毕业证，许招娣也走去上学了。 于是今天拿着粮本买粮的任务就落在了许啾啾的身上，至于三妹许来娣，被许家两口子拜托后院小王家老太太照看一下。 他家孙子和孙媳妇都是轧钢厂的员工，平日里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三岁的曾孙女和老太太两人。 将门给锁好，许啾啾背着大姐的碎布块拼接做的斜挎包，把许妈给的十块和粮票放在随身空间的茅草屋里，这才紧跟着张家张可可去排队买粮！ 张可可和许啾啾一样，背着一个斜挎包，不同的是，张可可的斜挎包上是碎布条，而且比许啾啾的大多了，显然要高档些。 张可可走出院子没多远就发现了紧跟在身后的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啾啾身上背着的布包，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许啾啾，今天怎么是你来排队？你大姐呢？” 往日里排队买粮这种事都是许招娣来做，许招娣长得黑瘦黑瘦的，和自己站在一块儿，把自己的七分漂亮衬得九分来，倒是许啾啾这孩子，不知道随了谁，这皮肤怎么晒也不黑，白嫩嫩的，倒是把自己衬得有些脸色偏黄了。 “我大姐去学校了，她说马上就要毕业了，课上一天少一天，想再看看学校。” 许啾啾说这话一点毛病没有，可不是嘛，马上毕业了就要进厂里上班了，这课可不是上一天少一天。 张可可听见这话，肯定似的点点头，笑道：“也是。” 谁不知道，许家两口子一向不待见家里的三个女娃，觉得是这三个女娃把家里男娃的位置给占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猜，等许招娣高中毕业，估摸着得下乡去。 没办法，现在工作难找，要靠自己考进去几乎是不可能，至于买工作？ 许家两口子舍得花这钱？ 谁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还养着老家的侄子啊？ 至于嫁人，许招娣那个黑瘦的长相，又没个城里工作，城里谁家会要？ 不像自己，家里已经松口了，等高中毕业就买份工作，虽然说好了，买工作的钱要慢慢从工资里扣，但是有工作就好找对象，到时候结婚了就能找借口断了还钱这事，所以自己根本不着急。 许啾啾瞅着张可可的笑容，没有多说，只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没办法，她刚刚穿来第三天，压根不知道供销社在哪里，甚至连粮票怎么用都不知道！ 好在，许啾啾家所住的胡同这一片离大街不算远，走了二十几分钟的功夫，就瞧见前面排起了长队。 和许啾啾张可可不同的是，排队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大婶，手里拿着的布袋子也比许啾啾的大多了。 排队的队伍之中，自然少不了同一条团结巷的邻居们，不过相对于许啾啾，大家显然对张可可更感兴趣。 “可可，听说昨天你两个侄子偷鸡吃？” 听见这话，张可可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又道： “是我没照顾好他们，他们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哪里懂得，只以为这外面的鸡汤和家里的鸡汤是一样的，吃了之后瞧见刘婶骂人，才知道做错了，又怕挨打，不敢吭声，我才以为刘婶误会两个孩子，一直解释，结果没想到两个孩子真的馋嘴， 昨天妈妈赔给刘婶五块钱，晚上又狠狠教训了两兄弟一顿，打得屁股都肿得老高了，这下可是狠狠涨了记性。” 一番话下来，邻居们早就忘却了一开始的想法，只觉得两个孩子太小不懂得自家和别家的道理，这下被揍了一顿，又赔了钱，证明人张家还是做得挺好。 至于张可可？ 那不是被家里孩子骗了嘛！这能有她啥事啊！ 许啾啾站在张可可身后，琢磨着张可可的话，倒是有些佩服，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张可可恐怕能当个金牌销售！ 这说话的艺术，杠杠的！ 正琢磨着，排队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许啾啾这才看见，原来自己排队的目标，都是青菜，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这买青菜是不要票的，只要钱就行，所以大家伙都先来排队买菜，毕竟一样的价钱，先买的面上的没被压得太厉害，排在后面的就剩下些烂菜叶了，还得花一样的钱买，那自然是不合算的。 买完菜，许啾啾拿着粮票去了一旁的供销社，张可可瞧见许啾啾去供销社也没等，她今天来买菜那是做给家里两个嫂嫂看，再一个也是想顺便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既然目的都达到了，自然也就朝家走了。 而许啾啾此时看着供销社里面的种子，双眼放光！ 第6章 新任务 许啾啾回到大院，去后院王奶奶家本想把许来娣给带回来，结果瞧着许来娣帮王奶奶摘菜，只嘱咐了一句便回家了。 到家之后，走进卧室将门栓卡上，检查了一下窗户，许啾啾这才蹲下身子，心神一动，睁开眼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随身空间。 空间内的温度显然比外面要舒服多，二十五六度的气候，让许啾啾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种子种子快快长，我的未来可就靠你们了！” 许啾啾一边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买来的一小包菜种子都洒在黑土地里，再盖上一层薄土。 做完这些，许啾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收获，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出来之后，许啾啾也不知道时间，许家夫妻是抠门惯了的人，家里连个挂钟都没有，只能估摸着天色做饭。 好在，刘大婶开始烧火了，许啾啾也紧跟着烧火，给自己和三妹做了点杂粮饭，又偷摸着打了个鸡蛋在里面。 等许来娣回家吃饭的时候，瞧见自己碗里面的半个水煮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下意识吸了口口水，最后却将手里的碗给挪开自己的视线，别过头艰难道： “二姐……你，你快放回去吧，要是妈回来知道你煮了鸡蛋，肯定要揍你。” 瞅着三妹许来娣那副口水都快吸溜下来的馋样，许啾啾将那碗杂粮饭给推了回去。 “吃你的就是了，这两天妈他们且忙着，哪里有空看家里的鸡蛋数量。” 许来娣听见这话，再看了一眼好像真的不怕挨打的二姐，最终还是嘴馋占了上风，一边吃着，嘴里一边嘟囔着： “那二姐你挨打的时候，我陪你！” 许啾啾：……我真是谢谢你了 - 两人在家里吃着饭，轧钢厂里许家两口子也在一块吃着饭。 “我找师傅问过了，咱们厂里现在有两份工作，一份是车间的女工，一份是后勤资料管理，女工的工资高一些，买来从头算工龄，一个月也有15，但是考级升一级就加五块钱，所以人家这份工作也贵一些，要三百块，后勤资料管理一个月工资18，但这是死工资，只加工龄，没得考级，但是也便宜些，人家只要两百六。” “那肯定女工划算，考级成了一个月多两块钱，就能多交给家里两块呢？” 许妈下意识这样说。 许爸听见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这车间女工的活太重了，将来生孩子怕是不稳当，再说了，一个月多两块，得二十个月才能收回四十，太久了，还是买资料管理这个合适。” 许妈听了点点头，她反正一向是听当家的，既然当家的觉得资料管理好，那就资料管理吧。 “那行，我给人家约好，明天给钱，然后就去办接班手续。” “行。” 许家两口子挑好了要买的工作，也就不再多聊，吃完饭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因为这些年来两人的重男轻女传闻，两人车间里的同事都不太喜欢搭理他们，至于许爸的师傅，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许家要给大女儿买工作这件事，倒是给瞒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张可可的两个嫂子则是都不太高兴，前些日子家里婆婆透了口风，要给小姑子买工作，说的好听是家里出钱，小姑子将来上缴一半的工资给家里，但是这一份工作可不便宜。 她们今天可是打听了，就最便宜的后勤的资料管理员，那都得两百六！ 她们两妯娌到现在都还是临时工呢，有这个钱，倒不如想办法给她们转正了的好，但是没办法，谁让这婆家人把小姑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一家子都指望着小姑子嫁个领导，到时候好提拔家里人，她们两妯娌根本不敢提意见。 张家大嫂语重心长道：“要我说，那人就是疯了，谁不知道咱们轧钢厂的资料管理员没什么前途？上个人干了十年了，除了跟着工龄涨工资，根本不可能升职，就这，还敢开口要两百六？ 我看啊，那人是瞧着咱们家小姑子马上高中毕业急着找工作，所以喊了个高价，我看她那工作，顶天了也就卖个两百块差不多了，咱们先晾晾她，等过几天再去还价。 我可是听说，她急着卖工作的原因啊，是因为她要去随军了，就这段时间了！” 既然大嫂都发话了，张家二嫂子巧儿也赶紧表态表示赞同。 “就是，这杀价这种事，老爷们不懂，还是得听大嫂你的，没人买，她这工作也换不成钱。” 两妯娌嘀嘀咕咕决定好了，等下个星期一上班之后，再去找那个卖工作的人，这几天就让她愁一愁。 傍晚归家，许家两口子心里揣着事，走的步伐也快了些，一旁不断有骑着自行车的工友们从两人身后驰骋而过，许爸看着那自行车，眼中闪过一丝盘算，自己两人虽说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有六十出头，但却是全大院都出了名的节省，自然没有自行车。 可要是招女婿上门，买个自行车给家里用，听起来好听，自己也能骑上。 想到这里，许爸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招女婿上门的主意是真的很棒！ -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自己为了避免大姐惨死他乡的命运，给出的小小耳旁风，能够引起许爸这么强烈的反应。 许啾啾此时正蹲在自己的随身空间内，看着面前这长势旺盛的黑土地，一时间有些乐得找不着北，哦不，本来空间内就没有南北方向。 可是，眼前这片黑土地上，几乎是密密麻麻，把原本的土地全部给盖住了似的疯涨的各式蔬菜，各个块头大不说，还格外的水灵，和今天排队买的蔬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许啾啾在高兴之后，也陷入了沉思，这么多的蔬菜，自己可怎么卖出去呢？ 胡同附近肯定不能卖，这年头的邻里邻居可是熟悉着的，自己前脚卖，后脚许家两口子就能知道，说不定还得让自己把钱吐出来。 可就算是去东城卖，也难保人没有在南城的亲戚。 就在许啾啾苦恼自己这甜蜜的烦恼时，一整天没有吭声的系统忽然上线。 “当前任务，解决大姐的烦恼，帮助大姐找到工作（完成度8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易容术初级。” 许啾啾：！！！ 第7章 人选送上门 吃过晚饭，姐妹三人将饭桌收拾了，碗筷洗了，许啾啾正打算问一下大姐要不要洗澡，就瞧见许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三张票递给了大姐许招娣。 “今天去澡堂洗，明儿上午十点你来厂子门口等我，妈带你去办手续。” 许招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难以掩饰，嘴角更是都快飞起来了。 瞧着大丫这副表情，许妈也难得温和道： “这件事别说漏了，等明天确定上班了才算定下来，不过你毕业证还没拿到，一个月只有十五块，等毕业证下来，一个月就是十八块，每两年涨一块钱，还是挺好了。” 许招娣一边听着，一边飞速点头，说实话，能有一份工作已经是她不敢想的了，至于工资，她其实没想那么多。 以至于，拿着三张澡票，带着两个妹妹去澡堂的时候，许招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 甚至走在半路上还偷摸给许啾啾道： “二妹，以前是大姐想岔了，爸妈怎么可能不爱我们，爸妈这是爱得太深了，轻易不开口，你别看张家宠着张可可，现在他们都没透口风买工作的事情。 所以你看，还是咱爸妈这样的才管用。” 许啾啾看了一眼满眼笑意的大姐，沉默了一秒，狠狠点头： “嗯！大姐你说得对！” - 许家三姐妹傍晚背着布袋子出门这件事，没几个人注意，没法子，张家两个嫂嫂还在据理力争压价买工作的事，刘婶子忙着照顾自家儿媳，两边倒房的人家今天回来的晚了，正在着急忙慌做饭，至于中后院，更注意不到前院的事情了。 姐妹三人在澡堂泡了个热水澡，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这澡堂就在他们家巷子口不远处，周围都是街坊邻里，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三人正朝家走着，就瞧见路边有人挎着个菜篮子站着，围墙的阴影将人给盖住，而很快，从一个大院门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口气将菜篮子里的菜给拿了大半。 “大姐，他们在干啥啊？” 不怎么出院子的三妹许来娣看着角落里，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的问道。 许招娣也没多在意，随口解释道：“她们在买菜吧，经常有附近乡下的人进城卖菜，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问路送点菜给对方，只是这样的菜一般都会贵一半，所以咱们家没买过。” 许来娣点了点头，没再问了，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变到了明天上学和小伙伴显摆自己去澡堂洗澡了。 倒是许啾啾，瞧着那卖菜生意，心头有些火热，现在，就差大姐工作落实了！ - 次日一早，许家人都格外兴奋，许爸许妈更是难得让许招娣煮了两个鸡蛋，他们两口子分一个，三姐妹分一个。 许爸许妈吃完就去上班了，买工作毕竟是私事，自然不能耽搁上班，与此同时，张家的两个妯娌也沉着脸出门了。 她们两昨晚上说了压价的想法，本来婆婆都松动了，毕竟能少出钱肯定是好的，但小姑子说万一这马上毕业了，要找工作的人一多，恐怕还得涨，就这，昨晚上婆婆拍板，今天就去给人说好买工作的事，星期一就把入职证明给办了。 本来昨晚上张家大嫂还想和男人说拖两天，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给怼了，说啥这钱本就该花，早点买了稳当，免得可可在家里担心，气得张家大嫂直接拽过被子盖在肚子上睡了！ 张家的事情，许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今天揣着钱上班，瞧着差不多快十点了，就请了个假，去厂子大门接上大丫，带着去了后勤部。 到了后勤部，那后勤资料管理员带着大丫去做了工作的顶替的手续，许妈确认好了，大丫从今往后就是轧钢厂里的正式员工了，这才进了厕所，把缝在内裤外的钱兜翻出来，将里面的两百六给数好了递给了对方。 收到钱，卖工作的三十来岁的资料管理员显然也松了口气，心情颇好，忍不住道： “大姐，我也不瞒你，如果不是要去随军，这份工作我还真不会卖，清闲啊，平日里没什么事，就是坐着整理整理文件，我看你这份工作是给你闺女买的吧？” 许妈点点头，毕竟刚刚才交接了工作岗位，这没什么可瞒着的。 这位大姐左右看了看，这才五指并拢了盖着嘴巴悄声道： “那您这工作可是买得划算，不是我吹啊，我这工作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科室的年轻人，您女儿买我这工作啊，不出三月，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许妈听见这话，却没有多激动，她们家买这份工作，可是为了招上门女婿，那些科室的年轻小伙有啥用？ 不过，想想自己和当家的本就打算工作稳定了之后就去寻摸上门女婿的对象，眼前这位大姐看着比自己小上一些，但是可是在档案管理做了十来年了，这厂里面的人员档案她都过了手，找她不是正正好？ 想到这里，许妈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大妹子，既然你都这么敞亮，我也不和你说套话，我们家三个女娃，我是打算给老大招个上门女婿在家里，你看看，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 这话一出，卖工作的大妹子都瞪大了眼，要知道，这个年代招女婿上门，那都是很少见的事，毕竟，女娃不值钱嘛，大多数都是嫁出去，这招女婿上门，可是要花钱的，没想到这许家两口子，不仅仅给女儿买工作，还要招女婿上门，这可是和外面人传的重男轻女压根不一样啊！ 不过，她毕竟也在档案室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眼界的，震惊了一两秒就缓过来了。 “大姐你这想法倒是少见，不过啊，咱俩还真是缘分了，你要是问别人，他们还真不一定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个孩子，是机床的技术工小李，他爸妈是得病走了，亲戚也几乎没了，他前两年接的班，因为家里还之前生病欠的钱，房子也换出去了，现在住在厂里宿舍的。 厂里人都以为他身上背着债，但实际上啊，这小子的债都还得差不多了，你要是看得上，我带你远远地瞧瞧，看上了我去问问，我估摸着这小子是能接受上门的。” 许妈听见这条件，也是十分动心，点了点头，却是问了问人名，打算回头让许爸去看，毕竟嘛，他们家都是许爸当家，这看上门女婿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是许爸说了算了。 第8章 换东西 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去上学的许啾啾，在得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之后，偷摸的从教室的后门溜了出去。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也只默默地低头继续讲课。 而此时逃课出学校的许啾啾，在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个最普通的竹编菜篮子，花了一毛钱，挎在手腕上走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跟着后，这才将菜篮子给收进随身空间，再走一段路坐上公交车，朝着东门坐过去。 这大夏天的，快到中午的时候，出门的人也少，许啾啾还得到了一个座位，坐在公交车的座椅上，许啾啾面前的半空中，浮现出了她方才得到的任务奖励。 易容术初级： 每次使用时限为1小时，冷却时间24小时，当选择使用时，可选择模拟捏脸，也可选择套用模板，但当前仅可套用一人模板。 可选择目标人模板，当前可选择模板人数为1人。 这两行字不多，但是许啾啾看了许久，说实话，她本以为易容术就是类似于以前看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给脸上化妆让自己看上去老一些，黑一些，可没想到，系统出品的易容术这么牛。 竟然是像游戏捏脸一样，想要大饼脸就是大饼脸，想要瓜子脸就是瓜子脸，最牛的还是，可以选择目标人模板。 也就是说，她可以伪装成特定的一个人，用他的面貌去做事情。 可惜的是，自己手里的易容术还是初级，只能更改面貌，身高嗓音都是破绽，还是得小心谨慎才行。 许啾啾在公交车上坐了一个钟头，才跟随着最大的人流量下了车，再从大马路走进一旁的小巷。 这大夏天的，又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胡同里大部分院子都敞开着大门在堂屋里吃饭，许啾啾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练习起了草上飞身法。 要不说系统出品真的牛，刚开始用草上飞身法，许啾啾就感受到了脚步松快了些，且伴随着步数的增加，草上飞身法的熟练度开始累加，许啾啾只觉得脚步越发的轻了起来，隐隐的，甚至能够感受到偶尔有风从脸颊飞过的气流。 等确定这个胡同是个四通八达的胡同之后，许啾啾这才找了个公厕进去。 蹲在公厕里，许啾啾给自己捏了个略微瘦削的黑黄脸蛋，脸颊上都一整片的晒斑，一头长发被许啾啾给紧紧编了个辫子，看上去发量有些愁人的模样。 等确定好这张脸蛋的细节后，许啾啾这才拿出自己买的菜篮子，将里面装上了满满的一筐菜，这才施施然从公共厕所走了出来。 许啾啾走出来后，也没有叫卖，而是挎着菜篮子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那绿油油的菜便抓住了敞开大院门吃饭的主妇们的眼，只是，这寻常没见过的人，大家虽然好奇她哪来的菜，但也不敢多问。 不过老太太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许啾啾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大姑娘，大姑娘！” 许啾啾一脸迷茫扭过头，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确定是在叫自己。 “婶儿，你是叫我吗？” 头顶银发的老太太连忙点头，笑呵呵看向许啾啾问道： “大姑娘，我瞅你不像附近的人，你这大中午的是？” 许啾啾伪装的乡下小媳妇儿的模样露出了些微慌张的情绪，这才轻声道： “家里种了点菜，我想找亲戚换些，但是找不着他家了。” 许啾啾也是知道这个年代抓投机倒把的，不敢直接说卖菜，但是真要买菜的人自然能够听懂自己的暗示。 果然，许啾啾话刚刚说完，老太太就两眼一亮，左右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那你这菜怎么换啊？” “八毛一筐。” 许啾啾这个报价是她在公交车上琢磨过的，这一筐菜大概能有个五斤，和昨天供销社来的菜算下来单价持平，一毛一斤，但是许啾啾这菜品相好，一看就是精心侍弄的，再一个，她这菜可不用排队，多省时间。 果然，许啾啾才报价，老太太甚至都没还价，快速道： “大姑娘，你等等大娘，大娘回家拿钱去，可别卖给别人啊！” 许啾啾一看老太太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自己是卖得便宜了…… 果不其然，等老太太将八毛钱交给许啾啾后，还不忘追问。 “大姑娘，你家这菜还有多少啊？我们院子里关系好的老太太也想换一些，你下午还来吗？” “还有一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许啾啾很快离开了胡同，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许啾啾提着个麻袋从离开的方向回来。 而此时，和老太太关系好的邻居们已经静悄悄的等候在大院内，许啾啾捏的乡下小媳妇看见这么多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抓着装菜的麻袋有些紧。 而老太太则是十分自来熟道： “这我乡下侄女，家里种了点菜，来换点东西，你们别吓着她了。” 许啾啾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手上动作麻溜，还是按照一斤一毛五的价格售出，期间还偷摸的从空间里挪了一些在麻袋里，等卖了能有个六十斤左右，这才没有继续补充。 面对那些闻到风声，悄悄赶来的主妇们，也只能连连解释： “婶子，没了，真没了，我本来就是进城给婶子送些菜，婶子说吃不完，这才想着换些东西。” “哎，那是可惜了，那，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给你婶子送菜啊？” “是啊，你家这菜可真水灵。” “就是，我们午觉都没睡就赶过来了，你看你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就是打听这乡下来的‘亲戚’还能不能带点菜来换了。 没办法，这买菜虽然是不要票的，但是架不住限量啊！ 每个星期就来两趟车，这要去买还得早早的排队，你要是敢一口气买多了，后面排队的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可要是为了买个菜，去趟黑市，那不是有病嘛！ 所以这难得来的乡下‘亲戚’，就格外的重要了。 许啾啾将十块钱给揣进兜里，也格外的高兴： “我今天回去就摘菜，明天还来，你们还要吗？” “要！咋不要啊！” 大概估摸着要菜的人的数量后，等人散得差不多了，许啾啾这才假装从袋子里摸出最后一把大概两三斤的菜来递给了最开始出来问自己的老太太。 “婶子，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哪里能这么快就卖完。” 老太太瞧着塞到自己手里的菜，笑呵呵收下了。 “你这个大姑娘讲究，那就谢谢了，我是我们大院的管院，以后还有换的你可以先给我说一声，我偷摸帮你吆喝一声，你放心，咱们这片住着的都不是多事的人，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康素娘家远亲。” 许啾啾一听这话，也松了口气，她虽然有草上飞，但是也很害怕被抓，毕竟年代文可不是白看的，眼下有了‘自己人’打掩护，总是要多一份安全。 同时心里也琢磨着，明天卖完菜了，可不能再卖了，总得寻摸点别的，这卖菜量大打眼不说，还卖不了多少钱。 心里这么琢磨着，许啾啾和康素老太太挥手告别，扛着自己的袋子匆匆消失在了胡同之中。 等坐上公交车到家后，眼瞅着也到了下班的时间，许啾啾赶紧地将自己从菜钱里面挪动的钱给补了回去，刚刚补回去，就听见院子里不知道咋回事吵起来了。 原本许啾啾刚赚了钱，对这院子里的热闹不是很感兴趣，可却听见了自家的名字，这才微微皱眉，将门给打开了想看看咋回事。 第9章 张家买工作 许啾啾刚刚打开门，就瞧见了院子里脸色难看的张家两个嫂嫂，然后就是自家大姐许招娣和许爸许妈。 “你说你们什么人啊？咱们邻居十几年了，你们要买工作的事儿也不吭声，这偷摸着把我家打听的工作买了。” “就是，亏得我们家可可还把许招娣你这孩子当朋友，结果你转头就抢在我们家前面买我们要买的工作，你这不是坑人吗！” 三个小时前。 张家两妯娌昨天被婆婆给训了，今天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赶着下午不忙的时候，抽空溜达去了后勤室。 结果正巧，那时候后勤室资料管理员和许妈正在说话，两妯娌也没当回事。 只以为许妈也是来打听卖工作多少钱的事情，不过两人可没想过许妈打听了是要现在买，毕竟他们大院谁不知道，这许家两口子就是个棒槌，别看这工作技术不错，可是生活上脑子是一塌糊涂。 自家的三个女儿当个草，把老公大哥的儿子当个宝，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两妯娌都清楚，这许家的大侄子高中都没毕业，许妈估摸着就是打听个工作的大概价格，等侄子毕业了也好参考买。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格外有默契，想着不能和许妈当面撞上，不然要是被院子里的人知道自家要买这份工作，不说别的，就后院那小王家，之前被自家截胡，可是一直气着的，保不齐他们家知道这件事要起什么坏心眼。 这么一琢磨，两人就回了车间，愣是等到了下班前溜走去后勤室，找到那打算卖工作的资料管理员。 人家资料管理员见到这两妯娌，想到她两之前想压价的事儿，面上也有些不爽，反正她已经卖了工作要去随军了，和这两妯娌这辈子估计都不见面了，干脆道： “你两来找我干啥？我的工作已经给出去了，今天下午手续都办完了，这件事我们后勤部都知道，要我说啊，你两可得赶紧地去找那车间要卖工作那个，不过我这工作卖了，估摸着她也不卖了。 也是你两自己不打听清楚，那女人和我有点矛盾，一听我这要随军卖工作，她才放出风来要卖工作，为的啥，就为了拖着你们让我不好卖呗。” 说完这话，前资料管理员笑呵呵的拿着自己的茶杯下班了，留着两妯娌站在原地傻眼，心里暗道坏了。 但是她俩也没多耽搁，赶紧地去找了那放话要卖工作的车间女工。 果不其然，那人听见她俩是来问工作的，便笑呵呵的推说自己最近改主意了，不打算卖工作了。 这下两妯娌心里一个咯噔，对视一眼，心里暗道完了。 虽然她俩对花钱给小姑子买工作这件事很不爽，但说实话，她俩也知道工作是肯定得买的。 这不，一路上从厂里回家，两妯娌话都不敢说，就琢磨着怎么和婆婆交待，结果刚进院子，就碰见了许家夫妇带着许招娣回来。 这下，两个妯娌瞬间想起来了，这下午的时候，许家媳妇不在后勤部来着？ 大不了，大不了自家再找买工作那人多出几十块，把工作给买回来！ 想到这里，张家大嫂拦下了从大院门口往家走的许家夫妇急切问道： “许嫂子，你今天打听到了，那后勤那份工作卖多少钱了没？这工作是卖给谁了啊？” 许妈看着张家大嫂那急切的模样，按照自家爷们之前教的说辞笑道： “哪是卖给谁了，管理员是我娘家亲戚，她要去随军了，所以就把工作退下来让给我家许招娣了。” 这话一出，张家两妯娌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许家两口子，给他家老大许招娣买工作了？！ 不对！ 是他许家两口子抢在自家前面把自家看上的工作给买了！ 这一想，张家大嫂瞬间炸了。 “许树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你家这不明晃晃的抢工作嘛！” “这院子里都知道，我们张家要给可可买工作，你们不做声的就偷摸把我们看上的工作买了！” 张家大嫂沉不住气，直接在大院门口嚷嚷了出来，原本在屋里帮忙做晚饭的张可可听到工作的事情，也连忙出来，站在自家屋檐下，一脸受伤的看着许招娣的方向问道： “许招娣，你真的买了那份工作吗？” 前院里年龄相仿的就张可可和许招娣，加上又在一个高中上课，时常一起上下学，所以院子里的邻居们都还觉得这两孩子玩得挺好的。 现在看张可可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和问话，心中顿时偏向了以往嘴甜形象好的张可可，觉得这许招娣有些不地道，咋能偷摸着把朋友的工作给截胡了呢？ 许妈瞧着这一幕，张口想说什么，就听见一旁自家当家的说： “这你们家买工作这事儿我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我家亲戚这工作是后勤部管理员，没什么晋升的空间，我想着你家要买也肯定是买车间女工的工作，工资高，能为厂子奉献力量，考级过了工资也涨得快。 再说了，这也是碰巧赶上了，我媳妇儿娘家那位大妹子也说，赶着要去随军，不然这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家哪里有钱给许招娣买工作？” 许爸不愧是能考上六级技术工的，只要他脑子正常发挥，这张家的还不是他的对手。 一番话下来，周围邻居们又觉得，人许家说得没错。 “是啊，这许家两口子怎么可能舍得花几百块给许招娣买工作，说不定啊，还真是人家亲戚给了个便宜价太划算，才给许招娣买的！” “是啊，不过这也是，要我买，我也买车间的工作啊，年轻人脑瓜子转得快，现在接手，明年年中考级，考过了就是一级工，工资加五块呢！” “也对啊，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还真不好说，可要说许家，他们能主动给女儿买工作，那才是母猪能上树……” 许爸两句话下来，张家人的攻势就被化解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人这是捡便宜啊！ 谁家捡亲戚便宜还要顾及你一个邻居家的心情啊？ 那不是做梦嘛！ 这下再看一开始就发话指责许招娣的张可可，倒是有些觉得她不懂事起来了。 张可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格外的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改变了…… 第10章 暗浪 许家和张家的吵架在王大妈的调节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整个大院的年轻小伙子们，以及他们的家庭，却是掀起了新一波的暗浪。 就像是住在前院进门西边倒装户的陈家父子两，陈家的老婶子是去年走的，好在走之前，家里的独生子陈斯已经进去轧钢厂车间了，也算是能够闭眼去了，而老陈，轧钢厂的清洁工，这些年在老婆子的操持下，家里紧巴巴的养大了孩子陈斯，又省出一笔钱给孩子买了工作，眼下老婆子走了，孩子有了工作，手头倒是宽裕了。 就这两父子坐在家里吃饭，老陈压低了声音问： “许家那个老大，说是有工作了。” 陈斯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不在意地点点头。 “我刚刚听见了，后勤的资料管理员，不是什么好工作，又不能考试升级，一辈子死工资。” 老陈听见儿子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这孩子，许家老大我是从小看到大的，那是一个勤快，家里基本都是她操持的，以前你妈就说，这孩子要不是生在了许家，她是真想给你讨过来做媳妇儿的，那时候我和你妈都看不上，许家那样，能给她什么帮扶？ 但是现在她有了工作，那就不同了，一个月自己也能赚工资咧，到时候娶进家来，让她把工资交给你，家里多了一个进项，还有人打理，你看看，从你妈走了，咱们爷俩每天下了班还要自己做饭，洗碗，多麻烦，要是娶了许家老大，咱们爷俩下了班啥也不用做，衣服也有人洗了，每个月还多一笔钱，三个人都有工资，攒一攒，说不定今年都能买辆自行车了！” 随着老陈的话，陈斯吃花生米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他如今在轧钢厂是普工，最低等级，每个月的工资到手十五，下半年国庆之后可以进行第一次考试，要是考过了就加五块一个月二十，而后勤部管理员这个工作，一个月十八，其实也不错了。 但是吧…… “爸，那许家老大也太黑了，脸上都是斑，而且又瘦成那样，看上去就像乡下的姑娘一样，我怎么带的出手……我看啊，这件事还是算了，咱家两个工人大哥，还怕娶不到对象？不过爸你说得也对，每天做饭洗衣服也不是咱大老爷们该干的活，明天你去后头巷子李媒婆那里帮我说一下，我的要求不高，有正式工作，长得可以，持家贤惠的就行。” 老陈听着儿子这话，本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觉得儿子说得也对，他们父子两可是都有正式工作的！找个条件相当的，那也是正正好！ - 许啾啾家此时也正在吃晚饭。 往日里不怎么说话的许爸今天倒是难得多说了几句。 “你工作的事情办好了，厂子里每个月十号发工资，你拿了工资就交给你妈，你妈每个月给你五块零花，咱们家这次买了工作，也不剩什么钱了，到时候你结婚生娃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爸，我懂的。” “你懂就好，再一个，你妈今天托人给你问了个上门女婿的人选，周末两天我和你妈去打听打听，人要是行的话，我就托人相看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也微微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有了工作，就要相看起来了，但是这个年代都是这样，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许招娣也没说啥，反而是有些好奇，自己即将相看的对象，究竟是谁？ 听着饭桌上的话，许啾啾默默地吃着饭，行吧，只要大姐不下乡，相亲这事儿她也没啥可插手的。 正这么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许啾啾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帮助大姐许招娣相亲，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防晒霜。” ？？？ 不是，你这系统为啥叫生活系统，改名叫奶妈系统好了，咋我什么都要管啊？ 不过…… 想到这白天的烈日，防晒霜这个东西倒是真的挺刚需的了，想到这里，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还有几分羞涩的大姐许招娣，恩，既然系统都出任务了，那估摸着这次的相亲没成。 许啾啾认真看着大姐许招娣的脸蛋，说实话，大姐这些年营养不良，加上没有防晒的意识，整个人又瘦又黑，脸上还有不少晒斑，的确是不怎么符合这个年代喜欢白白胖胖的审美。 不过…… 许啾啾毕竟是后世过来的人，那黑黑瘦瘦不正好是高级风？ 至于晒斑，那是纯天然的象征！ 许啾啾琢磨着怎么给大姐许招娣来个大改造，至于什么擦粉变白就算了，现在人虽然崇尚白白胖胖，但也是看得见别样的美的，只要是美，什么风格不行？ 一家五口，心里都揣着事，倒是没再多说。 吃完饭，许招娣照常收碗筷洗，许妈和许爸回了卧房，许啾啾也不好意思干看着，帮忙把桌子给收拾了，刚收拾好桌子，许啾啾抬头就瞧见了一个个子约莫一米七左右，瘦巴巴的男人站在屋檐下紧盯着大姐。 许啾啾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进门东边倒装房苟家的苟二弟，苟家现在有两个工人，老大早几年进了轧钢厂现在是一级工，去年才结的婚，前些日子小媳妇刚怀孕，一个则是苟老头，快五十岁的人，是轧钢厂附属小学的老师，教语文的，家里老二读了初三没考上就在家待着打零工，今年十七岁，老三则是刚上小学，一家子的负担重，所以苟家老妈也愁得很。 眼下下乡建设的政策火热，街道办的人已经来苟家动员过了，如果明年苟二弟还没找到正式工作，估计就得下乡去了。 苟老妈的心思大家都懂，多一年的时间，多攒点钱明年买份工作，可如今这工作是每年都在涨价，苟家的儿子也多，说实话，苟家会不会给老二买工作，街坊邻里都偷摸的猜测过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眯了眯眼，看来自家大姐这份工作，是真的惹眼了。 这刚刚放出消息，就有人盯上了，不行，明早可得提醒这许爸许妈一声，他们花钱买工作是为了招上门女婿的，可不是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把工作送出去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装作没看见那屋檐下的苟二弟，径直出门走到大姐身旁，帮忙把碗筷给收拾了，顺便从碗柜里面抓了一把生花生，然后把堂屋的大门一关，直接隔绝了院子里的眼神。 想算计我许啾啾罩着的人，想屁吃！ 第11章 糖葫芦 回到三姐妹狭小的卧室，大姐许招娣显然还有些兴奋，脸蛋有些发烫，坐在下铺的床沿边上咧着嘴笑。 老三年龄小，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把她的脑子给弄糊涂了，往日里一直觉得老爸老妈不可靠的想法，也开始质疑了起来，坐在大姐许招娣的身旁一脸的迷茫。 许啾啾倒是不管两姐妹在想啥，她刚刚偷摸抓了一把花生，现在已经爬到上铺，盖上了薄薄的被套，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实际上，许啾啾手里抓着一把生花生，已经心神一动，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了。 今天卖菜虽然不错，但是许啾啾也觉得菜太便宜了，自己扛着一大麻袋的菜，也不过卖了十块钱的样子，虽然已经抵得上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许啾啾也不能每天去啊，虽然自己能用草上飞，但万一被人埋伏了呢？ 再说了，许啾啾可是准备攒钱给自己买工作的，是了，许啾啾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花许爸许妈的钱，毕竟，家里已经有一个上门女婿了，下面的两个女儿自然就不受关注了，至于给自己买工作？那肯定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许啾啾也不可能下乡的，她两辈子加起来没干过一点点农活的，上辈子家里养盆花都能死了，再说了，这去了下乡想要攒钱可不容易，就是卖东西都要去老远的地方了。 所以，许啾啾都想好了，十八岁之前一定得把买工作的钱攒够，最好是多多益善。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把地里面的菜给拔了堆在一旁，再将就着拔菜空出来的坑，把生花生给埋了进去，做完了这些，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出来。 时间仿佛刚刚才过去了几秒，下铺的大姐和三妹还在干坐着。 许啾啾倒是准备睡了，她今天可是没少忙活，又是上课又是坐车卖菜，加上第一次获得易容术，心情的起伏太大，这一躺上床，就觉得眼皮子重的很，感觉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许啾啾睡着，大姐许招娣带着几分憧憬开口了。 “二妹，你说，爸说的那个人，是个啥样的人啊？多高啊？胖不胖啊？好不好相处啊？你说，你说他能看上我吗？” 许招娣说了一长串，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也不是什么傻子，她自然是知道，在大家伙的心中，整个大院最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张可可了，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至于自己，长到十八岁了，从来都没有男生多说两句话。 “你说我虽然长得不算漂亮，还有点黑，脸上也不光净，但是我现在有工作了，能自己赚钱了，对方应该能看上吧？” “你说，这人为啥愿意当上门女婿，是不是有啥毛病啊？长得特丑？还是家里特别穷？二妹，要是他长得特丑咋办啊？我听人说，对象长得丑，将来生下来的小孩也丑，我不想要一个丑小孩，将来不管是嫁人还是娶媳妇，都要多花钱，要是家里特别穷也不行，咱家条件就这样，要是家里特别穷，我也接济不了……” 许招娣一边说着，一边皱紧了眉头，她是真的担心啊！ 躺在上铺的许啾啾听着这话，觉得贼耳熟，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幽幽的道： “大姐，你这不是和人娶媳妇儿一个心态……再说了，大姐你也不丑，女大十八变嘛，明天你找妈借根炭笔，再借一个红纸，我给你捯饬捯饬，保准亮瞎相看的那人的眼。” 许招娣听见这话，笑得眯起了眼。 “二妹你可真能吹，还亮瞎人的眼，不过他要是没看上也没关系，我可是有工作的！” 一旁的三妹许来娣听着大姐的话，眼神中闪过思索，小小的年纪就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叫工作很重要！以至于将来成了整个和平弄远近闻名的工作狂，铁娘子。 而许啾啾也很惊讶，大姐今天才买到工作，晚上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有底气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之前大姐一直觉得家里爸妈不待见自己，又没有工作收入，肯定是心慌的，现在发现爸妈是爱自己的，加上手里有了工作，这一辈子的保障都有，甚至以后老了退休都有退休金，自然是有底气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有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都是很重要的啊！ 三姐妹一边聊着天，一边缓缓睡去。 周六，大院里的早上难得安静了，平日里赶着上班的工人们，此时都在补觉，而家里操持家务的人们也因为当家的没醒，难得有了个慢悠悠的早晨。 许家两口子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些闷热了，估摸着快到晌午了，走到堂屋，看着餐桌上放着的早饭，许家两口子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把大女儿给送到乡下去，这要是去了，家里的家务活可不就难免要分摊一些到他们两头上？再说了，许啾啾这孩子做饭可没她大姐好吃。 两人吃完饭，许爸便出门了，家里人都知道，他这是出门去打听了，许妈的视线落在大女儿的脸上，不由得抿了抿嘴，这孩子可真是不会长，净是挑着自己和老许的缺点长，这一时半会儿的长相也改不了，倒是…… 许妈的视线落在了许招娣那干枯的麻花辫上。 “今天你爸有事，二妹你带着三妹在家看家，我带着你们大姐去理发店一趟。” 许招娣一听去理发店，忍不住有些高兴地扬起了嘴角，要知道，往常的时候，妈可舍不得带自己去理发店的，毕竟理发店可是要钱的，三毛钱一次！都可以买六斤菜了。 许啾啾连忙拉着三妹点头，以表示明白了，心里琢磨着，这是许妈要尽可能给大姐来个大改造了吧？也是，就算是上门女婿，她家的条件也只能说刚刚够着，这还是算将来会把她们两姐妹给嫁出去的份上。 许妈带着许招娣去理发了，住在倒装房的苟二弟也紧跟着从自家房子出门了。 本打算回房间想办法看看花生熟了没的许啾啾看见这一幕，抿了抿嘴，想到自己的任务，赶紧的将房门给锁了，将三妹给托给后院的小王家老太太，也麻溜的跟着出了门。 许家这一连串出门，让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家的张家人也好奇了起来。 不是，你家这都出门干嘛呢？ 第12章 苟二弟的心思 走在最前面的许妈和许招娣，隔了不远则是苟家老二，再后面跟着许啾啾，许啾啾身后又跟着张可可和她二哥，这一连串的人，朝着国营理发店走去。 走在最后面的张可可一边跟紧了脚步，一边和二哥说着话。 “二哥，你看这许家是要去干啥不好的事儿吗？咋还偷摸着呢？” 张家二哥脚下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 “这有啥不能见人的事儿会往大街上走啊？” “也是哈，但为啥许啾啾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管她啥事儿，咱们盯紧了就是，要是能逮着差错，说不定能让他们家把工作给让出来！” 张可可听见这话，眼眸一深。 “恩。” 许啾啾刚刚走出大院门没多远，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趁着大街上的玻璃窗瞅了一眼，发现是张家两兄妹之后，也懒得管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两兄妹是来逮自家的过错的。 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前面苟家老二身上，防止这家伙为了不下乡使坏。 苟家二弟跟着许家母女走到理发店外，瞧着许招娣笑呵呵的跟着她妈走进了理发店，便皱紧了眉头，低声咒骂： “呸，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就有了份工作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啊！我看啊，她是想在厂里勾搭一个，这可不行，她要是处对象了，我可咋办？这大院里就这一个有工作的没结婚的，长得丑是丑了点，但为了工作，大不了我捏着鼻子认了，晚上关了灯睡觉不都是一样的？到时候结了婚，她一怀孕就让她把工作让给我！” 苟家二弟站在理发店门外说的话，让路过听见的女郎都忍不住皱眉，这谁家倒霉姑娘跟这么个玩意儿沾上了，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看看这说的什么玩意儿啊！ 这番话，跟在后面的许啾啾自然也听见了，倒不是她耳朵多灵，而是这苟家二弟压低了说也挺大声的。 当然了，为了防止被许啾啾认出来，远远跟在后面的张家兄妹是没听见这番豪言壮语的，他们只瞧见许啾啾一脸嫌弃的看着苟家二弟的背影，那表情…… “这苟家二弟不会是放屁了吧？看许啾啾还用手扇鼻子咧？” “啊……那这得多臭啊？哥你瞧刚刚从那边走过的人，是不是看苟二弟的眼神都挺嫌弃的？” “估计是都被臭到了吧？小妹啊，你以后可离这苟家的远点，你看这人什么素质啊，在人国营理发店门口放屁，要人知道是咱们邻居，不是丢脸死了！” 张可可听见二哥这话，也深深的认同点头。 就在此时，苟家二弟转身似乎是准备往回走，张家两兄妹赶紧地躲在一旁的大树身后，等看着苟家二弟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可不能让苟家二弟认出来打招呼啊，让人知道他们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多丢人啊！ 然而，许啾啾已经趁着张家两兄妹躲在树后面的功夫，脚下抹油溜了。 许啾啾坐公交车去了东门，她打算去把昨天答应了蔬菜给卖了，等卖了这一波，她就琢磨去黑市卖花生了，原本是想去鸽子市的，但是她这脸现在就能维持一个小时，再一个衣服也没法伪装，别让人给怀疑上了，那才是大问题。 不过啊，这黑市在哪，她还没打听清楚，许啾啾打算等今儿去卖了菜，问问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消息灵通的人，再说了，黑市这种地点一般坐地户都是门清儿，他们就算是不去，也是知道的。 许啾啾一边心里琢磨着，一边坐上了公交车，大概是今儿周六的缘故，这公交车上的人特别多，许啾啾没轮到座位，只得一路站到东门上去。 好在，许啾啾的随身空间不用人进去，许啾啾微微低头，双眼紧闭，一脸晕车的模样，实际上是心神一动，进随身空间收花生去了，这昨晚上播种的花生，现在长了一满地都是，而且还不老，好像这块黑土地有意识一样，只要作物长到了最合适的时候，就会自动停下来。 收好了花生，许啾啾继续麻溜的剥开一部分，把生花生又给种了下去。 她今儿是想好了，趁着周六人多，她多卖一些花生，等下次她就换个人脸，毕竟花生这玩意儿是可以榨油的，算资源的，要是被人逮着那可惨了。 种好了第二茬花生，许啾啾这才睁开双眼，看向车窗外，公交车在大马路开着，马路两边不停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群穿梭而过，脸上无一不带着笑容，就连路两旁走着的路人，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灰暗，但是脚步轻快，今儿周六，归他们工人老大哥放松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一路上上下下，许啾啾这才到了东门，顺着一大波人下了车，还是老样子，许啾啾闪进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胡同，再在厕所里蹲了半天，还是捏了昨天那张脸，探出脑袋来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踩着矫健的步伐背着一麻袋的蔬菜从公共厕所里出来。 今儿周六，按理来说胡同里人应该挺多的，但是许啾啾一路走来倒是没瞧见什么人，正纳闷来着，走到昨天老太太院子门口，就被一早等着的老太太给叫住了。 “大妹子，大妹子，这里，快来！” 许啾啾顺着老太太走进大院子，将一麻袋的蔬菜给放了下来，瞧着安静的大院，纳闷道： “婶子，您这胡同里怎么没什么人啊？今儿不是周六吗？” 老太太 笑着挥挥手： “嗨！今儿我们厂里放露天电影呢！他们可不是都去看电影了！我老太太就留在家里守门，正好也把东西给你换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觉得有些遗憾，这人都去看电影了，黑市里的人估计也少，她这里的花生可是打算一次性卖的，而且卖了这一次，下一次起码也得一个月以后了，不然容易被抓着。 许啾啾心里遗憾着，脸上也带了几分出来，一伸手拍了大腿根一下：“呀，那这可不凑巧，我今儿出门家里人还让我去换些东西回去，这人都走了，那黑市怕不是也没人了，我这可上哪去换啊……” 老太太赶紧道： “那没事儿，他们去看电影就是买的人少了呗，你今儿去啊，正合适捡漏咧！不过你可得小心啊，最好啊，弄个啥把脸给遮一遮，这要是被抓着了可厉害了。” “哎，婶儿我也知道，您说我这不是不得不去嘛……不过啊，我就知道一个大概的方位，具体的位置我都不知道，您看您受累，指点我这……” 老太太看着手里塞过来的一把青菜，不用掂量，光是拿在手里她就能估摸出，这得有个三四斤呢！ “那黑市啊，就在这大街上第六个口子拐进去，那里有个小巷子，巷子口挂着个红绳就代表黑市开着的，你要是进去可把塑料袋给收好了，免得他们以为你是去卖东西的，那就得收你的钱了！” “呀，还好有婶子你提点我啊！”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要是有什么不对赶紧的走，不过可别跑我们巷子啊……” “那当然的，婶子这点我知道的，您放心！” 卖了菜，拿着新鲜出炉的十块钱，许啾啾心里有些痒痒，黑市哎！ 这可是年代文女主都会去的黑市哎！ 就算今天不卖花生，去买件衣服总是行的吧？ 她都想好了，这次买点衣服和化肥袋子回去，下次去黑市就穿买回去的衣服，走出黑市就丢空间了，这样谁也不能查到什么。 想到这里，许啾啾趁着胡同巷子里没人，赶紧施展了草上飞走到大街上，她的易容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可不得抓紧了时间才行！ 第13章 初进黑市 许啾啾按照老太太的话，找到了那棵挂着红绳的歪脖子树，仔细看就能发现，在这颗歪脖子树后面的人家有个墙洞，许啾啾估摸着，那墙洞后面就是黑市盯梢的人。 好在，有了老太太提醒，许啾啾也没带麻袋，甩着空手来的，脸上倒是弄了个布给挡住了大半，就露了个鼻梁和一双眼睛，这大夏天的，倒是给许啾啾热得够呛。 因着进黑市的缘故，许啾啾也没再练习自己的草上飞了，转而正常速度走了进去，穿过歪脖子树没二十米一个拐弯进去，许啾啾便眼前一亮。 好家伙，这黑市的人还真不少，路两边坐在地上面前铺一块布，上面是要卖的东西，要是看准了就往摊主面前一蹲，指一指想要的东西，摊主也不吭声，直接用手比划一个数字，同意了就买，不同意就直接站起来走人。 就因为这谨慎，明明人数不少的黑市，愣是安静的不行。 许啾啾也不多耽搁，自己脸上的易容术时间有限，可不能多耽搁，免得在黑市来个大变脸，那不是吓死人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一双眼睛快速略过那些卖粮食的，转而看向一个摊子上摆着碎布的，她原本是想买成衣的，但转念一想，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买了布回家做，那成衣还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来的，光是贵的话那还好说，可要是从不干净的地方扒下来的，那可惨了。 比划了两下，许啾啾从兜里掏出了这两天勤勤恳恳卖青菜赚来的钱，换回了一批灰蓝色的布，买完了布，许啾啾还特意问了问花生的价格，这一问，可是问对了。 一块五一斤！ 比自己的青菜贵了十倍！ 摸清楚价格了之后，许啾啾也不多耽搁了，脚步匆匆从另外的口子离开了黑市。 还是照样，找了个公共厕所进去蹲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六岁的许啾啾了，回去的路上，许啾啾还是没忍住，再一次进了随身空间，再种一波！ 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闻着乘客们携带的鸡鸭鱼肉和车厢内的汗臭味，许啾啾发誓，下一次，自己一定要一次性把花生给卖个够本！ - 许啾啾刚带着三妹走进家门，后面大院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呀！这是谁啊？许妈，这是你家亲戚？” “这是我家大闺女许招娣啊，我瞧着最近年轻姑娘都剪短发，我也带她去剪一个。” “哟，这是去理发店剪的吧？ 那可是不少钱啊！” “还别说，这花了钱剪的头发还真是不一样，你瞅瞅，那许招娣都看着好看了不少！” “那是啊，我早就说了，这许家两口子长得都还行，许招娣是他们的亲女儿，那底子肯定是可以的，往常就是不打扮，你看看，这一上班，不就开始打扮了！” 许妈听见这话，眼神闪了闪，也顺着话笑着说： “这往日里上学的时候，就指着孩子认真学习呢，这要是打扮的好看了，被男同学乱了心思就不好了，正好现在工作了，也就不担心了不是。” 许妈此话一出，许招娣看向老妈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是了，妈妈以前不愿意给自己打扮都是有原因的！ 许*看穿一切*啾啾听着这话，抿了抿嘴，算了算了，看在大姐一脸感动的份上，还是让这个美好的谎言继续下去吧。 前院里这么热闹，倒是让中院和后院的人都跑出来看了，这下大家都知道了，许家还是重视他家大女儿的，住在三院的孙寡妇看着换了个新发型的许招娣，皱了皱眉。 她家住在后院，前两年家里老公车间事故走了，厂子里赔了一笔钱，她也接班了老公的工作，婆婆在家带着三个孩子，原本和前院的许家也是没什么关系，可谁让许家三姐妹原本是整个大院的最底层，谁都能踩上一脚。 她心里面还是觉得自家过得不错，至少家里有一笔赔偿，自己又上着班，而且自己还有三个男孩儿，熬一熬将来日子肯定不错，不像许家三姐妹，说是皇城根儿下的人，但是也没比她小时候过得多好，而且许家根本不待见三姐妹，等那老大年龄到了肯定得下乡，她就是乡下人还能不知道那些知青下乡的苦日子？ 这么一对比，孙梅心里偶尔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她前半辈子是农村人，后半辈子可是城里人，将来又有三个儿子养老，但是昨天下班回来就看见前院许家和张家吵架，本来还想看热闹，结果听了半天，人许家的许招娣有工作了！ 许招娣有工作，那就不用下乡了，而且许招娣本来就是城里的姑娘，虽然长得不咋样，但是有工作啊，到时候找对象估摸着也不能太差，一想到这里，孙梅心里就不得劲。 现在看见许招娣的新发型，孙梅心里更酸了，这丑人花了钱也能变漂亮，而且看许家这架势，估摸着是要开始给许招娣找对象了，到时候整个大院，她家又是大家同情的对象。 真是烦死了，这张可可真是没用！一份工作都保不住！ 相对于孙梅的烦躁，苟家二弟就更烦了。 “一天到晚的骚狐狸打扮，不就是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我呸！不行，我得抓紧了！” 苟家二弟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碎碎念，苟家大嫂无意中听见，也是一脸无语，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家老公这二弟就是个有毛病的，之前自己怀孕了自己就经常瞧见他时不时盯着自己肚子，整得自己提心吊胆的，现在更是盯上许家许招娣了。 原地站了几秒，苟大嫂默默地回到了屋外，算了，就当啥也没听见好了，反正要是苟二弟算计成了，也免得他老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想到这里，苟大嫂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对院子里的许招娣说一声对不起了。 许啾啾倒是没有看见孙梅的脸色，但是她可是一直提防着苟家二弟的，瞧见苟家大嫂进了堂屋之后一脸慌忙的走出来，看向自己大姐的脸色又带着几分愧疚和慌张，心里估摸着这苟二弟估摸着又在家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妈的，待会儿许妈许爸吃饭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说说！ 得让这两口子好好出出力才行！ 第14章 变身进行时 中午吃饭，照样还是二合面馒头加凉拌菜，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今儿晚上可是有肉，虽然少得可怜，但起码还是有的。 许啾啾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是穿越来的，上辈子吃肉吃腻了，就爱吃点菜减肥啥的，这辈子应该对肉也就那样，哪知道，这肉刚刚下锅炒，那肉味一出来，许啾啾就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这一下，可是把许啾啾自己都给震惊了。 她，许啾啾！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现如今竟然对一点肉丝丝咽口水！ 然而，没等她多感伤两句，菜上桌了，这吃了第一口肉到嘴里，嘴里的唾沫疯狂分泌，那一瞬间，许啾啾甚至觉得，自己吃的不是供销社卖的普通猪肉，而是什么绝世佳肉！ 这一刻，理智被彻底压倒，许啾啾的筷子快得使出了残影，二合面馒头也不觉得辣嗓子了，哐哐下肚！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口馒头也撑不下去了…… 好在，饭桌上三姐妹都差不多的样，谁也别笑谁，倒是许爸许妈两人，因为每天早上中午都是在厂里面吃的，每天都能吃到点荤腥，看着倒是很体面的样子。 许爸瞅着三姐妹的吃相，也有些看不下眼，微微皱眉道： “今儿我都去打听了，那李健是前两年进的咱们轧钢厂，因为前些年父母生病看病，欠了不少钱，就算是把房子给换出去了，也还欠了不少，所以这孩子自从进厂那就是两个字，节俭，逢人都说要早些把借的钱给还了，不过，因为他家欠的钱的确也算多的，倒是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这一没房子，总不能住厂里宿舍吧，二来也是人家害怕他那样，结了婚也要是勒紧裤腰带还钱，这就不好过日子。” 说了这么多话，许爸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道： “不过我也去打听过了，那些借过他钱的人家，其实都还得七七八八了，而且李健现在也是技术工，是二级工人，一个月工资二十五，听说啊，他今年国庆后还准备考三级工，听他们车间的人，估摸着是能考过的，那要是考过了，不就是三十块一个月了。” 说到这里，许爸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啊，可不是，这李健才多大的年纪，二十出头就能考三级工，这以后还不奔着八级工去了？！上了五级工，那工资每一级别都是涨十块，八级工就是六十五块一个月，而且津贴也不同。 当然了，十级工什么的，许爸还真没想过，他们轧钢厂这么大的厂子，这十级工都一个手掌数得过来的，那都是顶尖的聪明人才行的。 听到这里，许招娣也有些期待了，毕竟从她爸嘴里听起来，这个叫李健的男孩儿是个孝顺又重情义的，和她真是一模一样！这还没见面，许招娣就已经觉得，自己有点愿意这门亲事了。 许爸话说完，看了一眼换了个发型的大女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道： “孩她妈，你去给许招娣做两身买衣裳，明儿我托人带那孩子来家里相看相看。” 说实话，这上门女婿的优势越明显，许爸心里越是没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这条件在轧钢厂这万人大厂里面，那是一点也不出挑的，好在，他可以承诺，过几年把两个女儿嫁了，这家里面就没负担了，要是那李健是个聪明的，应该就能明白过来。 许啾啾对于大姐相亲这么快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系统都让自己帮忙了，那看来那叫李健的未来姐夫也是个不错的。 “对了，妈，今儿你们早上去剪发的时候，我看见苟家二弟鬼鬼祟祟跟着你们……” 许啾啾抓紧把早上瞧见听见的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许爸听完了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许妈也是一脸被吓到的模样。 没办法，谁让这两口子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主线都是拼儿子，这大院虽然住是住了，但是他俩其实对邻居们都不是很上心，顶多就是知道个名字和几口人，做什么工作的，多的他两根本就不关注。 现在才想起来，这自家闺女有了工作是招了多少人的眼，这才还没上班呢，就被人算计上了，而且，谁知道苟家二弟算计了，还有没有别的人算计，毕竟他们大院是三进大院，这里面住的人不少呢， “这样，也不明儿了，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人带他来看看，就说我下班摔跤他扶了我一把，我晚上请他吃个饭，就这么说了，孩她妈，你去给孩子找几件衣服，打扮打扮。” “哎，成！你路上慢点的啊！” 许妈叮嘱了两句，也不让许招娣来收拾碗筷了，打发许啾啾和许来娣洗碗收拾，她则是拉着许招娣去了卧房，这些年她都没怎么给家里孩子置办过什么衣裳，许招娣身上穿的都是她穿剩下的工装，这衣柜里的衣服啊，都不像样，看到这里，许妈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是想生个儿子给许家延续香火，但是这三个女儿也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怀孕的时候也是想过生个男孩儿下来好好养着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自己之前甚至还想把女儿送下乡去，这样就能节省口粮了，免得嫁人还要补嫁妆，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女儿跟着自己是城市户口，本来就是有粮本的，每个月27斤粮，养活她加上二女儿都绰绰有余，再说嫁妆，虽然给陪嫁，但是男方一般也会给彩礼，其实自己养着大丫头是一点不亏的，而且还不用做家务，自己当时为啥一心要把大丫头给送下乡啊？ 想到这里，许妈不由脑袋一疼，便也不再多想，反正现在大丫头有了工作留在城里，自己好好哄一哄，将来的养老就靠她了。 “来，你试试看这个，这件的衣服亮些，这时间太紧了，等明天妈带你去供销社买布去！” 许招娣傻笑着接过了许妈手中的蓝色工装，美滋滋的换上身，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新的衣裳呢！ 窗外的许啾啾已经麻溜的把碗筷给洗了，让许来娣把碗筷摆放好，她急匆匆的敲门进了许妈卧室，她得趁着许妈没给大姐化红屁股妆，赶紧的给大姐改造一下，争取待会儿能让这次相看成啊！ 第15章 许家相亲 许啾啾顶着许妈的强烈压力，还是给大姐画上了妆，别的不说，就大姐那黑脸蛋加上那红红的一圈腮红打在腮帮子上，显得人又老又黑，最后，许啾啾给大姐画了一个淡妆，微微遮盖力一点雀斑，让雀斑显得没那么明显，又将头发给用布条打湿了弄了个向内扣的发型，最后还抹了淡淡的口红，整个人显得格外有生命力，又说不出的好看在哪里。 就连许妈看着自家大丫这样的模样都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又乐了： “咱们大丫那是平时不打扮，瞅瞅，这一打扮啊，和那电影明星一样漂亮！” 许招娣听见许妈这话，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也好奇的看向挂在墙上的红塑料镜子，这一看，许招娣自己都愣了。 “这，是我吗？” 镜子里的人也和自己一样，露出来迷茫的神情来，这下许招娣才敢肯定，这镜子里的女生真是自己，也说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就觉得特别的洋气，就像是那有钱人家的姑娘一样样的。 正这么想着，屋外传来了许爸的声音。 “媳妇儿，人呢？快来咱家来贵客了！” 一听这话，三人也顾不得继续欣赏许啾啾的作品了，赶紧的出了卧房门到堂屋里去。 许啾啾扎着两根麻花辫走在最后面，倒是趁机打量了一下这系统选中的未来姐夫，咋说呢，人虽然称不上帅，但是也算是挺周正的了，一米七几的个子在北方有些不够看，但是自己大姐也不高，两人倒是也挺搭的。 李健倒是已经知道许家叫自己来的意思了，说实话，他原本没打算这几年结婚，他就想着攒点钱，免得像自家爸妈一样，一生病就拖垮了整个家，但是这许家的意思，上门女婿这件事，他还真是没想过。 但说实话，他对什么传宗接代没什么感觉，就想有个家，热热闹闹的，平日里有什么不好对外人说的事情，可以和家里人念叨念叨的，往日里自己拼命学技术考级，就是为了还债，可如今债还得差不多了，李健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得告诉自己，为将来娶媳妇儿多攒钱。 做个上门女婿，一开始李健是真的有点懵，但昨晚上李健琢磨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先相看相看，万一自己压根看不上呢？对吧，毕竟，谁家好女儿会招上门女婿，这一般都是嫁不出去或者家里就一个独女。 这样想着，李健今天就跟着许爸登门了。 两人也说好了，对外就说许爸摔跤，自己帮了一把，所以对方请自己吃饭，免得要是没相中影响双方。 然而，李健这么犹豫的时候，便瞧见了从里屋里走出来的女孩儿，一头利索的短发，在她的身上却有些俏皮，一张脸蛋虽然有些黑，但是就格外的顺眼，嘴唇也粉嘟嘟的，让人觉得肯定很软和。 而且，而且自己好像找到了未来努力的对象了…… 别说李健一个劲儿盯着许招娣看了，就连一旁的许爸也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家大丫头看，心里还琢磨着，大丫这模样，要不是自己想要个亲孙子摔盆，指定得往高了找去！ 真是可惜了…… 一边想着，许爸一边收回了目光，这下才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健这小伙子的耳根都红了？？ 这下许爸的心也安定了，来的路上自己还有点担心，要是这李健没看上大丫头，自己该去哪里找下一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毕竟，要是说上门女婿，这李健的条件可就太好了！ 无父无母，家里的亲戚也没啥了，这就不担心自己将来死了李健家里人找来吃绝户，而且他自己也有能力，好在是他还没考三级工，要是考过了放出话愿意当上门女婿，那估计自家这条件还排不上号了。 要不说许爸能够混到五级工还是有点脑子的，想通这一点，对于自家女儿打扮打扮能够把李健给迷倒这件事，许爸顿时就高兴了。 “媳妇儿，我今儿在路上摔了一跤，好在这小伙子帮忙扶了一把，不然可就摔惨了，这不，我就想着谢谢这孩子，请家里来吃顿饭，大丫啊，你啥愣着干啥，给李健同志倒碗茶水！” 许爸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李健坐下。 许啾啾看着自家老姐那通红的耳根，嗯，看来两人是看对眼了 ，这下自己就放心了。 放心下来的许啾啾乖巧的坐在另一头，看着大姐红着脸给那叫李健的年轻人倒了一碗茶水，李健在接茶的时候，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飞快的挪开了视线。 紧接着李健便低下头喝茶，连喝了两口才停下。 “好茶，好茶。” 许啾啾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茶沫沫，抿了抿嘴巴，行吧，真是有情饮水饱，这也叫好茶了。 就在许啾啾还想继续坐着打量这未来姐夫时，许爸倒是开口了。 “家里的醋没了，老二你带老三去打点醋回来，大丫你也去做饭吧，我和小李同志再聊聊。” 聊什么？那当然是聊聊看上门女婿的要求了，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李健是相当中意自家大丫的。 既然中意了，那咱们就好聊了。 许啾啾听见这明显的打发人的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担忧这许树别狮子大开口，把人给吓跑了，但转念一想昨天许爸怼张家的时候，条理清晰，看上去倒是也像是个有脑子的人。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想着，许啾啾也不多耽搁，带着六岁的萝卜头许来娣就出门了，现如今打酱油还真是字面意思，拎着家里的玻璃瓶，许啾啾就朝着院门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家住旁边的刘大婶凑上前来。 “二丫啊，你爸刚带回来那人是谁啊？咋没看过呢？” 刘大婶叫许啾啾一向都是叫的二丫，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觉得啾啾两个字自己说起来总感觉被占便宜了。 往日里刘大婶对许家两口子都不怎么留意，没法子，这家人除了拼儿子之外，平日里都不怎么和院子里的人来往，她刘大婶自然也就没怎么注意，可前日张家的偷自己鸡吃，昨天听张家的意思，这许家悄摸的把张家看上的工作给买了，给张家吃了个亏，结果找上门吵架还没吵过许家的， 这在刘大婶看来，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对这许家也上心了几分。 这不，瞧着许爸竟然带了个生面孔回来，连忙来打听了。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刘大婶心中已经把自家给化为同盟了，她只笑呵呵道： “我爸今儿在外面走路差点摔了一跤，是这位同志把我爸给扶住的，所以我爸心里感激啊，请人回来吃饭，这不是，我还赶着去打酱油回来做饭咧！” “哟，那你爸办事可真是敞亮！” “可不嘛，我爸打小就对我说，咱们做人要懂得感恩。” “哎哟，你家这家风可太好了！不像有些人家啊，明明是咱们大院最有钱的，偏偏还偷吃别人家的东西，和你家这家风没法比啊！” “刘婶，那我先走了！” 许啾啾才不想和女主一家对上，上辈子她也是看过小说的，知道女主都是有女主光环的，她又和女主没什么利益冲突，对上那才是得不偿失。 许啾啾一走，刘婶倒是也没继续在院子里喊了，她还得伺候她儿媳妇美丽吃鸡汤呢！ 不过，刘婶这么一问，大院里听见的人也不少了，大家倒是对许家的印象除了拼儿子外，还加了个有恩必报的印象。 这许啾啾就不知道了，她此时正被人拦在巷子里呢。 第16章 厉害的人 苟二弟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站在许啾啾去供销社的巷子里，微微扬起下巴冲着许啾啾道： “给你姐说，让她吃完饭出来遛弯。” 许啾啾：？？？ “为啥。” 苟二弟被这一问也愣了，什么为啥，他可是苟二弟啊！ 要不是许招娣现在有工作了，他哪里看得上许招娣那个模样？真是牵了手回家都要洗手的！ 苟二弟琢磨了一下，估摸着是这许啾啾不懂自己什么意思，所以才问的，不过处对象这件事，倒是不好让许啾啾知道了，要是这死丫头多嘴，让许招娣他爸知道了，不让自己接近他女儿就不好了。 “你别管为啥，你就给你姐这么说就行。” 许啾啾听见这话，眯了眯眼，像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面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苟二弟。 “我凭啥要给我姐说？你这人，要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大概是许啾啾的嫌弃过于明显，苟二弟还愣了愣。 “你，你啥意思？” 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求人办事，自然要给谢礼，你要是想让我传话啊，那东西拿来。” 当然了，至于拿了东西，传不传话，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这家伙上午可把自己恶心得够呛，不收点利息回来，还真是不爽。 苟二弟瞪大了眼看着面前整个大院都知道的小白菜许啾啾，伸出一根手指来颤颤道： “你，你，你居然要找我要钱？！” 许啾啾看苟二弟这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心里也有数了，看来这家伙手里压根没钱。 “没钱？没钱还学人家追女生？莫名其妙！” 说完这话，许啾啾也不给苟二弟反应的时间，拉着许来娣就越过苟二弟走了。 而苟二弟站在原地，脑海中还在不断回荡着方才大院小白菜许啾啾的话。 没钱……没钱……没钱…… 此时一股夏风吹过，苟二弟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刚刚，是被鄙视了吧？ “贱，贱人！嫌贫爱富！资本家做派！这许家的大人是怎么教孩子的！” “妈的，还小白菜，我看这他妈就是我们大院的臭狗屎！”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会在意什么，许啾啾一句话就让苟二弟直接破防了，站在原地不停咒骂。 这胡同巷子本来就不宽敞，苟二弟骂人的话也没压低声音，住在胡同两旁倒桩房的人家那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有好奇心重的还特意出门偷偷看看，就瞧见了站在胡同里，满脸扭曲愤怒的苟二弟，顿时也无语了。 “苟二弟！你他妈要骂人回家骂去！” 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苟二弟一句话没提上来，竟然卡住了。 好在他也知道丢脸，不敢继续在巷子里待着，一边打嗝一边朝着巷子外走了。 - 许啾啾不知道苟二弟的气性这么大，她现在正提着整瓶的酱油回家呢。 许来娣牵着二姐的手，看着二姐一脸崇拜。 “二姐，你太厉害了！” “我咋就厉害了？” “你敢骂人！” “……” 许啾啾提着酱油瓶子，听见这话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三妹啊，这，你不会夸人就别硬夸了，这谁家夸人是夸会骂人的？” 许来娣小小的个子却认真的摇头。 “二姐，我就觉得骂人可厉害了，大姐就不会骂人，所以大姐过得不好，谁都能欺负大姐，但是刘婶会骂人，所以刘婶过得好。” 要说方才那句话是让许啾啾无奈，那这句话就是让许啾啾有些忍不住叹气了。 “三妹，那你说，刘婶娶的儿媳妇厉害不？” “啊？” “应，应该是厉害的吧？刘婶这么厉害的人，还要给美丽姐炖鸡呢？” 美丽姐？哦，应该是那刘婶的儿媳妇了吧。 “那你说，美丽姐骂人嘛？” 许来娣皱眉沉思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哎，美丽姐可温柔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 “所以啊，谁厉害不是看谁骂人厉害，而是看谁有真本事，当然了，姐也不是说骂人就没用了 ，有些时候，面对不讲道理的人，骂人也是挺好的。” 许来娣听见这话，皱眉思考良久，直到进大院门前才道： “那我要当又会骂人又有本事的人！” 行吧，这孩子是和会骂人杠上了，看来是小时候的阴影太深，给这孩子留下的执念太强，以后只能慢慢让她看着有本事的人的生活是啥样，才能扭转她的想法了。 一边想着，许啾啾脚步加快朝着家门走去。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看着大姐和李健两人时不时对上后又快速分开的眼神，许啾啾十分满意，但还是觉得差了点火候。 虽然她也知道许爸想要个上门女婿，但是也要防止他今天看见大姐打扮得漂亮之后又生起了拿捏人的心思，加上，男人嘛，还是得让他有点危机意识才知道珍惜。 “爸，咱们院子里那苟二弟刚刚找我，想让我约我姐，还得是晚上约，我看他不安好心。” 此话一出，原本笑呵呵的众人顿时卡住了。 “什么玩意儿？这苟二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摸打我家大丫的主意！” 许爸愤怒之后，又狠狠瞪了许啾啾一眼，觉得她也是脑子有问题，这正给她姐相亲呢！她说这些话做什么！要是让小李同志想多了，以为自家大丫有相好的就坏了！想到这里，许爸连忙朝李健解释。 李健也不恼，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不过这人追人的手段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就是了，要追求，那就明明白白说出来，这让人大晚上出门，万一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到这里，李健也微微皱眉，觉得这人有些问题，别耽搁了自己处对象。 毕竟……他还是对许招娣很有意愿的，她就像是自己生命里的一束光！照亮了自己灰色的生活！ 看着李健皱眉不说话，许爸也有些慌了，这可是他能想得到的最好的条件的上门女婿了，可不能飞了啊！ “小李啊，你说叔也为难，这大丫在家里放着，总是有人惦记着，我这当爸的也只能多操点心，每天上下班都带着，就怕被那混小子给骚扰了，叔就想着吧，早点给大丫结婚了就定下来了，但我舍不得大丫啊，我家大丫是我们两口子的第一个娃娃，当时生下来的时候又是亲手带到大，这些年她帮忙家里操持也辛苦，我就想着能把她放眼皮子底下……” 许爸这话一出，许招娣眼眶就红了，她就知道，这些年她做的事情爸爸妈妈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健听见这话，也明白，这是许爸在点自己表态呢，说实话，本来来之前李健是想着相相看也没事，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找自己相亲，还是有点好奇的，但谁知道一来，看见许招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栽了！ 不过，栽了也要分栽的法子，上门女婿可是不好当的…… “许叔叔，一看您就是真心疼女儿的，要我说，找个院子里的小伙子，放在眼皮子下看着还能有错？” 许爸…… 这死孩子，还真是有些滑不溜秋的，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摆起架子了？ “呵呵，那不是，这院子里的孩子都不太合适嘛。” 李健还想再拉扯拉扯，拿点筹码在手上，余光却看见许招娣一脸的失落，顿时觉得心口有点疼，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 “许叔，您说这不是巧了？我这人啊，就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您不嫌弃，我还真想把您当亲爸一样！只是，有些事儿我也不满您，我家之前欠了饥荒了，我这几年上班的工资都填进去了还不够，我也是没这个脸皮奢望。” 许招娣听见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等听明白李健的意思后，更是红霞满脸，头顶都快热得冒烟了。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模样，心里不由得感慨，大姐这模样，一看就是没有被感情毒打过，不过，许啾啾倒是真心希望系统是靠谱的，既然让自己撮合这对有缘人，那应该是对的吧？ 刚刚上一句话还有些恼怒的许爸，听见这话才松了口气，但也没了刚开始想要拿捏的想法了，他也想明白了，人家虽然条件不好，但要是做上门女婿，这可就是顶好的条件了。 “什么奢望不奢望的，小李，这叔叔就要说你，拉饥荒有啥？你年纪轻轻就能养活自己，那就是有本事！” 两人一来一回，商业互捧了十几句，这才终于定下了基调。 “要是叔叔您不嫌弃，明儿我就带招娣去后海逛逛？” “逛逛可以，不过把二丫带着吧。” 被意外点名捎带的许啾啾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许爸这是防止李健占便宜了。 “那行，那我明儿早上九点来接你们，咱们坐公交车去后海。” 伴随着李健这句话的落地，许啾啾的脑海中也响起了那熟悉的电子音。 ‘任务完成，获得兰蔻防晒霜150ml一支’ 第17章 相亲风波 一百五十毫升的防晒霜？！ 许啾啾坐在茅草屋边上，手里拿着一支放大版的兰蔻防晒霜，整个人都佛了。 “原本还觉得系统奖励个防晒霜有点小气，但是这么大一支，感觉整个夏天都够了，嗯，省着点，说不定能用两个夏天！” 一边碎碎念，许啾啾一边将防晒霜给放在茅草房的门口地上，倒不是不想找个柜子，主要是，自己的茅草房真的就是个茅草房，没有窗户，里面都是泥巴地，许啾啾也尝试过在泥巴地里种花生，但是埋进去啥样，自己下次来的时候还是啥样。 “等明天去后海公园玩的时候，就把防晒霜抹上！这张脸别人说晒不黑，那都是假的，实际上原身也没怎么出门，一大早出门念书，回来的时候又是走的墙根，所以才没晒着什么。” 说完这话，许啾啾又开始了把花生活动，地里的花生拔出来，再剥开一批花生仁，种下去。 等做完这一波，许啾啾也忍不住有些累了，麻溜地闪出空间。 天大地大，睡醒了再说！ 一大早，许啾啾睁开眼就和一双黑黝黝眼睛四目相对。 “啊！” 许啾啾吓得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缩，靠在了墙壁上，这才看清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的主人是谁。 看清之后也是一阵无语。 “大姐……你干啥呢？一大早上的，吓死我了！” 许招娣看着二妹被吓成这样，也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二妹，饿了没？我给你偷偷煮了荷包蛋！”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愣神，她是知道的，原身记忆中，大姐几乎就是许爸许妈的傀儡，就算是偷偷照顾姐妹，那也是偷摸的，像是煮荷包蛋这种事，那肯定是不敢的。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困惑实在太明显，许招娣悄声道： “二妹，我想让你教我昨天那个怎么画的，我早上悄悄画了一下，把爸都给吓着了……” 想到早上自己兴致勃勃去了堂屋准备做早饭，结果被早起准备去公厕的爸给撞见，还吓得后退了两步，许招娣就有些心塞，她觉得自己画的步骤和昨天二妹画的一模一样，怎么爸的反应就这么大呢？ 不过，也听话的赶紧把脸上画的洗了，免得吓得家里人。 可自己做早饭的时候，想来想去，许招娣觉得还是应该画脸，最好是能够每天都画，许招娣心里觉得，昨天那个模样的自己才能让李健看上，要是让他瞧见自己没画的模样，这门亲事估计就吹了。 听清楚大姐的意思后，许啾啾也点了点头： “是的，化妆这件事不管是处对象还是上班都能用得着，再说了，就算平时画着好看，自己心情也好的！” 听见二妹这话，许招娣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担心二妹不愿意教自己画，化妆？毕竟，许招娣心里觉得，有这么一门手艺，二妹就算是没考上大学，那也是能凭手艺吃饭的，别的不说，那些媒婆肯定得捧着二妹的。 “二妹，谢谢你。” 看着眼前忽然郑重道谢的大姐，许啾啾有些不自在起来了，要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原身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靠大姐的无私奉献了，好几次生病，如果不是大姐发现了，宁愿被打也要拿钱送妹妹去医院，原身早就死了，在原身的心中，只想早早长大和大姐三妹搬出去。 只可惜造化弄人，书中三人的结局都不好。 不过，现在自己来了，还带着生活系统，许啾啾才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们身上！ 结果这么无私奉献的大姐，就因为自己教她化妆，就这么认真对自己道谢，许啾啾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坐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大姐，你看你说啥呢，就化个妆，被你整得，行了行了，今天我给你画一半，你自己画一半，我给你纠正手法。” 一大早的，三个人挤在窄窄的小卧房之中，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许啾啾看着大姐一次又一次画眉，一次又一次画阴影，时不时用手轻轻握住大姐的手，让她习惯用力的方向和力度，时不时又用手指腹扫掉大姐用力过猛的腮红。 许来娣坐在床沿边，看着大姐二姐两人对着立在桌上的红色塑料镜说说笑笑，自己的脸上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 经过许啾啾的快速特训，许招娣也终于可以大概画出一个差不多的妆容，这时候，门外许爸的声音也响起来。 “大丫！小李来了！” 听见爸的喊声，正因为自己独立完成了一次妆容的许招娣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样子，估摸着是对那李健真的很满意了，那一双眼睛里面都闪着光。 既然是和相亲对象去后海，许爸倒是没有再抠门了，一口气拿了十块钱给许招娣，许招娣正准备摆手不要，就听见许爸严肃道： “今儿出门，你记得付账，咱们家既然有招上门女婿的想法，肯定是要积极些的，付账什么，你就给我机灵点，知道不？” 听见这话，许招娣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可是招男方上门的，自然不能花男方的钱了！ 想明白这一点，许招娣赶紧的收下了爸手里的钱。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让小李同志花钱！” 听见这话，许爸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行，多的我也不说了，二丫，你就跟紧你姐了，有啥不对的你就喊人，知道不？” 许啾啾也赶紧点头，她也想出门溜达溜达，顺便再买点针线啥的，自己从黑市买的布回来，想做衣服才发现家里的针线都是有数的，要是用了肯定要被发现，还得想办法再买，可离家近的供销社她不想去。 吩咐好了，许招娣背着一个崭新的斜挎布包，带着许啾啾就朝院外走去。 这一走，可是让院子里的人都愣了。 不是，这谁家姑娘啊？怎么和许啾啾一块从许家出来的？ 这姑娘虽然长得有点黑吧，但是别说，还挺顺眼的！ 就在大院里的人都在默默观察的时候，刘婶正端着夜壶出来，自从她家儿媳妇怀孕之后，她就把这件事给承包了，就担心倒夜壶弯腰，把自家的孙子给弯没了，现在瞧见许家两个女娃跑出来，也跟着愣了一下，但很快，刘婶就开口试探道： “招娣？二丫？” 许招娣此时手里拿着钱，正准备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约会，心中就像是有一百个狗在叫一样，乱的很，听见刘婶叫自己，也只是下意识点头。 “刘婶。” 许啾啾也笑呵呵的点头： “刘婶早上好啊！” 看见面前这精神女娃竟然是许招娣，刘婶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圆了，待她还想再追问两人出门干啥时，就瞧见人两姐妹都已经脚快得走到巷子里了。 这下倒是不好问了，刘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太放心上，毕竟她的心肝宝贝现在可是自家儿媳，现在就是儿子那都是排在后面的！ 刘婶回了房，但是大院其他人家可是平静不下来了。 “刚刚那人是许招娣？”是那个大院最像乡下人的许招娣？是那个瘦巴巴干瘪瘪一脸倒霉样的许招娣？ 一时间，大院人的心中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难道，许招娣一向都长这个样，是自己没注意看？不对不对，估计是姑娘长大了会打扮了，不过，这许招娣打扮起来，还真的挺精神的！和她们大院最漂亮的女娃张可可站在一块儿，感觉也不差啥了啊？ 张可可此时也瞪大了眼站在自己卧房里，她刚刚透过窗户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就是许招娣，但是又不是许招娣，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像，张可可想了想，鼻子变高了！脸颊变得有肉了！眼睛变得大了！ “不是，她为啥一天时间就变样了啊？” 相对于张可可琢磨许招娣怎么变样了，前院的单身狗可就更激动了。 一向自认为自家两个工人老大哥十分光荣的陈家，父子俩此时也正啃着冷馒头说着呢。 “儿啊，我看许大丫收拾收拾还是拿得出手的，而且这孩子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的，人也勤快，做饭也这么些年了，估摸着也不能难吃了，要不你还是忍忍看，就她了？” 自认为一表人才的陈斯一边用力啃着冷馒头，没办法，他家自从他妈走了之后，父子俩就一直在食堂吃咧，像是周末这样的日子不能在食堂吃，那就出去下馆子，要是手头没钱了就买几个馒头放家里啃啃拉倒。 原本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啥，毕竟他妈当初当家的时候，家里可是连馒头都吃不着几个的！ 但是今天，看着许招娣打扮之后的模样，陈斯就觉得吧，自己这手里的馒头不香了，他想吃热乎菜，有人打洗脚水了。 苟二弟则是一边打嗝一边悄声骂着，至于他骂的啥，苟家人也听不清楚，但是不妨碍大家对苟二弟的嫌弃，读书不行就算了，回到家了，每天除了要钱出去玩，什么家务事也不做，动不动就是家里欠他的，老大欠他的，就连家里的老三也是欠他的，人家可说得清楚呢，要不是老三，家里就不用多供一个人，而家里给老大买了工作，就应该给自己也买，不然就是偏心眼！ 这正反话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苟家大嫂是看着家里这个小叔子就烦，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能给他如愿买工作，这要是要工作买工作，那将来要结婚彩礼呢？要房子呢？ 再说了，在苟家大嫂心里，自家是老大，将来家里养老的事情肯定大部分都是自己家承担，可要是养老都是自家的，但是钱都是和老二一样，那自家不是亏了？ 苟家大嫂心里的算盘算得清楚，但是如今怀着孩子，也分不出精力去管，再一个，她也担心这苟二弟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人，要办就一定要得罪了他之后麻溜地丢到乡下才行。 苟家大嫂的心思，暂时还没人知道，大家只看见苟二弟一大早就悄声骂人，嘴里不干净。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给我安分点！” “我说句话都碍着你的眼了！是，家里，嗝儿，家里就大哥，嗝儿，是你亲生的，我和三弟都是捡来的！嗝儿！” 苟二弟听见苟爸的话，顿时气得嗓门大了起来，可说几个字就忍不住打嗝，一句话下来，恨不得打了四五个嗝儿，这也是为啥他今天一改常态，只低声碎碎念了，因为自从昨天开始，他说话声音一大，就忍不住的打嗝儿。 “老二啊，你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你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动起来呢？” 苟爸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苟二弟倒是觉得，爸这是在点自己呢！于是，赶紧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我想娶许嗝儿~招娣，到时候嗝儿~我娶嗝儿~了她，让她把工作嗝儿~让给我，这样我就有嗝儿~工作，也不用下乡……” 苟二弟一边打嗝，一边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算盘分享了起来。 这一分享，老苟家的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苟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看向自己二弟，是了，之前媳妇儿也老说二弟老看着她肚子，感觉渗人的慌，但是自己也只觉得自家媳妇多心了，二弟估计就是羡慕自己，加上有些好奇而已。 但是二弟方才那话的意思……想到这里，苟老大忍不住追问： “那要是许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嗝儿~就打到嗝儿同意！” 这话一出，苟老大只觉得自己心都凉了，二弟这人心思咋这么歹毒？算计人女方的工作，要是不成还要打到人同意？ 倒是苟大嫂听见这话，虽然很反感，但是也不惊讶，这小叔子就是个烂人，烂人想烂法子，有什么稀奇？！ 相对于苟老大和他媳妇儿，苟老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怎么说呢，老苟在厂中学里当老师，那也是教书育人懂廉耻的，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道德败坏的，如今听见自家老二说的如意算盘，只觉得天打五雷轰。 “老二，你，你再说一遍，你啥意思？” 问这话的时候，老苟手里的二和面馒头都颤抖了，他心里虽然一直觉得老二不成器，但也觉得是还年轻呢，再大点就好了，但是今儿听见这话，苟老头觉得这大夏天的，自己脚底心都有些凉…… 苟老二听见老爸的询问，只以为老爸也感兴趣自己的提议，顿时来了劲儿了。 “娶她，给个几十块彩礼就行，到时候把工作要过来，让她在家待着，不给就揍，我就不信她能忍下来，到时候省下来买工作的钱，给我买房子，您看，这一件事儿办了给您省多少钱啊！” 大概是太激动了，这一次苟老二竟然没有打嗝儿，他正高兴着，就瞧见自家老头子突然站了起来。 “老大，给我把他抓住！” 还没等苟老二反应过来，就被苟老大给直接把脸按在了饭桌上，双手也被反向背在后背。 而此时苟老头也握着手中的扫把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啊！！！！” 第18章 赘婿后遗症 大院里发生的事，许啾啾倒是不知道，她现在正跟着大姐和李健一块儿挤公交车呢。 为了防止姐妹二人被占便宜，李健是排在两人身后，公交车一来，三人便赶紧的朝着车里挤，不挤不行，现在是周末大早上，要一大早出门的人多了去了，不挤一挤连车门都上不去！ 许啾啾一边朝上挤着，一边下意识使出了草上飞的身法，这样一来，倒是很快带着大姐挤上了车。 李健则是紧跟着两人上了车，双手抓着汽车前门两边固定住别被挤下去了。 大概是看着再也挤不进了，售票员这才坐在头一个座位上，抱着自己的售票铁盒子朝着车外喊： “别挤了别挤了！等下一趟吧！师傅发车！”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公交车的前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随后前门落下。 挤上车了，许啾啾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前两次坐公交车能有座位纯属运气好啊！ 许啾啾刚刚松口气，一旁坐着的售票员倒是站起来了，一只手抱着铁盒子，一只手握着扶手朝三人道： “你们三个，到哪里的。” “后海。” 许招娣一改以往的温柔大姐形象，抢着在李健的前面开口，这倒是让售票员多看了一眼。 “到后海一人两毛。” 李健听到后自然就伸手想从前面胸口的口袋中掏钱出来买车票，却被早就准备好了车票钱的许招娣给直接拦下。 “应该我来的。” 一边说着，许招娣还一边将六毛钱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看了一眼递钱给自己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钱还没掏出来的男士，接过钱来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什么人啊！” 她们京城大妞可不喜欢这样抠的男人！ 李健被这么一嘟囔，也有些尴尬，只得低声道： “招娣同志，咱们出来玩，我带了钱的，别担心。” 许招娣被李健这么凑近了说话，只觉得一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麻酥酥的，一张黑脸更是黑里透红了起来。 “我想好了，既然咱俩要处对象，那我肯定不能让你花钱，而且我今天也做好了准备！” 李健听见这话，停顿了一下，然后道： 许招娣一句话下来，整个车厢都忽然安静了。 大家此时此刻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是不是挤车把耳朵给挤坏了？怎么听见有女的说，要处对象就不能让男的花钱？’ ‘我是不是老了？现在年轻人处对象都兴女的花了？’ 倒是有站得离许招娣近的，瞧见这小姑娘长得挺精神的，再看向她身后男的的时候，眼神中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了鄙视。 什么人啊，这骗人小姑娘啊！ 李健自然是感受到了车厢内众人的视线，但是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觉得胸口暖暖的，自从家里人生病之后，就再也没人给他花过钱了，只有他努力赚钱给别人花的份。 许啾啾倒是注意到了车里大家的眼神，但是许啾啾才不会阻拦大姐怎么说话。 毕竟，当上门女婿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那整个厂里的人自然都会知道，要是没点抗压能力，被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生气了，那大姐婚后生活也很难。 “那，今天就要多谢招娣同志了。” 要说方才大家还是暗自鄙视这位‘软饭男’同志，但现在听见他的话后，大家倒是服气了，好家伙，这脸皮是真的厚，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主动花钱的姑娘是有啥问题，还是这男的长得帅到天上去了？ 好家伙，一时间，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车厢众人，开始各凭本事，有踮起脚尖的，有伸长了脖子的，还有那干脆就朝前面挤想近距离围观的，一时间倒是让整个车厢都有些躁动了。 售票员小姐姐看见大家这副模样，想开口吼两句吧，也觉得让大家看看这厚脸皮的抠门男人长啥样是件好事，免得到时候有下个人被他骗了。 这样一想，售票员小姐姐就不吭声了，只把刚才上车乘客都喊一遍，把票钱收了。 接下来的好几站，下车的人都不算多，等到了后海公园站，车上的人们才像是打开水闸一般涌出了车门。 李健原本是打算好好逛逛后海公园，请招娣划船，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再送两姐妹回家。 但是…… 车上的事也让李健意识到了，许招娣同志也是真心想要一个上门女婿，真要出钱约会，于是，李健只得默默把这些行程都给取消了，转而开始和许招娣纯纯逛公园。 许啾啾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就这么顶着大太阳纯纯压马路，有些无奈，这天是真热啊！他俩是真能走啊！走了两个小时了，都不带休息的！ 许啾啾琢磨着自己再不吭声，两人就要一直在公园走到天黑了，好在，许招娣同志还是记得自己今天是负责出钱的人，虽然聊得很高兴，但心里也估摸着到中午了，便扭头对身后扁着嘴的许啾啾笑呵呵道： “二妹，咱们去吃饭！李健同志说这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的肉包可好吃了！” 肉包？ 许啾啾先是有些纳闷，这大中午吃啥肉包啊，那不是早饭嘛？ 但又想起来，今天说好了是大姐全程付账，大姐不可能为了省钱带李健去吃肉包，毕竟许爸早上都再三叮嘱不要省钱，那估摸着就是李健的主意了，什么肉包好吃啊，那就是为了想给大姐省钱吧！ 想通这一点，许啾啾对这位即将加入许家的李健同志，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是个会过日子的，也是个有心眼的，搭配纯纯没心眼又勤劳的大姐，两人的日子不会过差了。 “好啊好啊！我也爱吃肉包！” 三人走到附近的国营饭店，就瞧见人专门开了个窗口卖包子，而且还限量，一人就只能买两个，现在队伍排得长长的，堪比后市某些网红奶茶店开业时的排队长度了，倒是让许啾啾开了眼了，搞不好后来排队买奶茶的那群人，就是现在排队买肉包这群人的后代们！ 因着‘限购’，许招娣倒是没有让许建在一边等自己，而是让两人都和自己一起。 许招娣排在两人中间，买包子的时候也十分自然的自己掏钱将两人的包子钱给付了，许啾啾正捧着包子等大姐呢，就被一旁的大婶拉了拉衣摆。 “小姑娘，你可得把这件事回家给你爸妈说，你姐这是被男人给赖上了！” 许啾啾愣了一下，看这位忽然发声的大婶有些眼熟。 “大婶，您是？” “嗨，你也别怪大婶我多事儿，我在公交车上就瞧见你们了！” 许啾啾这才明白过来，看来这年头热心群众是挺多的，不过嘛，想到大姐和李健两人相处的模式，许啾啾决定，还是得还给人家一个清白。 当下便捧着自己的肉包认真道： “大婶，我姐是招婿的。” “招婿？上门女婿？！” 许啾啾默默点头。 大婶抬起头，正好瞧见那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笑走了过来，心里也纳闷，这年头还有上门女婿？ 不过，既然是上门女婿，家里钱都是女人管着，买车票付包子钱当然也是女人来了，想明白这一点。大婶人也麻了，想到自己刚才在人家妹妹面前说的话，只恨不得脚下安的是风火轮得了！ 大婶走得脚下生风，心里也荡起了涟漪。 其实，自家也不是不能招个上门女婿啊？ 第19章 许招娣的志愿 微风吹拂，湖面轻荡，两旁栽种的树木在烈日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棵树上盛开了上百朵白花一般，但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绿油油的树叶反射的太阳光。 第一次约会的两人显然还有些没有尽兴，但毕竟走了几个小时了，便干脆找了一处空地坐下，两人之间也隔着半米的距离，许啾啾则是碍着自家大姐身旁的空位坐下，望着湖边的大树，心里叹气。 我想吹空调！ 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热气给烘得扁了，脸颊的汗珠更是不要钱一样的落，后背如果没感觉错的话，也是湿透了，整个人都黏糊糊的。 要不是她也担心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冲动了，许啾啾真的觉得很想找个借口去卖花生拉倒。 想到这里，许啾啾看了一眼聊得正高兴的两人，默默地屈起双腿将将手臂叠放在膝盖上，再将头埋在手臂上，假装自己困了眯一下，实际则是闪身进了空间。 她要吹空间的恒温空调！ 站在稻草屋门口，看着里面空荡荡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的模样，许啾啾最后还是决定，睡在门口吧！可睡在门口，虽然没有门槛，但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茅草屋里，睁开眼看着封闭的茅草屋里总觉得有些闷闷的。 “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给房子安个窗户啊……”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说实话，刚才许啾啾心里还畅想着，说不定以后自己能把空间打造成上辈子那样的现代化住宅，但是现在…… 想了想，许啾啾还是打开了系统商城，搜索窗户二字，瞬间弹出来几十页的商品，按照价格从低到高的排序，而眼前最便宜的一扇窗户，就要5积分。 许啾啾觉得自己还不如好好活着，等过几十年自然就住上现代化住宅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卖花生换钱好了。” 一边念叨着，许啾啾一边躺在地上睡起了午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许啾啾反正没觉得外面有人叫自己，等睡到自然醒之后又起来把成熟的花生拔出来堆在花生小山上，接着又剥出上百颗花生仁，将就着拔出的空洞埋进去。 做完这一切，许啾啾这才闪身出了空间。 空间里待了估计得几个小时，可闪出空间的时候大姐还没发现自己‘睡着’了，睡饱了觉又运动了一番，许啾啾也不觉得烦躁了，坐在树荫下吹着湖面的风，听着小情侣老老实实的对话，只觉得十分悠哉。 李健自然没有错过未来小姨子已经困了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主动道： “招娣同志，咱们现在回去？现在回去估计能有座位。” “行。” 听见两人终于要回去了，许啾啾赶紧和大姐表示自己要去一趟公厕，好在这里毕竟是京城，而且公厕就在不远的地方，在许啾啾的再三保证之下，得到了自己去上公厕的自由权。 得到了肯定，许啾啾麻溜地朝着公厕后面的供销社去了，她要买一把剪刀和一盒针线，晚上自己在空间把衣服给做出来，不急不行，许啾啾觉得自己空间里的花生山都堆得自己要把花生扔上山头才行了，再不卖花生出去，自己的空间都没地方放了。 急匆匆赶到了供销社，大概是周日的原因，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到了柜台前，说要买剪刀买针线，人售货员问自己要工业票的时候，许啾啾才知道，原来买剪刀是要工业票的！好在，针线盒不用，买了一盒针线盒，又买了一双黑色的布鞋，许啾啾这才赶紧挤出供销社来和大姐汇合坐公交车。 回去的公交车上果然有位置，不过位置就一个，大姐和李健两人都让许啾啾坐，许啾啾虽然是不怎么困了，但也不会把喂到嘴里的肥肉吐出去，半个小时呢！当然还是坐着好了。 李健送姐妹二人到了胡同口，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胡同巷子里窜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涨红了脸的苟老大，紧接着便是戴着眼镜的苟爸举着个棍子从巷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吼： “你给我站住！” 许招娣看着往日里一副文化人形象的苟爸，今天竟然举着扫把冲到巷子里，一时间也看呆了，扭过头来看向身旁的许啾啾。 “二妹，我没看错吧？那是苟叔叔吧？” 许啾啾倒是不太认识什么苟叔叔的，不过她刚才看清楚跑在最前面的人是苟二弟，看见自己不爽的人挨打，此时心情还是美美哒。 “应该是，不过这也不关咱们的事，姐咱们回家吧，我都渴了。” “对不起啾啾，姐姐出门忘记带水壶了，刚才又没给你买个冰棍，等等，啾啾咱们去买奶棍吧！” 许招娣说到最后，整个语气都扬了起来。 在她看来，家里给自己买工作花的钱，里面就有啾啾和三妹的钱，如果不是为了攒钱给自己买工作，家里的伙食应该是不差的，而且啾啾这些年一直都捡的自己的旧衣服穿，都没穿过新的，更别说奶棍了，一个夏天啾啾能吃到一个冰棍都不错了。 自己亏欠二妹三妹太多了！ 想到这里，许招娣心中因为招上门女婿的高兴劲儿都淡了不少。 自己招了上门女婿，那二妹怎么办？家里的房子就这么两间，想了半天许招娣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攒钱，给二妹买工作，给二妹买房！ 完全不知道大姐在心中定下了雄心壮志的许啾啾，现在正拿着奶棍吃呢，还别说，这奶棍吃起来还真甜，甜到人心坎里了！ 再甜的奶棍，几分钟也就吃完了，许啾啾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心里更加火热了。 看来自己得赶紧把花生卖了换成钱，上辈子几十块冰糕都吃腻歪的自己，如今手里没钱，吃个奶棍都给吃出幸福感了，许啾啾一边感慨一边在心中打气： 许啾啾啊许啾啾，钱，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幸福的日子就在前方，加油加油加油！ 第20章 卖花生 周一，天气晴，微风。 今天是许招娣第一天上班，许爸许妈早早地就起床了，不过许招娣起得更早，因为她要化妆。 许啾啾也醒了，倒不是被大姐化妆的动静吵醒的，纯粹是热，躺在床上热得背上都是汗，什么都没动，结果额头就冒汗了。 昨晚上自己在空间里做衣服，那叫一个难啊，明明买了两身衣服的布料，但是最后做出来只有一身，而且也不怎么合身，宽荡荡的，许啾啾也只能安慰自己，这衣服透气，凉快！ 就因为做衣服耗费的精力太多了，许啾啾担心自己睡着了，外面有动静注意不到，便干脆没有在空间里睡，而是在床上睡的。 结果醒来躺着也冒汗，许啾啾干脆起身下床，脚踩在楼梯上，就看见大姐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歉意： “啾啾？把你吵醒了？” 许啾啾摇摇头：“没，就是睡饱了，有点口干，我想去喝口水。” 许招娣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却对自己的愿望更加确定，自己要努力工作攒钱，给啾啾买房！让啾啾能够睡个好觉！ 刚出房门，许啾啾就瞧见许妈在揉面，当然了，揉的肯定不是纯白面，而是混杂了二和面，不过看那颜色，许啾啾估摸着今儿这二和面应该是掺得挺少的。 “二丫，醒了就去洗脸，今天吃完饭你洗碗，你姐要上班，得和我们一块走。” 许啾啾点点头就去刷牙洗脸去了，她们三姐妹用同一张洗脸布，好在许爸许妈虽然有点抠门，但是因为水费是大院的人一起平摊，所以倒是没让姐三人用同一盆水洗脸。 想到这里，许啾啾这想要赚钱的想法就越发的急切了，她也想好了，这次卖了花生之后，再努力种出来的就换成系统积分好了，毕竟空间有恒温空调！天气再这么热下去，她是真觉得自己晚上在外面是睡不着的，其实抓紧时间种出自己的窗户吧，到时候再买一张床放进去，买两床新棉花垫着 ，再买个桌子，买椅子，嗯嗯。 一边洗着脸，许啾啾一边盘算着自己要布置的东西，心情倒是越发好了起来。 吃过早饭，家里四个人都走了，许妈上班路上顺便把许来娣给送到幼儿园去，厂里的幼儿园都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许啾啾在家默默洗碗，洗碟精什么的就别想了，好在家里吃的饭本就没什么油水，用丝瓜囊用用劲倒是也能刷得干净，只是刷碗的时候要注意碗上面的豁口，这家里的碗几乎都是有豁口的，无非是豁口大小的区别。 等洗好了碗，许啾啾将碗筷收进柜子里，再将房门给关上上锁。 自从张家的娃娃偷鸡吃的事情出来，许妈就买了锁回来，只要家里没人，就一定把房门锁上。 许啾啾锁门的动作被正在屋檐下洗碗的张家大嫂看得真真切切，心里顿时又不好受起来了，这许家以前不锁门，偏偏自家儿子吃鸡之后就锁门，这不是防备着自家儿子嘛！ “还锁上门了，以为自家有什么好东西！ ” 都怪小妹！ - 许啾啾才不知道自己锁个门都能让别人破防，她现在正赶去学校，在学校露个面意思意思，许啾啾就从后门溜走了。 还是老样子，坐公交车去东城，下车之后在熟悉的公厕开始捏脸，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再捏之前的那张脸了，毕竟今天自己要卖的花生那可多了，风险大啊。 过了几分钟，公共厕所里走出一位长得黑黄黑黄的中年人，穿着灰蓝色的大衣服，这衣服一看就大了，空荡荡的不合身，往上看，一头干枯的齐肩发乱糟糟的，这样一看像是个中年女人，可再看脸，就让人迟疑了，这大脸盘子棱角分明的，一双眼睛狭长，还有又高又肉的鼻梁，分明是个男人模样！背上还扛着好几个鼓馕馕的麻袋，要不是男人哪个扛得动呢？ 站在公厕门口，许啾啾也感受到了过路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过久，许啾啾也不在乎，而是熟练得给自己围了一块布遮住了一半的脸，便朝着黑市入口走去。 果不其然，因为带着货物，而且一看就是很多货，许啾啾刚朝黑市里面去，就被人拦下。 “麻袋里什么东西。” “花生。” “还有呢？” “都是花生啊！” 这句话一出，来人顿时瞪大了眼。 “都是花生？你这得有多少斤啊？” 许啾啾摇了摇头：“不知道，估摸着几百斤？” 问话的人显然没想到这里面都是花生，不过他们黑市倒腾的东西也不少，几百斤花生，算钱的话倒是也不算太多，毕竟他们黑市里流通的自行车票一张都两百了，不过，这么多花生，肯定不能像别人一样收个几毛钱就入场了。 “那你这属于贵重物资了，要交三块钱的入场费才行。” 三块！ 三块可以买自己几十斤青菜了！可以买一只老母鸡了！是一个普工一个星期的工资呢！ 许啾啾一边肉疼，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三块钱来，递给对方的时候还在心里劝自己： “都是前期投入，前期投入！” 来人收到三块钱，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子递给许啾啾。 “行，进去吧。” 将纸条子抓在手里，许啾啾这才将脚边的三麻袋给重新扛回肩上，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黑市。 一进黑市，许啾啾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因为，这黑市里的人还算多。 直接找了个没人的空位，许啾啾将三麻袋给放在地上，然后从麻袋里掏出一块布来，接着再从麻袋里掏出来能有十斤的花生摆在上面。 空间出品的花生那个个都是个大饱满，颜色也十分新鲜，可不新鲜嘛，都是才拔出来没几天的啊！ 大概是因为花生卖的人少，许啾啾刚刚摆出来，就来人了。 双方沉默的用手比划了一番，卖了两斤三块钱，总算是把今天进门的门钱给赚回来了。 两人在比划价格的时候，旁人也都瞧见了，等许啾啾卖了两斤花生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摊位被人群围起来了。 许啾啾一边伸手将麻袋里的干草给挪到空间，一边从空间将花生给挪到麻袋里，再抓出来卖，就这么来来去去，因为麻袋很鼓馕馕，加上买花生的人拿到花生就走了，倒是没人怀疑这大汉的麻袋里怎么能装这么多花生。 许啾啾就这么在人群之中打开了第二个麻袋的花生，接着打开了第三个麻袋的花生。 伴随着空间里的花生山的最后一个角落消失，许啾啾这才抬起头冲着周围人摆了摆手，眼看着大家还不舍得离开，只得把三个麻袋都倒立起来使劲抖了抖，以示里面一点花生都没了，大家这才舍得散开。 至于什么问老板下次什么时候来，没人问，这可是黑市啊，有什么买什么，那都是运气！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要真有人问了，那人家心里都得打鼓了，你这是想打击举报还是黑吃黑啊？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这些规矩，不过她觉得，这黑市能够一直开这么多年，那肯定是有规则的，否则早就乱套了。 不过…… 想到自己扔进空间里的那一堆钱，许啾啾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些加起来快能有个一千五六了吧？ 本来这三麻袋的花生，撑死了也就是四五百斤，但是因为自己一直用麻袋做掩护从空间里补货，愣是卖了有一倍，直接把空间里一千斤都给卖完了，现在一个工人大哥的平均工资就是二十左右，而且像许家这样两口子都是工人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家，家里一个工人要养活一家子人，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卖的这一千五六，要普通人家存几十年才有。 想到这里，许啾啾只觉得心脏怦怦跳，现在可不像上辈子那样监控摄像头遍地走，更何况黑市的地点本来就僻静，想到这里，许啾啾一边收拾麻布袋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四周。 这一看，许啾啾心里就一个咯噔，自己摊子斜对面那黑瘦子一直都盯着自己，为了防止自己是想多了，许啾啾拿着麻布袋向后退了两步，好像要走的样子，就瞧见那黑瘦子的脚也朝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步。 看来是被盯上了，许啾啾心里有了结论，但也不怕，她今天之所以一次性把花生卖了也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这张脸本来就是个一次性的，以后不捏了，就算有人盯上自己，只要自己能够脱离对方的视线，找个角落把脸换了，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谁也不能抓到自己！ 有了计划，许啾啾也不着急了，慢条斯理把麻袋给拴在自己的腰上，这才晃晃悠悠朝着黑市外面走。 走在前面的许啾啾不知道，她刚一走，黑市里好几个人就悄摸的跟上了她的脚步，这黑市里不准动手，可要出了黑市，可就没什么规矩了！ 不过就算不往后看，许啾啾心里也有数，就这么慢悠悠的又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一些肉，大骨头，铁锅，几卷土布，杂七杂八的逛了下来，这才终于走到了黑市的另一头出口，而这个时候身后跟着的人们眼睛都看红了，这不男不女的变态买东西就像不要钱一样！真他妈气人！ 将麻袋双手抓着，向后一甩，扛在了肩头上，许啾啾深吸一口气。 跑！ 黑市中的人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卖花生的男人还是有些在意的，一来是黑市里少有人一次性卖这么大量的花生，毕竟花生可是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粮本上才能一人配半斤的，二来就是，这矮个子男人虽然说是为了遮盖吧，但是刻意弄个长头发假扮女人，还是让人有些震惊。 黑市里原本还有些人担心，这矮个子男人出了黑市揣着这么大一笔钱会有什么问题，结果就看人走在黑市一处出口处时，猛的就跑了。 这跑得一点前兆都没有，而且还跑得贼快！ 让那些原本还想遮掩一下跟在后方不远处的人们一下子愣了，他们还以为自己这跟踪的业务很熟练呢！ 结果看人这反应，估摸着是发现他们了，只是那矮个子男人能够拔腿就跑，但是他们不行啊！要是紧跟着那人跑了，这黑市里的不就知道他们想干啥了！这要是被黑市的管理人知道，肯定少不了他们的排头吃。 不过，这矮个子男人跑也跑不掉的，这黑市附近的几个岔口早就有他们的人守着了。 许啾啾此时也瞧见了，自己刚刚从黑市的出口跑出来，还没来得及找到公共厕所呢，就瞧见站在一个胡同口的两个壮汉，在这个身形都十分清瘦的年代，他们俩那身形是真的难得了。 许啾啾瞧见对方，而对方两人显然也瞧见了许啾啾，毕竟，他们刚刚也是给钱买过花生的！瞧见许啾啾衣帽完整，背上还扛着装了东西的麻袋，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两人一人拿着一根木棍朝着许啾啾的方向走来。 胡同口不宽，两个壮汉刚好把胡同给完全堵住，许啾啾看了一眼两人，心跳咚咚咚，拔腿转身就跑！两壮汉也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就追了上来。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骂这黑市真黑，一边用上草上飞在胡同里乱窜。 她也明白了，这帮人估摸着是盯上自己了，在黑市的几个胡同口估计都堵着呢！想到这里，许啾啾趁着胡同里没人，直接把麻袋全部扔到空间里，再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里面就是许啾啾的衣服，脚上的鞋也换了，把这一切做好了，许啾啾又拿了一块浅色的布把脸遮了一半，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许啾啾进黑市的时候，还瞄了一眼，果然，方才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此时还有两人在黑市入口处守着，一双眼睛在进黑市的人们身上扫过，至于许啾啾，他们连扫都没扫，毕竟那不是明摆着的小姑娘嘛！ 年轻小姑娘不可能来黑市瞎逛，许啾啾便买了几个鸡蛋，这才揣着鸡蛋慢慢悠悠从黑市另一个出口出去。 等坐在回南城的公交车上后，许啾啾看着那去往黑市的胡同口时，心里还有些遗憾： “看来，这个黑市短期内是不能来了。” 第21章 怎么解决 坐着大巴车摇摇晃晃回到学校，许啾啾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买啥了。 “忘了买个手表了！” 可东城的那黑市，自己是真不敢去了，那黑吃黑也太吓人了，要不是自己有水上漂还有空间，那刚才自己估计命还有没有都是个问题。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教室。 现如今学校虽然还没停课，但是也和停课差不多了，来上课的老师越来越少，而且来了也只是叫大家自习，所以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也越来越少了。 像许啾啾这样翘课之后又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许啾啾回来坐在座位上，屁股还没坐暖和，就听见学校喇叭发出的下课铃声。 听见铃声，老师便径直从前门走了，而学生们也没人起立敬礼，而是一窝蜂动起来朝着食堂跑去。 这也是为啥还有人坚持来学校自习的原因了，学校有食堂！ 不过许啾啾往日来学校却不是吃食堂，而是自己带饭盒的，中午泡着学校的免费白开水热一下就吃了。 不过今儿早上许啾啾可没饭盒了，许妈大发慈悲给了饭票和钱，让她在学校里吃食堂。 许啾啾正慢慢悠悠打算走在最后去食堂，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自来卷女孩给拍了拍肩膀： “啾啾！愣着干啥呢！咱们走快点！” 说完这话，女孩儿就握住许啾啾的右手朝着后门跑去，许啾啾瞧着女孩儿的背影，这才从原身的记忆之中翻找出她来。 “张娟？” 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回过头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许啾啾： “咋啦？”，说完这话，张娟视线往下移，瞧见了许啾啾空荡荡的左手，“咦？你的饭盒呢！”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往日里这个叫张娟的小女孩儿每次都拉着原身一块儿吃饭，因为张娟家里有两个哥哥，而且年纪都挺大的，如今都成家立业孩子都七八岁了，所以对这个盼来的老来女是比较宠爱的，不过再宠爱也是普通家庭，张娟也就是比许啾啾吃得好一点，每年有一套新衣服穿而已，所以这孩子营养够，个子也长得高。 “我姐开始上班了，我妈还给我钱了，让我今天在食堂吃！” 听见这话，张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道： “那我们快点！后面的菜不行！” 两个女孩儿奔跑在校园里，前面的高个子女孩儿牵着后面女孩儿的手，后面的女孩儿脸上带着笑意，跟着前面的女孩儿脚步灵活的朝着食堂里面挤过去。 打完菜，两人小心翼翼端着菜找了个空位面对面坐下，刚刚坐下，张娟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姐上班了，你家就有三个工人了，看来以后你不用再带饭了吧？” 许啾啾点点头，自己是不准备带饭了，反正家里的饭也没什么好吃的，自己手里有钱，这个身体这么瘦，估摸着亏空的厉害，她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不过这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在学校也吃不上几回了。” 听见这话，就连张娟也叹了口气。 “我回去了家里就我一个，我妈他们都在厂里吃，一个人做饭洗碗还怪麻烦的。” 许啾啾这才想起来，张家两个哥哥结婚之后就申请了厂里分房，因为是双职工家庭，所以去年就分到楼房的房子搬出去了，所以张家现在住的就两口子和张娟。 想到这里，许啾啾想了想，看了眼四周没人，还是压低了声音道： “我妈说，等再攒攒钱，也让我上班去……反正现在高中也考不了了，免得在家闲着待三年。” 当然了，许妈肯定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许啾啾可是知道，这上山下乡才开始，到他们成年那几年是最严格的，到时候只要家里还有没上班的孩子，就必须有一个人下乡，到那个时候再买工作，那工作的价格估计是个天价了。 张家两口子虽然是都有工作，但是前面两个儿子娶媳妇搬家也补贴了一些，加上两人要退休了，手里的钱只怕是有数，到时候能不能买工作，还是个未知数，可要直接说将来的政策，一来是张家人也不可能信，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厂的，谁家有什么亲戚那都是能打听到的，就老许家，那两边都是三代贫农，走哪里听到政策啊。 二来，许啾啾心里被上午黑市那帮黑吃黑的，还是给吓到了，上辈子虽然也在职场遇见一些小人，但是大家可没有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这样一来，许啾啾也只能表示自家有这个找工作的打算，按照张娟和她妈无话不谈的性子，肯定是会告诉她妈，能够在她妈心里种下一个想法，之后自己再旁敲侧击一下，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哈？啾啾，我之前还以为你爸妈是重男轻女，没想到，你爸妈这是那什么，深什么远什么来着？” 许啾啾补充道： “深谋远虑。”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啾啾，你的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这些。” “我也就刚好会这个，不说了，我都饿了，咱们快吃吧！” 许啾啾说完话，看了一眼自己饭盘里面小得可怜，只有自己半个拳头大的二和面馒头和半个手掌大的只有一根肉丝的荤菜，以及那半个巴掌大的水垮垮的炒青菜，这还是有学校补贴才能有的好伙食，许啾啾干脆两眼一闭快点吃，吃下去就不觉得味道不好了！ 快速把饭给吃了，许啾啾只觉得肚子饱了，可嘴却更馋了。 想着自己空间里的一千多块钱，许啾啾有些坐不住了。 “娟儿，下午我就不上了，我回去把家务做了，我姐上班去了，家里的事儿都到我头上了。” 张娟听见这话，本想替自己姐妹打抱不平一下，但是想了想，人家妈可是答应了要给啾啾买工作的，这买工作多贵啊！那估计这家务是真的没办法才让啾啾一个人做吧？ “行，那我下午也回去了，反正也是自习课！” 两少女就这么约好了集体翘课，吃完饭就出了校门，走过一段大马路后朝着各自的胡同走去。 工作日的中午，大马路上没什么人，供销社里也难得没几个顾客，许啾啾看了一眼，有些眼馋里面的香皂和肥皂，刚刚黑市里没卖的，但是这家供销社离自家太近了，都说不准里面的售货员是不是自家胡同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差点被黑吃黑的许啾啾只得收回目光，默默往家里走。 大中午的，就算是留在家里的老娘们和小孩子，现在也吃过饭睡午觉了，因为热的缘故，家家户户都敞开了窗户和门睡的，只要把院子大门关上，外面有人进来自然会有动静。 许啾啾刚刚迈进院子大门，就瞧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急匆匆得往外走，大概是走得匆忙，都没注意到许啾啾在门口，直接就这么撞了过来，好在许啾啾可是瞧见了，便向右侧挪了挪，避开了这小男孩，接着就回家去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到家一开门，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许啾啾好险一口气没被憋下去，这才将许妈的卧室门和自家三姐妹的卧室门和窗户给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 开了能有个好一会儿，许啾啾估摸着有半个小时了，这才将卧室里的窗户给关上，她打算在空间里睡午觉，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要把之前丢进空间的东西给整理一下。 把房门大门从里面拴上，许啾啾回到自己的上铺，就这么点活动量，整个人已经流了一身汗。 躺在上铺，许啾啾赶忙就回到了空间，刚进来，就觉得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 凉快！ 看了一圈，只瞧见自己原来花生山的地方，此时堆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洗脸布，还有牙刷牙膏，再就是两匹土布，一筐子鸡蛋，一个铁锅，几个碗筷，还有一竹筐子的糕点，还有一包土红糖，另外就是一床草席，还有棉被枕头啥的。 “嘿嘿，看来除了香皂，别的我也买得挺全了。” 许啾啾一边自豪一边拆开了自己剩下的花生种子。 “先把花生种出来，到时候换一积分，就能把窗户安上了，呜呜，除了花生，就没有什么赚钱的可以种嘛？” 许啾啾说完这话后等了等，没有等到那电子音的响起。 看来这系统只有在卖东西给我的时候才积极，我要卖东西给他的时候就不理我……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生气，干嘛生气，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够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在，自己就不会过不下去，不对，应该是可以过得很好，当然了，面上还得差不多得了，否则被人发现举报当敌特抓起来，自己就惨了。 不过是多种几次花生，多收几次花生而已，而且就这么一块地，还不晒太阳不淋雨的，和那些真正下乡的知青比起来，自己的日子可是好过了不知道多少！ 一边想着，许啾啾也不忙着收拾自己买的东西了，转而开始种花生。 种好了花生，许啾啾则是在空间的空地开始练起了草上飞，要说一开始抽到草上飞，许啾啾心里更多的觉得稀奇，可不稀奇嘛，上辈子看那么多的武侠片，自己竟然也能用上武功了，自然是稀奇的。 可在经过今天的逃命之后，许啾啾对草上飞是更加看重了，这可是自己的保命手段啊！ 也不知道这草上飞练到一级了，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抱着这样的心思，许啾啾在空间内用草上飞围着自己的篱笆四处快走，等花生好了就把花生给拔出来，然后接着种，种下去就继续练草上飞，就这么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生开始渐渐有了之前小山的一点点规模了。 许啾啾种完这一茬花生，就躺在黑土地一旁的泥巴地上，双手左右张开，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躺着，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流到了头发里。 躺了好一会儿，觉得缓过劲来了，刚要起来，就听见空间外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敲门，看了一眼刚刚种下的花生，许啾啾闭上了双眼。 睁开双眼，熟悉的老房梁出现在眼前，而自家大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许家的？家里有人嘛？” 许啾啾下床去，放下门栓，就瞧见屋外站着一人，正是那张家的大婶。 “张婶？” 许啾啾有些纳闷，这女主的妈找自家干啥？难道还要纠缠那份工作的事情？ 张婶看见头发乱糟糟的许啾啾，严肃道： “我家的鸡蛋丢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你家鸡蛋丢了，敲我家门干嘛？ 等等！许啾啾狐疑的看了张婶一眼，这张家不会是想把这鸡蛋赖在自己头上吧？ 张婶自然也瞧见了许啾啾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忐忑，没法子，这轧钢厂的工作就这么两份，那该死的车间的婆娘听说后勤的工作卖了，就反口说自己不卖了，还威胁说什么，再跑来问就要找厂里面来谈，不能强买强卖工人大哥的工作。 这下好了，自家可可从小那是没有干过重活的，就怕把这孩子的手给磨粗了，夏天上学的时候也是给她戴着帽子的，就怕晒黑了，这要是没有找到工作，到了十八岁就得被街道办的安排下乡，她那嫩的手，下乡去锄地，那不得磨得一手的血泡！ 本来就愁咧， 结果今儿中午睡了个午觉起来，家里的鸡蛋少了五个！ 一开始还以为是家里两个孙子又贪吃了，结果揍到一半发现这两孩子今天根本没吃！ 问了一圈，才在苟家的二儿子那听说今儿下午就听见门开了一次，是去上课的许啾啾翘课回来，然后就把门窗关着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婶听见这话，顿时就乐了。 她正愁没有办法给可可买工作，这许家的不就撞上来了？ 在闹大了许二妹偷鸡蛋让许家丢脸，以及威胁许家把工作让出来之间，张婶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于是，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许二妹啊，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第22章 以身作证 怎么解决？ 许啾啾看了一眼一双眼睛都掩盖不住雀跃的张婶，抿了抿嘴，看向她身后院子里看似在做晚饭，实际上在偷听的邻居们道： “咱们大院的管事王大姐呢？” 许啾啾这几天原身的记忆多了起来，自然也记起来了，这每个四合院里都有一个管院的，是大院里众人推举的，一般都是品性好，为人公正的人才行，就比如他们这四合院的王婶，之前的偷鸡事件就是王婶来解决的。 听见这个名字，张婶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自从上次家里两个孙孙贪吃了邻居的鸡后，王大姐还特意私下找自己，让自己平日里也分心管管家里孙子，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管孩子似的！闹得自己好大个没脸！ 所以，这次发现有人偷自家鸡蛋，张婶第一反应就是自个儿把这小偷给抓出来！ 让那王大姐瞧瞧，她也是有本事的！ “许二丫啊，这件事我都清楚了，你嘴馋偷了我家的鸡蛋，这还用管事王大姐来吗？成，你要是觉得不服气，我可以让我的证人来！” 证人？ 听见这词，许啾啾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她还奇了怪了，真要是有人看见自己开门进来，就应该也瞧见那和自己错身出去的小男孩才对啊？ 除非，这人故意只说了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倒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朝着张婶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顿时乐了。 这不是苟二弟吗！ 一直跟在张婶身后想看许二丫被张婶为难的苟二弟，就这么被张婶给出卖了，在许二丫面前露了出来。 只看见许二丫一点也不着急的问： “你说你瞧见我中午回来了？” 苟二弟这下也没法子了，只能直接对上许二丫，他本就是想报复一下许二丫嘲讽自己的事情，虽然有些担心待会儿许家人知道是自己告密会讨厌自己，但是现在也没法子了，要是现在改口，恐怕张婶不会放过自己。 “对啊，我中午听见有人开门，起来在窗户边就看见你进来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苟二弟家那倒装房的窗户，点了点头，从那个窗户里倒的确能够看见自己回来的身影。 瞧见许啾啾点头，张婶顿时喜上眉梢。 “怎么样，许二丫， 你也不能狡辩了吧？” 许啾啾看见张婶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亲眼看见自己偷鸡蛋了一样，她是不想和女主家对上，但是不代表她会怕了。 瞥了一眼苟二弟，许啾啾对站在门口的张婶道：“张婶，你这么急着往我身上扣帽子，我不得不担心你因为我姐姐的工作而对我们许家有想法，所以我要和我们院子的管院王大姐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像你家一样销毁证据，把鸡蛋壳丢到灶台里，我家灶台可是没烧火的。 要我说啊，张婶你应该先问问家里孩子，要是和上次一样馋了偷偷吃了不是？” 这话一出，原本装作正在洗碗\/做饭\/洗手的院里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这张家原本是他们院子家里工人最多的，也是日子最好过的，谁不羡慕啊，加上那张可可又是他们大院里长得最好嘴巴最甜的丫头，将来的日子说不得比院子的人都好。 可，就这么好的条件，还去偷邻居的鸡吃！ 要不是王大姐这个管院的聪慧，那刘婶子可不就是吃了闷亏了！ 虽然大家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这件事，但是谁的心里不觉得张家这两个孩子有点那啥？ 大家是笑了，张婶是真的气死了，顿时高声喊道： “你个丫头片子就嘴利吧！行！本来是想着你是个小姑娘，给你遮掩一二，既然你这么不懂好，那咱们就请管院王大姐来，我看今儿谁偷的鸡蛋能混过去！” 这声音一大，后面两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一时间，大家都朝着前院涌来，想瞧瞧看发生了什么事。 - 许招娣今儿第一天上班，好在因为上周五的时候也被带着上手了半天，加上资料室的事情其实不复杂，许招娣一天下来，倒是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下班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许爸许妈听着许招娣的话，倒是也放心了，他们就担心这孩子有些单纯，容易被人骗，如今这资料管理员的工作，倒是歪打正着了，除了接手资料需要接触人，平日里就是做档案整理的活计，就适合大丫这样的细心单纯的。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家走，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然而这笑意持续到胡同口就消失了，有那认识许爸的胡同邻居瞧着三人就高声喊： “许树！你快回去看看吧，你们前院张家的非说你女儿偷了她家鸡蛋，这正堵着你家大门吵呢！” 听见这话，许爸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人，也高声道： “那张家的记恨我家大丫的工作，这件事指不定是怎么回事！我家二丫最是胆小的，才不会做这种事！大家街坊邻居一场，这位大哥还是莫要瞎说！到时候污了我家二丫的名声，我自会找上门来！” 许爸这话一说，方才喊话的人也是一脸悻悻然，他承认，他刚才这样说就是有意误导外面的众人，可现在许树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心眼多坏了一样。 “不是就不是嘛，我这不是急着通知嘛！” 许爸才没有再管这人，而是加快了脚步，一边朝着家走一边用手拨开围观的群众们。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瞧见前院自己二丫双手背在身后，头高高扬起，冲那苟二弟道： “既然你说你听见开门声，然后瞧见我走回家了，那我问你，你看见的我是从哪里走回家的？如果说不出来我可认为你是做假证了！” 苟二弟被许啾啾这一副高傲的模样气得不行，傲气啥啊？长得又不漂亮，还没工作！叫你帮忙叫许招娣出来还敢瞧不起我苟二弟？！ “好，那我给大家演示一遍啊！” 苟二弟说着就朝大院门口走去，然后站在刚刚下院门楼梯处朝着正北方走去，一路走到了许家家门口。 “然后你就进屋了，应该是偷偷把鸡蛋吃了，然后把窗户和门都打开散味来着。” 许啾啾看着苟二弟一路走来的点位和动作，笑了。 看向一旁的管院王大姐： “王大姐，您看看，苟二弟都亲身为我作证了，这鸡蛋不可能是我偷的不是？” 站在一旁一脸愤怒的张婶听见这话也愣了： “他咋就作证了？” 听见张婶这话，一旁围观的街坊们也赶紧追问： “就是啊！咋就作证不是你？二丫你啥意思，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第23章 盗圣 王大姐此时也眼巴巴的看着许家二丫，她能够当上大院管事，是因为她力气大，而且为人善良公正，现在许家二丫说的话，她是真的有点不明白。 许啾啾瞧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来后，也笑着微微点头。 “很简单啊，从大门打开，到苟二弟起身看见我走到这个位置，时间是不是只有几秒钟？” “对啊！” 许啾啾这下两手一摊： “那不就得了，我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后面又没出来了，那我哪里来的时间去偷鸡蛋呢？再说了，你们一听见就我回来过，所以就认定了是我偷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张婶，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大姐的工作，就这么着逮着我们家里人诬赖吧？好在苟二弟这个人证在，不然我还被诬陷了都没法子澄清了。” 许啾啾这么一说，不管是大院内还是围在大院门外的众人都一脸恍然大悟。 “这许家二丫还真是，有运气啊。” 许啾啾听见这个有运气，却不太认同。 “这被诬陷偷鸡蛋的运气，谁想要就谁要啊，我反正是不要的。” 许啾啾这么一说，大家伙儿也不由得笑了。 张婶此时也明白了，今天这许家二丫是不能再缠着了，可自家被偷的六个鸡蛋呢？就这么被偷了？那可是六毛钱呢！ “那我家这鸡蛋是谁偷的？六个这么大的鸡蛋！” “六个鸡蛋！这张家的日子过得真好啊……” “可不是嘛，这张家加起来五个工人咧，虽然有两个是临时工，但也是有工资的啊，家里日子能不好嘛！” “六个鸡蛋，换成二和面都得吃多少顿了啊？” 大家悄声议论着的时候，许啾啾心里倒是有些猜测，这鸡蛋估摸着就是和自己撞见的小男孩有关 ，但是自己也同样没有证据，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什么脚印也早没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抬眼就瞧见了那站在许爸身后的小男孩，似乎是瞧见了许啾啾看过来的目光，小男孩抬起手臂挥了挥拳头，似乎是在警告许啾啾，敢把他说出来就揍他。 呵呵。 这能忍？ 许啾啾面无表情抬起手指向许爸身后的小男孩：“张婶，你要是想问，我觉得你也能问问看这孩子啊，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谁拿了你家鸡蛋。” 小男孩瞧见许啾啾抬手还不知道咋了，脸上还保留着恶狠狠的表情，直到听见许啾啾的话，顿时慌了，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可如今看热闹的大家伙儿都顺着许啾啾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自然就让出来空位来。 “咦，这不是孙梅孙寡妇家的大儿子？叫啥来着？” “小强吧？” 后院来前院凑热闹的人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孙寡妇家的大儿子孙强，孙家人都叫他小强。 “你们干啥！” 小强瞧见大家落在自己身上的别样的眼神，只觉得愤怒，更是狠狠地看向许啾啾所在的方向。 臭女人！不就是六个鸡蛋，认下来不就好了！惹出这么多事！就是个惹事精！以后绝对嫁不出去！ 张婶瞧见这眼神还有啥不知道的！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就一把薅住了小强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是在小强的身上拍来拍去。 这一拍，小强揣着衣服内兜里的两个生鸡蛋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瞧见掉在地上的两个鸡蛋，张婶眼睛都红了，今儿为了找这几个鸡蛋，她受了多少罪啊！因着上次吃鸡的事情，她还特意让可可到外面去，免得有心人瞧见了联想到许招娣的工作上。 她一个人上门被许啾啾那丫头笑话，请了王大姐来才肯配合自己找鸡蛋，结果那苟二弟又是个傻叉，连时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搞不明白，还被许啾啾那丫头又拿着工作说事，天老爷啊！我张英这些年在大院里，那谁人不羡慕的？ 今儿为了六个鸡蛋，那是被人当面笑话几次了！要是不把小偷给抓着了，以后人家传出去都知道我张英是个糊涂人！ “好你个小偷！偷了我家鸡蛋还敢来凑热闹！街坊们，其实我张英真不是就为了这六个鸡蛋这么上火，你们想啊，咱们大院平日里门都不带锁的，今天这六个鸡蛋被偷了不抓到人，那明儿小偷胆子大了，偷肉呢？偷钱呢？到时候再来抓？” 张婶一句话，倒是让凑热闹的大家都感同身受了。 是啊，这张家的条件好，六个鸡蛋被偷了都心疼成这样，可要是换做自己家呢？ 他们可没有张家那么多人上班，家里的条件好，他们可是一个人上班养活家里老小，这就是丢了一个鸡蛋，那都是要哭一晚上的，当然了，他们家里平日里也不会吃鸡蛋这些精细的东西就是了。 想到这里，大家伙也你一言我一语道： “是得好好抓到了，这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咱们谁家能遭得住被偷哦。” “那不是，这孙寡妇家哪来的钱买鸡蛋，还一买就是两个，看来这小子真的有问题。” 孙强被张婶薅着，又被大院里外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心里也很慌，今天是他第一次偷东西！他就是太饿了，瞧着张家的鸡蛋就摆在堂屋里，门又大开的，屋子里还打着呼噜，他一时没有忍住，就拿了。 这死老太婆，我看那许啾啾说得对，这死老太婆肯定是故意摆在那里，想让许啾啾拿了鸡蛋好上门撺掇工作的！ 想到这里，孙强觉得自己实在太委屈了，被张家人给算计了！想到这里，孙强大声嚷嚷起来： “老太婆！我才没拿你家鸡蛋！你不要冤枉我！这鸡蛋是我拿家里钱换的！你以为就你家吃得起鸡蛋！我家也吃得起！” 大概是孙强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很理直气壮，还格外的愤怒，看上去倒的确像被冤枉了一样。 张英倒是不觉得自己冤枉这小子了，她方才顺着许啾啾的手看来的时候，可是瞧见这家伙脸上的心虚的！ “你没偷我家的鸡蛋，那你躲什么躲！” 孙强正要开口，就瞧见他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边朝着孙强跑来一边哭着道： “哎哟！我的小强哟！咱们家真是造孽啊！这好不容易庆祝一下准备吃两个鸡蛋，还要被人家诬陷是偷的，是奶奶对不起你哟！咱家不像人家家里大男人三个，想吃鸡蛋就能吃，咱家不配吃鸡蛋，咱们就不配哟！谁让咱们家一个大老爷们都没呢！咱们就活该被欺负啊！” 孙家老太快六十岁的人了，半边头发都快白了，如今哭红着眼说着这些话，围观的人群中倒是有心软的听不下去了。 “就是啊，张婶，虽然你家条件好，但是人孙家也不是吃不起鸡蛋，照您这意思，这咱们大院里吃得起鸡蛋的，都是偷的您家的了呗？”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心里都不太好受了，是啊，咱们穷是穷，但是也不至于因为穷就要被怀疑人品吧？ 张英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赶到面前的孙老太给双手握住她的手。 “张家的，这鸡蛋是老婆子我让孩子去换的，换回来打成鸡蛋汤，我们一家五口补一补，我也不知道为啥，张家的你就非说这鸡蛋是我家小强拿的，我们家日子哭啊，我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娶了媳妇生了三孩子，眼瞅着日子好起来了。 结果这孩子没福气啊，在厂里工作的时候没了，好在厂里照顾我们，让我家小强他娘接了班，不然我们一家五口都活不下去了。 是，我是知道，我们家穷，孩他娘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家里五个，但就是这样，我也一直教育孩子，长大了要为厂子做贡献，要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好孩子。 好不容易狠下心换两个鸡蛋回来，结果被张家大姐你说成孩子偷的，你说你这让孩子还怎么活下去？是我老太没本事，我今儿就撞死在这院门口好了！ 这样一来，也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家穷得换不起鸡蛋吃，平白惹人诬陷了！” 孙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说完这话，就要朝着一旁的院门柱子撞过去。 这年头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旁凑热闹的人们赶紧把这老太太给拦下，看着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看向身强力壮的张家婶子。 “张婶，你看你找个鸡蛋，把咱们院子搅和成啥样？” “就是，你别欺负人孙家家里没男人，咱们大院的人都看着呢！” 王大姐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鸡蛋肯定不是许啾啾拿的，这孩子聪明着呢，不过这孙家的…… 还真是不一定。 不过眼下别的院子的人都在门口看热闹 ，自然不能让孙家的老太太出事，否则传出去不成了他们大院欺负人孤寡老小了？ “行了行了，张婶，你说你怀疑来怀疑去，都没个证据啥的，总不能因为你的怀疑，就让咱们院子里的就这么挨个让你检查不是，再说，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说你不把鸡蛋放在橱柜里，放在堂屋的桌上干啥？” 王大姐也对张家的有些意见，这才几天啊，就因为她家闹了两出了！ 再这么闹下去，他们大院今年的优秀还评不评了？往日里不都挺好的嘛！ 张英被王大姐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脸子，脸上也挂不住了。 “你们这……” “妈!这是咋了？” 张可可此时瞧着自家老妈的脸色，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打断了张英的话头。 瞧见了自己的小闺女，张英也来劲儿了，她小闺女可是最聪明不过的，有小闺女在，肯定能说过这帮偏心的！ “可可啊，我今儿下午……” 张可可哪里会不知道，今儿下午她妈是和她说好了，让她出去溜达溜达，她妈去找许家的闹，到时候说不定能把工作给闹回来。 这她才出门去的，谁知道，等她估摸着时间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巷子里人挤人，都 凑在自家大院门口看热闹，她也就听了几分钟，瞧着局面对自家越来越不好，这才赶紧的出来帮忙。 “妈，王大姐说得没错，咱家这丢了六个鸡蛋虽然是大事，可咱们也没瞧见是谁偷的，虽然这六个鸡蛋是咱们家这一个月的量，但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这个月就忍忍吧，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大院的人不是？那小偷要偷东西，咱们院门又没落锁，谁知道到底开了几次门呢？” 说完这话，张可可捏了捏张婶的手心，又接着对王大姐道： “王大姐，您看，真是麻烦您了，我妈也是心疼鸡蛋，您说我们家九口人，过日子什么都得算计着来，这六个鸡蛋别看多，可是一个月的量，这丢了，接下来一个月都没得鸡蛋吃，我妈能不着急上火嘛？” 王大姐摆摆手，觉得张可可说得也有道理，这鸡蛋是金贵，就算有钱也不是能敞开了吃的，不然不成地主老爷了？ “没事儿，我也能理解，不过啊，这件事儿也给咱们胡同提了个醒，这以后出门啊，还是要把门子给关好了。” 许爸这下也开口了： “是啊，你说我们家虽然也没啥东西，但是家里的碗啊筷子啥的，要是被拿了也麻烦，自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家离了人可就锁门的。” 许爸一句话不软不硬，却让周围人想起来了。 “哟，上礼拜这周家的两个孙子不是偷了了刘家的鸡吃？听说是一整只鸡咧？这许家这是防着周家呢吧？”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说这六个鸡蛋不会是张家那两孙子自己吃了的吧？” “那倒不是，那两孩子还在咱们厂附属幼儿园里面呢。” “你说说这都是啥事情啊，这院子里一会儿丢这一会儿丢那，看来以后我们家也得去买个锁了啊！” “可不是嘛！这买个锁不少钱啊，这些小偷可真是该死！” 听着大家伙的话，许啾啾倒是没多说什么，上锁是挺好的，因为她现在也终于把这个下午遇见的小男孩给对上号了。 原来他就是那小说里大名鼎鼎的盗圣！ 第24章 各家有各家事 既然丢了鸡蛋的张家人自己都不追究了，看热闹的大家伙儿也就散场了。 不过这散场了可不代表不热闹了，可热闹着呢。 这站在后面的人可没听清楚前面院子里的几人说得话，他们这些抢占了有利位置的人，回去可不得在自家大院里说道说道？ 张家这次是丢了鸡蛋也丢了脸，回到家里的时候，张英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凉水，才压下来一肚子的火气。 可一瞧见自家可可，那火气又忍不住的冒了上来。 “可可，这鸡蛋明明就是那孙寡妇家儿子偷的，你为啥不让妈继续追下去？” 张可可想到刚才许叔叔提起锁门，那些人说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现如今纠结这些都是没用的，最关键的还是让家里给自己买一份工作。 而买工作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要妈支持她。 “妈，咱们没有抓到现行，那孙寡妇家又扯着她那个死在厂里的儿子拉大旗，咱们要是继续吵下去，你反倒是成了咱们家仗着人多欺负孤儿寡母了，不过妈你也别生气了，你看，今天那孙寡妇家的儿子没有被抓到，你猜他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偷？ 咱们院子里这次之后肯定房门都要上锁了，他偷不着，是不是得去外面偷，这要是去了外面偷，被抓着了可不像咱们院子里能求情了。” 张可可这么一分析，张英的心气才算是顺了下来，冷哼一声道： “那个孙寡妇一直觉得自己有三个儿子将来了不起了，我看啊，就她那样子教出来，也是三个偷鸡摸狗的！对了，我听你两个哥哥说，轧钢厂那边的工作怕是够呛了，倒是你大姑那边来消息，她们纺织厂有个人要卖工作，我让你姑去打听了，要是行，咱们就先买纺织厂的工作。” 张可可听见工作，顿时眼前一亮。 “妈，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 孙家。 孙家住在后院，家里三间正房，在后院里可谓是独树一帜了，一开始也不是没人嫉妒，不过这连着两代男人都死了，大家心里也嘀咕呢，这三间正房莫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住一个大男人死一个？ 至于那三个小男孩，那不是还没长大了嘛！ 所以，自从这孙寡妇老公死了之后，倒是没人再惦记这三间正房了，嫌晦气！ 孙寡妇家因为房子宽敞，中间一间正房做堂屋，摆放了一张标准的八仙桌，左右各还有一个旧的碗柜，西边正屋原本是老寡妇的卧房，如今给了三个孩子睡，东边则是孙寡妇和老寡妇睡。 孙寡妇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大院里的戏都散场了，她只零星听见前院张家的冤枉自家小强偷了鸡蛋，虽然心里把张家的全家骂了一遍，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只眼眶红了红对那嚼舌根的后院邻居道： “谁让我们家没个当家的呢，吃个鸡蛋也是罪了。” 这话一出，嚼舌根的人也点了点头。 “就是，这张家的也猖狂了，都是工人，他拽个屁哎！” 这话孙寡妇可不敢再接了，只勉强笑了笑： “不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说完，孙寡妇就朝着自家三间正房走去。 到家了，孙寡妇有心想问问婆婆，咋忽然想起要买两个鸡蛋吃，但话头还没起，就听婆婆道： “阿梅啊，你可回来了，今儿是咋了，你回来比平时晚了，几个孩子都饿坏了？” 孙梅听见这话，这才真的笑不出来了，想到下班前组长表达的意思，再看向这一家子，只觉得这日子咋就专挑自个儿磋磨了？ “没什么事儿，娘，待会儿晚上和你说。” 说完这话，孙寡妇就去做饭去了，一边做饭心里一边想着，军子是因为机械故障走的，她和婆婆去厂里哭了一个星期，厂里赔了三百。 自己接班了军子的工作，但军子走的时候是二级工，一个月拿二十五，自己刚刚进来，还是普工，一个月十五，这中间就差了十块。 今天组长来找自己，说自己的工作效率太慢了，这样下去下半年的考级自己都没有资格参加。 虽说考级不简单，但是孙梅是一直觉得自己能过的，只要过了考级，第二个月开始工资就是按照一级工二十发，虽然比军子少了五块，但是一家人勒紧裤腰带，也能混的下去。 可要是不能考级，下次考级又要等一年，一个月十五块养五口人，好在马上要放暑假了，可九月份开学虽然不用交学费，但是课本费是要交的，这样一来，算下来一天的生活费只有四毛多。 这四毛多一天的生活费里还包含了油盐酱醋，至于衣服鞋子什么的，孙梅根本不敢想。 想到这里，孙梅只觉得自己的命可真苦，眨了眨眼，眼泪就掉进了面团里，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来回揉搓着灰色的面团，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 把二和面的馒头蒸好了，从碗柜里端出一盘子咸菜来，又做了一大碗的菜汤，这就是孙家的晚饭。 趁着天色还没彻底黑下去，孙梅给了婆婆半个馒头，接着给十岁的小强的碗里放了一个馒头，然后给八岁的小建碗里放了半个馒头，再就是六岁的小刚给了半个馒头，自己的碗里则是放了剩下的半个馒头。 这样一来，三个馒头就分完了，这也是孙家正常的晚饭的一天，不过，今儿倒是有些不同。 孙梅拿着馒头夹着咸菜吃着，却看见小强吃得心不在焉，不仅仅是小强，就是两个小的也是一样，孙梅心里本来就难受，看着三孩子拿着馒头不吃，顿时眼泪也下来了。 “吃啊，咋不吃呢？我知道，你们妈我没本事，没法子让你们吃肉，可是你妈我自个儿愿意的吗？我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点好的，都肯定供着你们先吃！” 说完话，孙梅将馒头放在桌上，抬手将脸上的泪水给抹去，可这泪水一直流，怎么也抹不干净。 孙小建瞧见妈妈哭了，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大哥和奶奶的话，赶忙解释道： “妈，我们不是嫌弃馒头，我是下午和哥哥吃饱了……” 孙梅听见这话，立马瞪大了双眼，看向低着头的大儿子，随即心里一个咯噔。 “小建啊，你说吃饱了，下午吃了啥啊？” 孙小建看了一眼大哥，敲大哥低着头不理自己，抿了抿嘴： “我，我们下午吃了烤红薯和鸡蛋……” “啪！” 孙梅一巴掌拍在了饭桌上，瞪着还带着泪花的双眼看向孙小强： “小强！你爸平日里是咋教你的！那鸡蛋就是张家的吧！你们知不知道，这偷东西是犯法的！要是被派出所抓到了，是要坐牢的！” 孙寡妇一吼，一旁吃着馒头的孙老太不乐意了，皱着眉头道： “行了行了，你声音再大点，让前院的张家来咱们家把小强抓走，送到派出所你就乐意了！” 孙梅没想到，自己教训儿子偷东西，婆婆竟然还不乐意了，再想到自己听见的话，扭头来看向婆婆。 “妈，你明知道这鸡蛋就是小强偷的，你咋还……”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婆婆对自己狠狠瞪了一眼： “还啥还？那你说，这六个鸡蛋你赔的起嘛？你是打算赔了钱咱们家这个月就喝西北风，还是打算拿你男人死了换的钱去给张家？我告诉你，那钱是小强将来买工作的钱！不能动！” 话说完，孙老太看着儿媳妇脸色不对，便生生咽下一口气嘴软了软道： “再说了，小强将来是要当工人的，要是偷东西被人抓到了，将来哪里还能有工作？我也是没办法了，回来了家里我也打了骂了，孩子这正长身体的时候，跟着咱们娘俩天天吃二和面，连个荤腥都见不着，瞧见那张家的敞开门放在堂屋里的鸡蛋，能不动心嘛？” 孙梅坐在椅子上，只沉默的擦着眼泪，听见婆婆的话，心里也很愧疚，孩子吃不饱，是她这当娘的没本事，可这能怪谁呢？ 怪死了的军子？还是怪投胎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谁也怪不了。 沉默了好几秒，孙梅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了，看向三个儿子。 “你们奶奶肯定已经教育过你们了，但是妈不能不说，你们是我的儿子，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做小偷小摸的事情，那不用别人，我自己就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说完这话，孙梅也不看家里人的反应，把桌上的馒头拿了起来，夹着咸菜吃了。 孙老太听见这话，恨不得把这个乡下来的孙梅给撵出家门去！ 可现在自己和三个金孙就靠孙梅做工养活了，想到这里，孙老太只觉得心头堵堵的！ - 许啾啾不知道旁人家里发生的事，她现在正吃着二和面做的灰面疙瘩汤，听着许爸的最高指示。 “这张家的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算计咱们家工作，我看她那鸡蛋，肯定是故意摆在堂屋里的，好在二丫没上当，不然今天大丫你的工作怕是就只能卖给他家了。” 听见许爸这话，许招娣愣了，有些不敢相信： “不能吧？那可是六个鸡蛋呢？” 许爸摆摆手：“六个鸡蛋算啥，咱们厂里现在可没人卖工作了，你这工作就是独一份，要是她家咬死了二丫偷鸡蛋，要送派出所去，否则就让你把工作卖给他家，咱们认不认？” 这么一说，许招娣整个人都傻了，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那，那张可可知道吗？” 这下许爸没吭声了，而是看了一眼许妈，许妈则是难得笑着开口： “傻孩子，这自然是知道的，你瞧着下午那张家的上咱们家门来闹事，那张可可不就不在，这孩子平日里啥时候不和她妈逮在一块儿？所以啊，人家这是避嫌，而且，这主意说不得还是张可可出的，就张婶那脑子可想不出来。” 许招娣这下沉默了，在她心中，大院里最幸福的人就是张可可了，张可可仿佛什么都不用费心，也不用努力，张家就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可如今，张可可好像忽然变成了坏人…… 瞧着女儿的脸色变来变去，许家夫妻俩这才放心，他们也知道，之前大丫和张家的玩得还行，可这份工作横在两个娃中间，那注定就回不去从前，要是自家娃还是那么天真，继续和张家的往来没有个防备的，这将来迟早出事。 倒不如，早早的将预防针给娃打了，让娃心里有个数。 许啾啾在一旁坐着，心里猜到了许爸许妈这样说的心思，但也没拆穿，毕竟那是女主家，她们还是少牵扯的好。 许妈许爸吃完饭回屋了，许招娣麻溜地把碗筷给收拾了，又蹲在外面开始洗碗，许啾啾也不想在屋里面待着，闷得慌，也蹲在许招娣的身旁悄声问道： “姐，今天上班和李健见面没？” 提起李健，许招娣小脸一红，不过这天黑了，许啾啾倒是没瞧见。 “爸说了，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少见面，免得人家瞧见说闲话。” 许啾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说支持大姐自由恋爱吧？这年代对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看重的。 “那就听爸的，那，李健说没说啥时候和姐你定下来啊？” “没呢……” 说到这里，许招娣洗碗的手都慢了下来。 虽然她心里觉得自己挺满意李健的，但要是当上门女婿，许招娣心里也清楚，自家的条件对李健而言，还是挺一般的。 “不过我觉得李健好像也挺喜欢姐你的，你两肯定能成！” 许招娣听见这话，扭头看向自己二妹，看着二妹干枯的头发和瘦瘦的手臂，眨了眨眼，回过头来将手里的碗筷给控了控水道： “成不成都行，我就想好好上班攒钱。”让二丫你过上好日子。 许啾啾不知道大姐心里的宏愿，只在心里琢磨着，如今钱有了，票有了，暂时也不卖东西了，明天倒是可以出去好好浪一浪了。 五十几年前的东来顺，也不知道和自己上辈子吃的有啥区别呢？ 第25章 新任务哟 一大早，吃过早饭，许妈许爸大姐三妹四人就走了，许啾啾默默刷碗。 今天早上又吃的二和面馒头和咸菜，不过，大概是昨天许啾啾大战张婶的事情让许爸十分满意，今天早上许妈破天荒允许家里多煮一个鸡蛋，让三姐妹分着吃两个，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许爸许妈一人一半。 要是搁在原身，那肯定激动得不行，但许啾啾是谁，那可是后世吃遍了各大菜系的好吃嘴，这半个鸡蛋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所以直接让了一半给三妹许来娣，这傻孩子营养不够，个子比同龄人矮，现在抓紧点补一补，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把碗筷洗干净收回碗柜，许啾啾背着自己的碎布块挎包也去上学了。 当然了，走的时候还是照样将窗户从里面锁好，再将大门从外面锁好，许啾啾锁好了后，也正巧瞧见倒桩房西边的陈家父子也在锁门。 看来这陈家父子昨天连夜就去弄了个锁回来啊！ 倒是西边的刘婶子家，昨天下午就瞧见门关着的，今天上午也没瞧见他家门开，更没看见人出来。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去敲门，毕竟刘婶家三口人呢，真要是有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来着急啊。 心里决定了，许啾啾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她得趁着这太阳还没热起来的时候，赶紧到学校里！ - 许啾啾刚刚落座，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也到了。 “啾啾~”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娟一脸的兴奋。 等张娟坐到身旁的座位后，许啾啾这才开口问： “咋了？” 张娟左右望了望，瞧见周围没什么人，便一只手盖在嘴边对着许啾啾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 “我妈说要给我看一份工作了，她觉得你妈说得对，反正咱们都是在学校混日子，不如早点上岗，还多几年工作经验。” 听见这话，许啾啾明白，这张家父母还真是有脑子的，大概是觉得连自家三个女娃的家里都想着存钱买工作，那以后这工作只会越来越抢手。 与其等将来涨价，不如先趁着家里两个人还没退休，还能有渠道，先买了上着班，心里也踏实。 “那是好事啊！” “嘿嘿，我也觉得，我妈说等我有了工作，交一半的工资她帮我攒起来，剩下一半给我自己支配，到时候我发了工资就请你吃饭！咱们去国营饭店！” 张娟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兴奋，接下来整个上午的时间，许啾啾就听见张娟嘀嘀咕咕说着国营饭店的饭菜，这早上本就没吃啥，听着肚子是越来越饿。 眼瞅着第四节课下课了，许啾啾也忍不住了。 “娟儿，下午我就不来了，昨晚上家里剩了菜，我中午回去吃了，你呢？” 张娟听见许啾啾不在学校吃饭，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我在食堂吃，不过下午我也回家，我妈让我趁着天气好把被子晒晒。” “行，那我走了！” 许啾啾刚刚起身，就听见那熟悉的电子声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张娟在乡下病死（完成度3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百变运动鞋一双（可更改外观）。” ！ 许啾啾听清楚这任务的要求后，下意识看向跟着自己从座位上起来的张娟。 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看见许啾啾回头看自己，虽然有些不明白咋了，但还是笑了笑。 看着眼前这个打小是父母捧着养大，却心地善良，每次都叫上原身一块吃饭，把自己打的菜分给原身吃的小姑娘，许啾啾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因为自己喜欢多管闲事，激活了任务。 “娟儿。” “嗯？” 许啾啾嘴唇动了动，心里思绪转变了万千，却没想到有什么法子能加快张娟家给她买工作的速度，最后也只说了一句： “没啥。” 反正距离娟儿十八岁，还有三年时间，她就不信了，有自己在张娟身旁吹风，张家能忍得住？ 想通了，许啾啾也不再纠结，急匆匆就出了校门，到一处胡同里换了张脸，又换了双布鞋，这才急匆匆地赶往大前门。 上辈子许啾啾也是来过京城的，旅游嘛，当时就住在大前门街上的酒店里，不过那时候大前门的商业气氛已经很浓厚了，大部分都是一些连锁店，许啾啾跟着导游的队伍走了一圈就去下一个景点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导游说的，这条街上的全聚德和东来顺排队人太多，所以他们就不在这吃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大前门站下车，许啾啾今天捏的一个普通中年女人的脸，普通到扔到人群中都再也找不到。 因为这张脸只能维持一个小时，许啾啾下了车也不再耽搁，飞速走在大前门的商业街上，眼神快速掠过两旁的门脸，直到看见全聚德三个字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 光是站在门口，许啾啾就已经感觉自己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迈开脚步朝里走去，许啾啾看到一个服务员，向他走去。 “同志你好，我一个人请问坐哪里？” 对方看了许啾啾一眼，拿着菜单指向角落一张小桌： “这边来。” 说着便头也不回朝着小桌走去，许啾啾跟在身后，目光打量着四周，心里想着，这京城就是京城，如今能够吃得起烤鸭的人还真是不少，这刚到饭点的功夫呢，这大厅里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这是菜单，您看看。” 服务员将自己手中的菜单给递到许啾啾面前。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菜单，一眼就瞧见了这上面最贵的一道菜。 京城烤鸭——8元 而其他的菜最贵的也就是三四块，饮料更是在几毛钱，便宜的也就一毛多，上面还有点心，比供销社的贵一些，但是名字看起来估计也要高档些。 许啾啾心里盘算着价格，等的时间久了些，服务员不由得催促： “您快点的呀，这饭点呢！” 许啾啾也想起，自己这脸可就一个小时的使用限度，可不能再慢悠悠点菜了。 “一份烤鸭，这两份点心一样一份打包，来瓶汽水。” 就这么四样，十块钱花出去了。 服务员低头在自己的纸上记了一下，便拿着菜单道：“行，记好了。” 等人走了，许啾啾闻着空气里的鸭肉味，肚子又开始咕噜噜了起来，好在，自己坐的位置在角落里，一般人也听不见。 没过一会儿，许啾啾的烤鸭就来了，一份烤鸭分成两盘，一盘是骨头，一盘是片下来的鸭肉，剩下则是一盘薄饼，一份黄瓜丝一份葱丝，再就是一小碗黑棕色的烤鸭酱。 许啾啾熟练的摊开一张薄饼，接着夹一片鸭肉蘸满了烤鸭酱放在薄饼上，再放上葱丝和黄瓜丝，接着将两边裹起来，再将上下给盖住。 许啾啾张大了嘴，一口咬下最厚实的一块，一时间，鸭皮的油，鸭肉的香，葱丝的解腻，黄瓜丝的脆，一同在嘴里炸开来。 呜呜……真是太好吃了！ 这一刻，许啾啾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经常点的一家烤鸭外卖，心里不由得感慨，这京城烤鸭不愧是能够开到后世啊，比自己吃的外卖烤鸭好吃了不是一点点！ 心里开心，这胃口也就好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份烤鸭已经全部进肚子里了，坐在椅子上，许啾啾背靠着椅背挺着肚子，只觉得自己已经撑得站不起来了，本想坐着歇息一会儿，就瞧见一服务员走了过来。 “吃好了就买单吧您，咱们这饭点外面还等着人呢。” 许啾啾看了一眼外面，果不其然，竟然有人排着队等着呢！ “那行，买单。” 买单的时候，总共给了十块零三毛的钱加上一斤的肉票，已经穿来好几天的许啾啾对物价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给完钱也不由得咋舌，难怪原身没听说过大院里谁家吃过全聚德，这一个人吃下来就得十块钱加一斤的肉票，能抵得上一个普通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吃完全聚德出来，许啾啾只觉得天高云清，肚子饱饱的感觉让人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附近巷子里找了个公厕，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脸给换了回去，再把衣服里塞的棉花给拿了出来，许啾啾走出公厕的时候，依旧是那个瘦瘦的少女许啾啾。 今儿吃饱了，也走得动了，许啾啾一路从大前门朝着南门走去，自家是在轧钢厂附近的胡同，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就能走回家。 因为是顺着公交车走的大马路，许啾啾还瞧见了自己以为没有的百货商店！ 相比于家附近的供销社而言，眼前这个有六层楼的巨大建筑物，甚至让许啾啾恍惚间有了回到上辈子的错觉，只是看了一眼百货商店四周的矮矮的四合院们，许啾啾又回到了现实。 相对于百货商店一楼的大门，更让许啾啾好奇的则是等候在大门外不少的人力三轮车，越过三轮车朝百货商店里走去，便是挑高很高的一楼，里面有不少的原型大柱子矗立着，应该是称重的作用。 而此时一个个玻璃柜就这么围绕着玻璃柱子围成了个圆形，里面每个玻璃柜后面都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大概是因为这个百货商店很大的缘故，明明许啾啾家附近的供销社工作日都很清闲，这个百货大楼里确实人头攒动，就像是上辈子商城搞大促销的时候一样热闹！ 不过许啾啾这人有个毛病，打小就爱凑热闹，这人越多，许啾啾还越是爱逛，跟着前面的人群排着队往里挤，等排到自己时，许啾啾这才知道他们都在排啥。 “新款布拉吉！” 大概是为了展示，这个柜台后面放了个人形模特，上面穿着一件泡泡袖的连衣裙，连衣裙的下摆是百褶裙的样式，腰间还贴了个价格牌，上面写着——15元 乖乖…… 舍得花十五块买连衣裙的人这么多？还要排队？ 许啾啾心里正嘀咕，就瞧见自己前面的人开口问道： “劳驾，我要买五尺的这个红布。” 许啾啾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圈玻璃柜的都是卖布和成衣的！ “哟，咱们这排队的人怕是人人都买的这红布吧？” “可不是！谁让这红布来得太少了，要不是今儿碰见了，谁知道下一次啥时候能到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眼看着年底就要娶媳妇了，送一匹红布做新衣裳，看起来也喜庆。” “老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估摸着啊，这红布剩的也不多了，后面的人且买不着呢！” 听着前面两个老婶子聊天，许啾啾这才明白，原来这排队的人都是冲着红布来的！听上去好像是因为这正红色不好染，所以来得特别少，而且每次来了放出来的量也很少，所以不少人家提前买了放在那备着结婚的时候用。 又看了一会儿，舍得花十五块买布拉吉的还是少数，不少人眼睛看了又看的，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还是十分从心的买了红布。 许啾啾手里倒是有钱，对布拉吉也有点兴趣，可她现在还顶着许啾啾的脸呢，买布拉吉的人这么少，她要是买了肯定会被人记住。 于是，等轮到许啾啾的时候，她还是默默地买了一匹听说很少到的正红色的棉布。 “正好大姐结婚的时候穿，也喜庆。” 抱着这匹红布，许啾啾倒是不好再在百货商店里逛了，跟着人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等候在外的人力三轮车，还是选择默默地朝着附近的巷子走去。 趁走到没人的时候，许啾啾将红布给扔进了空间的茅草屋里，再顺着巷子的墙根一路往南溜达，等溜达到街道办时，就瞧见里面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写了东西的纸，然后走到了告示栏前，接着将手里的纸贴在了告示栏上。 许啾啾看了一眼那人回到办公楼去了，便跟着上来想看看这贴的啥。 这一看，许啾啾笑了。 第26章 举手之劳 只见那白纸黑字上写着——举报敌特，人人有责。 许啾啾这才想到，难怪自己总觉得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抓敌特！ 原书里面，张可可和男主在树林里约会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两人为了防止恋情暴露，就偷偷藏了起来，结果就听见了敌特和人接头的一幕。 张可可和男主两人用这个秘密勒索敌特了一千块钱，然后钱到手之后直接反手举报。 算算小说里的时间，估摸都是明年年底的事情了。 现在因为自己的缘故，原本张可可的后勤工作现在变成了大姐在做，张可可和男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遇见，就算遇见了估摸着也不能在轧钢厂里约会了。 那这敌特…… 许啾啾看完通知单，转身就走了，心里却盘算着： 昨晚上净忙着种花生了，倒是忘记数钱了，不过我现在有钱也不能在明面上用，顶多就是偷摸吃个午饭，要是放暑假了，就没理由天天出门了，连午饭也吃不成，这样可不行，我这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得找个法子能够正大光明花钱。 可光明正大花钱，怎么花？ 最好的办法肯定还是有一份工作，有了工资，就能顺理成章花钱。 至于搬出去单独住……许啾啾倒是没想过，毕竟自己还没成年，又是和爸妈在一个厂里，就算想租厂子的房子，估摸着也轮不到自己。 而不是厂里的房子，那大杂院里人就复杂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坑？ 至少在这个大院里，许啾啾觉得自己还是熟悉的，毕竟书里面除了吵吵架，打打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工作啊工作，咋就这么难呢？ - 张家。 张可可坐在椅子上，一边给自家老妈扇扇子，一边听老妈念叨： “我去打听了，你大姨她们纺织厂也有人要卖工作，车间的工作，要两百二，不过人也说了，就这么两天时间，谁先拿钱就卖谁。” 张可可扇风的动作一停，看向闭着眼吹风的老妈，声音软道： “妈，那我去厂里找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说一声？” 张英想了想，却摆了摆手。 “不用了，待会儿咱们就去，免得耽搁了时间，工作又没了。” 张可可自然知道老妈这么说的原因，之前轧钢厂的工作就是因为大嫂二嫂耽搁了，这才和张家的闹得难看，才有了昨日的事情，让老妈丢了脸。 “那……等两个嫂子回来生气怎么办呢？” “生气，她们俩有啥好生气的？她们的工作不是我和你爹，能拿到手？不过她俩也是够蠢了，这临时工是当上瘾了还是咋的，这都几年了，还没转正，想起来我都气！” 张可可听见这话，没有再说了，毕竟当初老妈为了给大哥二哥减轻负担，花了一百块给大嫂二嫂两人找的临时工的工作，她心里也是不太舒坦的。 好在两人不怎么争气，技术一直没跟上，也就更谈不上花钱转正了，否则，两个人的工作转正要花的钱出了，哪里还有自己买工作的份？ “好了，你梳梳头，咱们现在就去找你大姨！” - 许啾啾刚刚走到胡同，就瞧见张可可和张婶两人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犹豫了片刻，许啾啾在跟上去看看女主干嘛和回家老实种地之间选择了跟上去！她还是蛮好奇的，作为女主，轧钢厂的工作没了会怎么办？ 跟踪张家人，许啾啾自然也不用再换脸了，免得被人当做可疑分子抓起来，到时候要身份证明她可拿不出来。 三人一前一后顺着墙根儿躲着太阳，就这么走了二十几分钟，然后一个拐角出去，就瞧见了矗立在大街一旁的厂子。 京城第三纺织厂。 许啾啾站在拐角里，看着张可可和张婶两人朝着纺织厂走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和张婶儿有些挂相。 “嗯？” 许啾啾看着来人领着两人就进了厂，这个时候许啾啾才从巷子里走出来，看向这个第三纺织厂，里面总共就三栋楼，和万人大厂的轧钢厂规模相比，自然是不能比。 “去纺织厂了？” 许啾啾本以为张可可一定会到轧钢厂上班来着，毕竟后面的剧情都在轧钢厂，现在眼看着张可可进去纺织厂，倒是有些纳闷。 就因为自己，剧情改变这么大？ 大概是站在这里久了，纺织厂的护卫队朝着许啾啾走了过来。 许啾啾下意识就想往回走，但想到刚才街道办的通知，顿时觉得不能跑，要是跑了被人误会了咋整？ 可这护卫队问自己，自己咋说？ 跟踪邻居来的？ 感觉听起来也很可疑啊！ 就在许啾啾思索时，就听见一道声音： “二丫！等急了没？” 许啾啾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一个留着平头的二十出头的俊朗青年向着自己走来。 他认识我？ 许啾啾思索了许久，没在原身记忆中找到这人是谁，但在看见护卫队听见青年的话后就停下的脚步，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青年走去。 两人走到一块，青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说完，转身就顺着纺织厂门口的大马路朝北走，许啾啾原本还有点担心这家伙是坏人，把自己往小巷子里带，现在瞧着走在大马路上，倒是放心不少，跟着身后向北走着。 走了一段，许啾啾看着前头的青年只管埋头走路，好像没什么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估摸着这人是刚才瞧见自己的危难，帮着解围的。 “那个，叔叔，刚才谢谢你了。” 前面的青年听见这话后，转过身来看向许啾啾，挑了挑眉笑着道： “叔叔？” 嗯？？ 许啾啾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叫叔叔应该没什么毛病啊？毕竟自己才十五岁，还是个初中生，叫一个参加工作的二十出头的男性叔叔挺正常啊？ 当然了，这样说也是因为许啾啾不想拉近两人的距离，她想让这人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不要产生奇怪的想法。 ‘叔叔’的目光落在许啾啾的脸上，似乎是明白了许啾啾叫自己叔叔的意思，笑了笑，又似乎觉得自己笑得不太正派，便正了正神色道。 “举手之劳，不用谢，小同志。” 第27章 张可可要上班去了? 大中午的，许啾啾顺着墙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嘴里还念叨着： “小同志，小同志，还故意强调个小，这人故意的吧？因为把他叫老了？真是小气……” 这么一折腾，回到家的时候许啾啾浑身已经被汗给湿透了，此时大院里安静地能听清鸟叫，原本空荡荡的前院中间不知道谁家牵了根绳子，上面晾着洗好的床单和毛巾被。 床单大概是有些年头了，洗得泛白，有些地方还有破洞，不过因为不大，所以主人家也没管，倒是毛巾被看上去要新一些，不过也有些地方破洞了。 许啾啾为了避嫌，只得绕了路从床单的边上走，这一走才发现，原本大中午都敞开自家大门通风睡觉的邻居们，今儿倒是难得把门给关上了，独留了挨着炕的窗户。 经过刘婶家，许啾啾回到家门口，这次倒是有了准备，开门的时候就站在门侧边，这样一来，屋内的热浪倒是不会袭面而来了。 等屋里的热气散了散，许啾啾这才进屋，先将堂屋北边和自己三姐妹的卧室南北窗户都打开，等穿堂风吹过。 紧接着，许啾啾又烧了两壶热水兑了点洗澡水在木盆里，等屋内的温度降了下来，许啾啾这才将堂屋的大门和窗户关上。 至于卧室里的窗户，许啾啾本来没想关，她在堂屋里洗澡，卧室里窗户开着也能通通风，可走到上下床的楼梯前拿衣服时，许啾啾下意识朝着北边望去，正好瞧见二院东边厢房里一个中年女人在看自己，大概是发现被自己看见了，中年女人冲自己笑了笑，然后走到窗户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许啾啾倒是没搭理，但却将自己卧室的两扇窗户给关上了。 但关好了窗户，许啾啾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想了想，干脆把洗澡盆给收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慢悠悠的擦洗了起来。 洗个澡，浑身都凉快了，许啾啾又将洗澡水给倒在了自家门外的下水口。 是了，这四合院是有下水的，不过不是下水管道，就是四四方方顺着房子走的一个小水沟，平日里大家倒水都是倒这里面，不过小水沟不太深，许啾啾倒水也只能慢慢倒，免得水涌到地上来。 倒好了水，许啾啾困得打哈欠，但还是先回了上铺，再进空间把花生摘了，又种下一波。 接着开始把木棍架起来，将黑市上买的铁锅给放在上面，拿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的侧面轻轻一刷。 什么都没。 许啾啾眨了眨眼，这一次狠狠的刷了一下。 还是什么都没。 盯着火柴盒，许啾啾皱紧了眉头，买到假货了？ 不至于吧？ 这年头还有人敢在黑市卖假火柴？不是，这火柴造假也没什么利润啊？ 许啾啾握着手里的火柴，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闪出空间，握住火柴棒轻轻一刮火柴盒侧面的黑条。 橙红色的火苗立即出现在了房间内。 “原来如此。” 捏着燃烧的火柴棒，许啾啾再次闪回空间内，而原本燃烧的正旺的火柴棒就熄灭了。 “看来我想的没错，这空间里不能生火，哎，那看来偷偷躲在空间里做饭这件事，是没法子了。” 许啾啾话音刚落， 眼前就弹出来系统的弹窗。 定睛一看，许啾啾笑了。 原来这弹窗上显示的正是许啾啾嘴里念叨的——电磁炉，后面还跟着售价——2积分。 比窗户贵了足足一倍！ 许啾啾默默把半空中的系统弹窗给关了，然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花生地。 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和花生杠上了啊…… 等花生成熟的空档，许啾啾也没闲着，拿着空间里的钱出来，坐在窗前默声数着自己的家底。 数好了一千块就用一张长纸条给包起来放在茅草屋里面，剩下的还有两百多的零头，许啾啾放在了茅草屋外面的墙根，以备不时之需。 出了空间，许啾啾躺在床上，双手靠后托着后脑勺，心里想着工作的事情。 找工作，许啾啾还是倾向于轧钢厂的，因为在原书里面，轧钢厂因为其独特的地位，在最动荡的十年里也是相对平稳的，保持稳定的工作运行，大家的工资也能够保证发下来。 可现实就是，轧钢厂虽然是万人大厂，但眼看着要暑假了,家里心疼孩子的，几乎都把工作让给孩子，就为了孩子能不下乡，就是有那卖工作的，几乎都是先在亲戚朋友间问问，像这次这样放出声卖，也是因为人是要去随军了，想尽可能多卖点钱拿在手里。 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看女主都得退而求其次去纺织厂找门路就知道了，这份工作是多么难得。 “算了，暑假估摸着是难了，等今年下乡走完了，再看看，起码还有三年时间。” 许啾啾就不信了，三年时间还不能让自己遇见一个要卖工作的！ 至于即将到来的暑假……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看吧！大不了就偷偷去国营饭店买了藏空间里慢慢吃！ 想通了，许啾啾看了一眼空间里的花生还刚刚发芽，干脆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 日光渐渐倾斜，安静的大院也开始有了声音，东边倒房的苟家出来把床单和毛巾被收了回去，又把绳子给取了下来，正将绳子给团起来，就听见大门传来脚步声。 抬眼一瞧，苟婶纳闷道： “刘婶儿，美丽，你们这两天去哪了啊？咱们大院张家昨天遭贼了，我昨晚上瞧着你家没人，门也没锁，就给你拿我家锁锁了。” 听见大院里遭贼，刘婶儿瞪大了眼，目光不由得看向张家，嘴里嘟囔着： “怕不是贼喊抓贼哦……” 被刘婶儿扶着的儿媳妇美丽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轻轻捏了捏自家婆婆的手。 “妈，你说什么呢？苟婶子，真是谢谢您了，这不是昨天去医院检查，医院让住一晚，妈和刚子担心我，昨晚上就没回来。” “嗨！都是邻里邻居的，这点事算啥！倒是美丽，你这肚子没问题吧？” 刘婶儿刚要开口，就听见自家儿媳妇美丽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热起来没什么胃口，吃的少了，医院输也是弄点葡萄糖。” 听见这话，刘婶儿也不再吭声了，昨天可是把她给吓坏了，医院说了，自家儿媳妇有小产的征兆，回来了得好好养着，营养得跟上，也不能累着。 儿媳妇进门三年了这才第一次怀上，刘婶儿可不心急嘛，好在，亲家母听说之后，今早上就提了一桶奶粉过来，让儿媳妇先补着。 想到自己袋子里的奶粉，刘婶儿心里对自家这门亲事的不满早就没了。 这可是奶粉！ 不是她吹，就他们大院里的人，估摸着见过奶粉的人都没几个 吧！ 这个时候，苟家儿媳也挺着肚子把门钥匙给送了来，苟家大儿媳肚子已经显怀了，预产期就在国庆，平日里医生让多走动走动，免得生的时候遭罪，所以在家有什么事也是做的，不过像收被子这种苟妈也不让。 接过钥匙，刘婶儿赶忙开门，接着把门窗打开透气，才让儿媳妇美丽坐炕上休息。 刘家有一间正房，两间搭起来的偏房，偏房面积不大，现在用来做堂屋和刘婶儿的卧室，正房留给小两口住。 “美丽啊，有啥想吃的没，妈给你做。” 王美丽摇了摇头，想到医生说的话，闭着眼皮子道： “没什么想吃的，妈你给我倒一碗温水吧，我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哎，妈这就给你去倒水！” 等婆婆出了门，王美丽低头看向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想到医院里医生说的话。 “你的身体不太好，如果这个孩子你不要的话，将来很可能再也不能怀上了，你要考虑清楚。” 王美丽的手轻轻抚摸着腹部，眼神微暗。 - 许啾啾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下了班的人们路过前院相互打个招呼。 这年头不像以后，这年头的邻居们，要是没什么大事发生，那是要当一辈子的，所以没什么大矛盾，大家都还是乐意维护个友好的。 许啾啾眨了眨眼，先起身回空间把花生摘了又种，再下床去准备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也没什么米可做的，把菜切碎了混着二合面捏成圆形的，再放在锅里蒸上，剩下的菜也是切碎了加点盐拌一拌，这就是一道凉菜了。 许啾啾把凉菜拌好，也没有尝一口，不用尝她都知道，这凉拌菜好吃不了，里面油也没，芝麻也没，酱油醋更是没怎么放，能好吃吗？ 倒不是许啾啾不想放，毕竟自己也是要在家吃晚饭的，但是原身记忆中，家里的凉拌菜就是这样放的，没办法，这和现在城市里的定量有关系，一个人头一个月的食用油定量就二两，许家加起来一个月有一斤，听着还行，但这是一个月的。 加上平日里这和面也是要油的，所以啊，这年头做饭炒菜的那都是少数，大部分都是煮，蒸，这样的法子不费油。 坐在堂屋的门槛上，许啾啾不禁想到，当年，自己一顿麻辣小龙虾用的油都不止一斤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便瞧见张婶和张可可了，两人刚从胡同进来，相比于之前几天，两人脸上的笑意就格外明显。 刘婶儿也在给自家儿媳妇做饭呢，守着灶台正热呢，瞧着两人笑呵呵走进来，开口道： “哟，张婶子，这才被偷了六个鸡蛋，转眼就买了肉回来，您可真是舍得呢！” 张英听见这话就知道，是那刘家的，当即脸一垮道： “我说刘婶子，咱们怎么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孩子犯点错我是打也打了，赔也赔了，咋你还逮着不放了呢？我总不能因为一锅鸡就把家里两馋嘴孩子给弄死了给您赔罪吧？” 这话一出，路过前院的人们都悄摸的放下了脚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两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一旁的苟婶子原本在屋檐下搭的灶台做饭，听见两人的动静，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张婶子，刘婶子也不是那个意思，刘婶子你也赶快的给美丽做饭吧，怀着孩子饿得快。” 苟婶开口，刘婶也想到自家儿媳妇这胎不稳，抿了抿嘴，倒是直接端着饭回屋去了。 张英瞧着刘婶回屋，下巴微微抬高了带着张可可回屋。 “真是晦气，这刘家昨天一整天都没在院子里，鬼知道他们 干嘛去了，一回来就找老娘麻烦，要不是我儿你的工作刚刚到手，我才不会忍了！” 张可可看着老妈手里的肉，这可是她哄了许久才劝老妈买下的。 “估摸着是没什么好事，妈你看苟婶儿刚才都没说是为啥。”张可可说完这话，张英思索起来了。 “能是啥事呢？一家子一个人都没回来？” “妈你要是真想知道，待会儿问问苟婶子不就是了？咱们还是先把肉处理一下吧，这么热的天。” 听见女儿的话，张英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儿为了庆祝，也为了堵住两个儿媳妇的嘴，可是特意买了肉，还是大肥肉，足足一斤！ “成，待会儿我问问，对了，可可，这次给你买了工作，在家别和两个嫂子顶嘴，把你两个哥哥哄哄，咱们一家人出了六个工人，这外人看了可不得羡慕死，指定有人没憋那好屁要来撺掇，你可注意着啊！” 张可可听见这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 整个大院里，家里有六个工人，能不自豪嘛！ “妈，我懂的，今儿您也累着了，我来做饭吧！” 张英瞧着自家闺女这么懂事，心里也满足了，闺女的工作了了， 相看什么的，倒是不着急，总要让家里先有点积蓄才行。 张英没说，这次买工作，可是把家里的家底子都掏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们家工人多，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关六个人的工资，钱很快就能攒起来！ 想到自己买的肉，张英心里也是得意的，这大院里伙食就自家可以，一两个礼拜还能吃顿肉。 每次做肉的时候，都能收获院子里一帮人的羡慕，想到这里，张英站起了身，一边朝外走一边道： “行了，你明天也要去厂里上班了，饭还是我来，你爸他就爱吃我这口！” 这话张英可没小声说，一时间前院的人都下意识看向张家。 张可可要去轧钢厂上班了？ 第28章 秦怀谦 许家四口刚进门就听见了张家传来的声音，再看那张英笑呵呵的切着肉丝，哪里还不明白，张可可这是找到工作了。 要是搁在以往，许招娣肯定愿意和张可可一块走路去轧钢厂上班，可自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爸妈说的话，许招娣心里就对张可可有些怕。 她知道自己自己没张可可聪明，也没张可可漂亮，但她也不想被当傻瓜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张可可。 要许啾啾知道了大姐的想法，肯定会竖起大拇指表扬，这大概就是小动物般的直觉吧。 许家人围在桌子上吃着饭，许啾啾啃着二合面做的菜馒头听着许爸说话。 “大丫，这张可可去了我们厂里，你也别走太近了，那丫头的心眼子多，长得也比你漂亮，要是她耍心眼把你对象抢了，咱们可没地说理啊。” 听见这话，许招娣果然有点慌了，赶紧点头道： “爸，我听你的，上下班吃饭都和你们走！谁我都不理！” 许爸看大丫这么听话，倒是心情颇好，就着菜馒头吃了两口凉菜说： “成，明儿我去问问李健，考虑了也这么几天了，他要是不乐意咱们也得继续相看下一个。” 听见前半句还有些害羞的许招娣，听见后半句顿时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 吃完饭姐妹三人一块儿把碗筷给洗了，梳洗了一下就上床了。 许啾啾估摸着这会儿也就傍晚，外面天刚黑下来，想到今天下午那个偷懒自己的中年女人，趴在床边冲下铺的大姐问： “姐，你知道二院东边那户住的谁吗？” 许招娣心里正想着李健能不能答应，脑子里乱的很，听见这话愣了两秒，这才道： “是牛婶子一家吧？牛叔是咱们厂的车间工人，她儿子是保卫科的，之前有个儿媳妇，后来生娃的时候难产没了，现在就牛婶在家带娃。 咋想起来问他家了？” 许啾啾刚想说没啥，就听见一直没吭声的小妹说话了： “牛婶儿怪得很，她老是偷看咱们家！” 这话一出，许啾啾倒是不好再糊弄大姐了，只得跟着道： “对，我今天下午不是烧水打算洗澡，结果关窗户的感觉有人看我，结果顺着看过去，就瞧见二院东边那户有个婶子在看我。” 许招娣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二丫，这件事你别管，明儿我给爸说说，这几天你在家的时候多注意，那婶子找你说话你别搭理，有什么事就让她找咱爸说，知道了不？”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想起来自己在上铺大姐可能瞧不见，又吭声： “知道了。” 告了状，虽然晚上吃的没什么油，但是许啾啾中午吃得很饱，晚上清淡一点倒是能够接受，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下铺就传来了两阵均匀的呼吸声。 许啾啾这才闪进空间里，种花生！ 忙碌的许师傅只觉得，自己这几天收割花生的次数，怕是能比得上一些老农了，从一开始挨个挨个挖出来，到现在的熟能生巧，直接顺着花生藤就一连串带出来，还是像上次一样，堆成一座小山。 刚刚收完了地里的一批，许啾啾的眼前就弹出了系统的界面。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兑换！” 许啾啾点了一下在半空中的确认键，就瞧见地上的花生山一下子就不见了，而自己的系统窗口左上角则显示积分：1 麻溜的点开了系统商城，许啾啾就瞧见了自己商城里界面有几个亮了。 看了一眼，这些亮的商品有门，有窗户，还有地板和壁纸。 许啾啾看了一眼自己的茅草屋，泥土版的地面，泥土版的墙面，以及简单的没有任何花头的木门，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开始的目标。 窗户！ 许啾啾也看了，自己能够买的窗户，只有两种，一种是木头框做的两扇向外推的窗户，一种是格子的落地窗，可以将下半扇窗户向上拉。 因为怕黑，许啾啾选了一个在同等价格里，窗户最大的落地窗，选好之后，许啾啾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落地窗，但是悬浮在半空，似乎是需要许啾啾来选定位置才能安装。 许啾啾围着自己的茅草屋三面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分清空间里的太阳光线是从哪里照来，只得凭着自己的想象，把窗户按在了左边。 白色的铁艺落地窗一安，几乎占据了茅草屋泥巴墙的三分之二高，不过，带来的好处就是，整个大约二十平的茅草屋，一下就亮堂了。 许啾啾这才看清楚茅草屋的顶，是一个弧形的原木支撑的顶，倒是和自己现在在许家住的卧室有点像。 茅草屋里亮堂堂，许啾啾这才把一直放在外面的凉席给抱了进去，将就铺在了靠落地窗的地上，躺下来，背朝着落地窗的位置，感受着空间里的恒温天气，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许啾啾睁开眼之后觉得就像是身体就像是充满了电一样！很有力量！ 看见自己这简陋的小屋，许啾啾再次打开了商城面板。 “第一次购物纪念，赠送您一次10积分一次的幸运大转盘。” 刚刚打开系统商城，一道通知就弹了出来，弹出来的时候这面板还自带了绽放的礼花，显得格外的热闹。 许啾啾研究了一下这系统赠送的抽奖次数，抽奖一次要用10积分，而这个奖池里有积分奖励，也有物品奖励，价值在1积分到99积分不定。 想到这里上辈子的抽卡经验，许啾啾倒是对这个所谓的奖池不抱有任何的不切实际的期待。 不过，反正这个机会都是白来的，许啾啾用起来可不心疼。 “使用抽奖次数。” 随着许啾啾的话，一个圆形的彩色大球出现在了面前，很快，圆球转动了起来，然后频率慢慢减弱，最后从彩色的大球里吐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球。 “获得连体衣一件（冬暖夏凉可隐藏），价值10积分” 看见自己抽出来的奖品解释，许啾啾倒是有些意外了，自己的手气不错啊，1到99，自己竟然抽到了10积分的！ 想着，许啾啾拿着手里的这件银色的连体衣举高了看了半天，又认真摸了摸，说说话，许啾啾没看出哪里能够有调节的功能，但想了想，系统出品的东西还是满有保障。 于是，许啾啾大半夜的，捏着衣服回到了上铺，脱掉了自己穿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深蓝色衬衣，以及松紧带的棉裤子，穿上了从脖子到脚指头的银色连体衣。 穿上衣服，刚将拉链拉上，拉链就隐藏了起来，连体衣变成了浑身上下一体的，但是许啾啾却清楚感觉到，只要自己想拉开拉链，拉链就会浮现出来。 好高科技的感觉！ 而且许啾啾也感受到了系统所说的冬暖夏凉功能了，原本躺在上下铺的时候，自己有些燥热，只有等夜深了，气温下来了，或者是种花生种累了，才能快速入睡。 但是，现在！ 许啾啾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夏日的森林之中，悠然自在，甚至想翘起二郎腿哼个小曲。 不错不错，这系统出品的东西还真是不错，许啾啾表示自己十分满意。 看了一眼空间里的竹席，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木板上有一层薄得可怜的棉被的上铺，毕竟要稍微软呼一点。 下次有机会，还是买两床棉被放进空间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睡着了。 - 早上吃饭，许招娣把昨天晚上三姐妹说的话给许妈说了一遍。 许妈听了后也有些纳闷。 “牛婶子这是做啥呢？二丫，你听你姐的，这人别搭理，对了，这几天你在家做饭，这柴火用得也太快了，这样用下去，咱们家这个月的柴火哪里够啊？” 许啾啾听着这话，看向堆在堂屋一角的煤球。 “不是还有这么多煤球？” 许妈皱了皱眉： “你这孩子，这煤球是冬天烧炕用的，把夏天的份额攒着，冬天才够用，不然冬天去买，不管是煤球还是木柴，那都是贵死人的。” 得知煤球是不能动的，许啾啾看向家里堆的火柴堆，那什么，好像是有点岌岌可危的样子。 “行了行了，今天下班让你爸去买点木柴回来，你这孩子，真是惯坏了，就是不如大丫懂事。” 拉踩了一波，许妈擦了擦吃过饭的嘴，带着大丫和三丫上班去了。 许啾啾看着桌上剩下的碗筷，得，这就是许家的惯坏了！ 没有工作就没有人权，许啾啾一边洗着碗，一边感慨。 - 许家一家三口走进厂里，然后就各自朝着各自的岗位走去，轧钢厂的万人大厂可不是白叫的，许招娣的后勤岗位离许爸许妈的工位距离，走路都要十五分钟。 许招娣对于自己的资料管理岗位已经上手，到了地方就把办公室的开水倒满，接着再拿上自己的钥匙去将资料管理室的门打开。 按道理来说，这轧钢厂的资料管理室是必须要两人同时在岗，但是许招娣从来没见到过自己那位传说中的同事，听说人是副厂长的弟弟，只是在厂里挂靠一个职位而已。 刚刚把自己的办公桌擦了擦，许招娣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份文件。 “新人入职，把档案留好。” 许招娣冲着来人笑着点点头：“好的。” 等人走了，许招娣看向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 “秦怀谦？” “怎么觉得这名字怪耳熟的？” 许招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这份用白线缠绕做封闭的牛皮纸文件袋，她可是厂子的资料管理员，怎么能偷偷看厂子的资料呢！ 就这样，许招娣按照编号顺序，将文件档案给放进了员工档案的柜子里。 接下来直到中午午休时间，许招娣的办公室都没有再迎来任何一个人，想来也是，如今厂子不在大规模招人的时期，一般没什么事，都是用不到资料管理室。 不过许招娣有点觉得这份工作好像有些过于清闲，总感觉对不住厂里给自己发的工资。 将资料室的门上锁，许招娣去了爸妈附近所在的第二食堂。 用自带的铝饭盒打好了饭菜，许招娣跟着爸妈找餐桌的时候，忽然愣在了原地。 “是他啊……” 许妈听着女儿的低喃，回头望了一眼。 “你说谁？” 许招娣看着老妈，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秦怀谦应该是不记得小时候的玩笑话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小啊！ 为了一口洋饼干，就把自己二妹给卖了，说要把二妹嫁给秦怀谦…… 等等，自己好像还给两个人扮家家酒定亲了…… 没事的没事的，秦怀谦也只比自己大一岁，自己都差点忘了的事情，秦怀谦肯定也忘了，而且那个时候，为了能够吃到秦怀谦手里零嘴，要嫁给秦怀谦的人可不少！ 想到这里，许招娣终于松了口气。 “吃完饭你就回办公室，我去找李健谈谈。” “咳咳！！” 刚松了口气，许招娣便被这句话给呛到了，连忙喝了几口汤，顺下气了，许招娣的脸蛋已经憋得通红。 “那爸，我吃完就先走了。” 许爸看了一眼女儿的脸，“恩，去吧。” 许招娣想到老爸待会儿要干的事情，脚步飞快离开了食堂，朝着自己的后勤办公室而去。 坐在角落里的秦怀谦，看着许招娣落荒而逃的背影，眯了眯眼。 许招娣在轧钢厂工作？ 怎么和自己上辈子知道的不一样？ 上辈子自己待在部队里，本想等到小未婚妻成年后再转业去找她，结果却在决定转业前一天收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许家重男轻女，因为家里没儿子，就把侄子当儿子养，花了几百块给侄子娶媳妇，又花了几百块给侄子买工作。 家里的大女儿十八岁就被送下乡了，小未婚妻初中毕业后就待在家里糊纸盒子，结果因为营养不良，走路的时候晕倒了，后脑勺磕到了石头，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知道了小未婚妻的死因后，此后二十年，秦怀谦没有结婚。 直到一场意外，再次睁开双眼，他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这一次，秦怀谦决定直接退伍转业到轧钢厂来。 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这朵花在盛开前就凋谢！ 第29章 成不? 许啾啾到教室的时候，却看见张娟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这倒是稀奇，自己来上学这几天，张娟每次都是迟到的。 刚刚坐下把挎包放好，许啾啾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张娟一脸兴奋的用左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咋了？” 张娟笑呵呵地朝着许啾啾的方向靠了过来。 “啾啾，可能明儿我就不来上课了。” 话音落下，许啾啾听见自己脑海中那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张娟在乡下病死（完成度6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百变运动鞋一双（可更改外观）。” 许啾啾顿时喜上眉梢，还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什么都没做，这进度条就自己往前推的？ 想着奖品可能就快到手了，许啾啾笑眯了眼看向张娟柔声问：“工作有眉目了？” 瞧着啾啾脸上的笑意，张娟这才放下心来，果然，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啾啾才不是那种会妒忌自己找工作的人！ “嗯！估计明天就能去报到了！就在我大嫂的铁路单位，应该是在火车上当服务员。” 铁路单位？许啾啾点了点头。 “这个工作真好！” 毕竟这个年代，讲究八大员，这八大员分别是售货员、服务员、理发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炊事员、售票员。 也就是说，这八大员的社会地位那是杠杠的，走在街上说出去人家都会羡慕羡慕。 “嘿嘿，我也觉得，没想到这次是我大嫂给牵线的，是她同单位的一个人要卖工作，她知道后中午就跑轧钢厂找我妈说了，我妈说幸亏我大嫂跑得快，而且还帮忙垫了钱，她们刚走完流程，就有人赶过来要买，还说多出一些钱让我们转给他。 说他儿子年龄到了没工作就得下乡，不过我妈和我大嫂都没答应，我本来想我大嫂以前都不怎么管家里事情的，没想到这次找工作，还是我大嫂找的。” 许啾啾摇了摇头： “你是她小姑子，她怎么好管你？这次她能够牵线，不就代表她还是在乎你的。” 当然了， 许啾啾私心觉得，张娟的大嫂之所以这么乐意牵线，也是想让张娟赶紧的工作赚钱，虽然买工作是要花一笔钱，但是张娟才十五岁，等到必须下乡的十八岁，那还有三年，三年时间，这买工作的钱肯定都赚回来了。 要是不买工作，要靠考进厂里，就现在这上一天课都是自习的学习氛围，能考的进去才怪了。 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说出口了，张娟毕竟还要和她大嫂长久做同事的，关系好总比不好来得好。 “嘿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大嫂这人真是不错，不过我也当着我大嫂的面和我妈说了，这钱等我领工资就每个月还给她，免得大嫂二嫂心里不舒坦。” 听见这话，许啾啾倒是对张娟有些意外了，毕竟这小姑娘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受宠长大不怕事的样子，没想到这件事上心思这么细腻。 张娟瞧见许啾啾看向自己那意外的眼神，也脸蛋一红道： “你看你，我虽然不聪明，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啥，那你明天就不来学校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我们胡同找我，我家在……” “行，你有事找我也行，我家在……” 大概是想着今天是两人同桌的最后一天，张娟格外的粘人，加上许啾啾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打算，两人倒是难得上到最后一节课才放学。 顺着放学的人群出了校门，张娟和许啾啾两人相伴走了一段大马路，接着张娟先拐入了一个胡同口，看着张娟的背影，许啾啾眨了眨眼，以后倒是不能天天看见这么可爱又正义感的小姑娘了。 只是，人生就是这样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目的地，而旅途中相伴的人总是暂时的。 许啾啾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感慨甩开，起码张娟能够避开那莫名的结局就好！ - 刚刚到家将门窗打开通风，许啾啾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转过身看向院门，许啾啾便瞧见了自家大姐那通红的脸颊，以及许爸许妈那难得的笑容。 今天有什么好事嘛？ 许妈笑眯眯走到家门口道：“二丫，好在你还没开始做饭，今晚上咱们家吃面条子！” 霍！ 面条子！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妈，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了，要知道，自己的记忆中，只有许爸家侄子来了，家里才会吃面条子，因为面条子是纯面粉，虽然也是二和面，但是却掺杂了三分之一的精面粉。 要知道一两精面粉，能抵得上三两二和面，和平日里的加菜的二和面馒头比起来，今儿这一顿可是能做平日里的四顿了！ 不过，既然许妈自己发话的，许啾啾自然不会阻止了，甚至还手脚麻利的把就家里少的可怜的精面粉倒在面板上和二和面混起来。 许妈瞧见二丫这倒面粉的动作，微微皱眉，再看见这孩子倒水和面的架势。 “算了算了，今天这顿我来做，你去把火烧起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然后去灶台了。 因为许妈早上说不能用煤球，许啾啾也只能尝试用木柴生火，划拉了几根火柴都没燃起来，好在大姐注意到这点了，蹲在许啾啾身旁一边用手将里面的木柴给重新摆放，一边嘴里教道： “木柴生火慢一些，这些木头你要试着搭一个尖角，然后把木屑塞到尖角下面的空档，再用火柴引燃木屑。” 许啾啾赶紧认真观摩，没法子，煤球好用，蜂窝煤更好用，但是谁让这两个东西一个贵过一个，也就是木柴便宜一些，等放暑假了，六岁的许来娣就只能在家和自己一块，到时候午饭晚饭都要做，这烧火的事情更是少不了。 眼看着灶台火燃起来了，许啾啾也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就听见门口刘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可可，你这是上班啦？咋你的工作服和我家小峰的不太一样啊？”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可可梳着两个马尾辫搭在肩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衬衣和长裤走了进来。 听见刘婶儿的话，张可可只浅浅笑了笑道： “刘婶儿，小峰哥是咱们轧钢厂的干部，我这是纺织厂，衣服自然是不同的。” 刘婶儿听见张可可说自家儿子是干部，这心里别说多舒坦了，毕竟，他儿子小峰可是大学生分配进厂的，所以一进厂就是干部。 虽然现在都说工人大哥最尊敬，但刘婶儿就是觉得，自家儿子这干部比整个大院的工人都强！ “这样啊，我还寻思咱们轧钢厂的制服改了呢。” 刘婶问了这么一嘴，这下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张可可上班了，可上的是纺织厂…… 倒不是说纺织厂不好，可纺织厂小啊，总共就几百人，各方面的福利待遇还有发展啥的，肯定是不如咱们轧钢厂。 前院倒桩房的苟二弟和陈斯两人都听见了，苟二弟自从被自家老爸揍了一顿后，倒是难得老实了几天，但心里却不以为意，只觉得家里人脑子读书读死了。 他想着等几天，自己去找许招娣聊聊看，就他这相貌，那许招娣要是知道自己 看上她了，还不得赶紧的倒贴？ 至于陈斯，他手里拎着饭盒，里面是他中午在食堂多打的馒头，就他自己的份儿，回来就着热水将就吃了。 眼下，听见张家张可可有工作了，眼神从张可可的脸上划过，心中倒是比较满意，毕竟，在陈斯看来，他家这条件，嫁进来那可就是享福的。 没有拉下饥荒，家里人人都是工人，加上张可可那份工作，那日子指定过得红红火火啊！ 想到这里，陈斯快步回家，瞧见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炕上的老爸。 “爸，我想好了，咱们爷俩是需要个女的来操持家务。” 老陈刚刚吃了饭，正躺着觉得想睡觉，听见这话，顿时翻身坐了起来。 “咋？想通了？我就说那许大丫……” “啥许大丫！那家伙长得乌漆麻黑的，你爱要你要！我可不要！” 老陈听见这话，也纳闷了。 “那你这急匆匆的回来说这话，我寻思你有人选了啊？” 陈斯将铝饭盒给放到炕桌上，接着坐在了炕边，一边拖鞋一边说： “张可可也有工作了，我寻思她那条件勉强算是入眼，能够带的出去，赶明儿你去找个媒婆，帮我去她家提亲 。” 这话说完，原本已经坐起来的老陈直接向后一倒，躺了回去。 “嘿！老头儿！你还想不想有人做饭收拾了？我叫你去请媒婆，你就这态度？” 躺在自己炕上的老陈翻了个白眼道： “张可可?不是爸说你啊，你这眼光忒高了点，人张家加上张可可一共六个人上班，这家底厚啊，再说了，你妈走之前就说了，这张家养着张可可，那是一点家务事都不让做的，就等着可可那孩子嫁到有钱人家有人伺候着过日子的。 就咱们家，怕是你爸我敢叫媒人去提亲，他张家就敢上门来把咱们家门给拆咯！我看你啊根本就不是诚信想结婚，你就是想逗你爸我！” 陈斯被这么一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自认为自家在这大院还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他家只有两个工人，可没一个闲人啊！ 这被自家爸说得，好像自己给那张可可提鞋都不配了一样。 “我说爸你也别这样想，咱们现在可不兴以前资本家那一套啊，那为了钱嫁人，那叫什么，那叫思想堕落！” 老陈躺在炕上，听着儿子的话，干脆两眼一闭，咱睡觉！不跟你瞎白话，浪费吃的粮食！ 陈斯说半天，也没听见自家爸回应，凑近了一听，嘿！这老头都打呼了！ “你不帮我，我还不能自己请了？等着，明儿我就去请媒人帮我说媒！” 这么一会儿功夫，许家的面条子已经下好了，一人一碗面条子，里面还加了大半碗的青菜，正端着碗吃饭，一个头花花白，走路却矫健的老太太走近许家大门。 “请问一下，这里是轧钢厂许招娣在的许家吗？” 听见这话，许爸许妈把碗放下，脸上荡漾着笑容。 “哎，是！大姐您这这是？” 老太太笑呵呵道： “我是李健托我来的，他说他答应了，只是家里没有近的长辈了，只能托我这个这个姨奶奶来说一些事情。” 听见前头两句，许爸许妈对视一眼，都笑了。 但听见后一句，两人的笑容倒是微微收了一点。 招赘毕竟是大事，这次许妈没有开口，而是许爸问： “老人家，李健是指什么事情呢？” 老太太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的三姐妹。 许爸随即摆摆手： “大丫，你带两个妹妹先回房间。” 许招娣虽然很想知道这事情是啥，但也知道，这门亲事要爸同意才能成，当下只得带着两个妹妹回了卧室。 许啾啾等大姐把卧室门一关，就赶紧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堂屋里的动静。 许招娣瞧着二妹这熟练的动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犹豫了一下，也像二妹一样靠着木门，将耳朵贴上去偷听。 只听见堂屋里老太太的声音不急不缓： “李健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次他说他要入赘，我就知道，他这是看上你家丫头了。” 这话说得，许爸心里也有些得意，毕竟李健的条件不错，要不是没房子，其实愿意嫁的姑娘应该挺多的。 “不过，这一般招赘，家里一半都会准备一间正屋，还会给男方找一份工作，这结婚呢，男方是啥也不用带，您说说，我说的这情况对不对？” 这话说出来，许爸心里就不是那么得意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这家底子找李健这样条件的上门，那是有些高攀了。 当下便直接问道： “老太太，那您说，这孩子的意思是啥，我和孩子她妈要是能办那肯定办。” “倒不是孩子的意思，主要是我，这孩子我看着长大，这前半辈子也的确是苦，所以我想着，这不说正房了，厢房你家总得想法子弄一间，这工作他已经有了，这两个你能节省好几百，对吧？” 许爸点点头。 老太太瞧见许爸点头，这才缓缓道： “那这样，这孩子将来的工资，就让他自个儿管，成不？” 第30章 核桃眼许爸 一时间，堂屋里气氛凝重了起来。 许爸听见这个要求，说实在话，心里是不满意的，他心里都想好了，这李健的工资和大丫的工资，在没生孩子之前都是他收着，等将来生了孩子了，每个月再给两口子一点零花钱就够了。 毕竟这大丫生的孩子将来是要姓许的，把钱省下来，将来可以给自己孙子买房子娶媳妇。 可是，李健的工资不上交，还要求一间厢房，那自己攒的养老钱可就又要缩水了，而且这一缩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得回来。 老太太瞧着许爸眉头紧锁的样子，也笑呵呵的坐着，她老人家可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骗小鬼子那是一骗一个准的，这谈事情啊，就不能一口气就把底牌说出去了。 许妈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家里这些年都是她男人做主，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李健可是马上就要考三级工了，要是考上，那一个月就是三十块钱！一年下来那都快四百块了。 这么大一笔钱呢！ “老太太，您看，这工资要不这么着，不说一半，交三分之一给家里，当然了，这笔钱也是将来给他们孩子攒的，家里下面这两个姑娘，以后肯定是嫁出去的。” 许爸这是表态，家里要李健的钱不是他们要花，是为了两口子攒的，又表示，将来两个女儿嫁出去，他们跟着老大家过。 老太太听着这个打算，点了点头。 “成，那我就回去给孩子说说，要是成，那咱们下次见面就把日子订了？” 许爸有些心疼那让出去的三分之二的工资，要是李健考上三级工，那可是每个月让出去二十呢！ 但转念一想，这李健手里留点钱也行，将来孩子要是需要花钱，就不信他不肯出。 许爸安慰好了自己，这才赶紧跟着老太太起身道：“真是麻烦老太太您了，这天看着开始黑了，我送您出胡同吧！” 老太太笑呵呵： “那就麻烦亲家了。” 许爸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深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嘛！” 听见两人走出自家门，许啾啾又偷偷从朝南的窗户看着许爸和老太太走到大院门外了，这才扭头看向自家大姐。 “大姐，你要结婚了！” 许招娣此时也笑得合不拢嘴，说实话，这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不仅不用下乡，有了工作，还不用离开爸妈嫁人，要嫁的对象还长得周正工作也好！ 许招娣都不敢告诉二妹，她最近睡醒了都不敢睁眼，就害怕哪天睁开眼睛，发现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好在，如今真正要谈结婚的事情了，许招娣觉得自己心头总算是踏实了。 “大姐，会不会有点快啊？” 许啾啾是真的觉得有点快！ 虽然这个李健获得了系统任务的认可，人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许啾啾就是觉得，两个人正儿八经约会才一次吧？还带着自己找个电灯泡来着！ 就这样，感情一点也不深厚，就结婚了？ 许招娣听见二妹的话，只以为二妹是舍不得自己，笑呵呵道： “二妹，舍不得大姐我？别担心，咱们爸就是要找厢房，也肯定是咱们大院里。” 许啾啾知道大姐把自己的意思理解歪了，想了想还是继续问： “我是想，大姐你真的喜欢李健大哥吗？毕竟你们只约会了一次？” 许招娣听见这个问题，侧过头有些差异： “李健不是挺好的吗？我是觉得他和其他男生都不一样，再说了，我们约会一次已经蛮好了，我们班上很多女生，就家里说了一声，见了个面就订结婚了呢！咱们家已经算挺好的了，如果我没看上，爸也不会逼着我结。” 听见大姐的话，许啾啾只觉得有些话梗在嘴边。 算了算了，如果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那大姐就做这个时代的人做的事，也挺好的。 送完客了，三姐妹出来把碗筷洗了，许爸看着已经长大的大丫和二丫，再看向已经生了白发的媳妇儿。 自己终究是老了啊。 这些年忙着和老媳妇儿追儿子，可三丫生出来前，自己回老家的时候偷偷找神婆看了，说自己这辈子没有儿子运，这才听了妈的话，对大侄子好一些，指望着将来死了有个人摔盆子。 后来老三出生，果然还是个女儿，自己心里对神婆的话也信了，想着听老妈的话，也不会害自己。 可是忙忙碌碌这几年，在城里勒紧了裤腰带，节衣缩食的，养得三个女儿都瘦瘦的，就为了给老家的大侄子每个月寄一笔钱回去，还要给那孩子攒娶媳妇的钱。 可如今，自己直接招个上门女婿，又不用每个月给老家寄钱，每个月还多几块钱，一来一回就省了十八块每个月，加上大丫每个月拿回家的工资十八块，每个月家里就多三十六，只要七个月的功夫，买工作的钱就回来了。 至于说李健要求的，结婚的婚房，许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买了也是自家的房子，李健又分不走。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一分钱没花，七个月后还每个月多三十六块钱？ 算到这里，许爸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心里有些纳闷。 自己以前是猪油蒙了心了？咋就一心想着大侄子给自己摔盆呢？ 当然，许爸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妈忍不住出声： “老许，你咋回事，后悔答应工资的事情了？” 许爸听见这话，干脆坐了起来，把自己晚上思考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妈听见这话，黑夜之中，默默地看着许爸。 “你真想知道？”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劲儿了。 “啥意思，王凤，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许妈也直接坐了起来，和许爸在黑夜中面对面坐着。 “是因为你妈，我刚怀大丫的时候，你妈来了五次，每次都带着鸡蛋来的，后来大丫头出生了，因为是个丫头，你妈说迟早是别家的，后来就再也没有送过鸡蛋来了。” 许爸听见这话，抿了抿嘴： “王凤，你知道的，你是文化人，我妈就是个乡下人，重男轻女是难免的。” “后来怀二丫，你妈一次都没来过，那个时候她忙着带老大家的大儿子。” 这些事情，王凤一直都记得，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大概心里也是觉得，自己没给老许生个儿子，没能给他个后，所以觉得对老许亏欠。 但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咱家没儿子，但是有三个女儿！现在招个上门女婿来，自家也一样的有后，老许也一样有人给他摔盆子。 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觉得的亏欠，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已！ “都十几年了，你提这些做啥，这些和我蒙了心有啥关系？” 许爸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许妈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让着他，反倒是继续道： “所以，你妈的心早就被大侄子给拐过去了，在你妈的心中，咱两生的三个女儿都不是她的孙女，只有大哥家的才是她的孙子，在她心中，咱们三女儿花的那叫你的钱吗，那叫她乖孙的钱。 所以，可不得哄着你给她大侄子出钱出力，再就是，你之前说的半仙，那老太太就是村里的人，谁知道你去问的时候，是不是你妈出钱让她这么说的？” 许妈一通输出，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然后舒坦了，大晚上的也瞧不清楚自家男人的脸上神情，干脆倒下身，给肚子盖了个毛巾被的一角。 “睡了，明儿还要上班呢！” 许爸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儿倒下睡觉，甚至还没几秒钟，就听见自己媳妇儿打呼了。 “你倒是睡得着……” 嘴里念叨着，许爸心里也觉得有些怪不是滋味了起来，也躺了下来，心里回想着这些年自家老妈说过的话。 越想，这越是心惊。 一开始自己也是想着多生几个迟早能生出儿子来，还是老妈劝自己，这一直生下去要还不是男娃都养不起了。 接着就开始给自己说谁家也是家里没个男娃的，死了之后都是让侄子摔盆，说了几次，又说实在不行，还是带自己算算命。 几次下来，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心里就觉得，这生不出儿子绝后了，想收养个孩子，结果老妈说被收养的孩子始终不是自家的，这血脉都不是一样的。 又后来，看着大哥家儿子瘦得皮包骨头，自己顺手给买了几次包子开小灶，那孩子说要给自己养老…… 再后来，再后来自己就每个月给大侄子打钱，每次回老家，老妈都说大侄子多孝顺，将来自己老了大侄子说了要孝顺自己。 可是，孝顺吗？ 许爸躺在炕上，翻了个身。 自己每个月给大侄子打钱也打了六年了，大侄子有亲自来京城看望过自己一次吗？大侄子平日里有写信和自己聊聊吗？大侄子对自己孝顺了吗？ 越是想，许爸心里越是冷，因为他发现，自己媳妇儿说得对。 他妈这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把他这个亲儿子给算计了啊！ 他明明是老许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妈明明说最爱的就是他，可现在，为啥要这样算计他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许爸大晚上的，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过他哭归哭，许妈王凤的呼噜声也是没停歇。 - 次日一早，许妈睁开眼，就瞧见自家爷们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大，吓得往后闪了一下，待瞧清了是自家爷们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你哭了？” 哭了一晚上的许爸：“没。” “你哭了多久啊？咋眼睛肿成这样啊？” 顶着核桃眼的许爸：“没哭，就是有蚊子，一晚上嗡嗡的，整得我没睡好。” 许妈王凤看了一眼嘴硬的许爸。 “哦，没哭，没哭那就出去吃早饭吧，吃了咱还得赶紧上班呢！” 早上偷摸拿媳妇儿镜子照过自己眼睛的许爸：“你帮我端进来吃吧。”不然让几个丫头瞧见了，怪丢人的！ “行吧，你那眼睛这么下去也不行，白天上班得酸得厉害，我让大丫煮两个蛋，我给你滚一滚。” 听见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的许爸： “滚一滚就能消肿了？” 许妈王凤听见这话，愣是给逗笑了： “你想啥呢？你这么大的眼泡子，那是滚一滚就能消下去的吗？那起码得好几天去了。” 许爸听见这话，连肩膀头子都耷拉下去了。 他难以想象，车间里的人瞧见自己的眼泡子，会在背地里咋个说自己。 “行了行了，你就说是舍不得大丫结婚，你哭了一晚上不成？正好咱们也好给同事们透个信，总不能到时候定下日子才透气。” 听见许妈的话，许爸想了想，觉得可行，至于这算不算是欺骗大丫，这怎么能是骗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卧室，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玉米面糊糊，不过糊糊比较少，水比较多。 看着餐桌上的玉米面糊糊，许爸没有做声，只埋头几口吃完，然后叫上媳妇儿和大丫三丫走了。 只是等他走了，许啾啾收拾桌子的时候才瞧见，这桌上的碗下面压着一块钱。 “啥意思？试探我会不会贪他这一块钱？什么人啊！”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钱给直接拍在了餐桌上，找了个东西压着，打算等下午几人到家的时候上交，以证清白！ 学校没有张娟，许啾啾走去上学的时候，也不赶路了，慢悠悠朝着学校走去，走累了，就偷摸从挎包里摸出半块上次在烤鸭店打包的糕点来吃吃。 等走到学校，许啾啾也终于得知了自己这帮初三学生的安排了。 “这个月的月底两天考试，下个月中旬出成绩线，有想考中专和高中的同学们要加油了，好了，这节课自习。” 放下这句话，教室里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许啾啾看着教室里包含自己也只剩下六个人，心里叹了口气。 考试什么的，还是考吧，至于能不能考上，说实话，许啾啾觉得这高中能不能支撑到自己上高一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纠结了，转而开始想，这李健提的房子的要求，许爸会怎么解决呢？ 就她知道的，这个大院里，除了自家东边那间正房带着一个厢房的，别的房间可是没空出来的。 可那间正房，可是大院里房子紧张的住家都盯着的，许爸能拿下吗？ 第31章 命中注定? 能不能拿下，许爸自己也不好说，他虽然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去年还考上了五级工，但是轧钢厂的五级工还是不少的。 自家隔壁的那个正房，因为只有一间正房带一间厢房，加上房子是在四合院，他们胡同距离厂子算是远的，所以更多人分房的时候，更乐意分在轧钢厂去年新修的家属楼，里面有暖气，还有自来水，比他们四合院方便不少。 更何况，那可是楼房，像洋人一样住的楼房。 但是，既然想要招女婿上门，这新房肯定还是得搞定的。 抱着必须搞定的信念，许爸一大早来了车间，赶紧地找到自己师父，厂里的七级工贾当问道： “师父，我们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您看，我这未来女婿住在厂里单身宿舍，我家那房子条件师父您也是知道的，您看看，能有啥办法不？” 贾当听见这话，倒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许树，这个徒弟，在工作上是十分努力，就是天分有限，好在靠着勤奋也考上了五级工，就是这家事上，着实有些糊涂，如今看着倒是开了窍了。 “这事儿你跟着着急啥，男方才该着急咧！” 许爸听见清咳了两声： “那啥，师父，我家是给大丫招婿的，所以这婚房您看……” 原本一边擦着办公桌一边回应的贾当，听见这话立刻扭头看向许树，一把把抹布给扔到办公桌上： “许树啊许树，我说你小子怎么转过性子来了，愿意给你闺女买工作了，好家伙，你小子给我在这等着呢？” 许树听见这话，倒是一点也不怕，他和他师父之间，那是二十年的交情了，他师父这人他是知道的，嘴硬心软，否则之前也不会特意告诉自己，有人要卖工作了。 “师父，我这也是舍不得我家大丫啊，您看，我家这三个闺女，将来都嫁出去，家里多冷清，再说了，这些年家里孩子也受苦了，说实话，要是有能力，我恨不得三个女儿都留在身边！” 贾当看着眼前说话的许树，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额头。 “你小子，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就你那工资，和你家媳妇儿的加在一起， 能够找得到一个愿意上门的那都是捡漏了，行了，说说看吧，我听听你这未来女婿是谁？” 许树听见这话，心里梗了一下，当下发誓，以后回家了也要看书！老子要当十级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婚房搞定，然后结婚才是正事！ “那孩子，就是之前我问您的李健。” 贾当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重复道： “李健？” “那个家里都走光了，欠了一屁股债的李健？” 眼看着师父要扬起手掌给自己一下，许爸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那个债那孩子都还得差不多了，我都去挨个打听过了，而且两孩子相处起来还是挺好的，师父您就帮帮我吧……” 许爸说完，拿走办公桌上的抹布，开始快速又卖力地擦着办公桌。 贾当看着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徒弟，只觉得头疼。 “行了行了，这样，你这想买房肯定是很难的，毕竟你家是厂子分的房，不过这样，我先问问看，大丫现在是咱们厂子的职工，李健家的情况厂里也都知道，我问问看，能不能争取，用夫妻共同申请来试试，但是先说好，楼房嘛，你们家就别想了，大家都盯着呢。” 许爸摆摆手： “那哪能想楼房呢！我们家就乐意住四合院咧！我们家隔壁就空了一间……” 话还没说完，许爸瞧着贾当抬起手来指着自己，赶紧闭嘴了，他这个师父骂起人来，那可不是盖的。 - 一大早的，贾当脚步匆匆赶去了后勤，他们厂里分房租房都是后勤管，而如今的后勤部主任，就是他家表弟妹。 到了后勤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等里面 说了请进后，贾当这才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笑呵呵道：“张主任。” 张主任抬头一看，瞧见自家老公表哥。 “表哥，你这是？” 贾当笑呵呵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说这当师父啊，就是债，我那徒弟许树，之前人人都说他小子是重男轻女，这人嘴笨，不知道咋反驳，现在这不是娃要结婚了，他这求着我问问房子的事情。” “表哥，咱们厂子房子那都是盯着的，我这哪里敢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让你难做，是这样的，这闺女找的个对象，你应该也听过，就是车间的李健，家里父母生病走了，欠了一屁股债，那孩子早早接班，每个月工资一发就还债的那个。” 听见这，张主任目光露出思索，然后点了点头。 “这孩子……秉性倒是可以，这许树看来也不是重男轻女。”毕竟这孩子可给不起什么彩礼钱，更别提三转一响了。 贾当听见这话，噎了一下，自己徒弟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呵呵，他就是嘴笨，也不知道谁在车间乱传的，你看，他们两人都是咱们厂的员工，这许树家三个女儿住在半间房子，这也挤不下，李健那单身宿舍结了婚也不能再住。” 张主任点了点头，其实她对李健这孩子的观感挺好的，因为这孩子这些年还把当年厂子里借给他家的钱还了，是个知恩图报的。 如今这苦命的娃能结婚，厂里能帮自然还是要帮。 “那就先登记吧，不过这楼房分房得等到年底去了，你让他们先等等吧，也就几个月时间。” 贾当听了后笑呵呵，上半身往前靠了靠。 “弟妹，你家孩子年初不是分了个四合院的房子？” “嗯，那两孩子嫌四合院不方便，整天就赖家里不想住来着呢，表哥你不是知道的？” “是，所以我这听见我徒弟的话，就想到咱侄子了？你说，能不能让我徒弟那两孩子的名额和咱侄子的换一换，这样下半年分房的时候，他们不就能名正言顺分到和你们前后楼了？” 张主任听见这话，双眼一亮，说实话，当初分四合院的房子的时候，是想着有房子就登记分了，结果哪里想得到，厂里前后脚就盖新的家属楼了，自己又是后勤主任，不好再撤下来，因为这件事，家里孩子没少闹腾。 可要是拿四合院去换家属楼，没人能同意，就是同意了，那也要补差价不少呢，他家虽然是有钱，但是这钱不能拿出来，这不，房子的事情就卡在这里了。 “表哥，你说这换房，人能同意？” 贾当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已经问过许树了，所以才来麻烦表妹你的，许树家急着结婚，能够早几个月住进婚房，咋能不同意？到时候两家私下签一个协议就是了。” 听见这话，张主任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能把房子的事情解决了。 “那行，你让他们下午来后勤部登记就是。” 贾当听见这话，想到自家徒弟毕竟是吃亏了，楼房换四合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弟妹啊，还有个就是，我徒弟他们隔壁就是一间空着的正房带厢房的，能不能换成这间？” 张主任不在意的点点头。 “成啊，我儿子分的房子也是这个大小，那房子空着的话正好换了就是了。” 听见这话，贾当也放下心来了。 “那行，我这就回去给我徒弟说一下，让两孩子赶紧的把酒摆了来登记。” 办成了事情，贾当心中松快，回车间的路上脸上都带着笑容，到了车间，徒弟许树已经在工作了，贾当也没去打扰，工作安全最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瞧见许树摸到办公室来，贾当看了一眼办公室没什么人，招呼许树到身边来，悄声把事情给说了： “这件事你是吃了点亏，但是我也是提前问过你的哈。” “这算啥吃亏，他们要是去了楼房，我家大丫那单纯的性子，还不得被拿捏死了？还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压得住啊师父。” “那成，那两孩子的亲事你得抓紧了，定下来什么时候摆酒，你记得同志车间里。” “嘿嘿，师父我刚刚就是在和他们说呢，我说我家大丫相了，我也挺看中的。” “嗯，成，既然你心里有成算，我就不多说了，人说了，房子钥匙明儿给我，我给你，你可以将就着先布置起来了。” 听见这话，许爸的核桃眼瞬间瞪大了。 “师父，哎哟，您可真是太能耐了！您放心，等酒席上，我让两孩子给您敬一杯满的！” 贾当看着徒弟那眼睛，嘴角微微一抽。 “行了行了，别贫了，我就希望你好好过日子，别把三个孩子养来恨你就成，去吧去吧。” 许爸原本激动的心，听见师父这话后，一下子冷了下来，是啊，自己这些年干的都是些啥啊，连师父都看不过眼提醒自己。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许爸再也憋不住了，麻溜地让媳妇儿去和李健说，如果确定了，今天晚上他就找个媒婆来提亲了。 许妈因着这话，一双脚那是走得飞起，在食堂找到李健悄摸的说了，然后眼巴巴看着李健，说实话，许妈心里对自家老公让媒婆上门提亲这种事，觉得有点悬。 上门女婿是上门女婿，可自家老公这样明晃晃的做出来，人李健不会要面子就不干了吧？ 揣着这样的担忧，许妈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小李啊，你看……” 李健听见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招女婿肯定也担心女婿反水，让媒婆明摆着来上门提亲 ，这是在保护他们自己。 “没事，婶子，我能理解，叔叔也答应了我的要求不是？” 听见这话，许妈看着这女婿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满意得不得了，这性子也太好了！ “小李你把你的尺码报给阿姨，我给你们做身新衣服，结婚肯定要穿新的，对了，鞋子的尺码也报一下……” 大概是出于愧疚，许妈一口气就许诺出了一身新衣服，一双新皮鞋，等回到老头子坐的位置边上后，许爸听见这些东西，倒是也没说什么。 “既然女婿有的，大丫也得有，记住，在咱们家，女婿的待遇可不能越过了大丫那孩子。” 许妈笑呵呵地点头： “这我懂。” 后勤，秦怀谦看着这剩余的可以申请的房间，却是愣了一下。 他之前明明打听清楚，在许家隔壁有一间正房带一间朝西的厢房，怎么就没了呢？ 打听了一下，得知是给小啾啾大姐结婚申请了去，秦怀谦只笑了笑，得，那还是先住在厂里的宿舍吧，等这个大院什么时候能够腾出来房间，自己再搬进去，反正，计划顺利的话，应该也不远了。 - 傍晚，许爸一行四人到家，许啾啾连忙站起来用手捏着一块钱说： “妈，你们早上出门，把钱忘在桌上了！” 许爸高兴了一整天，看着这一块钱还愣了一下。 瞧见许爸的样子，许啾啾心中暗道自己聪明，这老家伙，装傻呢！ “哦，这一块钱是给你的，最近天热，你放学的时候也买点奶棍吃吃。” ！ 许啾啾听见这话瞪大了眼，什么情况？ 还没等许啾啾想明白什么情况，就瞧见许爸急匆匆直奔卧房，没几秒钟又出来急匆匆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许妈。 “你爸这是急着找人去帮你大姐提亲呢。” “提亲？” “嗯，你爸说的，既然是上门女婿，那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 怎么说呢，许爸这个动作真的很难评，不过站在大姐的角度，许啾啾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健，但还是支持的。 许啾啾忍不住问道： “那房子？” 许妈看了一眼二丫： “你咋知道房子的事情？你昨天偷听了？” 许啾啾：……大意了 好在许妈也不是很在意，眼看着喜事将近，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打开了，对这种小事也不在乎了。 “等你姐摆了酒，他们就去登记排房，到时候咱们家和别人家换个名额，东边的房子就归咱们家了，不过这件事你们可说出去。” 东边的房子？ 许啾啾想了想，咦，原书里面，东边的这间房子，后面可是女主的婚房，怎么现在转了圈变成大姐的婚房了？ 难道这房子认职位不认人？ 只要当了后勤资料管理员，就注定住进这个房子？ 不过，那房子是一间正房带一间厢房，不知道许爸许妈会怎么安排呢？ 多出来一间厢房能不能给自己住？ 第32章 准备办酒 许爸脚程快，出去没半个小时就回来了，顺便带回了办酒席的好日子。 “问了媒婆，最快的好日子是下个月初三，下个周六，也就还剩九天了，正好周末的时候把婚房给布置一下，对了，衣服什么的叫个人帮你一块做，不然来不及。”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许爸难得的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许妈听着时间这么近，也有点紧张，忙问： “那咱们找二食堂的朱大厨做？办多少桌？咱们院子的肯定得请，毕竟在一块十几年，两个孩子同事也得请吧？” 许爸听见这些问题，也不免咽了口口水，这结婚还真是挺麻烦的…… 许妈瞧见许爸皱眉，开始问：“别的不说，一桌一个肉菜是要有的。” “是得有。” “那一盘肉菜，不说多的，半斤总是要有的，咱们算一下多少桌，就知道要多少斤肉，到时候我也好提前找人换肉票。” “行，明儿上班我就去问问看，谁能来，大丫，你明儿在办公室也问问看，媳妇儿，你们车间的就你负责了。” 许妈点点头，接着又道： “两个孩子的衣服做下来，家里的布票倒是刚刚够，但是这新房的被子，床褥子，还有三十六条腿，这三转一响，咱们不说凑齐了，总得有一样。” 许爸只觉得这天太热了，这都傍晚了，额头上的汗水怎么还跟着往下流呢？ “那是，咱们买个自行车吧，这玩意儿将来大丫怀孕了能用。” 许妈自己说着也觉得费钱，可这钱是花在自家大丫身上，没有花在那大侄子身上，许妈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那行，这些东西你都赞成吧？那我就想办法弄票去了？” 许爸想着家里的存款，有一瞬间忽然觉得，这招婿也太费钱了，要不还是嫁出去算了。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已经找师父弄好婚房了，车间里的工友们也知道自家要办喜事的事情了，要是说不办，就真是把大丫这孩子的脸撕下来踩在地上了。 “成，家里的钱你就看着拿就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办酒要弄的事情给敲定了。 许招娣坐在餐桌边上，此时脸红得发烫，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爸说了，明天爸就能拿到隔壁房子的钥匙，以后那就是自己和李健的婚房了，想到将来自己和李健要在那个房子里结婚生宝宝，许招娣就觉得脸上热得很。 许啾啾听着许爸许妈的对话，琢磨着待会儿找个理由把那匹正红色的布料给许妈。 许来娣有些迷茫的看着爸妈，只觉得一个也听不懂，唯一听懂的就是过几天自己就能吃到肉肉了。 吃好了饭，依旧是三姐妹收拾桌子洗碗，许妈则是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时间急任务重，她得先想办法把肉票能借的借，剩下不够的再想办法。 许爸倒是径直进屋了，他带了几本书回来，他得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考级成功啊！这办喜事也太费钱了！ 三人正洗着碗，刘婶儿就端着饭碗过来蹲在一旁吃，她的碗里是半干的稀饭，上面还放着咸菜，最重要的是，咸菜边上还有半个咸蛋！ “大丫，你家最近忙啥呢？你爸妈那脸笑得？” 许啾啾看了一眼大姐那又开始升温的脸蛋，笑呵呵对刘婶儿道： “是我爸妈给姐相看对象来着。 ” 听见这话，刘婶儿嘴巴里的饭菜都忘记嚼了。 过了一两秒后，刘婶这才合上了嘴，把饭给咽下去追问： “真的假的？咋没听你妈他们说呢？相看的谁家啊？咱们胡同的？我认识不啊？哎哟，大丫，你看你爸妈也是，你可是有正式工作的，那相看的条件差了可不行啊！” 许啾啾听着刘婶儿的话，也明白，她这是担心许爸许妈像从前一样，不把女儿的事情上心，有人提亲就应了。 当下笑呵呵道：“就是咱们轧钢厂的，比我姐大两岁，二级工呢！” 刘婶儿听见这条件，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干部，但是毕竟也不是谁家女儿都能像自己儿媳妇一样那样有个好爸，二十岁的二级工还是算不错了。 “不过这事儿，刘婶儿你先别告诉别人，我妈他们估计就这两天就要上门发请帖了。” “行啊，那到时候我家美丽睡着了，我过来帮你家准备着，给你妈说一声。” 许啾啾点点头，把手里的碗筷上的水珠子给甩了甩，拿回橱柜放起来。 帮忙是肯定要帮忙的，都是邻里邻居的，家里办事情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别的不说，就是这桌子凳子，现在可没有婚宴团队，也没有租的一说，那办酒的桌椅几乎都是邻居们借出来的，许啾啾脑海中还有前几年刘婶家办喜事，许妈去帮忙，家里的桌子板凳都借出去的印象 。 刘婶得知了一手消息后，麻溜地回到自家堂屋里，瞧着躺在炕上没精打采的儿媳妇。 “美丽啊，妈刚才出去一趟，你猜这许家这几天忙啥？” 躺在床上的美丽听见许家，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妈，我猜不出，您就说吧，是咋了？” 刘婶坐到炕边上来，压低了声音笑道： “是给大丫那孩子相看亲事咧！而且成了！” 听见这事，美丽倒是难得来了几分精神。 “他家大丫不是才上班？这么快就定下了？咱们院子的？” 听见这话，刘婶翻了个白眼： “哪能啊！咱们院子那些单身的小伙子，不是我说，一个比一个没眼看！要不没工作，要不就是捧着个工作把自己当大爷了，我昨儿还听人媒婆说，这西边倒桩房的陈斯，就是那父子俩都上班那个。 你猜陈斯去找媒婆，要找谁提亲？” 美丽听着自家婆婆这说一半就跑了的话，也是习惯了，想了想猜： “许家？” 刘婶子听见这话，激动得一拍大腿： “嗨！不是！是张可可，张家的张可可！” 这下换美丽惊讶了，毕竟她也嫁过来好几年了，也知道这张家多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家那是家务都舍不得让这孩子做一下的。 “那张家知道了，没生气？”说完这话，美丽想了想，这两天好像没听见有什么动静，难道张家是想在巷子外敲闷棍？ 刘婶子听见这话笑得更高兴了： “哪能啊！人媒婆说的，她是媒婆，又不是神婆，她压根就没答应下来陈斯的委托！” 听见这话，美丽也笑了，“那妈，许家相看的是谁啊？比陈斯条件好？” 刘婶听见这话，刚想点头，但想了想，刚才那许家二丫好像只说了大丫对象的事情，倒是没说家里情况。 “应该是吧？说比大丫大两岁，在咱们轧钢厂上班，还是二级工咧！” “那还挺上进的呢？” “可不是！陈斯那家伙就是个普工，一级工都不是！那见天的自信得不得了，都看上张可可了咧，人家大丫对象可是二级工呢！” 美丽听了这一通八卦，精神头倒是好些了。 “那妈你去问问看许家婶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大丫那孩子是个好的。” 刘婶听见这话一口应下来： “我也这么说咧，不过我刚才看王凤急匆匆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啥了，等她回来我去找她说。” 美丽听见这，也不奇怪，毕竟相看成了， 这后面的事情多着呢。 “妈，我有些困了，先眯一会儿。” 瞧着儿媳妇那煞白的小脸，刘婶儿这下心里也没了笑话陈家的心思了。 “哎，你睡，我就在堂屋里，醒了你就叫我。” 看着儿媳妇睡着了，刘婶到堂屋里看，瞧着儿子已经把碗筷给洗了，压低了声音道： “小峰啊，我瞧着你媳妇这胎怀得太辛苦了，往后洗碗这事儿你就放着，妈来就是了，你有空就多陪陪美丽，按按脚按按腿啥的。” 刘峰听见自家妈的话，有些无奈笑道： “妈，我这不是看你和美丽聊天，我才去洗的，对了，你们刚才聊啥呢？我看美丽精神头都好一些了。” “就是陈家……” 刚刚和儿子说完八卦，刘婶儿就瞧见王凤从门口进来了。 想了想，刘婶儿想着等王凤到家了自己再去问，可刚这么想着，就瞧见王凤径直奔着自己来了。 “刘姐！” 以为王凤是亲自上门来请自己帮忙的，刘婶儿还挺高兴应了： “哎！许家的，快进来坐！” 许妈也笑呵呵走进了刘家堂屋：“坐就不坐了，老姐姐，我就是想问问，你家里还有肉票不，我这借一下，或者你要换钱也行。” “啊？肉票啊？”刘婶儿听见借肉票，不是自己想的请自己去帮忙出嫁那天帮忙，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老姐姐，我也不瞒你，我家这大丫相看中了，下个星期六就要办酒，我这不是急着找肉票嘛，免得这将来桌上没一盘肉，看着不像样子！” 听见这话，刘婶儿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心里想着，嘴里也这么问了： “办酒不是男方来办？咋你来借肉票哇？那这肉票是谁还啊？” 许妈听见这话，将方才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又说了一次。 “男孩家里没什么人了，我们家又舍不得闺女，干脆就招上门来了，这酒席可不得我们家办嘛，还票也是我和老许还。” “哦。” 刘婶儿先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又困惑的“啊？”了一声。 此时刘婶儿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二丫给自己说的男方条件，耳边又不断才重复着王凤说的，招上门，三个字，一时间就这么卡住了，站在原地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刘峰听见这话，虽然有些惊讶，许家的条件竟然要招婿上门，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惊讶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妈，你看看咱们家还有多少肉票，都给许婶子吧，反正马上月初就要发工资了。” 刘峰一开口，刘婶儿虽然脑子还是没转过来，但是却下意识按照儿子的话做了，回屋里把剩下的肉票都找了出来，总共两斤，这还是攒了几个月的。 本想着给儿媳妇美丽吃肉补身子的，哪晓得美丽这两个月一闻见肉味就吐，倒是能勉强吃点鸡肉，喝点鸡汤，但这鸡她都是直接花钱在老家换的，这肉票也就一直放在手里没用出去了。 等看见王凤出了自家门，又去了苟家后，刘婶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钱，抬起头看向自家儿子刘峰，眯着一双眼睛，紧皱着眉头道： “小峰啊，妈老了，好像耳朵有问题了，我刚才听见你许婶说她家招了个上门女婿？” 刘峰笑了笑：“妈，你没听错，许婶子家是招的上门女婿。” 刘婶儿后退了两步，坐到自家椅子上，一脸不解: “不是，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为啥同意当上门女婿啊？” “那谁知道呢？好了妈 ，既然是刘婶子家办酒，估摸着要忙起来了，以后等我下班了，你就去刘婶家帮忙就是了，美丽这边我照顾着。” 刘婶儿被这么一说，也点点头： “成，那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当初你爸走的时候，许家也是帮了不少忙，那时候我太难过了，这丧事都是大家帮忙弄的……” 提到这个， 母子两脸上都叹了口气，当初当家的走了，他们孤儿寡母又被老爸家里亲戚闹着说是丧门星，最后还是靠邻居们一块儿把那帮人给赶走。 好在，儿子那时候已经考上大学，自己咬着牙把当家的工作卖了，才把儿子的大学供出来了，儿子也争气，直接分配回轧钢厂当干部了。 想到这里，刘婶儿脸上又笑了。 “行了行了，不提过去的事了，你进屋去守着美丽，我去许家问问看，有啥能帮得上的。” 刘婶儿放下话就出门朝着许家去了，而此时，苟家婶子也出了门朝着许家来了。 两人刚好碰头，相视一笑，刘婶子嚷道： “走，咱们也沾沾许家的喜事！” 话刚刚落地，张家婶子张英也走出堂屋来了。 “带我一个！我家白天没人，我一整天都能搭把手！” 许啾啾看着朝自家堂屋走来的三位婶子，也愣了。 这是咋了？ 来打群架的？ 第33章 宝藏? “哎呀，许家的，你这喜酒订的这么赶，都是街坊邻居的，可不得过来帮你搭把手，你别看这办酒就一天，这提前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都你一人来，那不得累垮了！” “以前我家当家的走了，许家的你帮忙忙前忙后，我这心里一直记着呢，一直想帮个啥，这次可算是能帮上了！” “我们家老苟说，孩子办酒是大事，我家这才办了也有经验，再说了，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三个婶子瞧见匆匆走进来的许妈 ，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话，许妈站在门口听完后，眼眶微红，这些年，她在车间的朋友不多，大家都觉得她重男轻女，是思想不进步的表现，如今办喜酒，她也没想着会有人帮忙。 可没想到，三位邻居会主动来帮忙…… “三位姐姐真是，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谢谢的好了，我这还真是一头雾水，我就想着先把肉票借点，别的我都不知道从哪做起。” 眼看着堂屋里塞下了四个中年女人，堂屋里也没什么空位坐了，许家三姐妹只得退到卧室里，听着外面传来四人的商量，许啾啾眨了眨眼。 这六十年代，好像有点不一样？ - 有了三位婶子的加入，许家这备婚的速度总算是提了起来，一天时间，这肉票也准备好了，桌椅板凳也借好了，许爸也找好了当天主厨的师傅，剩下的就三位婶子搭把手，完事了一人分二两猪肉。 三个婶子正坐在许家说着今儿白天办好的事，那头许爸也拿着隔壁钥匙到家了。 “媳妇儿，钥匙来了，你看看要咋收拾？” “哎哟，姐姐们，正好，你们都是布置过婚房的，你们帮我瞧瞧，我这屋里要弄些啥？” 许妈话刚说完，就瞧见三位老姐姐一脸的迷茫。 最后还是刘婶先忍不住开口问： “许家的，你这是啥钥匙啊？你这婚房，你家也放不下啥了啊？” 许妈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怪我，我都忘记说了，这两孩子不都是咱们厂里的职工，咱们厂不是登记分房，双职工百分百确保分房来着？” 刘婶听了点了点头，她好像也听说了这么一回事。 “那你这房子是在楼房？哟，那可真好啊！” 张英家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多，平日里吃饭也总聊轧钢厂的事，她倒是知道，这登记分房，房子还没修好，可这许家的钥匙都拿到手了？ 苟婶儿听着这话也有些纳闷，她也听家里孩子提过那家属楼，不是还没修好吗？ “不是，两孩子总不能结了婚还分开住啊，这不是用他俩的名额和人换了平房，就我们家隔壁这间。” 这话一说出来，刘婶儿立马道： “哎呀，我说你傻了吧？那可是楼房啊！里面冬天暖和的不得了，还有自来水，那水龙头轻轻一扭，水就哗啦啦下来了，那多方便啊！你这楼房换隔壁那屋子，那不亏死了！ 咱们这大院那都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啊！冬天还得烧煤，又费钱又麻烦的，你咋就换了呢？你是不被骗了啊？！” 听见这话，苟婶也默默点了点头，那楼房多好啊，而且离厂里可近了，几步路就到了，他们大院距离厂里还是有点距离，那每天多走不少路呢！ 张英则是心里有点高兴，她家里工人是最多的，她也一直觉得，最先住上楼房的，应该就是自家了，可这许家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要第一个住上了，好在这许家的脑子不行，和别人换了！ 许妈瞧着三人好像都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当时能够换到旁边的房子的时候，她心里只顾着高兴了，可昨天三人主动来帮忙后，许妈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她是知道的，这三人里，除了刘家不太为房子发愁，张家和苟家的房子都是不够住，他们两家也是都打过这个房子的主意，只可惜这房子是厂里的，而且厂里也只分房不租出去。 但是这房子吧，属于是他们大院的看得上，有分房资格的又看不上，所以才空了这么几年。 “这哪里是亏了呢，人家愿意换，我们家感激人家还来不及呢，三位姐姐你们帮我瞧瞧，我该怎么收拾这房子。” 四个女人这才第一次进了东边的正房，这房子和许家的格局差不多，只是一间正房变成了厢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厢房靠着东边做了炕，啥也没有。 “这三十六条腿，现在弄也来不及了，到时候成亲那天把我屋里那橱柜挪过来顶一顶。” “那那我把我家那个大木箱子拿过来。” 张英估摸了一下这屋子的大小，看向许妈：“那还剩下的就得买了，这几天时间，老木匠也打不过来，桌子这种大的找咱们胡同的张木匠，我家那饭桌就是他打的，蛮好的，剩下的咱们就得去家具委托商店看看了。” 许妈点了点头，想着这家的存款，想着自家这娶女婿这辈子也就一次，总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成，那咱们明儿早一块去？说实话，我这人是不太会砍价……” 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顿时来劲了。 刘婶拍了拍胸口： “等着，这事儿我最行！她俩都不行，好面子！明儿他们去干别的，我陪你去买家具！” 苟婶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真不会砍价，张英撇了撇嘴，但没否认，她家这么多工人，她也拉不下脸。 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明天的任务给定下来，这才散场。 四人散场，天还没完全黑完，许妈回到堂屋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大丫，二丫，三丫，你们跟妈去隔壁打扫一下，这明天就要放家具了，到时候打扫起来麻烦。” 被点名的三姐妹从各自的床上下来，端着水盆，拿着抹布，笤帚，跟着去了隔壁。 三丫因为年龄小，负责把垃圾给丢到胡同的垃圾桶去，剩下三人区域平分，许啾啾分到了厢房。 先用水撒了一遍，再用笤帚把炕上的灰给扫了，接着再用抹布挨个擦过去。 许啾啾一边擦一边寻思着，估摸着这段时间都得被抓着准备喜酒的事情，好在下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还能在外面吃两顿，不过这次得多打包一点吃的才行。 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许啾啾手上完全是机械化擦着，一个不留神，手指头就给撞着了。 十指连心，许啾啾脸上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等好不容易缓过去，许啾啾定睛一看，就找到了真凶，这炕是用砖头做再用水泥抹平，也不知道咋回事，靠着角落的位置，有一块的水泥是凸出来一点，不多，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来。 许啾啾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原书里面好像没提过这个房子有什么宝藏。 应该就是单纯的做炕的人手艺不行？ 心里这样想着，可许啾啾却忍不住有些挂心，偷摸将南北的窗户给关上，许啾啾出门把水盆里的水给换了，从堂屋里摸出一把小铁锹丢进空间里，这才重新回到厢房里。 刚把厢房门给带上，就听见许妈问道： “二丫，你打扫厢房把门关起来干啥？” “哦，我想着待会儿把门背给擦一下！” “那行，你弄快点啊，这马上天就黑了！” “知道啦！” 再次确认一遍厢房的门窗关好了，许啾啾掏出小铁锹对着那水泥面开凿。 这房子空了久了，加上这年代自家用的水泥也算不上好，许啾啾凿了几下，倒是真把这块水泥给凿开，这一打开，许啾啾眯了眯眼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啥啊？” 天快黑了，许啾啾倒是真看不清楚这洞里面的东西，干脆把东西给收进空间，然后赶紧把砖给放回去，看着被自己凿得乱七八糟的水泥，心里决定了，许妈不问自己就不说，许妈要是问了自己就惊讶。 听着外面许妈的催促，许啾啾也顾不得看空间里的东西了，赶紧的把房间给擦好。 打扫好了房子，母女四人浑身的汗，许妈这下也不省柴火了，许爸前两天才拉回来一车，烧了三壶水，大家都擦了一遍，这才躺下睡觉。 许啾啾倒是没出什么汗，她穿着恒温服，就是头发有点脏了，但是晚上洗头发没吹风机干不了，为了健康着想，许啾啾也只能先忍忍，等明天白天洗。 听着下铺两人的呼噜声，许啾啾眨了眨眼进了空间。 空间内，原本干净的院子里堆了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面还带了一个转动的密码锁。 “啥东西啊，整得这么神秘？” 许啾啾一边念叨，一边拿起来一旁还没放回去的小铁锹，哐哐两下子，锁没坏，锁片给撬开了。 打开小木箱，看着里面的东西，许啾啾愣是被硬控了五秒。 “卧槽？” 箱子里面居然放了半箱子的美金，还有半箱子的用丝绸包裹的瓷器！ 而且这些瓷器看着就十分精美，色彩鲜艳，许啾啾瞅着还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我为啥会觉得眼熟？” 许啾啾蹲在空间的院子里，对着木箱里的瓷器皱眉沉思。 “等等，这不会是……不会是文物吧？” 看着这些精美的花瓶，以及那半箱美金，许啾啾沉默了，她这是， 端了文物贩子的老巢了？ 想不通，许啾啾也不想了，要是文物，等过几十年捐给国博拉倒，美金现在也不能用，万一被当成敌特抓起来可就惨了。 等八十年代倒是可以去香江用用，这么半箱呢，估摸着能买套房了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上辈子的梦想就是当包租婆躺平，只可惜，梦想只是梦想，她连自己住的房子贷款都没还完呢…… 至于现在，离房子自由买卖还早着呢…… 畅享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许啾啾又蹲下来开始拔花生了，倒不是她不想种点别的，这城里面的种子是真的难弄，除了菜种子就没别的了。 能够种花生那也是亏了现在这年头都吃生花生，不然这花生她也没地方找。 拔了花生，又种下一波，许啾啾心满意足的回到上铺睡了，没法子，这茅草屋现在是有光了，但地上就一层竹席，下面就是泥土地，这两天又没空去买棉被，这么睡着太硬了！ 周六，许啾啾眼瞅着许妈要让自己跟着去家具店搬东西，赶紧的举手： “报告，我上次听我同学说她妈妈买了一匹红布回家，我申请去她家问问能不能换那匹布！” 听见这话，许妈当即从兜里掏出来十五块递给许啾啾。 “一般一匹布十块钱，这正红的布人家要换估计也得贵些，你拿着这钱去试试，要是能换成，回来我奖励你吃蛋羹！” 只是想找个借口不想搬家具的许啾啾：“我保证完成任务！” 揣着十五块，许啾啾麻溜地出门了，她打算去东门转转，看看那黑市这两天情况咋样，她打算再买点粮票肉票啥的，不然不够自己吃的。 周六的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许啾啾下车的时候，早上扎的马尾辫都松了，找了个没人的公厕换了张脸和衣服，许啾啾这才慢慢悠悠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巷子口，看着挂着的红绳，许啾啾这才迈着步子朝里走。 刚刚走进黑市，就瞧见这黑市今天简直是人山人海，颇有一种上辈子赶集的感觉，许啾啾心下微定，看来自己买粮票的计划能成。 这么想着，许啾啾开始走在两边，看着地上摆放的东西，看着看着，许啾啾就发现一个问题，今天这黑市上摆摊的卖家人人手上都系了根红绳。 难道今天黑市的规矩是摆摊的人进门交了钱给系红绳？ 刚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角落一个大爷面前的纸壳子就写了两个字。 驱邪 更纳闷的是，这大爷的摊位前，还等着不少的人。 许啾啾实在没忍住，挤到排队的人群里，偷摸压低了声音问： “大姐，你们咋这么多人排队啊？” 被叫大姐的中年女子戴着个布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一双眼睛，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瞅了一眼她，瞧着是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大婶，这才开口道： “你不知道，这黑市啊，闹鬼，上次有人扛着三袋花生来卖你知道不？” “知道啊？”那不就是我？ “你不知道，那人卖了花生惹眼了，有人堵他，结果这人大白天的，愣是从这群人面前消失了！” “啊？” 自己可没从这帮人面前消失，自己明明是甩掉了一段距离后躲进公厕换脸去了，咋就传得这么邪乎呢？ “大妹子，你可别不信，你那天买花生了没？” “买了啊，那花生还挺好吃的。” “我跟你说，就是这个，那帮人全程盯着人卖花生，瞅见人一大把钱进了兜里，动心了才追的不是？” “嗯啊，可是这和闹鬼有啥关系啊？” “重点就是这个，他们那帮人没堵到人，结果聚在一起一合计，你猜那人花生卖了多少斤？” 一千多斤，许啾啾心里默默回答，但现实中却摇了摇头。 “起码一千斤！我的妈呀，就那三个麻袋，装一千斤花生，你说说，这不是闹鬼是啥？ 那帮堵人的，被这鬼给害得好几个都去医院了呢！” 有理有据，自己还真不能反驳…… “大妹子，姐是过来人，你那天也买花生了，我劝你还是排个队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队伍，好家伙，那感情这队伍里都是自己的老顾客啊？！ 怪不得自己觉得眼熟啊！ 第34章 全砸了! 弄明白了这闹鬼的‘真相’，许啾啾是哭笑不得，好家伙，自己那天卖花生的时候还注意着呢，瞧着没人全程蹲下来，这才敢一次性把花生都给卖了，结果人还上加法啊！ 心里琢磨着这花生是卖不了一点了，许啾啾这花钱的架势也就低调了。 没法子，这没有来源，光是花钱，这谁能遭得住啊？！ 一路买了能有十斤肉票，十斤面粉，还买了一张手表的票，许啾啾也赶紧收手了，害怕被盯上不是，转悠了一圈，本来想买棉花被，结果愣是没有，好在最后收了四斤棉花的票，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黑市。 许啾啾前脚刚走，后脚黑市就响起了口哨声，瞬间，人群四散开来，那些卖东西的更是朝着几个特定的方向跑了。 等许啾啾把东西放进空间，把脸换了回来，从公厕里出来时，就瞧见胡同里走着几个巡警，身后还带着几个绑起了双手手腕的人，几个巡警看了许啾啾一眼，瞧着身上不像是能藏东西的便略过了。 这黑市抓也是要人赃并获才行，像这种一看就没东西的，抓了也没什么用。 许啾啾心里怦怦直跳，因为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买棉花票的那人了，好在她如今的脸换了，衣服也换了，谁也认不出她来。 等巡警走过，许啾啾也赶紧的离开了这条胡同，坐上公交车回南城去了。 回去的公交车上，许啾啾也听见了有人在闲聊，提到了刚才黑市抓人。 “我的个天，你没看见，刚刚黑市那边抓了好些人！” “可不是呢，我听说是因为今天周末，那些职工都放假了，所以才专门等到今天抓的。” “那些被抓的惨了，工作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哦。” “那怎么知道啊，不过估计就是保住了，记了档案以后好事情也没他们的份了。” 听着这些话，许啾啾心里又开始怦怦直跳，乖乖，幸亏她今天没买够了就走了，要是和黑市抓人撞到一块儿，身边全是人，到时候易容的时间到了，她来个当场大变活人，不被人当怪物抓起来才怪！ 想到上辈子看得那些解剖外星人，许啾啾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个线。 第一，如果不是必须，坚决不去黑市！ 第二，如果真的必须去黑市，买了东西就走，绝不停留！ 听着公交车上人嘀咕着黑市被抓的人的下场多惨，许啾啾这才深刻意识到，自己虽然有空间，会易容，可真要是遇上围追堵截，自己能摆平吗？ 心里反思着，许啾啾回到了南城，找到了张娟家。 她给许妈说要找张娟家换布，总的亲自来一趟才行。 按照张娟给的地址，许啾啾找到了张娟家所在的大院，和许家一样，张娟家住的大院也是典型的两进格局，张娟家就在前院的东边，三间朝西的厢房。 此时张娟家门正开着，许啾啾上前去正好和坐在堂屋餐桌边的张娟对视个正着。 “啾啾！你来找我啦！” 张娟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方才满脸的郁闷此时都变成了笑容。 “我还想着你这个星期会不会来找我呢！啾啾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想着我的！” 同样坐在堂屋里的还有一位看上去五十出头微微发福的短发婶子，以及一位看上去二十几岁身形姣好的年轻女人。 听见张娟的话，短发婶子也笑了： “孩子你是许啾啾吧？老是听我家小娟念叨你这孩子，这还是头一次见，来，坐，我是小娟她妈，你叫我张婶就行，你这孩子到婶子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的。” 说着话，张娟妈起身拿了两个碗，又朝里面放了小块红糖，再用暖水壶里的暖水给冲开了，然后把两个碗放在桌上。 “小娟，带小啾喝糖水。” 许啾啾笑着道谢，坐下喝着温热的红糖水，心里却有些纳闷，张娟前几天就开始上班了，怎么今天自己的任务还没提示完成呢？ “许啾啾，看着还是个小孩子呢，这个年纪还是爱玩，妈你也是，小娟这年龄正是好玩的时候，您弄去上班了，那多累啊！” 听见这话，张娟妈脸色沉了下来。 “老二家的，本来小娟朋友到家来，我想着给你留面子，就不说这件事了，你现在还在说这话，那我就给你一个准话！ 小娟的工作岗位，你别想了，至于你自己，你乐意把你的工作让给娘家弟弟，那是你的事情，你愿意为了弟弟，让你儿子饿着，那也是你的事情，你要是再打小娟工作的主意，那我就明说了，我支持你两离婚，老二照顾不了孩子，可以放家里来，我和他爸还能动！” 张娟妈话说完，张娟二嫂脸一下就白了。 “妈，你咋能，你咋能说得出这句话呢！” 张娟妈瞧见老二家的这副模样，心里却是恨极了，这些年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里的存款是全部掏空了，自己还和老伴儿欠了点钱。 因为攒钱娶媳妇加上还钱，小娟这孩子跟着自己两口子就没下过一次馆子，一年到头衣服也只有一身，前两年把欠款换了，手里头有钱了，这才把亏钱这孩子的伙食给拉起来，孩子也争气，初一那年愣是一年时间就窜了个子。 这两年听着胡同里有人家的孩子下乡去了，自家两口子心里没当回事，总觉得自家孩子还小，还有三年时间呢。 要不是那天孩子回来念叨，说她同桌家里也要给找份工作了，免得考不上高中三年时间浪费了，自己这才起了打听工作的事情。 这一打听，那天晚上自家两口子都睡不着，这才几年啊？一份工作就涨成这样了！那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家两口子攒钱都赶不上这工作涨价的了。 第二天自己就找人问工作的事情，可人家听了都说，如今工作紧张得很，哪里有那么好找的，他们轧钢厂万人大厂，那放出来的工作也是几天就卖了。 听完这些，自己和老头子又失眠了，他们怕啊，小娟这孩子打小就没跟着享过什么福，要不是那天小娟提起来同桌，他们压根就不会注意工作，到时候去买工作那肯定买不到。 一想到自家小娟，差点因为自己和老头子的自以为而要下乡去，两口子大晚上的抱头痛哭，心里对那小娟这孩子的同桌更是感恩。 如今小娟的工作买下了，因为是火车站的服务员，还是很吃香的，这份工作花了四百块，买完工作，这几年攒的钱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本想着通知一下家里两个孩子，周天到家来一块聚聚，给小娟庆祝庆祝，结果这老二家的就上门来了。 左说一个小娟太小了去上班不合适，右说一个这工作买得太贵了，被骗了。 还是自己咬死了就这工作，怎么都不能变，老二家的这才说了真话。 因为弟弟处对象，弟媳家要求弟弟必须要有正式工作才结婚，不然就告他耍流氓，她就把工作让给弟弟了！ 刚刚知道这件事，自己还没缓过劲来，小娟那同学就上门来了。 许啾啾听着张婶的话，这才明白了，自己那任务为什么还没完成，感情问题出在了张娟二嫂身上！ 不过听张娟她妈的意思，这工作是不会让的，那就放心了。 许啾啾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只笑呵呵和张娟聊着： “我家下个星期摆喜酒，我想请你来，你能来吗？我妈说了，一桌最少半斤肉。” 张婶听见这话，赶紧应道： “来，我们家三口都来！对了，到时候你要张罗工作的事情，给婶子说一声，婶子帮你打听！” 张婶心里对这个叫许啾啾的孩子，那是感激得不行，听到这话，就想好了，自己一定给这孩子家里多包点红包钱！ 听见婆婆对外人说要帮忙张罗工作，张家二嫂只觉得婆婆是刻意这么说的，就是下自己的脸，当下气得眼泪一下流下下来，哭着跑出了堂屋。 许啾啾看着这架势，心里一阵纳闷。 不是，这一边哭一边跑的，不应该我们女主张可可的活吗？你这路人甲有点抢镜啊？ 张婶看着跑出去的二儿媳，以及那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们，恨不得把二儿子现在就薅过来抽几个大嘴巴子，这死玩意儿，当初咋就看上这么个媳妇了！ “那行，婶子，我家就在……下个周六办酒。” 张婶笑着点点头： “肯定的，婶必须来！对了，小啾啊，我听小娟这孩子说，你家是招赘上门啊？” “恩，我家三个女娃，我爸说我姐打小照顾我和三妹，就没享过福，这要是嫁出去别家当媳妇，也担心我姐的性子被拿捏了，这不，就想干脆给招个姐夫上门了。” 张婶听见这话，只觉得脑子像被什么敲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 “那你爸妈对你姐挺好的，这年头大的带小的，是要辛苦些，但也是没法子的事，行，你们先玩，我这出去一会儿。” 张婶也是知道许家这两口子的风评的，她之前也挺看不上这许家两口子的，这重男轻女的思想都是老思想了，作为新时代劳动人民，咋能有那种老旧思想，那就是思想不进步！ 可现在听见这许啾啾说的话，加上自家娃说了，人家里都打算给许啾啾这孩子买工作，那能是重男轻女的样子？ 谁家工人家庭，重男轻女还给十五岁的女儿买工作？ 那不是扯犊子嘛！ 张婶打算赶紧去宣扬宣扬人许家两口子真正的想法！ 可不能让两个好人被群众给误解了啊！ 再一个，刚才自家二儿媳哭着跑出去，这院子里少不得得念叨自家的事，自己先把许家的事情念叨出去，也免得他们记得自家了。 瞧着张婶离开堂屋就直奔对面的堂屋去了，许啾啾满意的笑了。 虽然她心里知道这许家两口子就是他喵的重男轻女，但是毕竟大姐也在厂里上班了，家里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是时候让大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冤枉错人，排挤错人，抱着愧疚的心态来对许家两口子了。 只要许爸许妈不是傻子，那就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之前的落后思想，到时候老家的人打上门来，许爸许妈也不能再改主意了！ “啾啾，你不知道，原来火车上广播是有暗号的！比如有小偷，我们就会说注意……” 聊了一会儿，看着张娟是真的很喜欢火车乘务员的工作，许啾啾这才满意的准备走了，走之前，许啾啾道： “小娟，我给我妈说从你家换了一匹红布，你待会儿给婶儿说一声，别说漏了啊？” 张娟听见这话，长大了眼。 “啊？可是我家没有红布啊？” “噗，所以我说你别说漏了，这红布是我从黑市买的，我怕我妈知道要打我，给她说是找你家换的。” “黑市？啾啾你去黑市了？你胆子咋这么大啊？要是去黑市被抓了，可是要关起来的！这次我可以帮你骗人，可是你不要再去黑市了，你再去，我不会帮你了！” 看着张娟难得这么认真，许啾啾点了点头： “那肯定的，我这不是想让我大姐结婚穿身红色的，不然我也不敢啊！” 交代好了红布的事情，许啾啾赶紧走了，这年头谁家的粮食也不富裕，她要是继续待下去，张婶肯定会好好款待自己，但是没那必要，张家为了小娟的工作，估摸着家底子都掏光了。 小娟刚才说了，她这份工作买成五百块钱！ 出了院门，许啾啾赶紧的走到别的胡同去，趁着四下没人将自己的红布给抱了出来，这才赶紧的朝家走去。 好在因为快饭点了，各家各户周末大部分都在改善伙食，家里的孩子们都守着锅边，胡同里倒是没什么人。 许啾啾抱着红布迈进了自家大院院门，正好遇见了张可可，对方大概是从她妈那里知道张家招赘上门，瞧着自己抱着的红布虽然羡慕，但却是笑着帮忙搭手。 “可可，这么重的布怎么能你来搬呢？我来！” 随着一道男声落下，许啾啾扭头看去，就瞧见倒桩户陈家的陈斯朝着自己走来，那手上还清晰可见的灰印子。 当下把许啾啾气得大喊： “你那手都脏成这样了，不准碰我家的红布！” “嘿！我擦擦不就是了。” 陈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脚下一点没停，朝着许啾啾所在的位置就来了。 许啾啾看着这人这样，真是恨不得一拳头捶死，当下喊道：“你要是敢过来把我姐结婚用的红布弄脏了，我就把你家玻璃全砸了！” 第35章 珍贵的自行车 许啾啾的话喊得大声，整个前院的人都瞧见了，许爸也听见了，冲出门来一下就瞧见了距离自己二丫几步路距离的陈斯，当即大喊一声。 “给我站住！” 陈斯本想献个殷勤，在张可可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热情助人，力气大。 现在被连着父女吼了一遍，心里也不乐意了。 “我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儿啊？合着我来帮忙，你们还挑上了？这可和以前的地主老爷一样了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我和可可姐抱这一匹布都能抱不动了？再说了，帮忙，你看你这是帮忙吗？你别是嫉妒我姐是咱们大院同龄人里第一个结婚的，你想搞破坏吧？你那手上的印子还有油呢，摸到我姐的红布上，洗都洗不掉，你的心眼子咋这么多呢？ 还想往我们家头上扣帽子，大家伙可是听见了啊，这陈斯干坏事被我说破了，就恼羞成怒想扣帽子，再说，还地主老爷，就你家天天在家饭都不做，就吃外头买的，你家才像地主！” 许啾啾一顿输出，把陈斯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陈斯自觉在张可可面前丢脸了，瞪着许啾啾的眼睛气得通红。 “牙尖嘴利！可可你可不要被许二丫给骗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张可可拖着红布，听见这话，当即皱起了眉头。 “陈斯，我和你虽然是一个大院，但是根本不熟，请你不要叫我可可，那是我亲近的人叫的，请你叫我的名字，张可可。” 轰隆！ 此时一道惊雷响过。 陈斯站在大院中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张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像这闪电一样，被劈开了！ 痛！ 真是太痛了！ 捂着胸口，陈斯低着头接连倒退三步，最后一步站稳后，这才抬起头，看向张可可所在的方向。 摇了摇头。 “痛，太痛！” 紧接着，就扭头跑回了屋里，不一会儿，倒桩房里就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许啾啾看完这一系列动作，嘴巴都惊得忘记合上了。 “不是，这人有病吧？” 许啾啾话说得小声，但是挨着她的张可可是听见了。 张可可此时脸上通红，倒不是什么害羞，完全是气的，在张可可看来，这陈斯他妈的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大院里搞这么一出，败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不得不接受他！ 张可可气得手指头都用力大得泛白了，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刚走进大院院门的陈斯他爸，张可可冲着陈斯他爸的方向喊道： “没错，陈斯就是有病！陈叔叔，您还是早点带你儿子去看病吧！” 说完这话，张可可脚步加快，帮着许二丫把红布给抬回许家去了，等放下红布后，张可可看见许大丫，愣了一下。 “大丫，你这样打扮挺好看的，那个，祝贺你结婚，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连忙跑回了家，然后抱着刚刚回来前院的张妈痛哭了一顿。 张妈听着自家女儿的话，一双手那是捏紧了。 “呸！陈斯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可，别气，以后妈送你上下班，要是陈斯这家伙敢凑上来，看我不扇烂他的脸！” “小妹你等着，过几天我和大哥去给这丫的套麻袋揍一顿，让他知道老实！” 两个嫂子听见这话，眉心一跳，忙劝道： “这不好吧，这才刚发生了这事，这陈斯要是被人套麻袋了，人肯定猜得到咱们家，要我说，不如快点给可可说个对象，咱们家可可长得好，如今又是正式工，说什么人家都是使得的！” 张可可听着两个嫂子的话，埋在她妈腿上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两个嫂子难怪一直转正不了，就这脑子？ 她刚刚上班，她妈肯定是想留两年，让她攒攒工资，也好收拾打扮自己，将来的嫁妆也好凑，现在说让她嫁人，纯属找骂。 果不其然，刚刚说完话，张妈就开口骂了一顿。 不过，张可可心里也想着，自己如今的工作岗位是在纺织厂的后勤部门，不过和轧钢厂比肯定是差远了，但也不是没什么机会，昨天自己还偷听到，自己部门里的科长汪姐，就是轧钢厂厂长的亲妹妹。 而且听着她打电话那亲近的口气，和那当厂长的哥哥关系应该也蛮好的，张可可没有把这件事给任何人提，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让自己能够入了汪姐的视线。 - 张可可的想法，许啾啾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这男女主之间是绑得真死啊，这样也能联系上。 许啾啾此时看着那个已经被补好的厢房炕上的洞口，沉默不语。 这谁补的？ 难道是那个藏东西的人补的？ 就在许啾啾纠结的时候，就听见许妈的喊声。 原来是他们买家具回来了。 家具委托行那里是有板车的，付钱就能让人帮忙把家具给拉回来。 许啾啾跑出门一看，瞧见板车上的家具，觉得许妈不愧是念过书的，这选家具的眼光还真是不赖。 这上面的东西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料子扎实，而且做工也精细，就那深红色的大衣柜，柜门上还有雕花，看着就挺唬人的。 张婶听见声音此时也跑出来了，她一眼就瞧见了板车上两开门的大衣柜，连忙走上前去，摸了摸衣柜，羡慕道： “霍！这大衣柜，不少钱呢吧？看着就气派！” 许妈听见这话，更是笑开了花。 “三十块钱！” 一听这个价，刚出了家门的苟婶也惊了。 “这么好的双开门衣柜，三十？” 瞧见两个老邻居那不敢相信的嘴脸，刘婶得意洋洋道： “一开始要五十！但是谁让这委托卖衣柜的遇见我了呢？我那一顿说，最后，三十块成交！” 这话一出，张婶立马道： “刘家的，你这可真是有本事的，下次我家买家具，你也陪我去说说呗？” “那行吧，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前提是不能耽搁我家美丽的事。” “那肯定的！” 苟婶倒是也想这么说，可想想自家的存款，这几年估摸着都是没机会买家具了，所以干脆就没开口。 板车上除了衣柜，还有炕桌，洗脸盆的架子，还有个橱柜。 许妈原本准备了五十块买衣柜，因为刘婶砍价的缘故，这剩下的钱干脆就置办起了别的，这零零碎碎的，倒是堆了一板车。 人板车师傅只负责送家具，搬家具还的主家自己来，原本倒桩房的老陈也是要去帮忙的，但是家里儿子哭得喊着不准他去，老陈也只能假装自己睡午觉了，心里也对这陈家二丫有些埋怨。 都是邻里邻居的，自己儿子也是好心，咋就这么会说人呢？ 新房布置好了，许妈又拿着票和钱去百货商店，这次她要去买自行车！ 本着这钱不给侄子花，那就是白赚的心态，许妈十分豪气的买了一辆凤凰牌的，一百八！比那普通的牌子多三十块！ 不过这自行车是买到手了，许妈却有些犯难了，她不会骑，也不敢骑，怕把这自行车给摔坏了，于是，许妈就双手把着两边的车头，推着这自行车去了派出所给自行车打上了钢印，又从派出所把车给推回来。 这么一来一回的，等许妈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许爸正准备出门去找，刚出了院门就瞧见推着自行车的许妈。 “你咋这会儿才回来？百货商店到咱们家这一来一回也要不到六个小时啊？” 许妈本来就走了一整天，听见许爸这话，也不乐意了，把自行车的把手推到许爸手里。 “你扶着推进去，我推这玩意儿走了一下午了，肩膀都给我推痛了。”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愣了。 “啥玩意儿？你推自行车干啥？哦，你是想让孩子成亲当天骑？” 许妈听见这话，白了一眼。 “你瞎想什么呢？我这不是不会骑嘛！” 许爸听见媳妇儿这话，也反应过来了，他也不会啊！ 许爸沉默着把自行车给推回了堂屋里，可不敢放外面，这要是被偷了咋整？ 虽然自家这自行车已经打了钢印了，可那小偷要是把轮胎卸了，把把手卸了，拆开卖，不也是一样能卖钱？ 本就只有一半大的正房，放下橱柜，煤球，柴火和饭桌就已经满满当当了，现在又塞下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饭桌的一边直接不能坐人了。 刚在空间里播种了新一批花生的许啾啾，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心头也是一阵火热，要是有这玩意儿，自己岂不是可以带更多的货走街串巷的卖了？ 是了，既告别黑市之后，许啾啾也思考了，自己卖菜的行当还是得捡起来，不然这光花不进，将来等上班了就更没空赚钱了。 家里有了辆自行车，许家人这一晚上都睡得挺晚的，许啾啾也能理解，毕竟这相当于上辈子在大家都没车的时候，家里买了辆宝马，那可不激动吗？ 许啾啾也挺激动的，当天晚上连夜在空间种了五波花生，就想着赶紧把水泥地的积分凑齐了之后，自己还种青菜！ 到时候骑车去卖菜！一次卖她十条胡同！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笑着睡着了。 因为要办酒了，许家人只觉得这日子过得飞快，每天都忙忙碌碌，许啾啾还考了期末考试，虽然感觉考得不怎么样，但是看着考场上坐着没几个人，许啾啾心里也还是觉得有希望。 这期间，张娟的任务在周一就显示完成了，完成的下一分钟，许啾啾就翘课，找了个没人的教室，坐着把脚上的黑色布鞋给脱了下来，这黑色布鞋的脚趾头地方，还打了两个补丁。 脱了鞋，许啾啾这才拿出了自己的百变鞋，按照百变鞋的使用说明，复制了自己穿的黑色布鞋外观，里面选择了运动鞋的穿着感。 把原来的布鞋给丢进了空间院子里，许啾啾迫不及待穿进了自己的百变鞋，这一穿，舒服得长叹一口气。 脚指头终于不用挤在一起了！ 没法子，原身还在长身体，正是一年一个鞋码的时候，但许妈去年买了一双给她，今年就没提过这事了，加上原身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儿，不受许妈待见，也只能忍着穿。 这次办喜酒，许妈倒是难得大方，给两个孩子都买了新的布鞋，不过点明要办喜酒那天才能开始穿，免得穿脏了。 好在，从今天开始，我，许啾啾的全身装备都齐全了！ 许啾啾换好了鞋，又乐呵呵回了教室，她还得听听啥时候考试，在哪里考呢！ 周四，许啾啾考完期末考试，而三妹许来娣也正式放寒假了，两人被许妈要求在家好好待着，守着家里因为办喜酒买得肉菜还有喜糖。 许啾啾有点郁闷，但好在，晚上空间就有好消息了。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许啾啾看着这熟悉的系统通知，笑呵呵的点击了兑换。 坐在茅草屋的泥巴地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和上次一样，售价1积分的商品统统显示了出来，许啾啾点击地面分类，眼前就出现了两款。 一款是白色的哑光瓷砖，尺寸是大砖，看上去是蛮简单大气，安上去肯定能显得茅草屋更亮堂。 一款是有点偏向于深棕色的实木地板，还可以免费选择拼接的形状，像是最普通的横着拼竖着拼，又或者是人字拼。 许啾啾坐在落地窗面前，犹豫了好久，还是选了实木地板。 “上辈子装房子的时候流行人字拼，结果卖地板的说人字拼工费贵，就没用上，这次倒是能用上了，还不收费呢！” 说完，许啾啾自己都笑了。 担心自己在茅草屋里会影响到安装，许啾啾还特意把自己的竹席给搬了出来，站在茅草屋的门外，点击了确认安装。 “啪嗒。”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眨了个眼的功夫，许啾啾的茅草屋里的泥巴地，就变成了深棕色的人字拼的实木地板。 看着这崭新的地板，许啾啾把脚上的百变鞋给脱了下来，赤着脚走进茅草屋里，感受着实木地板的温度。 连竹席都忘在了门外，许啾啾呈大字型躺在了木地板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第36章 唱歌 周六，天空万里无云，伴有微风阵阵。 许啾啾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给大姐化妆，没法子，大姐还是对自己的技术不够自信，认为二丫画得更好，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更漂亮一点的。 二丫一边画一边感慨道： “大姐，以后晚上就听不见你的呼噜声了。” “噗！” 许招娣听见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鼻涕泡。 “好你个二妹，你敢笑我，你小时候拉肚子拉在凉席上，都是我给你洗的呢！” 许啾啾：…… 好家伙，我一个平a，你直接就放大了？ “说不过你，不过大姐，你可别听妈的，哄着姐夫把钱给爸妈这话，你的身子太亏了，得好好补补，不然将来生小孩太难了。” 许啾啾想到原书里大姐的结局，还是没忍住念叨了一下。 许招娣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的： “放心吧，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工人，爸妈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节省了，再说了，他们也想早点把我身子补好，给家里生孙子孙女咧。” 听见这话，许啾啾眼前一亮，对哦！为了孙子孙女，许爸许妈可是出大血了，怎么可能在身体这种事上忽略呢？ 想到这里，许啾啾放心了。 画好了妆，许啾啾把大姐的头发盘起来，两侧留着点刘海。 “成了。” 因为是招赘，自然也没了娶亲的说法，昨晚上，李健就把全部的家当给搬到厢房那边去了，不过许妈许爸拦着两人不能见面，说是什么习俗。 “大丫，好了没？客人都要到了，快来迎啊！” 往日里将就斯文的许爸，今天嗓门格外的大，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家招婿了，他再不是绝户了！ 许招娣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笑呵呵的拉着二妹的手走出来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卧房，她要开始过她的新日子了。 这年头办喜酒，比上辈子简单多了，没有什么婚礼策划，也没有什么四大金刚啥的，就是凑在一起吃饭，让各位亲属朋友都见一见，自己这新人长啥样，走路上大家知道是亲戚就成。 许啾啾穿着那双合脚的新布鞋，拉着大姐送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健手上。 李健的目光自打许招娣走出堂屋后，就没移到过别的地方去，现在握着自家媳妇儿的手，那脸上的笑容更是止不住。 这可把大院里的一众单身汉们给闪得眼睛酸溜溜的。 “不就是个上门女婿，笑得这么开心，没骨气！” 陈斯坐在院子里摆着的桌上，正正好瞧见这位传说中的上门女婿脸上的笑容，当下忍不住悄声吐槽了一句。 一旁的苟二弟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当上门女婿不用自己买三十六条腿，也不用付彩礼钱，更不用买什么三转一响的，节省这么多钱呢。 最关键的是，节省这么多钱，唯一付出就是一个小孩的姓名而已，这他娘的话划算死了啊！ 苟二弟甚至想着，要是有人找他做上门女婿，只要肯给他一个工作，让他能够不下乡，就是再丑的女人他也能接受啊！ 不过，自从上一次被打了之后，苟二弟也学聪明了，知道这个想法不能给家里人说，不然又要被打了。 李健这些年在厂里，因为勤劳肯干又肯学，加上这人好啊，父母走了自己一个人也坚持把欠的钱还了，人缘倒是比许爸许妈还好。 这次成亲，还请了他们车间的主任，一个三十几岁的有些发福的女人，这年头身形发福，那可是代表着家里有家底，像是许家三姐妹这样瘦瘦的，都不太符合主流的审美。 “李健啊，你这孩子也是苦尽甘来，这结了婚了，以后日子幸福美满啊！” 作为车间主任，邢芳发表了祝福，也送上了红包。 大概是因为车间主任也来了，李健的工友们来了二十几个，凑了三桌，许妈家因为她这些年重男轻女的动作，加上爸妈都生病走了，和娘家哥哥关系一般，不过这次送喜帖是招婿，许妈的两个娘家哥哥倒是来了。 一来这毕竟是结婚的大事，就是闹得再难看也要来的，更何况他们只是觉得小妹糊涂，也没说记恨小妹。 二来也是许妈哭着说想让孩子的两个舅舅压压场子，免得将来赘婿觉得家里没什么人，将来反嘴，两个当哥哥的看着小妹哭了，也想到小时候自己帮小妹打架，当即就拍胸口表示，一定来。 许啾啾坐在桌上，看着自己同桌的两位膀大腰圆舅舅和两位同样高壮舅妈，也是一阵稀奇。 毕竟，原书里面可没有说许妈还有两个哥哥的事，许啾啾估摸着是许妈和家里有什么矛盾，但因为这次大姐结婚，两个舅舅来压场子来了，估摸着以后也要走动起来。 大概是许啾啾看着两个舅舅的时间久了，其中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大舅笑呵呵道：“二丫，你这孩子是越长越好看了，舅舅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黑瘦黑瘦的，可担心你这孩子将来嫁不出去了。” 话刚说完，一旁同样高壮的大舅妈就一巴掌拍在了大舅的背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听得出来，这巴掌的劲儿没少使。 “二丫，别听你老舅说的，其实你也没那么黑！就是屋子里没开灯，显得黑！” 听完两人说话，许啾啾乐了。 “大舅舅，大舅妈，你们说完真好玩，我就爱听你们说话！” 大舅舅听见这话，笑得震天响。 “哈哈哈，瞧见没，二丫这孩子性子就随了我们老王家！” 一旁的二舅舅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同样在主桌上的许爸，瞧着他没什么不乐意的意思，松了口气，想着打个圆场，夸赞道： “妹夫，这往年啊，是我们两想错了，以为你故意克扣小妹她们母女几人的生活，为了老家的侄子，现在才知道，你这人啊，不愧是文化人，有规划！我刚才可是瞧了，这屋里的三十六条腿，还有一辆凤凰的自行车，还有今天这酒席，一个字，行！” 许爸听着这话，想到自己前些年的举动和心思，只觉得这小舅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说话戳心。 “呵呵，都是为了孩子，平时不计算着用，这要办事就拿不出钱来。” 听见这话，小舅舅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我家那两个小子结婚，把我家底都给掏光了，还欠了外债，这年初才好不容易给还完了！” 许爸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虚假了起来，这小舅可真有意思，有两个儿子了不起了？ 看着许爸笑得都快僵硬的嘴角，许啾啾默默忽略，心里却对这两在国营养猪场上班的舅舅更有好感了。 说得好，说得妙，就应该让这两舅舅多说两句，给许爸的脸打肿！ 许啾啾正笑着，那边许爸的师傅，也就是今天的证婚人已经开始说话。 “今天是许招娣同志和李健同志，结婚大喜的幸福日子，咱们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不忘毛主席，来，咱们唱歌！ 东方红~” 伴随着证婚人的一个开口，接下来，整个前院，二院来的宾客，以及帮忙的厨师和几位帮忙的婶子们，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咳呀~” 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唱这首歌的，毕竟上辈子她也只是听过几次，可没想到，在这群体之中，感受着大家喜悦的氛围，许啾啾也跟着唱完了整首歌。 唱完歌后，大家纷纷鼓掌。 “新婚快乐！！” “结婚快乐！” “早生贵子！” 一个二个的祝福声，砸向了今天的新人夫妇，许招娣和李健两人，满脸笑容，端着酒杯开始挨个桌子敬酒，如今酒贵，许妈一桌买了一斤白酒，一桌坐十个人，一人也就一小口的量，不过已经让来的宾客直呼够意思了。 许招娣杯子里是许啾啾一早就给换好的米酒，换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许招娣先来主桌敬酒，第一口喝下去，就感觉这酒好像甜甜的，没有那么辣。 正有点纳闷想问，抬眼就瞧见自家二妹冲自己眨眼。 当下明白了，这酒杯里的酒是二妹搞的鬼。 不过许招娣心里知道，二妹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也没多说啥，而是继续去下一桌敬酒。 前院后院一共加起来十桌，里面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同事，许爸家老家的亲戚这次一个都没来。 “他们来城里，又没地方给他们住，路上又要耽搁好几天，这大热天的，我都怕老家的亲戚给热中暑了，等凉快下来，带他们两口子去认认门好了。” 许爸一句话，把那些想打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的邻居同事给打发了，大家伙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看着这许爸给女儿花的钱，想到自己以前以为许树这人思想不进步，所以不怎么搭理他的行为，心里倒是有些愧疚。 中午一顿饭吃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也就散了，如今婚礼一般都是晚上办，因为白天大家都要上班，不过许家这日子挑的好，周六，所以就中午吃了。 剩下的菜，大家能带的就带走，回去还能给晚饭加个菜。 宾客们走了，许家人开始忙碌起来了，先是把碗筷给收起来堆在盆子里洗，再就是给大厨的工钱付了，五块钱加上半斤猪肉，当然了，大厨饭盒里打包的菜，谁也不敢说啥，这都是请人做席的老规矩了，厨子做饭的时候没空吃，所以先把菜留一份起来带回家吃。 “朱大厨，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您做的席啊，在咱们这一片，那都是这个！” 许妈把钱给了，一路送朱大厨出了院门，嘴里还夸赞着。 听着这话，朱大厨心里也高兴，这大热天的，他原本是不想接活，但想着自己也偷偷在家骂过许家两口子重男轻女，冤枉了人家，这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接了这单。 没想到，这许家办席倒是准备得挺体面的，一桌半斤肉呢！要知道，这年头老百姓的定量，一人一个月也就二两。 “没事儿，都是街坊邻居的，再说你们请我也是看中我手艺，以后有什么要办的，还找我就成！” “那肯定的，朱师傅您慢走啊！” 送走了大厨，许妈转过身，就瞧见自家哥嫂在帮忙擦桌子，然后挨个把桌子给人家还回去，二丫则是拿着把和自己一样高的扫帚，把地上的垃圾个扫到了一起，待会好一次性倒到外面垃圾桶去。 三个婶子和大丫则是在洗碗洗筷子，这碗筷也是借的，得赶紧给人家洗好了还回去，人晚上吃饭还用呢！ 李健这孩子跟着两个舅舅还桌子，也不知道说啥了，逗得自家两个哥哥哈哈大笑，那眼睛都笑得成一条缝了。 找了一圈，许妈却没看见许爸的身影。 走到正准备抬起桌子的大哥边，许妈纳闷道：“哥，你瞧见许树了没？我刚刚送朱师傅的时候还瞧见了？” 王建国听见这话，下巴往许妈卧房位置抬了抬。 “诺，在里面屋里。” 许妈走两步进了屋，就瞧见许爸躺在炕上正面朝上，眼眶通红，眼泪从两边眼角流下来。 许妈赶紧走到炕边，一边用手背去试探许爸额头的温度，一边忙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咋了？不舒服？中暑了？” 许爸摇了摇头，确实胸口微微鼓起也又长叹一口气。 “媳妇儿啊，我有后了！” “我许树有后了啊！” 听见这话，许妈将手给收了回来，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这些年，当家的心里苦，难道她的心里就不苦了？ 外面人都说，许树娶了个媳妇儿，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她心里也担心，要是将来当家的忽然哪一天，要和自己离婚，找一个会生男娃的咋办。 别的不说，就后院的那个孙寡妇，她可是一口气生了三个男娃，现在男人死了，家里条件紧张，真要是人同意给当家的再生一个男娃，当家的难保不会动心。 想到这里，再想到如今一切都落地了，许妈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哭，不准哭，今天是大丫大喜的日子，你给我笑！我找你也是有事，如今大丫也成家了，咱们家多了两个人工资，这伙食费是不是该重新订了？” 第37章 出事了 下午，来帮忙的人家都回去了，忙碌了一个星期，不管是刘婶还是苟婶，或者是张婶，那都是到家之后倒头就睡，前院的人们在这天下午，出奇的安静。 许妈这个时候，拿出了一张纸和笔，和当家的在卧房的炕桌上写着。 “咱们现在一个月手头有八十五块。” “这么多？” 许爸震惊了一下，他们家原本一个月五十块左右，他有三十，媳妇儿有二十，如今一下子多了快三分之二，可实际上家里只多了一个人吃饭。 “咱们原来一个月的伙食费是十五块，但是五个人在家吃，当然了，以后肯定不能这么吃，否则大丫的身体抵不住生孩子，我也问了一下，像是一般人家都是按照五块钱一个人算，咱们家现在六个人，那就是三十块的生活费，你同意吗？” 许爸想到自己三个女儿那瘦瘦的身子，抿了抿嘴，点头：“当然，这些年三个丫头也受苦了，现在有条件，还是要好好补补。” 许妈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许爸，虽然有些纳闷，当家的咋突然性子就变了，但许妈不想去问，万一问了问他又改变主意了呢？ “那行，既然你同意，那就定下每个月三十块的生活费，再一个，大丫现在是工人了，每年厂里发三套工服，但是冬天的棉服总得买，还有小李那孩子的棉服。他们买了，剩下两个孩子总不能不买，加上咱们两个的，那一年就是六身棉服，现在做一身棉服是六块钱，那就是三十六，加上两个小的，一年给她们做一身衣服，那就是四十二，平摊下来一个月算四块吧？” 许爸听着点点头，总不能家里人都穿新工服，就两个娃娃穿打补丁的旧衣服。 “好，那每个月八十五减去三十四，就算三十五吧，毕竟有时候买柴什么的，那就是每个月剩攒五十，用作将来两个女儿的嫁妆，我们的养老，和大丫生的孙子孙女的生活费？” “嗯，那我们一年能攒，五十乘以十二等于…六百？” 许爸口头上算着，等结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六百？媳妇儿，咱们没算错吧？” 许妈听见这个数也带愣了一下，毕竟这些年他们一家人节衣缩食，家里的存款也才一千一百多，可按照自己算的，他们未来两年就能攒下以前二十年才能攒下的数量。 不过很快，许妈也反应过来： “呵呵，没算错，以前咱们攒得慢，那是因为你每个月要给乡下侄子寄钱，逢年过节你也要寄礼物，这么一算，在他们身上，也起码花了几百块了。” 许妈这么一说，许爸顿时不敢吭声了。 “那个，就按照你今天说的算，不过，正好这个月的粮票也到了，明天让二丫和三丫去街道办领吧，大丫的食品已经转到厂里了，到时候厂里会根据她的职工等级发的。” “我想着，大丫留在家里了，以后家里事有我们操持，但二丫已经十五岁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嫁出去了，从这个月开始，家里的粮食，菜和肉，煤块什么的，都让这孩子学着计划，你觉得呢？” 许爸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很快抬起头来。 “你是说，这三十块给二丫？不行不行，这么大一笔钱，给这个丫头，要是被偷了或者她没忍住一口气买了什么布拉吉怎么办？” “既然你说家里钱交给我计划，那就别管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许爸听着这话，看着自家媳妇儿，总觉得，媳妇儿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呢？ － 许啾啾躺在自己的上铺，听见敲门声下床开门，就瞧见许妈拿着三十块钱递向自己。 “妈？” 看着面前的三十块钱，许啾啾有些纳闷的出声。 许妈将三十块钱塞给许啾啾：“二丫，这钱是咱们家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拿着自己看着安排办，现在暑假了，三丫在家里你带着，至于高中，考得上家里肯定给上，考不上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家里攒钱，争取将来也给你买一份工作。” “哈？” 许啾啾还想再问什么，就瞧见许妈已经转身回卧房了。 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十块钱，许啾啾又看了一眼已经清空的堂屋，是了，家里的桌子椅子，橱柜，还有柴火和煤球，都搬到了大姐他们厢房旁的正房去了，那个房间放下这些之后还宽敞的很。 至于这个腾出来的半间正房，许爸许妈还没说用来干嘛。 - 手里握着三十块的过了名路的钱，许啾啾心里也开始琢磨起了怎么安排。 三十块钱一个月，算下来一天一块钱。 按照自己加上三丫的粮本，一天有六两的大米供应粮，超出了那就得买高价粮，正常一斤大米可以换两斤玉米面，高价粮则能换三斤半玉米面，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家有钱家里也不会天天吃大米饭的原因，因为再有钱，这高价粮吃着也心痛。 想着家里的粮袋里因为办喜酒采购的缘故，还有一些粳米，许啾啾也不着急去买粮，现在周末，粮站人多，等明天工作日了去买粮免得排队。 盘算了一番，许啾啾发现，这三十块竟然能够让许家一大家都吃得还不错了。 许来娣瞧见二姐捏着三十块钱进了卧室，一张小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姐，妈给你这么多钱，要把你赶出去？” 听见三妹这话，许招娣纳闷了： “你咋这么问？” “那不然给你这么多钱干啥？” “这是咱们家这个月的伙食费，妈让我拿着安排。” 许来娣听见这话，确是皱紧了眉头。 “二姐，你还是把钱还给妈吧？大姐以前管生活费的时候，被妈骂得可惨了！” 瞧着小丫头那副精明样，许啾啾乐了。 “大姐挨骂是咱们家以前生活费少，一个月估摸着就十几块，但是现在几乎翻倍了，所以。” 许啾啾本来想说不会挨骂了，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改口道： “所以没有那么被骂啦。” 许来娣听着二姐的话，一张小脸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许啾啾在上铺都打算睡午觉了，却听见三妹忽然开口： “所以，钱少的事情不要办，办了也容易挨骂，钱多的事情一定要办！” 睡在上铺的许啾啾：“哈？？” - 许招娣的婚房内。 穿着一身红色布拉吉衬得整个人娇艳无比的许招娣，坐在炕边烫着脚，看着自家男人给自己打的洗脚水，一张脸上红霞满天。 “招娣。” 许招娣听见这话转过头去，就瞧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的李健，许招娣本来觉得李健看上去有些瘦，想着以后家里的力气活，自己也要帮忙，可现在看着李健结实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小腹，许招娣觉得，李健好像比自己想的有力气？ 感受到媳妇儿的目光在自己的胸膛上扫过，李健自信的笑了笑，随后下炕将擦脚布给拿到手里，单膝跪下给媳妇儿的脚从洗脚盆里拿出来，挨个擦干净。 等一双脚都擦干净了，李健将许招娣的一双脚都捧在手心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媳妇儿，我有家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厢房内红浪翻滚， 年轻的男女对生命热情的探索着。 - 苟家。 苟家老两口躺在炕上，说着今天办酒的事情。 “当家的，许家这日子要好过起来了啊。” 老苟听见这话，轻轻嗯了一声。 “嗯，他家两个工人，三个丫头，本来负担就比咱们轻。” 苟婶想着那双开门大衣柜，还有那雕花的炕桌，再想到自己儿子结婚，就给了女方三十块彩礼，女方带了两个大木箱子过来，再就是自家把一间正房中间砌了一堵墙，给两个兄弟分开来，别的，就没买啥新东西了。 “当家的，你说，咱要是当初能娶一个带工作的儿媳妇就好了……” “瞎胡说啥呢？我看你是被冲晕头了，当初大儿子相亲的时候，你忘了？有工作的丫头，哪里能看中咱们家这条件，也就是大儿媳妇，和咱们大儿子是同学，也是我的学生，这才愿意嫁过来。” 苟婶抿了抿嘴，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本来想着再攒攒，给二娃买个工作，哪里知道她嫁进来就怀孕了，到时候生下来，家里就添了两口人吃饭，这啥时候能攒够给二娃买工作的钱哎……” 苟爸听见这话心里也烦，忍不住开口斥责： “当初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是你，我都说了，等两孩子都有工作了，再攒攒钱，手头松快了，亲事也好说，你非要急着给大儿子说亲事，现在你又反悔了？我告诉你，迟了！” 苟婶听见当家的这语气，也不敢再说啥，只躺在炕上，一双眼睛盯着屋顶也不知道想什么。 屋外，因为想喝口热水，所以来堂屋找热水瓶倒水的苟家大嫂，听完了公婆全部的对话，站在堂屋里没有吭声，只是一双眼睛里的眼泪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 - 后院孙寡妇家，孙寡妇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给大儿子孙强的鞋子缝补丁，一旁的婆婆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缝着缝着，孙寡妇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前院的酒席，他们家也去吃了，三个孩子许久没吃到荤腥了，那肉菜一上桌，手脚麻利的就把肉给全夹了，被同桌的人骂了一顿，孙寡妇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无力。 她家男人要是没死，家里日子也过得去的，孩子哪里会馋肉馋成这样？ 可她在轧钢厂上班，是真的累，本想着考级过了家里能松快点，可现在组长的意思…… 孙寡妇看着自己三个孩子比过年的时候瘦多了的脸颊，咬了咬牙。 大不了就让组长占点便宜，等自己考过了就好了。 - 刘家。 王美丽感受着肚子的坠痛，满头大汗躺在炕上，牙齿咬紧了没有发出声音，听着耳边男人的呼噜声，心里默默数着数。 鲜血慢慢从王美丽的腿间流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王美丽白着脸躺在枕头上，汗水将枕巾都浸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美丽这才推了推身旁睡得呼噜声响的男人，声音虚弱道： “刘峰，刘峰……” 男人的觉本来就浅，被这么一推，听见声音立刻醒了。 “美丽，咋了？你咋流这么多汗？” 刘峰侧过头看见自家媳妇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立刻坐起了身，这一起来，立马瞧见了炕上被染红的床单。 “美丽，美丽！你怎么啦？妈！妈！妈你快来啊！” 安静的午后，被刘峰的一阵大叫打破，许妈听见声音，连忙和许爸一块出门朝着刘家走去，而苟家和张家也一样。 大家心里此时都想着同样的事情，这刘婶家的儿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刘婶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出啥事了！ 许啾啾刚刚种了一波大白菜，听见声音翻身下床，听着许爸许妈的动静，也跟着去了。 此时的刘婶看着床上这么大一滩血，只觉得脑袋一晕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朝后倒去，关键时候，张婶出现在了刘婶的身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刘婶给直接压在身上跟着倒下去了。 苟婶因为晚了两步，一双手朝前抓去想把张婶给扶住，结果就听见一声“撕拉~” 苟婶看着自己手里出现的一大片布，再低头看向被刘婶给压在地上肩膀头白花花的张婶。 门外，因为男女有别没有出手的苟爸立刻扭头看向门外院子，张爸则是瞪了苟婶一眼，然后快步回家去拿衣裳去了。 许爸许妈赶到刘婶家的时候，就瞧见这样一幕，许爸也尴尬地清咳了两声，然后站到门外去了。 倒是许妈赶紧迈过倒在地上的两人去了厢房，瞧见里面炕上那么大一片血，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刘家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许啾啾此时也看见了，看着炕上还在喊着怎么办怎么办的刘峰，赶紧吼道： “刘大哥，你快送美丽嫂去医院啊！这么让血流下去可不行！” 第38章 奇怪的完成度 一行人，借板车的借板车，抬人的抬人，刘峰一直握着王美丽的手不放，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刘婶因为晕过去了，苟婶留在家里照顾，张婶因为回屋换衣服，也赶不及一块，最后成了许妈和许啾啾带着衣服跟着去了医院。 把人抬上板车了，张爸看着六神无主的刘峰：“刘峰，去厂医院，还是去市医院？” 因为他们胡同离厂子附属医院比较远，反而是离京城市医院比较近，但是在厂区医院，很多费用都能报销，但市医院就要自费了。 “张叔，哪个快就去哪个！” 负责拉车的则是张爸和许爸两人换着来，没法子，两人虽然都是车间的，但是这板车是实木的啊！加上上面还放了个人，一个人拉还真拉不到医院去！ 一路上，许啾啾手里挂着临时找的美丽嫂的衣服，心里却是一阵心凉。 这个年代生娃娃也太恐怖了吧？看板车上美丽嫂的脸，那白得，和作业本上的纸都差不多了！ 不过，这原书里面，刘家的孩子是没有流产的啊？ 自己还记得，到了后期番外的时候，张可可还说刘家的孩子出国读书了，后来定居在国外，逢年过节都不回来，连从小最疼他的奶奶都不怎么搭理。 难道张可可说的孩子，不是这一个？ 许啾啾思索的时候，许爸和张爸正换着拉车，因为不能颠簸，一颠簸王美丽就流血，两中年男人愣是小心翼翼拉板车拉了二十分钟，才到最近的市医院。 板车一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接手送急救室了，张爸这才拉着板车赶回去，人家这板车晚上还要用，得赶紧还回去。 这下，急救室外面就剩下许爸许妈许啾啾，以及刘峰。 刘峰蹲在急救室外面，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哽咽着。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3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许啾啾听着脑海中的电子音，第一次没有了激动，虽然这个小型养殖棚什么的，她真的很眼馋，可是，这个任务她真的做不了啊！ 王美丽现在就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呢！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手术室的医生啊！ “谁是产妇的家属，来签个字，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产妇的状态也很差，现在必须马上做清宫，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这是风险告知书，家属来签个字。” 听见孩子没了，刘峰的哭声停了一下，他其实心里已经有预感了，但真的听见医生这么说，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下。 刘峰听见生命危险，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想到这几个月媳妇儿怀孕吐的样子，想到自己妈给孩子准备的衣服，想到自己结婚的时候，宣誓要对媳妇儿好。 想到医生说的话，刘峰还是赶紧举起手来大喊： “医生，我，我是家属。” 刘峰顶着个肿眼泡站了起来，抹了两把眼泪，努力瞪大了眼睛，在手术单上颤颤巍巍签下来自己的名字。 等护士拿着单子回去手术室，刘峰一下卸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手耷拉在身旁，目光呆滞。 许啾啾瞧着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毕竟原身记忆里，这位美丽姐对她还是挺好的，给原身吃过奶糖，还帮原身梳过辫子，是个心软的姑娘。 “刘峰啊，你媳妇儿这件事，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给她爸妈说一声吧。” 许妈看着刘峰这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了。 没法子，看着美丽那样，说实话，如果到时候真的没挺过来，娘家们没赶过来，恐怕会恨一辈子。 “婶子，我，我没力气了……您，您能不能帮我打一个？”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任务，连忙道： “我去吧，刘大哥，我爸妈在这里陪你，你把号码和名字告诉我，我来打！”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训斥二丫，这孩子，这种事情还跟着掺和进来干啥啊！ 可没想到，刘峰答应了。 既然刘峰答应了，许妈也不好当着人面说自己孩子不应该掺和了，最后只能瞪了一眼许啾啾，拿了一毛钱给许啾啾去打电话。 医院里就有电话，交钱就能打，站在这里排队打电话的大部分都是病人家属，打电话让家里筹钱的，打电话给家里人通知出院了让来接的。 因为这年头电话稀少，大部分都是公家的电话，打过去让是谁谁接，所以每个电话打下来，几分钟那都是少的。 好在，现在是正中午，出院的人少，打电话筹钱缴费的也少，许啾啾就等了一个人，几分钟就到她了。 许啾啾本以为刘峰给自己的也是这样一个公共电话，结果电话打过去，许啾啾刚说自己找王美丽的爸王忠孝，对面那人说他就是。 “美丽嫂下午在家里大出血，我们大家把美丽嫂送到医院来，医生说美丽嫂流产了，现在还要做个手术。” 话还没说完，王忠孝就直接问了哪家医院，等许啾啾说后，说了一句现在就来，接着就直接挂了电话。 许啾啾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回去急救室外面和大家一起等着。 半个小时后，许啾啾的脑海中响起来熟悉的电子音。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6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与此同时，美丽嫂躺在担架上从急救室被抬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病人现在去三楼病房，家属留下，医生有点注意事项交代，交代完了待会儿记得去财务室缴费啊！” 于是，刘峰留下，许家三人跟着去了三楼的病房，病房是四人间，不过现在没人，毕竟这附近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工人，他们有什么问题也喜欢去轧钢厂的附属医院，来市医院的少。 刘峰现在抢救室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里面走出来的医生。 “是王美丽家属不？” 刘峰连忙回应：“我是，我是美丽的丈夫。” 医生看见这个年轻的男人，叹了口气。 “你媳妇儿这次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以后，大概率是不能怀孕了，就算意外怀上，也很难坚持到生产，你是家属，这个事情你要好好和病人沟通，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 医生说完这话，安抚性地拍了拍刘峰的肩膀，然后走了。 刘峰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话，久久没有动静。 - 许妈守着还睡着的美丽，瞧见许爸打了哈欠，当即道： “当家的，你和二丫先回去，这毕竟是女婿结婚头一天，咱们两个人都不在家像什么样子？” 许爸听着，点了点头。 许啾啾一听，想到自己那百分之六十的任务完成率，心里有些不安，她想看着王美丽。 “妈，要不你和爸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班，我又不上班，而且我给美丽姐家里打了电话，估计待会儿她娘家人就到了，到时候我就回来。” 想到待会儿王美丽娘家人，许爸许妈对视了一眼，不想掺和到里面，许爸看向身旁的许啾啾： “那行，我和你妈先回去了，待会儿要是王家人动起手来，你记得躲到外面点。” “行，我知道的。” 送走了许爸许妈，许啾啾接着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吊瓶里的液体。 坐了好一会儿，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阵询问声，听见里面有人提到王美丽，许啾啾估摸着是王家人来了，走到病房门外去，这一去就瞧见了一对高高胖胖的中年夫妇。 两人长相白皙，皮肤细腻，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是半旧的，但是看得出来，料子很好，脚上穿的鞋也不像自己是布鞋，而是皮鞋。 “您好，请问是美丽嫂子的娘家人吗？” 听见许啾啾的话，中年女子踩着带跟的小皮鞋噔噔噔跑来：“对，对！你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小姑娘吧？我女儿呢？” “美丽嫂子在里面，她刚刚做完手术，还在睡，我守着她输液呢。” 许啾啾这么一说，女人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冲进病房，瞧着躺在上面毫无生气的女儿，中年女人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的哀嚎将女儿给吵醒了。 “我的美丽啊……” “怎么就这样了？刘峰呢？刘峰怎么不在这里？” “刚才护士说有话和家属说，然后去缴费。” 王忠孝听了后，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媳妇儿的肩头： “别哭了，待会儿问问女婿医生怎么说。” 女人听见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将脸颊的泪水擦了擦，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阿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点钱你拿去买点冰糕吃。”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掏出一张大黑十塞到许啾啾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钱，许啾啾摇了摇头下意识想退回去，结果来回推拿了几次，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收下了这张大黑十。 难道今天自己走财运？不然为啥人人都给自己塞钱呢？ 正这么想着，伴随着脚步声，消失已久的刘峰出现在了门口，刘峰此时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肩膀耷拉着，脚也在地上拖拉着走进了病房。 听见脚步声，美丽老妈抬头望去，瞧见了走进病房的刘峰，立刻斥责道：“刘峰！好你个刘峰！你当初说要好好照顾美丽，你看！你看我的美丽被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你这个混蛋！” 刘峰听见这话，张了张嘴，但看见在一旁的许二丫，犹豫了一下。 “婶子，叔叔，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许啾啾点头出了病房门，并且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然后靠着墙，站在门口，认真听着里面的话。 毕竟，这可关系着一条人命！ “爸，妈，医生说，美丽这次流产，对身体损伤很大，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愣了，那，那原书里的那个孩子呢？ 病房里也沉默了，过了好几秒，许爸开口了： “既然事情变成这样，我相信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刘峰，你也还年轻，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绑在美丽身上。” “爸，我可以……” “刘峰，你可以什么呢？你可以为了美丽不要孩子吗？你妈一个寡妇带大你，你能告诉她，为了美丽，你不要孩子了？” 病房中又是一阵沉默。 “等美丽好一些了，你们就把离婚证领了吧，让她在家里休息休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许啾啾听到这里，有些急了，正想着要是他俩离婚了，自己怎么才能近距离观察，就听见了熟悉的电子音。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9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哈？” 许啾啾听见这系统通知声，是真的没忍住哈出了口。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病房里的人也没听见。 此时病房里还在继续说着话，刘峰沉着声音道： “我，我可以和我妈说是我不能生了。” “刘峰，不用这样，我希望我女儿的婚姻幸福，而不是充满了欺骗，更何况，你这样骗，能骗多久呢？或许等你老了，看见别人儿孙满堂，又会后悔，到时候你还可以再结婚，可美丽已经没有退路了，就这样吧，等美丽醒了我会和她说的，你先回去吧。” 沉默了几秒，刘峰大概是被说动了，开口： “爸，对不起。” 担心刘峰待会儿出来看见自己，许啾啾麻溜地跑进这一层楼的女厕里。 站在女厕门口偷摸的看向美丽嫂子的病房门口，果然，没一会儿刘峰就出来了，等确定刘峰走下楼梯后，许啾啾这才回到了病房的外面，想听听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 不知道为啥，许啾啾想到刚才的系统提示，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怪的。 果然，刚刚站稳，许啾啾就听见里面美丽嫂开口说话了，而许啾啾整个人都听得愣住了。 第39章 新地块 许啾啾刚刚站稳，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美丽嫂的声音。 “妈，带我去香港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她好像有点明白，美丽姐要的是什么了…… 病房内。 王妈皱紧眉头打断闺女的话：“美丽，什么香江，你晕头了！” 王美丽枕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看着自家爸爸王忠孝。 “妈，那天我回来都听见了，你和爸还有哥，要去香港，你们要把我撇下。” 被直接戳破了，王妈这才尴尬的笑了笑。 “你这孩子，我不是想着，你这胎怀得不稳，加上你又是有老公的人了，说了也只会让你担心。” 说着说着，王妈的语速变慢了下来，紧接着猛的抬头看向病床上的闺女，满脸不敢相信问： “你，你不会是为了和我们一块走，故意，故意……” 说到这里，王妈自己也觉得这样说过分了，没有再说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王美丽却是真的流泪了。 “妈，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王妈一听这话，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我就是，我就是胡思乱想而已，美丽，你不要多想。” 王美丽摇摇头，闭上了眼，任由眼泪顺着眼角落入发缝。 “是我自己，这天太热了，我躺在家里想起来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结果在炕上绊倒一下子跪在炕上了，我本来以为没事，就赶紧躺下去想缓缓，结果，结果……” 瞧见闺女这样，王妈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扑在病床边上，将脸埋在闺女的手旁痛哭了起来。 王忠孝看着闺女和媳妇儿的样子，只叹了口气，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周三前和刘峰离婚，我们周四就得走，刘家的东西你就不要收拾了，告诉刘峰你想安静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不要来家里找你。” 王美丽听见这话，睁开双眼看向老爸。 “我周二就和他离，当天晚上就走吧。” 王忠孝看了一眼自己闺女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行，媳妇儿你照顾好闺女的身体。” 门外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后，默默地离开了，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也再次上线。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听着系统音，许啾啾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为啥，她有点后悔自己站在门外偷听了。 默默地离开了医院，路上许啾啾还从空间里摸出了两头大白菜，这样回去要是遇见刘峰，还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比他走得早，还比他到大院晚了。 到了大院，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会看见刘峰先到，结果到了院子，就瞧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刘婶。 刘婶瞧见二丫，提着手里的包裹连问道：“二丫！你回来了？那小峰在照顾美丽了？我这正准备去医院里，小峰有没有说医生怎么说的？” 许啾啾看着刘婶手里的包裹，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美丽姐家里爸妈来了，刘大哥好像和他们有话说，所以我就回来了。” 听到这，刘婶眉头皱紧了： “行，那我先去看看。” 说完话，刘婶抬脚朝外走，许啾啾则是朝着自家原本的堂屋走，刚回到卧室，许啾啾就瞧见刘婶回了院子，而她身后则是本该早早回来的刘峰，两人匆匆回了西边的正屋。 下铺三妹许来娣睡得正香，打着小呼噜，许啾啾侧身背朝着床外侧，心中唤醒了系统。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随后锦囊的口子松开，从里面飞出了一样东西。 有点像是缩小版的模型的一个茅草棚子。 “绑定小型养殖棚一间。” 伴随着许啾啾心神一动，茅草棚子就和缩小的空间合为一体，看着茅草棚落下的位置，刚好在许啾啾屋子的东边挨着篱笆。 许啾啾闭上双眼，进入空间，就瞧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块系统的通知。 可成长空间0级（2\/10） “一块黑土地是1\/10，绑定了小型养殖棚变成了2\/10，难道要绑定十块才能变成1级空间？可这也太难了吧？任务给的奖品又不固定……” 许啾啾嘴上念着，可腿上还是很诚实，迈着步子就朝着茅草屋东边的茅草棚子走去，走近了一看，这茅草棚子不小不大，估摸着能有个六平左右，东边一排搭了四个用茅草做的方形的窝，西边则是一排木头做的水槽，此时里面一半盛满了水，一半则是空的。 看了一眼窝的大小，许啾啾琢磨着，养猪肯定是不现实了，鸡鸭什么的，倒是可以，而且供销社里鸡蛋还卖得挺贵的，到时候自己还能走街串巷卖卖鸡蛋鸭蛋啥的。 想好了养啥，许啾啾就琢磨着，这次是真的要下乡一趟了，不然这城里面想找个人买鸡，恐怕是不太行。 可是现在放暑假，三妹许来娣一直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自己想去哪里都有个小尾巴，去乡下简直就是在做梦…… 呜呜，这轧钢厂的幼儿园咋不能全年无休呢…… 这样一想，许啾啾种大白菜的动力都没了，这种了收割一大堆，自己也没空去卖，到头来估摸着只能试图卖给系统换积分，可自己的花生都种了一千斤才卖一积分，这大白菜这么便宜，不知道要种多少才能换一积分。 “算了算了，稳妥起见，我可不想被人举报抓了去做实验，换积分就换积分吧，把屋子弄舒服点，我也好住。” 说服了自己，许啾啾又开始了种花生。 晚上，鉴于今天是许啾啾掌管许家生活费的第一天，许啾啾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做了一大锅的玉米面片，而且还是浓稠版！ 至于菜， 自然还是咸菜，加上一份拍黄瓜。 饭菜上桌，许爸许妈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这么多年家里都吃的二和面的主食，说是要升级，没想到一下子整得这么瓷实，着实让两人有些心疼钱了。 倒是许招娣和李健两人接受良好，许招娣是以为今天还是新婚的晚上，吃得好点是正常的，而李健则是以为，这许家家里就是这样吃的，毕竟上次拜托的老太太来了，回来也说，这许家吃得不差。 至于三妹许来娣，那是自帮忙烧火开始，那嘴巴张大就没闭上过，等许啾啾把满满当当的面盆子端上桌的时候，许来娣慌了，偷摸的拉了拉许啾啾的衣角，小声又快速问： “二姐，难道你要用半个月吃完三十块钱，剩下半个月让家里吃西北风？” 毕竟，在小小的许来娣的认知中，这么浓稠的玉米面片，那就是有钱人家吃的，一顿能抵自己好多好多顿，如今这一顿玉米面片汤下肚，可不是一口气吃了几天的口粮？ 小小的许来娣愁啊，她二姐咋就这么不会算计呢？他们家这个月真的能撑到月底也有饭吃吗？ 发愁的许来娣坐在凳子上，等开饭的时候，眼疾手快给自己舀了一大勺的玉米面片，一口下肚。 “真香！” 许来娣将头埋在碗里，快速嚼着玉米面片，腮帮子鼓鼓的。 许爸许妈平日里在食堂吃的饭也是混着粳米的，又或者是玉米面夹二和面的馒头，瞧见这玉米面片，也是头也不抬的吃着，新婚夫妇自然也是如此。 唯独许啾啾吃着玉米面片汤，心里还想着，面片太厚了，佐料要是有熟油辣椒就好了，要是配上一瓶冰镇可乐就更好了。 要不在空间里种一波辣椒？ 许啾啾一边吃一边走神，等回过神来想加面的时候，就瞧见锅里哪里还有面？连面汤都被这群人给分完了！ 行吧…… 还是老规矩，三姐妹收拾碗筷，然后分工洗碗，许啾啾正准备像往日一样，蹲在大姐旁边洗筷子，就瞧见人旁边已经蹲了一个。 两口子洗个碗筷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呵呵的，好像洗的不是筷子，是金子。 许啾啾也不做这个电灯泡，带三妹洗好就去找许爸许妈了。 敲了敲许爸许妈的门，听见回应了许啾啾才走了进去，没法子，毕竟这两人之前还想着追生四胎呢，许啾啾担心自己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会落下终身阴影。 “二丫，咋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原本的堂屋，如今空荡荡的。 “我想着，既然堂屋搬过去了，要不就把这个屋子封起来做我的卧房吧？” 正在炕桌上看书的许爸听了后看了一眼许妈，就见许妈点点头： “我也在想，不过还是问问你们，是想各自一间房，还是想把中间的木板隔墙拆了，两个人住一个正房？” 许啾啾几乎没有犹豫： “各自住吧，把上下铺的中间锯断就能分成两张床了，等将来我结婚了，我的房间就给大姐的小孩住，也免得到时候再改了。” 许啾啾的话倒是让许妈有些心动，分成两间的话，要把两边的门给关上，然后各自开一扇门，床不用买，箱子也不用买，把原来房间里的木箱子拿一个就行，这么一算，花的钱比较少。 毕竟就算合成一间，自己这间卧房的门也是必须改的。 “行，今天已经要天黑了，等明天我去找人说。”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许啾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对了妈，你知道哪里有活鸡卖吗？我想着暑假在家，咱们家养只鸡呗，每天下蛋还可以拿来做个蛋汤？” “啊？” 许妈被这突然来的提议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养鸡？ 她打小就在京城里长大，老爸老妈又是被划入国营养猪场的老师傅，说实话家里不穷，买了鸡那也是当天就杀了吃的，这买来下蛋？ “咱们家哪里有位置养鸡啊？” “问问呗，要是行呢？” 许妈抿了抿嘴，她是不太想养鸡的，到时候鸡粪到处都是，多难闻啊？ 可看着平日里不和自己亲近的二丫为了养鸡求自己，许妈又有点不忍心不同意。 “那个，你去管院王大姐家问问呢？她是知道谁家能弄来下蛋的母鸡的。” 得了准信，许啾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赶紧的去了住在后院的管院王大姐家。 王大姐家在后院西边的两间厢房加二院北边的两间正房，总共四间房，还形成了一块夹角，此时王大姐正坐在这块夹角的院子里乘凉。 抬眼瞧着前院许家的二丫朝着自己来了，王大姐还有些纳闷，这丫头难道被欺负了？想来找自己这个管院的做主？ 正心里琢磨着，就听见这小丫头笑呵呵冲自己问好，又问： “王大姐，我想养只下蛋的鸡，我妈说让我来找您问问，我妈说您是我们这一片的万事通，有什么事问您就能知道！” 听见这话，王大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了起来，她这个管院做得看来还是很得民心的，瞧瞧，这家里养只下蛋鸡都来问自己！ 等等，下蛋鸡？ “二丫，你家养下蛋鸡，可你家的屋子都是朝南的正房吧？这鸡养了放哪里？” “放在我们窗台下，我给弄个茅草窝，拴个绳子在鸡脚上，不让飞就行，每天鸡粪我扫干净就没什么味道了。” 听着小丫头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王大姐自己也动心了，她家这条件可比许家方便多了，要是许家养，自己也能养，这养一只来天天下蛋，不到两个月就能回本，养到过年还能杀了吃，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那行，我帮你问问看，正好我也问问咱们大院还有谁要养的，明儿中午前给你准信。” “那就谢谢王大姐您了，果然说得没错，您是最热心肠的人!” 许啾啾的马屁拍得生硬，可谁让这个年代的人们淳朴呢，就这粗糙的马屁，愣是拍得王大姐笑得合不拢嘴。 搞定了自己空间养殖棚的来源，许啾啾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卧房。 打开卧室门，许啾啾就傻眼了，许来娣这个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哭呢，听见开门声，小家伙还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瞧见是许啾啾，小家伙嘴巴一撇，眼泪流得更快了。 “三妹，你咋了？” 第40章 不当病猫 许来娣一边抽泣着，肩膀耸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埋怨的看着许啾啾问： “二姐，妈刚才说，你也要和我分开住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 许来娣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整个人头低垂着，像是肩膀上压了两袋水泥。 “二姐，我睡觉打呼噜是不是很响？” “还行吧？” “我，我以后等你睡着了我再睡，二姐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 听见这话，许啾啾看了一眼看着自己满怀期望的三妹许来娣。 “三妹，你瞧，大姐结婚之后，就直接从咱们卧室搬到和老公一个卧室里，对吧？” 许来娣不明白，为什么二姐不直接说好不好，而是提起来大姐，但还是乖乖点头表示二姐说的对的。 “大姐从来没有单独一个房间过，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为啥？” “你想想看，如果你一个人住这个房间，你想怎么摆放这个床？你是喜欢把床靠着北边还是南边？你是喜欢把床靠着西边还是东边？” 一连串选择，让许来娣懵了，才六岁的她下意识想了想道： “靠东边！靠北边！” 许啾啾听后一笑：“你瞧，那现在这个房间完全和你心意不符，所以，我搬出去了，我们两都能得到自己喜欢的格局，而不是咱们互相将就，以后结了婚，要将就的地方多了去了，趁着现在有机会，你还不抓紧啦？”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许来娣想明白，出门打水洗脚去了。 如今天热，大部分人家晚上洗脚都是直接站在水井旁边，用水冲冲拉倒，许啾啾却是每次都把水打到木盆里，坐着认真搓脚，然后才倒水。 要是等有自己的房间里，就可以关上门把空间的香皂拿出来抹了…… 洗完脚，许啾啾擦干去倒水，弯腰把木盆的水倒进小水渠里，就听见了西边厢房传来的哽咽声。 那间房是刘峰和王美丽的卧房，不过等过几天，刘峰离婚的事情估计就要传开了。 毕竟王美丽都流血成那样送医院了，刘家母子两却在家待着不去医院，大院里的人指定会问的。 不过到时候怎么说，那就看刘家母子两自己了。 倒完水，回上铺睡觉，大概是想着即将拥有自己的房间了，许啾啾浑身充满力量，又种了两波花生，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在上铺等花生成熟的时候睡着了。 早上起晚了，早饭是许妈做的，相对于昨晚上浓稠的玉米面片，早上的玉米饼混合了二和面，不过吃起来也挺扎实的。 送走上班四人组，许啾啾安排了三妹洗碗，工钱是一颗硬糖。 “二姐你放心，我肯定把碗洗得干干净净！” 搞定了洗碗，许啾啾回卧室躺着假装睡回笼觉，实际是在种花生！毕竟，系统积分还是很香，而且许啾啾也很想知道，两个积分，能买的东西都有啥？ 刚刚种了一波，躺在上铺等待花生成熟，许啾啾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出来一瞧，是管院王大姐。 “这是钱奶奶，你要的那鸡，她能弄来，你和她谈吧，谈好了我还带她去别家咧！” 许啾啾看了一眼眼前的钱奶奶，估摸着能有六十几了，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头不错，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像是个精明能干的。 “钱奶奶。” 钱老太太笑了笑，嘴里道：“好孩子，那下蛋鸡可不好找，我帮你寻摸来，估摸着也得六七块一只，你要是要，钱先给我，我今儿就去乡下带过来。” “钱奶奶，我要两只，一共十二，成吗？” 钱奶奶听见一次性要两只，以为是这孩子家里要的，倒是没多想，只是下意识道： “我这一来一回坐公交汽车都得花不少钱呢，你这价，我都送不出来啊，好孩子。” “这寻常一只鸡也就三块，就是因为下蛋，才给了一倍呢钱奶奶，实在是太高了，那就算了，这十二块先给您，您要是觉得不行，晚上您来退给我就是了。” 许啾啾一番话说下来，钱奶奶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点头收下了。 公交车是要坐，可她无论买几只，坐的都是一样的公交车，当然是带的鸡越多越好了，乡下一只下蛋鸡一般也就卖五块到六块，自己这一只鸡能赚五毛，两只就是一块了。 两人谈好了价钱，王大姐又过来带着这位钱奶奶去了另一家要养鸡的人家。 住在二院的牛婶儿待在家里，看着往日大开的许家窗户，如今窗户紧闭着，神色不虞。 待瞧见钱奶奶后，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钱老太太，许久没瞧见您了，您看，这之前说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大姐瞧见两人认识，倒是也不担心，这钱老太是个聪明人，她无儿无女，现在就住在妹妹家，搭伙过日子，平日里就帮着大家从乡下淘换东西，因为信用好，一个月下来总能接到点委托，没委托的时候就在家糊火柴盒，反正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瞧见牛婶儿，钱老太太还愣了一下，不过她记性好，没几秒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想起来了后，就觉得牙疼了。 “呵呵，我这还有点事，等忙完了我来找你。” 说完，钱老太太也不等牛婶儿回应，径直跟着前面王大姐走了。 牛婶儿站在原地，听见屋里孩子传来哭声，这才跺了跺脚，转身回屋里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钱老太太内裤袋子里揣着六十块钱，到牛家来了，一来，钱老太太就摸出一块钱来放在堂屋的桌上。 “老妹儿，你那事儿啊，我问了，没合适的人，我本来想着等你上门问的时候把钱退给你，结果你一直没来，今儿正好碰见了就退给你。” 牛婶儿一听这话，紧皱着眉头： “咋能没合适的人呢？我那要求又不高？” 钱老太太听见这话，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 “可不是嘛，我当初也这么想着的，结果哪想到，这城里的丫头，如今到了十八岁还没工作，基本都下乡了，这剩下的，家里能给丫头买工作的，那都宝贝丫头的……” 听到这里，牛婶儿也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一块钱没收，而是往钱老太太手里推了推。 “那，老太太您看，我儿子这怎么弄？不跟你说虚的，这孩子太难带了。” 钱老太太看了一眼这一块钱，咽了口口水，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道： “你看，我这上次也和大妹子你说了，你家这情况啊，找个乡下的丫头那是随便找……” “可是乡下丫头，将来生的娃也要跟着她的户口走，吃高价粮……” 听见牛婶儿这话，钱老太太不吭声了。 这方法咱们也给了，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儿，要钱老太太说啊，她还不乐意做这个媒咧，就给了一块钱，抠不死这家人！ 眼看着钱老太太准备起身走人了，牛婶儿这才急忙问： “要是找个城里的小丫头呢？先摆酒结婚，到时候满了十八就去领证！” 一听这话，钱老太太的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这心里也明白了，人这是自己瞧好人选了！ “照大妹子你说的，这倒是也行，不过这年纪的小丫头可不好找啊？” 果然，钱老太太这么一说，牛婶儿就连忙道： “我们院子前院许家呢？那家三个丫头，大丫头才结了婚，剩下二丫今年下半年就十六了，嫁到我们家来养两年，到了十八岁就去领证！” 说实话，牛婶儿之前是一直没看上许家的，那许家的孩子一个二个都瘦的很，看着就是没福气的样，不过这次瞧着许家办酒，牛婶儿这才知道，人许家是有家底子的，要是自家娶了许二丫，说不定以后许家也能给二丫买一个工作呢？ 再说了，牛婶儿也是看上那许家二丫带妹妹的劲儿头，寻思着带自己宝贝孙子，那估摸着也不能赖。 牛婶儿的算盘打得响，钱老太太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觉得自己脑壳有包，当初为啥要贪这一块钱买肉吃？接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人的拖。 这前院许家招上门女婿这件事，在整个胡同里都传遍了，人昨天那酒席办得，谁不说一声敞亮？就刚刚，人家里买鸡那都是一口气买两只！自己赚的钱都有一块钱了！ 就你家这样，儿媳妇生娃舍不得送医院，最后搞得女方难产死了的，还想娶人许家的丫头？我呸！那就是找个农村儿媳妇，我都得寻摸一个性格烈的，免得被你们家给压榨咧！ 再说，我老太太怕是敢开这么口，就能被许家人直接轰出三里地去！ 想到这里，钱老太太决定，坚决不能粘手这件事了，她可还没活够啊！钱老太太麻溜的站了起来，笑呵呵道： “天热了，身子骨也不太舒服，这事儿啊，大妹子你找别人问问看吧，你放心，我这头绝对不会言语出去的。” 说完，也不等牛婶儿回答，径直就走了，那小步子走得，一点也不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的。 留下牛婶儿坐在堂屋里，看着桌上还回来的一块钱，紧紧抿着双唇，一双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啥。 - 下午，许啾啾刚刚把养鸡的篱笆给圈好，就听见管院王大姐叫自己，原来是钱老太太把鸡给带过来了，就在外面巷子里，让出去接一下。 “咱们院一共十只鸡，先到的肯定先挑，你抓紧的，我去给别的人说一声。” “成，谢谢王大姐，您真是咱们这片最善良的管院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许啾啾马屁一拍，麻溜地出门去拿鸡去了。 瞧见钱老太太，许啾啾心情还挺好的，她都想好了，这两只鸡，一只放在篱笆里，一只放在自己空间里的养殖棚，她也想看看，这花生可以快速成熟，这鸡能快速下蛋吗？ 可要是下蛋的频率变快，这鸡是不是也会老得很快？ “钱奶奶，您老可真是厉害，这才下午呢，您就把事儿给办好了！” 许啾啾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从这十只鸡里挑了两只看着毛比较亮的。 钱老太太听着这孩子的话，心里更是觉得那牛家的不要脸，这么好个丫头，嫁什么二头婚啊！嫁过去还得带前面那个的儿子，将来呕心沥血带大了，人上下嘴皮一碰，你个后妈能得到什么好？ “钱奶奶，这么热的天，您看您这事儿办得太漂亮了，这是一把花生，您自己吃着玩，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摸出兜里的一把花生塞到钱老太太的手里，许啾啾抓着两只鸡的翅膀根的地方准备回院子去了。 看着手心里的花生，钱老太太觉得自己心里咋就这么不得劲呢？想着自己走的时候，牛家那人那阴沉的脸，钱老太太还是没能忍住，伸了伸手道： “哎！小丫头，你等一下！” 许啾啾一只手拎着一只鸡，听见这话，转身看向钱老太太 ，脸上一脸迷茫。 这钱也给了，鸡也拿了，还额外给了花生，想着让老太太以后有什么好事儿记得想起自己，难道，这么快就有好事儿了？ “那个，我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你家那后面的牛家……” 听着钱老太太说完，许啾啾的脸色沉得可怕，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忙着赚钱，忙着改变自家三姐妹人生的时候，还有那阴区区的小人在背地里打算盘。 “你这丫头，心里知道有个防备就行了，我也是怕那牛家的起什么坏心眼……” 许啾啾点了点头，言语有些低落，眼眶微微红： “钱奶奶，真的，我没想到牛婶儿会这样，我之前也老是碰见牛婶儿从窗户那里看我，我也没多想，现在想起来，还真是……” 许啾啾没说真是什么，但是钱老太太明白，这丫头想说真是恶心。 “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家指定不能给你随便嫁人，现在你家可是四个工人咧，那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啥去嫁人？” 许啾啾点了点头。 “钱奶奶，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说，这都是一个院子的，牛婶儿要叫我去她家干啥，我肯定也不会多想，可万一，当然，我也不是说牛婶儿是那样的人，可您也知道，有些时候人家外面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就认你名声。” “可不是嘛！” “钱奶奶，我真是不知道咋感谢您好了，这样，以后家里有啥要办的事儿，我都来找您，我就认您的人品，那是杠杠的！” 一听这话，钱老太太笑得连连点头。 “行，行，你放心，我钱老太婆办事儿那是板板正正！你也快进去吧，别让人瞧见咱两聊天了。” “行，钱奶奶，我先回去了。” 等把两只鸡给抓回篱笆，许啾啾进了屋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娘的，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第41章 真香 晚上，依旧是玉米面做的饼加上白菜汤和咸菜，要搁在平日里，许招娣还是会慢慢品味这纯玉米面做的饼的，可现在，许招娣尽可能快的将手里的玉米饼吃了，然后看向李健。 “老公，我准备好了！你快点吃！” 听着这话，许爸许妈和许啾啾吃着玉米饼的动作一顿，三人都抬头看向这新婚夫妇，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发生了什么？为啥自家女儿\/大姐，变得这么开放？ 许啾啾更是痛心疾首，她可是有好好给大姐灌输关于太年轻了生孩子的惨痛案例啊，怎么大姐睡了一晚上男人就给忘了？ 李健听见老婆的话后，就觉得不好，果然，一抬头，就瞧见家里爸妈和小姨子都一副被人抢了一百块的表情，连忙找补道： “咳咳，没事的，天黑还早，你学骑车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的。” 骑车啊…… 知道是做什么后，许啾啾表示自己毫无兴趣，低头吃玉米饼去了，今儿这个饼发挥超常，太好吃了，她空间里还藏了两个，打算晚上种完花生饿了吃。 “骑车？小李你会骑自行车？” 许妈听见这话，倒是眼前一亮，毕竟买车回来的时候，她因为不会骑车，愣是推着回来，可累了！ 李健点了点头，笑着道： “之前骑过别人的车，不过这个不难的，等招娣学会，妈你就让爸教你。” 话出口，许妈看向自家当家的，刚想开口说，就听见当家的嘴里抱着饭，含糊道： “恩，那也行。” 许妈：？？？ “当家的，你会骑车你咋不说呢？早知道那天就让你去买车了，我一路推车回来累死了！” 许爸头也不抬吃着咸菜，嘴里反驳：“你又没说，我以为你会骑车，行了，吃饭吧！” 被反驳了两句，许妈也不吭声了，反倒是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今儿去找木工说了，他说明天下班了过来弄，二丫你明天白天在家的时候，就把床上的东西腾空，能收起来的都收箱子里，收不下的就放我们炕上。” “好！” - 李健和许招娣小两口，在大院门口的胡同里一个抓着自行车尾巴平衡，一个踩着脚踏板往前蹬，把一旁在树下面下象棋乘凉的大爷们给乐得不行。 而小朋友们则是蹲在大院的石头楼梯上，看着那气派的自行车，嘴里不时发出“哇哦~”的声音。 孙寡妇今儿回来得晚，正好遇见小两口学车，看着许招娣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孙寡妇站在原地忍不住握紧了手。 “哎哟！！要撞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许招娣本来就刚刚学车，瞧见孙寡妇下意识要避开，结果这一扭车头，就扭过了，眼看着就朝那胡同墙上撞去，吓得许招娣闭上了眼。 只是，想象中的痛没有出现，就听见身后李健的笑声： “再害怕你也别闭眼，我都说了，有我在，不能让你摔着的！来，咱们继续！” 孙寡妇瞧着那许家大丫对象，看着高高瘦瘦的，结果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刚才那下子，她自己都瞧着以为许家大丫要撞墙上了，心里刚有些解气，就看见她那男人快跑两步上前，抓住了她自行车的后座，那车就马上原地不动弹了。 大概是使了劲儿，那手臂看上去鼓囊囊的。 没得热闹看了，孙寡妇也不多逗留了，走进大院回屋去，刚刚到家，桌上就剩点咸菜还有半碗清澈见底的稀饭，三个孩子估摸着是去玩了，就只剩下自己婆婆坐在堂屋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今天咋回来得这么晚？我可告诉你，我儿子才死了不到一年！人是要有良心的！” 本来今天为了下半年考试资格被组长吃了豆腐，孙寡妇心里就又害怕又委屈，回来还瞧见许家大丫和她男的那亲近样，还有那辆她摸都没摸过的凤凰牌自行车，那心里更是酸了冒泡了，这下听见这话，直接爆发了，把饭盒往桌上一摔，低声道： “我看啊，我就是因为太有良心了，才留在这个家里，不然我随便改嫁了，看你带着三个娃娃咋个活！” 扔下这句话，孙寡妇也不坐下吃饭了，她虽然是被占了便宜，但是走的时候那人也给了两个大馒头，说给自己补补，自己那时候还眼巴巴的想着带回来给孩子吃点干的，现在看来，还不如自己吃了算了！ 孙寡妇这么一喊，老寡妇却是傻眼了，她哪里想得到，平日里自己都是这样说，让儿媳妇愧疚好拿捏她，咋今天成这样了呢？ 至于改嫁，那可是万万不能的呀！这三个孙子要是都扔给自己带，那不是要把自己给拖死了？ 平日里宝贝孙心肝孙喊着的老寡妇，心里可是明白得紧，这家里少了孙梅这个死蹄子，还真是过不下去！ 这么一怕，老寡妇倒是不像往日里那般牙尖嘴利了，而孙寡妇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也逐渐反应过味来了。 这家，没了自家男人，这顶在头上的婆婆啊，好像也没那么了不得了！ - 隔天，许啾啾让三妹在前院苟婶儿家待一会儿，她拎着鸡出门去给自己同学送去，实际则是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鸡给丢进空间养殖棚里了。 办好了这事儿，许啾啾晃悠着去公厕换了张脸，打算把那张手表票给用了，之前忙着办喜事，加上学校考试，时间太紧了，自己都没法子抽空。 有了上次去百货大楼捡漏红布的经历，这一次许啾啾还是舍弃了更近的供销社，转而去的百货大楼。 还是一模一样的门头，还是一模一样熙熙攘攘的客群。 好在这一次许啾啾有经验了，直接从一旁的楼梯上了二楼，果然，二楼一上来，整层楼人就少了许多，更是安静不少。 许啾啾顶着一张和牛婶儿酷似的脸，在柜台转悠了一圈，看见了一个劳力士的手表，下面的小纸牌写着四百六十元。 许啾啾前面的一对男女也在低头看玻璃柜，女生的视线停留在一款钢表上，男生也跟着看去，这一看，忍不住惊出声来。 “乖乖，这表这么贵？” 站在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听见这话，忍不住道： “这可是进口货，劳力士！” 说完，又用手指向另一个玻璃柜。 “诺，你们要看便宜的，那边就是了，几十块的。” 售货员这么一说，女生的脸也拉了下来，冲着一旁的男生嘀咕： “我看你就是诚心的，就想替你妈省钱！” 男生咋舌：“不是，这一块表，都当两年工资了！咱结婚不能只买块表吧？那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都不买了？那屋里光秃秃的看着多难看啊！我家就这么多钱，那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嫁给我了。” 女孩儿没想到男生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这么说，感觉被落了面子，眼泪夺眶而出。 “你王八蛋！不结就不结！” 说完，女孩儿原地跺了一下脚，直接扭头哭着跑了。 女孩儿一跑，男孩儿也赶紧去追，不过许啾啾觉得看样子这桩婚事是悬了。 收回视线，许啾啾的目光落在这劳力士上，说实话，心痒痒，可兜里的存款就一千三百多，自己还想熬到年底才去黑市，还得准备自己买工作的钱。 心里数着要花钱的地方，许啾啾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玻璃柜台里的劳力士。 这可是劳力士哎，上辈子自己光顾着攒钱买房还房贷，还没有闲钱买一块这样的手表呢。 大概是许啾啾的目光太过直白，站在柜台后的女孩儿瞧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妈一般大年纪的婶儿，也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说： “大婶儿，您要是想买这块表，最好是现在就买了，咱们这柜台，这几个月就来了这一只，要不是实在太贵了，我自个儿都想买了。” 被叫大婶儿的许啾啾一阵恍惚，但想了想，自己顶着的是牛婶儿的脸，被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大婶，也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辛勤种植的花生，想到自己空间里刚刚放进去的下蛋鸡，许啾啾咬咬牙：“那，麻烦您帮我拿出来试一下吧。” 钢带的劳力士手表，戴在许啾啾的手腕上，这一刻，许啾啾觉得这些日子拔花生拔得手疼的感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就买这个吧！” 柜台后的售货员本来以为这位婶儿是给家里孩子买来办喜事，结果瞧着她直接戴上手了，不过戴的时候瞧见这人手上皮肤还满嫩的，估摸着家境挺好，只是穿得低调，也是，能一下子买一块四百六十块的手表戴的，那能没点家底子嘛？ 当下嘴巴也甜了起来：“瞅瞅，多好看啊！” 许啾啾抬起手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光滑的表面下三根指针在安静的走动着，劳力士的英文刻在表盘正中间，一眼就看出是个外国货。 一下子花了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一，许啾啾给完手表票和钱后，戴着手腕上的手表都不敢垂着手放，就怕一不注意被人给偷了或者刮蹭了， 那不得心疼死她？这可是四百多块巨款呢！ 戴着这四百多块的手表，许啾啾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了，从二楼楼梯下来，顺着边上朝着百货大楼门外走去，许啾啾心里还在感慨，这楼梯设计得真是巧妙，买了贵重物品的人们下来的时候，刚好能和一楼的主要客流量错开。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许啾啾深吸一口气，戴着手表又在一楼转悠了一圈，接着站在门口问那三轮车。 “拉到永丰巷太平胡同多少钱呢？” “八毛得要的。” 许啾啾瞪大了眼：“这么贵！算了，我腿着回去吧！” 被问价的三轮师傅也不恼，只是笑笑，接着等下一位顾客，而自打刚才许啾啾从二楼下来开始，就从一楼开始偷摸跟着她的两人，确实对视一眼，笑了笑。 “本来还想着她坐三轮咱们怕是赶不上，谁想到这娘们这么抠！” “大哥，她手上那块表我刚刚瞧见了，上面写的英文咧，估摸着比上海牌贵，一块买下来也得一百多！” “斯……这娘们还真是有钱啊！走，怪不得今儿早上出门听见喜鹊叫，原来是该咱们兄弟两个发财了！” 许啾啾走在前面，自然是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不过她走进巷子里，嘴角却带着笑。 她今儿用牛婶儿的脸来买手表就是故意的，刚才问话透露出住家，那也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这牛婶儿啊，体会体会自己的感觉。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惦记我，我就让人来惦记惦记你家！ 走了一段路，许啾啾也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了，路过一个拐角，直接使出来草上飞，一溜烟的功夫，就穿过了一整条胡同，将身后的人甩得远远的。 路过公厕，把脸给换了回来，这才慢悠悠回院子去了， 把三妹从苟婶儿家接了回来，要开始准备午饭了，这年头粮食紧张， 所以串门的时候，千万不能在饭点，否则会被人嘀咕没家教。 “二姐，我今天瞧见刘婶儿哭了。” 三妹许来娣似乎对大院的刘婶儿哭了这件事很感兴趣，蹲在灶前面一边塞木屑一边悄声问： “刘婶儿为啥哭了？是美丽嫂子咋了么？美丽嫂子死了？” 正在磕蛋的许啾啾听见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手里的鸡蛋给打飞出去，好在手比脑子快，用碗给接了回来。 “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啥呢？美丽嫂从手术室出来了的，估计是在住院吧？行了，别琢磨这事儿了，咱们中午吃蛋花汤。” 许来娣瞧着二姐这打蛋花的架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更加坚定，吃吧吃吧，大不了下半月二姐拿不出钱买菜做饭的时候，老妈要打二姐的时候，自己帮二姐扛了！ 许啾啾将蛋花倒入水中，用筷子搅和了几下，心里有些可惜，忘记买香油了，把汤盛起来，配着早上多出来的老妈做的玉米饼子下肚，中午就这么简单吃吃吧！ 许啾啾低头用玉米饼子泡着蛋花汤吃，抬头想问三妹有啥想吃的，就瞧见三妹许来娣狠狠一口咬下玉米饼，腮帮子鼓鼓的嚼着，又一脸的英勇赴死的架势把汤喝了。 许啾啾举着手里的玉米饼，不是，这饭有这么难吃？咋吃得痛苦面具都戴上了？ 许来娣：呜呜，真香，挨打的时候也一定要扛住了！ 第42章 被占便宜? 整个下午，许啾啾带着许来娣，两人把卧房里的东西基本都盘到了大木箱或者许妈炕上，等弄完了，许啾啾抽空瞥了一眼空间。 这一撇，许啾啾的嘴角就没下来过了。 好家伙，这上午才抓进去的小鸡，现在都已经下了十个蛋在窝外面了！而且这些鸡蛋的个头，那是个顶个的大，和自家买的不是一个档次。 这要是一整天下来，那起码有二十个鸡蛋！估摸着有快三斤了。 啧啧，不说别的，就这也得卖个两块了。 许啾啾这么一算，顿时又冷静下来了，一天才两块，这里面还有六块的成本，算下来三天能回本，剩下一天赚一块。 得，也算是个稳定进项了，毕竟自己的花生品质太打眼了，只要出手，人家就能联想到自己，她都想好了，等过年前去卖一波，从此以后花生这玩意儿就收手。 许啾啾把那散落在稻草窝外的鸡蛋捡了起来，依次放在了茅草屋的墙边，心里也寻思，什么时候去买床，她今儿路过家具委托店的时候，瞧见里面有个雕花的架子床，看着比那些板子床好看多了。 等等吧，等今儿晚上改了房间后，自己折腾东西就方便多了。 - 傍晚，许爸许妈是带着木工师傅一块儿回来的，师傅人也麻利，来了也不寒暄，直接就开始干活。 许家这一开始干活，往日里最爱凑热闹的刘婶儿还没来，张婶儿来了。 瞧着许家这又是锯床，又是锯窗户的，忍不住问： “许家的，你们家这是要干啥呀？好端端的床，锯了干啥？” 苟婶儿也连连点头，虽说那上下铺也睡了十几年了，但质量可好着呢，现在想再去买一张这样的，就算是旧的那也得二三十了。 这锯木头的动静，就算是住在后院的管院王大姐也来了，院子里的事儿她都得管着才行。 “这不是堂屋放大丫他们屋那连着了，就把这半间正间两边门封上，将就着原来的门，单独做二丫的卧房了。” 此话一出，张婶儿只觉得脸疼，他家三个娃娃，可可那孩子还睡的搭出来的半间偏房，和许家那两口子的厢房就隔了一个堆柴火的空档，自己和当家的睡了半间屋，剩下半间当堂屋，两个儿子，一家住一间房，一个住朝南的那间和苟家合搭搭了一间房，中间砌了堵墙，另外一半给苟婶儿两口子住着。 原本这么住着也没啥，这大院里除了牛家和后院的孙家，谁家住着都不宽裕，不过这两家等过几年也不会比自家好多少。 可如今，他们大院最重男轻女的许家，她家的丫头都能单独一个房间了！ 虽然是隔的一半房间，但敞亮啊！南北都有窗户，这夏天把窗户打开，晚上可凉快了！ 哪里像自家的屋子，都是朝西的，这夏天可热死个人了！ “呵呵，二丫你还是有福气的。” 苟婶儿心里也不太舒服，他家屋子都是朝北的，虽然夏天不晒，但是冬天冷啊，那一开门，北风呼呼的吹，所以他家冬天烧炕又费煤又没别人家屋里暖和，如今这二丫都单独住上朝南的房子了，还和他们两口子的屋子一样大！ “是啊，你们家分房，当初就分得好，现在咋改都好改。” 许啾啾听见这话，抬眼一瞧，就瞧着这两人脸色微微沉的模样，便笑呵呵道： “我妈还不是想着，到时候我出门了，这屋子就留给我姐以后娃，今儿改了，以后就将就着用，还不用再添置了，我也借了将来侄子的光了。” 这么一说，张婶儿和苟婶儿两人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下来了。 “呵呵，那还是许家的你会安排，现在提前隔好了，将来也不用再花钱了。” “也是，这屋子也好出嫁……” 听着几位大婶儿越聊越远，许啾啾则是笑呵呵的给木匠师傅打下手，顺便问了下，这想要个板车应该去哪里买。 “那玩意儿简单，有配件的话，差不多三四天就能做出来。” 许啾啾听了后点了点头，笑呵呵道： “那我给我朋友说一声，她家想弄一个板车拖东西来着。” “成啊，我就住在你们后面胡同，找我就问罗木匠就是了，大家都知道。” 叮铃哐啷，敲敲打打，上下床切割好了，大家一起帮忙抬下来放到许二丫的房间里，头朝北脚朝南挨着东侧的墙，一个大木箱放在床头，充当床头柜了。 大概是因为上铺的床本就是单人床，这么靠边放着，倒显得房间格外宽敞了，站在人群中的张可可看了一眼，倒也没怎么羡慕，她最近忙着挣表现呢！ 自己要是能和轧钢厂厂长儿子结婚，这样的房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李健和许来娣两口子则是依旧在胡同里奋斗学自行车呢！对于李健而言，除了自己老婆，以及老婆在意的事儿，别的事儿，他都不感兴趣。 - 当天晚上，许啾啾十分兴奋的将洗脚盆打了水端进了自己卧室里，如果不是空间里不能烧水，她是真想洗一次热水脚庆祝的！ 许啾啾天黑之后才慢慢悠悠用香皂洗好脚，再用擦脚布擦干，把水给端出去倒了，倒水的时候，还瞧见了大姐夫也出来倒水，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各回各屋。 躺在独属于自己的卧室，许啾啾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把空间里的手表拿了出来戴在手上，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整，接着又将手表摘下来放在枕头下， 倒头睡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许啾啾闭上眼就进了空间。 无视掉往日里最宝贝的黑土地，许啾啾朝着新宠养殖棚走去，等走到养殖棚面前时，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那地上一地的鸡蛋，以及那走在养殖棚里昂首挺胸的四只鸡，沉默了。 不是，你们这多出的三只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虽然很不解，但许啾啾还是麻溜地进了养殖棚，进去捡鸡蛋！ “一，二，三……二十九！” 许啾啾一边捡一边数，虽然心里有预期，但数到最后二十九个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好家伙，看来自己白天的估算错误，自己这鸡蛋一天能稳定收入六块！ 按照如今的工资等级来看，那自己一个月的收入，都快赶上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了！ 我的妈呀，八级钳工那可是轧钢厂这个万人大厂里面的佼佼者了！就连许爸的师父贾当，那也只是七级工呢。 捡完鸡蛋，许啾啾笑得嘴角都放不下来，把花生拔了，又种下一批，然后蹲在空间里吃着牛奶饼干。 因为在空间外时，黑土地的时间流速相对更快，许啾啾吃完饼干，闪身出了空间，睁开眼用手摸了摸枕头下，将手表拿出来对着窗户透出的月光看了一眼，九点零一分。 也就是说，自己在空间里干了这么多事，现实中就过去了一分钟，甚至可能不到一分钟，因为许啾啾自己也忘了，当时是九点过多少秒进的空间。 许啾啾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等着花生成熟，甚至心里琢磨着，要不干脆把初中高中的书给买几套回来放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学习也成？ 就在这时，许啾啾的耳朵动了动，安静的听了两秒后，许啾啾露出了笑容，悄声嘀咕道： “这贼可一点耐心都没。” - 刚刚剧烈运动完的许来娣夫妻俩，此时正躺在炕上。 许招娣满脸通红，趴在李健的肩头悄声道：“老公，对不起啊，我想晚点生孩子，至少也等二丫买了工作……” 李健反手抓住自家老婆的手，摸了摸。 “这有什么，我去医院问了医生了，医生也说，咱们太小了，现在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再说了，你也太瘦了，等我把你养胖点咱们再生。” 许招娣听见这话，眨了眨眼，泪珠子就滚到了李健的背脊上。 “老公，你咋对我这么好……” 李健感受到背上滚烫的泪珠，翻过身抱着许招娣，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你是不是傻，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李健唯一的亲人，将来我的亲人，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听见这话，许招娣忍不住将头埋在李健的颈窝里笑了起来。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两人的头顶响起，李健眯着眼快速将卷到一边的毛巾被给老婆盖上，接着抬头看向头顶。 许招娣也听见了刚才的声音，此时眨眨眼，压低了声音在李健的耳边问道： “咋了？” 李健摇摇头，竖起手指示意许招娣别出声，然后起身穿上了短裤，悄摸着手脚来了堂屋，他们的屋子只有朝西的窗户，北边的墙和另一家是通用的，为了隔音，他特意把双开门大木柜给放在北边。 待李健走到堂屋朝北开的窗户面前，刚想将窗户微微打开些，却听见一阵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就在窗前。 李健面色紧绷，站在窗前没有动，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西边的厢房去了。 牛家？ 想到自己老婆曾经提过，二丫说牛家的婶子老是看她，当时李健心里对这牛家就上了心，他可不像老婆是个没心眼的。 站在窗前，看了一眼窗户的插销，李健转身将切菜的菜刀拿了回卧房了。 炕上，许招娣抓着毛巾被盖在身上，瞧见人回来了，揉了揉眼睛问。 “没事吧？” “没事儿，应该是哪里的夜猫从屋顶上过，睡吧老婆，明儿还要上班呢。” 说完，李健上了炕，将菜刀塞到了枕头下，刀刃朝外，又侧过身子手搭在许招娣的腰间，将许招娣给环绕着，许招娣也很快就睡着了，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估计过了能有半个小时不到，屋顶再次响起了轻微的碎片声，紧接着便是东边墙外一声落地的闷响，李健这才将枕头下的刀给拿了出来，再放回了堂屋去。 - 天色微亮，乌鸦声响起，伴随着乌鸦声的则是二院东边厢房传来的一声尖叫。 “啊！！！” 宁静的大院被这一声尖叫给划破了天际。 许啾啾听见这声音，却是笑呵呵的，她昨晚从北边窗户的缝隙里瞧见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人，撬开了牛家的门。 估摸着这两人就是白天自己故意露富引来的小偷，许啾啾就不管了，敢打自己的主意，不让她心痛，那就不是我许啾啾了！ 起身换上洗了泛白的轧钢厂工装，又将头发在两侧编了个马尾辫，收拾好了，许啾啾这才打开大门跑了出来，装作好奇的样子到处看。 这时，张家和苟家两家人都跑了出来，就连陈家父子也一边擦着眼屎一边跑到院子里来。 “许家的，你们刚才听见没？” 张婶儿先开口问道最靠近声音来源处的许妈。 “听着像是北边传来的，听着声音尖得很，也不知道是发生啥事了？” 得到许妈的答案，苟婶子和张婶子互看一眼，两人默契的朝着二院走去。 此时二院的人们也和前院差不多，几乎家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跑出来了，站在院子里，不过他们都在伸长了脖子朝牛家的堂屋里看呢。 管院王大姐穿着短袖睡裙站在牛家的堂屋里，看着这翻得到处都是的家当，也是一阵心惊，扬起了声音朝外面围观的邻居们： “大家快别围在这里了，都回家看看，屋里有没有少东西了！” 王大姐这一句话，围在外面的大家赶紧的回屋查看自己家去了，而牛家，牛婶儿抱着怀里的娃坐在堂屋的木凳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餐桌的桌面。 “没了，全没了……” 牛婶儿的老公牛大力听见这话，也吼了起来： “你个白痴娘们！昨晚上这么大的动静你都没醒！睡得跟猪一样！现在好了，这他妈才月初，这个月你让家里咋过！咋过！” 牛建军听见这话，也是皱紧了眉头，他最近和纺织厂的一个小娘们正打得火热，说好了周末要请人家去看电影吃饭，本来想着到时候自己还能牵个小手，亲个小嘴，这下全都完了。 最关键的是，他的钱都是放在自己内裤内袋里面的，听见妈尖叫的说被偷了的时候，牛建军还觉得幸好，结果这么一摸，内裤里的钱袋子还在，但是钱没了。 一想到昨晚上小偷的手从自己内裤里过，牛建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他妈的被占了便宜，找谁说理去？！ 第43章 奇奇怪怪 孙寡妇家，孙梅昨天也想通了，这家里啊，自己还真不能像往日里，像当家的还在的时候那样让着婆婆，人说书人都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家这天子如今换成自己了，那老太太就应该给自己安分点！ 所以，听着外面的尖叫声，往日里都是孙梅出门去打听发生了啥事的，可今儿可不同了，孙梅安静地躺在炕上，假装自己没被惊醒，还在睡觉。 “小梅，你去外面看看发生啥了？” 老寡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再慢慢悠悠坐了起来，等着孙梅像往日里一骨碌爬起来去外面打探消息，然后回来给自己报告。 就这么坐着等了会儿，老寡妇却瞧见儿媳妇孙梅躺在炕上，一点动静都没，眉头一皱，张嘴正要骂上两句这懒货，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昨晚上孙梅说的话，惹毛了她，她就改嫁了去…… 想到这，老寡妇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恨不得一口气踹死这死了老公就不装了的儿媳妇，可脚伸了伸，老寡妇却还是不敢真的干什么了，只乖乖的自个儿从炕上下来，穿上放在炕边上的黑布鞋跑出去瞧到底怎么个事儿。 “嗨！别提了！那前面院子东厢房的牛家，她家遭贼了！我的妈呀，那屋子里被贼翻得，但凡是个能藏东西的地儿啊，那都被翻出来了！” “可不是，不过这牛家人睡得也真死啊？这翻成这样了，他们一家子都没醒？”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说， 这是不是吹了什么迷烟啥的？就像是那说书的说的那种，竹管一吹，烟一扬，里面的人就睡得像死猪一样？” 听着这些人开始瞎扯，老寡妇也不继续听了，麻溜的赶回了屋里。 “小梅！小梅！咱们院里昨晚上遭贼了！你快找找咱们家有啥丢了没！” 老寡妇也是个神人，这心里骂得再厉害，嘴上却是小梅小梅的叫着，绝不让别人看出她心里头想的啥。 听见这话，孙梅也不装睡了，麻溜的爬了起来，当着全家人的面儿，把炕头上的抽屉打开，再把里面的铁的饼干盒打开，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零零碎碎加起来的十二块钱。 “呼……还在，还在。” 孙梅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十二块钱被偷了，自己这个月怎么活下去？动用存款？还是动用厂里赔给家里的钱？ 那些钱，一旦动了，就不可能停下来了，孙梅心里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日子再难，也只是咬着牙过了。 “妈，你今儿去把这个月的粮食都买了吧，这钱放家里也不踏实，还不如换成粮食，放咱们屋里，小偷肯定不偷这么重的东西。”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大院的各户人家，就连许招娣也戳了戳自家男人。 “老公，你瞧瞧你私房钱被偷了没？” 许招娣和李建结婚当晚，李健就把自己有小金库这件事过了明路，当然了，在许招娣看来，自己娶的‘媳妇儿’，每个月能给家里交生活费就已经够可以了，剩下的钱，自己怎么能打他的主意呢？ 李健一边洗脸一边被戳得笑呵呵： “我那点钱小偷哪里会惦记，不过啊，咱们大院这么多户人家，那小偷不偷前院，不偷后院，就偷了中间牛家的，怕不是这小偷是故意报复的吧？” 李健这么一说，正站在院子里擦脸展示自己爱干净的陈斯也赶忙赞同道： “恐怕是！” 说完后，还看了一眼张可可那屋的窗户，高声发表意见： “要我说，这多半都是针对牛家的打击报复事件，就应该好好查查！” 苟二弟则是一边蹲在下水沟边上一边刷牙，一边嘟囔道： “也不知道她家到底丢了多少钱？听早上那叫得哟，梦里都给我惊醒了，起来我的心啊，都跳得快得不得了！我都担心我这心脏，给牛家的叫出毛病了！” 一说到这个，大家倒是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张婶一边洗碗，一边算着：“牛家两个工人呢，不过他家孙子没妈，没得奶喝，平日里细粮肯定要费一些，牛大力三级工，一个月三十块，牛建军去年考级没过，还是普工，一个月十五块，两人加起来一个月四十，去掉生活开支啥的，估摸着一个月能攒个十几块到二十块，啧啧，这么算下来，这牛家丢的钱，怕是能有个大几百了咧！” 这话一出，大院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娘咧！大几百块？这钱都能买一辈子的粮食吃了吧？还是吃干的那种！ 倒是苟婶儿皱眉小声道： “张家的，你忘了她家前两年娶媳妇，家里还买了三转一响了？我记得，牛婶儿说，为了娶那个媳妇儿，他们家家底子都掏空了，这才几年，估计能攒个一两百差不多？” “一两百那也挺多了啊，都能买一辆自行车了！” 苟二弟听到耳朵里，倒是不怎么说话了，他也馋自行车，可他心里知道，这家里有自行车没他，有他就不可能有自行车，除非他也能有李建的好运气，入赘到谁家去。 “不过，你们家到底被偷了多少啊？” 王大姐此时也在牛家的堂屋里问着牛婶儿。 牛大力听见这话，脸皮抽了抽，看见张嘴就要哭喊的老婆子，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嘴里大声嚷嚷道： “还能有多少啊！咱们就普通工人家庭，就一百多块！行了，老婆子，你今儿在家里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去厂里面上班，看看能不能找人凑点，到时候发了工资还给人家，要实在不行，我去厂里预支一点工资看看。” 说完，又看向坐在堂屋餐桌边的王大姐道： “王大姐，您先回去吧，咱们家感谢您的帮助，可咱们家确实是没什么事儿了，这钱丢了，我老婆这一嗓子嚎得大家伙都围在家外头，有啥脚印都给踩没了，这脚印没了，又没人瞧见昨晚上有谁来院子里了，您说，我就这么坐在家里哭，有啥用吗？这家里没钱了，工作更不能耽搁不是！” 王大姐听见这话，心里一阵纳闷，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问了一下。 “牛大力，你们家确定不报警？报警了万一那小偷被抓到了呢？” 牛大力摇摇头，拿起饭盒招呼着另外房间的牛建军：“还在磨蹭啥呢！再不走等着迟到吧你！” 说完，看向王大姐： “咱们家小老百姓一个，是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啊！” 牛大力说的话，其实也是大部分小巷人家的真实想法，大院里东西被偷了，少的那就自认倒霉，不过像牛家这样，家底子都偷光了，还不肯报警的也少。 没法子，人被偷了的失主自己都不肯报警，王大姐作为一个管院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她还忙着要给家里的鸡喂食呢！ 许家的新堂屋，和牛家门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不过许家人也没吭声，吃过早饭，上班的上班，洗碗的洗碗，许啾啾把门窗打开透气。 而此时牛家的堂屋大门还敞开着，牛婶儿坐在餐桌边，怀里抱着的孙子哭声滔天也没管。 许啾啾瞧着这副模样，心里倒是有些内疚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 轧钢厂。 牛大力上了一会儿班，假装肚子不舒服，出了车间朝着公厕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公厕后，牛大力却没有进去，反而是朝着办公大楼走了去。 隔壁车间前后脚出来上厕所的李健瞧见这一幕，朝着公厕走的脚步慢了一步，想到自家老婆说的牛家人的举动，还是忍了一手，跟着牛大力的身后走着。 前面的牛大力完全没想过，自己后面还跟着一人，只见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办公大楼，然后路过其中的一个办公室后，又倒着回来进去了。 好在李健跟踪他也吊着远，否则刚才他倒头回来的时候，两人就要碰面了。 李健站在走廊里，看着那办公室的牌子上写着采购科。 “采购科？牛家人和采购科的人有交情？来借钱？那他鬼鬼祟祟的躲着干嘛？” 犹豫了一下，李健还是深吸一口气，走到采购科的门口，却瞧见里面桌上都没人。 是了，现在月初，采购科的人估计出门跑采购，完成任务去了。 那牛大力来干啥呢？ 抱着这样的疑惑，李健悄声地走到办公室里面挂着采购科科长的门外，将耳朵贴上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分钟后，李健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甚至不敢继续再听下去，屏住呼吸连嘴唇都不敢动，收起了脚印大步迈着朝着办公室门外走去。 这一刻，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自己十分滑稽，李健就像是在演一出无声戏剧一般。 待快要出了采购科办公室的大门，李健刚喘口气，就瞧见窗外一阵风吹过，办公桌上不知道谁的本子没关，书页跟着哗啦啦翻了起来。 “谁啊！” 听着身后办公室里传来的询问声，李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口了，脚下的步子更是迈出了此生最快的频率，一口气跑出了办公室朝楼梯下冲去。 - 办公室内。 牛大力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吹着吊扇的采购科科长，一屁股坐下在他办公桌外的椅子上。 “我家被小偷偷了，你给我点钱。” 采购科科长穿着一身白衬衫，戴着银色的铁丝眼镜，竖着三七分的刘海，整个人文文静静，听见这句话，却是沉吟道: “没有报警吧。” 牛大力翻了个白眼：“那肯定的，我报警干啥？想把我自己送进去？” 听见这话，采购科科长微微皱了皱眉头。 “牛大力，请你谨言慎行。” “我来之前看过了，外面没人，你就把钱给我就是了，王陆，我不是你，上面给你身份条件好，又是高学历，坐在办公室就有钱拿，我啊，每天辛辛苦苦才能拿到工资填饱肚子。” 听着牛大力越说越过分，王陆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向牛大力，嘴里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牛大力，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京城，可以和上面申请回宝岛，而不是在这里威胁我，如果我出了事，你以为你就能活下来？” 听见这话，牛大力不吭声了，当初他父母跟着上面去了宝岛，把自己留在京城，上面的人给他做了个身份，后来凭着这个身份，又进了轧钢厂，这些年，陆陆续续把能够接触到的消息都整理给了王陆，由王陆想办法将消息带到宝岛去。 一开始，自己还想着，搞出什么惊天地的机密消息来，然后申请回去宝岛享受生活，可是这么几十年过去了，老婆也在这里，儿子也娶妻生子了，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现在上面答应自己回海峡对面，自己还去不去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太敏感了，行了，我也不多要，就三十块，总能给我吧？” 王陆听见这话，倒也没说借不借，只是问道： “最近车间说有什么技术突破，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两人脸色一变，牛大力起身背靠着门边，王陆则是开口问道： “谁啊！” 听见外面没有回应，而哗啦啦的声音还在，王陆这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待目光看见了办公桌上因为风的缘故而哗啦啦翻页的本子后，长松了口气。 转过身来，王陆瞪了牛大力一眼，快速从桌子抽屉的隔层里掏出六张大黑十来塞到牛大力的手中。 “刚才问你的那件事，你想办法打探清楚，如果他们技术突破了，可是重大消息。” 说完，王陆瞧见牛大力还站在门口，忍住心中的不耐： “快走吧，走的时候别被人瞧见了。” 牛大力看了一眼手里的六十块钱，赶紧的将钱揣进裤兜里，紧接着快速的离开了办公楼。 只是，在离开办公大楼之前，牛大力回头望了一眼，皱紧了眉头。 “刚才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好像是顺手关了门的……” 第44章 就要报! 牛大力走出办公大楼，脚步匆匆朝着车间方向走去。 此时四楼的窗户内，秦怀谦站在窗帘旁边，看着牛大力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鱼儿上钩了，看来离收线快了，恩，听说牛家的房子有三间？也算是能够住下，不知道小啾啾喜欢西式的床，还是中式的呢？” 拥有未来二十年记忆的秦怀谦，在回来之后就忙着设下轧钢技术突破的陷阱，为了将轧钢厂内的间谍一网打尽，而这一场的间谍抓捕计划，将成为未来震荡的十年里，他秦怀谦的护身牌。 他要将未来有可能的风险全部扫平，然后守着他的小未婚妻茁壮成长。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给惦记上了，她正在空间里把鸡蛋给收起来，琢磨着下午出去一趟，买几个藤编筐，到时候把鸡蛋放在筐子里拿出去卖。 如今空间里的养殖棚一天能有四十个鸡蛋，差不多六斤的样子，因着是要长期卖，许啾啾也想好了，哪天去买辆自行车，到时候载着两个竹编筐，走街串巷的卖。 当然了，至于这买自行车的票，还是要再等等，这玩意儿只有黑市上才有，可最近许啾啾是真的不想去黑市了。 刚把鸡蛋收好，听着空间外有人叫自己，许啾啾眨眼出了空间，打开了自己卧房的大门，就瞧见牛大婶儿站在自己屋门前。 牛婶儿站在二丫的屋子面前，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双眼睛像是深夜的湖面，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黑黝黝的。 “二丫啊，不请婶儿进去坐坐？”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是没有动，反而是反手将自己的屋门给关上。 “婶儿，我和您不是很熟啊？您来找我干啥啊？” 牛婶儿瞧见许二丫就这么把门给关上，摆明了是不让自己进去，不敢置信的看向许二丫。 “我找你有好事儿，咱们进去说，这外面怪热的。” 许啾啾听着牛婶儿非要进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大声道： “牛婶儿你家被偷了，你非要进我屋里干啥！你要是怀疑我，想偷偷搜我屋，那咱们就叫警察叔叔来！” 许啾啾一提警察叔叔，牛婶儿脸上的表情顿时慌了一下，更是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瞧着牛婶儿这样，许啾啾心里的怀疑更深了，这牛家被偷了肯定是真的，毕竟昨晚上她都看见了，可为啥被偷了，宁愿吃了哑巴亏，也不肯让警察来呢？万一就抓到了呢？那毕竟是一家子的家底呢？ 除非…… 除非牛家有什么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仔细观察牛婶儿，却瞧见牛婶儿看向自己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炙热。 “二丫！二丫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婶儿家里遭了贼，婶儿心里难过，就想找人聊聊，你看你，你这丫头误会了啊！” 许家门口的声音，将待在家里带孙子的张婶儿给待在家里照顾怀孕儿媳妇的苟婶儿两人给引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看向许家，真要是牛婶儿敢欺负许二丫，她们就敢上前把这二院的牛婶儿头发给薅光了！ 此时听见牛婶儿的话，张婶儿笑呵呵道： “牛婶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你有啥不舒服，咱们几个老姐妹唠唠嗑就是了，你找二丫那丫头干啥啊？” “是啊，是啊！” 想偷摸进去给许二丫洗脑自己儿子多优秀的牛婶儿，此时她也麻了。 “呵呵，我不是想着二丫他们家窗户可以瞧见我家，想问问看二丫，有没有瞧见有人进我们屋子不是？” 许啾啾听见这话，脸色却是丝毫不变： “牛婶儿，说来说去，您就是怀疑我不是？行，那我叫上王大姐，咱们一块儿去报警！张婶儿，您帮我叫王大姐出来一趟，麻烦您了！” 说完，许啾啾拉着牛婶儿的手腕就往大院门口扯去。 牛婶儿一瞧这架势，吓得赶紧挣脱许二丫的手，整个人快速后退离许二丫远远的，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当家的知道，自己报警了，回来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要知道，这些年，家里虽然看着和旁人家差不多，顶多是要吃得好些，但是家里的存款却是十分厚实的，足足三千块！这还是在他们家平日里没有刻意节省的情况下…… 而且，牛婶儿心中对于自家儿媳妇的死，一直以来都有点怀疑老伴，因着有一次自己放钱的时候，被儿媳妇突然进屋里来看见了，不过也没看清楚，因着自己也挡了大半。 但估摸是看着家底子厚实，加上怀着孩子，儿媳妇晚上就在饭桌上说自家太抠了，家底子这么厚，一抽屉的钱呢，都不给买自行车，奶粉，还说以后要天天吃肉，不然就回娘家去。 当时儿子还纳闷，问自家怎么有这么多钱，还是自己说儿媳妇看错了，那抽屉里都是毛票，只是面上有点大钞。 但那件事后没多久，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就大出血走了。 牛婶儿想到自己提出送儿媳妇去医院生的时候，老头子瞪向自己的那一眼，现在回想起来，牛婶儿都心跳快得不行。 如今钱丢了，要是报警抓到了小偷，一说自家的钱，那自家真是不死也要死了，更何况，就算是抓不到，自家在警察那里挂了号，老头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不去我不去！我真不是怀疑你！我要回去收拾屋子了！” 说完这话，牛婶儿麻溜的爬了起来，逃也似的回了自家屋子然后赶紧关了大门。 王大姐此时也被张婶儿给请来了前院，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王大姐也是一脑门的疑惑。 “不是，这牛家的到底想干啥啊？早上牛大力在的时候，我就问了，我说报警的，他们家偏不让，我也理解，毕竟咱们老百姓，不想和当官的扯上关系也正常，但是她自己说不报警，又跑来找许家二丫问，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咋说她好了！” 王大姐这么一说，张婶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大姐，你说，他们家不会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吧？” 张婶儿这么一说，苟婶子也点了点头： “是啊，之前他家那儿媳妇生孩子那次也是，最开始明明说是要送医院生的，牛大婶儿那时候还说呢，这是他家长孙，得在医院生，结果最后变成让接生婆来接生了。 那时候我也不懂，但是现在你看我家这条件都知道，生娃得去医院，他家平日里可比我们家过得滋润咧？” 王大姐听见这些话，也是心头一跳。 “不能吧？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能有啥事？行了行了，不说牛家了，今天街道那边知道咱们大院被偷了，给我们大院管事都开会了，从今天开始，咱们街道会加强巡逻，你们瞧见了别担心。” 张婶儿有些纳闷：“啊？不就一个毛贼吗？至于这么严肃吗？” “是啊， 我看见那些巡逻队的人，我就忍不住害怕，本来咱也没犯啥错，但就是心慌。”苟婶儿也嘀咕。 反倒是许啾啾，听见这话后，没什么感觉，反正她也要过段时间才去黑市，有巡逻队正好，还安全呢！ 王大姐吩咐完了走了，许啾啾也想跟着回屋去了，她还忙着种花生换积分呢！ 可刚刚走了一步，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顺着那拉住衣角的手往上看。 “张婶？您拉着我干啥？” 张婶儿听见这话，用下巴朝着西边厢房刘家的位置抬了抬。 “二丫啊，你给婶儿说说，那天医院咋回事啊？怎么这两天刘家的门都不出了，刘峰那孩子也是，那眼睛下面又黑又肿的，本来想着等美丽那孩子出院了，咱们大院的人去看一看的，这都几天了，美丽那孩子也没回来。” 许啾啾这才恍然想起来，对哦，今天都周四了，想来美丽一家已经踏上去香港的行程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还是等刘家人自己说吧，毕竟刘婶儿除了比较爱炫耀外，对自己其实还算不错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美丽姐手术是成功的。” 许啾啾说完这话就回屋了。 躺在床上，闭眼去空间里收了一波花生， 睁开眼等待的时候，许啾啾这才回过味来了。 不是，这牛婶儿找自己，不会是还在打自己的主意吧？ 这他妈的，家底子都被偷了，就没点教训？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许啾啾起身给小妹说了声去买菜去了，便匆匆出门。 问了两人，许啾啾找到了这片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许啾啾匆匆出门这件事，没人注意，前院的两家人现在正凑在一块儿说刘家的事儿呢。 因为张家西晒，屋里闷热的缘故，张婶儿干脆拎着两个孙子在苟家的堂屋里聊天。 张婶儿喝了一碗凉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道：“我估摸着啊，刘家那娃怕是没了，你没瞧见，美丽那孩子炕上的血啊，我的妈呀……” 苟婶听见这话，心里有些不得劲，她家里还有个孕妇呢！这张婶儿说话万一把人吓到了，当下也没往日里那么附和张婶儿了。 “那都是刘家的事儿，咱们也别言语，等刘婶儿啥时候自己说吧。” 张婶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不乐意了，但屁股还是坐在苟家没动，没法子，自家朝西的窗户，屋里实在太热了！ 两人坐在屋里补着家里的衣服，鞋垫啥的，就听见许啾啾的声音响起。 “警察叔叔，就是这里！” 房间里的三个大人听见警察叔叔这四个字，都下意识抬头望去，只看见许啾啾带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径直穿过前院朝着后面走去。 “苟家的，那是许二丫？她后面跟着的是警察？” “好像是的……她刚才不是说要报警洗刷自己的怀疑？我还以为这丫头就是说着玩的，哪想到……” “是啊，这孩子的胆子太大了，派出所哎，我这辈子都不敢进去，她这么小个娃娃，就去报警了，走，咱们去看看，我也好奇呢，这牛家的钱到底是咋被偷的？” 苟婶儿点点头，将手上的鞋垫给放在餐桌上，瞧见自家大儿媳蠢蠢欲动，连忙道： “孩子，你就别去了，看热闹的人多，你这肚子可不能挤。” “行吧，妈，那你也注意安全啊……” - 许啾啾此时正带着两名警察敲响了牛家的堂屋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堂屋大门从离开打开，牛婶儿瞧见许二丫的脸后，脸上瞬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但等瞧见许啾啾身旁的两位警察后，这灿烂的笑容就瞬间卡在了脸上。 “这，这是干啥啊？ ” 许啾啾却没回答牛婶儿的话，转而对两位警察叔叔道： “警察叔叔，这就是今天早上发现被偷的牛婶儿，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帮牛婶儿找到小偷，不然她一天到晚怀疑我们这些邻居，我们啥事儿没干，还要被泼脏水！” 许啾啾的话一出，牛婶儿只觉得天转地也转，她的脑子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擀面棍在疯狂的搅拌，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 “警察叔叔，你们看，牛婶儿瞧见你们来帮忙抓小偷，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挽着牛婶儿的手臂，强行将人给带进了堂屋里。 “牛婶儿，你快说说看，你家的钱都是在哪里被偷的？” 两名警察看着这位被偷的牛婶儿，却仿佛没看出她脸上的异样一般，和善的陪着对方将屋子里被偷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堂屋的大门这里有被撬的痕迹，这痕迹也很少，证明小偷是个熟手。” “地面上证据肯定没有了，不过这种熟手的小偷在深夜大部分都不走地面，来，借个梯子，我上去看看。” “果然，这上面有人在最近踩过的新鲜脚印，看上去应该是两个人，一个脚印重，一个脚印轻。” 两名警察一边说，一边记录着，站在屋檐下的牛婶儿额头上的汗水却是如同雨水般往下流。 “牛婶儿，你们家的情况我们记录了，小偷大概率是外面的熟手，应该不是你们邻居，当然了，如果有消息了，我们通知你。” 两名警察说完便走了，而许啾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请警察来，以及警察查找这些证据，怎么说呢，好像太顺利了？ 顺利得像是他们好像一早就等着自己去报案一样？？ 第45章 观众不买账 下午五点半，轧钢厂的工人老大哥们都下班到家了，牛大力还没到家，他今儿刚拿了钱，自然要去办事，毕竟王陆这家伙的钱可不是好拿的，这些年他手上的人名可不少！ 牛建军今天到家倒是挺早的，没法子，没钱啊！想和纺织厂的小娘们玩儿都玩不起，还是早点回家吃饭吧！ 堂屋里，牛婶儿今天难得做的红薯饭，红薯和米饭混合蒸熟，对于孙寡妇家可能是难得的一顿干饭，但是牛建军瞧见这饭，却是兴致阑珊。 “妈，我都跟你说我不爱吃红薯了，你咋还做红薯饭啊？下次别做了，对了，早上爸不是说不想报警，怎么刚才回院子的时候，听说警察来咱们家搜查了？” 一边说着，牛建军一边开始夹菜配着自己的米饭吃下肚，丝毫没有等老妈动筷之后再动的意思。 牛婶儿也不在乎这些，她此时双手手指紧扣，快速咽了几口口水，看向正在飞速吃着饭的儿子： “建军啊，这事儿你就别和你爸说了，让他知道又要吵吵。” 牛建军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像你们这些老娘们，一天到晚张着嘴巴到处巴巴。” 听见这话，牛婶儿松了口气，行了，家里来了警察这件事儿，能瞒几天算几天吧！ 警局内。 那两名前去牛婶儿家的警察正抓着两名犯人回警局，如果许啾啾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昨晚上的那两个小偷。 “老实交代，昨晚上偷的人家，偷了多少钱！” 两个小偷也觉得纳闷，这偷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怎么自己两个在老莫西餐厅庆祝差不多可以金盆洗手之后，刚刚走出餐厅，就直接被带到警察局来了？ “警察叔叔！冤枉啊！我俩昨晚上门都没出！又怎么会去偷人家的钱呢！”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看着两人嘴硬的模样，两名警察却是没有搭理，反而开口询问： “是谁让你们去牛家偷钱的？你们是否接触了境外势力？” 原本以为是抓小偷，想来个死不认账的两兄弟，认为只要不把平日里藏钱的地方说出来，大不了把自己抓着关个几天，就只能把自己放出来。 可如今听见这话，一胖一瘦对视一眼，慌了。 “不是，警察叔叔，我们从来没接触过境外势力啊！您不信可以去问，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就是当初爸妈被狗日的小**抓去挖矿，后来就没消息，我们听人说，好多人都死在那了，这什么境外势力和我两是杀父之仇啊！” 警察听见这话，用笔点了点桌面。 “那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昨晚偷的这家人，他家涉及勾结境外势力，但是由于你们把钱偷走了，所以他们刚好能够逃过一劫。” 听见这话，一胖一瘦两小偷愣了，随即对视一眼。 瘦子先道：“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之所以盯上他家，是因为那个女人昨天白天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块外国牌子的手表，我们认识那块表，要好几百，加上她问了三轮车地址，所以我们知道她住在永丰巷太平胡同，白天本来打算把表偷了，结果跟丢了。” 胖子听着连连点头，接着道：“对对对，所以我和我哥就想着，去他家把表偷了……结果我们晚上到她家的时候，就想着来都来了，搜一下看看，毕竟能花几百块买表的人家，那家底子肯定也不错，这不是，就，搜出来了一笔钱，好家伙，三千多块啊！我们哥俩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这户人家是什么当官的咧……” 两名警察听见这个数额，对视一笑。 “成，算你们两个检举有功，但是因为你们偷窃的行为，还是需要改造哈！大概率是给你们两安排下乡改造。” 一胖一瘦听见这话，叹了口气，两人却没有任何反悔招供的意思， “警察叔叔，我们哥俩偷东西的确不对，我们没话说，只要把那些王八蛋全部抓起来枪毙，我们也算给爸妈报仇了！” 瘦子说完这话，两人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他俩因为父母被狗日的抓壮丁，没得庇护，好在周围街坊邻居看不下眼的，东家一把玉米粒，西家一把二合面，吃着百家饭长大，但毕竟没钱上学，找工作没人要，又因为没家里人撑腰，就是在街上混也老被欺负，好在两个人抱团，和一个老瞎子学了偷东西这门手艺，这才没死在哪个不长眼的冬季。 好不容易长大了，如今没个工作在京城里混迹，原本就是三天两头被动员下乡学习的，原本昨天偷了钱也是想着有钱傍身，下乡之后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如今虽然还是下乡，可好歹也算是离开家乡之前，给爸妈报仇了，如果不是当年那狗日的抓壮丁，他们两兄弟有父母，又是本地户，也许也能像别家孩子一样，虽说也吃不饱，穿不暖，可也能磕磕绊绊把学上了，运气好，也能接班父母的工作，娶个媳妇，生个娃。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直站在审讯室门外的秦怀谦，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里面两个痛哭流涕的男孩，轻叹了口气。 “下乡的时候，尽量把他们分配在一块儿吧。” 一旁的警察点点头： “成，到时候我给人说一声，那咱们现在是……开始抓捕行动？” “再等等，等牛大力把东西给他的上线，咱们要人赃并获。” “好的长官！” - 许家一家正吃着饭，许啾啾也没提自己今天报警的事情，因为她心里觉得牛家有问题，那两个警察来记录的时候，那本子上写的都是牛家家里的东西。 虽然自己没有报过警，但是许啾啾还是觉得这样是不太正常。 晚上，许啾啾把水盆端进空间，坐在下午买的小木凳上用香皂洗着脚，再用抹脚布给擦干净，这才将百变鞋给变成凉拖的质感，踩着去外面倒洗脚水。 “妈，我不想相亲，我爱美丽。” 听着西边厢房里的声音，许啾啾下意识减轻了脚步声。 “刘峰，我知道，我知道美丽这孩子是个好的，但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已经不是你媳妇儿了！” 刘婶儿的话后，屋内沉默了三四秒，随后传来了刘峰的怒吼。 “我不！我不！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妈！如果不是你逼着美丽生孩子，美丽根本就不会成现在这样，是我对不起美丽！” “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命！她王美丽就是命不好！和你没关系！” “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找美丽，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孩子，我也不能失去她！” “她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我们老刘家三代单传，你这样是想让我死了都不能对不起老刘家列祖列宗！”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合着这都几天了，刘家母子两还在纠结这件事儿呢？ 人王美丽这会儿怕不是都已经到香江了吧？ “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痛苦！许二丫那天也瞧见了，美丽的爸妈多么恨我！” 把洗脚水倒进排水沟里，许啾啾起身准备回屋，不想再听这琼瑶剧，就瞧见大姐夫也端着个木盆出来倒水，显然，他也听见西厢房母子两的声音了，不过，大姐夫脸上的鄙夷有些明显，瞧见自己看过去，对自己笑了笑，然后快速回屋又出来，递过来两颗大白兔奶糖。 “刷牙前吃，招娣说你爱吃。” 说完这话，李健瞥了一眼西厢房，又压低声音道： “你还小，听着这话别觉得那刘峰就是个好人，他要是真的爱他媳妇儿，就应该在她媳妇儿出事当天直接结扎，这样他妈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和他媳妇儿分开，明白不？他家这样闹，无非是把他儿子给摘出来，他妈当个恶婆婆，将来好再娶媳妇儿。” 手里抓着大白兔奶糖，听着大姐夫李健的话，许啾啾惊了。 好家伙，听着这话，怎么感觉你才像是重生的人啊？脑瓜子咋转得这么快的？难怪呢，她刚才听的时候还纳闷，要真的这么爱，前两天没吵起来，今天才吵起来？ 咋的，刘婶儿能忍住今天才念叨让你再娶媳妇儿？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啊，刘家还真可能就是像大姐夫李健说的那样，演戏呢！ 演给他们这个院邻居们看的！ 一想到自己是人家安排好的观众，而且还是演深情人设为了娶媳妇儿用的，许啾啾也不乐意了。 正巧这时，刘峰又念叨了自己的名字。 仿佛自己好像是见证他被王家欺负了一样，许啾啾翻了个白眼，你演戏归演戏，拉扯姐干啥？你都没给出场费！ 当下也高声道： “刘婶儿，我觉得刘峰哥说得对！ 这美丽姐才因为怀着刘峰哥的孩子出事，刘峰哥要是转头就去相亲，那不是成了那无情无义，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了！ 毕竟那天美丽姐娘家人虽然很痛苦，很伤心，但是对刘峰哥这个女婿还是没说啥，多么通情达理啊！就连刘婶儿你硬逼着刘峰哥在美丽姐刚刚没了孩子之后就离婚，王家都没打上门来，那可太通情达理了啊！ 上哪去找比王家更好的亲家了啊！要我说啊刘婶儿，现在医术在发展，现在不能生，不代表以后不能生嘛！刘峰哥可以和美丽姐一块儿等啊！再说了，刘婶儿你说列祖列宗……那你这不是封建迷信吗？你这可要不得！” 因为偷听刘家母子吵架而格外安静的大院，许啾啾的话就像是颗炸弹一般，直接把大院给炸开了。 张可可站在窗户后面，听见这话，想到自己刚刚还对刘峰对媳妇儿的“爱和痛苦”感动得流泪，现在只觉得自己被许家二丫给抽了一大嘴巴子，默默地把眼泪擦了，心里暗道： “张可可啊张可可，你怎么回事？现在连许二丫的脑子都比不过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如果有不是贪财好色的男人，那绝对是这个男人伪装得太好了！以后再为男人心痛，你就是个傻子！” 张家老夫妻两人躺在炕上，他们倒是没有被刘家的戏给唬住了，反倒是在感慨这刘家真是铁心肠，不能生娃了就立马离婚了，听见许二丫戳破刘家的戏，两口子忍不住笑了。 张大哥和张二哥两家更是了，原本听着还觉得这刘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许二丫这么一说，再一想着刘峰方才的话，心里还有啥不明白的？ “呸！无耻！” “呸！小人！” 两个刚刚还在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媳妇儿，此时也茫然了。 “咋觉得许二丫好像在骂刘峰呢？但又好像没骂？” 看见自己媳妇儿这傻愣愣的样子，两兄弟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忧伤。 就自家媳妇儿这脑子，怕是永远都不能转正了…… 其余两家也发生了和张家相同的对话。 唯独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刘家，此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屋子里鸦雀无声，但很快，刘婶儿的哭声便响了起来。 许妈从听见自家二丫的话，便麻溜的踩着鞋就出了屋，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拍在许啾啾的后背，听着架势唬人，但许啾啾知道，一点也不疼！ “你个死丫头！要你说！你才多大！你懂个屁！你给我回屋去！” “她刘婶儿啊，你千万别多想！二丫这丫头就是个直肠子，她没有说你家的意思啊！” 许妈说完，大院又安静了一秒。 躺在炕上的张妈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直肠子……看来这许二丫啊，说话是随了她妈了。” 果然，刘婶家的哭声更大了起来。 “天杀的啊！王大姐王大姐！这大院没法待了啊！欺负人！太欺负人了！我老太婆的脸都被扯到地上踩了啊！” 后院刚刚睡下的管院王大姐猛地坐起身来，双手烦躁地揉搓头顶： “不是，这又咋了啊？！” 第46章 真翘 一晚上的时间，拜刘婶所赐，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她那儿媳妇，哦不，应该是前儿媳妇，前几天流产了，以后都不能生了，她儿子刘峰在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和那前儿媳妇离婚了。 当然了，这个说辞吧，中院和后院的人还能接受，前院的几乎人家对这个说辞那是嗤之以鼻。 也是多亏了这件事儿，牛家被偷的事情已经成为不了大家口中的谈资了，至于昨天警察来牛家调查取证这件事儿，那就更没啥好说的。 许妈自从给自己女儿招赘之后，在车间的人缘倒是诡异的好了起来。 此时，许妈身旁两个工位的大姐也好奇问道： “你们大院那个刘峰，她媳妇儿真的不能生了？她媳妇儿出事那天不是你家送去医院的，你不知道这事儿？” 许妈摇摇头：“我哪知道这事儿啊，他媳妇儿推出来手术室就说手术成功，然后让他留下来医生有话和他说，我和我家的就跟着把那孩子送去病房了，后来我家二丫说她帮忙守着，让我们先回家去，你忘了，那天我家刚办喜事呢，总不好才结婚当晚我俩不在家吧？” “哦，对哦，我都给忘了！那这事儿是谁说的啊？我刚去厕所都听见人聊呢！” 听见这话，许妈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事儿，是昨晚上刘峰和他妈在屋里吵架说出来的，你也知道，咱们那平房，基本都是木头做的，说话声音一大，整个院的人都能听见。” “呀？那他们家可不地道，这媳妇儿刚流产就离婚，不能生的事情还被婆婆说得到处都知道！” 这年头能够在车间干活的女性，那都没有脑子笨的，各个都是追求进步的，如今听见许妈这么一说，虽然没明着说吧，但是许妈那表情就已经能表达很多消息了。 于是，许妈车间掌握了‘真相’的工人们，都悄摸的趁着空档找自己好朋友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得说道说道？ - 牛大力今儿上班听到刘家的事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真是蠢得很！就算是要离婚，也不能现在当头上离，至少也得过个几个月，再随便找个理由离啊！啧啧，不过，这突破的新技术怎么保密得这么严格？该死！” 不过，牛大力毕竟在轧钢厂也上了二十年的班了，虽然炼钢新技术保存十分小心，可还是让牛大力在中午换班的时候抓住了空档。 趁着没人的时候，从档案室的二楼的窗户翻了进去，牛大力落地的时候大概是脚脖子崴了一下，忍不住龇牙咧嘴骂了几句。 “妈的，狗日的，要不是为了钱，哪个瓜娃子才听王陆的话！” 一边骂着，牛大力戴着针织手套的手却没有停歇，快速在文件档里翻找，等确认办公桌上没有写着机密文件的文档后，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应该不是陷阱，也是，这都六七年了……” 说完这话，牛大力单膝下跪蹲在办公桌内，从身上掏出一根铁卡子，将卡子掰开，朝着抽屉的锁眼捅了几下。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牛大力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笑意。 “这点小玩意儿，能挡住老子？” 说着话的功夫，牛大力将抽屉给打开了，里面安静躺着一份牛皮纸袋封起来的文件，上面写着——机密文件2834 瞧着这个久违了的称号，牛大力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偷到机密文件，那一次，王陆发了五百块的奖金给自己，而自己，就是靠着这五百块的奖金，娶到了如今的媳妇儿。 摇了摇头，牛大力将文件袋给直接拿了出来，卷吧卷吧塞到了自己的裤腰带上。 接着将抽屉给小心关回去，再把地上自己的脚印给小心擦干净，甚至连窗户上的脚印也没有漏掉。 目睹完这一场熟练的潜入，秦怀谦将望远镜放下，扭头看向一旁的轧钢厂保卫队队长。 “这就是您所谓的保卫森严？” 四十出头，从部队退伍下来分配到轧钢厂的保卫队队长王刚，此时瞪着一双眼睛，只恨面前没有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 “是我的疏忽，轧钢厂里埋伏了这么大一只老鼠都没察觉到，等这次事情处理好，还是你来坐这个位置吧。” 秦怀谦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王哥，我不能坐这个位置，坐在你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反而影响我的行动。” “不过，如果有需要王哥你配合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王刚听见这话，这才露出了笑容，有些感慨道： “狗日的坏东西们，老子当年上战场打一个算一个，现在他们藏起来了，我倒是不好打了，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将来还得看你们这帮年轻人守卫祖国了！” 秦怀谦听着王刚的话，不由想到，上辈子王刚也是抓住了隐藏的间谍，但在抓捕过程中，对方拿小孩做人质，王刚在对峙过程中，身中数枪，却还是将小女孩给护在怀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秦怀谦再看向一旁声音洪亮的王刚，笑了。 牛大力可不知道，自己的盗窃行为已经被全程围观，他此时正快速奔走在楼内，要把材料交给王陆。 到了采购科的办公室跟前。 “嘘嘘~” 一阵快速又低沉的口哨声从牛大力的嘴中传出，很快，采购科的大门被打开，牛大力看了一眼走廊，瞧着没人，直接将文件递给王陆。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走了。” 说完，牛大力不等王陆说话，径直走向楼梯下楼，他出来上厕所的时间太久了，得赶紧的回车间去，否则到时候查起来这失窃的事情，免不得会追到自己头上。 牛大力一边想着，脚下快速狂奔着，就在一脚踏出一楼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后，牛大力只觉得脚腕子有什么东西绊到自己，整个人飞扑了出去。 到这里，牛大力也只是在心中咒骂，是哪个傻叉在楼梯口弄了根绳子！然而，等牛大力扑倒在地后，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四面八方的保卫队的人后，以及那快速塞到自己嘴里的棉布后，他明白了。 他完蛋了。 - 因为此次抓捕行动，是由公安部门和永丰巷派出所，以及轧钢厂的保卫队共同行动，所以拔萝卜带泥，牛大力以及其家人都被保卫队悄声的从各个岗位上带了出来。 而大院内。 许啾啾刚把花生给卖了换成了积分，犹豫着是把墙面给刷了，还是再攒攒看两个积分能买啥，就听见空间外传来了动静。 睁开眼，从床上起来，虽然穿着全套自带温度调节的衣服，但是许啾啾的额头还是汗水直流，把两鬓的头发都打湿了黏在脸上。 站到打开通风的北窗户边上，许啾啾望去，就瞧见昨天来的那两名警察，正在和牛婶儿说话。 “婶儿，昨天我们来了做了纪录，今天主要是请你去警局补一个报警的纪录。” 牛婶儿一听要去警局，那一双眼睛瞪大得像牛眼睛一样，圆鼓鼓的。 “啥？这又不是我报警的，为啥还要我去啊？你们应该找，找许二丫啊！那！就是那个丫头！” 许啾啾看着牛婶儿指向自己的手指，无辜的眨眨眼。 而两名警察却是对自己笑着点点头：“这位小同志也跟着一块儿吧，婶儿，没啥的，就是请你去补一个报警的申请单。” “我不去我不去！” “婶儿，您看您这样，不是不配合我们警察工作？你这样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我，我不是……我就是怕……哎呀……” 在两位民警的劝说下，牛婶儿不得不跟着去了警局，当然了，在她的一再强调下，许啾啾也跟着去了，毕竟昨天是她报警的。 走出了大院，许啾啾看着刚才还笑着的两名民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而且还一左一右堵住了牛婶儿的空间，心里直打鼓。 这是出啥事儿了？ 等到了警局，许啾啾就被女警给请去了一旁喝水，这水还怪甜的，里头应该是放了红糖。 而牛婶儿则是被两名民警给直接铐上手铐，带去了走廊一侧的审讯室。 “你们抓俺干啥！你们这是做啥！天啊！警察杀人了啊！救命啊！” 被铐上手铐的牛婶儿顿觉不对，凄厉的嚎叫着，然后嘴里被塞了一团棉布。 “老实点！有什么想说的，待会儿我们审讯的时候让你说个够！” 许啾啾听见牛婶儿的声音，心中却是更加茫然了。 难道，牛家真的牵扯到什么事里面去了？ 可是，可是自己看的原书里面可没有这个情节啊？要知道，在张可可的视角中，牛家就是普通人家，工作普通，住房普通，到了后来女主将轧钢厂买下再创辉煌的时候，牛家依旧还是本本分分生活。 怎么现在，还没到七零年代，这牛家就出事了？ 许啾啾坐在椅子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好在警察局里有吊扇，倒是比在大院里要凉快些，干脆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实际上闪身进了空间种花生。 许啾啾决定了，还是想看看，两个积分能买到啥东西 ，于是种花生，收鸡蛋，然后坐在茅草房里看原主的初中课本消磨时间， 就在许啾啾刚刚背下第二首古诗的时候，感觉到空间外有人碰自己，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男人，许啾啾微微皱眉。 秦怀谦瞧见自家小丫头在椅子上睡着，正拿了一张棉布叠起来准备给小丫头垫一下头，免得她睡醒了脖子痛，哪里想到小丫头还挺警惕的，刚刚将棉布给放上，一双眼睛就睁开了，此时正充满了警惕的看着自己。 “是你？” 秦怀谦点了点头，坐到了小丫头对面的空位上。 “这样睡觉，醒了会脖子酸，下次睡之前找个东西垫一垫。 ”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张叠起来的棉布。 “谢谢，不过，我们认识吗？” 自从上次这人帮忙，到今天的这件事，许啾啾总觉得，这人似乎认识自己？ 听见这话，秦怀谦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叫秦怀谦，小时候经常在永丰巷玩，那个时候你经常跟在你姐姐后面的。” 说完，秦怀谦一双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小丫头。 许啾啾听见这个名字，更是迷茫了，秦怀谦？她不记得有在原书里面看见过这么一个人啊？ 而且，这人长得还挺帅的…… 咋说呢，长得特别像上辈子一个很红的男明星！ 诚实的摇摇头，许啾啾也不忽悠人。 “不记得了，我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可能是记性太差的缘故吧，不过，你上次也是认出我了？” 秦怀谦点点头。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纳闷，这人眼力这么牛？小时候的玩伴儿，隔了这么多年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眼力这么好，怎么不做警察呢？ 警察？ 等等！ “你，你是警察？” 许啾啾下意识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等问出来了才看见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有点眼熟，好像是大姐轧钢厂的厂服？ 所以，自己刚才是问了个什么白痴问题？ 为了避免被这位秦怀谦同志认为是个傻子，许啾啾连忙更正：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看见你的衣服，那什么，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听见这话，秦怀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对了，刚刚回来听说你姐姐结婚了，都没来得及祝贺，正好遇见你，也是缘分，这份礼物希望你帮我转交给你大姐。” 说着话，秦怀谦从怀中掏出一个用丝带包着的礼盒，递给了许啾啾。 接着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 “这是帮忙送礼物的谢礼。” 想到是给大姐的新婚贺礼，许啾啾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至于那份跑路费，自然也不会拒绝啦！ 许啾啾低头将礼物放好的时候，秦怀谦看了一眼门外，站起身来道： “许啾啾，我还有事，先走了，保重身体，回见！” 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许啾啾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 待瞧见这人走出房间后，许啾啾才眨了眨眼，小声嘀咕： “屁股真翘啊……” 第47章 天降 送走了翘臀秦怀谦，许啾啾才发现，自己忘记把棉布还给他了，不过，想到他身上的厂服，到时候让姐夫去还吧， 至于为啥不是大姐？ 开什么玩笑，让大姐去找一个翘屁帅哥？李健不气死了？ 是了，虽然才和李健接触没有几天，但是许啾啾就是肯定，这家伙是个醋王！ 低头把手里的跑路费铁盒子打开，瞧见里面放着的大白兔奶糖，许啾啾愣了一下。 “随身带着这么多奶糖？一，二……十颗呢，这大白兔在百货商店都卖两块五一斤，这十颗下来，也得两毛了，就跑个腿递个东西，还怪大手笔的。” 拿出一颗来，拨开糖纸，散发着满满奶香的大白兔奶糖就出现在了手中，塞进嘴里。 真甜！ 将糖盒子给揣进右兜，礼物盒给揣进左兜，许啾啾看了一眼手中折叠起来的棉布，放在脖子后当靠枕，双手环胸闭上双眼。 - 许啾啾原本以为来警局很快就能把自己放出去，结果这一待，就待到了下午三点过。 好在手里有秦怀谦给的奶糖，许啾啾差不多半个小时吃一颗，小铁盒子很快空了大半。 “许啾啾？” “我在！” “你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记住，回去之后不要瞎说，有人问起牛家的人，你就说不知道，明白了没？” 许啾啾连忙点头： “我本来也不知道呀！” 说话的女警听见这话，笑了笑： “行，就是嘱咐你一声，免得这背地里有人对你打击报复，把字签了就回去吧！” 许啾啾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辅助调查，看了一遍内容没什么问题，这才签了名。 许啾啾走了，秦怀谦站在警局二楼的窗口，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拿起手中的审讯记录，转身走去了会议室。 因为是三方联合抓捕，此时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大家的脸上都带着隐隐的兴奋，这么多年了，谁能想到，轧钢厂内竟然还潜伏着间谍啊！而且还被他们当场人赃俱获！ 秦怀谦站在会议桌的最前方，将口供放在桌上，板着脸严肃道：“此次抓捕行动快速且保密，但由于当事人王陆的顽强抵抗，被抓捕后完全不配合审讯，且多次有自杀倾向，进度陷入了迟缓状态。” 话说完，会议室内的众人的兴奋都退去了，反之则是带上了凝重的表情。 “鉴于王陆不肯交代更多的犯罪人员名单，而牛大力作为王陆的下线，这些年和王陆都是单线联络，也交代不出，所以，咱们现在先梳理王陆这些年的交际圈，同时，我建议将这次报案的小同志给于奖励通报，安排一份轧钢厂内部的工作，观察是否有人出手。” 秦怀谦的话说出口，台下的人们都微微点头，不点头不行，这次的抓捕行动，说是三方联合，但实际上几乎都是这个年仅十八岁的秦公安一手安排，他们就是负责执行的。 所以，秦公安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秦怀谦看着没人反对，微微点了点头，很好，小丫头的工作搞定了。 “接下来，我将做为轧钢厂采购科的一员，住进牛大力一家原本的房子，近距离观察这个大院的人员，以及观察是否还有残余分子对报案小同志的打击报复。” 听见这话，坐在底下的众人点点头，没人拒绝。 他们听懂了，秦怀谦的意思是，将这次报案的小丫头作为诱饵钓鱼，看能不能把藏在角落里的人给引出来，作为补贴，则是给这个小丫头一份工作。 没毛病，毕竟做诱饵可是一份有生命危险的工作，好在有秦怀谦在，倒是可以保障对方的人身安全。 “行，会议通过的话，散会。” - 许啾啾回到大院后，被张婶儿瞧见，一边坐在小木凳上择菜，一边问道： “二丫，咋就你一个人回来？牛家的呢？你们咋去这么久啊？” 苟婶子正在水井旁用搓衣板洗衣服，听见张婶儿的声音抬头望去，瞧见许啾啾后，还特意朝她身后望了一眼。 “对哦，二丫，牛婶儿呢？” 许啾啾摇摇头，一脸迷茫： “不知道啊，反正就说让我回来，估计是刘婶儿待在警局想看着警察抓人？” 许啾啾说完之后，就瞧见两个婶子一脸的迷茫。 不是，她俩真信了？？ “我回去准备做饭了！来娣！” “来啦！” 来娣的房间门打开，露出了许来娣的小脑袋，以及她那塞得满满的小嘴巴。 “过来揉面，咱们今晚儿上做红薯饼子吃。” 至于为啥是红薯饼，因为白面饼子有点太打眼了，但是许啾啾也不想吃二合面，所以折中，红薯饼吧！ 然而，就算是许啾啾觉得勉强的红薯饼，落在苟婶的耳朵里，那也是干的呢！ 晚上这顿饭吃干饭，许家这招赘了个女婿之后，过得日子也太嚣张了！不行，得空还是得让老苟和许家当家的说说看，这钱哪能这么花呢？ 至于张婶儿，她们家一向吃得都挺好的，倒是不在意这一顿红薯饼，她是觉得许啾啾这丫头，有点懒散。 “她苟婶，你发现没？之前有大丫撑着，倒是觉不出来，如今大丫去上班了，家里活计就剩二丫和三丫，这一下子就露馅了吧，你瞅瞅，二丫这丫头，使唤三丫使唤得多顺口啊？ 又是洗衣服，又是烧火，又是洗菜揉面的，合着这二丫待在家里，除了做菜，啥也不做啊！” 苟婶儿听见这话，转过身去瞧了一眼乖乖洗番茄和红薯的三丫，以及坐在小木凳上正在吃大白兔奶糖的二丫。 啧啧，这二丫啊，废了！ “二丫啊，你这么偷懒，将来可不好找婆家咧！” 刚刚吃下一颗大白兔奶糖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反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啊？我？” 张婶儿也跟着道： “对啊，你瞧瞧，这在家里的女人要做的活计可多了，像是现在天气好，就应该晒点白菜啥的做咸菜啊，再不济也应该做点针线活，把家里的东西该缝补的缝补了，免得还要工作的人劳心。” 许啾啾听着这些家务，沉默了。 说实话，她真的很懒…… 但是吧，这六十年代想要请个钟点工阿姨是真的痴人做梦，两个婶子说的活，还真是对的。 但是，许啾啾不乐意。 她可不爱这种所谓的为你好的劝诫。 “没事儿的婶子，我才十五岁，离嫁人还远着呢，再说了，我们家也没啥要缝补的啊？” 这话倒是真的，许家不像是张家，男人多，孩子多，这穿衣服就废，睡的床单也老是破洞。 许家除了许爸，和新招上门的姑爷，剩下的全是女的，穿衣服也仔细，床单也不会被磨破。 再说了，就算大姐许招娣和大姐夫李健两个人热衷于造人运动把床单磨破了，按照两人的性子，那也绝对是大半夜起床缝补的，绝对是轮不到自己发现的。 张婶儿瞧见许啾啾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被话塞得不知道说啥了，毕竟，在张英看来，自家张可可从小不干家务那是为了保持手的细嫩，将来找个高门大户，你许啾啾学着我家可可不干家务，你想干啥？你也想嫁一个高门大户？ 就你那小瘦丁的模样？做梦去吧！ 苟婶子则是抿了抿嘴，没有再说啥，转过身回到家里了，和大儿媳妇道： “这许家啊，多了两个工人 ，真是猖狂啊！瞧瞧，说啥，没啥要缝补的？咋的，他们家以后都穿新发的制服了？行吧，就算厂里每年都发厂服，那她们两个小的呢？每年都穿新做的衣服了？ 真是够显摆的他家！” 说完，苟婶儿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水，心里越想越委屈，咋感觉，他们苟家在这前院，成了垫底的了呢？ 苟婶儿这头还在幽怨着呢，那头轧钢厂的工人们都下班了，今儿个大家一下班，那就像是弓箭上的箭一般，刷的一声就窜出厂去了。 这倒不是人有三急，而是临下班的时候，轧钢厂的广播突然播了一条通知，这一通知，整个厂区的人都沸腾了。 一个小时前。 “咳咳，通知通知，请本厂所有工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这则通知非常重要。” 车间内，工人们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要求的广播通知，在询问了各小组的组长后，纷纷停下了 手中的活，站在原地认真看向广播位置，想知道厂里要说啥。 “通知如下，本厂保卫队，于今日抓捕了宝岛安插在我厂的间谍分子，间谍分子名单如下。 采购科科长王陆，以及第二车间的工人牛大力。 请有与这两人密切接触过的人，与各级领导进行报备，以及，有见过与这两人有联系的人也需进行报备。” 通知说完，整个轧钢厂内都陷入一片安静，工人们左右对望，又或者是前后眺望。 “不是，刚刚广播里说啥了？说，说抓到间谍了？” “对对对，我以为我听错了呢！就是抓到间谍了！” “那什么，那一个是采销科的科长，还有一个是二车间的牛大力！” “我去！幸亏那牛大力不是咱们车间的！不然咱们不都得去接受审问呢！” “哎，不是，我记得牛大力他儿子不是保卫科的？好家伙，这不会是故意混进保卫科，是为了窃取咱们的资料吧？” 相对于这些没见过牛大力的人，大家在热情讨论，而对于和牛大力一个车间，以及和牛大力一个大院的邻居们，此时此刻却是有些恍惚。 许爸听完广播后，一脸不可置信，手撑在机器上嘟囔着：“牛大力？我们院里的那个牛大力？是，是个间谍？搞错了吧？那，那牛大力不打小就在轧钢厂干嘛？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是轧钢厂的工人了，那时候才十几岁，都没成年吧？” “哟，许树，这牛大力是你们院里的？他平常就没透露出啥不一样的？你们就没察觉到？” 许爸苦笑着摇摇头：“跟咱们都一样啊！我要是察觉到了，不早就举报他丫的了？不说了，我还得去和组长报备这邻居关系呢……” 许妈此时也白着脸，朝着组长所在的办公室走去，如果仔细看，还能瞧见许妈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想到了前几天牛婶儿还笑呵呵的和自己打探二丫将来的打算。 当时她也只没觉得有啥，只以为是邻居们之间的随便聊聊，直到后来瞧着牛婶儿看二丫的目光才觉过味来。 牛婶儿看上自家二丫了。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许妈会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毕竟牛家就在院里，家里又有两个工人，儿子保卫科的也神气，不过因为大丫招赘的事儿吧，家里现在四个工人，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傲视群雄，自己也不是让老许断根的人了。 自然而然的，许妈对二丫的想法就不同了。 买一份工作，那是肯定的，那既然有了工作，找的对象就不能是以前的那种思路了，按照许妈的想法来看，二丫有工作了，那对象有工作是最低的要求，这条要求之后，还有家庭简单，父母最好也有工作，像牛家这样结过婚的，家里还有个儿子的，说实话，许妈看不上眼了。 如今朝着组长办公室走去，许妈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自己给大丫招赘了，否则牛婶儿这么一试探，自己说不定就答应了，到时候自己一家人都是间谍的亲家，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就在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朝着各自组长的办公室走去的同时，广播声再次响起。 “通知通知，此次抓捕间谍行动，我厂工人子女许啾啾做出了重大贡献，经过厂里讨论，先做出如下通报表扬。 我厂工人子女许啾啾，正直勇敢，保卫了祖国财产，特招进入我厂采购科，通报结束。” 许爸许妈：？？？ “许啾啾？是我家的那个许啾啾？！” 第48章 送上门 “大新闻大新闻！” 人还没到声先到。 王大姐迈着大步进了院子，脸上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嘴里高声道：“许啾啾！你真是太棒了！” “我的妈呀！你这丫头太棒了！你给大姐说说，是不是觉察到牛家的不对了？这才故意去报警的？” “嗨！我就说呢！这牛家丢了这么多钱都不去报警的！” 王大姐一进大院门，就脚步匆匆朝着许家走去，一路走还一路噼里啪啦说着些大家听不明白的话。 才被许啾啾下了面子的刘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好奇的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朝着王大姐所在的方向问道： “王大姐，你看你说的是啥啊？我咋没听懂呢？这许二丫做啥了？这和牛家有啥关系啊？” 正在打着蛋羹，差点被管院王大姐一嗓子给嚎得把碗给甩出去的许啾啾： “王大姐，您说的啥啊？” 王大姐此时也走到许家屋檐下了，想到刚刚在街道办听到的消息，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牛家，牛家是间谍！你报警这件事，正巧把牛家间谍的事儿给暴露出来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听见厂里的广播了，要招你进厂里上班！具体啥科我没听清，但肯定不会差了！” 王大姐之所以这么高兴，也是因为大院里出了个间谍，那简直就是对她的致命打击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最近他们大院发生的事儿，可让周围一片胡同的人瞧不上，一个生娃不去送医院结果难产死了，一个去了医院流产不能生了就立马离婚，这两黑心肝的，让他们大院的名声臭得不行，如今再加上一个间谍在大院里住了二十年，真的，王大姐自己听见街道办说这事儿的时候，都恨不得晕过去拉倒，太丢人了！ 好在，这事儿也是大院里的人报警才成功抓到的，希望大院的名声能看在这件事儿上，稍微好一点吧！ 许啾啾听见王大姐这话，自己也惊了。 “间，间谍？牛家吗？牛婶儿吗？” “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是谁，他们一家子，总不能不知道吧？” 听见王大姐这话，许啾啾也点了点头，也是。 而站在自家屋檐下凑热闹的刘婶儿却是瞪大了眼。 “啥玩意儿？牛家？就是二院那个牛家？她家是间谍？我的妈呀！那，那咱们不是和间谍住一个院里二十年？我的妈呀！可太瘆人了啊！” “哇，当初牛家那儿媳妇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是间谍，这儿媳妇，不会是觉察到啥，牛家故意给害死的吧？” 张婶儿一句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深思。 苟婶儿也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如果是间谍那种丧良心的人，还真有可能！” 王大姐听着三人提间谍，心里有些不得劲，她可不想让大家记住大院里有个间谍，那显得她这个管院的对失职啊？ “行了，反正都被警察抓了，警察知道咋整，二丫，这次的事儿你干得很棒，街道办说了，明儿他们也要给你颁发奖励，待会儿你爸你妈回来，估计就知道你要进厂做啥了，恭喜你了啊，现在这工作可不好弄咧！” 张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抿了抿嘴，这王大姐真是的，不让人提间谍的事儿，不就怕人家觉得她这个管院不行吗？ 苟婶儿听见这话也不吭声了，她今儿下午才说二丫这么懒散，将来不好嫁人，结果人马上就要有工作了，这年头，有工作的女人还愁嫁人？ 她自己儿子那工作还不知道在哪里寻摸呢！闹心！ 倒是刘婶儿，她现在的心情一下好了，毕竟，大院里出了个间谍这么大的事儿，谁还记得自家儿媳妇离婚这种屁大点的事儿啊！ “二丫，你爸妈这可真是享福了啊，家里五个工人！我的妈呀，而且啊，还都是正式工咧！” 说正式工三个字的时候，刘婶儿还特意看了一眼张英，哼，让这家伙成天显摆，结果咋样？这才多久的功夫啊，许家这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工人，啧啧，这可真是。 张婶儿自然也接收到了刘婶儿的挑衅，不过翻了个白眼，她才懒得理这疯子。 许招娣踩着软步子到大院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许啾啾被院里四个婶儿围在中间，一脸的茫然。 - “二丫，你这孩子，真是给家里争光了！采购科采购员！这岗位在厂里可不是一般的吃香啊！” 许爸端着一个小酒杯，里面倒着一两白酒，现在不过才少了个酒面，但也喝得许爸满脸通红，脸上的笑容更是毫不遮掩，大声嚷嚷着： “太好了，太好了！二丫！太好了！” 相对于像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念叨太好了的许爸，许妈则是忍不住有些埋怨： “你这孩子，气性咋这么大呢？那牛婶儿找你说两句话，你就觉得人冤枉你，你就要去找警察来还你清白？这以后进了厂里啊，你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有啥事你就找你爸拿主意，他在厂里几十年了，啥事儿起码还是知道一点的。” 两个人说着话，许啾啾都充耳不闻抓紧吃饭，这许爸许妈两人，一个只顾着有面子，一个则是只顾着让孩子软弱不要拿主意，没得意思！ 反倒是大姐许招娣偷摸的在桌面下轻轻拍了拍许啾啾的大腿。 “二丫，你真厉害！那可是间谍呢！你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英雄一样！”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真心笑了。 “其实都是巧合，我也没想到，牛婶儿是间谍啊！不过厂里给我分到采购科我挺意外的，不是说那采购科的科长也是间谍？” 李健刚给媳妇儿添好第二碗饭，听见姐妹两说话，跟着道： “估摸着是想借你压一压风头吧，毕竟这次采购科的科长出事了，厂里面的调查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你去了，类似于镇宅之宝的感觉？” 许啾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她倒是不担心了。 站起身，许啾啾举起手里的碗，里面还盛着半碗鸡蛋番茄汤，笑意满满道： “那，为我即将加入工人大家族，干杯！” 第49章 睡不着的夜 大院里出了个间谍，这么大的事儿让大伙儿晚上都睡不着了。 后院孙寡妇家，因着和间谍牛大力家住在一个大院，今儿她也去找组长报备了，往日里老是想占便宜的组长，这一次倒像是什么好人一样了，离得自己远远的，就像是自己才是那个间谍一样。 孙梅躺在炕上，尽管南边的窗户都大开着，但屋里还是闷得慌。 “妈，你说，这间谍家，不能没钱吧？” 孙梅一开口，老寡妇也不敢继续装睡了，听见这话，叹了口气恶狠狠骂道： “那肯定的，毕竟那可是间谍啊！狗杂种不知道有多少钱咧！” 孙梅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因为热，她把头发给全部拢到头顶扎了个小啾啾，此时因为起身太快，那小啾啾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妈，这间谍的东西，那也是搜刮的咱民脂民膏吧？” 孙梅这么一说，老寡妇顿时也不困了，眼珠子提溜一转。 “那肯定的啊！那都是压榨咱们贫苦老百姓得来的！” 说完，老寡妇也坐起来了，探头透过院子看向二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但是当老寡妇的视线落到一旁的厢房上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晚儿上这么热，大家伙都开着窗户睡的。” 言下之意，咱俩要是敢动手，那铁定被发现。 听见这话，孙梅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了出来。 “行，咱家就没那捡漏的命，谁让咱们家命就这样呢？！” 说完这话，孙梅倒头就回炕上，这眼眶里的泪花又跟着滚了出来。 我的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我孙梅这么好的女人，就不应该过上好日子吗？ 老天爷啊，求您发发好，让我遇见个好男人，愿意帮帮我这可怜的女人吧！ 老寡妇不知道儿媳妇心里的话，如果是以往，这小蹄子敢说刚才那样的话，她铁定是要说道说道的，可如今，得了！只要这小蹄子不改嫁，还养着三个娃，别的事儿都他妈算啥！ - 张可可的窗户也开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听妈说了许啾啾因为报警抓到了间谍，被厂里奖励工作的事儿了。 采购科科员，那可是干部岗呢…… 而且和自己所在的纺织厂不同，那是万人大厂轧钢厂里的干部岗。 “要是我没上班，说不定就是我去报警了……” 说是这样说，张可可却微微叹了口气，最近她表现的蛮好，可汪姐绝口不提替自己介绍对象的话茬，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气馁。 “没事，时间还短，等日子久了，汪姐自然会看明白我的好。” 嘴里安慰着自己，张可可枕着枕头望向窗外。 今晚真热啊，热的人心里睡不着。 - 大院的焦点人物许啾啾，此时正在自己空间里种花生呢！ 因为不打算拿出来卖，许啾啾干脆就还是堆成了花生山，倒是那鸡蛋每次都乖乖的捡起来码好放在竹编筐里。 今天这么一数，倒是都有一百多个了。 种完花生，许啾啾呈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实木地板上，躺了两秒，许啾啾伸手将放在角落里的钱给拿了过来，仔细数了数，一千三百四十五。 “嘿嘿，不用买工作了，倒是省下不少钱。” 一边笑着，许啾啾一边再一次把自己的存款给数了一遍，心里却琢摸着，这采购科，是个什么意思，光听许爸说这工作好了，可具体哪里好，许爸自己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管了，反正自己是他们请去镇科室的，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高兴地在茅草屋里打滚，从茅草屋的这头滚到那头，再滚回来。 “太棒啦！我！许啾啾！抓到坏人了！而且不用花钱买，就能上班了！ ” - 周末的早上，大院里静悄悄的，往日里勤劳的主妇们，今天也难得的偷懒了。 没法子，谁让大家昨晚上都忍不住讨论了一番，关于这些年牛家的事儿，一讨论起来，这不就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跟着说道说道了，这一说，那反应过来要睡觉的时候，都已经上上半夜的事儿了。 反倒是大院新晋干部许啾啾，一大早就醒了，反正她在空间里睡得饱饱的，醒了之后也没多耽搁，趁着还凉快，赶紧的把早上要吃的面团给揉了放在碗里等发面。 拿着牙刷蹲在排水沟旁边，洗洗刷刷。 “二丫，早上好啊！” 听见这声，许啾啾纳闷的抬头望去，就瞧见倒装房的陈斯也拿着个搪瓷杯蹲在自家屋檐下刷牙。 毕竟是邻居，而且自家和陈家也没什么交恶的，许啾啾点点头。 “早上好。” “二丫，今儿天气不错，待会儿要不一块去看电影，我请你！” 听见这话，许啾啾眯了眯眼，看着站在对面屋檐下的陈斯，这家伙，不是一向都黏着张可可吗？咋的，这是觉得自己的干部岗位比张可可更有吸引力，转移目标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觉得自己真相了： “呵呵，陈斯，我就不必了，你还是留着钱给你未来媳妇儿花吧。”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陈斯的反应，径直去了堂屋，看看面发好了没。 被撅了面子的陈斯，站在屋檐下脸色阴晴不定。 被吵醒的苟二弟看完了全程，忍不住乐出了声：“噗嗤！陈斯，咋的，觉得自己有个工作就是个香饽饽了？我告诉你，二丫那脾气冲得咧！没人能降得住，咱们邻居一场啊，我好心提醒你，二丫那惹恼了可是敢直接报警的主，你丫，压不住！” 苟二弟话说完，也不管这陈斯听不听，耷拉着布鞋也拿着自己那刷得没几根毛的牙刷出来蹲在屋檐下刷牙了。 一大早的，三人的嘴仗倒是让前院的人都起来了，但同样的，大家心里对苟二弟说的话，还真的挺认同的，这许家二丫啊，太爆了，压不住！没事儿少惹！ 就在大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时，大院的大门被从外推开。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50章 你的是哪间 秦怀谦走进这个上辈子从未来过的大院，将目光锁定在了正对着大院门的三间正房上，按照自己收集的消息，小丫头应该就住在西边正房分割出来的第二间房间吧？ 恩？房间的门正关着，大概是在睡觉吧？ 估计这丫头昨天知道自己即将去上班，高兴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吧？ 刚这么想着，秦怀谦就被一只瘦弱的胳膊给拦住了。 “同志， 请问你是来我们院干嘛的？” 秦怀谦顺着拦在自己胸前的手看去，一个瘦巴巴的年轻男人。 “同志你好，我是来看厂里分配给我的房子的，你知道是哪间吗？” 这话一出，陈斯无声的笑了： “同志，我看你啊，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觉，这大早上晕头找错大院了，我们院里，没有多余的房子。” 说完，陈斯收回了手，转而朝着大院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怀谦瞧了一眼这瘦弱小男人，笑了笑，没当回事，而是径直朝着前院的三间正房方向走去。 “咦？秦怀谦？” 听着门外动静，从堂屋里出来的许啾啾瞧见穿得一身板正，显得整个人气质格外拔高的秦怀谦，忍不住出声： “你咋来我们大院了啊？有啥事儿吗？” 说着，许啾啾小跑着从堂屋里出来，站到了秦怀谦的对面。 瞧见这一幕，陈斯脸色沉了下来。 “啾啾，这人你认识？” 许啾啾听见这称呼，不知道为啥，在翘屁嫩男面前被这样叫，让许啾啾格外的不爽，于是皱紧了眉头看向陈斯： “陈斯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突然叫我啾啾干啥？那是你叫的？请你叫我的全名，许啾啾，谢谢！” 被直接当着‘外人’的面撅了面子，陈斯脸色通红，但又自誉为斯文人。 “你，你，你真是莫名其妙！” 丢下这么一句话，陈斯涨红了脸回屋去了。 许啾啾瞅着陈斯那样，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看向秦怀谦。 “呵呵，这人脑子有毛病，别搭理他。” 秦怀谦点头笑了笑：“行，我听你的。” 听我的？ 许啾啾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仔细一回味吧，好像也没啥毛病。 “对了，被那家伙打岔，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我们大院干啥呢？” 秦怀谦听完这话，从身上的兜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递向许啾啾。 “我来看看厂里给分的房子。”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折纸，然后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话。 “咦？牛家的房子给你了？那里面的家具也给你了？行啊，秦怀谦，你的运气够可以的啊，那里面的家具都值不少钱呢！” 许啾啾的话语中带着惊讶和笑意，却又没有任何的嫉妒的意思在其中。 “恩，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要收拾和添置的，抓紧弄好了，等上班了就没空了。” 听着秦怀谦的话，许啾啾点点头。 “走吧，我知道这房子在哪， 和我家特别近，最南边的厢房和我姐那间屋子还是用的一堵墙呢！” 两次见面，秦怀谦不是帮忙就是给礼物的，再加上这小翘臀，许啾啾对秦怀谦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所以也乐意帮忙。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牛家的门口，许啾啾这才发现，牛婶儿，哦不，是牛间谍昨天走的时候，竟然没有锁门？！ 这是对大院的治安抱有多么高的信赖啊！ 好在，这信赖倒是让两人省事不少，许啾啾直接上前把门拉开，里面的堂屋就一览无余。 之前许啾啾也没好意思多瞧，现在开了门才注意到，这牛家，有点底子啊？ 加上那小奶娃，牛家一家四口，住东边两间厢房，一间偏房，可这偏房也不知道是谁搭的，那面积划拉下来，也就比正经厢房少一溜。 这么大的三间房间，牛家和别家一样，用了半间做堂屋，剩下半间和靠北的一间连起来做的牛家老两口的卧房，那又宽敞又亮堂，炕顺着北边墙头，从西墙做到东墙，看着宽度估摸着能有个一米八。 许啾啾瞧着那炕，双眼火热。 她如今睡的上下铺锯下来的上铺，估摸着只有零点八米，可能还不到，就是翻个身，那也必须紧贴着床边翻，否则很容易翻到一半和墙打架。 而牛家这卧室除了这宽大的炕外，窗户下还有一个大柜子，上面八个抽屉，虽然没什么花纹，但是也是难得的大家具了。 而这个柜子旁还紧连着一个柜子，稍微矮一些，和炕齐平，带六个抽屉，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 更值得一提的就是，从堂屋进来卧房的门背后，还有一个一米六左右高的衣架子，此时上面还隔着牛婶儿的帽子和睡衣。 这玩意儿虽然不贵，但在平常的老百姓家里 ，还真是不太能见得到的，谁家衣服脱下来不是直接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啊？还得专门弄个地儿，买个落地衣架挂？那不是钱烫手吗？ “你别说，往日里就瞧见牛家堂屋了，感觉和我们没啥不一样，这卧室里一进来，才觉得，人日子还是过得比咱们老百姓好多了。” 许啾啾一边观察，一边感慨。 秦怀谦跟在身后，瞧着眼前这个屋子，倒是不觉得有多么好，首先洗晒，夏天太热了，还是得买个风扇才行，再一个，连个正经衣柜都没有，衣服折起来有痕，还没有梳妆台…… 看完牛婶儿的屋子，许啾啾这才去瞧靠南的厢房，长条的，进去的门靠着房子北边，门边紧挨着就是两扇窗户。 进去就瞧见，靠着东边做的炕，但是因为窄的关系，这炕也是靠着三面墙，但是却是南北为宽，东西为长，晚上睡觉不是脚朝门，就是头朝门，看上去怪怪的。 加上现在还是早上，太阳还没到西边，这屋里显得有些幽暗，许啾啾想到牛家儿媳妇是在家难产走的，再看向那张炕，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也没多看，许啾啾率先走出了这间卧房。 站到太阳底下，心里这才舒坦了。 这才想起来问秦怀谦： “你分的房是哪间啊？” 第51章 心痒 “靠北的两间。” 许啾啾听见这话，美眸微瞪。 “两间？你一个人分的？” “恩。” “那你运气真好。” “算是吧。” 许啾啾心中有些隐秘的期盼，却说不清是为啥，只嘴里下意识接着话： “那以后就是邻居了？” 秦怀谦瞧着小丫头那紧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笑了笑，伸出手来： “邻居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中午吃饭，今儿的饭是许妈带着三姐妹一块儿做的，鸡蛋羹，凉拌菠菜，猪肉炒白菜，还有一个肉沫炒粉丝，那是一个丰盛。 如今变得宽敞的堂屋餐桌上摆着一盘瓜子，一旁坐着许爸，李健和秦怀谦三人。 许爸喝了一口茶，对着秦怀谦笑呵呵道： “小秦同志啊，你说这可不是巧了嘛！你看，我家二丫刚刚当上采购员，我们家正担心呢，你说这采购员多好的工作啊，可不能给干不好咯！我们正担心着呢，你看，作为采购员的你就刚好搬来我们大院了，这是啥，这是缘分呐！” 秦怀谦面对面前的许树，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上辈子如果不是这家伙，小丫头又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了？ 秦怀谦这样的态度，许爸却是丝毫不觉得被怠慢了，毕竟这秦怀谦可是退伍回来分配到采购科的啊！ 这一般退伍回来分配的工作，只要没有大的错误，那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开除的，而且，这孩子年轻啊！才和自家大丫一样的年纪， 就进了采购科，那未来的日子是肉眼可见的滋润啊！看不上自己一个三级工人，那也是挺正常的！ “来来来，小秦同志，吃瓜子，李健啊，你也给小秦同志倒杯茶！” 李健沉默着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包好的茶渣，抖了一小撮到碗里，再用暖水壶里的水一冲，再放到秦怀谦的面前。 放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了，这碗里的开水跟着荡出了碗面，落在了餐桌上。 “你瞧你！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小秦同志，别介意啊。” 秦怀谦摇了摇头：“没事，李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许招娣提起过我？” 李健听见这话，想到方才媳妇儿匆匆拿回屋的礼盒，以及脸上的担忧的神情，咬了咬后槽牙。 “没有啊，小秦同志你认识我媳妇儿？” 说我媳妇儿三个字的时候，李健默默加重了音调，一双眼死死盯着秦怀谦，心里想着，只要这家伙敢说一句和招娣熟悉的话，就把桌子给丫的掀了。 “哦，那大概是许招娣已经忘了吧，不过，李大哥可以帮我提醒一下，就说，我的事儿还请她多费心了。” 李健听见这话，狐疑的看了秦怀谦一眼。 听上去，倒是不像和自己媳妇儿有什么交情的样子，所以，那份礼物也是因为要求招娣办事？ 可是，招娣能帮秦怀谦办成什么事呢？ 瞧着秦怀谦已经端起碗吹气开始喝茶，李健只得按下心中疑惑，坐在一旁听自己老丈人继续套近乎。 饭菜上桌，许啾啾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这大热天的在屋檐下做饭真是一种折磨啊！ 待许啾啾上桌的时候，其他三面都已经坐好了人，她便和三丫坐在一张长凳上。 许啾啾刚落座，就感觉有人在瞧自己，抬起眼来，正好撞上一双平静的眼眸。 与自己对视之后，眼眸亮了。 “啾啾？” 听见这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许啾啾觉得心头痒痒的，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头上扫过。 怪得很咧？ 秦怀谦这人说话莫不是漏电？ 不想和秦怀谦对视，担心自己会触电死掉，许啾啾干脆侧过头去，看向坐在自己侧面的大姐许招娣： “啊？对了，大姐，秦大哥说他小时候也经常在我们巷子里玩，还说你答应他什么事儿来着？啥事啊大姐？” 许啾啾一句话，桌上人除了秦怀谦外，视线都转向了许招娣。 刚刚捧起饭碗的许招娣：…… “啊？就，就小时候玩游戏的事儿，我本来还以为这么久了，秦怀谦都忘了呢，呵呵。” 听见这话，秦怀谦这才将视线挪到许招娣脸上，笑道： “瞧这话说得，我可没忘啊，这可是大事儿，怎么能忘了呢？” 许招娣感受着自己额头和背脊上不断流下的汗水，只干巴巴笑着： “是，是啊，是啊，哈哈哈，吃饭吃饭，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呜呜，怎么办？ 小时候贪嘴，把小妹抵押给秦怀谦当媳妇儿这种事，这家伙怎么能记得这么久呢？ 呜呜，救命啊，现在把小时候吃的零食还给他，能行不？ 感觉要是自己说了这话，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呜呜，救命啊，许招娣啊许招娣，你小时候咋就这么贪嘴呢？ 许招娣低头吃饭，众人的目光很快又转回到了秦怀谦身上。 许爸此时还不忘自己的任务，端着小酒杯朝着秦怀谦敬了一杯：“小秦同志啊，咱们都是邻居了，以后你也多带带二丫这孩子，这孩子还小，除了有个狗胆子，啥也不行，要是你愿意，二丫就给你当徒弟了！” “噗！” 许招娣一口饭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眼看着许招娣呛得脸通红，李健赶紧的给媳妇儿拍背，又端来一碗温水让许招娣顺一顺。 被打断了话的许爸，有些不乐意，觉得这大丫果然是个丫头，这饭桌上就是不行！瞅瞅，多么关键的时候啊！就被她这一喷饭给搞得。 “咳咳，爸，这，这秦怀谦同志就比二丫大三岁，当二丫师父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许爸听见这话，只觉得大丫头今天是和自己反冲吧？ 咋自己说啥她不同意啥？ “你这话说得，我师父也没比我大多少岁，这么多年不也带着我好好的？对吧？小秦同志？” 秦怀谦看了一眼正在冲自己偷笑的许啾啾。 微微叹了口气。 “许叔叔，做师父就不必了，我想单位里会给啾啾安排师父的，我呢，也只是比啾啾先上班一段时间而已，也不算特别熟悉岗位，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啾啾，行吗？” 许啾啾听着这话，脑海中却是在不停重复着两个。 啾啾。 第52章 笑个屁咧 吃过饭，街道办那边也来人了，看了一眼牛家堂屋： “牛家的东西我们得拿走，家具啥的就给你留下，你收拾收拾，今晚儿上就能住上了。” “成。” 秦怀谦原本就对牛家剩下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如今不能高调，他甚至不愿意要牛家的家具，不过，这三年，他会慢慢想法子把家具都换一遍新的。 街道办的人进了牛家，那是连一双筷子都没给留下，把牛家给扫荡一空，看到这一幕的孙梅，那是一个悔啊！ 自己昨晚上就不应该听老太婆的话，大不了再晚一些，等上半夜的时候偷摸的进去，哪怕是偷两匹布也是好的啊！ 孙梅这样想，孙老太又何尝不是呢？ 两婆媳就这么眼巴巴望着街道办的人进进出出，手里没有个空档，眼泪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秦怀谦视线扫过，就瞧见这么一幕，略一动脑，他就想明白这两婆媳在心疼啥，顿时有些无语，自家小丫头这邻居们怎么感觉有点奇葩啊？ 孙梅也瞧见了那个帅气的小同志，说实话，瞧见他的那一瞬间，孙梅甚至觉得，今儿的天气都没那么闷热了，待听见这人就是接手牛家屋子的人，还是在采购科上班后，孙梅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今儿跳得有些快了。 不仅仅是孙梅的小心肝跳得有些快， 许招娣觉得自己的心今天也跳得可快了。 “媳妇儿，饭桌上那秦怀谦说的托你办的事，是啥啊？” 李健一边给趴在炕上的媳妇儿捏着肩膀，一边仿佛十分随意地提起。 “老公……正好，这事儿你帮我拿拿主意。” 听见这话，李健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却没有透露出丝毫，反倒是十分平淡问： “哦，你说说看呢。” 许招娣叹了口气，将放在床头的礼物盒给拿了过来，趴着拆开了上面的绑带，小心翼翼的拆开了盒子上面精美的包装纸。 那小心的劲头，让李健的嘴巴都气得瘪了。 此时，许招娣的手中，礼物终于亮出了真身，这是一块手表，表盘上写着上海两个字。 “手表？” “手表！” 两人都被这新婚礼物给吓到了。 “这，这是上海牌的手表吧？老公？” 李健此时却没有吭声，而是翻身下炕，把自己藏私房钱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开始清点着里面的钱。 “媳妇儿，你别要别人送的手表，我有钱，我给你买！” 拿着手表的许招娣：“啥？你在说啥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要啊！再说了，你那攒的钱不是要给咱们孩子的，不准乱花！” 李健捧着自己的私房钱，心里委屈啊。 “不是，他送手表是啥意思啊？他到底要媳妇儿你帮忙办啥事儿啊？媳妇儿，你可不能骗我啊？他不会是你，是你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吧？” 李健越说越委屈，只觉得自己想要一个家咋就这么难呢？ 这才结婚多久啊，这不要脸的男人就找上门来了？ 许招娣这下也明白过来了，自家男人吃醋了！ 想明白这一点，许招娣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的妈哎，老公，你，你想啥呢？你快把你的私房钱放回去，上炕上来，我给你说事儿呢！” 李健瞧着媳妇儿的反应，觉得大概可能或许，是自己想歪了，但依旧把木盒子拿在手里，翻身上炕。 许招娣此时也坐了起来，拿着手里的上海牌手表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事儿吧，还怪不好意思的，我们家以前节省，那时候三妹还没怀上呢，二妹才五六岁吧？还是六七岁，不记得了，我俩在家天天吃二合面，嘴馋啊，那时候秦怀谦他家突然搬到附近，手里零食又多，很快就收获了一帮小孩儿跟着他屁股后面玩。” “哦，青梅竹马嘛这不是？” 听着李健的怪声，许招娣没忍住笑了。 “那时候不是兴扮家家酒嘛，因为二妹长得好看又听话，所以都爱让她扮媳妇儿，后来秦怀谦说，让我把二妹嫁给他当媳妇儿，不准给别人当。” “你就答应了？” “我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零食吧……实在顶不住了，就把二妹嫁给他了……” 真相离谱到李健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低头看了看媳妇儿手中的手表。 “所以，那家伙是在提醒你，你已经把二妹嫁给他了？” 许招娣看着手中的手表，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提醒我，二妹是他的。” 李健听见这话，手掌摩挲着下巴。 “你别说，他的条件，对二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许招娣点了点头：“好多年不见了，那时候听说他们家搬家了，后来也没消息，再看见就是前不久在食堂里，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事儿了，不过现在看来，他没忘，还记得蛮清楚的……” “那他这次回来，是专门为二妹回来的咯？” 听见这个问题，许招娣抿了抿嘴，又摇了摇头。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不过这手表太贵重了，我还是还给他吧。” 听见这话，李健却眯了眯眼。 “媳妇儿，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故意送这么贵重的手表给你，然后让你去还，这样你们就能聊上了？” 许招娣忍不住笑出了声，翻了个白眼：“你说啥呢？” “真的，不然这样，我拿这块表去还给他，就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觉得这块表太贵重了，咋样？” “也行，不然总感觉我好像被他收买了，要把二妹卖给他一样。”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二妹有这样的机遇，许招娣觉得自己肯定会双手把小妹奉上，但是如今有了工作和对象之后，许招娣的想法变了。 再好的对象，那也得二妹她喜欢才行！ 不然，这两口子过日子，得多难啊？ “行，那我去把手表还给秦怀谦。” 说完，李健就将手表给装回了礼盒之中，穿上衣服找人去。 - 许啾啾知道，自己只要站在窗户后面，就能瞧见站在牛家，哦不，是秦怀谦家屋檐下的他。 但是。 想到刚才好奇偷看了一次，结果被秦怀谦笑着抓包后，自己下意识反瞪了秦怀谦一眼，接着退后两步，离开了窗户后面的视线范围，坐回自己的小床上。 想到这里，许啾啾脸颊有些发烫，小嘴嘟起： “呸，不就是翘屁嫩男吗？本小姐又不是没看见过！笑个屁咧！” 第53章 姐夫 李健拿着礼盒，站在屋檐下，躲避着毒辣的阳光，同时递向一旁秦怀谦。 “秦怀谦同志，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两口子不能收。” 秦怀谦侧过脸看了一眼李健，笑了笑。 “知道了？” 李健被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问话给问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诈我？” 秦怀谦低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小丫头打开的窗户，脸皮薄的小丫头已经躲进去了房间里去。 “没有诈你，本来也没有掩盖的想法罢了。” 这么直白的承认，倒是让李健不知道说什么，只将手中的礼物盒子又往前递了递。 “太贵重了，要追，你自个儿追，能追到算你本事，我们不掺和。” 李健的话也表态了。 秦怀谦将盒子给塞回到李健的手中，挑了挑眉。 “放心吧，肯定的，这就算是以妹夫身份提前送姐夫你们的新婚礼物了，不要拒绝，难道你觉得我会失败？再说，你们是她最亲近的人，本就值得。” 被秦怀谦一句姐夫喊得，李健整个人都觉得有点别扭，同时李健也认清了一件事。 这家伙是为了二丫，是真的能拉下脸啊！ 脸皮够厚，财力丰厚，长得嘛，也就比自己差点，还有大房子，啧啧，咋说呢，李健琢磨琢磨着，觉得自己都快爱上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手表是不收也得收了，李健拿着手表又回到了自己屋里。 坐在炕上纳鞋垫的许招娣瞅见那熟悉的礼品盒，眼睫毛快速扇了扇。 “不是，这手表，你咋又拿回来了啊？” 李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表，想到刚才秦怀谦的话。 “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你别管了，秦怀谦那家伙的事，我们就别管了，手表你戴着吧。” “啊？” 许招娣接过手表，抿着嘴唇，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这可是大几十块的上海牌手表啊！换成工资，都得不吃不喝攒四五个月了。 “那，我先收下吧，改天秦怀谦要拿回去就还给他。” 临近傍晚。 许啾啾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没法子，她还得努力种花生攒商城积分呢！可没那个功夫去花痴了。 “二丫！吃饭了！” 空间外传来许妈的声音，许啾啾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房门。 “这么热的天，你没事儿就把门给打开呗，窜窜风，也凉快点。” 许妈下意识想对这个多年不怎么关爱的孩子管教管教，可又不愿意话说重了，让这个有了工作的孩子记恨，便挑了件无关轻重的小事儿念叨。 好像这样一来，显得她对这个二女儿十分亲近一般。 许啾啾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知道，今晚上估摸着自己要打一场硬仗了。 饭桌上。 今儿的晚饭是许妈做的，破天荒的从外面的国营馆子买了几个大包子回来，还有一份卤煮，配上一碗大白米饭，堪比过年的配置了。 甚至比许家去年过年吃得更好。 许啾啾刚刚上桌，碗里就被许妈笑呵呵的夹了一只鸡腿。 “二丫最近做家务带妹妹辛苦了，瞧着脸都累小了，来，这只鸡腿给你吃，多补补。” 许啾啾盯着碗里的鸡腿，转而夹着给了一旁坐着流口水的许来娣。 “我不累，都是三妹帮忙做的，三妹快吃。” 许啾啾一句快吃，许来娣小嘴张得大大的，立刻咬住这卤入味的鸡腿，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至于许妈的死亡眼神，呵呵，她许来娣在家，本来就不受老妈待见，她就是瞪一百次，这鸡腿她也不要吃！ 眼看鸡腿没了，许妈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她觉得这二丫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供吃供穿的，瞧瞧，这一有了工作，这脾气就大了。 许爸瞧见自家媳妇儿的脸色，心中暗骂，一点城府也没有，这才哪到哪，就开始甩脸子，真是担不得一点事！ 转过头来，笑呵呵看着二丫道：“咱们二丫虽然要去上班了，但还是个孩子，这样吧，我和厂里说说，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你妈帮你一块儿领了，帮你存起来，每个月给你发十块钱的生活费，也够你平时零花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提议，不怎么样。” 许爸看见二丫竟然冲自己翻白眼，宽厚的巴掌狠狠拍在了饭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你在干什么！冲你爸我翻白眼！谁教你这么做的！别以为你现在有份工作了就要上天了！你就是当了厂长，那老子也是你爸！你给我规矩着点！不然看我不教训你！” “咳咳咳！！咳咳咳！！” 坐在许啾啾侧面的许招娣发出了震天的咳嗽声，她刚刚正吃着饭，被突然的一声巨响给吓得直接呛到了。 “媳妇儿，媳妇儿快喝水，喝水！” 李健连忙端了一碗水来递到许招娣的嘴边，许招娣此时因为猛烈的咳嗽，已经把脸给咳红了，拿着水想要喝，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刚一嘴巴包进去，就被剧烈的咳嗽给直接把水推了出来。 此时许爸也慌了，连忙起身想要过来拍拍许招娣的后背，却被李健给直接一把挤开了。 “爸，你别闹了。” 说着，李健满眼心疼的拍着媳妇儿的后背，心里却是对这个老丈人有些不爽，吃饭就吃饭，拍桌子干什么？现在把自己媳妇儿吓得呛到了，要是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好在，许招娣咳嗽了几分钟后，总算是缓下来了，能够喝的下水，但还是时不时会咳嗽一声。 许爸被这么一咳，以及女婿刚才那一声别闹了，搞得有点心虚，倒是没有再提工资的事情，一顿饭在许招娣时不时的咳嗽下，总算是吃完了。 不过，真正吃好了的，估计也只有许来娣和许啾啾两姐妹了。 吃完饭，许爸又开始折腾了，朝着端着盘子出堂屋的许啾啾沉声道：“二丫，你坐下，爸和你聊聊。” 许啾啾脚下步子压根不停，径直出了堂屋。 许爸瞧见这一幕，下意识就想拍桌，可手臂高高扬起了，李健却回头静静地看了一眼许爸。 许爸愣了一下，大概是从未看过李健这样的眼神，手就这么卡在了半空中，就这么几秒的时候，许啾啾已经走远了，也就没了拍桌子的必要了。 许爸手臂高高举起又安静落下，大概是为了挽回自己刚刚真的被李健吓到的形象，许爸看向一旁坐着的许妈： “媳妇儿，我怎么觉得，李健这孩子，有点怪？” 第54章 自行车 许妈听见这话，茫然地抬头。 “怪？哪里怪？这孩子不挺好的？又上进，又爱大丫，瞅瞅，两口子结了婚后这感情好得不得了。” 许爸听见这话，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 “行了，我也是多余问你这话，你压根就没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算了，二丫那家伙滑不溜的像是泥鳅一样，今儿是抓不住她了，等明儿起来再说，我就不信了，这星期天她不在家待着，还能去哪。” “星期天不出门在家待着干啥？” 许啾啾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一大早天刚刚亮就出门了，当然了，走的时候没忘了给三妹留个口信，顺便再给了两颗奶糖做把她吵醒的补偿。 许啾啾今儿是去卖鸡蛋的！ 这养殖棚里的鸡下蛋太勤了，她买的竹筐都已经全部装满了，再不卖出去，鸡蛋都没地放了，再加上这鸡蛋不像花生，可以直接堆成山，这鸡蛋一堆高了，自己就滚下来砸坏了。 不过，卖鸡蛋之前，许啾啾要先去一个地方。 南门黑市！ 至于为啥不去东门黑市，这不是之前把东门黑市被端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就算是又开起来了，那也是元气大伤啊，老百姓哪里敢去才被端过的黑市呢？ 这段时间，许啾啾也不是白过的，这南门黑市的地方，早就被她从张婶儿的口中翘出来了，毕竟，整个大院原来生活最好的就是张家了，有钱加上人口多，难免会去黑市淘换淘换东西。 黑市所在的地方，距离他们胡同还不算远呢，大概是因为轧钢厂的工人们都是有强劲消费潜力的原因吧。 许啾啾行走在胡同之中，在临近黑市的地方，将自己的面容捏成了一位满脸晒斑的中年妇女，头上扎着头巾，将脸也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但只要看见这双眼睛下的细纹，就能明白，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 准备好了一切，许啾啾独自一人，穿过了黑市的入口，因为不是来卖东西的，所以一分钱都不用给。 走了进来，相对于东城的黑市，南城的黑市显然要小一些，卖的东西单价也低一些，不像是东城的黑市，那自行车票都是好几张摆在外面的。 再一个，规模也小一些，不过许啾啾想着现在才大早上的，许是许多卖东西的还没来吧。 兜里揣着钱，许啾啾直奔目标，来到一个地摊上，看着上面摆放着的自行车票，就这么单单一张，放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还给空出了空位，不让别的东西挤着它。 伸出手指来指了指自行车票，摊主默不作声比了两根手指。 许啾啾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二十的意思，想了想，许妈好像也说过，家里那辆自行车的票是快两百块换的。 好家伙，原来这自行车票也是有稳定的售价的！ 试图讲价的心思一下淡了下去，得，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零钱，数一数，刚好两百，递给摊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自行车的车票，许啾啾又在黑市上晃悠了一圈，给自己买了个搪瓷的水杯，又给自己买了个热水瓶，晚上也能喝上水了。 离开黑市，脸上的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许啾啾干脆顶着这张脸去了百货商场。 作为京城的百货商场，那自行车相对于供销社而言，可是多了不少的选择，光是牌子都有四个，像飞鸽，永久，凤凰，红旗啥的，不过牌子虽多，但是数量可不多，一个牌子就那么一辆摆在这儿。 柜台上的中年售货员瞧着许啾啾那满脸的雀斑，自得的笑了笑，然后心情颇好地说了两句。 “大姐，来看自行车啊？算你今儿运气好，瞧瞧，这才到的永久，买来儿子结婚啊，正正好。” 许啾啾也没多解释啥，毕竟这个年头买自行车这样的大件，大部分都是买来结婚的，这售货员心情好，自己买东西也顺利点。 “同志，您看看，这哪辆车平时能多载点东西呢？” “载东西？恩，那就红旗吧，这牌子在乡下卖得挺好，就是载重强，你买不，买我就开票了。” 这头开了票，去那头把钱一交，许啾啾便到手一辆红旗牌的自行车。 许啾啾站在百货商场的门口，推着这自行车。 说实话，这不是许啾啾人生中的第一辆自行车，她上辈子上小学的时候，就是骑的自行车呢，一辆粉红色的凤凰牌自行车，不过是儿童车，坐垫比普通的自行车矮多了。 后来上初中后，因为距离的拉长，家里又给换了辆玫瑰之约的电瓶车，算一算，也有几十年没骑过自行车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有些伤感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去世了，老爸老妈会伤心成啥样呢，好在，家里还有个妹妹。 推着这辆红旗牌的自行车，还没上车呢，许啾啾身旁就凑过来一人。 “大妹子，你这车卖不？给你三百五！” 许啾啾听见这话，瞅了一眼这人，一米七几的个头，穿着深蓝色的工服，戴着个铁丝眼镜，头发梳成三七分，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不卖不卖，再说了，你这人忒不地道，我这车买下来都得三百多了，你什么风险都不想担，就多出了二三十，我看啊，你是收不到车的！”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这人回话，左脚踩上踏板用力往下一蹬，车轮转了起来，双手扶着龙头，右腿高高一抬，越过自行车的座椅再放下，一屁股坐稳了自行车坐垫上。 整个人连车带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踩了出去。 “嘿！这人嘴可真贫！不卖就不卖呗！咒我干啥！” 眼镜男嘀咕一句后，又继续在这附近找了个地方蹲着，没法子，他对象家里非要结婚的时候有辆自行车，可这自行车票哪有那么好找的？ 黑市倒是有，可他一有正经工作的工人，去那地方合适吗？ 再说了，他们采购科厂里本来就配了自行车的，这平常出门采购物资的时候，不也能顺路接送小芳 上下班了吗？ 想到这里，眼镜男叹了口气： “这攀比主义啊，真是害死人哎！” 第55章 许来娣的祝福 许啾啾此时蹬着自行车穿梭在巷道之中，时不时有早起去公厕的人们，打着哈欠，眼角还带着泪花， 清晨的风，吹拂在脸颊，刚刚上班的太阳还没把大地烘烤得炙热。 许啾啾就这么踩着脚踏板，感觉能够一直踩到世界的尽头。 在一个拐角停下自行车，换了张三十出头的瘦削脸蛋，许啾啾将空间里的两个竹编筐给放在自行车后座，一边放一个，每个竹筐里都放满了鸡蛋，竹筐上还盖了一层结实的土布。 做好准备后，许啾啾便推着这自行车，朝着附近的一个公厕走去。 倒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啊，这一大早的，要说人最多的地方，还得是公厕了，睡了一晚上，大伙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过去，很快就吸引住了主妇们的目光。 将车推到偏僻的角落，按照一毛一个的价格，不到二十分钟，这两筐子的鸡蛋都给卖光了。 “大妹子啊，你这鸡蛋干净，个头也大，下次还有，你记得还来我们这转悠啊，你放心，不过啊，你下次记得别周末来，人多，别给人抓咯。” “是啊是啊，还是上班的时候来吧！”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许啾啾只是笑着说攒够了家里有空才能来，多余的也没应承，毕竟这可是违法的买卖，要是给个准数，这不是上赶着等人抓了呢？ 再说了，这说话的这几人，其实也有私心，因为今儿周末，家家户户都休息，所以啊，你家几个，我家几个的，卖得太快了，你要是挑一挑，到最后都买不到了。 要是上班日来就简单多了，他们几个邻居能慢慢悠悠在筐子里面挑大个的，还能杀杀价。 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许啾啾面上却没带出一分，只一副老实巴交乡下人的模样，卖完了鸡蛋就骑着自行车走人。 等把自行车收回空间，再将衣服变回原来的样式，许啾啾侧过头，脸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怪不得空气都开始干燥起来了。 迈着步子，许啾啾朝家走去。 许家堂屋内。 “这个死丫头，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当爸的！随便留个口信就出门了！ 我同意了吗！看她回来我不打死她！” 许爸坐在餐桌边，一边喝着碗里的水，一边朝着许妈恶狠狠训斥道： “都怪你！这些年把家里的几个丫头片子宠得不像样了！她才敢和我这么赌气！” 坐在一旁的许妈听见这话，心里也来气了。 这些年要不是你非要追什么儿子，加上后来又要攒钱给你侄子娶媳妇就为了你死了后有人摔盆，我也不会放着三个孩子不管啊！ 好了，如今搞得女儿根本不买账，你倒是怪起我来了？好呀，还当着女婿的面这么数落我，咋的，你不就是想踩着我在女婿面前挽回你的面子吗？ 好，那你就踩，我看我不把你的脚给你踩骨折咯！ “是，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我啊，错大了，当初就错在不应该嫁给你。” 许妈坐在椅子上，一直正经的说着话。 “知道错了就好，哎，不是？王凤，你刚才说啥？” 许妈，也就是王凤，听见这句话施施然站起身来，一只手轻轻撑在餐桌上。 “我说，我错了，错在一开始就不该嫁给你，许树，我告诉你，这些年我配合你追儿子已经很累了，现在日子过得去，你就别再搞七搞八的了，不然你信不信我回去把我大哥二哥叫来，让他们跟你讲讲道理？” 许招娣张大了嘴，看着老妈这霸气的模样，恍惚间，回到起了童年时刻，那个时候，其实老妈不像现在一样软弱，她也会发脾气，也会哭着回娘家，然后两个舅舅来家里找老爸谈心。 只是，这样的时候太短了，短到就连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至于许来娣，则是已经目瞪口呆，一副自己家被炸了的模样，等回过神来，更是“嗷”的一声，窜到了许招娣的身后，自认为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恐问道： “大姐，妈，妈她是不是被鬼给附身了啊？” 许来娣的话，一下就让正在和许爸吵架的许妈王凤哭了。 “是，我看我这些年也是被鬼附身了！我告诉你许树，生不出儿子这种事，就是你不行！我都问过医生了，你的精子质量不行！所以我才生不出儿子！和老娘根本就没关系！我也是被鬼附身了，这些年才替你瞒着！” 说完，许妈抬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气势汹汹地朝着大院大门走去。 许爸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七窍生烟，直到许妈都走远了，许爸才缓过神来。 对着许招娣难以置信道： “你，你妈疯了？” 许招娣看了一眼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原因的老爸，抿了抿嘴，干脆带着三妹出门去了。 反正家里也没做饭，带三妹去国营饭店吃碗面吧！ 三人刚刚出门，就遇上了走到门口的许啾啾。 “妈和爸吵了一架，估摸着这会儿去舅舅家了，我带三妹去国营饭店吃碗面，你去不？咱们吃了回来，舅舅他们估摸着也就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妈和爸吵架？真的假的啊？就妈那样的？” 不等许招娣说话，许来娣就赶忙开口，学着方才老妈的姿势：“是，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等一套学下来，许来娣格外兴奋。 “对了大姐，精子是什么意思？妈说爸的精子质量不行，所以才生不出男娃，那咱们能把精子换了不？” 许来娣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面红耳赤，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许招娣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事儿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你还小，不用知道，不过你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个，别人会笑话的。” 许来娣听了这话，更纳闷了。 “为啥？爸爸的精子不行，那就让爸爸换个精子，这有啥可笑话的？” “你别再提了……” “为啥？” “你要是再提，我就揍你了！” “大姐你可真霸道，那好吧，我不提了，祝愿大姐夫的精子好，能让大姐你想生男娃生男娃，想生女娃生女娃！” “许来娣你给我住口！” “大姐你真贪心，那行吧！就一次生两个好了！” “许来娣……” “哎呀呀，大姐我错了，你别揪我耳朵！” 许啾啾看着两人越跑越远，赶紧的追了上去。 看着许家三姐妹在胡同里追逐狂打，落在最后的李健笑了。 “真好！” 第56章 各退一步 晌午。 整条胡同都安静下来了，吃饱饭了睡午觉呢。 这个天气，谁也搁不住在外面晃悠啊。 不过，许家所在的大院就不同了。 不管是前院的，还是中院后院的，大家伙都顶着烈日，要不就浆洗衣服，要不就在烈日下穿针引线，王大姐家更是在院子里洗起了床单。 许家。 许妈王凤带着自家两个膀大腰圆的哥哥坐在餐桌边，也不吭声，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许爸。 许树看了一眼两个大舅哥那鼓囊囊的，快赶上自己大腿的手臂，只默默咽了口口水，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来，一边从暖水壶里倒水一边道： “媳妇儿，你说你也是，请两个大舅哥来家里做客，咋这会儿请，你瞧瞧，这么热的天，大舅哥他们汗都热出来了，来，大哥，二哥，喝水，喝水。” 王大壮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 “哼，倒不是这天热，就是想着小妹嫁给你这家伙，你还不珍惜，心里躁得慌。” 许树一听这话，连忙将盛满水的碗挪到两位大舅哥面前。 “哎呀，真不是，我是那种不珍惜的人吗？这不是两口子拌嘴，王凤她理解错我意思不是？” 王好手接过水碗，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凤儿一个妹妹，正好，也来瞧瞧外甥女。” 听见小舅哥的话，许爸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见二丫的声音响起。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终于来了，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声音落地，许啾啾也一路小跑着进了堂屋，一屁股坐在了大舅舅的身旁，上次办酒许啾啾就瞧出来了，大舅舅是直性子，而且显然对于许爸更不爽。 二舅舅说话稍微委婉一些，但是看得出来，也不是很乐意许爸。 果然，许啾啾一这么说，王大壮顿时狠狠一拍餐桌。 “成！外甥女你说！大舅在这里，大舅给你做主！我还不信，他许树还能反了天了？！” 许树一听二丫的话，就知道不好，此时正一双眼睛狠狠瞪着许啾啾。 许啾啾瞧见许爸还敢瞪自己，顿时嘴巴一扁。 “大舅，您看！您在这儿呢，我爸都瞪我！怕不是我现在说了，待会儿你和二舅一走，爸就揍我了，那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不说呢……” “什么？他敢瞪你！” 王大壮一听这话，立马转头，刚好瞧见了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许爸。 这一下，年近五十的王大壮怒了。 “许树，你瞪啥呢！” 许树看着大舅子那通红的脸，心里不禁叫冤，视线投向老婆。 “老婆，你看看，大舅哥误会我了啊！” 你再不吭声，你哥就真的要动手了啊！ 王凤瞧见已经起身朝着许树走去的大哥，这才想起来，自家大哥的性子可不是好招惹的，那是一个人就能把一只猪给杀了的人啊！ 许树哪里遭得住大哥一拳头啊！ 我也是晕头了啊！ “大哥！大哥！你误会了，都是二丫这死丫头故意拱火呢！你别被她算计了！” 王凤说完这话，没瞧见自家二哥看向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望。 倒是王大壮听见这话，嗤笑一声。 “呵！你就爱吧！这些年我看你是一点记性都没长，成，二丫，你来说说看，想让大舅评理的事儿。” 许啾啾端坐在椅子上，轻轻拍了拍大舅的后背。 “大舅，这么热的天，你别着急上火啦，你的年纪也大了，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听见这话，王大壮眼眶微红，是啊，这大热天的，他和老二来许家是为啥，是为了给小妹撑腰，可现在呢？小妹就像是中毒了一样，一看到这许树就心疼了，妈的，这许树到底给小妹下了什么毒啊？？？ 还好，还好几个外甥女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大舅，我这不是因为抓到间谍，轧钢厂奖励给我一份工作，你看我这都还没上岗呢，我爸就让我把工资交给他！” 王大壮听见这话，虎眼微瞪。 “啥？你，你抓到间谍啦？！”王大壮转过头去看向小妹，“啥玩意儿你，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吭声！如果不是今天吵架，你是不是压根就想不起来通知我和你二哥啊？！你这干的啥事儿啊！” 批评完了王凤，王大壮此时瞧着自家外甥女，那是一个满心满眼的满意啊，好样的！这才是他们杀猪世家该有的女娃样子！ “没事，你爸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他说的话你不用管，你的工资是你上班得来的，你自个儿拿着就是了，他要是敢厚脸皮抢，你就来找大舅我，我给你抢回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满意的笑了，不过，既然她暂时没有住宿舍的打算，倒是也不用把关系搞得太僵，毕竟这个年代，名声大于一切。 “当然了，大舅，我也不是说上班了还白嫖家里，我就按照大姐一家的份额，一个人五块钱，给家里交生活费，行吗？妈？” 说到最后，许啾啾侧过头看向许妈的方向。 许妈下意识看了一眼许爸，想说不行，可目光触及到大哥二哥那失望的眼神后，许妈闭上了嘴，又重新张开。 “行，那就按照这个数，不过这钱你得好好攒着，这将来嫁人也能多添置一些，人家也能高看你一眼。” 说完这话，许妈没有看自家老公的表情，因为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许树的表情不能好。 事实也是。 许树看着身旁的媳妇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王凤？你知道干部岗一个月多少钱不？你让她自己攒着？咋？攒来买布拉吉？攒来买小皮鞋？她爸我，她妈你都没用过这些东西呢？她一个小孩儿要这么多钱干啥？” 眼看王大壮又要气得拍桌子了，许妈王凤赶紧高声道： “行了！二丫的工作又不是你弄来的，那是她自己得来的，她当孩子的没用咱们得钱，咱们也没啥理由去拿孩子的钱，将来的嫁妆我还是会按照行情置办的。” 再一次被媳妇儿撅回去的许爸，瞪大了一双眼睛，却不敢多说啥，说啥啊？ 没看见两个大舅哥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吗？ 他可不想明天上班顶着一双淤青的眼啊！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偷偷笑了。 爱面子又怕被打，许爸啊许爸，这两位大舅哥也算是你的福报了啊！ 第57章 来自大舅的任务 “叙旧就不必了，有空带三个孩子来家里吃顿饭，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在养猪场工作，一顿肉还是供得起。” 说完这话，大舅起身抬腿便要走人。 许啾啾也跟着起身，她打算去送送大舅，毕竟她刚刚还借着人家的拳头威慑，把工资的事儿给敲定了。 刚起身，许啾啾脑海中那道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20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爱心提示，两个小型养殖棚可合成一个中型养殖棚。” 许啾啾听见任务和奖励后，心中掀起了巨浪，抬头看见走在前方的大舅王大壮，快步上前。 “大舅，别这么急着走嘛，这日头正毒，现在赶路多遭罪啊！再说，我也想感谢大舅二舅今天来家里替我这个上有大姐，下有小妹的二丫头撑腰，不管咋样，我真心想让大舅二舅尝尝我的手艺！！” 王大壮听见这话，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家里这一辈除了小妹的孩子，都是男娃，这刚出生的孙子们也是，没有一个闺女。 如今乍一听小丫头撒娇，王大壮虽然腿还笔直的站着，但实际上已经软了，像是踩在棉花被上面一样软乎的。 只是，小妹家如今虽然工人多了，但是还没发工资呢吧？再说了，这上门还吃饭，多不讲礼啊？要回家被媳妇儿知道，不得把耳根子给自己捏断咯？ “大舅，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一碗凉拌番茄！您就吃吃看嘛！我就特想让您点评点评我的手艺！大舅~~~” 王大壮听见这拐着弯儿的大舅二字，哪里还能抵抗得住啊，顿时喜笑颜开，加上想着番茄也不是啥贵的东西。 “成，那大舅就尝尝咱们二丫的手艺！” 说话的时候，王大壮还纠结了一下，不是，这小妹取的什么破名字？啾啾，这听起来怪占人便宜的？！ 许啾啾瞧着把两人给留下来了，看了一眼任务的进度。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20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2％），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行吧，虽然不知道大舅为啥需要被拯救，但是任务有在推动就行。 将二人重新安排好落座，许啾啾从橱柜里拿出了四个饱满的番茄，将番茄给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斗碗里，再将碗柜里的白糖给拿出来，撒了能有个三分之一，这才收手，开始用筷子将白糖和番茄搅拌起来。 做好之后，任务完成度已经来到了69%，许啾啾心情颇好，笑呵呵的将番茄拌白糖给端上桌，给了两舅舅一人一双筷子。 “大舅，二舅，你们尝尝看，不好吃可千万要告诉我哦！” 王大壮满脸红润嗓门大声嚷嚷： “那咱二丫做的必须好吃！谁敢说不好吃，大舅帮你揍死他！” 二舅虽然没吭声，但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自家大哥的话。 虽然两人都一致认为，这番茄切成片堆在碗里面，应该不咋好吃，不过毕竟是外甥女的一片心意，不管咋的都得吃完才行！下次让二丫带小的那个来家里多吃吃肉，看那瘦的模样，说出去哪像他们杀猪传人家的啊！ 说是这么说，但等王大壮一筷子下去，夹起一块番茄放入口中，那一刻，甜滋滋加上一点点番茄酸味的味道从味蕾爆开。 “嗯？” 王大壮立刻意识到，二丫这是放了不少的白糖在里面，吞下这一口番茄后，决定还是不吃了，太贵了，吃得人不好意思。 这白糖不仅要钱，还得要票，这碗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白糖咧，二丫实在是，太实在了这孩子！ 瞧着两位哥哥吃了一片番茄后就停下筷子的举动，王凤赶紧道： “是不是太难吃了？太难吃就别吃了，我给你们重做一份！” 王大壮一听这话，瞪大了眼。 “啥玩意儿就重做一份啊？你这也太败家了啊！是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吃完，咱们一块儿吃啊！” “哎呀，大哥，这有啥败家的，我们在家都这么吃的，对不，许树？” 许爸连连点头：“对对对，大舅哥，二舅哥，你俩多吃些，这天热，吃这个正正好。” 王大壮此时也有点懵，啥意思啊？小妹说她家都这么吃？ 难道是我错了？ 小妹不是吃不起肉长不胖，是因为太爱吃甜食了，所以钱都买糖了，所以吃不起肉才这么瘦？ 王大壮一边寻思着，一边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嗯，真甜！ 王好手看了一眼不在乎的小妹，又看了一眼笑弯了眼的二丫，心下有些明白了，这孩子，多半是故意的，小妹肯定想不到，这碗里放了这么多的白糖，待会儿自己和大哥走了，小妹发现‘真相’，这孩子还能落下好了？ 不行，待会儿走的时候还是得多敲打敲打小妹，这么有出息的孩子，被养出仇来了。 至于这白糖拌番茄，既然都做了，那还是吃吧，也让小妹心疼心疼，免得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着男人的屁股后面跑！ 两兄弟在这一刻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将斗碗里的番茄消灭得一干二净。 “味道特别好！二丫，有啥事儿就来国营养猪场找舅舅我啊，哦，我要是不在，你找你二舅也行，不过他这人要墨迹些，行了，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你舅妈要杀过来了。” 说着话，王大壮站了起来，再次朝外走去。 而许啾啾这一次没有再阻拦，而是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往外送客。 此时，许啾啾看向半空中，系统的半透明任务表还悬挂着。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5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75％），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伴随着任务的倒计时，许啾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紧盯着大舅王大壮，就在此时。 前面走得好好的大舅忽然停下步子，紧接着便脸朝天向后倒去。 一直紧盯着的许啾啾第一个发现不对，快步上前去，用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将大舅那魁梧的身体给撑住。 就是争取的这两秒时间，让二舅也注意到了身后发生了什么，赶忙过来代替了许啾啾的位置，将大哥给搭靠着自己。 许啾啾则是看着那个倒计时，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冲着身后赶来的李健喊到：　“姐夫！快！骑自行车送大舅去医院！” 第58章 大升级 李健用力踩着踏板，身后用布袋子绑着王大壮，远远将家里人都给甩在了身后。 等瞧见了医院大门，李健赶紧冲过路的护士道： “护士！护士！快！他晕倒了！” “什么？来人！这里有患者晕过去了！” 而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的许啾啾收到了任务提示。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已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请注意查收。 “呼……” 看来大姐夫还是不负众望，在规定时间内将大舅给送到医院了，那就好，那就好！ 在这一刻，许啾啾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看见任务完成的第一个反应是大舅得救了，而不是任务奖励到手了。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偷摸的用着草上飞奔跑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一个拐弯，许啾啾远远将众人甩到身后，而此时，许啾啾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变了？ 张小强作为葫芦巷一哥，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小人书，而书里面的武林高手，更是张小强的梦中大哥，小的时候，张小强甚至想过，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要传授自己绝世武功。 当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张小强已经明白了，小人书里写的都是假的，什么绝世武功那都是假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家里人当兵打部队拳。 如今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家里人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星期六就送自己去当兵，张小强也没啥不乐意的，保家卫国，这是每个男孩子心中的梦想！ 他今儿出来，就是想把以前的小人书整理整理送给自己的铁瓷，那家伙身子骨太弱了，当不了兵，留在京城准备上班了。 就是这样平静的一天，张小强走出大院门，抬头就瞧见了。 一个女孩儿在半空中飞！ 不对！是她在半空中奔跑！ 撞邪了！ 张小强第一个反应就是撞邪了，可抬头看了看这热得能晒死人的太阳，哪家邪敢大中午的跑出来。 所以…… 自己这是，撞见武林高手了？！ 想到这个可能，张小强瞪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在半空中跑步的女孩儿。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女孩儿突然一停，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小心！” 张小强连忙出声提醒，脚下也快步朝着女孩儿所在的方向跑去。 只是，还没等跑到女孩儿身边，女孩儿就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跑了。 “哎！” “你别跑啊！” 张小强说完，上前追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连人影子都没瞧见了。 “不是……我又不是坏人……” 张小强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张小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人书。 “咳咳，徐峰对小人书又不感兴趣，还是不给他了。” 一边说，张小强一边咧着个大嘴笑得牙白，朝着自家大院走去。 许妈许爸追在许啾啾身后跑过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妈呀，这孩笑起来真傻！” 许啾啾此时正一边控制着不使用草上飞，一边看着出现在半空中的系统面板。 人物：许啾啾 年龄：15 性别：女 当前技能： 草上飞1级（熟练度0\/10） 当前装备： 可成长空间0级（4\/10） “我的草上飞升级了？！”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回想起了刚才那一幕。 “原来草上飞升级之后，就类似于轻功一样？嘿嘿，那这黑市对我，岂不是又敞开怀抱了？” 原本不想去黑市，是担心被围堵，可如今自己会轻功了，轻轻一跃，就能跳上房顶，那谁还能堵住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只觉得豁然开朗，就连空气里的闷热，都带着一股独属于夏季的限定感！ 当然，许啾啾也没忘了，把自己刚刚得到的任务奖品使用到空间中，因为有了系统提示，许啾啾这次将得到的养殖棚给放在空间内原本的养殖棚上后，果然弹出了新的通知。 “是否合成当前养殖棚？合成后，将获得中级养殖棚。” “是！” 许啾啾选择了是后，就瞧见缩小版的空间内的养殖棚用幕布围了起来，上面还悬挂着一个时间条。 59.59分钟 咦？这倒是和自己装修茅草房有点不一样哎？ 自己的茅草房可是一秒刷新，没想到养殖棚更新还需要时间？ 这个生活系统也没个使用说明呢？ 下午三点过。 许啾啾站在病房内，病床上躺着正在打点滴的大舅王大壮。 许爸许妈正在楼下交费，二舅则是赶着回养猪场给大嫂报信。 “大舅，医生说你以后要多喝水，不能再生气，也不能抽烟喝酒，还要减减肥，而且隔一段时间就要定期复查，你记住了么？”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将搪瓷杯给递到大舅的嘴边，这是找医院借的，还给了押金。 王大壮叹了口气：“二丫啊，大舅记住了，这一次啊，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非留下我吃凉拌番茄，我怕不是都和你二舅走在回去的路上了，到时候倒在路上，你二舅一个人把我送来医院，怕不是都已经不行。”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呵呵道： “那不能，你们要是倒在巷子里，那周围的住家户还能不管咯？” “就是要管，也不一定能有自行车送我来医院啊，那医生都告诉我了，再晚来几分钟，我这就得留下后遗症了，到时候别说杀猪刀了，就是菜刀我都拿不稳当。” 听着大舅心里这么明白，许啾啾也就不再谦虚了，笑了笑，继续给大舅递水。 喝了两杯水下肚，大舅妈也到了。 “大壮！大壮！” 大舅妈一边哭着，一边冲进了病房来。 瞧见坐在病房旁的女娃愣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这是二弟说的那个，救了自家老公的外甥女二丫！ “二丫！舅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真的！你不知道，要不是他今天忽然想起来来你们家串门，搁在我们厂里犯病了，那送到最近的医院都不少路，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许啾啾听着大舅妈这话，不由得感慨，这两人果然是一家的，这话说得都差不多，反正就是认定了，这命就是自己救的。 “大舅妈，刚刚医生给的医嘱说……”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把位置让给了大舅妈，大舅妈这头发都是乱的，估摸着是睡午觉呢，直接被叫起来就赶过来了。 而许啾啾则是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欣赏风景的模样，实则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缩小版空间上。 “咦？怎么会这样？” 第59章 万元户? “咦？怎么会这样？” 许啾啾看着缩小版的空间模型，自己原来的养殖棚的位置，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一丝丝改变。 所以……这个升级到底是升到哪里去了啊？ 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是现在是在医院，也没个地方假装睡觉，许啾啾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等许爸许妈他们上来交接。 毕竟大舅和大舅妈两口子刚刚才说了感谢的话语 ，自己就提出要走人，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训斥了一顿大舅的大舅妈，转过身瞧见站在窗边的许啾啾，热切问道：“对了，二丫，你是想着继续上学还是找工作啊？” 没等许啾啾回答，大舅就一脸有荣与焉的样子道： “啥啊，二丫她抓到轧钢厂里的间谍了，厂里让她去采购科当采购员咧，干部岗位！” 大舅妈一听也惊了。 “抓间谍？妈呀，二丫你咋这么厉害呢？亏得我刚才还想说让你来我们厂里，学你大舅那杀猪的手艺，你这都混得比你大舅强多了！啊哈哈哈！” 听着大舅妈浑厚的笑声，许啾啾严重怀疑，这两人生下来的小孩不会打小就耳背吧？被这声音给吼的。 “那是，那肯定的，我外甥女当然比我个杀猪匠强啊！” 两人把许啾啾一阵吹嘘，吹得许啾啾的嘴角都压不下来了，直到瞧见那站在门口纠结着不敢迈步进来的许妈。 “大舅，大舅妈，我，我妈来了……” 两人这才停下来吹捧的节奏。 大概是刚刚脑梗了，大舅说了会儿话也困了，许爸许妈和大舅妈一商量，花钱在大院里找个人帮忙照看着，大舅妈晚上就在许家睡觉，白天再来换人。 商量好了，许爸许妈也不多耽搁了，带着许啾啾就往家走。 李健则是骑着自行车带二舅回养殖场了，他还得回去帮忙请假呢！ 到家，简单吃个晚饭，许啾啾洗漱完再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六点过了。 天还没完全黑，但是也快了，听着隔壁许爸许妈出门的动静，许啾啾猜测两人是去找能晚上照顾大舅的人了。 因着牛家已经不在了，许啾啾干脆将朝北的两扇窗户给全部打开通风。 这天太闷热。 许啾啾甚至庆幸，如果自己没有百变衣的恒温功能，估计现在也热得睡不着。 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已经来到了空间内。 许啾啾瞧着自己的养殖棚瞧了半天，果然和在缩小版上看的一模一样！ 这养殖棚，看上去一点改变也没有呢？ 站在黑土地旁边，许啾啾皱了皱眉，还是迈开腿朝着养殖棚走去，难道系统的中型的意思，是指时间流速嘛？ 待走进养殖棚后，许啾啾美眸微张，嘴角也高高上扬。 “原来是这样啊！” 没有进门之前，看着和原来一模一样，甚至还没有了鸡蛋和鸡，和许啾啾最开始没有放鸡的样子一样，可等走进来后，全然不同。 整个养殖棚拥有了一条约莫能有个三十米长的走廊，走廊的顶是类似于玻璃一样的材质，透过空间内的光线撒在养殖棚内，走廊左边是一排凸出来的架子，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稻草做的窝，右边则是挨着墙角摆放着一长排的喂食槽，此时里面一半堆满了饲料，一半盛满了清水，尽头则是一排闪烁着寒光的架子，架子上似乎堆了什么东西，但是太远了看不清。 “一，二……” 许啾啾一开始还企图数一数这到底有多少个稻草窝，结果数着数着就数岔了， 于是干脆放弃了。 “不是，这么多的窝，我的鸡呢？怎么没看见它们出来活动呢？我以前来的时候都能碰见一两只在外头吃饭啊？还有我的鸡蛋呢？” 许啾啾话音刚落，面前便弹出来系统面板来。 ‘是否关闭中级养殖棚的管理？’ “管理？嗯……关闭试试看？” 许啾啾刚点击了关闭管理，便听见打鸣声，一时间，整个过道里都是鸡在漫步，飞跃，甚至还有打架的鸡。 而伴随着几只暴躁鸡的打架，许啾啾的头顶飘落了几根鸡毛。 眼见那打架的鸡越来越靠近自己，一双小眼睛仿佛已经盯上了自己这个外来人，许啾啾赶紧道： “开启，开启管理！” 话音落地，许啾啾便瞧着这一地的鸡都开始各回各窝，徒留下一地的鸡毛和鸡屎，以及那散落在角落里的零星鸡蛋。 还没等许啾啾瞧清楚，两只长长的机械手臂就从两边墙伸出来，清理鸡毛和鸡屎，以及将那几个鸡蛋给捡起来，放进了尽头的一排架子上。 许啾啾被这突然出现的机械臂给吓得在原地不敢动，等机械臂回归原位后，这才迈出脚步朝着这条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到尽头，许啾啾这才看清楚，原来尽头的架子上，叠放着硬纸壳材质的鸡蛋托，和许啾啾上辈子从超市买的一板一板的鸡蛋用的鸡蛋托长得一模一样。 许啾啾碰了碰，感受到扎实的分量后，立即明白了，放在下层的空的，中间的是正在使用的，而上层的则是叠好的鸡蛋托。 每个鸡蛋托横着放十个鸡蛋，竖着放十个鸡蛋，一板就是一百个鸡蛋，许啾啾一下就能算出来，这个刚刚升级才几个小时的中级养殖棚已经给自己储存了两百一十六个鸡蛋！ “我的妈呀，这鸡蛋下这么快，我卖都卖不及啊？” 许啾啾话音刚落，系统面板再次弹出。 1000斤鸡蛋可兑换1系统积分。 许啾啾：？？？ 不是，上次种花生你咋没这么主动告诉我一千斤能换一积分呢？ 合着，你更偏爱鸡蛋呗？ 等等，让我算算，以前三只鸡，一天能下差不多六斤鸡蛋，现在我有，嗯，保守估计也有一百只鸡，那我一天乘以三十三，就是…… 一天一百九十八斤鸡蛋！ 我的妈呀！ 要是按照我之前卖鸡蛋的价格，这一天能卖一百三十二块钱？？ 一个月三十天，我能卖三千九百六十块！ 我的个神呀！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我能在六十年代末成万元户了？！ 第60章 太阳当空照，我要上班鸟 六月的早晨六点，天色已经亮了，窗外不时听见乌鸦的叫声，以及大院里早起的婶子们悄声的使用锅碗瓢盆的做饭声。 和谐又温馨。 许啾啾从床上起来，将北边窗户打开，对着一块巴掌大小贴在墙上的镜子开始梳头，按照时下流行的模样，给头发分成两边，编成鞭子之后再折起来，用黑色的发绳给绑好。 接着穿上大姐借给自己的轧钢厂的蓝色工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啾啾忍不住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许啾啾申请出战！” - 第一天上班，饶是有着十几年上班摸鱼经验的许啾啾，也有些慌，没法子，她上班的时候，已经属于员工和公司的双向选择了。 但是现在…… 如果被开除了，自己就必须下乡种地了！ 不行，那是万万不行的！ 因着昨天的事儿，自己工资的事情倒是打岔过去了， 以后自己也能光明正大给小妹带点零嘴，带出去吃两顿好的改善伙食。 许爸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道：“吃好了就走吧，二丫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总得早点去。” 许啾啾点点头，她也知道，新人嘛，到办公室的第一天最好是勤快点，才能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二妹，我让你姐夫载你去轧钢厂，这样快些。” 许招娣一边顺手将桌上的碗筷给收拢，一边柔声道。 “正好让你姐夫带你去报到，他和秦怀谦认识，让他带带你。” 许招娣说完这话，便低下头不敢看二妹。 这是李健让自己这么说的，他说既然秦怀谦有这个心，就给他机会表现表现，自己想了想也觉得可以。 “咦？那我今天就坐大姐的专座啦！大姐你可别吃醋哦~~” 心虚的许招娣头也不抬道：“我当然不会吃醋了。” 恩？大姐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这个反应？ 许啾啾正思索着，却被李健给喊着去坐车了，便按下了念头，上班最大！ 太平胡同作为轧钢厂的附属家属院，虽然是家属院里距离相当于最远的，但也只是相对的，骑上自行车十分钟不到，许啾啾就瞧见了轧钢厂的标志性建筑。 三根高大的高炉矗立在胡同之上，也是每个轧钢厂工人心中的信念。 随着自行车的骑行，渐渐到达了高炉不远处的轧钢厂大门。 大概是因为运送钢管的车辆需要进出，轧钢厂的大门十分宽大，不过现在只开了靠近门亭一侧的小门。 “哟，李健？咦？你这载的谁啊？怎么不是你媳妇儿呢？” 瞧见自行车，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保卫队制服的中年人来，笑呵呵的朝着李健迎来。 李健停下自行车，从兜里掏出一包写着经济牌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了说话的中年人。 “这是家里小姨子，这不是今儿来报到入职了。” 中年男人一边将这根经济烟给别到耳根上，一边听见小姨子三个字，愣了一下，李健入赘的媳妇儿才十八岁吧？这小姨子，怎么也得十六七，没听说最近厂里有人卖工作了啊？ 等等…… 李健的小姨子，呀！那不是抓间谍的英雄吗？ 想到这里，刚才还笑呵呵的中年男人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猛地立正挺直胸膛，对许啾啾的方向敬礼。 “向保卫祖国的小英雄敬礼！” 许啾啾被这猛地一敬礼，蒙了一下，然后也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对这位中年大叔立正敬礼。 “保卫祖国，是人民群众应该做的！” 两人相互敬了一礼，中年男人大笑起来。 “幸亏有小英雄在，我们保卫科才能及时止损，不然这队伍里混进了坏人，可真是想想都可怕啊！好了，今儿小英雄第一天上班，老头子也不啰嗦了，去吧，这以后的日子，还要看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 许啾啾狠狠点头：“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坐着自行车到了停车棚，李健将自行车仔细锁好了，这才带着许啾啾走去办公大楼。 许啾啾跟着姐夫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一栋大楼前，说是大楼，但其实也只不过三层楼高。 跟着姐夫李健走上了二楼，看见了采购科科室的门牌时，许啾啾这才觉得有点奇怪。 自己还没报到，就直接去了采购科，这要是那些同事们有啥东西丢了，赖在我头上咋整？ 可，如今都走到科室门口了，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像也不太好？ 就在许啾啾纠结的时候，采购科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内打开，许啾啾下意识看了一眼空间的手表，早上八点。 采购科的人都这么勤快？这么早就上班了？ “李健，啾啾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 哎？ 许啾啾抬眼望去，晨曦的光晕从那人的背后透出，将他的面庞模糊了，但许啾啾还是立刻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人是秦怀谦！ “秦怀谦？” 许啾啾下意识说出了口。 那人朝着自己迈了一步，光晕从他的身后消失，许啾啾也看清楚了，顶着一头干净利落寸头的秦怀谦带着柔和的笑容。 “二妹，我拜托秦怀谦同志带带你，去吧，有他在，你应该能很快融入科室，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许啾啾的回应，李健就逃也似的下楼了。 许啾啾：啊？？ “啾啾，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科室的工作内容。” 扭过头来，许啾啾瞧见已经朝着采购科门内走去的秦怀谦，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反正自己有草上飞，不管谁来也不可能占到自己便宜。 当然了，许啾啾很快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待会儿等人上班了，我就带你去后勤处那里报到，采购科总共有两个工作内容，一个是物料采购，一个是生活物资采购。 采购科原本的科长，你也知道，被抓了，现在暂时没有科长，不算他，采购科总共有二十人，其中十人负责物料采购，九人负责生活物资采购。 科室里唯一的办公室，就是那个角落里的科长办公室了，当然了，现在已经被警察清理了一遍。 科室里靠窗这个西边位置，坐的是尹干事，她负责和厂里的各个部门联系，登记需求，也负责单据的报销和申请。 以后你和她打交道的地方会比较多。” 许啾啾点了点头，明白了，秦怀谦的意思是，这人是负责管账的，有实权，让我不要得罪了！ “除此之外，采购科的工资和大家一样，都是由会计室的人负责发工资和报销。” 许啾啾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虽然尹干事负责单据的报销和申请，但是钱还是得从会计室那里领，所以会计室的关系一定要打好了。 “剩下的……” 秦怀谦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响起了说话声。 第61章 科长之争 “我早就说那王陆不应该当科长，要不是他，当年老严你早就当上科长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真是丢尽了咱们采购科的脸！ 不过现在科长没了，厂里下了这么重的任务，老严你要是能办成了，说不定啊，这科长的位置还真又回你手上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看来，这采购科的科长刚刚入狱，下面的科员们就已经开始争夺这科长之位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采购科办公室的大门，一开门，就瞧见了里面穿着厂里工服正在擦桌子的小丫头，以及刚刚分到科室里来没多久的秦怀谦坐在办公位上看报。 两人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中年男人严率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这两人听见没？ 不过就是听见了也没事，自己在采购科都十年了，这些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的科长职位，自己必定要拿下！ 而刚才在外一直捧着严率的年轻人林小力则是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笑呵呵冲秦怀谦的方向问道： “秦怀谦，这小丫头谁啊？咋跑到咱们科室来做卫生了？没听说后勤保洁来了个小丫头啊？” 这是打探许啾啾是谁，也好调整对待她的态度。 秦怀谦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 “是参与抓间谍的许啾啾同志，厂里不是让许啾啾同志来咱们采购科吗？” 林小力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忙着和下一任科长种子选手老严打好关系，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 瞧了一眼这干巴巴的许啾啾同志，林小力撇了撇嘴，他可是从许啾啾一个大院的知情人孙寡妇那里知道真相的，她啊，就是纯粹走了狗屎运。 她就是和那牛大力的老婆吵架，气不过报警了，结果警察来了一看，觉得牛家不对劲，这一深查，就发现了间谍的事情。 这样一个超不过就报警的小丫头，他林小力才看不上，这工作啊，可不是单单有运气就行的！ “呵呵，原来是咱们科室的大福星许啾啾同志，久仰久仰！” 老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看了一眼许啾啾，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倒是冲又开始看报的秦怀谦吩咐道： “既然厂里把你安排到咱们采购科了，那自然有厂里的思量，秦怀谦，正好你也来得早，你带小许去后勤报道，把工作证给办了。” 听着这命令的口气，许啾啾挑了挑眉，看来这位老严同志，还没当上采购科科长，就已经有了科长的架势了啊？ 瞧瞧，这吩咐起任务的口气，驾轻就熟咧！ 秦怀谦则像是没听出来这语气一般，将报纸放下起身，一副淡淡的表情道： “小许，那你跟我去一趟后勤，把工作证和粮食关系落实了。” 许啾啾连忙点头。 “好的。” 把手里的抹布给放下，赶紧跟上已经出办公室大门的秦怀谦。 “我刚刚来采购科也没几天，是带不了徒弟的，不过我已经帮你安排好，科室里和老严一块儿进厂的老油条蔡根，有他在，你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过他这人也有个缺点，就是过于懒散。 但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两个儿子都在沿海当兵有出息，家里媳妇儿走得早，他就一个人住，采购科的工资够他吃喝不愁，加上还有些采购员的来去，日子过得滋润，又没有什么要赚钱的压力。” 许啾啾跟着点点头，明白，不就是不缺钱，躺平了嘛！ 呜呜，我也想像他这样！ 这不就是我的人生导师了嘛！ 不过…… “他这样的人，你咋安排得了他带我呢？” 许啾啾发出了灵魂的质疑，毕竟，让一个躺平的人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儿啊！ 秦怀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到了。” 许啾啾抬头一看，后勤处。 走进办公室，许啾啾都惊了，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办公室，整个后勤处占据了有大半层的空间，里面的办公桌一张连着一张，上面堆满了各式文件，而八点半上班的规章制度下，后勤处已经人到得差不多了。 秦怀谦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进了后勤处，很快就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其中一个顶着一头干净利落齐耳短发的瘦削中年女人先开口了： “小秦啊？你这带的？” 秦怀谦笑着介绍：“谢姐，这位是我们科室新来报到的许啾啾同志，严大哥让我带她来办工作证和粮食关系。” 被称为谢姐的女人显然想到了许啾啾是何人，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朝着一个办公桌上的年轻女孩儿道： “小罗，你帮小秦落实一下，小秦，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谢姐就朝前走去，似乎根本没有给秦怀谦拒绝的空间，而秦怀谦则是对许啾啾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这位谢姐的话，接着也迈着大步跟着谢姐进了单独的办公室。 行吧，人这是碰见熟人了。 许啾啾也不纠结，上班第一天能有人带到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朝着那位被指导的小罗走去。 “你好，同志，你带一寸的照片了没？带了的话，今天就能把工作证做好。” 许啾啾愣了一下，一寸照片？ “哎？我看你穿着我们厂的制服，家里应该有人在厂里上班啊，在厂里上班要凭借工作证打卡，唔，如果你没带的话，最好今天去拍一张，不然挺麻烦的。” “那我中午就去拍，麻烦您了。” 听见您字，叫小罗的女孩儿害羞的笑了笑。 “也没啥麻烦的，都是我的分内事不是？对了，你的粮食关系转到厂里之后，每个月厂里发工资的时候会把粮票发给你，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也要粮票的，你别忘了就是了。” “谢谢啊，我还真没注意，那个，我想问问，我这个工作，一个月的粮票是多少啊？” 小罗眨了眨眼，低头翻起了本子，翻了好几本后，这才找到一个本子，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各科室的科员工资和福利待遇。 “我看看啊，你现在是采购科科员，干部岗位一级科员，二十元一个月，两张工业卷。” 哟，这干部岗位是不一样啊，直接上来就是一级科员，比大姐的后勤资料管理一个月多两块。 不过这科员不像工人，能够每年考试考级，这岗位不升，工资就一直是二十，顶多按照工龄两年涨一块，要想涨成二级工的二十五块，得等十年…… 也难怪刚才那老严一心想成为科长了。 不过，他那样的人成了科长，自己估计也没好日子过了。 怎么办呢？ 第62章 任务太难了 办公室内。 秦怀谦进来之后，就乖巧的站在办公桌旁。 谢姐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椅子，抬头看向没坐下的秦怀谦。 “咋了，在我这里，还要我请你坐下？” 秦怀谦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 “哪能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坐下嘛？” 谢姐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怀谦。 “小秦，你这孩子变了挺多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调皮大王啊，现在变得这么乖了？来厂里上班都多久了，每次都躲着我，怎么，我在你眼里那是要吃了你的母老虎？” 秦怀谦听见这话，连忙摇头，谢姐是他妈的表妹，哪里来说他应该叫小姨，但是因为谢姐觉得这样叫显得自己很老，从小就教自己和别人一样，叫她谢姐。 他退伍转业回来不敢和谢姐见面的原因也是因为，他退伍这件事是私自决定的，等家里人知道他退伍的消息时，他已经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你妈让我看着你，给你在京城找个对象，她说，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京城，你都一定要报效祖国，努力上进。 当然了，你妈这人就是这样，打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她的观念我不赞同，你既然从部队回来，那肯定是有你的想法在，只要不违法乱纪，我就支持你，说说看吧，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干啥。” 秦怀谦听见这话，笑了笑，如果自己真的是十九岁的话，恐怕听见这段话早就已经把谢姐当做贴心长辈，把自己回来的计划给吐露个一干二净。 不过，自己可不是真的十九岁孩子。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换个环境，哪有什么目的，都是报效祖国，哪有什么区别。” 听见这话，谢姐双手环胸，整个人的后背靠到了椅背上，视线第一次真正的落在了秦怀谦的身上。 过了几秒，谢姐笑道：“你小子，行，有人这话，我对你妈也好交代了，最近局势开始乱起来了，你就安心待在厂里，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商量。” 至于外甥刚刚带到后勤来的小丫头，谢姐没放在心上，虽然模样还将就，皮肤也还算白，但是外甥见识过文工团的丫头们，又哪里看得上这普通的小丫头？ 秦怀谦点了点头，他知道，谢姐这是知道一些什么风声，在点自己，让自己不要和外面的那些人搅合在一块儿，安心扎根轧钢厂，日子就不会出乱子。 不过…… 秦怀谦想到自己回来后真实的接收单位，只能对谢姐说一句抱歉了。 未来十年，他会努力长出翅膀，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啊！ 谈完事情，秦怀谦带着许啾啾回了采购科。 此时的采购科人员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一个办公室里坐着十几人，除了方才的老严和林小力之外，许啾啾惊讶的发现，在这个办公室内，她竟然还能碰见熟人？！ 许啾啾的熟人，正是昨天去买自行车时，守在百货大楼门口想花低价买的那个眼镜男！ 和昨天一样，眼镜男今天也依旧穿着深蓝色的工服，戴着个铁丝眼镜，头发梳成三七分，只不过眼底多了一层黑眼圈。 秦怀谦注意到许啾啾的眼神顺着看过去，瞧见眼镜男后挪开了视线，转而看了一眼坐在临近窗户的角落工位的男人。 蔡根那一根毛发没有的头顶在阳光下闪着亮光，黑黝黝的国字脸正笑呵呵的，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见，蔡根抬起头来，瞧见了秦怀谦，一张笑脸就这么卡了一下。 “咳咳，咳咳，小秦啊，刚才你带小同志去后勤，我们也商量了一下，你这刚来自己都要我带，更带不了别人，这别的同志啊，身上的任务重，所以干脆啊，这小许同志也我带了。” 说完这话，蔡根连忙又喝了两口茶。 哎，苦啊！ 这茶，太苦了！ 许啾啾听见这人说话，立刻也意识到了，他就是方才秦怀谦说的带自己的师父蔡根了？ 原来这蔡根也是他的师父啊？ 怪不得秦怀谦能说动他来带我呢！ 许啾啾自认为真相了，走到窗户边，笑盈盈道： “师父！” 瞧着这悦耳的声音，蔡根也笑了。 “你呀，跟着我师父算是倒霉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坐在角落的女人抬起头来，无奈的看了蔡根。 “蔡大哥，您瞧您，这新升的朝阳来咱们科室，就没带动点您的进步想法？” 蔡根挥了挥手：“啥进步不进步，我家两个小子都在部队里，这还不够进步啊？再说了，我这也是说的实话，尹干事，咱们科室的任务啊，太难了啊！” 许啾啾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了秦怀谦说的尹干事，似乎是因为常年坐在窗边，她的肤色和蔡根一样，也偏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轧钢厂的工作服，留着一头短发，两边用铁夹子将耳边的碎发给老实夹到耳后。 一张脸蛋倒是格外小，估计自己一个巴掌就能盖住，虽然有些年龄感，但是皮肤还是挺细腻的，应该也是有保养，不过此时这张细心保养的脸上却是无奈的神情。 “蔡大哥，您说您，这刚刚拿到任务，还没发呢，您就喊难，咱们要有不屈不挠，奋勇向前的精神！” “对不，小许同志？” 被突然点名的许啾啾张大嘴巴，看向自己的师父，蔡根同志。 “尹干事，你有事儿说事儿，拉扯小许干啥，这可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要欺负她，周末我就上你家蹭饭去！” 一听这话，尹干事笑了笑：“不和您贫嘴了，这厂里的任务是大事，可不能耽搁了。” 听见这话，蔡根摆摆手，一副随意吧的模样。 这倒是让许啾啾有些好奇了，什么任务，这么难做？ 让自己的师父都闭眼叹气了？ 尹干事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看向办公室内的同事们。 “咱们这次的任务，给厂里采购福利物资，一人半斤鸡蛋！” 第63章 名言 “咱们这次的任务，给厂里采购福利物资，一人半斤鸡蛋！” 尹干事说完，办公室里顿时就哀嚎声四起。 “一人半斤？尹干事，你这是拿难题来考验我们啊！” “就是，这一人半斤，家里工人多的，那不得好几斤了？哪吃得完啊，我看要不一人三两吧？” 老严也身子向后一靠，靠着座椅靠背道：“是啊，尹干事，你瞧瞧，这任务也太艰巨了，组织上信赖我们，但是吧，这实际环境在这里摆着，一人半斤，咱们轧钢厂是万人大厂，这就是起码五千斤起，这周围的养鸡场，那都是重点供应国营商场，供销社，下面还有国营饭店排队等着，这哪里来的五千斤给咱们啊？” 老严一开口，狗腿子林小力也赶紧跟上： “是啊是啊，五千斤，分到我们十个人头上，哦，今天多了一个人，那也是一人四百多斤啊，光是自行车运都得好几趟呢！” 就说了一句话，结果被办公室里大家都反驳，尹干事也有些生气了。 “行了，我只是传达领导给的任务，你们要是觉得这任务不合理，可以啊，你们去和领导商量呗，再说了，这是一个月的，又没让你们这个星期就弄来，再说了，说得好像你们好像每次都能完成一样……” 说到最后，尹干事虽然声音减轻了，但是办公室不大，大家都听见了，一时倒是不好再说啥了。 许啾啾看着大家这犯难的模样，却是双眼一亮。 鸡蛋？ 这玩意儿我有啊！ 而且我还有贼多！ 让我算算啊，一个月三十天，我的空间一天有一百九十八斤鸡蛋，五千斤，需要…… 二十六天！ 想到这里，许啾啾看着办公室同事们的眼神都变得和蔼了起来。 咳咳，是时候开始变脸卖鸡蛋了！ 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大客户啊！ 秦怀谦一直注意着小丫头的表情，待看见她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盯着办公室同事们后，沉默了。 这丫头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任务多么难做？ 算了，自己会想办法帮她完成的。 眼看着商讨完了，蔡根这才慢慢悠悠将茶杯给放下： “小秦啊，这个任务呢，我带着许啾啾这丫头跑一趟，不求收多少鸡蛋吧，就是带着这丫头跑一趟收购的流程，养鸡场离咱们轧钢厂不近，就坐公交车去，你要没事儿就和我们一块儿。” 话音刚落，老严说话了： “我说老蔡啊，你这样的态度可不行，咱们工人有力量，小秦当然得抓紧完成厂里的任务啊，他就是咱采购科的员工，还能有啥事儿比厂里任务更重要的？咱们科室可容不下那不思进取的！” 蔡根听见这话，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 “我说，严肥，咱们科室是没有科长了，但和你严肥肥有啥关系？要我说啊，整个科室就你最不思进取了，一天天的，就想着琢磨当官了，一点厂里的实事不干！” “蔡根！你怎么能叫我严肥肥！你这是故意给人取绰号！你这是不良思想！” “咋？这你爸妈给你取的名字还不让人叫了？”蔡根嘴角微微上翘，“你看你，这么不孝顺可不行，咱们科室啊，容不下那不孝顺的！” 听着蔡根学自己说话，严肥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一样，气得鼻孔直冒气。 “行，你嘴巴会说！我倒是看看，你带着两个徒弟，能不能完成任务！” 以往每次一提完成任务，蔡根几乎都不吭声，严肥这次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提起任务的事情。 “哈哈哈，严肥肥，这任务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啊，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你！” “你什么你！回见啊！” 说完，老蔡便提起了自己收拾好的公文包，带着身后两个年轻人迈着大步走出了科室办公室大门。 身后，严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严肥这才皱眉道： “老蔡这家伙，这次这么自信，难道他有什么买鸡蛋的渠道不成？” 说完，严肥也愁起来了，他是想当科长，可要是连蔡根这个常年倒数第一业绩的人，业绩都比自己好的话，那他就是送再多礼，人也不能拉拔自己当科长啊？ 烦死了！这老蔡，莫名其妙的勤快起来干啥！ 老蔡才是正夹着公文包说着严肥。 “这人就是个官迷，他啊，当初进科室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高中生，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就因为这个，人缘不行啊，后来几次选科长都没选上，再后来，他倒是觉过味来了，不像以前眼睛在头顶这么明显了，但是上个科长，哦，就那个间谍，人来了啊，一坐科长的位置就是好几年，人又年轻，老严就老实了，大概是觉得科长无望了，不过啊，现在那间谍被抓了，这科长位置空出来，老严就跳起来了。 要是平时他敢摆官架子，你们就别搭理，他脑子拎不清的，他要是过分了，你们就找我，我来修理他，知道了不？” 老蔡嘴里说着你们，但实际上都是看着许啾啾说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连连点头。 “师父您对我真好！您是咱们轧钢厂里对徒弟最好的师父了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难万难办事不难。 许啾啾谨记这句名言警句，并切身实行。 果然，这话一说，老蔡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嗨哟，什么最好的师父哦，你这丫头，嘴真太甜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适合咱们采购部！” “真的吗师父？为啥啊？” 老蔡摇了摇头，笑呵呵道： “因为你这丫头会拍马屁！” 许啾啾：“……那我也不是谁的马屁都拍啊，而且我也不是拍师父的马屁，我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师父您真好，您瞅瞅，咱们轧钢厂的师父们，对徒弟哪个不是喝来喝去的，就您啊，对我和秦同志，那是如春风细雨般的温柔！” 听见这话，老蔡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笑着笑着视线和秦怀谦触碰。 瞧着这家伙眼里的警告，老蔡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他这倒是也想摆个师父谱，这不是秦怀谦这小子不同意嘛！ 算了，看在这小子答应自己的事上，自己还是好好陪他演好这出戏吧！ 第64章 第三养殖场 “咱们采购科平日里负责采购生活物资，都是有个人任务的，任务超额完成会有奖金，任务没有完成呢，也不会扣工资，但是如果长期完不成任务，就会像师父我一样，一直当一个小科员，领基本工资。” 坐在公交车上，跟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蔡根说着科室的规矩。 “当然了，老严倒是每次都能完成个七七八八，但是这人和同事处不好，所以也一直是个科员。” 蔡根下意识对严肥补刀。 许啾啾假装没有听出来师父的针对，而是追问道： “那如果业绩一直完成很好呢？” 蔡根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丫头。 “你这是还没做过任务，才有这种幻想，要知道，厂里每次下的任务，那都是卡在我们科室以往的业绩上下的，这次完成了，下一次只会更高，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运气特别好，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任务，那你就能当上科长了，恩，上一个科长就是这么当上的。 他来我们科室两年时间，每次任务都超额完成，所以当时就直接把他升成科长了，现在想来，他完成任务其实是他背后的人在帮忙吧。” 许啾啾了解的点点头，想了想，自己好像只有鸡蛋能卖，再就是卖卖花生了，至于别的玉米土豆啥的，她真的是种不动…… 没法子，这黑土地还是零级，不能像养殖棚一样自动收集，每次种地收割，都是自己亲自完成的，要不是空间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比夸张，她每次都是在空间里休息好了才出来，她肯定早就累得起不来了。 呜呜，厂里的任务不可能每个月都是鸡蛋，那咋办？ “那要是完不成任务，又差得比较多，还不想被厂里批评咋办呢？” 许啾啾这么一问，蔡根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怀谦，瞧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道： “那还能咋办，那就贴钱从黑市里买呗，不过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我说啊，被批评就被批评吧，也不会掉块肉。” 话刚说完，蔡根听见售票员的报站，赶紧道： “走，到了，下车！” 三人顶着烈日，行走在阳光下，没多远就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 第三国营养殖场！ “这个养殖场算是距离咱们京城比较远的一个了，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多余的鸡蛋啊。” 老蔡一边念叨着，一边笑呵呵的夹着公文包上前和保卫亭的人攀谈了起来。 “小兄弟，劳烦问个事儿。” 老蔡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 穿着军绿色制服的保卫瞅了一眼，将烟给接过揣在兜里。 “问啥啊？” “咱们厂里最近鸡蛋余量咋样？” “问这个干啥？你们哪个厂子的啊？” 说起这个，老蔡的腰杆瞬间挺直了不少：“我们是京城第一轧钢厂的，这不是，厂里让弄点生活物资吗？想问问看……” 一听京城第一轧钢厂，养殖场的保卫一双眼睛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可是个好单位啊，万人大厂，而且厂子效益也好，要是相亲的时候，人女方一听是第一轧钢厂的，那都得耐着性子多相一会儿咧！ 不过…… “哎，老哥，我们厂子的鸡蛋倒是有多余一些，但是，一天也不过多一两百个，你们厂子这……” 听见这话，老蔡长舒一口气。 “这有啥，有多少算多少不是？能解决一部分算一部分啊，老弟啊，真是多谢你的消息了啊。” “嗨，这有啥，这样，你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登记一下，我让人带你们去办公室。” 许啾啾瞧着两人这一问一答的，只记住了一个，散烟…… 跟着师父一路进了养殖场的办公室，许啾啾乖乖把师父的文件包给抱着。 “老蔡？哟！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 办公室坐着的人瞧见三人进来，笑着开口问道， “你这老小子，每次让你来我这坐坐，你都不来，咋的，今儿这是？” 蔡根听着这话，笑了笑： “姜勇，你也知道，我这人身体不好，不咋爱出门，这不是，收了两个徒弟，得带他们来给你看看啊，让他们眼熟眼熟，免得走路上遇见你还不知道谁。 来，这是你们姜叔叔。” 许啾啾听着这话的意思才明白，原来师父带他们来第三养殖场的原因，也是因为里面有他熟人在。 不过，听上去似乎师父之前都不用这熟人的交情？ 心里思量着，但许啾啾还是上前乖乖叫人。 “姜叔叔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人，蔡根这才走近姜勇的身旁。 “你看，这叔叔也叫了，两孩子的任务你不得搭把手？可不能让两孩子白叫人了哈。” 姜勇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圆了。 “我的个妈啊，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蔡，也给老子玩这套？行了，你说吧，啥任务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养殖场最近鸡肉紧张着，可挪不出啥来。” 蔡根听这话，翻了个白眼： “瞅瞅，瞅瞅，还问我为啥不来看你，你瞅瞅你这抠搜的样，行了，我也没盯着你们厂宝贵的鸡肉，我来给我们厂里进点鸡蛋，这不是搞生活物资发福利嘛。” 听见是鸡蛋，姜勇松了口气：“鸡蛋啊，那行，要多少啊？我可先说好了，我们厂的鸡蛋，那都是按照八毛一斤出的啊！” 一边说着，姜勇一边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张条子出来，将桌上的钢笔盖子打开，就要在条子上写数字。 老蔡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哦，我们厂子要五千斤。” 姜勇落在条子上的笔尖刷的一下，在条子上划了道斜线。 抬起头来，姜勇紧皱着眉头，歪头看向老蔡： “啥，啥玩意儿？你说多少斤来着？” 蔡根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头。 “呵呵，要不了五千斤，五百斤，给个五百斤就行。” 姜勇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 “五百斤没有啊，撑死了一天就能给挪个二十斤，给你批两百斤吧。” 蔡根瞪大了眼：“不是，这两孩子呢，就两百斤？再加点呗？我也叫你叔了！叔叔！” 姜勇一听这叔叔两个字，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脸嫌弃道： “你给我打住啊！行了行了，三百斤，但是得等下周周五来拉，再多就真没了，我是销售科科长，不是养殖场厂长，你差不多行了！” 蔡根听见这话，明白这是真的再也榨不出来了，幽幽的叹了口气： “行吧，那我下次有空再来找你唠嗑。” 姜勇听见这话，嘴角微微一抽。 “得，你还是别来找我唠嗑了，你这一唠，我们厂这个月的鸡都累坏了。” “成，有这个条子在，我回去也好交差了，对了，小尹最近看上去挺累的，你有空去看看吧。” 第65章 纯肉丸 “师父，尹干事，和刚才养殖场的那个叔叔啥关系啊？” 许啾啾忍了一路，等走出了第三养殖场后，忍不住侧头追问。 “嗨，尹干事就是刚刚那老小子的妹妹，他们兄妹两个爹妈走得早，基本上都是哥哥当爸爸，把尹干事给拉扯大的，结果尹干事自己处了个对象，姜勇这小子看不上，让分手，尹干事也犟，偷摸的跟人把结婚证扯了，姜勇气得啊，让尹干事这辈子别认他了。” 尹干事？ 私奔？ 许啾啾默默回想了一下尹干事的样子，虽然有点年纪了，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是乖巧类型的女生啊？而且做事情也很仔细，这样性子的人，居然会偷偷领证？ “看不出来，尹干事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啊。” “这有啥，这人啊，不能看他看上去像是什么人，你得看他干了什么事儿，像尹干事啊，小丫头脾气犟得很咧！” 许啾啾点点头，转而开始询问起了刚才那张条子的事儿。 “师父，那我们就拿这张条子回去就能交差了？那钱呢？下次来拿鸡蛋的时候给吗？” “那张条子上盖了章，那就是同意这么卖，咱们拿回去，是去尹干事那里挂一个采购量，然后去找会计科提钱，等下次去提鸡蛋的时候，带上这笔钱，去养殖场的会计科付了钱，她会给条子上盖一个章，然后拿这个条子才可以把鸡蛋提走。” 许啾啾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问道： “那到时候咋提走啊？三百斤鸡蛋呢？卡车？” 三百斤鸡蛋，要是让轧钢厂的卡车来运送，感觉又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难道轧钢厂还有专门运输的车？ “你想啥啊？还卡车，咱们轧钢厂的车都是重要物资，你买个几百斤鸡蛋都用的话，那车不得累坏了？三百斤鸡蛋，咱们一块抬着坐公交车回来就是了。” 三百斤？我们三个抬？ 许啾啾这一刻真的傻眼了，也没人告诉我，这采购科还要干体力活啊？！ 这一刻，许啾啾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自己肩膀上挑着个扁担，扁担一前一后挂着个竹编框，里面放满了鸡蛋。 蔡根看着小丫头面上表情变来变去，一脸愁容，忍不住笑开了花。 “你这丫头，咋这么好玩呢？咋的？你以为是咱们辛辛苦苦挑回去？放心吧，到时候让养殖场的工人兄弟搭把手，帮咱们把鸡蛋送到汽车站来，咱们只负责把这些鸡蛋给弄上车弄下车就行。” 说到这里，蔡根又顺着说下去： “咱们采购科可是数得上的好科室，虽然采购任务有些难，但是好处也是很多的，像是你师父我，有任务的时候我就出去跑，但是吧，你这跑也是有说头的，你瞧，像今天这样，咱们一来一回，还没到中午，咱们就把事儿给办了，剩下的半天呢，你就是不去办公室也没关系。” “当然了，我是指你混熟了以后，现在你还是个新人，不管是装还是咋的，你都得装出勤快样，事儿办好了呢，你就坐在办公室里，同事们有什么事儿要帮忙，你就搭把手。” 说完这话，蔡根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是有人命令你，你就别管，行了，车到了，咱们上车吧！” 许啾啾听着师父说的话，连连点头。 也难怪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蔡根小老头这些话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暗示自己，科室里的偷懒大法，甚至还贴心附赠了偷懒大法的使用条件。 想到自己上辈子的工作，那可是兢兢业业朝九晚八…… 刚入职的分了个带自己的同事，结果人把我往工位上一带，然后就工作去了，虽说也不能怪别人，毕竟人都是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的，但是你好歹告诉我在哪里办入职报到吧！ 想想上辈子的上班史，许啾啾坐在车上，伴随着车的摇摇晃晃，就这么睡着了。 四合院里，一条麻绳从西边这头牵到东边那头，麻绳上挂满了衣裳，大人的，小孩儿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皂角的香味，东边厢房屋檐下，两个小男孩儿正趴在地上用巴掌拍地，时不时，拍地带来的风能够将地上的纸片给吹来翻个面。 这时，拍地成功的小男孩就会尖叫，紧接着哈哈大笑。 院里唯一的一棵大树在，坐着三位中年女人，一人正缝补着一件小衣服，看上去和地上玩耍的两个孩子身上穿的差不多。 “苟家的，你家老二昨晚上咋跟着许家的出去了？我睡觉前倒洗脚水瞧见，刚想问两句，结果他们仨走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 被问到的苟婶子听见这话，倒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后又赶紧抿下。 “是许家两口子的大舅哥，昨天你们不是瞧见了，直接硬挺挺倒下了，送到医院说是脑梗，还好许家有自行车啊，他家那个李健，昨天蹬自行车把人送市医院去，送得及时，没有啥后遗症。” 刘婶儿听见这事儿，瞪大了眼睛： “哟，脑梗，这可不是小病啊，这许家大舅哥运气真是不差了！不是，那这和你家二小子有啥关系啊？” 苟婶被突然打断了节奏，有些不乐意，但想着刘婶儿家最近的事儿，自己还是别惹她，只得又继续道： “这不是脑梗了，这段时间让住院打吊瓶，但是毕竟是脑梗，要有个人看着，半夜起床上厕所啥的，他媳妇儿一个人总不能看一天，就让我家二小子去看晚上。” “呀，那这看一个晚上，给多少钱啊？” 张婶儿看了苟婶儿一眼，瞧出来她不想说，便干脆岔开话题： “刘婶儿，你家那事儿咋说啊？” “啥事儿啊？” 张英又缝了两针： “还能有啥事，介绍对象那事。” 说到这事儿，刘婶儿的表情沉了下来。 “咋的，我家相看媳妇儿你有啥意见了？” 张英翻了个白眼：“你家相看我有啥意见啊，你看你这话说得，我的意思是，你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但是吧，要是能让女方站出来说他们要离婚的，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那本来就是他们家先提的离婚，我儿子可不是那狠心的啊！” 如果是许啾啾在这，肯定要点头说对的，不过，刘婶儿说这话，苟婶和张婶都是不信的，啥玩意儿，人刚流产了，跟你提离婚，咋想的啊？你这人说谎都不会。 “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去找找我那亲家公，问问看咋办。” 说完这话，刘婶儿猛的站起身来，把怀里的鞋垫子给丢堂屋餐桌上，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 张英瞅着这一幕：“你说，老刘这人，就这么上门去问，不会被人轰出来吧？” 苟婶也摇了摇头:“应该不能吧？之前结婚那会儿我瞧着那家人挺讲礼数的。” - “小许，到站了！” 许啾啾听见师父的声音，睁开眼就瞧见老蔡站在自己座位边上。 “啊，师父！不好意思啊，我吹着风，就给睡着了。”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紧跟着老蔡的步子下了公交车。 “你这丫头，你要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可不行睡的啊，这万一被人贩子给拐了咋整？再就是，这公交车上，小偷最多了，你以后带着货款坐车，可千万不能像今天这样啊，那钱丢了，可是要从工资里扣的，你想想看，那丢一次，得扣多少年的工资你才能还得上啊？” 老蔡走在前头，嘴巴里还不忘念叨着，没法子，这丫头年纪是真小啊，才十五岁！自家儿子要是结婚早，那生的娃都不比她小几岁，加上这孩子，一看就没啥警觉性，让人操心！ 许啾啾嘿嘿傻笑着，她也知道，自己穿书后仗着有系统，这人是散漫了些，师父说得也没错，都是为自己好。 “师父，那咱们现在去找尹干事？” “找啥尹干事，现在都啥时间了，尹干事不吃饭的啊？咱们去食堂吃饭！今儿食堂有肉！” 哈？ 这老蔡还真是，把工作混得如鱼得水啊！ 到了食堂，许啾啾这才明白，为啥老蔡的脚步刚才突然加快了，今儿食堂有肉，大家都听到消息了，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这食堂里就已经排上队伍了！ 此时此刻的老蔡，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脚步矫健又灵敏，很快就占据了排队人数最短的队伍。 “小许，快来！” 许啾啾赶紧跟上前，至于秦怀谦，这家伙刚刚下车的时候，说有事，就走了。 真是个没口福的家伙啊！ 我可是听大姐说过，这食堂的大师傅做饭一流，好像还是从某个高档餐馆的大厨手里拜师学艺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味道，和自己在全聚德吃的，能差多少了？ 许啾啾拿着餐盘一步步往前挪动，等到快到自己后，看了一眼台上的铁盆，冬瓜烧肉丸子，酸辣白菜，丝瓜汤，还有腌咸菜。 就这么几样菜？ 这也太单调了吧？ 咋感觉还不如自家吃得好啊？ 一边想着，前面老蔡已经打好菜让开了位置，许啾啾走上前，因为汤不好放，就要了剩下的三个菜，再加上一个大馒头。 “肉丸子两毛，白菜一分，咸菜一分，馒头一分，一共两毛三分。” 说完话，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许啾啾递过去的工作证。 “许啾啾？咦，你不是那个小英雄嘛？哎哟，真是个漂亮小丫头，来，婶儿给你打饭，你放心啊，婶儿绝对给你打高高的！” 说着话，食堂大婶一铁勺猛地往盆底一插，然后再握紧大铁勺斜着往上一抬，满满当当的一勺肉丸子就这么占据了铁勺。 排在许啾啾身后的人，看见这满满当当的肉丸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婶儿！你这可超标了啊！你这一勺分量得划两份才行！” 打饭的大婶儿听见这话，瞪了说话这人一眼，将铁勺微微一倾，落了一半出去，但剩下一半还是纯肉丸，接着，铁勺随着手腕的巧劲严谨的扣在许啾啾的饭盒内。 “小英雄，来，多吃点，下回打饭还来婶儿这个窗口啊！婶儿就稀罕你这小英雄！” 被这么直白的偏爱，整得许啾啾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谢谢婶儿，我也爱您。” 说完后，听着婶儿那爽朗的笑声，许啾啾也觉得哪里不太对，赶紧端着满满当当，扎实的饭盒挪开窗口。 此时，许啾啾身后的那人到饭盆前就道： “婶儿，我要这勺，喏，就你刚刚扔下去那勺。” 话音刚落，打饭大婶儿就骂： “你打个饭还挑三拣四，咋的，都是工人阶级，你在这里搞特殊是不？爱吃吃，不吃滚！” “不是，婶儿你刚才还……” “刚才咋的，小英雄抓到间谍了，我就稀罕！你有本事你也给我抓个间谍来，我也稀罕你！” 剩下的对话许啾啾就没听见了，她正端着饭去寻老蔡这个师父呢，就瞧见大姐冲自己招手，定眼一看，老蔡和大姐他们坐一桌？ “大姐，你们咋认识我师父啊？” 快步走过去，到了桌边，许啾啾一边问，一边把饭菜放下。 “是你姐夫，他瞅见蔡师父，说是你师父，就说咱们坐一桌，待会儿爸妈也来了，要知道你有蔡师父这么靠谱的师父带，也能放心！” 许啾啾瞧着埋头就是吃的老蔡，还有些纳闷，这大姐夫李健咋和老蔡认识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当着师父的面问，许啾啾打算等下午下班问问大姐夫，总感觉这里面有啥不对劲。 “招娣，今儿食堂果然有肉，你看！” 瞧见大姐夫拿着两个饭盒来了，许啾啾正想问，结果许爸许妈也跟在后面端着饭盒来了。 “蔡师傅，哎哟，我们家孩子真是麻烦您了，您看，今儿遇见了也没好招待的，我特意去打了两份小炒肉，想着肉多点，您看……” 话还没说完，许妈的目光落在了许啾啾的饭盒里。 “不是，二丫，你这是哪个窗口打的纯肉丸啊？我咋没看见呢？” 第66章 你别当真 “这是窗口打饭的婶儿给我打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呢。” 许妈看着二丫这饭盒里满满当当都快溢出来的肉丸，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特意花钱买的小炒肉，心塞了。 沉默两秒，将小炒肉给放下： “二丫，下次你去打小炒。” “蔡师父啊，我是许啾啾的妈妈，啾啾这孩子真是麻烦您了啊，以后有啥生气的，您直管削她！有啥做的不对的，您尽管给我和老许说，我两教训她！” 一直埋头吃饭的蔡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话的许妈。 “孩子还小，能有啥问题？再说了，孩子这么小，要真有不对的，那不是你们这当家长的不尽责不是？我看啊，你们这当家长的教育有问题，遇见事儿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怪孩子，典型的推卸责任的教育啊！” 刚刚落座的许妈：“啊？不是……那什么……” 蔡根刚刚一顿吃，现在也吃了有个六分饱了，当下也有力气聊聊这小徒弟的事情。 “行了，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接下来我也上心，争取让这孩子啊，能够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落后许妈几步路的许爸没听见前面的，就听见了这句，当即表示： “对对对！二丫她师父，您真是说得太对了！” 看着师父老蔡把两人给收拾得干干净净，许啾啾丢了一半的肉给大姐，然后埋头苦吃。 大姐说得果然没错，这食堂大师傅的手艺还真行！虽然没有首都烤鸭家的肉嫩，但是那多少钱啊，那一只烤鸭，都够自己一日三餐吃肉丸吃一个月的了！ 吃过饭，许啾啾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师父的身后回了办公室。 这有了师父的孩儿，就不一样，那平日里顾着名声不敢说得太直白的话，今儿小老头全给秃噜了一遍，过瘾！ “你爸妈那两人啊，脑子糊涂，你别跟着学，有事儿啊你就找我，知道了不？” 听见老蔡这话，许啾啾赶紧附和： “那肯定的！您是谁啊！您是咱们采购科的顶梁柱！！” “噗嗤！” 听见冒出来的声音，许啾啾和老蔡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瞧见楼梯下方的男人，老蔡直接开炮：“严肥肥，咋的，你今儿中午黄豆了，嘴巴咋还放屁呢？” 严肥听见这个名字，脸色沉了下来。 “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老严就好了，同事这么多年，叫全名显得咱俩好像关系多不好一样。” 老蔡听见这话，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我俩关系就是挺一般的啊。” 严肥咬紧后槽牙了说道： “呵呵，老蔡你可真幽默呢，看你心情这么好，咋的，任务有信了？” 蔡根瞧见严肥竟然主动把话题转到任务上，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这才刚领到任务不是，我这名下是一斤任务都没完成。” 许啾啾听见这话，心想自己这师父还挺鸡贼啊，他名下当然还没完成了，他这不是单子还没交给尹干事呢么。 然而，这话在严肥的心中可就不是这意思了。 听见这话后，严肥快步上了几步台阶，走到了和蔡根同一个阶梯，这才微微抬起下巴，将眼珠子朝下看向蔡根道： “哟，那你这任务还不抓紧点啊，我这可都完成一百斤了！” 一百斤三个字，严肥说得格外的重，许啾啾甚至都怀疑自己耳边产生了混响。 “什么一百斤啊？严老哥？” 林小力这时听到动静，从科室里探出头来看向楼梯口追问。 严肥微微一笑，掸了掸衣角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朝着科室走去，一边道： “没什么，就是和老蔡交流交流任务的事儿，这不是，任务完成得不够好，都半天了，我也只拉到一百斤鸡蛋，我这犯愁呢！” “一百斤！”林小力一双眼睛都快瞪出眼眶里，“一百斤呢严老哥！您这哪里是完成得不够好啊，您这是完成得太好了啊！您能给说说，这还有剩的不？要我说啊，这次任务下来，肯定是严老哥您第一！那科长的位置啊，妥妥的没跑了！” 一听见这话，严肥心底就有些飘飘然起来，那嘴角也止不住的往上翘。 “我看看吧，估计能挪个几斤吧。” 林小力听见这个数字，撇了撇嘴，但又很快恢复了表情。 “还是咱严老哥有本事！” 待瞧见老蔡带着他新收的小徒弟也进了科室后，林小力笑呵呵的顺嘴问道： “老蔡，你那咋样啊？” 蔡根瞥了一眼林小力，然后没吭声，径直朝着尹干事走了过去。 林小力瞅着老蔡不搭理自己，更来劲了，不搭理自己好啊，不搭理自己才证明老蔡没能完成任务啊。 “老蔡，这次收购鸡蛋任务太难了，咱们都一样，收不到鸡蛋不丢人，你看我不也没收着嘛？这收鸡蛋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严老哥一样，一上午就能收到一百斤鸡蛋的。” 说着这话，林小力还刻意瞅了一眼严肥，瞧着他虽然坐在工位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手和眼神停在报纸上就没动过，就知道他肯定偷听着呢。 “要不，老蔡你也别硬撑了，都是同事，严老哥是个好性子的，你问问他，指不定也能给你匀两斤呢？” 这边林小力说着话呢，那边蔡根已经走到尹干事的办公桌边上，伸手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然后默默地放在了尹干事的办公桌上。 尹干事也听见林小力说的这些话了，抿着嘴有些生气，但还是尽责的将桌上折叠起来的纸条给打开了。 这一打开，尹干事的目光在第三养殖场上停留片刻，然后才将视线下挪。 这一挪，尹干事的双眼在镜片后猛得瞪大了，眨了眨眼，确认这上面的数字没有看错后，尹干事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看向蔡根。 就见蔡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然后抬眼向着一旁还在念叨匀两斤的林小力。 尹干事瞧见后低头偷笑，随后赶紧抬头喊： “我的妈呀！蔡老哥你这是把第三养殖场打劫了吧？！三百斤鸡蛋！这是多少只母鸡矜矜业业下下来的蛋啊！哎哟！蔡老哥，你真是太牛了啊！” 林小力被尹干事突然的喊话给打断了节奏，又在听清楚数量后彻底忘记了自己本来还要说啥。 “三百斤？真的假的？我看看！我看看！” 林小力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尹干事办公桌边，整个上半身都探到了办公桌前，用手推了推眼睛底框才将目光定在展开的纸上。 这一看，林小力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直接僵硬了。 许啾啾也配着着尹干事道： “哎呀，我也觉得师父可牛了，领了任务就带我们去第三养殖场，到了地方哐哐和人一聊，人就给我们批了三百斤，人还说了，要不是凑不够了，再多的也愿意给我们蔡根大哥！可把我给看得一愣一愣，你说，我要是能有我师父这个本事，那我不得上天了！” 蔡根听着两个丫头的夸奖，虽然知道她们是在配合自己唱戏，可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好了好了，小丫头一个，什么上天，都是运气好，刚好第三养殖场这个月能挤出来一点鸡蛋，我这求爷爷告奶奶的，人才勉强答应分出来的。” 说完这话，蔡根又偷摸看了一眼严肥的方向，恰好严肥也在偷看蔡根，两人视线相撞，然后快速闪开。 “咳咳，再说了，咱们这三百斤搞来，也没完成任务指标，后面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搞了，我这也愁呢！” 尹干事听见这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这三百斤看着是多，但说不定啊，到月底了，这各人任务完成指标上，也还是这三百斤。 “那行，那我就把这三百斤都算你任务指标了哈。” 尹干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旁的厚本子，上面有办公室每个员工的页数，以及每个月的任务指标和完成度。 “不用不用，这三百斤就挂小许头上就成，我今天也主要是想着带她走一趟流程，没想到运气好，所以啊，这都是小许这丫头的功劳。” “啥？挂小许头上？老蔡你确定？” “蔡老哥！我也能跟着你去跑，您也给我挂点呗？不多不多，就十斤就够了！” “哼，他这是知道剩下的两百斤他完不成，干脆就挂小许头上，看着好看些吧！小心思多得咧，啧啧。” 许啾啾听着严肥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 “严肥同志，您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相信我师父肯定能完成这次的任务，而且不仅我师父，我也能完成！” 蔡根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 徒弟啊，这话可不兴说啊！这三百斤鸡蛋真的就是师父的能力到顶了啊！ 严肥倒是没注意到蔡根的表情，只冷笑一声： “呵呵，说大话谁不会呢？马屁精一个。” “严肥同志，我信任我师父的能力，您就说我是马屁精，那好，那我和严肥同志您打一个赌，谁没完成厂里的任务，就负责打扫办公室一个月的卫生，怎么样？” 严肥听见这个赌注，脸皮微抽，打扫一个月的科室的卫生，凭啥啊？ 这收购鸡蛋的任务这么难，他往日里的的人脉可没有鸡蛋的啊，就今儿这鸡蛋，也是求了不少人才搞来的，本来想着有这一百斤鸡蛋，这次的任务不说完成吧，但至少在科室里面是第一名，那就行了。 结果蔡根这狗东西，竟然运气这么好，跑出来三百斤的鸡蛋！ 一下子就显得自己这鸡蛋不够分量了，而且这丫的还贼贱兮兮，把三百斤鸡蛋挂在那十五岁的小许名下，这衬得自己这老科员的一百斤是更可怜了。 严肥不过是略一思考，就觉得，这个赌约自己不能接！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接，否则好像显得自己落了蔡根下乘一样。 “我觉得吧。” 严肥话刚刚起了个头，蔡根倒是接上了。 “我觉得严肥同志是不可能接受这个赌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可能完成任务。” 听见这话，严肥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脑袋。 “我觉得你觉得的不对！不就是完成任务，这个赌约，我接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严肥，立马跟着道：“真的假的？严肥同志，您可不能现在答应了，到时候赖账啊？咱们科室这么多同事都看着呢？” 严肥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果然，办公室内大家都在看自己。 这让好面子的严肥更加上头了。 “这么多同事都看着的，我怎么可能耍赖？倒是你这小丫头，到时候不要哭着鼻子不干啊？” 许啾啾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那不能的。” 眼看着严肥抓着公文包就急匆匆出了科室门，蔡根这才赶紧凑到许啾啾身旁低声道： “你刚刚给我打手势，让我激严肥应下赌约，现在赌约他应下了，你咋办？说说看，你的门路是啥？” 蔡根以为，许啾啾是有什么找来鸡蛋的门路，此时问的时候，还带着笑容，毕竟，这丫头有门路能完成任务，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脸上也有光啊，毕竟是自己带的徒弟嘛！ 许啾啾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当天线的同事们，眨了眨眼，无辜道： “师父你说啥呢，我是真的觉得师父你能行啊！” 听见这话，蔡根的眼皮子一点，一点撑开了，眼珠子在这一刻，呈现出了幼童般的懵懂。 “啥，啥玩意儿？” 蔡根脖子往前微微一伸，再伸出右手来，手腕往回曲折，伸出一根手指来指向自己。 “你说我？我来采购那剩下的两百斤？” 许啾啾伸出手臂单手握拳：“嗯呐，师父，加油！” 蔡根深吸一口气，麻溜地朝着科室外跑去：“严肥！哦不是！老严！老严你等等啊！这都是孩子的玩笑话！你憋当真啊！” “老严！！！！！” 第67章 苟二弟生病? “哎哟喂，哎哟喂~” 一下午，蔡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唉声叹气，每每抬头瞧见自己办公桌对面的许啾啾，就忍不住叹口气。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里的人也走得只剩下自己师徒二人和尹干事了，许啾啾道： “师父您就别叹气了，您看，这老人家都说，叹气容易把好运气给吓走，您这叹啊叹的，说不定咱们就真的买不够鸡蛋啦！” 本来就觉得‘晚节不保’的蔡根，再听见许啾啾这话，忍不住从鼻孔里长叹一口气。 “小兔崽子，啥叫说不定，你以为你师父我是在严肥面前装蒜啊？我是真的搞不到鸡蛋了！” 许啾啾瞅着老蔡这着急的模样，抿了抿嘴，想告诉他自己有法子，但想了想，自己还没宰严肥那家伙一把，现在说出来，万一尹干事和师父说漏嘴了呢？ 正犹豫着，却听见尹干事开口了： “蔡老哥，我哥，他，看上去咋样？” 听见这话，蔡根沉默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答。 尹干事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他，他不太好吗？” “哦，那倒不是，就是看着有点老了，不过也正常啊，岁数在这里嘛！”蔡根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包给拿了起来准备出门。 尹干事：“……” - 下班的时候自然没了坐‘专车’的待遇，大姐夫载着大姐踩着自行车先回家了，许啾啾甩着空手，跟着许爸许妈走在路上，一路上，不少人在瞧见许爸许妈身后的许啾啾后停下来脚步。 “呀，这就是那小英雄许啾啾吧？” “是她吧？” 许爸许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给问得一愣。 “啊，是，我丫头许啾啾，同志您是？” 许妈开始思索，难道这位穿着工服的女人的是自己的某个同事？而自己没能认出来人家？ “呀！真的是！” 伴随着这一声肯定，人群迅速聚集了起来。 许啾啾觉得自己就眨了个眼的功夫，眼前就围上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都穿着轧钢厂的工服，有些戴着深蓝色的帽子，有些则没有，他们七嘴八舌的对自己说着话。 “小英雄，我们就是好奇，想瞅瞅看，你可真小啊，你碰见间谍的时候，害怕不？” “间谍真是不要脸！咋能欺负这么小的娃呢？” “就是就是！还是小英雄你这丫头胆子大，那叫什么来着，心细如啥来着？” “心思如丝！” “啊对对对！小英雄你真是心细如丝！” 大家嘴里说着话，但脸上却都在笑着，他们声音爽朗，充满了劲头。 “哎哟，真是托了小英雄的福，咱们厂里才能抓住坏人啊！” “就是就是！不然这要是泄露个机密啥的，那咱们厂子可咋办啊！”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开始起的头。 “小英雄你要有啥难处尽管提，俺绝对帮忙！” “我也是我也是！我就爱和小英雄你这样的丫头来往！” “真羡慕你这丫头的爸妈啊！生了个这么好的丫头！” “哎哟，真是！有这么个孩子，那不是祖坟都得冒青烟啊！” 许啾啾听着大家的夸奖，脸蛋微红。 但看了看自己这周围越来越多人聚集，想到上辈子曾经看过的踩踏事件，许啾啾赶忙道： “那啥，都是人民应尽的责任，我也没干啥，谢谢大家的厚爱大家都散了吧！这人围多了，万一出现意外就不好了！” 大概是因为小英雄发话了，大家笑呵呵的开始渐渐散去，不过心里都记住了，小英雄的模样，寻思着下次碰见一定要多说两句！ 而许爸许妈站在远处，一脸懵。 咋忽然感觉，自家二丫好像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样了？ 体验了一把人民英雄的许啾啾，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胸膛下方的小心脏，在快速的扑通扑通。 一股股热血，从心脏冲向全身各个角落，许啾啾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变得烫了。 怎么回事？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呜呜，当英雄的感觉，也太棒了吧？ 接下来的路程中，一家三口都谁都没有说话，刚刚的经历给了三人不小的震撼，他们都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刚刚到家，许啾啾都还没来得把堂屋里倒的水碗了，管院王大姐又笑呵呵的上门了。 “许家的！许家的！你们在家不？” 听着门外声音，许啾啾探头看出去，就瞧见王大姐朝着自己所在的堂屋走来。 “二丫啊！你爸妈呢？我这有个大好事儿通知你们。” 许爸许妈此时刚从卧房门出来：“王大姐！啥好事儿啊？” “二丫抓间谍这事儿，街道办说要大力赞扬，我们街道的各个小黑板上要写你家二丫的英雄事迹！还有，这是街道办发给二丫的奖状，还有奖品咧！” 说着话，王大姐将手里的竹编篮子给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红色的奖状。 白色的底，黄金的麦穗为框，底下是红色的国徽，最上面写着奖状两个字。 下面则是用的不知道毛笔还是钢笔写的： 永丰巷太平胡同许啾啾同志，英勇参与抓捕间谍行动，特此鼓励！ 在这行字的上面还印着三个红色的印章。 首都公安局，首都第一轧钢厂，永丰巷街道办。 王大姐瞧着许啾啾似乎不太明白这张奖状的意义，便解释了起来。 “瞧！许树同志和王凤同志，你两生了个好孩子啊，有了这张奖状啊，这以后评职称，升职啥的，都不用愁了！二丫啊，以后前途可大着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明白了，以后要是升职有人和自己竞争，自己就一巴掌把这奖状给拍桌上。 “我抓过间谍！你抓过啥！” 一想到这个画面，许啾啾就忍不住笑了。 “哎，二丫看来是明白了，这张奖状啊，最好是找人裱起来，这样保存得久一些。” 王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藤编篮里掏出来一个带盖的搪瓷杯子，上面印着三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以及一排红色的字——为人民服务 接着又从下面掏出两条围巾，以及一大袋的面粉，甚至还有一包用纸包起来的大白兔奶糖，看着估摸着能有个两斤。 “街道办的资金紧张，这些都是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也是想表示一下对二丫的肯定，行了，东西都带到了，我就回去了。” 许妈瞧着桌上的东西愣神，听见这话才回过神来，下意识道： “王大姐，坐坐吧！二丫，给王大姐倒一碗糖水！” 话刚刚说出口，已经转身的王大姐又回过头来。 “王凤同志啊，我也知道，二丫是你丫头，但是，二丫毕竟是抓了间谍的人民英雄了，你这对她的态度也要改改，不然外面人瞧见了，还以为你思想有问题，这也就是咱们住一个院子这么久了，我才和你说道的，行了，你们两口子也是文化人，心里有数就行，糖水我就不喝了，赶着回家做饭呢，回头见！” 许妈瞪大了眼，看着王大姐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回过头来看向当家的。 “不是，老许，刚才王大姐那话……” 许树此时也皱眉深思着，看着桌上的奖状和奖品，许树严肃道:“媳妇儿,王大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太放松了，现在咱们家要摆正思想，二丫首先是一个小英雄，其次才是咱们的二丫头。” “这是什么话？咋的，她抓到个间谍了，我这当妈的就不能使唤她了？” “不是不能使唤，是她已经和咱们一样了，是个大人了，你得用对待大人，就像是对待招娣那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趁着许爸许妈还在商量咋对待自己，许啾啾把面粉给收进了橱柜里，然后拎着大白兔奶糖回了房间，放进床头的木箱里。 至于那张奖状，许啾啾没碰，主要是她知道，自己也碰不着。 果然，等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张奖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许妈那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眼神，其中夹杂了委屈，纳闷，以及一丢丢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母爱。 “那奖状你爸给拿出去让人帮忙裱去了，今晚上咱们家吃面，你爸待会儿买点卤煮回来伴着。”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妈打开橱柜准备拿的二和面，还是出了声： “就拿刚才王大姐拿来的那面粉吧，那吃着香。” 许妈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默默地将手给伸到那袋明显白多了的面粉，将面粉给倒了一些出来，许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成，你现在大了，你的东西你说了算，不过你那工资，一定要好好攒着，这将来结婚，攒的私房就是你的底气，以后成家了有娃了，那攒钱可难多了。” 说完，许妈就低头开始和面。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回屋给了来娣两颗奶糖，让她去帮忙做饭，接着就回了自己房间。 - 京城市医院内，苟二顶着一头板寸，穿着打了补丁的轧钢厂工服，提着饭盒，来医院换班。 王大壮和媳妇儿挥挥手，瞧着这位来顶替夜班的小孩儿，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长，本就吃饱了饭的王大壮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打起了呼噜。 苟二听见这呼噜声，这才松了口气，这大壮叔长得太壮实了，给他很大的压迫感啊！ 主要也是苟二弟之前想算计许招娣，虽然没算计成吧，又被家里打了一顿，但是毕竟也动了这念头，他也担心和大壮叔聊天，这一高兴把这事儿给秃噜出来，到时候这大壮叔不一拳头把自己给抡死了？ 苟二打算和昨晚上一样，等天黑之后就在隔壁床上闭眼休息，大壮叔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听见。 正这么想着，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护士小姐姐头朝病房里探来，瞧见苟二后道： “28床家属吗？待会儿29床会来病人，所以不要锁门哦！” 苟二看着护士小姐姐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等护士走了，苟二将自己的目光从隔壁病床上挪开。 “哎，不知道来的人好不好相处……” 话音刚落，病房大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病服的女人微微低着头从外面一步一步得挪了进来。 苟二坐在椅子上，瞧着这女人的脸，却觉得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似乎是伤口牵扯到了，女人微微皱眉，脸在此时抬起来了一些，电光火石之间，苟二的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随即，苟二弟的眼睛亮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刻意沉着嗓子道： “你好同志，我扶着你去病床吧，你这一个人哪能行呢？” 女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帮忙，下意识想挥手否决，却又牵扯到了伤口，一下子疼得脸都白了。 苟二弟见此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觉得可怜，下意识劝道： “别逞强了，同志你放心，我绝对不碰到你，你就撑着我的手臂当拐杖就成。” 说完这话，苟二弟站在原地等了一下，瞧见女人没有再拒绝的意思，这才将手臂握拳横着在她的身侧。 女人低垂着眼，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一下传导到了女人的掌心。 接下来两人缓缓在病房中走着，短短的距离，愣是走了十几分钟，然而就是这样的距离走下来，女人也依旧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扶着女人躺上病床，苟二弟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带杯子了没？我给你倒点热水。” 女人这时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帮忙的人的模样。 是一位小少年啊，不是想的壮年男人。 女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带，不过麻烦小弟弟，你能帮我租一个吗？” 苟二弟听见小弟弟三个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抿着嘴有些倔强道： “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多少，就不要叫我小弟弟了，我有名字，我叫苟开宇。” 女人看着少年这副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人家刚刚帮了自己，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也没什么好争的。 “那行，苟开宇，能麻烦你帮我租一个医院的杯子吗？谢谢。” 苟二弟听见自己的大名从女人的嘴唇中说出，快速眨了眨眼，紧接着“嗯”了一声，便扭头快速出了病房。 等到了病房外，苟二弟紧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我生病了？为啥，为啥心跳得这么快？” 第68章 拜月 付了押金，拿着搪瓷杯在开水房接了杯温水，苟二弟回来病房的时候，女人已经打上了点滴，此时正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吊瓶里的液体，眼睛一闭一闭的，可又马上瞪大了睁开。 苟二弟看着女人这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他承认，自己是动了歪心思，想要讨好这个在招娣的婚礼上见过发言的女领导，他还记得，她叫邢芳，是许叔叔他们车间的主任。 但是吧，瞧着她现在这样，苟二弟又有点生气，生气她的丈夫咋不来照顾，这瞅着也太可怜了。 一边生气，苟二弟一边端着水杯走到了邢芳的病床边：“姐，你喝口热水润润嗓子，然后好好睡一觉，这点滴啊我替你看着，打完了我给你叫护士。” 一边说，苟二弟一边将邢芳给扶了起来，将枕头给靠在她的背后，然后将搪瓷杯给放到邢芳没有打点滴的手中。 邢芳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垂下眼睫毛，低头喝了一口水，她没有说，这是她从手术之前到手术之后这一整天里喝的第一口水。 温水流过喉咙，流进了心里，似乎让冰冷的心也温暖了一点。 “小，嗯，苟开宇，谢谢，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点滴，我的确有些困了。” 苟开宇点了点头，将杯子给拿回到柜子上，再帮邢芳躺下，接着就坐在两个病床之间的床尾位置，抬着头看着吊瓶里的液体，好像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一般。 邢芳瞧着这年轻人这样，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睡着前心里还想着，这人帮了自己忙，到时候出院的时候，他要是提的要求不过分，自己就答应办吧。 是了，邢芳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有年轻男人献殷勤，她心里第一个想到不会是对方喜欢自己，而是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想要找自己办什么事。 正在看着吊瓶的苟二弟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大姐姐邢芳给完全看穿。 - 许啾啾刚刚躺下，准备回空间好好种花生，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听见许爸许妈房门打开的声音。 这是咋了？ 许啾啾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穿着睡衣起身开了门。 前院内，刘婶一边拍着刘峰的肩膀一边哭着喊道： “被骗了！被骗了！咱们娘俩被那该死的狐狸精给骗了啊！” 刘峰看着自家老妈，一边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一边皱眉问道： “什么被骗了？妈你被谁骗了？走，我陪你去报警！” 说着话，刘峰就上手拉着自家老妈想开门出院子。 “呜呜，不能去！不能去啊！呜呜……死狐狸精没良心啊！老娘对她这么好！这不下蛋的这几年，我都没让你跟她离婚，结果她倒是狠心啊，为了离婚，连娃娃都能不要！呜呜呜，我的孙子啊！我老刘家的命根啊！” 刘婶儿大概是哭累了，一边哭一边滑落到地上坐着。 “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离婚？你说的是谁？狐狸精是谁？” 刘峰此时却一改刚才的着急，站在原地，双手耷拉在两侧，面色阴沉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老妈低声质问。 刘婶儿抬头无意间看见儿子的眼神，被那狠厉的眼神给吓得忍不住屁股往后挪了一下。 刘峰却蹲了下来，双手用力抓在刘婶儿的肩膀两侧，指尖都泛白了，前后摇晃着刘婶儿的肩头：“妈！你说啊！” 许啾啾走出房门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对了，美丽嫂都走了这么多天了，刘婶儿估摸着是按耐不住去找她了？ 然后发现他们一家已经收拾行李跑路了，这才急急忙忙回来。 不过，平日里看着刘婶儿一心照顾儿媳妇，结果呢，故意说破儿媳妇不能怀孕他们才离婚的‘真相’，今天去找人家说不定是想干嘛呢。 现在发现人走了，就一个劲儿说是骗子，也不瞧瞧自家有什么好被骗的，是刘峰的贞操值钱，还是他家的炕值钱啊？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许啾啾也看出来了，这刘峰母子两和美丽嫂那就是高攀，那你高攀了人家，伏低做小也是正常的，现在好了，倒打一耙说自己对人好，说人是骗子。 啧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喜欢做这样赔钱的买卖。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那狐狸精，狐狸精一家都跑了！我今天去他们家没人，我守了一下午，后来看天黑了也没人回来，他家也没开灯，我就把窗户给砸了让他们出来，结果，结果王家除了一些大件的家具，啥也没了，都没了！” 刘婶儿一边哭一边流鼻涕一边说着话，待鼻涕流到嘴皮上方后，又猛地一吸，鼻涕又回到了鼻子内。 “呵呸！” 一口微微粘稠的口水被刘婶从嘴里吐了出来。 许啾啾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晚上吃的饭好像在胃里面要造反，为了防止浪费粮食，许啾啾不得不将目光从刘婶儿身上挪开，看向李健。 “他们家怎么搬家了？妈你问清楚了没？他们邻居呢？他们邻居怎么说？我不信我不信！美丽这么爱我，她不会走的，她不会走的！” 说着话，刘峰猛的松开了握着的她妈肩膀头子，站了起来。 “我不信！！” 说完这话，刘峰猛的朝外冲去，伴随着那高声的“我不信！”，逐渐消失在了胡同之中。 许啾啾估摸着刘峰这是去美丽嫂娘家去了，许啾啾撇了撇嘴，当初人家说离婚，你考虑的时间连十分钟都没有，就答应了，现在又搁在这里演深情男给谁看呢？ 再说了，离都离了，你还能管人家搬家还是嫁人？ 真是搞笑！ 王大姐此时也从后院匆匆赶到，瞧着坐在地上哭得满脸稀里哗啦的刘婶儿，高声问道： “咋了咋了这事？刘婶儿你这是咋了？” 刘婶儿此时也反应过来，赶紧道： “王大姐！我儿子，我儿子去他前妻家去了！快跟上他，别让他做傻事了啊！” 王大姐听着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多问两句，就听见张婶儿开口： “美丽娘家我记得在哪里，我跟去看看吧，再来个老爷们和我一块儿，免得到时候按不住这小子。” 许啾啾看了一眼，不太想参与的许妈，抿了抿嘴唇，决定跟上去看看。 最后，大院里西倒桩房的老李，还有张婶儿，以及许家的许啾啾，加上王大姐，四个人一同出发，前往美丽娘家！ 四个人在张婶儿的带领下，在胡同中穿梭，张婶儿大概是觉得空间有些过于安静了，起了个话题： “美丽娘家就在南边靠近东门那边，咱们走过去估摸着半个小时吧，那时候刘峰这小子去迎亲，我跟着去的，好家伙，那家里宽敞的啊，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手表，那家里都有。 哦对，家里还有真皮沙发，我的妈呀，那软和的啊，我都不敢真的坐下去，就怕给坐坏了，对了，那家里还有地毯，墙上挂的挂钟，还会声儿咧！ 我那时候还想啊，这刘家是转运了，娶了个这么有钱的媳妇儿，那以后日子好过啊，哪里想得到，这才几年啊，两人就离婚了，其实刘家也不亏了，那美丽的嫁妆还在刘家没拿，就是真的有什么事搬家了，那也没什么的。” 说起这件事，李大叔也忍不住发话了： “可不是，虽然咱们都是老邻居了，但实话实说，当初刘峰能找到美丽那孩子结婚，那羡慕死多少胡同里的小伙啊！再说了，他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人不能生就立马离婚，要我说啊，今儿刘大姐去找她那前儿媳，肯定也没憋好事！” 忽然想起来，下午是自己给出的主意，刘家的才想起来去找美丽，张婶儿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吭声。 王大姐反而是最安静，紧跟着张婶儿的脚步没说话，她毕竟是大院的管院，这刘家的事儿她本来是要过问的，这不放假了，孩子都在家，实在是忙得来不及，刘峰这次要真的干点啥事儿出来，自己心里还真是过不去。 许啾啾脚下用着草上飞，看上去和张婶儿他们保持了同样的步伐，实则一点力也没用。 半个小时后，四人终于来到了美丽嫂娘家住的地方不远处了。 看着不远处那偶尔透出亮光的窗户的小洋房，许啾啾下意识看向张婶儿，不是，这么大一个洋房别墅，你都给忘了说了？净记着那相比起来不值钱的摆件了？？ 大概是感受到许啾啾目光的质疑，张婶儿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别看这洋房大，美丽她娘家住的是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都是有人家住的，和咱们院子一样，一间屋子住好几个人咧！” “哦哦，这样啊……” 许啾啾一边回应，一边跟着张婶儿朝着小洋房走去，路上还不忘估算了一下，就算是只有最上面一层，估摸着占地面积也能有个快一百来平了，和他们四合院那人均不到十平方的居住面积比起来，也是妥妥的豪宅了啊！ 就在许啾啾小小羡慕时，一道喊声突然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冒出。 “美丽！” “美丽！” “美丽你出来！” “美丽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离婚！” “美丽！我还爱你！” 这接连的一喊，让刚刚走到小洋房附近的四人瞳孔猛的放大了。 许啾啾都惊了。 不是，哥们，你这思想挺超前啊？你是不是穿越的啊？你这琼瑶都整出来了？！！ “我的妈呀！这刘峰疯了吧？！” 张婶儿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但脚下却小跑了起来。 没办法，你搁这这样叫唤，不成了臭流氓了嘛！别到时候被人报警抓起来咯！ 许啾啾自然也不落在后面，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当然了，她主要就是想凑热闹。 这个剧情原着里面可没有啊！ 待许啾啾飞奔到洋房楼下时，果然就听见了骂声： “哪来的臭流氓！你要找你对象你自个儿找去！你搁这叫嚷啥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就是！你再叫唤，看我不揍死你丫的！” 刘峰站在小洋房的后门外，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向三楼那漆黑的玻璃。 “美丽！美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美丽！我错了！我错了！” 许啾啾站在不远处，看着刘峰这架势，啧啧称奇： “张婶儿，你说他宁愿一直站在楼下叭叭，都不上楼去看人在不在屋里，这是为啥呢？” 张婶儿看了一眼看热闹还挺起劲的许二丫，没好气道： “我说二丫，你就别添乱了，你瞅瞅这刘峰都伤心成啥样了，你管人家为啥不上楼，那指不定以前处对象的时候，人就这样处的？” 话音刚落，后面二楼上的窗户出现了一道人影。 “让你丫的闭嘴你不闭是不？” 刘峰原本看见那道人影，眼中划过一丝期待，待听见那浑厚的男人声音后，眼神继续回看三楼的玻璃窗，他不信，他不信美丽能真的这么快放下自己，就算她要搬家，也肯定会告诉自己一声。 毕竟自己和美丽结婚之后，也和美丽过了几年的夫妻生活，他不信美丽能这么快就割舍！ 答应离婚，那都是自己的缓兵之计，自己明明计划好了，等再找个女人结婚，生了孩子以后，就和对方离婚，把孩子抓在手里，到时候自己再来求美丽复婚，像美丽这样再也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加上自己和她这几年的感情，她肯定会同意复婚。 他按照计划正一步步走着，怎么，怎么美丽还能不告诉自己一声就搬家呢？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淦！你他娘的还不可能！” “唰！” 一盆水从后门上二楼的窗户里泼了出来，看得出来，泼水的人平日里也应该从事了一些运动，瞄准度十分精准，一盆水正正好把刘峰给从头浇到脚。 刘峰瞪大了眼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水淋透了他的衣裳，上衣的料子紧贴在皮肤上，下身就更不用说了，湿哒哒的还滴着水。 这些日子来，和美丽离婚，被厂里人嫌弃心狠，发现美丽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和自己复婚了，一系列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 刘峰双眼含泪，抬头看向二楼打开的窗户，只见泼水的那人还倚靠在窗边看着自己，刘峰愤怒的目光向他射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 第69章 又送一个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一道白光猛的出现在天空之中，照亮了刘峰，也让后门二楼上的男人看清了刘峰眼中的愤怒。 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在此时就像是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一样。 瘆人！ “碰！” 后门上二楼的窗户猛的关上了。 刘峰却是抬起脚来就要朝着后门走去。 “快！快！李勇拦住他！” 张婶儿一边喊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黑色布鞋愣是让张婶儿穿出了跑步鞋的架势来。 许啾啾作为一名瘦弱少女，默默地跟在张婶儿身后，只看见李大叔也赶紧的跑了起来，王大姐更是迈出了她的大长腿，一行四人冲在刘峰的身后想要抓住他。 然而，刘峰毕竟比他们四人距离后门更近，所以还是窜进了小洋房之中。 “轰隆隆！” 震耳的雷鸣声仿佛在耳边炸开来，满腔愤怒快跑到二楼的刘峰被这巨大的雷鸣声给分了心，一脚踩空，整个人顿时向前倾倒在了楼梯上。 “咚咚咚！！” 许啾啾刚刚踏入漆黑的小洋房的后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富有节奏声的咚咚咚。 妈耶，这黑漆漆的房子里，搞这声音，你这是想吓死谁啊？ 许啾啾一边心中暗骂，一边又按捺不住好奇朝着发出声响的楼梯望去。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李大叔则是根本没刹住脚，惯性冲上了楼梯，接着就被吞没在了楼梯间的黑暗之中。 李勇此时已经摸黑冲上来一楼楼梯的一半，却隐约看见一团浓黑色的阴影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冲向自己，紧接着，李勇就感觉到脚踝被狠狠撞击一下，下盘被这么猛的一撞，一时间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跟着控制不住身体的往前倒下。 这呼入起来的变故，把李勇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已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李勇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想叫都叫不出来，紧接着便是额头汗水直流。 尤其是倒下之后，李勇感受到这身下那股湿润的，冰凉的，散发着微微臭味的感觉，和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说过的那些玩意儿一模一样！ 越琢磨，李勇这心跳得越快，一个劲儿在心底祈祷： 我的个苍天啊！我老李这辈子真没做过啥坏事儿，快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孩子他娘！你快救救我啊！ 此时此刻，李勇甚至开始在心底背诵所有知道的毛主席语录，毕竟街道办都说了，毛主席语录能够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李大叔的心里还没背完知道的所有语录，此时又一道闪电的光劈开了黑夜，而许啾啾也总算看清楚这楼梯上的“咚咚咚”是啥玩意儿了。 许啾啾眯着眼看着那从楼梯上“咚咚咚”滑下来的两人，除去上面的李大叔，下面这人穿着工装，浑身湿透的——“刘峰？” “刘峰？！” 张婶儿显然也认出来这下面的人是谁了，而伴随着两人的声音，楼梯也终于不再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因为刘峰已经滑到楼梯口了…… 许啾啾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涨见识了，原来人从楼梯上滑下来，是“咚咚咚”的啊！ 正在心中背诵语录的李勇听见这两声刘峰，愣了一下，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下这‘鬼’似乎有点温热？ 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李勇只看见一片漆黑，就在此时，许啾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李大叔啊，你快从刘峰哥身上下来吧，你再不下来，这刘峰哥都快被你压死了！” 听见这话，李勇这才试图从身下压着的人身上下来。 只是，刚刚那一幕实在是把他给吓坏了，李勇吓得四肢都软了，想用两个胳膊撑起上半身来，却在刚刚撑起一半之后，因为没力了，双臂一下子软了下去，整个人又直接砸在了身下的刘峰胸口上。 “唔……” 一声闷哼从刘峰的口中发出，紧接着刘峰颤颤巍巍地睁开了双眼。 “救，救命啊……” 说完三个字，刘峰眼睛一闭，头一歪。 “轰隆隆！” 小洋房外雷鸣声炸开，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雨声，大雨就像是刚才的那盆水一样，从天空上倾泻而下。 “妈呀！死人了！” 年近四十的李勇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一个扭腰，从刘峰的‘尸体’上滚了下来。 许啾啾则是连忙上前几步将手指探到刘峰的鼻尖，感受到有进出气后才松了口气。 “张婶儿，没事儿，还活着。” “王大姐，那现在咋办啊？刘峰哥好像晕过去了？” 身为管院的王大姐只觉得自己头有点痛，看着晕倒在地上看不出什么来的刘峰，站在后门里长叹了口气道： “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三轮车，他这样就算是醒了我估计也走不回去。” 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门外那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默默补了一句： “还得找个塑料膜把刘峰哥给遮起来，不然这送回去也得感冒。” 四人商量完，由王大姐出面去借三轮车，又借来了一大张冬日里用来遮窗户外面的透明塑料，这才淋着暴雨，把刘峰给抬着出了后门。 在小洋房里光线太暗，那一道闪电下许啾啾也只看见了刘峰的衣服认出他来，等四人抬着刘峰出了后门，在暴雨如珠帘般的天空下，许啾啾这才看清了刘峰的脸。 “斯……” 许啾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怀疑，刘峰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这满脸的淤痕，擦伤，还有嘴角的口子，这，这刘峰不会破相了吧？ “哎哟我的妈呀，这小峰咋整成这样了啊？” 李勇此时也顺着许啾啾的目光看见了刘峰的脸。 “我的娘哎！” 要不是这身湿透了的衣服，李勇觉得自己都认不出这抬着的人是刘峰了。 王大姐则是赶忙催促：“快别叫唤了，把人给抬车上，看这样子送回去怕是不妥当，还是直接送医院去吧！呸呸！” 这下着暴雨的天，一张嘴雨水就顺着脸庞流到嘴里，王大姐只能说完话赶紧把嘴里的口水给全部呸出来。 张婶儿则是紧紧闭着嘴巴，没说一句话，心里却有些后悔，早知道要下暴雨，自己就不站出来找人了，这回去了又要洗澡又要喝姜汤免得感冒，麻烦死了！ 把人给抬到三轮车上，再将塑料布给盖上，四人站在暴雨中对视。 最后还是王大姐不得不顶着雨点子开口：“咱们四个，谁会骑车？” 张婶儿率先摇头，伴随着摇头，她头上的雨滴也跟着甩到四周。 李勇被甩了一脸的雨滴，干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三轮车这玩意儿我也不会啊！” 王大姐看着三轮车，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肩膀耷拉着，难道，自己要在这暴雨的晚上，推着三轮车推到医院去？ 一想到这个画面，王大姐就觉得她后悔了，她当初就不应该当这个管院，也不应该这几天偷懒没去过问刘家的事儿，也不应该出门连个雨披都不带。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流下来后悔的眼泪时，许啾啾开口了。 “自行车我不行，但是三轮车我应该可以，但是我除了我们来的那条路，别的路我也不认识，再一个，这刘峰哥这样，万一我载着他去医院的时候，他没在半路上了咋整啊？” 听见许啾啾的话，王大姐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总算不用在深夜顶着暴雨推着三轮车去医院了！ 至于许啾啾的顾虑，王大姐大手一挥保证道：“可以了可以了！你要能把他载回市医院去！你放心，这事儿我们都看着呢，你只管骑车载他，别的事儿我们三给你保证！” 张婶儿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想说这和自己有啥关系，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事儿根源还是在自己啊，真要是许啾啾这孩子怕担责不送了，最后出事人没了，那刘婶子不得恨死我了？ 虽然我也只是提了一嘴，但刘婶子这人，大家当邻居几十年了，我还是了解她的，真出事了，她肯定不会怪她自己，到时候要恨就是恨我，我这一大家子人都在四合院里住着，防不胜防，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把刘峰送去医院！ 老李也想开口拒绝王大姐的承诺，可想到他刚才压在刘峰那孩子身上滑下来的那段楼梯，老李咽了口口水，怕不是给刘峰那孩子给压出内伤了吧？别到时候许啾啾这丫头不肯骑三轮车，这孩子真死在半路上了，到时候刘家那泼妇来找自己负责啊？ 哎！真该死啊！为什么今天晚上我要逞英雄站出来追刘峰呢？ 天色太暗，加上这暴雨倾泻，许啾啾没办法看清三人的表情，但在得到王大姐的保证后，没有听见反对声，也算是安心了。 坐上三轮车的坐垫上，两只脚踩在踏板上，许啾啾回头望向三人： “行，那我就出发了！” 在这样一个下着瓢盆大雨的夜晚，张小强在炕上忍了又忍，最后用自身的经验表明，人有三急，这三急是真的憋不住啊！ 张小强在用夜壶拉个大的，然后明早被老妈暴揍一顿，以及穿着橡胶雨披去公厕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穿上深蓝色的橡胶，戴上蓑帽去公厕。 下着大雨，整个大院都十分安静，张小强穿着雨靴朝着公厕走去。 就在此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响起，张小强下意识回到墙根，将路让给了车。 这时，一辆三轮车从不远处驶来，张小强站在墙根边上等待三轮车驶过去。 三轮车越来越近，张小强也看清了这蹬着三轮车的人脸。 咦！是她！ 是那天那个会轻功的武侠高手！ 张小强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抬起手就想冲正在蹬三轮的高手打招呼。 只是，手臂刚刚抬起来，嘴里的声音还没发出，张小强就看见，那三轮车后面的塑料布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 张小强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好奇的看着从自己面前路过的塑料布。 太黑了，看不清是啥，但是好像是个挺长的东西？ 伴随着三轮车的往前行驶，张小强也看到了三轮车的屁股。 “咯噔！” 三轮车似乎是压到什么石头了，一个摇摆，三轮车的车尾挡板“哐当”一声和左右两边的绳子断开，挡板就这么掉了下来挂在车尾。 而伴随着挡板的掉落，紧跟了两步想要出声打声招呼的张小强却是瞪大了双眼，眼中满含着恐惧看着那三轮车塑料布下露出来的部分。 “鞋，鞋子？” 一双皮鞋底子就这么露在塑料布的外面，而此时此刻，张小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看见的长长的，有点宽的东西是什么了。 “尸，尸体……” 大雨磅礴，张小强下意识说出这两个字后，赶紧抬头看向那三轮车的方向，瞧见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这才松了口气。 当下也顾不得上什么公厕了，赶紧转身就回了大院，还贴心的将院门给用门栓给锁上，接着沉默的狂奔回了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我看见杀人灭尸了！！！” 一边念叨，张小强一边在房间里打转。 “要，要不报警吧？不行，如果报警她肯定会发现是我干的，下这么大雨，整条胡同就我一个人，到时候她上门寻仇咋办？呜呜，果然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一边念叨，张小强一边还是拿出来夜壶。 他实在不敢再去公厕了，他担心那个女高手会发现车板掉了回来找自己灭口。 “呜呜，被揍就被揍吧，起码不会丢了命！” 此时大院门外，穿着蓑衣出来上大号的张小强老爸伸手推向大门。 “嗯？怎么推不动？” 再伸手用力推。 “锁上了？” 张小强老爸只得站在大门喊话： “有人吗？开下门啊！” 哗啦啦的暴雨下，张小强老爸的喊话透过层层雨幕传到大院内，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几个单字。 刚刚上完大号的张小强，听见这大院门外似乎有人在叫，虽然听不清是在叫啥，但还是吓得缩到了炕上，用毛巾被把自己整个人给团团盖住，整个人瑟瑟发抖。 “呜呜，她来灭口了！” 第70章 忙碌的雨天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把刘峰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雨里淋成了落汤鸡，好在这贴身的连体衣似乎能防水，身体倒是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只是这头发被淋湿后紧贴在头皮上，湿哒哒的，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嘛？” 许啾啾刚刚下车，就瞧见从里面小跑着出来的小护士，瞧着自己一脸关切。 “不是我，是我邻居，他从楼梯上滑下来了，我送他来医院。” 说着，许啾啾将塑料布给掀开来，露出来里面躺着的刘峰。 医院的门灯下，许啾啾看着刘峰那布满了乌青的脸，心里有些纳闷，斯，怎么感觉好像比刚刚抬上三轮车的时候，乌青变多了啊？ “妈呀！” 小护士瞧着这满脸乌青的脸和那磕磕碰碰的手臂，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来人啊！这有个患者！” 瞧着冲出来的带滚轮的病床，许啾啾也总算松了口气，把人送到，自己的事情就办完了，对了，顺便再去楼上看一眼大舅。 深夜的市医院，除了病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呼噜声，便只剩下护士台的白炽灯下惨白的灯源。 “哒，哒，哒。” “吱呀……” 病房门被悄悄推开，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苟二弟立马站起身来看向房门。 “谁！” 许啾啾探了个头进来。 “我，许啾啾，苟老二，咋是你在这啊？” 苟二弟瞧见许啾啾也是一脸纳闷。 “你家请我晚上照顾大壮叔啊，倒是你，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做啥？” 难道是来查看我有没有偷懒？ “我送刘峰哥来医院，顺便瞧瞧大舅就走了。” “刘峰？他咋啦？” “他从楼梯上滑下来了。” “哦哦，咦，不是，咱们大院连二楼都没有，哪里来的楼梯？总不能是他顶着暴雨去修屋顶吧？你别骗我？”苟二弟觉得自己被忽悠了，这许啾啾真是脾气越来越怪了，随口问一句她就骗人。 “骗你干啥，到时候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行了，我也走了。” 许啾啾看着大舅脸色还行，这苟二弟虽然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护还算上心，也放心了。 两人说话全程都压低了声音，但睡在病床上的邢芳还是被吵醒了，不过她没有睁开眼，而是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听见刘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小同志是当初在许家酒席上见过自己，知道自己的职位，略一思索，邢芳就猜到这小同志照顾自己是想求什么事了。 他能被邻居请来守夜，证明白天没事做，白天没事做的年轻人，还没被动员下乡，大概率是还没到年龄。 所以，他到时候想求自己办的事，无非就是工作。 想清楚自己可能要支付的报酬后，邢芳心下安定了，任凭睡意袭来。 - 许啾啾蹬着三轮车回家，路上还瞧见有人靠着胡同大门外敲门，不过也不知道是夜太深，院子里的人都睡着了，还是这雨太大，里面的人听不清，反正等许啾啾蹬着三轮离开这条胡同的时候，那人还在敲门呢。 到了胡同，许啾啾还没下车呢，就瞧见大院门外站着一人。 待车停到门口，许啾啾这才看清，原来是秦怀谦。 秦怀谦瞧见许啾啾后，从屋檐下站了出来，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打开了一把军绿色的大雨伞，落到许啾啾的头顶，将那噼里啪啦的雨滴给打断了。 “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骑去医院？” 雨伞下，是秦怀谦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雨伞外，是噼里啪啦打在伞面的雨滴。 不知道为什么，许啾啾觉得这秦怀谦，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大晚上的，这么大的雨等在大门外，就为了训斥自己？ “咳咳，秦师兄，您要想说教，先帮我把三轮车给弄到院子里吧？这毕竟是王大姐借的，可不能弄掉了，否则王大姐要哭死了。” 秦怀谦听见许啾啾嘴里吐出秦师兄三个字，呼吸一滞，很快，秦怀谦又调整好了呼吸道： “你把伞拿着进去吧，三轮车我来弄，你今晚淋了雨，一定要记得擦干了水喝姜汤。” 说完这话，秦怀谦将雨伞手柄递给许啾啾。 接过雨伞，许啾啾还是挺感动的，毕竟许爸许妈两人都没等她，但想了想，许啾啾觉得，秦怀谦应该是那种很负责的男人，所以自己这个和他属于同一师门下的唯一师妹，他就会纳入羽下照顾。 真是个不错的人啊！ 踏入大院里，许啾啾本以为许爸许妈没在外面接自己，是因为没有责任感，结果刚推门进院，许啾啾就瞅见坐在屋檐下守着炉子的许妈。 “二丫回来了！快，快进屋去，赶紧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觉去！” 一边说着，许妈一边将炉子上的铁水壶给提了起来拿进许啾啾房间去，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自己屋里有许多水印子。 许妈顺着许啾啾的眼神望去，瞧着地上的水印便解释道： “也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你爸把屋顶给忘了，今儿这雨一下，家里到处漏水，只能顶着雨上去把瓦片给将就着盖了层塑料布，等雨停了叫人来修。” 说完，许妈就提着热水瓶和炉子上的烧水壶进了门。 “赶紧进来吧，明儿还上班呢！” “来了！来了！” - 一大早，雨还在下着，大院里就热闹了起来。 王大姐赶着早早起来，要把这三轮车给人还回去，刘婶儿则是急匆匆赶着去市医院，隔壁三妹房间睡觉的大舅妈则是要赶着去医院和苟二弟换班，张婶儿赶着做一大家子的早饭，倒装房的李家则是赶着去食堂吃早饭。 许啾啾也赶，她今儿上班第二天，得早点到办公室打扫卫生。 这倒不是什么被欺负了，而是他们采购科人总是不在办公室，所以也不怎么脏，打扫卫生这事儿做起来简单又能刷面子，还是师父老蔡特意提点的。 吃了一碗蛋羹，许啾啾这才想起昨晚上雨伞还没还给秦怀谦，从堂屋的北窗户看了一眼，却瞧见那屋门窗关上，应该是已经走了。 “这小秦啊，太勤快了，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二丫，你也多跟着你师兄学学，人上班啊，要勤快师父才喜欢，知道不？” 许爸一边顺着许啾啾的目光看去后感慨了一番，然后低头吃饭。 许啾啾没多说什么，只是撑着昨天秦怀谦给的伞去上班。 因为下了一晚上的大雨，直到现在都没停，胡同里有些地势低的地方都积水了，好在也不知道是哪家人想出的法子来，在那积水的地方放了几块青石板，大家过路的时候都默契的排成一队，挨个从青石板上踩过去，这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鞋子。 许啾啾的鞋外表是布鞋，其实内里是一双胶雨鞋，倒是没有这些困扰，健步如飞的很快就超过了许爸许妈，率先到达厂子。 许啾啾到科室时，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些纳闷，这秦怀谦不是早就出门了？怎么比自己晚到？ 这家伙，不会是去找对象了吧？ 一边调侃，许啾啾一边认真将科室的地拖了，然后将师父老蔡的办公桌给整理，接着就坐在自己工位上，趴着睡觉！ 实际是进了空间，开始补昨晚上没干的事儿，种地！ 虽然一千斤鸡蛋就能够兑换一积分，但是许啾啾也有自己的小账本，这一千斤鸡蛋卖给科室里的同事们，又能完成这个月的任务，自己又能有钱可赚，手里宽裕，将来等可以买房的时候，就可以出手。 所以，从长远来看，鸡蛋不能卖给系统。 那就只能乖乖种地了！ 种花生然后回来，然后进去收花生，再种，再回到现实。 许啾啾就这么来回折腾，直到尹干事来了，许啾啾这才睁开眼从椅子上起身。 尹干事一边将自己的公文包放进抽屉里，一边笑呵呵道： “小许，你已经把办公室打扫过了啊。” “反正来得早，闲着也是闲着。” 听见这话，尹干事柔柔一笑夸赞道：“好孩子。”说完这话，尹干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尹干事的眼睛底下有些黑青。 “尹姐，昨晚上被打雷声吵得睡不着？” “不至于，主要是家里孩子闹腾，这不是厂里小学放暑假了，我和我先生两个人白天都上班，孩子白天就托给邻居带带，结果白天孩子睡了午觉，晚上闹腾着要玩。” 听见这话，许啾啾默默的点头，看来尹姐家没有和婆家人一块住，而且孩子也不小了，都上小学了。 两人唠了唠家常，就听见科室外一阵脚步声，许啾啾转过头去，就瞧见了老严。 老严估计是走路来的科室，和昨天脚上的皮鞋不同，老严今儿穿得黑色布鞋，看那鞋上面的水印，估摸着是湿了大半。 果然，等进了科室，老严赶紧把脚上湿透了的布鞋给换下，然后将布鞋朝着许啾啾所在的方向递来。 “小许，正好你也在这，帮我把鞋子送到锅炉房那去烘一下，不然怕是这一天下来，鞋都干不了。” 许啾啾看着老严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也乐了。 “严老哥，您昨晚上顶着暴雨来厂里上班了？” 严肥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这丫头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 “当然没啊，大晚上的，厂里早就下班了。” “哦~~”许啾啾缓缓上下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昨晚上来上班，已经成科长了呢。” 话刚刚说完，尹干事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后便想明白了许啾啾的意思，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 待瞧见老严脸上那愤怒的小表情后，尹干事连忙打圆场道： “哈哈哈，小许你可真幽默，严大哥您也别和小许贫了，这天那锅炉房估计全是烘的鞋，您把鞋拿过去烘 ，这下了班啊，还真不一定能找回自己的鞋，那么多鞋，总会有人穿错。” 老严显然不是有宽阔胸怀的男人，压根没搭理尹干事的话，伸出一只手来指着许啾啾大骂： “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跟着老蔡完不成任务，我一定要打报告把你两害群之马都给扔出去！” 许啾啾微微皱眉，冷着脸用手拿着一份文件袋伸出去将老严指向自己的手指给挡开。 “老严，难道你家里没人告诉你，说话不要用手指着别人？这可不是有人教的样子啊。” 老严听见这话，气得喘不及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尹干事： “尹干事！你瞧见了吧！这就是这姓许的丫头的真面目！” 话刚刚落地，门外响起了老蔡的声音： “什么真面目啊？” 伴随着这句话，蔡根穿着军绿色的雨靴走进了办公室，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嗯嗯，看得出来是收拾过了。 “小许啊，你错，下大暴雨的天都提早来办公室打扫，你这孩子真是不错！” 瞅见师父来了，许啾啾麻溜的站到蔡根身后，语气中带着委屈道： “师父，老严又骂我！” “哦？”蔡根听见这话，眉头微挑，看向一旁涨红了脸的严肥，“严肥肥，你干啥呢？这孩子给可是打扫卫生，你还看不过眼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把年纪了，咋脾气还这么暴呢？ ” 严肥简直被许啾啾这两副面孔切换给气得不行了。 “她刚才那样子你是没看见！别说骂她了，打她那都是轻的！尹干事！刚才你都看见了的吧！你说我过分吗？” 低头想假装自己不在的尹干事被点明发表意见，尹干事轻咳两声： “咳咳，那小许这孩子才多大，严老哥你都多大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人小许是年龄小，但那也是咱们同事，你让人拿着你的鞋子去锅炉房烘这事儿的确不太好。” “尹干事你怎么也帮这小兔崽子说话！” 严肥还在不乐意指责尹干事不公正，老蔡已经眉头一皱大发神威： “啥玩意儿你就让我徒弟拿你那破鞋啊？严肥肥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要疯了我就给领导打报告，人孩子刚来科室，你就用你那陈旧的官僚主义作风欺压！” 严肥瞪大了自己眼睛，企图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但很显然，老蔡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不断输出。 “你个严肥肥，我看你是上班越久脑子越锈，下次你再敢对我徒弟提这样过分的要求，我就去你家住一个星期！” 听见这话，严肥脸色大变，咬紧了后槽牙怒骂：“不要脸！” 骂了之后，严肥却十分从心的将那双布鞋给放在桌下，他可不想赤着脚淋雨去锅炉房！将就着晾晾就行了。 许啾啾则是一脸纳闷，不是，自家师父这动不动就住别人家的威胁，这么管用？不行，有空我得问问看，这是为啥啊？！ 第71章 往事 “哎……” 蔡根喝了一口温开水，又叹了口气。 许啾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这雨也是真牛，都下了一天一夜了，也没看见有停的意思。 “师父啊，您叹气干啥？您不喜欢这下雨天，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 “哎……” “我不是不喜欢下雨天，我是一想到，老严那家伙顶着这么大的雨都出去跑采购了，咱们师徒俩还在科室里傻坐了一天，我这心里啊，有点慌啊。” “没事儿，师父，我相信你，咱们不差这一天，肯定能采购到份额的。” 蔡根：“……” 这丫头咋就这么相信我呢？ 我自个儿都不信啊！ “再说了，秦怀谦同志今儿都没来上班？说不定他也出去想办法采购了，到时候能带回好消息呢？师父您就别急了，这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别着急啊！” 蔡根看着是真心不着急的许啾啾，愁得一张脸上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儿了： “哎！” - 许啾啾的确不着急，她今儿一直抽空种花生，眼看着系统提示可以卖两个积分，心情高兴着呢。 下了班，笑呵呵的和师父说了再见，便撑着伞往家赶，许啾啾太想知道，这两个积分能兑换啥了。 至于墙壁啥的，咳咳，如果这两个积分兑换的东西不是很满意的话，那就兑换墙壁好了。 心里揣着期待，许啾啾回家的路上撑着大雨伞健步如飞。 到家得时候，瞧着许来娣已经开始生火烧水，这才反应过来，最近早晚餐似乎都是许妈做的，不过许妈做饭虽然自己能偷懒，但就是这饭菜的质量显然跟不上自己掌勺的时候。 “三妹，你过来。” 把三妹叫到屋里来，许啾啾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奶糖，全部塞到许来娣的手心里。 “这糖你拿着吃，不过先说好啊，睡觉前刷了牙之后就不能吃了，不然牙齿要长虫牙，疼起来可要命的。” 许来娣原本瞧见掌心里的大白兔奶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听二姐的话，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我，我刷了牙肯定不吃糖！” 得到了来娣的保证，许啾啾这才放这孩子走，心里又琢磨起来，这孩子一天天隔大院里疯玩也不太好，这十年过了，高考恢复了她这年纪正好赶上头一波，这底子不扎实可不行。 是时候给许来娣弄一个十年计划了，趁着现在管得还不严，去收点教科书回来放着。 吃过晚饭，许啾啾就回房了。 带着激动的心，雀跃的脚步，躺到了自己的单人床上。 “嗡嗡嗡……” 刚刚躺下来，一阵恼人的声音就在许啾啾的耳边响起。 得，忘记驱蚊了。 无奈的起身从角落里拿了一把艾草，划拉一根火柴点燃，晒得干干的艾草很快就燃烧了起来，一阵白烟迅速扩散开来。 等燃了差不多五分钟，许啾啾这才将艾草的火堆熄灭，接着重回自己的单人床上侧卧。 空间，我来啦！ 睁开双眼，许啾啾看着面前堆着的两座花生大山，抑制不住的嘴角疯狂上扬，一双眼睛看着花生大山亮闪闪。 “哈哈哈！！兑换积分！” 话音落下，地上的两座大山瞬间清空，一下子，空间的地块都显得宽阔了不少。 快步走到茅草屋边上，将鞋给变成了棉拖鞋，许啾啾耷拉着棉拖鞋，来到了窗边，坐下来背靠着墙壁，侧身靠着窗户玻璃，打开了系统商城面板。 一打开，许啾啾就知道，自己忍了一手没有用一积分换墙壁粉刷是正确的。 两个积分居然有卫浴用品！ 蹲坑！洗手池！花洒！ 天知道，自己每次上公共厕所的时候，都得屏住了呼吸，这天热啊！加上这公共厕所都是旱厕，每天凌晨有人骑车来掏粪的那种，那味道，不提了！ 蹲坑简直就是派来的救星！ 但是，但是花洒也很重要啊！ 这年头洗澡都是拿个大盆烧水加井水在盆里兑成温水，然后站在里面，用水瓢浇水，许啾啾是觉得这样根本洗不干净…… 但要天天上澡堂去洗，那洗澡票也遭不住啊！ 而且自己现在上班了，每天下班到家就那点时间，要是天天溜出去洗澡，估计许爸许妈还以为自己偷摸处对象了。 许啾啾的目光在系统商城上久久停留，最后，还是选择了蹲坑！ 蹲坑的选择只有两种，一种稍微圆润点的带一个圆润的水箱，一种棱角分明一点，水箱也是方的。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圆润的，毕竟这空间里就自己一个，万一滑倒了撞上去，方形的还是危险些啊！ 手指轻轻一点。 确认购买圆润蹲坑？ 确认！ 伴随着许啾啾的确认，许啾啾却发现面前的面板发生了变化。 以前自己选择地板和窗户，那都是有半透明的影像悬浮在半空，伴随着许啾啾的意念选择放置的地方，可现在。 我那么大的一个蹲坑呢？！ 我那花了足足两个积分巨款的蹲坑呢！！ 许啾啾瞪大了眼，低着头到处搜寻有没有多出来的蹲坑影像。 然而，把茅草屋的地面都看了一遍，都没瞧见自己那花了巨款买的蹲坑。 坑，坑钱！ 许啾啾猛地抬头想要打开系统面板投诉，视线却猛的一停。 只看见，茅草屋的北边靠东侧的方向，多出了一块空的门洞。 光线从落地窗外投射进茅草屋，却照不进去门洞内的空间。 怕黑的许啾啾看着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门洞沉默了。 光是从外面看，里面就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这要是进去了，还不得把自己给吓疯？ 所以，这是买了蹲坑，还得攒钱买灯的意思？不对，还得买个门…… 这么一盘算，许啾啾长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嘀咕： 垃圾系统，坑钱！ 垃圾归垃圾，许啾啾还是默默地爬了起来，别问去干啥，问就是种地！ 呜呜，不买灯，我的两个积分就真的打水漂了！ 这个灯到底要多少积分啊？ 呜呜…… - 种了一晚上花生，尽管中间也在空间里睡了不少次，但许啾啾整个人都垂头丧气。 累，太累了。 啥时候能来个任务把这黑土地给升级一下不？ 到时候黑土地也能和养殖棚一样，自动化养殖收集，那自己就美滋滋了。 一边畅享，许啾啾一边默默蹲在屋檐下对着小水沟刷牙。 不得不说，这四合院的小水沟是真的不错，这大暴雨下了一天一夜，许啾啾都担心这院里排水跟不上，倒淹上门槛，结果人愣是矜矜业业工作，就连前院中间都没积水。 正想着，许啾啾就听见张家的动静。 “妈，我上班去了！”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可可梳着两个麻溜的麻花辫，顶着她那张白皙又细腻的小脸蛋走了出来。 卧槽？ 难道我睡过头了？ 许啾啾下意识看了一眼空间里的手表。 七点二十五？ 七点二十五！ 不是！ 纺织厂上班这么早的嘛？！ 心里抱着疑惑，许啾啾吃饭的时候也没忍住问了一嘴。 “啊？是吗？我都没注意，我还以为可可她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去上班。” 这是大姐招娣，大姐夫则是在给自己老婆盛稀饭，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 “估计是和你一样，想早点去单位做做清洁，二丫，你师父说得对，你刚刚到单位，要多多表现，知道不？年轻人不要怕吃亏，你做的事单位都看在眼里。” 许妈一边吃着饭，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反倒是许爸没怎么说话，他算是看明白了，二丫这孩子，他是教育不了的，但凡露出一点想教育这丫头的心思，这丫头就能把牙齿给你打碎了。 许啾啾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吃过饭准备洗碗，却被许妈给拦下了。 “来娣知道洗，去上班吧。” 许啾啾愣了一下，瞧了一眼来娣，来娣抱着自己的饭碗正吃着，大概是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头瞧见许啾啾有些犹豫的神情，赶紧表态： “二姐你放心，等以后我有工作了，我就不用洗碗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了想来娣今年的年龄，咳咳，来娣，以后就辛苦你了，二姐一定好好辅导你，争取让你上个好大学，将来出来包分配工作那种！ - 到了单位，大概是今儿天气不错，加上鸡蛋的任务的确是大家的心头病，办公室里人少了一大半，都出去想办法采购去了。 完不成那是个人能力问题，一点任务都不完成，那就是个人态度问题，能力有问题可以努力，态度有问题，单位可不会容忍。 许啾啾瞅着老蔡依旧捧着自己的水杯在窗边坐着，桌上摆着今天的报纸，正一字一句看得起劲。 许啾啾看了一眼空间的手表，十一点的样子，将自己面前往年的采购单给放下，起身对蔡根的方向道：“师父，我打算自己去试试看采购鸡蛋。” 尹干事听见这话，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一旁蔡根的话抢先了。 “成，你要去就去吧，不过先说好，你自己去的话，不能出了京城。” 许啾啾听见师父这么顺利就答应了自己的想法，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狐疑的看了一眼师父蔡根： “师父，您可别说的反话啊？” 蔡根瞧见许啾啾脸上那怀疑的神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丫头，我说这反话干啥，你毕竟也是咱们采购科的正式科员，总不能一直我带着你，不过乡下你可不能去，要去必须两个人一块儿，除了乡下，在这京城的厂子里，我还不信有人敢拿咱们第一轧钢厂的科员怎么样。”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相信了，师父是真的同意她出去试试。 当然了，真要是按照老蔡的意思，在京城的各个养殖场去问，估摸着是一个鸡蛋也采不到的。 不过，这不重要，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去那些养殖场问，自己只是找个能够离开厂里的借口罢了。 “哦，师父我肯定不出京城，那我出门啦？” 老蔡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报纸没有挪动，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太在意的样子。 许啾啾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出了科室大门。 许啾啾前脚出了科室大门，后脚尹干事就压低了声音问蔡根。 “蔡大哥，小许还小，让她自己去养殖场问采购，那肯定采购不到啥啊，到时候多打击孩子的自信呢？” 蔡根则是立马站起身来，躲在窗帘后看向大楼外的空地，待瞧见许啾啾的身影迈着雀跃的步伐朝着厂里大门走去后，这才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年龄小，又因为抓间谍的事儿进了咱们科室，太过于一帆风顺，你瞧瞧她对老严的态度，那是一点没把老严当长辈，那是真当同事在处，当然了，我不是说她这样不好，只是，老严这人心眼小，如今被小许这丫头下了面子，心里有气，肯定会想法子找回场子，所以我得先搓搓这丫头的锐气，让她静下心来，免得被老严给坑死。” 蔡根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点没保留自己对老严的看法，尹干事听了之后，微微皱眉： “蔡大哥，严老哥不至于吧？他就是想当科长，别的也没啥坏心眼啊。” 蔡根听着尹干事这话，下意识就想张嘴，却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瞧着周围没什么人，这才道： “那是因为尹干事你来的时间还短，想当初，老严最有可能成为科长的时候，他有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那人有个习惯，每周五下班都会做了清洁最后一个走，那会儿又是冬天，天黑得早，结果有一天周五，他最后一个下班走的时候，在楼梯口滚下来了。” 尹干事听见这事儿，眼镜后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这，这事儿和老严有关系？” 蔡根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敢相信的尹干事： “巧了不是，那天下班的时候，我落了东西在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本来早就走了的严肥围着个大围巾把脸都给遮完了从楼梯上下来，但是我这人当过兵啊，一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他，但是我也没多想，后来我想起来那东西不是落在办公室就没上楼梯走了，第二天就就听见这事儿。” 尹干事抿了抿嘴唇： “那，那老严也没当成，是因为？” 蔡根冲着尹干事点了点头： “当时老严的不在场口供很瓷实，但是因为我单独找了以前的老队友，说了这事儿，所以后来上面就让另外一位同事当了科长，那位摔下楼梯的同事因为这件事，腿不好，也跑不了采购了，转到后勤去了。” 尹干事听完这段往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蔡大哥，谢谢您的提醒，我想，有您在，想来小许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采购员！” 蔡根看着窗外，无奈道： “希望如此吧。” 第72章 卖鸡蛋 许啾啾此时正在轧钢厂的外面蹲守着，之所以挑这个时间出来，就是因为许多采购员中午会回食堂来吃饭。 而许啾啾如今挑选的目标自然也不是严肥，那家伙不给自己和师父面子，就让他最后几天再完成任务。 许啾啾在等，等一个他们科室里的人。 就在这时，许啾啾瞅见打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正是严肥的狗腿子林小力。 林小力步履匆匆，朝着轧钢厂大门走去，脸上带着几分忧愁。 许啾啾猜测，这家伙大概是除了严肥给的那几斤鸡蛋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已经变装成为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的许啾啾，默默的将自己面前摆放着的两个竹编筐上面的布盖子给掀开了一点。 白花花的鸡蛋就这么露在了外面。 林小力只觉得一阵白光从自己的眼角闪过，这是什么东西？ 已经走过许啾啾面前的林小力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了两个竹编筐。 看着竹编框里露出的白花花的鸡蛋，林小力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双脚自发的朝着那两个竹编筐走去。 走到了竹编筐的跟前，林小力彻底确认了，这大个筐子里摆的是鸡蛋。 是鸡蛋！ 是自己走来走去都没有搞到手的鸡蛋！ 这一刻，林小力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老天爷眷顾的好运儿。 抿了抿嘴唇，林小力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这大夏天的中午也没什么人之后，这才对蹲坐在地上的这位瘦弱大哥问道： “大哥，你这筐子里都是鸡蛋？” 许啾啾抬头瞅了一眼林小力，紧紧的憋住了自己的笑容，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林小力看对方不怎么热情的模样，心中这才更是有了确定，林小力难得的半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对许啾啾换脸的中年大哥道： “大哥这样，您跟我来，我能一个人把你的鸡蛋全收了。” 许啾啾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小力，似乎不太信任他的样子，这年头私自卖鸡蛋，而且还是这么大量的鸡蛋，那也不是什么小事儿，如果这人打算黑吃黑，就惨了。 林小力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员，一眼就瞅出来这位大哥不信任自己。可自己总不能就在轧钢厂的门口把这两筐鸡蛋给买了吧？虽说他们采购员的采购来源厂里不太会过问，但这么大的把柄要是被保卫科的人抓到了，可就麻烦了。 “这样大哥，我呢可以给你算一斤八毛，一次性买完你的鸡蛋，但是呢，咱们到角落里去点一点对吧？我也要看看你的货，免得上当呀，咱们也不走远了，就在这扎钢厂的侧边。行吧，有什么事儿你嗷一嗓子，保卫科的人肯定能听见。” 许啾啾听着林小力给出的一斤八毛，内心不由的呸了一声，要知道科室里给的采购价格是一斤一块钱呢，这丫的还想私吞两毛一斤！ 许啾啾觉得自己都不想卖给他鸡蛋了…… 林小力眼瞅着这位大哥不搭理自己，顿时也有一点不高兴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贪心呀？一斤八毛的价格他还不肯卖。 要不是眼下是竞争科室科长的重要时刻，我真想把这贪心的人给举报抓起来得了！吃两年牢饭就什么都不想了。 “那这样大哥，我给你一斤九毛怎么样？” 许啾啾听着林小力那一副给出了天价的口气，再仔细一听九毛。得，我也懒得跟你掰扯了，许啾啾拿出一个鸡蛋比划了一下。 意思就是一斤一块。 比完这个价格之后，林小力沉默不语。 毕竟这就是科室给出的最高收购价了，按照这个价格来收购的话，他一分钱都没有赚。 这也是许啾啾故意的，毕竟把鸡蛋卖给林小力，虽然也是为了赚钱，但她可不愿意让林小力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之所以选择林小力第一个卖鸡蛋，除了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这一点外，也是想要看看，他有了收购鸡蛋的业绩之后，还会不会对严肥那么言听计从？ 眼看着自己的易容时间就要到了，许啾啾干脆起身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走了，林小力不买就算了。 眼瞅着卖鸡蛋的大哥就要走人，林小力这才急切道：“行行行，一元一斤是吧？那行，你这两筐鸡蛋我都要了。不过称我得用自己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示意自己等他的秤。 至于林小力会不会坑自己，许啾啾觉得不会，因为他还没有拿到自己的鸡蛋。 果然没有几分钟，林小力就拖着一个秤，上面放着两个竹编筐走了过来。 林小力挨个将鸡蛋从许啾啾的竹编筐里拿出来，放进秤上的筐子里。 许啾啾见此并没有说什么，这样一来也挺好，自己还能够浑水摸鱼，再往自己的筐子里面放一点鸡蛋。 两筐鸡蛋放下来，正正好好五百斤，把林小力给乐得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大哥，您这鸡蛋的品质真不错呀，您还有别的鸡蛋吗？有的话一块拿过来我也收！也免得您这么劳累守着卖了。” 许啾啾依旧无声的摆摆手示意没有了。林小力也不觉得奇怪，能够凑出这五百斤的鸡蛋已经是非常厉害了，他甚至怀疑这位大哥是偷摸从养殖场里弄出来的。 按照约定好的五百斤鸡蛋，一斤一块钱，那就是五百块钱，林小力从上衣兜里将这五百块钱数了数，总共是五十张大黑十。 许啾啾也不觉得麻烦，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十块钱已经是大钞了，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用的一毛两毛，连一块两块都少。 五百块钱到手，趁着林小力将鸡蛋拉回轧钢厂的时间，许啾啾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刚刚收获了一笔巨款，许啾啾打算去百货商店逛逛。买一个手电筒，再去家具委托行买一个木架子，放进空间里面。 空间里面现在自己的东西都是随便摆放地上的，虽然一眼望去就能找见东西在哪，但是总感觉有点凌乱，加上许啾啾真的要去买一床棉花被了，睡地板都把屁股给睡疼了。 盘算完了，这几样置办的东西。许啾啾在巷子的角落里取出了自行车，没办法，这易容的时间就一个小时，她都掐着时间算着呢，卖鸡蛋用了半个小时，还剩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去百货商店能估计十几分钟。 一路上，许啾啾踩着自行车飞一般的过去。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百货商店，尽管是在上班日，但百货商店里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没办法，谁让这家百货商店是京城里唯一的一家呢，占地面积大东西全，谁家要想置办个大件儿，第一个选择就是来百货商店。 像许啾啾想要买的手电筒，就在百货商场的一楼。现在的手电筒可不像上辈子的一样，两节五号电池或者是用数据线充电充好了就可以用，现在手电筒用的还是一节大号的电池，甚至还有那种需要手摇发电的老式手电筒。 许啾啾一眼就在柜台瞅中了一个银白色的手电筒，手电筒握手处写着白象两个字，把手电筒拿起来，底座上面还刻着九个字，上面写着公私合营中间则是一只银白色大象的图标，大象脚下则是上海惠民厂五个字。 原本以为这手电筒怎么也是一个小电器，许啾啾估摸着价格也不能便宜了。看了一眼上面的标签五块钱，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便宜了。 买了一个手电筒，又买了一盒灯珠。现在手电筒的工艺还不达标，灯珠经常烧坏，所以要买一盒灯珠好替换。 买完手电筒，许啾啾又赶紧的把棉被给买上，这大夏天的买棉被可是比较少见的，不过大家也不在意，毕竟嘛，现在结婚办喜事都讲究要用新被子了。说不准人家是来买办喜事用的棉被呢。 临出门了，许啾啾脚步一拐，回来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打算用这个引导三妹努力学习，把手电筒给绑好了，许啾啾这才蹬着自行车赶紧的去了不远处的家居委托行。 到了地方了，许啾啾看着空间里的手表时间，眼看着易容时间只剩六分钟了，也不挑了，随便指了一个摆在最外面的深棕色的木架子。 “八块！” 八块？ 许啾啾觉得自己好像因为骑着自行车来买家具的行为，被老板给当猪头宰了，但瞅了一眼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行，八块就八块，你帮我把架子绑在我车后座上。” 付了八块钱，确认架子绑好在后座之后，许啾啾就像那离弦的箭一般揪的一声射了出去。 许啾啾刚刚离开，一个中年男子就来到了家具委托行。 “你好，我买之前放在门口那个八块的架子。” 老板看了一眼门外中年男子，对方长了一张国字脸，鼻尖有一颗黑痣，身高倒是挺高的，估计能有个一米九。 纳了闷了，那木架子的卖家给木架子开八块的高价，自己都已经打算那木架一辈子都卖不掉了，结果这才刚刚摆第二天就卖了不说，竟然还有人专门来买的？ 难道那个木架子是什么古董架子，自己看走眼了没看出来？ 想到这里，老板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起来。 “那架子刚刚卖了。” “卖了？！卖给谁了？！” 国字脸男人声音陡然提高，吓得老板手上的算盘差点落下来。 “刚刚卖的，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和你岁数估计差不多大吧，就朝着那条巷子过去的。” 国字脸男人听见这话，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拔腿就追。 等到了没有人的小巷里，许啾啾这才将自行车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收进空间里。在厕所的背面将易容后的脸给取消，露出自己本来的脸，再将万能衣给变回自己原本的衣服，这才慢慢的走出了公厕。 大夏天的，正中午一个小时的时间办了三件事，即使是许啾啾这段时间一直在种地锻炼身体，也有点经受不住这样的劳累了，这头顶的太阳，照在许啾啾的额头上，照得她有点头闷。 秉持着回家洗把脸好好休息的念头，许啾啾抿紧嘴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大院，踩着楼梯到了大院大门内，许啾啾就觉得自己耳边出现嗡嗡的声音，紧接着就两眼一黑，在意识消失之前，唯一听见的便是张大婶的一声惊呼，随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次醒来，许啾啾望着自己熟悉的屋顶，还有一些茫然。门被从外推开，大姐许招娣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红棕色的水。 瞧见许啾啾睁开了眼睛，许招娣的眉头这才松开来，坐到许啾啾的床边连忙问道： “二妹，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许啾啾愣了愣神：“怎么了大姐？我挺好的呀？” “好什么好呀，二妹，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你倒在院门口的时候，可把张婶子给吓坏了，当时院里也没男的，没法子，担心你出事儿，刘婶和张婶两个人轮流背着你去的医院。 到医院挂了号，医生说你是操劳过度，加上身体不好，一热就中暑了，打了针，又开了药让带回来休息。” 张婶和刘婶？ 许啾啾愣了一下，好像自己昏迷之前是听到张婶的声音的，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 “二妹呀，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怎么会操劳过度呢？是不是采购科的工作你不适应？还是你在采购科，被欺负了呀？” 许招娣一边问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来，他们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要是二妹被科室里的人欺负了，该怎么办呢？ 听着大姐这话，许啾啾缓缓摇了摇头。 “大姐，没有人欺负我，师父对我很好。 可能是今天我想出去试着自己跑一跑采购，结果这天气太热，没注意就给晒中暑了，不过我今儿这么一中暑啊，我师父估计是不放心我再单独行动了。”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因为中暑而挂了，许啾啾自己都觉得有一些哭笑不得。 看来自己这段日子疯狂种地，消耗了这具身体的元气，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身体给补好吧。 没有了好的身体，剩下的都是空想。 顺着大姐的手接过的那碗红糖姜汁水，咕噜咕噜喝下肚。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从内往外涌出，没一会儿，许啾啾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瞧着二妹发了汗了，许招娣这才接过空碗去：“二妹，我和你姐夫商量过了，等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咱们家就买一台风扇。 你这个房间下午正对着太阳晒，晚上你又不爱开窗户睡觉，别晚上也给热中暑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诧异地看向大姐许招娣。 “买风扇？” 许招娣这次却是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点了点头： “买风扇，就放在二妹你房间里，我和你姐夫说好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想到自己兜里的五百块钱。 该怎么才能把这个风扇的钱补贴给大姐？毕竟自己晚上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在空间里睡觉的,偶尔出来在卧室里呆，也是待到花生成熟，就进去空间了。 风扇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不是很必要。 等等！ 许啾啾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身体出问题的关键。 空间里的温度是恒温恒湿的，而自己房间是紧闭着门窗，加上白天晒太阳晒的热气没通完，也就是说自己每天晚上都在一凉爽一闷热之间来回穿梭捶打身体。 再加上，自己今天为了赶时间，在太阳底下疯狂奔走，中暑这件事倒是也不冤枉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许啾啾也不扭捏了，低头抱紧大姐的不算细软的腰肢，闷声道： “大姐你真好，以后我也要让你一直这么幸福！你放心，等我发了工资，我就把钱还给你。” 许招娣听着二妹的胡话，笑了笑，一只手拿着空碗，一只手搁在二妹头后顺着头发摸了摸二妹的后脑勺。 “好好好，那大姐就先谢谢你的祝福了，不过还钱就不用了，你的钱就好好攒着吧，处对象结婚攒的钱那都是你的底气呢。我和你姐夫还年轻，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这钱攒着也没什么用。 再说了，等你嫁出去了这台风扇还能带走不成？估计也得留在家里，所以啊，这风扇就是我们买给自己的，你别想这些知道不？” 许啾啾听着大姐结结巴巴安慰自己的话，笑了笑： “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我真是太爱你啦！” 第73章 做实验 “给二丫买风扇？不行！” 许爸一听见女婿说这话，立即表示否决。 “不就是中暑了吗？这个天气中暑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一中暑就给买风扇吹，那咱们院里的人都得中暑！” 许爸苦口婆心的想要打断女儿女婿买风扇给二丫吹的想法，他俩的钱可都是攒着以后给自己乖孙子用的，怎么能用在二丫这个赔钱货的身上呢？ 将来这丫头一嫁出去，在她身上花的钱全都打水漂，现在花的越多，将来浪费的也越多！ 刚刚把空碗给拿回来洗的许招娣听见这话，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许爸。 “爸！为啥不行？” 许爸瞧见女儿脸上的神情，抿抿嘴唇道： “哪有这么娇惯孩子的，咱们就是普通工人家庭，这么娇惯她，将来怎么找对象，谁家会愿意找这么一个娇惯着长大的对象？” 李健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丈人，又看向自己的老婆。 他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只要老婆说买他就买，至于老丈人的意见，根本不在李健的考虑范围内。 一向听话懂事的许招娣此时此刻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听许爸的话，而是斩钉截铁道： “风扇我肯定要买的，反正这钱也没指望爸你来拿，你要不同意那买回来你别吹就是了。” 埋头擦桌子的许妈听见这话，顿时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许招娣，这还是她那个自己和老公的话言听计从的大丫头招娣吗？这不会是被人偷偷换人了吧？ 相对于许妈的不靠谱换人猜测，许爸更是震惊，要知道他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多年来，许招娣从来不敢违背自己这个当爸的意愿，但是今天他听见了啥？ 许爸感受到自己的权威被再一次挑战，当即涨红了脸站了起来指着许招娣的方向高声道： “你再说一遍！” 许招娣正朝着震怒之下的许爸，被这么一吼，只觉得有一点点害怕，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老公。 李健一个迈步走到了许招娣的身侧，紧握着自己老婆的手道： “爸，既然招娣都说要买风扇了，那就买吧。毕竟，这才还没入三伏天，二丫都中暑晕倒，真要是到了三伏天，不说别的，万一二丫隔三差五中暑进了医院，那采购科的人不得把二丫的工作给调换了？这才是得不偿失啊！” 因为招女婿上门洗刷了十几年的重男轻女流言的许爸，最近可是靠着二丫的采购科工作，很是出了一把风头，是工友们羡慕的焦点，要是二丫因为频繁中暑进医院把这份工作给搞没了…… 这帮工友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没好好养二丫才导致身体不好，没有福气享受这么好的工作，到时候又要开始说是自己重男轻女的错。 想到以前那被工友们暗戳戳排挤的画面，许爸只觉得有些不能呼吸了。 “好了！反正都要买，这样吧，早点买也早点享受。媳妇儿！把咱家的钱先拿出来，明儿中午大丫你们两口子骑车去百货商店挑一个吧。记得挑一个皮实点的，最好能用到将来你俩孩子长大！” 许爸的话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毕竟上一刻他还强烈反对买风扇这事儿。、 许妈没有任何犹豫，把钱给家里花了，总比哪天许爸抽疯又给他侄子花了强！ “那行，待会儿我把钱和票给大丫。” 许家要买电风扇的消息，大院还没人知道，大家都在说着，今年的夏天的确是太热了，也难怪许家二丫中暑了。 四合院最北边的正房里，小孙寡妇正听着婆婆说今儿小英雄热中暑的事情。 “哎哟，我的妈呀！我就说了今年这个夏天呀，不好过，你瞅瞅，那许二丫啊，都热中暑倒在咱们院门口了，要不是那刘家的和张家的一块儿，把她给送到医院去，我估计啊，等许家人回来了这身子都凉透了。” 小孙寡妇吃着自己的二合面馒头，听着这话却说道： “那咱家明儿下班了提点东西去看看许二丫吧，多的咱们也没有，凑两个鸡蛋表个心意总是可以的。” 老寡妇听见儿媳妇这话，惊呆了！拿着那二合面馒头举在那儿动都不动，语气慌张问道： “小孙啊，你这是咋啦？那许家莫非捏着咱们家什么把柄了？” 小孙寡妇听见这话笑了笑：“咱们家哪有什么把柄呀？咱们家只有穷柄！ 这也不是咱们院里出了一个小英雄吧，我们组长说下半年的考试我能报名啦。全是凭的这小英雄许二丫的光呢！” 老寡妇听见这话两眼瞪大，笑容忍不住地爬上脸颊：“哎呀妈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那咱们家的确得好好的感谢感谢这许家！” 老寡妇不是那不知道算计的人，儿媳妇要是能考过考核。一个月加五块钱，那家里的日子就能够松快许多，这今年冬天的日子呀，也能将就着过得下去了！ 但凡这日子能过下去。老太太又怎么可能愿意看见儿媳妇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呢？哪怕是去世了的儿子，哪怕是为了自家孙子吃饱，那也不乐意！ 孙家婆媳俩这一次倒是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感谢许家的小英雄，让他们家能够好好过日子过下去。 此时刘婶却不在四合院，而在市医院里。 望着躺在病床上脸上到处都是乌青的儿子，刘婶儿解释了一下今儿下午来得晚了的原因。 “妈今儿遇见许二丫中暑晕在院门口了，和你张婶儿一块轮流把人给背到医院来的，后来医生打了针，让送回去休息，我俩又轮着背回去，可是把你妈我给累坏了！ 可没法子啊，你那天摔成那样，二丫冒那么大的雨把你给送医院来，在妈心里啊，那二丫就是你救命恩人，这不，为了你恩人，妈今儿就来晚了，把我儿子给饿着了。” 说完这话，刘婶儿似乎也没指望儿子做出什么回应，自从送到医院来之后，自己儿子就跟不会说话了一样，一天天就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 刘婶儿看着他这样，心里就慌，就怕这傻儿子一时想不开干啥傻事儿，所以一天到晚都守着他。 “儿啊！你说你妈我从来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大出息，也不指望你能让你妈我穿金带银啥的，妈就想看着你好好的过日子。 美丽那孩子走了就走了吧，妈知道，你喜欢她，可咱们这不是没缘分吗？这没有缘分的两口子啊，就是在一块儿了，那也迟早都会散的。 你现在把身体养养好，就凭你这份工作，咱家的条件，那再娶一个比美丽还漂亮黄花大闺女，也不是啥难事儿。你现在是一心想着美丽，但妈保证啊，等你真的娶了媳妇儿了，生了孩子了，这一忙起来呀，你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事儿呀？” 躺在床上的刘锋听见这话还是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窗外的星空。 他想不明白，美丽刚刚流产还没有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家怎么就会搬家了呢？而且这周围邻居竟然一个都不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视线收回来，刘锋看见老妈脸上那重重的黑眼圈以及眼袋，还有那因为流汗而紧贴在两鬓的发丝，自从自己上班之后，老妈从来都没有这么辛苦过了。 想到这里，刘峰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迟疑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妈，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安静安静。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听见这话，刘婶儿知道，儿子这是想通了！当下高兴地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在搪瓷杯子里说： “那行，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睡觉吧，医生说了，你这身上都是什么错伤，再养两天咱就出院了。” 长夜漫漫，许啾啾却一改常态，没有再频繁的出入空间种花生，而是把自己今天买的棉被给整整齐齐的铺好在了落地窗边。 要不说这国营商店的东西用料扎实，这厚厚的一床棉被铺在木地板上，屁股坐上去都软和了许多。 床铺好了，许啾啾将自己现实中床上的枕头和毛巾被给拿进了空间，要睡觉当然是在空间里睡更舒服了，恒温恒湿可不是盖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在空间里睡醒了，现实中时间却没怎么过。 准备睡觉之前，许啾啾将自己今天才买的手电筒给找了出来打开。握着手电筒，脚步坚定地朝着那扇黑漆漆的门洞走去。 门洞后的空间，这才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照射出来。这是一个大小大概在两个平方左右的空间，和自己的茅草屋一样，泥巴地面泥巴墙面，好在自己斥巨资两个积分购买的陶瓷蹲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它自带的水箱就在蹲坑后上方墙壁上挂着。 哎呀，太久没有看见这么干净又漂亮的蹲坑了！许啾啾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亲切感和感激。 将手电筒倒过来放在平地上，许啾啾这才开始测评起了自己的陶瓷蹲坑。 测评完毕，许啾啾站起来用手指轻轻一按挂在墙上的水箱的按钮，一阵水流冲出，陶瓷蹲坑又恢复了它那洁白如新的模样。 这一刻许啾啾不由自主的感叹：“真是科技改变生活啊！” 尝试过了现代化蹲坑后，许啾啾又把心思打到了花洒上。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再拼命的种花生了，而是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够触发任务呢？ 就像养殖棚一样，似乎只有任务给出的奖励才能够触发它们的升级。可是自己这任务到底是怎么触发的呢？ 在软乎乎的棉被上躺着，肚子盖着毛巾被，枕着自己的小枕头，许啾啾闭上了眼，开始回想自己所有的任务。 许久之后，许啾啾突然灵光一闪。 我所有的任务的共通点都是，都是对方和我的关系不错！ 且任务是比较有重大的危机的，像美丽嫂或者是大姐下乡那样的。 想到这两点后，许啾啾睁开了双眼，兴致勃勃地开始思考。 我需要做一场实验，来实验自己对这个任务触发点的猜测正不正确！ 但是吧，正常人一般也遇不到什么需要触发任务的重大危机，所以这个任务的实验还真有点不太好做，不过，既然危机的概率在个体上很低，那咱们就扩大这个关系不错的人的范围！ 从今天开始，我许啾啾，就要做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孩子！ 想好了实验计划，许啾啾最终还是没抗住睡意，直接眯了过去。 第二天许啾啾吃完饭正打算跟着许爸许妈的步伐去上班，秦怀谦却出现在了院门口。 秦怀谦的目光将许啾啾从头扫到脚，没有错过一丝丝的细节，瞧着许啾啾似乎是真的恢复多了，这才道： “你昨天晕倒进医院的事，我和老蔡说了，他让你先休息几天，好好养养身子，鸡蛋的事儿我和师父知道去采购，你也别着急。” 许啾啾眨了眨眼，她本来就不着急鸡蛋的事儿啊！但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秦怀谦的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故意说不用。 “师兄，鸡蛋的事我昨天已经有眉目了，你和师父不用担心，再说了，昨天我也是大意了，以后这大中午的我肯定不瞎跑了，真的！” 秦怀谦嘴里没说出来的话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微微皱眉： “你可别着急采购鸡蛋而被骗了？” 许啾啾摆摆手：“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有眉目还真的是有眉目！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肯定把身子骨养好了才去采购，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许爸回头看着两人在门口交谈的身影，满意的笑了笑。说实话，他还是挺中意这个叫秦怀谦的小同志的。人长的精神，而且工作好啊！将来要是真和自家二丫处上对象了，那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生活不要太轻松，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时不时给家里买点东西补贴。 许啾啾还不知道许爸已经把秦怀谦列为了自己的优质对象候选人。许啾啾只想着自己要是不去厂里的话，那发展好友范本的这个线路就只能先将重点放在四合院了。 仔细想来四合院的邻居们，对自己的好感度应该也是挺高的，毕竟这么多年看着自己长大的，基础好感度那肯定是杠杠的。 这样想着，许啾啾就将目光看向了此时四合院里的人们。 正在洗碗的张婶和苟婶，刘婶这几天都不在大院里暂且忽略，李家父子不在自己的好友发展清单内，他们父子两不怎么参与大院的事儿的，王大姐虽然在后院，但是因为是管院，对自己还是很亲切的。 而这些人中，张可可作为女主，身边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最多的，所以许啾啾决定把女主亲妈张婶作为重点发展对象！ 秦怀谦看着许啾啾不知道在瞎想什么，一双眼睛滴溜乱转。趁着大家没注意，秦怀谦掏出一把奶糖塞到许啾啾的手里。 伴随着奶糖的还有一捆黑十大钞。 许啾啾立马低头看着被塞的钱。 “师兄，你给我钱干啥？” 秦怀谦一本正经道： “这不是我给你的钱，是你姐夫刚才让我转交给你的，我说咱们科室今天放你的假，他说正好让你去买电风扇，不过他骑车走得快，就把钱给我代为转交了，不过，师妹你能行吗？不行的话我陪你一块儿去买？电风扇可是有点重量的。” 许啾啾听到这才明白这钱是干嘛的，赶紧一把揣到自己兜里，笑呵呵道： “知道，电风扇嘛！师兄放心，我会让人陪我去买的，对了，师兄你上班的时候，帮我给师父问好，就说我生了病也没忘记他老人家的教导！” 秦怀谦听见这话，笑了笑。 “那行，我一定帮你带到，那我走了师妹！” 许爸许妈走在前面，瞧见许啾啾往回走了，一脸纳闷，许爸高声问：“你回去干嘛呀？” 秦怀谦这时解释道：“师父听说她昨天中暑晕倒了，让她在家休息几天。” 许爸瞪大了眼：“就中暑还需要休息几天？！革命工作哪有这样做的？不行，她得给我上班去！” 秦怀谦此时一个错步挡在了许爸的面前，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许叔叔，这是想让我们采购科成为压榨小英雄的凶手吗？” 许爸听见秦怀谦这样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这意思就是表明，人科室里对这个请假的处理方式是认同的，自己就算是作为许啾啾的爸，也没有权利干预科室的决定。 瞧见许啾啾返了回来，许来娣也好奇： “二姐，你怎么回来了？” 许啾啾站在大院中间，从兜里掏出一捆大黑石冲许来娣招手。 “走！姐带你去买电风扇！” 买电风扇！ 张婶儿听见这话，猛地抬头一看，就看见了许啾啾手中拿着的一捆黑十大钞。 “二丫，你爸出钱让你买电风扇？” 许啾啾笑呵呵道： “对呀，昨儿我不是中暑了，把大家给吓坏了，大姐提出给我买电风扇。我爸马上就同意了，正巧我今天放假不上班就让我去选一台风扇回来，对了，张婶您去了那么多次百货商店，要不您陪我一块去？ 我这头一次去百货商店，还不知道门朝哪边开呢！” 一番话下来，既表明了张婶儿经常去百货商店比自己洋气，也点明了自己这电风扇是因为中暑把大家给吓着了才买的，纯属无奈的购买。 张婶心中刚刚涌起来的嫉妒，就在许啾啾这一段话面前烟消云散了。 “行！那婶儿带你去百货商店，我给你讲呀，这买电风扇也是要看牌子的！那个钻石牌的！我上次在人家里看见过，那风可大了！人说这牌子耐用！对了，你爸给了你多少钱呀？你这工业票够不够呀？不够婶子给你借点？” 许啾啾瞅着张婶儿这热情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希望张婶不要真的触发任务吧！ 第74章 买风扇 “对了，二丫你有没有找人借板车或者自行车？” 张婶儿一边把手清洗干净，一边问道。 “借这个干啥？”许啾啾有些纳闷儿。 “你这孩子！那电风扇不得几十斤呢？那你不借个东西拖，咱们三个人给搬回来，那不得累死了？而且你的身体又虚！你要是搁半路上又晕倒了，我可咋整？” 张婶儿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许啾啾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电风扇要几十斤吗？许啾啾回想了一下，不用呀，自己上辈子装电风扇的时候，单手轻轻一拎就提起来了呀。 不过在张婶儿的绝对力量前，许啾啾选择了听取张婶儿的意见。 此时苟婶子也站出来了。 苟婶子站在自家屋檐下，羡慕的望着许啾啾。 “二丫，你爸可真疼你啊，电风扇这样的大件你姐结婚都没买，现在却给你买了。 那一台电风扇怎么着也得六七十吧？这可是你爸两个月的工资了呢！” 苟婶子没有说，这自家的存款，估计也就够买两台电风扇的。 想到这里，苟婶子就忍不住有些埋怨，这许家真是的，不就是家里工人多嘛，一天天花钱这么浪费，一点也没有工人阶级的思想觉悟！ 许啾啾笑了笑，她当然是听出来苟婶子话里面的酸味了： “苟婶子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我也在上班呀，我身体好了，那上班的工资不也能把这台风扇给赚回来吗？” 许啾啾这么一说，苟婶子也意识到了，许家如今除了一个还在还没上小学的三丫之外，人人都在上班，这日子不知道得多好过呀！就那风扇的钱，其实都用不着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工资，哦不，半个月可能都用不着？ 再想想自己的家的老二，一天到晚招鸡斗狗的，也就是最近为了赚许家给的看护钱，这两天倒是老实本分了，只是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今早上回来，似乎心情又不好了。 前院的说话声，在张婶儿借来推车之后便停下了。 揣着兜里的大黑十，许啾啾拉着三丫的手和张婶儿一块儿推着推车，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走去百货商店。 路上，张婶儿还是没忍住安静的氛围，开口道： “二丫，你家的日子这算是过出来了，将来只会越来越好。婶子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妈以前对你管教的少，有些事儿可能也没嘱咐，婶子就多嘴说两句，你不介意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还以为张婶儿要提这风扇的事儿，说实话，要是在自己刚刚穿来的时候，张婶儿这么说，自己铁定说那您就别说了，只是现在，知道张婶儿这人虽然比较嘴碎，又有点小心思，但是人本质是挺好的，许啾啾也就不在意了。 “婶子你说呗，我要是生气了大不了就把你家小葱给全拔了。” 张婶儿：…… “不是，你这孩儿气性咋这么大呢？” 嘀咕了一句，张婶儿还是没忍住，继续开口： “我是想说啊，你这丫头现在唯一要记住的就是千万不能胡同里的那帮混小子们骗了处对象。 要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可是干部岗位，那帮和你年纪差不多的混小子眼力，你就是个香饽饽，他们要是献殷勤你可别搭理，咱不说要找个多厉害的对象，可也不能找个比自己差的不是？怎么也得是个干部才行！” 说到这里，张婶儿就想到了大院里新搬来的年轻人秦怀谦，她倒是对这个年轻人挺中意的，但是自家可可似乎看不上眼。真逼急了问可可就扔下一句，将来我的对象可比他要牛多了。 听见这话，当时张婶儿心里是又怕又期待。 怕的是可可这孩子打小心气儿高，担心搭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她年纪小，阅历浅，这不得了的人哪里那么容易遇见，别是被别人给骗了。 期待又想的是，自家可可这条件是真的不错，真要是能够嫁一个干部子弟，那可是一辈子享福了。 许啾啾可不知道自家师兄秦怀谦这么受欢迎，只是随口回应： “婶子，我才十五岁十六岁都没满呢，现在说处对象的事儿也太早了吧？再说了，那与其把精力放在找对象上面，我不如把自己的工作给完成好，说不定过几年我的工作岗位比那些男的都厉害呢？ 到时候啊，想追我，那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得上呢！” 张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现在都说妇女顶起一半天，但她们可是轧钢厂呀，这厂里面的女领导，那可是两个手都数得过来的。 “二丫啊二丫，你这丫头吹牛可真能啊！” 三妹许来娣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 “张婶儿，我姐没有吹牛！我姐以后一定能当特别厉害的干部。” 看着许来娣那不服气的劲儿，张婶儿连连点头道： “那行，等你姐当上干部了，张婶儿第一个祝贺她行吧？”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百货商店，张婶儿从推车上掏出一把铁链，将它和推车轮子一块儿锁在不远处的木桩上。 竖着的木桩上有不少掏出来的孔洞，将铁链穿过孔洞再捆在自己的车上，这样就可以防止车辆被偷。 当然了，不管是自行车还是三轮车他们的车身上都是打了钢印的，但这两毕竟是昂贵物件，再怎么小心防盗都是没有错的。 张婶儿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许啾啾拉着三妹来娣走在后面，三人刚刚进入百货商店，张婶儿就被迎面而来得人狠狠一撞。 “哎哟！” “走路不长眼睛！赶着回家投胎呢！” 张婶儿气势汹汹骂了一句，撞人的却已经离开了百货商店门口。 “张婶儿你没事吧？” 许啾啾连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张婶儿。 “没事，就是被那小兔崽子给撞了一下，不知道急着出门干啥？” 张婶儿刚刚说完这话，一旁的老大姐却开口提醒道。 “大妹子你可别再说了，你快看看自己身上钱有没有少吧。” 一听这话，张婶儿脸色一变。 转过身来，对着许啾啾把手伸进了裤裆里。 “还好还好，钱没丢。” 张婶儿笑呵呵的松了口气。 许啾啾眼神余光却瞧见那说话的老大姐，朝着百货商店里头走去。 等等，刚才那位老大姐应该是在朝外走来才对呀？ 想到这里，许啾啾连忙伸手，握住了张婶儿放钱的手臂。 “张婶儿不太对，那人恐怕是故意提醒你，让你去检查自己钱包的，这样她才知道你的钱放在哪儿。” 听见这话，张婶儿瞪大了眼。 “不能吧，这小偷还能有这心思？” 许啾啾也觉得不能吧，可想了想。 “张婶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你那兜里多少钱呀？” 张婶儿左看右看，瞧着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我带了三十块钱出来，想着你要是钱不够我借你一点，顺便再买一点糖给家里的两个皮猴子。” 许啾啾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儿。 想来是她们推着这个推车来百货商店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吧？毕竟推着推车来，一看就是要买大件的，现如今可没有什么刷卡的说法，那带的都是现金。 所以她们一行三人才被小偷盯上，而且盯上的还是张婶儿这个大人，毕竟家里买大件钱肯定是在大人的身上。 想通了这一点，许啾啾抿了抿唇。 “张婶儿，咱们要报警吗？” 张婶儿一听见报警，连连摇头。 “咱们又没丢钱，还是不用了吧。再说了，这要是报警了，小偷没被抓住，这打击报复咱们可怎么办呀？这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张婶儿说的话，许啾啾能够理解。 但是许啾啾一想到刚才这波小偷的配合，完全不是那种所谓的杂鱼烂虾，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这要是不抓住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他们而分崩离析。 毕竟如今买个大件的东西，那基本上都是好几个月的工资，或者是一两年的工资，这还但是指工资，要攒出这笔钱，那几乎动辄都是以年为单位算的。 如果被偷走了，那保管这笔钱的人肯定少不了活在自责当中。 就当是为了实验触发任务吧！ 越多人对自己的好感度越高，自己才能触发更多的任务！ 在心底说服了自己的许啾啾，看着有些不安的张婶儿。 “张婶儿，我有点肚子疼，要不您先等我去趟公厕？” “那行，你去吧，对了，你那钱可一定要保管好呀。哎呀，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显然，张婶儿被刚才的猜测有些吓到了，担心自己陪二丫来买风扇，结果二丫钱被偷了，那自己这个张婶儿不是要负责？ 许啾啾笑了笑。 “张婶儿没事的，我把钱放在脚底了。除非他们硬抢，不然谁也拿不走的。” 听见这个藏钱的位置。张婶儿眼前一亮。 “哟，这个位置不错呀。” 虽然得到了张婶的肯定，但许啾啾也并不是特别的开心。为了防止时间日久生变，许啾啾快步进了公共厕所。 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时候，许啾啾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走出了百货商店的视线范围。许啾啾施展起了草上飞，快步走向附近的派出所。 她要报警！ 到了派出所，许啾啾十分慌张又担忧的对民警说自己听到了一些话，感觉应该是小偷的声音。 派出所的民警听见这个消息后十分重视。 “大姐这样，您和我们一块去百货商店帮我们确认一下行吗？” 许啾啾掐着嗓子道： “不行不行，万一被他们认出来我，那我可咋整？我都把他们穿的衣服和长什么样都告诉你们了，要是抓不住的话，那就算了吧。” 派出所民警对于这位大姐的行为也并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这个年头敢来报警，已经是很有勇气了。 瞧着已经有一位民警骑上自行车，朝着百货商店的方向离开，许啾啾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接下来就是让自己来钓鱼了吧。 张婶儿的三十块钱加上自己手里的七十块钱，加起来足足一百块，那可就是大额偷盗了。 怎么也得让这帮小偷刮一层皮下来。 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当诱饵，许啾啾告别了派出所的民警，飞速回了百货商店的公共厕所。 刚从公厕里走出来，许啾啾迎面就碰见了张婶儿。 “你这孩子上个厕所怎么跟掉进去了一样，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 张婶儿一边念叨，一边看了一圈许啾啾，确认她真的没事儿后才松了口气。 许啾啾长舒一口气，好险，幸亏没有被张婶儿在厕所里逮着。 “有点拉肚子，可能是昨天中暑的原因吧。” 许啾啾随口敷衍了一下。 “哎哟，那可不行！待会儿咱把风扇买了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吧，让医生看看你这是不是还要再吃什么药呀？” 瞧见张婶儿这紧张的模样，许啾啾笑了笑，上前搂住张婶儿的胳膊： “张婶儿，我想了想待会儿掏钱买电风扇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这的确有一点不太雅观，这样吧，我还是把钱放在您这儿，待会儿您一块付账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的钱给你看好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许啾啾将鞋子脱下，看似从鞋底掏出了一叠整齐的黑十大钞递给了张婶儿。 两人的举动很快引起了百货商店门外一个小孩的注意。 紧接着，小孩朝着百货商店里面跑去。 许啾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张婶儿，咱们走吧。” 三人走进人潮拥挤的百货商店。 许啾啾就围在张婶儿的左右两侧，不给小偷机会，直到看见了那位匆匆赶来换了一身衣服的民警。 许啾啾这才仿佛无意间慢了一步，让张婶儿的身边空出了一些位置来。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提醒许啾啾他们的那位老大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出现在了两人身旁。 而张婶儿此时，正一心往前挤，想去那卖大白兔奶糖的位置。她俩说好了，先买糖再买风扇，免得到时候提着风扇去买糖不方便。 此时民警也已经挤到了许啾啾的身后，而许啾啾身侧的老大姐将自己的腿往前一伸。 “哎哟！”张婶儿被绊倒在了地上。 “大妹子你没事儿吧！”老大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手似乎无意挂住了张婶儿的衣服一扯。 “住手！” 一声大喝从许啾啾的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同志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位老大姐的手。 众人随着这位小伙子的动作望去，就瞧见了老大姐手里的一把黑十大钞。 一时间一片哗然。 显然大家都看出来了，这老大姐多半是个小偷，还被抓住现行了！ 而张婶儿此时望见那女人手上的一叠黑十大钞后，也反应过来了。 “小偷！快抓小偷！她偷了我的钱！我的钱！” 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大家纷纷开始翻找自己的钱包，亦或者是藏钱的地方。 “我不是小偷！我是瞧着这钱掉出来，我给她拿着想还给她来着！你这人怎么还冤枉人呢？” 民警当然不会相信这位老大姐的说法。他可是真真切切收到有人报警，并且还描述出了老大姐的长相的。 而且他也是一双眼睛眼睁睁看见这人伸手从那位倒地的婶子身上划了一下，紧接着这钱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都这样了，她要不是小偷，自己这个警察就倒着走路！ “这话你还是到警察局里去说吧！” 说着民警就要将此人带走。 “你谁呀你，你凭什么让我去警察局？你怕不是人贩子吧？” 听见这话，周围群众顿时也紧张起来，看向这位年轻的男同志。 民警丝毫不为所动，看向四周： “大家要是担心我是人贩子，可以跟我一块去警局监督我！” 老大姐听见这人油盐不进，就是要带自己去警局，一时间也慌了神。 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小伙子，你真以为我一个人就能在这里偷东西？你要是带我去了警局，你也别想好！” 被一个小偷威胁，民警都快气笑了，顿时沉声道： “那行呀，那你让他们来找我麻烦呗。你看谁怕谁？” 说着民警拽着这位老大姐的手就往外走去，人群自发地为他俩让出了一条道路。 许啾啾则是有些担心，那小偷说的没错，他们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小偷，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在这附近。 这年轻民警就一个人带她去警局，路上不会发生意外吧？ 第75章 大婶儿神威 许啾啾正犹豫着，张婶儿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那警察离去的方向狂奔。 “唉，等等我！我的钱！我的钱还在她手上呢！” 许啾啾听着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刚才那钱还没还给我们呢！ 拽着许来娣，许啾啾跟着张婶儿的脚步也狂奔而去。 在跑出百货商店大门前，许啾啾猛地一停，转过头对此时百货商店里的人们扬声道：“你们快看自己有没有丢钱，要是丢钱了快去找她呀！” 这一说，丢了钱的人纷纷反应了过来，赶紧挤出拥挤的人群，也追着许啾啾的脚步跟了上去。 此时大步流星的便衣民警已经带着那名扒手老大姐快步走进了胡同里了，穿过这条胡同，就能到达他们警局了。 刚刚走进胡同大约十米的距离。 胡同前方就出现了两个瘦削的男子，便衣民警下意识就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往后退却发现，后方也围上来了两名矮胖的男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违法的！” “什么违法？我们就是来和你聊一聊，我们又不干嘛。”前方的两个瘦削男子说着话开始朝着便衣民警逼近。 此时被民警紧拽着手腕的老大姐也得意的笑了。 “小伙子啊，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啊，刚才我就劝过你了。瘦猴胖子，他见过咱们的脸，你们把他打一顿，然后把眼睛给他挖了，免得将来警察让他来指认咱们。” 老大姐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而被叫住的瘦猴和胖子两人也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朗声答应： “是！老大！” 便衣民警听见这话心底一沉，看来自己是碰上了有组织的犯罪人员了，而且他们的手段毒辣，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前后四人缓缓地朝着便衣民警逼近，而四人一边走着，一边从兜里到处了水果刀。 便衣民警抓着老大姐渐渐往胡同的墙面退去，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 “就是你们！把我的钱还来！” 忽然一声大喊袭来，张婶儿瞧着前面胡同的背影，担心人跑了，一个猛扑过去，把前方的小矮胖子给扑倒在地。 矮胖子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扑倒在了地上，张婶儿则一把朝着他手里抓去，矮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 下一刻，握紧的手却被张婶儿给直接掰开，并且一把抓住了水果刀的把手。 张婶儿抓着把手，也没来得及看，只以为是自己的钱，抓着在胖子的面前挥舞了起来。 “老娘的钱你们也敢抢，真是反了天了！王八蛋！草拟老母！” 张婶儿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比划着，矮胖子瞪大了眼看着那匕首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戳进眼里，吓得一动不敢动。 张婶儿坐在小偷的身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腰上，想要数数看自己的钱有没有少。 许啾啾看了一眼张婶儿握在手中的‘钱’。 “张婶儿，你手里拿的是一把刀呀，不是钱……” 不是张婶儿，你这眼神儿是不是有点问题，这水果刀和钱咋还能分不清楚了？你是不是有一点近视眼呀？许啾啾内心吐槽。 不过这一两秒的时间也足够许啾啾看清眼前的形势。看来便衣民警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被这帮犯罪团伙给包围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许啾啾，心力有些没底了，她虽然会草上飞，但是她可不会打架呀，而且她也没什么力气。 而此时，后面紧追许啾啾而来的失主们看见眼前这一幕也傻眼了。 除了一个被一个大婶儿给坐在屁股下的胖子，剩下站着的三个人手里都握着水果刀，眼看着大家一时都尴尬住了，许啾啾却深吸一口气，默默地退出了人群，转而从另一个胡同口朝着警局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许啾啾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脚不要离开地面，直到狂奔到了警局门口，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前面胡同口有四个人拿刀围着一个人，那个人刚刚抓了百货商店的小偷，我婶子现在帮忙把一个人的刀给抢了，剩下还有三把刀！” 许啾啾的声音一出，门口的警察顿时脸色大变。 堂堂京城脚下，竟然还敢有人持刀抢劫？ 你这是把我们警局的人不放在眼里啊？！ 紧跟着，警局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成套的警服，手朝着两个方向点了点： “你，你跟我走！” “是！” 待人走到许啾啾面前，中年警察这才低头问道：“小丫头，你说的胡同是哪个胡同？能不能帮警察叔叔指个路？” “就是那个去百货商店的胡同，你们快一点吧，可吓人了！” 许啾啾说完，转头就朝着那条胡同的出口跑去，一路上，为了避免他们跑丢了，还特意稳住了速度。 三名民警跟在许啾啾的身后，卯足了劲儿才没有跟丢，两名年轻民警心里不由得震惊。现在的小丫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跑！ 自己这专业警校毕业的都差点没能跟上！ 老民警则是眼前一亮，这个丫头好呀！适合当警察！就这个跑步的速度，抓谁都是一把好手！ 此时小偷一伙人也陷入了僵局之中，被压在地上的胖子想要将身上坐着的老娘们给甩下来，两个瘦子和站着的胖子都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准备撤退。 可那个男的却不管他们怎么用刀吓唬，甚至是在手臂上划了口子，也不肯放开自家老大的手腕。 三人没办法，只得缩小了包围圈，准备上前准备围殴这人。可就算是围殴成功了，自家老大也只能带他们撤出京城了，毕竟今天看见他们脸的人实在太多了。 想到这里，三人就觉得很气，这该死的年轻人！ 三人一拥而上，想直接将那抓着老大的青年给扑倒在地。 便衣警察一眼就识穿了他们的计谋，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手握老大姐的手腕原地旋转起来。 旋转的过程中，老大姐的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像离心的箭一般转了起来。 一百多斤的老大姐就这么旋转着将企图靠近的三人全部撞飞了出去。 “哎呀妈呀，老大你就不能把你的腿收着点儿啊？” “ 他奶奶的，你们还在说！我的手腕快疼死了，你们快把他给压住！” 张婶儿瞧见这一幕，脑海中闪过许啾啾抓到间谍之后的福利待遇，于是咬紧了后槽牙。 “干你娘的。” 张婶微微坐了起来，屁股下的胖子感受到重量瞬间没了，赶紧支撑起了双手想爬起来。 “卧槽！” 张婶儿狠狠地一屁股往下坐，胖子的腰被重物猛地一落，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声，随即胖子发出了惊声呐喊。 “斯……” 围观的群众们瞧见这一幕，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后腰。 妈呀，那得多疼啊？ 这腰，估计废了吧？ 张婶儿本来听见响声之后顿了顿，但在这胖子一声卧槽下，也生气了。 你他娘的偷了我的钱，你还敢卧槽？ 张婶儿生气了，生气了的张婶儿一双常年洗搓家务的手掌抡起来拼命的在胖子的头上拍着。 “打死你这狗日的！你他妈的敢偷老子的钱！你个狗娘养的！把钱还给我！把钱还给我！” 张婶儿扇巴掌的时候，整个人因为发力，免不得要左摇右摆一下，而被她垫在屁股下的胖子则是痛得大汗淋漓，连声都发不出了。 有了张婶儿的亲身示范，本来还在一旁有些水果刀的老婶子们，想到自己那丢的钱，也顿时也火冒三丈。 “他娘的还钱！” 于是，被引爆了愤怒的婶子们一拥而上，冲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另一个站着的矮胖子扑身而去。 “啪！” 第一个大婶儿扑上去，被那胖子给躲开了，大婶儿只来得及一把抓住他的裤脚，就像是抓住了自己拿丢失的金钱一样。 第二个大婶儿紧随其后，抓住了胖子的裤子布料。 第三位大婶儿则是比较有战术，绕到侧方扑来，一心抓紧裤子不让掉下去的胖子没瞧见，被一把扑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胖子显然有准备得多，拿起那把水果刀就朝着身后挥舞。 而第一位大婶儿此时把自己脚上的黑色布鞋给脱了下来，一把抽在了那挥舞着水果刀的手背上。 胖子一时手背吃痛。 而第二位大婶儿此时爬了起来，一个冲刺，一脚踩在了胖子的背上。 “噗！” 被这两下子给同时袭来，胖子手中的力量一松。 坐在他腰上的婶子一把将水果刀给夺走。 而此时，亲眼见证自己两个同伴沦陷的两个瘦子，则是犹豫了起来，比划着水果刀冲着胡同这头，大有一副谁来就捅死谁的架势。 别看这两个瘦猴面上一副狠辣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没底，这京城的老娘们是真的猛啊！他们也担心把匕首收起来，那帮老娘们会冲上来把他们给压死了！ 要不干脆别管老大了，赶紧逃吧？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两个瘦猴对视一眼，脚下有些蠢蠢欲动。 “看这里！” 两个瘦猴被这声给吸引住，下意识看向那抓着老大的男子，却被一把沙子给直接突袭了两人的眼睛。 剧烈的疼痛，让两人的眼睛忍不住的闭了起来。但身体却下意识地朝着前面，大力挥舞着匕首，不让那年轻男人和那帮老娘们靠近自己。 便衣民警看着那挥向自己的匕首越来越近，也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这时候可不能再用小偷老大姐当武器了，不然她还不得当场流血而亡？ 虽然她是小偷，但她的罪行应该由法律来判决，而不是自己。 一时间战况陷入了僵局。 “就是他们！这两个胖子，两个瘦子，他们手里有刀！” 此时一道少女的声音从巷子的前方传来。 紧接着，不等两个瘦猴反应过来，就被两名民警从后面飞身扑倒，用膝盖抵住脊柱，将双手背着朝后拧去，铐上了铁铐。 两名胖子一看警察来了，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忍着剧痛想把身上坐着的人给甩下去。 张婶儿瞧见警察来了，那也浑身是劲！ 街道的奖状！发的搪瓷杯子！发的大白面粉！我来啦！ 于是，满怀着激动，一巴掌扇在了企图翻身的矮胖子的后脑勺。 “还敢动！给老娘老实点！” 矮胖子被这一巴掌给拍得头晕目眩，一时间又重新瘫软在了地上。 张婶儿感觉身下的人似乎是没了动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妈呀，不会一巴掌给他给拍死了吧？ 不能吧？ 这出来当小偷的身体素质能这么差？ 这肯定是骗我的吧？ 就在张婶儿犹豫的时候，两名民警已经过来将他们身下的人接手，用铁手铐给铐住。 “这位婶子，您可真是好样的。” 两名民警对张婶儿敬了个礼，把张婶儿乐得顿时把奖状给扔到了脑后。 这可是人民警察呢！ 人民警察夸我呢！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四把水果刀，赶来的三名民警也是神情冷峻。 此时便衣民警也将老大姐给拷了起来，这才有空道： “报告队长！这五人应该是一个团伙，而且他们心狠手辣，在追击我的时候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这样才能避免我去报警抓他们，我怀疑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此时围观群众们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帮人咋这么狠心呢？” “挖眼睛啊，那得多疼啊。那血止不住不得死了呀？” “这也太狠了吧？这伙人只怕不是单纯的小偷吧？” 一时间，靠近两个胖子的群众没有忍住，纷纷趁着两名民警的空隙又在两人身上添了一些动作。 你偷偷掐两把，我偷偷踹两脚。 两名年轻民警看着大家这样彪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但还是默默将眼神看向天空，一副我没有看见啊，你们这是背着我做的模样。 老民警则是看了一眼那两名胖子的脸色，微微皱眉： “行了，带队回警局。” “相关的人员你们可以来警局做笔录，我们会在调查之后，给你们尽量挽回损失。” 两名年轻民警连忙对围观的群众道： “有那丢了钱的，你们得赶紧来啊。这钱估摸着就在他们身上，大家挨个挨个把笔录做好，等找到钱了我们就还给你们！” 一听丢的钱能找回来，方才咬牙切齿的大婶们，此时却立马眼泪流了出来。 “还得是咱警察靠谱啊！”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感谢警察！感谢组织啊！” 听着这一声声的赞美，把三名年轻民警都钓成了翘嘴。 老民警瞥了一眼，没有当着大家伙的面训斥便衣民警，压着这犯案的五人，一群人朝着警局涌去。 坐在警局的人，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帮子人群朝着警局用来，要不是看见最前面的四位同事，他们都以为这帮人是来闹事的了。 “这五个人涉嫌组织偷窃而且下手狠辣，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情况。” 老民警说完话，然后将那五人给压进了审讯室。 许啾啾跟张婶儿两人乖乖的坐在外面等着，作为此次举报的关键人，许啾啾再一次受到了表扬。 “小同志非常好，你的你这次的行动十分勇敢和关键。” 许啾啾被老民警一番表扬，顿时喜上眉梢。 “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责任，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人人有责！” 喜气洋洋的回了一句，老民警笑着点点头。 “行，来把这份表格填一下。回头应该会有一点奖励给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眼前一亮。 “又有奖励啦？” 老民警有点困惑，什么叫又有奖励？ 此时坐在一旁的张婶儿幽幽道： “警察同志，我也是出了力的呀。那矮胖子就是我第一个扑倒的，他手里的刀也是我给抢走的，不信你问她们？你也别把我给忘了呀！” “这位大姐你放心，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啊！” 一听这话，一时间警局内方才动手的人们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对此次抓贼事件做出的功劳，老民警只觉得头都大了。” 我是不是不该当着她们面提奖励的事儿？ 等从警局走出来，许啾啾拿回了自己的钱，并且和张婶一块儿在警局外把鞋脱下来，然后把钱给塞到了鞋底。 穿好了鞋，张婶儿感慨道：“我的妈呀，我以后就把钱放这儿了，这裤衩里也不安全啊！” 许啾啾不知道她今天这一遭让整个胡同都掀起了一股鞋底藏钱的流行，她此时心里还惦记着买风扇的事儿呢！ 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没到十二点。 两人赶紧回到了百货商店，刚刚上二楼，排在买电器的队伍后面，就瞧见前面的大姐转过头来，瞧见是自己后，笑呵呵道： “哎哟，是那位报警的小丫头，全靠了你，我们的钱才能拿回来，你排我前面去吧。” “小丫头，你们在我前面去，我让你们。” “做好人好事儿值得提倡！我也让你们！” “就是就是，我家那钱攒了好久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一时间许啾啾和张婶就这么从队伍的末尾一个一个的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而往日里趾气高扬的百货商店的柜员，今天也格外的温柔。 “您给我说您有什么想买的，我帮您推荐一下。” 张婶儿哪见过这个待遇啊？一时间还有一点懵，愣在原地没吭声。 许啾啾赶紧道：“漂亮姐姐您好，我们想买一台皮实一点风扇，但是价格不要太贵，漂亮姐姐，您能帮我们推荐吗？” 柜员听见这话，那笑容更是真切了几分，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要的这个风扇啊，有是有，但这台风扇是早就被人给定下的。你要是不急着用，下个星期再来，要是有来货，我帮你们留一台？” 张婶儿看一下许啾啾。 毕竟这钱是许家的，她也不好多说啥，其实要她看来等就等呗，一台质量好的风扇值得等待！ 许啾啾正准备开口，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是我要的那台吗？” 许啾啾回头望去。 只瞧见一名身穿淡粉色布拉吉的年轻女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如果是我订的那台没关系，让给他们吧。” 待女子走近，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劳力士，和自己那款一模一样哎！ 不过她耳朵上还戴着钻石耳钉，脚上踩着深棕色带跟小皮鞋，一看就是颇有家底的架势。 似乎是注意到了许啾啾看向自己的视线，女人冲许啾啾微微笑了笑。 “小妹妹你很勇敢，又很聪明，我一向欣赏这样的同志。” “那真是麻烦您了！”柜员瞧见女孩，连忙扬起了笑容感谢，转头对张婶儿解释道： “这位同志真是个大好人啊，要知道这台风扇可是很不容易才到一台，就是她也等了几个星期这才到货一台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道了声谢谢。 女人微微笑了笑，看向柜员轻声道：“那就麻烦您再帮我等一台这样的电风扇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 得到了这个答复，女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二楼。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身后跟着两名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年轻人保护着，也难怪她敢穿这样一身到处走了。 不过，六十年代带着保镖出门，这人好大的派头！ 心里闪过一句感慨，许啾啾收回视线，连忙将自己的工业票和钱付给了柜员，六十块钱的铁风扇，许啾啾带的钱能够拿下，还剩下十块。 折腾了一上午，许啾啾终于买到风扇，准确来说是包着风扇的木箱子。 许啾啾和张婶还有许来娣，三个人一起把这箱子给抬到了推车上，等抬上车后，三人额头都冒着满头汗珠。 “张婶儿，这风扇也太重了。” 听见这话张婶爽朗一笑；“你这丫头，你懂啥？这风扇越重证明它里面用的铁越多，那就越皮实，这保养得好啊，说不定将来你大姐的孙子都能用得上呢！ 不过，能买到这台风扇，也是拖了刚才那俏丫头的福，我的个乖乖，那周身的派头，可真是不得了，比你美丽嫂还有派头！” 许啾啾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觉得美丽嫂家会没这人有钱，从美丽嫂家在今年还能润到香江去，就证明了他们家的钱远远不是面上的这样。 不过，这一点就不用说了，毕竟大家都不知道，美丽嫂一家是搬去香江了。 “是很有派头，咋了，张婶儿你羡慕啊？说不定可可姐将来也这么有派头呢！” 听见这话，张婶儿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这丫头，嘴巴咋这么甜咧！走吧，咱们回去试试这风扇！” 第76章 第二十三条 许啾啾和张婶儿合力将电风扇给抬进了堂屋之中，接着，苟婶儿也来了，三人一块儿用铁锹把这装着电风扇的木箱子给撬开，露出了里面用布条缠好的大块头。 饶是张婶儿这样见过世面的人，看见这布条缠着的风扇，也忍不住道：“乖乖，这电风扇包得也太好了吧？里面居然用布裹起来的？这得多少布条啊？” 至于那布条，张婶儿当然是不好意思要的，她家也不缺这点布条，之所以震惊，纯粹是觉得这样包浪费。 苟婶儿则是瞧着那布条，好几次有些想张口，但一想到自家老爷们那死要面子的性子，要知道自己要了人家裹风扇的布条，还不念叨死？ 算了算了。 许啾啾倒是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布条就让两位婶子心里百转千回，她快手将布条给拆下来，露出了这电风扇的真面目来。 这是一台坐式的电风扇，高度大约有四十公分，下面是一个沉重的白色座子，白色座子的左下角写着一串英文，许啾啾认识，那是钻石的意思，而铭牌的上方则是两个银色的旋转按钮，旋转按钮的最右边，则是上下依次排序的四个银色的按键，许啾啾估摸着这应该是档位的意思。 顺着白色底座往上，则是连接风扇头的绿色柱子，柱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开关按钮，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风扇头则是用铁做的扁的圆形，里面是五片绿色的叶片，许啾啾看了一眼，估计也是铁片，边缘看着有些锋利。 苟婶儿的一双眼睛也粘在了这台风扇上，生怕自己声音大点就能把这风扇给吓到一样，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这风扇里面看着都是铁的，仔细点用，还真能用许多年了，不过，这风扇得不少钱吧？” 不等许啾啾回答，张婶儿抢先道： “可不是嘛！要六十块钱呢！而且啊，这台风扇还很难到一台，这台还是别人让给二丫的！” 至于抓贼这件事，路上张婶儿和二丫也说好了，在警局或者街道来颁发奖励之前，还是不提了，免得吹了牛，要警局那边是忽悠她的，根本没来点名表扬，倒是显得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稳不住性子。 “斯……六十块？” 苟婶儿下意识换算了一下自家当家的工资，这六十块得两个月呢。 而且，买三台电风扇的钱，再添一点，就能换一个工作了。 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个电器，这许家呀，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许啾啾把风扇给拆好了，正准备插上电试一试，却猛地发现，自家没有插板呀！ 上辈子房间里到处都是的电插座，如今倒是成了个稀罕物了，毕竟，如今电费还是比较贵的，住在四合院里的大部分人家都还在用煤油灯，接了电灯的人家都很少，也就是王大姐，还有刘婶家，哦对了，秦怀谦的房间也有。 “这就是个小事儿，我去找个电工来给你家接个线不就好了，从刘家顺着屋檐接一条电线过来就是，不过你得先想好了，这线接到哪间屋子啊？” 张婶儿问这话也不奇怪，毕竟接电线也是要钱的，至于说每个房间都接，那肯定不可能，多浪费钱啊！再说，也没那么多的电器要用啊！ 许啾啾本想说接到堂屋里，可想了想道： “接到我的屋里。” “接到你的屋里？”张婶儿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问道：“你爸妈能同意吗？” 毕竟，如果接在堂屋里的话，大家晚饭的时候都能吹一吹，吃过晚饭睡觉之前一直坐在堂屋里，那也能吹，在张婶儿看来，这大件，就一定要大家都能用，才划算。 可这要是接到许二丫的屋子里，那大家还能真坐到她屋里去，就为了吹风扇？ 哦，那倒也不是不能，但这就没那么方便啊！ “你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这样吧，等你爸妈下班你问问他们，让他们来找人接电线吧，到时候看他们想接到哪儿再说。” 张婶儿果断推卸了接电线这事儿，她可不想明明是做好事帮忙，结果到头来还要被许家夫妇念叨说黑心肠！ 苟婶儿也忍不住道： “二丫啊，人都说要孝敬爸妈，你这爸妈还在家里，你咋能把电风扇放自己屋里吹呢？不是苟婶儿说你，你这可有一点点自私啊！” 听见苟婶儿又开始扯大道理，许啾啾连忙打住她的话头： “苟婶儿，我这可不是自私，我爸上班前说了的，这风扇是买给我的，让我放屋里吹。再说了，我想了想，这电线大不了堂屋里扯一根，我屋里扯一根呗，就吃饭的时候把风扇搬到堂屋里大家一块儿吹吹，晚上了搬我屋里我自个儿吹，也免得我爸我姐他们担心我闷着中暑。” 许啾啾这么一说，倒显得苟婶儿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扯了一通孝道，结果人多加一根电线就把问题解决了。 “行了行了，你俩也别吵吵了。大中午的都回家吃饭吧！反正这电风扇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张婶儿一开口，许啾啾和苟婶儿也就不再多说了。 两个婶子一走，许啾啾便转身将堂屋的门锁好，再牵起三妹许来娣的手。 “走！二姐今天带你下馆子去！” 许来娣一听见下馆子，顿时被馋得咽了口口水。 可紧接着许来娣的理智涌了上来。 “姐，你手里那是买风扇剩下的钱吧？你带我出去吃，咱不会挨打吧？” 许啾啾一边牵着许来娣走出大远门一边道： “什么叫买风扇剩下的钱？那明明就是家里的钱。家里的钱咱俩吃顿饭咋啦？平常不也是吃的家里的钱吗？” 许啾啾这么一说，许来娣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可心里却怎么有些害怕呢？ “小妹，爸妈把咱们生下来，就有抚养咱们的责任。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错了。你相信大姐和爸妈他们肯定也希望你幸福快乐，毕竟这是每一个父母对儿女的期待。” 许来娣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二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时间前几年的记忆和这一个月的记忆在许来娣的脑海中来回交错。 许啾啾看着三妹这飞速思考的样子，暗暗点头。 她们三姐妹当中大姐是感受过父爱母爱的，从而内心对父爱母爱是肯定的，也愿意相信的，而独独三妹，出生下来就不受许妈许爸的待见，虽然有大姐和原身的多番维护，但内心其实是非常脆弱且自卑的。 因为对于许来娣而言，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欢自己，那还能有谁会喜欢自己呢？ 这是对自我的一种全盘否定，而这样的心态，对于她将来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会影响到她长大后的事业和爱情。 所以许啾啾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想要影响三妹的观念和认知。 她不是什么不值得被爱的小孩，她值得一切美好！ 因为带着三妹，许啾啾也没有去特别夸张的地方，像是老莫和京城烤鸭这种，而是在国营饭店，给两个人点了两碗面，又点了一碗红烧肉。 许来娣从窗口将红烧肉端到桌上这一段距离，疯狂的吞咽着口水，不过她这样也没人会笑话，毕竟大家都差不多，虽然是在京城，日子比全国人民要好过许多，但这一碗红烧肉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吃到的。 瞧着三妹吃红烧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许啾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定决心要多带三妹来吃红烧肉，让她把红烧肉吃腻。 上辈子许啾啾常听人家问怎么祛魅，许啾啾都表示其实很简单，努力去拥有它，然后你就祛魅了。 吃过饭，许啾啾拜托王大姐找电工师傅来，一下午的时间，一根电线从刘婶儿家屋檐下分开来，再顺着自家屋檐下，迁到了自家的两间屋子里。 一间是堂屋，一间是许啾啾的卧房。 许家拉电线这么大的动作，可瞒不住大院里待在家里的婶子们，当然了，许啾啾压根也没想偷偷瞒着，从一开始牵电线，院里面没出门的婶子们就都来围观了。 “二丫你家买啥大件了？还要拉电线？” 这是大家默认的，家里没啥需要用电的电器可不就不用拉电线吗？毕竟这拉电线也得费钱。 苟婶儿一边搓衣服，一边看似不经意道： “二丫她爸给她买了台电扇，足足六十块！” 苟婶儿很想抑制住自己的嫉妒，但言语中还是没能忍住，默默得酸了一下。 “这么贵！我的妈呀？我们家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六十块哎！” “许家如今发达了呀！那五个人一起上班，这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好几百了！” “给二丫买的？哟，看还真是！这电线还牵了一根到二丫屋里了，这是要把风扇放在二丫屋里？” “不太好吧，这许家两口子都没电扇吹，这她大姐一家新婚也没买电扇，就给二丫买了？要我说二丫，你就应该把这电扇给让出来给你爸妈吹，或者给你大姐两口子吹，你个小孩子，吹电风扇干啥啊！真是不懂事！” “你这话说的，大二丫昨天都中暑晕倒了，这电扇不给她吹买来干啥？” 院子里聚集的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反正都有各自的想法，争论起了这风扇许二丫用，到底是不是自私不孝顺。 苟婶儿一边搓衣服一边竖着耳朵听，听见有人和自己观点一样，那嘴角忍不住翘起。 倒是张婶儿听见这话，从许二丫屋里走了出来，翻了个白眼，冲那说要许啾啾把电扇给让出来的人道。 “我说成大脚，就你孝顺，你最孝顺。你这么孝顺，你咋不把你婆婆给接来了？你要孝顺啊，你就应该天天给你婆婆打水洗脚，那多孝顺呀！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大院第一孝顺的！” 张婶儿一句话直接秒杀。 被问的成大脚，本来还不甘心的动了动嘴皮子，但被身旁人一拉衣角。 “你惹张英干啥？到时候吵起来了，惹得你男人回来问你。” 听见这话，成大脚不敢再说啥了。 好不容易把男人给哄住了，不把他乡下的妈给接来，别到时候和前院张英吵架了，自家男人回来一问吵架的原因，又把他那想接他妈进城的心思给勾起来。 而此时屋子里。许啾啾将电风扇的插头插入电工刚刚接的插座内。 “啪嗒。” 许啾啾按下了最下面的按钮。 “哗啦啦~” 电风扇里面的叶片开始旋转了起来。 一股股风从电风扇里吹了出来。 这一刻坐在电风扇面前的许啾啾，感受到了什么叫真真切切的幸福，真凉快呀~~~ 一听这风扇转动起来的声音，大家伙也没心思斗嘴了，全部涌到许二丫的卧房门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自己就转起来的电风扇。 许啾啾回头就瞧见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只觉得怪怪的。 因为手里握着钱，而且自己对任务触发的猜测，许啾啾笑呵呵道： “婶子们，这样，我把风扇抬到堂屋去，你们想吹就带个板凳过来坐坐就是，那个，哪位婶子帮我抬一抬？” “我！” “我！”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作为整个大院里第一家买了电风扇这个大件的人家，许家的堂屋里人来了又去，许啾啾愣是一个下午把她们院里的婶子们全部给见了一面。 就连一向安静在屋里待着，带孙子的王奶奶，也没忍住稀奇劲儿，到许家的堂屋里来坐了坐。 “现在的日子真是好呀。搁在以前，这玩意儿只有那地主家才能有。哪里轮得着咱们老百姓啊？” 王老太太吹着风扇，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王大姐也眉开眼笑道：“那要不说共产党好呀，在党的带领下，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的，说不定呀，以后这电扇咱们家家户户都有！” 王老太太听见这话，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还每家每户都有呢，那咱们工人得有钱成啥样啊？” 许啾啾，也应声道。 “咋不能有了，这将来呀，说不定不仅仅是电风扇，什么收音机电视机那也是家家户户都有！” 许啾啾说这话是真心的。 要知道她穿来之前，那电视机55寸的两三千块钱到处都能买到。就这年轻人还不乐意买呢！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爱看电视，大家都爱玩手机。 不过看着堂屋里坐着笑哈哈的众人，许啾啾也知道大家都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王老太太。只要她能够坚持活得久一点，那电风扇电视机收音机，她肯定是能享受上的。 团结村里，拥有四间水泥平房的许家坐落在团结村村口进去不远处，此时，坐在许家那用头垒起来的院子门口的，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远处，从村口走来一位穿着轧钢厂制服的中年人路过许家，瞧见坐在门口剥豆子的许老太，眉开眼笑道： “许婶子，恭喜恭喜啊！” 头发花白的许老太听见这话，有几分茫然。 “小六子，你恭喜我干啥？咋啦？我家老二升职啦？” 被称为小六子的中年男人收了收下巴： “许婶子，你这是拿我打趣呢。谁不知道咱们轧钢厂得下半年才能参加考试？这才七月份，哪儿来的升职啊？” 许老太听见这话也有点不乐意了，我好好的坐在门口剥豆子，你一来就恭喜我，可除了升职，老二那家子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就那三个赔钱货，能有什么喜事儿？ 要不是小儿媳她自己有工作能赚钱，自己早就撺掇儿子把她给休了，一个生不出儿子来的女人有什么用！ 心里这么想着，许老太嘴里却道： “那你给婶子说说呗，有啥好恭喜的？” 小六子瞧着许老太的神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这许树和许家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逢年过节，许树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搬空了搬回老家来，这可是全村人都知道的。 “这不是许树他大女儿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不得恭喜您。” 许老太听见这话倒是有几分高兴。 “那丫头都这么大年龄了，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行了，小六子你忙你的吧！我知道这事儿了！” 对于老二女儿结婚没有告诉自己这事儿，许老太是一点都不担心。在她看来赔钱货结婚能给老二换点彩礼也挺好的。 是的，在许老太看来那三个赔钱货唯一的作用就是换点彩礼回来给自己的金孙娶媳妇。 小六子听见许老太这话有些懵，这许家招赘这么大的事儿，许老太反应这么平淡，难道自己刚才猜错了？许老太知道招赘的事儿，没去是因为天热不想动弹？说不定啊，这招赘的主意还是许老太给出的？ 被称为小六子的中年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趁着走之前又道： “许婶子，您可真是聪明呀，您这主意一出，许树家的日子一下就好过多了。” 小六子这是真心在夸赞，毕竟谁家有五个工人在轧钢厂上班，那日子能不好过呀？唯一一个不上班的人还是没上小学的孩子，这家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许老太被这夸赞给夸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六子，总觉得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正准备拦下小六子，再仔细问问。对方却已经走远了。 “不太对劲。” 许老太低声嘀咕。 “不行，得让老大周末去一趟城里，看看这老二家在搞什么东西！顺便再把这个月的钱要了，免得寄回来还费钱。”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晚霞渲染了整个天空。 热闹了一下午的许家堂屋，此时终于也回归了平静，没法子，那群婶子们得回家做饭去了，家里大大小小从厂里回来，肚子饿着等饭吃呢！ 坐在堂屋里吹着风扇的许啾啾拿了两张肉票，又拿了一块钱递给许来娣： “三妹，你拿个碗去国营饭店带一份红烧肉回来。” 坐在电风扇侧面的许来娣听见这话，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二姐。 “二姐，我刚才好像因为太喜欢吃中午的红烧肉，产生幻觉了，我听见你让我去买红烧肉回来，而且我还看见你给了我一块钱！” 听见这话，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什么幻觉？那就是我说的话，你快点去，去了回来咱们蒸馒头。到时候用馒头蘸红烧肉的汁儿，裹着红烧肉一口咬下去。” “姐你别说了，我的口水都快馋出来了！” 许来娣一边说着一边乖乖起身从碗柜里拿了一个斗碗出来，想了想，许来娣又拿了一个盘子。 “姐，我把那个红烧肉上面盖个盘子，这样别人就看不见里面是啥了。免得他们嫉妒咱们家吃的好又说闲话。” 听见三妹许来娣这话，许啾啾笑了笑。 “那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被胡同里的小孩儿撞了。” “知道了！” 许来娣刚刚出门没一会儿，骑着自行车的姐夫和大姐两人先到了家。 瞧着正在揉面团的许啾啾，以及那堂屋里放着的电风扇，李健洗了洗手接过了揉面这项力气活。 “二丫，你带你姐瞧瞧风扇这新鲜玩意儿，这面团揉来做馒头吗？这我会。” 本就不爱做饭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如蒙大赦。 “大姐夫你最棒了！”对大姐夫夸完这话，许啾啾又回头对大姐道：“大姐还得是你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真是羡慕啊！” 许招娣被二妹这话说得脸红，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小声道： “好你个二丫，敢打趣我和你姐夫起来了！” 此时，刚刚从前院往中院走的秦怀谦听见了堂屋里的对话。 脚步微微放缓，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从角落的暗格里抽出了一个小本子，平摊在桌上，用钢笔写到： 第二十三条： 她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如果男人主动做饭，她会非常赞同。 写好了，秦怀谦吹了吹，等钢笔的印记干透了，这才将它收起来，放回暗格之中。 站在房间里，秦怀谦看着窗外的天空，沉声道： “是时候抽点时间去学做饭了。” 第77章 学车 许来娣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许爸许妈。朝着他手里的碗，许爸许妈也没多想。 直到许来娣将碗给放在了堂屋的餐桌上。许啾啾将斗碗上面的盘子给揭开，一股霸道的香味瞬间铺满了堂屋。 “红烧肉。” “哪家做的红烧肉这么香？” 听见许爸许妈的话，许啾啾道： “还能有谁家做红烧肉，当然是国营饭店的红烧肉了。” 许爸瞪大了眼：“啥玩意儿？国营饭店的红烧肉？” “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买这玩意干啥？许来娣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 被恐吓的许来娣连忙躲到了自己二姐身后，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就二姐胆子最大最有主意。而且也是最公正的。 红烧肉这事是二姐让自己去买的，她就一定会保住自己不被挨打。 “你吼她干嘛？这些肉是我让她去买的。你明知道家里她是最小的，既没钱也没票，你就逮着她可劲儿欺负吧，等她长大了，看她还搭不搭理你。” 许啾啾这话既是解危，也是在警告许爸。 许爸是个聪明人，除了对传宗接代有着超乎异常的执念之外，平时还是能沟通的。 果然听见这话，许爸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没有再揪着这碗红烧肉继续说了。 大姐许招娣也给许爸台阶道： “爸，咱们家今天新添了电风扇这么个大件，吃吃红烧肉庆祝也挺好的。” 许妈也点点头，吃点红烧肉咋了？自己这么多年努力辛勤工作，如今还把他老许家传宗接代的事儿给解决了，吃点红烧肉咋了！ 许妈这话没有说出来，否则许啾啾一定竖起大拇指告诉她，您觉醒啦！ “下不为例。” 许家堂屋吃饭时，北窗户和南门都是打开的。再加上那电风扇的威力，堂屋里整个比外面凉快了不少。 连带着他们屋里的红烧肉味，也全部飘向了整个四合院。 闻着这股霸道的红烧肉香味，整个院子的人胃口都变大了，孙寡妇家三个男孩更是如此。 十岁的孙强闻着那股肉味，口水都快掉到桌上了。 “这是谁家这么有钱，过年不过节的居然有肉吃？” 孙梅喝了一口冷水又咬了一口二合面馒头才道：“应该是许家，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瞧见他家三丫端着个碗进院子。” “哇，又是许家，妈，你不知道，今天奶奶带我和弟弟去许家吹风扇了，那风扇可有意思了，插上了电它自己就会转。”孙强显摆着自己白天的见闻。 “许家人一向大方，特别是那许二丫，你忘了吗？她可是小英雄啊。” 孙强赶紧点头。 “对对，二丫姐可聪明了，无论大人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话。” 听见这话孙梅笑了笑，二丫这孩子不仅聪明，而且善良，那一晚那么大的雨，她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把刘锋送医院这件事儿，可是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 谁不愿意自己的邻居是一个遇到困难会搭把手的好人呢？ “所以妈，我决定了，以后我也要像李健哥一样，找个像许家这样的好人家入赘！” 孙梅抓着二和面馒头的手石化了。 - 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许啾啾难得的在现实里睡了一整晚。 对着风扇吹了一整晚的后果就是，许啾啾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跟着许爸许妈的步伐上班。 许妈走在许啾啾的前面，一边回头一边念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贪凉？吹一整晚风扇，那深夜温度降下来了，就不能再吹了，以后你晚上睡觉不准锁门了，我来给你关风扇！” 许啾啾听见这话，没有搭理，她才不会放弃自己的独立自主权利，锁门是肯定得锁的！ “知道了，以后我会记得关风扇的。” 许妈听见这话，也知道二丫这是拒绝了自己去她屋里关风扇的提议，微微皱眉，这个丫头她是一点也管不了。 “那你中午的时候去轧钢厂的附属医院挂个水吧，顺便让医生看看，你这身体不是个事儿，一会儿中暑一会儿感冒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笑嘻嘻的。 “那这事儿可不能怪我，都是因为我在生长发育的时候，你俩给我吃的营养不够，我的底子太差了，才容易中暑感冒的。” 说完这话，许啾啾手心朝上一摊。 许妈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掌心： “啥意思呀？你这是让我打你手掌心？” 许啾啾压低了声音： “ 您要是敢当着轧钢厂工人大哥们的面揍我，那您这工作可就难了。” 许妈这才反应过来。 自家二丫可是轧钢厂的小英雄，自己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你这是干啥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无辜道： “您是我妈，我生病去医院看病，您不给钱啊？” 许妈被这话一问，迷茫的看向许啾啾。 “去轧钢厂附属医院看病，可以直接挂你的名字，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会直接扣下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 “那妈你的意思是，我明明有爸有妈，但是我要挂医院扣工资？” 这话一说出口，许妈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二丫这么说得她很惨一样？ “给，肯定给！不过妈身上只带了一块钱，你先拿着，不够妈晚上补给你。” 听见这话，许啾啾满意的点点头。 “行。” 至于许爸，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对话，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到了采购科办公室，许啾啾依旧是第一个来的，用扫把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再将暖水瓶的水给打了，将绿萝的水给浇了，许啾啾这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刚坐下没一会儿，尹干事就来了。 “许同志，你这么早就来了？前天你中暑晕倒了，可把你师父给急坏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尹干事一边将包给放进办公桌的柜子里，一边说着。 许啾啾摸着自己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是我自己没注意，大中午的在外面跑来跑去，不过我昨天休息了一整天，已经好多了，是我让师父担心了。” 尹干事却笑了笑： “这有啥，带徒弟谁能不担心呢？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蔡大哥这些年一直过一天算一天，带了你之后，总算是恢复了斗志，人也鲜活多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纳闷。 “尹姐姐，我也好奇，我师父，他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工作的吗？” 要知道，采购科这么好的科室，如果一开始师父就是这样摆烂的态度，肯定连实习期都过不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许啾啾也看过了，师父的业绩一直垫底，但是这样都没被调换部门，为啥呢？ 尹干事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科室的门，瞧见没人后，这才叹了口气。 “蔡大哥他原来采购很厉害的，就我知道的，十年前采购科的大部分业绩，都是蔡大哥完成的，你应该也知道，蔡大哥认识我哥，当初我离家出走，这份工作其实是蔡大哥帮我争取到的。” 还有这样的事儿？！ 许啾啾一想到自己那懒散的老油条的师父，在十年前竟然是卷王，就一脸不敢相信。 “后来，因为……” 话刚刚说到这里，科室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尹干事便又打住了话头。 许啾啾看着尹干事低头开始整理办公的架势，整个人傻眼了，不是，您这才说了个开头，然后呢？继续呢？ 许啾啾还想转头向尹干事追问，就瞧见走进科室门的师父。 “小许，我就猜到你今天会来得比较早，正好，我也有好事要告诉你。” “师父，您来得可真早啊，哈哈哈，您说的什么好事儿啊？” 早到我都没听完您的八卦…… 蔡根瞧着自己徒弟，总觉得这丫头今儿怪怪的，但想到这丫头前天中暑晕倒了，也就没再想。 “前天你晕倒这事儿，厂里都知道了，严肥肥那家伙知道了一个劲儿说你不适合采购科，要让你转科室。” 许啾啾瞪大了眼：“师父，那可不行啊……我就爱咱们科室，而且我都是您的徒弟了，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都是我爸了，我肯定得跟着您孝顺您啊，咋能转科室呢！” 蔡根听见这话，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一天到晚瞎说啥啊！不过啊，严肥肥这人说话和放屁差不多，师父我已经当场帮你撅回去了，不过，他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你这丫头毕竟还在长身体，这一天天跟着我们这些大老粗在外面用脚走路那肯定不行。” 师父的一番话，让许啾啾的心底从雀跃到沉闷。 “师父，您要是说，让我坐科室里坐办公室，我可不觉得这算啥好消息啊……” 蔡根听见这话，忍不住瞪了一眼许啾啾。 “你这孩子，师父话都没说完，你着啥急啊？所以啊，我就想到厂里之前不是要奖励你做小英雄嘛，毕竟已经给了你一份工作了，倒是不好再要钱，所以，我就给厂里建议了，可以给你发一张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 许啾啾听见这声，还以为自己没忍住尖叫了出来，可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没开口啊？ 身后的尹干事此时不再埋头工作，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自行车票！蔡大哥，您可真是厉害！” 许啾啾也连忙站起身来，走到老蔡的身后，双手握拳轻轻给老蔡敲背道： “师父，您可真是太有本事了！我就知道，师父您当我的师父，那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福报啊！” 老蔡听见这话，努力想要绷紧自己的嘴角，咬紧了后槽牙导致脸颊肌肉忍不住的颤抖。 尹干事原本听见自行车票那扰乱的心绪，在看见老蔡这疯狂抖动的脸颊后，默默道： “蔡大哥，你想笑就笑吧，你那脸抖的，我都以为你帕金森了。” “咳咳咳咳！！” 老蔡被尹干事这话说得，一个没忍住就岔气了，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地的咳嗽声。 许啾啾默默放下自己的铁锤，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师父啊……您看您，想笑就笑呗，瞧瞧，这都咳嗽成啥样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蔡根，听见这话，又清咳两声。 “小许，你还想不想看厂里给你的奖励了。” 许啾啾立马站直了举手。 “报告师父，我想！” 蔡根这次不再多说了，害怕被这两个丫头给气死，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小小的劵递给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哇！” 许啾啾拿到自行车车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个票，厂里一年也就两三张，给了你，大家肯定都会知道，到时候有人来找你买，你可千万不要卖啊，你这身体，还是得有个自己的自行车才行，要是你那钱不够，或者你家里不给出，我这里有。” 许啾啾捏着这张自行车票，这不是她第一次拿到自行车票，但这一张的寓意完全不同，其中包括了厂里的奖励，师父的争取。 它不仅仅是一张自行车票，更是许啾啾感受到的拳拳关怀。 “放心吧师父，自行车的钱我肯定能搞定的，您那每个月的基础工资，还是留着买点好茶叶吧。” “嘿，你这丫头，还瞧不上我这工资了，再说了，喝茶我就是为了嘴里有点味，这好的茶叶和差的也差不多一个味！” 许啾啾抬手把自己眼角的泪花给擦去。 “师父，等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就给您见识见识好茶叶，别的不说，那味儿肯定比您那碎茶渣浓。” 蔡根听见这话，笑了。 别的不说，就冲这句话，他这两天在厂里到处搭人情搞来这自行车票就没亏！ “行了行了，工资还没发呢，这都开始许诺出去了，不就是好茶叶嘛，我家里有，你还小，这手里钱不能这么松散的花，今天你就申请用咱们科室里的自行车学学怎么骑，免得到时候去买的时候不会骑，推着自行车回来不是笑死人了！” 许啾啾刚想说自己会骑自行车，这才猛的想起来，最近这日子事情太忙了，自己还真没有用家里的车学骑自行车。 一个从来没骑过车的人，一摸车就会了，那不是扯淡吗？ 而且现如今间谍风波刚过，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当间谍给审问了。 “那师父，我怎么申请啊？还有，这自行车谁教我啊？师父您教吗？” 蔡根听见这话，右手微微握拳挡在鼻尖清咳两声： “咳咳，我这一把年纪了，是教不动你了，自然是让你师兄来干这件苦差事。” 许啾啾眨了眨眼。 翘屁师兄来教自己骑车吗？ 第78章 采购 “双脚踩上脚踏板。” “双手握住车把手，看见那个可以掰动的把手了吗？那就是刹车，如果你想减速，就握紧它，但是有一点，在你飞速骑车的时候，不能一下握紧它，要缓缓地。” 许啾啾坐在采购科的自行车坐垫上，身后是双手抓着自行车车垫底下的秦怀谦。 秦怀谦的嘴里说着一些许啾啾早就知道的知识，但为了掩饰自己会骑车的事儿，许啾啾还是努力摆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一个认真说，一个认真听。 大概是因为身后的人太认真了，许啾啾感觉今天骑的自行车，似乎也变得不同了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在做一项严肃的实验一样。 “啾啾，不要走神，腰背挺直，不要紧张，我在你后面抓着的，你放心往前骑。” 秦怀谦的声音将许啾啾从这种莫名的感触中拉出，许啾啾也开始踩下踏板。 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开始走了起来。 “骑得很好，啾啾，你很有骑车的天赋，现在，我们加快一点速度。” 听见秦怀谦那仿佛在夸小孩子般的口气，许啾啾忍不住笑了，但脚下也开始加快了速度，很快，自行车变得平稳了起来。 但也就平稳了不到十米，许啾啾的车把手一歪，整个车都朝一侧倒去。 就在许啾啾准备把脚离开脚踏板，然后踩在地上，用来支撑向侧面倒去的二八单杠自行车时。 却惊讶地发现，自行车像是违背了地心引力一般，竟然自己从倾斜的状态下慢慢回正了。 “我说过，我在你身后，放心往前骑便是。” 这一刻，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雀跃了。 呜呜，该死的翘屁帅哥，就知道勾引本大小姐！ 担心自己一开口，语调的雀跃暴露了此时的心情，许啾啾只死死抿着嘴唇点头。 骑了一个钟头，许啾啾也差不多可以正常骑好几百米，甚至还学会了转弯，站在办公室内的蔡根才从窗口道： “走吧，咱们今儿去郊区看看。” “好！” 许啾啾也觉得自己的进步表现得差不多了，等再学个一两次，就可以直接宣布毕业。 将车骑到花圃边上，用脚勉强踩在花圃的花坛上，再将另一条腿画半圈放了下来，接着开始站在自行车的一侧，许啾啾走路将自行车给推回了楼梯下。 看了一眼空间内的手表，上午十点。 是，也不能再骑了，这大太阳顶着晒，自己这身体才好，还是得悠着点。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上楼准备背上自己的挎包，打算跟着师父和秦怀谦坐公交车去郊区。 然而，还没走到科室内，许啾啾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小许啊，听说厂里给了你一张自行车票？” 许啾啾看着面前的林小力，眨了眨眼。 这家伙还没买到自行车啊？ 不是说等着自行车结婚么？ 瞧着面前的许啾啾只会眨眼不吭声，林小力有些不耐烦起来，在他看来，这个许啾啾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得到这份采购科的工作已经是厂里大方了，那老蔡竟然还帮她申请到了自行车票！ 凭什么！ 自己兢兢业业在采购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获得过一张，这个许啾啾凭啥就能有？！ “大家都是同事，我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厂里领导很赏识我，说不定将来我就是科长，咱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你要是现在帮了我忙，将来我当上科长，也不会亏待了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明白了，这林小力啊，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心想低于市场价买到自行车，之前在百货商店骗不了自己这个‘农村人’，现在又来挑自己这个没成年又新进职场的同事。 啧啧，这人真的，还不如严肥那家伙光明磊落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他身旁过去，朝着办公室走去。 林小力看着许啾啾冲自己翻的白眼，直接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 似乎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将来的科长是这样的态度。 “哎！” 哎什么哎，我可是有名字的！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脚步不停，直接走进了办公室，背上了自己的挎包，许啾啾扭头对蔡根道： “师父，咱们走吧？” 蔡根点点头，从自己桌子底下摸出来了一顶草帽。 “把这个戴上。” 许啾啾看了一眼师父老蔡说这话时，那一副我就是随便拿一个帽子的表情，忍不住乐了。 “是，师父我肯定好好戴上！” 老蔡看着许啾啾那笑眯眯的双眼，低头将自己的公文包给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许啾啾跟着师父下楼，原本以为他们今天还是像上次一样，出门坐公交车，结果刚走下楼，就瞧见秦怀谦从楼梯底下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 “师父？” 许啾啾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老蔡。 “咱们去郊区，路上正好你也练练自行车，不过这次咱们要收鸡蛋就麻烦多了。” 许啾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师父的话。 “师父，我们三个人骑一辆车，那到郊区不得下午去了？” 蔡根听见这个问题，一脸牙疼。 “我说小许，你这孩子是中暑把脑子给热坏了吧？你师父我有这么呆吗？这楼梯下的自行车是公家的，我的自行车在棚子里，咱们现在去取。” …… 许啾啾也觉得有点尴尬了，自己刚刚是脑子卡住了吧！ “呵呵，师父，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信不？” 老蔡翻了个白眼，背着手朝着停车棚走去。 许啾啾这才在停车棚瞧见了老蔡的车，一辆凤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还焊了一个座椅，座椅还贴心的用布包裹了起来。 只是，这布颜色已经很旧了。 蔡根顺着许啾啾的眼神望去，瞧见了自己那后座上的布，一股悲伤在蔡根的眼中一闪而过。 “好了好了，小秦你这小子骑我的车载你师妹，我骑厂里的车，咱们今儿去西郊，那里有山，我知道前几年不好过的时候，不少人在那里偷养了鸡，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咱们今儿去碰碰运气，再怎么样，咱们也得帮你师妹把这个月的业绩给完成咯，免得那小林一副明天就要当科长，后天就要当厂长的模样，看着挺膈应人。” 蔡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行车的脚架放下，走向秦怀谦的位置。 秦怀谦骑车带自己？ 许啾啾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有点热辣，胸腔内的心脏又开始跳舞。 奇了怪了？ 许啾啾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女人，要知道，她上辈子也是谈过帅哥的！ 常青藤毕业，身高一米八，自带六块腹肌的那种社会定义的精英。 当然了，这场恋爱的后续就是，自己从精英男的手机里发现了他的劈腿对象。 而当许啾啾质问时，这家伙竟然毫无愧疚的承认了。 还说什么 “和她在一起，我的生活不用这么累，亲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很多时候不是有爱就可以的。” 因为断崖式的失恋，许啾啾甚至还去了当时很火的周易店。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姻缘在三十五岁之后。 许啾啾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骗了。 她就是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噶了穿越到这里的，哪里来的姻缘？ “啾啾？上车了，抓紧了，别被甩下去了。” 秦怀谦的话将许啾啾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奇了怪了，怎么会想起来这件事？” “恩？啾啾想起什么事了？” 坐上后座，听见秦怀谦的问话，许啾啾没有吭声，只是抓紧了秦怀谦坐垫下的两边。 “抓稳了，咱们走吧。” 两辆自行车，一辆后座载着人，一辆后座放着一根扁担和两个竹编筐，就这样朝着东边驶去。 大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中巴车和绿色车辆，小轿车屈指可数，戴着草帽坐在后座，许啾啾的脸有些红，感受着前面吹来的风，被脸前的后背给遮挡住了，许啾啾伸手按住了有些飞起来的草帽，只觉得，心有些畅快。 骑车去城郊，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儿，等到了城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这还是秦怀谦和老蔡骑车算快的。 不过这也让许啾啾认识到了，虽然采购员是大家眼里的绝佳工作了，但其实也不轻松。 随着自行车的行驶，周围的房屋渐渐稀疏了起来，老蔡最终将自行车停在了一座坐落于山脚下的村庄前。 翻身下车，蔡根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座安静的村庄： “走吧，咱们去问问。” 许啾啾本想直接从车上跳下来，秦怀谦却先一步将车给向一侧倾斜，许啾啾的脚能够直接踩在地上。 “谢谢师兄！” “不用谢。” 两人说完话，也紧跟着蔡根的步伐朝着眼前的村庄走去。 刚进入村里，一阵犬吠响起，将村庄的安静给打破。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坐落于村庄最外围的屋子，它家的四周用泥巴和石头砌了高墙，但墙面中又有几个地方露出了孔洞，此时那孔洞内钻出了一只黑色的狗头。 “汪汪汪！！” 紧接着，一阵老旧木门打开的吱声响起。 “谁啊？” 院子内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围墙，不一会儿，围墙上就冒出了一个中年男子黝黑的脸。 “你好，我们是第一轧钢厂的采购员，想收点老乡家的鸡蛋。” 蔡根站在阳光下，扶着自己的自行车，笑呵呵的说。 “老乡，你们村有多出的鸡蛋吗？我们收，九毛一斤，应该比你们给供销社收要划算些。” 许啾啾听着师父说九毛一斤，眨了眨眼，科室可是给的一块一斤。 黑脸汉子听见蔡根这话，显然有些动心，他们村子虽然靠近京城，但是走路去，得费上大半天，而且他们也不敢去京城里卖鸡蛋，就怕被抓住了用投机倒把的罪给关起来。 “你说你是第一轧钢厂采购科，你有啥凭证没？” 黑脸汉子思考几秒后，再次出口，便是询问凭证，许啾啾估摸着，他们师徒这一次来，应该是能有点收获了。 “老乡，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蔡根说着，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工作证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举起来放在男人视线前方。 男人看了看工作证上面的照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根本不认字，但这有啥关系，反正上面照片是这人，应该就没错了。 “你们三等等，我去村里说一声。” 黑脸男人说完这话，头很快就从围墙后消失了，紧接着，男人打开了自家院子木门，里面的那条黑狗也一边汪汪叫一边想要冲出来。 男人用脚掌朝着黑狗轻轻一踹，然后快速将院门给关上。 “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可别进我家，要是被大黑咬伤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蔡根连连点头： “老乡你放心，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行。” 黑脸男人快速朝着村里走去，很快，他便消失在了土路的拐角处。 许啾啾语气轻快道： “师父，看来咱们今天没有白出来了，不过，咱们到东边城郊收鸡蛋，严肥他们咋不来呢？我记得他好像也没怎么收到鸡蛋？” 蔡根听见这话，解释道： “严肥这人胆子小，又不愿意吃苦，他自然是喜欢公对公采购了，这样轻松简单，加上他不愿意和人家分业绩，来也只能一个人来，他又害怕别人黑吃黑，所以啊，我才带你们来这，也是想着他们是不会来的。” 许啾啾点点头，觉得自己或许找到更好的借口来把空间里的鸡蛋给倒腾出来了。 “是你们要收鸡蛋不？” 一道响亮的男声从土路的那头传来，许啾啾寻着声音望去，就瞧见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穿着的背心外都是黝黑的肌肉的中年男子。 “老乡，是我们收，我们是代表第一轧钢厂收的。” 肌肉男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们出多少钱？” “九毛一斤。” 肌肉男脚步不停，但嘴里却道： “哦，那你们来晚了，我们村的鸡蛋都被人收走了。” 第79章 赚差价 被收走了？ 怎么可能？ 刚刚村头的黑脸男子还那么高兴自己的鸡蛋有人收呢！ 许啾啾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此人的说法。 但比她更快的则是一旁的师父老蔡。 “老乡，全都被收走了？” 肌肉男瞧着说话的老蔡，似乎是确认了他才是三人中的话事人，脚尖一转，朝着老蔡走去。 “我爸是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村每个月有人来收鸡蛋，也是九毛。” 这句话透露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村里是有人长期来收购鸡蛋的。 第二，那人收购的价格和他们的价格是一样的，那村民自然是选择长期收购的人更合适了。 许啾啾不敢肯定这人是故意这么说，为了抬价，还是真的有人固定收购鸡蛋九毛钱，但还是感受到了采购的复杂。 老蔡听见这话，却没有多着急，而是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经济烟，递给肌肉男。 “老乡，都是九毛钱，卖给我们，你们也确实不好说话，但是吧，我这也是刚刚收了小徒弟，这个月业绩肯定得完成，不然我这老脸也没地方搁。” 老蔡说着话，伸手点了点站在一旁戴着草帽的许啾啾，许啾啾配合着老蔡抬起了头。 肌肉男这才瞧见，这三人中的小矮子，竟然是个小丫头。 “你这徒弟……看着年纪不大。” 说年纪不大都是他想了半天才没冒犯的词，因为在这北方的地界，很少瞧见有成年女人身高还没一米六的。 老蔡呵呵笑了两声，转而用有些骄傲的语气道： “的确不大，才十五岁，不过她的工作既不是接替的父母的，也不是买来的。” 肌肉男听见这话，有些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是咋来的？难道是轧钢厂又有考试了？我们乡下在没收到消息呢？” 老蔡微微摇头：“我徒弟的工作，是轧钢厂给她的奖励，奖励她抓到了间谍。” 此话一出，肌肉男一双眼睛瞪大了，扭头看向不远处那瘦巴巴的小丫头，眼神似乎将她从头发丝一直仔细看到那双黑色布鞋。 “她？” 肌肉男有些不太相信。 “同志，你别是为了让我卖给你鸡蛋，故意哄我的吧？” 老蔡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这种事儿，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这是真的！你也是最近没去城里吧，最近抓出来两个来自宝岛的间谍，这两个间谍就是我徒弟参与的。” 这话一说，肌肉男整个人肃然起敬。 “老乡这事儿你不早说，三位英雄这边请，我带你们去见我爸，收鸡蛋这事儿他说了算。” 蔡根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跟上了肌肉男的步伐。 许啾啾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彰显自己的抓间谍功劳，整个人就像一颗煮熟了的虾，红透了。 但许啾啾心里也知道，师父也是为了自己的采购任务才这样说，再说了，抓间谍这事儿又不是什么耻辱，是自己值得自豪的一件事儿。就是到了九十岁，那也是自己能够洋洋得意的讲给后代们听的事。 走在土路上，许啾啾忽然听见那熟悉的系统声响起。 检测到优质走地鸡鸡蛋两千斤，兑换系统积分四分。 许啾啾那双被草帽帽檐给盖住的眼睛亮了。 两千斤鸡蛋给4分，一千斤给两分。 合着比自己空间里产出的鸡蛋贵一倍。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系统，居然还搞养殖鸡蛋和走地鸡鸡蛋区别对待这一套！ 许啾啾在欣喜之后，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劲。 两千斤鸡蛋！ 这么热的天气里面，要攒够这么多斤鸡蛋，而且还没有坏，这得是养多少只鸡呀？ 要知道，现如今每家每户能够养的鸡只有两只，这两千斤鸡蛋，显然不是这么个小村庄能够合理养殖的鸡蛋的量啊！ 这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时间，许啾啾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更是有了拔腿跑人的冲动。 许啾啾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前面带头的肌肉男终于停下来脚步。 三人眼前的，是一座紧挨着山脚的院落。 这个村的围栏每家每户都很高，但唯独这一家的围栏围墙，不仅很高，还格外的厚实，瞧见三人打量着自家的围墙，肌肉男有些得意。 “整个村就我们家的围墙最厚。因为我们家守着山脉的进口。” 山脉的进口？许啾啾下意识觉得有点奇怪。京城近郊的山，不多但也不少，现在的老百姓一般手里可是没地图的，他怎么知道他们家是山脉的进口？还是只是随便说说吹牛罢了？ 肌肉男说完之后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对外人说这些，脸色有些懊恼起来，随即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三人跟着肌肉男走入村长家，看得出来村长家过得不错，院落里晒着好几层的柴火。角落里堆着柴火堆，上面还有个棚子可以遮挡风雨，靠近房屋的一层还堆着不少玉米棒子，估摸着这村长家过的比大部分城里人都宽裕。 也难怪这村长的儿子能在这个年月长出这浑身的肌肉了。 村长家堂屋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再就是两个有些微胖的女人，估摸着能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大家人正围坐在餐桌边休息，看那慵懒的样子，应该是刚吃饱了饭。 因为堂屋的后面不时传来了压水的声音，估摸着是家里的小孩儿在洗碗。 “小黑，这三人是？” 其中坐在餐桌正位的银发老头率先开口询问。 肌肉男洪亮的嗓门回答道： “爸，他们三个就是来收鸡蛋的！” 村长点了点头，用那把旱烟的烟杆子敲了敲桌面： “给多少钱一斤？” 肌肉男此时脸上带出了一点点不好意思： “我还没问，我想着让爸你来问。” 肌肉男他爸，也就是银发老头这位村长听见这话一脸的无奈。 “小黑，你爸我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村里的事儿你得上心，什么都让我来，将来你怎么接手？” 肌肉男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难受道： “我接手啥呀？爸，我看你这状态活到九十九不成问题！” 听见儿子耍无赖，老村长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三人。 “让你们看笑话了。” 蔡根摇摇头：“和儿子聊天咋就是笑话了？说实话，我羡慕老哥你还来不及，咋会是看笑话呢？” “这位小黑同志带我们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没忍住冲他炫耀了我徒弟，这孩子最近参与了抓间谍这事儿，小黑同志知道后，才想带我们看看您。” 村长一听抓间谍，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 看向站在蔡根身旁的秦怀谦，眼里充满了欣赏。 “好孩子，好孩子啊！” 小黑顿时满脸尴尬，刻意压低了声音： “爸，抓间谍的是那旁边的小丫头，你夸错人了。” 村长一听这话，迅速将目光从秦怀谦的身上挪到了三人之中唯一的丫头身上。 “好孩子，好孩子！” 虽然老村长的夸张和刚才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顿挫都是一样的，但老蔡却是满脸自豪： “我也觉得我这小徒弟挺不错的！” “老哥，是这样的，刚才我也听小黑同志说了，你们这长期收购是九毛一斤。那这样，我也不让老哥你为难，我们按照九毛五的收购价收购，另外，老哥家的鸡蛋我就按照一块一斤来收购，您看咋样？” 老蔡的话刚刚说完，餐桌上的两名中年女性，也就是老村长的儿媳妇们便有些意动。 她们很快就想到，自家完全可以按照九毛五的收村里人的鸡蛋，然后再用自家的名额卖，这平白就赚了五分钱一斤，这可是白赚的！ 再说了，那来收长期收购的人虽然给的是九毛一斤，但那人收鸡蛋挑三拣四，个头太小的不要，太脏的不要。每次收鸡蛋，顶多也就收了四分之三走，剩下都要他们自己承担损失。 倒是老村长还稳得住气。 “你们这鸡蛋收，有什么要求没？” 蔡根摇摇头： “我们这鸡蛋收来都是给厂里发福利的，能有啥要求？只要是鸡蛋，没坏那就行！” 听见这话，老村长点点头： “你们能带多少斤走？” 蔡根听见这话，寻思了一下，这个村看起来也就一百来户，就算每家都养两只鸡，撑死了算，一天能有两百个鸡蛋，蔡根回头看了看自行车上的藤编筐道： “今儿估计就能带两百斤走，要是有剩下的，明天我们还来。” 老村长听见今天带两百斤走，沉默不语。 蔡根只以为，老村长是担心得罪了那长期收购的商人。 许啾啾却是有些明白老村长担心啥，他们一天才收两百斤，得罪那长期大量收购商不划算。 捋了捋思路，许啾啾为了打消老村长的顾虑，做上自己想要做的赚差价的事业，许啾啾开口道： “村长爷爷，说实话，我们厂里这一次总共要采购的是五千斤鸡蛋，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们会采购不完，起码这一个月，您有多少斤，我们就要多少斤，再一个，我觉得，以我们厂的实力，达成和您的长期合作，应该也不是难题。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证压在您这里，等这个月的鸡蛋收购完毕，我才拿走。 而且，这一个月内，您要是有自己的渠道，收购到鸡蛋，我们都按照给您的价格收购。” 许啾啾这么说，一来是证明他们采购鸡蛋的实力，二来也是担心这个村子有问题，自己先抛出要收五千斤的任务，就算是有问题，老村长也不会舍得把这多出的两百五十块钱往外推。 “我徒弟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们能长期提供鸡蛋，我们可以长期收购，你想啊，我们轧钢厂可是万人大厂，而且我们厂里对工人的福利是非常上心的。” 蔡根赶紧给自己小徒弟的话打了个补丁。 而老村长此时则是带着肉眼可见的笑意。 “成！你这丫头我喜欢！说话爽快耿直。” 夸完这话，老村长看向站在一旁的肌肉男道： “小黑，你去村里的仓库里拿两百斤鸡蛋过来。” 说完这话，老村长又回头看向蔡根解释道： “我们村的鸡蛋都是统一放到仓库里的，这样收购的时候好称重。” 至于怎么分配钱的问题，村长没有说，许啾啾三人也没问，这毕竟是他们村里的私事儿。 没一会儿功夫，小黑便推着一辆木推车来了，木推车的车板上放着两大筐鸡蛋。 “去掉框子，一百斤一筐。” 小黑说完，将木推车放在三人面前停下，紧接着当着三人的面，称量了这两筐鸡蛋，一筐一百零一斤左右。 和林小力一样，老蔡选择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地捡进自己带的竹编筐里，等把所有的鸡蛋都捡起来后，小黑再来将那自家的竹编筐称重，刚刚好一斤。 也就是说，这一筐鸡蛋一百斤正正好。 “两百斤鸡蛋，按照九毛五分一斤结算，总共一百九十元。” 老村长拍板算好账，这头老蔡和秦怀谦两人凑了凑，将这一百九十元交给了老村长，而许啾啾的工作证也交给了老村长。 “村长爷爷你放心，明天我们肯定来！” 老村长听见这话笑了笑，看向老蔡： “老同志，咱们村可只认你们三个人，别的人来了，那可是一个鸡蛋都没有的。” 老蔡点点头： “我明白。” 两个老狐狸定下了约定，老蔡转身骑上满载着鸡蛋的自行车，稳稳当当的朝着来时的路骑去。 许啾啾回头和老村长道了再见，坐上秦怀谦的自行车后座，拉紧了自己的草帽伸出手高声喊道： “回城！” 回去的路上，担心把竹编筐里的鸡蛋给颠坏了，老蔡的自行车骑得更慢了。 许啾啾则是在盘算自己的小算盘。 看老村长的模样，许啾啾怀疑他们村可能偷偷有在山里面养鸡。 之所以这样想，完全是因为许啾啾看过了，就算是村长家也只养了两只鸡，他们这个村子总共加起来应该也就百来户人，就算这百来户人每家都按照规定，养了两只鸡，加起来也就两百只鸡。 撑死了一个鸡，一天能下一个蛋，一天两百个鸡蛋，也就是二十几斤，但是他们仓库里可是有两千斤鸡蛋！ 更何况，自己刚刚说厂里的收购任务是五千斤，远远超出了他们库房里的存量，但是老村长的眼里不是震惊，而是欣喜！ 许啾啾估摸着，这村子不知道在山里搞了个多大规模的养殖场，说不定，厂里的五千斤任务，这一个村子就能吃下。 等自己的五百斤任务收购完了，老村长肯定要提出和他们合作五千斤。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敢偷摸在山里建养鸡场，这个村子的人胆子也是真的大！ 许啾啾能看出来的问题，老蔡和秦怀谦两人自然也看出来了。 “小许等回去了，要是有人问你，咱们去了哪儿？你就说不知道。分不清方向，明白吗？” 老蔡一边骑着车一边不忘叮嘱许啾啾。 秦怀谦的声音也从前面传来。 “这个村子的人很警惕，周围上山的路只有村长家这一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们村子可能根本不会卖鸡蛋给咱们。” “那咱们还收他们的鸡蛋吗？” 许啾啾有些犹豫了，虽然自己很想赚系统的差价，但是也不能把大家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老蔡满不在乎道： “收啊，咋不收？ 咱们采购员收购的途径是不用公开的，那天塌下来有咱们轧钢厂的领导担着呢！ 再说了，咱们这都是为了厂里的职工谋福利，谁要是敢使绊子，你看咱们厂里的职工们，不把那人给撕碎了！” 许啾啾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试探性问道： “那要不咱们明天？让他们村里的人把鸡蛋给送到路边上。到时候咱们直接坐公交车回来。这样一次就能带一千斤，咱们两天时间就把我们三个人的任务都完成了，还是超额完成！ 而且这样老村长也对咱们实力放心，咱们也能够减少来村里的次数，免得被人盯上。” 许啾啾的话让老蔡有些心动。 只是还没等老蔡说话，秦怀谦先开口了： “鸡蛋可以先拿到家里，等凑够了五千斤之后，再从家里搬到厂里去，到时候就说，是到处收的鸡蛋攒在一块才有这么多。” 蔡根也反应过来了。 “对对对，可不能让厂里觉得咱们这鸡蛋来的容易，不然啊，下次的任务就是给厂里职工搞一人一斤鸡蛋了！” 许啾啾已经听不见后面说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赚到系统差价了！ 第80章 左右开弓 三人带着两百斤鸡蛋回了厂里，师父老蔡带着两个徒弟朝着仓库骑去，他们回来要先找仓管入库，入库之后拿到单子，才能回去找尹干事划采购量。 秦怀谦推着那辆载满了鸡蛋的自行车，老蔡则是将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好后，走在秦怀谦的后面对许啾啾进行科普。 “别看这仓库管理员听着不起眼，但这个工作岗位上任职的人，必须是厂里厂长的亲信。 像咱们厂的仓库管理员，总共有三个。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她是咱们厂长的远房亲戚，厂长对她家有救命之恩，为人比较冷，但是这人不占便宜，跟她相处你也不用讨好什么的，就正常就行。 一个瘦瘦矮矮的男的，那是厂长老婆的堂弟，这人喜欢贪小便宜，要是遇见他收货，就得给他送一包烟。烟也不用太贵，经济烟就行，毕竟咱们是采购科，他也不敢太嚣张，送烟主要是为了免得麻烦。 剩下一个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子，这人嘴巴特别能说，早年间是咱们采购科的人。，因为一些事儿，他就申请调岗了不想做采购了，就转岗在仓库管理员的位置了。 这人有点麻烦，他喜欢用厂里采购价买东西。” 许啾啾听见这儿恍然大悟： “这人不会是去黑市上，倒腾赚差价的吧？” 毕竟他们单位上的采购价，一般都是比黑市上要低一些的，毕竟是大量采购嘛！ 老蔡听见自家徒弟这大咧咧说出这话，连忙看向四周，好在没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没好气道：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瞎咧咧那大实话呢？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找了他麻烦，那他倒是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可就麻烦了！” “咋了？他的关系比那瘦子还厉害。” “关系不厉害，能随便调岗吗？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你也是，听了这话也不要外传。” 许啾啾瞧着师父老蔡这一脸神秘的模样，好奇心全被吊了起来。 “师父您尽管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老蔡假意清咳两声。 “那胖子的姐姐是咱们厂长的小老婆。” “哈？” 许啾啾真的惊呆了，这原着里面可没说男主角他爸还有小老婆呀？ 老蔡以为许啾啾这是震惊厂长竟然有小老婆。 便安慰道。 “这事儿厂长做得隐蔽，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不过你放心，也就他能养小老婆了，现在整个厂里估计就你我二人知道了，你可不能外传啊！” 许啾啾慎重的点点头。 “那肯定的！” 眼看着快到仓库了，俩人也不再聊天。 今儿大概是运气好，库里的管理员正好是那位四十来岁的女同志。 “您好同志，这是我们采购科许啾啾完成的鸡蛋采购，请您清点入库。” 秦怀谦将两个竹编筐给从自行车上提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的秤上。 女库管看了一眼秤上的指针，点点头： “加起来两百零二斤。” 说完这话，女库管微微弯腰俯在桌上，在那三联本上写了一张单子，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枚印章出来，往上哐当一盖，随后将那三联单子中的红色票据撕下来递给秦怀谦。 “入库完成。” “ 谢谢您同志！” 女库管对秦怀谦那张时下最流行的帅哥脸蛋不为所动，只冷冰冰道： “都是我的份内工作，不用谢。” 果然这位女库管和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做事十分仔细，但是绝对不讲情面！ 但是有一说一，许啾啾觉得这样挺好的。 拿着这两百零二斤的鸡蛋收购单子，一行三人回了办公室。下午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人，许啾啾笑嘻嘻地将单子递给了坐在椅子上的尹干事。 “尹姐，麻烦您帮我记一下。” 尹干事笑着抬头来接许啾啾手上的红单子，一边接一边道。 “看来你们三今天出去是有收获了。” 说完这话，尹干事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单子。 两百零二斤！ 尹干事瞳孔微微一震，随即收好了自己的震惊。 “小许，看来我要恭喜你了，你这个月的任务指标已经达成了，而且还超额了。” 许啾啾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家师父和尹干事之间的交情，为了体现出自己对尹干事那自家人的态度，许啾啾还是带了点高兴的口吻道： “尹姐，您可是恭喜的早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您还得再恭喜一遍我师父和我师兄。” 尹干事听见这话，是真的有些诧异了。许啾啾这丫头的意思是，蔡大哥和他徒弟秦怀谦也能完成这个月的任务指标？ 这加起来都得一千来斤了吧？尹干事抬头看向蔡根： “蔡大哥，我要知道给您收一个徒弟，您就会重整旗鼓，我肯定早就劝咱们科室这么干了。” 蔡根听见这句话，无奈的摆了摆手。 “你当我乐意收徒弟啊，你看看!我这几天都累成啥样了！脸上的肉都给我累没了! 不过我和小秦的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我们打算等等才入库。” 尹干事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轻重的。” 虽然她不想看见林小力这人在办公室里面像个孔雀一样的走路，但是她也明白，林小力就是个小人，要是让他知道，科室里也有人完成了任务。他的第一个反应绝对不是完成更多的任务，而是去质疑完成任务的那个人。 “行了，反正你们任务也交了，快下班去吧，今天应该是供销社来菜的日子，你们现在去还能抢到点，等下了班去，就真的只剩烂菜叶子了。所以办公室里的人今儿下午都不在呢。” 许啾啾双手撑在尹干事的桌上，笑呵呵问道：“尹姐，要不要帮你带点儿？” 尹干事摇摇头：“不用，我们家人口少。吃的慢。” “那行尹姐，那我就下班了。” 告别了尹姐，许啾啾背上自己的小挎包，下楼就朝着轧钢厂大门的位置去。 师父老蔡骑着自行车，从许啾啾的身旁路过，嘴里还不忘叮嘱： “小许，你那自行车票得赶紧用了啊。别到时候咱厂里的领导来找你要，那时候你可不好推辞。” 许啾啾点了点头，要不是她不好解释自己钱的来源，今天下午她就想去把自行车给买了。 毕竟自己这张自行车票是过了明路的，厂里人都知道自己的手里有。 知道小许明白，老蔡也就不停留了，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看着老蔡这自行车的速度，许啾啾才明白，感情今儿上午的时候，老蔡骑车是故意放慢速度等自己的和秦怀谦的！ 回家拿了粮本，许啾啾带着三妹许来娣去排队买了菜回来，许爸，许妈已经下班到家了。 院子里也热闹起来了。 有那消息灵通的，像是二院西边厢房的潘红，此时正拦着许爸许妈问呢。 “老许啊，听说你女儿又得了一张自行车票？反正你家也有一个自行车了，昨天又给她买了一台电风扇，自行车票应该就用不着了吧？” 许爸许妈显然下班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对过口供了，这自行车票啊，卖给谁都不好，自家如今日子红火，那眼红的人肯定盯着的，到时候一个倒买倒卖的罪名下来，自家不是惨了？ 但是这票留在手上不卖，那有想买念头的领导肯定就不乐意了，所以啊，自家一定要咬死了，心疼孩子，这自行车要买！ “这票是给孩子的，也是厂里念在孩子身体弱的原因上给的。我俩咋好意思说这自行车票不用呢？那不是白费了厂里领导呵护咱们工人阶级的想法了嘛？” 许妈这一开口，前来打探的潘红脸色一沉。 这自行车票自然不是为她自己打听的，是他们车间的领导想要问问，人说了，只要这事儿自己办好了，下半年考级的事儿，他会给自己松松手。 这毕竟关乎到自己考级的事情，潘红当然是希望能成的，眼看着这老许家，一口回绝了自己，潘红的如意算盘顿时落空，哪里能够接受得了，她可是给车间领导保证了的，一定把票的事儿给办妥了！ 一时间，潘红气得恨不得把面前的老许两口子给揍一顿，嘴里也开始不饶人起来。 “老许，你们家还挺有钱啊？这买自行车办喜事儿，昨又买电风扇，现如今还要再买一辆自行车，我说，你家这钱不会跟二院的牛婶儿一样，来源有问题吧？” 许啾啾刚进大院就听见这话，她记得潘红，这人住在二院西侧的厢房，这家日子算过得不错的，两口子都是车间工人，生了个孩子是她婆婆在带。 就昨天，她婆婆还带孩子在自家堂屋里吹过风扇呢！ “潘红婶子，要我说呀，咱们院里就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 潘红听见声音，这才瞧见了朝着自己走来的许二丫，听见许二丫说的话后，潘红眉头一挑。 “哟，咋的，这是当上领导了，我这个婶子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许啾啾笑了笑。 “我这个领导算啥呀？那都是厂里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照顾我的。我的意思是呀，这牛婶子他家是间谍这事儿，我这心里就一直怀疑啊，潘红婶子的，你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说到这儿，许啾啾停了停，一脸狐疑地看向潘红。 潘红瞪大了眼：“你啥意思呀？我为啥要被你怀疑呀？这牛婶他家是间谍这事儿谁能猜得到呀？哦！你怀疑我？那你这不是怀疑咱们院里所有人吗！” 潘红脑子也转得快，一下子把整个院子的人都给扯下水来，她许二丫敢和整个院的邻居对着干吗？ 许啾啾摆了摆手：“当然不可能怀疑咱们大院所有人呀，但我就怀疑你家，你知道为啥吗？” 这一次潘红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呢，一旁的张婶连忙追问。 “为啥呀？” 许啾啾这才扬了扬下巴道：“潘红婶子，你家窗户对面就是牛婶家的窗户对吧？牛家和你家一样，两个人上班，但家里吃得这么好。屋里的家具又这么的齐全，潘红婶子你们就没怀疑过。 毕竟要我说，潘红婶子你家肯定吃得没牛家好，屋里的家具也没牛家多吧？这你们都不怀疑？” 潘红这么一听，想到自己听说许啾啾成了小英雄后，自己和自家男人在炕上合计的那些事儿，其实他两早就觉得有问题，但谁能想得到是这事儿啊？ 他们两口子就觉得这牛家肯定偷偷卖厂里的钢材废料发的财，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啊，这怀疑邻居偷卖厂里的钢材，自家还不吭声，这要是厂里知道了，肯定没好事儿！ 心里一慌，潘红这才赶紧道：“你可别在这瞎扯，你别以为你当了个小英雄都要了不得了！你那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弄得巧了！” 许啾啾两手一摊，语气无奈道： “看吧看吧，潘红婶子看来是对我这个小英雄很不屑一顾，要我说呀，人警察就应该来调查调查潘家，这说不定呀，还有一点意外发现了！” 潘红听见这话，那是真的慌了，这一旦和间谍扯上关系，别说是下半年考级了，就是保住现在的工作，那也不可能，更何况…… 自家男人是真的偷卖了厂里的钢材废料！ “你这个死丫头，我要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潘红一边大喊一边朝着许啾啾所在的方向扑来。 许啾啾这还是头一次见着在大院里吵架还带动手的，一时之间还真忘了挪位置，傻乎乎的看着潘红朝自己扑来。 “哎哟！” 这声哎哟，可不是从许啾啾嘴里发出的，是从那朝着她跑来的潘红嘴里发出的。 原来是许妈一把抓住了潘红的裤腿，把潘红给扯来失去了平衡，直接扑倒在地上，这手拐子还被院子里的青石砖给擦破了皮。 “哎呀妈呀，没天理啦！许家打人啦！当领导啦！了不起啦！看不起街坊邻居啦！就这么对待咱们老工人的！” 潘红使劲儿嚷嚷着，想让大家伙为自己做主，想把许啾啾的名声搞臭。 潘红的脑子转的很快，一旦许啾啾的名声臭了，她说啥，那别人都不可能信呀。 许爸显然也猜到了潘红的意图，着急的想要把潘红的嘴给捂住，自己最近最值得炫耀的事儿就是二丫当小英雄这事儿了！可不能让这个娘们给嚷嚷坏了！ 潘红扭头躲开了许爸的手掌，大声叫道： “耍流氓！耍流氓！臭不要脸的耍流氓。” 潘红也是豁得出去，嘴巴一张，那污蔑许爸的话随口就来，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旁边四合院的人此时都聚集在胡同里，一个个脖子伸得长长的，站在院门外看向院内。 有那胆子大的，甚至直接走进大院里面来，近距离观看这出闹剧。 许啾啾刚想发力压制这潘红，就瞧见许妈爬起来走了两步， 把趴在地上的潘红给翻了个身，接着一屁股坐在潘红的肚子上，再一巴掌甩在了潘红的脸上。 “就你？还耍流氓！你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我家老许面前，我家老许都不带看你一眼的！你就是白送，我家老许都觉得自己委屈了！ 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还污蔑别人？长得不行脑子也不行，你就是污蔑我家老许偷钱都比污蔑占你便宜来的可信！” 许妈一边说，一边抡圆了手臂对着潘红的脸左右开弓。 围在院门外的胡同邻居们看着院内的这一幕，啧啧称奇。 “我的妈呀，这谁家的老娘们呀？这么虎？” “不过要我说也是，这老娘们明显比地上那娘们好看多了。” “那也说不定呢，他有些人吧就是贱，他家里的红烧肉吃多了，他就爱吃外面的猪饲料！” 大家伙讨论的时候，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这猪饲料这句话躺在地上的潘红也听见了，原本被扇得荤七八素的潘红一下就怒了，努力侧过头想要看向那声音来源处喊道： “说谁猪饲料呢！你她妈全家都是猪饲料！” 张婶眼看着许妈已经打了几巴掌，算是消气了，这才赶紧上去假模假意的拉着许妈的手臂道： “哎哟，许家妹子别气了，咱们院里谁不知道你和老许是咱们院最恩爱的一对儿？ 这潘红啊，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你搭理她干啥呀？” 管院老王此时也终于从后院跑了出来，她刚才正在家里做饭呢，随手找人问了问，这当前是什么情况？ “潘红，你这人咋回事儿？那自行车票是人家的，那人家买不买跟你有啥关系？再说了，你家啥时候想买自行车了，我咋不知道呢？” 管院老王这么一问，潘红下意识张嘴想说自己家要买，但却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自行车票可不是给自己弄的。那是给领导弄的。 潘红眼珠子一转。 自己在许家婆娘手里吃了亏，这自行车票是不能再拿到手了，她也担心自己说是给自己问的自行车票。 那许家婆娘要是故意说要卖给自己，那自己还真拿不出买票的钱，到时候丢脸就丢大了。 “我也没想买自行车呀，我不就是好奇嘛，就问问，谁知道他家就这么凶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乐了。 “厂里奖励给我的自行车票，我妈她同意给我买自行车。就这么简单一事儿。潘红婶子你就非要来搅和，我说，潘红婶子你不会是想要用我的自行车票去送人情吧？毕竟咱们厂里人可都知道，我许啾啾手里有一张自行车票。” 一时间，围观的人们都议论了起来。 第81章 训夫 “王大姐！你看看！这许二丫太不饶人了！她这样说，我咋活啊！” 潘红从地上翻身站起来，看向王大姐哭着喊着。 “王大姐，您快主持公道啊！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咱们这院子里！” 说着话，潘红便作势冲向许家屋檐下的大柱子，一副死也要死在许家门口的模样。 许爸许妈咋能允许有人撞死在自家门口？那多晦气！ 然而许爸还是被刚才的污蔑给压制住了，不敢上前抓扯潘红，只许妈一人两手握住潘红的手腕，抡圆了一甩，直接把潘红的目标从自家门口木珠，甩到了一旁看戏的人群身上。 “哎哟喂！” 正看得起劲儿的人群被这么一抡，发出了惊叫。 王大姐瞧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当即大喊一声： “都给我住手！再吵下去，你们都给去派出所，我不管了！” 派出所？ 这哪行啊！ 不管是许爸许妈还是潘红，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派出所的。 倒是张婶儿幽幽道： “要我说啊，这事儿还真是能去派出所。” 正好去了，我也好问问看，我那抓贼的奖励啥时候到。 张婶儿的想法，除了许啾啾没人知道，连王大姐听见这话都不敢置信，这还是她那前院维护稳定的好同志，张英吗？ “行了行了，都散了！老娘们打架有啥好看的！” 王大姐一边忍着太阳穴突突的胀痛，一边把这大院里冒出来的街坊们往外赶。 “哎，我说，严管院，你咋也跑过来了？正好，你把你们大院的人领回去啊！” 一出闹剧就在王大姐的强势介入下，直接完结。 许啾啾这时才感觉到，王大姐这位管院的重要性，如今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管院，是很认同的。 因为没什么问题的话，大概率在一个地方，大家会住一辈子，如果得罪了管院，给你穿小鞋也能让你头疼死。 待看热闹的人都走了，潘红也冷静下来了，不等许爸许妈说话，就率先开口道歉。 “这事儿，是我潘红不对，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嗨，这毛病我一定改！” 许爸许妈对视一眼，如果说一开始他俩有些懵的话，刚才二丫的话就已经点醒他们了，这潘红多半是想打听自家自行车票卖不卖，然后牵线搭桥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这话也不能这么直愣愣说出来，毕竟自家和潘红都是一个院的。 “呵呵，没事儿，今儿我也冲动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对我家老许那是一心一意，你说的那些话，我哪里忍得住。” 许妈也说了句话，把两人的事儿往鸡毛蒜皮上扯。 王大姐瞧着打架的两人自己和解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行了行了，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眼看着没热闹可看了，大家纷纷回了自己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许啾啾提着今儿新买的菜，放进了堂屋，路过许妈时，悄声道： “这男人啊，就不能给好脸色，否则他们就会觉得是自己优秀，不会觉得是你让着他，再说了，这夫妻之间，没有博弈，男人总会厌倦。” 说完这话，许啾啾没有再看僵化在原地的许妈，而是找到三妹许来娣一起蹲在屋檐下洗菜。 许妈此时脑海中嗡嗡的，一时觉得自家才十五岁的二丫说这话，自己应该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小小年纪咋能伸手管大人的事儿？ 但另一方面，许妈却忍不住开始思考，二丫说的话，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一直让着老许，一来是没办法给他传宗接代，二来也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只能用更温柔的性子把他的心拴住。 但是，她王凤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又怎么会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木头？ 这些年她的不满也有很多，只是想着不想把家里给闹得乌烟瘴气，才忍了下来，如今，大丫已经结婚，二丫也有工作了，至于三丫，她还小。 老许就算是真的要生气，也要掂量掂量，没了他，这个家过得也不会差，反而，他没了这个家，就是中年流浪狗。 许妈正琢磨着，耳边响起许爸的声音。 “媳妇儿，你今儿二合面是不是掺得少了？” 许爸坐在堂屋里，吹着风扇，看着许妈那盆里发的面，显然比之前几次都要白嫩不少，这也就意味着，自家媳妇儿这面粉里精面粉占大多数了。 许妈听见这话，抬眼看了一眼许爸，沉默一秒后，忽然冷哼一声： “咋的，当你媳妇儿几十年了，我今儿想吃点好的，都没资格了？呵呵，我看啊，刚才院门那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家里的红烧肉吃多了，难保不你想吃吃外面的狗屎。” 许爸听见这话，惊呆了。 不是，这还是自家那个自己说一不二的媳妇儿？ 咋，咋说话变得这么刻薄了？ “咋的？这家里的精面粉，我吃不得了？” 听着媳妇儿的逼问，许爸下意识道： “当然能吃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许妈直接打断： “没什么但是，老许，我告诉你，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咱们这前半辈子，因为你的生儿子计划已经过得很辛苦了，这后半辈子，我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过，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去找潘红吧，我看她怕是中意你得很。” “啥玩意就潘红了？我说王凤，你这人咋不讲理啊？你也是知识分子，你应该明白。” 许妈听见这话，将发面的盆子端起来再狠狠放下。 “咚！” 一声闷响从餐桌传来，门外的许来娣充满了担忧的望向堂屋的门口。 “二姐……” 许啾啾把菜摘好放进盆里，轻轻拍了拍三妹的手背。 “别管他们的事儿，对了，大姐大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许来娣摇摇头： “对哦，平日里都是大姐和大姐夫先骑车到的，今天他们的自行车也不在家，难道是还没回来？” 许啾啾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大姐，但随即想到，堂屋里的两口子都没着急，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王凤，你说你，发脾气干什么？我听你的不就是了？” 许爸瞧着自家媳妇儿真的发火了，顿时也不扯那读书人的一套了，立马服软。 王凤听见这话，心里茫然了一秒，随后便是 欣喜。 自己好像找到拿捏老许的法子了！ “你们两个，洗个菜洗这么久，把菜拿进来，咱们家今儿做菜饼子吃！” 许啾啾捧着盆子进来，假装没看出堂屋里的奇怪气氛问道： “妈，大姐他们呢？咋还没回来呢？” 第82章 必须成! “他俩去看电影去了，晚上估摸着也在外面吃了，行了，咱们家今儿吃得也不比外头差，待会儿我做菜饼子的时候，你两都给我看好了，这将来嫁了人，家里做饭的事儿就是你们的，这多会一道菜，以后家里就多一道菜吃。” 许妈说的时候，十分认真，在她看来，这可是当媳妇儿必须学会的。 然而，许啾啾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锅里发呆，许来娣则是在想着，自己啥时候能看一场电影啊？ 不过，电影是啥？ 才六岁的许来娣只听过电影，但是从来没看过，如今就是想象，也没个依据。 等大姐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看电影啥感觉！ 等以后我有了工作，我天天都去看电影！ 许妈一边翻饼子，一边讲解。 讲解得口干舌燥，回头想问问两个丫头学到了几分，结果就看见两人都一副发呆的模样，顿时气得给两人一人一巴掌拍在头顶。 “你们两个！给我认真听！” 许啾啾抿了抿嘴：“其实吧，也不用非得学做饭，要我说啊，妈你还是思想不够进步，就我这条件，将来找一个会做饭的对象，不就好了？” 一旁许啾啾的狗腿子许来娣听见这话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妈你教我们做饭，不如教我怎么工作！” 听着两个丫头的话，许妈深吸一口气，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然而。 “我学你个头！”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又想拍两人的头顶。 然而，许啾啾和许来娣可不是大姐，两人瞧见许妈的手掌过来，第一时间就躲开了。 两个巴掌都落空，许妈气道： “还思想不进步，我看就你们两个丫头这德行，将来没一个能嫁得出去！” 许啾啾听见这话，十分认同点头： “我也觉得！” 许来娣虽然心里也有点害怕，但心里对于二姐的信赖压过了害怕，也跟着二姐道： “我也觉得！” 许妈听见两个女儿的话，只觉得火冒三丈，她发誓，刚才和潘红打架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生气！ 许啾啾也担心把许妈给气晕过去了，抓起三妹的手逃离了现场。 - 张家。 张家的堂屋里，一张餐桌上坐满了人，两个孙子则是端着自己的碗跑来跑去。 “没想到，这许家婆娘这么凶……” 张老头头一个发表了自己对于今天这场闹剧的感想。 张英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我早就说了的，那许家夫妻脑子有问题的，两个文化人浪费了十几年，孩子也不带，就为了生儿子，要我说啊，他们两口子做什么事儿我都不奇怪。” 两个儿媳妇儿听见这话，想到许婶子坐在人肚子上左右扇巴掌的架势，也心有戚戚焉。 小儿媳感慨道：“妈，看来咱们之前闹工作那事儿，许家还是给了咱们面子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热烈 讨论许家的餐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嫂强忍着，才没因为弟妹的愚蠢笑出声来。 明知道妈最疼可可了，因为她们两人，让许家钻了空子先买了工作，搞得小姑子只能去纺织厂上班这事儿，妈心里记着呢，最近没发作出来，那是没逮住机会，现在好了，蠢弟妹自己送上门来了！ 果然，婆婆听见这话，脸顿时拉了下来。 “呵呵，给面子，人家多聪明啊，知道先把工作搞到手，再一致对外。不像你们两个，一个二个，为了省钱，把家里的事儿办得乱七八糟，就你们两这脑子，我也是看清楚了，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正式工了。 老大老二，我对你们两媳妇儿，已经没啥指望了，唯一的一点就是，两个孙子你两多上上心，别被他们亲妈给带得一个蠢样！” 刚刚还得意的大儿媳妇听见这话，懵了。 “妈，我刚才又没说……” 张英捧起饭碗： “是，你是没说，但你也忘了，这蠢事儿是你俩一块儿干的，她捅出来，你不帮忙遮掩，而是幸灾乐祸，你的脑子也是个蠢的要死的。” 看着老妈开炮把两个儿媳给喷了一顿，张可可则是垂下眼睫毛吃着饭没有吭声。 有妈在，她不用多说，免得伤了两个哥哥的爱护之心。 饭后，趁着两个嫂子去洗碗的功夫，张可可拉了拉自家老妈的衣角： “妈，你到我房间来，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张英听见这话，虽然有些好奇，但看了一眼转过身来想偷听的两个儿媳妇儿，翻了个白眼，拉着女儿可可的手道： “行，那咱们娘俩去你屋里说。” 到了屋里，张可可坐在炕边，双手握住老妈张英的手，悄声道： “妈，我们科室里的科长王姐说要给我介绍他侄子给我认识。” 张英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这虽然是科长，但那也只是她侄子，可可你要是不好拒绝，妈去帮你。” 张英下意识以为女儿这是不好拒绝，想找自己拿主意。 然而，下一刻，张英却瞧见女儿可可笑弯了眼道： “妈，你绝对猜不到我们科长的侄子是谁。” 张英瞧着这丫头这一脸高兴的模样，也纳闷了，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老妈的还能不知道？自家丫头打小心气就高得很，不过自己也不觉得有啥不好的，丫头心气高点挺好，免得被那外面的泼皮无赖给哄了去。 “是谁？哎呀你这丫头，你就直说吧，妈哪里猜得到啊！” 张英听见老妈这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抿着嘴也忍不住笑。 “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 张英狠狠点头：“你放心，妈肯定不说出去，妈心里有数，这毕竟只是相看嘛，成了就算了，不成的话，那肯定是消息瞒得越严实越好了。” 张可可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老妈张英，一字一句道： “这事儿，必须成！” 瞧见自家可可这认真且执着的话，张英心底一沉。 这男女感情的事儿，哪有什么必须成的，可看女儿这模样，要是不成，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第83章 酥麻 “那，可可，你说说看，这人是谁啊？” 张可可想到自己即将相看的人的身份，脸上的执着瞬间消散，转而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道： “妈，这人你应该也知道，是咱们轧钢厂的厂长儿子。” “啥？” “真的？” “你别是被骗了吧？” 张英就像是被触发了对话任务的npc，瞬间弹出了三句话来。 “嘘……妈你小点声！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起码在我成功嫁给他之前，你一定要守好秘密了！” 张可可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在她看来，轧钢厂厂长儿子所代表的东西，已经足够打动他们太多待嫁少女的心。 她担心有人使绊子。 张英显然也明白自家可可的顾及，沉着脸点头： “你放心吧，这事儿有我在，你只管去相看就是了，待会儿妈给你拿点钱，对了，要不要买一条布拉吉？自从上班之后，你都没置办新衣裳。” 张可可听见老妈这一连串的安排，忍不住笑出了声。 “妈，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至于布拉吉就不用了，我们科长之所以给我介绍她侄子，就是觉得我是个踏实不虚荣的人，这要是买了布拉吉，她觉得我这段时间是装的就不好了。” 张英听见这话，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只得道： “那行，那衣服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但是这钱身上得揣着，咱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相看，到时候你能出钱就出钱，不要让人看底了咱们，知道不？” 张可可点点头。 “行，那妈回去拿钱。” - 市医院内。 苟二弟晚上七点半到病房，和王大叔的老婆交班。 “王婶子，今儿许家做的菜饼子，许婶子给您留在锅里温着的。” 身材壮实的王婶子笑了笑，看向自家男人。 “你妹子家吃得是真的挺好的，你也别一天到晚听别人瞎胡说，你瞅瞅，这才几天啊，我都在他家吃胖了。” 说完话，王婶子看向苟二弟： “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了，今儿医院来给我说了，明儿你大叔就能出院了。” 出院了？ 苟二弟听见这个消息，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但很快，苟二弟又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真心祝贺道： “这有啥 ，反正婶子你们都给了钱的，我这都是该做的。” 王婶子听见这小子这么直白的回答，笑着摇摇头。 “要不是你这孩子身板太瘦了，还真是适合跟着你王大叔杀猪。” “额……”苟二弟傻眼了，有些不明白，咋好好的忽然就要自己杀猪了。“杀猪就不用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王老大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杀猪有啥不好？要我说，趁着还没成年你就应该多补补，到时候到我手底下来杀猪，绝对能是个好杀猪匠！” 苟二弟看着王大叔，不敢吭声，心里却一点也不同意，他家可是书香门第！咋能出个杀猪匠呢！他爸不打死他？ 瞧着孩子给吓得不敢吭声，王婶子笑呵呵打了个圆场。 “你叔这辈子就爱杀猪，他那是夸你呢，行了，我也走了，老王，你好好休息吧。” 起身送走了王婶子，苟二弟这才回到了安静的病房。 只见方才还说话气势汹汹的王大叔已经又睡着了，那呼噜声，苟二弟都替邢姐捏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邢芳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了苟二弟所在的方向道： “小孩儿。” 苟二弟自然也听见了邢姐的声音，但是，她又叫自己小孩儿。 苟二弟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儿，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只是身份证上还到十八而已。 邢芳哪里看不出这个小孩儿故意装作没听见，只得又换了个称呼道： “苟开宇。” 苟二弟听见自己的名字，再一次感觉到胸腔里面酥麻麻的，眨了眨眼，等那股奇怪的感觉过去之后，苟二弟这才起身来到邢姐身旁，悄声问道： “咋了邢姐？” 听见这样一个小屁孩像模像样地叫自己邢姐，邢芳没忍住笑了。 邢芳一笑，那白皙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脸庞上的两个酒窝也凸显了出来。 苟二弟看着夕阳洒在邢芳脸上，那细微的小绒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邢芳瞧着这小孩儿傻愣愣看着自己的模样，开口道： “我方才听见，你明天就没事儿做了？” 听见这话，苟二弟心中忍不住低落了起来。 “是啊。” 邢芳瞧着小孩儿那浑身的失落，眯着眼睛问道： “那你来做我的看护，怎么样？还是像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不过时间嘛，就白天就够了，反正我只有白天挂水。” “我？”苟二弟呆呆地伸手指向自己。 “咋的，你不乐意？那你要是不乐意，姐就叫别人好了，要不是看着你年纪小，你当姐会找个男看护？” 邢芳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一直都带着笑意，她知道，这孩子不会拒绝自己。 毕竟，如今工作难找，没成年的孩子基本找不到事儿做了，当然了，成年了也很难有事儿做，大部分都跟着街道办的动员下乡去了。 果然，苟二弟在呆住好几秒后，点头如捣蒜道： “我，我当然乐意！邢姐，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真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朝西！” 邢芳瞧着面前这小孩儿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眨了眨眼，收起了笑容： “行了，这事儿说好了就行了，明天白天你开始接班吧，我先睡了。” 邢芳说完这话，将被子给盖住头顶，一副要安静睡觉的模样。 然而，邢芳的脸却有些热了起来。 被子里，邢芳无声地暗骂一句： 龌龊！ 被子外的苟二弟没听见，他此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想干点啥。 扫了一眼病房，苟二弟将两人的床头柜给重新归置了一番，接着又将窗帘给拉上一半，又找了块抹布将病房的栏杆和病床的栏杆给重新擦了一遍。 做这一切时，邢芳偷偷将头探出被子外，看见那辛勤的背影，脸上闪过犹豫。 “算了，说都说了，现在反口岂不是让这孩子失望？” 第84章 奇怪的爱好 “二丫，你把自行车票给你姐夫，他明天托人买辆凤凰回来。” 大姐许招娣敲了敲门，待许啾啾开门后道： “钱的事儿刚才妈已经给我了，妈说了，这辆自行车就算是你的嫁妆了，你姐夫说，既然是嫁妆，那就买凤凰牌的，听着好听。” “啊？” 许啾啾看着大姐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了一声后乖乖把放在空间里的自行车票给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行，明天下班你到家，那自行车估计就在家里了。” 许啾啾看着说话如此爽利的大姐，有些狐疑。 许招娣看见二妹那怀疑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 “行了，我回去了，早点睡吧，明儿还上班呢！” 说完，不等许啾啾道晚安，许招娣就转身走人。 看着大姐那匆匆离开的身影，许啾啾眉头皱起来。 “大姐，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想了想，大姐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情，许啾啾也就不再纠结，转而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 周四，采购科的办公室依旧由新进科员许啾啾打扫得一干二净。 过了一会儿，师父老蔡和秦怀谦也到了，从尹干事那里拿了采购的钱，三人坐上摇摇晃晃的中巴公交车。 “师父，咱们为啥要坐去东门的公交车啊？” 车上，许啾啾有些纳闷问道。 师父老蔡双手抓住起前面座椅的后背：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瞧见严肥那家伙了，所以我才带你们朝着东门坐的。” 许啾啾眨了眨眼。 “有吗？我没注意到哎……” 秦怀谦也点点头：“我也看见了，他躲在围墙后面的。” “哈？” 围墙后面？ 许啾啾总算明白，为啥自己没看见了。 “他，他故意的？” 老蔡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估计是在蹲人吧。哦对了，你那天中暑在家休息，还不知道，林小力已经完成了这个月的任务指标，我那天看见严肥请林小力在国营饭店吃饭，估摸着，是林小力告诉他渠道了吧？” 说完，老蔡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严肥也是真的蠢，林小力的鸡蛋来源，随便问问安保队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请客？就林小力那样的人，不是狠狠宰了一把严肥，才不会说出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是抿了抿嘴唇，眨了眨眼。 恩，她想，自己知道严肥是在蹲守谁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在蹲守自己啊？ 可是，严肥这样品性的人，自己是真的不想让他完成任务指标。 此时冒着烈日在围墙边上蹲守那带着鸡蛋从天而降的严肥还不知道，他已经注定是空等了。 坐了几站，三人又换乘了前往西城郊区的公交车。 等到了昨天的村庄，时间也没比昨天早多少。 三人按照约定好的计划，直接要了一千斤的鸡蛋，总共就是十个藤编筐，果然，老村长对于三人这次的大手笔十分满意。 “村长爷爷，今天这鸡蛋有些多，能麻烦你们帮我们送到大路边上吗？” 老村长听见这话，一点也没打磕巴。 “成，让小黑用推车送吧。” “不过，这鸡蛋你们要检查一下不？” 老村长虽然很高兴三人对自己的信任，但是说实话，他还是觉得检查一下更稳妥，倒不是说自己会坑他们，而是不必要产生误会。 许啾啾赶紧自告奋勇，高举起手来。 “我来我来！” 开玩笑，要是被他们看见这鸡蛋筐子里面的鸡蛋，和待会儿的长得不一样，到时候咋解释？ 哦，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这鸡蛋们都膨胀了，热胀冷缩嘛。 这个解释，许啾啾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出口，老蔡就敢把自己逐出师门。 “行，那小丫头你来。” 老村长对这位小英雄也更加信任。 许啾啾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众人，轻咳两声。 “那什么，既然我来检查，那我要求，我检查完毕的鸡蛋框子上面盖上东西，这样我才能区分检查没检查。” 许啾啾的要求有些奇怪，但老村长也能接受。 “也不用这么麻烦，检查完的框子上面放一片树叶不就好了。” 听着老村长给出的好办法，许啾啾人都傻了，只得靠近站在身侧的秦怀谦道： “我是想着，咱们这竹编筐上面得有个遮掩的东西，不然这么多的鸡蛋拿到家里，不是等着人上门来偷不是？” 秦怀谦偏头看了一眼悄声说话的许啾啾，眼神中闪过笑意。 “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才是。” 许啾啾瞪大了眼，什么玩意儿？ 我准备好啥了才是？ 许啾啾只得皮笑肉不笑道：“你可是我师兄，要准备也该是你准备不是？咋能让我这个才刚刚拜入师父门下的小丫头准备呢？” “恩，你说的有道理。”秦怀谦点点头，仿佛认同了许啾啾的话，接着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十张用小碎布块缝起来的布。 “你看看这个合适不？” 许啾啾看着这仿佛变魔术一般拿出来的碎花布，顿时也明白了。 “师兄，你还挺幽默，不过下次请不要这么幽默了。” 许啾啾哔哔两句，还是十分从心的接过了这一叠拼接布，这些布料上面的碎布零零碎碎的，也是难为有人这么仔细缝起来了，不过，缝这样的布拿来有啥用呢？ 就算是农村里，都嫌这样拼接布块费针线，毕竟现如今针线也是费钱的。 “师父，我这一个一个检查起来费时间得很，你和师兄去找个地方坐着吧，等我好了我就叫你们。” 反正穿着自动恒温服又擦了强效防晒霜，许啾啾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怕晒。 老蔡倒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徒弟。 “咱们三一块儿检查快些。” “小秦，你说是不？” 秦怀谦点点头，算同意师父的话。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大业，瞪大了眼睛瞎说道： “师父您别和我争了！我这个人就爱摸鸡蛋，今儿正好有鸡蛋给我摸个够，您就算是成全我了！” 在场的人听见这小英雄有这么奇怪的爱好，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表示支持。 老蔡则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害怕打击到好不容易才吐露出奇怪爱好的小徒弟，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许啾啾这才长舒一口气。 “好了，你们都进去吧，我自己有数！” 第85章 新增 众人回到堂屋里之前，先将这十个竹编筐都给挪到了棚子下，这样可以遮挡一部分的太阳。 许啾啾也乐得如此，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换鸡蛋的时候，就没人能注意到了。 许啾啾挨个将鸡蛋换成了空间内的鸡蛋，接着又将面上给用布盖好，为了保险，还特意将布块的边缘给塞进了竹编筐的缝隙中卡死。 十筐鸡蛋，许啾啾挨个挨个换，也用了快一个小时。 不过，‘看见’空间内的土鸡蛋们，许啾啾脸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了笑意。 哈哈哈，发财了！ 啦啦啦，卫生间终于可以不用打手电筒上了！ “报告师父，鸡蛋我都点好了！” “那行，老乡，就拜托你们帮我们把鸡蛋运到大马路边上了。” “嗨，小事儿！” 由小黑带领三人，一人推着一辆推车，一辆推车上放着两筐鸡蛋，将竹编筐给送到了大马路边上。 “东西送到了，我们就回去了。” 小黑看着老蔡，示意问道。 老蔡点点头。 “麻烦了，我已经和村长谈好了，一个星期后，我们会再来。” 听见这话，小黑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行，那我们村子就等着你们。” 相对于之前长期收购自己村里的那人，小黑更喜欢面前的三人，不仅仅是因为小英雄的事迹，更是因为，他们收鸡蛋不挑个头，这样村里就不会有折损，虽然挑剩下的鸡蛋都是村里人自己吃了，但要小黑说，他还是更愿意鸡蛋换成钱，买肉吃。 十个竹编筐就这么放在路边，许啾啾站在一旁，等待着过路的公交车。 是了，如今的公交车是没有站牌的，只要你站在路边，看见那公交上的牌子写的到哪里，然后你招手拦下来上车就行。 “师父，咱们这么多框子，那公交车不会拒载吧？” “啥巨在？” 许啾啾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用了专用词汇，如今连出租车都没有，哪里来的拒载这个词呢？ “咳咳，就是不让咱们上车的意思。” 蔡根摆摆手：“那咋可能，这公交车是咱们人民的，就是为了方便咱们人民的，咋能因为咱们带的东西多就不让坐？要真这样，不得被批评死？” 许啾啾默默点头，忘了，现如今的公交车还不是后来的私人公交公司，而是属于国营单位。 虽然人家不担心投诉服务态度，但是拒绝老百姓上车，这肯定是不行的。 正说着，一辆要去东城的中巴公交车就摇摇晃晃从路的那头驶来，说是大马路，但实际上也只是压得严实一些的土路，虽然前两天下了一整天暴雨，但是这几天太阳一烤，路面早就干了，这公交车轮胎一压，一旋转，路面上的黄土就跟着轮胎带了起来。 许啾啾眼瞧着这公交车还没开到自己面前，这黄土就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 老蔡则是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举起手来招手示意上车。 “嘎吱……” 公交车缓缓停在了三人面前一点。 “走，搬鸡蛋！”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上前搭手，老蔡瞧见这一幕，赶紧道： “小许，你不用搬，你就守着这筐子，别让人偷摸看见里面东西就行。” 许啾啾这也反应过来了，要是被人看见这里面的鸡蛋，肯定会怀疑附近有人偷偷养鸡，这样就把老村长他们给暴露了。 “行，师父那我先上车了。” 大概是因为这趟车是正中午，车上倒是没几个人，不过为了隐私，许啾啾还是选择坐在最后一排。 将十个竹编筐给垒起来放在角落里，秦怀谦负责扶着筐子，免得倒了把鸡蛋给砸碎了，而许啾啾坐在最外面，负责警惕有人偷看筐子。 售票员拿着一个小铁盒子摇摇晃晃走过来。 “到哪里？” 许啾啾看向师父老蔡，对哦，还忘记问师父了，这些鸡蛋藏在哪里合适了。 “到永丰巷。” “一人两毛，总共六毛。” 老蔡从兜里掏出六张一毛递给了售票员，从她手里接过三张写着两毛的小票。 趁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还没到下一站，许啾啾趁机进入了空间。 先把那一千斤的土鸡蛋给卖了，获得了两分系统积分。 再打开系统商城，果然，熟悉的页面再次出现。 洗手池，花洒，地板，墙面。 许啾啾的目光落在洗手池和花洒上，有些犹豫不决。 “要不再攒攒积分？看看四个积分能换什么？” “师父说下周再来，也就是说，我要等下周才能换鸡蛋了。” 按照自己养殖棚的下蛋速度，一天差不多两百斤，一周就是一千四百斤。 现在自己养殖棚里差不多还有一千斤鸡蛋，要是卖给系统，能有一分，到时候就能刷新三分系统积分能出现的东西了。 许啾啾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可此时，许啾啾想起了自己中暑晕倒时的感觉。 “算了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花洒，提升生活品质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否则这生活系统拿来有啥用？ 许啾啾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将才兑换的两分积分给选择购买了花洒。 唯一值得许啾啾欣慰的是，这花洒质量看着还是挺好的。 最简单的银白色花洒，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中间有一个旋钮，用旋钮可以调节温度。 许啾啾握着手电筒，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新花洒，忍不住将旋钮给往外掰开。 “哗啦啦。” 冷水从喷头中流出，许啾啾伸手用手背试了试 ，冰冰凉的。 再将旋钮朝左转了一些，花洒里流出的水旋即变得温热了起来。 “不错不错，以后每天睡觉之前，都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还可以不用再用水瓢弯腰挖水再拿起来冲头。” 虽然耗费了两分的巨资，但是许啾啾还是对自己这茅草屋新增的洗浴功能满意了。 “不过，这个花洒感觉有些简单，只有一个可以手持的花洒头，虽然墙上也有个架子可以把花洒卡在上面。” “让我再攒攒钱，说不定冬天来之前，我还能弄个浴缸出来！” 许啾啾一边幻想着自己泡在浴缸里，一边笑呵呵的从空间里退了出来。 第86章 我也想学 出了系统，许啾啾坐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到了永丰巷。 依旧是两个人抬筐子，许啾啾负责看筐子，三人很快就引起了附近蹬三轮车的师傅们的注意。 老蔡却压根没有坐三轮车的意思，而是去了旁边的巷子里，敲了敲门，交谈了一番，便推出来一辆拉货的三轮车。 许啾啾乍一看，这三轮车还长得有点像自己 之前拉刘峰那辆车？ 将十个藤编筐都给放到三轮车后面，再用麻绳给缠绕了好几圈，老蔡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时不时伸手把额头上的汗擦了，不然汗一多，就辣眼睛。 许啾啾看着两人热得汗水直流，心里也对采购员这份工作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是一份好工作，但绝对不是一份能够享受安逸的工作。 有了这个认知，许啾啾路上也没忍住问老蔡。 “师父，按照您的资历，如果不愿意在采购科待着，也有别的科室可以调岗吧，这样既不用背负科室业绩倒数第一，而且工资还更高。” 秦怀谦骑着三轮车，老蔡跟着走在三轮车后面，防止那鸡蛋的筐子掉下来，听见这话，有气无力道： “你这丫头倒是一双眼睛挺贼的，说实话，你师父我的确可以为了更高的工作去坐办公室，但是吧，我说出来原因，你可能会笑话师父。” 许啾啾连忙发誓： “我肯定不会！” 老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咳咳，愿意就是，咱们采购科自由啊。只要你完成了采购任务，你就是这一个月每天都不在办公室，那也随你。当然了，你要是脸皮厚，像师父一样，你就是没完成业绩，也没人管你，顶多就是说你两句。” “自由。” 许啾啾嘴里咀嚼了一番这两个字，再抬头看向老蔡时，更觉得师父是个超出时代精神的人。 到了大院，院门是关着的，这也是之前被偷东西的后遗症了。 推开院门的两扇木头大门，三人将十筐鸡蛋全部放在了秦怀谦的屋里，原本老蔡的意思是一人放五筐，但在瞧见秦怀谦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卧房还有个堂屋后，就改变了主意，全部放他屋里了。 “小秦啊，你放心，最多就放在你屋里一个星期，等下一批鸡蛋到了，咱们就可以直接入库了。” 老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安慰小秦。 “师父，走，正好到我们院子了，你去我家吹吹风扇，我给你说，这风扇吹着可凉快了。” 许啾啾瞧着老蔡那背后已经全部浸湿黏在身上的衣服，担心他热出个好歹来，便盛情邀请老蔡去体验自家的电风扇。 “哟，那感情好啊，正好体验体验，对了，你这电风扇用了几张工业票啊？我寻思着，我儿子不是在海岛当兵，那边天气说是比咱们京城还热，他倒是没所谓，就是我那几个孙子孙女别给热坏了，我给他买一台电风扇寄过去，让孩子们少遭罪。” 老蔡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许啾啾的脚步去了许家。 “二姐！” 许啾啾刚刚从过道里回到前院，朝着堂屋走去，就听见三妹的声音。 “你这丫头，怎么没睡午觉？” 许啾啾摸了摸三妹许来娣毛茸茸的头顶询问。 “这么热的天，哪里睡得着嘛……” 许啾啾听见这话，轻蹙眉头。 “我不是让你热就吹风扇？你咋不去堂屋里睡？” 听见这话，许来娣忍不住低下了头，说话声音比蚂蚁大不了多少道： “苟婶子说，那电风扇费电得很，我吹一下午风扇，就吹掉了一碗干饭。” 听见这话，许啾啾只觉得胸口有点闷，但这能怪三妹许来娣吗？ 不能。 因为在这孩子看来，对自家的财力而言，吹风扇的确是一项奢侈的行为，但这件事也反应出这孩子的一个性格底色，退让。 想到这孩子原书里的死因，许啾啾更是皱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说： “许来娣。” 似乎是察觉到二姐生气了，许来娣赶紧抬头点“到！” “你觉得二姐对，还是苟婶子对？” 许来娣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二姐对！二姐有工作，还是英雄！” 许啾啾看了一眼几乎连一秒钟都要不到就回答的许来娣，心中点了点头，也算这些时日没有白白说教。 许啾啾看着许来娣，漫不经心问道：“许来娣，你说的是真心话嘛？” “真心！真的真心！” 许来娣毕竟还是一个没上小学的孩子，她虽然觉得二姐这话问得奇怪，但是毫不犹豫表达了自己的心。 “可是二姐不觉得，二姐让你热了就吹风扇，但是你听苟婶儿的话，不吹风扇，我觉得啊，在许来娣你的心中，苟婶儿比二姐厉害。” 许啾啾这话一出，许来娣顿时急了。 要知道，她已经把二姐当做自己的目标！不仅平日里模仿二姐的一言一行，甚至还偷偷的在被窝里学二姐说话的语调，因为许来娣觉得，二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这么的厉害！ “不是的！不是的！二姐你最厉害了！” 许啾啾听见许来娣这着急的声音，在许来娣看不见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但面朝着许来娣的侧脸，却还是咬紧了后槽牙，忍住了自己的笑意问： “那你听我的话，现在应该干啥？” 许来娣小脸充满了坚定。 “开风扇！” “行，既然知道了，就去做吧。” 许啾啾一声令下，许来娣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去了堂屋里，开始插电打开电风扇。 全程围观的老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小许啊，我发现你这，很有一套。”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愣，随即想到，完了！自己在师父面前树立的人设可是小可爱！刚才那一番话，会不会让师父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好像在这个年代，大家都不太喜欢耍心眼的人？ 就在许啾啾有些忐忑的时候，老蔡又紧跟着问道： “小许，你从哪里学的这套，我也想学！” 第87章 嘴严的刘婶儿 堂屋里，风扇吹着，四人西瓜吃着。 院子里，蝉鸣不断。 夏天，好像就是这样。 今天，好像和夏天的任何一天都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比如，住院有一段时间的大舅今天总算是出院了，比如，刘家母子俩在下午五点过的时候出院回来了。 而与此同时，还帮苟婶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苟二弟那小子，说是找了个帮忙看护的活计，每天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托我给你带个口信，他下午就回来了。” “啊？哦哦，哎，这孩子不是在看许家那边？” 苟婶儿下意识就想问个明白，刘婶儿却是摇了摇头： “我咋知道这些呢？估摸着许家亲戚出院了吧？毕竟都这么几天了。” 刘婶儿说完这话，就扶着自家儿子进屋了。 等儿子躺在炕上后，刘婶儿又紧跟着忙前忙后打扫家里卫生， 忙着做饭，因着柴火不够，还特意找许家借了一把柴火。 顺便问了问那看护的事儿。 “哦，因为大舅舅今天白天就出院了吧，苟二哥找了个看护的活计，刘婶儿你知道是谁吗？” 许啾啾也是顺嘴一问，没想着听到啥，毕竟刚刚苟婶儿问的时候，她在堂屋里也听见了的。 哪里知道，刘婶儿听见这话，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倒装房的方向，确定苟家的不在院子里，这才回过头来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儿我刚才特意没给你苟婶儿说，就是那苟小二拜托我的，不过啊，婶子相信你，你这丫头嘴严实，这苟小二啊，是给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做看护，就是你大舅旁边病床的。” “啊？” “对吧，你也觉得这不太好吧，我也觉得，这大小伙子给一个娘们做看护，这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啊，也不知道这娘们是起了啥心思呢，嗨！” 许啾啾倒不是觉得这男看护就不能接女病人的单子了，她只是回想起了，大舅身旁那病人，自己上次晚上去看的时候，也没注意看。 “不过，既然是一个病房的，估计也是看在苟二哥照顾我大舅照顾得细心吧，我大舅妈都说，这苟二哥虽然人年轻，但是照顾人很是细心。” 刘婶儿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很赞同许啾啾的说法，但也没再说啥。 堂屋里，老蔡已经走了，他的自行车还停在厂里呢，他得去骑回家，不然明儿上班就得走路了。 倒是秦怀谦，这家伙坐在自家堂屋吹了一下午的风扇，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养眼又主动掏钱买了个西瓜的份上，许啾啾都要忍不住赶人了。 “师兄，快到饭点了。” 许啾啾看向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的秦怀谦，忍不住提醒。 秦怀谦点了点头： “那就打扰师妹了。” 许啾啾：？？？ 不是，你这家伙脸皮是不是有点太厚了？我都没邀请你，你就直接说打扰我了？ 哪有你这样直接赖在人家家里吃饭的啊？ 而且这可是六十年代啊！ 物资粮食都紧缺的年代！ 你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讲理了？ 大概是许啾啾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秦怀谦又解释道： “我一个人吃总是不太方便，我和李健商量了一下，和你家搭伙吃晚饭，把粮票和肉票都给你家。” “全部？” 许啾啾问完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要知道，秦怀谦的定量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是轧钢厂干部的定量，也就是说，一个人吃能吃得挺不错了，说得夸张些，就是一个星期吃三顿红烧肉，都是吃得起的。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秦怀谦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原因。 秦怀谦笑了笑：“你觉得呢师妹？” 许啾啾觉得吧，秦怀谦这人的笑容肯定是在嘲讽自己。 “我无所谓啊，反正他们同意就行，那我要开始准备做饭了，先说好哈，我们家的饭菜就是普通家庭的饭菜，别到时候你给了定量本又反悔。” 秦怀谦看着一副绝不吃亏的样子的许啾啾，摇了摇头。 “不会反悔。” 许啾啾的瞥了他一眼，叫上许来娣给自己生火，虽然这秦怀谦说不会后悔，可自己也不好做得太简陋，毕竟，他和自家搭伙，自家是肯定占便宜的。 既然想要留住秦怀谦，许啾啾干脆琢磨起了晚饭。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蒸茄子，一个菜丸子汤，还有一份咸菜，以及一份肉沫粉条。 因为有蛋算半个荤菜，这么一看，一顿晚饭，三个肉菜，两个素菜（包含咸菜），很能拿得出手了！ 因为要用到肉，许啾啾给了许来娣票和钱，让她去割肉。 自己则是先把茄子给蒸好，再调了一个蘸料。 哎，没有辣椒就没有了灵魂，这道蘸料应该加点小米辣进去才对味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决定，周末去张娟家看看，她家在铁路系统，辣椒这种东西说不定能想办法搞到，到时候她留点种子，在屋里种一点，然后在空间里种一点，掺和在一块儿做成辣椒酱，在这盛夏也能开开胃。 难得的，许招娣到家的时候不用搭把手，许啾啾已经把晚饭给做好了端上桌了。 许啾啾瞧见大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麻蛋，在太阳下做饭真的是太热了！ “大姐， 你们去堂屋吧，我洗把脸就过来。” 许招娣瞧着二妹这疲倦的神色，有些心疼。 “二妹，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做太累了，下次做两个菜就行了，我回来再做两个。” 李健握了握自家媳妇儿的手，“媳妇儿，我也心疼你，你那份我来做就是。” 许招娣听见这话，脸颊布满了红霞，柔声道：“老公……” 已经去水缸边上舀水洗脸的许啾啾没看见这一幕，倒是让刚刚下班回家的陈斯看得牙都酸了。 “有辱斯文！” 扔下一句话，陈斯就提着饭盒回了屋子，他最近也忙着，忙着到处托媒婆相亲，他想明白了，这太平胡同住着的媒婆手里的资源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子弟，人员太狭窄了！ 所以，他要扩大自己的相看队伍，这段时间他都忙着去各个厂区附近的媒婆那里塞钱来着，现如今，终于有消息了！ 等星期天的时候，他就要去国营饭店相看了！ 第88章 拦路黑炭 陈斯的话，没有引起甜蜜的小夫妻注目。 反倒是坐在堂屋里的秦怀谦，把许招娣给吓了一跳。 “你，你咋在我们家堂屋？” 秦怀谦抬眼看向许招娣，看见许招娣的惊讶不似作假，抬眼看向李健。 “你没告诉你媳妇儿？” 搭伙吃饭这件事儿，秦怀谦是真的和李健说了的。 “媳妇儿，秦怀谦同志准备和咱们家搭伙吃晚饭。” 李健说完话，拉着媳妇儿坐下： “我想着回来你就知道了，免得提前知道了，你又要胡思乱想，到时候耽搁了工作不是？” 许招娣听见这话，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下意识点头同意了自家老公说的话。 秦怀谦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健这家伙就是故意现在才说，这家伙不希望许招娣心里想着自己。 这样容易嫉妒的男人，如果不是和许招娣这样善良到愚蠢的女人在一块儿结婚，那他的婚姻，恐怕不会平静。 上辈子，自己倒是没注意过这人的消息。 “秦怀谦，你，那你之前是在哪里吃的晚饭啊？我好像经常看见你很晚才回来？” 许招娣毫无负担地问出这句话，果然，李健的一双眼睛忽然半眯了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被当成情敌，秦怀谦看了一眼李健道： “之前都是在国营饭店随便吃碗面，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才和李健商量，许招娣你咋知道我每天很晚回家？” 许招娣被这问题给问得一愣。 “你家门离我们堂屋这么近，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瞧见你屋里是黑漆漆的，所以就知道了啊。” “我想也是这样。” 秦怀谦说完话，看似无意地望向李健，这家伙果然表情恢复如常了。 而许爸许妈此时也到家了，对于秦怀谦一块儿搭伙吃饭，给粮本这件事，两人自然不会有啥好说的，一来都是邻居，二来也是二丫的同事兼师兄。 晚上，许啾啾睡觉前关好了门窗，准备进入空间前，却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平时在空间里睡觉，身体在外面可以说是休息了精神，也可以说空间里的自己是精神体，但是，这进去洗澡，精神体洗了有用吗？ 可以直接身体进去空间不呢？ 许啾啾脑海中的疑问刚刚发出，系统声音响起。 ‘当宿主进入空间内，空间外的身体为系统无意识仿体。’ 哦哦，这样啊…… 哎？ 系统？ 系统？ 接着唤了两句，没听见系统声音，许啾啾也就作罢了，行了，至少知道系统在某些问题上会做出回答就够了。 进入系统内，许啾啾用自己的新玩具花洒高高兴兴冲了个澡，然后开始怀念起了洗发露和吹风机。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许啾啾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消费陷阱一般，买了这个就要买那个，买了那个还有更多要买的等着自己一样。 “看来周末的时候，要去百货商店看看有没有洗发露了，吹风机暂时不用买，买了也没地方用，空间里没插电口，房间里用，吹风机的声音根本盖不住。” 为了晾干头发，许啾啾难得的又种了一波花生，不过等头发一干，许啾啾就回现实中躺平吹风扇睡觉了！ 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周五一整天都风平浪静，除了严肥依旧神经兮兮的一直蹲守在轧钢厂的围墙外，一切都十分和谐。 而周六，许啾啾一早就起床了，吃过早饭，许啾啾就留下一句话出门去了。 她今儿的任务有点多，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那样中暑的事件，她决定要干一件休息一会儿。 比如，一大早许啾啾要去买洗发露。 许家用来洗头发的都是皂角粉或者药皂，后者洗了之后味道还没前者好闻，当然了，前者比后者更便宜，但是制作起来麻烦，偶尔有些人会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一点，不过许啾啾估摸着，很快这些走街串巷的人就要消失大半了。 “哎……”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走到了百货商店，在一楼排队看了一大圈，却没瞧见自己想买的洗发水。 最后，许啾啾只得开口问了身后排队的大姐。 “大姐，我买洗头发的在哪里啊？我咋没瞧见呢？” 大姐也是个热心肠，抬起手臂就朝着旁边的玻璃柜一指。 “这不就是？”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许家家里用的药皂吗？ “大姐，还有别的洗头发的呢？” 大姐听见这话一愣，左右看了看，又看眼前问的丫头年纪不大，压低了声音道： “除了药皂不就是皂角粉了，那玩意儿有的是人做，你来这里买不着的丫头。”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一副咱们低调的架势，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大姐，我上次看我一个嫂子家有个瓶子，倒出来里面的水可以洗头，那玩意儿在哪里有呢？我可羡慕她了！” 被许啾啾这么一问，大姐也实诚： “我没见过这种玩意儿哇，不过听上去像是洋人那边的，估摸着是不好买。” 许啾啾点了点头，一脸我明白了，买了块药皂走了。 “看来这洗发水，还不太好搞，不知道黑市上有没有？” 上辈子随处可用的洗发水，这辈子竟然成了个稀罕货，不过许啾啾也明白，也就这几年了，等这几年过去，到了七几年，南方就开始窜货了。 在那之前，自己就忍忍吧。 药皂洗头也不是不行…… 一边揣着药皂，许啾啾一边朝着张娟家走去。 许啾啾要去拜托她找一些新鲜辣椒，最好是小米椒就更好了。 “女侠且慢！”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一米八的黑炭从一扇大门内跳了出来，拦在了许啾啾的前方。 听见女侠两个字，许啾啾抬了抬眉，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很好，整个胡同里似乎只有自己和这块黑炭。 再回过头来，前方的那块黑炭已经不见了。 “女侠，请收我为徒吧！” 声音从下方传来，许啾啾循着声音低下头，就瞧见那块长条黑炭半蹲在地上，双手握拳，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 “请女侠，收我为徒！” 第89章 暂且稳住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武功，然后想拜我为师？然后去当兵后慢慢练习？” 许啾啾听完了张小强，哦，就是那块长条黑炭的话后，总结问道。 张小强快速点头： “是的！女侠！我觉得这就是上天赐予我们两个之间的缘分，今天下午我就要去火车站了，但是在这之前，我遇见了您！ 这是老天爷在告诉我，这是我的机遇！” 许啾啾看着面前的这块黑炭，心里觉得有些难办，不是，自己草上飞刚刚突破二级还没意识到的瞬间，总共也没几秒啊？ 张小强这家伙咋就正好瞧见了呢？ 而且吧，这家伙还格外的固执，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能够忽悠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的人。 该怎么把这孩子给忽悠过去呢？ 许啾啾心头一转，想到了张小强说的他下午就要参军了。 “这样，张小强，我们门派虽然也讲究一个缘，但是想要拜入师门，肯定也是有要求的。” 许啾啾话说完，看向张小强，果然，张小强瞪大了双眼，就差竖起手掌对天发誓道： “女侠请说要求！” 许啾啾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后，这才缓缓道： “其实我们这个门派，对天赋的要求很高，收徒都是在十五岁之前。” 一听这话，张小强急了。 “那，那我咋办呢？女侠求求您了，我真的很想拜入师门当您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放心，我这辈子都把您当我爸，不，是比我爸更尊敬！” 许啾啾听着张小强的誓言，嘴角微微抽搐，你这上赶着认爸的举动我可不太赞同。 “这样吧，看在咱俩的确比较有缘，加上你人也很有诚意，这样，你先练，练习跑步，什么时候你跑步一千米时间能够达到两分半以内，你写信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张小强听见这个要求，一双眼睛绽放出闪亮的光芒。 “师父！” “哎，我可不是你师父啊，你现在都没达标呢！” “师父您放心，我肯定达标！” 许啾啾默默看了一眼张小强，看着他这么有信心，心里有点嘀咕，是不是把标准给定得太低了？ 应该不能吧？ 我记得上辈子好像看过，哪一年的世界纪录说的时间是两分十几秒来着？ 算了，先这么忽悠着吧，等什么时候他达标了，自己再编一个新的标准。 “女侠，那，那我要是达标了，该怎么通知你呢？” 张小强在狂喜之后，快速想到了关键问题。 “恩……” 你个长条黑炭脑子转得还挺快嘛，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女侠，你不会想打发我吧？” 张小强听着这话，一脸狐疑。 “呵呵，怎么会呢？我就是在思考嘛，那你有什么法子吗？” 许啾啾一句话把问题推回给了张小强，并且表示，这都是你的问题。 “那，那我可以给女侠你写信吗？那个，我不是说想要女侠你的地址，就是，就是我可以给你寄信，咱们约定一个地方。” 写信？这样倒是也行，大不了到时候他写三封，我回一封就好，时间久了他年纪大了，这种武侠梦什么的自然也就淡了。 许啾啾打着自己的主意，倒是也同意了。 两人约定好了，每个月一封信寄到轧钢厂，许啾啾收到信之后再回复就行。 打发走了这长条黑炭，许啾啾松了口气，还好这黑炭马上就要去当兵了，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不过这件事也给许啾啾留下了教训，这也就是黑炭这家伙，大概是年轻，所以也好忽悠，这要是换成哪个老谋深算的，自己恐怕是皮都要掉一层。 至于什么杀人灭口之类的事情，许啾啾则是压根没想过，作为成长在红旗下的小孩儿，她这辈子能够杀的注定只有家禽。 一边思索着这件事儿哪里办得不好，许啾啾也走到了张娟家所在大院门口。 因为路上被黑炭缠了一会儿，许啾啾到的时候，张娟正蹲在屋檐下洗菜，大概是上班了的缘故，张娟显然也开始打扮了。 小丫头把头发给剪短了，还剪了个齐刘海儿，耳朵上别了个发夹，穿着的衣服应该是她妈的旧制服，颜色洗得有些泛白了。 “娟儿！” 许啾啾打了声招呼，正在埋头洗菜的张娟抬起头来，瞧见门口的许啾啾，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啾啾！你咋来了！” 张娟一边说着，一边草草将盆里的菜给淘了淘，然后起身招呼许啾啾： “啾啾，快进来！外面可晒了！” 许啾啾瞧见张娟也挺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张娟是真心对原主的，在许啾啾眼里又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所以许啾啾每次和张娟在一块儿都格外放松。 “来啦！” 走到张家堂屋里，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堂屋里不仅仅有张娟她妈在，她嫂子也在，就是上次那个把工作让给了娘家弟弟的那个嫂子。 “婶子好，嫂子好。” 张娟妈妈对于许啾啾印象那是特别好，瞧见许啾啾来了，招呼着让坐在一旁的儿媳妇儿： “老二家的，你把柜子里的红糖拿出来，冲两碗红糖水给小丫和啾啾。” 张家二嫂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起身，但看见婆婆瞪向自己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起身。 “这红糖这么贵，妈你留着自己喝，就给小丫和她朋友糟蹋吧。” 一句话出来，原本正笑得牙龈都露出来的张娟笑容顿时消失了，她不明白，自从自己买了工作之后，二嫂对自己就像是对仇人一样，老妈每次教训了二嫂，二哥嘴上说说二嫂，可二嫂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又来家里。 张娟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在家待着了。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 这张娟二嫂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子，都这么不给张娟脸面，那自己不在的时候，张娟得被这二嫂甩脸色成啥样了？ 许啾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张娟二嫂甩脸子的原因肯定有自己让张娟抢先一步买工作这件事。 张娟这事儿，该怎么弄呢？ 第90章 又帮一次 许啾啾站在堂屋里，也不落座，笑了笑： “娟儿，我就不坐了，这红糖水我自家也有，我也不喝了，免得你二嫂子觉得我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毕竟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又因为抓到间谍身上有点小奖章，这传出去，我就为了蹭你家一碗红糖水喝，多少是有点丢面子。” 许啾啾话说完，张家堂屋里彻底安静了。 张婶儿是没想到许啾啾这丫头脾气这么火爆，往日里每次来这孩子都挺讲理的，要是按照往日的性格，这孩子应该装作没听见一样啊。 张娟也沉默了，因为她觉得真是太丢脸了，啾啾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结果她来自己家，喝一碗红糖水都要被二嫂嘲讽，而且老妈还没有训斥二嫂，让啾啾这么伤心。 至于张家二嫂，她在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你谁啊你！” 许啾啾站在堂屋里。 “我，轧钢厂采购科科员许啾啾。” “轧钢厂？你个轧钢厂的跑我们铁路局家属院干啥！这有你相关的嘛！”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 “咋的，这铁路局是你兜里的，我一个老百姓，还来不得了？还是说，我的好同学张娟，是被你囚禁了，不能让人探望了？” 张家二嫂听着这话，心头一颤。 “你别张着嘴胡说！我什么时候囚禁我小姑子了！” 许啾啾正要举例说明，张婶儿终于缓过来了。 “老二家的，闭嘴！” 老二家的脑子不清醒，没听明白许啾啾这丫头刚才那话的意思，她可是听明白了，这丫头参与过抓间谍，那她就是有功在身，自家刚才那样对她，但凡是传出去半点，那单位上都会觉得自家这思想落后，别说是升职了，这思想落后不去扫地都不错了。 之所以只是这样点出来，而没有明着这样干，那就纯粹是看在自家娟儿的份上了。 当然了，如果自家真的把她给惹恼了，那就说不准了。 张家二嫂听见婆婆喊话，憋屈地把桌上的碗一摔。 “妈你就知道偏心我小姑子！我家那个就是你捡来的!” 这句话张娟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往日里只要一这么喊话，自家老妈就会为了彰显自己不偏心，从而把二嫂给轻轻放过。 要张娟说啊，真的敢说出这句话的人，那才是被偏心的人。 因为她知道，她说出来就一定会被人听见。 “够了！如果你还是觉得我偏心的话，那你就让老二把这些年给他花的钱都还回来吧，这些日子我也累了，你就问问老二，他继续这么闹下去，是想干嘛。” 张家二嫂听见这话，瞳孔骤缩，紧接着便下意识解释道： “这事儿和老二有啥关系？” 张婶儿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你当你妈我上了这么多年班，都是白上的？我知道，这些日子不是他默认了你回来闹腾，你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你就直接把我的话告诉他就是了，我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许啾啾看着张婶儿头发上的银色部分，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没办法，张婶儿老了，狠不下心，家里兄弟闹起来她总是想维持个面上的平静，但是这样一来，谁心疼她，谁就会受委屈。 而自己不愿意看见张娟这孩子受委屈，所以，就出手了。 张家二嫂听见这话，还想再解释解释，却瞧见自己婆婆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自己，而往日里随便怎么嘲讽的小姑子，此时也侧身对着自己，不看自己。 至于小姑子的那位朋友，却是一双眼睛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自己，虽然她没有骂自己，但是张家二嫂却觉得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丫头！ 不行，得赶紧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妈今儿这话是说的气话，还是真心话。 如果许啾啾知道张家二嫂的问题，一定会告诉她。 不用问了，气话绝对也是真心话。 因为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他的理智跟不上情绪，也就不能对自己的话进行包装。 等那张家二嫂跑了之后，许啾啾也不继续站着了，走了一上午了，自己也怪累的，干脆坐了下来。 “娟儿，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弄到辣椒的种子，或者新鲜辣椒？最近天气太热了，我听人说吃辣的开胃，想试试看。” 正因为二嫂的离开有些不知道该和妈妈说什么的张娟，听见这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哎，不过下次我跟车去南方的时候，帮你问问，或者我问问我们系统里的大姐们，她们肯定能想办法弄到。” 张婶儿听见自家娟儿因为许啾啾那孩子两三句话就放松了下来，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人啊，就是当孩子的时候，就和别人显出不一样。 “不用问她们了，我下个星期会跟一趟到川省的车，到时候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张婶儿的主动示好，让许啾啾明白，张婶儿这是选好了。 “那就谢谢张婶儿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帮我的~~” 许啾啾偏着头撒娇，让张婶儿刚刚有些郁结的心也消散了许多。 但，张婶儿看了一眼，往日里最爱和自己撒娇的小女儿，此时却是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张婶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虽然心里想着平衡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但是最终还是伤害了这最单纯的小女儿。 “娟儿，过来。最近是妈妈不好，不过现在妈妈也想通了，以后妈妈就把你和你爸照顾好就行了，至于你两个哥哥，他们愿意回来看看，我就高兴做饭招待，他们要不乐意回来，也就算了。” 张婶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但张娟就是确认了，老妈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而这不一样，都是因为啾啾来了！ 张娟不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啾啾会突然和以前不同，发那么大的脾气，是为了自己！ 明白这一点后，张娟看向许啾啾的双眼微微湿润。 啾啾，你又帮了我一次！ 第91章 遇见重要场景 “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我还指望娟儿你走南闯北的帮我带点好东西呢~~” 许啾啾说这话是真的，不过，这个时间嘛，要等这段特殊时期过了，南方放松经济之后了。 不过张娟却是认真点头： “啾啾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肯定想办法带！” 张婶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约定，嘴角也微微上扬，自己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工作之后会越走越远，而现在许啾啾这丫头既然说了这话，起码自家娟儿能够有可能保持和许啾啾这丫头的联系。 “婶儿，今儿就不打扰您了，我出来之前说好了要回家吃午饭的，回去晚了我妈该着急了。” 许啾啾说完，站了起来。 端过了桌上的红糖水，咕噜咕噜给喝了大半碗下去。 “怪了，婶儿家的红糖水喝着比我家的更甜！” 张婶儿瞧见这一幕，乐得咧嘴笑了起来： “那行，以后只要你有空来，婶儿给你红糖水管够！” 许啾啾告别了张娟母女，顺着墙根躲着太阳走，心里却有些嘀咕，自从上次下雨，过后就一直是晴天，连个多云都没有，这样下去，大家真的不会热得中暑吗？ 毕竟轧钢厂的车间内，可是有高温环境的啊！ 因为心里胡思乱想，光顺着墙根走，忘记拐弯了，等许啾啾发现面前是一条大马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主街上了。 许啾啾瞧见国营饭店，下意识就想进去买几个肉包子带回去，真别说，这国营饭店的肉包子真是的一绝，比上辈子自己吃到的外包包子，那直接就是碾压式的美味。 但是等真的走到国营饭店外时，许啾啾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国营饭店的肉包是要粮票的，而自己身上是应该没有粮票的。 还好没买…… 不然回去了还要解释这些粮票是怎么来的。 虽然可以说是张娟家淘换来的，但是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有些没必要。 就在许啾啾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在国营饭店内发现了一个熟人。 - 国营饭店内。 张可可梳着两根麻花辫，乖巧地搭在肩头，白皙的脸庞带着一点微微的粉红，看着站在桌边的一米八几，五官俊朗的男人。 “同志你好，我是张可可。” 站在桌旁的李明辉看着眼前这位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原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心思，忽然起了转变。 李明辉抽开椅子坐了下来，自我介绍道： “你好同志，我是李明辉。”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李明辉看着面前的张可可，抑制住了继续询问的念头，而是安静的注视坐在对面的张可可。 张可可看着面前的李明辉，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当然了，李明辉长得好看，张可可不否认，但是张可可心中明白，李明辉就算长得没有这么帅，自己也会一样激动。 眼看着对方坐下来之后不说话，张可可也有些心慌。 这是她能够够到的最高的相亲对象了。 “李明辉同志，嗯，不知道王姐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情况。” 李明辉摇了摇头：“我姑妈，哦，就是你说的王姐，只说给我介绍对象，倒是没说条件。” 张可可听见这话，脸上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她自然不会真的以为王姐没有把自己的条件告诉男方，男方这样说，无非是两个想法。 一个呢，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因为他不知道条件，就胡编乱造。 二个呢，也是想表示自己对这次的相看不是很上心，试探自己的脾气。 “那，既然王姐没说条件，应该是希望我们之间有聊天的话题吧，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家庭条件，然后李明辉同志觉得满意，你再说说你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满意，不想说，那咱们就当见朋友了。” 张可可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李明辉心中有些触动，同时也有些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坏了？ “我爸爸和两个哥哥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两个嫂嫂是临时工人，妈妈在家里负责照顾大家，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小，又是唯一的女儿，所以家里比较宠着些，所以为了避免下乡，给我在纺织厂找了份工作。” 说完了，张可可就停下了话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李明辉。 李明辉看着面前落落大方的张可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甚至让自己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过可惜了，这女同志是自己姑妈介绍的。 “嗯，张可可同志，你的条件挺好的，但是我更希望我们做朋友吧。” 啪嗒！ 许啾啾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原着剧情碎得稀里哗啦的声音。 不是？ 你们不是书里面的原配吗？ 男主角你在拒绝个啥？ 难道不应该是张可可作为女主角的魅力，把你吸引得恨不得立马结婚吗？ 许啾啾坐在张可可的斜后方角落里，吃着肉包子，一时间脑子里充满了吐槽的话。 从许啾啾的角度来看，张可可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对面的男生为什么这么直接拒绝了自己。 “饭菜快凉了，吃饭吧。” 李明辉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饭菜，毕竟这桌饭菜下来可不便宜。 许啾啾瞧见张可可眨了眨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钱放在桌上。 “既然没有继续相看的意思，我也不占你便宜，王姐那里我希望你能够去解释，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对这次相看很有诚意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便丝毫没有留恋，径直走出了国营饭店。 许啾啾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 哎，看来这对原配，怕是被自己给蝴蝶掉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原本吊儿郎当坐着的李明辉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一块钱追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 吃着大肉包的许啾啾，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不是，你们这对是走什么校园霸主恋爱路线吗？ 第92章 吃瓜 为了吃瓜，许啾啾赶紧把手里的肉包给吃完，然后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只看见李明辉的大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张可可，然后伸手去拍了拍张可可的肩膀。 张可可抿着嘴朝旁边一挪，避开了李明辉的触碰，冷冷道： “李明辉同志，我们已经相看结束了，请你注意你的举止。” 许啾啾偷摸的走到两人所在的胡同口的拐角处，默默观看。 “张可可同志，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对你也是很有好感的。” 李明辉的表情，许啾啾看不见，但是许啾啾看见了张可可的神情。 张可可的侧脸，嘴角勾了起来。 她在笑？ 就在许啾啾以为李明辉要表白成功的时候，张可可开口了。 “李明辉同志，我觉得你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有些过于轻视，我很担心，如果我现在相信了你这句话，下个星期，你会不会又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嗯？ 许啾啾听见这话，再看向张可可的眼神中，带上了敬畏。 看来张可可也不是没脑子的那种恋爱脑。 “不是，你这人，怎么就开不起玩笑呢？这样吧，我发誓，发誓我真的对你很有好感，我就是，我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不太喜欢你是我姑妈介绍的这一点，我觉得有点太传统了。” 许啾啾：…… 你这人，还怪叛逆的咧！ 张可可似乎也被他的话给震惊到了，愣了两秒都没说话。 “那现在呢？” 张可可吐出这句话，李明辉耳根子变得通红。 “现，现在我觉得，张可可同志你很好，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张可可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明天中午，还是这个国营饭店，我希望这一次，你能用一个正式的心态来对待我们的相看。”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今天不行吗？” 许啾啾也默默点头，今天继续嘛，反正刚才那桌饭菜你俩都没动过。 “因为今天我要回家了，许啾啾，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正吃瓜不亦乐乎的许啾啾，被张可可忽然点名抓包，既然人家都直接点名了，许啾啾也不能假装没听见了，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在李明辉的注视下对张可可打了个招呼： “呵呵，可可姐，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哎？额，这位大哥是？” 李明辉看见眼前的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被偷听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丫头，哪里冒出来的！” 许啾啾尴尬之后，现在也恢复自如了。 “我就是街上瞧见了啊，你们又没有在屋里……” 许啾啾这话说得，李明辉竟然无可反驳。 还是张可可开口解救道：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我带这丫头回去了。” 听见这话，李明辉以为这小丫头和张可可的关系挺好，便也不再计较刚才偷听的事儿了。 “行，明天见。” 待李明辉走了，许啾啾跟上已经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的张可可。 “他就是你相亲对象啊？” “嗯。” “感觉长得挺帅的，脾气感觉也还可以。” “嗯？” “哦，我是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张可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许啾啾，挑了挑眉。 “为啥这么说？我以为你会觉得他有些笨。” 自从上次刘峰那件事儿之后，张可可就知道，许啾啾是一个聪明人，而且还是感情上的聪明人。 当一个聪明人说自己和相亲对象般配，张可可甚至怀疑许啾啾是不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想了想，不太可能，因为李明辉没有介绍自己的家庭条件，而许啾啾也不可能认识李明辉。 所以，张可可是真的挺好奇，许啾啾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看啊，这人看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就差不了，你没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手表吧？” 张可可却是反驳道：“你大姐结婚之后，不也有一块手表？” 许啾啾瞥了一眼张可可：“你明明知道，这结婚买块手表和单身的时候就有一块手表，完全是两码事。” 这话说出来，张可可不吭声了，说实话，她刚才还真的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不想承认，自己再一次输给了许啾啾。 “而且吧，这人比较单纯，你这么明显的套路他，他都上当了，那结了婚你改造起来就比较简单。” 许啾啾毕竟骨子里还是三十五岁的成熟女人，对于结婚这两个字，以及改造这两个字，那是张口就来。 张可可在震惊之后，却忍不住顺着许啾啾的话想这个问题。 说实话，自己刚刚的确是觉得，这个李明辉出乎意料的单纯，那个时候她就想好了，一定要趁着他变得不单纯之前，拿下他。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因为自己在提前知道李明辉是轧钢厂厂长儿子这个条件下的选择，而许啾啾这丫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你还蛮厉害的，不过，不知道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张可可问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把许啾啾当做一个思想平等的同龄人，或者说是成年人来对待的。 许啾啾却是摆了摆手：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找对象，我只想好好把工作做好，因为啊。” 说到这里，许啾啾停顿了一下。 张可可下意识接话问道： “因为什么？” 许啾啾神秘一笑，淡淡道： “因为，女人，爱情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工位才是永远的家。” 张可可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才十五岁，明明才刚刚参加工作还没一个月的许啾啾，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自己刚才真的是多余问她。 等等，这丫头！刚刚好像是故意停顿下来的。 她不会是为了引自己上钩问她吧？！ 想到这里，张可可沉默了。 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十五岁的许啾啾给完全碾压了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许啾啾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 “嗯？是谁偷偷在背后骂我？” 第93章 正好 因为心里揣着事儿，一整个周六许啾啾都乖乖坐在堂屋里吹风扇，当然了，不仅仅是许啾啾，许家人都在。 而大院里依旧热闹不断，主要是刘婶儿回来了，一回来吧，这前院的鸡汤香味又飘起来了。 把这一帮暑假不上学的孩子们都给香迷糊了，中午躺在炕上睡觉呢，那哈喇子就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淌到炕上。 等家长睡了午觉起来一摸，还以为这孩子是尿床了，暴打了一顿之后脱裤子才发现是干的，再一摸，这小脸上都是黏的，得，看来这一滩湿的都是口水了！ 白打了一顿，家长们心里难得的有些心虚，于是，你家给娃娃两分钱买个冰棍，我家给娃娃吃了口糖，于是，整个大院的孩子们下午都笑呵呵的。 有那不服气的，找到刘婶儿。 “你家这炖鸡汤就不能等上班了炖啊！这味儿多馋人啊！把我们家小子馋得流口水，害得我凭白花了两分钱给这小子买冰棍吃！也就咱们当邻居这么多年，不然我肯定是要你赔那冰棍钱的！” 刘婶儿也不是那好脾气的人，翻了个白眼回： “那我这鸡都是花了钱的，又废了柴火熬出来的汤，你家偷偷闻了味道，还把我鸡味道给闻淡了，我没找你要钱就算了，你还找我来了！” 两人站在刘婶儿家屋檐下，你来我往，争不出个高下，倒是把许啾啾给看得直乐呵。 瞧着正乐呵呵的许啾啾，许招娣道： “对了，二妹，你的那辆凤凰估计待会儿就送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这才想起来，对了，之前自行车票给了大姐，说是要给自己买一辆凤凰自行车，要知道，如今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相当于上辈子一辆宝马车了。 而且，这辆车可是能正大光明拿出来用的！ 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许啾啾扭头看向大姐。 “真的？我还以为凤凰车太难弄到了，得等好久来着！” 许招娣微微避开了二妹那双真挚的双眼，看向电风扇道： “是啊，我也以为，不过李健说他那朋友有门路，他刚才已经出去了，我估计是去接车去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说自己压根没注意姐夫不在家…… 提到自行车，许爸觉得胸口有点痛，最近几个月家里花钱的速度简直就像是坐上公交车一样快！ 好在，家里如今也多了三个有工作的，攒钱也快，加上二丫头的嫁妆不用自家攒，她自己攒，自己也没那么愁了。 天知道，这个凤凰自行车买了之后，自家之前存的钱就只剩下四百出头了。 想一想，自己年初的时候，可是有一千一百多的存款的…… 倒是许妈脸上带着笑意： “这下好了，咱们家两辆车都是凤凰牌的，就是整个胡同，谁家有咱们这份派头？” 当了十几年的大院笑柄，许妈也终于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至于存款？ 呵呵，只要不能花在自家身上，那存款就是个屁！ 许爸听见这话，刚想反驳，此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车铃声。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打断了许爸开口的时机。 而此时站在屋檐下拉扯的两位婶子，也下意识顺着声音响起来的方向望去。 苟婶子也探出头来，望向院门的方向。 她记得，这许家的自行车好像没骑出去啊？ 一时间，整个前院的人们都将目光放到了入院的大门。 李健骑着车，停在院门前，再将这辆新鲜的凤凰自行车给提起来，抬着过了门槛。 刚将自行车放下，抬起头来，就瞧见这前院的左右两边厢房和自家堂屋里，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自己。 “咳咳，大家这是咋了？” 许啾啾率先冲出去堂屋，走到了大姐夫的跟前，绕着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转了一圈。 “咦？咋我的这辆，和你们的这辆长得不太一样呢？” 许啾啾此话一出，整个前院的婶子们都愣了一下，旋即也反应过来，对了，之前厂里奖励了许啾啾一张自行车票来着，当时许家说要买自行车的。 苟婶子看着这辆崭新的自行车，心里有些难受，咋说呢，自家两个儿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比许家过得好才是，当然了，自己之前也一直觉得自家比许家过得好。 可是现在，自家还在攒钱，准备给老二赶在明年十八岁之前买一份工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别说像许家那样吃红烧肉了，就是一顿干饭，自家都许久没吃过了。 要是当初老二真的娶了许招娣这丫头，那两口子的自行车就是老二的了，自家也不用再辛辛苦苦攒钱，说不定许家吃红烧肉的时候，还会给自己这个亲家半碗。 苟婶儿越想越觉得，当初老二提的法子其实挺好的，只是自家老头子死要面子，说什么打丫头主意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还把老二给打了一顿，害得老二不敢再打许招娣的主意了。 哎，自家老头子糊涂啊！ 苟婶儿心里后悔，而倒装房家的陈斯则是翻了个白眼。 “一天到晚瞎显摆啥啊，等我结婚了，我也买自行车，我还要买收音机缝纫机呢！” 老陈听见自家儿子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爱买就买，我反正没钱。” 说完话，老陈躺在炕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斯。 陈斯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 “爸，我这可是为了咱们老陈家传宗接代，你不出钱咋想的？” 老陈听见这话，撇了撇嘴，还传宗接代呢，这小子自打上了班之后，自己也没享到什么福，别说什么大件了，就是家里的馒头，自己都没吃到过这小子买的。 吸取了这次失败的教训，老陈也认清了，这儿子啊没什么用！ 所以，这所谓的传宗接代，对于老陈还真没什么吸引力，不过，要是儿子娶了媳妇儿，自家有人做饭打扫卫生了，老陈还是觉得可以，不过这件事的前提是，不能花自己太多钱。 陈斯瞧着老爸不吭声，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死去的老妈都说了，自己是陈家唯一的男丁，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自己的，他算过了，老爸每个月除了吃饭，剩下的钱攒下来，应该也有个几十块了。 加上自己攒的钱，额，好吧，也还是小几十，没法子，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块，加上家里没人做饭，每天都是吃的食堂，一个星期也想改善一下伙食，这么下来，每个月也就能剩下个两三块的。 这也是多亏了厂里会发厂服，加上老妈去世之前，给自己做了几双鞋子，这几块钱才能省下来，否则，这二十几块的存款，还真是攒不到的。 “哎，爸，你说这许家，咋攒下来这么多钱啊？” 这下老陈终于吭声了：“他家本来两口子都是工人，而且许树这人级别高，工资就高，加上他家原来吃得是咱们院里最差的，当然能攒下钱了。” “那咱们家不也是两个工人！爸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比许叔级别更高。” 听见这话，老陈心里也舒服了些，过日子嘛，有盼头才过得下去。 “其实啊，儿子你要是要找对象，等你国庆考级过了，更好找些。” 老陈这是说的心里话，毕竟，他们家这两年是的确没什么存款，要是陈斯考级过了，一个月工资涨五块，一年下来也能存个七八十，到时候自己再出二三十，凑个一百块结婚，虽然紧吧了一点，但是也算拿得出手了。 不过陈斯显然没有听进去自家老爸的话，反驳道： “真正优秀的女同志，肯定能看得出来我未来不是个平凡的人，那些看不出来的庸人，我又何必去分心？” 老陈听着儿子这话，只觉得胸口堵得很，这儿媳妇，怕是有得等了。 张家。 张婶儿是张家唯一知道张可可今儿中午要去相看的，待瞧见自家可可回来之后问自己有没有剩饭的时候，张婶儿心里是又失落又踏实。 一边把准备晚上吃的二合面饼子给拿出来，一边悄声劝慰道： “可可啊，你相看这事儿要是没成也没啥，咱们家这条件拖你的后腿了，你别太难过了，这厂长儿子毕竟和咱们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张可可一边啃着冷了的二合面饼子，听见老妈的话后一边道： “没有，是他临时有点事要走，所以我们约好了明天中午再相看，不过我觉得他对我应该印象还可以。” 张婶儿劝慰的话一下就卡住了。 “啊？那，那也挺好的，不过妈得和你说好了啊，这相看可以，处对象也可以，但是你得把底线给守好了，万一这人是个坏人，就光占便宜呢？” 张可可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妈。 “他要是想占便宜我还得高兴呢。” 张婶儿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大了，觉得眼前的女儿说话自己都听不明白了。 “可，可可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妈给你压力太大了？那什么，其实妈只是想让你嫁得轻松些，不要像我一样一天到晚扣着几分钱算来算去。咱们就找个家里负担不重的工人过日子，也能过得挺好的。” 张可可把饼子给放下道：“他要是敢耍流氓，我就敢告他，他要不想坐牢就得娶了我，我是这个意思。” 张婶儿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 “可可，你这样想可不成，你不知道，这结了婚的女人，你想要过得好，那全靠老公的态度，你要是逼着他和你结婚的，就算是把孩子生下来，就能过得好了？妈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张可可听见这话，垂下眼睫毛吃着手中的二合面饼子。 打消？ 这个男人是自己这辈子眼见能够够得到的最好的结婚对象了，人虽然有些急躁，但是长得不错，而且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这样的机会要是不抓住，再去找个像院子里陈斯那样的对象？ 张可可觉得，真要是这样，那自己不如去死。 张婶儿瞧着女儿没说话，只以为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起身去兑了碗红糖水回来放桌上。 “赶紧喝了，免得你两个嫂嫂瞧见了，又要说我偏心不给两个兔崽子吃了。” 张可可看着这带着豁口的碗里淡红色的红糖水，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国营餐厅里对方点的菜，说实话，她很想吃，那样丰盛的菜，她就是过年都不一定能吃着，当然了，上次许家办喜事档次也是可以的。 “妈，我不想一辈子喝一碗红糖水都要偷偷摸摸的。” 张可可这话，说得轻，被风一吹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此时一阵车铃声从外面响起，张可可愣了一下，但旋即想起了许啾啾的那张自行车票，心里也有数了。 “往日里都是跟在我后面的许招娣找了个工人当上门女婿，我要是也找个工人，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了，许啾啾那丫头都当干部了，我就是找个普通的小干部结婚，也没什么意义。 我张可可，注定就要当咱们大院里过得最好的那个女人！” 说完这话，张可可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二合面饼子，再赶紧喝了两口红糖水，这二合面饼子实在是噎得慌！ 许啾啾不知道大院里大家伙儿的心思这么多，她此时正带着自己的新车在胡同里骑呢。 作为这辆自行车的唯一赞助商，许爸许妈守在胡同里看着那骑得七歪八扭的自行车，那是一颗心都捏起来了。 那可是花了足足一百八十块，许爸大半年的工资的自行车！ 可千万不要剐蹭到哪里了！ 不然许爸真的觉得自己要忍不住教训许啾啾了！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在胡同里来回穿梭，这么骑了二十几分钟后，开始不左摇右晃了，一副已经熟悉这辆车的架势。 这也是许啾啾计划好的，毕竟这辆凤凰牌自行车似乎是专门卖的女款的，加上自己之前也在厂里学了骑车，很快上手这件事就比较合情合理。 “嘎吱！” 将自行车停在了许爸面前，许啾啾难得一次大发善心道： “爸，正好你也骑车载妈溜达一圈吧。” 第94章 摇头 话音落下，许妈眼神中带着欣慰，虽然二丫这孩子有些不听话，但是你看，这买了自行车，还是想着自己的。 “成，老许，你骑上去，我再跳上来。” 许妈扶着自行车，喜笑颜开地指挥着。 许爸看着这辆矮一些，轮子小一圈的女式自行车，咽了口唾沫。 眼角余光扫视周围站着的女儿女婿，额头的汗珠默默滚下。 许爸深吸一口气，绷着个脸对自家媳妇儿训斥道： “这么热的天，溜达了干啥！” 许妈被许爸当着女儿女婿们的面训斥了一顿，原本的笑脸也瞬间垮掉，一双眼睛瞪向许爸，双手扶着自行车向前甩去，自己直接走人！ 许爸瞧着媳妇儿生气了，上前跨步追去想解释一下，而自行车被许妈赋予了动能朝前冲去，径直撞上了许爸。 “哎哟！” 许啾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自行车，就这么轻飘飘的撞上了许爸的大跨步的中间部位。 而许爸在那关键部位受击的瞬间，竟然还伸出手来扶住了自行车的车头。 此时李健也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来将自行车给握住，然后放下了脚架，让自行车能够独立停在地上，这才转身关心起了自己的老丈人。 许爸并拢着大腿，小腿岔开站在地上，上半身佝偻着，呲着牙皱着眉，额头上的汗珠流得更多了。 “爸，你，没事儿吧？” 李健本以为撞了一下有点疼，应该缓一缓就好了，可现在看着老丈人这架势，咋感觉好像有点严重？ 而此时许啾啾也听见了自己系统那久违的任务声。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 许啾啾听见这任务奖励后，眼前一亮，看向许爸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欣慰。 许爸你这伤受得好啊！ 痛得眼泪都出来的许爸，感觉自己好像恍惚中看见了二丫在冲自己笑？可等他闭眼又睁开的时候，却瞧见二丫一脸着急。 刚才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吧？？ 一定是！ “姐夫，我去借三轮车送爸去医院看看，爸这样也不好坐自行车。” 许啾啾说完，不等许爸的三连拒绝，快速跑了。 许爸看着那模糊的远去的背影，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别去~~” 然而，许啾啾已经跑远了。 一气之下回屋的许妈倒是听见了一些动静，但是却不想回去，许妈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真是惯坏了许爸了，竟然在孩子们的面前下自己的面子！ 等了一会儿，许妈却没有等到来道歉的许爸，许妈更气了。 “好你个许树！好样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妈正要起身把门栓给卡上，房间门却被从外打开。 “知道错……” 看着站在门前的招娣，许妈的话卡住了。 “妈，爸好像伤得有些厉害，二丫说骑三轮车带爸去医院看看，妈你也一块儿去吧。” “啥？他咋伤了？谁打的？！” 许妈听见这话，瞬间将刚才的不满丢到了九天之外，急匆匆出了房门，还不忘质问是谁伤了自家老爷们。 许招娣听见这话，抿了抿唇，但还是老实道： “妈，是你刚才推了一把自行车，那车直接撞爸的裤裆上了。” 许妈快步走着的脚步猛地一停。 “啥？” 许招娣抬手擦了擦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车的前轮刚好撞到爸裤裆了，爸疼得都哭了，二妹说得赶紧送医院，刚才去借三轮车去了。” 许妈听见这话，一双眼睛忍不住瞪大了。 “是，是我撞的？” 许招娣默默点头。 “那，那也是你爸自个儿说话气人我才推的！” 许招娣继续点头。 两人一说一点头之间，已经来到了大院门外。 许啾啾此时已经借到三轮车了，许爸夹着大腿企图坐上三轮车的后座，但只要一动，脸色就白得可怕。 看见老公疼车这样，许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接着她便转身去张家摇人了。 “张大姐！张大姐！你让你家当家的搭把手，把我家许树抬三轮车上。” 许爸听见自家媳妇儿回大院喊人，一时脸上变得通红了起来，咬紧了牙关，从嘴里吐出来： “别，别喊！” 只可惜，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清楚他的话。 “呀！这是咋回事儿啊？” 张婶儿带着自家老伴儿走出来，就瞧见许家当家的低垂着头弯着腰并着大腿，小腿岔开着站在胡同里。 “我爸……” 许啾啾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婶儿也一脸无语。 “那行，老张，你和李健这孩子一块儿把许家的抬上去吧。” 待把病人抬上三轮车，许啾啾戴着师父给的草帽，踩着三轮车朝着市医院而去。 出发的时候，许妈还担心许啾啾会不会找不到市医院，张婶儿却大手一挥： “不会的！上次晚上下大雨二丫这孩子都能把刘峰给送到医院，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没问题！” 许妈：…… 倒是忘了，二丫对市医院怕是比自己还熟悉。 说到这里，张婶儿也像忽然想起道： “要是真要住院啥的，还能让苟家二小子帮忙照看，他最近也在医院上班来着。” 这话倒是让担心许爸的许妈回过了神，追问道：“啊？苟家给他在医院弄了个工作？” 张婶儿摇摇头：“工作哪有这么好找的，是在医院照顾病人，这也是你家给他起了个头吧，他现在好像每天能拿点钱，对外就说照顾亲戚了，我觉得也挺好的，起码有点事儿做，手头也有些零花。” “哦哦，那的确。” 许妈聊完天，李健这才上前问： “妈，要不我骑带您去医院看看？免得您不放心？” 许妈想了想，自己和老许好像也不准备追儿子了，那玩意儿废了，好像也没啥？不对，这儿子虽然不要了，但是自己时不时还是要用一下的。 李健骑着自行车载着丈母娘，许招娣骑着另一辆本来打算载着许来娣，结果张婶儿先开口： “招娣啊，要不你带婶儿一块去？” “啊？张婶儿？” “那不是，你家得留个人看门啊，上次小偷的事儿还没找出来呢。” 许招娣瞧着张婶儿认真编着理由实在有些痛苦，便干脆答应了。 “张婶儿，那您上车吧。” - 市医院。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赶到的时候，正巧又遇上了上次雨夜值班的护士。 瞧见许啾啾，护士急匆匆的脚步顿了一下，有些狐疑问道： “你这丫头，不会是接拉病人活的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摇头： “当然不是了！这后面是我爸！” 小护士话说出口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听见这答案，更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人家都载着重病的爸爸来看病，自己还质疑人家！ 将头探向后面侧身躺着的中年男人，瞧着对方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模样，回头看向骑车的小丫头： “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你爸爸这是怎么了？我了解一下，待会儿也好给医生说。” 许啾啾张口正要把事情复述一遍，躺在后面的许爸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 “我被自行车轮胎撞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 “额，就是这样，不过撞到的地方有点寸，是裆部的位置。” 听着二丫的话，许爸缓缓闭上了双眼，算了，就这样吧，这个世界不值得留恋…… 医院很快抬着担架把许爸给抬进了医院，而此时，坐着自行车来的许家人和张婶儿也到了。 将三轮车锁好，许啾啾就听见系统声音：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5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诊室外，小护士探出上半身来看向走廊坐着的众人： “请问哪位是许树病人家属？” 许招娣和李健两人都看向许妈，许妈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我是他媳妇儿！” 小护士看了一眼站起来的许妈，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道： “是这样的，病人的病情医生要和你商量一下。” 许妈听见这话，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后退去。 停好车赶来的许啾啾一把拖住了差点跌落在地的许妈。 “咋了？要不我陪你进去？” 许妈张了张嘴，觉得这种裆部的事儿要是让丫头知道了，好像不太好，但是……自己是真的腿软了，就算是走进去医生办公室怕是都做不到，可要是让李健这孩子陪自己进去，也挺奇怪的。 就在许妈脑子里还在纠结的时候，许啾啾直接扶着她朝着诊室走去。 “哎？” 等许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啾啾已经带着她站在医生办公桌边上了。 大概四十几岁头发却白了一半的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看向许妈询问道： “现在是这样，病人……” 许啾啾默默听着，也明白了，医生的意思是说，许爸将来生不了孩子了，相当于做了个结扎手术，但是呢，夫妻生活还是有的，当然了，也可以不做这个手术，吃中药稳定，这样有一成的几率可以恢复，但是也一定几率会导致坏死，到时候就只能全部切除了。 许爸躺在担架上，听着这话，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许妈则是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就是有点生气，所以顺手推了一把自行车，咋，咋现在搞得自己老公都要成太监了？ “医，医生啊，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医生点了点头，严肃道： “希望同志你能快点做出决定，不管你选择哪一个，都是越快越好。” 许妈听见这话，紧紧抿着双唇，转过身看向躺在担架上的老公。 “老许，咱们还是稳妥点，反正咱们家也有后了，你说呢？” 许爸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流进了嘴角。 “就，就选稳妥的吧。” 说完这话，许爸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闭上双眼躺在担架上，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 许妈瞧着这一幕，也跟着抹了抹眼泪。 “医生，我们选第一种，医生，拜托您了。” 而许啾啾则是在此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75%），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呼…… 看来许妈的选择应该是对的，否则进度条不可能提示。 而此时站在诊室门外的张婶儿，整个人已经傻了。 “这么严重……” 小护士拉开诊室门，就瞧见一位大婶儿站在门外，一脸震惊。 “婶儿，麻烦您让一让，病人要去手术了。” 张婶儿被小护士这么一说，这才惊醒，赶紧退到一旁。 待许啾啾扶着腿软的许妈出来后，张婶儿看向许妈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怜悯。 好端端的，这么年轻咋就…… “张姐，这事儿，拜托您不要告诉大院的人，我，我怕老许他承受不住。” 许妈抓着张婶儿的手臂说完这话，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的老许啊！我的老许啊！” 过道里等候的其他病人家属，听着许妈那哭得悲伤不能再悲伤的调子，都跟着叹了口气。 有那热心肠的大姐，甚至走了过来，拍了拍许妈的肩头。 “大妹子啊，这日子还长，什么都会过去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要往前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许妈听着陌生的声音，抬头瞧见不认识的大姐在安慰自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道说啥好。 “大姐，谢谢你。” 安慰许妈的大姐叹了口气：“对了，你家那个咋走的啊？” 许妈愣了一下，有些迷茫道： “就是担架抬走的啊？” “我不是这意思，哎，算了，大妹子节哀。” 说完这话，这位热心肠的大姐回去自己的座位。 许啾啾瞧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 “妈，咱们还是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吧，你再哭下去，待会儿爸被推出来了，人家还以为他死而复生了。” 第95章 这才是真相? 出来给水壶打水的苟二弟走出病房门，迎面就撞上了一帮邻居。 “嗯？张婶子，许婶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苟二弟先是一愣，问完这句话后，下意识朝着众人的身后看去，没有瞧见刘峰的身影，然后更加迷茫了。 许妈瞧见苟二弟，也想起来张婶说的话了，犹豫了一下。 “那什么，你叔叔他做了个小手术……” 苟二弟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具体是啥手术，随即安慰了一番便准备转身去开水房接水了。 “那个……你白天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你许叔？还是和上次一样，行吗？” 许妈说了一大串话，眼瞧着苟二弟要走了，这才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那，可是我现在白天有病人……” “啊，这样，那，那就算了。” 许妈想着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找谁好了。 许啾啾倒是不觉得有啥问题，大不了让许妈请假几天，在医院照顾照顾，正好也开导一下许爸，免得他因为这件事儿有什么心结自杀咋整？ 就在大家都沉思时，许啾啾的系统提示声响起。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10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在大家看不见的半空中，一个小小大概一瓶矿泉水大小的电瓶出现在了许啾啾的面前。 许啾啾眨眨眼，侧过身避开了众人的眼神，将电瓶安在了自己空间里的自行车上。 不错不错，自己这也算是在六十年代骑上电动车了！ 待将自行车改造完毕之后，许爸也被人推着来了病房。 好巧不巧，许爸的床位，正是之前大舅的位置，许啾啾看着这熟悉的病房和病床，沉默了一下，甚至怀疑这个病床是不是和自家有缘。 “哎？许叔叔你的病床就是这张？” 此时打水回来的苟二弟也进了病房，瞧见了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一脸平静的许叔叔惊叹道。 躺在病床上的邢芳听见这句话，也认出来了，这家人就是自己之前去证婚的那家。 不过，瞧着隔壁病床男人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邢芳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招呼，只装作没认出来好了。 倒是许妈瞧见邢芳，一下就认了出来。 “你好邢芳同志，那个，住在一个病房都是缘分，我想着，能不能让二苟在空余的时间，帮我家老许搭把手？您放心，绝对不会耽搁您的！一切都是以您为先！” 许妈这一开口，苟二弟下意识就看向躺在床上的邢芳，邢芳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看着似乎是在认真听许妈的话，苟二弟却赶紧解释： “邢姐，我没有接许叔单子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邢芳听见这话，看着苟开宇那一副紧张的模样，心底的介意早已烟消云散，笑着道： “瞧你们，我是那么霸道的人吗？这孩子心肠好，见着我一个人不忍心都要照顾照顾，更何况是叔叔了，自然是要照顾的。” 邢芳绝口不提自己花的钱，毕竟如今花钱找人照顾，可是资本家的作风。 听见这话，许妈也松了口气，自家如今五个工人，厂里面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老公因为做手术请假还行，自己要是因为照顾他请假，怕是别人会有想法了。 毕竟请假之后，工作量是大家一起平摊的。 虽说约好了苟二弟照顾白天，许妈下了班过来换班，但既然今天周六，本来就有空，许妈就干脆留在病房了。 许啾啾则是骑着三轮车回去，毕竟这车是借的，得赶紧给人家还回去才是。 - 晚上，许啾啾躺在床上，吹着风扇，将目光放在了那辆电动自行车上。 “想骑……” 听着外面动静，许啾啾忍了忍，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越躺越想出门，许啾啾只得先回空间冲了个澡，稍微没有那么燥热了，然后开始把之前买的木架给挪到床头来横着摆放，这样最底下一层还可以当床头柜使。 木架子是实木的，虽然不是很高，但却有点分量。 许啾啾挪了半天，才把木架给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先洗澡了……待会儿还得再洗一次。” 一边吐槽，许啾啾一边将自己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从地上拾了起来，挨个放到木架上。 有买来的粮票，肉票，工业票，布票这些都放在最上面一层，因为自己目前每个月的票还是算够用，暂时用不着。 再就是买的面粉，大米，这些粮食就还是放在木架的最底层。 最重要的现金，则是被许啾啾按照钞票的额度整理好之后，放进一个小铁盒里，这样找钱的时候，也能快速找出来。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都被许啾啾给统一放到一个纸盒子里，等以后要用的时候再翻就是。 整理好了这一切，许啾啾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出来空间拿出一块抹布进来，用花洒的水打湿了拧干，用来把木架给擦干净。 等擦到最下面一层，许啾啾顺着木纹横着擦过去，却被一块微微的凸起给刮了一下。 “嗯？” 揉了揉自己微红的手指头，许啾啾爬下来看向最下面一层木板。 “这年头还有拼接的？”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小心的将手指顺着刚才被刮到的地方摸了摸。 “这一块儿是凸起来的？不过肉眼上看倒是看不出来，而且纹理也对得上，所以，这块地方，大概率是原本的木板，但是被拆下来，又拼上来，但是拼上来之后却有些凸出来。”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直接出了空间，找了个小铁锹进了空间内，用小铁锹顺着凸出来的边缘开撬。 自打上次在大姐的婚房撬出了金条之后，许啾啾对于寻宝这件事就表现出了高度的敏锐。 就在许啾啾以为自己又要收获小金鱼的时候，木板撬开了。 下面是一张薄薄的信封。 “什么玩意儿？” 许啾啾想也没想的直接把信封给拆开，想看看这封藏得这么费劲的信，到底是写了什么。 信里是一串人名。 许啾啾大概扫了一眼，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 想了想，许啾啾将这封信给原样放回了木板下，然后将木板给重新盖了上去。 这么一出一进，许啾啾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一点过，出了空间想偷摸的出门，就听见了院门的开门声。 握着门把的手一下松开来，许啾啾俯身试图透过门缝看一下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开门。 只是今夜天气似乎不太好，厚厚的云层把月亮给挡了起来，许啾啾只看见一个黑影，快速穿过前院，朝着后院跑去。 这谁啊？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今晚出门的打算，没法子，这开院门的声音肯定把倒装房的两家给吵醒，说不定这会儿他们两家也像自己一样，偷摸看是谁回来了呢。 一夜好眠。 周日早上，许妈回来顺手把早饭做了才睡下，许啾啾吃过早饭，坐在家里把许来娣抓着学习拼音，教她查字典。 教了一上午，许啾啾眼瞅着时间快到十一点了，便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将放在自己屋里的自行车推着出了大院，许啾啾踩上脚踏板等在大院门外。 不一会儿，张可可从大院里走了出来，和昨天的衣服不太相同，一身藏蓝色的工服，两根又顺又亮的麻花辫搭在肩头，嘴上带点淡红色，配上张可可原本白皙的皮肤，倒是衬得格外娇媚。 张可可走出大院就瞧见了等在一旁的许啾啾。 “干嘛等我？” 许啾啾扫了一眼张可可脚上那双新布鞋： “我怕你走过去，到时候热得一身的汗臭味。” 张可可脸上的表情一愣，抿了抿嘴： “那倒是谢谢了，不过你今天不会也想看热闹吧？” 许啾啾眨了眨眼：“你看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许啾啾是那样喜欢凑热闹的人吗？我就是真心想送你过去。” 张可可听见这话，松了口气，笑着走到许啾啾车旁，坐上了后座，搂住许啾啾的小腰。 许啾啾小腿一蹬围墙，踩了两圈踏板，自行车就开始走了起来。 张可可原本以为许啾啾才刚刚拿到自行车，应该骑得不怎么样，可出乎意外的，许啾啾竟然骑得挺稳当的。 张可可是一个不吝啬夸奖别人优点的人，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边吹着微微小风，一边道： “二丫，你的自行车骑得蛮好的，是在厂里练过吗？” “嗯，我在厂里学了一个小时吧？” “啊？一天？” “没有哦，是一个小时~” 热衷于夸奖的张可可沉默了，搂着许啾啾小腰的手也乖乖的松开来，转而抓紧许啾啾的坐垫。 许啾啾注意到张可可的行动后，整个人笑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骑车技术很好的！相信我！” “呵呵，我相信的。” 张可可一边说着相信，一边手指头抓着坐垫都用力得指尖发白了。 好在，从大院到国营饭店的路不算远，没十分钟许啾啾就载到了目的地。 “到了。” 伴随着许啾啾的一声通知，紧接着就是一道缓慢的刹车，整个自行车停了下来。 张可可连忙从座椅上跳了下来，这一路紧张地她手都快抓僵了。 “二丫，谢谢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朝着国营饭店内走去。 许啾啾则默默将自行车锁在了国营饭店门口的柱子上，然后跟在张可可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张可可落座在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明辉的面前，许啾啾则是默默地落座在两人背后一桌。 因为李明辉背对着许啾啾，倒是没瞧见。 张可可则眼睁睁地看着许啾啾坐在了李明辉身后一桌，然后点了个大肉包。 “张可可同志，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明辉，是轧钢厂的工人，家里爸爸和你爸爸一样，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妈妈也是在家里操持家事，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妹妹，她们两个年纪比较小，还在读小学。” 张可可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显然，李明辉今天比昨天要有诚意得多，至于他轧钢厂厂长老爸这个身份，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因为知道的话，按照李明辉昨天表现出来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有意接近的。 “那你爸爸应该能力挺好。” 张可可点点头指出。 李明辉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刚想质问张可可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可想到对方昨天的表现，李明辉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转而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 张可可看了一眼李明辉，有些诧异问到： “如果不是能力挺好，之前怎么养得起家？而且应该养得挺好，看你的个头就知道，你家不至于吃不起饭，再就是，我家的条件，王姐是知道的，她也不会给我介绍不合适的。” 李明辉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张可可同志，你很聪明，我觉得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女同志都不一样。” 听见这话，张可可脸蛋微微一红，然后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 某些时候，男人说话并不是需要你回应的，比如这个时候，害羞比回应更加适合。 而李明辉瞧见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张可可，此时却羞红了脸低下头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坐在李明辉身后的许啾啾听见这一幕，嘴角也翘了起来。 果然信原着害死人，这原本的剧情里面，可是李明辉狂追不已，张可可羞涩的一再拒绝，然后终于被李明辉的执着所感动，然后接受李明辉的追求。 接着张可可因为发现李明辉厂长儿子的身份，表示压力太大，两人家境相差悬殊，提出分手，接着两人卷入了间谍事件。 而因为在间谍事件中，李明辉的一再表现，张可可和李明辉才算是正式公开在一起，接着就是来自李明辉家庭的压力。 想到这些情节，许啾啾默了。 好家伙，不会这一切都在张可可的掌握之中，这些都是张可可的情感拉扯的阶段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觉得，其实不管自己改变了啥，张可可都一定能成为她自己故事的女主角。 因为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而许啾啾心中对不小心抢走了张可可原本工作的愧疚，也终于散去了许多。 第96章 熊静 一顿午餐下来，许啾啾甚至觉得张可可现在提出结婚，这李明辉都会同意。 听着两人会面即将结束，许啾啾准备提前离开饭店，起身却看见了另一个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倒装房的陈斯！ 咳咳，遇见熟人了，那还是再坐坐吧。 陈斯显然没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许啾啾，带着身侧的女同志坐在了许啾啾斜前方的方向。 “同志你坐，我去点菜。” 陈斯邀请女同志坐下后，起身去窗口点菜。 等菜的时候，陈斯率先开口： “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斯，斯文的斯，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人，都在轧钢厂工作，目前住在太平胡同，如果咱们结婚，可以从厂里申请分房。” 陈斯显然对对面的女同志很满意，介绍自己的时候，嘴角一直上扬，语气也十分柔和。 对面的女同志顶着一头短发发质有些差，小小的脸蛋，皮肤有些蜡黄，穿着的衣服是轧钢厂的工服，脚上的鞋子也是黑布鞋，和张可可不一样的是，她的布鞋看着有些旧了。 “陈斯同志你好，我叫李巧巧，和你家一样，爸爸在轧钢厂工作，妈妈今年年初把工作给我接班，所以现在我也在轧钢厂上班。” 听见这里，许啾啾也明白为啥陈斯会这么高兴了，城里户口的轧钢厂女工人，而且长得也不算丑，对于陈斯来说，算是能够相看的最高的条件了。 “菜好了，我去端菜。” 陈斯起身去窗口端了两盘菜回来，一份肉菜一份蛋羹，然后就坐下了。 “巧巧同志，你尝尝看，这家的蛋羹特别好！和别家的都不一样！” 许啾啾坐了一会儿，想看看除了这两个菜还有啥，结果坐到张可可都出门了，陈斯端来的两份菜都吃完了，也没看他有什么再起身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女同志吃着蛋羹，也没有提出要加菜的意思。 陈斯微笑着沉着声音又问： “巧巧同志，你觉得我这个人还行吗？” 正在吃蛋羹的李巧巧听见这话，红着脸放下了蛋羹： “我觉得你挺好的，但是我需要和我妈妈商量一下。” 听见这话，许啾啾就瞧见陈斯嘴角上扬点点头： “那行，那待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李巧巧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听见这话，陈斯嘴角放了下来： “为什么呢？我想送你到家。” 李巧巧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陈斯同志，我不想让邻居碰见，有什么奇怪的话。”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赶紧趁着陈斯还没注意到赶紧走人。 刚刚骑自行车转弯进入胡同里，许啾啾就捏紧了刹车，车轮胎在地上刹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张可可？你等我干啥？” 张可可放下拦车的手臂，走到自行车的后座坐了上去。 “看戏看够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一脚蹬在墙上，支撑着自行车的平衡，回头看向已经坐上后座的张可可。 “不是？张可可，我怎么感觉你在我面前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张可可翻了个白眼：“你都看了两次戏了，还不能允许我收点利息回来？再说了，我也想听听那陈斯相亲说啥了？” 许啾啾：…… 怎么感觉张可可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有点摊牌了，姐不装了的感觉呢？ 微微踹了一脚墙脚，许啾啾踩下踏板，自行车开始往前行进，这个时候许啾啾真是有点想念自己空间里的电动自行车…… 载人实在太累了！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相亲聊了啥呢？” 听着背后传来的张可可的询问，许啾啾抿了抿嘴，在侵犯陈斯隐私和满足自己的倾诉欲之中，果断选择了倾诉！ “他们……” 听完许啾啾的陈述，张可可沉吟片刻后道： “那女同志身上应该有点问题。” 许啾啾狠狠点头：“对，我也这样觉得！我觉得她的这个工作，恐怕有点说法。” “是的，有轧钢厂工作的女工，选择范围很大，像陈斯家这样的条件，对于她而言，其实没什么意义。” 毕竟双职工家庭只养一个女孩，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不少钱，加上女孩现在接班工作了，如果结婚之后，娘家不仅没负担，还因为妈妈没上班，可以帮忙带孩子。 许啾啾肯定张可可的说法，并且补充道： “要真是这样的条件，他家应该有很多人主动介绍才对，怎么会轮到陈家？” “对的，像我这样身边就会有人主动介绍相亲对象，但是你看陈家，陈斯都上班多久了，之前倒是有人主动给他介绍过对象，好像是介绍的家里女孩儿比较多的，陈斯说什么暂时没心情相看，实际就是嫌弃别人拖累大。” 许啾啾听见这话，觉得膝盖中枪，但还是就事论事道： “对于家里负担重的家庭，陈斯倒是算不错的对象。” 张可可也点点头：“行了，反正这事儿肯定有猫腻，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成吧，不过你那对象看着还行。” 张可可听见这话，笑了笑没有回答。 待自行车到了大院门口，许啾啾让张可可先走进大院，等了几分钟后，才进了院子。 毕竟自己老爸刚刚痛失子孙可能性，自己骑车载张可可去相亲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把车给推进去自己房间，许啾啾才知道大姐两人去医院看许爸去了，因为自行车坐不下，许来娣就没去。 许啾啾刚刚进来没多久，陈斯也回来了。 陈斯一脸笑容进了自家，瞧见了躺在炕上的老陈，笑呵呵的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边喝一边慢悠悠道： “爸，我今天出去想看了。” 躺在炕上的老陈听见这话，猛地坐了起来，满脸笑意： “真的？儿子？咋样？” 虽然老陈不想出太多钱给儿子结婚，但是要是有个儿媳妇能嫁进来做饭做家务，老陈觉得自己还是挺乐意的。 陈斯瞧见老陈那激动的模样，心里更得意了，瞧你这高兴的样子，还说什么没钱？等我结婚了，你不出钱才怪了。 想到李巧巧的条件，陈斯语调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炫耀道： “双职工，妈妈退了下来她接班，也是咱们轧钢厂的，人嘛，长得不算好看，但是也还勉强能接受，比许招娣要好些就是了。” 老陈听着前面的条件，还有些纳闷，可听到后面的人长得不算好看，才松了口气。 至于什么比许招娣要好些这句话，老陈就没当真了，儿子毕竟好面子嘛，总不能承认自己相亲对象丑不是？ “那人这条件还挺好的，儿子你要好好哄哄人家，娶了这个媳妇儿你可以轻松很多。” 陈斯听见这话，轻轻皱眉：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看条件相亲的人？” 老陈撇撇嘴，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别管嘴里说的啥，但是骨子里就是看钱！ “行行行，那你看中了你就追嘛。” “那是自然的。” 许啾啾很快就把陈斯相亲的事儿给丢在了脑后，在院子里洗了个头，又回空间洗了个澡。 舒舒服服的清理好了，许啾啾又抓着许来娣学了一下午。 把许来娣给学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等到周一，许啾啾上班去了，许来娣才长松了口气： “二姐终于上班去了……” 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许啾啾看向墙边上等着的张可可。 “走吧！” 两人之间什么也没约好，许啾啾就这么直接停在张可可面前，让人上车。 “我觉得你人变得不一样了。” 听见张可可这话，许啾啾心里一惊，嘴里岔开道： “那肯定啊，有工作和没工作，能一样吗？” “不是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变得，鲜艳了，活起来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以前你在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不得不说，张可可这人真的很敏感，自己穿越来这段时间，不管是大姐还是三妹，都没有提过自己变了这一点。 “是吗？那可能是你以前不关注我吧？” 许啾啾这么一说，张可可倒是不吭声了，她之前也的确不怎么在意许啾啾。 “我看你那个师兄，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 “师兄？你说秦怀谦？”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不过我觉得，你这年纪处对象还太早了，这离十八岁领证还有三年，这中间变数太大。” 许啾啾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 “我觉得你怕是这件事看错了，秦怀谦对我就是对师妹的照顾，你不在轧钢厂不知道，他这人很抢手的。” 张可可撇撇嘴：“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条件一看就很热门，我是说你对他，有啥想法没，毕竟你两天天在一块儿？” “想法？没有！” 翘臀什么的，那纯属是肉体欣赏，和处对象不搭界。 张可可听见这话，张嘴想说自己看见秦怀谦好几次偷看许啾啾来着，但想到秦怀谦那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决定默默闭嘴。 毕竟，追女生就要拿出追女生的态度嘛。 送走张可可，许啾啾到办公室的时候，尹姐正在放包，瞧见许啾啾后，点了点头道了声早安。 许啾啾却凑上前去，一边拿拖把拖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 “尹姐，你上次说的，我师父是因为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尹干事听见这话，下意识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口，没瞧见有人后，抿了抿嘴道：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 话刚刚说到这里，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从办公室外的走廊传来，尹干事便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听着这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许啾啾倒是有些纳闷，谁啊？这么早踩着高跟鞋来采购科？ 科里除了自己和尹干事之外，都是男的啊！ 不等许啾啾猜测多久，踩着三厘米高跟小皮鞋的女同志便走到了科室门口。 许啾啾打眼一瞧，哟！ 还是个熟人！ 来人正是那天和张婶儿买电风扇时遇见的那位带保镖的女同志！ 不过，显然女同志并没有认出自己日行一善的对象。 “你好，请问秦怀谦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尹干事看了一眼许啾啾，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穿着高档的女同志： “是的，请问同志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同志听见这话，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向走廊： “东西就放这里吧。” 说完这话，女同志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办公室里的两个女生。 “我叫熊静，是秦怀谦的朋友，听说他回京城上班，来看看他。” 熊静说完话，此时进来了两个壮汉。 “麻烦问一下，秦怀谦的办公桌是哪张好吗？” 尹干事看着进来的两名壮汉手里提着的风扇和竹编的坐垫，愣住了不知道说啥，倒是许啾啾看着那台风扇，若有所思，顺手指向师兄秦怀谦的办公桌道： “他的桌子在那里。” 熊静听见这话，点头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走了过来递给许啾啾。 “谢谢你。”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呦呵，还是个老牌子德芙呢！许啾啾刚想说谢谢你的巧克力，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生活里可不会出现巧克力这样的零食！ 把巧克力三个字给咽了回去，许啾啾接过巧克力一脸好奇道： “一点小事哎呀，不过，熊静同志，你给我的这个，是，能吃的吗？” 熊静听见这话，笑着道： “这是巧克力，是一种糖，挺好吃的，你吃吃看，你要喜欢，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带点。” 许啾啾点点头，将巧克力给收进了兜里。 “这哪里好意思呢，不过，熊静同志，您这台风扇是？” “哦，我想着最近天热，让秦怀谦同志单独弄了台风扇，免得中暑了，当然了，如果他不用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吹吹。” 说完这话，大概是觉得许啾啾比较顺眼，熊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许啾啾的手上。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赫然写着。 轧钢厂对外贸易处科员——熊静 第97章 我也要去 “师兄你这魅力着实有些大，连带着我都能在办公室吹上专属风扇了。” 许啾啾吹着电风扇的一档，笑呵呵的看着刚刚来上班的秦怀谦打趣道。 尹干事也摸了摸自己被风扇吹起来的耳边碎发，跟着点头： “是啊，早上那位熊同志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来咱们科室找茬的，当时就我们两个女同志，我还担心呢，没想到人家是来给你送风扇的，小秦啊，你这对象还挺心疼你的。” 尹干事说完，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偷摸的看向秦怀谦。 看了半天，觉得这秦怀谦除了长得高一点，身材好一点，长得帅一点，和自己相比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怎么就有女同志倒贴送风扇啊？？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吧？ 作为当事人的秦怀谦在看见许啾啾递给自己的名片，听见尹干事这话后，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不是我对象，她只是我朋友的妹妹，这些东西我会还给她的。” 说完这话，秦怀谦看了一眼吹风扇吹得乐呵呵的许啾啾，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别对着风扇吹，到时候又吹着凉了。” “哦……” “不吹就不吹嘛，凶死了……” 许啾啾悄声吐槽，然后默默地起身把电风扇的开关给关上。 待许啾啾把开关关上之后，秦怀谦沉着脸将电风扇给提了起来，迈着大步走出了采购科办公室。 待秦怀谦出门后，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秦，平时看不出来，这气性还挺大。” “就是啊，刚刚那气势，我都不敢开口。” “哟，那你这就有点差了，就小孩发脾气，你就不敢吭声了？” “呵呵，你说我，那你刚才不也没说话吗？” - 秦怀谦提着电风扇，直接找到了贸易处科室。 站在科室门口，秦怀谦也没问熊静在哪里，直接拍了拍最靠近科室大门的人的肩膀。 “同志你好，这是你们科室落在我们科室的风扇，我给带来了，麻烦您给说一声，谢谢了。” 说完这话，秦怀谦把风扇放到地上，转身走人。 被莫名其妙收了台风扇的贸易处科员，等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外面走廊已经没人了。 “哟！小星，你这上班还给自己买了台风扇？你这够有钱的啊！” 此时科室内已经有人瞧见放在小星脚下的那台风扇，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小星买的，但还是打趣了一两句。 “嗨！这台风扇我还纳闷呢，刚刚有个年轻同志放在这的，说是咱们科室的风扇，给送错地方了，他给送过来了，你说咱们科室买风扇，吊扇不就成了？买这台式的顶啥用啊？就够吹几个人的？” 两人正唠着嗑，从门外进来的熊静却一眼就瞧见了放在地上的电风扇，随即停下了脚步。 “这台风扇怎么在这里？” 熊静这么一问，小星又把刚才的事情给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就发现，面前站着的熊静脸色沉地发黑。 “他让你放你就放了？那要是有问题怎么办你负责？” 熊静说完这话，走到电风扇的旁边，弯腰准备把电风扇给抱起来，只是如今这电风扇可是真材实料的，熊静手臂发力，电风扇纹丝不动。 “咳咳，小星同志，能帮我搬一下电风扇吗？” 刚刚被莫名其妙训斥了一顿的小星假笑着摆摆手：“呵呵，我这还有事儿要忙，你让别人帮忙吧啊，毕竟我这负不起责啊？” 熊静被这么一说，皱起了眉头： “你这人说话真是阴阳怪气。” 说完这话，熊静也不再试图找人，转而踩着自己的小皮鞋朝着楼上采购科走去。 待熊静走了之后，小星翻了个白眼冲方才聊天的同事道： “明明是军大头，还装得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给谁看呢？” 同事听见这话，一阵头大，赶紧地探出头去，瞧见走廊上人已经走远了，这才赶紧对小星道： “你疯啦？你明知道她家干啥的，你不怕她回家告状？” 小星听见这话心里也有些后怕起来，但却梗着脖子道： “我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她家就是背景再大，还能让我下岗不成？我可是为咱们国家工作的！” 同事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你啊你，就嘴硬吧。” 两人口中的熊静，此时走到了采购科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熊静双手叉腰，娇声喊道： “秦怀谦，你给我出来！” 许啾啾听见这声音，抬头望去，瞧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熊静，然后再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办公桌的秦怀谦。 秦怀谦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熊静，沉声道： “熊静，你进来，把话说清楚。” 本来气势汹汹的熊静，瞧见脸色更深的秦怀谦，顿时虚了。 穿着皮鞋的脚踩在门口，打死不敢踏入采购科的大门。 “咳咳，秦大哥~~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京城了，想着最近天热，就想办法弄了台风扇给秦大哥你。” 秦怀谦看了一眼不敢进来的熊静：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吧。” 熊静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一边害怕秦怀谦这个凶人会不会暴起揍自己，一边眼神扫视整个科室，企图找两个能拦住秦怀谦暴起的人。 这一寻摸，就瞧见了早上的那个两个女同志，熊静顿时就开心了：“咦，小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们科室可以带娃上班啊？不过你怎么不坐你妈妈边上啊？” 此话一出，本来好奇的科室众人立马低下头来。 许啾啾则是张大了嘴，看着面前的这位熊静小姐姐，甚至不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旁的尹干事。 这位小姐姐真的是，一张嘴就扔一个雷，而且还扔得特别的精准。 尹干事面无表情看着走近的熊静。 “你说谁是她妈妈？” 熊静狐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小丫头，试探性道： “她？” 尹干事笑了。 许啾啾默默地站了起来到秦怀谦的身后。 办公室内的同事们也默契地远离靠近窗边的尹干事。 “砰！” 尹干事低着头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然后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熊静。 “熊静同志是吧？” 熊静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秦怀谦，怎么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秦淮谦还可怕啊？ “熊静同志，虽然我只是秦怀谦同志的同事，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追对象没问题，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是影响到我们工作就不好了，再说了，你追男同志这件事，要是失败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尹干事说话沉着干练，让熊静忍不住地听了进去。 但是…… “可是，我没有追秦大哥啊？我只是因为我大哥让我帮他照顾一下秦大哥，我才买的风扇啊！” 熊静说完这话，采购科的同事们都愣了。 不是，你就照顾照顾，就直接送风扇？ 谁家家底这么雄厚？ 许啾啾也惊了，这同志这撒钱的架势，怎么这么诱人！ “好了，既然解释清楚了，熊静你就回去吧。” 秦怀谦听见熊静说出这话后，就满意了，开口开始赶人。 许啾啾却是眼前一亮： “别啊，熊静姐姐是吧？我是秦师兄的师妹许啾啾，咱俩可以聊聊啊。” 熊静想了想： “行啊！” 得到熊静的肯定，许啾啾拉着她坐了下来，然后五指并拢掌心朝外指向尹干事。 “这位姐姐是我们采购科的尹干事。” 熊静眨眨眼，看了一眼坐着贴单子的尹干事，迟疑道： “那她，孩子多大啊？” 尹干事狠狠地将报销单给贴在本子上，然后咬紧了后槽牙抬头微笑道： “我孩子今年七岁，下半年开学上小学一年级，让你失望了，我暂时是生不出许啾啾同志这么大的孩子。” 虽然尽可能压制住了骂人的脾气，因为尹干事也看出来了，这熊静来头不小，要是真的骂人了，自己就是有理变没理，但是说到最后，尹干事还是没忍住，小小的阴阳了一下。 “这样啊……那是我把你想得太老了，不好意思啊。” 许啾啾：…… 说实话，熊静同志你能活到今天，纯粹是靠运气吧？ 眼看着尹干事已经要忍不住暴走了，许啾啾赶紧送走了熊静同志，回过头来宽慰了尹干事好一会儿，这才稳定住了尹干事的情绪。 采购科众人是闹明白了，熊静没有追求秦怀谦，但是对于轧钢厂别的科室的人而言，这件事就不是这么个事儿了。 许啾啾和大姐一块儿吃完饭，准备回办公室休息，朝着办公楼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就瞧见熊静朝着小树林里面走去。 许啾啾正犹豫要不要叫住她，就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当前任务，避免熊静失血过多死于轧钢厂小树林（完成度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爱心提示，两个黑土地可合成为自动化黑土地。” 自动化黑土地？ 啊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熊静怎么会死在厂里！ 想到这里，许啾啾提高了声音大喊： “熊静！” 朝着小树林里走去的熊静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身看过来，瞧见是许啾啾后，脸上立马笑了起来。 “许啾啾！你来啦？对了，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熊静一边说着，一边从小树林里面走了出来，而许啾啾则是一脸纳闷。 “我什么时候找你来这里了？” “你给我写的信说的啊，你看。” 一边说，熊静一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中午十二点半在办公室外小树林见——许啾啾’ 许啾啾看着这张纸条，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我写的，我写的许啾啾最后一个啾的捺会习惯性往上翘，你看这个字条上的就没有。” 意识到竟然有人冒充自己约熊静来小树林，然后导致熊静死在了这里，许啾啾都不知道应该说熊静触发任务这件事，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自己好了。 不过…… 按照自己对任务触发的规则，熊静竟然这么简单就对自己拥有这么高的友好度？ 看不出来啊，自己在熊静心里还是挺有分量的？ 熊静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一张俏脸皱紧了眉头。 “那现在怎么办呢？这人冒充你找我进小树林肯定没好事！” 许啾啾点点头肯定了熊静的话， 不仅仅是没好事，如果不是触发了任务，大概率你就直接噶在里面了。 “但是咱们两个就算识破了这个纸条有诈，但是我们也没力气把对方给揪出来，如果只身冒险，说不定还会陷进去。” 许啾啾是知道这个小树林让熊静丧命了的，所以对进入这个小树林这件事持有非常警惕的态度。 倒是熊静美眸一瞪： “咱们两个在一块儿还怕这背后的小人？我可是听说你参与了抓间谍的，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许啾啾忽然明白，熊静才见自己两次，而且第二次显然没认出来自己，却有着诡异的友好度高到触发系统任务的原因了。 感情是小英雄的称号给的基础友好度…… 许啾啾正要解释，却忽然双眼一亮。 她瞧见了秦怀谦！ 方才吃饭的时候没在食堂见着他，还以为他出厂子跑采购去了。 拿着小纸条，许啾啾兴冲冲对熊静道： “咱们找秦怀谦!有他在，就算对方埋伏你，我们也能制服他们。” 熊静听见这话，有些不高兴地噘着嘴，她还是觉得秦怀谦这人太凶了，明明自己是好心送的风扇，结果他直接给自己退回办公室了，那台风扇重得很，她后来回去搬风扇到自己的办公桌，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但是熊静也是有脑子的，既然写小纸条的这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信息，还约自己在小树林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们两个漂亮女同志进去，的确很危险。 算了，就让秦怀谦进去吧！ 毕竟他是男人嘛！ 许啾啾还不知道熊静脑海中已经转了这么多念头，她正在给秦怀谦说小纸条的事情。 秦怀谦看着小纸条，也十分慎重。 “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一把将小纸条给收了起来。 “这怎么行？我也要去！” 第98章 黑土地升级 “这种热闹没有凑的必要。” 秦怀谦试图说服许啾啾，却瞧见许啾啾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摇头快速说着： “我不听我不听！” 不想站在小树林外面，万一打草惊蛇了幕后之人，让那人不来了，秦怀谦最后只得答应了许啾啾的要求。 熊静孤身一人走在最前面，后面不到三米的距离秦怀谦和许啾啾两人半弯着腰跟着。 “不是，秦怀谦这人有毛病吧？我早上这么乖巧送风扇，他给我冷着个脸，现在许啾啾耍无赖他就怂了？玛德，我懂了，秦怀谦这人吃硬不吃软！下次我也要来硬的！” 熊静一边悄声念叨着，一边朝着小纸条上写的小树林深处走去。 这片小树林还是当初轧钢厂没有归于国有的时候就在的，因为地块有些小，加上这小树林里面的树叶也很茂盛，所以一直没有推平。 熊静走到了小树林深处土坡的背面，站在原地看向四周，大概是因为知道秦大哥和许啾啾小妹妹在后面跟着自己，熊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熊静。” 一道男声出现，熊静下意识冲着说话声看去，就瞧见一个穿着工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谁啊？” 中年男人看着熊静疑惑地表情，脸上的阴笑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啊。” 听见这话，熊静看向中年男人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中的嫌弃也毫无掩饰。 “我熊静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的。” 中年男人听见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呵呵，等你怀上我的娃，就由不得你了。” 熊静听见这话，也明白过来这人伪装成许啾啾叫自己来的目的了。 “救命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熊静直接尖声叫了起来。 中年男人神情慌了一下，立刻上前来想捂住熊静的嘴。 就在此时，秦怀谦直接一脚将中年男人给踹飞。 许啾啾则是走到了中年男人走出来地方。 “他带了麻布和麻绳。” 熊静看着被踹飞出去然后被秦怀谦控制住的中年男人，上前去一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裆部。 高跟小皮鞋的跟，可是黑布鞋所不能媲美的。 “嗷呜！” 一声哀嚎从中年男人的口中传出，许啾啾则是直接将那块原本中年男人自己准备的麻布给直接团了团塞进了中年男人的嘴里。 这一下，中年男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熊静则是整个人回过神来了，在愤怒消失后，熊静这才终于知道后怕了。 “这人我都不认识，他为啥要这么害我？” 听着熊静的提问，许啾啾叹了口气： “坏人想做坏事，还需要理由？行了，咱们直接把这家伙带到警局去吧。” 许啾啾这么一提议，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其中两人是带着后世的经历，认为有事就找警察，而熊静则是根本没有所谓保卫科的意识，她打小都在部队里长大，只以为秦怀谦和许啾啾两人的提议就是正确的。 于是，当三人用麻绳绑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男子到警局的时候，警局的人也有些意外。 “你是说，这人是你们轧钢厂里的工人，伪造你的名字写信约熊静同志去小树林意图不轨？” 许啾啾点点头，然后指着这人身上的麻绳和嘴里的麻布道： “诺，你看，这些都是他自己准备的。” 民警原本还以为这是他们抓住人之后，自己弄来的，结果一听是这人自己准备的，神色顿时就严肃了许多。 “好的，这件事我们一定彻查。” 熊静作为当事人，本来是要留下来，但是因为秦怀谦考虑到熊静的名声问题，周旋一番后，许啾啾带着熊静骑车回厂里，秦怀谦则留下来警局。 “当前任务，避免熊静失血过多死于轧钢厂小树林（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听见奖品已到位，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选择了黑土地合成，待瞧见空间黑土地开始围起来升级之后，这次双脚向下一蹬，骑着自行车就朝前出发！ 路上，熊静坐在后座，抱着许啾啾的腰，良久后问道：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今天早上看见你觉得你特别面熟。” 许啾啾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回答： “我上次和院里婶子在百货商店抓了小偷然后去买风扇，结果你把你定的那台风扇让给我了。” 坐在后座的熊静听见这话，两眼瞪大，小嘴张得大大的。 “啊！是你！” “哇，啾啾，你真的好厉害，在厂里抓间谍，在百货商店抓小偷，今天还帮我抓了变态，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在惩恶扬善，就像话本子里面的女侠！你简直就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人了！” 听见大小姐的真心话，许啾啾也乐了。 “也是凑巧了，不过我也很胆小的，你看今天要不是师兄路过，我大概就只会拉着你走开，不进小树林，然后让你小心点，那就白白把变态给放走了。” “我怎么觉得你不会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默了。 这熊静怎么就猜到自己不会的？ 如果没别人，自己大概率会把熊静送回办公楼后，然后换张脸用草上飞去小树林里面把这变态给抓了，然后捆起来丢在那里，至于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然后，或者干脆没人发现，他就死在里面，那都是他活该。 不过这就不能承认了。 “报仇的前提一定是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的前提下。”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草上飞轻功的。 回到厂里，下午上班的时间也到了，许啾啾匆匆赶到办公室，发现采购科的办公室同事们还是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 “最近天越来越热了，大家都说出去跑采购了，下班的时候来签个字就是了。” 尹干事大概是看出了许啾啾的纳闷，解释了两句。 “好像是，那次下了大雨之后，反而更热了。” 尹干事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咱们坐办公室还好点，车间里才是热得不行了，上次我听他们说再这么热下去，工人大哥都快撑不住了。” 许啾啾坐回自己的办公位，转向尹干事的方向也有些着急：“那咋整啊？厂里没给安风扇？放冰块在车间里呢？” “咋没放呢，要是没风扇和冰块，早就做不下去了，就是吊扇开着，冰块放着，那车间里的温度也不是谁都能待的下去的。” “哎，只能期待老天爷什么时候再下几场雨了。” 尹干事深深赞同。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许啾啾坐在吊扇下的工位上，吹着微风，用手托着脸颊歪着脑袋一副眯一会儿的架势，实则进入空间内。 许啾啾原本以为会和自己的养殖棚一样，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等真正进了空间后，许啾啾发现，黑土地的升级，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土地还是那么大一块儿，但是黑土地的边上出现了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高度的操作台，操作台整个是微微偏绿的玻璃所构成，而操作台的边上则是一个同等高度的圆桶，桶的外表看起来十分光滑，银白色的，许啾啾好奇地上手摸了一下，不像铁的，也不像不锈钢。 “算了，估计是什么高科技。” 站在操作台的面前，许啾啾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操作台的台面。 偏绿的玻璃台面立刻亮了起来，显示出了一个简单的操作界面。 时间倍速 +\/- 一键收获 一键播种 总共就四个按键，时间倍速算两个，下面一样一个。 虽然简单，但是许啾啾此时此刻都快感动哭了。 自己再也不用大半夜下地拔花生好几次了！ 天杀的，花生虽然不重，但是因为有些埋得深，加上花生多啊！ 自己每次蹲在田里面，要拔完这一块的花生都要分很多次，这蹲蹲起起的，要不是因为自己不是真正肉体进来空间内，自己的腰估计早就不行了！ “一键收获，你终于来啦！” 期待已久的功能真的有了，许啾啾哪里还忍得住，指尖轻触一键收获。 只看见眼前的这片黑土地里，成片的花生自己从土里升到了半空中，然后便像是进入了半空中的漏斗一样，挨个排队进入了操作台旁边的银白色圆筒。 “原来是个仓库啊？” 许啾啾眼神落在这个不断收入花生的圆筒，琢磨着这圆筒到底能装多少花生。 等半空中的花生全部进入完毕，圆筒关上了最上面的盖子，再一次恢复了它安静的状态，仿佛它一直都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圆筒。 许啾啾碰了碰圆筒最上面的盖子，却发现上面显示出了82\/1000。 “咦？八十二？是刚才花生的斤数吗？” 许啾啾之前还真的没算过一次能收多少斤花生，只是收好了就堆在旁边，然后等系统提醒可以兑换积分，就知道有一千斤了。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好像每次也差不多要收上十几次，才能得到系统的兑换提醒。 一想到自己的养殖棚和黑土地升级之后，都摆脱了人工成为了自动化后，许啾啾就后悔了，自己当初那么努力种地捡鸡蛋，都是在干嘛？？ 这个系统的正确玩法应该是努力触发任务做任务才对啊！！！ “早知道就多做点任务少种地了……” 嘴里这样说着，许啾啾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因为她要试验一项新功能。 一键播种！ 点了点这个功能，一旁的银白色圆筒盖子打开，接着从里面飘出了一把花生，接着，这一把花生就在许啾啾的面前，水灵灵的展示了一番自己剥自己，剥出来的花生米又自动投入在黑土地之中。 剩下的花生壳则是直接落在了许啾啾面前的地上。 看着那整整齐齐，按照完全一样的比例种下的花生米，许啾啾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好啊，好啊！好东西啊！” 表扬完毕后，许啾啾的目光落到了操作台上最后两项按钮上。 时间倍速！ 许啾啾手指落在时间倍速＋的按钮上，快速按到最后操作台没反应了才停下来。 而此时，操作台上面显示的已经是二十倍了。 “看来极限就是二十倍时间倍速，哎，那看来种了之后我还是得出去空间待一下再进来，不然守在空间里面，守的时间太长了。” 不过，虽然时间倍速的上限许啾啾不是很满意，但是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大半夜种地，许啾啾就觉得心里像喝了杯冰镇可乐一样畅快！ 一个下午，许啾啾又再一次回到了之前，时不时进入空间种花生收花生的日子，只是这一次，许啾啾感受着高科技带来的便捷，觉得轻松极了，恨不得自己能再来两块黑土地，这样一来就能快速刷出系统商城积分了。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块黑土地，许啾啾看着银色圆筒盖子上面显示的564\/1000，也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马下班回家饭也不吃就淦花生了！ “尹姐，我下班啦！” 等看着办公室挂钟的时间过了五点，许啾啾便立马起身，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直接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就走。 尹干事瞧着许啾啾这着急的架势，以为孩子饿了，急着回家吃饭，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下了许啾啾不好意思道： “小许，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下？我今天手有些累，有点提不动资料。” 许啾啾往外走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尹干事。 “行啊！”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载着人，倒是不敢骑太快了，怕万一有人冒出来一个急刹车把后面的尹姐给刹飞出去。 等送到尹姐住的家属楼下面，住在一楼的婶子们一边和尹干事打着招呼一边眼神往许啾啾的身上飘。 “小尹，这漂亮大丫头是谁啊？” 尹干事笑了笑，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一边将带回来的资料给放回到一楼最角落的屋里去，一边回答： “这就是我们科室的许啾啾同志，之前抓间谍那小英雄，就是她。” 此话一出，周围的婶子们那打量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 “呀！我就说这丫头长得稀罕人！原来是小英雄！” “小尹你这也是，让人这么小个丫头骑车带你！别给累坏了！” 一时间，作为邻居的尹干事被婶子们给抛在了脑后，许啾啾收获了一大堆的赞美后，实在忍不住想抽空跑了。 尹干事却从屋里出来，拿了一个布口袋急匆匆追了上来： “你姐夫上次跑车捎回来的苹果，你拿着尝尝。” 许啾啾听见是苹果，下意识就往外推，她毕竟也穿来这么一段时间了，知道苹果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至少，三妹许来娣就没吃过。 “干啥？瞧不上姐这几个苹果了？行了，你快拿去吃吧，这么大热天的，让你送我回来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你要不收这苹果，下次我就是再难，我也不找你帮忙了。” 眼瞅着尹姐开始犯倔了，许啾啾也不推辞了，收下布袋子道： “明儿上班袋子还给你。” 尹干事瞧着许啾啾收下了，也笑着点点头： “行，明儿见！” 挂着布袋子，许啾啾回去路上开始盘算了。 “也不知道我这块地能种多少苹果树啊？” 第99章 苹果最好了 对秦怀谦在自家吃晚饭，许啾啾已经习惯了，吃过了饭，许啾啾就赶紧回了房间，不过倒是没有把电风扇给提回来，吃过饭后，许家人都会习惯在堂屋里吹会儿风扇再回各自屋里，许爸虽然无奈，但还是会在最后把电风扇给提到许啾啾的屋里。 “二丫这孩子，一天到晚就喜欢在自己屋里待着，她在科室里也这样不？” 许爸一边皱眉，一边向秦怀谦问。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师父很喜欢啾啾，而且啾啾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工作方面格外的努力。” 听见这话，许爸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二女儿了，小小年纪，脾气大得不得了，说实话，许爸自己都觉得二女儿将来怕是在要砸在手里了，就算她有一份干部的工作，但是人性子不行，能够忍下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人。 “小秦你这孩子就是心善，我家二丫我知道，她师父怕是废了不少心思……”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走了，许爸就开始说自己坏话，她现在吃饱了坐在自己床上，靠着用报纸糊墙的墙壁，双眼一闭，进了空间。 得益于空间本身的流速，黑土地里的花生已经长好了，许啾啾按下一键收获，看着花生乖巧地自己排队进入圆筒里，忍不住又笑了。 “嘶……” 许啾啾用手揉了揉脸颊，今天笑的次数太多，把脸颊的肉给笑紧了，刚才竟然突然抽筋了一下。 “还剩下三百多斤就可以兑换积分了，今晚上熬一熬好了！等兑换了积分再种苹果！不然这苹果种出来，也不好收，毕竟这圆筒里都是花生，也不知道两个品种凑一千斤能不能算一积分。” 一边嘀咕，许啾啾一边还是选了花生的一键播种。 按完之后，许啾啾就睁开了双眼，回到了现实。 想了想，将尹姐给自己的包给挂在了门背后，免得明早忘记拿了。 将包里面的三个苹果给拿了出来，许啾啾开门走回堂屋。 “今天人家给了我三个苹果，你们切开吃，记得把苹果的籽留给我，我试试看种苹果树。” “啊？二妹，你要用苹果籽种苹果树？” “二姐，要种多久才能吃到苹果咧？”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哪有种苹果籽的，那至少得弄个苹果树苗回来才行啊！你这苹果是自己买的吧？我就说你的工资不能留在身上吧，瞎花钱！” “二丫买都买了，又是给家里吃的，你再说下去，这苹果你别吃！” 倒是秦怀谦看了一眼苹果，接了过去，一副要找菜板分苹果的架势。 许妈哪里敢让客人来动手，赶紧把苹果给接了去，三下五除二切好了放在盘子里。 许啾啾看了一眼那盘子，要说现在这年代的盘子也有点意思，喜欢做的浅且大，这样少少的菜，盛在里面却显得多多的。 三个苹果，就算是切开来分，也不过一人几口就吃完了，许啾啾将苹果籽给收起来，然后用井水给冲洗干净，接着装模作样在三姐妹原来的屋檐外种下两颗，浇了浇水，就直接回屋了。 瞧着许啾啾蹲在地上埋苹果种子，许招娣叹了口气，转过头小声对自家老公道： “等周末咱们去几斤苹果回来吧，我看二妹多半是喜欢吃苹果，但是又舍不得买，才想着自己种，但其实这样哪里种得出来呢？” 李健听见这话，虽然他并不觉得二丫刚才吃苹果那小口小口的样子像是很馋苹果的架势，但是老婆说是那就是！ “好啊，正好咱们再去看一场电影，上次那电影你不是看得都哭了，咱们这次去早一点，坐前面一些，再看一次。” 许招娣听见这话，张口就想拒绝，但抬眼瞧见自家老公说这话时那期待的模样，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好啊！” 坐在李健身旁的秦怀谦自然也听见了他们两口子的话，但这苹果，许啾啾的大姐可以买来给她吃，自己却是不行的。 想了想，秦怀谦心里有了打算。 许啾啾回了屋子，瞧着花生已经成熟了，便一键收获将它们给收到圆桶里，此时圆桶盖子上的显示已经成了702\/1000. “再收个四次，应该就凑齐了，啧啧，这不用自己播种，不用自己扒花生的种地，真是让太让人快乐~~~”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一键播种，然后出来空间，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收来的小人书。 “说起来，这个周末有空的时候，去书店看看有什么书买来屯着，嗯，书店找不到的话，就去废品站看看。” 等窗外的光线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许啾啾这才收起了小人书，进空间收花生了。 如此反复几次，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晚上十点半，许啾啾终于凑够了一千斤花生，在系统的询问下，将花生给直接卖给了系统，换到了一积分。 躺在单人床上，吹着风扇的一档，许啾啾侧过身开始算。 “升级了之后的黑土地，只要我定个闹钟，差不多半天就能凑出来一积分，一天下来就是两个积分，加上换的土鸡蛋，我一天就能有……” 想了半天，许啾啾有些想不出来，最后决定不算了。 躺在实木做的床上，身下木板上垫了一层草甸子，又加上了一床棉被，睡着没有上辈子的席梦思软和，但是许啾啾却十分心安。 有草上飞，有空间，不管是什么年代，许啾啾都确信，自己过得不会差。 想着想着，许啾啾便在风扇声中睡了过去。 也完全忘了自己想睡在空间里再淦一晚上苹果的想法。 - 次日一早起床，许啾啾看着自己空间里那稚嫩的苹果树，沉默了一下。 感觉不像是能结得出苹果的样子啊？ 苹果树是几年开始结果来着的？ 心里挂着事儿，许啾啾上班路上自行车都骑慢了不少，刚刚走进办公大楼，天色就暗了下来。 因为难得下雨了，办公室内倒是比往日里多了不少人。 不过大家对于许啾啾这个新来的小同事还是不太熟悉，而且毕竟又是个小丫头，这让开惯了成人玩笑的大家伙也有些束手束脚。 许啾啾倒是没有这个概念，她这一整天都在观察空间里的苹果树。 眼瞅着快到中午的时候，苹果树终于开始结果了。 许啾啾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苹果树开始正常结果了，许啾啾也恢复心情了，拿着自己的饭盒去食堂打饭，路上被熊静缠着一块儿吃了饭，饭后又缠着一块儿回了办公大楼。 尹干事瞧着两人一块儿回来，还担忧地问了许啾啾，要不要帮忙，她以为许啾啾是被熊静给缠住了。 许啾啾却是摆摆手，她知道熊静这就是被昨天的事儿给吓着了，所以不敢再一个人走了。 下午一点，科室内大伙儿听着外面的滴滴雨声睡着午觉，许啾啾趴在办公桌上进了空间。 只看见自己小小的黑土地里，长着大概三米高的苹果树，每棵树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每个苹果都又大又圆，且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苹果香气。 “好香！” 许啾啾这次倒是没有先把苹果收起来了，而是爬上一棵最近的苹果树上，摘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红苹果，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许啾啾还是下了苹果树，走近了茅草屋里的洗手间，打开花洒把苹果洗了洗，然后出来坐在茅草屋的进门处，面朝着花园，一口咬下苹果。 “咔嚓！” 伴随着苹果的清脆声，许啾啾也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好甜！” 如果说自己种下的苹果是六分甜，那自己手里这颗苹果就是九分甜！ “这么甜的苹果，要是不给大家尝尝，觉得有点浪费啊……” 想着这事儿，许啾啾决定，明儿干脆偷偷溜出来卖点苹果！倒不是想赚钱，主要是想让大家都甜甜嘴！ 定下目标，许啾啾直接一键收获。 只看见一个个饱满的红苹果排着队从树上飞下来，进入操作台旁边的银白色圆桶之中。 只是，进入了一半多，圆桶就关闭了盖子，许啾啾还以为是系统的东西出问题了，结果看见盖子上显示的1000\/1000，许啾啾才反应过来，是圆桶装满了。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苹果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迟疑了一下，许啾啾看了一眼卡在半空的红苹果，有些无语。 系统你是故意的吧！ 我要是不同意兑换，那这苹果就卡在我的黑土地上面了？ “兑换。” 许啾啾一句兑换，商城积分增加了一分，现在总共两分。 而凝滞在半空中的苹果们也终于按下了播放键，开始排队进了圆桶。 “虽然苹果种植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一次收获就可以当我收十几次的花生，算下来还更划算。”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系统商城，看见了那熟悉的电磁炉。 之前几次，自己都在电磁炉和花洒，蹲坑之间选择了后面两者，没法子，许啾啾觉得起夜和站在水盆里洗澡，这两件都比较难接受。 倒是电磁炉，虽然之前自己是很想吃独食，但是现在日子久了，加上许家的伙食改善了不少，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许啾啾也就没那么迫切想要电磁炉了。 不过如今，这两样许啾啾都有了，浴室选项里也只剩下洗手池了，但是许啾啾实测下，花洒其实就可以当洗手池用了，所以，在洗手池和电磁炉之间，许啾啾选择购买电磁炉！ 购买了电磁炉，许啾啾站在茅草屋里环视了一圈，想到自己想要的辣椒炒肉造成的油烟，许啾啾犹豫了许久，才将电磁炉给拖着想要放置在茅草屋外的墙边。 然而，许啾啾拖过去，却发现电磁炉显示红色，并贴心有一排红字。 ——该地块放置失败 许啾啾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说实话，她还没想过，在商城买的东西竟然会放不了。 “难道是电器必须放在茅草屋里面？”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又将电磁炉的缩略模型给放到茅草屋里面来。 但不管是放在哪里，电磁炉显示都是红色的，也就意味着放置失败。 将电磁炉给放回了家具仓库之中，许啾啾看着仓库里的电磁炉的简介，皱起了眉头。 “用电度：1，难道是因为我的茅草屋没有电，所以安装不了？” 许啾啾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然后觉得自己被系统给骗了。 “要用电才能安装的电磁炉，为什么会出现在2积分的商城里？” 小小抱怨一番，许啾啾便将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了。 主要也是因为现在积分比之前好赚了，要是像之前那样，辛辛苦苦种地一个星期才兑换到一两个积分，发现被忽悠了的话，许啾啾估计要在心里把系统商城给骂上一个月。 许啾啾抽空看了一眼养殖棚，瞧着里面的鸡蛋堆积得满满的，心里记挂着周五的采购。 “等周五的时候，空间里应该也有两千斤鸡蛋了，到时候兑换了土鸡蛋，就是四个积分进账，之前觉得一个星期能有两个积分进账已经很可以了，但是现在黑土地一升级，怎么觉得这要偷摸调换土鸡蛋才能换到的两个积分，忽然不香了？” 说着话，许啾啾出了空间，待在房间里，啃着空间出品的苹果，心里想着明天这苹果卖多少钱合适。 如今青菜一斤五分到一毛，这苹果估摸着比青菜贵一些，但贵多了，舍得买的人又少了，干脆就一毛一斤好了，这样一来，也不用找钱了。 定好了价格，许啾啾躺在床上这下才真的睡着了。 秦怀谦此时拿着小本子，用钢笔在上面认真写道： 第二十四条： 她喜欢吃苹果，如果有条件，最好在院子里种上苹果树。 写完之后，待笔迹晾干，秦怀谦这才将小本子给放回到格子里，将煤油灯给盖上，睡觉！ 第100章 超车 周三，许啾啾早上在科室签到之后，和师父说了一声，便骑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 尹干事站在办公室，看着那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朝着厂大门的小丫头，转过头看向正在看报的蔡根。 “蔡大哥，你就不担心她？上次她可是中暑晕了。” 蔡根笑着喝了口水： “咋不担心，但起码这次有自行车了，应该累不着这丫头。” 尹干事点点头：“这丫头家里还挺宠她的，这么小年纪都给买车了。” 蔡根笑笑没说话，他是接触过许家两口子的，那两口子……想法不太像正常人。 许啾啾此时已经骑出厂里，到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胡同里，趁着没人，将自己空间内的电动自行车给换了出来，后座上一边架了一个藤编筐，再捏了一张普通小媳妇儿的脸蛋。 一切准备就绪，许啾啾想了想，在两个竹编筐里放满了苹果，这才踩上自行车的踏板，看似双脚在蹬踏板，实则一点力气都没费。 将自行车开到距离厂大门口两条胡同外，许啾啾直接将竹编筐的盖子揭开。 霸道的苹果香味瞬间铺满了整个胡同。 一时间，胡同里跳格子的小孩儿，趁着日头还没热起来下象棋的老年人，以及那从公厕倒完尿壶回去的中年妇人都愣了一下。 “(╯▽╰ )好香~~” 小孩哥们鼻头微微皱起，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 只看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阿姨骑着自行，后面好像驮着什么东西朝着这里来。 而那霸道的香味，随着阿姨的距离拉近越发浓郁。 “是苹果！” 毕竟是轧钢厂的家属区，作为整个时代条件可以算得上是上面的那一拨人，自然有吃过苹果的小孩儿认出来了这香味。 “苹果？这么香的苹果？” 坐在院门口树下下棋的退休老头悄声嘀咕一句，但还是没忍住叫来一旁已经流口水的孙儿。 “叫你奶奶拿钱出来，咱家也换一点苹果尝尝。” 说是换，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就是要买苹果的意思。 许啾啾也停下了自行车，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大有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 胡同里的孩子们听见象棋爷爷的话，也直接扔下了小伙伴们重回了家，求着家里大人换苹果吃。 许啾啾站在太阳下，脸蛋晒得有些温热，正寻思要还没人出来买苹果，就骑着车走了，便瞧见那距离自己最近的大门内缓缓走出来一位穿着深蓝色棉布衣裳的老奶奶。 “同志，你这苹果咋换？我家老头一把年纪嘴馋，老太太我和你换点苹果。” 许啾啾瞧着第一单生意上门了，顿时也不觉得热了，压低了声音仿佛在接头般道： “一毛钱一斤。” 老太太听见这个价格，迟疑了一下，说实话，这买一斤苹果能买两斤菜了，而且苹果这玩意儿又不顶饿的，就是个零嘴。 “奶奶！” 迟疑的老太太听见孙子的撒娇声，不再犹豫，不就是一毛钱一斤的苹果嘛，买！ 老太太走到自行车后面的筐子边上，瞧见里面的苹果，却是眼前一亮。 这苹果，好啊！ 个大又红，香气又足，光是看着就能猜到，这苹果的滋味差不了！ 说起来，自己也许久没吃过水果了…… 老太太原本还想趁着大家伙没来，挑拣一下，结果拿了几个起来，发现个个都挺完美的，一不留神就多拿了几个，本想放回去，但一想到自家两个退休工资，两个轧钢厂工人，就供一个孙子。 狠狠心，老太太拿着这六个苹果递给了许啾啾。 “就这六个。” 许啾啾接过六个苹果，放在秤盘上，将小秤砣给往外拨了拨。 “三斤出头，就算你三斤，三毛钱。” 老太太听见这话，满意地点点头，拉开了裤腰，从内裤外缝着的小袋子里数出了三毛钱，快速塞进许啾啾的手中。 有了老太太开头，接下来许啾啾又零七八落卖了八斤出去，像老太太这样一口气买三斤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家也就买上一两个，回去尝个鲜。 许啾啾就这样，一条胡同一条胡同骑过，中间又补了不少次，几乎是把整个南城都给过了一遍。 中午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下午许啾啾也累了，直接到东门的黑市摆摊，易容术的时效过了，那就戴个布兜兜把脸围住只漏出两只眼睛的洞洞就行，黑市的摊主们那都是人精，许啾啾的苹果摆上去还没一个小时就被买空了。 把这几百斤苹果给卖得差不多了，许啾啾又在黑市上买了一些粮票，趁着有自行车和筐子，买了一些锅碗瓢盆，筷子什么的。 陶瓷盆也买了三个，茅草屋里没有洗手台，一个拿来当脸盆，一个脚盆，剩下一个洗屁屁。 这有了盆子，毛巾也少不了，刷牙的牙盐，梳头的梳子。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那是从街头买到街尾。 不过许啾啾也不担心有人劫财，毕竟自己卖的苹果拢共也就几十块，买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不值钱的日用品。 等买好了东西，许啾啾踩上脚踏板一踩就窜了出去。 虽然有信心没人劫财，但许啾啾毕竟是用的妈生脸，所以还是十分小心的朝着城外的方向骑去，有了电池助力，许啾啾愣是把自行车骑出了三十码的速度。 大街上的人们只觉得一道风从旁边穿过，紧接着就只看见一辆自行车的屁股。 甚至有那公交车停站上客，起步后慢慢落在了自行车的后面。 坐在空位上的售票将头探出车窗外，看着前面那骑得越来越远的自行车屁股，回过头来看向驾驶座的司机打趣道： “师傅！您看您这开得，还没人自行车骑得快咧！” “嘿！这帮小子！骑得这么快真是有一把子力气！” “哈哈哈，师傅你咋瞧出来是个小子啊？咋就不能是咱们妇女同志了？我可是瞧着那人戴那帽子了，那一般都是我们女同志骑车才戴帽子咧！”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双手抓着方向盘打着圈圈转弯道：“你那眼神儿看得清啥玩意儿，那骑车的人脸黑黢黢的，脸盘子又大，一看就是个男的！” 伴随着两旁房子越来越矮，许啾啾顺着墙根又绕回了南门，再在角落里将筐子给收了起来，再把电动自行车给收回空间内，把脸上的黑布给摘了下来。 刚刚做完这一切，许啾啾骑着自己的凤凰自行车顺着墙根又骑了一段，然后才朝着家前进。 傍晚。 某四合院内。 陈娟瞧着许久没见的老公今儿终于从大学里回来了，满心欢喜地将上午买的苹果给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虽然陈娟是觉得这苹果已经很干净了，但想着老公那常年熬夜做研究，导致孱弱的身子骨，还是用水缸里的水给清洗了一遍才用菜刀将这掌心大小的红苹果给切开成一牙一牙的，摆放在盘子上给拿到老公的书桌上。 徐志坐在椅子上，双眼发呆的放空，脑子里却想着自己的研究课题。 自六几年年初的饥荒之后，他们学校就开始了种植培育的研究，但是这种植培育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推动的，上一次培育出的水果，虽然个头是大了，但是含糖量却减少了，吃起来和白味的开水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培育出了问题。 正想着，徐志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霸道的苹果香气，这股香气从他回了大院之后就一直都有。但他也没多想。直以为是有谁家吃的苹果。 可这香气出现在自个儿家。徐智也忍不住分泌出了些许的唾沫。 真香啊。 待瞧见媳妇儿将那切好的苹果放在桌上时。徐智却是满脸震惊。 这苹果不仅香，而且个头还大。和自己实验出的品种一比直接打败了。只是不知道甜不甜。 徐志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侧翼呀。这一次徐志整个人就愣住了。 甜，太甜了！ “”这苹果哪儿来的？” 徐志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和这卖苹果的人交流一番，最好是能够实地去看看他的苹果树，研究研究。 陈娟眨了眨眼：“就走街串巷，骑自行车的人卖的。是个年轻的大姐，看上去三十来岁吧，不光是咱家，咱们这条胡同的人都买了呢。” 徐志听见这话，便也明白，那是冒着风险的做投机倒把的人，这苹果估摸着还不一定是她种的，只是，她肯定也知晓这苹果的来源。 “咱家买了多少？” “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家买了多少这个苹果？” “就买了三个，我想着给你留一个，咱们儿子尝两个。” 徐志听见这话，本想说教一番，让媳妇儿不要太过于厚爱家中儿子，可想了想，自己常年不在家，就剩儿子陪着媳妇儿左右，自己又哪里来的资格说教呢，便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都留下一句：“剩下的苹果呢？” “还在厨房里呢。” “那两个苹果给我，还有这份苹果都帮我装起来，我要回学校一趟。”说着话，徐志站了起来，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陈娟瞧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怎么忽然又要回去了呢？你就在家里吃呗，吃了再去学校。小强他就见了你一面，还没和你一块儿吃晚饭呢。” 徐志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个苹果不一样。” 陈娟皱起眉头：：“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苹果吗？不就是比一般的苹果大了点，红了点，香了点，甜了点，咋就不一样？” 徐志瞧着媳妇儿眼睛里快要坠下来的泪滴，这才赶紧解释： “你瞧，你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你可知道，这苹果能够这样堪称完美，如果我们能够弄明白这苹果不同之处，把这技术放在别的植物上，那咱们还愁什么吃不起饭吗？” 陈娟听着这话，抿了抿嘴唇：“算了算了，你说的这些，我这没文化的人也听不明白，苹果打包好了，你走吧，儿子那边，我来给他说，他一向最崇拜你了，想来也不会生气的。” 徐志听见这话，愧疚的俯下身，亲了亲媳妇儿的脸颊： “那我走了，媳妇儿你在家辛苦了。” - 许啾啾可不知道自己的苹果已经被人拿去研究了，她正收了一批新的苹果，和昨天一样，卖一千斤，留下六百多斤。 “要不是昨天被骗了两个积分，现在就是三个积分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许啾啾却一点也不着急，马上周五自己就能一次性进账四个积分了，到时候加起来每天苹果的积分，那就是七个积分，说实话，许啾啾都害怕到时候系统商城的东西太多，自己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抱着这样期待的心情，周五终于来到了。 和上次一样，师徒三人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山脚下的村庄。 “这次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午两点会有车子来路边接咱们，然后再去胡同里把之前的鸡蛋都给带上，就能入库了。” 蔡根说着自己的安排，显得胸有成竹，许啾啾也就不再追问，这年头能够借来四个轮子的车，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万一涉及到师父的机密就不好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许啾啾到了山脚下的小村子时，甚至生出了一股来到了自己的地盘的安心感觉。 “汪汪！” 村口院子的小黑狗依旧敬职敬业，瞧见有人来了就赶紧叫唤上了。 只是这一次黑脸汉子却是大喊一声，呵斥了小黑狗两句，然后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出门道： “想着你们今儿要来，村长让我在家里等着，鸡蛋什么都装好了，走，我带你们去村长家看货！” 瞧见三人来了，黑脸汉子可算是放下心来了，这几天可把他担心死了，原本到村里来收鸡蛋的那波人说不能一个村的鸡蛋供两家人收，非让老村长选一个。 自己本来还担心老村长会为了以往的交情，选那往日里收鸡蛋的，可没想到老村长磕巴都不打一个，选了这师徒三人。 那天自己也在村长家，可是瞧得真真的，听见老村长选了别人，那收鸡蛋的愣傻了，说老村长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他这个相处了几年的老朋友不要，跑去和外来的人打交道。 是了，因着老村长的嘱咐，大家伙都一致说收鸡蛋的是外乡人，收走去外乡的，至于干嘛的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黑脸汉子不由得又仔细看向这老的老少的少的师徒三人。 老村长到底是看中他们三人啥了啊？ 待到村长家那高高的围墙下，黑脸汉子都没琢磨个明白。 第101章 双重差价 老村长瞧见三人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十分稳重，倒是老村长的儿子，肌肉男瞧见三人来了，偷偷地松了口气。 毕竟这山里头的鸡每天哐哐下蛋，这天气又热，要是这三人上次说的话是为了让自己村子愿意卖鸡蛋给他们，其实根本不会再来，那他们就只能守着这堆鸡蛋哭了。 到时候村子里的人也肯定会怪老爹气走了原来收鸡蛋的人。 如今他们三人如约来了，肌肉男这才放心。 师父蔡根去和老村长唠嗑，秦怀谦本来想帮许啾啾一块儿点鸡蛋，但被许啾啾给直接拒绝了。 “点鸡蛋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想自己一个人做。” 撂下这句话，许啾啾便像上次一样，挨个将鸡蛋给换成了自己系统里的又大又白的鸡蛋，然后将竹编筐的盖子给封上，保证绝对不会掉出来。 不过今日这鸡蛋斤数倒是有些超出许啾啾的预料，本以为两千斤差不多了，结果最后一算，多出来了两百多斤。 “老哥，事情就是这样，我也给你托底了，我们村子一个月的鸡蛋产量差不多就是三千斤，能够供应的上你们的需求，价格就按照原本的长期收购价，九毛一斤来算。” 蔡根听见这话，明白老村长的意思，希望自己能够长期每个月收购掉他们村里的鸡蛋。 “老哥，这样，要是每个月三千斤能够稳定供应，我老蔡呢肯定给你定下来，不过价格我得回去问问厂里。” 老村长听见这话，满意地点点头，事实上原本村里三千斤的鸡蛋就只能卖掉一千五到两千斤的样子，剩下的基本都是自己村里人吃掉，吃不掉的这么热的天就臭了。 要是轧钢厂能够确定每个月收三千斤的鸡蛋走，那村里的收入就可以增加小一倍，大家的日子到时候不比城里的工人差，再一个还是，能和轧钢厂的人搭上线，就算是将来鸡蛋的路子走不通了，那也能够找到人花钱进轧钢厂。 是了，这才是老村长之所以愿意放弃之前的收购鸡蛋的路的真实原因。 没有任何的买卖是能够做一辈子的，在买卖不能做之前，就要想好退路才是，这就是老村长这么多年来的为人处事准则。 两人商量好了，许啾啾这边也点好鸡蛋了。 付了一千八百块，托大壮和村里人帮忙送到了马路边上，等到了一点钟，一辆货车从马路远处驶来，老蔡立马站出了草地，冲着那车挥手。 小货车踩了一脚刹车，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壮汉。 “蔡大哥，就是这些东西了吧？” 蔡根笑呵呵的点点头：“就这些了，麻烦你了。” “蔡大哥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初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这两位是？” “是我新收的徒弟，要不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这大热天的跑出来弄收购的事儿。” 许啾啾听着两人的聊天，猜测这开车的中年男人和师父之间一定也有一段故事，因为货车前面只有两个座位，蔡根本想让许啾啾坐在前面，可许啾啾已经趁他和友人叙旧的工夫爬到车后面扶着筐子了。 “那是你徒弟孝顺你呢！蔡大哥你可是收了个好徒弟！” 听着前面两人的叙旧，货车摇摇晃晃进了城里，再摇摇晃晃停在了胡同的外面。 许啾啾本想下去帮忙一块儿运鸡蛋，但却被秦怀谦给阻止了，让她留在车里看鸡蛋，免得有人偷摸了去。 秦怀谦骑着三轮车，把原本放在他房间里的一千斤鸡蛋给运了过来，一块儿放在了货车车厢内。 只是这么一放，许啾啾原本坐的地方就没位置了。 “啾啾，你下来，坐三轮车后座，我骑车跟着货车走。” 许啾啾听话的从货车车厢内出来，坐到了三轮车后面，戴着草帽一路坐着到了轧钢厂。 货车一路开到了仓库，不巧的是，今儿的库管不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女库管，而是那位厂长老婆的堂弟。 “哟，老蔡，你这整了一货车，看来是拉了个大家伙啊！” 蔡根听见这人叫自己老蔡，只笑了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经济烟。 “嗨，别提了，这不是厂里下的任务，让收鸡蛋，咱们京城附近的鸡蛋都被包圆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啊，这不是，托人从外地弄了一批鸡蛋回来，您给受累入库一下。” 矮矮瘦瘦的男库管看了一眼封得严严实实的竹编筐盖子，点了点头。 “你们把这些筐子都给抬下来吧，等我称重之后给你们开条子。” 轧钢厂的库房是一直都有搬卸工的，倒是不用师徒三人再动手。 把鸡蛋筐子卸下来，小货车司机便直接开走了。 库管看了一眼，也没管，反正收购的事儿是他们收购科室的，他只负责入库就是了。 因着入库需要称重，竹编筐需要先加上筐子称重，然后再将鸡蛋换到另外的筐子里，接着去掉空筐子的重量。 蔡根和秦怀谦下意识看向许啾啾，毕竟这丫头有喜欢摸鸡蛋的癖好，结果就瞧见这丫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木头板凳上。 一副压根不准备动手的样子。 就在两人心中奇怪，难道自己徒弟\/啾啾，喜欢摸没有买到手的鸡蛋，不喜欢摸付了钱的鸡蛋时，就听见库管忽然惊呼一声。 “哇！” “老蔡！你可以啊！这么好的鸡蛋都给你搞来了！” 听见这话，蔡根也顺着库管的手看向自己收来的鸡蛋，这一看，蔡根也愣了。 只看见这藤编筐里面的鸡蛋，各个大小匀称干净，而且和一般的土黄色深黄色鸡蛋不同，这竹编筐里面的鸡蛋偏向于白色，是一种淡淡的黄色。 蔡根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的徒弟。 只看见小徒弟张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你看我干啥的样子。 “咋了老蔡？这鸡蛋你没看过？” 听着库管的话，蔡根回过头来： “那肯定是看过的啊！” 蔡根说完这话，就不怎么吭声了，站在一旁看着这剩下的所有鸡蛋都是这样，心里也有底了。 如果说有一点鸡蛋长得不同，那可能是鸡蛋坏了，可这村里给的三千斤鸡蛋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的确就是鸡蛋的触感，那就代表，这个村子里的鸡蛋就是这样的。 也是了，如果这批鸡蛋有问题，那挨个都摸过的小徒弟肯定会察觉出来，她既然没吭声，那肯定就是觉得鸡蛋没问题。 蔡根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库管将这三千斤的鸡蛋都入库。 “一共 两千九百九十斤，这是单子给你。” 许啾啾听见这重量，抬头看向师父，本以为师父会说重量不对，却看师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等在桌边上守着库管将收货单给签了。 等三人朝着科室走去路上，许啾啾才没忍住问： “师父，我们的鸡蛋明明是三千斤，为什么库管那边称出来就少了十斤？难道是村子里的称有问题？” 好你个大壮！竟然敢用假称骗我！ 蔡根听见这话，却笑了笑： “村子里的称没问题，咱们厂里的称也没问题。” 许啾啾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那，称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人咯？” 好啊，看来这个矮矮瘦瘦的库管也不是个好人！竟然敢偷我的鸡蛋斤数！ 蔡根迈着大步，想快点走进办公大楼，但嘴里还是没忘了给被冤枉的库管解释： “那也不是库管的问题，是因为入库之后肯定会有损耗，所以库管都会提前把损耗扣出来，三千斤的鸡蛋，就扣了十斤的损耗，已经是很照顾你师父我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那咱们收购的时候，可是给的三千斤的钱啊……” 听见这话，蔡根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 “待会儿我报账的时候，你就别吭声，有什么等没人的时候你再问我。” 许啾啾瞧着师父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了。” 心里却有些好奇，难道师父报账的时候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待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内就剩下三人，尹干事和已经完成了任务坐在自己办公位上喝茶的林小力，以及没有完成任务，蹲守了好几天都没碰见那个卖鸡蛋的老乡的严肥。 “老蔡，哟，今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哎，你手里拿着仓库入库单子，你们这是跑了多少斤回来啊？” 林小力是知道老蔡之前跑了几百斤挂在自己徒弟名上，他嘴里虽然这么问，但心里也只觉得老蔡估摸着是为了给徒弟凑够任务指标，到处奔走搞来的鸡蛋。 蔡根这次却是不再谦虚，笑呵呵的一边朝着尹干事走去一边道： “没多少，就是跑了三千斤回来。” 林小力眨了眨眼，原本靠着椅背的背脊慢慢挺直了起来。 “多少？” 严肥也顶着一张晒黑了的脸庞紧盯着蔡根。 “哎呀，说错了。” 林小力挺直的背脊又松了下去，脸上那就松弛的笑容又回来了。 严肥也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没那本事！”说完这话，转回自己办公桌，开始看起那张已经看过的报纸。 蔡根顺着严肥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我是没本事搞到三千斤，因为我只搞到了两千九百九十斤嘛！” 林小力这下是彻底松弛不了了，干脆站了起身，朝着蔡根所站着方向走去。 因着蔡根已经将入库单交给了尹干事，林小力只得硬凑在蔡根身旁， 俯下身来看着桌上的入库单，企图看清楚上面的字是两千九百九十斤还是九斤九。 严肥原本也是想起身来看看的，可瞧见了林小力去了，便也懒得起身了，因为请这家伙吃了一顿国营饭店加一瓶茅台酒，结果得到的消息根本没用，守了好些天也没见着那卖鸡蛋的人，不过严肥也知道，林小力没胆子耍自己，他说的估计是真的。 但严肥还是对林小力有些生气，这狗日的，卖得消息没用，也没把那茅台酒还给自己！ 所以，林小力去的地方，他是不去的。 这头林小力正低头看着入库单上的字，挨个念道： “两千九百九十斤……” 念完这一次之后，林小力瞪大了双眼，又快速念一次： “两千九百九十斤？！” 念完这句话，林小力整个人就像是脱水的黄瓜一样，直接软了下来，整个人靠着办公桌，双眼呆滞。 “怎么会？哪里来的这么多鸡蛋？” 许啾啾听着这话笑道： “当然是我师父千辛万苦采购回来的鸡蛋啊。” 严肥听见这个数量，在座位上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过来。 “那个，蔡根，你这两千多斤，你们三个人的任务指标肯定达标了，剩下的……” 听见这话，尹干事抬头看向蔡根。 这也算是采购部的老规矩了，如果有人采购数量远远超过任务要求，就可以把超过的额度挪给没完成任务的同事，当然了，挪额度的采购金额，自然是要比采购给的金额高的。 在尹干事看来，蔡大哥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又热衷于帮人的，虽然严肥这个人是蛮讨厌的，但是也不一定蔡大哥不同意，所以听见这话，尹干事先看向蔡大哥，看他是什么意思。 而林小力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个率先完成任务的人，很可能因为蔡根把额度给卖出去，而导致成为众多完成任务的科员中的一人。 但要他阻止老蔡把额度卖给严肥呢，说实话，林小力也不太敢，严肥这个人有时候眼神挺吓人的。 就在林小力失望的时候，却听见了来自蔡根的天籁之音。 “除了我和小秦的任务额度，剩下的全部都是小许这丫头的额度，人那边答应弄到鸡蛋，全都是看在小许这丫头抓间谍的面子上，我哪里好意思做这个主？” 尹干事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那我明白了。” 就在尹干事决定赶紧把额度给登记上，免得待会儿科室回来人一多，听说了这件事儿都来求时。 许啾啾却瞧见师父对自己挤眉弄眼，许啾啾眯着双眼试图看清了师父的嘴型后，赶紧开口打断了尹姐准备盖的章： “尹姐，先别急！” 第102章 扎根 尹干事抬起头看向许啾啾： “怎么了？” 许啾啾抿了抿嘴唇，还是按照师父的意思道： “我觉得，大家这么热的天跑出去采购都挺不容易的，虽然我们这次鸡蛋采购的成本有些高，但毕竟大家未来几十年都是同事，如果有人想要分一些额度，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说完这句话，严肥双眼一亮，当即就道： “我想分五百斤！” 许啾啾看了一眼严肥，假笑一下： “严大哥咋会完不成任务呢？您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不会完不成的。” 严肥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许啾啾这死丫头是想让整个负责采购鸡蛋的队伍都完成任务，但单单自己完成不了。 要是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格外的无能？成了往日里蔡根那样业绩垫底的角色？ 想到这里，严肥只觉得胸口一腔怒火，当下冷笑道： “呵呵，小丫头还不知道进了社会，就要守社会的规矩，你这样仗着自己运气好胡来，迟早有一天会被教训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没有露出严肥以为的害怕的神色，反倒是一脸不在乎。 “我以为我进了轧钢厂，要报销的只有郭嘉，至于这个什么规矩，是谁定的呢？不会是严大哥你定的吧？” 严肥听见这话，皱眉深吸一口气。 “呵，你就仗着这一次收购嚣张吧！等下次收购，我看你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这话，严肥直接摔门而出。 林小力瞧着自己的大哥出门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瞧着两人都走了，尹干事抿了抿嘴： “小许，你要小心严肥这个人。” 许啾啾听见这话，满不在乎道： “嗨！他就是嘴硬，真要是有本事，还用得着威胁我？” 真要是严肥敢下手，自己就换个脸去把这家伙给狠狠揍一顿，揍得他连妈都不认识！ 尹干事听见这话，叹了口气，伸头看向蔡根大哥的方向： “蔡大哥，刚才您也不拦着点？” 蔡根将眼底的担忧敛去，笑呵呵道： “小许这丫头还小，有朝气也不是坏事嘛。” 秦怀谦看着两人这架势，微微皱眉。 “这严肥有什么问题吗？” 蔡根抿了抿嘴，有些犹豫，毕竟他是知道秦怀谦的真实身份的，真要是把关于严肥的猜测告诉了他，那秦怀谦肯定要去调查的。 “那待会儿他们回来之后，尹姐你帮我给大家透露一下，然后我等他们来找我，是这样吗师父？” 蔡根点了点头：“对，是这样。你毕竟年纪太小了，这次任务咱们是运气好，完成得超标，但是往后的任务不一定都能这么幸运，你这丫头年龄还小，又有抓间谍这样的功勋，只要不出差错，年纪上去之后，总有一天能轮到你当科长，所以和大家相处不错，是你需要维持的。” “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惊了。 “师父……我倒是没想这么多。” 说完这话，许啾啾下意识看向秦怀谦，毕竟这家伙也只比自己大两岁，师父对自己这样高期待，这家伙不会生气吧？ 结果这么看去，许啾啾却只看见了秦怀谦满意的神情。 哈？不是，你在满意个什么啊？难道秦怀谦听错了，听成他未来要当科长了？ 尹干事也微微瞪大双眼，柔声道：“蔡大哥，你一下把目标定这么高，别让小许压力太大了，当科长这种事儿，还早着呢。” 蔡根笑呵呵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最近的天气。 “这还没到七月，就热成这样，厂里今年要不要采购一些解暑的凉茶的材料？” 尹干事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接到厂里有这样的通知，可能过几天就下雨了呢？总不能一直这么热下去。” 闲聊了一会儿，到了下班的点，许啾啾兴致勃勃地冲回家中。 顺手发了一锅面团，又打发三妹去国营饭店买一份红烧肉回来，许啾啾坐在堂屋里，趴在桌上吹着风扇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许啾啾终于绷不住了，咧开嘴大笑三声： “哈哈哈！！我发财啦！！！” 至于什么当科长这种事情，许啾啾表示，当科长有什么好的？一年的工资不如自己去黑市卖一次花生的！ 这一切都不如自己的系统积分来得重要！ 走进茅草屋，坐在铺的棉花被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两千斤的土鸡蛋获得的四个积分，加上前面苹果兑换的三个积分，加起来足足有七个积分！ 看着这七个积分的余额，许啾啾一边笑一边在自己的棉被上来回打滚。 “我有钱啦！！” 等滚了好几圈后，许啾啾才呈大字型躺在棉被上，双眼看着系统商城，点开了商城界面。 “豁！” 瞧着这占据了半个界面商品选择，许啾啾就像是耗子偷到了香油一样，看着这商城界面双眼发光。 “我看看……吊顶要三积分，吊灯三积分，窗帘也三积分，开关面板也要三积分，三人沙发居然要四积分……沙发套组要七积分。” “等等！” 许啾啾的手指猛地往回划拉，将视线停留在了沙发上。 这一刻，屁股下的棉被忽然变得生硬了起来。 看了一眼三人沙发的价格，竟然要惊人的四个积分！ 许啾啾点开了沙发的详情。 沙发：一款流行的真皮沙发，购买该沙发赠送一对沙发抱枕。 “还送一对抱枕呢！而且沙发这种家具在外面也不好买，不管是在百货商店还是家具委托行，我都没有看见过沙发。” 许啾啾嘀咕着，犹豫了许久，又退出了沙发的详情，看向了一积分的地砖，还有一积分的墙砖。 再看向窗帘，一个窗帘要三个积分，但是点进去看，窗帘还附赠窗帘杆。 “买了窗帘就得买灯，不然这窗帘一拉，房子又太黑了……” 许啾啾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退出了窗帘的详情。 “地砖得买，不然每次洗澡地上都是泥巴，最后还要站在洗手间外面把脚抬起来冲了就出来，” “哎……积分还是太少了……” 许啾啾稍微一划拉，一张沙发，洗手间的地砖和墙砖，六个积分就划拉出去了，剩下一个积分干脆也把外面房间给粉刷了。 期待了好几天的七个积分，就这么没有了。 许啾啾看着重新回到空荡荡的系统积分，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钱都花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先将这间房间的墙漆给刷成了淡淡的粉紫色，再将卫生间内的地砖选成白色大砖，墙砖则是白色的小砖。 等选好了这些后，许啾啾这才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茅草屋，按照房屋的平面图来看，右下方是进门的位置，然后左侧一整面的落地窗，右上方则是洗手间的门。 “把沙发放在最下方靠墙的位置，挨着我的床好了。” 许啾啾决定好，就将系统仓库里的白色真皮沙发给放置在了房间最下方，右手靠着进门处，左手过来一些则是许啾啾自制的床。 沙发落地，和详情里面长得一模一样，三人位的白色真皮沙发，后背带有腰部支撑，下面是用海绵和什么纳米弹力带所组成。 许啾啾迫不及待坐上了沙发，感受着屁股下软绵绵的弹性，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好软和~” 上辈子嫌弃太软了的沙发，这一次坐起来却格外的舒坦，大概是因为想要在生活中找到软和的东西坐太难了的缘故。 躺在沙发上，许啾啾甚至不想起身了，不过当目光看向靠着北边墙摆放的木架子时，许啾啾眨了眨眼，觉得这架子上摆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实在有些丑了。 “什么时候去弄个柜子回来才是。” 按照师父和自己说的，和村里的鸡蛋达成长期合作，许啾啾算下来一个星期鸡蛋能够套两个积分，加上黑土地的苹果能够套十个积分，一个星期加起来就是十二个积分。 “不知道超过七个积分，有什么新的商品？” “不过，我这电磁炉都用不了，这个吊灯会不会也用不了？” 纠结了一会儿，许啾啾也不管了，反正现在养殖棚和黑土地都能自动化了，也不需要自己费太大劲，这些积分都算是自动增加的。 “睡觉！” 周六的清晨，四合院的上空难得安静了下来。 倒桩房的陈斯却是有些忙碌。 “爸，我不是给你说了，人女方今儿要来家里看看，你怎么没把家里打扫打扫？你看这窗户上的灰，都多厚了？还有，你这毛巾被都多久没洗了？你看看这脏成啥样了？” 陈斯走在两爷子住的房间里，来回检查着，越是检查，这心里就越是冒火。 只觉得今天李巧巧要是来了家里，然后和自己掰了那肯定都是自己老爸的问题！ 老陈躺在炕上刚刚睡醒，顶着寸头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那姑娘下午的时候来，我趁着今天上午把被套洗了，把窗户擦了不就好了？你别着急啊！” 陈斯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我说爸，你就敢确定今天上午就一定能晾好被子？行了行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洗被套吧。” 老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行了行了，我起来了，你也别闲着了，把家里的炉子生一下，别让人女方看着觉得咱们家不开火。” 陈斯听见这话，也赞同的点点头： “爸，你提的这点有道理，行，那我去把灶给收拾收拾。” 老陈听见这话，赶忙道：“你收拾好了灶，顺便烧一壶水。” “成！” 陈家这懒惰的两父子，竟然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他家那几百年没用过的放在屋檐下的灶台也开始收拾了！ 张婶儿站在自家屋檐下，开始蒸早上的二合面馒头，一边蒸一边抬头看倒装房老陈家。 “老陈！你家今儿有什么好事儿啊？瞧你笑得这样？” 老陈正擦着窗户上的厚灰，听见这话回头看向东边厢房： “嗨，不是今儿我儿子他相看的对象要来我们家里看看，我这赶紧收拾收拾。” 相看？ 张婶儿听见这话，两眼一亮，连忙追问： “哟？啥时候相看的？哪的人啊？没听陈斯这孩子说啊？” 老陈听见张婶儿追问，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这不是上个星期天相看的，人家女方觉得我儿子还可以，今儿再来家里了解了解。”说到这里，老陈手中擦窗户的动作停了下来，忍不住笑得漏出了上牙龈来： “其实要说起来啊，那女方也算是咱们工友，是咱们轧钢厂的，接班的妈妈的工作，爸爸还继续在厂里。” “豁，条件这么好啊？那咋看上你家陈斯的啊？” 刘婶儿拿着牙刷出来，听见了老陈的话，一边用牙盐刷牙一边追问。 刘婶儿说话一向嗓门不小，老陈能听见，在屋檐下洗灶台的陈斯自然也能听见，听见这话，陈斯站起身来皱眉看向刘婶儿问：“不是，刘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咋的，你家刘峰能娶有钱的王美丽，我就不能娶个咱们轧钢厂的工友了？” 陈斯这话可算是戳中了刘婶儿的心了，屋里刘峰还因为王美丽的离开，摔下楼梯躺在炕上修养呢： “那我家刘峰毕竟是大学毕业的，将来的前途好啊！王美丽她家也是看中了我儿子将来！那你有啥？学历有我家刘峰好？长得有我家刘峰好？身高有我家刘峰高？你看你要啥啥没有，那我问问人丫头看上你啥了有啥问题？” 自认为是个斯文人的陈斯听见这话，张开嘴愣了好几秒，最后才憋出一句： “那他离婚干啥！我要是娶了王美丽，就算她真不能生了，我也绝对不会和她离婚！” 这话一说出口，前院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张婶儿都有些担忧地看向刘婶儿，把炉子上的二合面馒头屉子给拿了下来，站起身来看向刘婶儿。 而刘婶儿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一双眼睛瞪大了径直朝着陈斯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大喊大叫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我家美丽！你个不要脸的！就你这样的还想娶轧钢厂工人！陈斯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 “你说什么！死老太婆你再说一遍！” 许啾啾睡眼惺忪，打开自己卧室房门，就瞧见了常威在打来福。 哦不是，是刘婶儿在打陈斯。 第103章 小姨 刘婶儿打陈斯，那是小菜一碟。 至少在许啾啾的观察看来是这样的。 张婶儿拦腰抱着刘婶儿往后拽，而老陈则是抱着自己儿子往后拉。 张叔显然刚刚睡醒，脚上的布鞋都穿反了，拦在两个人的中间，劝说着： “都是几十年邻居了，消消气！消消气！” 前院的动静把后院的管院王大姐也给吵来了，瞧着这架势，也赶紧劝解。 “老陈，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把你家这小兔崽子给打一顿了！” 刘婶儿显然也恢复了一点理智，想到之前暴雨夜，老陈跟着出去找自家儿子的事儿，率先让了个台阶下来。 而陈斯在被刘婶儿撕吧了之后，也痛清醒了，这老娘们自己是真干不过，现在她主动给了台阶，陈斯虽然还有些不爽，但为了避免李巧巧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有指甲划的伤口，造成什么误会，还是默不作声算了。 瞧着两人的战斗平息了下来，许啾啾这才端着自己的陶瓷杯子蹲在屋檐下，一边用牙盐刷着牙，一边听王大姐的调解。 “行了行了，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今儿又是陈斯这孩子的好日子，咱们也该好好的帮衬他表现表现不是？说不定啊，今儿要来的妹子，以后也要进咱们大院住咧，咱们肯定得给人第一印象不能差了不是？”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到了那天遇见的李巧巧，呲了呲牙，她总觉得，这陈斯的相亲对象有点问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好戏看了。 这没有网络的时代，唯一的乐子就这些了。 有了大院管事王大姐的张罗，陈斯家的清洁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一个上午的功夫，陈斯家两爷们住的房间就变得透亮起来，就连那间关起来没用的第二间房间，也难得打开透气清理了一番灰尘。 许啾啾坐在堂屋里，看着许妈跟着忙前忙后的，有些纳闷，自家和陈家关系有这么好吗？ 倒是许爸大概是看出许啾啾的纳闷，开口解释了一下。 “大院里不都是这样，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之前咱们家做席，老陈虽然没来帮忙，但是他家的桌子椅子都是借出来的。” 咱们家男人少，就我一个，以往这些年，老陈家作为邻居也没少帮忙力气活。” 许啾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现在不像二十一世纪什么都能用钱买得到，大部分时候要做事情，那都得搭人情。 坐在堂屋里的许啾啾瞧着许妈忙前忙后把家里的面粉都给搬到了陈家，再次默默的看一下许爸表达自己的困惑。 许爸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女儿，觉得这孩子吧，脑子是聪明的，但怎么感觉在人情世故这上面，比自己还差？难道是遗传了自己？ “陈家父子俩一天到晚懒得要死，成天吃食堂里的饭，家里别说二合面了，估计连淘一淘就能下锅的糙米都没有，这要是稍微懂一点家务的女的来，抬眼看一下那厨房就知道在家里没人下锅，这不就露馅了两个人懒吗？”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无语了，这哪是相亲呀，这就是两骗子比拼骗术高低呢！ 这年头来相看也不会在饭点儿来，因为这表示了女方家的矜持，正好也让许啾啾能够吃饱了饭再看八卦。 吃过饭了，许啾啾正琢磨着从自己的房间往外看，有点被刘婶家挡着挡着的，就瞧见张可可冲堂屋里坐着吹风扇的自己招手。 张可可主动冲许啾啾邀约道：“来我房间吧，从我房间正好能瞧见陈家的窗户。” 张可可这一句话，让张家人和许家人都愣了愣。 可可不是跟许家大妹玩的好？后来工作那事儿两人就有些崩了，怎么现在又和许家二妹玩在一起了？ 许啾啾倒是能猜到张可可这么说的意思，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和她比较有共同话题，一会儿讨论起来比较过瘾。 事实上许啾啾的想法也是正确的。 刚到了张可可的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打趣张可可招呼自己，就听见张可可噼里啪啦道： “那个李巧巧今天要来，不知道咱们院里的婶子们能不能看出问题来？要是看出问题了，陈斯那家伙还会相信那李巧巧吗？” 许啾啾摇了摇头：“不一定，有些人明知道眼前是陷阱，但为了博那1%的可能性也会往里跳。 对了，你怎么不和你的相亲对象去约会啊？今天天气这么好？” 张可可听见这句话笑了笑。 “我们约好了，明天去公园玩。今天他家里亲戚来了。” 许啾啾没有问他们是怎么约好的，现在没有电话，没有bb机。但是想来，只要小情侣两个人感情深，有的是法子联络上。 两人正说得起劲，张可可的房门就被敲响。 原来是张婶站在门外。 “可可啊，妈到你屋里来坐一坐。 对了，还有你许婶儿，王婶儿，刘婶儿，苟婶儿。” 不等张可可的回答，张婶儿就带着四人走了进来。 张可可小小的房间里，原本的两人加上一下子就涌进来的五位中年女性，七个人把这偏房给挤得满满当当。 许啾啾瞬间就感觉到室内的温度上去了。 许妈瞧见房间里的许啾啾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两个人都挤在这里凑热闹，主动开口道：“那个什么，我去把风扇给拿过来吹吹。” 众人诡异地坐在张可可的屋里吹着风扇，就听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位中年女子带着一位年轻女同志走进了大院。 陈斯瞧见这两人，眨了眨眼，但还是赶紧冲上前去迎接： “巧巧，这就是我们家住的大院，这两间房都是我家的，等以后结婚了，这间房就收拾出来做婚房，我爸单独住一间。” 陈斯一边说着话，一边带两人介绍着自己的规划。 “对了，巧巧，这位是？” 李巧巧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工装，脚上穿的新布鞋，头发也剪过了，看起来干净利落。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就转头和张可可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今天这位李巧巧同志是有备而来，倒是不一定还会被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 站在李巧巧身旁的中年女人穿着倒是十分简朴，一身有些肥大的深蓝色工装，只是上面打了几个补丁，裤子也有些短了，鞋子倒是看得出来是今年新做的，脸比较小，但颧骨比较高。 听见陈斯的询问，李巧巧抿了抿嘴唇介绍道： “这是我小姨，她听说我今天来，想来看看。” 原本还有些纳闷的陈斯，听见这话，瞬间就精神了。 这是女方的亲戚啊！ 是不是，代表女方让亲戚来把关？ 要是通过了，那自己的这门亲事就成了？ 想到这里，陈斯赶忙给自己老爸使眼色。 老陈原本就站在门口等着，自然也没听漏这段话，赶紧朝前几步去接上女方小姨。 “哎呀，大妹子，来来来，这么热的天，快进来坐着休息休息，我去把井里的西瓜钓上来！” 事实上，老陈本来在看见李巧巧的时候，是有些觉得不太对劲，毕竟儿子说李巧巧长得不好看，所以自己才觉得以对方的条件答应和自己儿子相亲是正常的。 可现在一看，李巧巧虽然不算好看，但也绝对不丑，五官端正加上独生女这个绝对的好条件，咋会和自己儿子相亲呢？ 可在瞧见人女方都叫小姨来了，也就不再怀疑了，毕竟人都表现这么重视了！ 除了当事人，坐在张可可房间里的三位婶子也点点头，热烈又充满了喜悦道： 张婶儿是心态最平和的，也是最先说话的：“看来陈斯这小子这次真的能成了，我看今儿这小姨要是点头答应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院子里就要添一个新人了。” 管院王大姐也跟着点点头附和：“是啊，这要是进来了，咱们院今年就来了三个新人了，年底开会都要热闹些。” 说完这话，王大姐显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的过于热闹的回忆，又赶紧补充一句： “就是不要热闹过头就行。” 听见这话，刘婶儿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她在这个大院都多少年了！王大姐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所以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说的。 倒是苟婶儿紧跟着说了一句： “要真是老陈说的这个条件，人看上陈斯啥了？” 这话一出，整个屋里都安静了，许妈偷偷看了一眼苟婶儿，心里不由吐槽： 这苟姐最近也不知道咋了，好像自从自家大丫开始有工作了之后，这苟姐说话就越发有些糊涂了，总是偷摸的刺上两句，等看你生气了吧，她有一脸害怕…… 听见这话，虽然上午才和陈家吵架了的刘婶儿却是冷哼一声。 “那咋了，陈斯这娃条件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凭良心话，虽然没有助力，但是人也没负担，人姑娘只要嫁进来，那就是直接当家做主，手里捏着三个人的工资，加上这姑娘是个独生女，父母那边怎么也有点底子，这日子过起来不要太好。” 苟婶儿瞧见刘婶儿反驳自己，动了动嘴皮子，又沉默了起来。 就在许啾啾都以为苟婶儿又要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见苟婶儿悄声道： “那要是找别家，家里有婆婆在的老小，嫁过去还不用做饭做家务，只管上班，自己拿着钱过日子，老了还不用照顾婆婆，不是更好？” 这话一出，许啾啾眉头一挑，苟婶儿这话就说得蛮有意思了，听这意思，苟婶儿是想给认识的人做媒了？ 刘婶儿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以为苟家的就是和自己抬杠。 “不是，都是一个院的，你咋就不能盼着点人好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管院王大姐赶紧一手抓着一人，皱眉道： “你两都少说两句吧，我的姐姐们哎！你俩再说下去，这陈家今儿也不用相看了，就看你两斗嘴得了！” 王大姐一句话，让两人都住了嘴。 刘婶儿顺着窗户看去，才瞧见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两女同志都已经进陈家了。 大概是为了避嫌，毕竟陈家就两个单身男人，相看的时候把窗户都大门都全部打开的，从张可可房间望去，正巧瞧见对坐的四人。 也不知道陈斯说了啥，那叫李巧巧的姑娘羞涩的笑了，然后抬眼看向自己小姨。 而这位李巧巧的小姨则是开口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只看见老陈笑得哈哈哈的，整个人红光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相亲的是老陈。 事实上，老陈也的确是有些心动。 “我是巧巧这丫头的小姨不假，但这孩子几乎可以说是我亲手带大的，小时候我姐没空，就把这丫头给丢在乡下，我妈做农活也没空照顾，就是我抱着带大的。” 说到这里，李巧巧却插话道：“就因为这事儿，村里人编排我妈把我丢给小姨了，我小姨嫁人也要带着我，害得我小姨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结婚。” 听见这话，老陈顿时两眼一亮。 “啊呀，那大妹子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啊！” 李巧巧的小姨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看向李巧巧，待瞧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神看向陈斯的时候，只得抿了抿嘴唇，苦笑道： “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其实也是我自己赌气，听他们越是介意，我就越要找个不介意我帮忙我姐带孩子的，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年赌气是真的挺幼稚的。” 老陈一听李巧巧的小姨，侧面肯定了自己从来没结婚这话，只觉得眼前这位中年女人身上瞬间绽放出了白色的光，这一刻，老陈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和陈斯他妈相亲时那会儿了。 心跳得快得不得了！ “嗨呀，大妹子，你看，你这话说的，那你这要求其实也不高，那些男人没娶你是他们的问题！” “对了大妹子，那你现在是？” 李巧巧的小姨笑了笑： “现在还是在乡下住着呗，也就是最近天热，农活没啥了，来城里面看看我姐姐一家，正巧遇见巧巧这孩子来想看，我就想来瞧瞧。” 老陈听见这话，嘴皮子翘起来导致腮帮子鼓了起来，而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直接被脸颊的肉给挤成了一条缝。 “呵呵，那，那挺好啊。” 眼看着老爸一颗心都吊在李巧巧那未婚的小姨身上了，陈斯赶紧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巧巧，你看，我们家就缺一个女主人了，别的家里倒是都有，你看彩礼这事儿。” 一谈到彩礼，被吊成眯眯眼的老陈也回过神来了。 两个男人认真看向坐在桌上的李巧巧。 而李巧巧则是照旧将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一侧的小姨。 第104章 相看 李巧巧小姨笑了笑： “彩礼的事儿，我也做不得主，不过啊，咱们都是老百姓，又能高到哪里去呢？今儿来我觉得陈大哥你们家也挺有诚意的，明儿叫个媒婆来提亲吧，具体的我姐姐来说。” 听见这话，陈家父子两是长舒了一口气，有这句话就成。 不过很快，陈斯也想到了，现如今结婚要的三转一响，加上彩礼，那也不是一笔小钱，估摸着加上老爸存的钱，也不一定能办得下来。 但是…… 陈斯将目光转向正坐在椅子上腼腆的笑着的李巧巧。 没事儿，大不了可以借钱嘛！ 反正结了婚，三个人的工资凑在一块儿，一个月大几十块，就算借上一两百结婚，也用不了半年就能还清了。 老陈倒是不知道儿子的算盘，他正在想着儿子结婚给多少钱。 当初自己的工资被陈斯他妈给保管的，因着治病和买工作，也把这些年攒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自己手里就这一年攒的，如果是之前，老陈是打算就给自己留三个月的生活费，剩下都给陈斯。 毕竟结婚也是给祖宗们给了交待了，自己要是掏得太少，也怕以后下去了不好说。 但是这不是…… 见着李巧巧她小姨了嘛！ 你看这女同志身世多可怜啊！就因为照顾自家姐姐的女儿上心，被那村里的长舌妇给耽搁得，一辈子都没嫁人！ 如今她遇见我，那也是我和她命定的缘分，指不定，家里媳妇儿得病走了，也是为了给她挪位置！ 想到这里，老陈倒是难得的有些心虚，看了一眼陈斯。 儿子，对不起了，爸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对象，你结婚这事儿，爸就出二十块吧，剩下的钱，我也得给人彩礼不是？ 父子两倒是难得想法一致，都想着结婚彩礼的事儿，只不过啊，都是想的自己的彩礼。 待李巧巧和她小姨笑着走出了院门，许啾啾就赶紧地从张可可的屋里出来了。 热，太热了！ 小小的屋子里坐满了七个人，窗户又打开对着西边的太阳晒，这样的环境下就算许妈吃瓜的同时把电扇开到了二档，那都无济于事！ 许啾啾穿着自带温度调节衣的人都热得额头汗珠使劲儿滴，更别说剩下六人了。 许啾啾之所以是第一个走出门的，不是因为她第一个起身出门，而纯粹是因为她距离门的位置最近。 她刚出来，热得浑身都湿透了的张可可也出来了。 ‘以后的屋子绝对不能接受朝西！’ 倒是五位中年婶子，虽然额头上都冒着汗，但神情十分雀跃。 刘婶儿率先发话：“啧啧，你们瞧见没，老陈那家伙的眼睛都黏在那女方带来的小姨脸上了。” 苟婶儿跟着点点头：“这距离老陈家那姐姐走了才一年多吧？” 两婶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最后只得王大姐这个管院开口：“行了，那女方的小姨来陪着相看，老陈总不能就晾在一边啊，多少得热情点，总不能因为这个你们就胡乱猜啊。” 张婶儿听见这话，抿了抿嘴没同意这说法，许妈则是点头同意：“就是啊，再怎么样，老陈也要替他媳妇儿守三年吧？估计就是想着热情点对人家，婚事好帮忙说说好话。” 对此，许啾啾和张可可两人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对于大人来说，她们两都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对这种大事儿发表意见呢？ 不过，刚才只是偷看，没有听到这陈家到底谈了些什么，刘婶儿还是忍不住跑到自家屋檐下，朝着笑得一脸荡漾的老陈问道： “老陈，你刚才和那丫头的小姨聊啥了啊？这么高兴？” 正沉浸在娶了新媳妇儿后的美好生活的幻想中的老陈，被刘婶儿一句话给拉了出来，睁开眼就瞧见了黑瘦又小眼睛的刘婶儿，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媳妇儿不公，就刘婶儿这样长相的都能结婚，自己媳妇儿那真妥妥被李巧巧她妈给耽搁了啊！ 是了，在老陈看来，如果当年李巧巧她妈没有把李巧巧给送回乡下，那自然不会让这可怜的女人惨遭这样的遭遇。 “也没聊什么，就是问问看女方家的意思，女方长辈已经答应我们明天让媒婆去上门提亲了。” 老陈这话一出，刘婶儿原本对他的好奇，瞬间转移到了陈斯身上。 “哇，那陈斯这孩子还真是要恭喜他了！对了，你们提亲彩礼给多少啊？我就是帮苟家问问，你也知道，他家儿子也不小了。” 苟婶子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觉得刘家的这么说，是拿着自己当借口问，但是苟婶子自己又真的是想知道的，于是只能抿紧嘴不吭声。 张婶儿对这事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自己可可相亲的对象可是轧钢厂厂长的儿子，将来的彩礼注定了不会和普通人家一样，所以没什么可参考的。 “咳咳，具体的还没说，不过巧巧这丫头小姨说了，她们家的意思是和大家一样就行。” 说这话时，老陈还十分高兴，毕竟，这巧巧作为独生女，和家里三四个兄弟的女孩儿彩礼一样，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让步了。 刘婶儿听见这话，眨了眨眼，有些纳闷地问： “那大家的彩礼，是多少啊？” 苟婶儿想到自家那算是比较低的彩礼娶进来的大儿媳妇儿，没有吭声。 “对了，张姐，我记得前几个月你娘家那边娶媳妇儿，是给的多少彩礼哇？” 本不想参与的张婶儿，被刘婶儿直接一句话点名问答了。 这下好了，整个前院的人们这一刻都将目光锁定在张婶儿身上，仿佛她成了陈家的亲家，只要她说出个数，就是陈家的彩礼价钱了。 张婶儿翻了个白眼：“就是一远房亲戚，去赶个礼吃个饭拉倒，咋可能拉着人问彩礼给的多少啊？” 王大姐也点点头，算是赞同张婶儿的说法： “是啊，彩礼这种事儿，毕竟还是比较私人的，不过也没事，明天媒婆去提亲了，不就能知道多少了？” 这话一出，大家也跟着点点头。 许啾啾则是招呼着张可可去了自己房间。 张可可踏入许啾啾的房间，目光打量了一圈，但许啾啾房间里的东西着实太少了，扫了一圈也才几秒。 “吃苹果。” 许啾啾假装从床底下拿出了两个苹果，递给张可可一个，然后自己手里拿着一个。 张可可接过后，忍不住自己羡慕的心道： “你这个轧钢厂的干部就是不一样，瞧瞧，都自己买上苹果吃了。” 许啾啾听见张可可这话，沉默了一秒： “张可可，你能不能不要学苟婶儿说话……” 听见这话，张可可也愣了一下，随即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许啾啾才道： “你的工资买苹果吃也够啊，只不过是你对吃苹果不感兴趣而已。” 张可可吃着苹果，感受着嘴里甜甜的滋味，然后才回： “我的工资，得买雪花膏，还得挪出来买衣服，买小皮鞋，你知道吗，那天我去国营饭店相亲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双小皮鞋，因为走进那里吃饭的女孩子，她们都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只有我，穿的是黑布鞋。 不管我打扮得再整洁，人家也能一眼看出来，我和相亲对象的家境不平等。” 许啾啾听见这话，回忆了一下，试图想找个穿黑布鞋的例子来反驳张可可这话，可想了半天，许啾啾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注意别人穿的什么鞋…… “那你要是真的和他结婚了，还买这些不？” “到时候就该对象买了呗？我的钱就可以拿来自己花了。” 许啾啾瞧着张可可说这话时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默默给她点根蜡。 虽然我许啾啾是没结过婚，但是毕竟年纪在这里，身边同龄人婚后的生活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大部分aa制就算是正常的，更有甚者女方自己带娃，男方美美隐身的。 当然了，虽然现在的年代和上辈子不同，但是许啾啾觉得，想要找个一力承担两人生活开销，然后不惦记你的工资的男人，怕是有点难。 就算那人是厂长儿子，那也只是儿子，不代表这个厂就是他的了，更何况这是国营的长，厂长其实也只是一个职位。 所以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家好，那是肯定的，可要是想太明显，怕是有点悬。 毕竟，咳咳，那什么，咱们轧钢厂厂长自己还在外面养的有别的女人。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好对张可可说了。 “我要是你，我就让你那对象帮你换个工作，不说别的了，换个工资高的总能行吧？” 张可可听见前面，还以为许啾啾知道自己相亲对象的身份了，正提起心来，等听见后面这话才反应过来，许啾啾的意思是出钱换。 “这人家家里能同意？毕竟结婚都是给了彩礼的。” 许啾啾嘿嘿一笑：“咋能不同意，你换了工作，多赚的钱还不是花在他们自家？” 张可可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也想到了什么，笑着点点头。 “许啾啾，我发现你这人，比你姐聪明多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摆摆手： “拉倒吧，夸我就夸我，可不行踩着我姐来夸啊。” 听见这话，张可可点了点头：“行，记住了，对了，你说陈家那相亲对象，咱俩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人其实没啥问题？” 许啾啾想了想，觉得陈家人估计对自己的友好度没有高到能触发任务，所以这事儿还真就只能靠自己判断了。 “不好说，但我觉得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吧，主要是今天这个小姨来，我总觉得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可，你知道有人去男方家相看的时候，小姨陪同的吗？” “也有，只是不多，大部分都是媒婆带女方去男方家相看，或者是介绍人带去男方家相看，然后回去给女方父母说，但可能她们是自己看对眼了，所以没带媒婆？” “对！就是这个！没有媒婆！” 许啾啾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可可道：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俩吃饭的时候没说介绍人是谁，而且这次来的时候，也没瞧见有介绍人！所以他俩到底是咋认识的啊？” 现在可不像是二十一世纪，各种交友软件，相亲平台，主打的就是一个，想来你就来，现在这个年代，陌生男女认识是必定有中间人的，否则女生根本就不会搭理。 “要不，问问苟婶儿？她应该知道，她好像认识我们这一片的所有媒婆？” “不用，这有啥，直接问刘婶儿就行！” “许啾啾，你在开什么玩笑，刘婶儿哪里知道这些啊？刘婶儿虽然住在陈家隔壁，但是哪里听得见这些？” 许啾啾坏坏一笑：“刘婶儿不知道的事儿都会直接问，到时候咱们不就知道了？再说了，相亲这事儿要真的有问题，咱们可是拯救了陈斯，虽然我对陈斯不太喜欢，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大院的，再说陈叔这人还是挺仗义的，看在他的份儿上，麻烦就麻烦点了。” “行吧，话都被你说完了，看来我这是不问都不行了，不过啊，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事儿不用咱俩去问。” 张可可说完，不等许啾啾询问什么法子，就打开房门出去了一会儿，不过还没三分钟，就又回来了。 “成了，估计过几分钟刘婶儿就去问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忍不住好奇的站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向刘婶儿家。 只瞧见张婶儿进了刘家，等张婶儿走了没多久，刘婶儿就出来了，接着直奔陈家。 许啾啾侧头看向和自己一样透过门缝偷看的张可可： “你的法子就是让张婶儿去问？” 张可可眨了眨眼，悄声道：“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没等许啾啾回答，就听见刘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陈啊，你家这未来儿媳妇，是哪个媒婆给介绍的啊？”、 老陈倒是也老实：“是后溪胡同的乌媒婆。” “呀？咋找的她啊？那今儿她咋没来啊？” 这时候，陈斯猛地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爸，你还有空唠嗑呢！回来我跟你聊正事儿！” 瞧着陈斯那防着自己的模样，刘婶儿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 “谁稀罕一样！” 第105章 无法撼动 “后溪胡同乌媒婆？” 许啾啾默默念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张可可。 “你有什么印象吗？” 张可可听见这个名字，确是微微皱眉，然后轻声道： “这个媒婆，好像是有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听见这个，许啾啾就来劲了，眼巴巴地盯着张可可，一脸好奇。 “也不是大事儿，就是听说这个乌媒婆做媒收钱。” 许啾啾听见这话，露出一副就这？的神情。 张可可看见这表情，忍不住仔细解释道： “一般媒婆做媒收个三块就差不多了，因为婚事成了还会请媒婆吃席，但是乌媒婆收六块，翻倍了，而且她做媒的男人条件都挺一般的，但是娶的媳妇都还挺好。 要是乌媒婆的话，那说不定真是陈斯他为了找个条件好的媳妇儿给了高价呢？” 许啾啾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那倒是我们错怪那李巧巧了。” - 许啾啾这头沉迷于邻居相亲的热闹之中，而她之前卖出过的苹果人家，却是被偷摸的找上门，挨个将苹果给收购走了。 具体要说是谁收购的，也说不上来。 不过人给的价格，是当初大家买苹果时的两倍，因为这个原因，那些吃得快的，倒是后悔得很。 早知道就放放了，倒个手的功夫就能多赚一倍的钱呢！ 等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周二了。 “小许，你知道不？听说咱们轧钢厂家属院那片的胡同，之前有人卖的苹果又大又甜这事儿？？” 许啾啾听见尹姐说起这话，笑了笑：“知道啊，我家里也买了，我吃了还挺好吃的，就是比普通的苹果贵一些，不过我吃了觉得贵得也挺值得。” 尹姐听见这话，却是摆摆手：“不是说这个，是有人上门把那天买了苹果还剩下的人的苹果都收走了，听说给了双倍价钱呢！” “啊？” 许啾啾啊了一声，以示惊讶，心里面却是波涛汹涌。 为什么要给双倍价格收购自己卖出去的苹果？难道自己的苹果有什么问题？被人注意到了？ 那人不会也注意到自己卖的鸡蛋吧？毕竟自己卖的鸡蛋也是又大又白，一看就和普通的鸡蛋不一样。 不过，收购苹果，为啥啊？ 因为尹姐这句话，许啾啾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恍惚，但是又担心被尹姐看出问题来，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翻看着以前的收购单据，学习厂里一般对接的收购单位以及规模。 等下了班，许啾啾想骑上自行车飞奔回家的时候，却被师父给拦了下来。 “明儿就要发工资了，你记得把粮本带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我要发工资了？！” 蔡根看着徒弟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笑呵呵的点点头： “嗯，为了赶上发工资，前几天尹干事可是加班加点把你的采购业绩给算上去了，这次咱们部门除了老严，大家都完成了任务，你没瞧见，老严这个星期一天班都没上，听说是被气得住院了。” “啊？” “不会吧？” 许啾啾是真的惊了，在她看来，严肥这人当年能够为了科长的职位使出那么恶劣的手段，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是很强的，不然这些年负罪感都能把他给压垮。 这样的他，居然会因为完成不了采购业绩气到住院？ 蔡根从自己徒弟脸上看见了不相信三个大字，为了给徒弟解惑，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才道出了内情： “其实也是因为之前尹干事上报工资的时候，正好厂长问了一嘴咱们采购科工资的事儿，结果发现就他没有完成任务，觉得他的能力不行，你想啊，他这辈子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当科长，这下在厂长那里挂名能力不行，他可不就是气得直接住院了，听人说好像是脑溢血还是啥的，总之就是气得差点瘫痪了，现在就是不能再累着，也不能再气着，得养着。” 许啾啾有听完师父说的内情，是真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也太巧了吧？” 刚好尹干事为了自己的工资提前把采购完成的单子交上去了，而厂长刚好就问了……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向师父那释然的表情，也明了了，师父这是觉得，老天爷都在惩罚坏蛋。 “师父，真要是这样，那严肥不就不会再回咱们采购科了？毕竟跑采购肯定不会轻松啊？” 听见这话，蔡根脸上倒是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他现在病情捂着的呢，我估摸着他是不想厂里知道了，把他从咱们科室调到养老科室去，毕竟咱们科室就算是完不成采购任务，拿着基础工资熬工龄也算不错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家师父为什么一脸的一言难尽，因为这样的事儿，之前就是师父的专属，如今因为带着自己，师父被迫放弃躺平，结果严肥要开始躺平了。 手微微握拳挡住自己敲起的嘴角，许啾啾感慨道： “师父，我算是发现了，咱们科室这风水估计有问题，不管是谁，毕竟有一个人要躺平，所以师父您一努力，严肥就填上去了。” 听见这话，蔡根愣了愣。 “你这丫头，这躺平这个词，倒是用得怪妙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嘴角的笑容一顿，快速眨了眨眼。 “好了好了，师父，咱们还是赶紧下班吧，上了一天班你不累我还累呢！” 蔡根听见这话，也迈开了步子，嘴里却不忘念叨着： “你这丫头才多大，你就喊累？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跟着队伍打仗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英雄师父哎！” - 到家后，许啾啾看了一眼堂屋里放着的两个大苹果，干脆把它给用菜刀给全部切开，分给大家一人一牙。 许妈许爸和着面，大姐大姐夫切着菜，瞧着许啾啾这动作，也没言语，反正这苹果是许啾啾买回来的，她想咋弄就咋弄。 不知不觉间，许家人对许啾啾的任何行为都有着超高的接受度。 “来，放在堂屋里几天，你们也不吃，赶紧吃了拉倒，免得放坏了，白瞎了钱。” 留下这句话，许啾啾率先坐在风扇面前吃了起来。 “二丫说得也对，今年夏天的天气怪得很，上次下了雨，这天一点都没凉快，反而还更热了，这苹果还真是不能放久了。” 许妈刚刚说完，秦怀谦从外面走了进来。 “呀！小秦，你这孩子又去哪里跑采购了吧？每天到家都比我们家二丫晚，你这也太努力了！来来，吃口苹果。” 瞧见秦怀谦，许妈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方才二丫给自己的苹果递给了秦怀谦。 “谢谢许婶儿。” 接过苹果，秦怀谦也不推辞，几口将这一牙苹果吃了，吃完后倒是有些惊讶。 “这苹果，很甜。” 很快，这超乎寻常的甜味，让秦怀谦想到了什么，也就止住了想询问从哪里买的话头。 “对了，今年三伏天会很热，许婶儿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弄点蒲公英金银花回来泡水喝，能解暑。” 秦怀谦这么一说，倒是让许啾啾想起来之前尹干事说的事儿了。 “对了，我之前也问过师父，咱们厂里有没有让采购凉茶，但是师父说暂时没收到消息。” 秦怀谦听见这话倒是赞同的微微点头： “如果是厂里统一采购是最好。” 许啾啾也听明白秦怀谦没说的意思了。 如果是厂里采购当然是最好，但是现在厂里没有采购的意思。 听见是厂里的事儿，许妈也跟着道： “就是啊，咱们车间最近真的很热，就算厂里每天在车间里放了冰块，可是还是热得不行，毕竟咱们是轧钢厂，不说别的，就今天中午，我们隔壁车间都有人热得晕过去了，后来送医院去说是中暑了咧。” 许爸这次也忍不住跟着说了两句： “是啊，特别是这个星期，我们车间的师父还没到中午，那衣服就被汗湿得不能穿了，现在干脆就把上衣脱了在上班，要不是组长不同意，大家都想把裤子也脱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看向许爸许妈的眼神中带着心疼。 “妈，你和爸咋不说呢？李健，我昨天问你，你还说车间里还行，你就这样骗我？” 说到后面，许招娣语气之中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显然作为大姐夫的李健是很吃自家媳妇儿这一套的。 当即冲着媳妇儿许招娣露出大白牙笑了起来： “媳妇儿，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再说了，我也真的觉得还行，那些中暑倒下的，其实大部分还是没吃得饱，身体太差了，你看咱家这伙食，我就是以前身体再亏，那也补好了，所以媳妇儿你别担心我。” 李健这么一说，许招娣叹了口气，看向一直坐在旁边拿着个短短铅笔头在本子上算题的许来娣道。 “来娣，你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风扇开着，别一个人在家热中暑了。” 正在和二姐拿回来的习题集奋斗的许来娣听见这话，咬了咬铅笔头子，看了一眼二姐，又看了一眼大姐，这才道： “二姐早就说了，只要我好好读书，就让我吹风扇，大姐你看，今天把这一页做完了，明天我就能吹风扇了！” 许来娣没说的是，因为能够在堂屋里吹风扇，最近来堂屋里干活的婶子们也多了不少，不过这年头大家手头都不宽裕，免费吹了风扇，也没什么东西给，不过许家的水缸倒是一直满满当当的。 “二丫，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和家里商量？”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心疼起了电费，毕竟这年头电费可不便宜啊，这要是一整天都开着电风扇，得花多少电费啊！而且这一直开着，也太费风扇了，自己可是打算要把这台风扇一直用到大丫儿子接媳妇儿的！ 许妈听见这话，也不乐意了。 “老许，你这是啥意思？这电风扇买了那就是咱们家用的，这白天放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给来娣吹吹咋了？对吧小秦？” 被忽然点名的秦怀谦偷瞄了一眼许啾啾，然后对看着自己的许妈点了点头： “是的。” 秦怀谦这么一句斩钉截铁的是的，倒是让许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原本只是想提醒老许，小秦还在家里，让老许顾忌着点，然后碍于面子不要再管风扇的事儿。 哪里想到，这小秦这人，这么直接！ 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好再说老许了。 许爸听见这话也有些不高兴了。 “小秦啊，你还年轻，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多贵，每天开风扇花的电费，搁在农村啊，那都能用多少年的盐了？” 听见用盐巴来做计量单位，许啾啾耻笑一声，准备上阵反驳，还没开口，就听见坐在侧方的秦怀谦说话了： “许叔，如果按照您这么说，那您平日里在食堂吃饭不会觉得愧疚么。” 许爸被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给问得一懵。 “这和我在食堂吃饭有啥关系？” 秦怀谦一本正经道：“因为您在食堂吃饭，花费的钱能在农村吃好几天了，您本来可以自己在家蒸点二合面窝头带去厂里，就着厂里的免费白开水泡着吃的不是么？” 秦怀谦话刚刚说完，许啾啾就十分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啊，爸 ，你要是这么节俭，就应该从自身做起嘛，妈，这样吧，从明天开始，给爸带两个窝头上厂里，这样省下来的钱，换成盐巴寄给老家奶奶，爸估计会很高兴的，对吧，爸？” 许啾啾说完，许爸皱紧了眉头，手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感觉到两道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种来自灵魂的直觉，让许爸抬起眼看向目光的主人。 就瞧见自己的大女婿正眼神幽深地看着自己，并且一手按住了餐桌。 而另一道目光，则是来自于他身旁的秦怀谦，只看见他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下巴微微收紧，一只手同样按住了餐桌的桌面。 许爸从两人目光中看出来一句话。 你就算把手掌给拍红了，也无法撼动这餐桌一丝一毫。 更无法让大家对你有任何的畏惧！ 第106章 疯子 这一刻，许爸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虽然自己还是这个家庭里年纪最大的男同志，但是对上大女婿和自己看重的二女婿面前，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许爸整个人忽然一下就蔫了，微微叹了口气，对许来娣道： “行了，要吹就吹吧，要是有人来蹭风扇，你要注意好堂屋里的东西啊，别让人偷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许爸，不应该啊，许爸不应该趁这次机会，赶紧动怒一下，试图找回最近被自己打压的一家之主的面子吗？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许啾啾也不想再思考了，毕竟，对许爸的行为进行思考，本身就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对了，哪里能买到秦师兄你说的这些草药呢？明天我可以骑车去买一些回来，最近天热，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 “国营商店里应该有。” 许啾啾点点头，话题便戛然而止。 晚上吃过饭，许爸把风扇给提到许啾啾的房间后，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热烘烘的炕上，许爸双手交叉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闷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看向已经快睡着的许妈。 “媳妇儿，你就睡觉了？” 许妈原本酝酿好的睡意，被这么一问，全给打飞了，许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侧身躺着看着自己的许爸。 “老许，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想把你从炕上干下去。” 听见媳妇儿这话，许爸心里更委屈了。 “媳妇儿，吃饭之前，李健和秦怀谦这两孩子把桌子按着看我，我瞧见没？” 许妈眨了眨眼，虚着眼睛道： “好像是吧。” 听见这话，许爸噌的一声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媳妇儿！你都瞧见了，你咋不吭声呢！” 许妈听见这质问的语气，加上方才被打断的睡意，一股无名火也从胸腔里噌蹭蹭冒了出来。 右手猛地一打炕，整个人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一双眼睛冒着火光瞪向许爸： “咋的！许树！那你要杀人我还得给你递刀子了？” 被许妈这么一吼，许爸先是身体反射的抖了一下，随后许爸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媳妇儿给吓到了之后，心里更生气了。 “王凤！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就是问问你！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像泼妇了！” “泼妇？许树？你敢说我像泼妇？我是泼妇，你农村的妈是啥？泼天大王？许树我告诉你，别他妈惹老娘，你要是不想过了，就他妈回你家去！别他妈跟我在这充领导！”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吵醒了睡在隔壁的许啾啾，没有犹豫，许啾啾直接起床出了房间，拍响了许爸许妈房间的门。 就在许啾啾拍门的同时，许招娣和李健两人也出来，瞧见二丫在拍门，也跟着站在门外，许来娣则是在瞧见大姐二姐都出来后，才捂着耳朵站了出来。 “王凤你简直疯了！！” “碰！” 随着一声巨物砸中地面的声音，紧闭的大门砰的打开了。 “你们几个，大晚上的围在这里干啥！” 许爸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大丫看向自己的目光，失望中夹杂着一些愤怒？ 愤怒？ 大丫居然对自己愤怒？ 还没等许爸确定好，整个人却踉跄了一下， 等扶着门框站稳之后，抬头看向那个推了自己一把的罪魁祸首。 “二丫！你疯了！你敢推你爸我？” 已经走到里面的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懒得回头看，只赶紧将地上的许妈给扶了起来，轻声问道： “妈？你没事儿吧？爸怎么能对你动手！” 坐在地上的许妈听见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也不是，你爸他……” “爸，今天你就去堂屋睡吧。” 一直没吭声的大丫许招娣，此时开口了，一开口说的话却是让许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说啥玩意儿？” 许招娣看了一眼许爸，双眼充满了失望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呢？这么多年，妈跟着你吃了多少苦？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却这样对妈，爸，我对你太失望了。” 许啾啾回头看了一眼许招娣，听着她说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大姐已经在慢慢摆脱许爸许妈的影响了，如果是自己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大姐就算再生气，也不敢这么对许爸表达自己的想法。 “许招娣？你也疯了？！” 许爸扶着门框，看着自己乖顺了快二十年的大女儿，发出了来自内心的质问。 随后，许爸将目光挪到了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许啾啾身后的许来娣。 “来娣……” 许来娣却默默地躲到了二姐许啾啾的身后，还颤抖着道： “二姐，我怕……” 听见这话，许啾啾用手臂围住了许来娣，并且抬头看向门口的许爸： “爸，你要再吓唬三妹，我就叫王大姐来了。” 许爸扶着门框，只觉得心底冰凉。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上班赚钱养娃，得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然而，没等许爸伤心完，就听见身旁李健道： “爸，走吧。” “你干嘛！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这是我的屋！” 这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大半夜被家里人赶到堂屋里去睡了，那自己的面子还怎么挂得住？！ “李健，你带爸去堂屋。” 许招娣话一说，李健也顾不得自己老丈人的大喊大叫，直接走到许爸的身后，双手架在许爸的胳肢窝下，手臂往上一抬，许爸整个人脚底离地，只剩下脚尖垫在地上。 “李健！你干嘛！你疯了！我是你老丈人！你敢这样对我！” 许爸一边反复说着，一边试图用手抓着门框不肯离开。 许啾啾见到这一幕，站起身来，随手将许妈屋里的凳子给拿了起来。 “爸，你要是再不撒手，我就砸下来了。”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便抡圆了凳子，朝着许爸的手狠狠砸去。 “你疯了！” 许爸悟了，二丫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借这件事报复自己！她都没等自己说话就开砸！太不讲道理了！ “我知道了，我去堂屋睡觉！你们这群疯子！疯子！都疯了！” 许啾啾听着这话，挠了挠耳朵。 “爸，你说你，骂人都不会，就一句疯子翻来覆去的用，有点无聊了哈！” 正被李健看守着朝堂屋走去的许爸。 “啊啊啊！！！许二丫你这个疯子！” 第107章 有些可惜 大晚上的，许家的热闹吵醒了不少人，离许家最近的张家，可是从头看到尾。 等许爸真的被赶到堂屋里去睡觉后，老张躺在炕上，一向话少的他也忍不住和老伴儿絮叨絮叨。 “这许家咋能这样对老许呢？太不像话了。” 张婶儿听见这话，却是没什么絮叨的兴致，只闭着眼睛道： “老许也是自找的，他媳妇儿多好一人啊，有温柔又有文化，这些年日子过得这么苦都认了，现在大丫二丫长大了，给她撑腰不是正常的？” “要不是这些年栓紧了裤腰带，许家怎么凑得出大丫买工作的钱？那老许不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嘛……” 张婶儿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张，你听听你说的什么玩意儿，那老许偏偏厂里人就算了，咱们一块儿邻居十几年了，还不清楚，他家那原本就是要追儿子，后来儿子实在追不了，前几年还把主意打到侄子身上，要我说啊， 幸好给大丫买工作招婿，不然这许家啊，怕是没好日子过。” 老张张了张嘴，想反驳自己媳妇儿，但脑海中将这些年老许的做法给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哎，老许啊……” - 许啾啾一觉睡醒，在堂屋里吃饭的时候，瞧见了一直瞪自己的许爸，却是毫无心理负担。 “爸，你就是再瞪我，我也不会掉块肉，快吃饭吧，不然迟到了。” 听见这话，许爸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二合面馒头，嘴里嘀嘀咕咕： “要是厂里领导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看他们还给你这工作不！” 话刚刚说完，许爸手中的二合面馒头就被许妈给一把抢走了。 “爱吃不吃，惯的你！你要是敢在二丫领导面前逼逼赖赖，老娘就去找你师父哭！哭你昨晚上对我动手！” “王凤！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摔下炕的！你咋还赖上我了！”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有些心虚地看向二丫。 “爸，你别想吓唬妈改口，你再这样我也去找你师父聊聊了！” “我吃饱了！你们这几个狼崽子！” “妈，正好，今儿你坐我自行车后座，我载你上班。” 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追一下跑出去的许爸的许妈，听见这话，默默地闭上了嘴，开始认真吃饭，能坐车去上班，谁愿意腿着去啊！ 十分钟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载着许妈朝着轧钢厂而去，路过气势汹汹走路的许爸。 坐在后座的许妈扭头看了一眼许爸。 “老许，我先走了！” 到了厂里，在尹干事那里签到之后，许啾啾坐了一会儿，打算出门去买点昨天秦怀谦的凉茶的原材料。 打算出办公室前，许啾啾看了一眼秦怀谦那空荡荡的办公桌，有些纳闷地问师父蔡根： “师父？师兄怎么经常都不在办公室？他去哪了啊？” 正在看报纸的蔡根，听见这话，快速眨了眨眼： “哈哈，估计是出去熟悉业务了吧，不管他的，他心里有数，对了，小许你出门干啥啊？” “哦，我想着最近天热，我去买些晒干的蒲公英或者薄荷。” 这下换蔡根傻眼了，看着说出这句话如此随意的许啾啾，蔡根脖子往前伸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问道： “啊？你要去黑市？现在？这样去？” 有那么一瞬间，蔡根甚至因为小许这一副坦荡说买蒲公英的架势，以至于产生出了一种黑市已经光明正大随便逛的荒谬错觉。 许啾啾也愣了：“啊？秦师兄说百货商店里就有啊？” “啊？百货商店里还有这种东西？” 倒是一旁坐着贴单据的尹干事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小许，你师父这人是百货商店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你问他？蔡大哥，百货商店里啥有都，只要你有票有钱，再说了，这晒干的蒲公英这种草药，就是一般的供销社都是有的，百货商店更是有了。” 蔡根这才一脸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是吗？是我想岔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啾啾原本只是想买点晒干的蒲公英薄荷泡水，现在脑海中却有了更多的想法。 “那行，师父，尹姐，我走啦！” 告别了两人，许啾啾戴着草帽骑着自行车顶着烈日到了百货商店。 看着人群拥挤的百货商店，许啾啾忍不住低声感慨道： “不管什么时候，大家购物的热情都不会消减啊，明明可以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大家却还是来更大的百货商店，就为了在排队的时候顺便瞧瞧看那些自己买不起，或者是舍不得买的东西。” 而许啾啾想买的草药，基本可以算是百货商店最便宜的商品了，柜台位于整个百货商店的角落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天热，和许啾啾一样想法的人家不少，还是因为草药是百货商店里最便宜的货品，总之，这个柜台排队的人还不少。 排了十几分钟，终于排到了许啾啾。 穿着制服的柜员看见许啾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你啊，今天买点啥？我们柜台今天新来的金银花草，你可以看看，晒干的一毛一斤。” 许啾啾顺着柜员的手看向她身后的筐子，果然，里面还剩下大半筐的金银花草。 “那我要半斤，姐姐，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薄荷种子呢？” 柜员一边转身抓了几把金银花放进秤盘里，一边想了想道： “好像有，不过现在种太热了来不及吧，你要是想试试，我给你几颗，你种着玩玩。” 说完话，柜员就将秤砣上的刻度亮给许啾啾看，的确是半斤，然后将金银花给用黄色的纸张打包起来，做好这些，柜员又弯腰从角落里拿了几颗种子，直接递给了许啾啾。 “给。” 许啾啾拿着纸包，却是有些犹豫了。 自己种薄荷什么时候都能种，但是现在苹果树可是要好几天才进入开花结果期。 现在为了种薄荷把苹果树拆了，好像有些可惜啊？ 第108章 重要的东西 犹豫了几分钟后，骑着自行车的许啾啾忽然笑了。 “我真是傻了，虽然有一键收获，但是我也可以自己动手啊，果然，人一旦习惯了安逸之后，就下意识把更辛苦的选项给忘了啊。” 计划好了这一项，许啾啾也就不再纠结，骑回了厂里，照常吃饭工作。 要说采购这项工作，其实完成了采购就算是完成了工作的百分之九十了。 许啾啾看完往年的采购单，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和师父，以及尹干事外，大家都不在。 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看了快一天报纸的师父，不解问道： “师父，我怎么除了我们这组的同事，另外一组的好像就我报道那天见过，后来就没人了？” 蔡根头也不抬地回答：“因为我们大部分负责的是生活物资的采购，所以厂里管得不算严格，但如果是钢材销售和机床采购这类，那基本上一个月的时间，大半都在路上。” 许啾啾明白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什么，就听见科室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天气炎热，感到不舒服的时候请休息一下，多喝水，解暑降温。’ 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许啾啾有些纳闷。 “这是咋了？怎么突然通知这么一句？” 许啾啾话音刚落，采购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尹干事微微皱眉，起身去原本的科长办公室内接起了电话。 “好的，我们一定尽量完成任务，一定，那今天最少需要多少斤的草药？好的，收到。” 许啾啾站在科长办公室门外，看着里面接电话的尹干事眉头越来越紧，神色越来越严肃，心里也有些慌张。 什么事情，让尹干事这个老干事都这么认真？ 等确认尹干事挂断电话，许啾啾这才凑上前去。 “尹姐，咋了？” 尹干事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看向许啾啾一边朝着科长办公室门外走，一边道： “咱们车间刚才下午的时候，有人中暑了，结果他没休息，还继续工作，最后。” 尹干事说到这里，眼眶中一层水雾弥漫了出来。 许啾啾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但却有些不敢相信：“尹姐，那，那人……” 尹干事对站起身来看向自己的蔡根和许啾啾两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送到厂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一瞬间，许啾啾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 了一下，猛地有些吸不上气来。 就在许啾啾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泪珠子跟着滴落下来时，蔡根却是问道： “那打电话给咱们科室，是有什么指示？” 尹干事眨了眨眼，泪花滚落下来，却被她抬手给胡乱抹开，带着一点哭嗓道： “厂里让咱们采购凉茶的材料，或者是薄荷这些可以解暑的草药，争取以后食堂中午能给每人一碗解暑茶。” 听见这话，许啾啾想到了自己种在黑土地角落里的薄荷。 这么一想，许啾啾就瞧见了黑土地角落里生长得格外茂密的薄荷丛，看起来高度已经到自己大腿了，上面的薄荷叶饱满肥厚，它们就这么安静的长在那里。 “咱们厂可是万人大厂，每人每天一碗，那需要多少斤的草药？” 蔡根率先提出了这个问题，尹干事也赶紧回答： “厂里的意思是，现在不管走哪里，在今天下班之前，食堂里必须先赶出来一次解暑汤，食堂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就咱们采购科的任务最急，我问了一下，医院给出的建议是一百斤的薄荷效果最好，但是厂里体谅咱们是紧急任务，所以要求今天最少要五十斤的草药就行。” 说完，尹干事自己都叹了口气： “五十斤的草药，听起来虽然是少了一半了，但是我想，就算是百货商店也拿不出这么多。” 许啾啾此时却是侧身站着，避开了尹干事和师父的目光，闭眼进了空间，木着一张脸把苹果树全部卖掉了，许啾啾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系统给了自己多少积分，而是将那之前种下长成的薄荷投入了圆筒里，然后选择了一键播种。 看着薄荷叶从半空中各自落下，许啾啾这才回到现实，睁开了双眼，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眨了眨眼。 “的确，五十斤的草药不好找，没法子了，小许，你先和我去百货商店和供销社凑一凑，不行咱们就去黑市，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京城，还凑不够五十斤的消暑草药了！” 蔡根说到最后，已经握紧了拳头。 要说感情，他比尹干事和许啾啾在厂里的时间更久，对厂里的感情也更深厚，但他却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厂里的任务要求高于一切，在任务前，一切的个人情感，都需要让步。 尹干事听见这话，倒是第一次抱怨起了采购科的同事们。 “明明这个月的采购任务都是小许完成的，结果他们倒好，完成任务就只有上班和下班的时候能看见人影，平时人都抓不到，现在厂里紧急任务下来，竟然只有蔡大哥你和小许两个人。” 说到这里，尹干事也握紧了双拳往前一站。 “蔡大哥！你们两个人哪里跑的过来这么多地方，这样，黑市我是真的不敢去，但是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我是敢去的，我们分开跑，这样或许能更快一些。” 听见这话，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科室里的挂钟，已经下午一点四十了，要在下班前煮好一万人的解暑汤，时间的确很紧迫。 “师父！” 蔡根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尹干事和眼巴巴望着自己答应的徒弟许啾啾，只得叹了口气： “可是小尹啊，你又没有自行车，就算买到草药了，也不能带回来啊。” 尹干事听见这个问题，瞪大了眼： “蔡大哥，咱们科室不是有自行车吗，我骑那个不就好了？” 听见这话，蔡根却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自行车都被他们搞采购的名头骑走了，哪里还剩的有？”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傻眼了，这好不容易能多出一个人来，这还倒在自行车上了！ 第109章 诱饵 一时间尹干事也傻眼了，这自行车毕竟是贵重物品，一般是不会外借的，或者说，现在能舍得买自行车的人家，自己还真不认识几个。 要是科室的自行车没了，她就算是想帮忙，也总不能腿着去收购草药啊！ 许啾啾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多多种薄荷给厂里提供了，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她能够瞒得过师父的眼睛。 所以，相对于老油条的师父蔡根而言，许啾啾打算自己手里收一部分，然后借尹干事的手收一部分，这样两边加起来，就不会显得自己的这份那么特殊了。 所以，尹干事卡在没自行车这一点，许啾啾是真的跟着着急啊！ 等等！ 许啾啾闭眼扫过自己空间内，那辆装上了电池的自行车就这么明晃晃的停在茅草屋的墙外。 对了！我还有一辆自行车啊！ 许啾啾睁开双眼，对陷入了苦恼的尹干事赶紧道： “尹姐，要不你先骑我的，我倒是能找到一个人借车，到时候我用她的！” “真的？那行！那咱们现在就划分区域，赶紧出发！” 尹干事听见这话，也不再三确认了，主要也是现在时间太短了，一分一秒都浪费不起。 蔡根听见这话，倒是看向许啾啾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划定区域后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尹干事许多年不曾骑车了，蔡根也不放心她载人，所以成了蔡根骑着载着许啾啾，不过三人到了胡同口就准备散开了。 许啾啾戴着草帽，一副急着去借自行车的架势，而尹干事则是骑着车朝着百货商店的方向去了。 蔡根看了一眼，只得再三嘱咐许啾啾道： “别忘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就行，别进来！” “啊？师父你不是说要带我一块儿进黑市采购？” 蔡根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白了许啾啾一眼。 “咱俩推着两辆自行车去黑市，这不是在额头上写了两个大字，肥猪！到时候咱们买草药，本来只要五块的，结果人愣生生要十块，甚至二十块，你给不给？” 许啾啾听见这话，微微张嘴恍然大悟，但又有点不明白： “既然这样，干嘛不让我去百货商店采购呢？这样就不用麻烦尹姐了啊？” 听见许啾啾这话，蔡根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咱们科室就剩下我们三个，然后我俩出去采购草药，留尹干事一个人在办公室，别说什么这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在轧钢厂上班一天，那就是轧钢厂的人，你就有义务为了轧钢厂尽力。 所以尹干事必须出门，也必须帮咱们去采购草药，当然了，师父不是说这件事儿只对她有好处，毕竟尹干事也是真的出力了，咱们师徒两肯定能轻松些。” 许啾啾听着师父蔡根快速又清晰地说完这些话，内心却有些酸酸的。 “师父，您本可以不解释这么清楚。” 蔡根听见小徒弟这傻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是想不解释这么清楚的，可这不是你这丫头压根想不明白嘛！行了，我先走了，你借到车了记得到那里等我啊！” 许啾啾连连点头，接着也转身走入胡同之中。 等走了十分钟不到，许啾啾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自行车给取了出来，扶着自行车，许啾啾下意识开始打算捏脸。 捏到一半，许啾啾停了下来。 “不是，我捏脸干啥？！啧啧，真是习惯性动作害死人啊。” 取消了捏脸的举动， 许啾啾骑着自己的电动自行车，戴着草帽朝着和师父约定好的黑市骑去。 等到了指定地点，许啾啾才觉得自己傻了。 不变脸怎么在黑市里把薄荷卖给师父啊！我真是，这脑子是怎么了，卡住了？ 虽然许啾啾也觉得，在黑市里应该能够采购到做凉茶的草药，但是想一次性买五十斤，许啾啾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凉茶这玩意儿又不是必需品，在这个吃饭都只能半饱的年代，还特意熬凉茶喝的人家，怕是不多。 就算是有这个需求的，像自己一样在百货商店应该也能达成了。 所以，对于黑市这样的市场而言，有需求才有供给，而许啾啾决定，由自己来成为那个供给！ 因为酷暑难耐，胡同里倒是几乎没人，许啾啾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行车给收了起来，又捏了张脸，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老伙伴——藤编筐 手轻轻一挥，两个藤编筐就装满了新鲜的薄荷叶，叶片饱满鲜嫩，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当然了，这也的确是许啾啾上一秒才从薄荷苗上摘下来的。 顶着一张二十几岁的大圆脸的媳妇儿脸蛋，许啾啾挑着扁担交了一毛钱进了师父点名的黑市。 许啾啾刚刚进来，就瞧见了大热天围着个不知道哪里扯来的布条的师父，他正推着自行车从黑市的另一头缓缓朝着这头走来。 这也是许啾啾特意挑选的黑市入口，因为师父给的汇合地点肯定是从他走出黑市之后最近的。 那么许啾啾就从这个距离汇合点最近的黑市入口朝里走，就一定会遇见师父蔡根。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错过师父，又能避免自己挑着两筐薄荷追着他买的奇怪场景。 确定好了师父所在的方位，许啾啾找了个空的摊位，将两个藤编筐往那一放，再把盖子一揭，顿时，顿属于薄荷的清凉香味就冒了出来。 就连一旁卖各式票据的黑市坐地户，闻着这股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都忍不住在这烦死人的高温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而此时，一直推着自行车，步履不急不缓的蔡根也闻到了。 蔡根顺着薄荷香味的来源处望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两筐满满当当的薄荷。 但蔡根却有些迟疑了起来。 会有人在黑市专门卖两筐薄荷草的吗？ 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个诱饵呢？ 第110章 亲闺女 许啾啾蹲在两个竹编筐的身后，耐心等待着师父蔡根的到来，然后默不作声把薄荷草卖给他。 只是，等着等着，许啾啾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师父距离自己最多也就十米的距离，这推着自行车怎么着也应该到自己的面前了，但是！ 许啾啾抬眼瞧去，不是？ 师父你停在人卖大米的摊位面前看啥啊？你忘了你身上肩负着的使命了？这时间这么着急，你咋还有空去看大米啊！ 许啾啾着急着急着，却发现师父偷偷摸摸的朝着自己看了一眼，等发现和自己的视线对上之后，师父赶紧把头给低下去了。 嗯？？ 蔡根小老头，你这反应可有点不对劲啊？ 许啾啾现在也琢磨过来了，小老头这是……怀疑我？ 想了想自己进入黑市后的行为，许啾啾觉得，和自己之前来黑市卖货没什么不同啊？ 就在许啾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蔡根也着急得额头冒汗。 “这卖薄荷的，怎么看怎么像陷阱，可是除了我们三个谁知道我会来黑市买草药？要不，不管真的假的，先买回去看看？大不了就像是语录上说的，敌人的礼物收下，炮弹打回去！” 卖米的摊主看着面前这个推着自行车，俯身在自己摊子面前，嘴里嘀嘀咕咕的中年男人，面带警惕地看着他。 妈的，这不会是个疯子吧？ 不能吧？这年头疯子也能骑得起自行车了？ 我要不要搭话问他买不买啊？他站在我摊子面前不走，害得都好几个想来的人转身去了别处了。 就在摊主张开嘴打算破了规矩，开口问问的时候，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迅速起身，然后推着自行车就朝前快速走了。 卖大米的摊主：？？？ 不是？？ 大哥你搁这跟我闹着玩呢？你是几个意思？我刚嘴巴张开，你就跑了？咋的？我这嘴巴能吃人啊？ 大米摊主攒紧了双手，紧紧盯着那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打算等他再这么干的时候，就叫黑市的管理人出来。 是了，黑市是有管理人的，不然这么大一个黑市，怎么可能在京城开这么多年。 然而，就在大米摊主瞧见那奇怪的中年人停下脚步在一个卖——卖薄荷？ 此时此刻，大米摊主忍不住产生了疑惑，谁会来黑市卖两筐薄荷草啊？ 这能赚回进场费吗？ 哦不对，谁家采了这么多薄荷进黑市来卖啊？这能卖得出去？ 然而，就在大米摊主产生了怀疑的时候，就看见之前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刚到薄荷草摊子面前没几秒，就从怀里掏钱了！！ 不是！！ 你的毛病只在我这里犯是吧！！！ 许啾啾收下了五块五，然后抬头道： “大哥，看来您就是那小丫头说的师父了，这下我放心了，明天我就到她说的那地方等你们啊。” 蔡根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听见这师父两个字，才明白这人是许啾啾这丫头指使来等自己，难怪刚才她偷偷看自己呢！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蔡根缓缓吐了口气，不是诱饵就好： “这死丫头，咋啥话都往外秃噜，大妹子，你这家里薄荷还有多少啊？” “多得很哦，每天采这么多，都能采到下个月去了，咋的，除了明天，你们还要薄荷草？” 听见这话，蔡根双眼一亮，心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老天爷是为了激励自己，让自己不能再懒惰下去，所以自己想做事就会格外的顺利？ 不过，秉着谨慎的态度，蔡根没有一口气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道： “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明天咱们就在约好的位置见。” 许啾啾顶着捏好的脸点点头，揣着五块五的现金起身朝着黑市出口走去，那两个藤编筐被师父买走了。 走出黑市的入口，许啾啾趁着没人，赶紧施展开了自己的草上飞，着急忙慌地赶到了约好的集合点前一点，然后拿出自行车，推着到了集合点。 刚到集合点还没五分钟，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两竹编筐的师父蔡根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许啾啾正迈脚往前走，就听见师父开口问道： “小许，你刚才是不是遇见卖薄荷草的人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的脚步一顿，不是，师父你的警惕心未免太高了吧？这件事还要再三确认一遍？ 心里吐槽着，但嘴里还是乖乖道： “对啊，我瞧着她带着两竹编筐卖薄荷草，热得浑身大汗，我就赶紧拦下来了，但是我这不是身上没带钱，我就让她进去找师父你啦，这不就是她带的那两竹编筐吗？” “你个丫头，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这卖薄荷的人是什么诱饵呢！” 蔡根一边说，一边笑着，五十斤的薄荷草到手了，他心上压着的大石头也挪开了，加上这诱饵的嫌疑也解除了，倒是有空念叨许啾啾了。 许啾啾却是瞪大了眼： “师父，你为啥会觉得这是诱饵啊？这大热天的，有城外面的人带薄荷草来卖不是正常的嘛！” 听见小徒弟这话，蔡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不是，太凑巧了嘛，咱们正好缺凉茶的草药，而且正好最低要五十斤，她这薄荷草就正好五十斤。” 听见师父这话，许啾啾才心底一惊，难怪方才在黑市的时候，师父一直偷看自己却不过来买呢！ 为了打消师父的疑心，许啾啾赶紧道：“师父，您想得也太多了吧，再说了，人那是卖了有段时间了，剩下的刚好五十斤，而且那位大姐人是家里薄荷草太多了，想着天热城里人肯定也受不了，这才进城来试试的。” 蔡根听见这话，也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时候巧合都是人为的，对了，你和她约好了在哪里碰面，收多少斤？” 许啾啾闻言，伸手比了个一。 “一百斤？” 许啾啾摇了摇头： “那大姐来城里也怪不容易的，既然咱们反正都要买的，一次性多要点，人也少给几次公交车钱嘛。” “那是一千斤？” 许啾啾默默点头。 “她能拿出这么多薄荷草？” “那大姐说她家附近的薄荷草遍山都是，要知道能卖钱，村里一块儿采估摸着能弄个几千斤出来，所以师父，厂里的采购任务，咱们三应该是能完成了。” 蔡根听完这话，看了一眼许啾啾，想到自己刚才自认为老天爷待自己不薄的想法，摇了摇头。 哪里是待自己不薄，许啾啾这丫头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 这采购任务下来，货自己就送上门来！ 第111章 没听见吗 “行，既然咱们俩的任务超额完成了，就去刚才分开的地方等等你尹姐，到时候咱们三一块去仓库入库。” 许啾啾听见这话表示明白，这是要把这五十斤的薄荷草的业绩算到尹干事身上一份。 完成了厂里下派的紧急任务，师徒俩神色松快，骑车到了分开的地方，就瞧见尹干事已经等待那里。 尹干事老远就瞧见了蔡根那自行车后座多出来的两个编织筐，心中不由得有了些猜测，可等蔡根真的骑到面前，瞧见那编织筐里面满满当当的薄荷草时，尹干事却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哇！” “蔡大哥，你怎么办到的？这也太牛了吧？我跑了好几家，也才买到几斤……” 说到这里，尹干事就忍不住低下了头，说实话，她原来是觉得跑采购很辛苦，但并不觉得多难，反正是拿着钱买东西，这家不卖就跑那家，实在不行还有黑市，要是黑市也买不着，那就算了。 可等今天自己去买解暑汤草药的时候，才真切感受到有多难！ 当厂里的希望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时，而自己又偏偏采购不到，那种无力的感觉，尹干事觉得自己再也不想体会了。 “不过，今天这五十斤是够了，可明天的，后天的，怎么办呢？等待会儿科室里的人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 “行了行了，先入库吧，食堂那边估计也着急着下锅。” “行！” 三人小组汇合成功，一块儿骑着自行车进了轧钢厂，又径直来到了仓库，库管瞧见三人骑着自行车也不像往日那般慢悠悠称重了。 “赶紧赶紧！我这边入库了得赶紧给食堂送过去！” 蔡根的自行车都还没停稳，仓库的搬卸工就上来直接把后面的两个藤编筐给卸了下来，然后在库管的指挥下将就着藤编筐一块儿称重。 “五十四斤！扣除筐子的重量，五十二斤！没问题吧老蔡？” 蔡根笑呵呵地点点头：“对的，正正好！” “行，你们把这两筐薄荷抬到食堂去，路上千万别洒了！” 等指挥走了两筐子薄荷草， 这位平日里一直有些不苟言笑的女库管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来，老蔡，你的入库单！” 和平日里不同，女库管撕下来入库单后，竟然主动拿着单子走了下来，递给了蔡根。 “老蔡，你可真行！这么短的时间，搞来这么多薄荷草，而且还这么新鲜，果然，你待在采购部是有你的原因的。” 听见这话，蔡根忍不住有些脸红，毕竟今天这薄荷草和自己的关系还真不大。 “哪有，也是尹干事和我小徒弟小许的功劳，我一个人哪里跑得过来啊。” 听见这话，库管却只笑着摇了摇头：“老蔡，你就别谦虚了，不过今天之后，你们科室的人估计要倒霉了。” 蔡根听见这话，也明白，这位女库管是在提醒自己，厂长已经知道他们采购科今天只剩下他们三人这件事了。 “谢谢。” 回应蔡根的只有女库管微微摇摆的手臂。 离开仓库，三人先将自行车给停好，再回去办公室。 等走进办公室，已经是下午四点出头了，但整个办公室内，竟然空无一人。 蔡根瞧见这一幕，也叹了口气： “哎，这次之后，咱们科室的考勤怕是要变得严格起来了。” 尹干事却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框认真道： “原本也是大家太松散了，遇见像今天这样的紧急事件，连人都抓不到。” 许啾啾却是猛然想起来，扭头看向师父： “师父，咱们这薄荷草要写师兄的份吧？” 正在往里走的蔡根听见这话，一口气没喘匀，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当，当然了。” 确认了师兄不用被批评，许啾啾这才松了口气，毕竟秦怀谦护着自己的。 三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厂里的喇叭通知，什么时候去食堂喝解暑水。 四点半的样子，今天响够一次的大喇叭再次发出了声音。 “喂喂，这里是轧钢厂广播站，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以下为本次通知， 今天厂里所有工人，下班之前可到食堂免费喝一碗薄荷汤，喝了薄荷汤可以有效解暑，避免再次发生中午的悲痛事件。 再次通知，请轧钢厂所有工人，在下班之前，到食堂免费喝一碗薄荷汤解暑，咱们轧钢厂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将在食堂提供免费的薄荷汤，大家一定不要忘了喝。 此次通知完毕。” 听见通知，许啾啾和师父蔡根都起身，准备去食堂喝一碗薄荷水，这次不像往常，他们采购的时候，可是一点没给自己留的。 要想喝啊，那还真的只能去食堂了。 倒是尹干事听见这则广播通知，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 “哎，广播倒是先通知了，可咱们采购部哪里给它弄来明天的草药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和蔡根这师徒两人才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双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困惑。 你没告诉她明天要采购一千斤薄荷草的事儿吗？ 得，作为师父的蔡根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给忘了，那就只能许啾啾来认下这个疏忽了。 “尹姐，我回来的路上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约好了，明天要采购人一千斤的薄荷草，回来的时候应该赶得上中午那顿。” “真的吗？！”尹干事听见这，整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说完这话，尹干事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主动提出： “不过我今天就是临时帮忙的，明天我就不去了，正好你们师徒三人应该能拉回来吧？” “什么拉得回来？蔡大哥，您这是又收购到一批鸡蛋了？” 伴随着说话声，林小力也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估摸着是才从家里赶来，脸颊上还有睡出来的竹席印子。 瞧见林小力这副笑呵呵的模样，尹干事却是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选择避开冲突，而是直接道： “林小力，你中午没有听见厂里的喇叭通知吗？” 第112章 这么厉害? “啥？” 林小力也被尹干事的突然质问给搞得愣住了，呆了两秒后，第一时间发出了疑问。 尹干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小力。 “我记得你家在的大院，离我们轧钢厂的大门走路也就几分钟，之前你也抱怨过，在家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厂里突然开喇叭说通知，把你给吵醒了。” 林小力听见尹干事这丝毫不给面子，直突突就开始翻旧账的样子，也有些恼怒了。 “咋的，我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就算我真的在家睡觉又咋的了？” “咋了咋了？” 临近下班签到的时间，采购科负责生活采购这一组的科员们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走在前面的人正好听见林小力最后一句话。 林小力听见有人问自己，也觉得有些委屈。 “没咋的，就是有些人，瞧着我严大哥没上班，就欺负我呗。” “噗！” 许啾啾听见林小力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小力听见这笑声，抬头看向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许啾啾，皱着眉头阴阳怪气道： “小许，咋的，你也来看哥笑话呗？” 许啾啾摇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你慢慢诉说你的委屈，我们三还得先去食堂呢。” “哎，对，我刚才好像是听见，厂里通知，让每个人都去食堂喝一碗解暑的汤来着？咱们这个月的采购任务里有解暑的草药吗？” 方才询问林小力的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能够在采购科待着的人，脑子都比较活泛，他刚才听见这个通知就是想回来问问尹干事的，结果被林小力的事儿给吸引了注意力。 蔡根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这人属于在科室内不争不抢，积极完成任务，然后趁着采购的时候，弄点东西改善生活的。 想着自己对小徒弟将来的长远规划，蔡根决定卖个人情给他。 “今天中午通知刚刚播完，咱们科室的电话就响了，厂长直接下的命令，让从今天开始，每天供应食堂一百斤的解暑草药，因为今天是临时通知，所以今天只要五十斤就好。” 蔡根的话刚刚说完，到达科室内的科员们脸色大变。 厂长直接下的命令！ 他们却一个都没接到，而现在已经…… 除了许啾啾三人组，剩下的五人都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 许啾啾眼看着林小力的脸色从刚刚睡饱的红润，到刚才有些生气的深红，再到现在的惨白。 啧啧，这林小力也是个学变脸的好苗子啊！ “蔡，蔡大哥，那……那食堂那边刚刚发的通知，这草药是……？” 还是方才问话的那人最先反应过来，眼神中带着敬意地看向蔡根问道。 蔡根点点头，倒是没笑，主要也怕刺激到这五人。 “李三，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快的，那薄荷草是下午的时候，我带尹干事和我两个徒弟去收来的，小秦这孩子现在还在外面跑，就为了明天要用的薄荷草。” “呼……还好，蔡大哥，您真的是这个。” 李三冲着蔡根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又苦笑一声： “不过我应该会被点名批评了，哎。厂里这么着急重要的事儿，我不在厂里，好在蔡大哥你搞定了物资，不然啊，我这工作能不能继续都是个问题，不说了，我先去看看情况。” 李三说完，赶紧的出了办公室，许啾啾猜他应该是去找人说情去了。 李三这么一走，也提醒了剩下的四人，一时间，刚刚才热闹起来的科室办公室，又冷清了下来。 “师父，尹姐，咱走吧。” 当天下班时间，轧钢厂的工人们脸上都比往日里平静了许多，一是中午的那则通知让大家燥热的心冷静了下来，二来也是薄荷水确实疏散了一些心头的燥热。 许啾啾骑着车站在厂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了和许爸一前一后走着的许妈。 许树瞧着走在前面的自家媳妇儿，加快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喊道： “媳妇儿！媳妇儿！” 许妈当然听见了后面许爸的呼唤，但是许妈却不想停下来，主要是，许妈自己也知道，自己早上冤枉了许爸推自己下炕，现在孩子们不在，他肯定要来找自己，让自己和孩子们说清楚。 但是…… 许妈私心里不想说清楚，她自然能够感觉到二丫对自己的态度不对，虽然嘴里依然喊着自己妈，但是对自己却客气得像是对远房亲戚一样。 可今天早上，许妈觉得自己久违的感受到了来自二丫的关心。 这让她有些不想澄清这个误会…… “媳妇儿！你一定要和孩子们说清楚啊，我许树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那种小人啊？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跑啊？” 许爸好不容易追上了许妈，刚刚说了两句话，就见许妈忽然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是！这么热的天！你跑了别中暑了啊！” 听着身后老许关怀的话语，许妈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 对不住了老许，等再享受几天关怀我就替你澄清！ 许啾啾伸手拦下了一个劲儿往前小跑的许妈： “妈！上车！” 母女俩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走，许爸跟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许二丫你给我等着！” 一旁路过的许爸的贾当听见这话，又退了回来，仔细一瞧，发现还真是自己那个糊涂蛋徒弟许树。 “许树，你在这嚷嚷啥呢？” 许爸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喘气的声音都停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去。 “师父……我，我这不是瞧着二丫骑自行车太快了，让她等等，骑慢些嘛……” 贾当听见这话，狐疑地看了一眼许树。 “最好是哈，你家二丫今天可是又为厂里立了功了，你要是敢凶她，看我这个做师父揍不揍你就完了。” 许爸一听这话啊，眨了眨眼： “没听见厂里有啥事儿啊？” 贾当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许树啊许树！你都一把年纪了，咋想事儿还不过脑子呢？刚刚你那薄荷汤是白喝了？” “啊，师父你说薄荷汤啊，可那是采购科的任务吧，完成任务有啥好说的。” 贾当听见这话，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全部的薄荷草都是你家二丫和她师父师兄弄回来的，别的采购员今儿都在外面，没人影，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叫着留下来，估摸着是要训话！” “啊？我家二丫？这么厉害？” 第113章 啊? “行了，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也比一天到晚不着四六了，现在大丫二丫都有出息了，你也好好培养培养三丫，你这以后的日子啊，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许爸听见师父这话，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头，笑了笑： “师父，您看您这说得，师父您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和他们说。” 贾当听见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点点头： “去吧。”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老爸被他师父给教育了一番，她正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胡同之中。 只是快到自家大院那条小胡同时，却听见一阵哭嚎。 “老二啊！你咋就走了啊！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里，你是想活生生逼死我们娘两啊！” “呜呜呜，爸爸！爸爸！” 与此同时，传出哭嚎声的四合院门外，大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妹子，你保重身体，好好把你男人的种给带着撑下去，有啥难事儿，你就来街道找我。” 许啾啾停下了自行车，一脚踹在墙根上，沉默了一会儿。 “哎，里面应该是中午通知中暑走了的那个工人的媳妇儿和儿子吧，真是造孽，也不知道她媳妇儿是顶替她老公去车间，还是把工作卖了，但是不管咋样，他家的日子都没以前好过了。” 听着座椅后面许妈的话，许啾啾抿了抿嘴唇。 “哎，要是卖了工作，他们也就不能在这院子继续住下去了，这里毕竟都是厂里给分到房子。”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一声不吭，载着许妈回家去了。 等到家之后，许啾啾把自行车给停在堂屋外面，扔下一句有事儿出去一下，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等再次从公厕出来，许啾啾已经换了身打扮，也换了一张脸。 回到了刚才哭嚎的那个四合院，许啾啾跟着众人一块儿走了进去，大家有的放下一毛，有的放下两分，毕竟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能够给陌生的工友捐款，都已经是一份心意了。 而许啾啾混在这一群人中，趁机将两张大黑十给塞进了钱箱子里。 此时孤儿寡母还抱成一团抽泣着，骂得太久了，女人嗓子也骂得沙哑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还是起身走了。 把装备给换回去后，许啾啾回家坐在堂屋里，没有吭声。 许妈一边揉面，一边偷看了两眼许啾啾，瞧见许啾啾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两眼望着桌面走神，忍不住开口劝道： “别想刚才的事儿了，厂子里从今天开始供应薄荷水，怎么也得缓解不少，你瞧瞧，我喝了那一碗薄荷水下去，都没和你爸吵架的心思了。” “嘿！王凤，被我逮着了吧！背着我和二丫说我坏话！你这可不是毛主席提倡的好思想啊！” 瞧见进门的许爸，许妈有些心虚，干脆埋头揉面，不出声了。 “二丫，干啥呢，傻坐在这儿？不去教你妹看书了？” 许爸指了指握着个铅笔头子皱眉的许来娣问许啾啾。 许啾啾看着眼前这啥事儿没有，一脸活泼开朗的许爸，顿时觉得凭什么！ 凭什么许爸能这么高兴！他肯定也路过了那家孤儿寡母的四合院门口，咋许爸就一点反应没有？ 想到这里，许啾啾想到了还在老家的原书里导致三姐妹惨死的大伯和奶奶一家。 “对了爸，我要是你，我这两天就笑不出来了。” 许爸听见这话一愣：“为啥啊？” “因为就算奶奶家再怎么远，那也是在京城郊区，现在大姐结婚都快一个月了，老家的人估计也收到消息了，现在没来估计是觉得你在厂里上班，等着周末来找你算账呢。 爸你说，你还笑得出来吗？” 笑得出来吗？ 许爸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 但是想是一回事，许爸嘴上还是很倔强道： “这有啥，你奶奶知道你姐结婚，来恭喜你姐，顺便看看你姐夫长啥样，也是正常的。” 把面团给揉好的许妈冷笑一声： “呵呵。” 许爸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瞪了一眼许妈道： “你笑啥，我告诉你，你快点告诉二丫，早上那是你自己摔下炕的，不是我干的！快点！” 原本是有些愧疚的许妈，听着许爸这强硬的口气，愧疚一下就消失了。 “行，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呗。” 许爸一听这口气，也急了，向前迈了两步想抓住许妈的衣角，让她不要阴阳怪气，好好说。 结果许妈瞧见许爸过来了，下意识就往后退，结果一下子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整个人向后坐了个屁股墩。 “碰！” 听见声音，许啾啾立马站了起来，挡在了准备上前的许爸面前。 “爸，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都敢推妈！你太过分了！出去！” “什么？你让我出去？二丫我看你才是太过分了啊！你妈明明是被自己绊倒了，你都看见了，你还赖在我头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两个人正争执着，许妈却是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哎哟，哎哟，你两快别吵了，我好像摔到骨头了！老许，快载我去医院！” 听见这话，两人一时间也没心思争了，许爸赶紧出门找人借三轮车，许啾啾则是对坐在地上，背靠着碗柜的许妈问道： “你现在感觉还痛吗？” 许妈脸色苍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是疼，但是没刚才那么疼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松了口气： “能动吗？” 许妈右手撑着地面，整个人重心往前靠了靠。 “唉哟！” “不行不行，疼得很！” 瞧着许妈这样，许啾啾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这样，待会儿怎么上车呢？” 听见这话，许妈也愣住了。 “二丫啊，这可能就是妈胡乱冤枉你爸的报应吧，其实早上真是我自己摔下炕的，我就是，我就是想再感受感受你们护在我前面的感觉，对不起啊……” 听见许妈这话，许啾啾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低声道： “我早就看出来了。” 许妈：“啊？？” 第114章 下午好啊 留下三妹许来娣看家，许啾啾和许爸暂停吵架，一块儿带许妈去了医院。 一路上，许妈都有些恍恍惚惚。 直到到了医院，医生诊断的时候，许妈才缓过神来。 “就是摔狠了，骨头没问题，实在疼就休息一天，给你开个膏药。” “谢谢医生。” 许妈也觉得奇怪，这没来之前，觉得屁股疼的不得了，还觉得肯定是骨折了，结果医生一说不是骨折，自己就忽然觉得，屁股也不是那么疼了…… 交了钱，许爸和许啾啾搀扶着许妈朝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许啾啾忽然想起来，自己来医院之前，苟婶儿还托自己给苟二弟带话来着！ “爸，你们等我一下，我帮苟婶儿给苟二弟带句话。” 确认两人都听见后，许啾啾这才朝着楼梯快步而上，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敲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谈话声，许啾啾下意识收回了敲门的手。 五分钟前，病房内。 苟二弟将自己从医院食堂打来的饭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枕头给靠在邢芳的背后。 “苟开宇，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今天就能出院了，但今天太晚了，家里没人收拾住不下，我才换成明天出院。” 苟开宇坐在病床边的小木凳上，听见这话，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倔强地拿起饭勺给邢芳喂饭。 把邢芳接下来想说的话都给堵在了饭里。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饭菜给嚼完了，咽了下去，邢芳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来挡住了苟开宇手里的饭勺。 “苟开宇同志，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照顾，这样，等周五你来厂里找我，我帮你办个入厂手续，正式工我是没法子，但是学徒工我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苟开宇听见邢芳这话，抿了抿嘴，说实话，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工作，能够不下乡。 但是现在，苟开宇听见这话，第一时间却是失落，以及一种慌张。 因为邢芳给了自己工作，就和自己两清了。 苟开宇低下头，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我不要。” 这话说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凝固了。 邢芳听见这话，却是皱了皱眉，下意识以为，这是苟开宇觉得学徒的工作看不上，但毕竟这孩子这些天是真的照顾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邢芳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就像是在医院里这样认真仔细，要不了多久，肯定能转正。” 苟开宇却还是低垂着头，过了好几秒后，才吐出来一句： “照顾你，是我自愿的，我喜欢照顾你。” 听见这话，邢芳才猛地瞪大了眼，看向了坐在自己病床边凳子上的苟开宇，抿了抿嘴唇，邢芳尽量保持自己语气的平和，像往常一样道： “是，你这孩子就是性子好，姐才乐意帮忙不是，行了，晚饭也吃了，你先回家去吧，我这也准备休息了，明儿你就不用来了，早上我就出院了。” 听见这话，一直低着头的苟开宇猛地抬起头来。 只看见苟开宇的一双眼睛此时湿漉漉的，仔细瞧还能瞧见眼睛里的泪水。 “邢芳姐，你不要我了吗？” 听见这话，邢芳觉得，自己刚才心头的猜测，怕是真的成真了，苟开宇这孩子，看上去是真的要赖上自己了？ 这一瞬间，邢芳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例如前夫想搞臭自己的名声，又或者是自己在轧钢厂的位置挡住谁了，那人故意让苟开宇赖上自己，好泼脏水。 邢芳甚至怀疑，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和苟开宇这小孩儿的流言蜚语了。 “苟开宇，咱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要不要啊？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有默契的，虽然我没给钱，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着急的也不是钱，是工作，对不？” 邢芳这样把事儿摊开了将，苟开宇才意识到，原来邢芳姐从一开始就知道在图啥，想到这里，苟开宇就替自己之前沾沾自喜的想法而觉得羞愧。 “我，我之前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 听见苟开宇说现在，邢芳赶紧伸出巴掌立在苟开宇的面前。 “停，苟开宇，我不想听现在你的想法，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工作，你明年怎么办？我记得你现在是十七岁对吧？” 苟开宇听见这话，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了，是了，如果没有工作，明年他一定会被街道的人动员下乡，我能吃得了下乡的苦吗？ 听说下乡是真的要跟着种地，还要拔草，还要住破烂的房子。 想到这里，苟开宇方才想要说出自己内心的那股冲动，被未知的苦给渐渐打散了。 瞧着苟开宇还是有一点理智的，邢芳这才悄悄地吐了口气。 “行了，你先回去吧，周五我让人带你去办手续。” 说完这话，邢芳闭上了眼，一副累了要睡觉的样子，苟开宇深深地看了一眼邢芳，他知道她是装的，因为往日里吃完饭，邢芳姐都会和自己聊聊天。 “邢芳姐，我走了。” 说出这句话，苟开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双脚却踩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开步子。 “邢芳姐，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病房门外，听见这话的许啾啾，一双眼睛瞪大了，一时间甚至忘了用鼻子呼吸，嘴巴大开。 “邢芳姐，再见，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听见苟二弟说完这话，紧接着就是迟缓又沉重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许啾啾赶紧从病房门口离开，左右张望一番，公厕离这间病房有些远，此时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后了。 “吱呀……” 病房门打开，苟二弟从病房内出来，一张脸看起来快哭了一样，拖着双腿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去。 而此时许啾啾正站在隔壁病房内，看着住满了的三张病床，眨了眨眼。 “下，下午好啊？” 第115章 倒霉? 刚刚下楼的苟开宇，此时却瞧见了站在医院门口的老邻居，许家婶子老两口。 “许叔？许婶儿这是咋了？” 苟开宇赶紧把脸上的失落神情给收了起来，他刚刚下楼也想明白了，自己对于邢芳姐而言，虽然年轻，但是却是个麻烦。 想明白这一点，苟开宇只得告诉自己，把对邢芳姐的感情压在心底，日子还长，先朝着邢芳姐的身边而努力吧！ 许爸瞧见苟家小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探头朝着他身后的楼梯望去。 “哎？苟二，你瞧见我家二丫没？” 苟开宇被这话给问得一愣：“二丫？没啊？” “奇了怪了，她不是帮你妈去给你带话来着，估计是没找着你吧，那你等等，二丫回来了你问问她。” 许爸这话一出，苟开宇眨了眨眼。 “许叔，二丫啥时候去找我的啊？我看看我会不会错过她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苟开宇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得咚咚咚的。 许二丫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她不会四处瞎说吧？ 如果外人知道我刚刚干的事儿，大概都会认为是邢芳姐的问题，到时候邢芳姐面对大家的议论，一定会恨死我了！ 那就是我害了邢芳姐！ “她……哎！二丫这里！” 许爸正要说，就瞧见了苟开宇身后楼梯上下来的许啾啾，顿时抬手示意。 许啾啾也加快了下楼的步子，等到了三人跟前，许啾啾才看向苟开宇道： “刚才找你，你咋不在病房？苟婶儿让我帮她带话，今天家里有事儿，让你早点回去。” 苟开宇耳朵听着许啾啾的话，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许啾啾。 “苟二弟？你傻了？说话啊？” 苟开宇被许啾啾在面前摇晃的手给唤醒，快速眨了眨眼皮： “哦，刚好，我的活儿也干完了，我跟你们一块儿走吧。” “也行，你跟我一块儿坐后面吧，我们借的三轮车来的。” 回去路上，苟二弟只默默地蹲在三轮车的角落之中，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许啾啾的脸。 许啾啾自然也感受到了，困惑地回头看了苟二弟两眼，结果这家伙一回头就把目光给挪开了。 说实话，要不是刚刚听见他在病房里表白，许啾啾真的都要以为这孩子喜欢上自己了！ 等好不容易到家，许爸去还三轮车，许啾啾负责扶着许妈回房间，许妈一路上都没吭声，等苟二弟回家后，许妈才悄悄松了口气。 等到了自己房间，躺到炕上了，许妈才赶紧抓着自己二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叮嘱道： “二丫，你可要离苟家那个二娃远一些！” “啊？” “刚才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就一直偷看你，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没正形的，人又懒散，虽然最近给自己找了活计，但是也只是零工。 真要是和你在一块儿处对象了，苟婶儿那抠门的性子，还有他家那大儿媳，她们倒是高兴了，你不知道吧，苟家大儿子的工资每个月都是交到你苟婶儿手里的，到时候你也这样，每个月能给你一块钱都算她疯了。 所以啊，二丫你乖，听妈话，千万别被那苟家二娃给哄了。” 许啾啾瞧着许妈这紧张的劲头，没忍住笑了： “妈，你想什么呢？我才多大啊，处对象的事儿还早着呢啊，我压根没想过这些，而且……” 许妈听见前面的话，也放下心来，她怎么就给气晕头了，忘记二丫这孩子才十五岁了，对了，离她十六岁生日也没多久了。 正想着今年二丫过生日，给她买点好吃的，就听见后面这个而且。 许妈瞪大了眼追问：“而且什么？”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苟二弟告白这个秘密给隐藏下来，毕竟这个年代对姐弟恋，恐怕是不那么能接受的。 “没什么，我是想说，而且姐夫都这么厉害，我自然也不会找个比姐夫差的。” 听见这话，许妈长舒一口气。 “是了是了。” 眼看着许妈话说完了，许啾啾也准备出去了，刚刚她瞧见大姐和大姐夫两人一块做饭，她也去搭把手。 “二丫。” 许啾啾回头平静地看向许妈。 “以前，是妈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让你们姐三个受苦了，以后，妈一定努力做一个保护你们的好妈妈。” 听见这话，许啾啾不知道该作何回应，的确，在许妈看来，她是意识到过去的错误并且悔改了，但作为知道原书里三姐妹凄惨下场的许啾啾而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她想，自己没有资格替原本的许啾啾做出回应。 可最近许妈的改变，自己也是看在眼里，脑子里想了一圈，许啾啾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知道了。” 许妈显然对这三个字的回应有些失望，但许啾啾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出门去帮大姐做饭去了。 等许爸回来，许家的饭已经上桌了，许招娣拿一个大盘子把饭菜都单独给许妈送了过去。 许爸刚坐下，就忍不住皱眉道： “咱们院最近借三轮的确有些太频繁了，刚刚我去还三轮车，就听见他们院的人说咱们院子最近太倒霉了，还没两个月，光是借车就借了几次了。” 许啾啾想了想，好像真是…… 但是这和倒霉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一个四合院里住了这么多家人，日常生活有个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们想啊，你妈都多少年没摔跤了，昨天摔了，今天也摔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人来看看。” 许爸这话说出来，堂屋里大家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许招娣此时也从堂屋门走了进来，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 “爸，咱们可是长在红旗下的，咋能做这些事儿呢？” 听见媳妇儿表明态度，李健也赶紧道： “爸，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怕是咱们家的工作都能搅黄了。” 听见李健这么说，许爸有些不乐意了。 “哪有这么严重？你苟婶儿前几年还给他家大儿子看过八字呢！” 李健放下筷子严肃脸道： “爸，咱们轧钢厂的效益好，大家生活稳当，所以您才没感觉，这最近的风向，不对。” 许啾啾听见这话，垂下了眼睫毛。 第116章 挺急的 “行了行了，我不就是提了一嘴，吃饭吃饭！” 担心再说下去，又要被蔑视一番家庭地位，许爸机智的选择了结束这个话题。 许啾啾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大姐夫李健，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在原书里没什么印象呢？ 吃完饭，许啾啾打算一块儿洗碗，却被大姐给推开了。 “就几个碗，我和你姐夫都不够唠嗑的，去玩儿吧你。” 明明已经上班了，但还是被大姐当成小孩子的许啾啾，只得抓着三妹许来娣趁着天还亮着，给辅导辅导。 这一辅导，把许来娣给辅导得眼冒金花，要不是有许啾啾摆在桌上的大白兔奶糖放着，许来娣是真的很想直接晕倒算了。 “专心点，以后还想不想考大学，分到轧钢厂来当姐姐的工友了？” “想！” “想你就好好看，我去趟茅房，回来之前把这一页给我写完啊。” 当然，茅房是不可能上的，胡同里的茅房还是那种老式的土茅房，下面有个蓄粪池，上面盖了个大木板，这一到夏天，那粪水混合物形成的化学反应，就让一股股臭气直冲茅房。 人待在里面蹲久了，眼睛都要熏出眼泪来。 走出四合院，许啾啾等了两秒，果然，苟二弟就跟了出来。 “二丫，你发现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劲儿的朝我家堂屋里瞅，总不能是瞅我家来娣吧？说吧，找我啥事儿啊？” “那个……” 说完两个字，苟二弟又像是锯嘴的葫芦一样不吭声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时不时有隔壁四合院的人出来上茅房的，瞧见自己和苟二弟两人待在一块儿都会偷瞄两眼，赶紧催促道： “有屁就放，我这还赶着回去检查来娣作业呢！” 苟二弟这才动了动嘴皮子，发出了像蚊子一般的嗡嗡声。 “你，听见我在病房里说的话了？” “没有。” “你听见了！” “不是，那你都认定我听见了，你还来问我干啥？” 许啾啾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能理解苟二弟的脑回路，事实上，许啾啾也觉得人邢芳大姐做的没问题。 你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直冲冲的说自己喜欢上了，可有没有想过当事人的处境和感受？ 苟二弟被许啾啾这么一反问，给弄得再次沉默了。 “你就是来问我这个的？那我回答完了，我回去了。” 许啾啾说完，就打算回四合院去，这大热天的，就算是傍晚，那也怪热的，她得回堂屋吹风扇去。 “那个……你觉得，我和邢芳姐真的没可能吗？” 听见这样的问题，许啾啾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没可能。” 等回完这句话后，许啾啾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苟二弟。 “你诈我？” 苟二弟却是苦涩的笑了笑，一点也没有诈成功的喜悦，而是有气无力道： “也不用想都不想就说没可能吧？” 许啾啾瞅了一眼苟二弟，发现他好像是真的挺伤心的，也惊了。 “你，你真的不是因为想解决工作，才说那话的？” 如果是别的十七岁少年，许啾啾可能还不会想得这么阴暗，可这是苟二弟，想到大姐刚刚有工作的时候，这家伙打的心思，许啾啾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在搞纯爱。 苟二弟听见这问题，长叹一口气： “不是，许二丫，我承认，我之前是打过一些歪主意，但是这次，我苟开宇对天发誓，我爱上的，只是这个人，而且你说的工作，邢芳姐本来就给我安排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脸皮有点厚哦，照顾几天，又要工作又要人。”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我害怕以后没机会。” “打住吧，我不想听你的心路历程，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她没有工作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许啾啾这话一问，苟二弟自己都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答不出来。 “行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去了。” 为了明早上的薄荷草，许啾啾大晚上的又频繁进出空间，采摘了上千斤的薄荷草后，又冲了个澡，这才放心的在屋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许啾啾吃过早饭就赶紧骑车去厂里，为了赶着中午出解暑汤，他们 采购科得越早采购入库越好。 所以许啾啾昨天脑子一抽，给师父说约好的时间是十点。 来的路上没瞧见秦怀谦啾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迟到了，结果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踩着脚踏板，一只脚踩在地上撑着的秦怀谦。 “秦大哥，我就纳闷一个问题。” “嗯？” “我每天走的时候，都发现你的门是锁着的，但是到厂里的时候，你都在我后面，咱们胡同到轧钢厂的路，最近的就是我骑的这条，但是我从来没在路上遇见过你，这是为啥？” 秦怀谦听见这个问题，笑了笑： “这么关心我啊，小许？不过这是秘密，以后就告诉你。” ？？？ “不是，不想说就不想说，还整上秘密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蔡根则是赶快催促道： “赶紧的吧，厂里都还等着下锅呢！你两别唠了！” 等三人骑车到了目的地，许啾啾等了几分钟，便捂住了肚子，皱起眉头道： “师父，我好像有些肚子痛，我去趟茅房。” 听见肚子痛，蔡根赶紧摆手： “快去吧，这有我和你师兄守着呢！” 秦怀谦则是问：“要草纸不？一般肚子痛都是拉肚子。” 许啾啾抿了抿嘴，硬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我有！” 等溜出两人的视线，许啾啾这才放缓了脚步，进入公厕换了一身打扮和脸出来。 但等许啾啾准备把空间里的一千斤薄荷草放出来的时候，许啾啾才意识到问题。 自己一个人，怎么把这一千斤的薄荷草给从郊区弄到城里来？ 那怎么也得有个小拖板车之类的，但是自己空间里就一辆自行车，师父蔡根还瞧见过，现在自行车可是个珍贵物件，许啾啾不敢赌师父认不出来。 所以，我现在咋把这一千斤的薄荷草给弄到约定的地点去啊？？？ 在线等，挺急的。 第117章 到底是谁呢 许啾啾先偷偷地返回约定地点不远处，看见了守在那里的蔡根和秦怀谦两人。 “嘶，等得这么认真，也不能凭空变出来。” 该死，为什么昨天就不能说约好了在这个地方放下货就行呢？ 咦？ 不对，我也可以直接把货放下就走啊，只是这个放货的地点需要变一下！ 左右张望了一番，许啾啾把一千斤的薄荷草给从空间里挪出来，十个竹编筐就这样水灵灵的放在地上。 许啾啾再回到公厕里，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脸和衣服，接着再急匆匆地返回了约定交货的地方。 远远地，许啾啾就开口喊道： “师父！师父！” 蔡根听着声音，刚想问秦怀谦，是不是自家小徒弟，扭头就瞧见秦怀谦已经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了去。 许啾啾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和秦怀谦汇合了。 瞧着他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有些纳闷： “师兄，你是因为腿长，所以过来这么快的吗？” 秦怀谦瞧着许啾啾好奇的模样，也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遇见什么事儿了，跑过来的，师父应该也快过来了。” 听见这个原因，许啾啾心里一暖，笑呵呵道: “不是这个啦，是我刚刚遇见那个卖薄荷草的大姐了，她说太热了，看见我就要把薄荷草给我，正好我也带了钱，我就给她了，我是过来让师兄你和师父去收货的，我瞧着她给得这么利落，我也担心被骗了。” 许啾啾话说完，师父蔡根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附近。 听见这话，蔡根也来不及缓一缓了，赶紧朝着许啾啾跑来。 “哈，那你还愣着干啥！咱们赶紧去看看啊！呼……” 瞧着老蔡额头上的汗水，听着老蔡气喘吁吁地呼吸声，本来还在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有些得意的许啾啾，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条胡同拐个弯过去就是了。” 随着许啾啾的一句话，秦怀谦率先跑了起来，扔下一句话道： “你们慢慢走过来就是。” 有了秦怀谦的话，蔡根这才放弃了继续跑过去的想法，转而笑道： “老了老了，以前这么大太阳的时候，让我在两个厂之间跑都没事儿，现在才跑这点路就累了。” “师父，你这不叫老了，我可是看出来了，你这是给师兄表现的机会呢，不然昨天那么大的功劳就这么白送给他了？” 蔡根听见这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秦怀谦这小子，哪里需要我们轧钢厂的功劳啊，也就是自家小徒弟年纪小又单纯，所以自己和秦怀谦这小子说啥她就信了。 三人一块儿检查了一番薄荷草，确认没问题后，秦怀谦回去将三辆自行车给推了过来，许啾啾后座载上两筐，又让师父蔡根的后座载上两筐，剩下的四筐则是全部捆在了秦怀谦的车上。 “师兄，你真的能行吧？” 许啾啾瞧着那沉甸甸的后座，她觉得吧，如果没有秦怀谦坐在前面，现在车龙头肯定都已经翘起来了。 秦怀谦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刚想说什么，但看见一脸单纯的许啾啾，只得叹了口气道： “行了，走吧，食堂还等着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踩上脚踏板。 “出发！” 三人今天的这一千斤薄荷草入库，也十分顺利，拿着单子，许啾啾正想和师父谈谈，关于那位‘大姐’询问，还要不要更多的薄荷草的事儿。 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严红？ 谁啊？ 怎么没听过这人名字呢？ 等等，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 许啾啾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昨天自己曾经变装前去给过礼金的那户人家。 是她吗？ 如果是她，那任务的意思是，有人要强行买她的工作，而这件事会导致那位寡妇带着儿子早死？ 一时间，许啾啾的脑海中诸多猜测浮现。 直到走进了采购科办公室，许啾啾都没想出个法子来。 倒是尹干事瞧见三人回到办公室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嗡声道： “昨天中暑走的那个工人，他农村家里有个老娘要治病，哥哥一家在照顾着，所以他每个月工资发了都寄钱回去，现在他走了，老家的老娘还不知道咋办，他媳妇儿说手里就剩下这个月的饭钱，别的都被那男人给寄回老家给老娘了。 妇联的人去问了，他媳妇儿意思倒是说要接班他的工作，继续扛着家里走，等把孩子供大了，再把工作退给孩子，厂里的意思是，发动大家捐款，一起帮她家挺一挺这个难关。 说是昨天办事儿的钱，都是借的周围邻居的，现在母子两吃饭都成问题了，等过了这个月，她工资发下来了就缓过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立马挺直了背，转身朝着尹干事方向问道： “尹姐，她那媳妇儿叫啥名字啊？” “啊？哦，我看看啊。”尹干事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捐款通知单，“好像是叫严红，名字倒是还挺好记的。” 严红？ 找到她了！ 确认了任务对象后，许啾啾却有些生气，甚至是愤怒。 这孤儿寡母的工作，都有人动歪心思？ 而且任务描述说的是强卖！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动这母子两！ 许啾啾越想越觉得窝火，却不得不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脸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问道： “那就没人打她工作的主意？” 尹干事听见这话，眨了眨眼，一脸无语 道： “她男人在厂里因为中暑走了，厂里正是恨不得把她们母子两供起来的安抚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打那男人留下的工作的主意啊？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想卖工作的话，那肯定多的是人想买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有些晕头了，那，到底是谁在强行卖严红继承的工作呢？ 第118章 跟踪 想了一整天，许啾啾都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毕竟，不管是尹姐，还是师父，都对自己的猜测觉得不可思议。 等问到为什么的时候，尹姐和师父都会说上一句话： “咱们可是轧钢厂！” 许啾啾对于这句话的含量，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许啾啾可是知道，这个轧钢厂到后来可是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了，最后让张可可和她对象给私有化，转型了。 再后来，轧钢厂的土地被两人卖出，获得了巨额身家，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许啾啾一直不觉得，张可可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毕竟，私有化这件事，本来就是时代的巨轮下所不可抵抗的进程。 但现在听见这话，想到自己抓间谍厂里给的工作，想到了厂里组织的捐款活动，想到厂里对那失去了老公的孤儿寡母的照顾。 许啾啾第一次对轧钢厂私有化之前大家的归属感有了一种真切的感受。 下班回家，看着桌上的白菜汤，蒸茄子，萝卜炖肉，甚至还有一道许啾啾给钱让小妹从国营饭店端回来的红烧肉，许啾啾拿着筷子，下意识问道： “大姐，咱们家是不是吃得很好？” 许招娣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大姐夫李健先道： “是挺好的，整个京城，除了领导之外，我觉得咱们吃饭应该是排得上号的。” “哦。” 说完这话，许啾啾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认真吃起饭来。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还是猜不透小丫头的想法，吃过了饭，秦怀谦便回自己房了。 许啾啾也回了自己屋里，关上窗户回了空间内。 斜躺在充满了弹力的真皮沙发上，许啾啾肚子上还盖了一个小毛巾被，看着自己温馨的房间，眼前却不时闪过一些人。 师父，尹姐，许爸许妈，刘婶儿她家，后院的孙寡妇，昨天见着的母子两等等。 这些人，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和家属，也就是说，当二十年后，这帮人可能会被面临下岗的风险，不对，不是可能，是必然。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才能让大家都平稳度过私有化的关口呢？ 脑海中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许啾啾眼前就绽放出满眼的烟花，紧接着便是系统的声音出现。 ‘检测到宿主触发万人任务，当前任务评分sss，完成后可获得许愿单一张（不管你许下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哦）’ 听见这话，许啾啾的嘴巴下意识张开。 “啊？” 许愿单？ 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那，可以送我回家吗？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虽然自己是个三十几岁的死宅，可是自己能玩手机，点外卖，吹空调，可以和几十年的好友聊八卦，吐槽。 “好，万人任务，我接下了！系统，你最好不要骗我！” 许啾啾说完这句话，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紧接着，便回到了现实房间内，因为薄荷草的生长周期比苹果慢，为了快速获得大量薄荷草，许啾啾不得不选择一次次进入空间收获播种后又出来。 这样忙到了深夜十点过，许啾啾才从床上起来，她打算今晚偷偷去严红家偷听看看，能不能听到点线索。 手刚刚准备推开房门，却听见另一道脚步声从前院冒出，虽然脚步声的主人特意放轻了脚步，但四合院晚上太安静了，除了呼噜声外就这声了，许啾啾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谁啊？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偷偷摸摸的出门？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猜是谁，一边俯身从门缝里看出去。 是秦怀谦？ 他这大晚上的出门，干啥呢？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秦怀谦却已经走出院门了。 得，这下也跟不上了。 许啾啾又等了五分钟，这才假装半夜起来上厕所，出了院门，然后使出草上飞，整个人仿佛在胡同之中飞了起来，脚尖轻轻一踏，整个人就腾飞好几米，最远的时候，甚至一次腾飞，就能从胡同这头，落地到胡同那头去。 许啾啾正飞得起劲，却在一个拐弯猛地后退。 因为她瞧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严红家外面的人。 秦怀谦！ 啥意思啊？秦师兄大半夜的到严红她家院子外面？ 难道秦师兄认识她？ 一时间，许啾啾脑海中甚至已经发散出了数十种的可能性，藏在拐角处，许啾啾偷摸摸的探出脑袋去，看向秦怀谦站的地方。 却发现原本看到秦怀谦站着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人呢？ 许啾啾正纳闷，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从自己斜上方传来，那一瞬间，许啾啾几乎是下意识地，脚尖轻点，整个人瞬间离开了所站的胡同。 等许啾啾落地的时候，她才瞧见，之前听见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了。 消失的秦怀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四合院的屋顶去，此时正在揭开屋顶的瓦片，往下放了一封信。 许啾啾十分确定这是一封信，因为是一个长方形的黄色的信封。 等放完信后，秦怀谦便又顺着屋顶到了墙边，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瞧见秦怀谦跳了下来，许啾啾以为他就要回家了，赶紧躲到回家的胡同的旁边胡同里去。 然而，今晚秦怀谦做的一切，都让许啾啾有些纳闷。 大晚上的，送完信之后，秦怀谦也没有回家的意思，反而是朝着自己所在的这条胡同走来。 大哥你真的是要干嘛啊！ 许啾啾一边吐槽，一边又赶紧退了一条胡同。 然而，接下来几条胡同，秦怀谦都像是知道自己的方向一样，自己选哪条胡同，他就走哪条胡同。 最后眼看着就要退到大街上了，许啾啾也没法了，脚尖轻点，学着秦怀谦刚才一样，上了一旁民房的屋顶趴着。 静静地听着秦怀谦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身旁经过。 等脚步声走远了，许啾啾这才落地，想了想，被秦怀谦追了一晚上的许啾啾也追出火气来了。 她决定，跟上去看看，这大晚上的，秦怀谦到底要去哪里！ 第119章 自动进度 许啾啾轻轻一跃，跳下了屋顶，朝着方才秦怀谦离开的方向跟去，这一看，许啾啾就傻眼了。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秦怀谦，就这么进去了警局？ 大晚上的，十一点过，来警局？ 你这是，什么癖好？ 许啾啾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却大为震惊。 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几秒后，许啾啾这才原路返回。 本来是想去严红家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情况，结果却瞧见了秦怀谦神经一般的行程。 不是，大哥你真的是大半夜睡不着觉吗？ 一边在心里吐槽，许啾啾一边偷摸回家后，继续开始种薄荷。 一晚上折腾下来，许啾啾已经把轧钢厂这个月的薄荷都给种了出来，当然了，圆筒早就放不下那超出来的薄荷了，许啾啾也不在意，直接用竹编筐从半空中把这些薄荷给薅下来扔到一边地上堆着。 为了白天上班不会打瞌睡，许啾啾还特意在沙发上躺着睡了一觉，这才出了空间，在自己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然而，睁开双眼，许啾啾却听见自己的系统声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7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许啾啾：？？？ 啥玩意儿？？？ 这任务还带自己完成的？ 许啾啾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但随即，许啾啾很快意识到了，这任务进度的突飞猛进，估计和昨晚上秦怀谦丢的那封信有关系。 “他写了啥啊？” 许救济一边困惑，一边吃完早饭，等骑车到了轧钢厂跟前，许啾啾都没能猜到个头绪。 把自行车乖巧的锁好在停车棚，许啾啾走到办公楼前，看着前面围着的乌泱泱的人，正巧瞧见了围在里面的尹姐，挤上前去好奇问道： “尹姐？办公楼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哎，都是钱闹的。” 听见尹姐声音不对，许啾啾这才抬头发现，尹姐的眼眶微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你还记得昨天厂里捐款那事儿吧？今儿早上那严红她婆婆和她男人的大哥来了，说是让严红把工作让给大哥，她带着孩子去乡下和婆婆一块儿住。” 许啾啾听见这话，忽然茅塞顿开，难怪了！ 自己倒是给忘了，厂里不能逼严红卖工作，但是她死去的老公的家里人可以。 “然后呢？咋闹到厂里来了？” 许啾啾本来听见尹姐的话还心头一紧，可忽然想起来自己起床时听见的任务进度条，按照自己做任务的经验来看，能够把进度条推到70%，那任务其实就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流程继续走完。 所以，倒是放下心来了，转而好奇起了面前这场景是怎么回事。 尹姐冷哼一声：“哼，严红也不是傻的，瞧见她婆婆和她男人大哥上门，就让让人去找妇联的人过来了，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年她男人寄回去老家的钱的单子，给大家看了。 你不知道啊，她男人是真的狠心，每个月除了留下勉强够家里二合面疙瘩汤的钱，剩下的钱全部都寄回去了。 这么一算，这些年拢共寄了快三百块回去，之前严红说她男人死了家里就剩这个月吃饭的钱，还有些人说她把她男人的钱瞎花，这下可算是澄清了。 这不是，妇联的人说，既然都已经给了这么多年的钱了，那这工作就应该严红接班，这才能养得起孩子。 结果她婆婆说急了，原来接她们母子两回去，一要把孩子给过继给村里没娃娃的人家，二来是想把严红给当女儿再嫁一次，好收彩礼！” 虽然已经知道严红可以逃离原本的命运，可当听见严红原本要面对的遭遇时，许啾啾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家人太坏了！那现在是怎么说？这不就是拐卖吗！” 许啾啾和尹姐两人的对话，也让刚刚凑进来凑热闹的妇女们了解到了全貌。 要知道，能够在轧钢厂这个辛苦的厂里坚持做下来的妇女们，除了许妈这种奇葩，谁在家不是说话顶半边天？ 听见这种事儿，一个两个都愤怒得不得了。 “什么玩意儿！妇联的人去哪了？这样的婆婆就应该抓起来！” “不仅仅是婆婆，还有那个什么大哥，都给抓起来！我看这扫除文盲的工作，在他们那地方估计是白做了，这思想啊，太落后了！” “就是就是！这严红可以啊，也幸亏没被她那婆婆给糊弄住了，否则真的去了那男的老家，没有介绍信根本回不来京城，就连告状都告不了。” “你们还真以为那老太婆说的是真的啊？你们想啊，那老太婆把孙子过继给同村的人，还能留这小媳妇儿在村里再嫁？就是她同意，人买了儿子的人也不能同意，大概率啊，是嫁到山里面去，卖给那种娶不着媳妇儿的。 你们待在京城没出去过，那穷得不得了的地方啊，一家兄弟几个，就凑钱娶一个媳妇儿，不管是怀上谁的孩子啊，兄弟几个都一块儿供，当自己的孩子。” 说话的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婶子， 这人年纪大了，看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一下就戳破了真相。 在场的工人妇女们听见这话，也有些不寒而栗。 “我滴个老天爷啊，咋还有这种地方啊？” “姐妹们！咱们可不能让这老虔婆给得逞了！” 而此时办公楼下，从早上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封信，一边害怕一边看完了整张信的严红，听见周围轧钢厂工人们的声音，强硬了一早上的她，猛地哭了出来。 抱着一旁妇联的干部的小腿哀嚎道： “呜呜呜！！大姐！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一边哭，严红对面的老妇和中年男人还在试图上前来堵住严红的嘴。 老妇听着周围人说的话，眼珠子提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双手叉腰对着那要哭晕过去的儿媳严红怒骂道： “命苦，老娘才是命苦！辛辛苦苦供出来一个工人，就被你这个死贱人给拖累死了！要不是你大晚上发浪，缠得我儿子累坏了身子，又怎么会被热死了！” 许啾啾双眼一眯，往前站了出去。 第120章 太卑鄙了 只是，还没等到许啾啾站到包围圈里去，就瞧见刚刚还抱着别人小腿痛哭的严红，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冲着一旁办公楼的墙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喊： “这是要逼死我啊！”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严红就要直接撞上墙，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众人只看见一道人影闪过，然后许啾啾就出现在了严红的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借力一甩，严红整个人就被直接甩飞出去，降落在了方才口出狂言的老太婆身上。 “哎哟！” 虽然才五十几岁，但是一直仗着自己年龄大，倚老卖老的严红婆婆，被一百多斤的严红这么一撞，倒是真的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被撞散了。 “严红！你敢打我妈！你找死！” 老太的大儿子一看他妈被撞得都翻白眼了，怒吼一声，下意识就抬起手臂，眼看着就要高高落下，打在严红的脸上。 这个时候，刚才没反应过来的工人妇女们，现在赶紧上前，有直接拉着那严红大伯子裤腰往外拽的，有那偷偷上手在严红大伯的腰间掐肉的，有那赶紧把严红给拖起来，‘不小心’又踩了地上的严红婆婆几脚的。 一时间，场面因为忽然涌进来的工人妇女们变得混乱了起来。 许啾啾甚至看见，就连尹姐也凑上去踹了那严红大伯一脚，踹完之后才笑着凑了过来。 “小许，你反应可真快，刚才严红朝着墙壁冲上去，我都快吓死了！” 许啾啾笑了笑，然后看向此时被众多工人妇女围在中间，一边哭着一边听着大家说话点头的严红。 想了想，许啾啾还是凑上前去，对已经哭肿了眼的严红道： “你要是死了，就中她的计了，工作就被他们拿住了，孩子也得被他们带走了，你是解脱了，但是你的孩子这辈子都毁了，就算是为了你孩子，也请你坚持住，而且，你可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只要你努力干，别说养活孩子了，说不定到时候孩子上大学，毕业了还能回来当干部呢！” 严红听见这话，看向这个救下自己的小丫头。 这一刻，她的心中仿佛有什么冒了出来，她想，那是对生活的希望。 之前自己只想着，男人死了，婆家又为了钱要逼死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命不好，可是现在，严红觉得，命不好，那我就自己挣！ 就在严红的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许啾啾也接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提示。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听见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声，许啾啾也总算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证明，严红的危机，应该过去了。 而此时，厂里保卫科的人也终于赶到了，当然，许啾啾早就看见保卫科的人到了，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上手趁机给严红的大伯一个教训，保卫科的人就站在外面，将脸扭向一旁，一副没瞧见的模样。 眼看着严红大伯子反应过来了，要动手了，这才拎着棍子走上前来。 “干什么干什么！围在这里一群人！都散了散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走在保卫科最后面的秦怀谦，莫名的，一种直觉就出现在了许啾啾的脑海中。 保卫科的人，和秦怀谦很熟悉？ 可是为什么呢？现如今厂里的保卫科，可是权力很大的，要知道，大部分厂里的职工发生纠纷，那都是保卫科解决的，像是许啾啾这种进了好几次警局的老百姓，还真是很少的。 可能是因为秦怀谦也是转业回来的吧？ 许啾啾勉强想出一个理由安抚自己。 “你！就是你！你这个丫头故意把严红扔到我老娘的身上的！你看看我老娘被严红给撞得！你必须赔钱！” 严红大伯大概是看出来了，自己想要抢工作的计划大概率是行不通了，于是将念头给打在了许啾啾的身上。 毕竟这个丫头看起来就年纪很小的样子，大概率也是哪个工人的女儿，赖上她，也能赖上个一笔钱，总不能让自己和老娘坐车进城的钱都亏了吧！ 严红婆婆听见这话，本来要起身，却又躺了回去。 “哎哟哎哟，我的胸口好痛，我的腿也好痛，我的腿肯定是骨折了吧！” 听见老太的哀嚎，周围人都一脸鄙夷。 “老太，你要是想赖我们小英雄可就打错主意了！”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明明是你想逼死严红同志，小英雄为了救人，不得不把严红甩出去，要我说啊，你明明瞧见严红同志朝着你飞过去了，你还不躲开，说不定啊，就是想诬陷我们小英雄！” “呸！臭不要脸的！就你这样还想赖我们小英雄！” 保卫科带队的人看了一眼许啾啾，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太。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瞧见许啾啾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严红姐姐撞墙的力道太大了，我就是拉也拉不住，连我也被拽着往前走了，我才想着把严红姐姐的力道往旁边卸的。” 严红婆婆此时瞧着大家似乎比刚才对自己更愤怒的态度，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打错了算盘，一双眼珠子看向大儿子，想要问现在怎么办。 严红大伯听见小英雄三个字，直觉不好，他虽然是乡下汉子，但也是看过村里放的露天电影的，小英雄可是很受大家尊敬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能当小英雄，但显然，自己和老妈赖是赖不了的。 该死的，刚才就不应该相信严红这死娘们会乖乖带自己来接班工作！ 对！ 严红这娘们，一开始就是故意设的圈套！ 这个娘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是了，这娘们可不是他们村里那种只知道听男人话的蠢娘们，她可是跟弟弟住在京城里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严红圈套的严红大伯哥，看向严红的方向怒吼道： “你太卑鄙了！” 第121章 恶意的注视 严红大伯子的话，在场的人没人搭理，保卫科的人则是直接上来把来闹事的两人给直接带走去保卫科。 严红这个当事人，自然也去了，而妇联的人自然不会让严红独自面对那对母子，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去看热闹。 毕竟自己刚刚出手帮忙了就行了，真要是上去凑热闹，那老太婆转过念头来了，说自己是故意帮忙的就坏了。 许啾啾刚准备上办公大楼的楼梯，却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而且那道视线带着明显的恶意。 转过头去，许啾啾看向身后，刚才因为严红的事儿聚起来的工人大姐们此时都开始散场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仿佛自己刚刚的感觉只是幻觉。 许啾啾回过头来，追上走在前面的师父老蔡： “师父，怎么师兄又不见了？” 听见这话，蔡根抬的脚一下踩空了，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蔡根爬楼梯有抓着扶手的习惯，抓紧了扶手，加上许啾啾在后面用手撑住，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师父，你上楼梯注意一点啊。” 许啾啾念叨了一句，然后便把之前自己的问题给抛在了脑后。 蔡根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我老了不中用了吧，秦怀谦的事儿，还是等他方便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许啾啾回到办公室，赶紧查看起了自己的奖品。 熟练地将黑土地放在了升级过的一级黑土地边上，两块地拼在一块儿，就像是有磁吸一般，马上变得严丝合缝起来。 而更让许啾啾欣喜的则是，因为放黑土地的时候，心里存了试探的想法，所以是放在明明挨着篱笆的黑土地的南边，也就是原本篱笆所在的地方。 而许啾啾尝试着将黑土地确认放下的时候，那篱笆便自动的向外凸出去了一块儿。 看来，空间的这一圈篱笆，是可以往外扩张的。 有了这样的确定，许啾啾的心情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这证明了，自己的空间是可以变大的。 不知道，等完成了万人任务的时候，我的空间已经变得多大了？ 因着空间这事儿，许啾啾中午吃饭的时候心情也挺好的。 不过许啾啾心情好，许爸心情可算不上好，许妈因为在家休养，他这两天都是一个人走路来上班的，这几十年了都是两个人一块儿上班的，如今变成他自己一个人，心里怪怪的。 当然了，许爸的心情没人在意。 等到了晚上回家，许啾啾大手一挥，让三妹许来娣端着家里的碗去国营饭店打了一份儿荤菜回来。 许来娣回来的时候，正巧苟婶儿也在蒸窝头，为了攒钱给苟二弟买工作，苟家的窝头里面几乎全是二和面，吃着拉嗓子又硬邦邦，咬一口下去要陪两口水才行。 当然了，苟婶儿不可能给家里大儿媳单吃这个，大儿媳有一碗单独的鸡蛋羹，那是苟婶儿专门和许家换的。 瞧着许来娣，苟婶儿眨了眨眼，笑着搭话道： “来娣，来，尝尝苟婶儿家的窝头。” 许来娣听见苟婶儿这话，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端着自家的肉菜不敢动弹。 正出来端汤的刘婶儿瞧见这一幕，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双手叉腰道： “哟，来娣，你们家现在可是过上好日子了，这前天才吃的红烧肉吧？今儿又去端的啥啊？闻着味肯定是有肉的！可得把盖子给盖好了，免得把你苟婶儿给馋坏了！ 到时候你吃她一口窝头，要还她一口肉咧！” 许来娣听见刘婶儿的话，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苟婶儿瞧见这表情，弱弱道： “你看你，我能是这样的人吗？来娣不吃就算了，婶儿也不逼你，你这丫头吃惯了家里的好东西，肯定也吃不惯我这窝头。” 许来娣：？？？ 听见前院动静的许啾啾，探出头来冲着前院吼了一句： “许来娣你快点的！几步路的距离你得走到明天早上！” 有了二姐这话，许来娣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端着手里的萝卜烧肉冲进了自家堂屋。 许爸坐在堂屋里霸占了风扇的最前面，瞧见三丫进来，沉声道： “你这孩子，那苟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你刘婶儿这人说话难听，但是为了你，以后谁的好赖，分得清不？” 许来娣把菜给放到桌上，听着老爸的话，敷衍的点点头。 老爸就知道事后来说大道理，一点用都没有，不像二姐，一句话就把我给解救了！ 许爸不知道许来娣心里的想法，要知道了，估计今儿晚上这饭菜也吃不下了。 还是和昨天一样，先给许妈单独盛了一份饭菜出来，等大姐送去房里，然后大家才开始吃饭。 “明明应该是长辈动筷晚辈才动筷，你们这帮丫头，一点规矩不懂。” 许爸一边夹着萝卜烧肉里的肉，一边念叨着。 许啾啾可不惯着许爸，直接道： “那我这个未成年的丫头买的菜，你不也吃得挺欢的？要按规矩来啊，您可是一点肉都不能吃的，为啥啊，得留着给孩子们啊！” 许爸听见这话，一口肉是吞也难，吐也难。 最后还是嚼了嚼，这么好吃的肉，谁能忍住不吃？除非不是人还差不多！ 吃完饭，许爸坐在堂屋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哈欠，起身假装朝着外面上公厕的样子。 等瞧见没人发现来阻拦自己，许爸的步伐猛地加快，赶紧推开了自己屋的房门，迈步进去后转身关上房门！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之后许爸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自豪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许啾啾默默地从许爸门前路过，淡淡道： “爸，本来我和大姐就想告诉你，你这两天表现不错，同意你回屋和妈一块儿住来着的，结果你看你这人太着急，都没来得及说，就自己跑回来了。 刚刚我们瞧见你那动作，也不敢叫住你，就怕你一个害怕把腰给拧着了，到时候还要麻烦老妈照顾你。” 许爸：……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我饶不了你们！” 第122章 给你补上 时间很快到了周六，许啾啾作为薄荷草的大功臣，这一周是过得挺爽快的，当然了，住院的严肥在上班旷工和临时住院之间，选择了上班旷工。 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万分不解，毕竟，这次采购科当天旷工的名单出来之后，都被记了过，今年的奖金都没了。 还是师父老蔡解了惑：“严肥肥又不傻，他那是脑溢血，以后跑采购都难了，厂里要是知道，肯定给他调到没事儿做的岗位去，但没事儿的岗位，和咱们采购科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他就是跑不了采购了，但是和别人勾兑勾兑，也是能完成任务的，再混几年年龄到了，让家里孩子或者孙子接班，这不就成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沉默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是不刺激他了？” “那肯定的啊，你这要是一刺激， 把他给刺激走了，他家里不得找咱们赔啊？” 得到这个噩耗，以至于许啾啾晚上在黑土地种花生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是了，许啾啾把那块新得到的黑土地拿来种花生了。 主要是，苹果树种了，到时候采摘是个问题，许啾啾可以拔花生，但不能一棵树一棵树爬上去收苹果。 薄荷这玩意儿呢，因为许啾啾这个星期的辛勤劳作，整个空间里，现在除了茅草屋和黑土地以及养殖棚外，全部都堆满了薄荷草。 以至于许啾啾每次进入空间，系统都会弹出提示。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薄荷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2，是否兑换。’ 而许啾啾看着那可兑换的积分越来越高，每次都不得不忍痛把提示给关掉。 因为她已经和师父说好了，和人约好了周一收薄荷，很大的量，这样可以用薄荷和别的厂子的采购员换换，这样就能丰富厂里的生活物资。 这其中，就有大舅二舅所在的国营养猪场，听说最近天热了，养猪场的猪都热得不怎么吃饲料了，一天天的不长肉，把养猪场的领导们给急坏了，听说轧钢厂用薄荷汤给工人们喝，避免中暑，这不，也给自家采购员下任务了。 弄点薄荷回来，给自家的猪试试看， 守卫郭嘉资产。 因着这是采购员之间的事儿，人直接就找到了蔡根，当时许啾啾也在旁边，听着这批猪出栏的时候，可以给厂里十头的量，直接就越过师父答应下了。 吓得老蔡差点要跳到屋顶上反对，还是许啾啾告诉老蔡，上次偷摸约好了周一收购大量薄荷草，这才暂时安抚住了。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老蔡每天抓着自己问三遍。 “真约好了？” “大量是多大量啊？” “不会被放鸽子吧？” 好悬，熬过了上班日的尾巴，许啾啾的耳朵这才安静下来。 “这个周末，我要安安静静在家待着。” 许啾啾蹲在屋檐下，一边用牙盐刷牙，一边嘟囔着。 然而，许啾啾忘了，有些时候，越是想干嘛，就越不能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就干不成了。 吃过二合面和细面粉混合做出的窝头，搭着咸菜就下了早饭，许啾啾吹着风扇打算坐一会儿，就听见前院传来了动静。 - 四个小时前。 天刚蒙蒙亮，团结村的老许家就有了动静。 许老太扣着扣子，从炕上起来，先是把家里栽的小葱水给浇了，接着又把鸡给喂了，做完了这些，许老太这才从自己屋里拿出一个小挎包来，从厨房里拿了一张烤饼放里面，又从炕上的柜子里，拿了两毛钱出来，放进自己裤衩里的内袋。 这一连串的动静，把住在主屋的许家老大两口子给吵醒了。 许家大儿媳被吵醒后，揉了揉眼睛上的眼屎，推了推自家男人的肩膀头子。 “你妈这大早上的干啥呢？咋的，做给谁看呢？这天都没亮起来干活？” 许家老大被推醒后，听见这话，侧过身去蜷起来继续睡，嘴里却没忘了解释。 “妈说她要去城里老二那看看去，上个月不是没打钱回来，妈说她去看看咋回事。” 听见这话，许家大儿媳也不困了，拍了拍自家男人的后背： “我听人说，老二家那大丫头嫁人了？是不是？” “不知道，好像是吧。” “你说……” 许家大儿媳还想和自家男人讨论讨论，但却听见自家男人背对着自己传来的呼噜声。 “咋就跟了你这个猪了，聊个天的空档都能睡着了！” “不过那丫头嫁出去也好，二弟他们少了口人吃饭，手头还多了笔彩礼，等年底他们回来我就让大儿子上去问问看，啥时候能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媳妇儿，没工作也行，反正城里户口有供应粮。到时候让妈发发力，把弟媳妇儿的工作让给她也行。” 这头许家大儿媳还在心心念念计划着，那头许老太已经趁着月光朝着附近的大马路走去了。 其实要是晚一些，村里是有三轮车去大马路的，只要给两分钱或者一个鸡蛋就能坐。 但是许老太是决不允许把钱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钱得花在自己乖孙子身上，那才值得！ 三轮车坐十几分钟就到了的大马路，许老太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她走得慢，又因为眼睛不好，走岔路了又倒回来的，所以走到大马路边上等车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 许老太眼睛不好，又不认识字，就算是天亮了也看不懂那车上写的东西，所以只能冲每一辆中巴车挥手，然后等车停下来后，问人家。 是不是朝第一轧钢厂方向走的？ 拦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拦到了一辆中巴车，上了车，许老太赶紧走到了车厢前面的单人座位边上，那椅子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儿。 “哎哟，现在的同志不像原来了，我上次去城里，那小同志瞅见我老太太上车，立马就给让座了，可招人疼了！”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红了脸，起身道： “老太太您坐。” 许老太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嘴里又嘀咕： “哎哟，早让座不就好了，还非得老太太我说，真是不灵光。”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干脆不站在这里了，朝着后车厢走了去，中巴车的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只不过那位置容易晕车，一般人都不爱坐。 车上的售票员瞧见老太太这样，抿了抿嘴，抱着票盒子上前道： “老太太，您是去第一轧钢厂对吧？两毛五的票。” 许老太一听这话，起身当着大家的面拉开了裤兜，从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两毛来。 “哎哟，那咋整呢，我就带了两毛，要不这样，你等我下车，我到我儿子家了，让我儿子给你把那五分钱补上？” 第123章 老太来了 全车人此时瞧着这位老太的做法，心中都明白了，这老太大概率是故意的，两毛五的车票，你就带两毛，你说你一毛不带吧，人售票员凶一点的还能把你给轰下车去。 可你就差五分，要是把你赶下车去，不知道这老太还要在外面胡编乱造些啥说人售票员呢。 瞧着售票员傻站着在自己身旁，一副不知道该咋办的模样，许老太忍不住敲起了嘴角。 而这时，坐在许老太后面的老大爷冲傻站着的售票员发话了： “大妹子，她那五分我帮她掏了，来，给你，老姐姐，我正好也是到第一轧钢厂下车，到时候我跟你去你儿子家拿这五分钱啊！” 话一出来，许老太微微上翘的嘴角就立马耷拉了下来，狠狠地抿了抿嘴皮，想骂这后面的老头多管闲事，可又担心这老头要是脾气不好，打人咋整？ 想到这里，许老太决定回头看看死老头的长相。 只见许老太用手摸了摸脖子，好像脖子有些酸，然后左右扭了扭头。 许老太一双精明的眼睛就这么水灵灵的对上了后座死老头看向她的眼睛。 “咔！” 许老太因为快速回头，脖子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就连已经朝着第一排座位走去的售票员都听见了，要是搁在往常，售票员觉得自己肯定还是要关心一下子的，但是想到这老太太的难缠，售票员赶紧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许老太听着这声音，也吓了一跳，不敢再扭头了，刚才她可瞧见了，后头坐着的死老头一身精干得很，长得也凶得很。 哎，都怪这大儿子，他要是寄钱回来了，自己还能来城里面找他？ 等待会儿到了，一定要多从他那里拿点钱回来，才能补偿老娘这一趟来的辛苦。 中巴车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听到售票员喊出第一轧钢厂的名字来。 许老太虽然眼睛不行了，但是那耳朵可是好得很，赶紧挤开车厢内拥挤的人群，脚步快快地下了车。 她可没忘了，那死老头和她一个站点下车，要追着她要五分钱呢！ 许老太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五分钱给赖掉，所以下车之后，也没问路，直接找了个胡同钻了进去，愣是快步走了三个口子，这才停下脚步来。 这一停，许老太这才觉得饿得不行，从兜里掏出那张烤饼来，小口小口吃了半张下肚，这才觉得肚子好受了些。 这时，胡同里的人家也起来得差不多了，许老太随便问了几个人，就找到大儿子家在的四合院了。 许老太不是第一次来大儿子家住的地方，她在大儿子家的二丫头出生的时候来过，不过那时候她瞧着生出来是个丫头片子，就坐了下午的车回去了。 不回去干啥？留在这里给一个生了丫头片子的媳妇儿做月子？她许老太还没那么贱呢！ 心中感慨一句，许老太走上了台阶，迈入了院门大开的四合院内。 许老太今儿来是来哭穷的，穿的衣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衣服，洗得发白的厂服，袖口和胸前还打了大块的补丁，不过衣服倒是挺干净的，一瞧就知道穿的人是个勤快人。 张婶儿正在屋檐下给家里人做早饭呢，大儿媳和二儿媳都跟着帮忙，不然这家里大大小小九张嘴，想要吃上早饭可慢呢。 这听见动静，张婶儿下意识抬眼一瞧，却愣了一下，瞧着眼前这老太觉得特别眼熟，可就是不知道是谁家亲戚。 既然想不起来，张婶儿也不想了，径直询问道： “老太太，您找谁呀？我帮您叫一声！” 许老太瞧见说话的张婶儿，却是咧嘴笑道： “是小张啊，是我，我是许树他妈啊，前头几年我不是来过吗？咋，我瞧着我儿子他们屋门都是关着的？他们这么早就不在家出去了？” 听见许老太的话，张婶儿嘴巴下意识张开。 她咋把这老太太给忘了呢！这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当年在这院子里暂住的时候，搅和了多少事儿啊！ “那什么，他们起了的，我刚刚还瞧见他们吃了早饭来着，二丫！二丫！你奶奶来了！” 说着，张婶儿就高声朝着西边许家堂屋喊话。 许老太虽然眼睛不好，但还是能清楚地看见，这张家媳妇儿喊话的时候，咋是朝着东边的正房喊的？ 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大儿子家不是分明住的西边正房吗？ 此时，坐在堂屋里的许啾啾听见张婶儿的喊声，也愣住了，刚想站起身来出去看看，就瞧见坐在风扇面前吹风的许爸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然后连走带跑地朝着堂屋外去，途中还绊倒了一张木凳子，磕到了堂屋大门。 而大姐许招娣也跟着站了起来，神色忧愁的跟着许爸的脚步出门，不过很快，大姐夫李健就追了上去，轻轻拍了拍大姐许招娣的肩膀头子。 “媳妇儿，有我在呢。”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魔力，许啾啾眼看着大姐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肩膀都没有硬挺着了。 至于三妹许来娣，则是干脆没动，坐在木凳子上，手上拿着铅笔头，在餐桌上的本子里写着字。 许啾啾瞅了一眼许来娣，笑道： “咋的，他们都出去了，你不去？就不怕？” 许来娣咬着铅笔头子，嘟囔着： “怕她干啥？她又不能让二姐你不给我吃大白兔奶糖，也不能让二姐你不给家里买红烧肉吃。” 听见这话，许啾啾乐了，伸手揉了揉许来娣的头顶。 “你看，读书就是有用，你这家伙比以前聪明多了！” 许来娣被二姐这一通乱揉，却是没有任何不高兴，还趁机眨了眨眼睛卖萌： “二姐，我觉得我变聪明也有大白兔奶糖的功劳，要是我吃了更多的大白兔奶糖，说不定我就变得更聪明了！” 许来娣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苍老女声从门外响起： “啥玩意儿给你吃奶糖！那玩意儿是你这赔钱丫头能吃的嘛！” 第124章 啊啊啊!! 紧随着声音而后赶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着有些面黄肌瘦，不对，应该是黑得发亮，想来最近这大热天也没少在外面干活，晒的。 双手指关节粗大，手指倒是细长，往下瞧是一双直挺挺的腿，再往下则是一双半旧不新的千层鞋，此时上面沾满了灰尘。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友善，死瞪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许来娣，那双蒲扇般的手朝着许来娣就要伸去。 许啾啾看了一眼老太的动静，从木凳子上起身朝着老太走去。 许爸看见二丫这架势，赶紧地一把将许老太的手给放了下去，带着急切的心情喊道： “妈！” 许老太被二儿子这么强行把手臂给拦了回去，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许树，你干啥呢？” 许爸看了一眼二丫，又看了一眼躲在李健身后的大丫，只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泛苦。 “妈，你咋来了呢？这么早就到了，你得多早就起来了啊？小弟咋没来？让你一个人来，这万一在半路上走丢了呢？” 许爸一连串发问，倒是把许老太的怒火给暂时压制了下去。 “这还不是怪你！”许老太说完这句话，坐了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一阵风朝着自己吹，扭头看去，就看见了一个铁坨坨，里面的铁叶子在转，风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 许老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引了过去，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为什么怪许爸的话，而是好奇道： “这是啥？” 许爸瞧着正在转动的风扇，本来应该觉得凉快的时候，却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但是常年来保持的习惯，还是让许爸忍不住想回答： “妈，那是电风扇。” 许老太听见这个新名词，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 “电风扇？” 顿了顿，又追问： “这是用电的风扇？” “对，妈，您可真聪明，一下就明白这风扇的原理了！” 许爸这马屁拍得，许啾啾都忍不住有些牙酸，没法子，原身每次跟着回老家，都是被许老太打发去干活，哪里能瞧见自家老爸拍马屁的场景。 倒是许招娣瞧见这一幕，面无表情。 她心里清楚，许老太对她们三姐妹，那是瞧不上眼，以往许招娣都觉得是自己个儿的错，可现在，许招娣默默看了一眼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似乎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奶奶。 许老太一听自己猜的对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瘦而有些耷拉下来的脸颊更是垂得厉害。 “砰！” 许老太手掌狠狠一拍餐桌。 “好你个许二！你妈我在老家，那是吃不饱睡不好，你大哥一家那也是顶着个大太阳在地里忙活，都不敢歇下来，你呢？当初你大哥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你现在是工人了，下班回家连蒲扇都舍不得摇两下了，还用上这电风扇了！我看你是被城里的风气给带坏了！一点都不像咱们老农民家的人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 哟，老太太，您这pua用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啧啧，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估计还能开班授课了。 许啾啾心里一边吐槽，一边看向许爸。 只见许爸的脸上此时却不是愧疚，而是满满的尴尬。 “妈，你说你，这用个电风扇都不是农民的儿子了，那是谁的儿子？再说了，当初那读书的机会，也不是大哥让给我的啊，是大哥没考上，所以才没上的。” 原本说完话后，梗着脖子坐在木凳子上等着听许二像以往一样退步，然后再提出把这电风扇给带回家的许老太，听见许二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快速眨了眨。 “你说啥？” 许爸看着二丫看向自己时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觉得心头一哽，干脆低头看向自家老妈问道： “行了，妈，别闹了，坐着吹风扇吧，你这次来是要待几天，还是今儿下午就回去啊？” 许老太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许二，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赶我走？” 不等许二回答，许老太整个人哀嚎了起来： “没天理啦！丧良心啦！供出来的娃娃不要妈了啊！” 一边说，许老太一边用自己的袖口擦着眼角，一副擦眼泪的架势。 许啾啾原本坐着看戏还是挺乐意的，但是这老太太的声音又尖又洪亮，愣是哭得许啾啾的耳朵都嗡嗡的。 眼看着许爸一副没法子要开始认错哄人了，许啾啾白眼一翻： “奶奶，你是不是眼睛有啥毛病啊？怎么哭的时候，眼泪都哭不出来，这毛病可不小啊，爸，你带奶奶上医院瞧瞧吧，说不定打上两针，那眼泪就能顺利掉出来了。” “许二！你看看你家这二丫头！这嘴巴，这么说你妈，你都不动手？！” 许老太还是像以往一样，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施压给许二，反正他一定会出手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然而，许老太说完这话后，走在木凳子上等待。 三秒过去了，三十秒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许爸依旧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上前教训二丫的意思。 许老太瞧着站着不动的许爸，心里也打起了鼓，咋回事？难道是自己今天说得太重了？把许二给伤到了？ 可这死丫头片子，刚才说话笑话自己假哭这事儿，要是不给她给教训，这将来不得爬到老娘的头上来了？ 心里转了几个弯，许老太站了起来，朝着许二家二丫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扬起了胳膊道： “行行行，你个当爸的不动手，我这个当奶奶的帮你教训教训！” 许爸瞧见这一幕，赶紧想要追上去阻止，大喊道： “妈！” 许啾啾瞧着朝自己动手，且这分明是下了死力气的许老太，心头也生出了火气。 手直接抄过一旁的擀面杖，用擀面杖的一端直接直愣愣地朝着那许老太往下扇来的掌心顶过去。 “啊啊啊！！！” 第125章 你敢! 擀面杖这玩意儿，分很多种规格，但是许家的这根擀面杖吧，它和一般的擀面杖还有些不同，它两头是细棍棍，中间是椭圆形，平日里握着这两头细棍棍滚来滚去好发力。 此时的许老太也好发力上了。 一巴掌下去，许老太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都像是要被什么东西给戳穿了一样。 疼得原本直挺挺站着的许老太，一下子就缩了下去，整个人把自己的右手给抱在怀里。 “哎哟哎哟！要死了要死了！” 就疼成这样了，许老太也没忘了想教训孙女的初心。 “许二！这丫头片子敢打你老妈！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你给我揍她！狠狠地揍！让她记住这个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心疼地握着自己的手的许老太没瞧见，她话刚刚说完，一直躲在自家男人身后的许招娣走了出来，站到了许啾啾和许爸的中间，抿着嘴唇沉默的看着许爸。 而李健这位上门女婿则是更加直接了，一双眼睛看向许爸，双手垂落在身侧，大有一副你敢对我媳妇儿动手，我就敢对你动手的架势。 许爸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有三个字。 造孽啊！ “妈，你看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说你刚才教训二丫这事儿，我这当爸的都还没同意，你就急性子上去动手了，那二丫这么大个丫头了，又不是傻子，那肯定要找东西挡一下嘛。” 许爸说着话，走到了许老太的身后，握住许老太右手的手腕，将那只被擀面棍戳中的手给拉了出来。 说实话，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许爸还真的没看清，就听见自己老妈一声哀嚎，然后就蜷缩起来，鉴于以往的经验，许爸有些担心这是自家老妈的苦肉计。 “嘶……” 等瞧见那掌心红彤彤的一个棍子印记后，许爸也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你看！这就是你养的死丫头干的好事！今儿你不揍她一顿我可不能咽下这口气！” 听见许老太的再次强调，许啾啾却是丝毫不怕，可不是嘛，毕竟许爸也才回到自己的炕没几天。 “妈，你看，你这又没破皮，你抹点口水擦擦好了，那什么，妈你这么早就来了，肯定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弄一碗鸡蛋羹。” 许爸说完话，放下许老太的手，起身就朝着橱柜走去，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鸡蛋和一个碗。 瞧见鸡蛋，许老太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吃好了鸡蛋羹再和这死丫头算账。 想到这里，许老太就起身坐在了电风扇的最前面，在她看来，她是这个家里年龄最大的，有好东西自然也应该她先享受，就是这风，也应该她吹过的，这家里的小辈才能吹。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也没吭声。 对着电风扇吹风，还一把年纪了，这不吹感冒都算她运气好。 爱吹你就吹吧。 于是，三姐妹加上李健就这么默默地坐在桌上，吹着风扇的微风，都是勉强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这安静的时间，也就在许老太吃完一碗蛋羹后，戛然而止了。 “许二啊，妈刚才进来，瞧着你这堂屋咋变了个屋子呢？还有，这个男的又是谁啊？是你家大女婿？这么早来你家，是来串门的？这门后面的屋子，是谁的？” 许老太刚刚吃着蛋羹的时候，也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一想，心里就觉得跟猫抓了一样，好奇得很。 只觉得许二这二儿子，不老实得很，家里变了这么多，年初回老家的时候，却是提也没提。 许爸听见这话，却是赶紧把之前打的腹稿给念了出来。 “妈，这堂屋和里屋，都是大丫和她男人的，这屋子是厂里分给职工的，大丫她男人也在轧钢厂当工人呢！” 听见这话，许老太认同的点点头。 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这大丫嫁得这么近，就连堂屋都搬过来了，那得吃娘家多少东西啊？ 还有，这堂屋搬过来了，那原本的堂屋不就空出来了，空了一间房也不给老家的人说一声，让小牛搬过来不正好？也好在这城里相看媳妇儿不是？ 老太太的心里是七个不满八个不快，但是碍于这看上去颇为强壮的孙女婿在，也聪明的没有发作出来。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那挺好的，对了许二，那原来的堂屋空出来了，正好我住几天吧，妈也久了没在你家住过了。” 此话一出，许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时间还没想到该怎么糊弄老妈，一旁的许啾啾则是笑呵呵道： “哟，真不巧，那屋子现在我住着呢。” 许老太听见这话，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自己二儿子： “你让她们两姐妹回原来屋子睡，我睡原来堂屋那间。” 虽然已经隔了很多年了，但是许老太可是记得清楚得很，这三姐妹的屋子小得很，站在里面，胳膊都打不开，她哪能住这么窄的地方。 许爸没有回答许老太的命令，而是道： “妈，现在孩子们大了，一人一间房，哪有空屋子啊？” 其实要实在想挤一挤，许老太和三丫倒是能一块儿睡，但是，许爸是不太想留老妈住下来的，毕竟，自己以前给家里人寄钱又寄东西的，一句感谢没有，这一不寄了，老妈就坐不住来找自己了。 这进来了，也没多问两句大丫成亲的事儿，就盯上电风扇了，还动不动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打二丫。 这是他瞧见了，这以往没瞧见的时候，妈还不知道得把三丫头打成什么样呢！ 他许树又不傻，哪能看不出来老妈这是偏心偏到咯吱窝去了！ 不就是大哥生了两个儿子嘛，我现在也有儿子了！ 想到这里，许爸忽然来了底气，坐在木凳子上挺直了背道： “妈，再说了，这屋子也是二丫暂时住住，等招娣生了娃娃，就还给招娣的。” 听见这话，许老太心里暗道，完了！一想到自己二儿子被嫁出去的女儿占了便宜，惦记上了自己大孙子小牛的家底，许老太就怒不可挡。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所有的忌惮，手指向许招娣大喝道： “你敢！” 第126章 妈? “妈！好了！别闹了！” 眼看着大女婿看向自己老妈的眼神已经有些冷淡起来，许爸赶紧出声试图制止许老太发疯。 许老太听见这话，却是觉得天都塌了。 “许二，你看清楚，我是你妈！你让我别闹了？” 许啾啾瞧着许爸那急得，对着风扇吹都汗如雨下的额头，心中却格外欣慰。 不错不错，经过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潜移默化，许家人总算正常多了，现在就算是许老太来了，也能正常应对。 “妈，不是，我刚刚话没给你说完，你先听我说完，你就不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想着： 没想到啊，许爸这人还挺坏的，等说完大姐招赘的事儿，许老太是不急了，那估计得气晕了。 “那你说，我听着！” 许老太坐在木凳子上，将手给掌心朝上搁在桌上，神情严肃地看着许爸，一副打算认真听的模样。 而此时，许啾啾从自己坐着的堂屋北边的位置看出去，前院住着的另外四户人家，此时都挺‘忙’的，刘婶儿一大早就蹲在水井边上搓衣服，那搓的缓慢劲儿，就跟揉没两样了。 张婶儿也端着碗筷，坐在自家屋檐下洗着，只是那洗碗的轻柔劲儿，就像她洗的不是碗，洗的是金子一样。 陈大叔则是光明正大的双手环胸，站在院子里朝着自家堂屋探头探脑，瞧见自己看见他了，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但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最后则是苟婶儿了，她正在前院里晒衣服呢，就是晒得忒慢了点，就一件短袖衬衫，那是把领口也得理一理，袖口也得抖一抖。 “妈，是这样的，这不是我和小凤现在年龄也大了，这些年也没个儿子，妈你又老说没个儿子，这死了烧纸钱的人都没。” 听见这话，许老太的脸色微缓，点了点头： “是这个理，所以我这才好不容易说通了你大哥让小牛给你当儿子，以后也好给你上坟。” 说起这个，许老太心头提起的石头也总算是能稍稍放下了。 许爸瞧见老妈脸上的表情，却是心头一凉，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老妈哪里是为自己着想，分明是为了大哥家的大儿子小牛着想。 但是，许爸还不死心，心里抱有一丝幻想，或许是因为老妈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法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妈，我就想了个法子，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个困难。” 许老太听见这话，只觉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许二，等待着他说完。 “所以妈，这就是咱们许家的上门女婿，李健，也就是大丫的男人，已经领证了，而且也说好了，将来孩子生下来姓咱们老许家的。 妈，你看，这不就解决了？” 许爸刻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态度显得轻松一些，好让老妈能够接受，但却只见许老太听完这话后，傻愣愣的张着嘴保持着原样，十几秒后，许爸甚至都以为老妈是中风了时，许老太开口了。 “我，我，许二啊！你咋能招赘呢？！” 许爸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 “咋不能招赘啊，不是妈你说的，不管咋的，总得有个养老送终的人不是？之前我是想着小牛是自家人，以后就靠他了。” 许老太听见这话，赶紧打断了许爸的节奏道： “就是！小牛毕竟是自家人！再说了，小牛都打心底把你当爸了，你这一下不要了，给孩子心里整都难受啊？” 许爸听见这话，一脸惊讶：“妈，你忘啦，大丫是我亲骨肉，那大丫生下来的亲骨肉，不比大哥的儿子更亲？再说了，你说小牛把我当爸，这哪行呢？我也就拢共给小牛花了几年钱，小牛就把我放在大哥前面，那这孩子可不能这样啊？” 听见许二说这话，许老太气得要死。 “你，你胡说八道！小牛这孩子好着呢！好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对你妈我不满是吧？这些年我为了你是给你大哥天天说好话，又在小牛面前说你对他多好多好，现在好了，你一下子把你妈我做的一切都给推翻了，还要来怪我！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可你咋不想想，你花在小牛身上的钱，拢共也才几年啊？这将来老了，那小牛得管你多少年啊？你别以为你吃亏了，其实你妈我心里是替你算着的！” 原本还带着一丝赌气的情绪的许爸，听见这话，面上带出了一些犹豫，许啾啾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许爸，是被pua成惯性了吧？这样的话也能信？ 不行，我得给加把火力。 “对哦，爸，正好大家都在，你也算算这些年给老家到底寄了多少钱，既然将来不用堂哥养老了，这笔钱也得拿回来吧？” 许啾啾话刚刚说完，就瞧见前院的四人目光从堂屋里挪到了西侧。 紧接着，已经在屋里休养躺了一个星期的许妈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厚厚的本子，先瞧了一眼许老太，又瞧了一眼许老太搁在桌上的手，以及那红彤彤的手掌心，这才开口道： “不用算，这些年我都记着账呢，这些年给大侄子总共寄了五百的钱，剩下的布料饼干什么的，我都没算在里头。” 许老太瞧见王凤走进来，原本是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王凤这丫头虽然是读了点书，但是这么多年来，还不是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一句离婚就能把她吓唬得不敢放屁。 可等听见王凤的话后，许老太却是瞪大了眼睛，既不敢相信，又觉得被王凤这些年的表象给骗了。 “放你妈的屁！哪里来的五百！好你个王凤，你这是想把自己花的钱也一起泼在我家小牛头上啊！我告诉你，你这是想屁呢！许二！你还愣着干啥！” 被点名的许爸听见五百多的时候，心又冷了下来，听见许老太这话，却是屁股都没动，还道： “那既然我媳妇儿都来了，也一块儿对对账呗，妈？” 第127章 不偏心 这下，许老太是真的傻眼了。 她刚想拒绝，就瞧见儿媳妇王凤坐了下来，开始一笔一笔念出来这些年寄回老家来的钱。 许老太每次提出反驳，就会被儿媳妇王凤提醒，当时写的信里有写钱。 听见三百块的时候，前院偷听的四人已经忍不住凑上前来，不过大家都默契的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头听着里面的每一笔钱。 越是念下去，四人越是震惊。 天啊，这许家以前给老家寄了这么多钱，最近又买了这么些东西，那岂不是家底都空了？ 可刚这么想着，张婶儿就瞧见那桌子旁坐着一家人，除了还小的三丫头许来娣，可都是有工作的工人呢！ 得了，他们这一家现在可轮不到自己来可怜。 外头四人的想法，许老太不知道，许老太只觉得这儿媳妇王凤嘴巴里念出来的话，就像是在打人一样。 等到念完了，许老太的脸色已经变得漆黑。 “许二，你这是啥意思？啊？” 许爸摇了摇头：“妈，我也没啥意思，我就是想，这么多钱，如今我也不用大侄子养老送终了，那怎么的，大哥也应该还给我一半吧。” 听见这话，许老太赶紧嚷嚷：“你大哥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你让他给你一百多，你不是要逼死他？！ 许二啊！你这用得到你大哥儿子的时候，可没说这钱是要拿回去的，现在往回要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许爸听见这话却是气笑了：“妈，这当初给钱的时候，那是以大侄子给我养老送终为前提，现在不需要了，我只要回一半的钱，已经是考虑到给大侄子一部分的赔偿了。” “这样，那剩下的一半钱也别要了，你就当给你妈我了。” 许老太这话一说出口，许爸倒是还真不好继续坚持要钱了。 看着许二沉默了，许老太松了口气，大不了以后自己就咬死了要按照以前的额度给养老钱，这样起码小牛还有一半的钱可以拿。 许啾啾却是在此时举手表示： “养老的事情，就按照养老的行情来呗，那按照村子里一般给长辈的费用，这一百五十块能够抵多少个月呢？是不是得写下来才作数？” 许妈也听明白了二丫的意思，这是在提醒自己，许老太的养老费用要写清楚，这一百五十块就能管很多年。 毕竟，说得难听些，现在农村里的老年人能活到八十岁就算不错的了，自己婆婆这年纪加上一贯爱提老大家的操劳的性子，八十岁，怕是活不到的。 “二丫说的也是，这样吧妈，口说无凭，我请妇联的人过来，咱们写一份协议，盖了街道的章，等大哥问起来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让他来找我们就是。” 许妈这话说出来，门外的四人都倒吸一口气，看不出来啊，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许爸，对婆婆说起话来还挺狠的。 许老太听见这话，却是真的哭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二儿子，和自己的心真的远了。 一时间，巨大的恐慌把许老太整个淹没，没了老二每个月寄回去的钱，老大媳妇儿还会对自己这么恭敬吗？小牛这孩子还会经常来逗自己这个老太婆吗？ 许老太没有答案，或者是许老太不想承认。 许爸瞧见老妈哭了，也是惊了一下，可一看到桌上的三个丫头，对老妈哭了这件事，似乎都不为所动，甚至，甚至一向都老实的大丫，似乎还笑了。 一时间，许爸觉得自己恐怕是老眼昏花了，等眨了眨眼再看去的时候，大丫的嘴角已经恢复了平稳。 “妈，你也别哭了，你看老家谁家老太能每个月拿到养老钱的？再说，这笔钱是给你的，将来他们谁要用钱，也得和现在一样哄着你，把你哄开心了，你就拿点钱出来，日子指定比现在还要好过。” 当然了，就是老大一家的日子没以前好过了，毕竟没有了自家这个傻蛋出钱了，又得哄着老太抠钱，指定不能让老太累着了，那老太干的活就得他们自己干了。 许妈的安慰，倒是让许老太的哭声顿了一下，许老太不是个糊涂人，否则当初也不可能让许爸心甘情愿出钱这么多年。 正所谓，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许妈的话倒是一下说进了许老太的心底，琢磨了一番，许老太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看向许妈。 “小凤，那你一个月给我多少养老钱？给了这养老钱，以后我要是生病了，你们还出钱不？还有，我要是走了，办事儿的钱，你们给不？” 许妈对婆婆的提问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点点头，不急不缓道： “现在城里的贫困线是一个人六块，我们每个月给你十块，你别嫌少，你跟着大哥家吃饭，总不能还给钱吧？这衣服什么的，过年会给你买一套，生病的话，我们和大哥二一分，我们出两份，他们出一份，至于说，你走了办事儿的钱，也和这个比例一样。” 听见这话，就连许爸都忍不住震惊的看向自己媳妇儿了。 这钱可给得不少啊！ 要知道，现在轧钢厂的普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五块，但是厂里许多人家，一个人的工资得养活好几口人呢！ 而且除了这钱，每年过年也有衣服！要知道，现在农村一般家里，新衣服都是给要出门的人穿的，至于老人？有得旧衣服穿就不错了。 就像是老妈今天穿来的这件补丁衣，在村里那也绝对算得上体面的了。 不光许爸震惊，许老太自己也惊了，她甚至觉得，提出这么好的条件的儿媳妇王凤怕不是疯了，担心儿媳妇反悔，许老太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那你就让那妇联的人来，咱们写，写那个什么协议！” 一旁看着婆媳两快速来回的许爸，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同时，许爸也终于意识到一件真相。 自己老妈其实谁都不爱，最爱的是她自己！ 得到这个结论后，许爸却是觉得有点开心，原来，老妈不是偏心。 第128章 熟练了 周六，妇联的人也在上班，刘婶儿亲自去接的人，路上把许家刚才的纠纷说了说，妇联的工作人员眉头紧皱。 “那，他们家是需要我们过去调节这个过去给的钱？” 刘婶儿摆摆手：“嗨！不是这么个事儿！是想请你们妇联过去见证一下签的协议，就是关于老太养老费的事儿。” 听到这，妇联工作人员面色沉重了起来，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轧钢厂的工人，能够把一家人混个肚子七八分饱，那就不错了，至于给老太的养老费，那是压根就没听过。 怀着肯定要拉一场大架的心情，妇联的工作人员来到了许家的堂屋内。 这一进门，妇联的工作人员先愣了，和想象中的紧张氛围所不同，这许家堂屋里，出奇的平和。 是的，平和！ 王凤是见过妇联的工作人员的，毕竟他们这片胡同，一般有啥家庭矛盾都是找妇联的人来的，王凤在看热闹的时候，看见过这人。 “同志您好，麻烦您了，是这样，我们和我男人他妈约定好了一份养老协议，是想让您来见证一下，也保存一份资料在妇联，将来老家那边有什么异议，也好来比对，免得说我们哄了老人。” 妇联的工作人员慧娟点了点头：“只要是公平公正的协议，那肯定可以。” 言下之意，要是对老人的条件太差，自己肯定不会承认这份协议。 只是，当慧娟听完王凤说的给婆婆的养老条件后，整个人都懵了。 “咳咳，你们可要确定好哈，这签了协议，就要给钱的，如果你们没有按时给钱，老太是能来妇联求助的。” 慧娟此时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她甚至觉得，方才看着还可怜的老太，此时忽然看着有些狡猾了起来。 每个月十块钱，一年两身新衣服，还得是冬装！而且还是住在农村里，粮食也不花钱，菜也不花钱，这哪里是养老啊，这分明是享福啊！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老了，能不能过上每个月十块养老费的生活啊！ 王凤笑了笑：“没事儿，老太也说了，因着我们承担了养老，所以家里的宅基地等她走了有我们的一半，这不，所以才想着要留一份底档在妇联。” 其实，这份宅基地还是许啾啾提出来的，她虽然不知道许爸老家在哪里，但是现在的京郊，再远总不会远到后来的五环去吧？ 所以，许家的宅基地，搁在几十年后大搞新建商品房的时候，那可就赚钱了，当然了，就算是不拆迁，能在京郊有一块宅基地自己盖房子，那也挺舒坦的。 反正每月也就十块钱。 协议，一式三份，许爸许妈和许老太都按了手印签了字，以及妇联的同志慧娟的签字，这协议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许老太看着这张写满了字的协议，虽然她一个字都看不懂，但还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趁着签完协议，王凤也没多计较，起身回了屋里一趟，然后拿出十张一元的纸币递给了许老太。 “妈，这个月的养老费，我就给你了，下个月开始，我就直接给你寄过来，你让大哥帮你去取就是了。” 接过这十块钱，许老太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好好好，许二啊，你真是妈的好儿子！” 等妇联的工作人员走了，许老太将那十块钱给卷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内裤内袋里，然后站起身对许啾啾和许来娣招手道： “走！奶带你们去供销社买糖！” 这话一出，堂屋里的人都愣了。 许啾啾也愣了，看了一眼许老太，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 咋的？这老太是想趁着买糖的借口，把自己骗出门揍一顿？ “走啊！不想吃糖了？”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跟上前去，怎么也是原身的奶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瞧见二姐跟了上去，许来娣也赶紧跟了上去。 附近的供销社很近，但是里面卖的品类也不多，毕竟走远了还有百货商店不是。 但是对于许老太而言，这里的供销社也已经比村里的要强多了，称了一斤古巴糖，又称了半斤红虾酥，还有半斤豆根糖。 买这些糖的票都是许老太直接在供销社外跟人家买的。 买好了糖，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言语，直到回了堂屋，许老太将包好的糖拆开，从里面划拉了三分之一放在许家的盘子上，对坐在一旁的许啾啾道： “这些糖，留给你们这些，剩下的我就带回去了，我知道，你们对我是有怨气的，不过谁让你们是丫头呢，受苦那是应该的，这家底子将来都是你们大姐的，你们也别争，等出嫁的时候，我要是还活着，你们就知会我一声，我现在有钱了，到时候也给你们添点东西，别的也别指望了。” 说完话，许老太将那剩下的糖给重新打包好，紧接着就要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许啾啾听着许老太的话，没忍住开了口道： “奶，谁说丫头就要应该受苦？刚才都忘了给你说了，我现在也是轧钢厂的工人，还是干部呢，不过我这工作可不是我爸花钱买的。” 听见这话，许老太的脸上露出了见鬼了的神情。 “你，你当轧钢厂的干部？你骗我也骗得像样些才是！” 许啾啾也不急了，只道： “不信你去问问我们前院的婶子们，问问他们我是干啥的。” 许老太犹豫了一下，内心的好奇终究是战胜了面子，径直走到张家外面，招呼了一声张婶儿，便问清楚了。 “抓间谍？就二丫？厂里给奖励的采购科的工作？那是干啥的？坐办公室的干部？” 等问清楚了，许老太整个人都恍惚了。 一时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辈子所坚定认为的丫头受苦是老天爷定下的理念，开始分崩离析。 加上头顶的太阳一晒，许老太两眼一闭，径直晕了过去。 张婶儿瞧见许老太整个人腿一软就朝后倒去，快速将人给接住，然后熟练地喊道： “许家的，快去借三轮车送你家老太太去医院！” 第129章 多点信任 五分钟后，悠悠然醒来的许老太，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许二和儿媳妇王凤，眼神中还带着那信念崩塌的迷茫感。 许爸瞧见老妈醒来后，端了一碗凉水来喂下肚，这才慢声道： “妈，你这样我咋放心你自己回去哦，我和王凤商量好了，今晚你和她睡一觉，等明天醒了，我们两一块儿带你回老家，也顺便和村长把养老的事儿说一声，免得村里人误会了。” 许老太听见这话，没吭声，但点了点头。 她知道，许二这孩子是担心自己回去之后把这十块给偷瞒下来，让村里人不知道他孝顺了。 “行，妈，今儿你来了，咱们家也吃点好的，三丫！” 许来娣的脑袋从门外探出：“妈，咋啦？” 王凤大手一挥：“去国营饭店给你奶端两个肉菜回来，票你问你大姐就行。” 听见这话，躺在炕上的许老太下意识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凤儿啊，你看你，妈来你们家一趟，你破费了啊，这样，明儿回村里，家里还有西瓜，你们带两个回来给丫头们尝尝。” 许妈没问，咋今儿来的时候没带，能够维持现在这样，替许爸把孝顺给做足了，把大伯家的事儿给断了，她已经知足了。 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帮家里三个丫头过上好日子。 - 周六，国营饭店人挺多的，三丫去排队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吃饭的张可可和她对象，不过许来娣回来也没和别人说，只偷摸告诉了她二姐。 “二姐，我去饭店的时候，瞧见可可姐和一个男的在里面吃饭。” 许啾啾听见后，先是解释了一下： “那应该是你可可姐的相亲对象，不过这事儿你别和别人说。” 许来娣听见这话，磕巴都不打一个，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回来就给二姐你说了，别人我一个没说！” “哟，那咱们三丫挺聪明的。” “那不是！” 哄走了三丫，吃了午饭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张娟家，本来是想问问看张娟要不要一块儿去看电影，结果张娟不在家，倒是她妈把一把种子拿了出来，说是里面有巴蜀那边找来的辣椒种子。 许啾啾听见辣椒两个字，嘴巴里都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为了掩人耳目，许啾啾还特意在许家种葱的盆子里洒了两颗，多了许啾啾舍不得。 等回来放自行车时，许老太正坐在堂屋里吃着西瓜，吹着风扇，听见动静，正好瞧见许啾啾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 这一看，许老太脸上就有些埋怨的看向自己这二儿子： “许二啊，这大丫不是有一辆自行车，搁在屋里呢，咋还让二丫去借别人的车呢？这多不划算啊。” 正吃着西瓜呢，许爸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妈，那不是别人的家的自行车，那是二丫她自个儿的自行车。” 听见这话，许老太沉默了两秒，才道： “现在这世道好了啊，以前，哪有这样好的东西是丫头自己的啊。” 说完后，许老太便接着吃起了西瓜来，倒是让一旁准备着继续回答的许爸给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忍了忍，许爸还是没忍住： “妈，你咋不问，二丫这买车的钱哪来的事儿了呢？” 许老太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着瓜一边道：“不管谁出的钱，反正不是我出的，我管这么多干哈？” 放好了自行车的许啾啾正从屋外走进来，闻言，也笑道： “你要是早有这样的心态，这日子早就过得舒坦了。” 许老太却赶紧反驳：“有钱了，才能有这心态。” 一旁坐着的许来娣，听着大人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眨了眨眼，在心底默默道： 好好读书，努力工作，当有钱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许家两口子就起来了，蒸了一屉的二合面加精面的窝头，带了几个上车吃。 许啾啾听着三人走了的动静，默默地又回了空间内。 看着地上的薄荷草，许啾啾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把黑土地上的辣椒黄瓜丝瓜冬瓜西瓜收了起来。 这些都是昨天张婶儿给自己的种子里的，好在因为撒种子的时候，自己考虑到全手工收割，所以没洒多少，否则今天真是要累得够呛。 许啾啾一边把这些菜给收起来，一边环顾看了一眼空间内除了茅草屋外的所有空地，全部都堆满了薄荷草，连放菜的地方都没了。 “再这么下去，我这薄荷也放不下了。” 许啾啾蹲在黑土地地块上，寻思了一下，决定想办法把这些薄荷草给腾出去，至于腾给谁呢？ 这就得找师父蔡根了！ - “你是说，卖薄荷的那人找到你，说有一批薄荷再不摘就被太阳晒干了，所以让你去郊区小树林取？” “嗯嗯！地址都给了，诺这里！” 许啾啾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城西xx路xx路口大石头左拐进去一百米处。 蔡根捏着这张纸条，眯着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国字脸都皱成了圆脸了。 “小许啊，你说这纸条是那卖薄荷的人给的？” 许啾啾连连点头：“对啊！她还说到时候把钱搁在那薄荷草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下面就是，她会自己叫人去拿。” 听完这话，蔡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这几十年的采购生涯，可从来没有听过有这种交货法子的。 就算公对公，那也是钱打在账上了，这东西才发出来，哪有这种，货先给你放在那里，你去拉，拉走了把钱也放在那里，我去拿。 不说别的，就说这后面这个拿钱的事儿。 “这她要是污蔑咱们没给钱，那咋整？” 蔡根指出了这个方案的其中一个疑点，然后试图劝告自己的小徒弟： “这事儿太大了，就咱们师徒二人，那肯定是不能去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傻眼了，她薄荷草都藏好了，师父你不去，那这薄荷草真的就要晒坏了啊！ 这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嘛！ 第130章 桃花? “师父！可是咱们要是不去收薄荷，那薄荷草就真的晒干了！到时候人不愿意卖给咱们了，那咋整？师父，您想想法子，咱们真得去收这批薄荷草，不然这以后的薄荷草找谁收啊！” 许啾啾站在蔡根的房门外，忍不住催促。 蔡根住的四合院，离轧钢厂更近一些，也是当年分房的时候，使了劲儿的，住在四合院的后院西边厢房，连着三个房间都是，除了蔡根现在住的这间外，另外两间如今都上了锁。 蔡根这间和大部分人家的主屋一样，一半做了炕，一半放了桌子柜子做堂屋。 不过因为许啾啾是自己徒弟，又是丫头，为了避免说闲话，蔡根还是让她站在屋外说话，反正左右的屋子都是空的，对面的厢房的人也听不见。 瞧着许啾啾脸上的震惊和着急，蔡根也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平稳日子，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算了算了，自己答应收的徒弟，就得自己担着。 “你这丫头，净是给我出些难题，你先回去，这事儿我来处理。” 许啾啾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狐疑地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你不会是要自己去收薄荷吧？” 蔡根听见这话，两眼一瞪。 “咋的，这么危险的事儿，你还要掺和进去？你给我待在家里，这样，等四点的时候，你来这里看我在不在，我要没回来，你就去找秦怀谦那小子，把地址给他，知道不？” 许啾啾还想再挣扎挣扎，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抿了抿嘴唇： “那师父，你可得给够钱了啊，那姐姐说了，今儿这薄荷草挺多的，应该有个上万斤了。” 正准备关门换身衣服出门的蔡根，听见这个数量，忍不住回过头来出声： “你说的啥玩意儿？上万斤？” 许啾啾眨了眨眼：“嗯啊，那姐姐说要是能行，以后都这样交货，她来一趟城里风险太大了。” 要说听见上万斤还觉得这件事更扯了的蔡根，听见下一句后，又沉默了一下，接着松了口气说： “这薄荷草估摸着不是他们种的，这人应该是偷摸倒卖的，这样也好，咱们只管采购，他们只管赚钱，以后也多条路子，只是小许啊，你咋能让人摸到你家里来了呢？你要知道，他们这敢干倒买倒卖的，路子野得很，真要是出什么事，找上门来咋办？”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咦？对哦，师父说得对，我完全可以用倒买倒卖的借口给自己的东西往外卖做借口啊。 至于危险，许啾啾倒是不太放在心上，别说自己是假的了，就是真的遇见倒买倒卖的，敢进京城里来威胁人了，那也是脑子里进浆糊了差不多。 “师父，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五点钟的时候我过来看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关门了！” - 刚刚到家，许啾啾就瞧见大姐两口和三丫都坐在桌边，盯着自己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震惊，以及惋惜。 “咋了你们？” 许啾啾一屁股坐下在进门的空凳子上，看向许三丫。 许三丫收到示意，立马坐端正，举起手抢答道： “二姐，刚刚有你的信，上面写的寄件人叫张小强，是从海岛的部队寄来的。” 张小强？ 有点耳熟？ 等等！这不是那吵着要拜师学艺的大傻子吗？ “行，知道了。” 许啾啾一把抓过信封，正准备撕开，就瞧见自己左右两侧坐着的大姐和许三丫正跃跃欲试想要偷看，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许啾啾起身回屋了。 等许啾啾走了，许招娣看向李健： “那，咱们？” 李健没立马回答，反倒是眯了眯眼： “先看看再说，我看二妹的反应，规模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招娣听见这话，只得点了点头，不看看再说，还能咋样呢？总不能说二妹你还小，不能处对象，要处只能和秦怀谦处吧？ 回到屋里的许啾啾已经看完张小强写的信了，其实也没写啥，就说他每天都自己偷偷练习跑步，没有忘记约定，这次写信来是想告诉她，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傻孩子一个，真要是能跑到这个标准，那都成飞毛腿了。” 想了想，许啾啾觉得这草上飞的功夫，自己是真的传授不了，但是这基本的心得，其实还是有的。 “要是能坚持个半年，我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心得传授给他吧。” 许啾啾说完，便把这封信随手放在了箱子上，然后躺回床上，开始种苹果！ 这一万斤的薄荷草，怎么也能坚持个一两个星期了，得赶紧种点苹果卖卖把系统积分给搞上去了！ 苹果树一种，再把收割的辣椒蔬菜分分类，许啾啾这才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睡了个午觉。 睡醒之后，苹果树已经长成了，枝丫上的苹果挂得满满当当，许啾啾立马一键收获，然后全卖给了系统。 整个下午，许啾啾都在疯狂收割苹果，以致力于将系统积分给重新冲回七个积分。 到了四点半，许啾啾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这才赶紧骑着自行车出门，虽说她心里知道，薄荷草是一点问题没有，但师父可不知道啊！ 要师父发现自己没有准时去查看他在不在家，肯定以为自己对他的安全不上心！ 到了师父家，远远地就瞧见了坐在门外头笑呵呵和邻居聊天的师父蔡根。 许啾啾瞧着师父的笑脸，将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的竹篮子给拿了下来： “师父！我给您送点菜来。” 一旁听见这话的邻居，拍了拍蔡根的肩膀： “还是你老蔡有福气啊，这收的徒弟记挂着，还给送菜，哪像我手底下那些个徒弟啊，一个二个的脾气倔的要命，我真是给他们擦屁股都快累死了。” “哪里哪里，我这徒弟还小，说不定长大了，闯的祸不比你那几个徒弟少咧！” 说完，又冲许啾啾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你师父我可不会做饭，也不留你吃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没生气的意思，笑呵呵的点头放下竹篮子就转身走了。 等许啾啾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厂里制服的 中年男子也像是凑热闹般走到了蔡根门前。 “蔡大哥，刚刚那就是你徒弟？家里给介绍对象了没？” 如果许啾啾在的话，一定能看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在办公楼面前看热闹散场时中的一人。 第131章 关辉 “啥玩意儿啊，介绍对象！我这小徒弟才十五岁，十六岁都不到，谁敢给她介绍对象，我把谁爪子给剁了！关辉，咋的，平时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做媒的人啊？” 蔡根一句话，直接把说话的关辉给堵死了。 关辉笑了笑，一脸真诚道： “这不是，看着这丫头是老蔡大哥的徒弟，才多了这么一嘴。” 蔡根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关辉走了，之前和蔡根聊天的人才松了口气道： “每次和关工程师说话，我这心里就有些害怕，怕人文化人，听见我这粗人说话心里笑话。” “嗨，都几十年邻居了，你还不知道关辉这人，平日里瞧着是不怎么说话，但人还是热心的，当初我媳妇儿那事儿，也都亏了他，虽然后头还是没能救回来，但是起码证明了，关辉这人啊，还是靠得住的。” “哎，也是，行了，不给你聊了，我回去吃饭了，再不回去，家里那两个小兔崽子能把我的饭给吃咯！你说说，我生的这两个臭崽子，结了婚生了娃，把两个小兔崽子往我家门口一丢，这就赖上了，就是看准了我媳妇儿，他们妈，舍不得让小兔崽子挨饿！” 蔡根听见这话，笑了笑，艳羡道：“老葛，你就偷着乐吧，你瞧瞧，我这倒是想让孙子们回来吃饭都不行。” 听见这话，被称呼为老葛的男子抬手拍了拍蔡根的肩膀头子：“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 许啾啾回到家，看着那块没有升级的黑土地，痛，并快乐着。 不管三七二十一，许啾啾这次把所有的种子都给撒了进去，然后回到茅草屋的洗手间里冲了个热水澡。 “舒坦！” 这可以站着，双手自由的洗澡模式，让许啾啾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幸亏有个空间，不然想这样洗澡，还得去澡堂，我要是按照这天天洗澡的频率去澡堂，估摸着没一个月就被抓起来了，逼问这洗澡钱从哪里来的了。” 将头发用布裹起来堆在头顶，许啾啾穿着变成拖鞋形状的百变鞋，站在茅草屋的门口，看着那块凸出去的黑土地上的作物。 “哎，真想要一个厨房啊，为啥我在商城买的电磁炉就是放不了呢？” 许啾啾不死心地再次将背包里的电磁炉拖出来，在茅草屋内四处放置，依旧显示红色错误。 “系统，你这个奸商，卖我一个不能用的东西！” 许啾啾怒吼一句后，空间内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烦死了！我要冲积分！” 吼完这句话，许啾啾先收割一波苹果，卖了两个积分，这才来到零级黑土地上，开始认命扒菜。 “咦……” 许啾啾看着自己面前这快二十斤重的西瓜，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每次系统收购，好像都是按照重量来的，每一千斤就给一积分，那我应该种西瓜试试啊？长得又快又重。” 试试就试试！ 有了苹果稳定产量的积分做保底，许啾啾先把地里面的菜和瓜果都给收了起来，依次堆放在茅草屋外，然后将西瓜切开，将里面的西瓜籽直接大手一挥，全部落入了黑土地里。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许啾啾特意出了空间等了大概十分钟，再次进入空间内时，新的黑土地上已经长满了西瓜，甚至西瓜上还累着西瓜，愣是给堆出了两三层的架势来。 还没等许啾啾被这么高产的西瓜给震惊多久，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当前系统积分6，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西瓜2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2是否兑换。’ 听见这个提示音，许啾啾都傻了。 好家伙，好家伙！原来寻寻觅觅这么多种类，西瓜才应该是我的真爱啊！ 你搁这十分钟能刷2积分出来，那我之前勤勤恳恳的起来拔的花生，种的苹果，这些都算啥？ 算我勤快？ 尽管有些破防，但许啾啾还是没有忘了，赶紧点击确认，兑换了2积分，此时商城积分终于回到了7，甚至还突破了7，来到了新高！8个积分！ 接着又把之前挖出来的西瓜籽扔了一把在黑土地里，然后出空间待十分钟，再回来。 就这么出来进去，许啾啾愣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商城积分给堆到了47积分的全新高度！ “47离整数就差三个积分了，再熬十分钟吧！” 许啾啾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中，盯着空荡荡的屋顶，然后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卧槽！ 我就说我忘了啥！ 我忘了去拿卖薄荷的钱了啊！ 想到这里，许啾啾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毕竟那也不是一笔小钱，一毛钱一斤的价格，一万斤的薄荷可就是一千块了！ 这一千块，可以买一百多瓶茅台，也可以去买近一些的古董，甚至还能买下张大千的画。 所以，这不是一千块的事儿，这是自己将来的很多百万的事儿！ 再怎么着急，许啾啾也没忘了悄悄出门，鉴于上次晚上出门的体验着实算不上美妙，许啾啾这次出门后，便赶紧换了身衣服，戴上衣服的帽兜，又将拉链给拉到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接着便是草上飞飞速的施展，等过了轧钢厂这一片的家属区后，这才拿出了自己的电动车，电动车把手一拧，堪比草上飞的电动车就在胡同巷子里四处穿梭了起来。 等出了城，许啾啾又更是加快了马力，愣是把电动车跑出了快八十码的速度来。 以至于路上不少开夜车的司机，都在瞧见那飞速从眼角余光消失的人影后，吓得脸都白了，更甚至传出了京城郊区xx路闹鬼的传说来，后来晚上的大车师傅们更是能不走这条路就不走了。 许啾啾才不知道这些，她现在才赶到了目的地，找出了按照要求压在大石头底下的货款，找到之后，许啾啾也没仔细看，直接扔到空间里。 这才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准备回家睡觉了。 然而，许啾啾正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却听见两道声音。 “最近京城里埋的许多人都被轧钢厂那事儿摸出来端了，你还约我来这里？要不是你信里说有大事，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真的是大事，为了躲避搜查，我把成员名单给放在一个木架子里，但那木架被人买走了！” 第132章 顺藤摸瓜 “你疯了？！那份名单上都有谁？！” “所有我能联络到的人员都在上面，不过你放心，那些都是最低等级的人员，我就是担心自己记不住，才给写下来的。”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最近风声收紧了，这份名单要是暴露了，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最开始说话的人听见这话，怂了，赶紧补救道： “应该也没那么寸吧？我那份名单藏得挺好的，一般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想那么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名单都已经流出去了！” “那，让上面的人留意一下，如果有人上交这封信，就扣下毁了，成吗？” “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法子！” 两人说好之后，便不欢而散，许啾啾咽了口唾沫，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心跳咚咚咚的。 屏住呼吸，悄摸的往外走了两步，便听见了汽车的发动声。 许啾啾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样，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可以用，这三更半夜的来郊区，有车才是正常的。 只是，这个年代想有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许啾啾犹豫一秒，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跟上去看看，这两人究竟是谁！ 做好了决定，许啾啾脚尖轻点，一跃上了树顶。 两辆车一前一后启动了起来，许啾啾正打算跳到后面那辆大车的车顶上，就瞧见前面那辆吉普车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个脑袋道： “你先走，别让人瞧见咱们一块儿。” 说完，吉普车便将车挪到了一旁，让出了路来。 这下许啾啾懵了，不是，大车先走了，那我咋整？ 我要是跳上去，被吉普车一眼就瞧见了啊！ 但是这吉普车…… 前面是车头，后面是敞开的车棚，而且前车和车棚中间还有玻璃窗，这哪里藏得住人？ 难道就要放弃了？ 许啾啾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些人和轧钢厂的间谍是一伙的，让他们多在京城埋伏一天，京城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了跳墙，干出什么事儿来？ 眼瞅着看重的货车开走了，而吉普车也开始打火要起步了，许啾啾抿了抿嘴唇，舔了舔。 “马丹，总要试一试吧！” 说完这话，许啾啾便在吉普车发动起步的一瞬间，跳上了吉普车的车棚内。 紧接着，许啾啾便躺下来，紧贴着车头，微微蜷缩起来，然后从空间里拿了床被子盖在身上。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瞧见车棚内有人。 做好了这一切，许啾啾就这么跟着吉普车在黑夜中缓缓开着。 车一路开进了京城，接着东拐西拐，最后开进了一个家属院。 家属院有三层楼，许啾啾听着前面下车的动静后，偷摸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下车的司机走到了一楼的中间一扇门前，开始掏出钥匙开门。 一，二，三，从左数第四扇门。 许啾啾心中记下，趁着人进门的空档，将被子一收，绕到了家属楼的侧面，爬上树之后，在树的遮挡之下，从另外一头出来了。 许啾啾朝着北边走了一段时间，瞧见那条平日里公交车走的大马路后，这才确定了方向。 刚刚那家属院在京城的西南方。 确定好了方向，许啾啾骑上车就直奔回家。 还是老样子，到了家附近的公厕把自行车收好，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才回到自己屋子去。 许啾啾心里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坐在茅草屋的沙发上，心里不断想着看过的原文，却发现，原文里面似乎抓到的间谍力度和范围，都比自己小多了。 难道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算了，不管什么效应，等明天弄清楚今天说话的人是谁就知道了！ 想好之后，许啾啾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然后继续自己的种西瓜计划！ 一大早，许啾啾起床后，就瞧见许妈许爸一脸轻松坐在堂屋里吃着早饭。 早饭很简单，二合面掺着精面做的窝头，加上家里晒的咸菜。 “这个月家里咸菜都快吃完了，等周末的时候咱们骑车带上两个竹筐去买白菜回来做咸菜。” 许妈一边吃着窝头，一边做出了如上的指示，要知道，以前每次腌咸菜，不是因为家里钱要节省着，就是因为买多了拿不回来，搞得隔三差五就要去排队买白菜，现在家里有车了，干脆一次性买两筐回来，趁着太阳大，晒在屋顶上，能做出好几个月的咸菜量了。 许爸也连连点头：“干脆两辆车都开过去吧？咱们把冬天的咸菜也腌了？” “哎呀，不用，咱家两辆自行车也太出风头了，再说了，咱们家现在伙食开得好，这咸菜也下得慢，有两筐就够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点头：“说不定今年咱们会和舅舅他们在的养猪场有采购，咱们家五个人都有份额，到时候直接腌肉好了。” 听见这话，倒是大姐夫李健先反应过来：“这事儿是二丫撮合的吧？毕竟咱们厂去年都没，去年冬天发的礼好像就是被子和红糖。” “嘿嘿，也不算我撮合的吧，是我师父，咱们厂里采购多出来的薄荷和养猪场换的指标，现在猪还小，等这批猪出栏，就给咱们厂弄过来。” 听见这话，许家人脸上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那你要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啊，记得给师父倒水，擦桌子，打饭啥的！” 许爸绞尽脑汁把自己多年来的拍马屁招数都念了一遍，却瞧见许啾啾敷衍的点点头。 “吃好了，我上班去了！” 毕竟今儿的事儿还多着呢！又要刷积分又要查人的，不早点去厂里报到，怎么早点溜出去？ 不早点溜出去，怎么找到那司机，怎么跟踪他去哪里，去干啥？ 毕竟，昨天他可是答应了别人，要去和‘上面’的人说名单的事儿，这不就正好给了姐顺藤摸瓜的机会了吗？ 小小间谍，碰见姐，那就是你的劫！ 第133章 干啥呢? 事实证明，许啾啾猜的没错，那人凌晨几点才到家，今天的确是放假，许啾啾蹲在树杈上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对方家里的媳妇儿出门洗衣服，和邻居们聊天，接着又在门外做了午饭，这才将屋里的人喊了起来。 “一天天的！不就是出个车嘛！回来睡得和死人一样！不知道帮我做点事儿！这衣服也是，脏得不成样子！” 屋里一边喊着，接着便是一道男声响起。 不过声音不大，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很快就能瞧见，男人穿了件白色背心走出门来，接着女人笑呵呵的跟了出来，开始给男人将小炉子上烧着的热水壶里的热水给倒了出来，然后兑了点凉水。 又将洗脸布给丢进去，使劲揉搓了几下，然后用指尖提起来，快速将毛巾里的热水给拧干，然后将冒着热乎气的洗脸布给搭在男人的脸上，轻轻地搓了起来。 一旁做饭的邻居媳妇儿们瞧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有那年龄大的媳妇儿，更是忍不住开口调戏道： “哟，小乐，咋的，刚刚不是还骂得要翻天了，咋的，男人摸两把就不骂了？” 被称为小乐的小媳妇儿听见这话，也笑骂道： “好你个张大姐，咋的，我自个儿男人不高兴了骂两句，他愿意哄着我，我高兴了也哄哄他不行？你这还管得宽呢！” 趁着女人吵嘴的功夫，男人蹲在门前的小沟默默将牙给刷了，接着拿起锅里的窝头，也不知道说了啥，女人一下笑了，带着点微微的骄傲道： “去吧去吧，人让你帮忙捎带东西，你不早点起来送过去，高强啊高强，你真是个懒人！” 听见这话，等待已久的许啾啾一下清醒了。 看来这人终于准备出门了！ 而且，终于听见了这人的名字，高强。 许啾啾想到，这人的名字，似乎就在那张名单上。 高强进门之后，又出门，手里提着个包裹，却没有朝着那辆吉普车走去，而是走到了前面一栋，北边有小花园的家属楼面前，接着，高强上了二楼，敲开了东边尽头的一户人家。 接着也没几分钟，高强就出来了，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包裹也没了。 许啾啾猜测，高强送东西的这人，应该就是昨天两人提到的，可以把证据给销毁的人。 但，这人谁呢？ 许啾啾继续蹲了一会儿，但里面的人似乎比高强要宅多了，没有出门的意思，而这会儿也过了饭点，楼道外也没了聚集的邻居们，也就听不见这户人家的名字。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四点了，许啾啾必须得回厂里了，不然下班签到的时候晚了，就不太好了。 是了，厂里如今对采购科的新规定，每天早晚签到，还得写明白是去跑什么采购了。 对于许啾啾而言，这个新规定是一点困难都没有，毕竟她可以写薄荷草，也可以写鸡蛋，这两个单品可是他们师徒三人专供的。 就在许啾啾转身准备下树的时候，那扇一直关着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派出所的夏季制服，皮肤偏深黄色，人倒是长得挺周正的，看着一脸眉清目秀，此时正转过身锁门。 既然看清楚里面的人长啥样，许啾啾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赶紧从树上溜了下来，得回去签到了啊！ 赶在五点半之前签到下班，许啾啾便麻溜地骑着自行车冲回家，不过到家放下自行车后，许啾啾没有先回家，反倒是去找了张婶儿。 张婶儿正在煮稀饭，里面掺和着红薯和糙米，家里人多，饶是上班的人也多，但张婶儿只有在周末会做得丰盛一些补一补，剩下的日子便是和苟婶儿家差不多的。 事实上，整个四合院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许家外，大家几乎都是稀饭配咸菜，大不了加个蒸菜，或者是一点点肉沫。 不过这并不是说大家只能这么吃，而是因为要不就是负担重，要不就是不想出风头，惹人眼红的。 张婶儿家明显就是后一类。 靠在门外屋檐下的柱子上，许啾啾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张婶儿，我这不是想来问你，之前抓小偷那次，登记了信息，说结案了就给咱们发奖励来着，这你看都多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想着，要不咱两去问问吧？” 许啾啾这么一说，张婶儿也琢磨了起来。 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对抓小偷这件事儿的奖品很是盼望的，好几个晚上都琢磨过，这是发麦乳精，还是发陶瓷缸，结果后来事情太多了，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二丫你说得也是，人警局也忙，咱们这事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忘了也是正常的，那咱们去问问，嗯，不过得等我家吃了饭都，这锅里都煮上了。” 许啾啾得到答复，也就不心急了，点点头回家去，心里也琢磨起了，啥时候卖一批西瓜给厂里吧！ 被大姐大姐夫两人给挤出了灶台前，许啾啾也不着急，反手想摸钱出来让小妹去端碗红烧肉回来，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肉票可是用没了的，而且自己最近花钱大手大脚的，明面上的工资应该花得差不多了才是。 哎，啥时候能正大光明的花钱给大姐三丫呢？ 至于许爸许妈，虽然他两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许啾啾可不乐意特意给他两花钱。 好在，因为有秦怀谦的粮票和伙食费，晚上许家的餐桌上还有有一道番茄炒蛋，以及肉末炒粉条。 倒是比别家的伙食要丰盛多了。 吃过了饭，许啾啾就麻溜地去找张婶儿了。 “婶儿，咱们骑车去，早去早回。” 张婶儿吃过了饭，听见这话，觉得也对，这天黑了不说遇见坏人，就是胡同里也黑得很，这骑车要是磕到了可不得心疼死。 当即应了声，走了出来。 两人刚刚骑着车出了大门，苟婶儿坐在屋檐下洗着碗，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对面的刘婶儿： “姐，你知道他们这大晚上的干啥去了么？” 刘婶儿听见这话，一边洗碗一边道： “管她们去做啥，反正和我没关系。” 苟婶儿听见这话，抿了抿嘴，觉得这刘家的性情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洗了碗就回去了，躺在炕上，还是忍不住和自家老伴念叨了起来： “你说这张大姐和许二丫一块儿出门，是干啥呢？” 第134章 大上新 干啥。 要奖励去了！ 许啾啾要是知道苟婶儿对自己和张婶儿去哪里这么感兴趣，一定会告诉她，想来就一块儿。 不过现在显然不行了，因为她已经载着张婶儿到警局了。 进了警局，张婶儿发挥她的大婶儿优势，找了个小警察询问之前抓贼奖励的事儿，许啾啾则是跟着张婶儿，眼角余光四处张望。 她在找，找她今天看见的人。 只是，等张婶儿都提着奖励的陶瓷缸和一个热水壶出来了，许啾啾也没见到那人。 可是能够名正言顺进警局的机会就这么一个，这次要是没能找到，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继续去蹲守，或者是晚上去蹲守了。 别的不说，许啾啾个人是觉得，一直蹲守警局家属楼，风险属实有些大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 许啾啾干脆手一捂肚子，冲接待两人的警员问道： “你好，警察叔叔，请问这里有厕所吗？我有些肚子疼。” “二丫？你咋肚子疼？哎哟，我就说刚吃了饭要不等会儿来，你非赶时间，这刚吃了饭又骑车，肯定是肠子搅起了！” 警察还没说完，张婶儿先着急起来了，没法子，她天天待在四合院里，哪里不知道，这街坊邻里都说他们这四合院倒霉得很，虽然张婶儿自己嘴上不承认，还说让她听见谁再逼逼就撕烂谁的嘴。 但是…… 但是这心里总还是有些嘀咕的，想着，平日里都得注意些。 “走，跟婶儿上医院去！” 听见这话，许啾啾人都傻了。 不是，上个厕所的事儿，和肠子怎么又搅合在一块儿了啊？ “婶儿，医院先等等，我先去趟厕所吧！” 看着许啾啾额头的汗珠，负责对接两人奖励的警员也忍不住道： “就在走廊的尽头， 我给你拿些草纸。” 接过草纸，许啾啾为了防止张婶儿拉着自己继续去医院，赶紧撒开脚丫就跑厕所里去了。 等进了厕所，许啾啾看了一眼这厕所的布局，却是有些傻眼。 这厕所的窗户，高就算了，还贼小。 自己要是胖五斤，这窗户都塞不出去。 瞅了一眼，许啾啾先将窗户给用扫把给打开，然后回头望了一眼，确认厕所没人，以及没人进来之后，这才轻轻一跃，双手扒住窗户的边框，看了一眼外面，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侧面，倒是没什么人。 还是老样子，许啾啾从窗户翻出来，正准备去树上躲着观察，就听见了两道脚步声从左边和右边同时走来。 被发现了？ 许啾啾下意识以为翻窗户被发现了，但人在危急时刻，显然是身体比脑子动得快，还没等许啾啾想出法子怎么解释翻窗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已经重新翻窗回去了！ 双手扒着窗户边，许啾啾整个人都懵了。 然而，等许啾啾瞧见走来的两人时，却是双眼一亮。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要找那个年轻警察！ 老警察手里拿着一包烟，还有一盒火柴，瞧见和自己一块儿躲在厕所外的年轻警察，有些意外。 “夏拙？你这小子，刚换班没多久，跑来躲着抽烟？” 夏拙？夏着？ 许啾啾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决定待会儿回去用名单比对一下。 得到名字，许啾啾心情大好，正打算落地不瞧了，却发现这叫夏拙的人伸手递了个条子给那说话的中年警察。 “哥，这不是想蹭根烟吗？” 中年警察一边打开纸条，一边抬了抬下巴道： “诺。” 许啾啾凭借着自己的5.0的视力，一眼就瞧见了那纸条上写的字。 注意名单拦截。 这一看，许啾啾的心都凉了半截。 我的妈呀，这也得亏我当时是易容买的架子，又因为看不懂写的啥，所有把那名单给忘了。 这要是拿到警局来，怕不是就被这两人给毁了？ 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上危险！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看了，轻轻一跳站到了地上，转过身去朝着公厕外走去。 公厕外，张婶儿正焦急的等待着，瞧见许啾啾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道： “我还想着，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了，咋样？现在还肚子疼不？” 许啾啾这才瞧见，方才的警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担忧的张婶儿在公厕外面。 “婶儿，我拉了就好多了，咱走吧。” 张婶儿听见这话，也没多想，今儿的奖励挺多的，她心里急着回去和老邻居们炫耀一把。 等回了四合院，许啾啾拿了搪瓷杯和一张洗脸布，就回屋了。 屋里电风扇早已经插好电放着了，许啾啾按下一档。 “啪嗒。” “嗡嗡，嗡嗡嗡……” 铁风扇开始转了起来，风渐渐吹了出来。 许啾啾将东西放在床头的木箱子上，却在想着一件事。 那封信，不能直接交给警局，因为她不知道那间谍的手到底有多大，可这封信也不能不交出去，时间越久，这里面的人窃取的消息对郭嘉造成的伤害越大。 “哎，真是伤脑筋啊。” 脑子越想越热，许啾啾干脆进了空间，冲了个热水澡，把衣服变成睡衣的形式，开始无脑收西瓜，种西瓜。 等卖了这一波西瓜，许啾啾的商城积分已经冲到了历史的新高。 120分！ 躺在沙发上，许啾啾仰面朝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那120整数的商城积分，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没事，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买买买之后，我一高兴，就想出办法了呢！” 忙碌了一天的许啾啾，终于打开了系统商城，看着刷新出来的商品页面，呆住了。 “我的妈……所以，我之前都在瞎玩吗？” 只看见，原本不算多的商品界面，此时已经变成了四页，商品中除了增加了许多厨房电器之外，还增加了橱柜，更重要的是，许啾啾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商品。 而它的出现，也完美解释了为啥之前的电磁炉放置不了的问题了。 第135章 有本事 原来，是要有发电机！ 而且发电机还真不便宜，一百积分一个，不过上面的介绍是柴油发电，而柴油在商场里也有售卖，二十一桶，大概是20l一桶。 “感觉，这是个持续性燃烧积分的物件啊……而且买了发电机和柴油，那也得有插座吧？哦，我看见了，还真有插座，不过是买发电机附送的……” 刚刚还在高兴自己有一百二十个积分的许啾啾，此时此刻就忽然意识到买个发电机就要全部清零了，这一百二十个积分，似乎也不太禁得住花啊？ 但是…… 花了这一百二，自己就能收获一个可以使用的电磁炉了，说真的，许啾啾觉得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爆炒的香味和口感了。 毕竟爆炒要用的油多，而且佐料也用得多，实在属于在这个年代极为奢侈的烹饪手法了。 毕竟，苟婶儿周末难得炒菜的时候，可是用的油布在锅底刷了刷，就算是有油了。 这种时候，当着大伙儿的面用大量油爆炒，许啾啾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已经进入十年阶段了，虽然轧钢厂在原着里还算是稳定，但是也没必要去赌别人的嫉妒心不是？ 但是可以在空间里炒菜就不一样了！ 想怎么炒怎么炒！ 就是想吃炸鸡都行！ 想到这里，许啾啾咽了口口水，大概是太久没有吃油炸食品了，忽然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嘴馋。 “买买买！亏了啥也不能亏了嘴！” 大手一挥，许啾啾买下了发电机和柴油，尤其智能的是，柴油一靠近发电机，就直接合体了，倒是不用许啾啾麻烦的倒进去了。 发电机充好了柴油，许啾啾原本想搁在茅草屋的南边，也就是靠近黑土地的这一侧，可在放的时候，许啾啾心神一动，尝试性的将发电机给放在了茅草屋北边的墙边。 在发现发电机放置的格子是绿的后，许啾啾不由得惊喜出声： “真的可以！” 许啾啾发现了这个bug之后，又把发电机给往外挪了挪，可是这一次就显示格子是红色的了。 “行吧，反正是占的便宜，也不能太贪心。” 话音落下，许啾啾便将发电机给确认放置在茅草屋的北边墙边了，伴随着发电机的确认放置，房间内多出了三个插座。 除了落地窗这西面的墙外，其余一面墙一个插座。 许啾啾看着这三个插座，心头微动，看来这系统商城里的电器应该是蛮多的。 就是不知道要多少积分呢？ 不过眼下这些都还不是自己考虑的重点，重点是，要把电磁炉放哪里呢？ 许啾啾这一次十分肯定地将电磁炉给拿了出来，朝着东边插座所在的墙面放去。 这一放，许啾啾愣了。 “怎么还是不行？” “不可能啊？我这不是有电了吗？” “系统！你是不是卖了个假货给我啊？” “我要投诉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投诉起了效果，许啾啾便看见电磁炉的介绍里多出了一排字。 请将电磁炉放置在橱柜台面使用。 “啊……橱柜？” 许啾啾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翻看商城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有这么个东西来着，但是因为看见发电机太激动了，一下子就给忘了。 不过，眼下比较尴尬的地方在于，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积分都给花光了，没得积分买橱柜了。 ┭┮﹏┭┮ 为什么感觉被诈骗了呢？ 抱着今晚一定要把电磁炉用上的念头，许啾啾再次将两块土地都种上了西瓜。 清晨四点，许啾啾坐在茅草屋的沙发上，刷新着系统商城的页面。 这一次，她终于把橱柜给刷新出来了。 “二手橱柜，二十个积分，白色简易橱柜，二十个积分。” 看着眼前这两个排在一块儿的橱柜，许啾啾却犯了难。 “为啥，二手的还和新的卖一个价啊？”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商品里肯定有什么信息，是自己没发现的。 纠结了几秒后，许啾啾放弃了，这样空想实在想不出个啥来。 “算了，姐有钱，大不了一样买一个，橱柜嘛，一个放电磁炉，一个放切菜板好了！” 决定好后，许啾啾却是先购买了那二手的橱柜。 说是二手橱柜，但是许啾啾买好后，得到的是一个乳白色的实木橱柜，门板带着一些雕花，看上去倒是很贵的样子。 而将橱柜拿出来之后，许啾啾发现，自家又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门洞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许啾啾已经猜到这门洞内是什么了。 厨房！ 拿起手电筒，许啾啾站在门洞外往里照了照。 果然，一个大概五个平方的厨房，还挺大的，要是按照自己买的橱柜的大小来看，这厨房要做满橱柜，怕是要十几个去了。 “乖乖，这可真是老话里的金厨银卫了，这得砸多少积分进去啊？” 想了想，许啾啾决定等积分再多一些，把厨房和洗手间都给收拾收拾，然后再装橱柜，否则里面黑漆漆的，自己也不敢在里面做饭。 做好决定，许啾啾将橱柜放回系统背包，出门瞧见西瓜，收了一波，然后又种了一波，等出了空间，下意识想要再进时，却感觉脑袋有些晕。 “算了算了，睡觉吧，有什么事儿等睡醒再说！” 接下来一周，许啾啾都沉浸在氪积分的忙碌之中，直到周五把鸡蛋给掉包入库准备下班时，才被尹干事叫住，偷摸道： “小许，你知道你师兄最近去干啥了不？他已经连着三天没来厂里了，都是你师父在帮忙签到，那林小力还跑来跟我说呢，说让我提醒着点你们，严肥，哦不是，是老严好像想在小秦身上做文章。” “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回想了一下，好像这几天的确没看见秦师兄啊…… 不过，在秦师兄身上做文章这事儿，许啾啾觉得悬。 “行，那我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问秦师兄，对了尹姐，你周末在家不？ ” 尹干事听见这话，以为小许要来串门，笑呵呵道： “在家的，周末我都在家，你啥时候来啊，我给你烧个红烧肉。” 许啾啾摆摆手，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凑到尹干事身旁压低了声音道： “不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收一批西瓜，我给你留一个明天上门给你。” 听见这话，尹干事双眼一亮： “小许，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第136章 不是她 有本事的小许，晚上到家都维持着非常好的心情。 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因为，她的积分，经过这个星期的辛勤努力，已经来到了快五百积分的整数大关，这期间为了防止自己因为看见积分商城里的商品会忍不住剁手，许啾啾便一次都没打开过。 她想看看，这积分商城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反正现在种西瓜刷积分也快，忍几天，许啾啾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吃晚饭时，许啾啾看了一眼坐在自家的秦怀谦，但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这几天没上班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许啾啾看秦怀谦的眼神，饭桌上的人都注意到了。 于是，许家人今天这晚饭吃得格外的快速。 没一会儿功夫，桌上就只剩下了许啾啾和秦怀谦。 “秦师兄，尹姐让我问你，最近都在干啥，师父帮你假签到的事儿要露馅了。” 似乎是没想到，许啾啾开口说的这个，秦怀谦愣了一下，然后不太在意道： “让尹姐别担心，厂里知道我在做事情。” 许啾啾点了点头：“好了，刚才是帮尹姐问的，现在是我自己想问，秦师兄最近在忙的事情，和之前的间谍有关系吗？” “也算是吧，之前的间谍案子其实还没完全结案，因为抓捕的时候，我也参与了，所以现在后续会有问我的时候。” 听到这里，许啾啾狐疑地看了秦怀谦一眼，总觉得这家伙说的是假的，谁家要配合，还让大晚上去警局配合的？ 但是这话不能问出口，否则秦怀谦就会知道自己跟踪他了。 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那份名单，许啾啾又问： “那你们这，算不算专案调查了啊？” “你还知道专案调查？你从哪听来的？” “哎呀你别管是从哪听来的，你就说是不是？” 秦怀谦点了点头：“是。” 专案啊…… 那岂不是就证明，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应该级别很高了？ “那你能接触到这个专案的负责人了？” 秦怀谦默默点了点头。 许啾啾听见这话，又有些犹豫起来。 这名单上虽然没有秦怀谦的名字，而且他好像家里都是部队的，又参与了抓间谍的活动，大概率是排除了间谍的可能性，名单交给他，倒是能够相信。 就是吧，不知道秦怀谦这家伙能不能直接接触到最高负责人，这要是信落到别人手里，到时候他就危险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他危险的同时，也可能把自己给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下。 许啾啾迟疑的时候，秦怀谦却眯了眯眼睛，他不傻，看出来许啾啾这丫头是有什么东西想告诉自己，但是似乎有些顾虑。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交给负责人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转交，到时候偷偷塞在他的文件里面，他不会知道是谁放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两眼一亮，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让秦师兄笑话了，只是这东西，我觉得它应该有些重要，当然了，真假还需要警察验证才行。” 秦怀谦点了点头，笑呵呵道： “你可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事儿不会和你牵扯上。” “行，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许啾啾装作回了一趟屋子，然后用东西遮挡拿了一封信过来。 “就是这封信，我之前看见一个人从一个木架子的夹层里取出来丢了的，那个人还说，一看藏得这么隐秘，就肯定有秘密，有秘密就是麻烦。然后她就把东西给丢了，我当时好奇心起来，想看看啥秘密，接过捡起来打开一看，诺。” 许啾啾一边说，一边将信封给打开，将里面的信给展开，一下子，上面的人名就露在了秦怀谦的面前。 秦怀谦一开始还能淡定的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可等看清楚这信上面的几个名字后，却是瞳孔一震。 这！ 这上面的好几个名字，都是自己上辈子知道的大间谍！ 而且他们暴露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而如今，他们的名字被写在同一张信纸上！ 许啾啾看见秦怀谦的反应，也是一愣，不是，我还以为这上面的间谍藏得多隐秘呢？ 咋看你的反应，好像你已经发现这张信的秘密了呢？ 秦怀谦在震惊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抬头看了一眼许啾啾，就在许啾啾以为他要询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封信给间谍案负责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时候。 却看秦怀谦将信折起来，收回了信封里，然后揣了起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段时间我会有些忙，你让师父不用再帮忙签到了，我会和厂里说，等事情忙完，你的功劳一定会是你的。” 说完这话，秦怀谦又看了一眼许啾啾，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面前的人，大概不是自己上辈子一直想要弥补的那个许啾啾。 毕竟，上辈子的许啾啾去世的时候，间谍这种事情根本还没发生，她不可能会知道，就更不可能认出来这些人的名字。 也不会特意交给自己，交待要给间谍案负责人了。 可，她不是真正的许啾啾，那自己，该怎么对待她呢？ 这一刻，秦怀谦觉得自己无比的茫然，重生之后想要拯救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顶替原本的许啾啾生存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秦怀谦叹了口气。 所以，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呢？ 回想了一下，秦怀谦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除了暗地里帮助了许啾啾的物质条件外，没有做别的，或者叫还没来得及做别的。 毕竟在自己的计划中，是看着小丫头满了十八岁之后，再慢慢以男人的身份追求靠近。 如今，倒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秦怀谦感到庆幸不已。 不过…… 秦怀谦更不想承认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装作没看出来，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像之前那样，认为自己及时赶回京城了，所以避免了许家的悲剧？ 从而使心里的愧疚感慢慢伴随着岁月而消失不见。 不，不对，如果眼前的许啾啾不是上辈子的许啾啾，这样看来，许家的一切改变都是她引起的，和自己的作用其实不大？ 秦怀谦想到这里，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双手抱住脑袋揉了揉。 刚刚刻意站到堂屋外的许家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着急。 许啾啾这丫头到底说啥了？ 咋把秦怀谦这孩子气成这样了？ 第137章 大花特花 许啾啾可不知道秦怀谦的煎熬，把信给交出去之后，许啾啾只觉得心里一下就松快了，加上自己空间里的积分，让许啾啾颇有一种穷人乍富的快乐。 于是，堂屋外的许家众人便瞧见，秦怀谦揉了揉脑袋出门之后，便是脸上带着明显笑意，脚步轻快的许啾啾走了出来。 不是？ 你两到底聊啥了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大家。 “咋了？” 许招娣率先摇头： “没啥，二丫，你要回屋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明天我要和师父出去一趟收西瓜，今天要早点睡。” 许妈听见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我家丫头真是出息了，你妈我现在也能提前知道厂里发的福利是啥了。” 许啾啾没有回答许妈的话，转而看向大姐和三妹的方向道： “我到时候顺路带回来一个，就说你们自己买的，别给说漏了。” 这话一出，许招娣一下就紧张起来： “二丫，我给你钱吧，我有钱，咱们不要占厂里的便宜。” 许啾啾被大姐许招娣塞给自己的钱给懵了一下，然后道： “采购的时候，人送的，给钱人也不收啊。” “啊？还有这样的人吗？” 许招娣听见这话，那是彻底不知道该咋说了，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李健。 却见李健笑着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二丫的说法。 “那，那好吧。” 许妈看着姐妹两说话，虽然有些失落二丫没搭理自己，但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来，自己对这丫头的确是不太负责，丫头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丫头就算有怨气，那也是护着自己的，上次的‘家暴’事件不就是答案吗？ - 许啾啾回到屋里，闪进了空间内。 “哈哈哈！！！商城！我许啾啾又回来了！” 这一刻，许啾啾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第一次参加购物节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的感觉。 坐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许啾啾的目光在灯具和窗户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便买了更便宜的窗户，安放在了厨房的西面，窗户刚刚按上，整个厨房一下就亮了起来。 接着再熟门熟路地选择了地砖，以及瓷砖，一下子，刚刚的土坯厨房变成了白白亮亮的奶油风。 到现在为止，都是许啾啾熟悉的步骤，紧接着，再将那花了二十积分买的二手橱柜放了进去。 橱柜放在了厨房的地砖上，靠着墙面，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二手橱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许啾啾撑着下巴觉得有些失望。 但是又觉得是正常的，毕竟茅草屋里的家具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好像。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许啾啾还是不死心地打开了橱柜的抽屉。 这一打开，许啾啾却愣住了。 橱柜抽屉里，塞满了东西。 有她最爱吃的香辣方便面，还有肥宅快乐水，以及一些速食。 ！！！！ 这一瞬间，许啾啾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二手橱柜，原来真的是二手橱柜！ 居然是有东西的！ 那，那新的橱柜呢？ 想到这里，许啾啾快速下单了新橱柜，接着放在二手橱柜旁边挨着，然后打开了抽屉。 空的。 这一刻，许啾啾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果然，二手橱柜和新的卖一样的价钱，是有原因的。” 接着，许啾啾再次购买了两个二手橱柜，以及一个洗碗槽。 这么一通下来，八十五个积分就出去了。 好在，许啾啾如今口袋里还算是小有底子，虽然有些心痛，但买买买的速度还是非常快速。 买好之后，许啾啾就将之前那个新的橱柜给放在了二手橱柜的对面，接着把后来的两个二手橱柜给放置在一块儿。 看着放下之后，自动连接成一个整体的三个橱柜，许啾啾蹲了下来，开始打开第二个橱柜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大米箱，塑料的那种，看得出来里面还放满了米，旁边则是一个面粉箱子，然后是一桶白色挂面。 三个大塑料箱，就将两个抽屉给占满了，许啾啾有点失望，这些主食，自己在黑市也能买到啊。 接着，许啾啾横着挪到了第三个橱柜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打开了橱柜的双开门。 里面放着一些锅具，还有一套刀具，一套炊具。 此时此刻，许啾啾的心情有些复杂，二手橱柜里的东西的确都是好东西，但是，她还是更想要肥宅快乐水…… “哎……” 发出一声轻叹，许啾啾将水槽拿出来放置在身后那孤零零的新橱柜上，刚刚放置上去，水槽就仿佛天生就是和橱柜一起的一般，完美融合进了台面。 许啾啾原本也没对水槽有什么期待，但是等看见水槽上的两个水龙头后，愣了一下，然后凑近了去看。 这一看，许啾啾乐了。 这厨房的水槽按上去后，还带净水龙头，而且这水龙头是可以设置温度的。 也就是说，自己这水槽，还可以当饮水机使用！ “赚了赚了！” 方才的一点点失望，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许啾啾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碗来，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然后接了一碗三十五度的温水。 喝了几口，许啾啾笑了。 真是越来越有上辈子的感觉了，好高兴啊！ 喝完水，许啾啾将自己最开始买的电磁炉给拿了出来，放在了二手橱柜的台面上。 和水槽不同，电磁炉依旧保持着它的原样，倒是墙面上生出了一个插座来。 将插头给插上，电磁炉滴了一声，然后亮起了绿灯。 至此，厨房搭建完成！ 许啾啾正笑着，久违的系统声音再次出现。 “检测当前茅草屋已拥有卫生间√，厨房√，满足升级条件，当前茅草屋准备升级，请宿主站在屋外。” 升级？ 许啾啾听见这两个字，眼前一亮，要知道，自己的养殖棚和黑土地升级之后，都特别实用，就是不知道，茅草屋升级之后，会有什么不同呢？ 难道，也会和黑土地一样，实现自动化？ 第138章 茅草屋升级 想着自己商城里还剩下的四百出头的积分，许啾啾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再看一眼这地里面层层叠叠堆着的西瓜，小手一挥，卖掉，全部卖掉，等待会儿夜深出门之前再种一批就是了。 毕竟自己‘传信’的时候，只说了有一批西瓜，比较多，但没说具体多少斤。 系统的改造来得突兀，却又十分迅速，许啾啾觉得自己也就收了波西瓜的功夫，茅草屋的升级就完成了。 不对，现在可不能说是茅草屋了，因为现在在许啾啾面前的是一座小木屋的外观的房子。 深色的棕色木材，构建起了房子的整体基调，原本突兀的门洞此时也增加了一扇木门，木门上方还有一个‘小帽子’。 看着忽然变得精致了许多的茅草屋，哦不是，是小木屋，许啾啾有些激动，上前拧开了木门的把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好大…… 许啾啾看见木门内空荡荡的客厅时的第一反应。 如果说之前的茅草屋客厅有个十几个平方，那现在小木屋的客厅，估摸着至少有三四十个平方。 而且，原本北边墙上的两个门洞，变成了三扇小木门！ 许啾啾直接越过了靠东的两扇，因为之前洗手间和厨房的门洞就在这个位置，转而推开了比较靠中间的这扇木门。 用手电筒照了照，屋里大概有个十五个平方样子，四四方方的，许啾啾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认定了，这应该是一间卧室。 没想到这次系统这么大方，升级还免费送卧室。 就在许啾啾刚刚夸完时，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茅草屋升级礼包已放入背包。’ 礼包！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有任何犹豫点开了背包，并点开了升级礼包。 【升级卷一张：在任意物品上使用升级卷，将获得物品升级（仅限于房屋内物品）】 【房屋乳胶漆大礼包：五种颜色的乳胶漆，随你心意更换】 【可以快速补充睡眠的床：失眠人的福音（可更改外观）】 【令人专注的台灯：奇怪，开着灯就很想学习（可更改外观）】 【自带清洁的床品：有了我，这辈子你都不用为床品花钱了（可更改外观）】 “可更改外观？” 许啾啾看完物品说明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些东西能够带出空间使用。 第二个反应便是，要是连小木屋也能带出空间使用就好了。 念头一闪而逝，系统提示音却响了起来。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升级。” 听见这话，许啾啾愣了一下，然后双眼瞪大，不敢置信追问道： “系统，你的意思是，房子继续升级下去，就能带出空间？”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啾啾忍不住笑得像个在幼稚园吃到苹果的傻子。 不过这一次，系统没有再回应自己，但没关系，许啾啾已经确定了。 既然小木屋将来能够带出空间，许啾啾也就不折腾了，直接将系统奖励的床和四件套都安在卧室的中间靠北墙，接着又安了一扇半墙的窗户，还格外奢侈的配上了系统出品的窗帘。 更甚至，还买了一个衣柜，放在了进门靠墙一侧。还买了一套书桌和椅子，靠着西侧的窗户放着，那盏台灯就这么放在书桌左上角。 这么一来，许啾啾的卧室倒是真的全乎了。 这么一划拉，三百多积分又出去了，但是许啾啾此时却一点也不心疼，她心里清楚着，系统商城里的东西，肯定和外面的东西有不同之处。 虽然暂时不知道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但许啾啾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剩下的积分，许啾啾也没吝啬，而是攒了攒，想看看，要是有一千个积分，系统商城里能不能有更好的东西。 在安了浴霸的洗手间里洗了个澡，许啾啾站在浴霸下方，感受着这头发即将干了的感觉，心里别提多么满意了。 之前每次洗了头发，都只能披散着，让它自己干，但因为没风，这头发干了许啾啾也觉得有一股闷味。 如今有了这吹风的浴霸，站在下头，没一会儿头发就干透了。 “要不买个浴室柜？” 站在洗手间里，许啾啾有些犹豫，要知道，厨房的水槽会有带温度调节的净水器，那——洗手间的水池，应该也能触发一些功能。 “┭┮﹏┭┮，太难了，赚积分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话刚刚说完，许啾啾便干脆大手一挥，快速下单了最便宜的浴室柜。 倒不是她不想买贵一些的，她记得自己之前有五百积分巨款的时候，划拉到过比较现代化的浴室柜来着，但是现在，看着买完浴室柜之后只剩的个位数的积分。 “浴室柜啊浴室柜，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浴室柜拿了出来，安在了进门处左侧，浴室柜是白色的，上面有一个一体式的水槽，而水槽上只有一个弯弯的水龙头。 水龙头下，左边是红色旋钮，右边是蓝色旋钮，也就是热水冷水。 许啾啾有些失望，她以为…… 正当许啾啾叹了口气，然后漫不经心打开浴室柜的抽屉看看里面有多大时，就见着里头摆放的袋装的洗发露和纸盒子装的香皂,还有一盒牙膏一根牙刷。 东西都是新的，包装都没拆过。 许啾啾此时已经笑得脸颊有些发酸了，这些东西可是黑市上都搞不来的！ 一边笑着，许啾啾又有些郁闷。 “早知道买了浴室柜再洗头了。” 毕竟她还做不到刚刚洗了头，因为有洗发露又再洗一次的事来。 “积分花完了，也是时候去赚钱了！” 依旧是深夜十一点过，许啾啾骑着那辆电动自行车，在黑夜之中快速穿梭起来，又熟练地超车过了几辆货车。 给这京城夜里闹鬼的故事又添了几桩佐证。 罪魁祸首许啾啾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话，大概也只会说一句： “那挺好的，有了这闹鬼的传闻，还免得人来这郊区，瞧见自己放在这儿的东西了呢！” 而此时许啾啾，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第139章 更气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树林，许啾啾找了个高一点的树杈，站在上面，然后将空间内的西瓜都给挪了出来，万人大厂的夏日福利采购，几千个西瓜都只是刚刚够。 想了想，许啾啾又放了几千个西瓜出来。 这样一来，多出来的西瓜份额，可以和别的厂交换一下，就像是上次的薄荷草一样。 交换出去的东西，到了秋冬就能获得收获。 这样一来，轧钢厂的工人们，今年也能有个充满了油珠珠的年了。 西瓜放好，许啾啾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脚印给抹掉，这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到家之后，许啾啾回到空间卧室的床上睡了一觉。 睁开双眼的时候，看着有些暗，但是浅粉紫色的卧室墙壁，许啾啾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可等脑子清醒之后，许啾啾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咦？” “感觉，睡得很饱哎……” 如果用电量来形容的话，之前都是充电到百分之八十，现在就是充满了！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甚至想冲到黑土地里面拔土豆！ 出了空间，许啾啾将床上的毛巾被给折好，然后起身将窗户和门打开，许妈已经开始做饭了，说是做饭，1其实就是煮稀饭。 当然了，虽然是稀饭，但是也比苟家的稀饭浓稠许多。 苟婶儿也瞧见了，毕竟，都在一个院子里做饭，这站起身来扫一眼就能看清各家锅里的东西。 看了看许家的锅，又低头看了眼自家的锅，苟婶儿还是没能忍住，柔柔道： “许家的，你家这日子过得好哟，除了三丫还要再养几年，剩下的都是给你交钱的。” 然而，许妈听见这话，只是笑笑不说话。 张婶儿更是懒得搭话，她家里人口多，她做饭且忙着呢！ 刘婶儿倒是瞥了一眼，但她儿子刘峰今天就要回去复工了，她也不想大早上的吵架触霉头，便只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饭给端进屋里去了。 “儿啊，你慢慢吃，吃饱了妈送你去厂里。” 已经躺了好多天的刘峰，听见这话，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他的心，已经跟着消失的美丽死了。 瞧着儿子这样，刘婶儿心里又把那狐狸精王美丽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这才趁着吃饭的功夫道： “儿啊，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出生好几年了，要妈说，相亲这事儿，你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看这次，妈照顾你都有些使不上劲，这要是有个媳妇儿，那就不同了。” 正在吃饭的刘峰听见这话，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刘婶儿瞧见这一幕，有些着急，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去了一趟王美丽家，反倒是比之前更难说得通了。 就在刘婶儿脑子都快转冒烟了，想怎么让儿子答应相亲时，却听见刘峰开口了： “妈，相亲这事儿你不用着急，之前美丽流产我就同意离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觉得哪个条件好的小丫头会愿意再嫁给我？” 刘婶儿张嘴想反驳，却又听见儿子刘峰开口： “这件事，我自己知道，你忘了，当年她，也是我自己找到的不是？找媳妇这件事，你得相信你儿子。” 刘婶儿听见儿子说这话，连连点头。 “是是，我就知道我儿子肯定行，那，我就，先等着？” 刘峰点了点头：“ 等着吧。” - “刘婶儿！苟婶子，张婶儿，许婶儿，早上好！我出门了！” 陈斯此时也穿着厂服走了出来，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斯这些日子出门都会友善的和院里的人打声招呼。 苟婶儿看了一眼正在堂屋里吃饭的刘家母子两，眨了眨眼，然后柔声问陈斯： “陈斯啊，你那相亲对象，她家咋说啊？” 陈斯闻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闷：“哎，巧巧家要得也不多，就是一百块彩礼，然后要单独的婚房，还有一辆自行车。” 苟婶儿听见这话，有些咋舌。 “这还要得不多啊？也就你家有单独的房间，这搁在别家，三样下来不得把家底给掏空了？” 她家大儿媳当初可是没要啥呢！ 不过，这陈斯自然没自己儿子有本事，女方狮子大开口也是正常。 正这么想着，苟婶儿就听见陈斯反驳自己： “苟婶儿，巧巧可是有工作的，她要的东西，在厂里的女工里已经算是少的了，哎！” 听见这话，苟婶儿脸上隐隐的自豪卡住了。 “行了，苟婶儿，我也不和你说了，你家日子过得紧，估摸着也没钱可以借给我，我先走上班去了！” 日子过得紧的苟婶儿，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彻底停摆了。 一声不吭的，苟婶儿将稀饭给端进了屋里，接着便回了自己屋里，趴在炕上生起了闷气。 一旁刚刚起床穿好衣服的老苟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看了看自己媳妇： “咋了。” “哎，我就是心里憋屈，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老师，文化人，老大也是个工人，可咱们家，咋就过得比谁家都不如呢？” 听着媳妇儿那带着怨怼的话，老苟叹了口气： “你看你，这话可不能在儿媳妇面前说，要不那孩子多心了。” 听见这话，苟婶儿翻过身来，侧睡着看着自家老苟： “这亲家也是个不讲礼数的，这女儿肚子大了，就没上门来看过。” 老苟听着这话音，摆明是怨上大儿媳了，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重了些道： “你个老娘们，别一天到晚和大院里的人待久了，也变得小家子气起来，咱们家是有文化的，你也是认得字的，和那些没文化的娘们可是不一样的，知道了不？” 苟婶儿嘴唇动了动，想说自己就想当个没文化的人，想骂就骂，想打架就打架，可等瞧见老苟那嫌弃的眼神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看陈家，多半是要找人借钱结婚了。” 老苟摆摆手：“他有本事借是他的事儿，反正也不会借到咱们头上。” 苟婶儿听见自家老苟这话，又想到刚才陈斯那话。 啊啊啊啊！！！ 更气了！ 第140章 人麻了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物资采购十分顺利，这一次，周六一大早，许啾啾就在师父四合院门口等着了。 不过，许啾啾来得早，蔡根更早，站在四合院门外，手里还拿着个报纸包着啥。 瞧见许啾啾来了，蔡根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报纸包递过来，一边道： “咱们到胡同口坐车去，也不知道到底能弄到多少西瓜，要是够的话，咱们还能再和养殖场那边换换，这冬天说不定还能弄点鸡肉，来，这是早上烤的红薯，味道还不错，你路上垫吧垫吧。” 接到手里，许啾啾就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打开报纸一看，烤红薯独有的香味瞬间就飘散了出来。 “哟，真香！师父咱们走吧，我车上吃。” 两人一块儿走着，蔡根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几分钟，蔡根又张了张嘴。 许啾啾猛地侧过头，诚恳的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您有啥要说的，就直说吧，您这嘴巴一张一张的，万一哪只小虫子飞进去就不好了。” “你这丫头！我哪有！”蔡根好似恼怒般反驳了一句，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不是，最近这个月咱们师徒采购的业绩有些过于厉害了，那天厂长下班，刚好遇见了，他说我资历也挺久的，最近业绩也挺好，要是继续维持下去，就提拔我当科长。” 许啾啾听见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立刻喜上眉梢： “哟！师父，您看，怪不得今天出门我听见喜鹊叫了呢！原来是您这有喜事呢！” 许啾啾这欢喜劲头，让蔡根都觉得，这能当上科长就是个天大的喜事。 摇了摇头，蔡根赶紧补充道： “你这丫头，你不懂，咱们采购科的科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了之后，不管是生活物资还是厂里的对接销售原材料采购，那都是要把关的，你别看咱们生活物资现在有了中间人，还算是接得上，但这原材料采购和销售的事儿。” 蔡根话还没说完，许啾啾眨了眨眼： “可是师父，您在咱们科室这么多年来，就没有采购过原材料吗？我可不信。” “嗯……那不都是好几年前了，这都多少年没管了。” 蔡根皱紧了眉头，他是真的觉得科长这个职位，他有些不太敢接手。 “师父啊，您看，要是当了科长，那退休工资可不一样哦，要实在不行，大不了当几年您就提前退休了呗，到时候您就直接一屁股坐火车到海岛去，帮忙带孙子孙女，还能给您撵回来不成？” 许啾啾说完这话，就见师父蔡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咋知道……” 刚说完这话，蔡根又恍然大悟： “好啊，肯定是小尹这丫头告诉你的，嘿！我还说这丫头的嘴巴一贯严实，好家伙，搁在你这那嘴巴就是漏的。” 许啾啾笑了笑：“师父您也别管是谁说的了，您就说，您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吧。” 蔡根不吭声了，当初那事儿，是自己对不起家里人，后来儿子儿媳们带着孩子一块儿去海岛，这些年也不回来，只过年的时候来一封信，说个新年好。 自己也没有脸面退休去找他们，可要是能在科长的位置上退休，再攒攒钱，带到海岛去，也算是自己给孩子们的补偿了吧？ 虽然，再多的补偿，也不能弥补。 “好！我也再努力几年吧！” 两人说着话，就坐着早已等候的货车，去了郊区。 到了地方，加上司机总共三人，看着这满地的层层叠叠的西瓜，都惊了。 这昨晚上看不清，现在白天，许啾啾看着这遍地的西瓜，也觉得很是惊人。 “豁，蔡老哥，您这遍地的瓜，我这车恐怕是装不下啊。” 蔡根看着这一大片的绿油油的西瓜，也惊了，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没事，咱们先拉一车回去厂里，然后再来拉一车。” 三人就这么在郊外，一个弯腰抱西瓜，一个接过来递过去，一个负责把西瓜给放到车里。 “师父，您咋没叫师兄来呢？” 许啾啾扶着自己的腰，觉得腰都要断了，忍不住问师父。 “嗨，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呢，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你放心，等工资发下来，他的那份奖金都给你。” “不过，就咱们三个，这一地的西瓜，怕是今天天黑了都装不完，这样，小关，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叫几个人来，来了的人，我老蔡出钱，一人一块。” 司机老关听见这话，憨厚的笑了笑：“成，有您这话，我回去叫几个小伙子来，正好周末，他们也没事儿干。” 再叫人，这一车的西瓜还是得三人搬，好在许啾啾有之前空间里种地的经验，倒是也没怎么拖后腿。 加上后来来了几个小伙子，这满地的西瓜，终于在吃晚饭前给运回了轧钢厂。 轧钢厂内，被通知来收货的女库管，此时也是笑眯眯的。 “蔡大哥，您这一努力啊，咱们厂里是又有鸡蛋吃，又有薄荷汤喝，今天更是不得了，这么多的西瓜，那一个人得多多大啊！” 蔡根听着这语气，愣了愣，然后摆摆手： “这里头有一部分西瓜，是要和养殖场换的，换了之后冬天能弄点鸡肉来。” 听见这话，女库管笑了笑，然后走近蔡根道： “蔡大哥，我给您透个风，前些日子厂长问我觉得采购科谁更适合科长的位置，我就说的您，我看厂长那表情，应该是听进去了，这段日子您好好干，科长的位置啊，国庆之前准能坐上！” 蔡根听见这话，再看向女库管。 “嗨，你说这可咋感谢你好啊，这样，我老蔡别的不行，但是采购还算拿手，大妹子你以后有啥要带的，你给我捎个信，我准给你办妥了。” 女库管听见这话，笑着点点头： “嗨，还真有想麻烦您带的东西，我估摸着厂长应该要让您去港口一趟，我想着，能托您带点虾酱回来吗？我那儿媳妇，她是海边人，这怀着孩子后，害口得厉害，昨个儿终于有想吃的了，结果说是虾酱，这玩意儿咱们从哪里弄得来，蔡大哥，这事儿真就麻烦您了。” 女库管话音刚落，许啾啾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提醒。 许啾啾看着这具体任务，人都麻了。 第141章 爆款的由来 “当前任务，避免潘兰因不做产检而导致生下残缺孩子，（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日常药箱。” 潘兰？ 许啾啾想了想，虽然心里觉得，这潘兰大概率就是眼前这女库管孙姐的儿媳，但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孙姐，您儿媳妇有您这样惦记她的婆婆，真是有福气呀！” 被厂里的小英雄这么猛地一夸，孙库管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惦记不惦记的，这女人生娃娃遭罪我也是体验过的，潘兰那孩子又是个闷性子，难得她能有想吃的，，还张嘴告诉我了，我就是厚着脸皮也得想办法不是？” “那还是孙姐您心善啊！对了，我上次听邻居说，最近天热，她家儿媳也是没什么胃口，正巧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医生还说盖吃啥来着，就能开胃，而且对孩子也有好处。” 许啾啾说到后面，一张脸都皱紧了，一副真的在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架势。 刚刚被夸了‘好婆婆’的孙库管，瞧着这一幕，便赶紧道： “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正好我也想带潘兰那孩子去医院看看，这么瘦下去，生娃娃太受罪。” 听见这话，许啾啾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看我这，记性实在太差了。” “嗨，哪有这事！你又用不着的话，当然没记了，你看你这丫头，也太实诚了。” 孙库管瞧着小英雄脸上的抱歉的神情不是作假，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好感。 这丫头，人也太好了吧！ - 西瓜入库，盘点完毕，总共四万斤，和那人留下的纸条分毫不差，不对，应该是还多了些。 “这人怕是个有来历的，这么多的西瓜，光是运到京城来，那都得好多辆车了。咱们如今这样就好，不用面对面打交道，人也厚道，先给货，后拿钱。” “师父，那咱们要是拿了货，没给钱，她咋办呢？” “咋办？呵呵，小许啊小许，你知不知道 ，人敢先给货再收钱，那就是有底气把钱给要回去，这样的人，咱们宁愿吃亏也不能占她的便宜，行了，今儿你也累了，周一就发工资了，明儿周天，你该去玩就去玩，花光了周一就续上了。” 听着师父蔡根的话，许啾啾一阵汗颜： “师父，哪有您这样撺掇着花钱的？” 蔡根笑呵呵的：“你这个年纪，攒钱干啥？该吃吃该打扮打扮，等过几年大了，结婚厂里肯定给分房，剩下的嫁妆那是你爸妈该操心的事，你呀，工资不花光了，那看钱的小伙子就得把你给盯上咯！” 许啾啾听见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师父是真的有点子智慧的，只是她毕竟不是真的十五岁少女，自然不会被骗，当然了，如果真的只有工资这点收入，那也是真不够她花的。 回到家，许啾啾骑车载着西瓜送去了尹姐家，等回来的时候，家里的西瓜已经从井水里捞起来，切开放在堂屋桌上了。 空间出品的西瓜，个大皮薄，芯子红艳艳的，切开来，一股西瓜的香味霸道的铺开来。 拿了一牙入口，西瓜瓤咬下带着一些沙沙声，入了嘴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了一般。 好吃！ 许啾啾一边吃一边眯起了双眼，待停下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牙西瓜都吃完了。 “别说，二丫，你们买的这西瓜啊，还真是你妈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西瓜了，要是有地的话，我都把这西瓜籽给留起来了。” 西瓜籽? 如果能够用西瓜籽种出来这样的瓜的话，岂不是直接碾压所有的西瓜，说不定还能出口到小日子和漂亮国，赚些外汇。 念头一闪而过，许啾啾也没继续想，毕竟她的主线任务是轧钢厂。 她却不知道，十年后，这卖水果的外汇，还真是给她帮上了不少忙。 西瓜吃完，许啾啾想回屋睡个午觉，却见许妈三下五除二，将几张木凳子给拼到一块儿，又将一张木板给放在上面，接着又是一张竹席和一床毛巾被。 “就睡堂屋吧，免得回去屋里睡给中暑了，我们都瞧不见。” 许妈这么一说，大家也应声附和，许啾啾没法，也只得应了，躺在木板临时搭出‘床’上，侧身闭上了眼，下一秒意识就进了空间。 顺手收了一波西瓜，十二分积分到手，又将西瓜籽给洒了进去，接着头也不回进了小木屋。 这次进来，许啾啾是想试试自己的新厨房。 她太馋辣椒了！ 她要吃螺蛳粉！ 从橱柜里拿出一包螺蛳粉来，冷水入锅，然后将粉放进去后再开火一块儿煮。 这一开火，许啾啾就感觉到商城东西的好处了。 只看见电磁炉面板上显示出螺蛳粉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进度条，一开始许啾啾还没弄明白这进度条的意思，可等水开了，里面的粉也七成熟了时，那进度条上显示出下调料三个字时，许啾啾这才赶紧将剩下的调料给下进去，接着又过了一会儿，进度条显示百分百后，电磁炉自动将火给调到了最小。 “嘿嘿，有了这个好东西，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手艺不行了，就算再差，起码也能入口。” 许啾啾闻着空气里螺蛳粉霸道的香味，笑呵呵的畅想着，接着便干脆将煮粉的锅给从电磁炉上拿下来，直接放在一旁的台面上，这时才泛起了难，自己似乎还没有买过椅子。 如果是以前，许啾啾肯定会先忍一忍，去外面买，可现在有了西瓜这个刷积分利器，许啾啾的手也难免松了些。 打开系统商城，直接在里面买了一把最便宜的椅子，但也要五积分了。 “比我的真皮沙发都贵呢……”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将椅子从背包里给拿了出来，等拿出来后，许啾啾才意识到，这椅子能卖五积分的原因。 “百变椅子？？” 许啾啾将椅子试着变成人体工程椅，又变成小木凳，又变成懒人沙发，要不是一旁螺蛳粉的香味还在催促口水的分泌，许啾啾恨不得将这沙发样子给变了个遍。 “呼~倒是可以试试什么时候把这人体工程椅给做出来，这里面用到的钢板和气泵，也算是我们轧钢厂的嘛，就是这网面，不知道纺织厂能不能做出来。” 于是，后世世界第一轧钢厂的第一款爆款，就这么在许啾啾的话语中诞生了。 第142章 要出门溜达啦 炎热的夏季终于在一场大雨之后，落下了帷幕，许啾啾也换上了厂里发的长袖厂服。 骑着自行车从胡同里飞驰而过的同时，还小心的避开了积水处。 等到了办公室里，就见今天大家都早早来了。 许啾啾将自己的布挎包给放进柜子里，就听见办公室里往日里不太熟悉的同事们聊着天： “听说这次去港口，老蔡也会去。” “早就听说了，估摸着这次去了，回来老蔡就要当科长了，毕竟他算是咱们科室里资历最深的了吧。” “你别说，要是老蔡当科长，我还是服气的，就之前收鸡蛋，和上个月收薄荷那事儿，老蔡其实可以不分给他们小组的人，按照以往的规定，那奖金不知道得多高！ 但是人没这么做，基本一人分了些，起码保住了所有人的工资还有点小奖金。” 听见这话，许啾啾组里倒是没人再反驳了，反驳干啥呢，严肥这家伙眼看都废了，他的狗腿子如今更是恨不得变成老蔡的狗腿子。 毕竟，人眼看着就要当上科长了，这个时候再去呛声，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不过许啾啾的组里没人反驳，负责厂里钢坯采购的小组却有些人不乐意。 “咱们采购科什么时候也按照资历来当科长了？真要是这样，那大家都别跑采购了，直接在办公室里坐着，做够了年限了，就当科长了。” “是啊，是啊。” 许啾啾听着这些人的酸言酸语，坐下来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向那说话的两人： “你们要想负责生活物资采购可以啊，咱们厂里要肉，要布，这些东西，只要你们采购来，咱们厂里肯定一视同仁，都给发奖金。” 要知道，钢坯采购虽然量大，但是因为都是国营单位，所以对接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只有生活物资采购和钢厂的销售，这两个相比，后者的难度和奖金都更高。 但这不是，销售部是销售部嘛？ 他们采购科室里，还真就是没追求又有后台的人最爱在采购钢坯组待着，因为虽然看着工资是一样的，但是奖金完全不一样。 因着轧钢厂的开工率，钢坯的采购量也十分稳定，所以钢坯组的奖金几乎都快稳定成固定工资了，而生活采购组的奖金额度则是大部分都低于钢坯组，毕竟如今物资还是比较紧缺，就算有钱，东西你也买不到。 许啾啾这话，那就是摆明了将钢坯组的人的底子给掀开了。 潜台词，你行你来，不行你就别逼逼！ 这下倒是让那些凭着关系进来的某些破防了。 其中那穿着降温了还穿着短袖厂服，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上海牌手表的寸头男人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朝着许啾啾的方向怒斥：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对我指手画脚” 许啾啾刚想开口，却瞧见了从门外进来的师父蔡根。 “我家小许这丫头是厂里的小英雄，是咱们科室上个月业绩最高的人，是对厂里有贡献的人，那你呢？如果我没记错，吴永强，当年你应该是走的你姐夫的路子进来咱们科室的吧？ 咋的，现在走后门进来的，对凭本事进来的人，都敢呛声了？行啊，你要是这么不服气，那你去找厂长说理去，或者你就调组过来，你不是觉得我们组的活都挺简单的，正好，你也来试试，我把小许调到你们组，这不就圆了你的梦了。” 蔡根一边盯着那说话的吴永强，一边朝着他走去。 等话说完，人已经走到吴永强的面前。 而被蔡根一句话戳穿跟脚的吴永强，此时却是涨红了脸，他不敢否认姐夫出力让自己进来的，否则要是传出去，变成自己忘恩负义了，姐夫对自己不喜欢了咋整？ 而且，调组什么的，那可不成，自己哪里做过这些零买的采购活？真要是去了，怕是每个只能拿工资，一分钱奖金别想要。 可是，就这么认怂，吴永强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毕竟他从小到大，那都是同龄人里拔尖的，听的都是夸奖，何曾被连着两人下了面子的？ “老蔡，你这什么意思？你当厂长很闲是吧？什么事都要厂长来决定，再说了，你这人也太坏了，瞅着我年轻，就给我下套呢？既然厂里让我在这组，那就证明厂里觉得我适合，你也别起那心眼给你徒弟换组了。” 一段话下来，尽管吴永强是很想把话给说得强硬一下，但这没底气，加上最近他姐和姐夫两人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的事儿着急，他也不敢赌，要真的闹起来，姐夫还会不会看在自己姐的面子上帮一把。 所以，这话是越说越软，倒是让一旁以为要看出好戏的组员同事们给一阵无语。 尹姐瞧见许啾啾和蔡根两人都出了气了，这才出声道： “行了，都别说了，蔡大哥，刚后勤那边让通知你，这次去天津卫，您可以带一个人，不过要快点定下来，因为车队后天就出发了。” 此话一出，整个采购科都安静了下来，去天津卫呢！ 这可是只有科长才有的待遇，毕竟采购科一般也就采购采购当地的，顶天了和人搭着，分一些从外地弄回来的物资，可去天津卫可不同呢。 去天津卫是跟着去卖钢材的那波人走的，到了地方，人卖钢材的负责上货，然后再由采购科的人在天津卫当地采买一批物资回来，这样就可以避免空车，不浪费油钱。 但是这天刚凉快一些，估摸着还是和原来一样，买一些当地的鱼干海货，那些可都是不要票的！ 弄回来了，发给厂里的工人们，就是有那不爱吃海货的，也会和爱吃的去换换，毕竟，京城这地界，多得是那爱吃海鲜又有钱的人家。 而这里面收购价格上的猫腻，以及可以捎带给自己买的猫腻，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 去一趟天津，不发点财，那都不是人！ 所以，一听见蔡根可以带一个人，虽然知道他有两个徒弟，但大家还是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搭上这辆发财的小船。 倒是许啾啾早就从孙库管那里知道师父要去天津卫港口的事儿，一脸平常。 她不觉得师父老蔡会带自己去天津卫，毕竟自己上头还有个壮硕的秦师兄来着。 却不料，听见了师父老蔡的话： “这有啥好定的，小许，你这丫头没出过京城吧？走，这次师父也带你出门溜达溜达！” 第143章 高工资 “我？真的嘛师父！” 许啾啾高兴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一双眼睛此时亮得惊人，看着蔡根的方向，充满着喜悦。 瞧着小徒弟高兴成这样，蔡根也乐呵呵的：“当然了，尹干事，待会儿我去找人说，这丫头第一次出门，总得找个能带带她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父，您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师父了！” 许啾啾是高兴了，但科室内的其他人，就不太乐意了。 这年头，除了出公差，基本没有出远门的机会，更何况，这一趟出差，那是绝对能捞到油水的。 “蔡大哥，您咋不叫小秦和您去呢？小许这才十几岁，还小嘛，将来还有得是机会不是。要是让小秦知道您带小许不带他，岂不是会多想。” “是啊是啊，小许又是个丫头，这一路上还得托人照顾，也不方便。” 一时间，刚刚没有出声的钢坯采购的科员们开始发声了，许啾啾看了一眼，除了两个有些微微发福的男科员，剩下的几人都在试图劝说师父把自己换成秦师兄。 收回视线，许啾啾沉默了。 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师父换人的念头呢？ 许啾啾脑海中闪过几句话，但还没完善，就听见自家师父蔡根喊道： “你们几个，收起那些小心思，小许才十几岁呢，你们就给她使绊子，真是丢了咱们轧钢厂老爷们的脸。” 蔡根直接正面硬刚，倒是让那几个试图撺掇许啾啾和蔡根关系的科员有些尴尬了。 “蔡大哥，我大姐这次也要去港口，要不让她帮忙带带？” 有人惹人烦，那自然也有情商高的，赶着蔡根上位之前，拉拢一波的。 蔡根将视线转向说话的这人，他刚才便一直没怎么吭声，这一开口，就直接解决了蔡根的真正需求，是个聪明人，而他蔡根，对聪明的孩子，一贯是比较宽容的。 “蔡青，你大姐这次也去？那感情好啊，你大姐这人最是有责任心的，而且脑子也厉害，让小许跟几天，说不定还能让我这小徒弟长长脑子。” 这话，便是承了蔡青的情，同时也暗示了许啾啾，她将要同行的人是办公室同事的姐姐。 有什么话，都要斟酌一下再说。 确定好了同行的人的名单，许啾啾则是有些犹豫，这去港口，一路上这么多的时间，鸡蛋怕是来不及换了。 等师父回来，许啾啾隐蔽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却瞧见师父蔡根两眼一瞪： “你个丫头想啥呢？鸡蛋那头可是咱们的长期奖金，咋能交给别人去对接呢？我都想好了，咱们出发前一天去一趟村里，然后和村长说一声，等回来的时候再去，你放心，这撑死了要不到二十天，现在天气凉快了，鸡蛋也能搁，他们肯定同意的，毕竟咱们都是长期收购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一来，自己的鸡蛋也能继续换下去了。 高兴了一整天，晚上吃饭，许啾啾还特意让三妹去国营饭店端了份红烧肉和烤鸭回来。 许来娣收到指令，接过钱，也不多嘴问为啥，只点点头然后便拿了两个饭盒冲了出去。 大家一般都在厂里就把饭盒给洗了，因为这样可以不用家里的水，所以到家的时候，饭盒都是干净的。 “二丫，你的工资再多，也不用老是补贴家里，家里其实吃得已经蛮好了。” 大姐瞧着这一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趁着做饭的时候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念叨了两句。 许啾啾眨眨眼：“嗨，这点钱，才哪到哪，再说了，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添菜的，待会儿吃饭我有好事情要宣布。” 听着是有好事才添菜的，许招娣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刚才可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劝说的，要是二丫不听自己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劝了，毕竟二丫的工资…… 想到那个惊人的数字，许招娣有些发呆。 “媳妇儿，是不是累了？我来吧。” 一旁的李健瞧着又在发呆的媳妇儿，忍不住出声关怀道， “你去堂屋里坐着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苟婶儿瞧见了，抿了抿嘴唇，瞧见许啾啾安安稳稳坐在堂屋里，想到自己听说的许二丫的工资，还是破防了没忍住，开口对李健道： “小李，你看你们家现在这收入，咋还吃二合面呢？就是天天吃红烧肉，那也是吃得的啊，二丫啊，是不是你不肯出钱贴补伙食？这婶子就要说道说道了，咱们郭嘉啊，自古以孝为先……” 苟婶儿话还没说完，反倒是一旁的李斯开口了： “苟婶儿，这都是新时代了，咱思想都解放了，可不行拿这些压人，那各人的工资，想怎么花，都是各人的事儿，我看许婶子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外人，也不好追着教别人怎么花钱吧？” 苟婶儿听见这话，气得差点用锅铲把锅给戳翻了，等缓过劲来，瞧见朝着许家走去的李斯，忍不住冷哼一声。 听见这声冷哼，李斯回过头来看向苟婶儿，苟婶儿瞧见李斯回头的架势，便赶紧低下头来，看着锅里搅拌着，一副刚才的冷哼和她无关的样子。 瞧见苟婶儿先认怂了，李斯也没继续计较，他可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许二丫商量。 - 许啾啾坐在堂屋里，看完了刚才的一场戏，瞧着朝着堂屋走来的李斯，心里也大概琢磨出他想干啥了。 借钱！ 果然，李斯进了堂屋来，先是套了会儿近乎，然后瞧出许啾啾似乎没什么聊天的兴致，这才道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二丫，你看，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发小，十几年的交情了，哥哥我这回是真的，主要是急着成家，不然我也不会张口和你一个小辈借钱了，但是你放心，这钱我肯定还，我加上我家老爷子，还有你未来嫂子，三个人的工资，攒一攒，说不定半年就能还清了。” 许啾啾听他说完话，沉吟片刻，这钱不能借，借了李斯，那能不借这四合院里其他人？ 这年头过日子，谁没个不趁手的时候？ 可自己是觉得这就李斯的相亲对象有问题的，真要是借了钱，到时候出问题了，李斯恐怕也不能像他许诺的这样。 到时候自己还能逼着人还钱？ 不能。 哎，究竟是谁在背后把我上个月工资发了九十一块的事情戳出去的？！ 第144章 有钱人的烦恼 九十一块一个月的工资，在四合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没有意外，许啾啾应该是四合院，或者说是整个附近三条胡同里工资最高的人了。 在这个平均线六块的年代，九十一块意味着，能够养活十五个人一个月的嚼用。 所以许啾啾在领到工资时，刻意没有说出去，直到回家之后，才无意间透露了一句。 当然，就那一句，所造成的影响，不亚于往房间里投了个炸弹。 影响广大又深远。 没瞧见，最近许妈都被刺激得开始看书复习了？ 现在一家人，吃完饭就赶紧拿书出来看，倒是显得吃完饭就回屋洗洗睡的许啾啾有些堕落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之前的事儿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李斯来借钱。 许啾啾的目光越过李斯，在自家堂屋里环绕了一圈。 李斯却是面带笑容，“二丫啊，你看，其实我也不多借了，这三转一响，缝纫机你未来嫂子说不用了，但是这手表自行车，还有收音机，我总不好也没有。 自行车和手表，我都弄到了，现在就差收音机了，百货商店收音机一台六十五，我不多借，就借六十五。”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着面前的李斯有些无语，还不多借，总共就九十一的工资，你一下子借六十五，就剩二十六给我，咋的，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剩了点？ 不过，李斯这上门借钱，怕只是个打前锋的，就算拒绝他，后面还会有，再一个，这十年里动荡里，让大家知道自己有钱，也不是件好事。 可把钱就这么容易的借出去，也不在许啾啾的计划内。 “嗯……李斯哥你也知道，之前家里给买了自行车买了电风扇，花了一大笔钱，虽然我大姐没有说什么，但是毕竟将来家里都是大姐的，所以我也过意不去，这发了工资，本来想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的。” 李斯听见这里，皱紧了眉头，直接打断了许啾啾的话头道： “这可不行啊，二丫，不是李哥说你，这家里毕竟是你大姐的，你就是给了再多钱给许婶，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这钱就应该自己好好揣着！ 哎，你就是太善良了，没看清这父母的真相，你看我家老头，嘴巴上说得好好的，什么工作都是我苦的，结果你看，我这要结婚了，他连一辆自行车的钱都凑不出来给我，哎！” 感慨了一堆，许啾啾都以为他放弃了借钱呢，却又听见李斯话头一转： “哎，这样吧，要是你不好意思，那我去帮你说，帮你把这笔钱给要回来！” 许啾啾：？？？ 不是，大哥，我咋觉得你的脸皮比人苟二弟还厚呢？ 要苟二弟听见这句话，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表示许二丫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呢！ 要说之前许啾啾对这李斯的接触不深，还想过要不要查查看他那有问题的相亲对象，可现在。 呵呵，挺好的，这样厚脸皮又自私的男人，被骗婚那也是正常的。 还是别让他去嚯嚯别人好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倒是起了借钱的念头，不过嘛，也不能让这家伙这么轻易就借到钱。 “李斯哥，这样吧，我去叫我妈出来，你来跟她说。” 说着，许啾啾也不等李斯的反应，径直就张开嗓子喊人： “妈！你过来一趟！李斯哥找我借钱！” 一嗓子下去，热闹的四合院瞬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便是许妈许爸急促的脚步声走向堂屋。 张婶儿苟婶儿和刘婶儿三人，更是连饭都不做了，一溜烟的跑到许家堂屋外，朝着里面张望着。 李斯此时涨红了脸，他之所以偷摸的找只有许啾啾一个人在的时候借钱，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儿，隐约的，心里也有个念头，想的是，许二丫毕竟年龄小，好糊弄。 自己缠着她借钱不写欠条，到时候钱借到手，还管她干啥？ 她许二丫再是个干部，那也管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只可惜，这丫头没有按照自己想的来，这钱还没到手呢，就嚷嚷得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这下就算是借到手了，将来也不能赖账了。 想到这里，李斯的脸色有些耷拉了下来。 许啾啾才不管你李斯咋想的，她只对进门后的许妈点了点头，用嘴型比了个收音机。 许妈先是一愣，然后回头朝着外面的老李道： “老李，你也进来说说吧。” 李斯他爸老李，听见这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儿子想找许啾啾借钱这事儿，他知道，但他没过问，他的钱，还得留着娶惠芬呢！就是那未来儿媳妇的小姨。 这如今被点名叫去，那借条上必定得写上自己名字了，想到这里，老李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他自认为把李斯这倒霉孩子给养这么大，还买了工作，已经够对得起他了，咋娶他自己的媳妇儿还要自己这个当爸的背债呢？ 老李是这么想的，也不小心这么说了出来。 “爸！我妈走的时候，你咋跟她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带我！结果呢！我娶媳妇儿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想出分力！” 李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又抱怨道： “这人家家里，老子但凡有一口饭，都要给儿子留半口，你倒好，咱爷俩住一个屋，你是连咸菜都不舍得给我分一口，好，你要不乐意在借钱的欠条上签字，咱们爷俩就分家吧！” 这话一说出口，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啊，分家？ 你们家拢共就你们父子两个，这还要分家，岂不是就是相当于断绝父子关系了？ 听见这话，老李也瞪大了眼，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啊！ 这结婚借钱，撑死了能借到一百块就算顶天了，等儿媳妇进门了，三个人的工资加一块，不饿肚子的情况下，半年估摸也能攒出来了。 而且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帮忙还三十三块钱， 两个月工资不到。 可要是分家了，自己老了没人赡养，这得少多少个三十三块钱啊！ 想到这里，老李连忙喊道： “你这孩子，咋气性就这么大呢！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 第145章 宣布好消息 老李这人，虽然不太讲究，有些懒，但是毕竟住在一个大院里快二十年了，那还是信得过的。 父子两都是有工作的人，这下借钱的风险就小了许多。 当然了，要许妈说啊，这钱是能不借最好，但是想到二丫刚才点头的意思，许妈有些心塞。 这孩子长大了，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钱说借就借，人还当自家是什么有钱人呢！ “妈，李斯哥说他借钱是买收音机的，那能不能写，如果到期没有还钱，就把收音机抵押给我们呢？” 许啾啾这话一出，大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许啾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震惊。 李斯也开口指责： “这收音机又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这得得往里搭不少的工业票呢！二丫你这说得可不地道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许妈： “他们这条件都不肯答应，不会是打着想赖账的主意吧？” 老李听见这话，也跳脚了，不过他倒不是和李斯一个站队，在老李看来，找个小丫头借钱就已经很丢份了，不还钱？那不可能！ 既然这钱肯定是要还的，那违约的后果写得再严重，有什么关系？ “二丫！你别听你李斯哥的话，叔答应你，到时候要是还不上钱，那就把收音机押给你！” 有了这句话，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 “行，那我就相信李叔您啊，妈，你写借条吧。” 谁借条的，借多少，什么时候还，还不上怎么办，一切都写好了，许妈这才去屋里拿了六十五块出来。 将六十五块当着一众围观的邻居们的面，一一点清楚了，许妈这才将钱交到老李的手中，接着看向一旁李斯时，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李大哥，这钱给你，孩子定好了日子，有啥要帮忙你尽管开口，咱们这么多年邻居，当初老姐姐在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帮忙你家李斯这娃的婚事来着。” 一番话说下来，倒是勾起了在场不少人对李家老姐姐的回忆，不少人也叹了口气，声援道： “是啊，老李，有啥弄不明白的，尽管找我们这帮老娘们，你一个人怕是也忙不过来。” “是啊是啊！” 原本心头还因为闹了这一出借钱而有些郁闷的老李，听见邻居们的话，心头一热，低头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花。 “成，置办好了，选好日子我老李就厚着脸皮请大家帮忙帮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好好办一场！” - 借了钱，众人见没热闹可凑，也散场了。 瞧见没人了，一直躲在大门外的三妹许来娣也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将端的两份荤菜给端上堂屋的桌子。 铝饭盒的盖子打开，霸道的肉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堂屋之中。 许家人这才想起来，许啾啾好像是说，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要说来着，还特意让三丫去添菜了。 可，除了发工资，还能有什么消息能超过它的？ 许爸许妈将做好的饭菜给端上桌，大姐将炉子里还没烧的木柴给夹了出来，里面还剩下一根大的木块，便用烧水壶接了一壶水，坐在上面，利用这木块的余火慢慢将水给烧上。 等许家人都坐到桌边，然后眼巴巴地看向许啾啾。 想听听，是啥好消息。 许啾啾环视一圈，看着大家充满了好奇的小眼神，轻咳两声。 “咳咳，好消息就是，后天我要跟着厂里的车队和师父一块儿去天津卫港口。” 说完这话，许啾啾看向众人，想象中的羡慕的话却没有出现，反倒是许妈一脸担忧道： “这去天津卫这么远的地方，咋就让你一个小丫头去呢？再说了，你那师父是男的，他带着你，哪里方便呢？要不，我去找你师父说道说道，他咋能这样安排呢？” 许啾啾几听完这话，皱紧了眉头，又看向围着桌子坐的大家，瞧见他们都点头赞同许妈的话。 许啾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解道： “你们不是觉得我上个月工资很厉害吗？” 许妈抿了抿嘴，声音不由自主变低了： “可是，你上个月又没有出远门……” “再说，这个工资已经很厉害了，妈也不指望你有更高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气笑了。 “咋？你觉得我就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蹭着我师父的人脉完成任务就好？这样出远门的事儿就别做就好？” 许妈被质问了一通，不敢吭声，抬头看向身旁的许爸。 “二丫啊，你还小，你没听过，这外面可不比咱们京城，这路上的路霸多得很咧，你没瞧见，咱们厂里每次出去，那都是配了带枪的保卫科的人的，这证明啥，证明了外面乱得很啊，必须用枪才能镇得住！” 许爸说了一通，许啾啾却是没有丝毫神情变化。 反倒是三丫许来娣忍不住嘀咕：“二姐这么厉害，就应该听她的才对。” 本来听见刚才这些话，心情不太好的许啾啾，在听见许来娣这声嘀咕后，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三妹，我发现了，你这丫头是真聪明。” 许招娣听见这话，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她心里担心二丫，但是她更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丫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了，她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就算是自己，也是一样的。 瞧着没有人再发表反对意见，许啾啾点了点头头，总结了一句：“行了，挺好的一件事，你们整得像是什么坏事一样，对了，你们两可别背着我去搞事情，要是我这次去不了天津卫，那我就直接搬出去，我相信，我的工资，租个房间，肯定是能租到的。”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许啾啾太了解许爸许妈，他两如今拿着为自己好的借口，又想对建立主权这件事跃跃欲试了。 许妈听见这话，动了动嘴皮子，但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 “知道了，走得这么急，衣服都来不及做，明天托张婶儿帮忙买两身厚衣服吧。” 许啾啾想了想原身的那些洗得看不出颜色的厚衣服，点了点头。 至于钱。 什么钱？当妈的给女儿买两身衣服还要钱？ 第146章 认账 饶是许家没有特意宣扬，但第二天关于许啾啾这次要跟着一块儿去天津港口的事儿，四合院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像刘婶儿这样儿子不怎么聊厂里的事的，听见这个消息，瞧见院子里大家伙儿脸上的羡慕，有些纳闷： “这去就去了呗？去外面转这么老大一圈，这么久的车程，路上估计不好受咧，张婶儿你羡慕啥啊？” 瞧着刘婶儿这一脸不解的张英，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啊，无知就是福啊…… “嘿，你这人，不说就算了，冲我叹气干啥啊？不说拉倒，大不了我问苟家的。” 听见这话，张英的额头就忍不住有些跳动，这段时间，这刘家的和苟家的两人，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只要凑到一块儿，那就比吵无疑，吵得自己这个脑袋啊，嗡嗡的。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来解释吧，免得待会儿嚷嚷起来，自己的脑袋又要疼了。 想到这里，张英伸手拉住了从身边走过的刘婶子： “等等……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这事儿我说了，你别咋咋呼呼的，我瞧着许家人没想多宣扬的意思。” 刘婶儿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看你，把我说成啥样没见识的人了！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咋呼！” 张英听见这话，虽然心里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但还是说了： “这去天津卫港口啊……” 张英一边说着，刘婶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还，还有这样的好事儿？那，那咋轮到许二丫了呢？她不是才进咱们厂子吗？” 看在这刘婶儿这次记得自己的叮嘱，没有咋呼的份上，张英倒是好心解释了一句。 “其实是这丫头的师父，根据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啊，咳咳，这个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许二丫的师父，这次去了天津卫回来，估摸着就要当采购科的科长了，厂里给了他一个名额，他选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许二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哎？不是，咱们院里的那个小秦，不是许二丫她师兄吗？咋不带他呢？” 张英看了一眼刘婶儿，觉得这人啊，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没被坑死，那是全靠这院子里大家的性子好。 但想了想刘婶儿这大嘴巴，张英还是将心里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表面上道： “这人家师徒三人的事儿，再说了，这二丫师父真当上科长了，这去天津卫港口的机会多的是，不兴是人家先让小师妹去一趟？” 刘婶儿听见这话，点了点头：“也是哈！反正机会多的话，先让一让也没啥。” 两人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住在倒装房的苟家人听得一清二楚，苟婶儿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道： “这男女在一块儿，哪里有什么师徒情，要我说，许二丫这是被她师父盯上了，还不知道呢！” 一旁坐着的老苟没有听见自家媳妇儿说的话，反倒是拿着报纸啧啧两声： “许家这二丫啊，怕是要成飞出来的金凤凰了。” 听见这话，苟婶儿瞪大了眼。 “金凤凰？为啥？不就是沾着师父的光，出了一趟院门，这就要成金凤凰了？” 听见自家媳妇儿这质疑的话，老苟推了推眼镜腿，沉声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这厂里每次去天津卫港口回来的时候，都会采购一批物资，这海边上的东西，那还不是采购说什么价就什么价？这里面的差价就不说了，光说这几大卡车的物资采购回来，怕是许二丫这下个月的工资，比这次领得还要高呢！” 听见这话，苟婶儿是真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吭声，等脑子终于缓过来后，苟婶儿这才道： “你说，我让老二去追二丫，这事儿成不？” 老苟听见这话，拿着报纸的手都吓得一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媳妇儿，皱眉道： “你可别给我想些丢人现眼的事儿！知道不！要是被我知道了，你就直接回娘家去吧，我老苟丢不起这人！” 听见自家男人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苟婶儿动了动嘴皮子，没敢反驳，她娘家虽然也是京城的，但是爸妈早就走了，娘家的屋子住着大哥二哥一大家子，她要是真回去了，怕是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只是…… 苟婶儿一想到，许二丫那九十一块钱的工资，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格外的快。 等苟二弟从外面回来，苟婶儿便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将他拉进了老两口的屋子里。 苟二弟此时脸上也带着笑意，被自家妈抓着手腕也不生气，只笑问道： “妈，干啥呢？有啥话要到里屋说啊？” 苟婶儿赶紧一巴掌捂住还在说话的苟二弟的嘴， “悄声些！接下来妈说的话，你可不能在你爸面前说漏嘴了！” 苟二弟瞧着自家老妈这慎重的样，只以为家里出了啥事儿，老妈不敢让爸知道，便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道： “行。” “老二啊，妈想了想，你之前提的那件事儿吧，其实也不是那么坏。” 苟二弟：“妈，哪件事啊？” “嗨，就是你想找个有钱的女人倒插门那事儿！” 听见这话，苟二弟的双眼一亮： “妈，你同意啊？” 苟婶儿想到许二丫的九十一块巨额工资，忙点点头：“妈也想过了，家里有你大哥传宗接代就够了，你要真喜欢人家，就算是上门女婿也没关系，妈能接受。” 听见这话，苟二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芳姐，一下子，苟二弟整个人的脸都柔和了下来，看向老妈道： “妈，那，要是这岁数上有差别，你也能接受吗？” 苟婶儿想到许二丫比自家老二小了三岁这事儿，摆了摆手： “妈是思想解放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只要你日子过得好就好。” 苟二弟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那妈，这可是你说的，将来我把对象追到了，你可别反口不认账。” 苟婶儿背脊挺直： “妈是那不认账的人吗？！你只要能追到手，妈绝对认账！” 第147章 收音机 一番密切谈话下来，苟二弟对追邢芳姐的信心大增，苟婶儿对老二将来娶许二丫的信心大增。 他们二人，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而‘金凤凰’许啾啾此时也刚刚下班到家。 没法子，今儿提前去收了鸡蛋，回来就晚了。 坐在堂屋里，感受着大门和窗户之间形成的对流风，许啾啾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前院的树叶已经黄了，但还挂在上面，随着微风吹过，摇摇晃晃的。 “二丫，你回来了？来瞧瞧，你张婶儿帮你买的衣裳，你穿穿看合身不，不合身我好赶紧改。” 许妈手里拿着两件毛衣，一件红的，一件深蓝色的，以及两条深蓝色的秋裤。 许啾啾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应该差不多，毛衣里面正好穿厂子发的衬衫，外面套一个厂子发的外套。” “对，我也这么想的，没法子，这成衣太少了，要是早一个月说出门， 说不定还能凑出来一件大衣，穿着多体面。” 听见这话，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咋的，现在做也来得及啊，我回来了穿也正好。” 许啾啾本以为许妈听见这话会挺尴尬，毕竟戳破了他们没想给自己做新衣的打算。 可谁知，许妈听见这话，却是点了点头： “对，所以我也托张婶儿帮我买了布料回来，待会儿人婶子来量尺寸，等你回来大衣就做好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刚想推辞，又听见许妈道： “你和老大一人一身，三丫那她还要长个子，也没啥要出门的大场面，就给做两身棉袄换着穿。” 听见这个安排，许啾啾便点了点头，没吭声了，既然是家里人都有，那自己肯定不推辞。 许啾啾的反应平淡，许妈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的确不是个合格的妈妈，二丫对自己有埋怨，是正常的。 “那行，既然你觉得可以，我给你放你屋里的床上了。对了，放东西的包，我也给你一块儿放上去吧。” “嗯，谢谢。” 等许妈走了，许招娣这才从外面屋檐下走了进来。 “二丫，妈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听见大姐这话，许啾啾明白，这是听见她刚才和许妈的对话了，许啾啾看了一眼大姐，摇了摇头： “大姐，妈不容易那是她自己的原因。” 听见这话，许招娣也明白了，二丫这是不打算原谅爸妈。 但是…… 许招娣想了想，好像，似乎，家里如今的好日子，都是二丫达成的，和爸妈无关…… 又想了想，好像爸妈如今的日子，其实比以前要好多了，每个月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除去给奶奶的那份养老钱，自己和二丫都给了家里生活费，算起来，爸妈如今一个月手里剩下的钱，是以前的好几倍。 越想，许招娣越想不到劝说二妹的理由，最后，许招娣自己也放弃了。 “我知道了。” 许啾啾要出远门，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许家人难免都有些紧张。 “把杯子带上吧，这出门在外的，没有杯子咋接水喝？” 于是，包裹里搪瓷杯加一。 “把棉鞋带上吧，这海边比咱们冷多了听说。” 棉鞋加一。 “围巾也带上。” “手套也带上吧。”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许啾啾的床上就堆起了小山般高的行李。 “这么多东西，我哪里带得走？” “没事，你爸明天帮你把东西送上车！这出门在外，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二丫听话，这些真的是必需品！没事，我来打包，你只管坐着就是！” 许妈难得态度表现出了微微强硬，然后双手开始快速将堆起的小山下那块布的四个角对角系上，接着又前后塞了一下，刚刚的小山一下就变成了个可以斜跨背在后背的长条布包。 许啾啾：？？？ 有点东西！ - 等把家里人都送出屋子后，许啾啾将那包裹给放到了床脚的位置，再将窗户关上一半，接着便躺下闭上双眼。 进入了空间内。 熟练地卖了一波西瓜，然后又种上，许啾啾摸了摸下巴，因为天气转凉，厂里已经不需要西瓜了，所以种出来的西瓜都全部换成了系统商城积分。 不过就算如此，自己手里的现金也来到了惊人的一万块。 在六十年代末，率先达成了万元户的标准。 走进小木屋，客厅里多出了茶几，书柜，壁炉，卧室里多出了地毯，以及…… 安静地躺在系统商城里的四千整数系统商城积分。 这是这大半个月来，许啾啾辛苦攒下的所有积分。 因为…… 许啾啾想看看，除了家具之外，还有什么家电是自己能买的。 以及，许啾啾发现，旧橱柜里的东西，自己用完之后，过了二十四小时，就会补充回去…… 当时发现这件事后，许啾啾这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一分积分一分货。 所以，当许啾啾的积分来到两千的时候，看见那解锁的冰箱时，许啾啾没有心动。 但是……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系统商城按照积分大小排序后，第一页的第一个，出现了一台收音机。 备注，是旧的。 以及，新的收音机只需要三千积分。 天知道，许啾啾本来是想等，等一个二手的冰箱的，结果好不容易攒到三千积分，刷出来旧冰箱时，又让她同时刷到了旧收音机！ 于是…… 许啾啾便一鼓作气，攒到了现在！ “收音机~收音机~我亲爱的收音机~” 哼着不成调的原创歌曲，许啾啾全神贯注在系统商城上，点击购买。 “是否购买二手收音机，是\/否” 许啾啾手稳稳地点下了是。 一秒钟，辛苦积攒了大半个月的四千积分就这么直接清零，许啾啾看着那空荡荡的积分，深吸一口气。 “二手收音机！来吧！让我看看！你那价值四千积分的能力！” 站在客厅里喊完这句话，许啾啾屏住呼吸，将收音机从背包中取出，放在了茶几上。 还没等许啾啾进行调试，收音机内就传出了广播声。 听见里面传来的内容，许啾啾瞪大了双眼。 第148章 出发 “今天是1976年9月10日，今天的新闻联播内容有……” 1976？？？ 许啾啾在这一刻，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紧跟着听到的内容，却让许啾啾确定了，这真是十年后的广播内容。 但大概是因为空间内的时差问题，许啾啾听了许久，发现收音机内的内容都是在循环播放这一天的。 “难道是和现实的时间相关？” 许啾啾有些猜测，但等明天醒来就知道是不是了，所以许啾啾也不着急。 然而，想到刚才电台里的所有内容，都在表示的一个消息，十年文革已经结束，大学生们已经正常入学。 许啾啾却觉得这些新闻有些不对劲。 却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哎，算了，等过几天说不定就会忽然想起来是什么不对劲了。” 听着电台带来的声音，许啾啾感觉自己的空间内，终于热闹了起来。 在新置办的浴缸里泡了个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许啾啾将衣服变成睡衣样式，拉上窗帘，躺在轻柔的蚕丝被里渐渐沉睡。 小木屋外的西瓜疯狂生长着，小木屋里的许啾啾发出了呼呼的睡觉声。 等许啾啾睡到自然醒后，喝了一杯水后，这才想起了，是哪里不对劲。 “这新闻里，怎么光说了大学生入学，没说南方开始放宽贸易的事儿呢？” 许啾啾的疑惑，收音机没有解答。 许啾啾也只得暂时放下，转而将木屋外的西瓜给一次卖掉，接着再种上。 刚刚种上，许啾啾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任务，避免潘兰因不做产检而导致生下残缺孩子，（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日常药箱。” 系统音刚结束，许啾啾打开背包，就放着一个透明塑料箱子，打开盖子，里面则是满满当当的药。 看了一眼，什么感冒拉肚子发烧，过敏之类的药还真是满满的。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二手橱柜自动补充的特性，眨了眨眼，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感冒药握在手心里，然后盖上盖子。 等明天看看会不会补回去就知道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存款清零的许啾啾勤勤恳恳又卖西瓜换了96积分。 - 一大早，四合院内许家的堂屋就亮起了煤油灯。 天空还是黑漆漆的，许啾啾坐在桌边，吃着手里的白白软软的馒头，就着咸菜和面前的稀饭，不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 “我让你姐夫骑车送你去厂里，这几个馒头你路上带着坐车的时候好吃。” 说着话，许妈又摸出了许啾啾的饭盒，往里面死命塞了三个大馒头。 许啾啾点点头，现在天还黑漆漆的，大姐和许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骑车去厂里，也是正常的。 九月初京城，早上出门还是有点凉的，许啾啾坐在自行车后座，抓着座椅两侧稳定身体，而自己的巨大包裹，此时正背在骑车的姐夫身后。 到了厂里集合点，许啾啾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包裹，不算最大的。张望的时候，许啾啾也瞧见了师父蔡根，师父也瞧见了自己，冲着自己招手，笑呵呵道： “小许！快来！这位就是蔡兰，她是厂里的会计，这次出门你和她住一块儿。” 许啾啾连忙小跑上前，站在两人面前后，微微弯腰点头。 “蔡兰姐，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蔡兰个头一米六五左右，微胖，留着时兴的短头，一张圆脸，看着倒是像二十五六的样子。 许啾啾观察蔡兰的时候，蔡兰也在打量许啾啾。 瞧着头发柔顺又整齐，脚上虽然穿着布鞋，但是很干净，身上衣服穿的厂服，看着应该是个爱干净不攀比的小丫头。 蔡兰这才赞同地点点头回应道。 “这有啥麻烦的？往常我一个人住一个单间，心里还害怕呢，现在咱两住，我才是高兴的那个！” 许啾啾害羞的笑笑，没再多说，没法子，她真应付不来这种职场的客套话。 不过这一幕落在蔡兰的心中，却是更加满意了。 心里甚至开始琢磨起来，自己老弟蔡青如今也没对象，他和许啾啾这丫头岁数差得也不大，两人又是在一个科室的，也有共同话题。 越琢磨，蔡兰心里越是觉得可行。 对待许啾啾的态度便越发热切了起来。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只以为蔡兰这人本身就比较热情。 大概是因为蔡兰和自己是整个队伍里唯二的女性，两人一块儿坐在队伍最后面的吉普车上。 当然了，这辆吉普车不是为他们两人开的，整个车队一共十五辆大货车，里面装满了要发运海外的钢条，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二十五名持枪的保卫队成员。 一辆大货车上坐着一位，剩下的十位则是坐在最前面和最后面两辆吉普车中。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数比较多的路霸分车打劫，这样保卫队来不及集合，所以要保留两只五人作战小队，这样有任何情况，可以保留作战的战力。” 和许啾啾坐在同一辆车里的一名保卫队队员解释了一下。 许啾啾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六十年代末，外面的公路上是真的很危险。 以至于，轧钢厂这样的大厂送货的时候，都要配备上二十五名持枪保卫员。 大概是看见许啾啾沉思的脸庞，蔡兰赶紧补充道： “没事的，咱们这次走的路线是以往都走的，这条路上就算有路霸，也不敢拦咱们车队。” 许啾啾笑着点点头：“谢谢蔡兰姐，我就是有些惊讶，外面这么乱吗？” 蔡兰听见这话，也叹了口气： “哎，也不是乱吧，很多时候拦路的也是过不下去了，与其饿死，不如抢一波，但是抢了一次，就回不去正经日子了，久了之后，胆子就大了，反正每次警察来了也抓不到人，再说，也不能因为抢了点吃的，油，就把人家全村人给关起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恍然大悟，乱的原因是因为事情还没闹大，不过许啾啾觉得，这些路霸也做不了多久了，毕竟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半强制性下乡了。 她记忆中，似乎书里也有犯了事的，直接被发配到了偏远农场开垦荒地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路上会不会遇见那胆大包天敢拦车的路霸了。 第149章 重要消息 十五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加上前后各一辆吉普车，就这么在京城凉爽的清晨中，渐渐开出了城。 蔡兰瞧着一直坐在座椅上瞪大眼睛的许啾啾，好心提醒道： “小许，你放心，咱们这才刚刚出城，还安全着呢！你快睡一会儿吧，这一大早起来肯定也累。” 许啾啾笑呵呵应下，便脑袋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一副那我睡了的模样。 再次睁开眼，许啾啾回到了空间内，这一路上都要坐车，正好来种种西瓜，为自己如今贫瘠的积分努把力。 先收获一波西瓜卖出换了积分，许啾啾这才进了小木屋内，瞧见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许啾啾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快步走到茶几边，许啾啾俯下身打开了收音机，那熟悉的播音腔普通话就从收音机中缓缓流出。 “今天是1976年9月11日，今天天气晴……” 许啾啾躺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叉枕着自己的后脑勺，双眼眯起，呼吸渐渐平缓。 “为了纪念十年前京郊特大路霸案，居民们纷纷自发组织起了……” ？？？ 许啾啾猛地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 它刚刚，是不是说了京郊两个字？ 等等！ 许啾啾手放在收音机上，试图寻找有没有回放的功能，但很可惜，将所有按钮都试了一遍，没有。 想到收音机是重复播放一整天的内容，许啾啾也只得强按下心中的慌张，坐起身来，守着收音机，等待它再次播放方才的内容。 好在，大概是因为这次路霸事件性质恶劣，过了一会儿，另外的节目也再次提起，甚至还做了更加详细的介绍。 “1966年，位于京郊外的……刚刚停车准备吃午饭的第一轧钢厂队伍，遭到了早已埋伏的路霸的冲击，第一轧钢厂众人为了保护郭嘉财产，殊死搏斗……最后仅剩两人存活，举国震惊，展开了全国清扫路霸活动……如今……” 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们轧钢厂可是有二十五人持枪保卫员啊？ 加上司机和随行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拢共五十人的队伍，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人？ 开什么地狱玩笑呢？ 这伙路霸，究竟是有多少人，多有实力啊？ 等等，新闻里说的是中午停车吃饭的时候！按照如今大货车的速度来看，中午，大概四个小时后，那他们其实已经离开了近郊的范围…… 但，那波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埋伏？ 要知道，他们轧钢厂的车队可是大车队，就像是方才蔡兰说的一样，就算有路霸，也不敢拦他们。 但这伙人就拦了，而且还是胆大包天在京郊的地界拦的。 而且，新闻里居然没说，有没有抓到这伙拦路的路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伙人到十年后都没有落网！ 想到这里，许啾啾眼神暗了下来。 “这群人，该死！” 要知道，这十五车的货物可是轧钢厂赚取今年外汇额度的重要货物，也是万人轧钢大厂的重要物资，如果遗失，会造成轧钢厂的资产重大损失，会对上万依赖轧钢厂生存的工人们陷入动荡之中。 而我，绝不允许！ 那应该怎么办呢？ 许啾啾整个人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中。 而就在此时，许啾啾的系统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当前任务，避免蔡根因保护轧钢厂货物而落下终身残疾，（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听见任务，许啾啾却松了口气。 是的，她在听见广播说存活两人的时候，就猜测，可能会是自己和师父，现在真的听见任务提示，也才真的确认了。 毕竟，自己的电动自行车虽然跑得很快，但是也只能载上一个人，人多了，就跑不动了。 到时候谁也活不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万人任务肯定更难了吧。 “不管是谁，阻挡了我做任务的进度，死定了！” 许啾啾脑海中大概有个方案了，为了待会儿要进行的表演，许啾啾在小木屋内开始准备了起来。 - 十一点，十五辆大货车和一前一后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奔驰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因为路不平，时不时的，大货车经过小坑时，车身还会歪一下。 许啾啾所坐的这辆车内，除了司机和两名轮守的保卫员外，都闭上双眼打起了呼噜。 就在这个时候，吉普车猛地停下了车。 大概是发现最后面的吉普车忽然停下来了，前面的大货车也紧跟着停下来车。 于是，一辆车接着一辆车，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许啾啾所坐的吉普车内，众人也捂着额头一脸警惕。 “咋了咋了？” 吉普车的司机瞪大了眼，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脸色煞白。 “你，你们看。” 众人听见这话，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只看见前面地上摆着一地的——辣椒？ 蔡兰一边呲牙揉着自己额头上撞出来的包，一边有些无语道：“不就是辣椒？这有啥奇怪的？估计是上一车运送辣椒的车不小心抖落下来的吧。” 司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牙关打颤，结结巴巴道： “可，可是，这些辣椒是忽然出现在地上的！忽然出现的！” 这句话一出，整个车内迅速严肃了起来。 “咔哒。” 这是其中一名保卫员打开了保险栓的声音。 许啾啾眨了眨眼，就听见司机颤颤巍巍回头道： “不，不是路霸，真的，那辣椒，就忽然出现的，不是从天上掉的，也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就，就是猛地出现的。” 听着司机说话越来越玄乎，方才拉开保险栓的人冷哼一声，撂下一句： “锁好车门。” 紧接着便直接打开吉普车车门下了车，拿着枪先是绕着吉普车环视了一圈，然后再走到了辣椒的面前，蹲下来在地上摸索着。 然而，地上除了前车大轮胎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再看向那些辣椒，各个红艳饱满，光是闻起来就觉得辣得忍不住分泌口水。 下车检查的保卫员也陷入了沉思。 第150章 暴露 “怎么回事？” 许啾啾所坐的吉普车上又下去了一人，这次却不是去检查辣椒，而是朝着马路周围走了一圈，扛着枪。 后车的一举一动，将前面的货车给扰得有些心绪不宁。 “没问题。” “没问题。” 两名守卫队的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负责开车的司机师傅，却是有些脚软。 这个时候，许啾啾看向一旁蔡兰： “姐，反正都停车了，我想方便一下。” 听见这话，蔡兰也有些为难，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见司机师傅连忙道： “那行，我给前面车说一声，咱们正好停下来休息休息。” 随即，就瞧见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挥舞着一面蓝色的小旗子。 很快，前面货车上的司机师傅们也有些下了车。 许啾啾觉得，这大概是他们的暗号，挥舞蓝色旗子就是没问题。 既然大家都下车方便了，许啾啾也跟着蔡兰一块儿下车，因为两人都是女孩儿，为了避嫌，走得远了一些。 而这也是许啾啾的第二步。 原本许啾啾是打算变脸成当初卖薄荷草的女人的模样，但是看蔡兰和自己一直保持两步的距离，就知道这个计划是落空了，但没关系，她还有备案。 许啾啾和蔡兰从草丛里往马路上回的时候，许啾啾抬手指向树杈上插着的一封信，信上写着一行字： 轧钢厂亲启。 “蔡兰姐！你看这是什么！” 许啾啾伸手指向那封信，蔡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了那信上的字后，也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环视了一圈身边。 “小许，你等等。” 说着话，蔡兰上前去将信给取了下来，然后将信封给翻来复去看了几遍。 确定没有开启过后，拿着这封信，快步走到了队伍的中间去。 很快，此次同行中负责接头的几人，都聚拢在了一块儿。 就在大家不知道拿这封莫名出现，甚至有些诡异的信该怎么办时，蔡根却开口了： “打开看看吧，特意拦下我们让我们看见这封信，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见这话，负责接头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冲蔡兰点了点头。 许啾啾站在蔡兰边上，看着蔡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然后双眼瞪大，面带惊恐。 蔡兰的反应，让周围人都忍不住凑近了，想快点看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许啾啾面上也带出一副恐慌的样子，然后扭头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这信上说，前面有人埋伏我们车队，而且没打算留下我们活口。” 许啾啾的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瞬间沉重了起来。 一向乐观有主意的师父蔡根，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他娘的，那咱们现在咋办？改道？可这要是留信的人，就是为了让咱们改道，在另一条道上埋伏咱们，咋整呢？” 队伍里保卫队的人这么说，也让大家焦虑了起来。 一时间，改道还是不改道，大家争论不休。 许啾啾则是趁机在观察此次队伍的人，而这一看，许啾啾就敏锐察觉到有人反应不对劲。 许啾啾毕竟是经常假扮他人卖货，这面部表情管理还是十分到位的，方才看完信之后的慌张，那是将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害怕和担忧给演得入木三分。 然而，有些人就差了点意思了。 这人便是头车吉普车的司机，一个四十来岁的胖乎乎的白胖子，他在听见有信的时候，和别人的恨不得飞过来看信的态度不同，他落在最后面，甚至对信有些不感兴趣。 而紧接着，在许啾啾念出信上内容后，白胖子瞳孔瞬间收缩，紧跟着下意识看向了他所开的吉普车。 然后过了好几秒，才凑到蔡兰的身旁死死盯着她手里的信。嘴里说着担心，但许啾啾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焦急。 他在急什么？ “要我说，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开，大不了到时候有人冲出来拦路，咱们就锁死车门，不下车就是，咱们运送的可是钢材，他们能搬得走？真要是上来抢，咱们一脚油门就把人给撞死了。” 白胖子还在继续说着，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许啾啾想到那收音机里的仅两人生还，就觉得他是在怂恿大家不要更改路线。 就在许啾啾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的时候，却发现师父蔡根不见了，而保卫队的队长，也不见了。 他两去哪里了？ 就在许啾啾目光搜寻全场时，就瞧见那消失的两人从第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了，而此时此刻，保卫队队长的脸色更是黑得和锅底一般。 许啾啾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师父和保卫队，看来，不用自己的第三套方案，这件事就能完美解决了。 而与此同时，白胖子也下习惯性抬头看了一圈，就看见了冲着自己走来的保卫队队长。 等等！队长怎么是从前面走来的？ 他坐的车不是在最后吗？ 意识到不对的白胖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向着身侧蔡兰所在的方向靠了一步。 许啾啾瞧见这个动作，又听见了脑海中系统提示音的响起，只是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听完系统的任务，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身旁蔡兰的手腕，接着往自己身后的方向猛地一扯。 许啾啾的脑海中响起系统声音：“当前任务，避免蔡兰因护送轧钢厂货物而中枪身亡，（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原本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防备的蔡兰，就被这一带，给直接整个人朝着许啾啾的身后跌了过去。 许啾啾的动作刚起，那白胖子便心知，自己似乎是暴露了，快速伸手，拉拽住了许啾啾的手腕，朝着带向自己。 一时间，原本围在蔡兰身旁商讨的众人都懵了，不知道短短的几秒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而反应快的人，此时再看向白胖子脸上阴狠的神情后，都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以免被他抓住。 蔡兰被人扶着，看见那被白胖子狠狠拽着握住了脖子的许啾啾时，也不敢相信。 小许，小许为了救自己，被坏人给抓住了！ 而原本朝着白胖子赶来的保卫队队长和蔡根，此时也不得不顾忌白胖子手中的人质，停下了脚步。 第1章 穿书了? “生活系统绑定中，当前绑定进度1%” 脑海中传来的陌生电子声，让许啾啾下意识眨了眨眼，然后又赶紧闭上，转而在心中唤道： ‘系统？系统？你能带我回2019年吗？’ ‘系统？’ ‘生活系统什么意思？是做了任务就能回去吗？’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脑海中却一点动静都没了，许啾啾甚至怀疑自己方才是脑子出现幻觉了，实际上根本没有什么系统，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叹了口气睁开了眼，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热出来的汗珠，看向头顶。 近在咫尺的深色木头横梁屋顶，侧过头往旁边看，距离这张上下床也就一张桌子距离的墙壁，满打满算都没有六个平方的房间，愣是挤下了原身三姐妹。 十二个小时前，她，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宅女许啾啾熬了个大夜赶方案，就一个闭上眼睛打哈欠的功夫，睁开眼就到这个破地方来了，还从三十五岁缩水到了十五岁…… 穿就穿吧，本想着有着上辈子的知识储备，大不了自己重新高考，说不定考得更好，到时候来个天才少女的名头，路估计走得比上辈子更顺当。 只是，待摸清楚周围环境后，许啾啾甚至想要不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她居然穿到1967年！ 在这个粮食紧张到她都有听说的年代！ 在这个年代，什么都要计划经济，什么都要票据，而且距离高考恢复有十一年！那个时候自己都二十六了，不过考大学倒也不晚就是了…… 而原身家两口子工人，原本还算条件优渥，只可惜原身父母为了生儿子，一连生了三个，直到三妹的出生，这才断了两口子的生儿念头，开始认命。 如今，大姐已经高三快毕业，街道开始试探老妈口风，劝说送大姐去下乡接受贫农再教育，且很明显的，老妈已经开始动心了。 而原书里，大姐下乡后没两年就被当地老光棍设计，不得不嫁给了对方，从此留在了当地，在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 是了，这也是许啾啾很想死回去的原因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仅穿到1967年，还是一本年代文的1967年…… 原身一家就是女主家的对照组！ 想到书里面对照组父母的描写，许啾啾又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门被从外打开，走进来一位身高估摸着一米六出头，扎着一根马尾辫黑黑瘦瘦的女孩儿，手里还端着一个有豁口的碗，豁口的位置被她小心的放在靠自己手边。 “啾啾，还不舒服吗？来喝点红糖水，我就放了一点点，妈看不出来。” 女孩儿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朝着躺在上铺的许啾啾嘴边送去。 许啾啾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温水，抿了抿唇，坐了起来，看着一双眼中盛满了关怀的大姐，再想到书里面大姐因为营养不良难产而死的消息。 许啾啾只觉得手里的这碗红糖水有些重得自己端不住了。 等将这一碗温热的红糖水都灌下肚，许啾啾用手背抹了一把嘴，看向大姐许招娣道： “姐，你咋回来了？” 现在还不到五月份，大姐作为高三的学生，应该在学校里才是，今早上她躺在床上晕乎乎的时候还听见原身老妈在念叨让许招娣赶紧上学，别迟到了浪费了她交的学费。 许招娣温柔地笑了笑，接过了空碗： “学校里乱成一团，老师也没心思上课，你一人躺在家里我不放心，就干脆回来了。” 听见大姐许招娣这么说，许啾啾才想起，好像原身记忆里也有，从去年开始，学校里开始了批判老师的苗头，到了今年老师根本就不敢教训学生，害怕被举报批判。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心情更差了。 毕竟，这样一来，大姐就算是考上了大学，父母估计也不会愿意她读下去。 所以，能够避免大姐惨死的关键，就是阻止大姐下乡。 “大姐，你能不下乡吗？我听说乡下很苦的，而且下了乡，就回不来了……” “啾啾，可是我留在家里，又找不着工作，每天还得吃喝，要是我下乡，我的那份就能留给你和小妹，这次你发烧，医生说了就是营养跟不上。” “再说了，下乡那是去建设农村，苦点有什么，我相信，我有手有脚，一定能够养活自己，或不定，到时候还能寄点东西回来。” 许啾啾：哎，愁人。 许啾啾还想再劝两句，就听见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吵了起来。 躺了一天的许啾啾顿时来了精神，没法子，这个年代实在太无聊了，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机，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 而且，虽然作为女主的对照组很惨，但是，换个念头一想，有女主在的地方，哪能没有点故事发生呢？ 第一时间瞧见妹妹那蹭一下亮起来的双眼，大姐许招娣有些无奈： “啾啾，你还生着病呢，别去掺和院子里的事情。” 许啾啾眨巴眨巴眼，一双无辜的小狗眼眼巴巴地看向许招娣。 “姐~~” 许招娣哪里见过这样招数的二妹，顿时被这一双小狗眼给萌得早就忘了自己的立场了。 “行，那你就站在咱们门边上瞧就是了。” 得到了允许，许啾啾赶紧三步并做两步，从上铺给爬了下来，又麻溜地走出了三姐妹的卧室，来到了外面的堂屋加厨房，许家一共两间屋子，两夫妻一间，另外一间隔了一半给三姐妹，另外一半做吃饭的堂屋还有橱柜，至于做饭？ 那都是在屋外面的屋檐下，搭了个灶台，柴火也是放在堂屋里，就怕被人半夜摸了去。 许啾啾穿着打着补丁的短袖，踩着有些大了的布鞋，兴致勃勃的站在堂屋门边上看向正在吵架的院子。 原来是中午院子里西边的刘大婶炖鸡汤，给家里的儿媳妇补身体，结果人刘大婶拢共就离开了这灶台一会儿回堂屋里拿柴火，再回来守着又炖了半个小时，刚才揭开锅正美滋滋地准备盛起来给儿媳妇先吃两口，结果就瞧见锅里空荡荡的，除了一锅汤，啥也没，别说鸡了，就连鸡毛都没一根！ 这下刘大婶可是气得不行，这年头粮食多珍贵啊，就这一只鸡，还是自己拿钱从娘家那边淘换过来的，一只鸡，足足花了自己5块钱！她家老刘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这只鸡就要抵得上五天的工资！ “我都瞧见了！你家那两个娃娃嘴里还有我的鸡肉丝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伸长了脖子就想瞧瞧，那两个被护在一个白嫩少女身后的两个五六岁的熊孩子嘴里到底有没有那什么鸡肉丝。 许招娣看见啾啾那脖子都想伸到院子里去，担心把她脖子给拧着了，便压低了声音道： “那鸡应该是张家两个小孩偷的，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屋子里有鸡肉味。” 许啾啾：！ “张家？那站在那两个熊孩子前面的就是女主角张可可了？！” 第2章 女主败了? 知道是女主张可可之后，许啾啾看着院子里的这一幕，倒是有几分的眼熟了起来。 等等，这不就是小说里开头的第一章，张家和刘大婶对峙，结果张可可帮忙将鸡骨头给趁乱丢到了别处，最后刘大婶没找到证据，只能不了了之的那件事？ 当时看的时候，许啾啾就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女主是为了避免自家的两个侄子被打，但是她这样做了之后，也没补偿刘大婶什么，倒像是单纯为了突出她的急智一般。 等等！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平的大院，刘老太太位于靠门的西侧，而张家则是东侧靠内，也就是说，张家的房子和自家也就隔了一个单间。 这家伙不会把骨头扔到自家来吧？ 要知道，如果自己不来，许家当然是没嫌疑了，毕竟家里人都没有，但是现在不是啊！自己刚刚穿来，因为头晕就搁在家里休息了半天，而且刚刚大姐还给自己端了一碗红糖水，碗都还没洗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许啾啾就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别说鸡肉了，她可是一口鸡汤都没喝着，这好大一口锅，可别是想让自己背吧？ 做梦！ 想到这里，许啾啾眯了眯眼，看向一旁的大姐，微微踮脚，轻声在大姐的耳旁说了一句。 许招娣微微瞪眼： “不能吧？” 许啾啾下巴微微抬高冲大院里正闹得凶起的刘大婶。 “姐你瞧着刘大婶今天能够忍下去，这可是一整只老母鸡呢！” 许招娣瞧着气得脸都红了的刘大婶，微微叹了口气。 “那我去了，你在屋子里可别出去。” 说完这话，许招娣就趁着看热闹的人群聚集在院子里掩护溜走了。 至于许啾啾，她本来就不打算出门，她要守着自家的大门，免得到时候自己去看热闹了，张可可趁机把鸡骨头给丢进自家了，那才是踩了狗屎说不清了。 此时大院中心的张可可心中也十分后悔，早知道今天放假就不回家了，老妈最近一直提醒她，想要家里出钱给自己买工作，就要把两个嫂嫂给哄好一点。 所以她才翘课回来帮忙带两个侄子，让两个嫂子能够腾出手去排队买东西。 结果她就睡了个午觉的功夫，起来就看见两个侄子脚下一地的鸡骨头，接着就听见了外面一声嚎叫，紧接着两个侄子就慌张了起来。 她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只是，这一只鸡被两个侄子偷了这件事，要是被抓住了，不仅两个侄子肯定会被刘大婶揍一顿，自家肯定还得赔钱，赔了钱名声也臭了，自己要想家里出钱买工作，两个嫂嫂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啊，要想不下乡，在城里面有份工作，今天偷鸡吃这件事，就一定不能被抓住了！ 张可可想的多，但实际上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刘大婶闻着鸡肉味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张可可原本是想将鸡骨头给藏起来，结果刘老太太动作太快，她只来得及将鸡骨头给抓在手里，好在刘大婶一心找两个小侄子，没注意到她的手，她便赶紧将鸡骨头给扔到了衣服兜里。 许啾啾站在门后站了一会儿，觉得脚属实有些酸了，又搬来一个凳子坐下。 就这么一个搬凳子的空档，院子里原本还只是在争吵的刘大婶一把抓住了躲在张可可身后的一个男孩儿拽着朝自己来。 “还说你还没吃鸡！你小子一张嘴就是一股子肉味！” “刘奶奶！别打我！” 张可可大概是担心刘大婶动手，情急之下飞扑了上去想要阻拦，结果两人的重量对四十几快五十的刘大婶来说，可不就撑不住？ 这下三人都倒在了一团，院子里看热闹的几位大娘赶紧将三人分开，就在这时，张可可抬眼看向了许啾啾所在的方向，这么一看，正巧对上了正看得起劲，睁着一双好奇大眼睛的许啾啾。 张可可：…… 原本打算将鸡骨头扔到张可可家垒起来的灶台下面的，结果当事人就看着自己，可如今大家的重点都在刘大婶身上，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么一个空档。 于是，许啾啾眼看着张可可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扭头回去。 这个时候，大门外匆匆走来了一位身高一米七几，体重估摸着有个一百五六的壮实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看见前院子闹哄哄的一团，顿时皱起了眉头。 “干啥呢干啥呢！大白天的都围在前院干啥呢！” 响亮的嗓子一出，刘大婶就像是抓住了救星一样，坐在地上双腿向前蹬，双手在双腿两侧拍地道： “王大姐，您可是要给我做主啊！我这炖了一下午的鸡，我家是一根毛都没捞着，全被这两个臭崽子给偷吃了，被我抓着了，他们还不认，还把我这一把岁数的老太婆给推到地上！这是想杀了我老太婆啊！” 刘大婶一边嚎着一边眼泪还真的流出来了。 王大姐看了一眼才四十几岁就称呼自己为老太婆的刘大婶，只觉得脑瓜子有点疼，这刘大婶一贯就爱仗着自己年龄说事，但实际上，刘大婶年纪大嘛？还真不大！才四十几岁正是为家庭做贡献的年纪咧！ 王大姐看了看刘大婶屋檐下的那锅鸡汤，又看向麻花辫都被扯散开了的张可可。 “可可，你给大娘说说，咋回事？” “哼！她说啥，刚才就是她推的我！” “老刘家的，我让可可这孩子说，你嚷嚷啥！” 王大姐一开口，刘大婶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啥，只冷哼一声，看向在院子里一向口碑很好的张可可，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死丫头要说出个什么花来！ 张可可看见王大姐来了，也是心头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王婶，我和大虎和石头在家，刚刚睡了午觉，就听见刘婶在叫，说她的鸡不见了，还没听到别的，我们家门就被刘奶奶打开了，她进来就要打石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张可可顶着一头被抓乱的麻花辫，加上她那张白净斯文的小脸，一脸茫然又委屈的表情，倒是让一旁看热闹的几位大妈忍不住帮腔。 “是啊是啊，我们来的时候就瞧着可可这孩子护着大虎和石头，刘家的一个劲儿要抓，差点把可可脸都抓花了，这家伙下手可心狠着呢！” 三个大妈的话说完，刘大婶急了。 “我那一只鸡可是老母鸡！五块钱买的！再说了，可可这孩子自己要拦在那两个小的面前，说不定就是怕我抓到他们吃剩下的鸡骨头！” 眼看着刘大婶又要吵起来，王大姐皱紧了眉头，扫了一眼垂着眼皮委屈站着不吭声的张可可，眼神微微一深。 “好了，现在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偷吃的鸡肉， 现在自己说出来赔了钱就算了，到时候被我抓出来就难看了。” 张可可眨了眨眼，看上去毫无波动，许啾啾坐在自家门后面，瞧见这一幕，不禁感慨。 要不人是女主角呢？这心理素质，搁在自己身上，肯定是忍不住要慌的。 瞧着没人出来自首，王大姐只得开始四处找刘婶子口中的鸡骨头，整个大院子拢共前中后三个院子，他们所在的是前院，中后院走过来要经过许啾啾家三姐妹的卧室，加上刘大妈说自己只是回去堂屋拿了个柴火的功夫，所以后院本排除嫌疑。 “那现在，咱们前院在家的人家，都挨着看看，这吃了鸡不可能把鸡骨头也吃了，大家一块儿搜搜看。” 王大姐此话一出，有人赶紧附和，也有人不同意。 “这么多人进去屋里搜，这万一要是丢了点啥，那找谁啊？” “就是，再说了，保不齐是刘婶子自己个儿偷吃了呢？！” “嘿，你个丧良心的！你才偷吃！你全家都他妈偷吃！” “哟！刘大婶，你这嘴可真脏，要我说啊，你就是贼喊抓贼！瞅着咱们院子张家过得好，想赖人张家的！” 眼看着院子里又要吵吵起来，王大姐大喊一声： “行了！别吵吵了！到时候把街道办的引过来，你们就高兴了！” 一提街道办，前院原本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害怕街道办，主要是，这年头，想接点手工活补贴家用，那基本都是在街道办接的，要是把街道办的引来了，人对自己大院的印象差了，下次有什么零碎活不让接了，那就惨了。 最后，大家伙儿一致定下来，就搜张家和刘家，以及离得最近的许家和王大姐自家。 至于搜自家，许啾啾是一口答应下来的，因为原身父母出门上班的时候，把钱都锁在柜子里，就担心许家三姐妹偷拿，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会被人浑水摸鱼，再一个，许啾啾大致猜到，张可可把鸡骨头给丢哪里去了…… 果不其然，搜房工作刚刚开始，王大姐就发现了被丢在刘大婶灶台里面正在和柴火一块烧着的鸡骨头，还啃得干干净净的。 这下，刘大婶愣住了。 “不是，不是，这鸡骨头哪来的啊？！天杀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哪个王八蛋吃了我的鸡，还把鸡骨头丢在我灶台里！” 王大姐看向紧紧站在张可可身后的大虎和石头，又看向一脸委屈迷茫的张可可，心头划过方才许招娣仿佛无意间说的话，犹豫再三，王大姐还是道： “既然鸡骨头都找到了，两个孩子被这么骂一顿也吓着了，喝口水吧。” “是啊是啊，这么热的天，这一顿跑的。” “可不是，这刘大婶也是，这些年越来越不着调了，自从娶了个儿媳妇儿哦，那恨不得要显摆到城墙下去。” 张可可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心想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大虎和石头二人更是就着王大姐递过去的两个碗开始咕噜噜喝水，这么热的天，他们刚才跑了好一会儿，心里又紧张，早就想喝口水了。 水喝了一半，还没等大虎和石头二人喝完，水碗就被拿走了。 王大姐端着那两碗喝了一半的水，看着上面浮着的一层油花，看向张可可叹了口气。 张可可不知道王大姐为啥要看着自己叹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王大姐端着那两碗凉水道： “大虎，石头，你看你们吃完鸡后嘴里沾着的油水，一喝水就冒出来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坐在地上的刘大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抓着两个孩子不放。 “好啊！你们两个死孩子偷吃我给我儿媳妇炖的鸡，还敢骗我！还有你！张可可！你就这么惯着他们！帮他们骗我！亏得老娘以前还夸你是个好的！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看见这一幕，许啾啾眨了眨眼。 嗯，很好，原着里因为刘大婶‘冤枉’张可可的先例在前，后来的几次事件里，张可可对上刘大婶都能站得上风，以至于刘大婶最后被整个大院的人所嫌弃。 这一次，倒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了。 第3章 系统上线 张家两个孩子偷鸡事件，最终在张家两个嫂嫂回来后，和刘大婶拉扯下，赔了五块钱，还有一把柴火。 许啾啾清晰看见，张可可被她妈拉着进门的时候，她两个嫂嫂的脸黑得不行。 不过后面许啾啾也没空看了。 因为她听见了脑海中的那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生活系统绑定完成，新手大礼包派发中，请查收。” 听见这个声音，许啾啾哪里还有功夫去看热闹，她可是正儿八经有系统了！虽然听上去名字不是很酷炫，叫什么生活系统，但是这个系统贼好，一来就发新手大礼包！这名字一听就挺有东西！ 一边琢磨着，许啾啾一边和大姐吱了声，就回到三姐妹的小卧室里，将窗户给仔细检查关好了的，再将门给关上并从里面把栓子给落下，这才站在上下床一旁的空地，悄声道： “打开新手大礼包。” 话音刚落地，许啾啾就瞧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随后锦囊的口子松开，从里面飞出了三样东西。 许啾啾定眼一看，顿时乐了。 可成长空间 黑土地一块（可绑定空间使用） 草上飞身法 她看了看说明，可成长空间可使用系统积分兑换土地和河流，甚至还能兑换房屋，当然了，许啾啾只是匆匆看了一下，那些自己上辈子寻常使用的现代家用电器，后面的0她都数不清楚。 看了看自己余额显示0的系统积分，许啾啾也只能遗憾的表示： “绑定黑土地。” 伴随着许啾啾的确认，黑土地和那缩小的模型茅草房合为了一体，模型茅草房外多出了一块小小的黑土地。 待许啾啾看着茅草房模型大概有个三秒的时间后，只觉得整个人一眨眼，再睁开眼，眼前就是一座正常大小的破旧茅草屋。 不过，再破旧也是属于自己的茅草屋，许啾啾表示自己还是非常满意的。 推开茅草屋的房门，里面黑漆漆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许啾啾有点怕黑，所以只站在门口扫了一圈，然后退出茅草屋，茅草屋外就是自己刚刚绑定的一块黑土地，看上去四四方方，许啾啾估摸着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子。 “看来一块黑土地的大小就是一米乘一米，不过也够我用了，多了我也种不动。”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圈连带黑土地和茅草屋被围起来的篱笆院墙，再往外，便是一片白茫茫的雾，看不清外面还有什么，没由来的，许啾啾有些害怕了起来，嘴里赶紧道： “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许啾啾睁开眼便是那个熟悉的小卧室了。 屋外还时不时传来了刘大婶的声音。 “幸亏王大姐了，不然咱家的鸡就被白白糟蹋了，也不知道这鸡骨头是谁丢的，实在是个黑心眼，吃了我家的鸡，还想陷害我！” 刘大婶说这话时，特意站在自家堂屋里冲着儿媳妇的房门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特意说给偷鸡吃被抓的张家人的，没看见吗，以往下了班热热闹闹的张家，今儿可是静悄悄的。 只是，院子里的大伙儿倒是不觉得刘大婶过分，这五块钱的一整只鸡都敢偷吃，被骂两句也是应该的！ 确定完自己的随身空间，许啾啾这才将目光挪向自己抽到的第三个奖品，草上飞身法！ 可是这个怎么用呢？ 和自己的可成长空间一样？点击确认就能使用？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看向草上飞身法，点击确认。 按下确认后，许啾啾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小人，看上去还有些眼熟。 “嗯？这不是我自己吗？” 就在许啾啾疑惑的时候，小人的右方出现了一排信息。 人物：许啾啾 年龄：15 性别：女 当前技能： 草上飞0级（熟练度0\/10） 当前装备： 可成长空间0级（1\/10） ？？？ 许啾啾看着这个人物面板，愣了一下，随后两眼发亮。 妈耶，看来自己这新手福利抽得很不错啊！ 要知道，任何东西带一个可成长，那可都是好东西！ 虽然让自己穿越到这个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好在还有个生活系统，不然自己真的要想办法死回去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啾啾？” 门外大姐徐招娣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许啾啾想到自己随身空间里的黑土地，琢磨着得找点种子来种才行，而且这件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种子凭空消失了，也不好解释。 而问的这个人，自然是家中最老实的大姐了。 “大姐，进来吧。”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栓后顺势坐在下铺的边上。 大姐许招娣进来后，先是看了一下二妹的脸色，瞧见没有什么，这才长松一口气道： “二妹，你说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对张可可不太好？我听着，好像张家两个嫂嫂都在说是张可可没带好孩子……” 听见大姐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 “大姐，你咋会这样想呢？不是有句话叫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咱们这可是在帮张家的人教育孩子，再说了，这偷鸡的事情是王大妈抓住的，你只是无意提了一下以前看过的课本知识啊！那张可可怪也不能怪咱们头上来啊？” 许招娣本就不是什么很有主见的性子，被许啾啾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道理，点点头准备起身。 “姐，你去干啥，我和你一块儿吧！” 许招娣看了看许啾啾的脸色，倒是没有早上那副惨白的模样，而且许啾啾看上去也的确要活跃一些了，想来身体也是养得差不多了。 “我去煮饭，马上妈就要下班了，要是妈下班回来发现我没做饭，肯定要被骂。” 许招娣说这话的时候，很理所当然，毕竟这么些年都是这样的。 家里的饭菜从来都是她们两姐妹做，三妹稍微长大一些，也得帮着生火，爸妈回来都是直接吃现成的。 毕竟他们上班辛苦，要赚钱养家。 听见这话的许啾啾有些郁闷，天知道，她穿越过来之前，那可是外卖小能手，做饭？可饶了她吧……更何况是外面这种烧柴火做饭的土灶了，她真害怕自己做饭，能把这四合院给烧没了。 所以，大姐许招娣就更不能让她被忽悠着去下乡了！ 就在许啾啾头脑风暴的时候，大姐许招娣已经麻溜的开始去外面小土灶生火了，其实堂屋里是有个小土灶的，但是看外面家家户户都在屋檐下搭灶台的样子，许啾啾也大概猜到，大概是烧柴总归是有灰的，在外面做饭，家里要干净些。 而许啾啾趁着给大姐帮忙打下手的功夫，也瞧见了自家的橱柜里，那是干干净净，就是一些糙米，什么大白米，什么面粉，那连个影子都没。 许啾啾看着这空荡荡的橱柜，也纳闷了。 “大姐，咱妈咱爸每个月的工资多少来着？” 许招娣一边生火，听见这话也没多想，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的人，你什么等级的工种，那领的工资多少钱都是公开的。 “咱妈一个月二十，咱爸多一点，一个月四十吧？” 听到这个数字，许啾啾沉默了。 不是，刚才院子里吵架，她可是听得明明白白的，这一只鸡三块钱，自家加起来六十块钱的工资，这都能买二十只鸡了，再说了，他们家又没有房租，这六十块钱的生活费，应该过得还可以吧？ 这两口子的钱，不花在家里，难道全存起来了？ 第4章 上门女婿 抱着这样的疑问，许啾啾也没藏着，毕竟在她得到的少少的原身记忆之中，大姐对原身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爸他们得攒钱给老家的侄子娶媳妇，你忘了？当初爸和大伯说好了，他负责大侄子娶媳妇的钱，将来大侄子给爸养老。” 许啾啾？？？ 不是，这原着里也没说这回事啊？ 而且，她可是记得，他们一家是女主的对照组，而且看这原身父母后来幡然醒悟应该好好养女儿的事，大概率也是这什么大侄子养老的事情没戏。 否则要是那莫须有的大侄子愿意给他们两口子养老，哪里还能轮到他们幡然醒悟的机会？说不定会觉得自己英明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双眼一亮，她想到一个法子。 许啾啾两姐妹做饭，饭刚刚做好端上桌，那头院子大门许家夫妻俩就走了进来，身后还偷摸的跟着扎着一个马尾辫的许家老三许来娣。 要不说许啾啾三姐妹长相都还可以，这许家夫妻两口子虽然也四十出头的人了，但是看上去还是挺周正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好看的那一挂人。 不过两口子走进来的时候，都紧皱着眉头，像是有人欠了他们钱一样，邻居们也懒得多问，这正吃晚饭的时间，哪里有空去八卦。 “爸，妈，饭刚刚好，就在桌上。” 许招娣瞧见这两口子，也赶紧地把手擦了，起身去碗柜里拿出五副碗筷，又把家里的凳子给摆好，许啾啾站在一旁看着大姐这麻溜的动作，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许家两口子回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饭碗就开始吃，剩下三个孩子也动起了筷子。 “啪！” 许妈一双筷子拍在了老三徐来娣的手背上。 “吃吃吃！我看你就知道吃！一天到晚不晓得做事，和巷子里的野孩子疯玩！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从今天开始，徐来娣你只能吃半碗饭！” 说完这话，许妈将许来娣碗里的饭赶走了大半碗到许爸的碗中，许爸对于多出来的半碗饭，没有任何反应，默默地吃着。 许啾啾看着两人这模样，假装不在意道： “大姐，什么是上门女婿？” “啊？” 许招娣正想着待会儿怎么给小妹妹偷偷留点菜，听见这话一下没反应过来。 倒是许妈听见这话，眉头紧皱。 “你走哪听来这乱七八糟的，我看你的病也好了，明天和你姐去排队买米去！” 许啾啾一脸无辜： “不是，今天听见巷子里一个大婶说的，她说要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她家女儿就可以留在家里了。” 许妈皱了皱眉：“别人家的事你少打听，吃饭！” 倒是许爸，他听见这话吃饭的动作慢了几分，心里开始琢磨起来了上门女婿这件事。 这些年来，他寄回老家的东西可不少，但是那边大侄子每次来信除了要钱就是要钱，他心里对大侄子给自己养老还是有些怀疑的。 但是心里担心把大侄子给惹毛了，到时候老了没人给自己摔盆，毕竟自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没。 不过，要是招一个上门女婿的话…… 许爸的心里顿时开始琢磨起来了。 许啾啾瞧着许爸像是听进去一点，便也不再多提，偶尔提一两次就行，提的多了会让许爸这种喜欢想得多的人警惕。 吃完饭，许爸和许妈径直回了卧室，这大夏天的躺在床上也热得睡不着。 许爸躺在床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二女儿说的那话。 倒是许妈一边翻找着柜子里的钱票，一边数一边念叨着： “我的工资发下来20，家里的粮票还有几张，明天让大丫去排二十斤粗粮回来，鸡蛋也得买了，这一下得划拉出去十块。” “许二，咱们存了多少来着？我今天上班听我们车间的人说，现在娶个媳妇彩礼要置办四大件，什么缝纫机，收音机，自行车，手表，这四个置办下来，估摸着六七百打不住……” “我估摸着许大那个大儿子都十七了吧？估计要说亲也就这两年的事情了，咱们存了多少了？上次大嫂还说来着，让给娃注意个城里的媳妇，将来娃的户口随妈走，还能吃商品粮。 大侄子毕竟是农村的，要是想娶个城里面的姑娘，我估计这彩礼低不了，咱们合计合计。” 许妈说着话，却没听见往日里最紧张这件事的许二说话，忍不住抬头望去，就瞧见许二抿着嘴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许二觉得自己现在脑子格外的清醒，这么多年，每次回家过年，老妈都要提自己没有后，一定要对许大的儿子好，这样以后许大才会给他摔盆。 这些年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但是…… 要是自己招个上门女婿呢？ 到时候让大丫生个男娃跟自己姓，这死了之后摔盆的人不也有了？ 而且，六七百的彩礼，这可是城里面娶媳妇的价格，老家娶个媳妇顶多也就两三百，大嫂这张口就是城里的媳妇，那估摸着给的彩礼得更高，算下来估摸着奔八九百去了。 家里这些年存了一千两百多，看着多，但大部分都是这两年涨了工资攒的，平日里的开销都是媳妇的工资负担，自己的工资都是全部存下来的。 自己如今也四十多了，如果花了八九百给侄子娶媳妇，手里的钱就剩两百多，女儿将来又嫁出去不在家，这两百就相当于是养老钱了。 可如果自己给大丫招个女婿上门，再花两百块买个工作，手头上还剩下一千块，到时候让大丫把工资交一半给家里，这样家里三个人都上班，攒钱也快…… 许二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忍不住侧过身来看向正在将钱和票收回盒子里的媳妇。 “媳妇，我想好了，咱们也招个上门女婿！” “啊？” “媳妇你看，我给你算笔账……” 一通账算下来，许家两口子满脸通红，热血澎湃，如果不是现在夜深了，许妈恨不得现在就冲出门去找王大姐给自己打听人选。 “那要是招上门女婿，怕是还先把大丫的工作给确定好，不然这上门女婿也不好招，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怀上孩子了，就把大丫的工作让给女婿……” “那倒是，明天上班我去问问，上次我好像听师傅说过，谁家想卖工作来着……” “那侄子娶媳妇那边？” “先别声张，等咱们这边事情办妥了再说，免得老家人来搅乱……” 第5章 错怪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许啾啾正吃着清稀饭，就听见大姐许招娣开口： “爸妈，我想好了，等毕业我就去街道报名下乡。” 下乡两个字刚刚落地，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许爸立马吭声了。 “下乡什么下乡！我和你妈都商量好了，给你在我们轧钢厂找个工作，这些天你给安稳在家待着，但是这份工作肯定是要花钱的，家里不富裕，到时候发工资了，你要给家里交一半才行。” 许招娣呆呆地看着老爸，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买工作？ 她爸要给她买工作？ 难道老家的大堂弟死了？ 就在许招娣恍恍惚惚猜想的时候，又听见老爸的声音响起。 “大丫，我知道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紧了些，你也受苦了，但是咱家三个闺女，我不得不为你们将来做打算，像这次我和你妈就想过了，你这孩子性子太软，嫁出去难保不被婆家欺负，我们打算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谁也不能把你欺负了。” 许招娣听着这话，脸蛋瞬间通红，双眼也溢出了泪珠。 “爸……” 许招娣觉得自己心眼真是太小了，这些年来竟然暗地里嫉妒堂弟，甚至觉得爸妈根本不爱自己，还以为老妈想把自己逼走下乡！ 天啊！ 自己原来怎么会这样想！ 许啾啾看了一眼感动得当场哭出来的大姐，默默地叹了口气。 也罢，就让大姐被这个善良的谎言欺骗吧，起码她心里能有点底气，免得将来被男人给拿捏住。 瞧见男人把孩子给哄住了，许妈这才开口敲打道： “这件事你们三个嘴巴要闭紧，谁也不能漏出去，这几年工作难买，咱们后院小王家上次买工作说漏嘴，被前院张家抢了去，后来等了大半年才买到，岗位还不是那么合适，气得小王家到现在都不和张家的说话。 你们要是说漏嘴，到时候买工作没成，大姐就只能下乡去了，到时候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大姐！” 这话一出，许来娣果然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快速摇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出去，许啾啾也赶紧表态。 一大早的，许家两口子吃完早饭就去上班了，前后院里加起来二十几家人，一窝蜂的出门上班后，方才还热闹的四合院瞬间冷清了下来。 因为要买工作，肯定还是要拿到高中毕业证，许招娣也走去上学了。 于是今天拿着粮本买粮的任务就落在了许啾啾的身上，至于三妹许来娣，被许家两口子拜托后院小王家老太太照看一下。 他家孙子和孙媳妇都是轧钢厂的员工，平日里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三岁的曾孙女和老太太两人。 将门给锁好，许啾啾背着大姐的碎布块拼接做的斜挎包，把许妈给的十块和粮票放在随身空间的茅草屋里，这才紧跟着张家张可可去排队买粮！ 张可可和许啾啾一样，背着一个斜挎包，不同的是，张可可的斜挎包上是碎布条，而且比许啾啾的大多了，显然要高档些。 张可可走出院子没多远就发现了紧跟在身后的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啾啾身上背着的布包，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 “许啾啾，今天怎么是你来排队？你大姐呢？” 往日里排队买粮这种事都是许招娣来做，许招娣长得黑瘦黑瘦的，和自己站在一块儿，把自己的七分漂亮衬得九分来，倒是许啾啾这孩子，不知道随了谁，这皮肤怎么晒也不黑，白嫩嫩的，倒是把自己衬得有些脸色偏黄了。 “我大姐去学校了，她说马上就要毕业了，课上一天少一天，想再看看学校。” 许啾啾说这话一点毛病没有，可不是嘛，马上毕业了就要进厂里上班了，这课可不是上一天少一天。 张可可听见这话，肯定似的点点头，笑道：“也是。” 谁不知道，许家两口子一向不待见家里的三个女娃，觉得是这三个女娃把家里男娃的位置给占了，整个院子的人都猜，等许招娣高中毕业，估摸着得下乡去。 没办法，现在工作难找，要靠自己考进去几乎是不可能，至于买工作？ 许家两口子舍得花这钱？ 谁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还养着老家的侄子啊？ 至于嫁人，许招娣那个黑瘦的长相，又没个城里工作，城里谁家会要？ 不像自己，家里已经松口了，等高中毕业就买份工作，虽然说好了，买工作的钱要慢慢从工资里扣，但是有工作就好找对象，到时候结婚了就能找借口断了还钱这事，所以自己根本不着急。 许啾啾瞅着张可可的笑容，没有多说，只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没办法，她刚刚穿来第三天，压根不知道供销社在哪里，甚至连粮票怎么用都不知道！ 好在，许啾啾家所住的胡同这一片离大街不算远，走了二十几分钟的功夫，就瞧见前面排起了长队。 和许啾啾张可可不同的是，排队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大婶，手里拿着的布袋子也比许啾啾的大多了。 排队的队伍之中，自然少不了同一条团结巷的邻居们，不过相对于许啾啾，大家显然对张可可更感兴趣。 “可可，听说昨天你两个侄子偷鸡吃？” 听见这话，张可可的笑容凝固了一下，随即又道： “是我没照顾好他们，他们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哪里懂得，只以为这外面的鸡汤和家里的鸡汤是一样的，吃了之后瞧见刘婶骂人，才知道做错了，又怕挨打，不敢吭声，我才以为刘婶误会两个孩子，一直解释，结果没想到两个孩子真的馋嘴， 昨天妈妈赔给刘婶五块钱，晚上又狠狠教训了两兄弟一顿，打得屁股都肿得老高了，这下可是狠狠涨了记性。” 一番话下来，邻居们早就忘却了一开始的想法，只觉得两个孩子太小不懂得自家和别家的道理，这下被揍了一顿，又赔了钱，证明人张家还是做得挺好。 至于张可可？ 那不是被家里孩子骗了嘛！这能有她啥事啊！ 许啾啾站在张可可身后，琢磨着张可可的话，倒是有些佩服，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张可可恐怕能当个金牌销售！ 这说话的艺术，杠杠的！ 正琢磨着，排队的队伍已经到了跟前，许啾啾这才看见，原来自己排队的目标，都是青菜，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这买青菜是不要票的，只要钱就行，所以大家伙都先来排队买菜，毕竟一样的价钱，先买的面上的没被压得太厉害，排在后面的就剩下些烂菜叶了，还得花一样的钱买，那自然是不合算的。 买完菜，许啾啾拿着粮票去了一旁的供销社，张可可瞧见许啾啾去供销社也没等，她今天来买菜那是做给家里两个嫂嫂看，再一个也是想顺便解释一下昨天的事情，既然目的都达到了，自然也就朝家走了。 而许啾啾此时看着供销社里面的种子，双眼放光！ 第6章 新任务 许啾啾回到大院，去后院王奶奶家本想把许来娣给带回来，结果瞧着许来娣帮王奶奶摘菜，只嘱咐了一句便回家了。 到家之后，走进卧室将门栓卡上，检查了一下窗户，许啾啾这才蹲下身子，心神一动，睁开眼来到了属于自己的随身空间。 空间内的温度显然比外面要舒服多，二十五六度的气候，让许啾啾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种子种子快快长，我的未来可就靠你们了！” 许啾啾一边嘀咕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买来的一小包菜种子都洒在黑土地里，再盖上一层薄土。 做完这些，许啾啾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收获，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赶紧从空间里出来。 出来之后，许啾啾也不知道时间，许家夫妻是抠门惯了的人，家里连个挂钟都没有，只能估摸着天色做饭。 好在，刘大婶开始烧火了，许啾啾也紧跟着烧火，给自己和三妹做了点杂粮饭，又偷摸着打了个鸡蛋在里面。 等许来娣回家吃饭的时候，瞧见自己碗里面的半个水煮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下意识吸了口口水，最后却将手里的碗给挪开自己的视线，别过头艰难道： “二姐……你，你快放回去吧，要是妈回来知道你煮了鸡蛋，肯定要揍你。” 瞅着三妹许来娣那副口水都快吸溜下来的馋样，许啾啾将那碗杂粮饭给推了回去。 “吃你的就是了，这两天妈他们且忙着，哪里有空看家里的鸡蛋数量。” 许来娣听见这话，再看了一眼好像真的不怕挨打的二姐，最终还是嘴馋占了上风，一边吃着，嘴里一边嘟囔着： “那二姐你挨打的时候，我陪你！” 许啾啾：……我真是谢谢你了 - 两人在家里吃着饭，轧钢厂里许家两口子也在一块吃着饭。 “我找师傅问过了，咱们厂里现在有两份工作，一份是车间的女工，一份是后勤资料管理，女工的工资高一些，买来从头算工龄，一个月也有15，但是考级升一级就加五块钱，所以人家这份工作也贵一些，要三百块，后勤资料管理一个月工资18，但这是死工资，只加工龄，没得考级，但是也便宜些，人家只要两百六。” “那肯定女工划算，考级成了一个月多两块钱，就能多交给家里两块呢？” 许妈下意识这样说。 许爸听见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这车间女工的活太重了，将来生孩子怕是不稳当，再说了，一个月多两块，得二十个月才能收回四十，太久了，还是买资料管理这个合适。” 许妈听了点点头，她反正一向是听当家的，既然当家的觉得资料管理好，那就资料管理吧。 “那行，我给人家约好，明天给钱，然后就去办接班手续。” “行。” 许家两口子挑好了要买的工作，也就不再多聊，吃完饭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因为这些年来两人的重男轻女传闻，两人车间里的同事都不太喜欢搭理他们，至于许爸的师傅，他也不是多嘴的人。 许家要给大女儿买工作这件事，倒是给瞒得严严实实。 与此同时，张可可的两个嫂子则是都不太高兴，前些日子家里婆婆透了口风，要给小姑子买工作，说的好听是家里出钱，小姑子将来上缴一半的工资给家里，但是这一份工作可不便宜。 她们今天可是打听了，就最便宜的后勤的资料管理员，那都得两百六！ 她们两妯娌到现在都还是临时工呢，有这个钱，倒不如想办法给她们转正了的好，但是没办法，谁让这婆家人把小姑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一家子都指望着小姑子嫁个领导，到时候好提拔家里人，她们两妯娌根本不敢提意见。 张家大嫂语重心长道：“要我说，那人就是疯了，谁不知道咱们轧钢厂的资料管理员没什么前途？上个人干了十年了，除了跟着工龄涨工资，根本不可能升职，就这，还敢开口要两百六？ 我看啊，那人是瞧着咱们家小姑子马上高中毕业急着找工作，所以喊了个高价，我看她那工作，顶天了也就卖个两百块差不多了，咱们先晾晾她，等过几天再去还价。 我可是听说，她急着卖工作的原因啊，是因为她要去随军了，就这段时间了！” 既然大嫂都发话了，张家二嫂子巧儿也赶紧表态表示赞同。 “就是，这杀价这种事，老爷们不懂，还是得听大嫂你的，没人买，她这工作也换不成钱。” 两妯娌嘀嘀咕咕决定好了，等下个星期一上班之后，再去找那个卖工作的人，这几天就让她愁一愁。 傍晚归家，许家两口子心里揣着事，走的步伐也快了些，一旁不断有骑着自行车的工友们从两人身后驰骋而过，许爸看着那自行车，眼中闪过一丝盘算，自己两人虽说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有六十出头，但却是全大院都出了名的节省，自然没有自行车。 可要是招女婿上门，买个自行车给家里用，听起来好听，自己也能骑上。 想到这里，许爸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招女婿上门的主意是真的很棒！ -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自己为了避免大姐惨死他乡的命运，给出的小小耳旁风，能够引起许爸这么强烈的反应。 许啾啾此时正蹲在自己的随身空间内，看着面前这长势旺盛的黑土地，一时间有些乐得找不着北，哦不，本来空间内就没有南北方向。 可是，眼前这片黑土地上，几乎是密密麻麻，把原本的土地全部给盖住了似的疯涨的各式蔬菜，各个块头大不说，还格外的水灵，和今天排队买的蔬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许啾啾在高兴之后，也陷入了沉思，这么多的蔬菜，自己可怎么卖出去呢？ 胡同附近肯定不能卖，这年头的邻里邻居可是熟悉着的，自己前脚卖，后脚许家两口子就能知道，说不定还得让自己把钱吐出来。 可就算是去东城卖，也难保人没有在南城的亲戚。 就在许啾啾苦恼自己这甜蜜的烦恼时，一整天没有吭声的系统忽然上线。 “当前任务，解决大姐的烦恼，帮助大姐找到工作（完成度8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易容术初级。” 许啾啾：！！！ 第7章 人选送上门 吃过晚饭，姐妹三人将饭桌收拾了，碗筷洗了，许啾啾正打算问一下大姐要不要洗澡，就瞧见许妈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三张票递给了大姐许招娣。 “今天去澡堂洗，明儿上午十点你来厂子门口等我，妈带你去办手续。” 许招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喜难以掩饰，嘴角更是都快飞起来了。 瞧着大丫这副表情，许妈也难得温和道： “这件事别说漏了，等明天确定上班了才算定下来，不过你毕业证还没拿到，一个月只有十五块，等毕业证下来，一个月就是十八块，每两年涨一块钱，还是挺好了。” 许招娣一边听着，一边飞速点头，说实话，能有一份工作已经是她不敢想的了，至于工资，她其实没想那么多。 以至于，拿着三张澡票，带着两个妹妹去澡堂的时候，许招娣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飘忽的状态。 甚至走在半路上还偷摸给许啾啾道： “二妹，以前是大姐想岔了，爸妈怎么可能不爱我们，爸妈这是爱得太深了，轻易不开口，你别看张家宠着张可可，现在他们都没透口风买工作的事情。 所以你看，还是咱爸妈这样的才管用。” 许啾啾看了一眼满眼笑意的大姐，沉默了一秒，狠狠点头： “嗯！大姐你说得对！” - 许家三姐妹傍晚背着布袋子出门这件事，没几个人注意，没法子，张家两个嫂嫂还在据理力争压价买工作的事，刘婶子忙着照顾自家儿媳，两边倒房的人家今天回来的晚了，正在着急忙慌做饭，至于中后院，更注意不到前院的事情了。 姐妹三人在澡堂泡了个热水澡，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这澡堂就在他们家巷子口不远处，周围都是街坊邻里，倒是不担心安全的问题。 三人正朝家走着，就瞧见路边有人挎着个菜篮子站着，围墙的阴影将人给盖住，而很快，从一个大院门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一口气将菜篮子里的菜给拿了大半。 “大姐，他们在干啥啊？” 不怎么出院子的三妹许来娣看着角落里，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的问道。 许招娣也没多在意，随口解释道：“她们在买菜吧，经常有附近乡下的人进城卖菜，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问路送点菜给对方，只是这样的菜一般都会贵一半，所以咱们家没买过。” 许来娣点了点头，没再问了，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变到了明天上学和小伙伴显摆自己去澡堂洗澡了。 倒是许啾啾，瞧着那卖菜生意，心头有些火热，现在，就差大姐工作落实了！ - 次日一早，许家人都格外兴奋，许爸许妈更是难得让许招娣煮了两个鸡蛋，他们两口子分一个，三姐妹分一个。 许爸许妈吃完就去上班了，买工作毕竟是私事，自然不能耽搁上班，与此同时，张家的两个妯娌也沉着脸出门了。 她们两昨晚上说了压价的想法，本来婆婆都松动了，毕竟能少出钱肯定是好的，但小姑子说万一这马上毕业了，要找工作的人一多，恐怕还得涨，就这，昨晚上婆婆拍板，今天就去给人说好买工作的事，星期一就把入职证明给办了。 本来昨晚上张家大嫂还想和男人说拖两天，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给怼了，说啥这钱本就该花，早点买了稳当，免得可可在家里担心，气得张家大嫂直接拽过被子盖在肚子上睡了！ 张家的事情，许妈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今天揣着钱上班，瞧着差不多快十点了，就请了个假，去厂子大门接上大丫，带着去了后勤部。 到了后勤部，那后勤资料管理员带着大丫去做了工作的顶替的手续，许妈确认好了，大丫从今往后就是轧钢厂里的正式员工了，这才进了厕所，把缝在内裤外的钱兜翻出来，将里面的两百六给数好了递给了对方。 收到钱，卖工作的三十来岁的资料管理员显然也松了口气，心情颇好，忍不住道： “大姐，我也不瞒你，如果不是要去随军，这份工作我还真不会卖，清闲啊，平日里没什么事，就是坐着整理整理文件，我看你这份工作是给你闺女买的吧？” 许妈点点头，毕竟刚刚才交接了工作岗位，这没什么可瞒着的。 这位大姐左右看了看，这才五指并拢了盖着嘴巴悄声道： “那您这工作可是买得划算，不是我吹啊，我这工作接触到的，大部分都是科室的年轻人，您女儿买我这工作啊，不出三月，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许妈听见这话，却没有多激动，她们家买这份工作，可是为了招上门女婿，那些科室的年轻小伙有啥用？ 不过，想想自己和当家的本就打算工作稳定了之后就去寻摸上门女婿的对象，眼前这位大姐看着比自己小上一些，但是可是在档案管理做了十来年了，这厂里面的人员档案她都过了手，找她不是正正好？ 想到这里，许妈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大妹子，既然你都这么敞亮，我也不和你说套话，我们家三个女娃，我是打算给老大招个上门女婿在家里，你看看，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 这话一出，卖工作的大妹子都瞪大了眼，要知道，这个年代招女婿上门，那都是很少见的事，毕竟，女娃不值钱嘛，大多数都是嫁出去，这招女婿上门，可是要花钱的，没想到这许家两口子，不仅仅给女儿买工作，还要招女婿上门，这可是和外面人传的重男轻女压根不一样啊！ 不过，她毕竟也在档案室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眼界的，震惊了一两秒就缓过来了。 “大姐你这想法倒是少见，不过啊，咱俩还真是缘分了，你要是问别人，他们还真不一定清楚，不过我知道一个孩子，是机床的技术工小李，他爸妈是得病走了，亲戚也几乎没了，他前两年接的班，因为家里还之前生病欠的钱，房子也换出去了，现在住在厂里宿舍的。 厂里人都以为他身上背着债，但实际上啊，这小子的债都还得差不多了，你要是看得上，我带你远远地瞧瞧，看上了我去问问，我估摸着这小子是能接受上门的。” 许妈听见这条件，也是十分动心，点了点头，却是问了问人名，打算回头让许爸去看，毕竟嘛，他们家都是许爸当家，这看上门女婿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也是许爸说了算了。 第8章 换东西 一大早就出了家门去上学的许啾啾，在得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之后，偷摸的从教室的后门溜了出去。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看了一眼，也只默默地低头继续讲课。 而此时逃课出学校的许啾啾，在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个最普通的竹编菜篮子，花了一毛钱，挎在手腕上走了一段路确定没人跟着后，这才将菜篮子给收进随身空间，再走一段路坐上公交车，朝着东门坐过去。 这大夏天的，快到中午的时候，出门的人也少，许啾啾还得到了一个座位，坐在公交车的座椅上，许啾啾面前的半空中，浮现出了她方才得到的任务奖励。 易容术初级： 每次使用时限为1小时，冷却时间24小时，当选择使用时，可选择模拟捏脸，也可选择套用模板，但当前仅可套用一人模板。 可选择目标人模板，当前可选择模板人数为1人。 这两行字不多，但是许啾啾看了许久，说实话，她本以为易容术就是类似于以前看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给脸上化妆让自己看上去老一些，黑一些，可没想到，系统出品的易容术这么牛。 竟然是像游戏捏脸一样，想要大饼脸就是大饼脸，想要瓜子脸就是瓜子脸，最牛的还是，可以选择目标人模板。 也就是说，她可以伪装成特定的一个人，用他的面貌去做事情。 可惜的是，自己手里的易容术还是初级，只能更改面貌，身高嗓音都是破绽，还是得小心谨慎才行。 许啾啾在公交车上坐了一个钟头，才跟随着最大的人流量下了车，再从大马路走进一旁的小巷。 这大夏天的，又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胡同里大部分院子都敞开着大门在堂屋里吃饭，许啾啾一边走，一边下意识练习起了草上飞身法。 要不说系统出品真的牛，刚开始用草上飞身法，许啾啾就感受到了脚步松快了些，且伴随着步数的增加，草上飞身法的熟练度开始累加，许啾啾只觉得脚步越发的轻了起来，隐隐的，甚至能够感受到偶尔有风从脸颊飞过的气流。 等确定这个胡同是个四通八达的胡同之后，许啾啾这才找了个公厕进去。 蹲在公厕里，许啾啾给自己捏了个略微瘦削的黑黄脸蛋，脸颊上都一整片的晒斑，一头长发被许啾啾给紧紧编了个辫子，看上去发量有些愁人的模样。 等确定好这张脸蛋的细节后，许啾啾这才拿出自己买的菜篮子，将里面装上了满满的一筐菜，这才施施然从公共厕所走了出来。 许啾啾走出来后，也没有叫卖，而是挎着菜篮子朝着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那绿油油的菜便抓住了敞开大院门吃饭的主妇们的眼，只是，这寻常没见过的人，大家虽然好奇她哪来的菜，但也不敢多问。 不过老太太们就没那么多顾虑了，许啾啾才走了没几步，就被人从后面叫住。 “大姑娘，大姑娘！” 许啾啾一脸迷茫扭过头，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确定是在叫自己。 “婶儿，你是叫我吗？” 头顶银发的老太太连忙点头，笑呵呵看向许啾啾问道： “大姑娘，我瞅你不像附近的人，你这大中午的是？” 许啾啾伪装的乡下小媳妇儿的模样露出了些微慌张的情绪，这才轻声道： “家里种了点菜，我想找亲戚换些，但是找不着他家了。” 许啾啾也是知道这个年代抓投机倒把的，不敢直接说卖菜，但是真要买菜的人自然能够听懂自己的暗示。 果然，许啾啾话刚刚说完，老太太就两眼一亮，左右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那你这菜怎么换啊？” “八毛一筐。” 许啾啾这个报价是她在公交车上琢磨过的，这一筐菜大概能有个五斤，和昨天供销社来的菜算下来单价持平，一毛一斤，但是许啾啾这菜品相好，一看就是精心侍弄的，再一个，她这菜可不用排队，多省时间。 果然，许啾啾才报价，老太太甚至都没还价，快速道： “大姑娘，你等等大娘，大娘回家拿钱去，可别卖给别人啊！” 许啾啾一看老太太这火急火燎的架势，心里一个咯噔，看来自己是卖得便宜了…… 果不其然，等老太太将八毛钱交给许啾啾后，还不忘追问。 “大姑娘，你家这菜还有多少啊？我们院子里关系好的老太太也想换一些，你下午还来吗？” “还有一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许啾啾很快离开了胡同，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许啾啾提着个麻袋从离开的方向回来。 而此时，和老太太关系好的邻居们已经静悄悄的等候在大院内，许啾啾捏的乡下小媳妇看见这么多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抓着装菜的麻袋有些紧。 而老太太则是十分自来熟道： “这我乡下侄女，家里种了点菜，来换点东西，你们别吓着她了。” 许啾啾脸上露出感谢的笑容，手上动作麻溜，还是按照一斤一毛五的价格售出，期间还偷摸的从空间里挪了一些在麻袋里，等卖了能有个六十斤左右，这才没有继续补充。 面对那些闻到风声，悄悄赶来的主妇们，也只能连连解释： “婶子，没了，真没了，我本来就是进城给婶子送些菜，婶子说吃不完，这才想着换些东西。” “哎，那是可惜了，那，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给你婶子送菜啊？” “是啊，你家这菜可真水灵。” “就是，我们午觉都没睡就赶过来了，你看你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反正就是打听这乡下来的‘亲戚’还能不能带点菜来换了。 没办法，这买菜虽然是不要票的，但是架不住限量啊！ 每个星期就来两趟车，这要去买还得早早的排队，你要是敢一口气买多了，后面排队的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可要是为了买个菜，去趟黑市，那不是有病嘛！ 所以这难得来的乡下‘亲戚’，就格外的重要了。 许啾啾将十块钱给揣进兜里，也格外的高兴： “我今天回去就摘菜，明天还来，你们还要吗？” “要！咋不要啊！” 大概估摸着要菜的人的数量后，等人散得差不多了，许啾啾这才假装从袋子里摸出最后一把大概两三斤的菜来递给了最开始出来问自己的老太太。 “婶子，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哪里能这么快就卖完。” 老太太瞧着塞到自己手里的菜，笑呵呵收下了。 “你这个大姑娘讲究，那就谢谢了，我是我们大院的管院，以后还有换的你可以先给我说一声，我偷摸帮你吆喝一声，你放心，咱们这片住着的都不是多事的人，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康素娘家远亲。” 许啾啾一听这话，也松了口气，她虽然有草上飞，但是也很害怕被抓，毕竟年代文可不是白看的，眼下有了‘自己人’打掩护，总是要多一份安全。 同时心里也琢磨着，明天卖完菜了，可不能再卖了，总得寻摸点别的，这卖菜量大打眼不说，还卖不了多少钱。 心里这么琢磨着，许啾啾和康素老太太挥手告别，扛着自己的袋子匆匆消失在了胡同之中。 等坐上公交车到家后，眼瞅着也到了下班的时间，许啾啾赶紧地将自己从菜钱里面挪动的钱给补了回去，刚刚补回去，就听见院子里不知道咋回事吵起来了。 原本许啾啾刚赚了钱，对这院子里的热闹不是很感兴趣，可却听见了自家的名字，这才微微皱眉，将门给打开了想看看咋回事。 第9章 张家买工作 许啾啾刚刚打开门，就瞧见了院子里脸色难看的张家两个嫂嫂，然后就是自家大姐许招娣和许爸许妈。 “你说你们什么人啊？咱们邻居十几年了，你们要买工作的事儿也不吭声，这偷摸着把我家打听的工作买了。” “就是，亏得我们家可可还把许招娣你这孩子当朋友，结果你转头就抢在我们家前面买我们要买的工作，你这不是坑人吗！” 三个小时前。 张家两妯娌昨天被婆婆给训了，今天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赶着下午不忙的时候，抽空溜达去了后勤室。 结果正巧，那时候后勤室资料管理员和许妈正在说话，两妯娌也没当回事。 只以为许妈也是来打听卖工作多少钱的事情，不过两人可没想过许妈打听了是要现在买，毕竟他们大院谁不知道，这许家两口子就是个棒槌，别看这工作技术不错，可是生活上脑子是一塌糊涂。 自家的三个女儿当个草，把老公大哥的儿子当个宝，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两妯娌都清楚，这许家的大侄子高中都没毕业，许妈估摸着就是打听个工作的大概价格，等侄子毕业了也好参考买。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格外有默契，想着不能和许妈当面撞上，不然要是被院子里的人知道自家要买这份工作，不说别的，就后院那小王家，之前被自家截胡，可是一直气着的，保不齐他们家知道这件事要起什么坏心眼。 这么一琢磨，两人就回了车间，愣是等到了下班前溜走去后勤室，找到那打算卖工作的资料管理员。 人家资料管理员见到这两妯娌，想到她两之前想压价的事儿，面上也有些不爽，反正她已经卖了工作要去随军了，和这两妯娌这辈子估计都不见面了，干脆道： “你两来找我干啥？我的工作已经给出去了，今天下午手续都办完了，这件事我们后勤部都知道，要我说啊，你两可得赶紧地去找那车间要卖工作那个，不过我这工作卖了，估摸着她也不卖了。 也是你两自己不打听清楚，那女人和我有点矛盾，一听我这要随军卖工作，她才放出风来要卖工作，为的啥，就为了拖着你们让我不好卖呗。” 说完这话，前资料管理员笑呵呵的拿着自己的茶杯下班了，留着两妯娌站在原地傻眼，心里暗道坏了。 但是她俩也没多耽搁，赶紧地去找了那放话要卖工作的车间女工。 果不其然，那人听见她俩是来问工作的，便笑呵呵的推说自己最近改主意了，不打算卖工作了。 这下两妯娌心里一个咯噔，对视一眼，心里暗道完了。 虽然她俩对花钱给小姑子买工作这件事很不爽，但说实话，她俩也知道工作是肯定得买的。 这不，一路上从厂里回家，两妯娌话都不敢说，就琢磨着怎么和婆婆交待，结果刚进院子，就碰见了许家夫妇带着许招娣回来。 这下，两个妯娌瞬间想起来了，这下午的时候，许家媳妇不在后勤部来着？ 大不了，大不了自家再找买工作那人多出几十块，把工作给买回来！ 想到这里，张家大嫂拦下了从大院门口往家走的许家夫妇急切问道： “许嫂子，你今天打听到了，那后勤那份工作卖多少钱了没？这工作是卖给谁了啊？” 许妈看着张家大嫂那急切的模样，按照自家爷们之前教的说辞笑道： “哪是卖给谁了，管理员是我娘家亲戚，她要去随军了，所以就把工作退下来让给我家许招娣了。” 这话一出，张家两妯娌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许家两口子，给他家老大许招娣买工作了？！ 不对！ 是他许家两口子抢在自家前面把自家看上的工作给买了！ 这一想，张家大嫂瞬间炸了。 “许树你们这也太不厚道了！你家这不明晃晃的抢工作嘛！” “这院子里都知道，我们张家要给可可买工作，你们不做声的就偷摸把我们看上的工作买了！” 张家大嫂沉不住气，直接在大院门口嚷嚷了出来，原本在屋里帮忙做晚饭的张可可听到工作的事情，也连忙出来，站在自家屋檐下，一脸受伤的看着许招娣的方向问道： “许招娣，你真的买了那份工作吗？” 前院里年龄相仿的就张可可和许招娣，加上又在一个高中上课，时常一起上下学，所以院子里的邻居们都还觉得这两孩子玩得挺好的。 现在看张可可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和问话，心中顿时偏向了以往嘴甜形象好的张可可，觉得这许招娣有些不地道，咋能偷摸着把朋友的工作给截胡了呢？ 许妈瞧着这一幕，张口想说什么，就听见一旁自家当家的说： “这你们家买工作这事儿我一直是知道的，只是，我家亲戚这工作是后勤部管理员，没什么晋升的空间，我想着你家要买也肯定是买车间女工的工作，工资高，能为厂子奉献力量，考级过了工资也涨得快。 再说了，这也是碰巧赶上了，我媳妇儿娘家那位大妹子也说，赶着要去随军，不然这好事也轮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家哪里有钱给许招娣买工作？” 许爸不愧是能考上六级技术工的，只要他脑子正常发挥，这张家的还不是他的对手。 一番话下来，周围邻居们又觉得，人许家说得没错。 “是啊，这许家两口子怎么可能舍得花几百块给许招娣买工作，说不定啊，还真是人家亲戚给了个便宜价太划算，才给许招娣买的！” “是啊，不过这也是，要我买，我也买车间的工作啊，年轻人脑瓜子转得快，现在接手，明年年中考级，考过了就是一级工，工资加五块呢！” “也对啊，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还真不好说，可要说许家，他们能主动给女儿买工作，那才是母猪能上树……” 许爸两句话下来，张家人的攻势就被化解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人这是捡便宜啊！ 谁家捡亲戚便宜还要顾及你一个邻居家的心情啊？ 那不是做梦嘛！ 这下再看一开始就发话指责许招娣的张可可，倒是有些觉得她不懂事起来了。 张可可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格外的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改变了…… 第10章 暗浪 许家和张家的吵架在王大妈的调节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整个大院的年轻小伙子们，以及他们的家庭，却是掀起了新一波的暗浪。 就像是住在前院进门西边倒装户的陈家父子两，陈家的老婶子是去年走的，好在走之前，家里的独生子陈斯已经进去轧钢厂车间了，也算是能够闭眼去了，而老陈，轧钢厂的清洁工，这些年在老婆子的操持下，家里紧巴巴的养大了孩子陈斯，又省出一笔钱给孩子买了工作，眼下老婆子走了，孩子有了工作，手头倒是宽裕了。 就这两父子坐在家里吃饭，老陈压低了声音问： “许家那个老大，说是有工作了。” 陈斯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不在意地点点头。 “我刚刚听见了，后勤的资料管理员，不是什么好工作，又不能考试升级，一辈子死工资。” 老陈听见儿子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这孩子，许家老大我是从小看到大的，那是一个勤快，家里基本都是她操持的，以前你妈就说，这孩子要不是生在了许家，她是真想给你讨过来做媳妇儿的，那时候我和你妈都看不上，许家那样，能给她什么帮扶？ 但是现在她有了工作，那就不同了，一个月自己也能赚工资咧，到时候娶进家来，让她把工资交给你，家里多了一个进项，还有人打理，你看看，从你妈走了，咱们爷俩每天下了班还要自己做饭，洗碗，多麻烦，要是娶了许家老大，咱们爷俩下了班啥也不用做，衣服也有人洗了，每个月还多一笔钱，三个人都有工资，攒一攒，说不定今年都能买辆自行车了！” 随着老陈的话，陈斯吃花生米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他如今在轧钢厂是普工，最低等级，每个月的工资到手十五，下半年国庆之后可以进行第一次考试，要是考过了就加五块一个月二十，而后勤部管理员这个工作，一个月十八，其实也不错了。 但是吧…… “爸，那许家老大也太黑了，脸上都是斑，而且又瘦成那样，看上去就像乡下的姑娘一样，我怎么带的出手……我看啊，这件事还是算了，咱家两个工人大哥，还怕娶不到对象？不过爸你说得也对，每天做饭洗衣服也不是咱大老爷们该干的活，明天你去后头巷子李媒婆那里帮我说一下，我的要求不高，有正式工作，长得可以，持家贤惠的就行。” 老陈听着儿子这话，本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觉得儿子说得也对，他们父子两可是都有正式工作的！找个条件相当的，那也是正正好！ - 许啾啾家此时也正在吃晚饭。 往日里不怎么说话的许爸今天倒是难得多说了几句。 “你工作的事情办好了，厂子里每个月十号发工资，你拿了工资就交给你妈，你妈每个月给你五块零花，咱们家这次买了工作，也不剩什么钱了，到时候你结婚生娃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爸，我懂的。” “你懂就好，再一个，你妈今天托人给你问了个上门女婿的人选，周末两天我和你妈去打听打听，人要是行的话，我就托人相看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也微微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有了工作，就要相看起来了，但是这个年代都是这样，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许招娣也没说啥，反而是有些好奇，自己即将相看的对象，究竟是谁？ 听着饭桌上的话，许啾啾默默地吃着饭，行吧，只要大姐不下乡，相亲这事儿她也没啥可插手的。 正这么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许啾啾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帮助大姐许招娣相亲，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防晒霜。” ？？？ 不是，你这系统为啥叫生活系统，改名叫奶妈系统好了，咋我什么都要管啊？ 不过…… 想到这白天的烈日，防晒霜这个东西倒是真的挺刚需的了，想到这里，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还有几分羞涩的大姐许招娣，恩，既然系统都出任务了，那估摸着这次的相亲没成。 许啾啾认真看着大姐许招娣的脸蛋，说实话，大姐这些年营养不良，加上没有防晒的意识，整个人又瘦又黑，脸上还有不少晒斑，的确是不怎么符合这个年代喜欢白白胖胖的审美。 不过…… 许啾啾毕竟是后世过来的人，那黑黑瘦瘦不正好是高级风？ 至于晒斑，那是纯天然的象征！ 许啾啾琢磨着怎么给大姐许招娣来个大改造，至于什么擦粉变白就算了，现在人虽然崇尚白白胖胖，但也是看得见别样的美的，只要是美，什么风格不行？ 一家五口，心里都揣着事，倒是没再多说。 吃完饭，许招娣照常收碗筷洗，许妈和许爸回了卧房，许啾啾也不好意思干看着，帮忙把桌子给收拾了，刚收拾好桌子，许啾啾抬头就瞧见了一个个子约莫一米七左右，瘦巴巴的男人站在屋檐下紧盯着大姐。 许啾啾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进门东边倒装房苟家的苟二弟，苟家现在有两个工人，老大早几年进了轧钢厂现在是一级工，去年才结的婚，前些日子小媳妇刚怀孕，一个则是苟老头，快五十岁的人，是轧钢厂附属小学的老师，教语文的，家里老二读了初三没考上就在家待着打零工，今年十七岁，老三则是刚上小学，一家子的负担重，所以苟家老妈也愁得很。 眼下下乡建设的政策火热，街道办的人已经来苟家动员过了，如果明年苟二弟还没找到正式工作，估计就得下乡去了。 苟老妈的心思大家都懂，多一年的时间，多攒点钱明年买份工作，可如今这工作是每年都在涨价，苟家的儿子也多，说实话，苟家会不会给老二买工作，街坊邻里都偷摸的猜测过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眯了眯眼，看来自家大姐这份工作，是真的惹眼了。 这刚刚放出消息，就有人盯上了，不行，明早可得提醒这许爸许妈一声，他们花钱买工作是为了招上门女婿的，可不是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把工作送出去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装作没看见那屋檐下的苟二弟，径直出门走到大姐身旁，帮忙把碗筷给收拾了，顺便从碗柜里面抓了一把生花生，然后把堂屋的大门一关，直接隔绝了院子里的眼神。 想算计我许啾啾罩着的人，想屁吃！ 第11章 糖葫芦 回到三姐妹狭小的卧室，大姐许招娣显然还有些兴奋，脸蛋有些发烫，坐在下铺的床沿边上咧着嘴笑。 老三年龄小，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把她的脑子给弄糊涂了，往日里一直觉得老爸老妈不可靠的想法，也开始质疑了起来，坐在大姐许招娣的身旁一脸的迷茫。 许啾啾倒是不管两姐妹在想啥，她刚刚偷摸抓了一把花生，现在已经爬到上铺，盖上了薄薄的被套，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实际上，许啾啾手里抓着一把生花生，已经心神一动，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了。 今天卖菜虽然不错，但是许啾啾也觉得菜太便宜了，自己扛着一大麻袋的菜，也不过卖了十块钱的样子，虽然已经抵得上普通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许啾啾也不能每天去啊，虽然自己能用草上飞，但万一被人埋伏了呢？ 再说了，许啾啾可是准备攒钱给自己买工作的，是了，许啾啾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花许爸许妈的钱，毕竟，家里已经有一个上门女婿了，下面的两个女儿自然就不受关注了，至于给自己买工作？那肯定是天方夜谭了。 不过，许啾啾也不可能下乡的，她两辈子加起来没干过一点点农活的，上辈子家里养盆花都能死了，再说了，这去了下乡想要攒钱可不容易，就是卖东西都要去老远的地方了。 所以，许啾啾都想好了，十八岁之前一定得把买工作的钱攒够，最好是多多益善。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把地里面的菜给拔了堆在一旁，再将就着拔菜空出来的坑，把生花生给埋了进去，做完了这些，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出来。 时间仿佛刚刚才过去了几秒，下铺的大姐和三妹还在干坐着。 许啾啾倒是准备睡了，她今天可是没少忙活，又是上课又是坐车卖菜，加上第一次获得易容术，心情的起伏太大，这一躺上床，就觉得眼皮子重的很，感觉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了。 只是，还没等许啾啾睡着，大姐许招娣带着几分憧憬开口了。 “二妹，你说，爸说的那个人，是个啥样的人啊？多高啊？胖不胖啊？好不好相处啊？你说，你说他能看上我吗？” 许招娣说了一长串，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也不是什么傻子，她自然是知道，在大家伙的心中，整个大院最好看的小姑娘就是张可可了，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至于自己，长到十八岁了，从来都没有男生多说两句话。 “你说我虽然长得不算漂亮，还有点黑，脸上也不光净，但是我现在有工作了，能自己赚钱了，对方应该能看上吧？” “你说，这人为啥愿意当上门女婿，是不是有啥毛病啊？长得特丑？还是家里特别穷？二妹，要是他长得特丑咋办啊？我听人说，对象长得丑，将来生下来的小孩也丑，我不想要一个丑小孩，将来不管是嫁人还是娶媳妇，都要多花钱，要是家里特别穷也不行，咱家条件就这样，要是家里特别穷，我也接济不了……” 许招娣一边说着，一边皱紧了眉头，她是真的担心啊！ 躺在上铺的许啾啾听着这话，觉得贼耳熟，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幽幽的道： “大姐，你这不是和人娶媳妇儿一个心态……再说了，大姐你也不丑，女大十八变嘛，明天你找妈借根炭笔，再借一个红纸，我给你捯饬捯饬，保准亮瞎相看的那人的眼。” 许招娣听见这话，笑得眯起了眼。 “二妹你可真能吹，还亮瞎人的眼，不过他要是没看上也没关系，我可是有工作的！” 一旁的三妹许来娣听着大姐的话，眼神中闪过思索，小小的年纪就在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叫工作很重要！以至于将来成了整个和平弄远近闻名的工作狂，铁娘子。 而许啾啾也很惊讶，大姐今天才买到工作，晚上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变得有底气起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之前大姐一直觉得家里爸妈不待见自己，又没有工作收入，肯定是心慌的，现在发现爸妈是爱自己的，加上手里有了工作，这一辈子的保障都有，甚至以后老了退休都有退休金，自然是有底气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有一份工作，能够养活自己都是很重要的啊！ 三姐妹一边聊着天，一边缓缓睡去。 周六，大院里的早上难得安静了，平日里赶着上班的工人们，此时都在补觉，而家里操持家务的人们也因为当家的没醒，难得有了个慢悠悠的早晨。 许家两口子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些闷热了，估摸着快到晌午了，走到堂屋，看着餐桌上放着的早饭，许家两口子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想把大女儿给送到乡下去，这要是去了，家里的家务活可不就难免要分摊一些到他们两头上？再说了，许啾啾这孩子做饭可没她大姐好吃。 两人吃完饭，许爸便出门了，家里人都知道，他这是出门去打听了，许妈的视线落在大女儿的脸上，不由得抿了抿嘴，这孩子可真是不会长，净是挑着自己和老许的缺点长，这一时半会儿的长相也改不了，倒是…… 许妈的视线落在了许招娣那干枯的麻花辫上。 “今天你爸有事，二妹你带着三妹在家看家，我带着你们大姐去理发店一趟。” 许招娣一听去理发店，忍不住有些高兴地扬起了嘴角，要知道，往常的时候，妈可舍不得带自己去理发店的，毕竟理发店可是要钱的，三毛钱一次！都可以买六斤菜了。 许啾啾连忙拉着三妹点头，以表示明白了，心里琢磨着，这是许妈要尽可能给大姐来个大改造了吧？也是，就算是上门女婿，她家的条件也只能说刚刚够着，这还是算将来会把她们两姐妹给嫁出去的份上。 许妈带着许招娣去理发了，住在倒装房的苟二弟也紧跟着从自家房子出门了。 本打算回房间想办法看看花生熟了没的许啾啾看见这一幕，抿了抿嘴，想到自己的任务，赶紧的将房门给锁了，将三妹给托给后院的小王家老太太，也麻溜的跟着出了门。 许家这一连串出门，让一直默默关注着她家的张家人也好奇了起来。 不是，你家这都出门干嘛呢？ 第12章 苟二弟的心思 走在最前面的许妈和许招娣，隔了不远则是苟家老二，再后面跟着许啾啾，许啾啾身后又跟着张可可和她二哥，这一连串的人，朝着国营理发店走去。 走在最后面的张可可一边跟紧了脚步，一边和二哥说着话。 “二哥，你看这许家是要去干啥不好的事儿吗？咋还偷摸着呢？” 张家二哥脚下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 “这有啥不能见人的事儿会往大街上走啊？” “也是哈，但为啥许啾啾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呢？” “管她啥事儿，咱们盯紧了就是，要是能逮着差错，说不定能让他们家把工作给让出来！” 张可可听见这话，眼眸一深。 “恩。” 许啾啾刚刚走出大院门没多远，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趁着大街上的玻璃窗瞅了一眼，发现是张家两兄妹之后，也懒得管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两兄妹是来逮自家的过错的。 她的精力都放在了前面苟家老二身上，防止这家伙为了不下乡使坏。 苟家二弟跟着许家母女走到理发店外，瞧着许招娣笑呵呵的跟着她妈走进了理发店，便皱紧了眉头，低声咒骂： “呸，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就有了份工作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啊！我看啊，她是想在厂里勾搭一个，这可不行，她要是处对象了，我可咋办？这大院里就这一个有工作的没结婚的，长得丑是丑了点，但为了工作，大不了我捏着鼻子认了，晚上关了灯睡觉不都是一样的？到时候结了婚，她一怀孕就让她把工作让给我！” 苟家二弟站在理发店门外说的话，让路过听见的女郎都忍不住皱眉，这谁家倒霉姑娘跟这么个玩意儿沾上了，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看看这说的什么玩意儿啊！ 这番话，跟在后面的许啾啾自然也听见了，倒不是她耳朵多灵，而是这苟家二弟压低了说也挺大声的。 当然了，为了防止被许啾啾认出来，远远跟在后面的张家兄妹是没听见这番豪言壮语的，他们只瞧见许啾啾一脸嫌弃的看着苟家二弟的背影，那表情…… “这苟家二弟不会是放屁了吧？看许啾啾还用手扇鼻子咧？” “啊……那这得多臭啊？哥你瞧刚刚从那边走过的人，是不是看苟二弟的眼神都挺嫌弃的？” “估计是都被臭到了吧？小妹啊，你以后可离这苟家的远点，你看这人什么素质啊，在人国营理发店门口放屁，要人知道是咱们邻居，不是丢脸死了！” 张可可听见二哥这话，也深深的认同点头。 就在此时，苟家二弟转身似乎是准备往回走，张家两兄妹赶紧地躲在一旁的大树身后，等看着苟家二弟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可不能让苟家二弟认出来打招呼啊，让人知道他们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多丢人啊！ 然而，许啾啾已经趁着张家两兄妹躲在树后面的功夫，脚下抹油溜了。 许啾啾坐公交车去了东门，她打算去把昨天答应了蔬菜给卖了，等卖了这一波，她就琢磨去黑市卖花生了，原本是想去鸽子市的，但是她这脸现在就能维持一个小时，再一个衣服也没法伪装，别让人给怀疑上了，那才是大问题。 不过啊，这黑市在哪，她还没打听清楚，许啾啾打算等今儿去卖了菜，问问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就是消息灵通的人，再说了，黑市这种地点一般坐地户都是门清儿，他们就算是不去，也是知道的。 许啾啾一边心里琢磨着，一边坐上了公交车，大概是今儿周六的缘故，这公交车上的人特别多，许啾啾没轮到座位，只得一路站到东门上去。 好在，许啾啾的随身空间不用人进去，许啾啾微微低头，双眼紧闭，一脸晕车的模样，实际上是心神一动，进随身空间收花生去了，这昨晚上播种的花生，现在长了一满地都是，而且还不老，好像这块黑土地有意识一样，只要作物长到了最合适的时候，就会自动停下来。 收好了花生，许啾啾继续麻溜的剥开一部分，把生花生又给种了下去。 她今儿是想好了，趁着周六人多，她多卖一些花生，等下次她就换个人脸，毕竟花生这玩意儿是可以榨油的，算资源的，要是被人逮着那可惨了。 种好了第二茬花生，许啾啾这才睁开双眼，看向车窗外，公交车在大马路开着，马路两边不停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群穿梭而过，脸上无一不带着笑容，就连路两旁走着的路人，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灰暗，但是脚步轻快，今儿周六，归他们工人老大哥放松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一路上上下下，许啾啾这才到了东门，顺着一大波人下了车，还是老样子，许啾啾闪进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胡同，再在厕所里蹲了半天，还是捏了昨天那张脸，探出脑袋来看了看周围没人，这才踩着矫健的步伐背着一麻袋的蔬菜从公共厕所里出来。 今儿周六，按理来说胡同里人应该挺多的，但是许啾啾一路走来倒是没瞧见什么人，正纳闷来着，走到昨天老太太院子门口，就被一早等着的老太太给叫住了。 “大妹子，大妹子，这里，快来！” 许啾啾顺着老太太走进大院子，将一麻袋的蔬菜给放了下来，瞧着安静的大院，纳闷道： “婶子，您这胡同里怎么没什么人啊？今儿不是周六吗？” 老太太 笑着挥挥手： “嗨！今儿我们厂里放露天电影呢！他们可不是都去看电影了！我老太太就留在家里守门，正好也把东西给你换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觉得有些遗憾，这人都去看电影了，黑市里的人估计也少，她这里的花生可是打算一次性卖的，而且卖了这一次，下一次起码也得一个月以后了，不然容易被抓着。 许啾啾心里遗憾着，脸上也带了几分出来，一伸手拍了大腿根一下：“呀，那这可不凑巧，我今儿出门家里人还让我去换些东西回去，这人都走了，那黑市怕不是也没人了，我这可上哪去换啊……” 老太太赶紧道： “那没事儿，他们去看电影就是买的人少了呗，你今儿去啊，正合适捡漏咧！不过你可得小心啊，最好啊，弄个啥把脸给遮一遮，这要是被抓着了可厉害了。” “哎，婶儿我也知道，您说我这不是不得不去嘛……不过啊，我就知道一个大概的方位，具体的位置我都不知道，您看您受累，指点我这……” 老太太看着手里塞过来的一把青菜，不用掂量，光是拿在手里她就能估摸出，这得有个三四斤呢！ “那黑市啊，就在这大街上第六个口子拐进去，那里有个小巷子，巷子口挂着个红绳就代表黑市开着的，你要是进去可把塑料袋给收好了，免得他们以为你是去卖东西的，那就得收你的钱了！” “呀，还好有婶子你提点我啊！” “没事没事，你快去吧，要是有什么不对赶紧的走，不过可别跑我们巷子啊……” “那当然的，婶子这点我知道的，您放心！” 卖了菜，拿着新鲜出炉的十块钱，许啾啾心里有些痒痒，黑市哎！ 这可是年代文女主都会去的黑市哎！ 就算今天不卖花生，去买件衣服总是行的吧？ 她都想好了，这次买点衣服和化肥袋子回去，下次去黑市就穿买回去的衣服，走出黑市就丢空间了，这样谁也不能查到什么。 想到这里，许啾啾趁着胡同巷子里没人，赶紧施展了草上飞走到大街上，她的易容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可不得抓紧了时间才行！ 第13章 初进黑市 许啾啾按照老太太的话，找到了那棵挂着红绳的歪脖子树，仔细看就能发现，在这颗歪脖子树后面的人家有个墙洞，许啾啾估摸着，那墙洞后面就是黑市盯梢的人。 好在，有了老太太提醒，许啾啾也没带麻袋，甩着空手来的，脸上倒是弄了个布给挡住了大半，就露了个鼻梁和一双眼睛，这大夏天的，倒是给许啾啾热得够呛。 因着进黑市的缘故，许啾啾也没再练习自己的草上飞了，转而正常速度走了进去，穿过歪脖子树没二十米一个拐弯进去，许啾啾便眼前一亮。 好家伙，这黑市的人还真不少，路两边坐在地上面前铺一块布，上面是要卖的东西，要是看准了就往摊主面前一蹲，指一指想要的东西，摊主也不吭声，直接用手比划一个数字，同意了就买，不同意就直接站起来走人。 就因为这谨慎，明明人数不少的黑市，愣是安静的不行。 许啾啾也不多耽搁，自己脸上的易容术时间有限，可不能多耽搁，免得在黑市来个大变脸，那不是吓死人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一双眼睛快速略过那些卖粮食的，转而看向一个摊子上摆着碎布的，她原本是想买成衣的，但转念一想，现在大部分人都是买了布回家做，那成衣还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来的，光是贵的话那还好说，可要是从不干净的地方扒下来的，那可惨了。 比划了两下，许啾啾从兜里掏出了这两天勤勤恳恳卖青菜赚来的钱，换回了一批灰蓝色的布，买完了布，许啾啾还特意问了问花生的价格，这一问，可是问对了。 一块五一斤！ 比自己的青菜贵了十倍！ 摸清楚价格了之后，许啾啾也不多耽搁了，脚步匆匆从另外的口子离开了黑市。 还是照样，找了个公共厕所进去蹲了一下，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十六岁的许啾啾了，回去的路上，许啾啾还是没忍住，再一次进了随身空间，再种一波！ 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闻着乘客们携带的鸡鸭鱼肉和车厢内的汗臭味，许啾啾发誓，下一次，自己一定要一次性把花生给卖个够本！ - 许啾啾刚带着三妹走进家门，后面大院里就传来了惊呼声。 “呀！这是谁啊？许妈，这是你家亲戚？” “这是我家大闺女许招娣啊，我瞧着最近年轻姑娘都剪短发，我也带她去剪一个。” “哟，这是去理发店剪的吧？ 那可是不少钱啊！” “还别说，这花了钱剪的头发还真是不一样，你瞅瞅，那许招娣都看着好看了不少！” “那是啊，我早就说了，这许家两口子长得都还行，许招娣是他们的亲女儿，那底子肯定是可以的，往常就是不打扮，你看看，这一上班，不就开始打扮了！” 许妈听见这话，眼神闪了闪，也顺着话笑着说： “这往日里上学的时候，就指着孩子认真学习呢，这要是打扮的好看了，被男同学乱了心思就不好了，正好现在工作了，也就不担心了不是。” 许妈此话一出，许招娣看向老妈的眼神充满了崇拜，是了，妈妈以前不愿意给自己打扮都是有原因的！ 许*看穿一切*啾啾听着这话，抿了抿嘴，算了算了，看在大姐一脸感动的份上，还是让这个美好的谎言继续下去吧。 前院里这么热闹，倒是让中院和后院的人都跑出来看了，这下大家都知道了，许家还是重视他家大女儿的，住在三院的孙寡妇看着换了个新发型的许招娣，皱了皱眉。 她家住在后院，前两年家里老公车间事故走了，厂子里赔了一笔钱，她也接班了老公的工作，婆婆在家带着三个孩子，原本和前院的许家也是没什么关系，可谁让许家三姐妹原本是整个大院的最底层，谁都能踩上一脚。 她心里面还是觉得自家过得不错，至少家里有一笔赔偿，自己又上着班，而且自己还有三个男孩儿，熬一熬将来日子肯定不错，不像许家三姐妹，说是皇城根儿下的人，但是也没比她小时候过得多好，而且许家根本不待见三姐妹，等那老大年龄到了肯定得下乡，她就是乡下人还能不知道那些知青下乡的苦日子？ 这么一对比，孙梅心里偶尔还是有些得意的，毕竟，她前半辈子是农村人，后半辈子可是城里人，将来又有三个儿子养老，但是昨天下班回来就看见前院许家和张家吵架，本来还想看热闹，结果听了半天，人许家的许招娣有工作了！ 许招娣有工作，那就不用下乡了，而且许招娣本来就是城里的姑娘，虽然长得不咋样，但是有工作啊，到时候找对象估摸着也不能太差，一想到这里，孙梅心里就不得劲。 现在看见许招娣的新发型，孙梅心里更酸了，这丑人花了钱也能变漂亮，而且看许家这架势，估摸着是要开始给许招娣找对象了，到时候整个大院，她家又是大家同情的对象。 真是烦死了，这张可可真是没用！一份工作都保不住！ 相对于孙梅的烦躁，苟家二弟就更烦了。 “一天到晚的骚狐狸打扮，不就是想把女儿卖个好价钱，我呸！不行，我得抓紧了！” 苟家二弟一个人站在窗户边上碎碎念，苟家大嫂无意中听见，也是一脸无语，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家老公这二弟就是个有毛病的，之前自己怀孕了自己就经常瞧见他时不时盯着自己肚子，整得自己提心吊胆的，现在更是盯上许家许招娣了。 原地站了几秒，苟大嫂默默地回到了屋外，算了，就当啥也没听见好了，反正要是苟二弟算计成了，也免得他老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想到这里，苟大嫂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对院子里的许招娣说一声对不起了。 许啾啾倒是没有看见孙梅的脸色，但是她可是一直提防着苟家二弟的，瞧见苟家大嫂进了堂屋之后一脸慌忙的走出来，看向自己大姐的脸色又带着几分愧疚和慌张，心里估摸着这苟二弟估摸着又在家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妈的，待会儿许妈许爸吃饭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把这件事好好说说！ 得让这两口子好好出出力才行！ 第14章 变身进行时 中午吃饭，照样还是二合面馒头加凉拌菜，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今儿晚上可是有肉，虽然少得可怜，但起码还是有的。 许啾啾本以为自己好歹也是穿越来的，上辈子吃肉吃腻了，就爱吃点菜减肥啥的，这辈子应该对肉也就那样，哪知道，这肉刚刚下锅炒，那肉味一出来，许啾啾就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这一下，可是把许啾啾自己都给震惊了。 她，许啾啾！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现如今竟然对一点肉丝丝咽口水！ 然而，没等她多感伤两句，菜上桌了，这吃了第一口肉到嘴里，嘴里的唾沫疯狂分泌，那一瞬间，许啾啾甚至觉得，自己吃的不是供销社卖的普通猪肉，而是什么绝世佳肉！ 这一刻，理智被彻底压倒，许啾啾的筷子快得使出了残影，二合面馒头也不觉得辣嗓子了，哐哐下肚！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口馒头也撑不下去了…… 好在，饭桌上三姐妹都差不多的样，谁也别笑谁，倒是许爸许妈两人，因为每天早上中午都是在厂里面吃的，每天都能吃到点荤腥，看着倒是很体面的样子。 许爸瞅着三姐妹的吃相，也有些看不下眼，微微皱眉道： “今儿我都去打听了，那李健是前两年进的咱们轧钢厂，因为前些年父母生病看病，欠了不少钱，就算是把房子给换出去了，也还欠了不少，所以这孩子自从进厂那就是两个字，节俭，逢人都说要早些把借的钱给还了，不过，因为他家欠的钱的确也算多的，倒是没人敢给他介绍对象，这一没房子，总不能住厂里宿舍吧，二来也是人家害怕他那样，结了婚也要是勒紧裤腰带还钱，这就不好过日子。” 说了这么多话，许爸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继续道： “不过我也去打听过了，那些借过他钱的人家，其实都还得七七八八了，而且李健现在也是技术工，是二级工人，一个月工资二十五，听说啊，他今年国庆后还准备考三级工，听他们车间的人，估摸着是能考过的，那要是考过了，不就是三十块一个月了。” 说到这里，许爸是肉眼可见的高兴啊，可不是，这李健才多大的年纪，二十出头就能考三级工，这以后还不奔着八级工去了？！上了五级工，那工资每一级别都是涨十块，八级工就是六十五块一个月，而且津贴也不同。 当然了，十级工什么的，许爸还真没想过，他们轧钢厂这么大的厂子，这十级工都一个手掌数得过来的，那都是顶尖的聪明人才行的。 听到这里，许招娣也有些期待了，毕竟从她爸嘴里听起来，这个叫李健的男孩儿是个孝顺又重情义的，和她真是一模一样！这还没见面，许招娣就已经觉得，自己有点愿意这门亲事了。 许爸话说完，看了一眼换了个发型的大女儿，迟疑了一下还是道： “孩她妈，你去给许招娣做两身买衣裳，明儿我托人带那孩子来家里相看相看。” 说实话，这上门女婿的优势越明显，许爸心里越是没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这条件在轧钢厂这万人大厂里面，那是一点也不出挑的，好在，他可以承诺，过几年把两个女儿嫁了，这家里面就没负担了，要是那李健是个聪明的，应该就能明白过来。 许啾啾对于大姐相亲这么快这件事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系统都让自己帮忙了，那看来那叫李健的未来姐夫也是个不错的。 “对了，妈，今儿你们早上去剪发的时候，我看见苟家二弟鬼鬼祟祟跟着你们……” 许啾啾抓紧把早上瞧见听见的说了出来，果不其然，许爸听完了脸黑的像是锅底一样，许妈也是一脸被吓到的模样。 没办法，谁让这两口子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主线都是拼儿子，这大院虽然住是住了，但是他俩其实对邻居们都不是很上心，顶多就是知道个名字和几口人，做什么工作的，多的他两根本就不关注。 现在才想起来，这自家闺女有了工作是招了多少人的眼，这才还没上班呢，就被人算计上了，而且，谁知道苟家二弟算计了，还有没有别的人算计，毕竟他们大院是三进大院，这里面住的人不少呢， “这样，也不明儿了，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人带他来看看，就说我下班摔跤他扶了我一把，我晚上请他吃个饭，就这么说了，孩她妈，你去给孩子找几件衣服，打扮打扮。” “哎，成！你路上慢点的啊！” 许妈叮嘱了两句，也不让许招娣来收拾碗筷了，打发许啾啾和许来娣洗碗收拾，她则是拉着许招娣去了卧房，这些年她都没怎么给家里孩子置办过什么衣裳，许招娣身上穿的都是她穿剩下的工装，这衣柜里的衣服啊，都不像样，看到这里，许妈心里也有些难受。 她是想生个儿子给许家延续香火，但是这三个女儿也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怀孕的时候也是想过生个男孩儿下来好好养着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自己之前甚至还想把女儿送下乡去，这样就能节省口粮了，免得嫁人还要补嫁妆，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女儿跟着自己是城市户口，本来就是有粮本的，每个月27斤粮，养活她加上二女儿都绰绰有余，再说嫁妆，虽然给陪嫁，但是男方一般也会给彩礼，其实自己养着大丫头是一点不亏的，而且还不用做家务，自己当时为啥一心要把大丫头给送下乡啊？ 想到这里，许妈不由脑袋一疼，便也不再多想，反正现在大丫头有了工作留在城里，自己好好哄一哄，将来的养老就靠她了。 “来，你试试看这个，这件的衣服亮些，这时间太紧了，等明天妈带你去供销社买布去！” 许招娣傻笑着接过了许妈手中的蓝色工装，美滋滋的换上身，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么新的衣裳呢！ 窗外的许啾啾已经麻溜的把碗筷给洗了，让许来娣把碗筷摆放好，她急匆匆的敲门进了许妈卧室，她得趁着许妈没给大姐化红屁股妆，赶紧的给大姐改造一下，争取待会儿能让这次相看成啊！ 第15章 许家相亲 许啾啾顶着许妈的强烈压力，还是给大姐画上了妆，别的不说，就大姐那黑脸蛋加上那红红的一圈腮红打在腮帮子上，显得人又老又黑，最后，许啾啾给大姐画了一个淡妆，微微遮盖力一点雀斑，让雀斑显得没那么明显，又将头发给用布条打湿了弄了个向内扣的发型，最后还抹了淡淡的口红，整个人显得格外有生命力，又说不出的好看在哪里。 就连许妈看着自家大丫这样的模样都愣了好一会儿，随即又乐了： “咱们大丫那是平时不打扮，瞅瞅，这一打扮啊，和那电影明星一样漂亮！” 许招娣听见许妈这话，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也好奇的看向挂在墙上的红塑料镜子，这一看，许招娣自己都愣了。 “这，是我吗？” 镜子里的人也和自己一样，露出来迷茫的神情来，这下许招娣才敢肯定，这镜子里的女生真是自己，也说不出哪里好看，但是就觉得特别的洋气，就像是那有钱人家的姑娘一样样的。 正这么想着，屋外传来了许爸的声音。 “媳妇儿，人呢？快来咱家来贵客了！” 一听这话，三人也顾不得继续欣赏许啾啾的作品了，赶紧的出了卧房门到堂屋里去。 许啾啾扎着两根麻花辫走在最后面，倒是趁机打量了一下这系统选中的未来姐夫，咋说呢，人虽然称不上帅，但是也算是挺周正的了，一米七几的个子在北方有些不够看，但是自己大姐也不高，两人倒是也挺搭的。 李健倒是已经知道许家叫自己来的意思了，说实话，他原本没打算这几年结婚，他就想着攒点钱，免得像自家爸妈一样，一生病就拖垮了整个家，但是这许家的意思，上门女婿这件事，他还真是没想过。 但说实话，他对什么传宗接代没什么感觉，就想有个家，热热闹闹的，平日里有什么不好对外人说的事情，可以和家里人念叨念叨的，往日里自己拼命学技术考级，就是为了还债，可如今债还得差不多了，李健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得告诉自己，为将来娶媳妇儿多攒钱。 做个上门女婿，一开始李健是真的有点懵，但昨晚上李健琢磨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先相看相看，万一自己压根看不上呢？对吧，毕竟，谁家好女儿会招上门女婿，这一般都是嫁不出去或者家里就一个独女。 这样想着，李健今天就跟着许爸登门了。 两人也说好了，对外就说许爸摔跤，自己帮了一把，所以对方请自己吃饭，免得要是没相中影响双方。 然而，李健这么犹豫的时候，便瞧见了从里屋里走出来的女孩儿，一头利索的短发，在她的身上却有些俏皮，一张脸蛋虽然有些黑，但是就格外的顺眼，嘴唇也粉嘟嘟的，让人觉得肯定很软和。 而且，而且自己好像找到了未来努力的对象了…… 别说李健一个劲儿盯着许招娣看了，就连一旁的许爸也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家大丫头看，心里还琢磨着，大丫这模样，要不是自己想要个亲孙子摔盆，指定得往高了找去！ 真是可惜了…… 一边想着，许爸一边收回了目光，这下才看见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健这小伙子的耳根都红了？？ 这下许爸的心也安定了，来的路上自己还有点担心，要是这李健没看上大丫头，自己该去哪里找下一个愿意做上门女婿的，毕竟，要是说上门女婿，这李健的条件可就太好了！ 无父无母，家里的亲戚也没啥了，这就不担心自己将来死了李健家里人找来吃绝户，而且他自己也有能力，好在是他还没考三级工，要是考过了放出话愿意当上门女婿，那估计自家这条件还排不上号了。 要不说许爸能够混到五级工还是有点脑子的，想通这一点，对于自家女儿打扮打扮能够把李健给迷倒这件事，许爸顿时就高兴了。 “媳妇儿，我今儿在路上摔了一跤，好在这小伙子帮忙扶了一把，不然可就摔惨了，这不，我就想着谢谢这孩子，请家里来吃顿饭，大丫啊，你啥愣着干啥，给李健同志倒碗茶水！” 许爸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李健坐下。 许啾啾看着自家老姐那通红的耳根，嗯，看来两人是看对眼了 ，这下自己就放心了。 放心下来的许啾啾乖巧的坐在另一头，看着大姐红着脸给那叫李健的年轻人倒了一碗茶水，李健在接茶的时候，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之后便飞快的挪开了视线。 紧接着李健便低下头喝茶，连喝了两口才停下。 “好茶，好茶。” 许啾啾看了一眼浮在水面上的茶沫沫，抿了抿嘴巴，行吧，真是有情饮水饱，这也叫好茶了。 就在许啾啾还想继续坐着打量这未来姐夫时，许爸倒是开口了。 “家里的醋没了，老二你带老三去打点醋回来，大丫你也去做饭吧，我和小李同志再聊聊。” 聊什么？那当然是聊聊看上门女婿的要求了，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李健是相当中意自家大丫的。 既然中意了，那咱们就好聊了。 许啾啾听见这明显的打发人的话，撇了撇嘴，心里有些担忧这许树别狮子大开口，把人给吓跑了，但转念一想昨天许爸怼张家的时候，条理清晰，看上去倒是也像是个有脑子的人。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这样想着，许啾啾也不多耽搁，带着六岁的萝卜头许来娣就出门了，现如今打酱油还真是字面意思，拎着家里的玻璃瓶，许啾啾就朝着院门走去。 刚刚走到院门口，家住旁边的刘大婶凑上前来。 “二丫啊，你爸刚带回来那人是谁啊？咋没看过呢？” 刘大婶叫许啾啾一向都是叫的二丫，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觉得啾啾两个字自己说起来总感觉被占便宜了。 往日里刘大婶对许家两口子都不怎么留意，没法子，这家人除了拼儿子之外，平日里都不怎么和院子里的人来往，她刘大婶自然也就没怎么注意，可前日张家的偷自己鸡吃，昨天听张家的意思，这许家悄摸的把张家看上的工作给买了，给张家吃了个亏，结果找上门吵架还没吵过许家的， 这在刘大婶看来，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对这许家也上心了几分。 这不，瞧着许爸竟然带了个生面孔回来，连忙来打听了。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刘大婶心中已经把自家给化为同盟了，她只笑呵呵道： “我爸今儿在外面走路差点摔了一跤，是这位同志把我爸给扶住的，所以我爸心里感激啊，请人回来吃饭，这不是，我还赶着去打酱油回来做饭咧！” “哟，那你爸办事可真是敞亮！” “可不嘛，我爸打小就对我说，咱们做人要懂得感恩。” “哎哟，你家这家风可太好了！不像有些人家啊，明明是咱们大院最有钱的，偏偏还偷吃别人家的东西，和你家这家风没法比啊！” “刘婶，那我先走了！” 许啾啾才不想和女主一家对上，上辈子她也是看过小说的，知道女主都是有女主光环的，她又和女主没什么利益冲突，对上那才是得不偿失。 许啾啾一走，刘婶倒是也没继续在院子里喊了，她还得伺候她儿媳妇美丽吃鸡汤呢！ 不过，刘婶这么一问，大院里听见的人也不少了，大家倒是对许家的印象除了拼儿子外，还加了个有恩必报的印象。 这许啾啾就不知道了，她此时正被人拦在巷子里呢。 第16章 厉害的人 苟二弟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站在许啾啾去供销社的巷子里，微微扬起下巴冲着许啾啾道： “给你姐说，让她吃完饭出来遛弯。” 许啾啾：？？？ “为啥。” 苟二弟被这一问也愣了，什么为啥，他可是苟二弟啊！ 要不是许招娣现在有工作了，他哪里看得上许招娣那个模样？真是牵了手回家都要洗手的！ 苟二弟琢磨了一下，估摸着是这许啾啾不懂自己什么意思，所以才问的，不过处对象这件事，倒是不好让许啾啾知道了，要是这死丫头多嘴，让许招娣他爸知道了，不让自己接近他女儿就不好了。 “你别管为啥，你就给你姐这么说就行。” 许啾啾听见这话，眯了眯眼，像看二傻子似的眼神看向面前自我感觉良好的苟二弟。 “我凭啥要给我姐说？你这人，要求人办事就这态度？” 大概是许啾啾的嫌弃过于明显，苟二弟还愣了愣。 “你，你啥意思？” 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求人办事，自然要给谢礼，你要是想让我传话啊，那东西拿来。” 当然了，至于拿了东西，传不传话，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毕竟这家伙上午可把自己恶心得够呛，不收点利息回来，还真是不爽。 苟二弟瞪大了眼看着面前整个大院都知道的小白菜许啾啾，伸出一根手指来颤颤道： “你，你，你居然要找我要钱？！” 许啾啾看苟二弟这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心里也有数了，看来这家伙手里压根没钱。 “没钱？没钱还学人家追女生？莫名其妙！” 说完这话，许啾啾也不给苟二弟反应的时间，拉着许来娣就越过苟二弟走了。 而苟二弟站在原地，脑海中还在不断回荡着方才大院小白菜许啾啾的话。 没钱……没钱……没钱…… 此时一股夏风吹过，苟二弟却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刚刚，是被鄙视了吧？ “贱，贱人！嫌贫爱富！资本家做派！这许家的大人是怎么教孩子的！” “妈的，还小白菜，我看这他妈就是我们大院的臭狗屎！”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会在意什么，许啾啾一句话就让苟二弟直接破防了，站在原地不停咒骂。 这胡同巷子本来就不宽敞，苟二弟骂人的话也没压低声音，住在胡同两旁倒桩房的人家那是听得真真切切的，有好奇心重的还特意出门偷偷看看，就瞧见了站在胡同里，满脸扭曲愤怒的苟二弟，顿时也无语了。 “苟二弟！你他妈要骂人回家骂去！” 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苟二弟一句话没提上来，竟然卡住了。 好在他也知道丢脸，不敢继续在巷子里待着，一边打嗝一边朝着巷子外走了。 - 许啾啾不知道苟二弟的气性这么大，她现在正提着整瓶的酱油回家呢。 许来娣牵着二姐的手，看着二姐一脸崇拜。 “二姐，你太厉害了！” “我咋就厉害了？” “你敢骂人！” “……” 许啾啾提着酱油瓶子，听见这话脚步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三妹啊，这，你不会夸人就别硬夸了，这谁家夸人是夸会骂人的？” 许来娣小小的个子却认真的摇头。 “二姐，我就觉得骂人可厉害了，大姐就不会骂人，所以大姐过得不好，谁都能欺负大姐，但是刘婶会骂人，所以刘婶过得好。” 要说方才那句话是让许啾啾无奈，那这句话就是让许啾啾有些忍不住叹气了。 “三妹，那你说，刘婶娶的儿媳妇厉害不？” “啊？” “应，应该是厉害的吧？刘婶这么厉害的人，还要给美丽姐炖鸡呢？” 美丽姐？哦，应该是那刘婶的儿媳妇了吧。 “那你说，美丽姐骂人嘛？” 许来娣皱眉沉思许久，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哎，美丽姐可温柔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 “所以啊，谁厉害不是看谁骂人厉害，而是看谁有真本事，当然了，姐也不是说骂人就没用了 ，有些时候，面对不讲道理的人，骂人也是挺好的。” 许来娣听见这话，皱眉思考良久，直到进大院门前才道： “那我要当又会骂人又有本事的人！” 行吧，这孩子是和会骂人杠上了，看来是小时候的阴影太深，给这孩子留下的执念太强，以后只能慢慢让她看着有本事的人的生活是啥样，才能扭转她的想法了。 一边想着，许啾啾脚步加快朝着家门走去。 一顿晚饭，宾主尽欢，看着大姐和李健两人时不时对上后又快速分开的眼神，许啾啾十分满意，但还是觉得差了点火候。 虽然她也知道许爸想要个上门女婿，但是也要防止他今天看见大姐打扮得漂亮之后又生起了拿捏人的心思，加上，男人嘛，还是得让他有点危机意识才知道珍惜。 “爸，咱们院子里那苟二弟刚刚找我，想让我约我姐，还得是晚上约，我看他不安好心。” 此话一出，原本笑呵呵的众人顿时卡住了。 “什么玩意儿？这苟二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摸打我家大丫的主意！” 许爸愤怒之后，又狠狠瞪了许啾啾一眼，觉得她也是脑子有问题，这正给她姐相亲呢！她说这些话做什么！要是让小李同志想多了，以为自家大丫有相好的就坏了！想到这里，许爸连忙朝李健解释。 李健也不恼，毕竟一家有女百家求，不过这人追人的手段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就是了，要追求，那就明明白白说出来，这让人大晚上出门，万一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到这里，李健也微微皱眉，觉得这人有些问题，别耽搁了自己处对象。 毕竟……他还是对许招娣很有意愿的，她就像是自己生命里的一束光！照亮了自己灰色的生活！ 看着李健皱眉不说话，许爸也有些慌了，这可是他能想得到的最好的条件的上门女婿了，可不能飞了啊！ “小李啊，你说叔也为难，这大丫在家里放着，总是有人惦记着，我这当爸的也只能多操点心，每天上下班都带着，就怕被那混小子给骚扰了，叔就想着吧，早点给大丫结婚了就定下来了，但我舍不得大丫啊，我家大丫是我们两口子的第一个娃娃，当时生下来的时候又是亲手带到大，这些年她帮忙家里操持也辛苦，我就想着能把她放眼皮子底下……” 许爸这话一出，许招娣眼眶就红了，她就知道，这些年她做的事情爸爸妈妈都是看在眼里的！ 李健听见这话，也明白，这是许爸在点自己表态呢，说实话，本来来之前李健是想着相相看也没事，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找自己相亲，还是有点好奇的，但谁知道一来，看见许招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栽了！ 不过，栽了也要分栽的法子，上门女婿可是不好当的…… “许叔叔，一看您就是真心疼女儿的，要我说，找个院子里的小伙子，放在眼皮子下看着还能有错？” 许爸…… 这死孩子，还真是有些滑不溜秋的，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还摆起架子了？ “呵呵，那不是，这院子里的孩子都不太合适嘛。” 李健还想再拉扯拉扯，拿点筹码在手上，余光却看见许招娣一脸的失落，顿时觉得心口有点疼，只得无声的叹了口气。 “许叔，您说这不是巧了？我这人啊，就是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您不嫌弃，我还真想把您当亲爸一样！只是，有些事儿我也不满您，我家之前欠了饥荒了，我这几年上班的工资都填进去了还不够，我也是没这个脸皮奢望。” 许招娣听见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等听明白李健的意思后，更是红霞满脸，头顶都快热得冒烟了。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模样，心里不由得感慨，大姐这模样，一看就是没有被感情毒打过，不过，许啾啾倒是真心希望系统是靠谱的，既然让自己撮合这对有缘人，那应该是对的吧？ 刚刚上一句话还有些恼怒的许爸，听见这话才松了口气，但也没了刚开始想要拿捏的想法了，他也想明白了，人家虽然条件不好，但要是做上门女婿，这可就是顶好的条件了。 “什么奢望不奢望的，小李，这叔叔就要说你，拉饥荒有啥？你年纪轻轻就能养活自己，那就是有本事！” 两人一来一回，商业互捧了十几句，这才终于定下了基调。 “要是叔叔您不嫌弃，明儿我就带招娣去后海逛逛？” “逛逛可以，不过把二丫带着吧。” 被意外点名捎带的许啾啾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也明白了，许爸这是防止李健占便宜了。 “那行，那我明儿早上九点来接你们，咱们坐公交车去后海。” 伴随着李健这句话的落地，许啾啾的脑海中也响起了那熟悉的电子音。 ‘任务完成，获得兰蔻防晒霜150ml一支’ 第17章 相亲风波 一百五十毫升的防晒霜？！ 许啾啾坐在茅草屋边上，手里拿着一支放大版的兰蔻防晒霜，整个人都佛了。 “原本还觉得系统奖励个防晒霜有点小气，但是这么大一支，感觉整个夏天都够了，嗯，省着点，说不定能用两个夏天！” 一边碎碎念，许啾啾一边将防晒霜给放在茅草房的门口地上，倒不是不想找个柜子，主要是，自己的茅草房真的就是个茅草房，没有窗户，里面都是泥巴地，许啾啾也尝试过在泥巴地里种花生，但是埋进去啥样，自己下次来的时候还是啥样。 “等明天去后海公园玩的时候，就把防晒霜抹上！这张脸别人说晒不黑，那都是假的，实际上原身也没怎么出门，一大早出门念书，回来的时候又是走的墙根，所以才没晒着什么。” 说完这话，许啾啾又开始了把花生活动，地里的花生拔出来，再剥开一批花生仁，种下去。 等做完这一波，许啾啾也忍不住有些累了，麻溜地闪出空间。 天大地大，睡醒了再说！ 一大早，许啾啾睁开眼就和一双黑黝黝眼睛四目相对。 “啊！” 许啾啾吓得整个人下意识往后一缩，靠在了墙壁上，这才看清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的主人是谁。 看清之后也是一阵无语。 “大姐……你干啥呢？一大早上的，吓死我了！” 许招娣看着二妹被吓成这样，也不好意思抿了抿嘴。 “二妹，饿了没？我给你偷偷煮了荷包蛋！”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愣神，她是知道的，原身记忆中，大姐几乎就是许爸许妈的傀儡，就算是偷偷照顾姐妹，那也是偷摸的，像是煮荷包蛋这种事，那肯定是不敢的。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困惑实在太明显，许招娣悄声道： “二妹，我想让你教我昨天那个怎么画的，我早上悄悄画了一下，把爸都给吓着了……” 想到早上自己兴致勃勃去了堂屋准备做早饭，结果被早起准备去公厕的爸给撞见，还吓得后退了两步，许招娣就有些心塞，她觉得自己画的步骤和昨天二妹画的一模一样，怎么爸的反应就这么大呢？ 不过，也听话的赶紧把脸上画的洗了，免得吓得家里人。 可自己做早饭的时候，想来想去，许招娣觉得还是应该画脸，最好是能够每天都画，许招娣心里觉得，昨天那个模样的自己才能让李健看上，要是让他瞧见自己没画的模样，这门亲事估计就吹了。 听清楚大姐的意思后，许啾啾也点了点头： “是的，化妆这件事不管是处对象还是上班都能用得着，再说了，就算平时画着好看，自己心情也好的！” 听见二妹这话，许招娣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担心二妹不愿意教自己画，化妆？毕竟，许招娣心里觉得，有这么一门手艺，二妹就算是没考上大学，那也是能凭手艺吃饭的，别的不说，那些媒婆肯定得捧着二妹的。 “二妹，谢谢你。” 看着眼前忽然郑重道谢的大姐，许啾啾有些不自在起来了，要知道，在她的记忆中，原身能够活到现在还真是靠大姐的无私奉献了，好几次生病，如果不是大姐发现了，宁愿被打也要拿钱送妹妹去医院，原身早就死了，在原身的心中，只想早早长大和大姐三妹搬出去。 只可惜造化弄人，书中三人的结局都不好。 不过，现在自己来了，还带着生活系统，许啾啾才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们身上！ 结果这么无私奉献的大姐，就因为自己教她化妆，就这么认真对自己道谢，许啾啾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坐起身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大姐，你看你说啥呢，就化个妆，被你整得，行了行了，今天我给你画一半，你自己画一半，我给你纠正手法。” 一大早的，三个人挤在窄窄的小卧房之中，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许啾啾看着大姐一次又一次画眉，一次又一次画阴影，时不时用手轻轻握住大姐的手，让她习惯用力的方向和力度，时不时又用手指腹扫掉大姐用力过猛的腮红。 许来娣坐在床沿边，看着大姐二姐两人对着立在桌上的红色塑料镜说说笑笑，自己的脸上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 经过许啾啾的快速特训，许招娣也终于可以大概画出一个差不多的妆容，这时候，门外许爸的声音也响起来。 “大丫！小李来了！” 听见爸的喊声，正因为自己独立完成了一次妆容的许招娣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样子，估摸着是对那李健真的很满意了，那一双眼睛里面都闪着光。 既然是和相亲对象去后海，许爸倒是没有再抠门了，一口气拿了十块钱给许招娣，许招娣正准备摆手不要，就听见许爸严肃道： “今儿出门，你记得付账，咱们家既然有招上门女婿的想法，肯定是要积极些的，付账什么，你就给我机灵点，知道不？” 听见这话，许招娣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可是招男方上门的，自然不能花男方的钱了！ 想明白这一点，许招娣赶紧的收下了爸手里的钱。 “爸，你放心！我肯定不让小李同志花钱！” 听见这话，许爸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行，多的我也不说了，二丫，你就跟紧你姐了，有啥不对的你就喊人，知道不？” 许啾啾也赶紧点头，她也想出门溜达溜达，顺便再买点针线啥的，自己从黑市买的布回来，想做衣服才发现家里的针线都是有数的，要是用了肯定要被发现，还得想办法再买，可离家近的供销社她不想去。 吩咐好了，许招娣背着一个崭新的斜挎布包，带着许啾啾就朝院外走去。 这一走，可是让院子里的人都愣了。 不是，这谁家姑娘啊？怎么和许啾啾一块从许家出来的？ 这姑娘虽然长得有点黑吧，但是别说，还挺顺眼的！ 就在大院里的人都在默默观察的时候，刘婶正端着夜壶出来，自从她家儿媳妇怀孕之后，她就把这件事给承包了，就担心倒夜壶弯腰，把自家的孙子给弯没了，现在瞧见许家两个女娃跑出来，也跟着愣了一下，但很快，刘婶就开口试探道： “招娣？二丫？” 许招娣此时手里拿着钱，正准备自己人生中第一次约会，心中就像是有一百个狗在叫一样，乱的很，听见刘婶叫自己，也只是下意识点头。 “刘婶。” 许啾啾也笑呵呵的点头： “刘婶早上好啊！” 看见面前这精神女娃竟然是许招娣，刘婶的一双眼睛瞬间瞪圆了，待她还想再追问两人出门干啥时，就瞧见人两姐妹都已经脚快得走到巷子里了。 这下倒是不好问了，刘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太放心上，毕竟她的心肝宝贝现在可是自家儿媳，现在就是儿子那都是排在后面的！ 刘婶回了房，但是大院其他人家可是平静不下来了。 “刚刚那人是许招娣？”是那个大院最像乡下人的许招娣？是那个瘦巴巴干瘪瘪一脸倒霉样的许招娣？ 一时间，大院人的心中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记忆，难道，许招娣一向都长这个样，是自己没注意看？不对不对，估计是姑娘长大了会打扮了，不过，这许招娣打扮起来，还真的挺精神的！和她们大院最漂亮的女娃张可可站在一块儿，感觉也不差啥了啊？ 张可可此时也瞪大了眼站在自己卧房里，她刚刚透过窗户缝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就是许招娣，但是又不是许招娣，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像，张可可想了想，鼻子变高了！脸颊变得有肉了！眼睛变得大了！ “不是，她为啥一天时间就变样了啊？” 相对于张可可琢磨许招娣怎么变样了，前院的单身狗可就更激动了。 一向自认为自家两个工人老大哥十分光荣的陈家，父子俩此时也正啃着冷馒头说着呢。 “儿啊，我看许大丫收拾收拾还是拿得出手的，而且这孩子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的，人也勤快，做饭也这么些年了，估摸着也不能难吃了，要不你还是忍忍看，就她了？” 自认为一表人才的陈斯一边用力啃着冷馒头，没办法，他家自从他妈走了之后，父子俩就一直在食堂吃咧，像是周末这样的日子不能在食堂吃，那就出去下馆子，要是手头没钱了就买几个馒头放家里啃啃拉倒。 原本也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啥，毕竟他妈当初当家的时候，家里可是连馒头都吃不着几个的！ 但是今天，看着许招娣打扮之后的模样，陈斯就觉得吧，自己这手里的馒头不香了，他想吃热乎菜，有人打洗脚水了。 苟二弟则是一边打嗝一边悄声骂着，至于他骂的啥，苟家人也听不清楚，但是不妨碍大家对苟二弟的嫌弃，读书不行就算了，回到家了，每天除了要钱出去玩，什么家务事也不做，动不动就是家里欠他的，老大欠他的，就连家里的老三也是欠他的，人家可说得清楚呢，要不是老三，家里就不用多供一个人，而家里给老大买了工作，就应该给自己也买，不然就是偏心眼！ 这正反话都被他一个人说完了，苟家大嫂是看着家里这个小叔子就烦，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能给他如愿买工作，这要是要工作买工作，那将来要结婚彩礼呢？要房子呢？ 再说了，在苟家大嫂心里，自家是老大，将来家里养老的事情肯定大部分都是自己家承担，可要是养老都是自家的，但是钱都是和老二一样，那自家不是亏了？ 苟家大嫂心里的算盘算得清楚，但是如今怀着孩子，也分不出精力去管，再一个，她也担心这苟二弟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人，要办就一定要得罪了他之后麻溜地丢到乡下才行。 苟家大嫂的心思，暂时还没人知道，大家只看见苟二弟一大早就悄声骂人，嘴里不干净。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给我安分点！” “我说句话都碍着你的眼了！是，家里，嗝儿，家里就大哥，嗝儿，是你亲生的，我和三弟都是捡来的！嗝儿！” 苟二弟听见苟爸的话，顿时气得嗓门大了起来，可说几个字就忍不住打嗝，一句话下来，恨不得打了四五个嗝儿，这也是为啥他今天一改常态，只低声碎碎念了，因为自从昨天开始，他说话声音一大，就忍不住的打嗝儿。 “老二啊，你已经十七岁了，马上就要成年了，你的脑子怎么就不能动起来呢？” 苟爸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苟二弟倒是觉得，爸这是在点自己呢！于是，赶紧的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爸，我想娶许嗝儿~招娣，到时候嗝儿~我娶嗝儿~了她，让她把工作嗝儿~让给我，这样我就有嗝儿~工作，也不用下乡……” 苟二弟一边打嗝，一边得意洋洋的把自己的算盘分享了起来。 这一分享，老苟家的饭桌上瞬间安静了。 苟老大一脸不敢置信看向自己二弟，是了，之前媳妇儿也老说二弟老看着她肚子，感觉渗人的慌，但是自己也只觉得自家媳妇多心了，二弟估计就是羡慕自己，加上有些好奇而已。 但是二弟方才那话的意思……想到这里，苟老大忍不住追问： “那要是许家人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嗝儿~就打到嗝儿同意！” 这话一出，苟老大只觉得自己心都凉了，二弟这人心思咋这么歹毒？算计人女方的工作，要是不成还要打到人同意？ 倒是苟大嫂听见这话，虽然很反感，但是也不惊讶，这小叔子就是个烂人，烂人想烂法子，有什么稀奇？！ 相对于苟老大和他媳妇儿，苟老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雷劈了，怎么说呢，老苟在厂中学里当老师，那也是教书育人懂廉耻的，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道德败坏的，如今听见自家老二说的如意算盘，只觉得天打五雷轰。 “老二，你，你再说一遍，你啥意思？” 问这话的时候，老苟手里的二和面馒头都颤抖了，他心里虽然一直觉得老二不成器，但也觉得是还年轻呢，再大点就好了，但是今儿听见这话，苟老头觉得这大夏天的，自己脚底心都有些凉…… 苟老二听见老爸的询问，只以为老爸也感兴趣自己的提议，顿时来了劲儿了。 “娶她，给个几十块彩礼就行，到时候把工作要过来，让她在家待着，不给就揍，我就不信她能忍下来，到时候省下来买工作的钱，给我买房子，您看，这一件事儿办了给您省多少钱啊！” 大概是太激动了，这一次苟老二竟然没有打嗝儿，他正高兴着，就瞧见自家老头子突然站了起来。 “老大，给我把他抓住！” 还没等苟老二反应过来，就被苟老大给直接把脸按在了饭桌上，双手也被反向背在后背。 而此时苟老头也握着手中的扫把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啊！！！！” 第18章 赘婿后遗症 大院里发生的事，许啾啾倒是不知道，她现在正跟着大姐和李健一块儿挤公交车呢。 为了防止姐妹二人被占便宜，李健是排在两人身后，公交车一来，三人便赶紧的朝着车里挤，不挤不行，现在是周末大早上，要一大早出门的人多了去了，不挤一挤连车门都上不去！ 许啾啾一边朝上挤着，一边下意识使出了草上飞的身法，这样一来，倒是很快带着大姐挤上了车。 李健则是紧跟着两人上了车，双手抓着汽车前门两边固定住别被挤下去了。 大概是看着再也挤不进了，售票员这才坐在头一个座位上，抱着自己的售票铁盒子朝着车外喊： “别挤了别挤了！等下一趟吧！师傅发车！”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公交车的前门发出了吱呀的声音，随后前门落下。 挤上车了，许啾啾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前两次坐公交车能有座位纯属运气好啊！ 许啾啾刚刚松口气，一旁坐着的售票员倒是站起来了，一只手抱着铁盒子，一只手握着扶手朝三人道： “你们三个，到哪里的。” “后海。” 许招娣一改以往的温柔大姐形象，抢着在李健的前面开口，这倒是让售票员多看了一眼。 “到后海一人两毛。” 李健听到后自然就伸手想从前面胸口的口袋中掏钱出来买车票，却被早就准备好了车票钱的许招娣给直接拦下。 “应该我来的。” 一边说着，许招娣还一边将六毛钱递给了售票员。 售票员看了一眼递钱给自己的小姑娘，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钱还没掏出来的男士，接过钱来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什么人啊！” 她们京城大妞可不喜欢这样抠的男人！ 李健被这么一嘟囔，也有些尴尬，只得低声道： “招娣同志，咱们出来玩，我带了钱的，别担心。” 许招娣被李健这么凑近了说话，只觉得一股热气喷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麻酥酥的，一张黑脸更是黑里透红了起来。 “我想好了，既然咱俩要处对象，那我肯定不能让你花钱，而且我今天也做好了准备！” 李健听见这话，停顿了一下，然后道： 许招娣一句话下来，整个车厢都忽然安静了。 大家此时此刻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是不是挤车把耳朵给挤坏了？怎么听见有女的说，要处对象就不能让男的花钱？’ ‘我是不是老了？现在年轻人处对象都兴女的花了？’ 倒是有站得离许招娣近的，瞧见这小姑娘长得挺精神的，再看向她身后男的的时候，眼神中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了鄙视。 什么人啊，这骗人小姑娘啊！ 李健自然是感受到了车厢内众人的视线，但是却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觉得胸口暖暖的，自从家里人生病之后，就再也没人给他花过钱了，只有他努力赚钱给别人花的份。 许啾啾倒是注意到了车里大家的眼神，但是许啾啾才不会阻拦大姐怎么说话。 毕竟，当上门女婿这件事，要是真的成了，那整个厂里的人自然都会知道，要是没点抗压能力，被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生气了，那大姐婚后生活也很难。 “那，今天就要多谢招娣同志了。” 要说方才大家还是暗自鄙视这位‘软饭男’同志，但现在听见他的话后，大家倒是服气了，好家伙，这脸皮是真的厚，居然就这么心安理得接受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主动花钱的姑娘是有啥问题，还是这男的长得帅到天上去了？ 好家伙，一时间，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车厢众人，开始各凭本事，有踮起脚尖的，有伸长了脖子的，还有那干脆就朝前面挤想近距离围观的，一时间倒是让整个车厢都有些躁动了。 售票员小姐姐看见大家这副模样，想开口吼两句吧，也觉得让大家看看这厚脸皮的抠门男人长啥样是件好事，免得到时候有下个人被他骗了。 这样一想，售票员小姐姐就不吭声了，只把刚才上车乘客都喊一遍，把票钱收了。 接下来的好几站，下车的人都不算多，等到了后海公园站，车上的人们才像是打开水闸一般涌出了车门。 李健原本是打算好好逛逛后海公园，请招娣划船，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再送两姐妹回家。 但是…… 车上的事也让李健意识到了，许招娣同志也是真心想要一个上门女婿，真要出钱约会，于是，李健只得默默把这些行程都给取消了，转而开始和许招娣纯纯逛公园。 许啾啾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就这么顶着大太阳纯纯压马路，有些无奈，这天是真热啊！他俩是真能走啊！走了两个小时了，都不带休息的！ 许啾啾琢磨着自己再不吭声，两人就要一直在公园走到天黑了，好在，许招娣同志还是记得自己今天是负责出钱的人，虽然聊得很高兴，但心里也估摸着到中午了，便扭头对身后扁着嘴的许啾啾笑呵呵道： “二妹，咱们去吃饭！李健同志说这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的肉包可好吃了！” 肉包？ 许啾啾先是有些纳闷，这大中午吃啥肉包啊，那不是早饭嘛？ 但又想起来，今天说好了是大姐全程付账，大姐不可能为了省钱带李健去吃肉包，毕竟许爸早上都再三叮嘱不要省钱，那估摸着就是李健的主意了，什么肉包好吃啊，那就是为了想给大姐省钱吧！ 想通这一点，许啾啾对这位即将加入许家的李健同志，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是个会过日子的，也是个有心眼的，搭配纯纯没心眼又勤劳的大姐，两人的日子不会过差了。 “好啊好啊！我也爱吃肉包！” 三人走到附近的国营饭店，就瞧见人专门开了个窗口卖包子，而且还限量，一人就只能买两个，现在队伍排得长长的，堪比后市某些网红奶茶店开业时的排队长度了，倒是让许啾啾开了眼了，搞不好后来排队买奶茶的那群人，就是现在排队买肉包这群人的后代们！ 因着‘限购’，许招娣倒是没有让许建在一边等自己，而是让两人都和自己一起。 许招娣排在两人中间，买包子的时候也十分自然的自己掏钱将两人的包子钱给付了，许啾啾正捧着包子等大姐呢，就被一旁的大婶拉了拉衣摆。 “小姑娘，你可得把这件事回家给你爸妈说，你姐这是被男人给赖上了！” 许啾啾愣了一下，看这位忽然发声的大婶有些眼熟。 “大婶，您是？” “嗨，你也别怪大婶我多事儿，我在公交车上就瞧见你们了！” 许啾啾这才明白过来，看来这年头热心群众是挺多的，不过嘛，想到大姐和李健两人相处的模式，许啾啾决定，还是得还给人家一个清白。 当下便捧着自己的肉包认真道： “大婶，我姐是招婿的。” “招婿？上门女婿？！” 许啾啾默默点头。 大婶抬起头，正好瞧见那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笑走了过来，心里也纳闷，这年头还有上门女婿？ 不过，既然是上门女婿，家里钱都是女人管着，买车票付包子钱当然也是女人来了，想明白这一点。大婶人也麻了，想到自己刚才在人家妹妹面前说的话，只恨不得脚下安的是风火轮得了！ 大婶走得脚下生风，心里也荡起了涟漪。 其实，自家也不是不能招个上门女婿啊？ 第19章 许招娣的志愿 微风吹拂，湖面轻荡，两旁栽种的树木在烈日下闪烁着白色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棵树上盛开了上百朵白花一般，但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是绿油油的树叶反射的太阳光。 第一次约会的两人显然还有些没有尽兴，但毕竟走了几个小时了，便干脆找了一处空地坐下，两人之间也隔着半米的距离，许啾啾则是碍着自家大姐身旁的空位坐下，望着湖边的大树，心里叹气。 我想吹空调！ 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热气给烘得扁了，脸颊的汗珠更是不要钱一样的落，后背如果没感觉错的话，也是湿透了，整个人都黏糊糊的。 要不是她也担心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冲动了，许啾啾真的觉得很想找个借口去卖花生拉倒。 想到这里，许啾啾看了一眼聊得正高兴的两人，默默地屈起双腿将将手臂叠放在膝盖上，再将头埋在手臂上，假装自己困了眯一下，实际则是闪身进了空间。 她要吹空间的恒温空调！ 站在稻草屋门口，看着里面空荡荡的连个窗户都没有的模样，许啾啾最后还是决定，睡在门口吧！可睡在门口，虽然没有门槛，但是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茅草屋里，睁开眼看着封闭的茅草屋里总觉得有些闷闷的。 “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给房子安个窗户啊……”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说实话，刚才许啾啾心里还畅想着，说不定以后自己能把空间打造成上辈子那样的现代化住宅，但是现在…… 想了想，许啾啾还是打开了系统商城，搜索窗户二字，瞬间弹出来几十页的商品，按照价格从低到高的排序，而眼前最便宜的一扇窗户，就要5积分。 许啾啾觉得自己还不如好好活着，等过几十年自然就住上现代化住宅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卖花生换钱好了。” 一边念叨着，许啾啾一边躺在地上睡起了午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许啾啾反正没觉得外面有人叫自己，等睡到自然醒之后又起来把成熟的花生拔出来堆在花生小山上，接着又剥出上百颗花生仁，将就着拔出的空洞埋进去。 做完这一切，许啾啾这才闪身出了空间。 空间里待了估计得几个小时，可闪出空间的时候大姐还没发现自己‘睡着’了，睡饱了觉又运动了一番，许啾啾也不觉得烦躁了，坐在树荫下吹着湖面的风，听着小情侣老老实实的对话，只觉得十分悠哉。 李健自然没有错过未来小姨子已经困了的样子，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主动道： “招娣同志，咱们现在回去？现在回去估计能有座位。” “行。” 听见两人终于要回去了，许啾啾赶紧和大姐表示自己要去一趟公厕，好在这里毕竟是京城，而且公厕就在不远的地方，在许啾啾的再三保证之下，得到了自己去上公厕的自由权。 得到了肯定，许啾啾麻溜地朝着公厕后面的供销社去了，她要买一把剪刀和一盒针线，晚上自己在空间把衣服给做出来，不急不行，许啾啾觉得自己空间里的花生山都堆得自己要把花生扔上山头才行了，再不卖花生出去，自己的空间都没地方放了。 急匆匆赶到了供销社，大概是周日的原因，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到了柜台前，说要买剪刀买针线，人售货员问自己要工业票的时候，许啾啾才知道，原来买剪刀是要工业票的！好在，针线盒不用，买了一盒针线盒，又买了一双黑色的布鞋，许啾啾这才赶紧挤出供销社来和大姐汇合坐公交车。 回去的公交车上果然有位置，不过位置就一个，大姐和李健两人都让许啾啾坐，许啾啾虽然是不怎么困了，但也不会把喂到嘴里的肥肉吐出去，半个小时呢！当然还是坐着好了。 李健送姐妹二人到了胡同口，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胡同巷子里窜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涨红了脸的苟老大，紧接着便是戴着眼镜的苟爸举着个棍子从巷子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吼： “你给我站住！” 许招娣看着往日里一副文化人形象的苟爸，今天竟然举着扫把冲到巷子里，一时间也看呆了，扭过头来看向身旁的许啾啾。 “二妹，我没看错吧？那是苟叔叔吧？” 许啾啾倒是不太认识什么苟叔叔的，不过她刚才看清楚跑在最前面的人是苟二弟，看见自己不爽的人挨打，此时心情还是美美哒。 “应该是，不过这也不关咱们的事，姐咱们回家吧，我都渴了。” “对不起啾啾，姐姐出门忘记带水壶了，刚才又没给你买个冰棍，等等，啾啾咱们去买奶棍吧！” 许招娣说到最后，整个语气都扬了起来。 在她看来，家里给自己买工作花的钱，里面就有啾啾和三妹的钱，如果不是为了攒钱给自己买工作，家里的伙食应该是不差的，而且啾啾这些年一直都捡的自己的旧衣服穿，都没穿过新的，更别说奶棍了，一个夏天啾啾能吃到一个冰棍都不错了。 自己亏欠二妹三妹太多了！ 想到这里，许招娣心中因为招上门女婿的高兴劲儿都淡了不少。 自己招了上门女婿，那二妹怎么办？家里的房子就这么两间，想了半天许招娣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攒钱，给二妹买工作，给二妹买房！ 完全不知道大姐在心中定下了雄心壮志的许啾啾，现在正拿着奶棍吃呢，还别说，这奶棍吃起来还真甜，甜到人心坎里了！ 再甜的奶棍，几分钟也就吃完了，许啾啾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心里更加火热了。 看来自己得赶紧把花生卖了换成钱，上辈子几十块冰糕都吃腻歪的自己，如今手里没钱，吃个奶棍都给吃出幸福感了，许啾啾一边感慨一边在心中打气： 许啾啾啊许啾啾，钱，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幸福的日子就在前方，加油加油加油！ 第20章 卖花生 周一，天气晴，微风。 今天是许招娣第一天上班，许爸许妈早早地就起床了，不过许招娣起得更早，因为她要化妆。 许啾啾也醒了，倒不是被大姐化妆的动静吵醒的，纯粹是热，躺在床上热得背上都是汗，什么都没动，结果额头就冒汗了。 昨晚上自己在空间里做衣服，那叫一个难啊，明明买了两身衣服的布料，但是最后做出来只有一身，而且也不怎么合身，宽荡荡的，许啾啾也只能安慰自己，这衣服透气，凉快！ 就因为做衣服耗费的精力太多了，许啾啾担心自己睡着了，外面有动静注意不到，便干脆没有在空间里睡，而是在床上睡的。 结果醒来躺着也冒汗，许啾啾干脆起身下床，脚踩在楼梯上，就看见大姐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歉意： “啾啾？把你吵醒了？” 许啾啾摇摇头：“没，就是睡饱了，有点口干，我想去喝口水。” 许招娣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却对自己的愿望更加确定，自己要努力工作攒钱，给啾啾买房！让啾啾能够睡个好觉！ 刚出房门，许啾啾就瞧见许妈在揉面，当然了，揉的肯定不是纯白面，而是混杂了二和面，不过看那颜色，许啾啾估摸着今儿这二和面应该是掺得挺少的。 “二丫，醒了就去洗脸，今天吃完饭你洗碗，你姐要上班，得和我们一块走。” 许啾啾点点头就去刷牙洗脸去了，她们三姐妹用同一张洗脸布，好在许爸许妈虽然有点抠门，但是因为水费是大院的人一起平摊，所以倒是没让姐三人用同一盆水洗脸。 想到这里，许啾啾这想要赚钱的想法就越发的急切了，她也想好了，这次卖了花生之后，再努力种出来的就换成系统积分好了，毕竟空间有恒温空调！天气再这么热下去，她是真觉得自己晚上在外面是睡不着的，其实抓紧时间种出自己的窗户吧，到时候再买一张床放进去，买两床新棉花垫着 ，再买个桌子，买椅子，嗯嗯。 一边洗着脸，许啾啾一边盘算着自己要布置的东西，心情倒是越发好了起来。 吃过早饭，家里四个人都走了，许妈上班路上顺便把许来娣给送到幼儿园去，厂里的幼儿园都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许啾啾在家默默洗碗，洗碟精什么的就别想了，好在家里吃的饭本就没什么油水，用丝瓜囊用用劲倒是也能刷得干净，只是刷碗的时候要注意碗上面的豁口，这家里的碗几乎都是有豁口的，无非是豁口大小的区别。 等洗好了碗，许啾啾将碗筷收进柜子里，再将房门给关上上锁。 自从张家的娃娃偷鸡吃的事情出来，许妈就买了锁回来，只要家里没人，就一定把房门锁上。 许啾啾锁门的动作被正在屋檐下洗碗的张家大嫂看得真真切切，心里顿时又不好受起来了，这许家以前不锁门，偏偏自家儿子吃鸡之后就锁门，这不是防备着自家儿子嘛！ “还锁上门了，以为自家有什么好东西！ ” 都怪小妹！ - 许啾啾才不知道自己锁个门都能让别人破防，她现在正赶去学校，在学校露个面意思意思，许啾啾就从后门溜走了。 还是老样子，坐公交车去东城，下车之后在熟悉的公厕开始捏脸，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再捏之前的那张脸了，毕竟今天自己要卖的花生那可多了，风险大啊。 过了几分钟，公共厕所里走出一位长得黑黄黑黄的中年人，穿着灰蓝色的大衣服，这衣服一看就大了，空荡荡的不合身，往上看，一头干枯的齐肩发乱糟糟的，这样一看像是个中年女人，可再看脸，就让人迟疑了，这大脸盘子棱角分明的，一双眼睛狭长，还有又高又肉的鼻梁，分明是个男人模样！背上还扛着好几个鼓馕馕的麻袋，要不是男人哪个扛得动呢？ 站在公厕门口，许啾啾也感受到了过路人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过久，许啾啾也不在乎，而是熟练得给自己围了一块布遮住了一半的脸，便朝着黑市入口走去。 果不其然，因为带着货物，而且一看就是很多货，许啾啾刚朝黑市里面去，就被人拦下。 “麻袋里什么东西。” “花生。” “还有呢？” “都是花生啊！” 这句话一出，来人顿时瞪大了眼。 “都是花生？你这得有多少斤啊？” 许啾啾摇了摇头：“不知道，估摸着几百斤？” 问话的人显然没想到这里面都是花生，不过他们黑市倒腾的东西也不少，几百斤花生，算钱的话倒是也不算太多，毕竟他们黑市里流通的自行车票一张都两百了，不过，这么多花生，肯定不能像别人一样收个几毛钱就入场了。 “那你这属于贵重物资了，要交三块钱的入场费才行。” 三块！ 三块可以买自己几十斤青菜了！可以买一只老母鸡了！是一个普工一个星期的工资呢！ 许啾啾一边肉疼，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三块钱来，递给对方的时候还在心里劝自己： “都是前期投入，前期投入！” 来人收到三块钱，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子递给许啾啾。 “行，进去吧。” 将纸条子抓在手里，许啾啾这才将脚边的三麻袋给重新扛回肩上，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黑市。 一进黑市，许啾啾的脸色这才好看些，因为，这黑市里的人还算多。 直接找了个没人的空位，许啾啾将三麻袋给放在地上，然后从麻袋里掏出一块布来，接着再从麻袋里掏出来能有十斤的花生摆在上面。 空间出品的花生那个个都是个大饱满，颜色也十分新鲜，可不新鲜嘛，都是才拔出来没几天的啊！ 大概是因为花生卖的人少，许啾啾刚刚摆出来，就来人了。 双方沉默的用手比划了一番，卖了两斤三块钱，总算是把今天进门的门钱给赚回来了。 两人在比划价格的时候，旁人也都瞧见了，等许啾啾卖了两斤花生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摊位被人群围起来了。 许啾啾一边伸手将麻袋里的干草给挪到空间，一边从空间将花生给挪到麻袋里，再抓出来卖，就这么来来去去，因为麻袋很鼓馕馕，加上买花生的人拿到花生就走了，倒是没人怀疑这大汉的麻袋里怎么能装这么多花生。 许啾啾就这么在人群之中打开了第二个麻袋的花生，接着打开了第三个麻袋的花生。 伴随着空间里的花生山的最后一个角落消失，许啾啾这才抬起头冲着周围人摆了摆手，眼看着大家还不舍得离开，只得把三个麻袋都倒立起来使劲抖了抖，以示里面一点花生都没了，大家这才舍得散开。 至于什么问老板下次什么时候来，没人问，这可是黑市啊，有什么买什么，那都是运气！这都是约定俗成的，要真有人问了，那人家心里都得打鼓了，你这是想打击举报还是黑吃黑啊？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这些规矩，不过她觉得，这黑市能够一直开这么多年，那肯定是有规则的，否则早就乱套了。 不过…… 想到自己扔进空间里的那一堆钱，许啾啾心里也有些打鼓，这些加起来快能有个一千五六了吧？ 本来这三麻袋的花生，撑死了也就是四五百斤，但是因为自己一直用麻袋做掩护从空间里补货，愣是卖了有一倍，直接把空间里一千斤都给卖完了，现在一个工人大哥的平均工资就是二十左右，而且像许家这样两口子都是工人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家，家里一个工人要养活一家子人，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卖的这一千五六，要普通人家存几十年才有。 想到这里，许啾啾只觉得心脏怦怦跳，现在可不像上辈子那样监控摄像头遍地走，更何况黑市的地点本来就僻静，想到这里，许啾啾一边收拾麻布袋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四周。 这一看，许啾啾心里就一个咯噔，自己摊子斜对面那黑瘦子一直都盯着自己，为了防止自己是想多了，许啾啾拿着麻布袋向后退了两步，好像要走的样子，就瞧见那黑瘦子的脚也朝着自己的方向挪了一步。 看来是被盯上了，许啾啾心里有了结论，但也不怕，她今天之所以一次性把花生卖了也是因为这个，她现在这张脸本来就是个一次性的，以后不捏了，就算有人盯上自己，只要自己能够脱离对方的视线，找个角落把脸换了，把外面的衣服脱了，谁也不能抓到自己！ 有了计划，许啾啾也不着急了，慢条斯理把麻袋给拴在自己的腰上，这才晃晃悠悠朝着黑市外面走。 走在前面的许啾啾不知道，她刚一走，黑市里好几个人就悄摸的跟上了她的脚步，这黑市里不准动手，可要出了黑市，可就没什么规矩了！ 不过就算不往后看，许啾啾心里也有数，就这么慢悠悠的又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一些肉，大骨头，铁锅，几卷土布，杂七杂八的逛了下来，这才终于走到了黑市的另一头出口，而这个时候身后跟着的人们眼睛都看红了，这不男不女的变态买东西就像不要钱一样！真他妈气人！ 将麻袋双手抓着，向后一甩，扛在了肩头上，许啾啾深吸一口气。 跑！ 黑市中的人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卖花生的男人还是有些在意的，一来是黑市里少有人一次性卖这么大量的花生，毕竟花生可是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粮本上才能一人配半斤的，二来就是，这矮个子男人虽然说是为了遮盖吧，但是刻意弄个长头发假扮女人，还是让人有些震惊。 黑市里原本还有些人担心，这矮个子男人出了黑市揣着这么大一笔钱会有什么问题，结果就看人走在黑市一处出口处时，猛的就跑了。 这跑得一点前兆都没有，而且还跑得贼快！ 让那些原本还想遮掩一下跟在后方不远处的人们一下子愣了，他们还以为自己这跟踪的业务很熟练呢！ 结果看人这反应，估摸着是发现他们了，只是那矮个子男人能够拔腿就跑，但是他们不行啊！要是紧跟着那人跑了，这黑市里的不就知道他们想干啥了！这要是被黑市的管理人知道，肯定少不了他们的排头吃。 不过，这矮个子男人跑也跑不掉的，这黑市附近的几个岔口早就有他们的人守着了。 许啾啾此时也瞧见了，自己刚刚从黑市的出口跑出来，还没来得及找到公共厕所呢，就瞧见站在一个胡同口的两个壮汉，在这个身形都十分清瘦的年代，他们俩那身形是真的难得了。 许啾啾瞧见对方，而对方两人显然也瞧见了许啾啾，毕竟，他们刚刚也是给钱买过花生的！瞧见许啾啾衣帽完整，背上还扛着装了东西的麻袋，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两人一人拿着一根木棍朝着许啾啾的方向走来。 胡同口不宽，两个壮汉刚好把胡同给完全堵住，许啾啾看了一眼两人，心跳咚咚咚，拔腿转身就跑！两壮汉也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就追了上来。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骂这黑市真黑，一边用上草上飞在胡同里乱窜。 她也明白了，这帮人估摸着是盯上自己了，在黑市的几个胡同口估计都堵着呢！想到这里，许啾啾趁着胡同里没人，直接把麻袋全部扔到空间里，再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里面就是许啾啾的衣服，脚上的鞋也换了，把这一切做好了，许啾啾又拿了一块浅色的布把脸遮了一半，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许啾啾进黑市的时候，还瞄了一眼，果然，方才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此时还有两人在黑市入口处守着，一双眼睛在进黑市的人们身上扫过，至于许啾啾，他们连扫都没扫，毕竟那不是明摆着的小姑娘嘛！ 年轻小姑娘不可能来黑市瞎逛，许啾啾便买了几个鸡蛋，这才揣着鸡蛋慢慢悠悠从黑市另一个出口出去。 等坐在回南城的公交车上后，许啾啾看着那去往黑市的胡同口时，心里还有些遗憾： “看来，这个黑市短期内是不能来了。” 第21章 怎么解决 坐着大巴车摇摇晃晃回到学校，许啾啾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买啥了。 “忘了买个手表了！” 可东城的那黑市，自己是真不敢去了，那黑吃黑也太吓人了，要不是自己有水上漂还有空间，那刚才自己估计命还有没有都是个问题。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教室。 现如今学校虽然还没停课，但是也和停课差不多了，来上课的老师越来越少，而且来了也只是叫大家自习，所以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也越来越少了。 像许啾啾这样翘课之后又回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许啾啾回来坐在座位上，屁股还没坐暖和，就听见学校喇叭发出的下课铃声。 听见铃声，老师便径直从前门走了，而学生们也没人起立敬礼，而是一窝蜂动起来朝着食堂跑去。 这也是为啥还有人坚持来学校自习的原因了，学校有食堂！ 不过许啾啾往日来学校却不是吃食堂，而是自己带饭盒的，中午泡着学校的免费白开水热一下就吃了。 不过今儿早上许啾啾可没饭盒了，许妈大发慈悲给了饭票和钱，让她在学校里吃食堂。 许啾啾正慢慢悠悠打算走在最后去食堂，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高个子自来卷女孩给拍了拍肩膀： “啾啾！愣着干啥呢！咱们走快点！” 说完这话，女孩儿就握住许啾啾的右手朝着后门跑去，许啾啾瞧着女孩儿的背影，这才从原身的记忆之中翻找出她来。 “张娟？” 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回过头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许啾啾： “咋啦？”，说完这话，张娟视线往下移，瞧见了许啾啾空荡荡的左手，“咦？你的饭盒呢！”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往日里这个叫张娟的小女孩儿每次都拉着原身一块儿吃饭，因为张娟家里有两个哥哥，而且年纪都挺大的，如今都成家立业孩子都七八岁了，所以对这个盼来的老来女是比较宠爱的，不过再宠爱也是普通家庭，张娟也就是比许啾啾吃得好一点，每年有一套新衣服穿而已，所以这孩子营养够，个子也长得高。 “我姐开始上班了，我妈还给我钱了，让我今天在食堂吃！” 听见这话，张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道： “那我们快点！后面的菜不行！” 两个女孩儿奔跑在校园里，前面的高个子女孩儿牵着后面女孩儿的手，后面的女孩儿脸上带着笑意，跟着前面的女孩儿脚步灵活的朝着食堂里面挤过去。 打完菜，两人小心翼翼端着菜找了个空位面对面坐下，刚刚坐下，张娟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姐上班了，你家就有三个工人了，看来以后你不用再带饭了吧？” 许啾啾点点头，自己是不准备带饭了，反正家里的饭也没什么好吃的，自己手里有钱，这个身体这么瘦，估摸着亏空的厉害，她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不过这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在学校也吃不上几回了。” 听见这话，就连张娟也叹了口气。 “我回去了家里就我一个，我妈他们都在厂里吃，一个人做饭洗碗还怪麻烦的。” 许啾啾这才想起来，张家两个哥哥结婚之后就申请了厂里分房，因为是双职工家庭，所以去年就分到楼房的房子搬出去了，所以张家现在住的就两口子和张娟。 想到这里，许啾啾想了想，看了眼四周没人，还是压低了声音道： “我妈说，等再攒攒钱，也让我上班去……反正现在高中也考不了了，免得在家闲着待三年。” 当然了，许妈肯定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许啾啾可是知道，这上山下乡才开始，到他们成年那几年是最严格的，到时候只要家里还有没上班的孩子，就必须有一个人下乡，到那个时候再买工作，那工作的价格估计是个天价了。 张家两口子虽然是都有工作，但是前面两个儿子娶媳妇搬家也补贴了一些，加上两人要退休了，手里的钱只怕是有数，到时候能不能买工作，还是个未知数，可要直接说将来的政策，一来是张家人也不可能信，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厂的，谁家有什么亲戚那都是能打听到的，就老许家，那两边都是三代贫农，走哪里听到政策啊。 二来，许啾啾心里被上午黑市那帮黑吃黑的，还是给吓到了，上辈子虽然也在职场遇见一些小人，但是大家可没有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这样一来，许啾啾也只能表示自家有这个找工作的打算，按照张娟和她妈无话不谈的性子，肯定是会告诉她妈，能够在她妈心里种下一个想法，之后自己再旁敲侧击一下，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哈？啾啾，我之前还以为你爸妈是重男轻女，没想到，你爸妈这是那什么，深什么远什么来着？” 许啾啾补充道： “深谋远虑。”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啾啾，你的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这些。” “我也就刚好会这个，不说了，我都饿了，咱们快吃吧！” 许啾啾说完话，看了一眼自己饭盘里面小得可怜，只有自己半个拳头大的二和面馒头和半个手掌大的只有一根肉丝的荤菜，以及那半个巴掌大的水垮垮的炒青菜，这还是有学校补贴才能有的好伙食，许啾啾干脆两眼一闭快点吃，吃下去就不觉得味道不好了！ 快速把饭给吃了，许啾啾只觉得肚子饱了，可嘴却更馋了。 想着自己空间里的一千多块钱，许啾啾有些坐不住了。 “娟儿，下午我就不上了，我回去把家务做了，我姐上班去了，家里的事儿都到我头上了。” 张娟听见这话，本想替自己姐妹打抱不平一下，但是想了想，人家妈可是答应了要给啾啾买工作的，这买工作多贵啊！那估计这家务是真的没办法才让啾啾一个人做吧？ “行，那我下午也回去了，反正也是自习课！” 两少女就这么约好了集体翘课，吃完饭就出了校门，走过一段大马路后朝着各自的胡同走去。 工作日的中午，大马路上没什么人，供销社里也难得没几个顾客，许啾啾看了一眼，有些眼馋里面的香皂和肥皂，刚刚黑市里没卖的，但是这家供销社离自家太近了，都说不准里面的售货员是不是自家胡同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差点被黑吃黑的许啾啾只得收回目光，默默往家里走。 大中午的，就算是留在家里的老娘们和小孩子，现在也吃过饭睡午觉了，因为热的缘故，家家户户都敞开了窗户和门睡的，只要把院子大门关上，外面有人进来自然会有动静。 许啾啾刚刚迈进院子大门，就瞧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急匆匆得往外走，大概是走得匆忙，都没注意到许啾啾在门口，直接就这么撞了过来，好在许啾啾可是瞧见了，便向右侧挪了挪，避开了这小男孩，接着就回家去了，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到家一开门，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许啾啾好险一口气没被憋下去，这才将许妈的卧室门和自家三姐妹的卧室门和窗户给打开，让空气流通一下。 开了能有个好一会儿，许啾啾估摸着有半个小时了，这才将卧室里的窗户给关上，她打算在空间里睡午觉，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要把之前丢进空间的东西给整理一下。 把房门大门从里面拴上，许啾啾回到自己的上铺，就这么点活动量，整个人已经流了一身汗。 躺在上铺，许啾啾赶忙就回到了空间，刚进来，就觉得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坦了。 凉快！ 看了一圈，只瞧见自己原来花生山的地方，此时堆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洗脸布，还有牙刷牙膏，再就是两匹土布，一筐子鸡蛋，一个铁锅，几个碗筷，还有一竹筐子的糕点，还有一包土红糖，另外就是一床草席，还有棉被枕头啥的。 “嘿嘿，看来除了香皂，别的我也买得挺全了。” 许啾啾一边自豪一边拆开了自己剩下的花生种子。 “先把花生种出来，到时候换一积分，就能把窗户安上了，呜呜，除了花生，就没有什么赚钱的可以种嘛？” 许啾啾说完这话后等了等，没有等到那电子音的响起。 看来这系统只有在卖东西给我的时候才积极，我要卖东西给他的时候就不理我……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生气，干嘛生气，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能够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在，自己就不会过不下去，不对，应该是可以过得很好，当然了，面上还得差不多得了，否则被人发现举报当敌特抓起来，自己就惨了。 不过是多种几次花生，多收几次花生而已，而且就这么一块地，还不晒太阳不淋雨的，和那些真正下乡的知青比起来，自己的日子可是好过了不知道多少！ 一边想着，许啾啾也不忙着收拾自己买的东西了，转而开始种花生。 种好了花生，许啾啾则是在空间的空地开始练起了草上飞，要说一开始抽到草上飞，许啾啾心里更多的觉得稀奇，可不稀奇嘛，上辈子看那么多的武侠片，自己竟然也能用上武功了，自然是稀奇的。 可在经过今天的逃命之后，许啾啾对草上飞是更加看重了，这可是自己的保命手段啊！ 也不知道这草上飞练到一级了，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抱着这样的心思，许啾啾在空间内用草上飞围着自己的篱笆四处快走，等花生好了就把花生给拔出来，然后接着种，种下去就继续练草上飞，就这么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生开始渐渐有了之前小山的一点点规模了。 许啾啾种完这一茬花生，就躺在黑土地一旁的泥巴地上，双手左右张开，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躺着，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流到了头发里。 躺了好一会儿，觉得缓过劲来了，刚要起来，就听见空间外有动静，似乎有人在敲门，看了一眼刚刚种下的花生，许啾啾闭上了双眼。 睁开双眼，熟悉的老房梁出现在眼前，而自家大门外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许家的？家里有人嘛？” 许啾啾下床去，放下门栓，就瞧见屋外站着一人，正是那张家的大婶。 “张婶？” 许啾啾有些纳闷，这女主的妈找自家干啥？难道还要纠缠那份工作的事情？ 张婶看见头发乱糟糟的许啾啾，严肃道： “我家的鸡蛋丢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你家鸡蛋丢了，敲我家门干嘛？ 等等！许啾啾狐疑的看了张婶一眼，这张家不会是想把这鸡蛋赖在自己头上吧？ 张婶自然也瞧见了许啾啾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忐忑，没法子，这轧钢厂的工作就这么两份，那该死的车间的婆娘听说后勤的工作卖了，就反口说自己不卖了，还威胁说什么，再跑来问就要找厂里面来谈，不能强买强卖工人大哥的工作。 这下好了，自家可可从小那是没有干过重活的，就怕把这孩子的手给磨粗了，夏天上学的时候也是给她戴着帽子的，就怕晒黑了，这要是没有找到工作，到了十八岁就得被街道办的安排下乡，她那嫩的手，下乡去锄地，那不得磨得一手的血泡！ 本来就愁咧， 结果今儿中午睡了个午觉起来，家里的鸡蛋少了五个！ 一开始还以为是家里两个孙子又贪吃了，结果揍到一半发现这两孩子今天根本没吃！ 问了一圈，才在苟家的二儿子那听说今儿下午就听见门开了一次，是去上课的许啾啾翘课回来，然后就把门窗关着在家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婶听见这话，顿时就乐了。 她正愁没有办法给可可买工作，这许家的不就撞上来了？ 在闹大了许二妹偷鸡蛋让许家丢脸，以及威胁许家把工作让出来之间，张婶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于是，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许二妹啊，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第22章 以身作证 怎么解决？ 许啾啾看了一眼一双眼睛都掩盖不住雀跃的张婶，抿了抿嘴，看向她身后院子里看似在做晚饭，实际上在偷听的邻居们道： “咱们大院的管事王大姐呢？” 许啾啾这几天原身的记忆多了起来，自然也记起来了，这每个四合院里都有一个管院的，是大院里众人推举的，一般都是品性好，为人公正的人才行，就比如他们这四合院的王婶，之前的偷鸡事件就是王婶来解决的。 听见这个名字，张婶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自从上次家里两个孙孙贪吃了邻居的鸡后，王大姐还特意私下找自己，让自己平日里也分心管管家里孙子，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管孩子似的！闹得自己好大个没脸！ 所以，这次发现有人偷自家鸡蛋，张婶第一反应就是自个儿把这小偷给抓出来！ 让那王大姐瞧瞧，她也是有本事的！ “许二丫啊，这件事我都清楚了，你嘴馋偷了我家的鸡蛋，这还用管事王大姐来吗？成，你要是觉得不服气，我可以让我的证人来！” 证人？ 听见这词，许啾啾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她还奇了怪了，真要是有人看见自己开门进来，就应该也瞧见那和自己错身出去的小男孩才对啊？ 除非，这人故意只说了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倒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朝着张婶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顿时乐了。 这不是苟二弟吗！ 一直跟在张婶身后想看许二丫被张婶为难的苟二弟，就这么被张婶给出卖了，在许二丫面前露了出来。 只看见许二丫一点也不着急的问： “你说你瞧见我中午回来了？” 苟二弟这下也没法子了，只能直接对上许二丫，他本就是想报复一下许二丫嘲讽自己的事情，虽然有些担心待会儿许家人知道是自己告密会讨厌自己，但是现在也没法子了，要是现在改口，恐怕张婶不会放过自己。 “对啊，我中午听见有人开门，起来在窗户边就看见你进来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苟二弟家那倒装房的窗户，点了点头，从那个窗户里倒的确能够看见自己回来的身影。 瞧见许啾啾点头，张婶顿时喜上眉梢。 “怎么样，许二丫， 你也不能狡辩了吧？” 许啾啾看见张婶这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像是亲眼看见自己偷鸡蛋了一样，她是不想和女主家对上，但是不代表她会怕了。 瞥了一眼苟二弟，许啾啾对站在门口的张婶道：“张婶，你这么急着往我身上扣帽子，我不得不担心你因为我姐姐的工作而对我们许家有想法，所以我要和我们院子的管院王大姐说，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像你家一样销毁证据，把鸡蛋壳丢到灶台里，我家灶台可是没烧火的。 要我说啊，张婶你应该先问问家里孩子，要是和上次一样馋了偷偷吃了不是？” 这话一出，原本装作正在洗碗\/做饭\/洗手的院里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啊，这张家原本是他们院子家里工人最多的，也是日子最好过的，谁不羡慕啊，加上那张可可又是他们大院里长得最好嘴巴最甜的丫头，将来的日子说不得比院子的人都好。 可，就这么好的条件，还去偷邻居的鸡吃！ 要不是王大姐这个管院的聪慧，那刘婶子可不就是吃了闷亏了！ 虽然大家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这件事，但是谁的心里不觉得张家这两个孩子有点那啥？ 大家是笑了，张婶是真的气死了，顿时高声喊道： “你个丫头片子就嘴利吧！行！本来是想着你是个小姑娘，给你遮掩一二，既然你这么不懂好，那咱们就请管院王大姐来，我看今儿谁偷的鸡蛋能混过去！” 这声音一大，后面两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一时间，大家都朝着前院涌来，想瞧瞧看发生了什么事。 - 许招娣今儿第一天上班，好在因为上周五的时候也被带着上手了半天，加上资料室的事情其实不复杂，许招娣一天下来，倒是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下班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许爸许妈听着许招娣的话，倒是也放心了，他们就担心这孩子有些单纯，容易被人骗，如今这资料管理员的工作，倒是歪打正着了，除了接手资料需要接触人，平日里就是做档案整理的活计，就适合大丫这样的细心单纯的。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家走，脸上都带着微微的笑意，然而这笑意持续到胡同口就消失了，有那认识许爸的胡同邻居瞧着三人就高声喊： “许树！你快回去看看吧，你们前院张家的非说你女儿偷了她家鸡蛋，这正堵着你家大门吵呢！” 听见这话，许爸瞪了一眼说话的那人，也高声道： “那张家的记恨我家大丫的工作，这件事指不定是怎么回事！我家二丫最是胆小的，才不会做这种事！大家街坊邻居一场，这位大哥还是莫要瞎说！到时候污了我家二丫的名声，我自会找上门来！” 许爸这话一说，方才喊话的人也是一脸悻悻然，他承认，他刚才这样说就是有意误导外面的众人，可现在许树这么一说，倒显得自己心眼多坏了一样。 “不是就不是嘛，我这不是急着通知嘛！” 许爸才没有再管这人，而是加快了脚步，一边朝着家走一边用手拨开围观的群众们。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瞧见前院自己二丫双手背在身后，头高高扬起，冲那苟二弟道： “既然你说你听见开门声，然后瞧见我走回家了，那我问你，你看见的我是从哪里走回家的？如果说不出来我可认为你是做假证了！” 苟二弟被许啾啾这一副高傲的模样气得不行，傲气啥啊？长得又不漂亮，还没工作！叫你帮忙叫许招娣出来还敢瞧不起我苟二弟？！ “好，那我给大家演示一遍啊！” 苟二弟说着就朝大院门口走去，然后站在刚刚下院门楼梯处朝着正北方走去，一路走到了许家家门口。 “然后你就进屋了，应该是偷偷把鸡蛋吃了，然后把窗户和门都打开散味来着。” 许啾啾看着苟二弟一路走来的点位和动作，笑了。 看向一旁的管院王大姐： “王大姐，您看看，苟二弟都亲身为我作证了，这鸡蛋不可能是我偷的不是？” 站在一旁一脸愤怒的张婶听见这话也愣了： “他咋就作证了？” 听见张婶这话，一旁围观的街坊们也赶紧追问： “就是啊！咋就作证不是你？二丫你啥意思，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第23章 盗圣 王大姐此时也眼巴巴的看着许家二丫，她能够当上大院管事，是因为她力气大，而且为人善良公正，现在许家二丫说的话，她是真的有点不明白。 许啾啾瞧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来后，也笑着微微点头。 “很简单啊，从大门打开，到苟二弟起身看见我走到这个位置，时间是不是只有几秒钟？” “对啊！” 许啾啾这下两手一摊： “那不就得了，我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后面又没出来了，那我哪里来的时间去偷鸡蛋呢？再说了，你们一听见就我回来过，所以就认定了是我偷的，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张婶，你不能因为嫉妒我大姐的工作，就这么着逮着我们家里人诬赖吧？好在苟二弟这个人证在，不然我还被诬陷了都没法子澄清了。” 许啾啾这么一说，不管是大院内还是围在大院门外的众人都一脸恍然大悟。 “这许家二丫还真是，有运气啊。” 许啾啾听见这个有运气，却不太认同。 “这被诬陷偷鸡蛋的运气，谁想要就谁要啊，我反正是不要的。” 许啾啾这么一说，大家伙儿也不由得笑了。 张婶此时也明白了，今天这许家二丫是不能再缠着了，可自家被偷的六个鸡蛋呢？就这么被偷了？那可是六毛钱呢！ “那我家这鸡蛋是谁偷的？六个这么大的鸡蛋！” “六个鸡蛋！这张家的日子过得真好啊……” “可不是嘛，这张家加起来五个工人咧，虽然有两个是临时工，但也是有工资的啊，家里日子能不好嘛！” “六个鸡蛋，换成二和面都得吃多少顿了啊？” 大家悄声议论着的时候，许啾啾心里倒是有些猜测，这鸡蛋估摸着就是和自己撞见的小男孩有关 ，但是自己也同样没有证据，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什么脚印也早没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抬眼就瞧见了那站在许爸身后的小男孩，似乎是瞧见了许啾啾看过来的目光，小男孩抬起手臂挥了挥拳头，似乎是在警告许啾啾，敢把他说出来就揍他。 呵呵。 这能忍？ 许啾啾面无表情抬起手指向许爸身后的小男孩：“张婶，你要是想问，我觉得你也能问问看这孩子啊，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他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瞧见谁拿了你家鸡蛋。” 小男孩瞧见许啾啾抬手还不知道咋了，脸上还保留着恶狠狠的表情，直到听见许啾啾的话，顿时慌了，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可如今看热闹的大家伙儿都顺着许啾啾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自然就让出来空位来。 “咦，这不是孙梅孙寡妇家的大儿子？叫啥来着？” “小强吧？” 后院来前院凑热闹的人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孙寡妇家的大儿子孙强，孙家人都叫他小强。 “你们干啥！” 小强瞧见大家落在自己身上的别样的眼神，只觉得愤怒，更是狠狠地看向许啾啾所在的方向。 臭女人！不就是六个鸡蛋，认下来不就好了！惹出这么多事！就是个惹事精！以后绝对嫁不出去！ 张婶瞧见这眼神还有啥不知道的！顿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就一把薅住了小强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是在小强的身上拍来拍去。 这一拍，小强揣着衣服内兜里的两个生鸡蛋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瞧见掉在地上的两个鸡蛋，张婶眼睛都红了，今儿为了找这几个鸡蛋，她受了多少罪啊！因着上次吃鸡的事情，她还特意让可可到外面去，免得有心人瞧见了联想到许招娣的工作上。 她一个人上门被许啾啾那丫头笑话，请了王大姐来才肯配合自己找鸡蛋，结果那苟二弟又是个傻叉，连时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搞不明白，还被许啾啾那丫头又拿着工作说事，天老爷啊！我张英这些年在大院里，那谁人不羡慕的？ 今儿为了六个鸡蛋，那是被人当面笑话几次了！要是不把小偷给抓着了，以后人家传出去都知道我张英是个糊涂人！ “好你个小偷！偷了我家鸡蛋还敢来凑热闹！街坊们，其实我张英真不是就为了这六个鸡蛋这么上火，你们想啊，咱们大院平日里门都不带锁的，今天这六个鸡蛋被偷了不抓到人，那明儿小偷胆子大了，偷肉呢？偷钱呢？到时候再来抓？” 张婶一句话，倒是让凑热闹的大家都感同身受了。 是啊，这张家的条件好，六个鸡蛋被偷了都心疼成这样，可要是换做自己家呢？ 他们可没有张家那么多人上班，家里的条件好，他们可是一个人上班养活家里老小，这就是丢了一个鸡蛋，那都是要哭一晚上的，当然了，他们家里平日里也不会吃鸡蛋这些精细的东西就是了。 想到这里，大家伙也你一言我一语道： “是得好好抓到了，这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咱们谁家能遭得住被偷哦。” “那不是，这孙寡妇家哪来的钱买鸡蛋，还一买就是两个，看来这小子真的有问题。” 孙强被张婶薅着，又被大院里外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心里也很慌，今天是他第一次偷东西！他就是太饿了，瞧着张家的鸡蛋就摆在堂屋里，门又大开的，屋子里还打着呼噜，他一时没有忍住，就拿了。 这死老太婆，我看那许啾啾说得对，这死老太婆肯定是故意摆在那里，想让许啾啾拿了鸡蛋好上门撺掇工作的！ 想到这里，孙强觉得自己实在太委屈了，被张家人给算计了！想到这里，孙强大声嚷嚷起来： “老太婆！我才没拿你家鸡蛋！你不要冤枉我！这鸡蛋是我拿家里钱换的！你以为就你家吃得起鸡蛋！我家也吃得起！” 大概是孙强说这话的时候的确很理直气壮，还格外的愤怒，看上去倒的确像被冤枉了一样。 张英倒是不觉得自己冤枉这小子了，她方才顺着许啾啾的手看来的时候，可是瞧见这家伙脸上的心虚的！ “你没偷我家的鸡蛋，那你躲什么躲！” 孙强正要开口，就瞧见他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一边朝着孙强跑来一边哭着道： “哎哟！我的小强哟！咱们家真是造孽啊！这好不容易庆祝一下准备吃两个鸡蛋，还要被人家诬陷是偷的，是奶奶对不起你哟！咱家不像人家家里大男人三个，想吃鸡蛋就能吃，咱家不配吃鸡蛋，咱们就不配哟！谁让咱们家一个大老爷们都没呢！咱们就活该被欺负啊！” 孙家老太快六十岁的人了，半边头发都快白了，如今哭红着眼说着这些话，围观的人群中倒是有心软的听不下去了。 “就是啊，张婶，虽然你家条件好，但是人孙家也不是吃不起鸡蛋，照您这意思，这咱们大院里吃得起鸡蛋的，都是偷的您家的了呗？” 这话一出，大家伙儿心里都不太好受了，是啊，咱们穷是穷，但是也不至于因为穷就要被怀疑人品吧？ 张英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结果还没说出口，就被赶到面前的孙老太给双手握住她的手。 “张家的，这鸡蛋是老婆子我让孩子去换的，换回来打成鸡蛋汤，我们一家五口补一补，我也不知道为啥，张家的你就非说这鸡蛋是我家小强拿的，我们家日子哭啊，我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娶了媳妇生了三孩子，眼瞅着日子好起来了。 结果这孩子没福气啊，在厂里工作的时候没了，好在厂里照顾我们，让我家小强他娘接了班，不然我们一家五口都活不下去了。 是，我是知道，我们家穷，孩他娘一个人的工资养活家里五个，但就是这样，我也一直教育孩子，长大了要为厂子做贡献，要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好孩子。 好不容易狠下心换两个鸡蛋回来，结果被张家大姐你说成孩子偷的，你说你这让孩子还怎么活下去？是我老太没本事，我今儿就撞死在这院门口好了！ 这样一来，也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家穷得换不起鸡蛋吃，平白惹人诬陷了！” 孙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说着，说完这话，就要朝着一旁的院门柱子撞过去。 这年头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旁凑热闹的人们赶紧把这老太太给拦下，看着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看向身强力壮的张家婶子。 “张婶，你看你找个鸡蛋，把咱们院子搅和成啥样？” “就是，你别欺负人孙家家里没男人，咱们大院的人都看着呢！” 王大姐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鸡蛋肯定不是许啾啾拿的，这孩子聪明着呢，不过这孙家的…… 还真是不一定。 不过眼下别的院子的人都在门口看热闹 ，自然不能让孙家的老太太出事，否则传出去不成了他们大院欺负人孤寡老小了？ “行了行了，张婶，你说你怀疑来怀疑去，都没个证据啥的，总不能因为你的怀疑，就让咱们院子里的就这么挨个让你检查不是，再说，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你说你不把鸡蛋放在橱柜里，放在堂屋的桌上干啥？” 王大姐也对张家的有些意见，这才几天啊，就因为她家闹了两出了！ 再这么闹下去，他们大院今年的优秀还评不评了？往日里不都挺好的嘛！ 张英被王大姐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脸子，脸上也挂不住了。 “你们这……” “妈!这是咋了？” 张可可此时瞧着自家老妈的脸色，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打断了张英的话头。 瞧见了自己的小闺女，张英也来劲儿了，她小闺女可是最聪明不过的，有小闺女在，肯定能说过这帮偏心的！ “可可啊，我今儿下午……” 张可可哪里会不知道，今儿下午她妈是和她说好了，让她出去溜达溜达，她妈去找许家的闹，到时候说不定能把工作给闹回来。 这她才出门去的，谁知道，等她估摸着时间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们巷子里人挤人，都 凑在自家大院门口看热闹，她也就听了几分钟，瞧着局面对自家越来越不好，这才赶紧的出来帮忙。 “妈，王大姐说得没错，咱家这丢了六个鸡蛋虽然是大事，可咱们也没瞧见是谁偷的，虽然这六个鸡蛋是咱们家这一个月的量，但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这个月就忍忍吧，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大院的人不是？那小偷要偷东西，咱们院门又没落锁，谁知道到底开了几次门呢？” 说完这话，张可可捏了捏张婶的手心，又接着对王大姐道： “王大姐，您看，真是麻烦您了，我妈也是心疼鸡蛋，您说我们家九口人，过日子什么都得算计着来，这六个鸡蛋别看多，可是一个月的量，这丢了，接下来一个月都没得鸡蛋吃，我妈能不着急上火嘛？” 王大姐摆摆手，觉得张可可说得也有道理，这鸡蛋是金贵，就算有钱也不是能敞开了吃的，不然不成地主老爷了？ “没事儿，我也能理解，不过啊，这件事儿也给咱们胡同提了个醒，这以后出门啊，还是要把门子给关好了。” 许爸这下也开口了： “是啊，你说我们家虽然也没啥东西，但是家里的碗啊筷子啥的，要是被拿了也麻烦，自从上个星期开始，我家离了人可就锁门的。” 许爸一句话不软不硬，却让周围人想起来了。 “哟，上礼拜这周家的两个孙子不是偷了了刘家的鸡吃？听说是一整只鸡咧？这许家这是防着周家呢吧？”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说这六个鸡蛋不会是张家那两孙子自己吃了的吧？” “那倒不是，那两孩子还在咱们厂附属幼儿园里面呢。” “你说说这都是啥事情啊，这院子里一会儿丢这一会儿丢那，看来以后我们家也得去买个锁了啊！” “可不是嘛！这买个锁不少钱啊，这些小偷可真是该死！” 听着大家伙的话，许啾啾倒是没多说什么，上锁是挺好的，因为她现在也终于把这个下午遇见的小男孩给对上号了。 原来他就是那小说里大名鼎鼎的盗圣！ 第24章 各家有各家事 既然丢了鸡蛋的张家人自己都不追究了，看热闹的大家伙儿也就散场了。 不过这散场了可不代表不热闹了，可热闹着呢。 这站在后面的人可没听清楚前面院子里的几人说得话，他们这些抢占了有利位置的人，回去可不得在自家大院里说道说道？ 张家这次是丢了鸡蛋也丢了脸，回到家里的时候，张英一口气连喝了三杯凉水，才压下来一肚子的火气。 可一瞧见自家可可，那火气又忍不住的冒了上来。 “可可，这鸡蛋明明就是那孙寡妇家儿子偷的，你为啥不让妈继续追下去？” 张可可想到刚才许叔叔提起锁门，那些人说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现如今纠结这些都是没用的，最关键的还是让家里给自己买一份工作。 而买工作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要妈支持她。 “妈，咱们没有抓到现行，那孙寡妇家又扯着她那个死在厂里的儿子拉大旗，咱们要是继续吵下去，你反倒是成了咱们家仗着人多欺负孤儿寡母了，不过妈你也别生气了，你看，今天那孙寡妇家的儿子没有被抓到，你猜他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偷？ 咱们院子里这次之后肯定房门都要上锁了，他偷不着，是不是得去外面偷，这要是去了外面偷，被抓着了可不像咱们院子里能求情了。” 张可可这么一分析，张英的心气才算是顺了下来，冷哼一声道： “那个孙寡妇一直觉得自己有三个儿子将来了不起了，我看啊，就她那样子教出来，也是三个偷鸡摸狗的！对了，我听你两个哥哥说，轧钢厂那边的工作怕是够呛了，倒是你大姑那边来消息，她们纺织厂有个人要卖工作，我让你姑去打听了，要是行，咱们就先买纺织厂的工作。” 张可可听见工作，顿时眼前一亮。 “妈，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 孙家。 孙家住在后院，家里三间正房，在后院里可谓是独树一帜了，一开始也不是没人嫉妒，不过这连着两代男人都死了，大家心里也嘀咕呢，这三间正房莫不是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住一个大男人死一个？ 至于那三个小男孩，那不是还没长大了嘛！ 所以，自从这孙寡妇老公死了之后，倒是没人再惦记这三间正房了，嫌晦气！ 孙寡妇家因为房子宽敞，中间一间正房做堂屋，摆放了一张标准的八仙桌，左右各还有一个旧的碗柜，西边正屋原本是老寡妇的卧房，如今给了三个孩子睡，东边则是孙寡妇和老寡妇睡。 孙寡妇回来的晚，回来的时候，大院里的戏都散场了，她只零星听见前院张家的冤枉自家小强偷了鸡蛋，虽然心里把张家的全家骂了一遍，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什么，只眼眶红了红对那嚼舌根的后院邻居道： “谁让我们家没个当家的呢，吃个鸡蛋也是罪了。” 这话一出，嚼舌根的人也点了点头。 “就是，这张家的也猖狂了，都是工人，他拽个屁哎！” 这话孙寡妇可不敢再接了，只勉强笑了笑： “不说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说完，孙寡妇就朝着自家三间正房走去。 到家了，孙寡妇有心想问问婆婆，咋忽然想起要买两个鸡蛋吃，但话头还没起，就听婆婆道： “阿梅啊，你可回来了，今儿是咋了，你回来比平时晚了，几个孩子都饿坏了？” 孙梅听见这话，这才真的笑不出来了，想到下班前组长表达的意思，再看向这一家子，只觉得这日子咋就专挑自个儿磋磨了？ “没什么事儿，娘，待会儿晚上和你说。” 说完这话，孙寡妇就去做饭去了，一边做饭心里一边想着，军子是因为机械故障走的，她和婆婆去厂里哭了一个星期，厂里赔了三百。 自己接班了军子的工作，但军子走的时候是二级工，一个月拿二十五，自己刚刚进来，还是普工，一个月十五，这中间就差了十块。 今天组长来找自己，说自己的工作效率太慢了，这样下去下半年的考级自己都没有资格参加。 虽说考级不简单，但是孙梅是一直觉得自己能过的，只要过了考级，第二个月开始工资就是按照一级工二十发，虽然比军子少了五块，但是一家人勒紧裤腰带，也能混的下去。 可要是不能考级，下次考级又要等一年，一个月十五块养五口人，好在马上要放暑假了，可九月份开学虽然不用交学费，但是课本费是要交的，这样一来，算下来一天的生活费只有四毛多。 这四毛多一天的生活费里还包含了油盐酱醋，至于衣服鞋子什么的，孙梅根本不敢想。 想到这里，孙梅只觉得自己的命可真苦，眨了眨眼，眼泪就掉进了面团里，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来回揉搓着灰色的面团，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呢！ 把二和面的馒头蒸好了，从碗柜里端出一盘子咸菜来，又做了一大碗的菜汤，这就是孙家的晚饭。 趁着天色还没彻底黑下去，孙梅给了婆婆半个馒头，接着给十岁的小强的碗里放了一个馒头，然后给八岁的小建碗里放了半个馒头，再就是六岁的小刚给了半个馒头，自己的碗里则是放了剩下的半个馒头。 这样一来，三个馒头就分完了，这也是孙家正常的晚饭的一天，不过，今儿倒是有些不同。 孙梅拿着馒头夹着咸菜吃着，却看见小强吃得心不在焉，不仅仅是小强，就是两个小的也是一样，孙梅心里本来就难受，看着三孩子拿着馒头不吃，顿时眼泪也下来了。 “吃啊，咋不吃呢？我知道，你们妈我没本事，没法子让你们吃肉，可是你妈我自个儿愿意的吗？我要是但凡有那么一点好的，都肯定供着你们先吃！” 说完话，孙梅将馒头放在桌上，抬手将脸上的泪水给抹去，可这泪水一直流，怎么也抹不干净。 孙小建瞧见妈妈哭了，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大哥和奶奶的话，赶忙解释道： “妈，我们不是嫌弃馒头，我是下午和哥哥吃饱了……” 孙梅听见这话，立马瞪大了双眼，看向低着头的大儿子，随即心里一个咯噔。 “小建啊，你说吃饱了，下午吃了啥啊？” 孙小建看了一眼大哥，敲大哥低着头不理自己，抿了抿嘴： “我，我们下午吃了烤红薯和鸡蛋……” “啪！” 孙梅一巴掌拍在了饭桌上，瞪着还带着泪花的双眼看向孙小强： “小强！你爸平日里是咋教你的！那鸡蛋就是张家的吧！你们知不知道，这偷东西是犯法的！要是被派出所抓到了，是要坐牢的！” 孙寡妇一吼，一旁吃着馒头的孙老太不乐意了，皱着眉头道： “行了行了，你声音再大点，让前院的张家来咱们家把小强抓走，送到派出所你就乐意了！” 孙梅没想到，自己教训儿子偷东西，婆婆竟然还不乐意了，再想到自己听见的话，扭头来看向婆婆。 “妈，你明知道这鸡蛋就是小强偷的，你咋还……”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婆婆对自己狠狠瞪了一眼： “还啥还？那你说，这六个鸡蛋你赔的起嘛？你是打算赔了钱咱们家这个月就喝西北风，还是打算拿你男人死了换的钱去给张家？我告诉你，那钱是小强将来买工作的钱！不能动！” 话说完，孙老太看着儿媳妇脸色不对，便生生咽下一口气嘴软了软道： “再说了，小强将来是要当工人的，要是偷东西被人抓到了，将来哪里还能有工作？我也是没办法了，回来了家里我也打了骂了，孩子这正长身体的时候，跟着咱们娘俩天天吃二和面，连个荤腥都见不着，瞧见那张家的敞开门放在堂屋里的鸡蛋，能不动心嘛？” 孙梅坐在椅子上，只沉默的擦着眼泪，听见婆婆的话，心里也很愧疚，孩子吃不饱，是她这当娘的没本事，可这能怪谁呢？ 怪死了的军子？还是怪投胎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谁也怪不了。 沉默了好几秒，孙梅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了，看向三个儿子。 “你们奶奶肯定已经教育过你们了，但是妈不能不说，你们是我的儿子，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做小偷小摸的事情，那不用别人，我自己就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说完这话，孙梅也不看家里人的反应，把桌上的馒头拿了起来，夹着咸菜吃了。 孙老太听见这话，恨不得把这个乡下来的孙梅给撵出家门去！ 可现在自己和三个金孙就靠孙梅做工养活了，想到这里，孙老太只觉得心头堵堵的！ - 许啾啾不知道旁人家里发生的事，她现在正吃着二和面做的灰面疙瘩汤，听着许爸的最高指示。 “这张家的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还敢算计咱们家工作，我看她那鸡蛋，肯定是故意摆在堂屋里的，好在二丫没上当，不然今天大丫你的工作怕是就只能卖给他家了。” 听见许爸这话，许招娣愣了，有些不敢相信： “不能吧？那可是六个鸡蛋呢？” 许爸摆摆手：“六个鸡蛋算啥，咱们厂里现在可没人卖工作了，你这工作就是独一份，要是她家咬死了二丫偷鸡蛋，要送派出所去，否则就让你把工作卖给他家，咱们认不认？” 这么一说，许招娣整个人都傻了，她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 “那，那张可可知道吗？” 这下许爸没吭声了，而是看了一眼许妈，许妈则是难得笑着开口： “傻孩子，这自然是知道的，你瞧着下午那张家的上咱们家门来闹事，那张可可不就不在，这孩子平日里啥时候不和她妈逮在一块儿？所以啊，人家这是避嫌，而且，这主意说不得还是张可可出的，就张婶那脑子可想不出来。” 许招娣这下沉默了，在她心中，大院里最幸福的人就是张可可了，张可可仿佛什么都不用费心，也不用努力，张家就会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可如今，张可可好像忽然变成了坏人…… 瞧着女儿的脸色变来变去，许家夫妻俩这才放心，他们也知道，之前大丫和张家的玩得还行，可这份工作横在两个娃中间，那注定就回不去从前，要是自家娃还是那么天真，继续和张家的往来没有个防备的，这将来迟早出事。 倒不如，早早的将预防针给娃打了，让娃心里有个数。 许啾啾在一旁坐着，心里猜到了许爸许妈这样说的心思，但也没拆穿，毕竟那是女主家，她们还是少牵扯的好。 许妈许爸吃完饭回屋了，许招娣麻溜地把碗筷给收拾了，又蹲在外面开始洗碗，许啾啾也不想在屋里面待着，闷得慌，也蹲在许招娣的身旁悄声问道： “姐，今天上班和李健见面没？” 提起李健，许招娣小脸一红，不过这天黑了，许啾啾倒是没瞧见。 “爸说了，事情没定下来之前，少见面，免得人家瞧见说闲话。” 许啾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说支持大姐自由恋爱吧？这年代对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看重的。 “那就听爸的，那，李健说没说啥时候和姐你定下来啊？” “没呢……” 说到这里，许招娣洗碗的手都慢了下来。 虽然她心里觉得自己挺满意李健的，但要是当上门女婿，许招娣心里也清楚，自家的条件对李健而言，还是挺一般的。 “不过我觉得李健好像也挺喜欢姐你的，你两肯定能成！” 许招娣听见这话，扭头看向自己二妹，看着二妹干枯的头发和瘦瘦的手臂，眨了眨眼，回过头来将手里的碗筷给控了控水道： “成不成都行，我就想好好上班攒钱。”让二丫你过上好日子。 许啾啾不知道大姐心里的宏愿，只在心里琢磨着，如今钱有了，票有了，暂时也不卖东西了，明天倒是可以出去好好浪一浪了。 五十几年前的东来顺，也不知道和自己上辈子吃的有啥区别呢？ 第25章 新任务哟 一大早，吃过早饭，许妈许爸大姐三妹四人就走了，许啾啾默默刷碗。 今天早上又吃的二和面馒头和咸菜，不过，大概是昨天许啾啾大战张婶的事情让许爸十分满意，今天早上许妈破天荒允许家里多煮一个鸡蛋，让三姐妹分着吃两个，另外一个自然就是许爸许妈一人一半。 要是搁在原身，那肯定激动得不行，但许啾啾是谁，那可是后世吃遍了各大菜系的好吃嘴，这半个鸡蛋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所以直接让了一半给三妹许来娣，这傻孩子营养不够，个子比同龄人矮，现在抓紧点补一补，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把碗筷洗干净收回碗柜，许啾啾背着自己的碎布块挎包也去上学了。 当然了，走的时候还是照样将窗户从里面锁好，再将大门从外面锁好，许啾啾锁好了后，也正巧瞧见倒桩房西边的陈家父子也在锁门。 看来这陈家父子昨天连夜就去弄了个锁回来啊！ 倒是西边的刘婶子家，昨天下午就瞧见门关着的，今天上午也没瞧见他家门开，更没看见人出来。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去敲门，毕竟刘婶家三口人呢，真要是有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来着急啊。 心里决定了，许啾啾脚下步伐也加快了，她得趁着这太阳还没热起来的时候，赶紧到学校里！ - 许啾啾刚刚落座，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也到了。 “啾啾~”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娟一脸的兴奋。 等张娟坐到身旁的座位后，许啾啾这才开口问： “咋了？” 张娟左右望了望，瞧见周围没什么人，便一只手盖在嘴边对着许啾啾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 “我妈说要给我看一份工作了，她觉得你妈说得对，反正咱们都是在学校混日子，不如早点上岗，还多几年工作经验。” 听见这话，许啾啾明白，这张家父母还真是有脑子的，大概是觉得连自家三个女娃的家里都想着存钱买工作，那以后这工作只会越来越抢手。 与其等将来涨价，不如先趁着家里两个人还没退休，还能有渠道，先买了上着班，心里也踏实。 “那是好事啊！” “嘿嘿，我也觉得，我妈说等我有了工作，交一半的工资她帮我攒起来，剩下一半给我自己支配，到时候我发了工资就请你吃饭！咱们去国营饭店！” 张娟说这话的时候满脸兴奋，接下来整个上午的时间，许啾啾就听见张娟嘀嘀咕咕说着国营饭店的饭菜，这早上本就没吃啥，听着肚子是越来越饿。 眼瞅着第四节课下课了，许啾啾也忍不住了。 “娟儿，下午我就不来了，昨晚上家里剩了菜，我中午回去吃了，你呢？” 张娟听见许啾啾不在学校吃饭，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我在食堂吃，不过下午我也回家，我妈让我趁着天气好把被子晒晒。” “行，那我走了！” 许啾啾刚刚起身，就听见那熟悉的电子声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张娟在乡下病死（完成度3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百变运动鞋一双（可更改外观）。” ！ 许啾啾听清楚这任务的要求后，下意识看向跟着自己从座位上起来的张娟。 顶着一头自来卷的张娟看见许啾啾回头看自己，虽然有些不明白咋了，但还是笑了笑。 看着眼前这个打小是父母捧着养大，却心地善良，每次都叫上原身一块吃饭，把自己打的菜分给原身吃的小姑娘，许啾啾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因为自己喜欢多管闲事，激活了任务。 “娟儿。” “嗯？” 许啾啾嘴唇动了动，心里思绪转变了万千，却没想到有什么法子能加快张娟家给她买工作的速度，最后也只说了一句： “没啥。” 反正距离娟儿十八岁，还有三年时间，她就不信了，有自己在张娟身旁吹风，张家能忍得住？ 想通了，许啾啾也不再纠结，急匆匆就出了校门，到一处胡同里换了张脸，又换了双布鞋，这才急匆匆地赶往大前门。 上辈子许啾啾也是来过京城的，旅游嘛，当时就住在大前门街上的酒店里，不过那时候大前门的商业气氛已经很浓厚了，大部分都是一些连锁店，许啾啾跟着导游的队伍走了一圈就去下一个景点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导游说的，这条街上的全聚德和东来顺排队人太多，所以他们就不在这吃了。 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大前门站下车，许啾啾今天捏的一个普通中年女人的脸，普通到扔到人群中都再也找不到。 因为这张脸只能维持一个小时，许啾啾下了车也不再耽搁，飞速走在大前门的商业街上，眼神快速掠过两旁的门脸，直到看见全聚德三个字的时候，这才停下了脚步。 光是站在门口，许啾啾就已经感觉自己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迈开脚步朝里走去，许啾啾看到一个服务员，向他走去。 “同志你好，我一个人请问坐哪里？” 对方看了许啾啾一眼，拿着菜单指向角落一张小桌： “这边来。” 说着便头也不回朝着小桌走去，许啾啾跟在身后，目光打量着四周，心里想着，这京城就是京城，如今能够吃得起烤鸭的人还真是不少，这刚到饭点的功夫呢，这大厅里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这是菜单，您看看。” 服务员将自己手中的菜单给递到许啾啾面前。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菜单，一眼就瞧见了这上面最贵的一道菜。 京城烤鸭——8元 而其他的菜最贵的也就是三四块，饮料更是在几毛钱，便宜的也就一毛多，上面还有点心，比供销社的贵一些，但是名字看起来估计也要高档些。 许啾啾心里盘算着价格，等的时间久了些，服务员不由得催促： “您快点的呀，这饭点呢！” 许啾啾也想起，自己这脸可就一个小时的使用限度，可不能再慢悠悠点菜了。 “一份烤鸭，这两份点心一样一份打包，来瓶汽水。” 就这么四样，十块钱花出去了。 服务员低头在自己的纸上记了一下，便拿着菜单道：“行，记好了。” 等人走了，许啾啾闻着空气里的鸭肉味，肚子又开始咕噜噜了起来，好在，自己坐的位置在角落里，一般人也听不见。 没过一会儿，许啾啾的烤鸭就来了，一份烤鸭分成两盘，一盘是骨头，一盘是片下来的鸭肉，剩下则是一盘薄饼，一份黄瓜丝一份葱丝，再就是一小碗黑棕色的烤鸭酱。 许啾啾熟练的摊开一张薄饼，接着夹一片鸭肉蘸满了烤鸭酱放在薄饼上，再放上葱丝和黄瓜丝，接着将两边裹起来，再将上下给盖住。 许啾啾张大了嘴，一口咬下最厚实的一块，一时间，鸭皮的油，鸭肉的香，葱丝的解腻，黄瓜丝的脆，一同在嘴里炸开来。 呜呜……真是太好吃了！ 这一刻，许啾啾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经常点的一家烤鸭外卖，心里不由得感慨，这京城烤鸭不愧是能够开到后世啊，比自己吃的外卖烤鸭好吃了不是一点点！ 心里开心，这胃口也就好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份烤鸭已经全部进肚子里了，坐在椅子上，许啾啾背靠着椅背挺着肚子，只觉得自己已经撑得站不起来了，本想坐着歇息一会儿，就瞧见一服务员走了过来。 “吃好了就买单吧您，咱们这饭点外面还等着人呢。” 许啾啾看了一眼外面，果不其然，竟然有人排着队等着呢！ “那行，买单。” 买单的时候，总共给了十块零三毛的钱加上一斤的肉票，已经穿来好几天的许啾啾对物价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给完钱也不由得咋舌，难怪原身没听说过大院里谁家吃过全聚德，这一个人吃下来就得十块钱加一斤的肉票，能抵得上一个普通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吃完全聚德出来，许啾啾只觉得天高云清，肚子饱饱的感觉让人的心一下就踏实了。 附近巷子里找了个公厕，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脸给换了回去，再把衣服里塞的棉花给拿了出来，许啾啾走出公厕的时候，依旧是那个瘦瘦的少女许啾啾。 今儿吃饱了，也走得动了，许啾啾一路从大前门朝着南门走去，自家是在轧钢厂附近的胡同，朝着轧钢厂的方向走就能走回家。 因为是顺着公交车走的大马路，许啾啾还瞧见了自己以为没有的百货商店！ 相比于家附近的供销社而言，眼前这个有六层楼的巨大建筑物，甚至让许啾啾恍惚间有了回到上辈子的错觉，只是看了一眼百货商店四周的矮矮的四合院们，许啾啾又回到了现实。 相对于百货商店一楼的大门，更让许啾啾好奇的则是等候在大门外不少的人力三轮车，越过三轮车朝百货商店里走去，便是挑高很高的一楼，里面有不少的原型大柱子矗立着，应该是称重的作用。 而此时一个个玻璃柜就这么围绕着玻璃柱子围成了个圆形，里面每个玻璃柜后面都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大概是因为这个百货商店很大的缘故，明明许啾啾家附近的供销社工作日都很清闲，这个百货大楼里确实人头攒动，就像是上辈子商城搞大促销的时候一样热闹！ 不过许啾啾这人有个毛病，打小就爱凑热闹，这人越多，许啾啾还越是爱逛，跟着前面的人群排着队往里挤，等排到自己时，许啾啾这才知道他们都在排啥。 “新款布拉吉！” 大概是为了展示，这个柜台后面放了个人形模特，上面穿着一件泡泡袖的连衣裙，连衣裙的下摆是百褶裙的样式，腰间还贴了个价格牌，上面写着——15元 乖乖…… 舍得花十五块买连衣裙的人这么多？还要排队？ 许啾啾心里正嘀咕，就瞧见自己前面的人开口问道： “劳驾，我要买五尺的这个红布。” 许啾啾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圈玻璃柜的都是卖布和成衣的！ “哟，咱们这排队的人怕是人人都买的这红布吧？” “可不是！谁让这红布来得太少了，要不是今儿碰见了，谁知道下一次啥时候能到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眼看着年底就要娶媳妇了，送一匹红布做新衣裳，看起来也喜庆。” “老姐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估摸着啊，这红布剩的也不多了，后面的人且买不着呢！” 听着前面两个老婶子聊天，许啾啾这才明白，原来这排队的人都是冲着红布来的！听上去好像是因为这正红色不好染，所以来得特别少，而且每次来了放出来的量也很少，所以不少人家提前买了放在那备着结婚的时候用。 又看了一会儿，舍得花十五块买布拉吉的还是少数，不少人眼睛看了又看的，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还是十分从心的买了红布。 许啾啾手里倒是有钱，对布拉吉也有点兴趣，可她现在还顶着许啾啾的脸呢，买布拉吉的人这么少，她要是买了肯定会被人记住。 于是，等轮到许啾啾的时候，她还是默默地买了一匹听说很少到的正红色的棉布。 “正好大姐结婚的时候穿，也喜庆。” 抱着这匹红布，许啾啾倒是不好再在百货商店里逛了，跟着人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那等候在外的人力三轮车，还是选择默默地朝着附近的巷子走去。 趁走到没人的时候，许啾啾将红布给扔进了空间的茅草屋里，再顺着巷子的墙根一路往南溜达，等溜达到街道办时，就瞧见里面人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写了东西的纸，然后走到了告示栏前，接着将手里的纸贴在了告示栏上。 许啾啾看了一眼那人回到办公楼去了，便跟着上来想看看这贴的啥。 这一看，许啾啾笑了。 第26章 举手之劳 只见那白纸黑字上写着——举报敌特，人人有责。 许啾啾这才想到，难怪自己总觉得忘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抓敌特！ 原书里面，张可可和男主在树林里约会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两人为了防止恋情暴露，就偷偷藏了起来，结果就听见了敌特和人接头的一幕。 张可可和男主两人用这个秘密勒索敌特了一千块钱，然后钱到手之后直接反手举报。 算算小说里的时间，估摸都是明年年底的事情了。 现在因为自己的缘故，原本张可可的后勤工作现在变成了大姐在做，张可可和男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够遇见，就算遇见了估摸着也不能在轧钢厂里约会了。 那这敌特…… 许啾啾看完通知单，转身就走了，心里却盘算着： 昨晚上净忙着种花生了，倒是忘记数钱了，不过我现在有钱也不能在明面上用，顶多就是偷摸吃个午饭，要是放暑假了，就没理由天天出门了，连午饭也吃不成，这样可不行，我这身体还没养好，还是得找个法子能够正大光明花钱。 可光明正大花钱，怎么花？ 最好的办法肯定还是有一份工作，有了工资，就能顺理成章花钱。 至于搬出去单独住……许啾啾倒是没想过，毕竟自己还没成年，又是和爸妈在一个厂里，就算想租厂子的房子，估摸着也轮不到自己。 而不是厂里的房子，那大杂院里人就复杂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坑？ 至少在这个大院里，许啾啾觉得自己还是熟悉的，毕竟书里面除了吵吵架，打打架，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工作啊工作，咋就这么难呢？ - 张家。 张可可坐在椅子上，一边给自家老妈扇扇子，一边听老妈念叨： “我去打听了，你大姨她们纺织厂也有人要卖工作，车间的工作，要两百二，不过人也说了，就这么两天时间，谁先拿钱就卖谁。” 张可可扇风的动作一停，看向闭着眼吹风的老妈，声音软道： “妈，那我去厂里找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说一声？” 张英想了想，却摆了摆手。 “不用了，待会儿咱们就去，免得耽搁了时间，工作又没了。” 张可可自然知道老妈这么说的原因，之前轧钢厂的工作就是因为大嫂二嫂耽搁了，这才和张家的闹得难看，才有了昨日的事情，让老妈丢了脸。 “那……等两个嫂子回来生气怎么办呢？” “生气，她们俩有啥好生气的？她们的工作不是我和你爹，能拿到手？不过她俩也是够蠢了，这临时工是当上瘾了还是咋的，这都几年了，还没转正，想起来我都气！” 张可可听见这话，没有再说了，毕竟当初老妈为了给大哥二哥减轻负担，花了一百块给大嫂二嫂两人找的临时工的工作，她心里也是不太舒坦的。 好在两人不怎么争气，技术一直没跟上，也就更谈不上花钱转正了，否则，两个人的工作转正要花的钱出了，哪里还有自己买工作的份？ “好了，你梳梳头，咱们现在就去找你大姨！” - 许啾啾刚刚走到胡同，就瞧见张可可和张婶两人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犹豫了片刻，许啾啾在跟上去看看女主干嘛和回家老实种地之间选择了跟上去！她还是蛮好奇的，作为女主，轧钢厂的工作没了会怎么办？ 跟踪张家人，许啾啾自然也不用再换脸了，免得被人当做可疑分子抓起来，到时候要身份证明她可拿不出来。 三人一前一后顺着墙根儿躲着太阳，就这么走了二十几分钟，然后一个拐角出去，就瞧见了矗立在大街一旁的厂子。 京城第三纺织厂。 许啾啾站在拐角里，看着张可可和张婶两人朝着纺织厂走去，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和张婶儿有些挂相。 “嗯？” 许啾啾看着来人领着两人就进了厂，这个时候许啾啾才从巷子里走出来，看向这个第三纺织厂，里面总共就三栋楼，和万人大厂的轧钢厂规模相比，自然是不能比。 “去纺织厂了？” 许啾啾本以为张可可一定会到轧钢厂上班来着，毕竟后面的剧情都在轧钢厂，现在眼看着张可可进去纺织厂，倒是有些纳闷。 就因为自己，剧情改变这么大？ 大概是站在这里久了，纺织厂的护卫队朝着许啾啾走了过来。 许啾啾下意识就想往回走，但想到刚才街道办的通知，顿时觉得不能跑，要是跑了被人误会了咋整？ 可这护卫队问自己，自己咋说？ 跟踪邻居来的？ 感觉听起来也很可疑啊！ 就在许啾啾思索时，就听见一道声音： “二丫！等急了没？” 许啾啾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一个留着平头的二十出头的俊朗青年向着自己走来。 他认识我？ 许啾啾思索了许久，没在原身记忆中找到这人是谁，但在看见护卫队听见青年的话后就停下的脚步，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青年走去。 两人走到一块，青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道：“咱们走吧。” 说完，转身就顺着纺织厂门口的大马路朝北走，许啾啾原本还有点担心这家伙是坏人，把自己往小巷子里带，现在瞧着走在大马路上，倒是放心不少，跟着身后向北走着。 走了一段，许啾啾看着前头的青年只管埋头走路，好像没什么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估摸着这人是刚才瞧见自己的危难，帮着解围的。 “那个，叔叔，刚才谢谢你了。” 前面的青年听见这话后，转过身来看向许啾啾，挑了挑眉笑着道： “叔叔？” 嗯？？ 许啾啾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叫叔叔应该没什么毛病啊？毕竟自己才十五岁，还是个初中生，叫一个参加工作的二十出头的男性叔叔挺正常啊？ 当然了，这样说也是因为许啾啾不想拉近两人的距离，她想让这人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年龄差，不要产生奇怪的想法。 ‘叔叔’的目光落在许啾啾的脸上，似乎是明白了许啾啾叫自己叔叔的意思，笑了笑，又似乎觉得自己笑得不太正派，便正了正神色道。 “举手之劳，不用谢，小同志。” 第27章 张可可要上班去了? 大中午的，许啾啾顺着墙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嘴里还念叨着： “小同志，小同志，还故意强调个小，这人故意的吧？因为把他叫老了？真是小气……” 这么一折腾，回到家的时候许啾啾浑身已经被汗给湿透了，此时大院里安静地能听清鸟叫，原本空荡荡的前院中间不知道谁家牵了根绳子，上面晾着洗好的床单和毛巾被。 床单大概是有些年头了，洗得泛白，有些地方还有破洞，不过因为不大，所以主人家也没管，倒是毛巾被看上去要新一些，不过也有些地方破洞了。 许啾啾为了避嫌，只得绕了路从床单的边上走，这一走才发现，原本大中午都敞开自家大门通风睡觉的邻居们，今儿倒是难得把门给关上了，独留了挨着炕的窗户。 经过刘婶家，许啾啾回到家门口，这次倒是有了准备，开门的时候就站在门侧边，这样一来，屋内的热浪倒是不会袭面而来了。 等屋里的热气散了散，许啾啾这才进屋，先将堂屋北边和自己三姐妹的卧室南北窗户都打开，等穿堂风吹过。 紧接着，许啾啾又烧了两壶热水兑了点洗澡水在木盆里，等屋内的温度降了下来，许啾啾这才将堂屋的大门和窗户关上。 至于卧室里的窗户，许啾啾本来没想关，她在堂屋里洗澡，卧室里窗户开着也能通通风，可走到上下床的楼梯前拿衣服时，许啾啾下意识朝着北边望去，正好瞧见二院东边厢房里一个中年女人在看自己，大概是发现被自己看见了，中年女人冲自己笑了笑，然后走到窗户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许啾啾倒是没搭理，但却将自己卧室的两扇窗户给关上了。 但关好了窗户，许啾啾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想了想，干脆把洗澡盆给收进了空间，在空间里慢悠悠的擦洗了起来。 洗个澡，浑身都凉快了，许啾啾又将洗澡水给倒在了自家门外的下水口。 是了，这四合院是有下水的，不过不是下水管道，就是四四方方顺着房子走的一个小水沟，平日里大家倒水都是倒这里面，不过小水沟不太深，许啾啾倒水也只能慢慢倒，免得水涌到地上来。 倒好了水，许啾啾困得打哈欠，但还是先回了上铺，再进空间把花生摘了，又种下一波。 接着开始把木棍架起来，将黑市上买的铁锅给放在上面，拿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的侧面轻轻一刷。 什么都没。 许啾啾眨了眨眼，这一次狠狠的刷了一下。 还是什么都没。 盯着火柴盒，许啾啾皱紧了眉头，买到假货了？ 不至于吧？ 这年头还有人敢在黑市卖假火柴？不是，这火柴造假也没什么利润啊？ 许啾啾握着手里的火柴，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闪出空间，握住火柴棒轻轻一刮火柴盒侧面的黑条。 橙红色的火苗立即出现在了房间内。 “原来如此。” 捏着燃烧的火柴棒，许啾啾再次闪回空间内，而原本燃烧的正旺的火柴棒就熄灭了。 “看来我想的没错，这空间里不能生火，哎，那看来偷偷躲在空间里做饭这件事，是没法子了。” 许啾啾话音刚落， 眼前就弹出来系统的弹窗。 定睛一看，许啾啾笑了。 原来这弹窗上显示的正是许啾啾嘴里念叨的——电磁炉，后面还跟着售价——2积分。 比窗户贵了足足一倍！ 许啾啾默默把半空中的系统弹窗给关了，然后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花生地。 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和花生杠上了啊…… 等花生成熟的空档，许啾啾也没闲着，拿着空间里的钱出来，坐在窗前默声数着自己的家底。 数好了一千块就用一张长纸条给包起来放在茅草屋里面，剩下的还有两百多的零头，许啾啾放在了茅草屋外面的墙根，以备不时之需。 出了空间，许啾啾躺在床上，双手靠后托着后脑勺，心里想着工作的事情。 找工作，许啾啾还是倾向于轧钢厂的，因为在原书里面，轧钢厂因为其独特的地位，在最动荡的十年里也是相对平稳的，保持稳定的工作运行，大家的工资也能够保证发下来。 可现实就是，轧钢厂虽然是万人大厂，但眼看着要暑假了,家里心疼孩子的，几乎都把工作让给孩子，就为了孩子能不下乡，就是有那卖工作的，几乎都是先在亲戚朋友间问问，像这次这样放出声卖，也是因为人是要去随军了，想尽可能多卖点钱拿在手里。 可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看女主都得退而求其次去纺织厂找门路就知道了，这份工作是多么难得。 “算了，暑假估摸着是难了，等今年下乡走完了，再看看，起码还有三年时间。” 许啾啾就不信了，三年时间还不能让自己遇见一个要卖工作的！ 至于即将到来的暑假……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看吧！大不了就偷偷去国营饭店买了藏空间里慢慢吃！ 想通了，许啾啾看了一眼空间里的花生还刚刚发芽，干脆闭上眼睛眯一会儿。 - 日光渐渐倾斜，安静的大院也开始有了声音，东边倒房的苟家出来把床单和毛巾被收了回去，又把绳子给取了下来，正将绳子给团起来，就听见大门传来脚步声。 抬眼一瞧，苟婶纳闷道： “刘婶儿，美丽，你们这两天去哪了啊？咱们大院张家昨天遭贼了，我昨晚上瞧着你家没人，门也没锁，就给你拿我家锁锁了。” 听见大院里遭贼，刘婶儿瞪大了眼，目光不由得看向张家，嘴里嘟囔着： “怕不是贼喊抓贼哦……” 被刘婶儿扶着的儿媳妇美丽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轻轻捏了捏自家婆婆的手。 “妈，你说什么呢？苟婶子，真是谢谢您了，这不是昨天去医院检查，医院让住一晚，妈和刚子担心我，昨晚上就没回来。” “嗨！都是邻里邻居的，这点事算啥！倒是美丽，你这肚子没问题吧？” 刘婶儿刚要开口，就听见自家儿媳妇美丽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热起来没什么胃口，吃的少了，医院输也是弄点葡萄糖。” 听见这话，刘婶儿也不再吭声了，昨天可是把她给吓坏了，医院说了，自家儿媳妇有小产的征兆，回来了得好好养着，营养得跟上，也不能累着。 儿媳妇进门三年了这才第一次怀上，刘婶儿可不心急嘛，好在，亲家母听说之后，今早上就提了一桶奶粉过来，让儿媳妇先补着。 想到自己袋子里的奶粉，刘婶儿心里对自家这门亲事的不满早就没了。 这可是奶粉！ 不是她吹，就他们大院里的人，估摸着见过奶粉的人都没几个 吧！ 这个时候，苟家儿媳也挺着肚子把门钥匙给送了来，苟家大儿媳肚子已经显怀了，预产期就在国庆，平日里医生让多走动走动，免得生的时候遭罪，所以在家有什么事也是做的，不过像收被子这种苟妈也不让。 接过钥匙，刘婶儿赶忙开门，接着把门窗打开透气，才让儿媳妇美丽坐炕上休息。 刘家有一间正房，两间搭起来的偏房，偏房面积不大，现在用来做堂屋和刘婶儿的卧室，正房留给小两口住。 “美丽啊，有啥想吃的没，妈给你做。” 王美丽摇了摇头，想到医生说的话，闭着眼皮子道： “没什么想吃的，妈你给我倒一碗温水吧，我想安静的休息一会儿。” “哎，妈这就给你去倒水！” 等婆婆出了门，王美丽低头看向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想到医院里医生说的话。 “你的身体不太好，如果这个孩子你不要的话，将来很可能再也不能怀上了，你要考虑清楚。” 王美丽的手轻轻抚摸着腹部，眼神微暗。 - 许啾啾醒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下了班的人们路过前院相互打个招呼。 这年头不像以后，这年头的邻居们，要是没什么大事发生，那是要当一辈子的，所以没什么大矛盾，大家都还是乐意维护个友好的。 许啾啾眨了眨眼，先起身回空间把花生摘了又种，再下床去准备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也没什么米可做的，把菜切碎了混着二合面捏成圆形的，再放在锅里蒸上，剩下的菜也是切碎了加点盐拌一拌，这就是一道凉菜了。 许啾啾把凉菜拌好，也没有尝一口，不用尝她都知道，这凉拌菜好吃不了，里面油也没，芝麻也没，酱油醋更是没怎么放，能好吃吗？ 倒不是许啾啾不想放，毕竟自己也是要在家吃晚饭的，但是原身记忆中，家里的凉拌菜就是这样放的，没办法，这和现在城市里的定量有关系，一个人头一个月的食用油定量就二两，许家加起来一个月有一斤，听着还行，但这是一个月的。 加上平日里这和面也是要油的，所以啊，这年头做饭炒菜的那都是少数，大部分都是煮，蒸，这样的法子不费油。 坐在堂屋的门槛上，许啾啾不禁想到，当年，自己一顿麻辣小龙虾用的油都不止一斤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便瞧见张婶和张可可了，两人刚从胡同进来，相比于之前几天，两人脸上的笑意就格外明显。 刘婶儿也在给自家儿媳妇做饭呢，守着灶台正热呢，瞧着两人笑呵呵走进来，开口道： “哟，张婶子，这才被偷了六个鸡蛋，转眼就买了肉回来，您可真是舍得呢！” 张英听见这话就知道，是那刘家的，当即脸一垮道： “我说刘婶子，咱们怎么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孩子犯点错我是打也打了，赔也赔了，咋你还逮着不放了呢？我总不能因为一锅鸡就把家里两馋嘴孩子给弄死了给您赔罪吧？” 这话一出，路过前院的人们都悄摸的放下了脚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两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一旁的苟婶子原本在屋檐下搭的灶台做饭，听见两人的动静，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张婶子，刘婶子也不是那个意思，刘婶子你也赶快的给美丽做饭吧，怀着孩子饿得快。” 苟婶开口，刘婶也想到自家儿媳妇这胎不稳，抿了抿嘴，倒是直接端着饭回屋去了。 张英瞧着刘婶回屋，下巴微微抬高了带着张可可回屋。 “真是晦气，这刘家昨天一整天都没在院子里，鬼知道他们 干嘛去了，一回来就找老娘麻烦，要不是我儿你的工作刚刚到手，我才不会忍了！” 张可可看着老妈手里的肉，这可是她哄了许久才劝老妈买下的。 “估摸着是没什么好事，妈你看苟婶儿刚才都没说是为啥。”张可可说完这话，张英思索起来了。 “能是啥事呢？一家子一个人都没回来？” “妈你要是真想知道，待会儿问问苟婶子不就是了？咱们还是先把肉处理一下吧，这么热的天。” 听见女儿的话，张英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儿为了庆祝，也为了堵住两个儿媳妇的嘴，可是特意买了肉，还是大肥肉，足足一斤！ “成，待会儿我问问，对了，可可，这次给你买了工作，在家别和两个嫂子顶嘴，把你两个哥哥哄哄，咱们一家人出了六个工人，这外人看了可不得羡慕死，指定有人没憋那好屁要来撺掇，你可注意着啊！” 张可可听见这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 整个大院里，家里有六个工人，能不自豪嘛！ “妈，我懂的，今儿您也累着了，我来做饭吧！” 张英瞧着自家闺女这么懂事，心里也满足了，闺女的工作了了， 相看什么的，倒是不着急，总要让家里先有点积蓄才行。 张英没说，这次买工作，可是把家里的家底子都掏得差不多了，不过他们家工人多，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关六个人的工资，钱很快就能攒起来！ 想到自己买的肉，张英心里也是得意的，这大院里伙食就自家可以，一两个礼拜还能吃顿肉。 每次做肉的时候，都能收获院子里一帮人的羡慕，想到这里，张英站起了身，一边朝外走一边道： “行了，你明天也要去厂里上班了，饭还是我来，你爸他就爱吃我这口！” 这话张英可没小声说，一时间前院的人都下意识看向张家。 张可可要去轧钢厂上班了？ 第28章 秦怀谦 许家四口刚进门就听见了张家传来的声音，再看那张英笑呵呵的切着肉丝，哪里还不明白，张可可这是找到工作了。 要是搁在以往，许招娣肯定愿意和张可可一块走路去轧钢厂上班，可自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爸妈说的话，许招娣心里就对张可可有些怕。 她知道自己自己没张可可聪明，也没张可可漂亮，但她也不想被当傻瓜骗，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张可可。 要许啾啾知道了大姐的想法，肯定会竖起大拇指表扬，这大概就是小动物般的直觉吧。 许家人围在桌子上吃着饭，许啾啾啃着二合面做的菜馒头听着许爸说话。 “大丫，这张可可去了我们厂里，你也别走太近了，那丫头的心眼子多，长得也比你漂亮，要是她耍心眼把你对象抢了，咱们可没地说理啊。” 听见这话，许招娣果然有点慌了，赶紧点头道： “爸，我听你的，上下班吃饭都和你们走！谁我都不理！” 许爸看大丫这么听话，倒是心情颇好，就着菜馒头吃了两口凉菜说： “成，明儿我去问问李健，考虑了也这么几天了，他要是不乐意咱们也得继续相看下一个。” 听见前半句还有些害羞的许招娣，听见后半句顿时又觉得心里七上八下了起来。 吃完饭姐妹三人一块儿把碗筷给洗了，梳洗了一下就上床了。 许啾啾估摸着这会儿也就傍晚，外面天刚黑下来，想到今天下午那个偷懒自己的中年女人，趴在床边冲下铺的大姐问： “姐，你知道二院东边那户住的谁吗？” 许招娣心里正想着李健能不能答应，脑子里乱的很，听见这话愣了两秒，这才道： “是牛婶子一家吧？牛叔是咱们厂的车间工人，她儿子是保卫科的，之前有个儿媳妇，后来生娃的时候难产没了，现在就牛婶在家带娃。 咋想起来问他家了？” 许啾啾刚想说没啥，就听见一直没吭声的小妹说话了： “牛婶儿怪得很，她老是偷看咱们家！” 这话一出，许啾啾倒是不好再糊弄大姐了，只得跟着道： “对，我今天下午不是烧水打算洗澡，结果关窗户的感觉有人看我，结果顺着看过去，就瞧见二院东边那户有个婶子在看我。” 许招娣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二丫，这件事你别管，明儿我给爸说说，这几天你在家的时候多注意，那婶子找你说话你别搭理，有什么事就让她找咱爸说，知道了不？”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想起来自己在上铺大姐可能瞧不见，又吭声： “知道了。” 告了状，虽然晚上吃的没什么油，但是许啾啾中午吃得很饱，晚上清淡一点倒是能够接受，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下铺就传来了两阵均匀的呼吸声。 许啾啾这才闪进空间里，种花生！ 忙碌的许师傅只觉得，自己这几天收割花生的次数，怕是能比得上一些老农了，从一开始挨个挨个挖出来，到现在的熟能生巧，直接顺着花生藤就一连串带出来，还是像上次一样，堆成一座小山。 刚刚收完了地里的一批，许啾啾的眼前就弹出了系统的界面。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兑换！” 许啾啾点了一下在半空中的确认键，就瞧见地上的花生山一下子就不见了，而自己的系统窗口左上角则显示积分：1 麻溜的点开了系统商城，许啾啾就瞧见了自己商城里界面有几个亮了。 看了一眼，这些亮的商品有门，有窗户，还有地板和壁纸。 许啾啾看了一眼自己的茅草屋，泥土版的地面，泥土版的墙面，以及简单的没有任何花头的木门，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开始的目标。 窗户！ 许啾啾也看了，自己能够买的窗户，只有两种，一种是木头框做的两扇向外推的窗户，一种是格子的落地窗，可以将下半扇窗户向上拉。 因为怕黑，许啾啾选了一个在同等价格里，窗户最大的落地窗，选好之后，许啾啾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落地窗，但是悬浮在半空，似乎是需要许啾啾来选定位置才能安装。 许啾啾围着自己的茅草屋三面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没分清空间里的太阳光线是从哪里照来，只得凭着自己的想象，把窗户按在了左边。 白色的铁艺落地窗一安，几乎占据了茅草屋泥巴墙的三分之二高，不过，带来的好处就是，整个大约二十平的茅草屋，一下就亮堂了。 许啾啾这才看清楚茅草屋的顶，是一个弧形的原木支撑的顶，倒是和自己现在在许家住的卧室有点像。 茅草屋里亮堂堂，许啾啾这才把一直放在外面的凉席给抱了进去，将就铺在了靠落地窗的地上，躺下来，背朝着落地窗的位置，感受着空间里的恒温天气，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许啾啾睁开眼之后觉得就像是身体就像是充满了电一样！很有力量！ 看见自己这简陋的小屋，许啾啾再次打开了商城面板。 “第一次购物纪念，赠送您一次10积分一次的幸运大转盘。” 刚刚打开系统商城，一道通知就弹了出来，弹出来的时候这面板还自带了绽放的礼花，显得格外的热闹。 许啾啾研究了一下这系统赠送的抽奖次数，抽奖一次要用10积分，而这个奖池里有积分奖励，也有物品奖励，价值在1积分到99积分不定。 想到这里上辈子的抽卡经验，许啾啾倒是对这个所谓的奖池不抱有任何的不切实际的期待。 不过，反正这个机会都是白来的，许啾啾用起来可不心疼。 “使用抽奖次数。” 随着许啾啾的话，一个圆形的彩色大球出现在了面前，很快，圆球转动了起来，然后频率慢慢减弱，最后从彩色的大球里吐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球。 “获得连体衣一件（冬暖夏凉可隐藏），价值10积分” 看见自己抽出来的奖品解释，许啾啾倒是有些意外了，自己的手气不错啊，1到99，自己竟然抽到了10积分的！ 想着，许啾啾拿着手里的这件银色的连体衣举高了看了半天，又认真摸了摸，说说话，许啾啾没看出哪里能够有调节的功能，但想了想，系统出品的东西还是满有保障。 于是，许啾啾大半夜的，捏着衣服回到了上铺，脱掉了自己穿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深蓝色衬衣，以及松紧带的棉裤子，穿上了从脖子到脚指头的银色连体衣。 穿上衣服，刚将拉链拉上，拉链就隐藏了起来，连体衣变成了浑身上下一体的，但是许啾啾却清楚感觉到，只要自己想拉开拉链，拉链就会浮现出来。 好高科技的感觉！ 而且许啾啾也感受到了系统所说的冬暖夏凉功能了，原本躺在上下铺的时候，自己有些燥热，只有等夜深了，气温下来了，或者是种花生种累了，才能快速入睡。 但是，现在！ 许啾啾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夏日的森林之中，悠然自在，甚至想翘起二郎腿哼个小曲。 不错不错，这系统出品的东西还真是不错，许啾啾表示自己十分满意。 看了一眼空间里的竹席，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木板上有一层薄得可怜的棉被的上铺，毕竟要稍微软呼一点。 下次有机会，还是买两床棉被放进空间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睡着了。 - 早上吃饭，许招娣把昨天晚上三姐妹说的话给许妈说了一遍。 许妈听了后也有些纳闷。 “牛婶子这是做啥呢？二丫，你听你姐的，这人别搭理，对了，这几天你在家做饭，这柴火用得也太快了，这样用下去，咱们家这个月的柴火哪里够啊？” 许啾啾听着这话，看向堆在堂屋一角的煤球。 “不是还有这么多煤球？” 许妈皱了皱眉： “你这孩子，这煤球是冬天烧炕用的，把夏天的份额攒着，冬天才够用，不然冬天去买，不管是煤球还是木柴，那都是贵死人的。” 得知煤球是不能动的，许啾啾看向家里堆的火柴堆，那什么，好像是有点岌岌可危的样子。 “行了行了，今天下班让你爸去买点木柴回来，你这孩子，真是惯坏了，就是不如大丫懂事。” 拉踩了一波，许妈擦了擦吃过饭的嘴，带着大丫和三丫上班去了。 许啾啾看着桌上剩下的碗筷，得，这就是许家的惯坏了！ 没有工作就没有人权，许啾啾一边洗着碗，一边感慨。 - 许家一家三口走进厂里，然后就各自朝着各自的岗位走去，轧钢厂的万人大厂可不是白叫的，许招娣的后勤岗位离许爸许妈的工位距离，走路都要十五分钟。 许招娣对于自己的资料管理岗位已经上手，到了地方就把办公室的开水倒满，接着再拿上自己的钥匙去将资料管理室的门打开。 按道理来说，这轧钢厂的资料管理室是必须要两人同时在岗，但是许招娣从来没见到过自己那位传说中的同事，听说人是副厂长的弟弟，只是在厂里挂靠一个职位而已。 刚刚把自己的办公桌擦了擦，许招娣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份文件。 “新人入职，把档案留好。” 许招娣冲着来人笑着点点头：“好的。” 等人走了，许招娣看向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 “秦怀谦？” “怎么觉得这名字怪耳熟的？” 许招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这份用白线缠绕做封闭的牛皮纸文件袋，她可是厂子的资料管理员，怎么能偷偷看厂子的资料呢！ 就这样，许招娣按照编号顺序，将文件档案给放进了员工档案的柜子里。 接下来直到中午午休时间，许招娣的办公室都没有再迎来任何一个人，想来也是，如今厂子不在大规模招人的时期，一般没什么事，都是用不到资料管理室。 不过许招娣有点觉得这份工作好像有些过于清闲，总感觉对不住厂里给自己发的工资。 将资料室的门上锁，许招娣去了爸妈附近所在的第二食堂。 用自带的铝饭盒打好了饭菜，许招娣跟着爸妈找餐桌的时候，忽然愣在了原地。 “是他啊……” 许妈听着女儿的低喃，回头望了一眼。 “你说谁？” 许招娣看着老妈，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秦怀谦应该是不记得小时候的玩笑话了吧？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也很小啊！ 为了一口洋饼干，就把自己二妹给卖了，说要把二妹嫁给秦怀谦…… 等等，自己好像还给两个人扮家家酒定亲了…… 没事的没事的，秦怀谦也只比自己大一岁，自己都差点忘了的事情，秦怀谦肯定也忘了，而且那个时候，为了能够吃到秦怀谦手里零嘴，要嫁给秦怀谦的人可不少！ 想到这里，许招娣终于松了口气。 “吃完饭你就回办公室，我去找李健谈谈。” “咳咳！！” 刚松了口气，许招娣便被这句话给呛到了，连忙喝了几口汤，顺下气了，许招娣的脸蛋已经憋得通红。 “那爸，我吃完就先走了。” 许爸看了一眼女儿的脸，“恩，去吧。” 许招娣想到老爸待会儿要干的事情，脚步飞快离开了食堂，朝着自己的后勤办公室而去。 坐在角落里的秦怀谦，看着许招娣落荒而逃的背影，眯了眯眼。 许招娣在轧钢厂工作？ 怎么和自己上辈子知道的不一样？ 上辈子自己待在部队里，本想等到小未婚妻成年后再转业去找她，结果却在决定转业前一天收到了她去世的消息。 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许家重男轻女，因为家里没儿子，就把侄子当儿子养，花了几百块给侄子娶媳妇，又花了几百块给侄子买工作。 家里的大女儿十八岁就被送下乡了，小未婚妻初中毕业后就待在家里糊纸盒子，结果因为营养不良，走路的时候晕倒了，后脑勺磕到了石头，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知道了小未婚妻的死因后，此后二十年，秦怀谦没有结婚。 直到一场意外，再次睁开双眼，他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这一次，秦怀谦决定直接退伍转业到轧钢厂来。 这一次，一定不能让这朵花在盛开前就凋谢！ 第29章 成不? 许啾啾到教室的时候，却看见张娟早就坐在位置上了。 这倒是稀奇，自己来上学这几天，张娟每次都是迟到的。 刚刚坐下把挎包放好，许啾啾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张娟一脸兴奋的用左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咋了？” 张娟笑呵呵地朝着许啾啾的方向靠了过来。 “啾啾，可能明儿我就不来上课了。” 话音落下，许啾啾听见自己脑海中那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张娟在乡下病死（完成度6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百变运动鞋一双（可更改外观）。” 许啾啾顿时喜上眉梢，还有这样的好事，自己什么都没做，这进度条就自己往前推的？ 想着奖品可能就快到手了，许啾啾笑眯了眼看向张娟柔声问：“工作有眉目了？” 瞧着啾啾脸上的笑意，张娟这才放下心来，果然，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啾啾才不是那种会妒忌自己找工作的人！ “嗯！估计明天就能去报到了！就在我大嫂的铁路单位，应该是在火车上当服务员。” 铁路单位？许啾啾点了点头。 “这个工作真好！” 毕竟这个年代，讲究八大员，这八大员分别是售货员、服务员、理发员、驾驶员、邮递员、保育员、炊事员、售票员。 也就是说，这八大员的社会地位那是杠杠的，走在街上说出去人家都会羡慕羡慕。 “嘿嘿，我也觉得，没想到这次是我大嫂给牵线的，是她同单位的一个人要卖工作，她知道后中午就跑轧钢厂找我妈说了，我妈说幸亏我大嫂跑得快，而且还帮忙垫了钱，她们刚走完流程，就有人赶过来要买，还说多出一些钱让我们转给他。 说他儿子年龄到了没工作就得下乡，不过我妈和我大嫂都没答应，我本来想我大嫂以前都不怎么管家里事情的，没想到这次找工作，还是我大嫂找的。” 许啾啾摇了摇头： “你是她小姑子，她怎么好管你？这次她能够牵线，不就代表她还是在乎你的。” 当然了， 许啾啾私心觉得，张娟的大嫂之所以这么乐意牵线，也是想让张娟赶紧的工作赚钱，虽然买工作是要花一笔钱，但是张娟才十五岁，等到必须下乡的十八岁，那还有三年，三年时间，这买工作的钱肯定都赚回来了。 要是不买工作，要靠考进厂里，就现在这上一天课都是自习的学习氛围，能考的进去才怪了。 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说出口了，张娟毕竟还要和她大嫂长久做同事的，关系好总比不好来得好。 “嘿嘿，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大嫂这人真是不错，不过我也当着我大嫂的面和我妈说了，这钱等我领工资就每个月还给她，免得大嫂二嫂心里不舒坦。” 听见这话，许啾啾倒是对张娟有些意外了，毕竟这小姑娘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受宠长大不怕事的样子，没想到这件事上心思这么细腻。 张娟瞧见许啾啾看向自己那意外的眼神，也脸蛋一红道： “你看你，我虽然不聪明，这点事情还是知道的。” “好了好了，我也没说啥，那你明天就不来学校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我们胡同找我，我家在……” “行，你有事找我也行，我家在……” 大概是想着今天是两人同桌的最后一天，张娟格外的粘人，加上许啾啾今天也没什么别的打算，两人倒是难得上到最后一节课才放学。 顺着放学的人群出了校门，张娟和许啾啾两人相伴走了一段大马路，接着张娟先拐入了一个胡同口，看着张娟的背影，许啾啾眨了眨眼，以后倒是不能天天看见这么可爱又正义感的小姑娘了。 只是，人生就是这样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目的地，而旅途中相伴的人总是暂时的。 许啾啾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感慨甩开，起码张娟能够避开那莫名的结局就好！ - 刚刚到家将门窗打开通风，许啾啾就听见有人叫自己。 转过身看向院门，许啾啾便瞧见了自家大姐那通红的脸颊，以及许爸许妈那难得的笑容。 今天有什么好事嘛？ 许妈笑眯眯走到家门口道：“二丫，好在你还没开始做饭，今晚上咱们家吃面条子！” 霍！ 面条子！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妈，点了点头，心想着，今天肯定是有什么好事了，要知道，自己的记忆中，只有许爸家侄子来了，家里才会吃面条子，因为面条子是纯面粉，虽然也是二和面，但是却掺杂了三分之一的精面粉。 要知道一两精面粉，能抵得上三两二和面，和平日里的加菜的二和面馒头比起来，今儿这一顿可是能做平日里的四顿了！ 不过，既然许妈自己发话的，许啾啾自然不会阻止了，甚至还手脚麻利的把就家里少的可怜的精面粉倒在面板上和二和面混起来。 许妈瞧见二丫这倒面粉的动作，微微皱眉，再看见这孩子倒水和面的架势。 “算了算了，今天这顿我来做，你去把火烧起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然后去灶台了。 因为许妈早上说不能用煤球，许啾啾也只能尝试用木柴生火，划拉了几根火柴都没燃起来，好在大姐注意到这点了，蹲在许啾啾身旁一边用手将里面的木柴给重新摆放，一边嘴里教道： “木柴生火慢一些，这些木头你要试着搭一个尖角，然后把木屑塞到尖角下面的空档，再用火柴引燃木屑。” 许啾啾赶紧认真观摩，没法子，煤球好用，蜂窝煤更好用，但是谁让这两个东西一个贵过一个，也就是木柴便宜一些，等放暑假了，六岁的许来娣就只能在家和自己一块，到时候午饭晚饭都要做，这烧火的事情更是少不了。 眼看着灶台火燃起来了，许啾啾也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就听见门口刘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可可，你这是上班啦？咋你的工作服和我家小峰的不太一样啊？”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可可梳着两个马尾辫搭在肩头，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衬衣和长裤走了进来。 听见刘婶儿的话，张可可只浅浅笑了笑道： “刘婶儿，小峰哥是咱们轧钢厂的干部，我这是纺织厂，衣服自然是不同的。” 刘婶儿听见张可可说自家儿子是干部，这心里别说多舒坦了，毕竟，他儿子小峰可是大学生分配进厂的，所以一进厂就是干部。 虽然现在都说工人大哥最尊敬，但刘婶儿就是觉得，自家儿子这干部比整个大院的工人都强！ “这样啊，我还寻思咱们轧钢厂的制服改了呢。” 刘婶问了这么一嘴，这下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张可可上班了，可上的是纺织厂…… 倒不是说纺织厂不好，可纺织厂小啊，总共就几百人，各方面的福利待遇还有发展啥的，肯定是不如咱们轧钢厂。 前院倒桩房的苟二弟和陈斯两人都听见了，苟二弟自从被自家老爸揍了一顿后，倒是难得老实了几天，但心里却不以为意，只觉得家里人脑子读书读死了。 他想着等几天，自己去找许招娣聊聊看，就他这相貌，那许招娣要是知道自己 看上她了，还不得赶紧的倒贴？ 至于陈斯，他手里拎着饭盒，里面是他中午在食堂多打的馒头，就他自己的份儿，回来就着热水将就吃了。 眼下，听见张家张可可有工作了，眼神从张可可的脸上划过，心中倒是比较满意，毕竟，在陈斯看来，他家这条件，嫁进来那可就是享福的。 没有拉下饥荒，家里人人都是工人，加上张可可那份工作，那日子指定过得红红火火啊！ 想到这里，陈斯快步回家，瞧见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炕上的老爸。 “爸，我想好了，咱们爷俩是需要个女的来操持家务。” 老陈刚刚吃了饭，正躺着觉得想睡觉，听见这话，顿时翻身坐了起来。 “咋？想通了？我就说那许大丫……” “啥许大丫！那家伙长得乌漆麻黑的，你爱要你要！我可不要！” 老陈听见这话，也纳闷了。 “那你这急匆匆的回来说这话，我寻思你有人选了啊？” 陈斯将铝饭盒给放到炕桌上，接着坐在了炕边，一边拖鞋一边说： “张可可也有工作了，我寻思她那条件勉强算是入眼，能够带的出去，赶明儿你去找个媒婆，帮我去她家提亲 。” 这话说完，原本已经坐起来的老陈直接向后一倒，躺了回去。 “嘿！老头儿！你还想不想有人做饭收拾了？我叫你去请媒婆，你就这态度？” 躺在自己炕上的老陈翻了个白眼道： “张可可?不是爸说你啊，你这眼光忒高了点，人张家加上张可可一共六个人上班，这家底厚啊，再说了，你妈走之前就说了，这张家养着张可可，那是一点家务事都不让做的，就等着可可那孩子嫁到有钱人家有人伺候着过日子的。 就咱们家，怕是你爸我敢叫媒人去提亲，他张家就敢上门来把咱们家门给拆咯！我看你啊根本就不是诚信想结婚，你就是想逗你爸我！” 陈斯被这么一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自认为自家在这大院还是数一数二的，虽然他家只有两个工人，可没一个闲人啊！ 这被自家爸说得，好像自己给那张可可提鞋都不配了一样。 “我说爸你也别这样想，咱们现在可不兴以前资本家那一套啊，那为了钱嫁人，那叫什么，那叫思想堕落！” 老陈躺在炕上，听着儿子的话，干脆两眼一闭，咱睡觉！不跟你瞎白话，浪费吃的粮食！ 陈斯说半天，也没听见自家爸回应，凑近了一听，嘿！这老头都打呼了！ “你不帮我，我还不能自己请了？等着，明儿我就去请媒人帮我说媒！” 这么一会儿功夫，许家的面条子已经下好了，一人一碗面条子，里面还加了大半碗的青菜，正端着碗吃饭，一个头花花白，走路却矫健的老太太走近许家大门。 “请问一下，这里是轧钢厂许招娣在的许家吗？” 听见这话，许爸许妈把碗放下，脸上荡漾着笑容。 “哎，是！大姐您这这是？” 老太太笑呵呵道： “我是李健托我来的，他说他答应了，只是家里没有近的长辈了，只能托我这个这个姨奶奶来说一些事情。” 听见前头两句，许爸许妈对视一眼，都笑了。 但听见后一句，两人的笑容倒是微微收了一点。 招赘毕竟是大事，这次许妈没有开口，而是许爸问： “老人家，李健是指什么事情呢？” 老太太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饭桌上的三姐妹。 许爸随即摆摆手： “大丫，你带两个妹妹先回房间。” 许招娣虽然很想知道这事情是啥，但也知道，这门亲事要爸同意才能成，当下只得带着两个妹妹回了卧室。 许啾啾等大姐把卧室门一关，就赶紧侧身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堂屋里的动静。 许招娣瞧着二妹这熟练的动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犹豫了一下，也像二妹一样靠着木门，将耳朵贴上去偷听。 只听见堂屋里老太太的声音不急不缓： “李健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这次他说他要入赘，我就知道，他这是看上你家丫头了。” 这话说得，许爸心里也有些得意，毕竟李健的条件不错，要不是没房子，其实愿意嫁的姑娘应该挺多的。 “不过，这一般招赘，家里一半都会准备一间正屋，还会给男方找一份工作，这结婚呢，男方是啥也不用带，您说说，我说的这情况对不对？” 这话说出来，许爸心里就不是那么得意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家这家底子找李健这样条件的上门，那是有些高攀了。 当下便直接问道： “老太太，那您说，这孩子的意思是啥，我和孩子她妈要是能办那肯定办。” “倒不是孩子的意思，主要是我，这孩子我看着长大，这前半辈子也的确是苦，所以我想着，这不说正房了，厢房你家总得想法子弄一间，这工作他已经有了，这两个你能节省好几百，对吧？” 许爸点点头。 老太太瞧见许爸点头，这才缓缓道： “那这样，这孩子将来的工资，就让他自个儿管，成不？” 第30章 核桃眼许爸 一时间，堂屋里气氛凝重了起来。 许爸听见这个要求，说实在话，心里是不满意的，他心里都想好了，这李健的工资和大丫的工资，在没生孩子之前都是他收着，等将来生了孩子了，每个月再给两口子一点零花钱就够了。 毕竟这大丫生的孩子将来是要姓许的，把钱省下来，将来可以给自己孙子买房子娶媳妇。 可是，李健的工资不上交，还要求一间厢房，那自己攒的养老钱可就又要缩水了，而且这一缩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得回来。 老太太瞧着许爸眉头紧锁的样子，也笑呵呵的坐着，她老人家可是经历过战争年代的，骗小鬼子那是一骗一个准的，这谈事情啊，就不能一口气就把底牌说出去了。 许妈坐在一旁没有吭声，家里这些年都是她男人做主，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李健可是马上就要考三级工了，要是考上，那一个月就是三十块钱！一年下来那都快四百块了。 这么大一笔钱呢！ “老太太，您看，这工资要不这么着，不说一半，交三分之一给家里，当然了，这笔钱也是将来给他们孩子攒的，家里下面这两个姑娘，以后肯定是嫁出去的。” 许爸这是表态，家里要李健的钱不是他们要花，是为了两口子攒的，又表示，将来两个女儿嫁出去，他们跟着老大家过。 老太太听着这个打算，点了点头。 “成，那我就回去给孩子说说，要是成，那咱们下次见面就把日子订了？” 许爸有些心疼那让出去的三分之二的工资，要是李健考上三级工，那可是每个月让出去二十呢！ 但转念一想，这李健手里留点钱也行，将来孩子要是需要花钱，就不信他不肯出。 许爸安慰好了自己，这才赶紧跟着老太太起身道：“真是麻烦老太太您了，这天看着开始黑了，我送您出胡同吧！” 老太太笑呵呵： “那就麻烦亲家了。” 许爸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一下深了。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嘛！” 听见两人走出自家门，许啾啾又偷偷从朝南的窗户看着许爸和老太太走到大院门外了，这才扭头看向自家大姐。 “大姐，你要结婚了！” 许招娣此时也笑得合不拢嘴，说实话，这两个星期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不仅不用下乡，有了工作，还不用离开爸妈嫁人，要嫁的对象还长得周正工作也好！ 许招娣都不敢告诉二妹，她最近睡醒了都不敢睁眼，就害怕哪天睁开眼睛，发现这些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好在，如今真正要谈结婚的事情了，许招娣觉得自己心头总算是踏实了。 “大姐，会不会有点快啊？” 许啾啾是真的觉得有点快！ 虽然这个李健获得了系统任务的认可，人品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许啾啾就是觉得，两个人正儿八经约会才一次吧？还带着自己找个电灯泡来着！ 就这样，感情一点也不深厚，就结婚了？ 许招娣听见二妹的话，只以为二妹是舍不得自己，笑呵呵道： “二妹，舍不得大姐我？别担心，咱们爸就是要找厢房，也肯定是咱们大院里。” 许啾啾知道大姐把自己的意思理解歪了，想了想还是继续问： “我是想，大姐你真的喜欢李健大哥吗？毕竟你们只约会了一次？” 许招娣听见这个问题，侧过头有些差异： “李健不是挺好的吗？我是觉得他和其他男生都不一样，再说了，我们约会一次已经蛮好了，我们班上很多女生，就家里说了一声，见了个面就订结婚了呢！咱们家已经算挺好的了，如果我没看上，爸也不会逼着我结。” 听见大姐的话，许啾啾只觉得有些话梗在嘴边。 算了算了，如果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那大姐就做这个时代的人做的事，也挺好的。 送完客了，三姐妹出来把碗筷洗了，许爸看着已经长大的大丫和二丫，再看向已经生了白发的媳妇儿。 自己终究是老了啊。 这些年忙着和老媳妇儿追儿子，可三丫生出来前，自己回老家的时候偷偷找神婆看了，说自己这辈子没有儿子运，这才听了妈的话，对大侄子好一些，指望着将来死了有个人摔盆子。 后来老三出生，果然还是个女儿，自己心里对神婆的话也信了，想着听老妈的话，也不会害自己。 可是忙忙碌碌这几年，在城里勒紧了裤腰带，节衣缩食的，养得三个女儿都瘦瘦的，就为了给老家的大侄子每个月寄一笔钱回去，还要给那孩子攒娶媳妇的钱。 可如今，自己直接招个上门女婿，又不用每个月给老家寄钱，每个月还多几块钱，一来一回就省了十八块每个月，加上大丫每个月拿回家的工资十八块，每个月家里就多三十六，只要七个月的功夫，买工作的钱就回来了。 至于说李健要求的，结婚的婚房，许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买了也是自家的房子，李健又分不走。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一分钱没花，七个月后还每个月多三十六块钱？ 算到这里，许爸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心里有些纳闷。 自己以前是猪油蒙了心了？咋就一心想着大侄子给自己摔盆呢？ 当然，许爸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许妈忍不住出声： “老许，你咋回事，后悔答应工资的事情了？” 许爸听见这话，干脆坐了起来，把自己晚上思考的想法说了出来。 许妈听见这话，黑夜之中，默默地看着许爸。 “你真想知道？”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劲儿了。 “啥意思，王凤，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许妈也直接坐了起来，和许爸在黑夜中面对面坐着。 “是因为你妈，我刚怀大丫的时候，你妈来了五次，每次都带着鸡蛋来的，后来大丫头出生了，因为是个丫头，你妈说迟早是别家的，后来就再也没有送过鸡蛋来了。” 许爸听见这话，抿了抿嘴： “王凤，你知道的，你是文化人，我妈就是个乡下人，重男轻女是难免的。” “后来怀二丫，你妈一次都没来过，那个时候她忙着带老大家的大儿子。” 这些事情，王凤一直都记得，这些年，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大概心里也是觉得，自己没给老许生个儿子，没能给他个后，所以觉得对老许亏欠。 但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咱家没儿子，但是有三个女儿！现在招个上门女婿来，自家也一样的有后，老许也一样有人给他摔盆子。 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觉得的亏欠，都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已！ “都十几年了，你提这些做啥，这些和我蒙了心有啥关系？” 许爸的声音带着些不耐烦，许妈却没有像往日一样让着他，反倒是继续道： “所以，你妈的心早就被大侄子给拐过去了，在你妈的心中，咱两生的三个女儿都不是她的孙女，只有大哥家的才是她的孙子，在她心中，咱们三女儿花的那叫你的钱吗，那叫她乖孙的钱。 所以，可不得哄着你给她大侄子出钱出力，再就是，你之前说的半仙，那老太太就是村里的人，谁知道你去问的时候，是不是你妈出钱让她这么说的？” 许妈一通输出，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然后舒坦了，大晚上的也瞧不清楚自家男人的脸上神情，干脆倒下身，给肚子盖了个毛巾被的一角。 “睡了，明儿还要上班呢！” 许爸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儿倒下睡觉，甚至还没几秒钟，就听见自己媳妇儿打呼了。 “你倒是睡得着……” 嘴里念叨着，许爸心里也觉得有些怪不是滋味了起来，也躺了下来，心里回想着这些年自家老妈说过的话。 越想，这越是心惊。 一开始自己也是想着多生几个迟早能生出儿子来，还是老妈劝自己，这一直生下去要还不是男娃都养不起了。 接着就开始给自己说谁家也是家里没个男娃的，死了之后都是让侄子摔盆，说了几次，又说实在不行，还是带自己算算命。 几次下来，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心里就觉得，这生不出儿子绝后了，想收养个孩子，结果老妈说被收养的孩子始终不是自家的，这血脉都不是一样的。 又后来，看着大哥家儿子瘦得皮包骨头，自己顺手给买了几次包子开小灶，那孩子说要给自己养老…… 再后来，再后来自己就每个月给大侄子打钱，每次回老家，老妈都说大侄子多孝顺，将来自己老了大侄子说了要孝顺自己。 可是，孝顺吗？ 许爸躺在炕上，翻了个身。 自己每个月给大侄子打钱也打了六年了，大侄子有亲自来京城看望过自己一次吗？大侄子平日里有写信和自己聊聊吗？大侄子对自己孝顺了吗？ 越是想，许爸心里越是冷，因为他发现，自己媳妇儿说得对。 他妈这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把他这个亲儿子给算计了啊！ 他明明是老许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妈明明说最爱的就是他，可现在，为啥要这样算计他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许爸大晚上的，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过他哭归哭，许妈王凤的呼噜声也是没停歇。 - 次日一早，许妈睁开眼，就瞧见自家爷们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大，吓得往后闪了一下，待瞧清了是自家爷们后，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你哭了？” 哭了一晚上的许爸：“没。” “你哭了多久啊？咋眼睛肿成这样啊？” 顶着核桃眼的许爸：“没哭，就是有蚊子，一晚上嗡嗡的，整得我没睡好。” 许妈王凤看了一眼嘴硬的许爸。 “哦，没哭，没哭那就出去吃早饭吧，吃了咱还得赶紧上班呢！” 早上偷摸拿媳妇儿镜子照过自己眼睛的许爸：“你帮我端进来吃吧。”不然让几个丫头瞧见了，怪丢人的！ “行吧，你那眼睛这么下去也不行，白天上班得酸得厉害，我让大丫煮两个蛋，我给你滚一滚。” 听见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的许爸： “滚一滚就能消肿了？” 许妈王凤听见这话，愣是给逗笑了： “你想啥呢？你这么大的眼泡子，那是滚一滚就能消下去的吗？那起码得好几天去了。” 许爸听见这话，连肩膀头子都耷拉下去了。 他难以想象，车间里的人瞧见自己的眼泡子，会在背地里咋个说自己。 “行了行了，你就说是舍不得大丫结婚，你哭了一晚上不成？正好咱们也好给同事们透个信，总不能到时候定下日子才透气。” 听见许妈的话，许爸想了想，觉得可行，至于这算不算是欺骗大丫，这怎么能是骗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卧室，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玉米面糊糊，不过糊糊比较少，水比较多。 看着餐桌上的玉米面糊糊，许爸没有做声，只埋头几口吃完，然后叫上媳妇儿和大丫三丫走了。 只是等他走了，许啾啾收拾桌子的时候才瞧见，这桌上的碗下面压着一块钱。 “啥意思？试探我会不会贪他这一块钱？什么人啊！”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钱给直接拍在了餐桌上，找了个东西压着，打算等下午几人到家的时候上交，以证清白！ 学校没有张娟，许啾啾走去上学的时候，也不赶路了，慢悠悠朝着学校走去，走累了，就偷摸从挎包里摸出半块上次在烤鸭店打包的糕点来吃吃。 等走到学校，许啾啾也终于得知了自己这帮初三学生的安排了。 “这个月的月底两天考试，下个月中旬出成绩线，有想考中专和高中的同学们要加油了，好了，这节课自习。” 放下这句话，教室里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许啾啾看着教室里包含自己也只剩下六个人，心里叹了口气。 考试什么的，还是考吧，至于能不能考上，说实话，许啾啾觉得这高中能不能支撑到自己上高一还不一定……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纠结了，转而开始想，这李健提的房子的要求，许爸会怎么解决呢？ 就她知道的，这个大院里，除了自家东边那间正房带着一个厢房的，别的房间可是没空出来的。 可那间正房，可是大院里房子紧张的住家都盯着的，许爸能拿下吗？ 第31章 命中注定? 能不能拿下，许爸自己也不好说，他虽然在厂里工作了十几年，去年还考上了五级工，但是轧钢厂的五级工还是不少的。 自家隔壁的那个正房，因为只有一间正房带一间厢房，加上房子是在四合院，他们胡同距离厂子算是远的，所以更多人分房的时候，更乐意分在轧钢厂去年新修的家属楼，里面有暖气，还有自来水，比他们四合院方便不少。 更何况，那可是楼房，像洋人一样住的楼房。 但是，既然想要招女婿上门，这新房肯定还是得搞定的。 抱着必须搞定的信念，许爸一大早来了车间，赶紧地找到自己师父，厂里的七级工贾当问道： “师父，我们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您看，我这未来女婿住在厂里单身宿舍，我家那房子条件师父您也是知道的，您看看，能有啥办法不？” 贾当听见这话，倒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许树，这个徒弟，在工作上是十分努力，就是天分有限，好在靠着勤奋也考上了五级工，就是这家事上，着实有些糊涂，如今看着倒是开了窍了。 “这事儿你跟着着急啥，男方才该着急咧！” 许爸听见清咳了两声： “那啥，师父，我家是给大丫招婿的，所以这婚房您看……” 原本一边擦着办公桌一边回应的贾当，听见这话立刻扭头看向许树，一把把抹布给扔到办公桌上： “许树啊许树，我说你小子怎么转过性子来了，愿意给你闺女买工作了，好家伙，你小子给我在这等着呢？” 许树听见这话，倒是一点也不怕，他和他师父之间，那是二十年的交情了，他师父这人他是知道的，嘴硬心软，否则之前也不会特意告诉自己，有人要卖工作了。 “师父，我这也是舍不得我家大丫啊，您看，我家这三个闺女，将来都嫁出去，家里多冷清，再说了，这些年家里孩子也受苦了，说实话，要是有能力，我恨不得三个女儿都留在身边！” 贾当看着眼前说话的许树，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额头。 “你小子，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就你那工资，和你家媳妇儿的加在一起， 能够找得到一个愿意上门的那都是捡漏了，行了，说说看吧，我听听你这未来女婿是谁？” 许树听见这话，心里梗了一下，当下发誓，以后回家了也要看书！老子要当十级工！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婚房搞定，然后结婚才是正事！ “那孩子，就是之前我问您的李健。” 贾当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然后重复道： “李健？” “那个家里都走光了，欠了一屁股债的李健？” 眼看着师父要扬起手掌给自己一下，许爸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那个债那孩子都还得差不多了，我都去挨个打听过了，而且两孩子相处起来还是挺好的，师父您就帮帮我吧……” 许爸说完，拿走办公桌上的抹布，开始快速又卖力地擦着办公桌。 贾当看着这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徒弟，只觉得头疼。 “行了行了，这样，你这想买房肯定是很难的，毕竟你家是厂子分的房，不过这样，我先问问看，大丫现在是咱们厂子的职工，李健家的情况厂里也都知道，我问问看，能不能争取，用夫妻共同申请来试试，但是先说好，楼房嘛，你们家就别想了，大家都盯着呢。” 许爸摆摆手： “那哪能想楼房呢！我们家就乐意住四合院咧！我们家隔壁就空了一间……” 话还没说完，许爸瞧着贾当抬起手来指着自己，赶紧闭嘴了，他这个师父骂起人来，那可不是盖的。 - 一大早的，贾当脚步匆匆赶去了后勤，他们厂里分房租房都是后勤管，而如今的后勤部主任，就是他家表弟妹。 到了后勤部，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等里面 说了请进后，贾当这才拧开门把手推门进去，笑呵呵道：“张主任。” 张主任抬头一看，瞧见自家老公表哥。 “表哥，你这是？” 贾当笑呵呵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说这当师父啊，就是债，我那徒弟许树，之前人人都说他小子是重男轻女，这人嘴笨，不知道咋反驳，现在这不是娃要结婚了，他这求着我问问房子的事情。” “表哥，咱们厂子房子那都是盯着的，我这哪里敢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让你难做，是这样的，这闺女找的个对象，你应该也听过，就是车间的李健，家里父母生病走了，欠了一屁股债，那孩子早早接班，每个月工资一发就还债的那个。” 听见这，张主任目光露出思索，然后点了点头。 “这孩子……秉性倒是可以，这许树看来也不是重男轻女。”毕竟这孩子可给不起什么彩礼钱，更别提三转一响了。 贾当听见这话，噎了一下，自己徒弟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的。 “呵呵，他就是嘴笨，也不知道谁在车间乱传的，你看，他们两人都是咱们厂的员工，这许树家三个女儿住在半间房子，这也挤不下，李健那单身宿舍结了婚也不能再住。” 张主任点了点头，其实她对李健这孩子的观感挺好的，因为这孩子这些年还把当年厂子里借给他家的钱还了，是个知恩图报的。 如今这苦命的娃能结婚，厂里能帮自然还是要帮。 “那就先登记吧，不过这楼房分房得等到年底去了，你让他们先等等吧，也就几个月时间。” 贾当听了后笑呵呵，上半身往前靠了靠。 “弟妹，你家孩子年初不是分了个四合院的房子？” “嗯，那两孩子嫌四合院不方便，整天就赖家里不想住来着呢，表哥你不是知道的？” “是，所以我这听见我徒弟的话，就想到咱侄子了？你说，能不能让我徒弟那两孩子的名额和咱侄子的换一换，这样下半年分房的时候，他们不就能名正言顺分到和你们前后楼了？” 张主任听见这话，双眼一亮，说实话，当初分四合院的房子的时候，是想着有房子就登记分了，结果哪里想得到，厂里前后脚就盖新的家属楼了，自己又是后勤主任，不好再撤下来，因为这件事，家里孩子没少闹腾。 可要是拿四合院去换家属楼，没人能同意，就是同意了，那也要补差价不少呢，他家虽然是有钱，但是这钱不能拿出来，这不，房子的事情就卡在这里了。 “表哥，你说这换房，人能同意？” 贾当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已经问过许树了，所以才来麻烦表妹你的，许树家急着结婚，能够早几个月住进婚房，咋能不同意？到时候两家私下签一个协议就是了。” 听见这话，张主任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能把房子的事情解决了。 “那行，你让他们下午来后勤部登记就是。” 贾当听见这话，想到自家徒弟毕竟是吃亏了，楼房换四合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弟妹啊，还有个就是，我徒弟他们隔壁就是一间空着的正房带厢房的，能不能换成这间？” 张主任不在意的点点头。 “成啊，我儿子分的房子也是这个大小，那房子空着的话正好换了就是了。” 听见这话，贾当也放下心来了。 “那行，我这就回去给我徒弟说一下，让两孩子赶紧的把酒摆了来登记。” 办成了事情，贾当心中松快，回车间的路上脸上都带着笑容，到了车间，徒弟许树已经在工作了，贾当也没去打扰，工作安全最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瞧见许树摸到办公室来，贾当看了一眼办公室没什么人，招呼许树到身边来，悄声把事情给说了： “这件事你是吃了点亏，但是我也是提前问过你的哈。” “这算啥吃亏，他们要是去了楼房，我家大丫那单纯的性子，还不得被拿捏死了？还得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压得住啊师父。” “那成，那两孩子的亲事你得抓紧了，定下来什么时候摆酒，你记得同志车间里。” “嘿嘿，师父我刚刚就是在和他们说呢，我说我家大丫相了，我也挺看中的。” “嗯，成，既然你心里有成算，我就不多说了，人说了，房子钥匙明儿给我，我给你，你可以将就着先布置起来了。” 听见这话，许爸的核桃眼瞬间瞪大了。 “师父，哎哟，您可真是太能耐了！您放心，等酒席上，我让两孩子给您敬一杯满的！” 贾当看着徒弟那眼睛，嘴角微微一抽。 “行了行了，别贫了，我就希望你好好过日子，别把三个孩子养来恨你就成，去吧去吧。” 许爸原本激动的心，听见师父这话后，一下子冷了下来，是啊，自己这些年干的都是些啥啊，连师父都看不过眼提醒自己。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许爸再也憋不住了，麻溜地让媳妇儿去和李健说，如果确定了，今天晚上他就找个媒婆来提亲了。 许妈因着这话，一双脚那是走得飞起，在食堂找到李健悄摸的说了，然后眼巴巴看着李健，说实话，许妈心里对自家老公让媒婆上门提亲这种事，觉得有点悬。 上门女婿是上门女婿，可自家老公这样明晃晃的做出来，人李健不会要面子就不干了吧？ 揣着这样的担忧，许妈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小李啊，你看……” 李健听见这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招女婿肯定也担心女婿反水，让媒婆明摆着来上门提亲 ，这是在保护他们自己。 “没事，婶子，我能理解，叔叔也答应了我的要求不是？” 听见这话，许妈看着这女婿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满意得不得了，这性子也太好了！ “小李你把你的尺码报给阿姨，我给你们做身新衣服，结婚肯定要穿新的，对了，鞋子的尺码也报一下……” 大概是出于愧疚，许妈一口气就许诺出了一身新衣服，一双新皮鞋，等回到老头子坐的位置边上后，许爸听见这些东西，倒是也没说什么。 “既然女婿有的，大丫也得有，记住，在咱们家，女婿的待遇可不能越过了大丫那孩子。” 许妈笑呵呵地点头： “这我懂。” 后勤，秦怀谦看着这剩余的可以申请的房间，却是愣了一下。 他之前明明打听清楚，在许家隔壁有一间正房带一间朝西的厢房，怎么就没了呢？ 打听了一下，得知是给小啾啾大姐结婚申请了去，秦怀谦只笑了笑，得，那还是先住在厂里的宿舍吧，等这个大院什么时候能够腾出来房间，自己再搬进去，反正，计划顺利的话，应该也不远了。 - 傍晚，许爸一行四人到家，许啾啾连忙站起来用手捏着一块钱说： “妈，你们早上出门，把钱忘在桌上了！” 许爸高兴了一整天，看着这一块钱还愣了一下。 瞧见许爸的样子，许啾啾心中暗道自己聪明，这老家伙，装傻呢！ “哦，这一块钱是给你的，最近天热，你放学的时候也买点奶棍吃吃。” ！ 许啾啾听见这话瞪大了眼，什么情况？ 还没等许啾啾想明白什么情况，就瞧见许爸急匆匆直奔卧房，没几秒钟又出来急匆匆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许妈。 “你爸这是急着找人去帮你大姐提亲呢。” “提亲？” “嗯，你爸说的，既然是上门女婿，那也不要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 怎么说呢，许爸这个动作真的很难评，不过站在大姐的角度，许啾啾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李健，但还是支持的。 许啾啾忍不住问道： “那房子？” 许妈看了一眼二丫： “你咋知道房子的事情？你昨天偷听了？” 许啾啾：……大意了 好在许妈也不是很在意，眼看着喜事将近，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打开了，对这种小事也不在乎了。 “等你姐摆了酒，他们就去登记排房，到时候咱们家和别人家换个名额，东边的房子就归咱们家了，不过这件事你们可说出去。” 东边的房子？ 许啾啾想了想，咦，原书里面，东边的这间房子，后面可是女主的婚房，怎么现在转了圈变成大姐的婚房了？ 难道这房子认职位不认人？ 只要当了后勤资料管理员，就注定住进这个房子？ 不过，那房子是一间正房带一间厢房，不知道许爸许妈会怎么安排呢？ 多出来一间厢房能不能给自己住？ 第32章 准备办酒 许爸脚程快，出去没半个小时就回来了，顺便带回了办酒席的好日子。 “问了媒婆，最快的好日子是下个月初三，下个周六，也就还剩九天了，正好周末的时候把婚房给布置一下，对了，衣服什么的叫个人帮你一块做，不然来不及。”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许爸难得的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许妈听着时间这么近，也有点紧张，忙问： “那咱们找二食堂的朱大厨做？办多少桌？咱们院子的肯定得请，毕竟在一块十几年，两个孩子同事也得请吧？” 许爸听见这些问题，也不免咽了口口水，这结婚还真是挺麻烦的…… 许妈瞧见许爸皱眉，开始问：“别的不说，一桌一个肉菜是要有的。” “是得有。” “那一盘肉菜，不说多的，半斤总是要有的，咱们算一下多少桌，就知道要多少斤肉，到时候我也好提前找人换肉票。” “行，明儿上班我就去问问看，谁能来，大丫，你明儿在办公室也问问看，媳妇儿，你们车间的就你负责了。” 许妈点点头，接着又道： “两个孩子的衣服做下来，家里的布票倒是刚刚够，但是这新房的被子，床褥子，还有三十六条腿，这三转一响，咱们不说凑齐了，总得有一样。” 许爸只觉得这天太热了，这都傍晚了，额头上的汗水怎么还跟着往下流呢？ “那是，咱们买个自行车吧，这玩意儿将来大丫怀孕了能用。” 许妈自己说着也觉得费钱，可这钱是花在自家大丫身上，没有花在那大侄子身上，许妈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那行，这些东西你都赞成吧？那我就想办法弄票去了？” 许爸想着家里的存款，有一瞬间忽然觉得，这招婿也太费钱了，要不还是嫁出去算了。 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他已经找师父弄好婚房了，车间里的工友们也知道自家要办喜事的事情了，要是说不办，就真是把大丫这孩子的脸撕下来踩在地上了。 “成，家里的钱你就看着拿就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办酒要弄的事情给敲定了。 许招娣坐在餐桌边上，此时脸红得发烫，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爸说了，明天爸就能拿到隔壁房子的钥匙，以后那就是自己和李健的婚房了，想到将来自己和李健要在那个房子里结婚生宝宝，许招娣就觉得脸上热得很。 许啾啾听着许爸许妈的对话，琢磨着待会儿找个理由把那匹正红色的布料给许妈。 许来娣有些迷茫的看着爸妈，只觉得一个也听不懂，唯一听懂的就是过几天自己就能吃到肉肉了。 吃好了饭，依旧是三姐妹收拾桌子洗碗，许妈则是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时间急任务重，她得先想办法把肉票能借的借，剩下不够的再想办法。 许爸倒是径直进屋了，他带了几本书回来，他得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考级成功啊！这办喜事也太费钱了！ 三人正洗着碗，刘婶儿就端着饭碗过来蹲在一旁吃，她的碗里是半干的稀饭，上面还放着咸菜，最重要的是，咸菜边上还有半个咸蛋！ “大丫，你家最近忙啥呢？你爸妈那脸笑得？” 许啾啾看了一眼大姐那又开始升温的脸蛋，笑呵呵对刘婶儿道： “是我爸妈给姐相看对象来着。 ” 听见这话，刘婶儿嘴巴里的饭菜都忘记嚼了。 过了一两秒后，刘婶这才合上了嘴，把饭给咽下去追问： “真的假的？咋没听你妈他们说呢？相看的谁家啊？咱们胡同的？我认识不啊？哎哟，大丫，你看你爸妈也是，你可是有正式工作的，那相看的条件差了可不行啊！” 许啾啾听着刘婶儿的话，也明白，她这是担心许爸许妈像从前一样，不把女儿的事情上心，有人提亲就应了。 当下笑呵呵道：“就是咱们轧钢厂的，比我姐大两岁，二级工呢！” 刘婶儿听见这条件，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干部，但是毕竟也不是谁家女儿都能像自己儿媳妇一样那样有个好爸，二十岁的二级工还是算不错了。 “不过这事儿，刘婶儿你先别告诉别人，我妈他们估计就这两天就要上门发请帖了。” “行啊，那到时候我家美丽睡着了，我过来帮你家准备着，给你妈说一声。” 许啾啾点点头，把手里的碗筷上的水珠子给甩了甩，拿回橱柜放起来。 帮忙是肯定要帮忙的，都是邻里邻居的，家里办事情都是你帮我我帮你，别的不说，就是这桌子凳子，现在可没有婚宴团队，也没有租的一说，那办酒的桌椅几乎都是邻居们借出来的，许啾啾脑海中还有前几年刘婶家办喜事，许妈去帮忙，家里的桌子板凳都借出去的印象 。 刘婶得知了一手消息后，麻溜地回到自家堂屋里，瞧着躺在炕上没精打采的儿媳妇。 “美丽啊，妈刚才出去一趟，你猜这许家这几天忙啥？” 躺在床上的美丽听见许家，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妈，我猜不出，您就说吧，是咋了？” 刘婶坐到炕边上来，压低了声音笑道： “是给大丫那孩子相看亲事咧！而且成了！” 听见这事，美丽倒是难得来了几分精神。 “他家大丫不是才上班？这么快就定下了？咱们院子的？” 听见这话，刘婶翻了个白眼： “哪能啊！咱们院子那些单身的小伙子，不是我说，一个比一个没眼看！要不没工作，要不就是捧着个工作把自己当大爷了，我昨儿还听人媒婆说，这西边倒桩房的陈斯，就是那父子俩都上班那个。 你猜陈斯去找媒婆，要找谁提亲？” 美丽听着自家婆婆这说一半就跑了的话，也是习惯了，想了想猜： “许家？” 刘婶子听见这话，激动得一拍大腿： “嗨！不是！是张可可，张家的张可可！” 这下换美丽惊讶了，毕竟她也嫁过来好几年了，也知道这张家多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在家那是家务都舍不得让这孩子做一下的。 “那张家知道了，没生气？”说完这话，美丽想了想，这两天好像没听见有什么动静，难道张家是想在巷子外敲闷棍？ 刘婶子听见这话笑得更高兴了： “哪能啊！人媒婆说的，她是媒婆，又不是神婆，她压根就没答应下来陈斯的委托！” 听见这话，美丽也笑了，“那妈，许家相看的是谁啊？比陈斯条件好？” 刘婶听见这话，刚想点头，但想了想，刚才那许家二丫好像只说了大丫对象的事情，倒是没说家里情况。 “应该是吧？说比大丫大两岁，在咱们轧钢厂上班，还是二级工咧！” “那还挺上进的呢？” “可不是！陈斯那家伙就是个普工，一级工都不是！那见天的自信得不得了，都看上张可可了咧，人家大丫对象可是二级工呢！” 美丽听了这一通八卦，精神头倒是好些了。 “那妈你去问问看许家婶子，有什么要帮忙的，大丫那孩子是个好的。” 刘婶听见这话一口应下来： “我也这么说咧，不过我刚才看王凤急匆匆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干啥了，等她回来我去找她说。” 美丽听见这，也不奇怪，毕竟相看成了， 这后面的事情多着呢。 “妈，我有些困了，先眯一会儿。” 瞧着儿媳妇那煞白的小脸，刘婶儿这下心里也没了笑话陈家的心思了。 “哎，你睡，我就在堂屋里，醒了你就叫我。” 看着儿媳妇睡着了，刘婶到堂屋里看，瞧着儿子已经把碗筷给洗了，压低了声音道： “小峰啊，我瞧着你媳妇这胎怀得太辛苦了，往后洗碗这事儿你就放着，妈来就是了，你有空就多陪陪美丽，按按脚按按腿啥的。” 刘峰听见自家妈的话，有些无奈笑道： “妈，我这不是看你和美丽聊天，我才去洗的，对了，你们刚才聊啥呢？我看美丽精神头都好一些了。” “就是陈家……” 刚刚和儿子说完八卦，刘婶儿就瞧见王凤从门口进来了。 想了想，刘婶儿想着等王凤到家了自己再去问，可刚这么想着，就瞧见王凤径直奔着自己来了。 “刘姐！” 以为王凤是亲自上门来请自己帮忙的，刘婶儿还挺高兴应了： “哎！许家的，快进来坐！” 许妈也笑呵呵走进了刘家堂屋：“坐就不坐了，老姐姐，我就是想问问，你家里还有肉票不，我这借一下，或者你要换钱也行。” “啊？肉票啊？”刘婶儿听见借肉票，不是自己想的请自己去帮忙出嫁那天帮忙，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老姐姐，我也不瞒你，我家这大丫相看中了，下个星期六就要办酒，我这不是急着找肉票嘛，免得这将来桌上没一盘肉，看着不像样子！” 听见这话，刘婶儿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心里想着，嘴里也这么问了： “办酒不是男方来办？咋你来借肉票哇？那这肉票是谁还啊？” 许妈听见这话，将方才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又说了一次。 “男孩家里没什么人了，我们家又舍不得闺女，干脆就招上门来了，这酒席可不得我们家办嘛，还票也是我和老许还。” “哦。” 刘婶儿先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又困惑的“啊？”了一声。 此时刘婶儿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二丫给自己说的男方条件，耳边又不断才重复着王凤说的，招上门，三个字，一时间就这么卡住了，站在原地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刘峰听见这话，虽然有些惊讶，许家的条件竟然要招婿上门，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惊讶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妈，你看看咱们家还有多少肉票，都给许婶子吧，反正马上月初就要发工资了。” 刘峰一开口，刘婶儿虽然脑子还是没转过来，但是却下意识按照儿子的话做了，回屋里把剩下的肉票都找了出来，总共两斤，这还是攒了几个月的。 本想着给儿媳妇美丽吃肉补身子的，哪晓得美丽这两个月一闻见肉味就吐，倒是能勉强吃点鸡肉，喝点鸡汤，但这鸡她都是直接花钱在老家换的，这肉票也就一直放在手里没用出去了。 等看见王凤出了自家门，又去了苟家后，刘婶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钱，抬起头看向自家儿子刘峰，眯着一双眼睛，紧皱着眉头道： “小峰啊，妈老了，好像耳朵有问题了，我刚才听见你许婶说她家招了个上门女婿？” 刘峰笑了笑：“妈，你没听错，许婶子家是招的上门女婿。” 刘婶儿后退了两步，坐到自家椅子上，一脸不解: “不是，小伙子这么好的条件，为啥同意当上门女婿啊？” “那谁知道呢？好了妈 ，既然是刘婶子家办酒，估摸着要忙起来了，以后等我下班了，你就去刘婶家帮忙就是了，美丽这边我照顾着。” 刘婶儿被这么一说，也点点头： “成，那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当初你爸走的时候，许家也是帮了不少忙，那时候我太难过了，这丧事都是大家帮忙弄的……” 提到这个， 母子两脸上都叹了口气，当初当家的走了，他们孤儿寡母又被老爸家里亲戚闹着说是丧门星，最后还是靠邻居们一块儿把那帮人给赶走。 好在，儿子那时候已经考上大学，自己咬着牙把当家的工作卖了，才把儿子的大学供出来了，儿子也争气，直接分配回轧钢厂当干部了。 想到这里，刘婶儿脸上又笑了。 “行了行了，不提过去的事了，你进屋去守着美丽，我去许家问问看，有啥能帮得上的。” 刘婶儿放下话就出门朝着许家去了，而此时，苟家婶子也出了门朝着许家来了。 两人刚好碰头，相视一笑，刘婶子嚷道： “走，咱们也沾沾许家的喜事！” 话刚刚落地，张家婶子张英也走出堂屋来了。 “带我一个！我家白天没人，我一整天都能搭把手！” 许啾啾看着朝自家堂屋走来的三位婶子，也愣了。 这是咋了？ 来打群架的？ 第33章 宝藏? “哎呀，许家的，你这喜酒订的这么赶，都是街坊邻居的，可不得过来帮你搭把手，你别看这办酒就一天，这提前准备的东西多了去了，都你一人来，那不得累垮了！” “以前我家当家的走了，许家的你帮忙忙前忙后，我这心里一直记着呢，一直想帮个啥，这次可算是能帮上了！” “我们家老苟说，孩子办酒是大事，我家这才办了也有经验，再说了，咱们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不是？” 三个婶子瞧见匆匆走进来的许妈 ，一个接着一个说着话，许妈站在门口听完后，眼眶微红，这些年，她在车间的朋友不多，大家都觉得她重男轻女，是思想不进步的表现，如今办喜酒，她也没想着会有人帮忙。 可没想到，三位邻居会主动来帮忙…… “三位姐姐真是，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谢谢的好了，我这还真是一头雾水，我就想着先把肉票借点，别的我都不知道从哪做起。” 眼看着堂屋里塞下了四个中年女人，堂屋里也没什么空位坐了，许家三姐妹只得退到卧室里，听着外面传来四人的商量，许啾啾眨了眨眼。 这六十年代，好像有点不一样？ - 有了三位婶子的加入，许家这备婚的速度总算是提了起来，一天时间，这肉票也准备好了，桌椅板凳也借好了，许爸也找好了当天主厨的师傅，剩下的就三位婶子搭把手，完事了一人分二两猪肉。 三个婶子正坐在许家说着今儿白天办好的事，那头许爸也拿着隔壁钥匙到家了。 “媳妇儿，钥匙来了，你看看要咋收拾？” “哎哟，姐姐们，正好，你们都是布置过婚房的，你们帮我瞧瞧，我这屋里要弄些啥？” 许妈话刚说完，就瞧见三位老姐姐一脸的迷茫。 最后还是刘婶先忍不住开口问： “许家的，你这是啥钥匙啊？你这婚房，你家也放不下啥了啊？” 许妈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怪我，我都忘记说了，这两孩子不都是咱们厂里的职工，咱们厂不是登记分房，双职工百分百确保分房来着？” 刘婶听了点了点头，她好像也听说了这么一回事。 “那你这房子是在楼房？哟，那可真好啊！” 张英家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多，平日里吃饭也总聊轧钢厂的事，她倒是知道，这登记分房，房子还没修好，可这许家的钥匙都拿到手了？ 苟婶儿听着这话也有些纳闷，她也听家里孩子提过那家属楼，不是还没修好吗？ “不是，两孩子总不能结了婚还分开住啊，这不是用他俩的名额和人换了平房，就我们家隔壁这间。” 这话一说出来，刘婶儿立马道： “哎呀，我说你傻了吧？那可是楼房啊！里面冬天暖和的不得了，还有自来水，那水龙头轻轻一扭，水就哗啦啦下来了，那多方便啊！你这楼房换隔壁那屋子，那不亏死了！ 咱们这大院那都多少年的老房子了啊！冬天还得烧煤，又费钱又麻烦的，你咋就换了呢？你是不被骗了啊？！” 听见这话，苟婶也默默点了点头，那楼房多好啊，而且离厂里可近了，几步路就到了，他们大院距离厂里还是有点距离，那每天多走不少路呢！ 张英则是心里有点高兴，她家里工人是最多的，她也一直觉得，最先住上楼房的，应该就是自家了，可这许家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就要第一个住上了，好在这许家的脑子不行，和别人换了！ 许妈瞧着三人好像都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说实话，当时能够换到旁边的房子的时候，她心里只顾着高兴了，可昨天三人主动来帮忙后，许妈心里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她是知道的，这三人里，除了刘家不太为房子发愁，张家和苟家的房子都是不够住，他们两家也是都打过这个房子的主意，只可惜这房子是厂里的，而且厂里也只分房不租出去。 但是这房子吧，属于是他们大院的看得上，有分房资格的又看不上，所以才空了这么几年。 “这哪里是亏了呢，人家愿意换，我们家感激人家还来不及呢，三位姐姐你们帮我瞧瞧，我该怎么收拾这房子。” 四个女人这才第一次进了东边的正房，这房子和许家的格局差不多，只是一间正房变成了厢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厢房靠着东边做了炕，啥也没有。 “这三十六条腿，现在弄也来不及了，到时候成亲那天把我屋里那橱柜挪过来顶一顶。” “那那我把我家那个大木箱子拿过来。” 张英估摸了一下这屋子的大小，看向许妈：“那还剩下的就得买了，这几天时间，老木匠也打不过来，桌子这种大的找咱们胡同的张木匠，我家那饭桌就是他打的，蛮好的，剩下的咱们就得去家具委托商店看看了。” 许妈点了点头，想着这家的存款，想着自家这娶女婿这辈子也就一次，总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成，那咱们明儿早一块去？说实话，我这人是不太会砍价……” 这话一出，三个女人顿时来劲了。 刘婶拍了拍胸口： “等着，这事儿我最行！她俩都不行，好面子！明儿他们去干别的，我陪你去买家具！” 苟婶笑着点了点头，她是真不会砍价，张英撇了撇嘴，但没否认，她家这么多工人，她也拉不下脸。 四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把明天的任务给定下来，这才散场。 四人散场，天还没完全黑完，许妈回到堂屋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大丫，二丫，三丫，你们跟妈去隔壁打扫一下，这明天就要放家具了，到时候打扫起来麻烦。” 被点名的三姐妹从各自的床上下来，端着水盆，拿着抹布，笤帚，跟着去了隔壁。 三丫因为年龄小，负责把垃圾给丢到胡同的垃圾桶去，剩下三人区域平分，许啾啾分到了厢房。 先用水撒了一遍，再用笤帚把炕上的灰给扫了，接着再用抹布挨个擦过去。 许啾啾一边擦一边寻思着，估摸着这段时间都得被抓着准备喜酒的事情，好在下个星期就期末考试了，还能在外面吃两顿，不过这次得多打包一点吃的才行。 因为脑子里想着事情，许啾啾手上完全是机械化擦着，一个不留神，手指头就给撞着了。 十指连心，许啾啾脸上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 等好不容易缓过去，许啾啾定睛一看，就找到了真凶，这炕是用砖头做再用水泥抹平，也不知道咋回事，靠着角落的位置，有一块的水泥是凸出来一点，不多，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来。 许啾啾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原书里面好像没提过这个房子有什么宝藏。 应该就是单纯的做炕的人手艺不行？ 心里这样想着，可许啾啾却忍不住有些挂心，偷摸将南北的窗户给关上，许啾啾出门把水盆里的水给换了，从堂屋里摸出一把小铁锹丢进空间里，这才重新回到厢房里。 刚把厢房门给带上，就听见许妈问道： “二丫，你打扫厢房把门关起来干啥？” “哦，我想着待会儿把门背给擦一下！” “那行，你弄快点啊，这马上天就黑了！” “知道啦！” 再次确认一遍厢房的门窗关好了，许啾啾掏出小铁锹对着那水泥面开凿。 这房子空了久了，加上这年代自家用的水泥也算不上好，许啾啾凿了几下，倒是真把这块水泥给凿开，这一打开，许啾啾眯了眯眼看着里面的东西。 “这啥啊？” 天快黑了，许啾啾倒是真看不清楚这洞里面的东西，干脆把东西给收进空间，然后赶紧把砖给放回去，看着被自己凿得乱七八糟的水泥，心里决定了，许妈不问自己就不说，许妈要是问了自己就惊讶。 听着外面许妈的催促，许啾啾也顾不得看空间里的东西了，赶紧的把房间给擦好。 打扫好了房子，母女四人浑身的汗，许妈这下也不省柴火了，许爸前两天才拉回来一车，烧了三壶水，大家都擦了一遍，这才躺下睡觉。 许啾啾倒是没出什么汗，她穿着恒温服，就是头发有点脏了，但是晚上洗头发没吹风机干不了，为了健康着想，许啾啾也只能先忍忍，等明天白天洗。 听着下铺两人的呼噜声，许啾啾眨了眨眼进了空间。 空间内，原本干净的院子里堆了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面还带了一个转动的密码锁。 “啥东西啊，整得这么神秘？” 许啾啾一边念叨，一边拿起来一旁还没放回去的小铁锹，哐哐两下子，锁没坏，锁片给撬开了。 打开小木箱，看着里面的东西，许啾啾愣是被硬控了五秒。 “卧槽？” 箱子里面居然放了半箱子的美金，还有半箱子的用丝绸包裹的瓷器！ 而且这些瓷器看着就十分精美，色彩鲜艳，许啾啾瞅着还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我为啥会觉得眼熟？” 许啾啾蹲在空间的院子里，对着木箱里的瓷器皱眉沉思。 “等等，这不会是……不会是文物吧？” 看着这些精美的花瓶，以及那半箱美金，许啾啾沉默了，她这是， 端了文物贩子的老巢了？ 想不通，许啾啾也不想了，要是文物，等过几十年捐给国博拉倒，美金现在也不能用，万一被当成敌特抓起来可就惨了。 等八十年代倒是可以去香江用用，这么半箱呢，估摸着能买套房了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上辈子的梦想就是当包租婆躺平，只可惜，梦想只是梦想，她连自己住的房子贷款都没还完呢…… 至于现在，离房子自由买卖还早着呢…… 畅享了一下美好的未来，许啾啾又蹲下来开始拔花生了，倒不是她不想种点别的，这城里面的种子是真的难弄，除了菜种子就没别的了。 能够种花生那也是亏了现在这年头都吃生花生，不然这花生她也没地方找。 拔了花生，又种下一波，许啾啾心满意足的回到上铺睡了，没法子，这茅草屋现在是有光了，但地上就一层竹席，下面就是泥土地，这两天又没空去买棉被，这么睡着太硬了！ 周六，许啾啾眼瞅着许妈要让自己跟着去家具店搬东西，赶紧的举手： “报告，我上次听我同学说她妈妈买了一匹红布回家，我申请去她家问问能不能换那匹布！” 听见这话，许妈当即从兜里掏出来十五块递给许啾啾。 “一般一匹布十块钱，这正红的布人家要换估计也得贵些，你拿着这钱去试试，要是能换成，回来我奖励你吃蛋羹！” 只是想找个借口不想搬家具的许啾啾：“我保证完成任务！” 揣着十五块，许啾啾麻溜地出门了，她打算去东门转转，看看那黑市这两天情况咋样，她打算再买点粮票肉票啥的，不然不够自己吃的。 周六的公交车还是一如既往的拥挤，许啾啾下车的时候，早上扎的马尾辫都松了，找了个没人的公厕换了张脸和衣服，许啾啾这才慢慢悠悠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 走到了巷子口，看着挂着的红绳，许啾啾这才迈着步子朝里走。 刚刚走进黑市，就瞧见这黑市今天简直是人山人海，颇有一种上辈子赶集的感觉，许啾啾心下微定，看来自己买粮票的计划能成。 这么想着，许啾啾开始走在两边，看着地上摆放的东西，看着看着，许啾啾就发现一个问题，今天这黑市上摆摊的卖家人人手上都系了根红绳。 难道今天黑市的规矩是摆摊的人进门交了钱给系红绳？ 刚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角落一个大爷面前的纸壳子就写了两个字。 驱邪 更纳闷的是，这大爷的摊位前，还等着不少的人。 许啾啾实在没忍住，挤到排队的人群里，偷摸压低了声音问： “大姐，你们咋这么多人排队啊？” 被叫大姐的中年女子戴着个布围巾，把脸遮得只剩一双眼睛，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瞅了一眼她，瞧着是和自己一样年龄的大婶，这才开口道： “你不知道，这黑市啊，闹鬼，上次有人扛着三袋花生来卖你知道不？” “知道啊？”那不就是我？ “你不知道，那人卖了花生惹眼了，有人堵他，结果这人大白天的，愣是从这群人面前消失了！” “啊？” 自己可没从这帮人面前消失，自己明明是甩掉了一段距离后躲进公厕换脸去了，咋就传得这么邪乎呢？ “大妹子，你可别不信，你那天买花生了没？” “买了啊，那花生还挺好吃的。” “我跟你说，就是这个，那帮人全程盯着人卖花生，瞅见人一大把钱进了兜里，动心了才追的不是？” “嗯啊，可是这和闹鬼有啥关系啊？” “重点就是这个，他们那帮人没堵到人，结果聚在一起一合计，你猜那人花生卖了多少斤？” 一千多斤，许啾啾心里默默回答，但现实中却摇了摇头。 “起码一千斤！我的妈呀，就那三个麻袋，装一千斤花生，你说说，这不是闹鬼是啥？ 那帮堵人的，被这鬼给害得好几个都去医院了呢！” 有理有据，自己还真不能反驳…… “大妹子，姐是过来人，你那天也买花生了，我劝你还是排个队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队伍，好家伙，那感情这队伍里都是自己的老顾客啊？！ 怪不得自己觉得眼熟啊！ 第34章 全砸了! 弄明白了这闹鬼的‘真相’，许啾啾是哭笑不得，好家伙，自己那天卖花生的时候还注意着呢，瞧着没人全程蹲下来，这才敢一次性把花生都给卖了，结果人还上加法啊！ 心里琢磨着这花生是卖不了一点了，许啾啾这花钱的架势也就低调了。 没法子，这没有来源，光是花钱，这谁能遭得住啊？！ 一路买了能有十斤肉票，十斤面粉，还买了一张手表的票，许啾啾也赶紧收手了，害怕被盯上不是，转悠了一圈，本来想买棉花被，结果愣是没有，好在最后收了四斤棉花的票，这才满意的离开了黑市。 许啾啾前脚刚走，后脚黑市就响起了口哨声，瞬间，人群四散开来，那些卖东西的更是朝着几个特定的方向跑了。 等许啾啾把东西放进空间，把脸换了回来，从公厕里出来时，就瞧见胡同里走着几个巡警，身后还带着几个绑起了双手手腕的人，几个巡警看了许啾啾一眼，瞧着身上不像是能藏东西的便略过了。 这黑市抓也是要人赃并获才行，像这种一看就没东西的，抓了也没什么用。 许啾啾心里怦怦直跳，因为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买棉花票的那人了，好在她如今的脸换了，衣服也换了，谁也认不出她来。 等巡警走过，许啾啾也赶紧的离开了这条胡同，坐上公交车回南城去了。 回去的公交车上，许啾啾也听见了有人在闲聊，提到了刚才黑市抓人。 “我的个天，你没看见，刚刚黑市那边抓了好些人！” “可不是呢，我听说是因为今天周末，那些职工都放假了，所以才专门等到今天抓的。” “那些被抓的惨了，工作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哦。” “那怎么知道啊，不过估计就是保住了，记了档案以后好事情也没他们的份了。” 听着这些话，许啾啾心里又开始怦怦直跳，乖乖，幸亏她今天没买够了就走了，要是和黑市抓人撞到一块儿，身边全是人，到时候易容的时间到了，她来个当场大变活人，不被人当怪物抓起来才怪！ 想到上辈子看得那些解剖外星人，许啾啾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个线。 第一，如果不是必须，坚决不去黑市！ 第二，如果真的必须去黑市，买了东西就走，绝不停留！ 听着公交车上人嘀咕着黑市被抓的人的下场多惨，许啾啾这才深刻意识到，自己虽然有空间，会易容，可真要是遇上围追堵截，自己能摆平吗？ 心里反思着，许啾啾回到了南城，找到了张娟家。 她给许妈说要找张娟家换布，总的亲自来一趟才行。 按照张娟给的地址，许啾啾找到了张娟家所在的大院，和许家一样，张娟家住的大院也是典型的两进格局，张娟家就在前院的东边，三间朝西的厢房。 此时张娟家门正开着，许啾啾上前去正好和坐在堂屋餐桌边的张娟对视个正着。 “啾啾！你来找我啦！” 张娟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方才满脸的郁闷此时都变成了笑容。 “我还想着你这个星期会不会来找我呢！啾啾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想着我的！” 同样坐在堂屋里的还有一位看上去五十出头微微发福的短发婶子，以及一位看上去二十几岁身形姣好的年轻女人。 听见张娟的话，短发婶子也笑了： “孩子你是许啾啾吧？老是听我家小娟念叨你这孩子，这还是头一次见，来，坐，我是小娟她妈，你叫我张婶就行，你这孩子到婶子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的。” 说着话，张娟妈起身拿了两个碗，又朝里面放了小块红糖，再用暖水壶里的暖水给冲开了，然后把两个碗放在桌上。 “小娟，带小啾喝糖水。” 许啾啾笑着道谢，坐下喝着温热的红糖水，心里却有些纳闷，张娟前几天就开始上班了，怎么今天自己的任务还没提示完成呢？ “许啾啾，看着还是个小孩子呢，这个年纪还是爱玩，妈你也是，小娟这年龄正是好玩的时候，您弄去上班了，那多累啊！” 听见这话，张娟妈脸色沉了下来。 “老二家的，本来小娟朋友到家来，我想着给你留面子，就不说这件事了，你现在还在说这话，那我就给你一个准话！ 小娟的工作岗位，你别想了，至于你自己，你乐意把你的工作让给娘家弟弟，那是你的事情，你愿意为了弟弟，让你儿子饿着，那也是你的事情，你要是再打小娟工作的主意，那我就明说了，我支持你两离婚，老二照顾不了孩子，可以放家里来，我和他爸还能动！” 张娟妈话说完，张娟二嫂脸一下就白了。 “妈，你咋能，你咋能说得出这句话呢！” 张娟妈瞧见老二家的这副模样，心里却是恨极了，这些年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家里的存款是全部掏空了，自己还和老伴儿欠了点钱。 因为攒钱娶媳妇加上还钱，小娟这孩子跟着自己两口子就没下过一次馆子，一年到头衣服也只有一身，前两年把欠款换了，手里头有钱了，这才把亏钱这孩子的伙食给拉起来，孩子也争气，初一那年愣是一年时间就窜了个子。 这两年听着胡同里有人家的孩子下乡去了，自家两口子心里没当回事，总觉得自家孩子还小，还有三年时间呢。 要不是那天孩子回来念叨，说她同桌家里也要给找份工作了，免得考不上高中三年时间浪费了，自己这才起了打听工作的事情。 这一打听，那天晚上自家两口子都睡不着，这才几年啊？一份工作就涨成这样了！那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家两口子攒钱都赶不上这工作涨价的了。 第二天自己就找人问工作的事情，可人家听了都说，如今工作紧张得很，哪里有那么好找的，他们轧钢厂万人大厂，那放出来的工作也是几天就卖了。 听完这些，自己和老头子又失眠了，他们怕啊，小娟这孩子打小就没跟着享过什么福，要不是那天小娟提起来同桌，他们压根就不会注意工作，到时候去买工作那肯定买不到。 一想到自家小娟，差点因为自己和老头子的自以为而要下乡去，两口子大晚上的抱头痛哭，心里对那小娟这孩子的同桌更是感恩。 如今小娟的工作买下了，因为是火车站的服务员，还是很吃香的，这份工作花了四百块，买完工作，这几年攒的钱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本想着通知一下家里两个孩子，周天到家来一块聚聚，给小娟庆祝庆祝，结果这老二家的就上门来了。 左说一个小娟太小了去上班不合适，右说一个这工作买得太贵了，被骗了。 还是自己咬死了就这工作，怎么都不能变，老二家的这才说了真话。 因为弟弟处对象，弟媳家要求弟弟必须要有正式工作才结婚，不然就告他耍流氓，她就把工作让给弟弟了！ 刚刚知道这件事，自己还没缓过劲来，小娟那同学就上门来了。 许啾啾听着张婶的话，这才明白了，自己那任务为什么还没完成，感情问题出在了张娟二嫂身上！ 不过听张娟她妈的意思，这工作是不会让的，那就放心了。 许啾啾倒是也不觉得尴尬，只笑呵呵和张娟聊着： “我家下个星期摆喜酒，我想请你来，你能来吗？我妈说了，一桌最少半斤肉。” 张婶听见这话，赶紧应道： “来，我们家三口都来！对了，到时候你要张罗工作的事情，给婶子说一声，婶子帮你打听！” 张婶心里对这个叫许啾啾的孩子，那是感激得不行，听到这话，就想好了，自己一定给这孩子家里多包点红包钱！ 听见婆婆对外人说要帮忙张罗工作，张家二嫂只觉得婆婆是刻意这么说的，就是下自己的脸，当下气得眼泪一下流下下来，哭着跑出了堂屋。 许啾啾看着这架势，心里一阵纳闷。 不是，这一边哭一边跑的，不应该我们女主张可可的活吗？你这路人甲有点抢镜啊？ 张婶看着跑出去的二儿媳，以及那门外看热闹的邻居们，恨不得把二儿子现在就薅过来抽几个大嘴巴子，这死玩意儿，当初咋就看上这么个媳妇了！ “那行，婶子，我家就在……下个周六办酒。” 张婶笑着点点头： “肯定的，婶必须来！对了，小啾啊，我听小娟这孩子说，你家是招赘上门啊？” “恩，我家三个女娃，我爸说我姐打小照顾我和三妹，就没享过福，这要是嫁出去别家当媳妇，也担心我姐的性子被拿捏了，这不，就想干脆给招个姐夫上门了。” 张婶听见这话，只觉得脑子像被什么敲了一下，顿时豁然开朗。 “那你爸妈对你姐挺好的，这年头大的带小的，是要辛苦些，但也是没法子的事，行，你们先玩，我这出去一会儿。” 张婶也是知道许家这两口子的风评的，她之前也挺看不上这许家两口子的，这重男轻女的思想都是老思想了，作为新时代劳动人民，咋能有那种老旧思想，那就是思想不进步！ 可现在听见这许啾啾说的话，加上自家娃说了，人家里都打算给许啾啾这孩子买工作，那能是重男轻女的样子？ 谁家工人家庭，重男轻女还给十五岁的女儿买工作？ 那不是扯犊子嘛！ 张婶打算赶紧去宣扬宣扬人许家两口子真正的想法！ 可不能让两个好人被群众给误解了啊！ 再一个，刚才自家二儿媳哭着跑出去，这院子里少不得得念叨自家的事，自己先把许家的事情念叨出去，也免得他们记得自家了。 瞧着张婶离开堂屋就直奔对面的堂屋去了，许啾啾满意的笑了。 虽然她心里知道这许家两口子就是他喵的重男轻女，但是毕竟大姐也在厂里上班了，家里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所以，是时候让大家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冤枉错人，排挤错人，抱着愧疚的心态来对许家两口子了。 只要许爸许妈不是傻子，那就肯定不会承认自己之前的落后思想，到时候老家的人打上门来，许爸许妈也不能再改主意了！ “啾啾，你不知道，原来火车上广播是有暗号的！比如有小偷，我们就会说注意……” 聊了一会儿，看着张娟是真的很喜欢火车乘务员的工作，许啾啾这才满意的准备走了，走之前，许啾啾道： “小娟，我给我妈说从你家换了一匹红布，你待会儿给婶儿说一声，别说漏了啊？” 张娟听见这话，长大了眼。 “啊？可是我家没有红布啊？” “噗，所以我说你别说漏了，这红布是我从黑市买的，我怕我妈知道要打我，给她说是找你家换的。” “黑市？啾啾你去黑市了？你胆子咋这么大啊？要是去黑市被抓了，可是要关起来的！这次我可以帮你骗人，可是你不要再去黑市了，你再去，我不会帮你了！” 看着张娟难得这么认真，许啾啾点了点头： “那肯定的，我这不是想让我大姐结婚穿身红色的，不然我也不敢啊！” 交代好了红布的事情，许啾啾赶紧走了，这年头谁家的粮食也不富裕，她要是继续待下去，张婶肯定会好好款待自己，但是没那必要，张家为了小娟的工作，估摸着家底子都掏光了。 小娟刚才说了，她这份工作买成五百块钱！ 出了院门，许啾啾赶紧的走到别的胡同去，趁着四下没人将自己的红布给抱了出来，这才赶紧的朝家走去。 好在因为快饭点了，各家各户周末大部分都在改善伙食，家里的孩子们都守着锅边，胡同里倒是没什么人。 许啾啾抱着红布迈进了自家大院院门，正好遇见了张可可，对方大概是从她妈那里知道张家招赘上门，瞧着自己抱着的红布虽然羡慕，但却是笑着帮忙搭手。 “可可，这么重的布怎么能你来搬呢？我来！” 随着一道男声落下，许啾啾扭头看去，就瞧见倒桩户陈家的陈斯朝着自己走来，那手上还清晰可见的灰印子。 当下把许啾啾气得大喊： “你那手都脏成这样了，不准碰我家的红布！” “嘿！我擦擦不就是了。” 陈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脚下一点没停，朝着许啾啾所在的位置就来了。 许啾啾看着这人这样，真是恨不得一拳头捶死，当下喊道：“你要是敢过来把我姐结婚用的红布弄脏了，我就把你家玻璃全砸了！” 第35章 珍贵的自行车 许啾啾的话喊得大声，整个前院的人都瞧见了，许爸也听见了，冲出门来一下就瞧见了距离自己二丫几步路距离的陈斯，当即大喊一声。 “给我站住！” 陈斯本想献个殷勤，在张可可面前表现表现自己的热情助人，力气大。 现在被连着父女吼了一遍，心里也不乐意了。 “我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儿啊？合着我来帮忙，你们还挑上了？这可和以前的地主老爷一样了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我和可可姐抱这一匹布都能抱不动了？再说了，帮忙，你看你这是帮忙吗？你别是嫉妒我姐是咱们大院同龄人里第一个结婚的，你想搞破坏吧？你那手上的印子还有油呢，摸到我姐的红布上，洗都洗不掉，你的心眼子咋这么多呢？ 还想往我们家头上扣帽子，大家伙可是听见了啊，这陈斯干坏事被我说破了，就恼羞成怒想扣帽子，再说，还地主老爷，就你家天天在家饭都不做，就吃外头买的，你家才像地主！” 许啾啾一顿输出，把陈斯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陈斯自觉在张可可面前丢脸了，瞪着许啾啾的眼睛气得通红。 “牙尖嘴利！可可你可不要被许二丫给骗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张可可拖着红布，听见这话，当即皱起了眉头。 “陈斯，我和你虽然是一个大院，但是根本不熟，请你不要叫我可可，那是我亲近的人叫的，请你叫我的名字，张可可。” 轰隆！ 此时一道惊雷响过。 陈斯站在大院中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张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像这闪电一样，被劈开了！ 痛！ 真是太痛了！ 捂着胸口，陈斯低着头接连倒退三步，最后一步站稳后，这才抬起头，看向张可可所在的方向。 摇了摇头。 “痛，太痛！” 紧接着，就扭头跑回了屋里，不一会儿，倒桩房里就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 许啾啾看完这一系列动作，嘴巴都惊得忘记合上了。 “不是，这人有病吧？” 许啾啾话说得小声，但是挨着她的张可可是听见了。 张可可此时脸上通红，倒不是什么害羞，完全是气的，在张可可看来，这陈斯他妈的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大院里搞这么一出，败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不得不接受他！ 张可可气得手指头都用力大得泛白了，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刚走进大院院门的陈斯他爸，张可可冲着陈斯他爸的方向喊道： “没错，陈斯就是有病！陈叔叔，您还是早点带你儿子去看病吧！” 说完这话，张可可脚步加快，帮着许二丫把红布给抬回许家去了，等放下红布后，张可可看见许大丫，愣了一下。 “大丫，你这样打扮挺好看的，那个，祝贺你结婚，你忙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连忙跑回了家，然后抱着刚刚回来前院的张妈痛哭了一顿。 张妈听着自家女儿的话，一双手那是捏紧了。 “呸！陈斯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可，别气，以后妈送你上下班，要是陈斯这家伙敢凑上来，看我不扇烂他的脸！” “小妹你等着，过几天我和大哥去给这丫的套麻袋揍一顿，让他知道老实！” 两个嫂子听见这话，眉心一跳，忙劝道： “这不好吧，这才刚发生了这事，这陈斯要是被人套麻袋了，人肯定猜得到咱们家，要我说，不如快点给可可说个对象，咱们家可可长得好，如今又是正式工，说什么人家都是使得的！” 张可可听着两个嫂子的话，埋在她妈腿上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两个嫂子难怪一直转正不了，就这脑子？ 她刚刚上班，她妈肯定是想留两年，让她攒攒工资，也好收拾打扮自己，将来的嫁妆也好凑，现在说让她嫁人，纯属找骂。 果不其然，刚刚说完话，张妈就开口骂了一顿。 不过，张可可心里也想着，自己如今的工作岗位是在纺织厂的后勤部门，不过和轧钢厂比肯定是差远了，但也不是没什么机会，昨天自己还偷听到，自己部门里的科长汪姐，就是轧钢厂厂长的亲妹妹。 而且听着她打电话那亲近的口气，和那当厂长的哥哥关系应该也蛮好的，张可可没有把这件事给任何人提，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让自己能够入了汪姐的视线。 - 张可可的想法，许啾啾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这男女主之间是绑得真死啊，这样也能联系上。 许啾啾此时看着那个已经被补好的厢房炕上的洞口，沉默不语。 这谁补的？ 难道是那个藏东西的人补的？ 就在许啾啾纠结的时候，就听见许妈的喊声。 原来是他们买家具回来了。 家具委托行那里是有板车的，付钱就能让人帮忙把家具给拉回来。 许啾啾跑出门一看，瞧见板车上的家具，觉得许妈不愧是念过书的，这选家具的眼光还真是不赖。 这上面的东西虽然不是新的，但是料子扎实，而且做工也精细，就那深红色的大衣柜，柜门上还有雕花，看着就挺唬人的。 张婶听见声音此时也跑出来了，她一眼就瞧见了板车上两开门的大衣柜，连忙走上前去，摸了摸衣柜，羡慕道： “霍！这大衣柜，不少钱呢吧？看着就气派！” 许妈听见这话，更是笑开了花。 “三十块钱！” 一听这个价，刚出了家门的苟婶也惊了。 “这么好的双开门衣柜，三十？” 瞧见两个老邻居那不敢相信的嘴脸，刘婶得意洋洋道： “一开始要五十！但是谁让这委托卖衣柜的遇见我了呢？我那一顿说，最后，三十块成交！” 这话一出，张婶立马道： “刘家的，你这可真是有本事的，下次我家买家具，你也陪我去说说呗？” “那行吧，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前提是不能耽搁我家美丽的事。” “那肯定的！” 苟婶倒是也想这么说，可想想自家的存款，这几年估摸着都是没机会买家具了，所以干脆就没开口。 板车上除了衣柜，还有炕桌，洗脸盆的架子，还有个橱柜。 许妈原本准备了五十块买衣柜，因为刘婶砍价的缘故，这剩下的钱干脆就置办起了别的，这零零碎碎的，倒是堆了一板车。 人板车师傅只负责送家具，搬家具还的主家自己来，原本倒桩房的老陈也是要去帮忙的，但是家里儿子哭得喊着不准他去，老陈也只能假装自己睡午觉了，心里也对这陈家二丫有些埋怨。 都是邻里邻居的，自己儿子也是好心，咋就这么会说人呢？ 新房布置好了，许妈又拿着票和钱去百货商店，这次她要去买自行车！ 本着这钱不给侄子花，那就是白赚的心态，许妈十分豪气的买了一辆凤凰牌的，一百八！比那普通的牌子多三十块！ 不过这自行车是买到手了，许妈却有些犯难了，她不会骑，也不敢骑，怕把这自行车给摔坏了，于是，许妈就双手把着两边的车头，推着这自行车去了派出所给自行车打上了钢印，又从派出所把车给推回来。 这么一来一回的，等许妈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许爸正准备出门去找，刚出了院门就瞧见推着自行车的许妈。 “你咋这会儿才回来？百货商店到咱们家这一来一回也要不到六个小时啊？” 许妈本来就走了一整天，听见许爸这话，也不乐意了，把自行车的把手推到许爸手里。 “你扶着推进去，我推这玩意儿走了一下午了，肩膀都给我推痛了。”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愣了。 “啥玩意儿？你推自行车干啥？哦，你是想让孩子成亲当天骑？” 许妈听见这话，白了一眼。 “你瞎想什么呢？我这不是不会骑嘛！” 许爸听见媳妇儿这话，也反应过来了，他也不会啊！ 许爸沉默着把自行车给推回了堂屋里，可不敢放外面，这要是被偷了咋整？ 虽然自家这自行车已经打了钢印了，可那小偷要是把轮胎卸了，把把手卸了，拆开卖，不也是一样能卖钱？ 本就只有一半大的正房，放下橱柜，煤球，柴火和饭桌就已经满满当当了，现在又塞下一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饭桌的一边直接不能坐人了。 刚在空间里播种了新一批花生的许啾啾，看着崭新的自行车，心头也是一阵火热，要是有这玩意儿，自己岂不是可以带更多的货走街串巷的卖了？ 是了，既告别黑市之后，许啾啾也思考了，自己卖菜的行当还是得捡起来，不然这光花不进，将来等上班了就更没空赚钱了。 家里有了辆自行车，许家人这一晚上都睡得挺晚的，许啾啾也能理解，毕竟这相当于上辈子在大家都没车的时候，家里买了辆宝马，那可不激动吗？ 许啾啾也挺激动的，当天晚上连夜在空间种了五波花生，就想着赶紧把水泥地的积分凑齐了之后，自己还种青菜！ 到时候骑车去卖菜！一次卖她十条胡同！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笑着睡着了。 因为要办酒了，许家人只觉得这日子过得飞快，每天都忙忙碌碌，许啾啾还考了期末考试，虽然感觉考得不怎么样，但是看着考场上坐着没几个人，许啾啾心里也还是觉得有希望。 这期间，张娟的任务在周一就显示完成了，完成的下一分钟，许啾啾就翘课，找了个没人的教室，坐着把脚上的黑色布鞋给脱了下来，这黑色布鞋的脚趾头地方，还打了两个补丁。 脱了鞋，许啾啾这才拿出了自己的百变鞋，按照百变鞋的使用说明，复制了自己穿的黑色布鞋外观，里面选择了运动鞋的穿着感。 把原来的布鞋给丢进了空间院子里，许啾啾迫不及待穿进了自己的百变鞋，这一穿，舒服得长叹一口气。 脚指头终于不用挤在一起了！ 没法子，原身还在长身体，正是一年一个鞋码的时候，但许妈去年买了一双给她，今年就没提过这事了，加上原身心里也知道自己是女孩儿，不受许妈待见，也只能忍着穿。 这次办喜酒，许妈倒是难得大方，给两个孩子都买了新的布鞋，不过点明要办喜酒那天才能开始穿，免得穿脏了。 好在，从今天开始，我，许啾啾的全身装备都齐全了！ 许啾啾换好了鞋，又乐呵呵回了教室，她还得听听啥时候考试，在哪里考呢！ 周四，许啾啾考完期末考试，而三妹许来娣也正式放寒假了，两人被许妈要求在家好好待着，守着家里因为办喜酒买得肉菜还有喜糖。 许啾啾有点郁闷，但好在，晚上空间就有好消息了。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花生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许啾啾看着这熟悉的系统通知，笑呵呵的点击了兑换。 坐在茅草屋的泥巴地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和上次一样，售价1积分的商品统统显示了出来，许啾啾点击地面分类，眼前就出现了两款。 一款是白色的哑光瓷砖，尺寸是大砖，看上去是蛮简单大气，安上去肯定能显得茅草屋更亮堂。 一款是有点偏向于深棕色的实木地板，还可以免费选择拼接的形状，像是最普通的横着拼竖着拼，又或者是人字拼。 许啾啾坐在落地窗面前，犹豫了好久，还是选了实木地板。 “上辈子装房子的时候流行人字拼，结果卖地板的说人字拼工费贵，就没用上，这次倒是能用上了，还不收费呢！” 说完，许啾啾自己都笑了。 担心自己在茅草屋里会影响到安装，许啾啾还特意把自己的竹席给搬了出来，站在茅草屋的门外，点击了确认安装。 “啪嗒。”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眨了个眼的功夫，许啾啾的茅草屋里的泥巴地，就变成了深棕色的人字拼的实木地板。 看着这崭新的地板，许啾啾把脚上的百变鞋给脱了下来，赤着脚走进茅草屋里，感受着实木地板的温度。 连竹席都忘在了门外，许啾啾呈大字型躺在了木地板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响起了呼噜声。 第36章 唱歌 周六，天空万里无云，伴有微风阵阵。 许啾啾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给大姐化妆，没法子，大姐还是对自己的技术不够自信，认为二丫画得更好，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更漂亮一点的。 二丫一边画一边感慨道： “大姐，以后晚上就听不见你的呼噜声了。” “噗！” 许招娣听见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鼻涕泡。 “好你个二妹，你敢笑我，你小时候拉肚子拉在凉席上，都是我给你洗的呢！” 许啾啾：…… 好家伙，我一个平a，你直接就放大了？ “说不过你，不过大姐，你可别听妈的，哄着姐夫把钱给爸妈这话，你的身子太亏了，得好好补补，不然将来生小孩太难了。” 许啾啾想到原书里大姐的结局，还是没忍住念叨了一下。 许招娣倒是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的： “放心吧，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工人，爸妈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节省了，再说了，他们也想早点把我身子补好，给家里生孙子孙女咧。” 听见这话，许啾啾眼前一亮，对哦！为了孙子孙女，许爸许妈可是出大血了，怎么可能在身体这种事上忽略呢？ 想到这里，许啾啾放心了。 画好了妆，许啾啾把大姐的头发盘起来，两侧留着点刘海。 “成了。” 因为是招赘，自然也没了娶亲的说法，昨晚上，李健就把全部的家当给搬到厢房那边去了，不过许妈许爸拦着两人不能见面，说是什么习俗。 “大丫，好了没？客人都要到了，快来迎啊！” 往日里将就斯文的许爸，今天嗓门格外的大，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家招婿了，他再不是绝户了！ 许招娣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笑呵呵的拉着二妹的手走出来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卧房，她要开始过她的新日子了。 这年头办喜酒，比上辈子简单多了，没有什么婚礼策划，也没有什么四大金刚啥的，就是凑在一起吃饭，让各位亲属朋友都见一见，自己这新人长啥样，走路上大家知道是亲戚就成。 许啾啾穿着那双合脚的新布鞋，拉着大姐送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健手上。 李健的目光自打许招娣走出堂屋后，就没移到过别的地方去，现在握着自家媳妇儿的手，那脸上的笑容更是止不住。 这可把大院里的一众单身汉们给闪得眼睛酸溜溜的。 “不就是个上门女婿，笑得这么开心，没骨气！” 陈斯坐在院子里摆着的桌上，正正好瞧见这位传说中的上门女婿脸上的笑容，当下忍不住悄声吐槽了一句。 一旁的苟二弟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当上门女婿不用自己买三十六条腿，也不用付彩礼钱，更不用买什么三转一响的，节省这么多钱呢。 最关键的是，节省这么多钱，唯一付出就是一个小孩的姓名而已，这他娘的话划算死了啊！ 苟二弟甚至想着，要是有人找他做上门女婿，只要肯给他一个工作，让他能够不下乡，就是再丑的女人他也能接受啊！ 不过，自从上一次被打了之后，苟二弟也学聪明了，知道这个想法不能给家里人说，不然又要被打了。 李健这些年在厂里，因为勤劳肯干又肯学，加上这人好啊，父母走了自己一个人也坚持把欠的钱还了，人缘倒是比许爸许妈还好。 这次成亲，还请了他们车间的主任，一个三十几岁的有些发福的女人，这年头身形发福，那可是代表着家里有家底，像是许家三姐妹这样瘦瘦的，都不太符合主流的审美。 “李健啊，你这孩子也是苦尽甘来，这结了婚了，以后日子幸福美满啊！” 作为车间主任，邢芳发表了祝福，也送上了红包。 大概是因为车间主任也来了，李健的工友们来了二十几个，凑了三桌，许妈家因为她这些年重男轻女的动作，加上爸妈都生病走了，和娘家哥哥关系一般，不过这次送喜帖是招婿，许妈的两个娘家哥哥倒是来了。 一来这毕竟是结婚的大事，就是闹得再难看也要来的，更何况他们只是觉得小妹糊涂，也没说记恨小妹。 二来也是许妈哭着说想让孩子的两个舅舅压压场子，免得将来赘婿觉得家里没什么人，将来反嘴，两个当哥哥的看着小妹哭了，也想到小时候自己帮小妹打架，当即就拍胸口表示，一定来。 许啾啾坐在桌上，看着自己同桌的两位膀大腰圆舅舅和两位同样高壮舅妈，也是一阵稀奇。 毕竟，原书里面可没有说许妈还有两个哥哥的事，许啾啾估摸着是许妈和家里有什么矛盾，但因为这次大姐结婚，两个舅舅来压场子来了，估摸着以后也要走动起来。 大概是许啾啾看着两个舅舅的时间久了，其中穿着深蓝色工装的大舅笑呵呵道：“二丫，你这孩子是越长越好看了，舅舅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黑瘦黑瘦的，可担心你这孩子将来嫁不出去了。” 话刚说完，一旁同样高壮的大舅妈就一巴掌拍在了大舅的背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听得出来，这巴掌的劲儿没少使。 “二丫，别听你老舅说的，其实你也没那么黑！就是屋子里没开灯，显得黑！” 听完两人说话，许啾啾乐了。 “大舅舅，大舅妈，你们说完真好玩，我就爱听你们说话！” 大舅舅听见这话，笑得震天响。 “哈哈哈，瞧见没，二丫这孩子性子就随了我们老王家！” 一旁的二舅舅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同样在主桌上的许爸，瞧着他没什么不乐意的意思，松了口气，想着打个圆场，夸赞道： “妹夫，这往年啊，是我们两想错了，以为你故意克扣小妹她们母女几人的生活，为了老家的侄子，现在才知道，你这人啊，不愧是文化人，有规划！我刚才可是瞧了，这屋里的三十六条腿，还有一辆凤凰的自行车，还有今天这酒席，一个字，行！” 许爸听着这话，想到自己前些年的举动和心思，只觉得这小舅子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说话戳心。 “呵呵，都是为了孩子，平时不计算着用，这要办事就拿不出钱来。” 听见这话，小舅舅连连点头： “可不是嘛，我家那两个小子结婚，把我家底都给掏光了，还欠了外债，这年初才好不容易给还完了！” 许爸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虚假了起来，这小舅可真有意思，有两个儿子了不起了？ 看着许爸笑得都快僵硬的嘴角，许啾啾默默忽略，心里却对这两在国营养猪场上班的舅舅更有好感了。 说得好，说得妙，就应该让这两舅舅多说两句，给许爸的脸打肿！ 许啾啾正笑着，那边许爸的师傅，也就是今天的证婚人已经开始说话。 “今天是许招娣同志和李健同志，结婚大喜的幸福日子，咱们翻身不忘共产党，幸福不忘毛主席，来，咱们唱歌！ 东方红~” 伴随着证婚人的一个开口，接下来，整个前院，二院来的宾客，以及帮忙的厨师和几位帮忙的婶子们，大家都跟着唱了起来。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他为人民谋幸福,呼儿咳呀~” 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唱这首歌的，毕竟上辈子她也只是听过几次，可没想到，在这群体之中，感受着大家喜悦的氛围，许啾啾也跟着唱完了整首歌。 唱完歌后，大家纷纷鼓掌。 “新婚快乐！！” “结婚快乐！” “早生贵子！” 一个二个的祝福声，砸向了今天的新人夫妇，许招娣和李健两人，满脸笑容，端着酒杯开始挨个桌子敬酒，如今酒贵，许妈一桌买了一斤白酒，一桌坐十个人，一人也就一小口的量，不过已经让来的宾客直呼够意思了。 许招娣杯子里是许啾啾一早就给换好的米酒，换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许招娣先来主桌敬酒，第一口喝下去，就感觉这酒好像甜甜的，没有那么辣。 正有点纳闷想问，抬眼就瞧见自家二妹冲自己眨眼。 当下明白了，这酒杯里的酒是二妹搞的鬼。 不过许招娣心里知道，二妹是不会害自己的，所以也没多说啥，而是继续去下一桌敬酒。 前院后院一共加起来十桌，里面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同事，许爸家老家的亲戚这次一个都没来。 “他们来城里，又没地方给他们住，路上又要耽搁好几天，这大热天的，我都怕老家的亲戚给热中暑了，等凉快下来，带他们两口子去认认门好了。” 许爸一句话，把那些想打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的邻居同事给打发了，大家伙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看着这许爸给女儿花的钱，想到自己以前以为许树这人思想不进步，所以不怎么搭理他的行为，心里倒是有些愧疚。 中午一顿饭吃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也就散了，如今婚礼一般都是晚上办，因为白天大家都要上班，不过许家这日子挑的好，周六，所以就中午吃了。 剩下的菜，大家能带的就带走，回去还能给晚饭加个菜。 宾客们走了，许家人开始忙碌起来了，先是把碗筷给收起来堆在盆子里洗，再就是给大厨的工钱付了，五块钱加上半斤猪肉，当然了，大厨饭盒里打包的菜，谁也不敢说啥，这都是请人做席的老规矩了，厨子做饭的时候没空吃，所以先把菜留一份起来带回家吃。 “朱大厨，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您做的席啊，在咱们这一片，那都是这个！” 许妈把钱给了，一路送朱大厨出了院门，嘴里还夸赞着。 听着这话，朱大厨心里也高兴，这大热天的，他原本是不想接活，但想着自己也偷偷在家骂过许家两口子重男轻女，冤枉了人家，这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接了这单。 没想到，这许家办席倒是准备得挺体面的，一桌半斤肉呢！要知道，这年头老百姓的定量，一人一个月也就二两。 “没事儿，都是街坊邻居的，再说你们请我也是看中我手艺，以后有什么要办的，还找我就成！” “那肯定的，朱师傅您慢走啊！” 送走了大厨，许妈转过身，就瞧见自家哥嫂在帮忙擦桌子，然后挨个把桌子给人家还回去，二丫则是拿着把和自己一样高的扫帚，把地上的垃圾个扫到了一起，待会好一次性倒到外面垃圾桶去。 三个婶子和大丫则是在洗碗洗筷子，这碗筷也是借的，得赶紧给人家洗好了还回去，人晚上吃饭还用呢！ 李健这孩子跟着两个舅舅还桌子，也不知道说啥了，逗得自家两个哥哥哈哈大笑，那眼睛都笑得成一条缝了。 找了一圈，许妈却没看见许爸的身影。 走到正准备抬起桌子的大哥边，许妈纳闷道：“哥，你瞧见许树了没？我刚刚送朱师傅的时候还瞧见了？” 王建国听见这话，下巴往许妈卧房位置抬了抬。 “诺，在里面屋里。” 许妈走两步进了屋，就瞧见许爸躺在炕上正面朝上，眼眶通红，眼泪从两边眼角流下来。 许妈赶紧走到炕边，一边用手背去试探许爸额头的温度，一边忙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咋了？不舒服？中暑了？” 许爸摇了摇头，确实胸口微微鼓起也又长叹一口气。 “媳妇儿啊，我有后了！” “我许树有后了啊！” 听见这话，许妈将手给收了回来，眼泪也跟着下来了。 这些年，当家的心里苦，难道她的心里就不苦了？ 外面人都说，许树娶了个媳妇儿，只会生女儿，不会生儿子，她心里也担心，要是将来当家的忽然哪一天，要和自己离婚，找一个会生男娃的咋办。 别的不说，就后院的那个孙寡妇，她可是一口气生了三个男娃，现在男人死了，家里条件紧张，真要是人同意给当家的再生一个男娃，当家的难保不会动心。 想到这里，再想到如今一切都落地了，许妈擦了擦眼泪。 “哭什么哭，不准哭，今天是大丫大喜的日子，你给我笑！我找你也是有事，如今大丫也成家了，咱们家多了两个人工资，这伙食费是不是该重新订了？” 第37章 出事了 下午，来帮忙的人家都回去了，忙碌了一个星期，不管是刘婶还是苟婶，或者是张婶，那都是到家之后倒头就睡，前院的人们在这天下午，出奇的安静。 许妈这个时候，拿出了一张纸和笔，和当家的在卧房的炕桌上写着。 “咱们现在一个月手头有八十五块。” “这么多？” 许爸震惊了一下，他们家原本一个月五十块左右，他有三十，媳妇儿有二十，如今一下子多了快三分之二，可实际上家里只多了一个人吃饭。 “咱们原来一个月的伙食费是十五块，但是五个人在家吃，当然了，以后肯定不能这么吃，否则大丫的身体抵不住生孩子，我也问了一下，像是一般人家都是按照五块钱一个人算，咱们家现在六个人，那就是三十块的生活费，你同意吗？” 许爸想到自己三个女儿那瘦瘦的身子，抿了抿嘴，点头：“当然，这些年三个丫头也受苦了，现在有条件，还是要好好补补。” 许妈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许爸，虽然有些纳闷，当家的咋突然性子就变了，但许妈不想去问，万一问了问他又改变主意了呢？ “那行，既然你同意，那就定下每个月三十块的生活费，再一个，大丫现在是工人了，每年厂里发三套工服，但是冬天的棉服总得买，还有小李那孩子的棉服。他们买了，剩下两个孩子总不能不买，加上咱们两个的，那一年就是六身棉服，现在做一身棉服是六块钱，那就是三十六，加上两个小的，一年给她们做一身衣服，那就是四十二，平摊下来一个月算四块吧？” 许爸听着点点头，总不能家里人都穿新工服，就两个娃娃穿打补丁的旧衣服。 “好，那每个月八十五减去三十四，就算三十五吧，毕竟有时候买柴什么的，那就是每个月剩攒五十，用作将来两个女儿的嫁妆，我们的养老，和大丫生的孙子孙女的生活费？” “嗯，那我们一年能攒，五十乘以十二等于…六百？” 许爸口头上算着，等结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六百？媳妇儿，咱们没算错吧？” 许妈听见这个数也带愣了一下，毕竟这些年他们一家人节衣缩食，家里的存款也才一千一百多，可按照自己算的，他们未来两年就能攒下以前二十年才能攒下的数量。 不过很快，许妈也反应过来： “呵呵，没算错，以前咱们攒得慢，那是因为你每个月要给乡下侄子寄钱，逢年过节你也要寄礼物，这么一算，在他们身上，也起码花了几百块了。” 许妈这么一说，许爸顿时不敢吭声了。 “那个，就按照你今天说的算，不过，正好这个月的粮票也到了，明天让二丫和三丫去街道办领吧，大丫的食品已经转到厂里了，到时候厂里会根据她的职工等级发的。” “我想着，大丫留在家里了，以后家里事有我们操持，但二丫已经十五岁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嫁出去了，从这个月开始，家里的粮食，菜和肉，煤块什么的，都让这孩子学着计划，你觉得呢？” 许爸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很快抬起头来。 “你是说，这三十块给二丫？不行不行，这么大一笔钱，给这个丫头，要是被偷了或者她没忍住一口气买了什么布拉吉怎么办？” “既然你说家里钱交给我计划，那就别管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许爸听着这话，看着自家媳妇儿，总觉得，媳妇儿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呢？ － 许啾啾躺在自己的上铺，听见敲门声下床开门，就瞧见许妈拿着三十块钱递向自己。 “妈？” 看着面前的三十块钱，许啾啾有些纳闷的出声。 许妈将三十块钱塞给许啾啾：“二丫，这钱是咱们家这个月的生活费，你拿着自己看着安排办，现在暑假了，三丫在家里你带着，至于高中，考得上家里肯定给上，考不上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家里攒钱，争取将来也给你买一份工作。” “哈？” 许啾啾还想再问什么，就瞧见许妈已经转身回卧房了。 看着自己手里的三十块钱，许啾啾又看了一眼已经清空的堂屋，是了，家里的桌子椅子，橱柜，还有柴火和煤球，都搬到了大姐他们厢房旁的正房去了，那个房间放下这些之后还宽敞的很。 至于这个腾出来的半间正房，许爸许妈还没说用来干嘛。 - 手里握着三十块的过了名路的钱，许啾啾心里也开始琢磨起了怎么安排。 三十块钱一个月，算下来一天一块钱。 按照自己加上三丫的粮本，一天有六两的大米供应粮，超出了那就得买高价粮，正常一斤大米可以换两斤玉米面，高价粮则能换三斤半玉米面，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家有钱家里也不会天天吃大米饭的原因，因为再有钱，这高价粮吃着也心痛。 想着家里的粮袋里因为办喜酒采购的缘故，还有一些粳米，许啾啾也不着急去买粮，现在周末，粮站人多，等明天工作日了去买粮免得排队。 盘算了一番，许啾啾发现，这三十块竟然能够让许家一大家都吃得还不错了。 许来娣瞧见二姐捏着三十块钱进了卧室，一张小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姐，妈给你这么多钱，要把你赶出去？” 听见三妹这话，许招娣纳闷了： “你咋这么问？” “那不然给你这么多钱干啥？” “这是咱们家这个月的伙食费，妈让我拿着安排。” 许来娣听见这话，确是皱紧了眉头。 “二姐，你还是把钱还给妈吧？大姐以前管生活费的时候，被妈骂得可惨了！” 瞧着小丫头那副精明样，许啾啾乐了。 “大姐挨骂是咱们家以前生活费少，一个月估摸着就十几块，但是现在几乎翻倍了，所以。” 许啾啾本来想说不会挨骂了，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改口道： “所以没有那么被骂啦。” 许来娣听着二姐的话，一张小脸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许啾啾在上铺都打算睡午觉了，却听见三妹忽然开口： “所以，钱少的事情不要办，办了也容易挨骂，钱多的事情一定要办！” 睡在上铺的许啾啾：“哈？？” - 许招娣的婚房内。 穿着一身红色布拉吉衬得整个人娇艳无比的许招娣，坐在炕边烫着脚，看着自家男人给自己打的洗脚水，一张脸上红霞满天。 “招娣。” 许招娣听见这话转过头去，就瞧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了的李健，许招娣本来觉得李健看上去有些瘦，想着以后家里的力气活，自己也要帮忙，可现在看着李健结实的胸膛和块块分明的小腹，许招娣觉得，李健好像比自己想的有力气？ 感受到媳妇儿的目光在自己的胸膛上扫过，李健自信的笑了笑，随后下炕将擦脚布给拿到手里，单膝跪下给媳妇儿的脚从洗脚盆里拿出来，挨个擦干净。 等一双脚都擦干净了，李健将许招娣的一双脚都捧在手心里，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媳妇儿，我有家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厢房内红浪翻滚， 年轻的男女对生命热情的探索着。 - 苟家。 苟家老两口躺在炕上，说着今天办酒的事情。 “当家的，许家这日子要好过起来了啊。” 老苟听见这话，轻轻嗯了一声。 “嗯，他家两个工人，三个丫头，本来负担就比咱们轻。” 苟婶想着那双开门大衣柜，还有那雕花的炕桌，再想到自己儿子结婚，就给了女方三十块彩礼，女方带了两个大木箱子过来，再就是自家把一间正房中间砌了一堵墙，给两个兄弟分开来，别的，就没买啥新东西了。 “当家的，你说，咱要是当初能娶一个带工作的儿媳妇就好了……” “瞎胡说啥呢？我看你是被冲晕头了，当初大儿子相亲的时候，你忘了？有工作的丫头，哪里能看中咱们家这条件，也就是大儿媳妇，和咱们大儿子是同学，也是我的学生，这才愿意嫁过来。” 苟婶抿了抿嘴，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本来想着再攒攒，给二娃买个工作，哪里知道她嫁进来就怀孕了，到时候生下来，家里就添了两口人吃饭，这啥时候能攒够给二娃买工作的钱哎……” 苟爸听见这话心里也烦，忍不住开口斥责： “当初急着给儿子娶媳妇的是你，我都说了，等两孩子都有工作了，再攒攒钱，手头松快了，亲事也好说，你非要急着给大儿子说亲事，现在你又反悔了？我告诉你，迟了！” 苟婶听见当家的这语气，也不敢再说啥，只躺在炕上，一双眼睛盯着屋顶也不知道想什么。 屋外，因为想喝口热水，所以来堂屋找热水瓶倒水的苟家大嫂，听完了公婆全部的对话，站在堂屋里没有吭声，只是一双眼睛里的眼泪流下来，怎么也擦不干。 - 后院孙寡妇家，孙寡妇坐在炕上，手里拿着针线给大儿子孙强的鞋子缝补丁，一旁的婆婆躺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缝着缝着，孙寡妇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前院的酒席，他们家也去吃了，三个孩子许久没吃到荤腥了，那肉菜一上桌，手脚麻利的就把肉给全夹了，被同桌的人骂了一顿，孙寡妇既觉得丢脸，又觉得无力。 她家男人要是没死，家里日子也过得去的，孩子哪里会馋肉馋成这样？ 可她在轧钢厂上班，是真的累，本想着考级过了家里能松快点，可现在组长的意思…… 孙寡妇看着自己三个孩子比过年的时候瘦多了的脸颊，咬了咬牙。 大不了就让组长占点便宜，等自己考过了就好了。 - 刘家。 王美丽感受着肚子的坠痛，满头大汗躺在炕上，牙齿咬紧了没有发出声音，听着耳边男人的呼噜声，心里默默数着数。 鲜血慢慢从王美丽的腿间流出，很快染红了一大片，王美丽白着脸躺在枕头上，汗水将枕巾都浸透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美丽这才推了推身旁睡得呼噜声响的男人，声音虚弱道： “刘峰，刘峰……” 男人的觉本来就浅，被这么一推，听见声音立刻醒了。 “美丽，咋了？你咋流这么多汗？” 刘峰侧过头看见自家媳妇儿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立刻坐起了身，这一起来，立马瞧见了炕上被染红的床单。 “美丽，美丽！你怎么啦？妈！妈！妈你快来啊！” 安静的午后，被刘峰的一阵大叫打破，许妈听见声音，连忙和许爸一块出门朝着刘家走去，而苟家和张家也一样。 大家心里此时都想着同样的事情，这刘婶家的儿媳妇肚子里怀的，可是刘婶的命根子，可千万不能出啥事了！ 许啾啾刚刚种了一波大白菜，听见声音翻身下床，听着许爸许妈的动静，也跟着去了。 此时的刘婶看着床上这么大一滩血，只觉得脑袋一晕脚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朝后倒去，关键时候，张婶出现在了刘婶的身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刘婶给直接压在身上跟着倒下去了。 苟婶因为晚了两步，一双手朝前抓去想把张婶给扶住，结果就听见一声“撕拉~” 苟婶看着自己手里出现的一大片布，再低头看向被刘婶给压在地上肩膀头白花花的张婶。 门外，因为男女有别没有出手的苟爸立刻扭头看向门外院子，张爸则是瞪了苟婶一眼，然后快步回家去拿衣裳去了。 许爸许妈赶到刘婶家的时候，就瞧见这样一幕，许爸也尴尬地清咳了两声，然后站到门外去了。 倒是许妈赶紧迈过倒在地上的两人去了厢房，瞧见里面炕上那么大一片血，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刘家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许啾啾此时也看见了，看着炕上还在喊着怎么办怎么办的刘峰，赶紧吼道： “刘大哥，你快送美丽嫂去医院啊！这么让血流下去可不行！” 第38章 奇怪的完成度 一行人，借板车的借板车，抬人的抬人，刘峰一直握着王美丽的手不放，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刘婶因为晕过去了，苟婶留在家里照顾，张婶因为回屋换衣服，也赶不及一块，最后成了许妈和许啾啾带着衣服跟着去了医院。 把人抬上板车了，张爸看着六神无主的刘峰：“刘峰，去厂医院，还是去市医院？” 因为他们胡同离厂子附属医院比较远，反而是离京城市医院比较近，但是在厂区医院，很多费用都能报销，但市医院就要自费了。 “张叔，哪个快就去哪个！” 负责拉车的则是张爸和许爸两人换着来，没法子，两人虽然都是车间的，但是这板车是实木的啊！加上上面还放了个人，一个人拉还真拉不到医院去！ 一路上，许啾啾手里挂着临时找的美丽嫂的衣服，心里却是一阵心凉。 这个年代生娃娃也太恐怖了吧？看板车上美丽嫂的脸，那白得，和作业本上的纸都差不多了！ 不过，这原书里面，刘家的孩子是没有流产的啊？ 自己还记得，到了后期番外的时候，张可可还说刘家的孩子出国读书了，后来定居在国外，逢年过节都不回来，连从小最疼他的奶奶都不怎么搭理。 难道张可可说的孩子，不是这一个？ 许啾啾思索的时候，许爸和张爸正换着拉车，因为不能颠簸，一颠簸王美丽就流血，两中年男人愣是小心翼翼拉板车拉了二十分钟，才到最近的市医院。 板车一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接手送急救室了，张爸这才拉着板车赶回去，人家这板车晚上还要用，得赶紧还回去。 这下，急救室外面就剩下许爸许妈许啾啾，以及刘峰。 刘峰蹲在急救室外面，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双膝之间哽咽着。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3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许啾啾听着脑海中的电子音，第一次没有了激动，虽然这个小型养殖棚什么的，她真的很眼馋，可是，这个任务她真的做不了啊！ 王美丽现在就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呢！现在能救她的，只有这手术室的医生啊！ “谁是产妇的家属，来签个字，孩子已经没了，现在产妇的状态也很差，现在必须马上做清宫，不然会有生命危险，这是风险告知书，家属来签个字。” 听见孩子没了，刘峰的哭声停了一下，他其实心里已经有预感了，但真的听见医生这么说，还是觉得心里空了一下。 刘峰听见生命危险，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想到这几个月媳妇儿怀孕吐的样子，想到自己妈给孩子准备的衣服，想到自己结婚的时候，宣誓要对媳妇儿好。 想到医生说的话，刘峰还是赶紧举起手来大喊： “医生，我，我是家属。” 刘峰顶着个肿眼泡站了起来，抹了两把眼泪，努力瞪大了眼睛，在手术单上颤颤巍巍签下来自己的名字。 等护士拿着单子回去手术室，刘峰一下卸了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双手耷拉在身旁，目光呆滞。 许啾啾瞧着这样，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毕竟原身记忆里，这位美丽姐对她还是挺好的，给原身吃过奶糖，还帮原身梳过辫子，是个心软的姑娘。 “刘峰啊，你媳妇儿这件事，我看你还是打个电话给她爸妈说一声吧。” 许妈看着刘峰这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开口了。 没法子，看着美丽那样，说实话，如果到时候真的没挺过来，娘家们没赶过来，恐怕会恨一辈子。 “婶子，我，我没力气了……您，您能不能帮我打一个？”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任务，连忙道： “我去吧，刘大哥，我爸妈在这里陪你，你把号码和名字告诉我，我来打！”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训斥二丫，这孩子，这种事情还跟着掺和进来干啥啊！ 可没想到，刘峰答应了。 既然刘峰答应了，许妈也不好当着人面说自己孩子不应该掺和了，最后只能瞪了一眼许啾啾，拿了一毛钱给许啾啾去打电话。 医院里就有电话，交钱就能打，站在这里排队打电话的大部分都是病人家属，打电话让家里筹钱的，打电话给家里人通知出院了让来接的。 因为这年头电话稀少，大部分都是公家的电话，打过去让是谁谁接，所以每个电话打下来，几分钟那都是少的。 好在，现在是正中午，出院的人少，打电话筹钱缴费的也少，许啾啾就等了一个人，几分钟就到她了。 许啾啾本以为刘峰给自己的也是这样一个公共电话，结果电话打过去，许啾啾刚说自己找王美丽的爸王忠孝，对面那人说他就是。 “美丽嫂下午在家里大出血，我们大家把美丽嫂送到医院来，医生说美丽嫂流产了，现在还要做个手术。” 话还没说完，王忠孝就直接问了哪家医院，等许啾啾说后，说了一句现在就来，接着就直接挂了电话。 许啾啾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回去急救室外面和大家一起等着。 半个小时后，许啾啾的脑海中响起来熟悉的电子音。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6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与此同时，美丽嫂躺在担架上从急救室被抬了出来。 “让一让，让一让，病人现在去三楼病房，家属留下，医生有点注意事项交代，交代完了待会儿记得去财务室缴费啊！” 于是，刘峰留下，许家三人跟着去了三楼的病房，病房是四人间，不过现在没人，毕竟这附近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工人，他们有什么问题也喜欢去轧钢厂的附属医院，来市医院的少。 刘峰现在抢救室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里面走出来的医生。 “是王美丽家属不？” 刘峰连忙回应：“我是，我是美丽的丈夫。” 医生看见这个年轻的男人，叹了口气。 “你媳妇儿这次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以后，大概率是不能怀孕了，就算意外怀上，也很难坚持到生产，你是家属，这个事情你要好好和病人沟通，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 医生说完这话，安抚性地拍了拍刘峰的肩膀，然后走了。 刘峰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医生的话，久久没有动静。 - 许妈守着还睡着的美丽，瞧见许爸打了哈欠，当即道： “当家的，你和二丫先回去，这毕竟是女婿结婚头一天，咱们两个人都不在家像什么样子？” 许爸听着，点了点头。 许啾啾一听，想到自己那百分之六十的任务完成率，心里有些不安，她想看着王美丽。 “妈，要不你和爸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班，我又不上班，而且我给美丽姐家里打了电话，估计待会儿她娘家人就到了，到时候我就回来。” 想到待会儿王美丽娘家人，许爸许妈对视了一眼，不想掺和到里面，许爸看向身旁的许啾啾： “那行，我和你妈先回去了，待会儿要是王家人动起手来，你记得躲到外面点。” “行，我知道的。” 送走了许爸许妈，许啾啾接着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吊瓶里的液体。 坐了好一会儿，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阵询问声，听见里面有人提到王美丽，许啾啾估摸着是王家人来了，走到病房门外去，这一去就瞧见了一对高高胖胖的中年夫妇。 两人长相白皙，皮肤细腻，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是半旧的，但是看得出来，料子很好，脚上穿的鞋也不像自己是布鞋，而是皮鞋。 “您好，请问是美丽嫂子的娘家人吗？” 听见许啾啾的话，中年女子踩着带跟的小皮鞋噔噔噔跑来：“对，对！你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小姑娘吧？我女儿呢？” “美丽嫂子在里面，她刚刚做完手术，还在睡，我守着她输液呢。” 许啾啾这么一说，女人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冲进病房，瞧着躺在上面毫无生气的女儿，中年女人下意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的哀嚎将女儿给吵醒了。 “我的美丽啊……” “怎么就这样了？刘峰呢？刘峰怎么不在这里？” “刚才护士说有话和家属说，然后去缴费。” 王忠孝听了后，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媳妇儿的肩头： “别哭了，待会儿问问女婿医生怎么说。” 女人听见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将脸颊的泪水擦了擦，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小姑娘，真是谢谢你了，阿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点钱你拿去买点冰糕吃。” 一边说着，女人一边掏出一张大黑十塞到许啾啾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钱，许啾啾摇了摇头下意识想退回去，结果来回推拿了几次，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收下了这张大黑十。 难道今天自己走财运？不然为啥人人都给自己塞钱呢？ 正这么想着，伴随着脚步声，消失已久的刘峰出现在了门口，刘峰此时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一双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肩膀耷拉着，脚也在地上拖拉着走进了病房。 听见脚步声，美丽老妈抬头望去，瞧见了走进病房的刘峰，立刻斥责道：“刘峰！好你个刘峰！你当初说要好好照顾美丽，你看！你看我的美丽被你照顾成什么样了！你这个混蛋！” 刘峰听见这话，张了张嘴，但看见在一旁的许二丫，犹豫了一下。 “婶子，叔叔，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许啾啾点头出了病房门，并且贴心的把房门给带上了，然后靠着墙，站在门口，认真听着里面的话。 毕竟，这可关系着一条人命！ “爸，妈，医生说，美丽这次流产，对身体损伤很大，以后都不能再怀孕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愣了，那，那原书里的那个孩子呢？ 病房里也沉默了，过了好几秒，许爸开口了： “既然事情变成这样，我相信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刘峰，你也还年轻，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绑在美丽身上。” “爸，我可以……” “刘峰，你可以什么呢？你可以为了美丽不要孩子吗？你妈一个寡妇带大你，你能告诉她，为了美丽，你不要孩子了？” 病房中又是一阵沉默。 “等美丽好一些了，你们就把离婚证领了吧，让她在家里休息休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许啾啾听到这里，有些急了，正想着要是他俩离婚了，自己怎么才能近距离观察，就听见了熟悉的电子音。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9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哈？” 许啾啾听见这系统通知声，是真的没忍住哈出了口。 好在，声音不是很大，病房里的人也没听见。 此时病房里还在继续说着话，刘峰沉着声音道： “我，我可以和我妈说是我不能生了。” “刘峰，不用这样，我希望我女儿的婚姻幸福，而不是充满了欺骗，更何况，你这样骗，能骗多久呢？或许等你老了，看见别人儿孙满堂，又会后悔，到时候你还可以再结婚，可美丽已经没有退路了，就这样吧，等美丽醒了我会和她说的，你先回去吧。” 沉默了几秒，刘峰大概是被说动了，开口： “爸，对不起。” 担心刘峰待会儿出来看见自己，许啾啾麻溜地跑进这一层楼的女厕里。 站在女厕门口偷摸的看向美丽嫂子的病房门口，果然，没一会儿刘峰就出来了，等确定刘峰走下楼梯后，许啾啾这才回到了病房的外面，想听听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 不知道为啥，许啾啾想到刚才的系统提示，总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怪的。 果然，刚刚站稳，许啾啾就听见里面美丽嫂开口说话了，而许啾啾整个人都听得愣住了。 第39章 新地块 许啾啾刚刚站稳，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美丽嫂的声音。 “妈，带我去香港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她好像有点明白，美丽姐要的是什么了…… 病房内。 王妈皱紧眉头打断闺女的话：“美丽，什么香江，你晕头了！” 王美丽枕在枕头上，一双眼睛看着自家爸爸王忠孝。 “妈，那天我回来都听见了，你和爸还有哥，要去香港，你们要把我撇下。” 被直接戳破了，王妈这才尴尬的笑了笑。 “你这孩子，我不是想着，你这胎怀得不稳，加上你又是有老公的人了，说了也只会让你担心。” 说着说着，王妈的语速变慢了下来，紧接着猛的抬头看向病床上的闺女，满脸不敢相信问： “你，你不会是为了和我们一块走，故意，故意……” 说到这里，王妈自己也觉得这样说过分了，没有再说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王美丽却是真的流泪了。 “妈，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王妈一听这话，连忙否认。 “当然不是！我就是，我就是胡思乱想而已，美丽，你不要多想。” 王美丽摇摇头，闭上了眼，任由眼泪顺着眼角落入发缝。 “是我自己，这天太热了，我躺在家里想起来把窗户打开透透气，结果在炕上绊倒一下子跪在炕上了，我本来以为没事，就赶紧躺下去想缓缓，结果，结果……” 瞧见闺女这样，王妈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扑在病床边上，将脸埋在闺女的手旁痛哭了起来。 王忠孝看着闺女和媳妇儿的样子，只叹了口气，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周三前和刘峰离婚，我们周四就得走，刘家的东西你就不要收拾了，告诉刘峰你想安静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不要来家里找你。” 王美丽听见这话，睁开双眼看向老爸。 “我周二就和他离，当天晚上就走吧。” 王忠孝看了一眼自己闺女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行，媳妇儿你照顾好闺女的身体。” 门外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后，默默地离开了，与此同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也再次上线。 “当前任务，拯救王美丽，任务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小型养殖棚一间（可升级）。” 听着系统音，许啾啾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为啥，她有点后悔自己站在门外偷听了。 默默地离开了医院，路上许啾啾还从空间里摸出了两头大白菜，这样回去要是遇见刘峰，还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比他走得早，还比他到大院晚了。 到了大院，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会看见刘峰先到，结果到了院子，就瞧见了正准备出门的刘婶。 刘婶瞧见二丫，提着手里的包裹连问道：“二丫！你回来了？那小峰在照顾美丽了？我这正准备去医院里，小峰有没有说医生怎么说的？” 许啾啾看着刘婶手里的包裹，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美丽姐家里爸妈来了，刘大哥好像和他们有话说，所以我就回来了。” 听到这，刘婶眉头皱紧了： “行，那我先去看看。” 说完话，刘婶抬脚朝外走，许啾啾则是朝着自家原本的堂屋走，刚回到卧室，许啾啾就瞧见刘婶回了院子，而她身后则是本该早早回来的刘峰，两人匆匆回了西边的正屋。 下铺三妹许来娣睡得正香，打着小呼噜，许啾啾侧身背朝着床外侧，心中唤醒了系统。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随后锦囊的口子松开，从里面飞出了一样东西。 有点像是缩小版的模型的一个茅草棚子。 “绑定小型养殖棚一间。” 伴随着许啾啾心神一动，茅草棚子就和缩小的空间合为一体，看着茅草棚落下的位置，刚好在许啾啾屋子的东边挨着篱笆。 许啾啾闭上双眼，进入空间，就瞧见自己面前出现了一块系统的通知。 可成长空间0级（2\/10） “一块黑土地是1\/10，绑定了小型养殖棚变成了2\/10，难道要绑定十块才能变成1级空间？可这也太难了吧？任务给的奖品又不固定……” 许啾啾嘴上念着，可腿上还是很诚实，迈着步子就朝着茅草屋东边的茅草棚子走去，走近了一看，这茅草棚子不小不大，估摸着能有个六平左右，东边一排搭了四个用茅草做的方形的窝，西边则是一排木头做的水槽，此时里面一半盛满了水，一半则是空的。 看了一眼窝的大小，许啾啾琢磨着，养猪肯定是不现实了，鸡鸭什么的，倒是可以，而且供销社里鸡蛋还卖得挺贵的，到时候自己还能走街串巷卖卖鸡蛋鸭蛋啥的。 想好了养啥，许啾啾就琢磨着，这次是真的要下乡一趟了，不然这城里面想找个人买鸡，恐怕是不太行。 可是现在放暑假，三妹许来娣一直跟着自己屁股后面，自己想去哪里都有个小尾巴，去乡下简直就是在做梦…… 呜呜，这轧钢厂的幼儿园咋不能全年无休呢…… 这样一想，许啾啾种大白菜的动力都没了，这种了收割一大堆，自己也没空去卖，到头来估摸着只能试图卖给系统换积分，可自己的花生都种了一千斤才卖一积分，这大白菜这么便宜，不知道要种多少才能换一积分。 “算了算了，稳妥起见，我可不想被人举报抓了去做实验，换积分就换积分吧，把屋子弄舒服点，我也好住。” 说服了自己，许啾啾又开始了种花生。 晚上，鉴于今天是许啾啾掌管许家生活费的第一天，许啾啾拿出了自己的诚意，做了一大锅的玉米面片，而且还是浓稠版！ 至于菜， 自然还是咸菜，加上一份拍黄瓜。 饭菜上桌，许爸许妈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这么多年家里都吃的二和面的主食，说是要升级，没想到一下子整得这么瓷实，着实让两人有些心疼钱了。 倒是许招娣和李健两人接受良好，许招娣是以为今天还是新婚的晚上，吃得好点是正常的，而李健则是以为，这许家家里就是这样吃的，毕竟上次拜托的老太太来了，回来也说，这许家吃得不差。 至于三妹许来娣，那是自帮忙烧火开始，那嘴巴张大就没闭上过，等许啾啾把满满当当的面盆子端上桌的时候，许来娣慌了，偷摸的拉了拉许啾啾的衣角，小声又快速问： “二姐，难道你要用半个月吃完三十块钱，剩下半个月让家里吃西北风？” 毕竟，在小小的许来娣的认知中，这么浓稠的玉米面片，那就是有钱人家吃的，一顿能抵自己好多好多顿，如今这一顿玉米面片汤下肚，可不是一口气吃了几天的口粮？ 小小的许来娣愁啊，她二姐咋就这么不会算计呢？他们家这个月真的能撑到月底也有饭吃吗？ 发愁的许来娣坐在凳子上，等开饭的时候，眼疾手快给自己舀了一大勺的玉米面片，一口下肚。 “真香！” 许来娣将头埋在碗里，快速嚼着玉米面片，腮帮子鼓鼓的。 许爸许妈平日里在食堂吃的饭也是混着粳米的，又或者是玉米面夹二和面的馒头，瞧见这玉米面片，也是头也不抬的吃着，新婚夫妇自然也是如此。 唯独许啾啾吃着玉米面片汤，心里还想着，面片太厚了，佐料要是有熟油辣椒就好了，要是配上一瓶冰镇可乐就更好了。 要不在空间里种一波辣椒？ 许啾啾一边吃一边走神，等回过神来想加面的时候，就瞧见锅里哪里还有面？连面汤都被这群人给分完了！ 行吧…… 还是老规矩，三姐妹收拾碗筷，然后分工洗碗，许啾啾正准备像往日一样，蹲在大姐旁边洗筷子，就瞧见人旁边已经蹲了一个。 两口子洗个碗筷不知道说了什么，笑呵呵的，好像洗的不是筷子，是金子。 许啾啾也不做这个电灯泡，带三妹洗好就去找许爸许妈了。 敲了敲许爸许妈的门，听见回应了许啾啾才走了进去，没法子，毕竟这两人之前还想着追生四胎呢，许啾啾担心自己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会落下终身阴影。 “二丫，咋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原本的堂屋，如今空荡荡的。 “我想着，既然堂屋搬过去了，要不就把这个屋子封起来做我的卧房吧？” 正在炕桌上看书的许爸听了后看了一眼许妈，就见许妈点点头： “我也在想，不过还是问问你们，是想各自一间房，还是想把中间的木板隔墙拆了，两个人住一个正房？” 许啾啾几乎没有犹豫： “各自住吧，把上下铺的中间锯断就能分成两张床了，等将来我结婚了，我的房间就给大姐的小孩住，也免得到时候再改了。” 许啾啾的话倒是让许妈有些心动，分成两间的话，要把两边的门给关上，然后各自开一扇门，床不用买，箱子也不用买，把原来房间里的木箱子拿一个就行，这么一算，花的钱比较少。 毕竟就算合成一间，自己这间卧房的门也是必须改的。 “行，今天已经要天黑了，等明天我去找人说。”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许啾啾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 “对了妈，你知道哪里有活鸡卖吗？我想着暑假在家，咱们家养只鸡呗，每天下蛋还可以拿来做个蛋汤？” “啊？” 许妈被这突然来的提议给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养鸡？ 她打小就在京城里长大，老爸老妈又是被划入国营养猪场的老师傅，说实话家里不穷，买了鸡那也是当天就杀了吃的，这买来下蛋？ “咱们家哪里有位置养鸡啊？” “问问呗，要是行呢？” 许妈抿了抿嘴，她是不太想养鸡的，到时候鸡粪到处都是，多难闻啊？ 可看着平日里不和自己亲近的二丫为了养鸡求自己，许妈又有点不忍心不同意。 “那个，你去管院王大姐家问问呢？她是知道谁家能弄来下蛋的母鸡的。” 得了准信，许啾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赶紧的去了住在后院的管院王大姐家。 王大姐家在后院西边的两间厢房加二院北边的两间正房，总共四间房，还形成了一块夹角，此时王大姐正坐在这块夹角的院子里乘凉。 抬眼瞧着前院许家的二丫朝着自己来了，王大姐还有些纳闷，这丫头难道被欺负了？想来找自己这个管院的做主？ 正心里琢磨着，就听见这小丫头笑呵呵冲自己问好，又问： “王大姐，我想养只下蛋的鸡，我妈说让我来找您问问，我妈说您是我们这一片的万事通，有什么事问您就能知道！” 听见这话，王大姐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了起来，她这个管院做得看来还是很得民心的，瞧瞧，这家里养只下蛋鸡都来问自己！ 等等，下蛋鸡？ “二丫，你家养下蛋鸡，可你家的屋子都是朝南的正房吧？这鸡养了放哪里？” “放在我们窗台下，我给弄个茅草窝，拴个绳子在鸡脚上，不让飞就行，每天鸡粪我扫干净就没什么味道了。” 听着小丫头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王大姐自己也动心了，她家这条件可比许家方便多了，要是许家养，自己也能养，这养一只来天天下蛋，不到两个月就能回本，养到过年还能杀了吃，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那行，我帮你问问看，正好我也问问咱们大院还有谁要养的，明儿中午前给你准信。” “那就谢谢王大姐您了，果然说得没错，您是最热心肠的人!” 许啾啾的马屁拍得生硬，可谁让这个年代的人们淳朴呢，就这粗糙的马屁，愣是拍得王大姐笑得合不拢嘴。 搞定了自己空间养殖棚的来源，许啾啾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卧房。 打开卧室门，许啾啾就傻眼了，许来娣这个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哭呢，听见开门声，小家伙还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瞧见是许啾啾，小家伙嘴巴一撇，眼泪流得更快了。 “三妹，你咋了？” 第40章 不当病猫 许来娣一边抽泣着，肩膀耸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像是埋怨的看着许啾啾问： “二姐，妈刚才说，你也要和我分开住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 许来娣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整个人头低垂着，像是肩膀上压了两袋水泥。 “二姐，我睡觉打呼噜是不是很响？” “还行吧？” “我，我以后等你睡着了我再睡，二姐你不要和我分开好不好？” 听见这话，许啾啾看了一眼看着自己满怀期望的三妹许来娣。 “三妹，你瞧，大姐结婚之后，就直接从咱们卧室搬到和老公一个卧室里，对吧？” 许来娣不明白，为什么二姐不直接说好不好，而是提起来大姐，但还是乖乖点头表示二姐说的对的。 “大姐从来没有单独一个房间过，你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为啥？” “你想想看，如果你一个人住这个房间，你想怎么摆放这个床？你是喜欢把床靠着北边还是南边？你是喜欢把床靠着西边还是东边？” 一连串选择，让许来娣懵了，才六岁的她下意识想了想道： “靠东边！靠北边！” 许啾啾听后一笑：“你瞧，那现在这个房间完全和你心意不符，所以，我搬出去了，我们两都能得到自己喜欢的格局，而不是咱们互相将就，以后结了婚，要将就的地方多了去了，趁着现在有机会，你还不抓紧啦？”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许来娣想明白，出门打水洗脚去了。 如今天热，大部分人家晚上洗脚都是直接站在水井旁边，用水冲冲拉倒，许啾啾却是每次都把水打到木盆里，坐着认真搓脚，然后才倒水。 要是等有自己的房间里，就可以关上门把空间的香皂拿出来抹了…… 洗完脚，许啾啾擦干去倒水，弯腰把木盆的水倒进小水渠里，就听见了西边厢房传来的哽咽声。 那间房是刘峰和王美丽的卧房，不过等过几天，刘峰离婚的事情估计就要传开了。 毕竟王美丽都流血成那样送医院了，刘家母子两却在家待着不去医院，大院里的人指定会问的。 不过到时候怎么说，那就看刘家母子两自己了。 倒完水，回上铺睡觉，大概是想着即将拥有自己的房间了，许啾啾浑身充满力量，又种了两波花生，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在上铺等花生成熟的时候睡着了。 早上起晚了，早饭是许妈做的，相对于昨晚上浓稠的玉米面片，早上的玉米饼混合了二和面，不过吃起来也挺扎实的。 送走上班四人组，许啾啾安排了三妹洗碗，工钱是一颗硬糖。 “二姐你放心，我肯定把碗洗得干干净净！” 搞定了洗碗，许啾啾回卧室躺着假装睡回笼觉，实际是在种花生！毕竟，系统积分还是很香，而且许啾啾也很想知道，两个积分，能买的东西都有啥？ 刚刚种了一波，躺在上铺等待花生成熟，许啾啾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出来一瞧，是管院王大姐。 “这是钱奶奶，你要的那鸡，她能弄来，你和她谈吧，谈好了我还带她去别家咧！” 许啾啾看了一眼眼前的钱奶奶，估摸着能有六十几了，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头不错，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像是个精明能干的。 “钱奶奶。” 钱老太太笑了笑，嘴里道：“好孩子，那下蛋鸡可不好找，我帮你寻摸来，估摸着也得六七块一只，你要是要，钱先给我，我今儿就去乡下带过来。” “钱奶奶，我要两只，一共十二，成吗？” 钱奶奶听见一次性要两只，以为是这孩子家里要的，倒是没多想，只是下意识道： “我这一来一回坐公交汽车都得花不少钱呢，你这价，我都送不出来啊，好孩子。” “这寻常一只鸡也就三块，就是因为下蛋，才给了一倍呢钱奶奶，实在是太高了，那就算了，这十二块先给您，您要是觉得不行，晚上您来退给我就是了。” 许啾啾一番话说下来，钱奶奶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点头收下了。 公交车是要坐，可她无论买几只，坐的都是一样的公交车，当然是带的鸡越多越好了，乡下一只下蛋鸡一般也就卖五块到六块，自己这一只鸡能赚五毛，两只就是一块了。 两人谈好了价钱，王大姐又过来带着这位钱奶奶去了另一家要养鸡的人家。 住在二院的牛婶儿待在家里，看着往日大开的许家窗户，如今窗户紧闭着，神色不虞。 待瞧见钱奶奶后，眨了眨眼，跟了上去。 “钱老太太，许久没瞧见您了，您看，这之前说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大姐瞧见两人认识，倒是也不担心，这钱老太是个聪明人，她无儿无女，现在就住在妹妹家，搭伙过日子，平日里就帮着大家从乡下淘换东西，因为信用好，一个月下来总能接到点委托，没委托的时候就在家糊火柴盒，反正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瞧见牛婶儿，钱老太太还愣了一下，不过她记性好，没几秒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想起来了后，就觉得牙疼了。 “呵呵，我这还有点事，等忙完了我来找你。” 说完，钱老太太也不等牛婶儿回应，径直跟着前面王大姐走了。 牛婶儿站在原地，听见屋里孩子传来哭声，这才跺了跺脚，转身回屋里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钱老太太内裤袋子里揣着六十块钱，到牛家来了，一来，钱老太太就摸出一块钱来放在堂屋的桌上。 “老妹儿，你那事儿啊，我问了，没合适的人，我本来想着等你上门问的时候把钱退给你，结果你一直没来，今儿正好碰见了就退给你。” 牛婶儿一听这话，紧皱着眉头： “咋能没合适的人呢？我那要求又不高？” 钱老太太听见这话，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 “可不是嘛，我当初也这么想着的，结果哪想到，这城里的丫头，如今到了十八岁还没工作，基本都下乡了，这剩下的，家里能给丫头买工作的，那都宝贝丫头的……” 听到这里，牛婶儿也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一块钱没收，而是往钱老太太手里推了推。 “那，老太太您看，我儿子这怎么弄？不跟你说虚的，这孩子太难带了。” 钱老太太看了一眼这一块钱，咽了口口水，却没有伸手去拿，而是道： “你看，我这上次也和大妹子你说了，你家这情况啊，找个乡下的丫头那是随便找……” “可是乡下丫头，将来生的娃也要跟着她的户口走，吃高价粮……” 听见牛婶儿这话，钱老太太不吭声了。 这方法咱们也给了，你要不要，那是你的事儿，要钱老太太说啊，她还不乐意做这个媒咧，就给了一块钱，抠不死这家人！ 眼看着钱老太太准备起身走人了，牛婶儿这才急忙问： “要是找个城里的小丫头呢？先摆酒结婚，到时候满了十八就去领证！” 一听这话，钱老太太的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这心里也明白了，人这是自己瞧好人选了！ “照大妹子你说的，这倒是也行，不过这年纪的小丫头可不好找啊？” 果然，钱老太太这么一说，牛婶儿就连忙道： “我们院子前院许家呢？那家三个丫头，大丫头才结了婚，剩下二丫今年下半年就十六了，嫁到我们家来养两年，到了十八岁就去领证！” 说实话，牛婶儿之前是一直没看上许家的，那许家的孩子一个二个都瘦的很，看着就是没福气的样，不过这次瞧着许家办酒，牛婶儿这才知道，人许家是有家底子的，要是自家娶了许二丫，说不定以后许家也能给二丫买一个工作呢？ 再说了，牛婶儿也是看上那许家二丫带妹妹的劲儿头，寻思着带自己宝贝孙子，那估摸着也不能赖。 牛婶儿的算盘打得响，钱老太太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觉得自己脑壳有包，当初为啥要贪这一块钱买肉吃？接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人的拖。 这前院许家招上门女婿这件事，在整个胡同里都传遍了，人昨天那酒席办得，谁不说一声敞亮？就刚刚，人家里买鸡那都是一口气买两只！自己赚的钱都有一块钱了！ 就你家这样，儿媳妇生娃舍不得送医院，最后搞得女方难产死了的，还想娶人许家的丫头？我呸！那就是找个农村儿媳妇，我都得寻摸一个性格烈的，免得被你们家给压榨咧！ 再说，我老太太怕是敢开这么口，就能被许家人直接轰出三里地去！ 想到这里，钱老太太决定，坚决不能粘手这件事了，她可还没活够啊！钱老太太麻溜的站了起来，笑呵呵道： “天热了，身子骨也不太舒服，这事儿啊，大妹子你找别人问问看吧，你放心，我这头绝对不会言语出去的。” 说完，也不等牛婶儿回答，径直就走了，那小步子走得，一点也不看不出有什么不舒服的。 留下牛婶儿坐在堂屋里，看着桌上还回来的一块钱，紧紧抿着双唇，一双眼睛低垂着不知道在想啥。 - 下午，许啾啾刚刚把养鸡的篱笆给圈好，就听见管院王大姐叫自己，原来是钱老太太把鸡给带过来了，就在外面巷子里，让出去接一下。 “咱们院一共十只鸡，先到的肯定先挑，你抓紧的，我去给别的人说一声。” “成，谢谢王大姐，您真是咱们这片最善良的管院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许啾啾马屁一拍，麻溜地出门去拿鸡去了。 瞧见钱老太太，许啾啾心情还挺好的，她都想好了，这两只鸡，一只放在篱笆里，一只放在自己空间里的养殖棚，她也想看看，这花生可以快速成熟，这鸡能快速下蛋吗？ 可要是下蛋的频率变快，这鸡是不是也会老得很快？ “钱奶奶，您老可真是厉害，这才下午呢，您就把事儿给办好了！” 许啾啾一边笑着说着，一边从这十只鸡里挑了两只看着毛比较亮的。 钱老太太听着这孩子的话，心里更是觉得那牛家的不要脸，这么好个丫头，嫁什么二头婚啊！嫁过去还得带前面那个的儿子，将来呕心沥血带大了，人上下嘴皮一碰，你个后妈能得到什么好？ “钱奶奶，这么热的天，您看您这事儿办得太漂亮了，这是一把花生，您自己吃着玩，这次真是麻烦您了。” 摸出兜里的一把花生塞到钱老太太的手里，许啾啾抓着两只鸡的翅膀根的地方准备回院子去了。 看着手心里的花生，钱老太太觉得自己心里咋就这么不得劲呢？想着自己走的时候，牛家那人那阴沉的脸，钱老太太还是没能忍住，伸了伸手道： “哎！小丫头，你等一下！” 许啾啾一只手拎着一只鸡，听见这话，转身看向钱老太太 ，脸上一脸迷茫。 这钱也给了，鸡也拿了，还额外给了花生，想着让老太太以后有什么好事儿记得想起自己，难道，这么快就有好事儿了？ “那个，我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你家那后面的牛家……” 听着钱老太太说完，许啾啾的脸色沉得可怕，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忙着赚钱，忙着改变自家三姐妹人生的时候，还有那阴区区的小人在背地里打算盘。 “你这丫头，心里知道有个防备就行了，我也是怕那牛家的起什么坏心眼……” 许啾啾点了点头，言语有些低落，眼眶微微红： “钱奶奶，真的，我没想到牛婶儿会这样，我之前也老是碰见牛婶儿从窗户那里看我，我也没多想，现在想起来，还真是……” 许啾啾没说真是什么，但是钱老太太明白，这丫头想说真是恶心。 “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家指定不能给你随便嫁人，现在你家可是四个工人咧，那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啥去嫁人？” 许啾啾点了点头。 “钱奶奶，真是谢谢您，要不是您说，这都是一个院子的，牛婶儿要叫我去她家干啥，我肯定也不会多想，可万一，当然，我也不是说牛婶儿是那样的人，可您也知道，有些时候人家外面人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就认你名声。” “可不是嘛！” “钱奶奶，我真是不知道咋感谢您好了，这样，以后家里有啥要办的事儿，我都来找您，我就认您的人品，那是杠杠的！” 一听这话，钱老太太笑得连连点头。 “行，行，你放心，我钱老太婆办事儿那是板板正正！你也快进去吧，别让人瞧见咱两聊天了。” “行，钱奶奶，我先回去了。” 等把两只鸡给抓回篱笆，许啾啾进了屋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娘的，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 第41章 真香 晚上，依旧是玉米面做的饼加上白菜汤和咸菜，要搁在平日里，许招娣还是会慢慢品味这纯玉米面做的饼的，可现在，许招娣尽可能快的将手里的玉米饼吃了，然后看向李健。 “老公，我准备好了！你快点吃！” 听着这话，许爸许妈和许啾啾吃着玉米饼的动作一顿，三人都抬头看向这新婚夫妇，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发生了什么？为啥自家女儿\/大姐，变得这么开放？ 许啾啾更是痛心疾首，她可是有好好给大姐灌输关于太年轻了生孩子的惨痛案例啊，怎么大姐睡了一晚上男人就给忘了？ 李健听见老婆的话后，就觉得不好，果然，一抬头，就瞧见家里爸妈和小姨子都一副被人抢了一百块的表情，连忙找补道： “咳咳，没事的，天黑还早，你学骑车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的。” 骑车啊…… 知道是做什么后，许啾啾表示自己毫无兴趣，低头吃玉米饼去了，今儿这个饼发挥超常，太好吃了，她空间里还藏了两个，打算晚上种完花生饿了吃。 “骑车？小李你会骑自行车？” 许妈听见这话，倒是眼前一亮，毕竟买车回来的时候，她因为不会骑车，愣是推着回来，可累了！ 李健点了点头，笑着道： “之前骑过别人的车，不过这个不难的，等招娣学会，妈你就让爸教你。” 话出口，许妈看向自家当家的，刚想开口说，就听见当家的嘴里抱着饭，含糊道： “恩，那也行。” 许妈：？？？ “当家的，你会骑车你咋不说呢？早知道那天就让你去买车了，我一路推车回来累死了！” 许爸头也不抬吃着咸菜，嘴里反驳：“你又没说，我以为你会骑车，行了，吃饭吧！” 被反驳了两句，许妈也不吭声了，反倒是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今儿去找木工说了，他说明天下班了过来弄，二丫你明天白天在家的时候，就把床上的东西腾空，能收起来的都收箱子里，收不下的就放我们炕上。” “好！” - 李健和许招娣小两口，在大院门口的胡同里一个抓着自行车尾巴平衡，一个踩着脚踏板往前蹬，把一旁在树下面下象棋乘凉的大爷们给乐得不行。 而小朋友们则是蹲在大院的石头楼梯上，看着那气派的自行车，嘴里不时发出“哇哦~”的声音。 孙寡妇今儿回来得晚，正好遇见小两口学车，看着许招娣那哈哈大笑的模样，孙寡妇站在原地忍不住握紧了手。 “哎哟！！要撞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许招娣本来就刚刚学车，瞧见孙寡妇下意识要避开，结果这一扭车头，就扭过了，眼看着就朝那胡同墙上撞去，吓得许招娣闭上了眼。 只是，想象中的痛没有出现，就听见身后李健的笑声： “再害怕你也别闭眼，我都说了，有我在，不能让你摔着的！来，咱们继续！” 孙寡妇瞧着那许家大丫对象，看着高高瘦瘦的，结果倒是有一把子力气，刚才那下子，她自己都瞧着以为许家大丫要撞墙上了，心里刚有些解气，就看见她那男人快跑两步上前，抓住了她自行车的后座，那车就马上原地不动弹了。 大概是使了劲儿，那手臂看上去鼓囊囊的。 没得热闹看了，孙寡妇也不多逗留了，走进大院回屋去，刚刚到家，桌上就剩点咸菜还有半碗清澈见底的稀饭，三个孩子估摸着是去玩了，就只剩下自己婆婆坐在堂屋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今天咋回来得这么晚？我可告诉你，我儿子才死了不到一年！人是要有良心的！” 本来今天为了下半年考试资格被组长吃了豆腐，孙寡妇心里就又害怕又委屈，回来还瞧见许家大丫和她男的那亲近样，还有那辆她摸都没摸过的凤凰牌自行车，那心里更是酸了冒泡了，这下听见这话，直接爆发了，把饭盒往桌上一摔，低声道： “我看啊，我就是因为太有良心了，才留在这个家里，不然我随便改嫁了，看你带着三个娃娃咋个活！” 扔下这句话，孙寡妇也不坐下吃饭了，她虽然是被占了便宜，但是走的时候那人也给了两个大馒头，说给自己补补，自己那时候还眼巴巴的想着带回来给孩子吃点干的，现在看来，还不如自己吃了算了！ 孙寡妇这么一喊，老寡妇却是傻眼了，她哪里想得到，平日里自己都是这样说，让儿媳妇愧疚好拿捏她，咋今天成这样了呢？ 至于改嫁，那可是万万不能的呀！这三个孙子要是都扔给自己带，那不是要把自己给拖死了？ 平日里宝贝孙心肝孙喊着的老寡妇，心里可是明白得紧，这家里少了孙梅这个死蹄子，还真是过不下去！ 这么一怕，老寡妇倒是不像往日里那般牙尖嘴利了，而孙寡妇在炕上躺了一会儿，也逐渐反应过味来了。 这家，没了自家男人，这顶在头上的婆婆啊，好像也没那么了不得了！ - 隔天，许啾啾让三妹在前院苟婶儿家待一会儿，她拎着鸡出门去给自己同学送去，实际则是出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鸡给丢进空间养殖棚里了。 办好了这事儿，许啾啾晃悠着去公厕换了张脸，打算把那张手表票给用了，之前忙着办喜事，加上学校考试，时间太紧了，自己都没法子抽空。 有了上次去百货大楼捡漏红布的经历，这一次许啾啾还是舍弃了更近的供销社，转而去的百货大楼。 还是一模一样的门头，还是一模一样熙熙攘攘的客群。 好在这一次许啾啾有经验了，直接从一旁的楼梯上了二楼，果然，二楼一上来，整层楼人就少了许多，更是安静不少。 许啾啾顶着一张和牛婶儿酷似的脸，在柜台转悠了一圈，看见了一个劳力士的手表，下面的小纸牌写着四百六十元。 许啾啾前面的一对男女也在低头看玻璃柜，女生的视线停留在一款钢表上，男生也跟着看去，这一看，忍不住惊出声来。 “乖乖，这表这么贵？” 站在柜台后面的售货员听见这话，忍不住道： “这可是进口货，劳力士！” 说完，又用手指向另一个玻璃柜。 “诺，你们要看便宜的，那边就是了，几十块的。” 售货员这么一说，女生的脸也拉了下来，冲着一旁的男生嘀咕： “我看你就是诚心的，就想替你妈省钱！” 男生咋舌：“不是，这一块表，都当两年工资了！咱结婚不能只买块表吧？那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都不买了？那屋里光秃秃的看着多难看啊！我家就这么多钱，那你要是不乐意，就别嫁给我了。” 女孩儿没想到男生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这么说，感觉被落了面子，眼泪夺眶而出。 “你王八蛋！不结就不结！” 说完，女孩儿原地跺了一下脚，直接扭头哭着跑了。 女孩儿一跑，男孩儿也赶紧去追，不过许啾啾觉得看样子这桩婚事是悬了。 收回视线，许啾啾的目光落在这劳力士上，说实话，心痒痒，可兜里的存款就一千三百多，自己还想熬到年底才去黑市，还得准备自己买工作的钱。 心里数着要花钱的地方，许啾啾一双眼睛却是紧盯着玻璃柜台里的劳力士。 这可是劳力士哎，上辈子自己光顾着攒钱买房还房贷，还没有闲钱买一块这样的手表呢。 大概是许啾啾的目光太过直白，站在柜台后的女孩儿瞧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和妈一般大年纪的婶儿，也难得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说： “大婶儿，您要是想买这块表，最好是现在就买了，咱们这柜台，这几个月就来了这一只，要不是实在太贵了，我自个儿都想买了。” 被叫大婶儿的许啾啾一阵恍惚，但想了想，自己顶着的是牛婶儿的脸，被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大婶，也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辛勤种植的花生，想到自己空间里刚刚放进去的下蛋鸡，许啾啾咬咬牙：“那，麻烦您帮我拿出来试一下吧。” 钢带的劳力士手表，戴在许啾啾的手腕上，这一刻，许啾啾觉得这些日子拔花生拔得手疼的感觉，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就买这个吧！” 柜台后的售货员本来以为这位婶儿是给家里孩子买来办喜事，结果瞧着她直接戴上手了，不过戴的时候瞧见这人手上皮肤还满嫩的，估摸着家境挺好，只是穿得低调，也是，能一下子买一块四百六十块的手表戴的，那能没点家底子嘛？ 当下嘴巴也甜了起来：“瞅瞅，多好看啊！” 许啾啾抬起手腕，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光滑的表面下三根指针在安静的走动着，劳力士的英文刻在表盘正中间，一眼就看出是个外国货。 一下子花了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一，许啾啾给完手表票和钱后，戴着手腕上的手表都不敢垂着手放，就怕一不注意被人给偷了或者刮蹭了， 那不得心疼死她？这可是四百多块巨款呢！ 戴着这四百多块的手表，许啾啾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了，从二楼楼梯下来，顺着边上朝着百货大楼门外走去，许啾啾心里还在感慨，这楼梯设计得真是巧妙，买了贵重物品的人们下来的时候，刚好能和一楼的主要客流量错开。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许啾啾深吸一口气，戴着手表又在一楼转悠了一圈，接着站在门口问那三轮车。 “拉到永丰巷太平胡同多少钱呢？” “八毛得要的。” 许啾啾瞪大了眼：“这么贵！算了，我腿着回去吧！” 被问价的三轮师傅也不恼，只是笑笑，接着等下一位顾客，而自打刚才许啾啾从二楼下来开始，就从一楼开始偷摸跟着她的两人，确实对视一眼，笑了笑。 “本来还想着她坐三轮咱们怕是赶不上，谁想到这娘们这么抠！” “大哥，她手上那块表我刚刚瞧见了，上面写的英文咧，估摸着比上海牌贵，一块买下来也得一百多！” “斯……这娘们还真是有钱啊！走，怪不得今儿早上出门听见喜鹊叫，原来是该咱们兄弟两个发财了！” 许啾啾走在前面，自然是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不过她走进巷子里，嘴角却带着笑。 她今儿用牛婶儿的脸来买手表就是故意的，刚才问话透露出住家，那也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这牛婶儿啊，体会体会自己的感觉。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惦记我，我就让人来惦记惦记你家！ 走了一段路，许啾啾也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了，路过一个拐角，直接使出来草上飞，一溜烟的功夫，就穿过了一整条胡同，将身后的人甩得远远的。 路过公厕，把脸给换了回来，这才慢悠悠回院子去了， 把三妹从苟婶儿家接了回来，要开始准备午饭了，这年头粮食紧张， 所以串门的时候，千万不能在饭点，否则会被人嘀咕没家教。 “二姐，我今天瞧见刘婶儿哭了。” 三妹许来娣似乎对大院的刘婶儿哭了这件事很感兴趣，蹲在灶前面一边塞木屑一边悄声问： “刘婶儿为啥哭了？是美丽嫂子咋了么？美丽嫂子死了？” 正在磕蛋的许啾啾听见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手里的鸡蛋给打飞出去，好在手比脑子快，用碗给接了回来。 “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啥呢？美丽嫂从手术室出来了的，估计是在住院吧？行了，别琢磨这事儿了，咱们中午吃蛋花汤。” 许来娣瞧着二姐这打蛋花的架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更加坚定，吃吧吃吧，大不了下半月二姐拿不出钱买菜做饭的时候，老妈要打二姐的时候，自己帮二姐扛了！ 许啾啾将蛋花倒入水中，用筷子搅和了几下，心里有些可惜，忘记买香油了，把汤盛起来，配着早上多出来的老妈做的玉米饼子下肚，中午就这么简单吃吃吧！ 许啾啾低头用玉米饼子泡着蛋花汤吃，抬头想问三妹有啥想吃的，就瞧见三妹许来娣狠狠一口咬下玉米饼，腮帮子鼓鼓的嚼着，又一脸的英勇赴死的架势把汤喝了。 许啾啾举着手里的玉米饼，不是，这饭有这么难吃？咋吃得痛苦面具都戴上了？ 许来娣：呜呜，真香，挨打的时候也一定要扛住了！ 第42章 被占便宜? 整个下午，许啾啾带着许来娣，两人把卧房里的东西基本都盘到了大木箱或者许妈炕上，等弄完了，许啾啾抽空瞥了一眼空间。 这一撇，许啾啾的嘴角就没下来过了。 好家伙，这上午才抓进去的小鸡，现在都已经下了十个蛋在窝外面了！而且这些鸡蛋的个头，那是个顶个的大，和自家买的不是一个档次。 这要是一整天下来，那起码有二十个鸡蛋！估摸着有快三斤了。 啧啧，不说别的，就这也得卖个两块了。 许啾啾这么一算，顿时又冷静下来了，一天才两块，这里面还有六块的成本，算下来三天能回本，剩下一天赚一块。 得，也算是个稳定进项了，毕竟自己的花生品质太打眼了，只要出手，人家就能联想到自己，她都想好了，等过年前去卖一波，从此以后花生这玩意儿就收手。 许啾啾把那散落在稻草窝外的鸡蛋捡了起来，依次放在了茅草屋的墙边，心里也寻思，什么时候去买床，她今儿路过家具委托店的时候，瞧见里面有个雕花的架子床，看着比那些板子床好看多了。 等等吧，等今儿晚上改了房间后，自己折腾东西就方便多了。 - 傍晚，许爸许妈是带着木工师傅一块儿回来的，师傅人也麻利，来了也不寒暄，直接就开始干活。 许家这一开始干活，往日里最爱凑热闹的刘婶儿还没来，张婶儿来了。 瞧着许家这又是锯床，又是锯窗户的，忍不住问： “许家的，你们家这是要干啥呀？好端端的床，锯了干啥？” 苟婶儿也连连点头，虽说那上下铺也睡了十几年了，但质量可好着呢，现在想再去买一张这样的，就算是旧的那也得二三十了。 这锯木头的动静，就算是住在后院的管院王大姐也来了，院子里的事儿她都得管着才行。 “这不是堂屋放大丫他们屋那连着了，就把这半间正间两边门封上，将就着原来的门，单独做二丫的卧房了。” 此话一出，张婶儿只觉得脸疼，他家三个娃娃，可可那孩子还睡的搭出来的半间偏房，和许家那两口子的厢房就隔了一个堆柴火的空档，自己和当家的睡了半间屋，剩下半间当堂屋，两个儿子，一家住一间房，一个住朝南的那间和苟家合搭搭了一间房，中间砌了堵墙，另外一半给苟婶儿两口子住着。 原本这么住着也没啥，这大院里除了牛家和后院的孙家，谁家住着都不宽裕，不过这两家等过几年也不会比自家好多少。 可如今，他们大院最重男轻女的许家，她家的丫头都能单独一个房间了！ 虽然是隔的一半房间，但敞亮啊！南北都有窗户，这夏天把窗户打开，晚上可凉快了！ 哪里像自家的屋子，都是朝西的，这夏天可热死个人了！ “呵呵，二丫你还是有福气的。” 苟婶儿心里也不太舒服，他家屋子都是朝北的，虽然夏天不晒，但是冬天冷啊，那一开门，北风呼呼的吹，所以他家冬天烧炕又费煤又没别人家屋里暖和，如今这二丫都单独住上朝南的房子了，还和他们两口子的屋子一样大！ “是啊，你们家分房，当初就分得好，现在咋改都好改。” 许啾啾听见这话，抬眼一瞧，就瞧着这两人脸色微微沉的模样，便笑呵呵道： “我妈还不是想着，到时候我出门了，这屋子就留给我姐以后娃，今儿改了，以后就将就着用，还不用再添置了，我也借了将来侄子的光了。” 这么一说，张婶儿和苟婶儿两人的脸色一下就缓和下来了。 “呵呵，那还是许家的你会安排，现在提前隔好了，将来也不用再花钱了。” “也是，这屋子也好出嫁……” 听着几位大婶儿越聊越远，许啾啾则是笑呵呵的给木匠师傅打下手，顺便问了下，这想要个板车应该去哪里买。 “那玩意儿简单，有配件的话，差不多三四天就能做出来。” 许啾啾听了后点了点头，笑呵呵道： “那我给我朋友说一声，她家想弄一个板车拖东西来着。” “成啊，我就住在你们后面胡同，找我就问罗木匠就是了，大家都知道。” 叮铃哐啷，敲敲打打，上下床切割好了，大家一起帮忙抬下来放到许二丫的房间里，头朝北脚朝南挨着东侧的墙，一个大木箱放在床头，充当床头柜了。 大概是因为上铺的床本就是单人床，这么靠边放着，倒显得房间格外宽敞了，站在人群中的张可可看了一眼，倒也没怎么羡慕，她最近忙着挣表现呢！ 自己要是能和轧钢厂厂长儿子结婚，这样的房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李健和许来娣两口子则是依旧在胡同里奋斗学自行车呢！对于李健而言，除了自己老婆，以及老婆在意的事儿，别的事儿，他都不感兴趣。 - 当天晚上，许啾啾十分兴奋的将洗脚盆打了水端进了自己卧室里，如果不是空间里不能烧水，她是真想洗一次热水脚庆祝的！ 许啾啾天黑之后才慢慢悠悠用香皂洗好脚，再用擦脚布擦干，把水给端出去倒了，倒水的时候，还瞧见了大姐夫也出来倒水，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各回各屋。 躺在独属于自己的卧室，许啾啾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把空间里的手表拿了出来戴在手上，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整，接着又将手表摘下来放在枕头下， 倒头睡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许啾啾闭上眼就进了空间。 无视掉往日里最宝贝的黑土地，许啾啾朝着新宠养殖棚走去，等走到养殖棚面前时，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那地上一地的鸡蛋，以及那走在养殖棚里昂首挺胸的四只鸡，沉默了。 不是，你们这多出的三只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虽然很不解，但许啾啾还是麻溜地进了养殖棚，进去捡鸡蛋！ “一，二，三……二十九！” 许啾啾一边捡一边数，虽然心里有预期，但数到最后二十九个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好家伙，看来自己白天的估算错误，自己这鸡蛋一天能稳定收入六块！ 按照如今的工资等级来看，那自己一个月的收入，都快赶上轧钢厂的八级钳工了！ 我的妈呀，八级钳工那可是轧钢厂这个万人大厂里面的佼佼者了！就连许爸的师父贾当，那也只是七级工呢。 捡完鸡蛋，许啾啾笑得嘴角都放不下来，把花生拔了，又种下一批，然后蹲在空间里吃着牛奶饼干。 因为在空间外时，黑土地的时间流速相对更快，许啾啾吃完饼干，闪身出了空间，睁开眼用手摸了摸枕头下，将手表拿出来对着窗户透出的月光看了一眼，九点零一分。 也就是说，自己在空间里干了这么多事，现实中就过去了一分钟，甚至可能不到一分钟，因为许啾啾自己也忘了，当时是九点过多少秒进的空间。 许啾啾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等着花生成熟，甚至心里琢磨着，要不干脆把初中高中的书给买几套回来放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学习也成？ 就在这时，许啾啾的耳朵动了动，安静的听了两秒后，许啾啾露出了笑容，悄声嘀咕道： “这贼可一点耐心都没。” - 刚刚剧烈运动完的许来娣夫妻俩，此时正躺在炕上。 许招娣满脸通红，趴在李健的肩头悄声道：“老公，对不起啊，我想晚点生孩子，至少也等二丫买了工作……” 李健反手抓住自家老婆的手，摸了摸。 “这有什么，我去医院问了医生了，医生也说，咱们太小了，现在生孩子对身体不好，再说了，你也太瘦了，等我把你养胖点咱们再生。” 许招娣听见这话，眨了眨眼，泪珠子就滚到了李健的背脊上。 “老公，你咋对我这么好……” 李健感受到背上滚烫的泪珠，翻过身抱着许招娣，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你是不是傻，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李健唯一的亲人，将来我的亲人，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听见这话，许招娣忍不住将头埋在李健的颈窝里笑了起来。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两人的头顶响起，李健眯着眼快速将卷到一边的毛巾被给老婆盖上，接着抬头看向头顶。 许招娣也听见了刚才的声音，此时眨眨眼，压低了声音在李健的耳边问道： “咋了？” 李健摇摇头，竖起手指示意许招娣别出声，然后起身穿上了短裤，悄摸着手脚来了堂屋，他们的屋子只有朝西的窗户，北边的墙和另一家是通用的，为了隔音，他特意把双开门大木柜给放在北边。 待李健走到堂屋朝北开的窗户面前，刚想将窗户微微打开些，却听见一阵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声音，就在窗前。 李健面色紧绷，站在窗前没有动，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朝着西边的厢房去了。 牛家？ 想到自己老婆曾经提过，二丫说牛家的婶子老是看她，当时李健心里对这牛家就上了心，他可不像老婆是个没心眼的。 站在窗前，看了一眼窗户的插销，李健转身将切菜的菜刀拿了回卧房了。 炕上，许招娣抓着毛巾被盖在身上，瞧见人回来了，揉了揉眼睛问。 “没事吧？” “没事儿，应该是哪里的夜猫从屋顶上过，睡吧老婆，明儿还要上班呢。” 说完，李健上了炕，将菜刀塞到了枕头下，刀刃朝外，又侧过身子手搭在许招娣的腰间，将许招娣给环绕着，许招娣也很快就睡着了，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估计过了能有半个小时不到，屋顶再次响起了轻微的碎片声，紧接着便是东边墙外一声落地的闷响，李健这才将枕头下的刀给拿了出来，再放回了堂屋去。 - 天色微亮，乌鸦声响起，伴随着乌鸦声的则是二院东边厢房传来的一声尖叫。 “啊！！！” 宁静的大院被这一声尖叫给划破了天际。 许啾啾听见这声音，却是笑呵呵的，她昨晚从北边窗户的缝隙里瞧见了，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两人，撬开了牛家的门。 估摸着这两人就是白天自己故意露富引来的小偷，许啾啾就不管了，敢打自己的主意，不让她心痛，那就不是我许啾啾了！ 起身换上洗了泛白的轧钢厂工装，又将头发在两侧编了个马尾辫，收拾好了，许啾啾这才打开大门跑了出来，装作好奇的样子到处看。 这时，张家和苟家两家人都跑了出来，就连陈家父子也一边擦着眼屎一边跑到院子里来。 “许家的，你们刚才听见没？” 张婶儿先开口问道最靠近声音来源处的许妈。 “听着像是北边传来的，听着声音尖得很，也不知道是发生啥事了？” 得到许妈的答案，苟婶子和张婶子互看一眼，两人默契的朝着二院走去。 此时二院的人们也和前院差不多，几乎家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跑出来了，站在院子里，不过他们都在伸长了脖子朝牛家的堂屋里看呢。 管院王大姐穿着短袖睡裙站在牛家的堂屋里，看着这翻得到处都是的家当，也是一阵心惊，扬起了声音朝外面围观的邻居们： “大家快别围在这里了，都回家看看，屋里有没有少东西了！” 王大姐这一句话，围在外面的大家赶紧的回屋查看自己家去了，而牛家，牛婶儿抱着怀里的娃坐在堂屋的木凳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餐桌的桌面。 “没了，全没了……” 牛婶儿的老公牛大力听见这话，也吼了起来： “你个白痴娘们！昨晚上这么大的动静你都没醒！睡得跟猪一样！现在好了，这他妈才月初，这个月你让家里咋过！咋过！” 牛建军听见这话，也是皱紧了眉头，他最近和纺织厂的一个小娘们正打得火热，说好了周末要请人家去看电影吃饭，本来想着到时候自己还能牵个小手，亲个小嘴，这下全都完了。 最关键的是，他的钱都是放在自己内裤内袋里面的，听见妈尖叫的说被偷了的时候，牛建军还觉得幸好，结果这么一摸，内裤里的钱袋子还在，但是钱没了。 一想到昨晚上小偷的手从自己内裤里过，牛建军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他妈的被占了便宜，找谁说理去？！ 第43章 奇奇怪怪 孙寡妇家，孙梅昨天也想通了，这家里啊，自己还真不能像往日里，像当家的还在的时候那样让着婆婆，人说书人都说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家这天子如今换成自己了，那老太太就应该给自己安分点！ 所以，听着外面的尖叫声，往日里都是孙梅出门去打听发生了啥事的，可今儿可不同了，孙梅安静地躺在炕上，假装自己没被惊醒，还在睡觉。 “小梅，你去外面看看发生啥了？” 老寡妇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再慢慢悠悠坐了起来，等着孙梅像往日里一骨碌爬起来去外面打探消息，然后回来给自己报告。 就这么坐着等了会儿，老寡妇却瞧见儿媳妇孙梅躺在炕上，一点动静都没，眉头一皱，张嘴正要骂上两句这懒货，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了昨晚上孙梅说的话，惹毛了她，她就改嫁了去…… 想到这，老寡妇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恨不得一口气踹死这死了老公就不装了的儿媳妇，可脚伸了伸，老寡妇却还是不敢真的干什么了，只乖乖的自个儿从炕上下来，穿上放在炕边上的黑布鞋跑出去瞧到底怎么个事儿。 “嗨！别提了！那前面院子东厢房的牛家，她家遭贼了！我的妈呀，那屋子里被贼翻得，但凡是个能藏东西的地儿啊，那都被翻出来了！” “可不是，不过这牛家人睡得也真死啊？这翻成这样了，他们一家子都没醒？”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说， 这是不是吹了什么迷烟啥的？就像是那说书的说的那种，竹管一吹，烟一扬，里面的人就睡得像死猪一样？” 听着这些人开始瞎扯，老寡妇也不继续听了，麻溜的赶回了屋里。 “小梅！小梅！咱们院里昨晚上遭贼了！你快找找咱们家有啥丢了没！” 老寡妇也是个神人，这心里骂得再厉害，嘴上却是小梅小梅的叫着，绝不让别人看出她心里头想的啥。 听见这话，孙梅也不装睡了，麻溜的爬了起来，当着全家人的面儿，把炕头上的抽屉打开，再把里面的铁的饼干盒打开，看着里面安静躺着的零零碎碎加起来的十二块钱。 “呼……还在，还在。” 孙梅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十二块钱被偷了，自己这个月怎么活下去？动用存款？还是动用厂里赔给家里的钱？ 那些钱，一旦动了，就不可能停下来了，孙梅心里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日子再难，也只是咬着牙过了。 “妈，你今儿去把这个月的粮食都买了吧，这钱放家里也不踏实，还不如换成粮食，放咱们屋里，小偷肯定不偷这么重的东西。”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大院的各户人家，就连许招娣也戳了戳自家男人。 “老公，你瞧瞧你私房钱被偷了没？” 许招娣和李建结婚当晚，李健就把自己有小金库这件事过了明路，当然了，在许招娣看来，自己娶的‘媳妇儿’，每个月能给家里交生活费就已经够可以了，剩下的钱，自己怎么能打他的主意呢？ 李健一边洗脸一边被戳得笑呵呵： “我那点钱小偷哪里会惦记，不过啊，咱们大院这么多户人家，那小偷不偷前院，不偷后院，就偷了中间牛家的，怕不是这小偷是故意报复的吧？” 李健这么一说，正站在院子里擦脸展示自己爱干净的陈斯也赶忙赞同道： “恐怕是！” 说完后，还看了一眼张可可那屋的窗户，高声发表意见： “要我说，这多半都是针对牛家的打击报复事件，就应该好好查查！” 苟二弟则是一边蹲在下水沟边上一边刷牙，一边嘟囔道： “也不知道她家到底丢了多少钱？听早上那叫得哟，梦里都给我惊醒了，起来我的心啊，都跳得快得不得了！我都担心我这心脏，给牛家的叫出毛病了！” 一说到这个，大家倒是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 张婶一边洗碗，一边算着：“牛家两个工人呢，不过他家孙子没妈，没得奶喝，平日里细粮肯定要费一些，牛大力三级工，一个月三十块，牛建军去年考级没过，还是普工，一个月十五块，两人加起来一个月四十，去掉生活开支啥的，估摸着一个月能攒个十几块到二十块，啧啧，这么算下来，这牛家丢的钱，怕是能有个大几百了咧！” 这话一出，大院里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娘咧！大几百块？这钱都能买一辈子的粮食吃了吧？还是吃干的那种！ 倒是苟婶儿皱眉小声道： “张家的，你忘了她家前两年娶媳妇，家里还买了三转一响了？我记得，牛婶儿说，为了娶那个媳妇儿，他们家家底子都掏空了，这才几年，估计能攒个一两百差不多？” “一两百那也挺多了啊，都能买一辆自行车了！” 苟二弟听到耳朵里，倒是不怎么说话了，他也馋自行车，可他心里知道，这家里有自行车没他，有他就不可能有自行车，除非他也能有李建的好运气，入赘到谁家去。 “不过，你们家到底被偷了多少啊？” 王大姐此时也在牛家的堂屋里问着牛婶儿。 牛大力听见这话，脸皮抽了抽，看见张嘴就要哭喊的老婆子，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嘴里大声嚷嚷道： “还能有多少啊！咱们就普通工人家庭，就一百多块！行了，老婆子，你今儿在家里把东西都收拾好，我去厂里面上班，看看能不能找人凑点，到时候发了工资还给人家，要实在不行，我去厂里预支一点工资看看。” 说完，又看向坐在堂屋餐桌边的王大姐道： “王大姐，您先回去吧，咱们家感谢您的帮助，可咱们家确实是没什么事儿了，这钱丢了，我老婆这一嗓子嚎得大家伙都围在家外头，有啥脚印都给踩没了，这脚印没了，又没人瞧见昨晚上有谁来院子里了，您说，我就这么坐在家里哭，有啥用吗？这家里没钱了，工作更不能耽搁不是！” 王大姐听见这话，心里一阵纳闷，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问了一下。 “牛大力，你们家确定不报警？报警了万一那小偷被抓到了呢？” 牛大力摇摇头，拿起饭盒招呼着另外房间的牛建军：“还在磨蹭啥呢！再不走等着迟到吧你！” 说完，看向王大姐： “咱们家小老百姓一个，是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啊！” 牛大力说的话，其实也是大部分小巷人家的真实想法，大院里东西被偷了，少的那就自认倒霉，不过像牛家这样，家底子都偷光了，还不肯报警的也少。 没法子，人被偷了的失主自己都不肯报警，王大姐作为一个管院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她还忙着要给家里的鸡喂食呢！ 许家的新堂屋，和牛家门离得近，自然也听见了，不过许家人也没吭声，吃过早饭，上班的上班，洗碗的洗碗，许啾啾把门窗打开透气。 而此时牛家的堂屋大门还敞开着，牛婶儿坐在餐桌边，怀里抱着的孙子哭声滔天也没管。 许啾啾瞧着这副模样，心里倒是有些内疚了，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做？ - 轧钢厂。 牛大力上了一会儿班，假装肚子不舒服，出了车间朝着公厕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公厕后，牛大力却没有进去，反而是朝着办公大楼走了去。 隔壁车间前后脚出来上厕所的李健瞧见这一幕，朝着公厕走的脚步慢了一步，想到自家老婆说的牛家人的举动，还是忍了一手，跟着牛大力的身后走着。 前面的牛大力完全没想过，自己后面还跟着一人，只见他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办公大楼，然后路过其中的一个办公室后，又倒着回来进去了。 好在李健跟踪他也吊着远，否则刚才他倒头回来的时候，两人就要碰面了。 李健站在走廊里，看着那办公室的牌子上写着采购科。 “采购科？牛家人和采购科的人有交情？来借钱？那他鬼鬼祟祟的躲着干嘛？” 犹豫了一下，李健还是深吸一口气，走到采购科的门口，却瞧见里面桌上都没人。 是了，现在月初，采购科的人估计出门跑采购，完成任务去了。 那牛大力来干啥呢？ 抱着这样的疑惑，李健悄声地走到办公室里面挂着采购科科长的门外，将耳朵贴上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分钟后，李健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甚至不敢继续再听下去，屏住呼吸连嘴唇都不敢动，收起了脚印大步迈着朝着办公室门外走去。 这一刻，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自己十分滑稽，李健就像是在演一出无声戏剧一般。 待快要出了采购科办公室的大门，李健刚喘口气，就瞧见窗外一阵风吹过，办公桌上不知道谁的本子没关，书页跟着哗啦啦翻了起来。 “谁啊！” 听着身后办公室里传来的询问声，李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口了，脚下的步子更是迈出了此生最快的频率，一口气跑出了办公室朝楼梯下冲去。 - 办公室内。 牛大力看着眼前这个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吹着吊扇的采购科科长，一屁股坐下在他办公桌外的椅子上。 “我家被小偷偷了，你给我点钱。” 采购科科长穿着一身白衬衫，戴着银色的铁丝眼镜，竖着三七分的刘海，整个人文文静静，听见这句话，却是沉吟道: “没有报警吧。” 牛大力翻了个白眼：“那肯定的，我报警干啥？想把我自己送进去？” 听见这话，采购科科长微微皱了皱眉头。 “牛大力，请你谨言慎行。” “我来之前看过了，外面没人，你就把钱给我就是了，王陆，我不是你，上面给你身份条件好，又是高学历，坐在办公室就有钱拿，我啊，每天辛辛苦苦才能拿到工资填饱肚子。” 听着牛大力越说越过分，王陆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向牛大力，嘴里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牛大力，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京城，可以和上面申请回宝岛，而不是在这里威胁我，如果我出了事，你以为你就能活下来？” 听见这话，牛大力不吭声了，当初他父母跟着上面去了宝岛，把自己留在京城，上面的人给他做了个身份，后来凭着这个身份，又进了轧钢厂，这些年，陆陆续续把能够接触到的消息都整理给了王陆，由王陆想办法将消息带到宝岛去。 一开始，自己还想着，搞出什么惊天地的机密消息来，然后申请回去宝岛享受生活，可是这么几十年过去了，老婆也在这里，儿子也娶妻生子了，说实话，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现在上面答应自己回海峡对面，自己还去不去了。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太敏感了，行了，我也不多要，就三十块，总能给我吧？” 王陆听见这话，倒也没说借不借，只是问道： “最近车间说有什么技术突破，你知道怎么回事不？” 话音刚落，门外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两人脸色一变，牛大力起身背靠着门边，王陆则是开口问道： “谁啊！” 听见外面没有回应，而哗啦啦的声音还在，王陆这才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待目光看见了办公桌上因为风的缘故而哗啦啦翻页的本子后，长松了口气。 转过身来，王陆瞪了牛大力一眼，快速从桌子抽屉的隔层里掏出六张大黑十来塞到牛大力的手中。 “刚才问你的那件事，你想办法打探清楚，如果他们技术突破了，可是重大消息。” 说完，王陆瞧见牛大力还站在门口，忍住心中的不耐： “快走吧，走的时候别被人瞧见了。” 牛大力看了一眼手里的六十块钱，赶紧的将钱揣进裤兜里，紧接着快速的离开了办公楼。 只是，在离开办公大楼之前，牛大力回头望了一眼，皱紧了眉头。 “刚才我进办公室的时候，好像是顺手关了门的……” 第44章 就要报! 牛大力走出办公大楼，脚步匆匆朝着车间方向走去。 此时四楼的窗户内，秦怀谦站在窗帘旁边，看着牛大力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 “鱼儿上钩了，看来离收线快了，恩，听说牛家的房子有三间？也算是能够住下，不知道小啾啾喜欢西式的床，还是中式的呢？” 拥有未来二十年记忆的秦怀谦，在回来之后就忙着设下轧钢技术突破的陷阱，为了将轧钢厂内的间谍一网打尽，而这一场的间谍抓捕计划，将成为未来震荡的十年里，他秦怀谦的护身牌。 他要将未来有可能的风险全部扫平，然后守着他的小未婚妻茁壮成长。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人给惦记上了，她正在空间里把鸡蛋给收起来，琢磨着下午出去一趟，买几个藤编筐，到时候把鸡蛋放在筐子里拿出去卖。 如今空间里的养殖棚一天能有四十个鸡蛋，差不多六斤的样子，因着是要长期卖，许啾啾也想好了，哪天去买辆自行车，到时候载着两个竹编筐，走街串巷的卖。 当然了，至于这买自行车的票，还是要再等等，这玩意儿只有黑市上才有，可最近许啾啾是真的不想去黑市了。 刚把鸡蛋收好，听着空间外有人叫自己，许啾啾眨眼出了空间，打开了自己卧房的大门，就瞧见牛大婶儿站在自己屋门前。 牛婶儿站在二丫的屋子面前，脸上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双眼睛像是深夜的湖面，看不清里面是什么，黑黝黝的。 “二丫啊，不请婶儿进去坐坐？”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是没有动，反而是反手将自己的屋门给关上。 “婶儿，我和您不是很熟啊？您来找我干啥啊？” 牛婶儿瞧见许二丫就这么把门给关上，摆明了是不让自己进去，不敢置信的看向许二丫。 “我找你有好事儿，咱们进去说，这外面怪热的。” 许啾啾听着牛婶儿非要进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大声道： “牛婶儿你家被偷了，你非要进我屋里干啥！你要是怀疑我，想偷偷搜我屋，那咱们就叫警察叔叔来！” 许啾啾一提警察叔叔，牛婶儿脸上的表情顿时慌了一下，更是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 瞧着牛婶儿这样，许啾啾心里的怀疑更深了，这牛家被偷了肯定是真的，毕竟昨晚上她都看见了，可为啥被偷了，宁愿吃了哑巴亏，也不肯让警察来呢？万一就抓到了呢？那毕竟是一家子的家底呢？ 除非…… 除非牛家有什么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仔细观察牛婶儿，却瞧见牛婶儿看向自己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炙热。 “二丫！二丫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婶儿家里遭了贼，婶儿心里难过，就想找人聊聊，你看你，你这丫头误会了啊！” 许家门口的声音，将待在家里带孙子的张婶儿给待在家里照顾怀孕儿媳妇的苟婶儿两人给引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看向许家，真要是牛婶儿敢欺负许二丫，她们就敢上前把这二院的牛婶儿头发给薅光了！ 此时听见牛婶儿的话，张婶儿笑呵呵道： “牛婶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你有啥不舒服，咱们几个老姐妹唠唠嗑就是了，你找二丫那丫头干啥啊？” “是啊，是啊！” 想偷摸进去给许二丫洗脑自己儿子多优秀的牛婶儿，此时她也麻了。 “呵呵，我不是想着二丫他们家窗户可以瞧见我家，想问问看二丫，有没有瞧见有人进我们屋子不是？” 许啾啾听见这话，脸色却是丝毫不变： “牛婶儿，说来说去，您就是怀疑我不是？行，那我叫上王大姐，咱们一块儿去报警！张婶儿，您帮我叫王大姐出来一趟，麻烦您了！” 说完，许啾啾拉着牛婶儿的手腕就往大院门口扯去。 牛婶儿一瞧这架势，吓得赶紧挣脱许二丫的手，整个人快速后退离许二丫远远的，开什么玩笑，要是被当家的知道，自己报警了，回来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要知道，这些年，家里虽然看着和旁人家差不多，顶多是要吃得好些，但是家里的存款却是十分厚实的，足足三千块！这还是在他们家平日里没有刻意节省的情况下…… 而且，牛婶儿心中对于自家儿媳妇的死，一直以来都有点怀疑老伴，因着有一次自己放钱的时候，被儿媳妇突然进屋里来看见了，不过也没看清楚，因着自己也挡了大半。 但估摸是看着家底子厚实，加上怀着孩子，儿媳妇晚上就在饭桌上说自家太抠了，家底子这么厚，一抽屉的钱呢，都不给买自行车，奶粉，还说以后要天天吃肉，不然就回娘家去。 当时儿子还纳闷，问自家怎么有这么多钱，还是自己说儿媳妇看错了，那抽屉里都是毛票，只是面上有点大钞。 但那件事后没多久，儿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就大出血走了。 牛婶儿想到自己提出送儿媳妇去医院生的时候，老头子瞪向自己的那一眼，现在回想起来，牛婶儿都心跳快得不行。 如今钱丢了，要是报警抓到了小偷，一说自家的钱，那自家真是不死也要死了，更何况，就算是抓不到，自家在警察那里挂了号，老头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不去我不去！我真不是怀疑你！我要回去收拾屋子了！” 说完这话，牛婶儿麻溜的爬了起来，逃也似的回了自家屋子然后赶紧关了大门。 王大姐此时也被张婶儿给请来了前院，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王大姐也是一脑门的疑惑。 “不是，这牛家的到底想干啥啊？早上牛大力在的时候，我就问了，我说报警的，他们家偏不让，我也理解，毕竟咱们老百姓，不想和当官的扯上关系也正常，但是她自己说不报警，又跑来找许家二丫问，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咋说她好了！” 王大姐这么一说，张婶眯了眯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王大姐，你说，他们家不会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让警察知道的吧？” 张婶儿这么一说，苟婶子也点了点头： “是啊，之前他家那儿媳妇生孩子那次也是，最开始明明说是要送医院生的，牛大婶儿那时候还说呢，这是他家长孙，得在医院生，结果最后变成让接生婆来接生了。 那时候我也不懂，但是现在你看我家这条件都知道，生娃得去医院，他家平日里可比我们家过得滋润咧？” 王大姐听见这些话，也是心头一跳。 “不能吧？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能有啥事？行了行了，不说牛家了，今天街道那边知道咱们大院被偷了，给我们大院管事都开会了，从今天开始，咱们街道会加强巡逻，你们瞧见了别担心。” 张婶儿有些纳闷：“啊？不就一个毛贼吗？至于这么严肃吗？” “是啊， 我看见那些巡逻队的人，我就忍不住害怕，本来咱也没犯啥错，但就是心慌。”苟婶儿也嘀咕。 反倒是许啾啾，听见这话后，没什么感觉，反正她也要过段时间才去黑市，有巡逻队正好，还安全呢！ 王大姐吩咐完了走了，许啾啾也想跟着回屋去了，她还忙着种花生换积分呢！ 可刚刚走了一步，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角，顺着那拉住衣角的手往上看。 “张婶？您拉着我干啥？” 张婶儿听见这话，用下巴朝着西边厢房刘家的位置抬了抬。 “二丫啊，你给婶儿说说，那天医院咋回事啊？怎么这两天刘家的门都不出了，刘峰那孩子也是，那眼睛下面又黑又肿的，本来想着等美丽那孩子出院了，咱们大院的人去看一看的，这都几天了，美丽那孩子也没回来。” 许啾啾这才恍然想起来，对哦，今天都周四了，想来美丽一家已经踏上去香港的行程了。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还是等刘家人自己说吧，毕竟刘婶儿除了比较爱炫耀外，对自己其实还算不错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反正美丽姐手术是成功的。” 许啾啾说完这话就回屋了。 躺在床上，闭眼去空间里收了一波花生， 睁开眼等待的时候，许啾啾这才回过味来了。 不是，这牛婶儿找自己，不会是还在打自己的主意吧？ 这他妈的，家底子都被偷了，就没点教训？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许啾啾起身给小妹说了声去买菜去了，便匆匆出门。 问了两人，许啾啾找到了这片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许啾啾匆匆出门这件事，没人注意，前院的两家人现在正凑在一块儿说刘家的事儿呢。 因为张家西晒，屋里闷热的缘故，张婶儿干脆拎着两个孙子在苟家的堂屋里聊天。 张婶儿喝了一碗凉水，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道：“我估摸着啊，刘家那娃怕是没了，你没瞧见，美丽那孩子炕上的血啊，我的妈呀……” 苟婶听见这话，心里有些不得劲，她家里还有个孕妇呢！这张婶儿说话万一把人吓到了，当下也没往日里那么附和张婶儿了。 “那都是刘家的事儿，咱们也别言语，等刘婶儿啥时候自己说吧。” 张婶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不乐意了，但屁股还是坐在苟家没动，没法子，自家朝西的窗户，屋里实在太热了！ 两人坐在屋里补着家里的衣服，鞋垫啥的，就听见许啾啾的声音响起。 “警察叔叔，就是这里！” 房间里的三个大人听见警察叔叔这四个字，都下意识抬头望去，只看见许啾啾带着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径直穿过前院朝着后面走去。 “苟家的，那是许二丫？她后面跟着的是警察？” “好像是的……她刚才不是说要报警洗刷自己的怀疑？我还以为这丫头就是说着玩的，哪想到……” “是啊，这孩子的胆子太大了，派出所哎，我这辈子都不敢进去，她这么小个娃娃，就去报警了，走，咱们去看看，我也好奇呢，这牛家的钱到底是咋被偷的？” 苟婶儿点点头，将手上的鞋垫给放在餐桌上，瞧见自家大儿媳蠢蠢欲动，连忙道： “孩子，你就别去了，看热闹的人多，你这肚子可不能挤。” “行吧，妈，那你也注意安全啊……” - 许啾啾此时正带着两名警察敲响了牛家的堂屋门，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堂屋大门从离开打开，牛婶儿瞧见许二丫的脸后，脸上瞬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但等瞧见许啾啾身旁的两位警察后，这灿烂的笑容就瞬间卡在了脸上。 “这，这是干啥啊？ ” 许啾啾却没回答牛婶儿的话，转而对两位警察叔叔道： “警察叔叔，这就是今天早上发现被偷的牛婶儿，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帮牛婶儿找到小偷，不然她一天到晚怀疑我们这些邻居，我们啥事儿没干，还要被泼脏水！” 许啾啾的话一出，牛婶儿只觉得天转地也转，她的脑子就像是有人用一根擀面棍在疯狂的搅拌，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 “警察叔叔，你们看，牛婶儿瞧见你们来帮忙抓小偷，都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挽着牛婶儿的手臂，强行将人给带进了堂屋里。 “牛婶儿，你快说说看，你家的钱都是在哪里被偷的？” 两名警察看着这位被偷的牛婶儿，却仿佛没看出她脸上的异样一般，和善的陪着对方将屋子里被偷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堂屋的大门这里有被撬的痕迹，这痕迹也很少，证明小偷是个熟手。” “地面上证据肯定没有了，不过这种熟手的小偷在深夜大部分都不走地面，来，借个梯子，我上去看看。” “果然，这上面有人在最近踩过的新鲜脚印，看上去应该是两个人，一个脚印重，一个脚印轻。” 两名警察一边说，一边记录着，站在屋檐下的牛婶儿额头上的汗水却是如同雨水般往下流。 “牛婶儿，你们家的情况我们记录了，小偷大概率是外面的熟手，应该不是你们邻居，当然了，如果有消息了，我们通知你。” 两名警察说完便走了，而许啾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请警察来，以及警察查找这些证据，怎么说呢，好像太顺利了？ 顺利得像是他们好像一早就等着自己去报案一样？？ 第45章 观众不买账 下午五点半，轧钢厂的工人老大哥们都下班到家了，牛大力还没到家，他今儿刚拿了钱，自然要去办事，毕竟王陆这家伙的钱可不是好拿的，这些年他手上的人名可不少！ 牛建军今天到家倒是挺早的，没法子，没钱啊！想和纺织厂的小娘们玩儿都玩不起，还是早点回家吃饭吧！ 堂屋里，牛婶儿今天难得做的红薯饭，红薯和米饭混合蒸熟，对于孙寡妇家可能是难得的一顿干饭，但是牛建军瞧见这饭，却是兴致阑珊。 “妈，我都跟你说我不爱吃红薯了，你咋还做红薯饭啊？下次别做了，对了，早上爸不是说不想报警，怎么刚才回院子的时候，听说警察来咱们家搜查了？” 一边说着，牛建军一边开始夹菜配着自己的米饭吃下肚，丝毫没有等老妈动筷之后再动的意思。 牛婶儿也不在乎这些，她此时双手手指紧扣，快速咽了几口口水，看向正在飞速吃着饭的儿子： “建军啊，这事儿你就别和你爸说了，让他知道又要吵吵。” 牛建军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像你们这些老娘们，一天到晚张着嘴巴到处巴巴。” 听见这话，牛婶儿松了口气，行了，家里来了警察这件事儿，能瞒几天算几天吧！ 警局内。 那两名前去牛婶儿家的警察正抓着两名犯人回警局，如果许啾啾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就是昨晚上的那两个小偷。 “老实交代，昨晚上偷的人家，偷了多少钱！” 两个小偷也觉得纳闷，这偷了几十年了，从来没有被人抓到过，怎么自己两个在老莫西餐厅庆祝差不多可以金盆洗手之后，刚刚走出餐厅，就直接被带到警察局来了？ “警察叔叔！冤枉啊！我俩昨晚上门都没出！又怎么会去偷人家的钱呢！” “是啊是啊！警察叔叔，你们肯定抓错人了！” 看着两人嘴硬的模样，两名警察却是没有搭理，反而开口询问： “是谁让你们去牛家偷钱的？你们是否接触了境外势力？” 原本以为是抓小偷，想来个死不认账的两兄弟，认为只要不把平日里藏钱的地方说出来，大不了把自己抓着关个几天，就只能把自己放出来。 可如今听见这话，一胖一瘦对视一眼，慌了。 “不是，警察叔叔，我们从来没接触过境外势力啊！您不信可以去问，我们两个都是孤儿，就是当初爸妈被狗日的小**抓去挖矿，后来就没消息，我们听人说，好多人都死在那了，这什么境外势力和我两是杀父之仇啊！” 警察听见这话，用笔点了点桌面。 “那现在告诉你们，你们昨晚偷的这家人，他家涉及勾结境外势力，但是由于你们把钱偷走了，所以他们刚好能够逃过一劫。” 听见这话，一胖一瘦两小偷愣了，随即对视一眼。 瘦子先道：“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之所以盯上他家，是因为那个女人昨天白天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块外国牌子的手表，我们认识那块表，要好几百，加上她问了三轮车地址，所以我们知道她住在永丰巷太平胡同，白天本来打算把表偷了，结果跟丢了。” 胖子听着连连点头，接着道：“对对对，所以我和我哥就想着，去他家把表偷了……结果我们晚上到她家的时候，就想着来都来了，搜一下看看，毕竟能花几百块买表的人家，那家底子肯定也不错，这不是，就，搜出来了一笔钱，好家伙，三千多块啊！我们哥俩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这户人家是什么当官的咧……” 两名警察听见这个数额，对视一笑。 “成，算你们两个检举有功，但是因为你们偷窃的行为，还是需要改造哈！大概率是给你们两安排下乡改造。” 一胖一瘦听见这话，叹了口气，两人却没有任何反悔招供的意思， “警察叔叔，我们哥俩偷东西的确不对，我们没话说，只要把那些王八蛋全部抓起来枪毙，我们也算给爸妈报仇了！” 瘦子说完这话，两人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他俩因为父母被狗日的抓壮丁，没得庇护，好在周围街坊邻居看不下眼的，东家一把玉米粒，西家一把二合面，吃着百家饭长大，但毕竟没钱上学，找工作没人要，又因为没家里人撑腰，就是在街上混也老被欺负，好在两个人抱团，和一个老瞎子学了偷东西这门手艺，这才没死在哪个不长眼的冬季。 好不容易长大了，如今没个工作在京城里混迹，原本就是三天两头被动员下乡学习的，原本昨天偷了钱也是想着有钱傍身，下乡之后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如今虽然还是下乡，可好歹也算是离开家乡之前，给爸妈报仇了，如果不是当年那狗日的抓壮丁，他们两兄弟有父母，又是本地户，也许也能像别家孩子一样，虽说也吃不饱，穿不暖，可也能磕磕绊绊把学上了，运气好，也能接班父母的工作，娶个媳妇，生个娃。 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直站在审讯室门外的秦怀谦，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里面两个痛哭流涕的男孩，轻叹了口气。 “下乡的时候，尽量把他们分配在一块儿吧。” 一旁的警察点点头： “成，到时候我给人说一声，那咱们现在是……开始抓捕行动？” “再等等，等牛大力把东西给他的上线，咱们要人赃并获。” “好的长官！” - 许家一家正吃着饭，许啾啾也没提自己今天报警的事情，因为她心里觉得牛家有问题，那两个警察来记录的时候，那本子上写的都是牛家家里的东西。 虽然自己没有报过警，但是许啾啾还是觉得这样是不太正常。 晚上，许啾啾把水盆端进空间，坐在下午买的小木凳上用香皂洗着脚，再用抹脚布给擦干净，这才将百变鞋给变成凉拖的质感，踩着去外面倒洗脚水。 “妈，我不想相亲，我爱美丽。” 听着西边厢房里的声音，许啾啾下意识减轻了脚步声。 “刘峰，我知道，我知道美丽这孩子是个好的，但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已经不是你媳妇儿了！” 刘婶儿的话后，屋内沉默了三四秒，随后传来了刘峰的怒吼。 “我不！我不！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妈！如果不是你逼着美丽生孩子，美丽根本就不会成现在这样，是我对不起美丽！” “生孩子是每个女人的命！她王美丽就是命不好！和你没关系！” “妈！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找美丽，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孩子，我也不能失去她！” “她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我们老刘家三代单传，你这样是想让我死了都不能对不起老刘家列祖列宗！”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合着这都几天了，刘家母子两还在纠结这件事儿呢？ 人王美丽这会儿怕不是都已经到香江了吧？ “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真的很痛苦！许二丫那天也瞧见了，美丽的爸妈多么恨我！” 把洗脚水倒进排水沟里，许啾啾起身准备回屋，不想再听这琼瑶剧，就瞧见大姐夫也端着个木盆出来倒水，显然，他也听见西厢房母子两的声音了，不过，大姐夫脸上的鄙夷有些明显，瞧见自己看过去，对自己笑了笑，然后快速回屋又出来，递过来两颗大白兔奶糖。 “刷牙前吃，招娣说你爱吃。” 说完这话，李健瞥了一眼西厢房，又压低声音道： “你还小，听着这话别觉得那刘峰就是个好人，他要是真的爱他媳妇儿，就应该在她媳妇儿出事当天直接结扎，这样他妈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和他媳妇儿分开，明白不？他家这样闹，无非是把他儿子给摘出来，他妈当个恶婆婆，将来好再娶媳妇儿。” 手里抓着大白兔奶糖，听着大姐夫李健的话，许啾啾惊了。 好家伙，听着这话，怎么感觉你才像是重生的人啊？脑瓜子咋转得这么快的？难怪呢，她刚才听的时候还纳闷，要真的这么爱，前两天没吵起来，今天才吵起来？ 咋的，刘婶儿能忍住今天才念叨让你再娶媳妇儿？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啊，刘家还真可能就是像大姐夫李健说的那样，演戏呢！ 演给他们这个院邻居们看的！ 一想到自己是人家安排好的观众，而且还是演深情人设为了娶媳妇儿用的，许啾啾也不乐意了。 正巧这时，刘峰又念叨了自己的名字。 仿佛自己好像是见证他被王家欺负了一样，许啾啾翻了个白眼，你演戏归演戏，拉扯姐干啥？你都没给出场费！ 当下也高声道： “刘婶儿，我觉得刘峰哥说得对！ 这美丽姐才因为怀着刘峰哥的孩子出事，刘峰哥要是转头就去相亲，那不是成了那无情无义，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了！ 毕竟那天美丽姐娘家人虽然很痛苦，很伤心，但是对刘峰哥这个女婿还是没说啥，多么通情达理啊！就连刘婶儿你硬逼着刘峰哥在美丽姐刚刚没了孩子之后就离婚，王家都没打上门来，那可太通情达理了啊！ 上哪去找比王家更好的亲家了啊！要我说啊刘婶儿，现在医术在发展，现在不能生，不代表以后不能生嘛！刘峰哥可以和美丽姐一块儿等啊！再说了，刘婶儿你说列祖列宗……那你这不是封建迷信吗？你这可要不得！” 因为偷听刘家母子吵架而格外安静的大院，许啾啾的话就像是颗炸弹一般，直接把大院给炸开了。 张可可站在窗户后面，听见这话，想到自己刚刚还对刘峰对媳妇儿的“爱和痛苦”感动得流泪，现在只觉得自己被许家二丫给抽了一大嘴巴子，默默地把眼泪擦了，心里暗道： “张可可啊张可可，你怎么回事？现在连许二丫的脑子都比不过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如果有不是贪财好色的男人，那绝对是这个男人伪装得太好了！以后再为男人心痛，你就是个傻子！” 张家老夫妻两人躺在炕上，他们倒是没有被刘家的戏给唬住了，反倒是在感慨这刘家真是铁心肠，不能生娃了就立马离婚了，听见许二丫戳破刘家的戏，两口子忍不住笑了。 张大哥和张二哥两家更是了，原本听着还觉得这刘峰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许二丫这么一说，再一想着刘峰方才的话，心里还有啥不明白的？ “呸！无耻！” “呸！小人！” 两个刚刚还在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媳妇儿，此时也茫然了。 “咋觉得许二丫好像在骂刘峰呢？但又好像没骂？” 看见自己媳妇儿这傻愣愣的样子，两兄弟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忧伤。 就自家媳妇儿这脑子，怕是永远都不能转正了…… 其余两家也发生了和张家相同的对话。 唯独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刘家，此时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屋子里鸦雀无声，但很快，刘婶儿的哭声便响了起来。 许妈从听见自家二丫的话，便麻溜的踩着鞋就出了屋，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拍在许啾啾的后背，听着架势唬人，但许啾啾知道，一点也不疼！ “你个死丫头！要你说！你才多大！你懂个屁！你给我回屋去！” “她刘婶儿啊，你千万别多想！二丫这丫头就是个直肠子，她没有说你家的意思啊！” 许妈说完，大院又安静了一秒。 躺在炕上的张妈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直肠子……看来这许二丫啊，说话是随了她妈了。” 果然，刘婶家的哭声更大了起来。 “天杀的啊！王大姐王大姐！这大院没法待了啊！欺负人！太欺负人了！我老太婆的脸都被扯到地上踩了啊！” 后院刚刚睡下的管院王大姐猛地坐起身来，双手烦躁地揉搓头顶： “不是，这又咋了啊？！” 第46章 真翘 一晚上的时间，拜刘婶所赐，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她那儿媳妇，哦不，应该是前儿媳妇，前几天流产了，以后都不能生了，她儿子刘峰在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下，和那前儿媳妇离婚了。 当然了，这个说辞吧，中院和后院的人还能接受，前院的几乎人家对这个说辞那是嗤之以鼻。 也是多亏了这件事儿，牛家被偷的事情已经成为不了大家口中的谈资了，至于昨天警察来牛家调查取证这件事儿，那就更没啥好说的。 许妈自从给自己女儿招赘之后，在车间的人缘倒是诡异的好了起来。 此时，许妈身旁两个工位的大姐也好奇问道： “你们大院那个刘峰，她媳妇儿真的不能生了？她媳妇儿出事那天不是你家送去医院的，你不知道这事儿？” 许妈摇摇头：“我哪知道这事儿啊，他媳妇儿推出来手术室就说手术成功，然后让他留下来医生有话和他说，我和我家的就跟着把那孩子送去病房了，后来我家二丫说她帮忙守着，让我们先回家去，你忘了，那天我家刚办喜事呢，总不好才结婚当晚我俩不在家吧？” “哦，对哦，我都给忘了！那这事儿是谁说的啊？我刚去厕所都听见人聊呢！” 听见这话，许妈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事儿，是昨晚上刘峰和他妈在屋里吵架说出来的，你也知道，咱们那平房，基本都是木头做的，说话声音一大，整个院的人都能听见。” “呀？那他们家可不地道，这媳妇儿刚流产就离婚，不能生的事情还被婆婆说得到处都知道！” 这年头能够在车间干活的女性，那都没有脑子笨的，各个都是追求进步的，如今听见许妈这么一说，虽然没明着说吧，但是许妈那表情就已经能表达很多消息了。 于是，许妈车间掌握了‘真相’的工人们，都悄摸的趁着空档找自己好朋友去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得说道说道？ - 牛大力今儿上班听到刘家的事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真是蠢得很！就算是要离婚，也不能现在当头上离，至少也得过个几个月，再随便找个理由离啊！啧啧，不过，这突破的新技术怎么保密得这么严格？该死！” 不过，牛大力毕竟在轧钢厂也上了二十年的班了，虽然炼钢新技术保存十分小心，可还是让牛大力在中午换班的时候抓住了空档。 趁着没人的时候，从档案室的二楼的窗户翻了进去，牛大力落地的时候大概是脚脖子崴了一下，忍不住龇牙咧嘴骂了几句。 “妈的，狗日的，要不是为了钱，哪个瓜娃子才听王陆的话！” 一边骂着，牛大力戴着针织手套的手却没有停歇，快速在文件档里翻找，等确认办公桌上没有写着机密文件的文档后，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应该不是陷阱，也是，这都六七年了……” 说完这话，牛大力单膝下跪蹲在办公桌内，从身上掏出一根铁卡子，将卡子掰开，朝着抽屉的锁眼捅了几下。 “啪嗒。”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牛大力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笑意。 “这点小玩意儿，能挡住老子？” 说着话的功夫，牛大力将抽屉给打开了，里面安静躺着一份牛皮纸袋封起来的文件，上面写着——机密文件2834 瞧着这个久违了的称号，牛大力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偷到机密文件，那一次，王陆发了五百块的奖金给自己，而自己，就是靠着这五百块的奖金，娶到了如今的媳妇儿。 摇了摇头，牛大力将文件袋给直接拿了出来，卷吧卷吧塞到了自己的裤腰带上。 接着将抽屉给小心关回去，再把地上自己的脚印给小心擦干净，甚至连窗户上的脚印也没有漏掉。 目睹完这一场熟练的潜入，秦怀谦将望远镜放下，扭头看向一旁的轧钢厂保卫队队长。 “这就是您所谓的保卫森严？” 四十出头，从部队退伍下来分配到轧钢厂的保卫队队长王刚，此时瞪着一双眼睛，只恨面前没有个地缝给自己钻进去。 “是我的疏忽，轧钢厂里埋伏了这么大一只老鼠都没察觉到，等这次事情处理好，还是你来坐这个位置吧。” 秦怀谦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王哥，我不能坐这个位置，坐在你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反而影响我的行动。” “不过，如果有需要王哥你配合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王刚听见这话，这才露出了笑容，有些感慨道： “狗日的坏东西们，老子当年上战场打一个算一个，现在他们藏起来了，我倒是不好打了，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将来还得看你们这帮年轻人守卫祖国了！” 秦怀谦听着王刚的话，不由想到，上辈子王刚也是抓住了隐藏的间谍，但在抓捕过程中，对方拿小孩做人质，王刚在对峙过程中，身中数枪，却还是将小女孩给护在怀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想到这里，秦怀谦再看向一旁声音洪亮的王刚，笑了。 牛大力可不知道，自己的盗窃行为已经被全程围观，他此时正快速奔走在楼内，要把材料交给王陆。 到了采购科的办公室跟前。 “嘘嘘~” 一阵快速又低沉的口哨声从牛大力的嘴中传出，很快，采购科的大门被打开，牛大力看了一眼走廊，瞧着没人，直接将文件递给王陆。 “这是你要的东西，我走了。” 说完，牛大力不等王陆说话，径直走向楼梯下楼，他出来上厕所的时间太久了，得赶紧的回车间去，否则到时候查起来这失窃的事情，免不得会追到自己头上。 牛大力一边想着，脚下快速狂奔着，就在一脚踏出一楼楼梯的第一个台阶后，牛大力只觉得脚腕子有什么东西绊到自己，整个人飞扑了出去。 到这里，牛大力也只是在心中咒骂，是哪个傻叉在楼梯口弄了根绳子！然而，等牛大力扑倒在地后，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四面八方的保卫队的人后，以及那快速塞到自己嘴里的棉布后，他明白了。 他完蛋了。 - 因为此次抓捕行动，是由公安部门和永丰巷派出所，以及轧钢厂的保卫队共同行动，所以拔萝卜带泥，牛大力以及其家人都被保卫队悄声的从各个岗位上带了出来。 而大院内。 许啾啾刚把花生给卖了换成了积分，犹豫着是把墙面给刷了，还是再攒攒看两个积分能买啥，就听见空间外传来了动静。 睁开眼，从床上起来，虽然穿着全套自带温度调节的衣服，但是许啾啾的额头还是汗水直流，把两鬓的头发都打湿了黏在脸上。 站到打开通风的北窗户边上，许啾啾望去，就瞧见昨天来的那两名警察，正在和牛婶儿说话。 “婶儿，昨天我们来了做了纪录，今天主要是请你去警局补一个报警的纪录。” 牛婶儿一听要去警局，那一双眼睛瞪大得像牛眼睛一样，圆鼓鼓的。 “啥？这又不是我报警的，为啥还要我去啊？你们应该找，找许二丫啊！那！就是那个丫头！” 许啾啾看着牛婶儿指向自己的手指，无辜的眨眨眼。 而两名警察却是对自己笑着点点头：“这位小同志也跟着一块儿吧，婶儿，没啥的，就是请你去补一个报警的申请单。” “我不去我不去！” “婶儿，您看您这样，不是不配合我们警察工作？你这样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我，我不是……我就是怕……哎呀……” 在两位民警的劝说下，牛婶儿不得不跟着去了警局，当然了，在她的一再强调下，许啾啾也跟着去了，毕竟昨天是她报警的。 走出了大院，许啾啾看着刚才还笑着的两名民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而且还一左一右堵住了牛婶儿的空间，心里直打鼓。 这是出啥事儿了？ 等到了警局，许啾啾就被女警给请去了一旁喝水，这水还怪甜的，里头应该是放了红糖。 而牛婶儿则是被两名民警给直接铐上手铐，带去了走廊一侧的审讯室。 “你们抓俺干啥！你们这是做啥！天啊！警察杀人了啊！救命啊！” 被铐上手铐的牛婶儿顿觉不对，凄厉的嚎叫着，然后嘴里被塞了一团棉布。 “老实点！有什么想说的，待会儿我们审讯的时候让你说个够！” 许啾啾听见牛婶儿的声音，心中却是更加茫然了。 难道，牛家真的牵扯到什么事里面去了？ 可是，可是自己看的原书里面可没有这个情节啊？要知道，在张可可的视角中，牛家就是普通人家，工作普通，住房普通，到了后来女主将轧钢厂买下再创辉煌的时候，牛家依旧还是本本分分生活。 怎么现在，还没到七零年代，这牛家就出事了？ 许啾啾坐在椅子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好在警察局里有吊扇，倒是比在大院里要凉快些，干脆坐在椅子上假装自己睡着了，实际上闪身进了空间种花生。 许啾啾决定了，还是想看看，两个积分能买到啥东西 ，于是种花生，收鸡蛋，然后坐在茅草房里看原主的初中课本消磨时间， 就在许啾啾刚刚背下第二首古诗的时候，感觉到空间外有人碰自己，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男人，许啾啾微微皱眉。 秦怀谦瞧见自家小丫头在椅子上睡着，正拿了一张棉布叠起来准备给小丫头垫一下头，免得她睡醒了脖子痛，哪里想到小丫头还挺警惕的，刚刚将棉布给放上，一双眼睛就睁开了，此时正充满了警惕的看着自己。 “是你？” 秦怀谦点了点头，坐到了小丫头对面的空位上。 “这样睡觉，醒了会脖子酸，下次睡之前找个东西垫一垫。 ”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张叠起来的棉布。 “谢谢，不过，我们认识吗？” 自从上次这人帮忙，到今天的这件事，许啾啾总觉得，这人似乎认识自己？ 听见这话，秦怀谦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叫秦怀谦，小时候经常在永丰巷玩，那个时候你经常跟在你姐姐后面的。” 说完，秦怀谦一双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小丫头。 许啾啾听见这个名字，更是迷茫了，秦怀谦？她不记得有在原书里面看见过这么一个人啊？ 而且，这人长得还挺帅的…… 咋说呢，长得特别像上辈子一个很红的男明星！ 诚实的摇摇头，许啾啾也不忽悠人。 “不记得了，我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可能是记性太差的缘故吧，不过，你上次也是认出我了？” 秦怀谦点点头。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纳闷，这人眼力这么牛？小时候的玩伴儿，隔了这么多年都能一眼就认出来。 眼力这么好，怎么不做警察呢？ 警察？ 等等！ “你，你是警察？” 许啾啾下意识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等问出来了才看见对方身上穿的衣服，有点眼熟，好像是大姐轧钢厂的厂服？ 所以，自己刚才是问了个什么白痴问题？ 为了避免被这位秦怀谦同志认为是个傻子，许啾啾连忙更正：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没看见你的衣服，那什么，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听见这话，秦怀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什么，对了，刚刚回来听说你姐姐结婚了，都没来得及祝贺，正好遇见你，也是缘分，这份礼物希望你帮我转交给你大姐。” 说着话，秦怀谦从怀中掏出一个用丝带包着的礼盒，递给了许啾啾。 接着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了一个小铁盒。 “这是帮忙送礼物的谢礼。” 想到是给大姐的新婚贺礼，许啾啾没怎么推辞就收下了，至于那份跑路费，自然也不会拒绝啦！ 许啾啾低头将礼物放好的时候，秦怀谦看了一眼门外，站起身来道： “许啾啾，我还有事，先走了，保重身体，回见！” 说完，便迈着大步离开了房间，许啾啾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 待瞧见这人走出房间后，许啾啾才眨了眨眼，小声嘀咕： “屁股真翘啊……” 第47章 天降 送走了翘臀秦怀谦，许啾啾才发现，自己忘记把棉布还给他了，不过，想到他身上的厂服，到时候让姐夫去还吧， 至于为啥不是大姐？ 开什么玩笑，让大姐去找一个翘屁帅哥？李健不气死了？ 是了，虽然才和李健接触没有几天，但是许啾啾就是肯定，这家伙是个醋王！ 低头把手里的跑路费铁盒子打开，瞧见里面放着的大白兔奶糖，许啾啾愣了一下。 “随身带着这么多奶糖？一，二……十颗呢，这大白兔在百货商店都卖两块五一斤，这十颗下来，也得两毛了，就跑个腿递个东西，还怪大手笔的。” 拿出一颗来，拨开糖纸，散发着满满奶香的大白兔奶糖就出现在了手中，塞进嘴里。 真甜！ 将糖盒子给揣进右兜，礼物盒给揣进左兜，许啾啾看了一眼手中折叠起来的棉布，放在脖子后当靠枕，双手环胸闭上双眼。 - 许啾啾原本以为来警局很快就能把自己放出去，结果这一待，就待到了下午三点过。 好在手里有秦怀谦给的奶糖，许啾啾差不多半个小时吃一颗，小铁盒子很快空了大半。 “许啾啾？” “我在！” “你的事情已经清楚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记住，回去之后不要瞎说，有人问起牛家的人，你就说不知道，明白了没？” 许啾啾连忙点头： “我本来也不知道呀！” 说话的女警听见这话，笑了笑： “行，就是嘱咐你一声，免得这背地里有人对你打击报复，把字签了就回去吧！” 许啾啾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辅助调查，看了一遍内容没什么问题，这才签了名。 许啾啾走了，秦怀谦站在警局二楼的窗口，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良久才收回视线，拿起手中的审讯记录，转身走去了会议室。 因为是三方联合抓捕，此时会议室内坐满了人，大家的脸上都带着隐隐的兴奋，这么多年了，谁能想到，轧钢厂内竟然还潜伏着间谍啊！而且还被他们当场人赃俱获！ 秦怀谦站在会议桌的最前方，将口供放在桌上，板着脸严肃道：“此次抓捕行动快速且保密，但由于当事人王陆的顽强抵抗，被抓捕后完全不配合审讯，且多次有自杀倾向，进度陷入了迟缓状态。” 话说完，会议室内的众人的兴奋都退去了，反之则是带上了凝重的表情。 “鉴于王陆不肯交代更多的犯罪人员名单，而牛大力作为王陆的下线，这些年和王陆都是单线联络，也交代不出，所以，咱们现在先梳理王陆这些年的交际圈，同时，我建议将这次报案的小同志给于奖励通报，安排一份轧钢厂内部的工作，观察是否有人出手。” 秦怀谦的话说出口，台下的人们都微微点头，不点头不行，这次的抓捕行动，说是三方联合，但实际上几乎都是这个年仅十八岁的秦公安一手安排，他们就是负责执行的。 所以，秦公安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秦怀谦看着没人反对，微微点了点头，很好，小丫头的工作搞定了。 “接下来，我将做为轧钢厂采购科的一员，住进牛大力一家原本的房子，近距离观察这个大院的人员，以及观察是否还有残余分子对报案小同志的打击报复。” 听见这话，坐在底下的众人点点头，没人拒绝。 他们听懂了，秦怀谦的意思是，将这次报案的小丫头作为诱饵钓鱼，看能不能把藏在角落里的人给引出来，作为补贴，则是给这个小丫头一份工作。 没毛病，毕竟做诱饵可是一份有生命危险的工作，好在有秦怀谦在，倒是可以保障对方的人身安全。 “行，会议通过的话，散会。” - 许啾啾回到大院后，被张婶儿瞧见，一边坐在小木凳上择菜，一边问道： “二丫，咋就你一个人回来？牛家的呢？你们咋去这么久啊？” 苟婶子正在水井旁用搓衣板洗衣服，听见张婶儿的声音抬头望去，瞧见许啾啾后，还特意朝她身后望了一眼。 “对哦，二丫，牛婶儿呢？” 许啾啾摇摇头，一脸迷茫： “不知道啊，反正就说让我回来，估计是刘婶儿待在警局想看着警察抓人？” 许啾啾说完之后，就瞧见两个婶子一脸的迷茫。 不是，她俩真信了？？ “我回去准备做饭了！来娣！” “来啦！” 来娣的房间门打开，露出了许来娣的小脑袋，以及她那塞得满满的小嘴巴。 “过来揉面，咱们今晚儿上做红薯饼子吃。” 至于为啥是红薯饼，因为白面饼子有点太打眼了，但是许啾啾也不想吃二合面，所以折中，红薯饼吧！ 然而，就算是许啾啾觉得勉强的红薯饼，落在苟婶的耳朵里，那也是干的呢！ 晚上这顿饭吃干饭，许家这招赘了个女婿之后，过得日子也太嚣张了！不行，得空还是得让老苟和许家当家的说说看，这钱哪能这么花呢？ 至于张婶儿，她们家一向吃得都挺好的，倒是不在意这一顿红薯饼，她是觉得许啾啾这丫头，有点懒散。 “她苟婶，你发现没？之前有大丫撑着，倒是觉不出来，如今大丫去上班了，家里活计就剩二丫和三丫，这一下子就露馅了吧，你瞅瞅，二丫这丫头，使唤三丫使唤得多顺口啊？ 又是洗衣服，又是烧火，又是洗菜揉面的，合着这二丫待在家里，除了做菜，啥也不做啊！” 苟婶儿听见这话，转过身去瞧了一眼乖乖洗番茄和红薯的三丫，以及坐在小木凳上正在吃大白兔奶糖的二丫。 啧啧，这二丫啊，废了！ “二丫啊，你这么偷懒，将来可不好找婆家咧！” 刚刚吃下一颗大白兔奶糖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反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啊？我？” 张婶儿也跟着道： “对啊，你瞧瞧，这在家里的女人要做的活计可多了，像是现在天气好，就应该晒点白菜啥的做咸菜啊，再不济也应该做点针线活，把家里的东西该缝补的缝补了，免得还要工作的人劳心。” 许啾啾听着这些家务，沉默了。 说实话，她真的很懒…… 但是吧，这六十年代想要请个钟点工阿姨是真的痴人做梦，两个婶子说的活，还真是对的。 但是，许啾啾不乐意。 她可不爱这种所谓的为你好的劝诫。 “没事儿的婶子，我才十五岁，离嫁人还远着呢，再说了，我们家也没啥要缝补的啊？” 这话倒是真的，许家不像是张家，男人多，孩子多，这穿衣服就废，睡的床单也老是破洞。 许家除了许爸，和新招上门的姑爷，剩下的全是女的，穿衣服也仔细，床单也不会被磨破。 再说了，就算大姐许招娣和大姐夫李健两个人热衷于造人运动把床单磨破了，按照两人的性子，那也绝对是大半夜起床缝补的，绝对是轮不到自己发现的。 张婶儿瞧见许啾啾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被话塞得不知道说啥了，毕竟，在张英看来，自家张可可从小不干家务那是为了保持手的细嫩，将来找个高门大户，你许啾啾学着我家可可不干家务，你想干啥？你也想嫁一个高门大户？ 就你那小瘦丁的模样？做梦去吧！ 苟婶子则是抿了抿嘴，没有再说啥，转过身回到家里了，和大儿媳妇道： “这许家啊，多了两个工人 ，真是猖狂啊！瞧瞧，说啥，没啥要缝补的？咋的，他们家以后都穿新发的制服了？行吧，就算厂里每年都发厂服，那她们两个小的呢？每年都穿新做的衣服了？ 真是够显摆的他家！” 说完，苟婶儿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水，心里越想越委屈，咋感觉，他们苟家在这前院，成了垫底的了呢？ 苟婶儿这头还在幽怨着呢，那头轧钢厂的工人们都下班了，今儿个大家一下班，那就像是弓箭上的箭一般，刷的一声就窜出厂去了。 这倒不是人有三急，而是临下班的时候，轧钢厂的广播突然播了一条通知，这一通知，整个厂区的人都沸腾了。 一个小时前。 “咳咳，通知通知，请本厂所有工人都放下手中的事，这则通知非常重要。” 车间内，工人们还是头一次听见这样要求的广播通知，在询问了各小组的组长后，纷纷停下了 手中的活，站在原地认真看向广播位置，想知道厂里要说啥。 “通知如下，本厂保卫队，于今日抓捕了宝岛安插在我厂的间谍分子，间谍分子名单如下。 采购科科长王陆，以及第二车间的工人牛大力。 请有与这两人密切接触过的人，与各级领导进行报备，以及，有见过与这两人有联系的人也需进行报备。” 通知说完，整个轧钢厂内都陷入一片安静，工人们左右对望，又或者是前后眺望。 “不是，刚刚广播里说啥了？说，说抓到间谍了？” “对对对，我以为我听错了呢！就是抓到间谍了！” “那什么，那一个是采销科的科长，还有一个是二车间的牛大力！” “我去！幸亏那牛大力不是咱们车间的！不然咱们不都得去接受审问呢！” “哎，不是，我记得牛大力他儿子不是保卫科的？好家伙，这不会是故意混进保卫科，是为了窃取咱们的资料吧？” 相对于这些没见过牛大力的人，大家在热情讨论，而对于和牛大力一个车间，以及和牛大力一个大院的邻居们，此时此刻却是有些恍惚。 许爸听完广播后，一脸不可置信，手撑在机器上嘟囔着：“牛大力？我们院里的那个牛大力？是，是个间谍？搞错了吧？那，那牛大力不打小就在轧钢厂干嘛？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 ，他就已经是轧钢厂的工人了，那时候才十几岁，都没成年吧？” “哟，许树，这牛大力是你们院里的？他平常就没透露出啥不一样的？你们就没察觉到？” 许爸苦笑着摇摇头：“跟咱们都一样啊！我要是察觉到了，不早就举报他丫的了？不说了，我还得去和组长报备这邻居关系呢……” 许妈此时也白着脸，朝着组长所在的办公室走去，如果仔细看，还能瞧见许妈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想到了前几天牛婶儿还笑呵呵的和自己打探二丫将来的打算。 当时她也只没觉得有啥，只以为是邻居们之间的随便聊聊，直到后来瞧着牛婶儿看二丫的目光才觉过味来。 牛婶儿看上自家二丫了。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许妈会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毕竟牛家就在院里，家里又有两个工人，儿子保卫科的也神气，不过因为大丫招赘的事儿吧，家里现在四个工人，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傲视群雄，自己也不是让老许断根的人了。 自然而然的，许妈对二丫的想法就不同了。 买一份工作，那是肯定的，那既然有了工作，找的对象就不能是以前的那种思路了，按照许妈的想法来看，二丫有工作了，那对象有工作是最低的要求，这条要求之后，还有家庭简单，父母最好也有工作，像牛家这样结过婚的，家里还有个儿子的，说实话，许妈看不上眼了。 如今朝着组长办公室走去，许妈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自己给大丫招赘了，否则牛婶儿这么一试探，自己说不定就答应了，到时候自己一家人都是间谍的亲家，那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就在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朝着各自组长的办公室走去的同时，广播声再次响起。 “通知通知，此次抓捕间谍行动，我厂工人子女许啾啾做出了重大贡献，经过厂里讨论，先做出如下通报表扬。 我厂工人子女许啾啾，正直勇敢，保卫了祖国财产，特招进入我厂采购科，通报结束。” 许爸许妈：？？？ “许啾啾？是我家的那个许啾啾？！” 第48章 送上门 “大新闻大新闻！” 人还没到声先到。 王大姐迈着大步进了院子，脸上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嘴里高声道：“许啾啾！你真是太棒了！” “我的妈呀！你这丫头太棒了！你给大姐说说，是不是觉察到牛家的不对了？这才故意去报警的？” “嗨！我就说呢！这牛家丢了这么多钱都不去报警的！” 王大姐一进大院门，就脚步匆匆朝着许家走去，一路走还一路噼里啪啦说着些大家听不明白的话。 才被许啾啾下了面子的刘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好奇的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朝着王大姐所在的方向问道： “王大姐，你看你说的是啥啊？我咋没听懂呢？这许二丫做啥了？这和牛家有啥关系啊？” 正在打着蛋羹，差点被管院王大姐一嗓子给嚎得把碗给甩出去的许啾啾： “王大姐，您说的啥啊？” 王大姐此时也走到许家屋檐下了，想到刚刚在街道办听到的消息，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牛家，牛家是间谍！你报警这件事，正巧把牛家间谍的事儿给暴露出来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还听见厂里的广播了，要招你进厂里上班！具体啥科我没听清，但肯定不会差了！” 王大姐之所以这么高兴，也是因为大院里出了个间谍，那简直就是对她的致命打击啊！ 别以为她不知道，最近他们大院发生的事儿，可让周围一片胡同的人瞧不上，一个生娃不去送医院结果难产死了，一个去了医院流产不能生了就立马离婚，这两黑心肝的，让他们大院的名声臭得不行，如今再加上一个间谍在大院里住了二十年，真的，王大姐自己听见街道办说这事儿的时候，都恨不得晕过去拉倒，太丢人了！ 好在，这事儿也是大院里的人报警才成功抓到的，希望大院的名声能看在这件事儿上，稍微好一点吧！ 许啾啾听见王大姐这话，自己也惊了。 “间，间谍？牛家吗？牛婶儿吗？” “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是谁，他们一家子，总不能不知道吧？” 听见王大姐这话，许啾啾也点了点头，也是。 而站在自家屋檐下凑热闹的刘婶儿却是瞪大了眼。 “啥玩意儿？牛家？就是二院那个牛家？她家是间谍？我的妈呀！那，那咱们不是和间谍住一个院里二十年？我的妈呀！可太瘆人了啊！” “哇，当初牛家那儿媳妇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这家人竟然是间谍，这儿媳妇，不会是觉察到啥，牛家故意给害死的吧？” 张婶儿一句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深思。 苟婶儿也连连点头：“是了是了，如果是间谍那种丧良心的人，还真有可能！” 王大姐听着三人提间谍，心里有些不得劲，她可不想让大家记住大院里有个间谍，那显得她这个管院的对失职啊？ “行了，反正都被警察抓了，警察知道咋整，二丫，这次的事儿你干得很棒，街道办说了，明儿他们也要给你颁发奖励，待会儿你爸你妈回来，估计就知道你要进厂做啥了，恭喜你了啊，现在这工作可不好弄咧！” 张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抿了抿嘴，这王大姐真是的，不让人提间谍的事儿，不就怕人家觉得她这个管院不行吗？ 苟婶儿听见这话也不吭声了，她今儿下午才说二丫这么懒散，将来不好嫁人，结果人马上就要有工作了，这年头，有工作的女人还愁嫁人？ 她自己儿子那工作还不知道在哪里寻摸呢！闹心！ 倒是刘婶儿，她现在的心情一下好了，毕竟，大院里出了个间谍这么大的事儿，谁还记得自家儿媳妇离婚这种屁大点的事儿啊！ “二丫，你爸妈这可真是享福了啊，家里五个工人！我的妈呀，而且啊，还都是正式工咧！” 说正式工三个字的时候，刘婶儿还特意看了一眼张英，哼，让这家伙成天显摆，结果咋样？这才多久的功夫啊，许家这一下子就多了三个工人，啧啧，这可真是。 张婶儿自然也接收到了刘婶儿的挑衅，不过翻了个白眼，她才懒得理这疯子。 许招娣踩着软步子到大院的时候，瞧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许啾啾被院里四个婶儿围在中间，一脸的茫然。 - “二丫，你这孩子，真是给家里争光了！采购科采购员！这岗位在厂里可不是一般的吃香啊！” 许爸端着一个小酒杯，里面倒着一两白酒，现在不过才少了个酒面，但也喝得许爸满脸通红，脸上的笑容更是毫不遮掩，大声嚷嚷着： “太好了，太好了！二丫！太好了！” 相对于像个复读机一样，一直念叨太好了的许爸，许妈则是忍不住有些埋怨： “你这孩子，气性咋这么大呢？那牛婶儿找你说两句话，你就觉得人冤枉你，你就要去找警察来还你清白？这以后进了厂里啊，你可千万不能再这样了，有啥事你就找你爸拿主意，他在厂里几十年了，啥事儿起码还是知道一点的。” 两个人说着话，许啾啾都充耳不闻抓紧吃饭，这许爸许妈两人，一个只顾着有面子，一个则是只顾着让孩子软弱不要拿主意，没得意思！ 反倒是大姐许招娣偷摸的在桌面下轻轻拍了拍许啾啾的大腿。 “二丫，你真厉害！那可是间谍呢！你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英雄一样！”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真心笑了。 “其实都是巧合，我也没想到，牛婶儿是间谍啊！不过厂里给我分到采购科我挺意外的，不是说那采购科的科长也是间谍？” 李健刚给媳妇儿添好第二碗饭，听见姐妹两说话，跟着道： “估摸着是想借你压一压风头吧，毕竟这次采购科的科长出事了，厂里面的调查就够他们喝一壶了，你去了，类似于镇宅之宝的感觉？” 许啾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她倒是不担心了。 站起身，许啾啾举起手里的碗，里面还盛着半碗鸡蛋番茄汤，笑意满满道： “那，为我即将加入工人大家族，干杯！” 第49章 睡不着的夜 大院里出了个间谍，这么大的事儿让大伙儿晚上都睡不着了。 后院孙寡妇家，因着和间谍牛大力家住在一个大院，今儿她也去找组长报备了，往日里老是想占便宜的组长，这一次倒像是什么好人一样了，离得自己远远的，就像是自己才是那个间谍一样。 孙梅躺在炕上，尽管南边的窗户都大开着，但屋里还是闷得慌。 “妈，你说，这间谍家，不能没钱吧？” 孙梅一开口，老寡妇也不敢继续装睡了，听见这话，叹了口气恶狠狠骂道： “那肯定的，毕竟那可是间谍啊！狗杂种不知道有多少钱咧！” 孙梅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因为热，她把头发给全部拢到头顶扎了个小啾啾，此时因为起身太快，那小啾啾也跟着摇晃了起来。 “妈，这间谍的东西，那也是搜刮的咱民脂民膏吧？” 孙梅这么一说，老寡妇顿时也不困了，眼珠子提溜一转。 “那肯定的啊！那都是压榨咱们贫苦老百姓得来的！” 说完，老寡妇也坐起来了，探头透过院子看向二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但是当老寡妇的视线落到一旁的厢房上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晚儿上这么热，大家伙都开着窗户睡的。” 言下之意，咱俩要是敢动手，那铁定被发现。 听见这话，孙梅深吸一口气，又长叹了出来。 “行，咱家就没那捡漏的命，谁让咱们家命就这样呢？！” 说完这话，孙梅倒头就回炕上，这眼眶里的泪花又跟着滚了出来。 我的命咋就这么不好呢？ 我孙梅这么好的女人，就不应该过上好日子吗？ 老天爷啊，求您发发好，让我遇见个好男人，愿意帮帮我这可怜的女人吧！ 老寡妇不知道儿媳妇心里的话，如果是以往，这小蹄子敢说刚才那样的话，她铁定是要说道说道的，可如今，得了！只要这小蹄子不改嫁，还养着三个娃，别的事儿都他妈算啥！ - 张可可的窗户也开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已经听妈说了许啾啾因为报警抓到了间谍，被厂里奖励工作的事儿了。 采购科科员，那可是干部岗呢…… 而且和自己所在的纺织厂不同，那是万人大厂轧钢厂里的干部岗。 “要是我没上班，说不定就是我去报警了……” 说是这样说，张可可却微微叹了口气，最近她表现的蛮好，可汪姐绝口不提替自己介绍对象的话茬，这让她不由得有些气馁。 “没事，时间还短，等日子久了，汪姐自然会看明白我的好。” 嘴里安慰着自己，张可可枕着枕头望向窗外。 今晚真热啊，热的人心里睡不着。 - 大院的焦点人物许啾啾，此时正在自己空间里种花生呢！ 因为不打算拿出来卖，许啾啾干脆就还是堆成了花生山，倒是那鸡蛋每次都乖乖的捡起来码好放在竹编筐里。 今天这么一数，倒是都有一百多个了。 种完花生，许啾啾呈大字型躺在自己的实木地板上，躺了两秒，许啾啾伸手将放在角落里的钱给拿了过来，仔细数了数，一千三百四十五。 “嘿嘿，不用买工作了，倒是省下不少钱。” 一边笑着，许啾啾一边再一次把自己的存款给数了一遍，心里却琢摸着，这采购科，是个什么意思，光听许爸说这工作好了，可具体哪里好，许爸自己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管了，反正自己是他们请去镇科室的，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高兴地在茅草屋里打滚，从茅草屋的这头滚到那头，再滚回来。 “太棒啦！我！许啾啾！抓到坏人了！而且不用花钱买，就能上班了！ ” - 周末的早上，大院里静悄悄的，往日里勤劳的主妇们，今天也难得的偷懒了。 没法子，谁让大家昨晚上都忍不住讨论了一番，关于这些年牛家的事儿，一讨论起来，这不就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跟着说道说道了，这一说，那反应过来要睡觉的时候，都已经上上半夜的事儿了。 反倒是大院新晋干部许啾啾，一大早就醒了，反正她在空间里睡得饱饱的，醒了之后也没多耽搁，趁着还凉快，赶紧的把早上要吃的面团给揉了放在碗里等发面。 拿着牙刷蹲在排水沟旁边，洗洗刷刷。 “二丫，早上好啊！” 听见这声，许啾啾纳闷的抬头望去，就瞧见倒装房的陈斯也拿着个搪瓷杯蹲在自家屋檐下刷牙。 毕竟是邻居，而且自家和陈家也没什么交恶的，许啾啾点点头。 “早上好。” “二丫，今儿天气不错，待会儿要不一块去看电影，我请你！” 听见这话，许啾啾眯了眯眼，看着站在对面屋檐下的陈斯，这家伙，不是一向都黏着张可可吗？咋的，这是觉得自己的干部岗位比张可可更有吸引力，转移目标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觉得自己真相了： “呵呵，陈斯，我就不必了，你还是留着钱给你未来媳妇儿花吧。”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陈斯的反应，径直去了堂屋，看看面发好了没。 被撅了面子的陈斯，站在屋檐下脸色阴晴不定。 被吵醒的苟二弟看完了全程，忍不住乐出了声：“噗嗤！陈斯，咋的，觉得自己有个工作就是个香饽饽了？我告诉你，二丫那脾气冲得咧！没人能降得住，咱们邻居一场啊，我好心提醒你，二丫那惹恼了可是敢直接报警的主，你丫，压不住！” 苟二弟话说完，也不管这陈斯听不听，耷拉着布鞋也拿着自己那刷得没几根毛的牙刷出来蹲在屋檐下刷牙了。 一大早的，三人的嘴仗倒是让前院的人都起来了，但同样的，大家心里对苟二弟说的话，还真的挺认同的，这许家二丫啊，太爆了，压不住！没事儿少惹！ 就在大家达成了空前的一致时，大院的大门被从外推开。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50章 你的是哪间 秦怀谦走进这个上辈子从未来过的大院，将目光锁定在了正对着大院门的三间正房上，按照自己收集的消息，小丫头应该就住在西边正房分割出来的第二间房间吧？ 恩？房间的门正关着，大概是在睡觉吧？ 估计这丫头昨天知道自己即将去上班，高兴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吧？ 刚这么想着，秦怀谦就被一只瘦弱的胳膊给拦住了。 “同志， 请问你是来我们院干嘛的？” 秦怀谦顺着拦在自己胸前的手看去，一个瘦巴巴的年轻男人。 “同志你好，我是来看厂里分配给我的房子的，你知道是哪间吗？” 这话一出，陈斯无声的笑了： “同志，我看你啊，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觉，这大早上晕头找错大院了，我们院里，没有多余的房子。” 说完，陈斯收回了手，转而朝着大院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怀谦瞧了一眼这瘦弱小男人，笑了笑，没当回事，而是径直朝着前院的三间正房方向走去。 “咦？秦怀谦？” 听着门外动静，从堂屋里出来的许啾啾瞧见穿得一身板正，显得整个人气质格外拔高的秦怀谦，忍不住出声： “你咋来我们大院了啊？有啥事儿吗？” 说着，许啾啾小跑着从堂屋里出来，站到了秦怀谦的对面。 瞧见这一幕，陈斯脸色沉了下来。 “啾啾，这人你认识？” 许啾啾听见这称呼，不知道为啥，在翘屁嫩男面前被这样叫，让许啾啾格外的不爽，于是皱紧了眉头看向陈斯： “陈斯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突然叫我啾啾干啥？那是你叫的？请你叫我的全名，许啾啾，谢谢！” 被直接当着‘外人’的面撅了面子，陈斯脸色通红，但又自誉为斯文人。 “你，你，你真是莫名其妙！” 丢下这么一句话，陈斯涨红了脸回屋去了。 许啾啾瞅着陈斯那样，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看向秦怀谦。 “呵呵，这人脑子有毛病，别搭理他。” 秦怀谦点头笑了笑：“行，我听你的。” 听我的？ 许啾啾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仔细一回味吧，好像也没啥毛病。 “对了，被那家伙打岔，你还没告诉我，你来我们大院干啥呢？” 秦怀谦听完这话，从身上的兜里摸出一张折好的纸，递向许啾啾。 “我来看看厂里给分的房子。”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折纸，然后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的话。 “咦？牛家的房子给你了？那里面的家具也给你了？行啊，秦怀谦，你的运气够可以的啊，那里面的家具都值不少钱呢！” 许啾啾的话语中带着惊讶和笑意，却又没有任何的嫉妒的意思在其中。 “恩，所以我来看看，有什么要收拾和添置的，抓紧弄好了，等上班了就没空了。” 听着秦怀谦的话，许啾啾点点头。 “走吧，我知道这房子在哪， 和我家特别近，最南边的厢房和我姐那间屋子还是用的一堵墙呢！” 两次见面，秦怀谦不是帮忙就是给礼物的，再加上这小翘臀，许啾啾对秦怀谦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所以也乐意帮忙。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牛家的门口，许啾啾这才发现，牛婶儿，哦不，是牛间谍昨天走的时候，竟然没有锁门？！ 这是对大院的治安抱有多么高的信赖啊！ 好在，这信赖倒是让两人省事不少，许啾啾直接上前把门拉开，里面的堂屋就一览无余。 之前许啾啾也没好意思多瞧，现在开了门才注意到，这牛家，有点底子啊？ 加上那小奶娃，牛家一家四口，住东边两间厢房，一间偏房，可这偏房也不知道是谁搭的，那面积划拉下来，也就比正经厢房少一溜。 这么大的三间房间，牛家和别家一样，用了半间做堂屋，剩下半间和靠北的一间连起来做的牛家老两口的卧房，那又宽敞又亮堂，炕顺着北边墙头，从西墙做到东墙，看着宽度估摸着能有个一米八。 许啾啾瞧着那炕，双眼火热。 她如今睡的上下铺锯下来的上铺，估摸着只有零点八米，可能还不到，就是翻个身，那也必须紧贴着床边翻，否则很容易翻到一半和墙打架。 而牛家这卧室除了这宽大的炕外，窗户下还有一个大柜子，上面八个抽屉，虽然没什么花纹，但是也是难得的大家具了。 而这个柜子旁还紧连着一个柜子，稍微矮一些，和炕齐平，带六个抽屉，上面放着一盏煤油灯。 更值得一提的就是，从堂屋进来卧房的门背后，还有一个一米六左右高的衣架子，此时上面还隔着牛婶儿的帽子和睡衣。 这玩意儿虽然不贵，但在平常的老百姓家里 ，还真是不太能见得到的，谁家衣服脱下来不是直接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啊？还得专门弄个地儿，买个落地衣架挂？那不是钱烫手吗？ “你别说，往日里就瞧见牛家堂屋了，感觉和我们没啥不一样，这卧室里一进来，才觉得，人日子还是过得比咱们老百姓好多了。” 许啾啾一边观察，一边感慨。 秦怀谦跟在身后，瞧着眼前这个屋子，倒是不觉得有多么好，首先洗晒，夏天太热了，还是得买个风扇才行，再一个，连个正经衣柜都没有，衣服折起来有痕，还没有梳妆台…… 看完牛婶儿的屋子，许啾啾这才去瞧靠南的厢房，长条的，进去的门靠着房子北边，门边紧挨着就是两扇窗户。 进去就瞧见，靠着东边做的炕，但是因为窄的关系，这炕也是靠着三面墙，但是却是南北为宽，东西为长，晚上睡觉不是脚朝门，就是头朝门，看上去怪怪的。 加上现在还是早上，太阳还没到西边，这屋里显得有些幽暗，许啾啾想到牛家儿媳妇是在家难产走的，再看向那张炕，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也没多看，许啾啾率先走出了这间卧房。 站到太阳底下，心里这才舒坦了。 这才想起来问秦怀谦： “你分的房是哪间啊？” 第51章 心痒 “靠北的两间。” 许啾啾听见这话，美眸微瞪。 “两间？你一个人分的？” “恩。” “那你运气真好。” “算是吧。” 许啾啾心中有些隐秘的期盼，却说不清是为啥，只嘴里下意识接着话： “那以后就是邻居了？” 秦怀谦瞧着小丫头那紧盯着自己不放的眼神，笑了笑，伸出手来： “邻居你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中午吃饭，今儿的饭是许妈带着三姐妹一块儿做的，鸡蛋羹，凉拌菠菜，猪肉炒白菜，还有一个肉沫炒粉丝，那是一个丰盛。 如今变得宽敞的堂屋餐桌上摆着一盘瓜子，一旁坐着许爸，李健和秦怀谦三人。 许爸喝了一口茶，对着秦怀谦笑呵呵道： “小秦同志啊，你说这可不是巧了嘛！你看，我家二丫刚刚当上采购员，我们家正担心呢，你说这采购员多好的工作啊，可不能给干不好咯！我们正担心着呢，你看，作为采购员的你就刚好搬来我们大院了，这是啥，这是缘分呐！” 秦怀谦面对面前的许树，却是有些笑不出来，上辈子如果不是这家伙，小丫头又怎么会这么早就死了？ 秦怀谦这样的态度，许爸却是丝毫不觉得被怠慢了，毕竟这秦怀谦可是退伍回来分配到采购科的啊！ 这一般退伍回来分配的工作，只要没有大的错误，那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开除的，而且，这孩子年轻啊！才和自家大丫一样的年纪， 就进了采购科，那未来的日子是肉眼可见的滋润啊！看不上自己一个三级工人，那也是挺正常的！ “来来来，小秦同志，吃瓜子，李健啊，你也给小秦同志倒杯茶！” 李健沉默着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包包好的茶渣，抖了一小撮到碗里，再用暖水壶里的水一冲，再放到秦怀谦的面前。 放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了，这碗里的开水跟着荡出了碗面，落在了餐桌上。 “你瞧你！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小秦同志，别介意啊。” 秦怀谦摇了摇头：“没事，李大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许招娣提起过我？” 李健听见这话，想到方才媳妇儿匆匆拿回屋的礼盒，以及脸上的担忧的神情，咬了咬后槽牙。 “没有啊，小秦同志你认识我媳妇儿？” 说我媳妇儿三个字的时候，李健默默加重了音调，一双眼死死盯着秦怀谦，心里想着，只要这家伙敢说一句和招娣熟悉的话，就把桌子给丫的掀了。 “哦，那大概是许招娣已经忘了吧，不过，李大哥可以帮我提醒一下，就说，我的事儿还请她多费心了。” 李健听见这话，狐疑的看了秦怀谦一眼。 听上去，倒是不像和自己媳妇儿有什么交情的样子，所以，那份礼物也是因为要求招娣办事？ 可是，招娣能帮秦怀谦办成什么事呢？ 瞧着秦怀谦已经端起碗吹气开始喝茶，李健只得按下心中疑惑，坐在一旁听自己老丈人继续套近乎。 饭菜上桌，许啾啾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这大热天的在屋檐下做饭真是一种折磨啊！ 待许啾啾上桌的时候，其他三面都已经坐好了人，她便和三丫坐在一张长凳上。 许啾啾刚落座，就感觉有人在瞧自己，抬起眼来，正好撞上一双平静的眼眸。 与自己对视之后，眼眸亮了。 “啾啾？” 听见这人叫着自己的名字，许啾啾觉得心头痒痒的，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头上扫过。 怪得很咧？ 秦怀谦这人说话莫不是漏电？ 不想和秦怀谦对视，担心自己会触电死掉，许啾啾干脆侧过头去，看向坐在自己侧面的大姐许招娣： “啊？对了，大姐，秦大哥说他小时候也经常在我们巷子里玩，还说你答应他什么事儿来着？啥事啊大姐？” 许啾啾一句话，桌上人除了秦怀谦外，视线都转向了许招娣。 刚刚捧起饭碗的许招娣：…… “啊？就，就小时候玩游戏的事儿，我本来还以为这么久了，秦怀谦都忘了呢，呵呵。” 听见这话，秦怀谦这才将视线挪到许招娣脸上，笑道： “瞧这话说得，我可没忘啊，这可是大事儿，怎么能忘了呢？” 许招娣感受着自己额头和背脊上不断流下的汗水，只干巴巴笑着： “是，是啊，是啊，哈哈哈，吃饭吃饭，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呜呜，怎么办？ 小时候贪嘴，把小妹抵押给秦怀谦当媳妇儿这种事，这家伙怎么能记得这么久呢？ 呜呜，救命啊，现在把小时候吃的零食还给他，能行不？ 感觉要是自己说了这话，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呜呜，救命啊，许招娣啊许招娣，你小时候咋就这么贪嘴呢？ 许招娣低头吃饭，众人的目光很快又转回到了秦怀谦身上。 许爸此时还不忘自己的任务，端着小酒杯朝着秦怀谦敬了一杯：“小秦同志啊，咱们都是邻居了，以后你也多带带二丫这孩子，这孩子还小，除了有个狗胆子，啥也不行，要是你愿意，二丫就给你当徒弟了！” “噗！” 许招娣一口饭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眼看着许招娣呛得脸通红，李健赶紧的给媳妇儿拍背，又端来一碗温水让许招娣顺一顺。 被打断了话的许爸，有些不乐意，觉得这大丫果然是个丫头，这饭桌上就是不行！瞅瞅，多么关键的时候啊！就被她这一喷饭给搞得。 “咳咳，爸，这，这秦怀谦同志就比二丫大三岁，当二丫师父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许爸听见这话，只觉得大丫头今天是和自己反冲吧？ 咋自己说啥她不同意啥？ “你这话说得，我师父也没比我大多少岁，这么多年不也带着我好好的？对吧？小秦同志？” 秦怀谦看了一眼正在冲自己偷笑的许啾啾。 微微叹了口气。 “许叔叔，做师父就不必了，我想单位里会给啾啾安排师父的，我呢，也只是比啾啾先上班一段时间而已，也不算特别熟悉岗位，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啾啾，行吗？” 许啾啾听着这话，脑海中却是在不停重复着两个。 啾啾。 第52章 笑个屁咧 吃过饭，街道办那边也来人了，看了一眼牛家堂屋： “牛家的东西我们得拿走，家具啥的就给你留下，你收拾收拾，今晚儿上就能住上了。” “成。” 秦怀谦原本就对牛家剩下的东西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如今不能高调，他甚至不愿意要牛家的家具，不过，这三年，他会慢慢想法子把家具都换一遍新的。 街道办的人进了牛家，那是连一双筷子都没给留下，把牛家给扫荡一空，看到这一幕的孙梅，那是一个悔啊！ 自己昨晚上就不应该听老太婆的话，大不了再晚一些，等上半夜的时候偷摸的进去，哪怕是偷两匹布也是好的啊！ 孙梅这样想，孙老太又何尝不是呢？ 两婆媳就这么眼巴巴望着街道办的人进进出出，手里没有个空档，眼泪都快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秦怀谦视线扫过，就瞧见这么一幕，略一动脑，他就想明白这两婆媳在心疼啥，顿时有些无语，自家小丫头这邻居们怎么感觉有点奇葩啊？ 孙梅也瞧见了那个帅气的小同志，说实话，瞧见他的那一瞬间，孙梅甚至觉得，今儿的天气都没那么闷热了，待听见这人就是接手牛家屋子的人，还是在采购科上班后，孙梅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今儿跳得有些快了。 不仅仅是孙梅的小心肝跳得有些快， 许招娣觉得自己的心今天也跳得可快了。 “媳妇儿，饭桌上那秦怀谦说的托你办的事，是啥啊？” 李健一边给趴在炕上的媳妇儿捏着肩膀，一边仿佛十分随意地提起。 “老公……正好，这事儿你帮我拿拿主意。” 听见这话，李健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却没有透露出丝毫，反倒是十分平淡问： “哦，你说说看呢。” 许招娣叹了口气，将放在床头的礼物盒给拿了过来，趴着拆开了上面的绑带，小心翼翼的拆开了盒子上面精美的包装纸。 那小心的劲头，让李健的嘴巴都气得瘪了。 此时，许招娣的手中，礼物终于亮出了真身，这是一块手表，表盘上写着上海两个字。 “手表？” “手表！” 两人都被这新婚礼物给吓到了。 “这，这是上海牌的手表吧？老公？” 李健此时却没有吭声，而是翻身下炕，把自己藏私房钱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开始清点着里面的钱。 “媳妇儿，你别要别人送的手表，我有钱，我给你买！” 拿着手表的许招娣：“啥？你在说啥呢？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要啊！再说了，你那攒的钱不是要给咱们孩子的，不准乱花！” 李健捧着自己的私房钱，心里委屈啊。 “不是，他送手表是啥意思啊？他到底要媳妇儿你帮忙办啥事儿啊？媳妇儿，你可不能骗我啊？他不会是你，是你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吧？” 李健越说越委屈，只觉得自己想要一个家咋就这么难呢？ 这才结婚多久啊，这不要脸的男人就找上门来了？ 许招娣这下也明白过来了，自家男人吃醋了！ 想明白这一点，许招娣一下子笑出了声。 “我的妈哎，老公，你，你想啥呢？你快把你的私房钱放回去，上炕上来，我给你说事儿呢！” 李健瞧着媳妇儿的反应，觉得大概可能或许，是自己想歪了，但依旧把木盒子拿在手里，翻身上炕。 许招娣此时也坐了起来，拿着手里的上海牌手表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事儿吧，还怪不好意思的，我们家以前节省，那时候三妹还没怀上呢，二妹才五六岁吧？还是六七岁，不记得了，我俩在家天天吃二合面，嘴馋啊，那时候秦怀谦他家突然搬到附近，手里零食又多，很快就收获了一帮小孩儿跟着他屁股后面玩。” “哦，青梅竹马嘛这不是？” 听着李健的怪声，许招娣没忍住笑了。 “那时候不是兴扮家家酒嘛，因为二妹长得好看又听话，所以都爱让她扮媳妇儿，后来秦怀谦说，让我把二妹嫁给他当媳妇儿，不准给别人当。” “你就答应了？” “我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零食吧……实在顶不住了，就把二妹嫁给他了……” 真相离谱到李健甚至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低头看了看媳妇儿手中的手表。 “所以，那家伙是在提醒你，你已经把二妹嫁给他了？” 许招娣看着手中的手表，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应该是在提醒我，二妹是他的。” 李健听见这话，手掌摩挲着下巴。 “你别说，他的条件，对二妹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许招娣点了点头：“好多年不见了，那时候听说他们家搬家了，后来也没消息，再看见就是前不久在食堂里，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事儿了，不过现在看来，他没忘，还记得蛮清楚的……” “那他这次回来，是专门为二妹回来的咯？” 听见这个问题，许招娣抿了抿嘴，又摇了摇头。 “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不过这手表太贵重了，我还是还给他吧。” 听见这话，李健却眯了眯眼。 “媳妇儿，你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故意送这么贵重的手表给你，然后让你去还，这样你们就能聊上了？” 许招娣忍不住笑出了声，翻了个白眼：“你说啥呢？” “真的，不然这样，我拿这块表去还给他，就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觉得这块表太贵重了，咋样？” “也行，不然总感觉我好像被他收买了，要把二妹卖给他一样。” 说实话，如果是之前，二妹有这样的机遇，许招娣觉得自己肯定会双手把小妹奉上，但是如今有了工作和对象之后，许招娣的想法变了。 再好的对象，那也得二妹她喜欢才行！ 不然，这两口子过日子，得多难啊？ “行，那我去把手表还给秦怀谦。” 说完，李健就将手表给装回了礼盒之中，穿上衣服找人去。 - 许啾啾知道，自己只要站在窗户后面，就能瞧见站在牛家，哦不，是秦怀谦家屋檐下的他。 但是。 想到刚才好奇偷看了一次，结果被秦怀谦笑着抓包后，自己下意识反瞪了秦怀谦一眼，接着退后两步，离开了窗户后面的视线范围，坐回自己的小床上。 想到这里，许啾啾脸颊有些发烫，小嘴嘟起： “呸，不就是翘屁嫩男吗？本小姐又不是没看见过！笑个屁咧！” 第53章 姐夫 李健拿着礼盒，站在屋檐下，躲避着毒辣的阳光，同时递向一旁秦怀谦。 “秦怀谦同志，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两口子不能收。” 秦怀谦侧过脸看了一眼李健，笑了笑。 “知道了？” 李健被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问话给问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诈我？” 秦怀谦低声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小丫头打开的窗户，脸皮薄的小丫头已经躲进去了房间里去。 “没有诈你，本来也没有掩盖的想法罢了。” 这么直白的承认，倒是让李健不知道说什么，只将手中的礼物盒子又往前递了递。 “太贵重了，要追，你自个儿追，能追到算你本事，我们不掺和。” 李健的话也表态了。 秦怀谦将盒子给塞回到李健的手中，挑了挑眉。 “放心吧，肯定的，这就算是以妹夫身份提前送姐夫你们的新婚礼物了，不要拒绝，难道你觉得我会失败？再说，你们是她最亲近的人，本就值得。” 被秦怀谦一句姐夫喊得，李健整个人都觉得有点别扭，同时李健也认清了一件事。 这家伙是为了二丫，是真的能拉下脸啊！ 脸皮够厚，财力丰厚，长得嘛，也就比自己差点，还有大房子，啧啧，咋说呢，李健琢磨琢磨着，觉得自己都快爱上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手表是不收也得收了，李健拿着手表又回到了自己屋里。 坐在炕上纳鞋垫的许招娣瞅见那熟悉的礼品盒，眼睫毛快速扇了扇。 “不是，这手表，你咋又拿回来了啊？” 李健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表，想到刚才秦怀谦的话。 “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你别管了，秦怀谦那家伙的事，我们就别管了，手表你戴着吧。” “啊？” 许招娣接过手表，抿着嘴唇，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这可是大几十块的上海牌手表啊！换成工资，都得不吃不喝攒四五个月了。 “那，我先收下吧，改天秦怀谦要拿回去就还给他。” 临近傍晚。 许啾啾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没法子，她还得努力种花生攒商城积分呢！可没那个功夫去花痴了。 “二丫！吃饭了！” 空间外传来许妈的声音，许啾啾睁开眼从床上起身，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房门。 “这么热的天，你没事儿就把门给打开呗，窜窜风，也凉快点。” 许妈下意识想对这个多年不怎么关爱的孩子管教管教，可又不愿意话说重了，让这个有了工作的孩子记恨，便挑了件无关轻重的小事儿念叨。 好像这样一来，显得她对这个二女儿十分亲近一般。 许啾啾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知道，今晚上估摸着自己要打一场硬仗了。 饭桌上。 今儿的晚饭是许妈做的，破天荒的从外面的国营馆子买了几个大包子回来，还有一份卤煮，配上一碗大白米饭，堪比过年的配置了。 甚至比许家去年过年吃得更好。 许啾啾刚刚上桌，碗里就被许妈笑呵呵的夹了一只鸡腿。 “二丫最近做家务带妹妹辛苦了，瞧着脸都累小了，来，这只鸡腿给你吃，多补补。” 许啾啾盯着碗里的鸡腿，转而夹着给了一旁坐着流口水的许来娣。 “我不累，都是三妹帮忙做的，三妹快吃。” 许啾啾一句快吃，许来娣小嘴张得大大的，立刻咬住这卤入味的鸡腿，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至于许妈的死亡眼神，呵呵，她许来娣在家，本来就不受老妈待见，她就是瞪一百次，这鸡腿她也不要吃！ 眼看鸡腿没了，许妈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点，她觉得这二丫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供吃供穿的，瞧瞧，这一有了工作，这脾气就大了。 许爸瞧见自家媳妇儿的脸色，心中暗骂，一点城府也没有，这才哪到哪，就开始甩脸子，真是担不得一点事！ 转过头来，笑呵呵看着二丫道：“咱们二丫虽然要去上班了，但还是个孩子，这样吧，我和厂里说说，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你妈帮你一块儿领了，帮你存起来，每个月给你发十块钱的生活费，也够你平时零花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提议，不怎么样。” 许爸看见二丫竟然冲自己翻白眼，宽厚的巴掌狠狠拍在了饭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你在干什么！冲你爸我翻白眼！谁教你这么做的！别以为你现在有份工作了就要上天了！你就是当了厂长，那老子也是你爸！你给我规矩着点！不然看我不教训你！” “咳咳咳！！咳咳咳！！” 坐在许啾啾侧面的许招娣发出了震天的咳嗽声，她刚刚正吃着饭，被突然的一声巨响给吓得直接呛到了。 “媳妇儿，媳妇儿快喝水，喝水！” 李健连忙端了一碗水来递到许招娣的嘴边，许招娣此时因为猛烈的咳嗽，已经把脸给咳红了，拿着水想要喝，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刚一嘴巴包进去，就被剧烈的咳嗽给直接把水推了出来。 此时许爸也慌了，连忙起身想要过来拍拍许招娣的后背，却被李健给直接一把挤开了。 “爸，你别闹了。” 说着，李健满眼心疼的拍着媳妇儿的后背，心里却是对这个老丈人有些不爽，吃饭就吃饭，拍桌子干什么？现在把自己媳妇儿吓得呛到了，要是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好在，许招娣咳嗽了几分钟后，总算是缓下来了，能够喝的下水，但还是时不时会咳嗽一声。 许爸被这么一咳，以及女婿刚才那一声别闹了，搞得有点心虚，倒是没有再提工资的事情，一顿饭在许招娣时不时的咳嗽下，总算是吃完了。 不过，真正吃好了的，估计也只有许来娣和许啾啾两姐妹了。 吃完饭，许爸又开始折腾了，朝着端着盘子出堂屋的许啾啾沉声道：“二丫，你坐下，爸和你聊聊。” 许啾啾脚下步子压根不停，径直出了堂屋。 许爸瞧见这一幕，下意识就想拍桌，可手臂高高扬起了，李健却回头静静地看了一眼许爸。 许爸愣了一下，大概是从未看过李健这样的眼神，手就这么卡在了半空中，就这么几秒的时候，许啾啾已经走远了，也就没了拍桌子的必要了。 许爸手臂高高举起又安静落下，大概是为了挽回自己刚刚真的被李健吓到的形象，许爸看向一旁坐着的许妈： “媳妇儿，我怎么觉得，李健这孩子，有点怪？” 第54章 自行车 许妈听见这话，茫然地抬头。 “怪？哪里怪？这孩子不挺好的？又上进，又爱大丫，瞅瞅，两口子结了婚后这感情好得不得了。” 许爸听见这话，有些无语地摆了摆手： “行了，我也是多余问你这话，你压根就没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算了，二丫那家伙滑不溜的像是泥鳅一样，今儿是抓不住她了，等明儿起来再说，我就不信了，这星期天她不在家待着，还能去哪。” “星期天不出门在家待着干啥？” 许啾啾背着自己的小背包，一大早天刚刚亮就出门了，当然了，走的时候没忘了给三妹留个口信，顺便再给了两颗奶糖做把她吵醒的补偿。 许啾啾今儿是去卖鸡蛋的！ 这养殖棚里的鸡下蛋太勤了，她买的竹筐都已经全部装满了，再不卖出去，鸡蛋都没地放了，再加上这鸡蛋不像花生，可以直接堆成山，这鸡蛋一堆高了，自己就滚下来砸坏了。 不过，卖鸡蛋之前，许啾啾要先去一个地方。 南门黑市！ 至于为啥不去东门黑市，这不是之前把东门黑市被端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就算是又开起来了，那也是元气大伤啊，老百姓哪里敢去才被端过的黑市呢？ 这段时间，许啾啾也不是白过的，这南门黑市的地方，早就被她从张婶儿的口中翘出来了，毕竟，整个大院原来生活最好的就是张家了，有钱加上人口多，难免会去黑市淘换淘换东西。 黑市所在的地方，距离他们胡同还不算远呢，大概是因为轧钢厂的工人们都是有强劲消费潜力的原因吧。 许啾啾行走在胡同之中，在临近黑市的地方，将自己的面容捏成了一位满脸晒斑的中年妇女，头上扎着头巾，将脸也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但只要看见这双眼睛下的细纹，就能明白，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 准备好了一切，许啾啾独自一人，穿过了黑市的入口，因为不是来卖东西的，所以一分钱都不用给。 走了进来，相对于东城的黑市，南城的黑市显然要小一些，卖的东西单价也低一些，不像是东城的黑市，那自行车票都是好几张摆在外面的。 再一个，规模也小一些，不过许啾啾想着现在才大早上的，许是许多卖东西的还没来吧。 兜里揣着钱，许啾啾直奔目标，来到一个地摊上，看着上面摆放着的自行车票，就这么单单一张，放在最中间的位置，旁边还给空出了空位，不让别的东西挤着它。 伸出手指来指了指自行车票，摊主默不作声比了两根手指。 许啾啾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二十的意思，想了想，许妈好像也说过，家里那辆自行车的票是快两百块换的。 好家伙，原来这自行车票也是有稳定的售价的！ 试图讲价的心思一下淡了下去，得，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零钱，数一数，刚好两百，递给摊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自行车的车票，许啾啾又在黑市上晃悠了一圈，给自己买了个搪瓷的水杯，又给自己买了个热水瓶，晚上也能喝上水了。 离开黑市，脸上的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许啾啾干脆顶着这张脸去了百货商场。 作为京城的百货商场，那自行车相对于供销社而言，可是多了不少的选择，光是牌子都有四个，像飞鸽，永久，凤凰，红旗啥的，不过牌子虽多，但是数量可不多，一个牌子就那么一辆摆在这儿。 柜台上的中年售货员瞧着许啾啾那满脸的雀斑，自得的笑了笑，然后心情颇好地说了两句。 “大姐，来看自行车啊？算你今儿运气好，瞧瞧，这才到的永久，买来儿子结婚啊，正正好。” 许啾啾也没多解释啥，毕竟这个年头买自行车这样的大件，大部分都是买来结婚的，这售货员心情好，自己买东西也顺利点。 “同志，您看看，这哪辆车平时能多载点东西呢？” “载东西？恩，那就红旗吧，这牌子在乡下卖得挺好，就是载重强，你买不，买我就开票了。” 这头开了票，去那头把钱一交，许啾啾便到手一辆红旗牌的自行车。 许啾啾站在百货商场的门口，推着这自行车。 说实话，这不是许啾啾人生中的第一辆自行车，她上辈子上小学的时候，就是骑的自行车呢，一辆粉红色的凤凰牌自行车，不过是儿童车，坐垫比普通的自行车矮多了。 后来上初中后，因为距离的拉长，家里又给换了辆玫瑰之约的电瓶车，算一算，也有几十年没骑过自行车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有些伤感了起来。 不知道自己去世了，老爸老妈会伤心成啥样呢，好在，家里还有个妹妹。 推着这辆红旗牌的自行车，还没上车呢，许啾啾身旁就凑过来一人。 “大妹子，你这车卖不？给你三百五！” 许啾啾听见这话，瞅了一眼这人，一米七几的个头，穿着深蓝色的工服，戴着个铁丝眼镜，头发梳成三七分，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不卖不卖，再说了，你这人忒不地道，我这车买下来都得三百多了，你什么风险都不想担，就多出了二三十，我看啊，你是收不到车的！” 说完，许啾啾也不等这人回话，左脚踩上踏板用力往下一蹬，车轮转了起来，双手扶着龙头，右腿高高一抬，越过自行车的座椅再放下，一屁股坐稳了自行车坐垫上。 整个人连车带人，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踩了出去。 “嘿！这人嘴可真贫！不卖就不卖呗！咒我干啥！” 眼镜男嘀咕一句后，又继续在这附近找了个地方蹲着，没法子，他对象家里非要结婚的时候有辆自行车，可这自行车票哪有那么好找的？ 黑市倒是有，可他一有正经工作的工人，去那地方合适吗？ 再说了，他们采购科厂里本来就配了自行车的，这平常出门采购物资的时候，不也能顺路接送小芳 上下班了吗？ 想到这里，眼镜男叹了口气： “这攀比主义啊，真是害死人哎！” 第55章 许来娣的祝福 许啾啾此时蹬着自行车穿梭在巷道之中，时不时有早起去公厕的人们，打着哈欠，眼角还带着泪花， 清晨的风，吹拂在脸颊，刚刚上班的太阳还没把大地烘烤得炙热。 许啾啾就这么踩着脚踏板，感觉能够一直踩到世界的尽头。 在一个拐角停下自行车，换了张三十出头的瘦削脸蛋，许啾啾将空间里的两个竹编筐给放在自行车后座，一边放一个，每个竹筐里都放满了鸡蛋，竹筐上还盖了一层结实的土布。 做好准备后，许啾啾便推着这自行车，朝着附近的一个公厕走去。 倒不是为了上厕所，而是啊，这一大早的，要说人最多的地方，还得是公厕了，睡了一晚上，大伙儿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过去，很快就吸引住了主妇们的目光。 将车推到偏僻的角落，按照一毛一个的价格，不到二十分钟，这两筐子的鸡蛋都给卖光了。 “大妹子啊，你这鸡蛋干净，个头也大，下次还有，你记得还来我们这转悠啊，你放心，不过啊，你下次记得别周末来，人多，别给人抓咯。” “是啊是啊，还是上班的时候来吧！” 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许啾啾只是笑着说攒够了家里有空才能来，多余的也没应承，毕竟这可是违法的买卖，要是给个准数，这不是上赶着等人抓了呢？ 再说了，这说话的这几人，其实也有私心，因为今儿周末，家家户户都休息，所以啊，你家几个，我家几个的，卖得太快了，你要是挑一挑，到最后都买不到了。 要是上班日来就简单多了，他们几个邻居能慢慢悠悠在筐子里面挑大个的，还能杀杀价。 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许啾啾面上却没带出一分，只一副老实巴交乡下人的模样，卖完了鸡蛋就骑着自行车走人。 等把自行车收回空间，再将衣服变回原来的样式，许啾啾侧过头，脸就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怪不得空气都开始干燥起来了。 迈着步子，许啾啾朝家走去。 许家堂屋内。 “这个死丫头，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当爸的！随便留个口信就出门了！ 我同意了吗！看她回来我不打死她！” 许爸坐在餐桌边，一边喝着碗里的水，一边朝着许妈恶狠狠训斥道： “都怪你！这些年把家里的几个丫头片子宠得不像样了！她才敢和我这么赌气！” 坐在一旁的许妈听见这话，心里也来气了。 这些年要不是你非要追什么儿子，加上后来又要攒钱给你侄子娶媳妇就为了你死了后有人摔盆，我也不会放着三个孩子不管啊！ 好了，如今搞得女儿根本不买账，你倒是怪起我来了？好呀，还当着女婿的面这么数落我，咋的，你不就是想踩着我在女婿面前挽回你的面子吗？ 好，那你就踩，我看我不把你的脚给你踩骨折咯！ “是，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我啊，错大了，当初就错在不应该嫁给你。” 许妈坐在椅子上，一直正经的说着话。 “知道错了就好，哎，不是？王凤，你刚才说啥？” 许妈，也就是王凤，听见这句话施施然站起身来，一只手轻轻撑在餐桌上。 “我说，我错了，错在一开始就不该嫁给你，许树，我告诉你，这些年我配合你追儿子已经很累了，现在日子过得去，你就别再搞七搞八的了，不然你信不信我回去把我大哥二哥叫来，让他们跟你讲讲道理？” 许招娣张大了嘴，看着老妈这霸气的模样，恍惚间，回到起了童年时刻，那个时候，其实老妈不像现在一样软弱，她也会发脾气，也会哭着回娘家，然后两个舅舅来家里找老爸谈心。 只是，这样的时候太短了，短到就连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至于许来娣，则是已经目瞪口呆，一副自己家被炸了的模样，等回过神来，更是“嗷”的一声，窜到了许招娣的身后，自认为压低了声音一脸惊恐问道： “大姐，妈，妈她是不是被鬼给附身了啊？” 许来娣的话，一下就让正在和许爸吵架的许妈王凤哭了。 “是，我看我这些年也是被鬼附身了！我告诉你许树，生不出儿子这种事，就是你不行！我都问过医生了，你的精子质量不行！所以我才生不出儿子！和老娘根本就没关系！我也是被鬼附身了，这些年才替你瞒着！” 说完，许妈抬手一把抹掉了脸上的眼泪，气势汹汹地朝着大院大门走去。 许爸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七窍生烟，直到许妈都走远了，许爸才缓过神来。 对着许招娣难以置信道： “你，你妈疯了？” 许招娣看了一眼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是自己原因的老爸，抿了抿嘴，干脆带着三妹出门去了。 反正家里也没做饭，带三妹去国营饭店吃碗面吧！ 三人刚刚出门，就遇上了走到门口的许啾啾。 “妈和爸吵了一架，估摸着这会儿去舅舅家了，我带三妹去国营饭店吃碗面，你去不？咱们吃了回来，舅舅他们估摸着也就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妈和爸吵架？真的假的啊？就妈那样的？” 不等许招娣说话，许来娣就赶忙开口，学着方才老妈的姿势：“是，都是我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 等一套学下来，许来娣格外兴奋。 “对了大姐，精子是什么意思？妈说爸的精子质量不行，所以才生不出男娃，那咱们能把精子换了不？” 许来娣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三个人面红耳赤，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许招娣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事儿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现在你还小，不用知道，不过你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个，别人会笑话的。” 许来娣听了这话，更纳闷了。 “为啥？爸爸的精子不行，那就让爸爸换个精子，这有啥可笑话的？” “你别再提了……” “为啥？” “你要是再提，我就揍你了！” “大姐你可真霸道，那好吧，我不提了，祝愿大姐夫的精子好，能让大姐你想生男娃生男娃，想生女娃生女娃！” “许来娣你给我住口！” “大姐你真贪心，那行吧！就一次生两个好了！” “许来娣……” “哎呀呀，大姐我错了，你别揪我耳朵！” 许啾啾看着两人越跑越远，赶紧的追了上去。 看着许家三姐妹在胡同里追逐狂打，落在最后的李健笑了。 “真好！” 第56章 各退一步 晌午。 整条胡同都安静下来了，吃饱饭了睡午觉呢。 这个天气，谁也搁不住在外面晃悠啊。 不过，许家所在的大院就不同了。 不管是前院的，还是中院后院的，大家伙都顶着烈日，要不就浆洗衣服，要不就在烈日下穿针引线，王大姐家更是在院子里洗起了床单。 许家。 许妈王凤带着自家两个膀大腰圆的哥哥坐在餐桌边，也不吭声，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许爸。 许树看了一眼两个大舅哥那鼓囊囊的，快赶上自己大腿的手臂，只默默咽了口口水，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来，一边从暖水壶里倒水一边道： “媳妇儿，你说你也是，请两个大舅哥来家里做客，咋这会儿请，你瞧瞧，这么热的天，大舅哥他们汗都热出来了，来，大哥，二哥，喝水，喝水。” 王大壮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 “哼，倒不是这天热，就是想着小妹嫁给你这家伙，你还不珍惜，心里躁得慌。” 许树一听这话，连忙将盛满水的碗挪到两位大舅哥面前。 “哎呀，真不是，我是那种不珍惜的人吗？这不是两口子拌嘴，王凤她理解错我意思不是？” 王好手接过水碗，笑着点了点头： “我和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凤儿一个妹妹，正好，也来瞧瞧外甥女。” 听见小舅哥的话，许爸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就听见二丫的声音响起。 “大舅舅！二舅舅！你们终于来了，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声音落地，许啾啾也一路小跑着进了堂屋，一屁股坐在了大舅舅的身旁，上次办酒许啾啾就瞧出来了，大舅舅是直性子，而且显然对于许爸更不爽。 二舅舅说话稍微委婉一些，但是看得出来，也不是很乐意许爸。 果然，许啾啾一这么说，王大壮顿时狠狠一拍餐桌。 “成！外甥女你说！大舅在这里，大舅给你做主！我还不信，他许树还能反了天了？！” 许树一听二丫的话，就知道不好，此时正一双眼睛狠狠瞪着许啾啾。 许啾啾瞧见许爸还敢瞪自己，顿时嘴巴一扁。 “大舅，您看！您在这儿呢，我爸都瞪我！怕不是我现在说了，待会儿你和二舅一走，爸就揍我了，那要是这样，我还不如不说呢……” “什么？他敢瞪你！” 王大壮一听这话，立马转头，刚好瞧见了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许爸。 这一下，年近五十的王大壮怒了。 “许树，你瞪啥呢！” 许树看着大舅子那通红的脸，心里不禁叫冤，视线投向老婆。 “老婆，你看看，大舅哥误会我了啊！” 你再不吭声，你哥就真的要动手了啊！ 王凤瞧见已经起身朝着许树走去的大哥，这才想起来，自家大哥的性子可不是好招惹的，那是一个人就能把一只猪给杀了的人啊！ 许树哪里遭得住大哥一拳头啊！ 我也是晕头了啊！ “大哥！大哥！你误会了，都是二丫这死丫头故意拱火呢！你别被她算计了！” 王凤说完这话，没瞧见自家二哥看向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望。 倒是王大壮听见这话，嗤笑一声。 “呵！你就爱吧！这些年我看你是一点记性都没长，成，二丫，你来说说看，想让大舅评理的事儿。” 许啾啾端坐在椅子上，轻轻拍了拍大舅的后背。 “大舅，这么热的天，你别着急上火啦，你的年纪也大了，发脾气对身体不好。” 听见这话，王大壮眼眶微红，是啊，这大热天的，他和老二来许家是为啥，是为了给小妹撑腰，可现在呢？小妹就像是中毒了一样，一看到这许树就心疼了，妈的，这许树到底给小妹下了什么毒啊？？？ 还好，还好几个外甥女看上去还比较正常！ “大舅，我这不是因为抓到间谍，轧钢厂奖励给我一份工作，你看我这都还没上岗呢，我爸就让我把工资交给他！” 王大壮听见这话，虎眼微瞪。 “啥？你，你抓到间谍啦？！”王大壮转过头去看向小妹，“啥玩意儿你，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吭声！如果不是今天吵架，你是不是压根就想不起来通知我和你二哥啊？！你这干的啥事儿啊！” 批评完了王凤，王大壮此时瞧着自家外甥女，那是一个满心满眼的满意啊，好样的！这才是他们杀猪世家该有的女娃样子！ “没事，你爸这人脑子有点问题，他说的话你不用管，你的工资是你上班得来的，你自个儿拿着就是了，他要是敢厚脸皮抢，你就来找大舅我，我给你抢回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满意的笑了，不过，既然她暂时没有住宿舍的打算，倒是也不用把关系搞得太僵，毕竟这个年代，名声大于一切。 “当然了，大舅，我也不是说上班了还白嫖家里，我就按照大姐一家的份额，一个人五块钱，给家里交生活费，行吗？妈？” 说到最后，许啾啾侧过头看向许妈的方向。 许妈下意识看了一眼许爸，想说不行，可目光触及到大哥二哥那失望的眼神后，许妈闭上了嘴，又重新张开。 “行，那就按照这个数，不过这钱你得好好攒着，这将来嫁人也能多添置一些，人家也能高看你一眼。” 说完这话，许妈没有看自家老公的表情，因为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许树的表情不能好。 事实也是。 许树看着身旁的媳妇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王凤？你知道干部岗一个月多少钱不？你让她自己攒着？咋？攒来买布拉吉？攒来买小皮鞋？她爸我，她妈你都没用过这些东西呢？她一个小孩儿要这么多钱干啥？” 眼看王大壮又要气得拍桌子了，许妈王凤赶紧高声道： “行了！二丫的工作又不是你弄来的，那是她自己得来的，她当孩子的没用咱们得钱，咱们也没啥理由去拿孩子的钱，将来的嫁妆我还是会按照行情置办的。” 再一次被媳妇儿撅回去的许爸，瞪大了一双眼睛，却不敢多说啥，说啥啊？ 没看见两个大舅哥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吗？ 他可不想明天上班顶着一双淤青的眼啊！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偷偷笑了。 爱面子又怕被打，许爸啊许爸，这两位大舅哥也算是你的福报了啊！ 第57章 来自大舅的任务 “叙旧就不必了，有空带三个孩子来家里吃顿饭，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在养猪场工作，一顿肉还是供得起。” 说完这话，大舅起身抬腿便要走人。 许啾啾也跟着起身，她打算去送送大舅，毕竟她刚刚还借着人家的拳头威慑，把工资的事儿给敲定了。 刚起身，许啾啾脑海中那道熟悉的电子音响起：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20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0％），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爱心提示，两个小型养殖棚可合成一个中型养殖棚。” 许啾啾听见任务和奖励后，心中掀起了巨浪，抬头看见走在前方的大舅王大壮，快步上前。 “大舅，别这么急着走嘛，这日头正毒，现在赶路多遭罪啊！再说，我也想感谢大舅二舅今天来家里替我这个上有大姐，下有小妹的二丫头撑腰，不管咋样，我真心想让大舅二舅尝尝我的手艺！！” 王大壮听见这话，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啥原因，家里这一辈除了小妹的孩子，都是男娃，这刚出生的孙子们也是，没有一个闺女。 如今乍一听小丫头撒娇，王大壮虽然腿还笔直的站着，但实际上已经软了，像是踩在棉花被上面一样软乎的。 只是，小妹家如今虽然工人多了，但是还没发工资呢吧？再说了，这上门还吃饭，多不讲礼啊？要回家被媳妇儿知道，不得把耳根子给自己捏断咯？ “大舅，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一碗凉拌番茄！您就吃吃看嘛！我就特想让您点评点评我的手艺！大舅~~~” 王大壮听见这拐着弯儿的大舅二字，哪里还能抵抗得住啊，顿时喜笑颜开，加上想着番茄也不是啥贵的东西。 “成，那大舅就尝尝咱们二丫的手艺！” 说话的时候，王大壮还纠结了一下，不是，这小妹取的什么破名字？啾啾，这听起来怪占人便宜的？！ 许啾啾瞧着把两人给留下来了，看了一眼任务的进度。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20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2％），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行吧，虽然不知道大舅为啥需要被拯救，但是任务有在推动就行。 将二人重新安排好落座，许啾啾从橱柜里拿出了四个饱满的番茄，将番茄给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斗碗里，再将碗柜里的白糖给拿出来，撒了能有个三分之一，这才收手，开始用筷子将白糖和番茄搅拌起来。 做好之后，任务完成度已经来到了69%，许啾啾心情颇好，笑呵呵的将番茄拌白糖给端上桌，给了两舅舅一人一双筷子。 “大舅，二舅，你们尝尝看，不好吃可千万要告诉我哦！” 王大壮满脸红润嗓门大声嚷嚷： “那咱二丫做的必须好吃！谁敢说不好吃，大舅帮你揍死他！” 二舅虽然没吭声，但也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自家大哥的话。 虽然两人都一致认为，这番茄切成片堆在碗里面，应该不咋好吃，不过毕竟是外甥女的一片心意，不管咋的都得吃完才行！下次让二丫带小的那个来家里多吃吃肉，看那瘦的模样，说出去哪像他们杀猪传人家的啊！ 说是这么说，但等王大壮一筷子下去，夹起一块番茄放入口中，那一刻，甜滋滋加上一点点番茄酸味的味道从味蕾爆开。 “嗯？” 王大壮立刻意识到，二丫这是放了不少的白糖在里面，吞下这一口番茄后，决定还是不吃了，太贵了，吃得人不好意思。 这白糖不仅要钱，还得要票，这碗里不知道放了多少白糖咧，二丫实在是，太实在了这孩子！ 瞧着两位哥哥吃了一片番茄后就停下筷子的举动，王凤赶紧道： “是不是太难吃了？太难吃就别吃了，我给你们重做一份！” 王大壮一听这话，瞪大了眼。 “啥玩意儿就重做一份啊？你这也太败家了啊！是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吃完，咱们一块儿吃啊！” “哎呀，大哥，这有啥败家的，我们在家都这么吃的，对不，许树？” 许爸连连点头：“对对对，大舅哥，二舅哥，你俩多吃些，这天热，吃这个正正好。” 王大壮此时也有点懵，啥意思啊？小妹说她家都这么吃？ 难道是我错了？ 小妹不是吃不起肉长不胖，是因为太爱吃甜食了，所以钱都买糖了，所以吃不起肉才这么瘦？ 王大壮一边寻思着，一边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 嗯，真甜！ 王好手看了一眼不在乎的小妹，又看了一眼笑弯了眼的二丫，心下有些明白了，这孩子，多半是故意的，小妹肯定想不到，这碗里放了这么多的白糖，待会儿自己和大哥走了，小妹发现‘真相’，这孩子还能落下好了？ 不行，待会儿走的时候还是得多敲打敲打小妹，这么有出息的孩子，被养出仇来了。 至于这白糖拌番茄，既然都做了，那还是吃吧，也让小妹心疼心疼，免得一天到晚就知道跟着男人的屁股后面跑！ 两兄弟在这一刻达成了空前的一致，将斗碗里的番茄消灭得一干二净。 “味道特别好！二丫，有啥事儿就来国营养猪场找舅舅我啊，哦，我要是不在，你找你二舅也行，不过他这人要墨迹些，行了，我也回去了，再不回去你舅妈要杀过来了。” 说着话，王大壮站了起来，再次朝外走去。 而许啾啾这一次没有再阻拦，而是站起身来笑盈盈的往外送客。 此时，许啾啾看向半空中，系统的半透明任务表还悬挂着。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倒计时5分钟，当前任务完成度（75％），任务完成将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 伴随着任务的倒计时，许啾啾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紧盯着大舅王大壮，就在此时。 前面走得好好的大舅忽然停下步子，紧接着便脸朝天向后倒去。 一直紧盯着的许啾啾第一个发现不对，快步上前去，用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将大舅那魁梧的身体给撑住。 就是争取的这两秒时间，让二舅也注意到了身后发生了什么，赶忙过来代替了许啾啾的位置，将大哥给搭靠着自己。 许啾啾则是看着那个倒计时，急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冲着身后赶来的李健喊到：　“姐夫！快！骑自行车送大舅去医院！” 第58章 大升级 李健用力踩着踏板，身后用布袋子绑着王大壮，远远将家里人都给甩在了身后。 等瞧见了医院大门，李健赶紧冲过路的护士道： “护士！护士！快！他晕倒了！” “什么？来人！这里有患者晕过去了！” 而此时，正在赶来的路上的许啾啾收到了任务提示。 当前任务，拯救王大壮已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可升级），请注意查收。 “呼……” 看来大姐夫还是不负众望，在规定时间内将大舅给送到医院了，那就好，那就好！ 在这一刻，许啾啾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看见任务完成的第一个反应是大舅得救了，而不是任务奖励到手了。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偷摸的用着草上飞奔跑在所有人的最前方。 一个拐弯，许啾啾远远将众人甩到身后，而此时，许啾啾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变了？ 张小强作为葫芦巷一哥，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小人书，而书里面的武林高手，更是张小强的梦中大哥，小的时候，张小强甚至想过，会不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要传授自己绝世武功。 当然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张小强已经明白了，小人书里写的都是假的，什么绝世武功那都是假的，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家里人当兵打部队拳。 如今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家里人已经决定好了，下个星期六就送自己去当兵，张小强也没啥不乐意的，保家卫国，这是每个男孩子心中的梦想！ 他今儿出来，就是想把以前的小人书整理整理送给自己的铁瓷，那家伙身子骨太弱了，当不了兵，留在京城准备上班了。 就是这样平静的一天，张小强走出大院门，抬头就瞧见了。 一个女孩儿在半空中飞！ 不对！是她在半空中奔跑！ 撞邪了！ 张小强第一个反应就是撞邪了，可抬头看了看这热得能晒死人的太阳，哪家邪敢大中午的跑出来。 所以…… 自己这是，撞见武林高手了？！ 想到这个可能，张小强瞪大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在半空中跑步的女孩儿。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女孩儿突然一停，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小心！” 张小强连忙出声提醒，脚下也快步朝着女孩儿所在的方向跑去。 只是，还没等跑到女孩儿身边，女孩儿就头也不回的继续朝前跑了。 “哎！” “你别跑啊！” 张小强说完，上前追了两步，却发现自己连人影子都没瞧见了。 “不是……我又不是坏人……” 张小强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亮了起来。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武林高手！” 想到这里，张小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人书。 “咳咳，徐峰对小人书又不感兴趣，还是不给他了。” 一边说，张小强一边咧着个大嘴笑得牙白，朝着自家大院走去。 许妈许爸追在许啾啾身后跑过来，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妈呀，这孩笑起来真傻！” 许啾啾此时正一边控制着不使用草上飞，一边看着出现在半空中的系统面板。 人物：许啾啾 年龄：15 性别：女 当前技能： 草上飞1级（熟练度0\/10） 当前装备： 可成长空间0级（4\/10） “我的草上飞升级了？！”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回想起了刚才那一幕。 “原来草上飞升级之后，就类似于轻功一样？嘿嘿，那这黑市对我，岂不是又敞开怀抱了？” 原本不想去黑市，是担心被围堵，可如今自己会轻功了，轻轻一跃，就能跳上房顶，那谁还能堵住自己？ 想到这里，许啾啾只觉得豁然开朗，就连空气里的闷热，都带着一股独属于夏季的限定感！ 当然，许啾啾也没忘了，把自己刚刚得到的任务奖品使用到空间中，因为有了系统提示，许啾啾这次将得到的养殖棚给放在空间内原本的养殖棚上后，果然弹出了新的通知。 “是否合成当前养殖棚？合成后，将获得中级养殖棚。” “是！” 许啾啾选择了是后，就瞧见缩小版的空间内的养殖棚用幕布围了起来，上面还悬挂着一个时间条。 59.59分钟 咦？这倒是和自己装修茅草房有点不一样哎？ 自己的茅草房可是一秒刷新，没想到养殖棚更新还需要时间？ 这个生活系统也没个使用说明呢？ 下午三点过。 许啾啾站在病房内，病床上躺着正在打点滴的大舅王大壮。 许爸许妈正在楼下交费，二舅则是赶着回养猪场给大嫂报信。 “大舅，医生说你以后要多喝水，不能再生气，也不能抽烟喝酒，还要减减肥，而且隔一段时间就要定期复查，你记住了么？”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将搪瓷杯给递到大舅的嘴边，这是找医院借的，还给了押金。 王大壮叹了口气：“二丫啊，大舅记住了，这一次啊，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非留下我吃凉拌番茄，我怕不是都和你二舅走在回去的路上了，到时候倒在路上，你二舅一个人把我送来医院，怕不是都已经不行。”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呵呵道： “那不能，你们要是倒在巷子里，那周围的住家户还能不管咯？” “就是要管，也不一定能有自行车送我来医院啊，那医生都告诉我了，再晚来几分钟，我这就得留下后遗症了，到时候别说杀猪刀了，就是菜刀我都拿不稳当。” 听着大舅心里这么明白，许啾啾也就不再谦虚了，笑了笑，继续给大舅递水。 喝了两杯水下肚，大舅妈也到了。 “大壮！大壮！” 大舅妈一边哭着，一边冲进了病房来。 瞧见坐在病房旁的女娃愣了一下，很快便想起了，这是二弟说的那个，救了自家老公的外甥女二丫！ “二丫！舅妈真的是太感谢你了！真的！你不知道，要不是他今天忽然想起来来你们家串门，搁在我们厂里犯病了，那送到最近的医院都不少路，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 许啾啾听着大舅妈这话，不由得感慨，这两人果然是一家的，这话说得都差不多，反正就是认定了，这命就是自己救的。 “大舅妈，刚刚医生给的医嘱说……”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把位置让给了大舅妈，大舅妈这头发都是乱的，估摸着是睡午觉呢，直接被叫起来就赶过来了。 而许啾啾则是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欣赏风景的模样，实则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缩小版空间上。 “咦？怎么会这样？” 第59章 万元户? “咦？怎么会这样？” 许啾啾看着缩小版的空间模型，自己原来的养殖棚的位置，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一丝丝改变。 所以……这个升级到底是升到哪里去了啊？ 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是现在是在医院，也没个地方假装睡觉，许啾啾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等许爸许妈他们上来交接。 毕竟大舅和大舅妈两口子刚刚才说了感谢的话语 ，自己就提出要走人，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训斥了一顿大舅的大舅妈，转过身瞧见站在窗边的许啾啾，热切问道：“对了，二丫，你是想着继续上学还是找工作啊？” 没等许啾啾回答，大舅就一脸有荣与焉的样子道： “啥啊，二丫她抓到轧钢厂里的间谍了，厂里让她去采购科当采购员咧，干部岗位！” 大舅妈一听也惊了。 “抓间谍？妈呀，二丫你咋这么厉害呢？亏得我刚才还想说让你来我们厂里，学你大舅那杀猪的手艺，你这都混得比你大舅强多了！啊哈哈哈！” 听着大舅妈浑厚的笑声，许啾啾严重怀疑，这两人生下来的小孩不会打小就耳背吧？被这声音给吼的。 “那是，那肯定的，我外甥女当然比我个杀猪匠强啊！” 两人把许啾啾一阵吹嘘，吹得许啾啾的嘴角都压不下来了，直到瞧见那站在门口纠结着不敢迈步进来的许妈。 “大舅，大舅妈，我，我妈来了……” 两人这才停下来吹捧的节奏。 大概是刚刚脑梗了，大舅说了会儿话也困了，许爸许妈和大舅妈一商量，花钱在大院里找个人帮忙照看着，大舅妈晚上就在许家睡觉，白天再来换人。 商量好了，许爸许妈也不多耽搁了，带着许啾啾就往家走。 李健则是骑着自行车带二舅回养殖场了，他还得回去帮忙请假呢！ 到家，简单吃个晚饭，许啾啾洗漱完再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六点过了。 天还没完全黑，但是也快了，听着隔壁许爸许妈出门的动静，许啾啾猜测两人是去找能晚上照顾大舅的人了。 因着牛家已经不在了，许啾啾干脆将朝北的两扇窗户给全部打开通风。 这天太闷热。 许啾啾甚至庆幸，如果自己没有百变衣的恒温功能，估计现在也热得睡不着。 闭上眼，再次睁开眼已经来到了空间内。 许啾啾瞧着自己的养殖棚瞧了半天，果然和在缩小版上看的一模一样！ 这养殖棚，看上去一点改变也没有呢？ 站在黑土地旁边，许啾啾皱了皱眉，还是迈开腿朝着养殖棚走去，难道系统的中型的意思，是指时间流速嘛？ 待走进养殖棚后，许啾啾美眸微张，嘴角也高高上扬。 “原来是这样啊！” 没有进门之前，看着和原来一模一样，甚至还没有了鸡蛋和鸡，和许啾啾最开始没有放鸡的样子一样，可等走进来后，全然不同。 整个养殖棚拥有了一条约莫能有个三十米长的走廊，走廊的顶是类似于玻璃一样的材质，透过空间内的光线撒在养殖棚内，走廊左边是一排凸出来的架子，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稻草做的窝，右边则是挨着墙角摆放着一长排的喂食槽，此时里面一半堆满了饲料，一半盛满了清水，尽头则是一排闪烁着寒光的架子，架子上似乎堆了什么东西，但是太远了看不清。 “一，二……” 许啾啾一开始还企图数一数这到底有多少个稻草窝，结果数着数着就数岔了， 于是干脆放弃了。 “不是，这么多的窝，我的鸡呢？怎么没看见它们出来活动呢？我以前来的时候都能碰见一两只在外头吃饭啊？还有我的鸡蛋呢？” 许啾啾话音刚落，面前便弹出来系统面板来。 ‘是否关闭中级养殖棚的管理？’ “管理？嗯……关闭试试看？” 许啾啾刚点击了关闭管理，便听见打鸣声，一时间，整个过道里都是鸡在漫步，飞跃，甚至还有打架的鸡。 而伴随着几只暴躁鸡的打架，许啾啾的头顶飘落了几根鸡毛。 眼见那打架的鸡越来越靠近自己，一双小眼睛仿佛已经盯上了自己这个外来人，许啾啾赶紧道： “开启，开启管理！” 话音落地，许啾啾便瞧着这一地的鸡都开始各回各窝，徒留下一地的鸡毛和鸡屎，以及那散落在角落里的零星鸡蛋。 还没等许啾啾瞧清楚，两只长长的机械手臂就从两边墙伸出来，清理鸡毛和鸡屎，以及将那几个鸡蛋给捡起来，放进了尽头的一排架子上。 许啾啾被这突然出现的机械臂给吓得在原地不敢动，等机械臂回归原位后，这才迈出脚步朝着这条走廊的尽头走去。 走到尽头，许啾啾这才看清楚，原来尽头的架子上，叠放着硬纸壳材质的鸡蛋托，和许啾啾上辈子从超市买的一板一板的鸡蛋用的鸡蛋托长得一模一样。 许啾啾碰了碰，感受到扎实的分量后，立即明白了，放在下层的空的，中间的是正在使用的，而上层的则是叠好的鸡蛋托。 每个鸡蛋托横着放十个鸡蛋，竖着放十个鸡蛋，一板就是一百个鸡蛋，许啾啾一下就能算出来，这个刚刚升级才几个小时的中级养殖棚已经给自己储存了两百一十六个鸡蛋！ “我的妈呀，这鸡蛋下这么快，我卖都卖不及啊？” 许啾啾话音刚落，系统面板再次弹出。 1000斤鸡蛋可兑换1系统积分。 许啾啾：？？？ 不是，上次种花生你咋没这么主动告诉我一千斤能换一积分呢？ 合着，你更偏爱鸡蛋呗？ 等等，让我算算，以前三只鸡，一天能下差不多六斤鸡蛋，现在我有，嗯，保守估计也有一百只鸡，那我一天乘以三十三，就是…… 一天一百九十八斤鸡蛋！ 我的妈呀！ 要是按照我之前卖鸡蛋的价格，这一天能卖一百三十二块钱？？ 一个月三十天，我能卖三千九百六十块！ 我的个神呀！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我能在六十年代末成万元户了？！ 第60章 太阳当空照，我要上班鸟 六月的早晨六点，天色已经亮了，窗外不时听见乌鸦的叫声，以及大院里早起的婶子们悄声的使用锅碗瓢盆的做饭声。 和谐又温馨。 许啾啾从床上起来，将北边窗户打开，对着一块巴掌大小贴在墙上的镜子开始梳头，按照时下流行的模样，给头发分成两边，编成鞭子之后再折起来，用黑色的发绳给绑好。 接着穿上大姐借给自己的轧钢厂的蓝色工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啾啾忍不住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许啾啾申请出战！” - 第一天上班，饶是有着十几年上班摸鱼经验的许啾啾，也有些慌，没法子，她上班的时候，已经属于员工和公司的双向选择了。 但是现在…… 如果被开除了，自己就必须下乡种地了！ 不行，那是万万不行的！ 因着昨天的事儿，自己工资的事情倒是打岔过去了， 以后自己也能光明正大给小妹带点零嘴，带出去吃两顿好的改善伙食。 许爸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道：“吃好了就走吧，二丫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总得早点去。” 许啾啾点点头，她也知道，新人嘛，到办公室的第一天最好是勤快点，才能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二妹，我让你姐夫载你去轧钢厂，这样快些。” 许招娣一边顺手将桌上的碗筷给收拢，一边柔声道。 “正好让你姐夫带你去报到，他和秦怀谦认识，让他带带你。” 许招娣说完这话，便低下头不敢看二妹。 这是李健让自己这么说的，他说既然秦怀谦有这个心，就给他机会表现表现，自己想了想也觉得可以。 “咦？那我今天就坐大姐的专座啦！大姐你可别吃醋哦~~” 心虚的许招娣头也不抬道：“我当然不会吃醋了。” 恩？大姐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这个反应？ 许啾啾正思索着，却被李健给喊着去坐车了，便按下了念头，上班最大！ 太平胡同作为轧钢厂的附属家属院，虽然是家属院里距离相当于最远的，但也只是相对的，骑上自行车十分钟不到，许啾啾就瞧见了轧钢厂的标志性建筑。 三根高大的高炉矗立在胡同之上，也是每个轧钢厂工人心中的信念。 随着自行车的骑行，渐渐到达了高炉不远处的轧钢厂大门。 大概是因为运送钢管的车辆需要进出，轧钢厂的大门十分宽大，不过现在只开了靠近门亭一侧的小门。 “哟，李健？咦？你这载的谁啊？怎么不是你媳妇儿呢？” 瞧见自行车，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保卫队制服的中年人来，笑呵呵的朝着李健迎来。 李健停下自行车，从兜里掏出一包写着经济牌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了说话的中年人。 “这是家里小姨子，这不是今儿来报到入职了。” 中年男人一边将这根经济烟给别到耳根上，一边听见小姨子三个字，愣了一下，李健入赘的媳妇儿才十八岁吧？这小姨子，怎么也得十六七，没听说最近厂里有人卖工作了啊？ 等等…… 李健的小姨子，呀！那不是抓间谍的英雄吗？ 想到这里，刚才还笑呵呵的中年男人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猛地立正挺直胸膛，对许啾啾的方向敬礼。 “向保卫祖国的小英雄敬礼！” 许啾啾被这猛地一敬礼，蒙了一下，然后也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对这位中年大叔立正敬礼。 “保卫祖国，是人民群众应该做的！” 两人相互敬了一礼，中年男人大笑起来。 “幸亏有小英雄在，我们保卫科才能及时止损，不然这队伍里混进了坏人，可真是想想都可怕啊！好了，今儿小英雄第一天上班，老头子也不啰嗦了，去吧，这以后的日子，还要看你们这一代年轻人啊！” 许啾啾狠狠点头：“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坐着自行车到了停车棚，李健将自行车仔细锁好了，这才带着许啾啾走去办公大楼。 许啾啾跟着姐夫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一栋大楼前，说是大楼，但其实也只不过三层楼高。 跟着姐夫李健走上了二楼，看见了采购科科室的门牌时，许啾啾这才觉得有点奇怪。 自己还没报到，就直接去了采购科，这要是那些同事们有啥东西丢了，赖在我头上咋整？ 可，如今都走到科室门口了，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像也不太好？ 就在许啾啾纠结的时候，采购科的办公室大门被人从内打开，许啾啾下意识看了一眼空间的手表，早上八点。 采购科的人都这么勤快？这么早就上班了？ “李健，啾啾就交给我了，你去忙吧。” 哎？ 许啾啾抬眼望去，晨曦的光晕从那人的背后透出，将他的面庞模糊了，但许啾啾还是立刻听出来了，说话的这人是秦怀谦！ “秦怀谦？” 许啾啾下意识说出了口。 那人朝着自己迈了一步，光晕从他的身后消失，许啾啾也看清楚了，顶着一头干净利落寸头的秦怀谦带着柔和的笑容。 “二妹，我拜托秦怀谦同志带带你，去吧，有他在，你应该能很快融入科室，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许啾啾的回应，李健就逃也似的下楼了。 许啾啾：啊？？ “啾啾，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科室的工作内容。” 扭过头来，许啾啾瞧见已经朝着采购科门内走去的秦怀谦，还是默默地跟了上去，反正自己有草上飞，不管谁来也不可能占到自己便宜。 当然了，许啾啾很快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待会儿等人上班了，我就带你去后勤处那里报到，采购科总共有两个工作内容，一个是物料采购，一个是生活物资采购。 采购科原本的科长，你也知道，被抓了，现在暂时没有科长，不算他，采购科总共有二十人，其中十人负责物料采购，九人负责生活物资采购。 科室里唯一的办公室，就是那个角落里的科长办公室了，当然了，现在已经被警察清理了一遍。 科室里靠窗这个西边位置，坐的是尹干事，她负责和厂里的各个部门联系，登记需求，也负责单据的报销和申请。 以后你和她打交道的地方会比较多。” 许啾啾点了点头，明白了，秦怀谦的意思是，这人是负责管账的，有实权，让我不要得罪了！ “除此之外，采购科的工资和大家一样，都是由会计室的人负责发工资和报销。” 许啾啾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虽然尹干事负责单据的报销和申请，但是钱还是得从会计室那里领，所以会计室的关系一定要打好了。 “剩下的……” 秦怀谦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响起了说话声。 第61章 科长之争 “我早就说那王陆不应该当科长，要不是他，当年老严你早就当上科长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真是丢尽了咱们采购科的脸！ 不过现在科长没了，厂里下了这么重的任务，老严你要是能办成了，说不定啊，这科长的位置还真又回你手上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看来，这采购科的科长刚刚入狱，下面的科员们就已经开始争夺这科长之位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采购科办公室的大门，一开门，就瞧见了里面穿着厂里工服正在擦桌子的小丫头，以及刚刚分到科室里来没多久的秦怀谦坐在办公位上看报。 两人中稍微年长一些的中年男人严率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这两人听见没？ 不过就是听见了也没事，自己在采购科都十年了，这些年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这次的科长职位，自己必定要拿下！ 而刚才在外一直捧着严率的年轻人林小力则是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笑呵呵冲秦怀谦的方向问道： “秦怀谦，这小丫头谁啊？咋跑到咱们科室来做卫生了？没听说后勤保洁来了个小丫头啊？” 这是打探许啾啾是谁，也好调整对待她的态度。 秦怀谦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 “是参与抓间谍的许啾啾同志，厂里不是让许啾啾同志来咱们采购科吗？” 林小力这才恍然大悟，是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忙着和下一任科长种子选手老严打好关系，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 瞧了一眼这干巴巴的许啾啾同志，林小力撇了撇嘴，他可是从许啾啾一个大院的知情人孙寡妇那里知道真相的，她啊，就是纯粹走了狗屎运。 她就是和那牛大力的老婆吵架，气不过报警了，结果警察来了一看，觉得牛家不对劲，这一深查，就发现了间谍的事情。 这样一个超不过就报警的小丫头，他林小力才看不上，这工作啊，可不是单单有运气就行的！ “呵呵，原来是咱们科室的大福星许啾啾同志，久仰久仰！” 老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看了一眼许啾啾，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倒是冲又开始看报的秦怀谦吩咐道： “既然厂里把你安排到咱们采购科了，那自然有厂里的思量，秦怀谦，正好你也来得早，你带小许去后勤报道，把工作证给办了。” 听着这命令的口气，许啾啾挑了挑眉，看来这位老严同志，还没当上采购科科长，就已经有了科长的架势了啊？ 瞧瞧，这吩咐起任务的口气，驾轻就熟咧！ 秦怀谦则像是没听出来这语气一般，将报纸放下起身，一副淡淡的表情道： “小许，那你跟我去一趟后勤，把工作证和粮食关系落实了。” 许啾啾连忙点头。 “好的。” 把手里的抹布给放下，赶紧跟上已经出办公室大门的秦怀谦。 “我刚刚来采购科也没几天，是带不了徒弟的，不过我已经帮你安排好，科室里和老严一块儿进厂的老油条蔡根，有他在，你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过他这人也有个缺点，就是过于懒散。 但这也是有原因的，他两个儿子都在沿海当兵有出息，家里媳妇儿走得早，他就一个人住，采购科的工资够他吃喝不愁，加上还有些采购员的来去，日子过得滋润，又没有什么要赚钱的压力。” 许啾啾跟着点点头，明白，不就是不缺钱，躺平了嘛！ 呜呜，我也想像他这样！ 这不就是我的人生导师了嘛！ 不过…… “他这样的人，你咋安排得了他带我呢？” 许啾啾发出了灵魂的质疑，毕竟，让一个躺平的人起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儿啊！ 秦怀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到了。” 许啾啾抬头一看，后勤处。 走进办公室，许啾啾都惊了，仿佛看到了上辈子的办公室，整个后勤处占据了有大半层的空间，里面的办公桌一张连着一张，上面堆满了各式文件，而八点半上班的规章制度下，后勤处已经人到得差不多了。 秦怀谦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儿进了后勤处，很快就引来了大家的注意，其中一个顶着一头干净利落齐耳短发的瘦削中年女人先开口了： “小秦啊？你这带的？” 秦怀谦笑着介绍：“谢姐，这位是我们科室新来报到的许啾啾同志，严大哥让我带她来办工作证和粮食关系。” 被称为谢姐的女人显然想到了许啾啾是何人，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朝着一个办公桌上的年轻女孩儿道： “小罗，你帮小秦落实一下，小秦，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着，谢姐就朝前走去，似乎根本没有给秦怀谦拒绝的空间，而秦怀谦则是对许啾啾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肯定这位谢姐的话，接着也迈着大步跟着谢姐进了单独的办公室。 行吧，人这是碰见熟人了。 许啾啾也不纠结，上班第一天能有人带到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朝着那位被指导的小罗走去。 “你好，同志，你带一寸的照片了没？带了的话，今天就能把工作证做好。” 许啾啾愣了一下，一寸照片？ “哎？我看你穿着我们厂的制服，家里应该有人在厂里上班啊，在厂里上班要凭借工作证打卡，唔，如果你没带的话，最好今天去拍一张，不然挺麻烦的。” “那我中午就去拍，麻烦您了。” 听见您字，叫小罗的女孩儿害羞的笑了笑。 “也没啥麻烦的，都是我的分内事不是？对了，你的粮食关系转到厂里之后，每个月厂里发工资的时候会把粮票发给你，在食堂打饭的时候也要粮票的，你别忘了就是了。” “谢谢啊，我还真没注意，那个，我想问问，我这个工作，一个月的粮票是多少啊？” 小罗眨了眨眼，低头翻起了本子，翻了好几本后，这才找到一个本子，打开来看，上面写着各科室的科员工资和福利待遇。 “我看看啊，你现在是采购科科员，干部岗位一级科员，二十元一个月，两张工业卷。” 哟，这干部岗位是不一样啊，直接上来就是一级科员，比大姐的后勤资料管理一个月多两块。 不过这科员不像工人，能够每年考试考级，这岗位不升，工资就一直是二十，顶多按照工龄两年涨一块，要想涨成二级工的二十五块，得等十年…… 也难怪刚才那老严一心想成为科长了。 不过，他那样的人成了科长，自己估计也没好日子过了。 怎么办呢？ 第62章 任务太难了 办公室内。 秦怀谦进来之后，就乖巧的站在办公桌旁。 谢姐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椅子，抬头看向没坐下的秦怀谦。 “咋了，在我这里，还要我请你坐下？” 秦怀谦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 “哪能呢，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坐下嘛？” 谢姐听见这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怀谦。 “小秦，你这孩子变了挺多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调皮大王啊，现在变得这么乖了？来厂里上班都多久了，每次都躲着我，怎么，我在你眼里那是要吃了你的母老虎？” 秦怀谦听见这话，连忙摇头，谢姐是他妈的表妹，哪里来说他应该叫小姨，但是因为谢姐觉得这样叫显得自己很老，从小就教自己和别人一样，叫她谢姐。 他退伍转业回来不敢和谢姐见面的原因也是因为，他退伍这件事是私自决定的，等家里人知道他退伍的消息时，他已经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你妈让我看着你，给你在京城找个对象，她说，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在京城，你都一定要报效祖国，努力上进。 当然了，你妈这人就是这样，打小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她的观念我不赞同，你既然从部队回来，那肯定是有你的想法在，只要不违法乱纪，我就支持你，说说看吧，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干啥。” 秦怀谦听见这话，笑了笑，如果自己真的是十九岁的话，恐怕听见这段话早就已经把谢姐当做贴心长辈，把自己回来的计划给吐露个一干二净。 不过，自己可不是真的十九岁孩子。 “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换个环境，哪有什么目的，都是报效祖国，哪有什么区别。” 听见这话，谢姐双手环胸，整个人的后背靠到了椅背上，视线第一次真正的落在了秦怀谦的身上。 过了几秒，谢姐笑道：“你小子，行，有人这话，我对你妈也好交代了，最近局势开始乱起来了，你就安心待在厂里，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商量。” 至于外甥刚刚带到后勤来的小丫头，谢姐没放在心上，虽然模样还将就，皮肤也还算白，但是外甥见识过文工团的丫头们，又哪里看得上这普通的小丫头？ 秦怀谦点了点头，他知道，谢姐这是知道一些什么风声，在点自己，让自己不要和外面的那些人搅合在一块儿，安心扎根轧钢厂，日子就不会出乱子。 不过…… 秦怀谦想到自己回来后真实的接收单位，只能对谢姐说一句抱歉了。 未来十年，他会努力长出翅膀，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啊！ 谈完事情，秦怀谦带着许啾啾回了采购科。 此时的采购科人员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一个办公室里坐着十几人，除了方才的老严和林小力之外，许啾啾惊讶的发现，在这个办公室内，她竟然还能碰见熟人？！ 许啾啾的熟人，正是昨天去买自行车时，守在百货大楼门口想花低价买的那个眼镜男！ 和昨天一样，眼镜男今天也依旧穿着深蓝色的工服，戴着个铁丝眼镜，头发梳成三七分，只不过眼底多了一层黑眼圈。 秦怀谦注意到许啾啾的眼神顺着看过去，瞧见眼镜男后挪开了视线，转而看了一眼坐在临近窗户的角落工位的男人。 蔡根那一根毛发没有的头顶在阳光下闪着亮光，黑黝黝的国字脸正笑呵呵的，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见，蔡根抬起头来，瞧见了秦怀谦，一张笑脸就这么卡了一下。 “咳咳，咳咳，小秦啊，刚才你带小同志去后勤，我们也商量了一下，你这刚来自己都要我带，更带不了别人，这别的同志啊，身上的任务重，所以干脆啊，这小许同志也我带了。” 说完这话，蔡根连忙又喝了两口茶。 哎，苦啊！ 这茶，太苦了！ 许啾啾听见这人说话，立刻也意识到了，他就是方才秦怀谦说的带自己的师父蔡根了？ 原来这蔡根也是他的师父啊？ 怪不得秦怀谦能说动他来带我呢！ 许啾啾自认为真相了，走到窗户边，笑盈盈道： “师父！” 瞧着这悦耳的声音，蔡根也笑了。 “你呀，跟着我师父算是倒霉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同样坐在角落的女人抬起头来，无奈的看了蔡根。 “蔡大哥，您瞧您，这新升的朝阳来咱们科室，就没带动点您的进步想法？” 蔡根挥了挥手：“啥进步不进步，我家两个小子都在部队里，这还不够进步啊？再说了，我这也是说的实话，尹干事，咱们科室的任务啊，太难了啊！” 许啾啾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了秦怀谦说的尹干事，似乎是因为常年坐在窗边，她的肤色和蔡根一样，也偏黑，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轧钢厂的工作服，留着一头短发，两边用铁夹子将耳边的碎发给老实夹到耳后。 一张脸蛋倒是格外小，估计自己一个巴掌就能盖住，虽然有些年龄感，但是皮肤还是挺细腻的，应该也是有保养，不过此时这张细心保养的脸上却是无奈的神情。 “蔡大哥，您说您，这刚刚拿到任务，还没发呢，您就喊难，咱们要有不屈不挠，奋勇向前的精神！” “对不，小许同志？” 被突然点名的许啾啾张大嘴巴，看向自己的师父，蔡根同志。 “尹干事，你有事儿说事儿，拉扯小许干啥，这可是我新收的徒弟，你要欺负她，周末我就上你家蹭饭去！” 一听这话，尹干事笑了笑：“不和您贫嘴了，这厂里的任务是大事，可不能耽搁了。” 听见这话，蔡根摆摆手，一副随意吧的模样。 这倒是让许啾啾有些好奇了，什么任务，这么难做？ 让自己的师父都闭眼叹气了？ 尹干事站起身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看向办公室内的同事们。 “咱们这次的任务，给厂里采购福利物资，一人半斤鸡蛋！” 第63章 名言 “咱们这次的任务，给厂里采购福利物资，一人半斤鸡蛋！” 尹干事说完，办公室里顿时就哀嚎声四起。 “一人半斤？尹干事，你这是拿难题来考验我们啊！” “就是，这一人半斤，家里工人多的，那不得好几斤了？哪吃得完啊，我看要不一人三两吧？” 老严也身子向后一靠，靠着座椅靠背道：“是啊，尹干事，你瞧瞧，这任务也太艰巨了，组织上信赖我们，但是吧，这实际环境在这里摆着，一人半斤，咱们轧钢厂是万人大厂，这就是起码五千斤起，这周围的养鸡场，那都是重点供应国营商场，供销社，下面还有国营饭店排队等着，这哪里来的五千斤给咱们啊？” 老严一开口，狗腿子林小力也赶紧跟上： “是啊是啊，五千斤，分到我们十个人头上，哦，今天多了一个人，那也是一人四百多斤啊，光是自行车运都得好几趟呢！” 就说了一句话，结果被办公室里大家都反驳，尹干事也有些生气了。 “行了，我只是传达领导给的任务，你们要是觉得这任务不合理，可以啊，你们去和领导商量呗，再说了，这是一个月的，又没让你们这个星期就弄来，再说了，说得好像你们好像每次都能完成一样……” 说到最后，尹干事虽然声音减轻了，但是办公室不大，大家都听见了，一时倒是不好再说啥了。 许啾啾看着大家这犯难的模样，却是双眼一亮。 鸡蛋？ 这玩意儿我有啊！ 而且我还有贼多！ 让我算算啊，一个月三十天，我的空间一天有一百九十八斤鸡蛋，五千斤，需要…… 二十六天！ 想到这里，许啾啾看着办公室同事们的眼神都变得和蔼了起来。 咳咳，是时候开始变脸卖鸡蛋了！ 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大客户啊！ 秦怀谦一直注意着小丫头的表情，待看见她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盯着办公室同事们后，沉默了。 这丫头是不是根本没意识到，这个任务多么难做？ 算了，自己会想办法帮她完成的。 眼看着商讨完了，蔡根这才慢慢悠悠将茶杯给放下： “小秦啊，这个任务呢，我带着许啾啾这丫头跑一趟，不求收多少鸡蛋吧，就是带着这丫头跑一趟收购的流程，养鸡场离咱们轧钢厂不近，就坐公交车去，你要没事儿就和我们一块儿。” 话音刚落，老严说话了： “我说老蔡啊，你这样的态度可不行，咱们工人有力量，小秦当然得抓紧完成厂里的任务啊，他就是咱采购科的员工，还能有啥事儿比厂里任务更重要的？咱们科室可容不下那不思进取的！” 蔡根听见这话，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 “我说，严肥，咱们科室是没有科长了，但和你严肥肥有啥关系？要我说啊，整个科室就你最不思进取了，一天天的，就想着琢磨当官了，一点厂里的实事不干！” “蔡根！你怎么能叫我严肥肥！你这是故意给人取绰号！你这是不良思想！” “咋？这你爸妈给你取的名字还不让人叫了？”蔡根嘴角微微上翘，“你看你，这么不孝顺可不行，咱们科室啊，容不下那不孝顺的！” 听着蔡根学自己说话，严肥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一样，气得鼻孔直冒气。 “行，你嘴巴会说！我倒是看看，你带着两个徒弟，能不能完成任务！” 以往每次一提完成任务，蔡根几乎都不吭声，严肥这次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提起任务的事情。 “哈哈哈，严肥肥，这任务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啊，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 “你！” “你什么你！回见啊！” 说完，老蔡便提起了自己收拾好的公文包，带着身后两个年轻人迈着大步走出了科室办公室大门。 身后，严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严肥这才皱眉道： “老蔡这家伙，这次这么自信，难道他有什么买鸡蛋的渠道不成？” 说完，严肥也愁起来了，他是想当科长，可要是连蔡根这个常年倒数第一业绩的人，业绩都比自己好的话，那他就是送再多礼，人也不能拉拔自己当科长啊？ 烦死了！这老蔡，莫名其妙的勤快起来干啥！ 老蔡才是正夹着公文包说着严肥。 “这人就是个官迷，他啊，当初进科室的时候，就仗着自己是高中生，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就因为这个，人缘不行啊，后来几次选科长都没选上，再后来，他倒是觉过味来了，不像以前眼睛在头顶这么明显了，但是上个科长，哦，就那个间谍，人来了啊，一坐科长的位置就是好几年，人又年轻，老严就老实了，大概是觉得科长无望了，不过啊，现在那间谍被抓了，这科长位置空出来，老严就跳起来了。 要是平时他敢摆官架子，你们就别搭理，他脑子拎不清的，他要是过分了，你们就找我，我来修理他，知道了不？” 老蔡嘴里说着你们，但实际上都是看着许啾啾说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连连点头。 “师父您对我真好！您是咱们轧钢厂里对徒弟最好的师父了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千难万难办事不难。 许啾啾谨记这句名言警句，并切身实行。 果然，这话一说，老蔡那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嗨哟，什么最好的师父哦，你这丫头，嘴真太甜了，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适合咱们采购部！” “真的吗师父？为啥啊？” 老蔡摇了摇头，笑呵呵道： “因为你这丫头会拍马屁！” 许啾啾：“……那我也不是谁的马屁都拍啊，而且我也不是拍师父的马屁，我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师父您真好，您瞅瞅，咱们轧钢厂的师父们，对徒弟哪个不是喝来喝去的，就您啊，对我和秦同志，那是如春风细雨般的温柔！” 听见这话，老蔡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高了，笑着笑着视线和秦怀谦触碰。 瞧着这家伙眼里的警告，老蔡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 他这倒是也想摆个师父谱，这不是秦怀谦这小子不同意嘛！ 算了，看在这小子答应自己的事上，自己还是好好陪他演好这出戏吧！ 第64章 第三养殖场 “咱们采购科平日里负责采购生活物资，都是有个人任务的，任务超额完成会有奖金，任务没有完成呢，也不会扣工资，但是如果长期完不成任务，就会像师父我一样，一直当一个小科员，领基本工资。” 坐在公交车上，跟随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蔡根说着科室的规矩。 “当然了，老严倒是每次都能完成个七七八八，但是这人和同事处不好，所以也一直是个科员。” 蔡根下意识对严肥补刀。 许啾啾假装没有听出来师父的针对，而是追问道： “那如果业绩一直完成很好呢？” 蔡根看了一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丫头。 “你这是还没做过任务，才有这种幻想，要知道，厂里每次下的任务，那都是卡在我们科室以往的业绩上下的，这次完成了，下一次只会更高，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运气特别好，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任务，那你就能当上科长了，恩，上一个科长就是这么当上的。 他来我们科室两年时间，每次任务都超额完成，所以当时就直接把他升成科长了，现在想来，他完成任务其实是他背后的人在帮忙吧。” 许啾啾了解的点点头，想了想，自己好像只有鸡蛋能卖，再就是卖卖花生了，至于别的玉米土豆啥的，她真的是种不动…… 没法子，这黑土地还是零级，不能像养殖棚一样自动收集，每次种地收割，都是自己亲自完成的，要不是空间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比夸张，她每次都是在空间里休息好了才出来，她肯定早就累得起不来了。 呜呜，厂里的任务不可能每个月都是鸡蛋，那咋办？ “那要是完不成任务，又差得比较多，还不想被厂里批评咋办呢？” 许啾啾这么一问，蔡根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怀谦，瞧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道： “那还能咋办，那就贴钱从黑市里买呗，不过啊，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我说啊，被批评就被批评吧，也不会掉块肉。” 话刚说完，蔡根听见售票员的报站，赶紧道： “走，到了，下车！” 三人顶着烈日，行走在阳光下，没多远就来到了此次的目的地。 第三国营养殖场！ “这个养殖场算是距离咱们京城比较远的一个了，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多余的鸡蛋啊。” 老蔡一边念叨着，一边笑呵呵的夹着公文包上前和保卫亭的人攀谈了起来。 “小兄弟，劳烦问个事儿。” 老蔡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来。 穿着军绿色制服的保卫瞅了一眼，将烟给接过揣在兜里。 “问啥啊？” “咱们厂里最近鸡蛋余量咋样？” “问这个干啥？你们哪个厂子的啊？” 说起这个，老蔡的腰杆瞬间挺直了不少：“我们是京城第一轧钢厂的，这不是，厂里让弄点生活物资吗？想问问看……” 一听京城第一轧钢厂，养殖场的保卫一双眼睛露出了羡慕的神情，这可是个好单位啊，万人大厂，而且厂子效益也好，要是相亲的时候，人女方一听是第一轧钢厂的，那都得耐着性子多相一会儿咧！ 不过…… “哎，老哥，我们厂子的鸡蛋倒是有多余一些，但是，一天也不过多一两百个，你们厂子这……” 听见这话，老蔡长舒一口气。 “这有啥，有多少算多少不是？能解决一部分算一部分啊，老弟啊，真是多谢你的消息了啊。” “嗨，这有啥，这样，你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登记一下，我让人带你们去办公室。” 许啾啾瞧着两人这一问一答的，只记住了一个，散烟…… 跟着师父一路进了养殖场的办公室，许啾啾乖乖把师父的文件包给抱着。 “老蔡？哟！什么风把你给刮过来了？” 办公室坐着的人瞧见三人进来，笑着开口问道， “你这老小子，每次让你来我这坐坐，你都不来，咋的，今儿这是？” 蔡根听着这话，笑了笑： “姜勇，你也知道，我这人身体不好，不咋爱出门，这不是，收了两个徒弟，得带他们来给你看看啊，让他们眼熟眼熟，免得走路上遇见你还不知道谁。 来，这是你们姜叔叔。” 许啾啾听着这话的意思才明白，原来师父带他们来第三养殖场的原因，也是因为里面有他熟人在。 不过，听上去似乎师父之前都不用这熟人的交情？ 心里思量着，但许啾啾还是上前乖乖叫人。 “姜叔叔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叫了人，蔡根这才走近姜勇的身旁。 “你看，这叔叔也叫了，两孩子的任务你不得搭把手？可不能让两孩子白叫人了哈。” 姜勇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圆了。 “我的个妈啊，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蔡，也给老子玩这套？行了，你说吧，啥任务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养殖场最近鸡肉紧张着，可挪不出啥来。” 蔡根听这话，翻了个白眼： “瞅瞅，瞅瞅，还问我为啥不来看你，你瞅瞅你这抠搜的样，行了，我也没盯着你们厂宝贵的鸡肉，我来给我们厂里进点鸡蛋，这不是搞生活物资发福利嘛。” 听见是鸡蛋，姜勇松了口气：“鸡蛋啊，那行，要多少啊？我可先说好了，我们厂的鸡蛋，那都是按照八毛一斤出的啊！” 一边说着，姜勇一边从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张条子出来，将桌上的钢笔盖子打开，就要在条子上写数字。 老蔡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 “哦，我们厂子要五千斤。” 姜勇落在条子上的笔尖刷的一下，在条子上划了道斜线。 抬起头来，姜勇紧皱着眉头，歪头看向老蔡： “啥，啥玩意儿？你说多少斤来着？” 蔡根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头。 “呵呵，要不了五千斤，五百斤，给个五百斤就行。” 姜勇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 “五百斤没有啊，撑死了一天就能给挪个二十斤，给你批两百斤吧。” 蔡根瞪大了眼：“不是，这两孩子呢，就两百斤？再加点呗？我也叫你叔了！叔叔！” 姜勇一听这叔叔两个字，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脸嫌弃道： “你给我打住啊！行了行了，三百斤，但是得等下周周五来拉，再多就真没了，我是销售科科长，不是养殖场厂长，你差不多行了！” 蔡根听见这话，明白这是真的再也榨不出来了，幽幽的叹了口气： “行吧，那我下次有空再来找你唠嗑。” 姜勇听见这话，嘴角微微一抽。 “得，你还是别来找我唠嗑了，你这一唠，我们厂这个月的鸡都累坏了。” “成，有这个条子在，我回去也好交差了，对了，小尹最近看上去挺累的，你有空去看看吧。” 第65章 纯肉丸 “师父，尹干事，和刚才养殖场的那个叔叔啥关系啊？” 许啾啾忍了一路，等走出了第三养殖场后，忍不住侧头追问。 “嗨，尹干事就是刚刚那老小子的妹妹，他们兄妹两个爹妈走得早，基本上都是哥哥当爸爸，把尹干事给拉扯大的，结果尹干事自己处了个对象，姜勇这小子看不上，让分手，尹干事也犟，偷摸的跟人把结婚证扯了，姜勇气得啊，让尹干事这辈子别认他了。” 尹干事？ 私奔？ 许啾啾默默回想了一下尹干事的样子，虽然有点年纪了，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是乖巧类型的女生啊？而且做事情也很仔细，这样性子的人，居然会偷偷领证？ “看不出来，尹干事还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啊。” “这有啥，这人啊，不能看他看上去像是什么人，你得看他干了什么事儿，像尹干事啊，小丫头脾气犟得很咧！” 许啾啾点点头，转而开始询问起了刚才那张条子的事儿。 “师父，那我们就拿这张条子回去就能交差了？那钱呢？下次来拿鸡蛋的时候给吗？” “那张条子上盖了章，那就是同意这么卖，咱们拿回去，是去尹干事那里挂一个采购量，然后去找会计科提钱，等下次去提鸡蛋的时候，带上这笔钱，去养殖场的会计科付了钱，她会给条子上盖一个章，然后拿这个条子才可以把鸡蛋提走。” 许啾啾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好奇问道： “那到时候咋提走啊？三百斤鸡蛋呢？卡车？” 三百斤鸡蛋，要是让轧钢厂的卡车来运送，感觉又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难道轧钢厂还有专门运输的车？ “你想啥啊？还卡车，咱们轧钢厂的车都是重要物资，你买个几百斤鸡蛋都用的话，那车不得累坏了？三百斤鸡蛋，咱们一块抬着坐公交车回来就是了。” 三百斤？我们三个抬？ 许啾啾这一刻真的傻眼了，也没人告诉我，这采购科还要干体力活啊？！ 这一刻，许啾啾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自己肩膀上挑着个扁担，扁担一前一后挂着个竹编框，里面放满了鸡蛋。 蔡根看着小丫头面上表情变来变去，一脸愁容，忍不住笑开了花。 “你这丫头，咋这么好玩呢？咋的？你以为是咱们辛辛苦苦挑回去？放心吧，到时候让养殖场的工人兄弟搭把手，帮咱们把鸡蛋送到汽车站来，咱们只负责把这些鸡蛋给弄上车弄下车就行。” 说到这里，蔡根又顺着说下去： “咱们采购科可是数得上的好科室，虽然采购任务有些难，但是好处也是很多的，像是你师父我，有任务的时候我就出去跑，但是吧，你这跑也是有说头的，你瞧，像今天这样，咱们一来一回，还没到中午，咱们就把事儿给办了，剩下的半天呢，你就是不去办公室也没关系。” “当然了，我是指你混熟了以后，现在你还是个新人，不管是装还是咋的，你都得装出勤快样，事儿办好了呢，你就坐在办公室里，同事们有什么事儿要帮忙，你就搭把手。” 说完这话，蔡根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是有人命令你，你就别管，行了，车到了，咱们上车吧！” 许啾啾听着师父说的话，连连点头。 也难怪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蔡根小老头这些话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暗示自己，科室里的偷懒大法，甚至还贴心附赠了偷懒大法的使用条件。 想到自己上辈子的工作，那可是兢兢业业朝九晚八…… 刚入职的分了个带自己的同事，结果人把我往工位上一带，然后就工作去了，虽说也不能怪别人，毕竟人都是有自己的本职工作的，但是你好歹告诉我在哪里办入职报到吧！ 想想上辈子的上班史，许啾啾坐在车上，伴随着车的摇摇晃晃，就这么睡着了。 四合院里，一条麻绳从西边这头牵到东边那头，麻绳上挂满了衣裳，大人的，小孩儿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皂角的香味，东边厢房屋檐下，两个小男孩儿正趴在地上用巴掌拍地，时不时，拍地带来的风能够将地上的纸片给吹来翻个面。 这时，拍地成功的小男孩就会尖叫，紧接着哈哈大笑。 院里唯一的一棵大树在，坐着三位中年女人，一人正缝补着一件小衣服，看上去和地上玩耍的两个孩子身上穿的差不多。 “苟家的，你家老二昨晚上咋跟着许家的出去了？我睡觉前倒洗脚水瞧见，刚想问两句，结果他们仨走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 被问到的苟婶子听见这话，倒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后又赶紧抿下。 “是许家两口子的大舅哥，昨天你们不是瞧见了，直接硬挺挺倒下了，送到医院说是脑梗，还好许家有自行车啊，他家那个李健，昨天蹬自行车把人送市医院去，送得及时，没有啥后遗症。” 刘婶儿听见这事儿，瞪大了眼睛： “哟，脑梗，这可不是小病啊，这许家大舅哥运气真是不差了！不是，那这和你家二小子有啥关系啊？” 苟婶被突然打断了节奏，有些不乐意，但想着刘婶儿家最近的事儿，自己还是别惹她，只得又继续道： “这不是脑梗了，这段时间让住院打吊瓶，但是毕竟是脑梗，要有个人看着，半夜起床上厕所啥的，他媳妇儿一个人总不能看一天，就让我家二小子去看晚上。” “呀，那这看一个晚上，给多少钱啊？” 张婶儿看了苟婶儿一眼，瞧出来她不想说，便干脆岔开话题： “刘婶儿，你家那事儿咋说啊？” “啥事儿啊？” 张英又缝了两针： “还能有啥事，介绍对象那事。” 说到这事儿，刘婶儿的表情沉了下来。 “咋的，我家相看媳妇儿你有啥意见了？” 张英翻了个白眼：“你家相看我有啥意见啊，你看你这话说得，我的意思是，你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但是吧，要是能让女方站出来说他们要离婚的，那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那本来就是他们家先提的离婚，我儿子可不是那狠心的啊！” 如果是许啾啾在这，肯定要点头说对的，不过，刘婶儿说这话，苟婶和张婶都是不信的，啥玩意儿，人刚流产了，跟你提离婚，咋想的啊？你这人说谎都不会。 “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去找找我那亲家公，问问看咋办。” 说完这话，刘婶儿猛的站起身来，把怀里的鞋垫子给丢堂屋餐桌上，火急火燎的出门去了。 张英瞅着这一幕：“你说，老刘这人，就这么上门去问，不会被人轰出来吧？” 苟婶也摇了摇头:“应该不能吧？之前结婚那会儿我瞧着那家人挺讲礼数的。” - “小许，到站了！” 许啾啾听见师父的声音，睁开眼就瞧见老蔡站在自己座位边上。 “啊，师父！不好意思啊，我吹着风，就给睡着了。”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紧跟着老蔡的步子下了公交车。 “你这丫头，你要是一个人坐公交车可不行睡的啊，这万一被人贩子给拐了咋整？再就是，这公交车上，小偷最多了，你以后带着货款坐车，可千万不能像今天这样啊，那钱丢了，可是要从工资里扣的，你想想看，那丢一次，得扣多少年的工资你才能还得上啊？” 老蔡走在前头，嘴巴里还不忘念叨着，没法子，这丫头年纪是真小啊，才十五岁！自家儿子要是结婚早，那生的娃都不比她小几岁，加上这孩子，一看就没啥警觉性，让人操心！ 许啾啾嘿嘿傻笑着，她也知道，自己穿书后仗着有系统，这人是散漫了些，师父说得也没错，都是为自己好。 “师父，那咱们现在去找尹干事？” “找啥尹干事，现在都啥时间了，尹干事不吃饭的啊？咱们去食堂吃饭！今儿食堂有肉！” 哈？ 这老蔡还真是，把工作混得如鱼得水啊！ 到了食堂，许啾啾这才明白，为啥老蔡的脚步刚才突然加快了，今儿食堂有肉，大家都听到消息了，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这食堂里就已经排上队伍了！ 此时此刻的老蔡，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脚步矫健又灵敏，很快就占据了排队人数最短的队伍。 “小许，快来！” 许啾啾赶紧跟上前，至于秦怀谦，这家伙刚刚下车的时候，说有事，就走了。 真是个没口福的家伙啊！ 我可是听大姐说过，这食堂的大师傅做饭一流，好像还是从某个高档餐馆的大厨手里拜师学艺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味道，和自己在全聚德吃的，能差多少了？ 许啾啾拿着餐盘一步步往前挪动，等到快到自己后，看了一眼台上的铁盆，冬瓜烧肉丸子，酸辣白菜，丝瓜汤，还有腌咸菜。 就这么几样菜？ 这也太单调了吧？ 咋感觉还不如自家吃得好啊？ 一边想着，前面老蔡已经打好菜让开了位置，许啾啾走上前，因为汤不好放，就要了剩下的三个菜，再加上一个大馒头。 “肉丸子两毛，白菜一分，咸菜一分，馒头一分，一共两毛三分。” 说完话，那人低头看了一眼许啾啾递过去的工作证。 “许啾啾？咦，你不是那个小英雄嘛？哎哟，真是个漂亮小丫头，来，婶儿给你打饭，你放心啊，婶儿绝对给你打高高的！” 说着话，食堂大婶一铁勺猛地往盆底一插，然后再握紧大铁勺斜着往上一抬，满满当当的一勺肉丸子就这么占据了铁勺。 排在许啾啾身后的人，看见这满满当当的肉丸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婶儿！你这可超标了啊！你这一勺分量得划两份才行！” 打饭的大婶儿听见这话，瞪了说话这人一眼，将铁勺微微一倾，落了一半出去，但剩下一半还是纯肉丸，接着，铁勺随着手腕的巧劲严谨的扣在许啾啾的饭盒内。 “小英雄，来，多吃点，下回打饭还来婶儿这个窗口啊！婶儿就稀罕你这小英雄！” 被这么直白的偏爱，整得许啾啾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谢谢婶儿，我也爱您。” 说完后，听着婶儿那爽朗的笑声，许啾啾也觉得哪里不太对，赶紧端着满满当当，扎实的饭盒挪开窗口。 此时，许啾啾身后的那人到饭盆前就道： “婶儿，我要这勺，喏，就你刚刚扔下去那勺。” 话音刚落，打饭大婶儿就骂： “你打个饭还挑三拣四，咋的，都是工人阶级，你在这里搞特殊是不？爱吃吃，不吃滚！” “不是，婶儿你刚才还……” “刚才咋的，小英雄抓到间谍了，我就稀罕！你有本事你也给我抓个间谍来，我也稀罕你！” 剩下的对话许啾啾就没听见了，她正端着饭去寻老蔡这个师父呢，就瞧见大姐冲自己招手，定眼一看，老蔡和大姐他们坐一桌？ “大姐，你们咋认识我师父啊？” 快步走过去，到了桌边，许啾啾一边问，一边把饭菜放下。 “是你姐夫，他瞅见蔡师父，说是你师父，就说咱们坐一桌，待会儿爸妈也来了，要知道你有蔡师父这么靠谱的师父带，也能放心！” 许啾啾瞧着埋头就是吃的老蔡，还有些纳闷，这大姐夫李健咋和老蔡认识的？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当着师父的面问，许啾啾打算等下午下班问问大姐夫，总感觉这里面有啥不对劲。 “招娣，今儿食堂果然有肉，你看！” 瞧见大姐夫拿着两个饭盒来了，许啾啾正想问，结果许爸许妈也跟在后面端着饭盒来了。 “蔡师傅，哎哟，我们家孩子真是麻烦您了，您看，今儿遇见了也没好招待的，我特意去打了两份小炒肉，想着肉多点，您看……” 话还没说完，许妈的目光落在了许啾啾的饭盒里。 “不是，二丫，你这是哪个窗口打的纯肉丸啊？我咋没看见呢？” 第66章 你别当真 “这是窗口打饭的婶儿给我打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呢。” 许妈看着二丫这饭盒里满满当当都快溢出来的肉丸，再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特意花钱买的小炒肉，心塞了。 沉默两秒，将小炒肉给放下： “二丫，下次你去打小炒。” “蔡师父啊，我是许啾啾的妈妈，啾啾这孩子真是麻烦您了啊，以后有啥生气的，您直管削她！有啥做的不对的，您尽管给我和老许说，我两教训她！” 一直埋头吃饭的蔡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话的许妈。 “孩子还小，能有啥问题？再说了，孩子这么小，要真有不对的，那不是你们这当家长的不尽责不是？我看啊，你们这当家长的教育有问题，遇见事儿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都怪孩子，典型的推卸责任的教育啊！” 刚刚落座的许妈：“啊？不是……那什么……” 蔡根刚刚一顿吃，现在也吃了有个六分饱了，当下也有力气聊聊这小徒弟的事情。 “行了，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接下来我也上心，争取让这孩子啊，能够茁壮成长，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落后许妈几步路的许爸没听见前面的，就听见了这句，当即表示： “对对对！二丫她师父，您真是说得太对了！” 看着师父老蔡把两人给收拾得干干净净，许啾啾丢了一半的肉给大姐，然后埋头苦吃。 大姐说得果然没错，这食堂大师傅的手艺还真行！虽然没有首都烤鸭家的肉嫩，但是那多少钱啊，那一只烤鸭，都够自己一日三餐吃肉丸吃一个月的了！ 吃过饭，许啾啾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师父的身后回了办公室。 这有了师父的孩儿，就不一样，那平日里顾着名声不敢说得太直白的话，今儿小老头全给秃噜了一遍，过瘾！ “你爸妈那两人啊，脑子糊涂，你别跟着学，有事儿啊你就找我，知道了不？” 听见老蔡这话，许啾啾赶紧附和： “那肯定的！您是谁啊！您是咱们采购科的顶梁柱！！” “噗嗤！” 听见冒出来的声音，许啾啾和老蔡都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瞧见楼梯下方的男人，老蔡直接开炮：“严肥肥，咋的，你今儿中午黄豆了，嘴巴咋还放屁呢？” 严肥听见这个名字，脸色沉了下来。 “都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老严就好了，同事这么多年，叫全名显得咱俩好像关系多不好一样。” 老蔡听见这话，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我俩关系就是挺一般的啊。” 严肥咬紧后槽牙了说道： “呵呵，老蔡你可真幽默呢，看你心情这么好，咋的，任务有信了？” 蔡根瞧见严肥竟然主动把话题转到任务上，一双眼睛眯了起来。 “这才刚领到任务不是，我这名下是一斤任务都没完成。” 许啾啾听见这话，心想自己这师父还挺鸡贼啊，他名下当然还没完成了，他这不是单子还没交给尹干事呢么。 然而，这话在严肥的心中可就不是这意思了。 听见这话后，严肥快步上了几步台阶，走到了和蔡根同一个阶梯，这才微微抬起下巴，将眼珠子朝下看向蔡根道： “哟，那你这任务还不抓紧点啊，我这可都完成一百斤了！” 一百斤三个字，严肥说得格外的重，许啾啾甚至都怀疑自己耳边产生了混响。 “什么一百斤啊？严老哥？” 林小力这时听到动静，从科室里探出头来看向楼梯口追问。 严肥微微一笑，掸了掸衣角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朝着科室走去，一边道： “没什么，就是和老蔡交流交流任务的事儿，这不是，任务完成得不够好，都半天了，我也只拉到一百斤鸡蛋，我这犯愁呢！” “一百斤！”林小力一双眼睛都快瞪出眼眶里，“一百斤呢严老哥！您这哪里是完成得不够好啊，您这是完成得太好了啊！您能给说说，这还有剩的不？要我说啊，这次任务下来，肯定是严老哥您第一！那科长的位置啊，妥妥的没跑了！” 一听见这话，严肥心底就有些飘飘然起来，那嘴角也止不住的往上翘。 “我看看吧，估计能挪个几斤吧。” 林小力听见这个数字，撇了撇嘴，但又很快恢复了表情。 “还是咱严老哥有本事！” 待瞧见老蔡带着他新收的小徒弟也进了科室后，林小力笑呵呵的顺嘴问道： “老蔡，你那咋样啊？” 蔡根瞥了一眼林小力，然后没吭声，径直朝着尹干事走了过去。 林小力瞅着老蔡不搭理自己，更来劲了，不搭理自己好啊，不搭理自己才证明老蔡没能完成任务啊。 “老蔡，这次收购鸡蛋任务太难了，咱们都一样，收不到鸡蛋不丢人，你看我不也没收着嘛？这收鸡蛋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不是每个人都像严老哥一样，一上午就能收到一百斤鸡蛋的。” 说着这话，林小力还刻意瞅了一眼严肥，瞧着他虽然坐在工位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但手和眼神停在报纸上就没动过，就知道他肯定偷听着呢。 “要不，老蔡你也别硬撑了，都是同事，严老哥是个好性子的，你问问他，指不定也能给你匀两斤呢？” 这边林小力说着话呢，那边蔡根已经走到尹干事的办公桌边上，伸手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然后默默地放在了尹干事的办公桌上。 尹干事也听见林小力说的这些话了，抿着嘴有些生气，但还是尽责的将桌上折叠起来的纸条给打开了。 这一打开，尹干事的目光在第三养殖场上停留片刻，然后才将视线下挪。 这一挪，尹干事的双眼在镜片后猛得瞪大了，眨了眨眼，确认这上面的数字没有看错后，尹干事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看向蔡根。 就见蔡根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然后抬眼向着一旁还在念叨匀两斤的林小力。 尹干事瞧见后低头偷笑，随后赶紧抬头喊： “我的妈呀！蔡老哥你这是把第三养殖场打劫了吧？！三百斤鸡蛋！这是多少只母鸡矜矜业业下下来的蛋啊！哎哟！蔡老哥，你真是太牛了啊！” 林小力被尹干事突然的喊话给打断了节奏，又在听清楚数量后彻底忘记了自己本来还要说啥。 “三百斤？真的假的？我看看！我看看！” 林小力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了尹干事办公桌边，整个上半身都探到了办公桌前，用手推了推眼睛底框才将目光定在展开的纸上。 这一看，林小力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样，直接僵硬了。 许啾啾也配着着尹干事道： “哎呀，我也觉得师父可牛了，领了任务就带我们去第三养殖场，到了地方哐哐和人一聊，人就给我们批了三百斤，人还说了，要不是凑不够了，再多的也愿意给我们蔡根大哥！可把我给看得一愣一愣，你说，我要是能有我师父这个本事，那我不得上天了！” 蔡根听着两个丫头的夸奖，虽然知道她们是在配合自己唱戏，可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好了好了，小丫头一个，什么上天，都是运气好，刚好第三养殖场这个月能挤出来一点鸡蛋，我这求爷爷告奶奶的，人才勉强答应分出来的。” 说完这话，蔡根又偷摸看了一眼严肥的方向，恰好严肥也在偷看蔡根，两人视线相撞，然后快速闪开。 “咳咳，再说了，咱们这三百斤搞来，也没完成任务指标，后面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搞了，我这也愁呢！” 尹干事听见这话，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是啊，这三百斤看着是多，但说不定啊，到月底了，这各人任务完成指标上，也还是这三百斤。 “那行，那我就把这三百斤都算你任务指标了哈。” 尹干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旁的厚本子，上面有办公室每个员工的页数，以及每个月的任务指标和完成度。 “不用不用，这三百斤就挂小许头上就成，我今天也主要是想着带她走一趟流程，没想到运气好，所以啊，这都是小许这丫头的功劳。” “啥？挂小许头上？老蔡你确定？” “蔡老哥！我也能跟着你去跑，您也给我挂点呗？不多不多，就十斤就够了！” “哼，他这是知道剩下的两百斤他完不成，干脆就挂小许头上，看着好看些吧！小心思多得咧，啧啧。” 许啾啾听着严肥的话，微微蹙了蹙眉头。 “严肥同志，您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相信我师父肯定能完成这次的任务，而且不仅我师父，我也能完成！” 蔡根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 徒弟啊，这话可不兴说啊！这三百斤鸡蛋真的就是师父的能力到顶了啊！ 严肥倒是没注意到蔡根的表情，只冷笑一声： “呵呵，说大话谁不会呢？马屁精一个。” “严肥同志，我信任我师父的能力，您就说我是马屁精，那好，那我和严肥同志您打一个赌，谁没完成厂里的任务，就负责打扫办公室一个月的卫生，怎么样？” 严肥听见这个赌注，脸皮微抽，打扫一个月的科室的卫生，凭啥啊？ 这收购鸡蛋的任务这么难，他往日里的的人脉可没有鸡蛋的啊，就今儿这鸡蛋，也是求了不少人才搞来的，本来想着有这一百斤鸡蛋，这次的任务不说完成吧，但至少在科室里面是第一名，那就行了。 结果蔡根这狗东西，竟然运气这么好，跑出来三百斤的鸡蛋！ 一下子就显得自己这鸡蛋不够分量了，而且这丫的还贼贱兮兮，把三百斤鸡蛋挂在那十五岁的小许名下，这衬得自己这老科员的一百斤是更可怜了。 严肥不过是略一思考，就觉得，这个赌约自己不能接！可又不能直接说自己不接，否则好像显得自己落了蔡根下乘一样。 “我觉得吧。” 严肥话刚刚起了个头，蔡根倒是接上了。 “我觉得严肥同志是不可能接受这个赌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可能完成任务。” 听见这话，严肥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脑袋。 “我觉得你觉得的不对！不就是完成任务，这个赌约，我接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严肥，立马跟着道：“真的假的？严肥同志，您可不能现在答应了，到时候赖账啊？咱们科室这么多同事都看着呢？” 严肥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办公室，果然，办公室内大家都在看自己。 这让好面子的严肥更加上头了。 “这么多同事都看着的，我怎么可能耍赖？倒是你这小丫头，到时候不要哭着鼻子不干啊？” 许啾啾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那不能的。” 眼看着严肥抓着公文包就急匆匆出了科室门，蔡根这才赶紧凑到许啾啾身旁低声道： “你刚刚给我打手势，让我激严肥应下赌约，现在赌约他应下了，你咋办？说说看，你的门路是啥？” 蔡根以为，许啾啾是有什么找来鸡蛋的门路，此时问的时候，还带着笑容，毕竟，这丫头有门路能完成任务，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脸上也有光啊，毕竟是自己带的徒弟嘛！ 许啾啾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恨不得把耳朵竖起来当天线的同事们，眨了眨眼，无辜道： “师父你说啥呢，我是真的觉得师父你能行啊！” 听见这话，蔡根的眼皮子一点，一点撑开了，眼珠子在这一刻，呈现出了幼童般的懵懂。 “啥，啥玩意儿？” 蔡根脖子往前微微一伸，再伸出右手来，手腕往回曲折，伸出一根手指来指向自己。 “你说我？我来采购那剩下的两百斤？” 许啾啾伸出手臂单手握拳：“嗯呐，师父，加油！” 蔡根深吸一口气，麻溜地朝着科室外跑去：“严肥！哦不是！老严！老严你等等啊！这都是孩子的玩笑话！你憋当真啊！” “老严！！！！！” 第67章 苟二弟生病? “哎哟喂，哎哟喂~” 一下午，蔡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唉声叹气，每每抬头瞧见自己办公桌对面的许啾啾，就忍不住叹口气。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室里的人也走得只剩下自己师徒二人和尹干事了，许啾啾道： “师父您就别叹气了，您看，这老人家都说，叹气容易把好运气给吓走，您这叹啊叹的，说不定咱们就真的买不够鸡蛋啦！” 本来就觉得‘晚节不保’的蔡根，再听见许啾啾这话，忍不住从鼻孔里长叹一口气。 “小兔崽子，啥叫说不定，你以为你师父我是在严肥面前装蒜啊？我是真的搞不到鸡蛋了！” 许啾啾瞅着老蔡这着急的模样，抿了抿嘴，想告诉他自己有法子，但想了想，自己还没宰严肥那家伙一把，现在说出来，万一尹干事和师父说漏嘴了呢？ 正犹豫着，却听见尹干事开口了： “蔡老哥，我哥，他，看上去咋样？” 听见这话，蔡根沉默了一下，没有立马回答。 尹干事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他，他不太好吗？” “哦，那倒不是，就是看着有点老了，不过也正常啊，岁数在这里嘛！”蔡根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文件包给拿了起来准备出门。 尹干事：“……” - 下班的时候自然没了坐‘专车’的待遇，大姐夫载着大姐踩着自行车先回家了，许啾啾甩着空手，跟着许爸许妈走在路上，一路上，不少人在瞧见许爸许妈身后的许啾啾后停下来脚步。 “呀，这就是那小英雄许啾啾吧？” “是她吧？” 许爸许妈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给问得一愣。 “啊，是，我丫头许啾啾，同志您是？” 许妈开始思索，难道这位穿着工服的女人的是自己的某个同事？而自己没能认出来人家？ “呀！真的是！” 伴随着这一声肯定，人群迅速聚集了起来。 许啾啾觉得自己就眨了个眼的功夫，眼前就围上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都穿着轧钢厂的工服，有些戴着深蓝色的帽子，有些则没有，他们七嘴八舌的对自己说着话。 “小英雄，我们就是好奇，想瞅瞅看，你可真小啊，你碰见间谍的时候，害怕不？” “间谍真是不要脸！咋能欺负这么小的娃呢？” “就是就是！还是小英雄你这丫头胆子大，那叫什么来着，心细如啥来着？” “心思如丝！” “啊对对对！小英雄你真是心细如丝！” 大家嘴里说着话，但脸上却都在笑着，他们声音爽朗，充满了劲头。 “哎哟，真是托了小英雄的福，咱们厂里才能抓住坏人啊！” “就是就是！不然这要是泄露个机密啥的，那咱们厂子可咋办啊！”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开始起的头。 “小英雄你要有啥难处尽管提，俺绝对帮忙！” “我也是我也是！我就爱和小英雄你这样的丫头来往！” “真羡慕你这丫头的爸妈啊！生了个这么好的丫头！” “哎哟，真是！有这么个孩子，那不是祖坟都得冒青烟啊！” 许啾啾听着大家的夸奖，脸蛋微红。 但看了看自己这周围越来越多人聚集，想到上辈子曾经看过的踩踏事件，许啾啾赶忙道： “那啥，都是人民应尽的责任，我也没干啥，谢谢大家的厚爱大家都散了吧！这人围多了，万一出现意外就不好了！” 大概是因为小英雄发话了，大家笑呵呵的开始渐渐散去，不过心里都记住了，小英雄的模样，寻思着下次碰见一定要多说两句！ 而许爸许妈站在远处，一脸懵。 咋忽然感觉，自家二丫好像成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样了？ 体验了一把人民英雄的许啾啾，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胸膛下方的小心脏，在快速的扑通扑通。 一股股热血，从心脏冲向全身各个角落，许啾啾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变得烫了。 怎么回事？ 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呜呜，当英雄的感觉，也太棒了吧？ 接下来的路程中，一家三口都谁都没有说话，刚刚的经历给了三人不小的震撼，他们都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刚刚到家，许啾啾都还没来得把堂屋里倒的水碗了，管院王大姐又笑呵呵的上门了。 “许家的！许家的！你们在家不？” 听着门外声音，许啾啾探头看出去，就瞧见王大姐朝着自己所在的堂屋走来。 “二丫啊！你爸妈呢？我这有个大好事儿通知你们。” 许爸许妈此时刚从卧房门出来：“王大姐！啥好事儿啊？” “二丫抓间谍这事儿，街道办说要大力赞扬，我们街道的各个小黑板上要写你家二丫的英雄事迹！还有，这是街道办发给二丫的奖状，还有奖品咧！” 说着话，王大姐将手里的竹编篮子给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红色的奖状。 白色的底，黄金的麦穗为框，底下是红色的国徽，最上面写着奖状两个字。 下面则是用的不知道毛笔还是钢笔写的： 永丰巷太平胡同许啾啾同志，英勇参与抓捕间谍行动，特此鼓励！ 在这行字的上面还印着三个红色的印章。 首都公安局，首都第一轧钢厂，永丰巷街道办。 王大姐瞧着许啾啾似乎不太明白这张奖状的意义，便解释了起来。 “瞧！许树同志和王凤同志，你两生了个好孩子啊，有了这张奖状啊，这以后评职称，升职啥的，都不用愁了！二丫啊，以后前途可大着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明白了，以后要是升职有人和自己竞争，自己就一巴掌把这奖状给拍桌上。 “我抓过间谍！你抓过啥！” 一想到这个画面，许啾啾就忍不住笑了。 “哎，二丫看来是明白了，这张奖状啊，最好是找人裱起来，这样保存得久一些。” 王大姐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藤编篮里掏出来一个带盖的搪瓷杯子，上面印着三个穿着军装的军人，以及一排红色的字——为人民服务 接着又从下面掏出两条围巾，以及一大袋的面粉，甚至还有一包用纸包起来的大白兔奶糖，看着估摸着能有个两斤。 “街道办的资金紧张，这些都是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也是想表示一下对二丫的肯定，行了，东西都带到了，我就回去了。” 许妈瞧着桌上的东西愣神，听见这话才回过神来，下意识道： “王大姐，坐坐吧！二丫，给王大姐倒一碗糖水！” 话刚刚说出口，已经转身的王大姐又回过头来。 “王凤同志啊，我也知道，二丫是你丫头，但是，二丫毕竟是抓了间谍的人民英雄了，你这对她的态度也要改改，不然外面人瞧见了，还以为你思想有问题，这也就是咱们住一个院子这么久了，我才和你说道的，行了，你们两口子也是文化人，心里有数就行，糖水我就不喝了，赶着回家做饭呢，回头见！” 许妈瞪大了眼，看着王大姐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回过头来看向当家的。 “不是，老许，刚才王大姐那话……” 许树此时也皱眉深思着，看着桌上的奖状和奖品，许树严肃道:“媳妇儿,王大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太放松了，现在咱们家要摆正思想，二丫首先是一个小英雄，其次才是咱们的二丫头。” “这是什么话？咋的，她抓到个间谍了，我这当妈的就不能使唤她了？” “不是不能使唤，是她已经和咱们一样了，是个大人了，你得用对待大人，就像是对待招娣那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趁着许爸许妈还在商量咋对待自己，许啾啾把面粉给收进了橱柜里，然后拎着大白兔奶糖回了房间，放进床头的木箱里。 至于那张奖状，许啾啾没碰，主要是她知道，自己也碰不着。 果然，等再次回来的时候，那张奖状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许妈那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眼神，其中夹杂了委屈，纳闷，以及一丢丢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母爱。 “那奖状你爸给拿出去让人帮忙裱去了，今晚上咱们家吃面，你爸待会儿买点卤煮回来伴着。”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妈打开橱柜准备拿的二和面，还是出了声： “就拿刚才王大姐拿来的那面粉吧，那吃着香。” 许妈下意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默默地将手给伸到那袋明显白多了的面粉，将面粉给倒了一些出来，许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成，你现在大了，你的东西你说了算，不过你那工资，一定要好好攒着，这将来结婚，攒的私房就是你的底气，以后成家了有娃了，那攒钱可难多了。” 说完，许妈就低头开始和面。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回屋给了来娣两颗奶糖，让她去帮忙做饭，接着就回了自己房间。 - 京城市医院内，苟二顶着一头板寸，穿着打了补丁的轧钢厂工服，提着饭盒，来医院换班。 王大壮和媳妇儿挥挥手，瞧着这位来顶替夜班的小孩儿，打了个招呼，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长，本就吃饱了饭的王大壮就忍不住闭上了双眼，打起了呼噜。 苟二听见这呼噜声，这才松了口气，这大壮叔长得太壮实了，给他很大的压迫感啊！ 主要也是苟二弟之前想算计许招娣，虽然没算计成吧，又被家里打了一顿，但是毕竟也动了这念头，他也担心和大壮叔聊天，这一高兴把这事儿给秃噜出来，到时候这大壮叔不一拳头把自己给抡死了？ 苟二打算和昨晚上一样，等天黑之后就在隔壁床上闭眼休息，大壮叔有什么动静自己也能听见。 正这么想着，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护士小姐姐头朝病房里探来，瞧见苟二后道： “28床家属吗？待会儿29床会来病人，所以不要锁门哦！” 苟二看着护士小姐姐连连点头。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等护士走了，苟二将自己的目光从隔壁病床上挪开。 “哎，不知道来的人好不好相处……” 话音刚落，病房大门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病服的女人微微低着头从外面一步一步得挪了进来。 苟二坐在椅子上，瞧着这女人的脸，却觉得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人？ 似乎是伤口牵扯到了，女人微微皱眉，脸在此时抬起来了一些，电光火石之间，苟二的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随即，苟二弟的眼睛亮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刻意沉着嗓子道： “你好同志，我扶着你去病床吧，你这一个人哪能行呢？” 女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来帮忙，下意识想挥手否决，却又牵扯到了伤口，一下子疼得脸都白了。 苟二弟见此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觉得可怜，下意识劝道： “别逞强了，同志你放心，我绝对不碰到你，你就撑着我的手臂当拐杖就成。” 说完这话，苟二弟站在原地等了一下，瞧见女人没有再拒绝的意思，这才将手臂握拳横着在她的身侧。 女人低垂着眼，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炙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一下传导到了女人的掌心。 接下来两人缓缓在病房中走着，短短的距离，愣是走了十几分钟，然而就是这样的距离走下来，女人也依旧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扶着女人躺上病床，苟二弟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带杯子了没？我给你倒点热水。” 女人这时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帮忙的人的模样。 是一位小少年啊，不是想的壮年男人。 女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带，不过麻烦小弟弟，你能帮我租一个吗？” 苟二弟听见小弟弟三个字，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抿着嘴有些倔强道： “你看着也不比我大多少，就不要叫我小弟弟了，我有名字，我叫苟开宇。” 女人看着少年这副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人家刚刚帮了自己，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也没什么好争的。 “那行，苟开宇，能麻烦你帮我租一个医院的杯子吗？谢谢。” 苟二弟听见自己的大名从女人的嘴唇中说出，快速眨了眨眼，紧接着“嗯”了一声，便扭头快速出了病房。 等到了病房外，苟二弟紧捂着自己的胸口。 “我，我生病了？为啥，为啥心跳得这么快？” 第68章 拜月 付了押金，拿着搪瓷杯在开水房接了杯温水，苟二弟回来病房的时候，女人已经打上了点滴，此时正仰面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吊瓶里的液体，眼睛一闭一闭的，可又马上瞪大了睁开。 苟二弟看着女人这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他承认，自己是动了歪心思，想要讨好这个在招娣的婚礼上见过发言的女领导，他还记得，她叫邢芳，是许叔叔他们车间的主任。 但是吧，瞧着她现在这样，苟二弟又有点生气，生气她的丈夫咋不来照顾，这瞅着也太可怜了。 一边生气，苟二弟一边端着水杯走到了邢芳的病床边：“姐，你喝口热水润润嗓子，然后好好睡一觉，这点滴啊我替你看着，打完了我给你叫护士。” 一边说，苟二弟一边将邢芳给扶了起来，将枕头给靠在她的背后，然后将搪瓷杯给放到邢芳没有打点滴的手中。 邢芳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垂下眼睫毛，低头喝了一口水，她没有说，这是她从手术之前到手术之后这一整天里喝的第一口水。 温水流过喉咙，流进了心里，似乎让冰冷的心也温暖了一点。 “小，嗯，苟开宇，谢谢，那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点滴，我的确有些困了。” 苟开宇点了点头，将杯子给拿回到柜子上，再帮邢芳躺下，接着就坐在两个病床之间的床尾位置，抬着头看着吊瓶里的液体，好像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一般。 邢芳瞧着这年轻人这样，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睡着前心里还想着，这人帮了自己忙，到时候出院的时候，他要是提的要求不过分，自己就答应办吧。 是了，邢芳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有年轻男人献殷勤，她心里第一个想到不会是对方喜欢自己，而是对方知道自己是谁，想要找自己办什么事。 正在看着吊瓶的苟二弟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大姐姐邢芳给完全看穿。 - 许啾啾刚刚躺下，准备回空间好好种花生，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听见许爸许妈房门打开的声音。 这是咋了？ 许啾啾也按捺不住好奇心，穿着睡衣起身开了门。 前院内，刘婶一边拍着刘峰的肩膀一边哭着喊道： “被骗了！被骗了！咱们娘俩被那该死的狐狸精给骗了啊！” 刘峰看着自家老妈，一边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一边皱眉问道： “什么被骗了？妈你被谁骗了？走，我陪你去报警！” 说着话，刘峰就上手拉着自家老妈想开门出院子。 “呜呜，不能去！不能去啊！呜呜……死狐狸精没良心啊！老娘对她这么好！这不下蛋的这几年，我都没让你跟她离婚，结果她倒是狠心啊，为了离婚，连娃娃都能不要！呜呜呜，我的孙子啊！我老刘家的命根啊！” 刘婶儿大概是哭累了，一边哭一边滑落到地上坐着。 “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离婚？你说的是谁？狐狸精是谁？” 刘峰此时却一改刚才的着急，站在原地，双手耷拉在两侧，面色阴沉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老妈低声质问。 刘婶儿抬头无意间看见儿子的眼神，被那狠厉的眼神给吓得忍不住屁股往后挪了一下。 刘峰却蹲了下来，双手用力抓在刘婶儿的肩膀两侧，指尖都泛白了，前后摇晃着刘婶儿的肩头：“妈！你说啊！” 许啾啾走出房门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对了，美丽嫂都走了这么多天了，刘婶儿估摸着是按耐不住去找她了？ 然后发现他们一家已经收拾行李跑路了，这才急急忙忙回来。 不过，平日里看着刘婶儿一心照顾儿媳妇，结果呢，故意说破儿媳妇不能怀孕他们才离婚的‘真相’，今天去找人家说不定是想干嘛呢。 现在发现人走了，就一个劲儿说是骗子，也不瞧瞧自家有什么好被骗的，是刘峰的贞操值钱，还是他家的炕值钱啊？ 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许啾啾也看出来了，这刘峰母子两和美丽嫂那就是高攀，那你高攀了人家，伏低做小也是正常的，现在好了，倒打一耙说自己对人好，说人是骗子。 啧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喜欢做这样赔钱的买卖。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那狐狸精，狐狸精一家都跑了！我今天去他们家没人，我守了一下午，后来看天黑了也没人回来，他家也没开灯，我就把窗户给砸了让他们出来，结果，结果王家除了一些大件的家具，啥也没了，都没了！” 刘婶儿一边哭一边流鼻涕一边说着话，待鼻涕流到嘴皮上方后，又猛地一吸，鼻涕又回到了鼻子内。 “呵呸！” 一口微微粘稠的口水被刘婶从嘴里吐了出来。 许啾啾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晚上吃的饭好像在胃里面要造反，为了防止浪费粮食，许啾啾不得不将目光从刘婶儿身上挪开，看向李健。 “他们家怎么搬家了？妈你问清楚了没？他们邻居呢？他们邻居怎么说？我不信我不信！美丽这么爱我，她不会走的，她不会走的！” 说着话，刘峰猛的松开了握着的她妈肩膀头子，站了起来。 “我不信！！” 说完这话，刘峰猛的朝外冲去，伴随着那高声的“我不信！”，逐渐消失在了胡同之中。 许啾啾估摸着刘峰这是去美丽嫂娘家去了，许啾啾撇了撇嘴，当初人家说离婚，你考虑的时间连十分钟都没有，就答应了，现在又搁在这里演深情男给谁看呢？ 再说了，离都离了，你还能管人家搬家还是嫁人？ 真是搞笑！ 王大姐此时也从后院匆匆赶到，瞧着坐在地上哭得满脸稀里哗啦的刘婶儿，高声问道： “咋了咋了这事？刘婶儿你这是咋了？” 刘婶儿此时也反应过来，赶紧道： “王大姐！我儿子，我儿子去他前妻家去了！快跟上他，别让他做傻事了啊！” 王大姐听着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多问两句，就听见张婶儿开口： “美丽娘家我记得在哪里，我跟去看看吧，再来个老爷们和我一块儿，免得到时候按不住这小子。” 许啾啾看了一眼，不太想参与的许妈，抿了抿嘴唇，决定跟上去看看。 最后，大院里西倒桩房的老李，还有张婶儿，以及许家的许啾啾，加上王大姐，四个人一同出发，前往美丽娘家！ 四个人在张婶儿的带领下，在胡同中穿梭，张婶儿大概是觉得空间有些过于安静了，起了个话题： “美丽娘家就在南边靠近东门那边，咱们走过去估摸着半个小时吧，那时候刘峰这小子去迎亲，我跟着去的，好家伙，那家里宽敞的啊，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手表，那家里都有。 哦对，家里还有真皮沙发，我的妈呀，那软和的啊，我都不敢真的坐下去，就怕给坐坏了，对了，那家里还有地毯，墙上挂的挂钟，还会声儿咧！ 我那时候还想啊，这刘家是转运了，娶了个这么有钱的媳妇儿，那以后日子好过啊，哪里想得到，这才几年啊，两人就离婚了，其实刘家也不亏了，那美丽的嫁妆还在刘家没拿，就是真的有什么事搬家了，那也没什么的。” 说起这件事，李大叔也忍不住发话了： “可不是，虽然咱们都是老邻居了，但实话实说，当初刘峰能找到美丽那孩子结婚，那羡慕死多少胡同里的小伙啊！再说了，他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人不能生就立马离婚，要我说啊，今儿刘大姐去找她那前儿媳，肯定也没憋好事！” 忽然想起来，下午是自己给出的主意，刘家的才想起来去找美丽，张婶儿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吭声。 王大姐反而是最安静，紧跟着张婶儿的脚步没说话，她毕竟是大院的管院，这刘家的事儿她本来是要过问的，这不放假了，孩子都在家，实在是忙得来不及，刘峰这次要真的干点啥事儿出来，自己心里还真是过不去。 许啾啾脚下用着草上飞，看上去和张婶儿他们保持了同样的步伐，实则一点力也没用。 半个小时后，四人终于来到了美丽嫂娘家住的地方不远处了。 看着不远处那偶尔透出亮光的窗户的小洋房，许啾啾下意识看向张婶儿，不是，这么大一个洋房别墅，你都给忘了说了？净记着那相比起来不值钱的摆件了？？ 大概是感受到许啾啾目光的质疑，张婶儿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别看这洋房大，美丽她娘家住的是最上面一层，下面两层都是有人家住的，和咱们院子一样，一间屋子住好几个人咧！” “哦哦，这样啊……” 许啾啾一边回应，一边跟着张婶儿朝着小洋房走去，路上还不忘估算了一下，就算是只有最上面一层，估摸着占地面积也能有个快一百来平了，和他们四合院那人均不到十平方的居住面积比起来，也是妥妥的豪宅了啊！ 就在许啾啾小小羡慕时，一道喊声突然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冒出。 “美丽！” “美丽！” “美丽你出来！” “美丽我后悔了！我不要和你离婚！” “美丽！我还爱你！” 这接连的一喊，让刚刚走到小洋房附近的四人瞳孔猛的放大了。 许啾啾都惊了。 不是，哥们，你这思想挺超前啊？你是不是穿越的啊？你这琼瑶都整出来了？！！ “我的妈呀！这刘峰疯了吧？！” 张婶儿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但脚下却小跑了起来。 没办法，你搁这这样叫唤，不成了臭流氓了嘛！别到时候被人报警抓起来咯！ 许啾啾自然也不落在后面，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当然了，她主要就是想凑热闹。 这个剧情原着里面可没有啊！ 待许啾啾飞奔到洋房楼下时，果然就听见了骂声： “哪来的臭流氓！你要找你对象你自个儿找去！你搁这叫嚷啥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就是！你再叫唤，看我不揍死你丫的！” 刘峰站在小洋房的后门外，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向三楼那漆黑的玻璃。 “美丽！美丽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美丽！我错了！我错了！” 许啾啾站在不远处，看着刘峰这架势，啧啧称奇： “张婶儿，你说他宁愿一直站在楼下叭叭，都不上楼去看人在不在屋里，这是为啥呢？” 张婶儿看了一眼看热闹还挺起劲的许二丫，没好气道： “我说二丫，你就别添乱了，你瞅瞅这刘峰都伤心成啥样了，你管人家为啥不上楼，那指不定以前处对象的时候，人就这样处的？” 话音刚落，后面二楼上的窗户出现了一道人影。 “让你丫的闭嘴你不闭是不？” 刘峰原本看见那道人影，眼中划过一丝期待，待听见那浑厚的男人声音后，眼神继续回看三楼的玻璃窗，他不信，他不信美丽能真的这么快放下自己，就算她要搬家，也肯定会告诉自己一声。 毕竟自己和美丽结婚之后，也和美丽过了几年的夫妻生活，他不信美丽能这么快就割舍！ 答应离婚，那都是自己的缓兵之计，自己明明计划好了，等再找个女人结婚，生了孩子以后，就和对方离婚，把孩子抓在手里，到时候自己再来求美丽复婚，像美丽这样再也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加上自己和她这几年的感情，她肯定会同意复婚。 他按照计划正一步步走着，怎么，怎么美丽还能不告诉自己一声就搬家呢？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淦！你他娘的还不可能！” “唰！” 一盆水从后门上二楼的窗户里泼了出来，看得出来，泼水的人平日里也应该从事了一些运动，瞄准度十分精准，一盆水正正好把刘峰给从头浇到脚。 刘峰瞪大了眼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水淋透了他的衣裳，上衣的料子紧贴在皮肤上，下身就更不用说了，湿哒哒的还滴着水。 这些日子来，和美丽离婚，被厂里人嫌弃心狠，发现美丽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和自己复婚了，一系列的事情在这一刻都涌上心头。 刘峰双眼含泪，抬头看向二楼打开的窗户，只见泼水的那人还倚靠在窗边看着自己，刘峰愤怒的目光向他射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 第69章 又送一个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一道白光猛的出现在天空之中，照亮了刘峰，也让后门二楼上的男人看清了刘峰眼中的愤怒。 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在此时就像是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一样。 瘆人！ “碰！” 后门上二楼的窗户猛的关上了。 刘峰却是抬起脚来就要朝着后门走去。 “快！快！李勇拦住他！” 张婶儿一边喊着，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黑色布鞋愣是让张婶儿穿出了跑步鞋的架势来。 许啾啾作为一名瘦弱少女，默默地跟在张婶儿身后，只看见李大叔也赶紧的跑了起来，王大姐更是迈出了她的大长腿，一行四人冲在刘峰的身后想要抓住他。 然而，刘峰毕竟比他们四人距离后门更近，所以还是窜进了小洋房之中。 “轰隆隆！” 震耳的雷鸣声仿佛在耳边炸开来，满腔愤怒快跑到二楼的刘峰被这巨大的雷鸣声给分了心，一脚踩空，整个人顿时向前倾倒在了楼梯上。 “咚咚咚！！” 许啾啾刚刚踏入漆黑的小洋房的后门，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富有节奏声的咚咚咚。 妈耶，这黑漆漆的房子里，搞这声音，你这是想吓死谁啊？ 许啾啾一边心中暗骂，一边又按捺不住好奇朝着发出声响的楼梯望去。 只见冲在最前面的李大叔则是根本没刹住脚，惯性冲上了楼梯，接着就被吞没在了楼梯间的黑暗之中。 李勇此时已经摸黑冲上来一楼楼梯的一半，却隐约看见一团浓黑色的阴影伴随着“咚咚咚”的声音冲向自己，紧接着，李勇就感觉到脚踝被狠狠撞击一下，下盘被这么猛的一撞，一时间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跟着控制不住身体的往前倒下。 这呼入起来的变故，把李勇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已经失去了发声的能力，李勇只觉得自己嗓子眼里想叫都叫不出来，紧接着便是额头汗水直流。 尤其是倒下之后，李勇感受到这身下那股湿润的，冰凉的，散发着微微臭味的感觉，和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说过的那些玩意儿一模一样！ 越琢磨，李勇这心跳得越快，一个劲儿在心底祈祷： 我的个苍天啊！我老李这辈子真没做过啥坏事儿，快救救我吧！我还不想死啊！！！孩子他娘！你快救救我啊！ 此时此刻，李勇甚至开始在心底背诵所有知道的毛主席语录，毕竟街道办都说了，毛主席语录能够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李大叔的心里还没背完知道的所有语录，此时又一道闪电的光劈开了黑夜，而许啾啾也总算看清楚这楼梯上的“咚咚咚”是啥玩意儿了。 许啾啾眯着眼看着那从楼梯上“咚咚咚”滑下来的两人，除去上面的李大叔，下面这人穿着工装，浑身湿透的——“刘峰？” “刘峰？！” 张婶儿显然也认出来这下面的人是谁了，而伴随着两人的声音，楼梯也终于不再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因为刘峰已经滑到楼梯口了…… 许啾啾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涨见识了，原来人从楼梯上滑下来，是“咚咚咚”的啊！ 正在心中背诵语录的李勇听见这两声刘峰，愣了一下，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下这‘鬼’似乎有点温热？ 鼓足勇气睁开了双眼，李勇只看见一片漆黑，就在此时，许啾啾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李大叔啊，你快从刘峰哥身上下来吧，你再不下来，这刘峰哥都快被你压死了！” 听见这话，李勇这才试图从身下压着的人身上下来。 只是，刚刚那一幕实在是把他给吓坏了，李勇吓得四肢都软了，想用两个胳膊撑起上半身来，却在刚刚撑起一半之后，因为没力了，双臂一下子软了下去，整个人又直接砸在了身下的刘峰胸口上。 “唔……” 一声闷哼从刘峰的口中发出，紧接着刘峰颤颤巍巍地睁开了双眼。 “救，救命啊……” 说完三个字，刘峰眼睛一闭，头一歪。 “轰隆隆！” 小洋房外雷鸣声炸开，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雨声，大雨就像是刚才的那盆水一样，从天空上倾泻而下。 “妈呀！死人了！” 年近四十的李勇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惊人的体力，一个扭腰，从刘峰的‘尸体’上滚了下来。 许啾啾则是连忙上前几步将手指探到刘峰的鼻尖，感受到有进出气后才松了口气。 “张婶儿，没事儿，还活着。” “王大姐，那现在咋办啊？刘峰哥好像晕过去了？” 身为管院的王大姐只觉得自己头有点痛，看着晕倒在地上看不出什么来的刘峰，站在后门里长叹了口气道： “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三轮车，他这样就算是醒了我估计也走不回去。” 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门外那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默默补了一句： “还得找个塑料膜把刘峰哥给遮起来，不然这送回去也得感冒。” 四人商量完，由王大姐出面去借三轮车，又借来了一大张冬日里用来遮窗户外面的透明塑料，这才淋着暴雨，把刘峰给抬着出了后门。 在小洋房里光线太暗，那一道闪电下许啾啾也只看见了刘峰的衣服认出他来，等四人抬着刘峰出了后门，在暴雨如珠帘般的天空下，许啾啾这才看清了刘峰的脸。 “斯……” 许啾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怀疑，刘峰不会是真的死了吧？ 这满脸的淤痕，擦伤，还有嘴角的口子，这，这刘峰不会破相了吧？ “哎哟我的妈呀，这小峰咋整成这样了啊？” 李勇此时也顺着许啾啾的目光看见了刘峰的脸。 “我的娘哎！” 要不是这身湿透了的衣服，李勇觉得自己都认不出这抬着的人是刘峰了。 王大姐则是赶忙催促：“快别叫唤了，把人给抬车上，看这样子送回去怕是不妥当，还是直接送医院去吧！呸呸！” 这下着暴雨的天，一张嘴雨水就顺着脸庞流到嘴里，王大姐只能说完话赶紧把嘴里的口水给全部呸出来。 张婶儿则是紧紧闭着嘴巴，没说一句话，心里却有些后悔，早知道要下暴雨，自己就不站出来找人了，这回去了又要洗澡又要喝姜汤免得感冒，麻烦死了！ 把人给抬到三轮车上，再将塑料布给盖上，四人站在暴雨中对视。 最后还是王大姐不得不顶着雨点子开口：“咱们四个，谁会骑车？” 张婶儿率先摇头，伴随着摇头，她头上的雨滴也跟着甩到四周。 李勇被甩了一脸的雨滴，干脆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三轮车这玩意儿我也不会啊！” 王大姐看着三轮车，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肩膀耷拉着，难道，自己要在这暴雨的晚上，推着三轮车推到医院去？ 一想到这个画面，王大姐就觉得她后悔了，她当初就不应该当这个管院，也不应该这几天偷懒没去过问刘家的事儿，也不应该出门连个雨披都不带。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流下来后悔的眼泪时，许啾啾开口了。 “自行车我不行，但是三轮车我应该可以，但是我除了我们来的那条路，别的路我也不认识，再一个，这刘峰哥这样，万一我载着他去医院的时候，他没在半路上了咋整啊？” 听见许啾啾的话，王大姐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总算不用在深夜顶着暴雨推着三轮车去医院了！ 至于许啾啾的顾虑，王大姐大手一挥保证道：“可以了可以了！你要能把他载回市医院去！你放心，这事儿我们都看着呢，你只管骑车载他，别的事儿我们三给你保证！” 张婶儿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想说这和自己有啥关系，可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毕竟这事儿根源还是在自己啊，真要是许啾啾这孩子怕担责不送了，最后出事人没了，那刘婶子不得恨死我了？ 虽然我也只是提了一嘴，但刘婶子这人，大家当邻居几十年了，我还是了解她的，真出事了，她肯定不会怪她自己，到时候要恨就是恨我，我这一大家子人都在四合院里住着，防不胜防，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把刘峰送去医院！ 老李也想开口拒绝王大姐的承诺，可想到他刚才压在刘峰那孩子身上滑下来的那段楼梯，老李咽了口口水，怕不是给刘峰那孩子给压出内伤了吧？别到时候许啾啾这丫头不肯骑三轮车，这孩子真死在半路上了，到时候刘家那泼妇来找自己负责啊？ 哎！真该死啊！为什么今天晚上我要逞英雄站出来追刘峰呢？ 天色太暗，加上这暴雨倾泻，许啾啾没办法看清三人的表情，但在得到王大姐的保证后，没有听见反对声，也算是安心了。 坐上三轮车的坐垫上，两只脚踩在踏板上，许啾啾回头望向三人： “行，那我就出发了！” 在这样一个下着瓢盆大雨的夜晚，张小强在炕上忍了又忍，最后用自身的经验表明，人有三急，这三急是真的憋不住啊！ 张小强在用夜壶拉个大的，然后明早被老妈暴揍一顿，以及穿着橡胶雨披去公厕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穿上深蓝色的橡胶，戴上蓑帽去公厕。 下着大雨，整个大院都十分安静，张小强穿着雨靴朝着公厕走去。 就在此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铃铛声响起，张小强下意识回到墙根，将路让给了车。 这时，一辆三轮车从不远处驶来，张小强站在墙根边上等待三轮车驶过去。 三轮车越来越近，张小强也看清了这蹬着三轮车的人脸。 咦！是她！ 是那天那个会轻功的武侠高手！ 张小强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抬起手就想冲正在蹬三轮的高手打招呼。 只是，手臂刚刚抬起来，嘴里的声音还没发出，张小强就看见，那三轮车后面的塑料布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 张小强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眼，好奇的看着从自己面前路过的塑料布。 太黑了，看不清是啥，但是好像是个挺长的东西？ 伴随着三轮车的往前行驶，张小强也看到了三轮车的屁股。 “咯噔！” 三轮车似乎是压到什么石头了，一个摇摆，三轮车的车尾挡板“哐当”一声和左右两边的绳子断开，挡板就这么掉了下来挂在车尾。 而伴随着挡板的掉落，紧跟了两步想要出声打声招呼的张小强却是瞪大了双眼，眼中满含着恐惧看着那三轮车塑料布下露出来的部分。 “鞋，鞋子？” 一双皮鞋底子就这么露在塑料布的外面，而此时此刻，张小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看见的长长的，有点宽的东西是什么了。 “尸，尸体……” 大雨磅礴，张小强下意识说出这两个字后，赶紧抬头看向那三轮车的方向，瞧见对方似乎并没有听见，这才松了口气。 当下也顾不得上什么公厕了，赶紧转身就回了大院，还贴心的将院门给用门栓给锁上，接着沉默的狂奔回了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我看见杀人灭尸了！！！” 一边念叨，张小强一边在房间里打转。 “要，要不报警吧？不行，如果报警她肯定会发现是我干的，下这么大雨，整条胡同就我一个人，到时候她上门寻仇咋办？呜呜，果然江湖不是这么好混的！” 一边念叨，张小强一边还是拿出来夜壶。 他实在不敢再去公厕了，他担心那个女高手会发现车板掉了回来找自己灭口。 “呜呜，被揍就被揍吧，起码不会丢了命！” 此时大院门外，穿着蓑衣出来上大号的张小强老爸伸手推向大门。 “嗯？怎么推不动？” 再伸手用力推。 “锁上了？” 张小强老爸只得站在大门喊话： “有人吗？开下门啊！” 哗啦啦的暴雨下，张小强老爸的喊话透过层层雨幕传到大院内，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几个单字。 刚刚上完大号的张小强，听见这大院门外似乎有人在叫，虽然听不清是在叫啥，但还是吓得缩到了炕上，用毛巾被把自己整个人给团团盖住，整个人瑟瑟发抖。 “呜呜，她来灭口了！” 第70章 忙碌的雨天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把刘峰送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在雨里淋成了落汤鸡，好在这贴身的连体衣似乎能防水，身体倒是没有黏糊糊的感觉，只是这头发被淋湿后紧贴在头皮上，湿哒哒的，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 “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嘛？” 许啾啾刚刚下车，就瞧见从里面小跑着出来的小护士，瞧着自己一脸关切。 “不是我，是我邻居，他从楼梯上滑下来了，我送他来医院。” 说着，许啾啾将塑料布给掀开来，露出来里面躺着的刘峰。 医院的门灯下，许啾啾看着刘峰那布满了乌青的脸，心里有些纳闷，斯，怎么感觉好像比刚刚抬上三轮车的时候，乌青变多了啊？ “妈呀！” 小护士瞧着这满脸乌青的脸和那磕磕碰碰的手臂，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声。 “来人啊！这有个患者！” 瞧着冲出来的带滚轮的病床，许啾啾也总算松了口气，把人送到，自己的事情就办完了，对了，顺便再去楼上看一眼大舅。 深夜的市医院，除了病房里时不时传出的呼噜声，便只剩下护士台的白炽灯下惨白的灯源。 “哒，哒，哒。” “吱呀……” 病房门被悄悄推开，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苟二弟立马站起身来看向房门。 “谁！” 许啾啾探了个头进来。 “我，许啾啾，苟老二，咋是你在这啊？” 苟二弟瞧见许啾啾也是一脸纳闷。 “你家请我晚上照顾大壮叔啊，倒是你，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做啥？” 难道是来查看我有没有偷懒？ “我送刘峰哥来医院，顺便瞧瞧大舅就走了。” “刘峰？他咋啦？” “他从楼梯上滑下来了。” “哦哦，咦，不是，咱们大院连二楼都没有，哪里来的楼梯？总不能是他顶着暴雨去修屋顶吧？你别骗我？”苟二弟觉得自己被忽悠了，这许啾啾真是脾气越来越怪了，随口问一句她就骗人。 “骗你干啥，到时候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行了，我也走了。” 许啾啾看着大舅脸色还行，这苟二弟虽然人有点莫名其妙，但是看护还算上心，也放心了。 两人说话全程都压低了声音，但睡在病床上的邢芳还是被吵醒了，不过她没有睁开眼，而是一直默默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听见刘峰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放下心来。 看来这小同志是当初在许家酒席上见过自己，知道自己的职位，略一思索，邢芳就猜到这小同志照顾自己是想求什么事了。 他能被邻居请来守夜，证明白天没事做，白天没事做的年轻人，还没被动员下乡，大概率是还没到年龄。 所以，他到时候想求自己办的事，无非就是工作。 想清楚自己可能要支付的报酬后，邢芳心下安定了，任凭睡意袭来。 - 许啾啾蹬着三轮车回家，路上还瞧见有人靠着胡同大门外敲门，不过也不知道是夜太深，院子里的人都睡着了，还是这雨太大，里面的人听不清，反正等许啾啾蹬着三轮离开这条胡同的时候，那人还在敲门呢。 到了胡同，许啾啾还没下车呢，就瞧见大院门外站着一人。 待车停到门口，许啾啾这才看清，原来是秦怀谦。 秦怀谦瞧见许啾啾后，从屋檐下站了出来，垂落在身侧的右手打开了一把军绿色的大雨伞，落到许啾啾的头顶，将那噼里啪啦的雨滴给打断了。 “这么大的雨，你就这么骑去医院？” 雨伞下，是秦怀谦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雨伞外，是噼里啪啦打在伞面的雨滴。 不知道为什么，许啾啾觉得这秦怀谦，不对劲。 很不对劲！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大晚上的，这么大的雨等在大门外，就为了训斥自己？ “咳咳，秦师兄，您要想说教，先帮我把三轮车给弄到院子里吧？这毕竟是王大姐借的，可不能弄掉了，否则王大姐要哭死了。” 秦怀谦听见许啾啾嘴里吐出秦师兄三个字，呼吸一滞，很快，秦怀谦又调整好了呼吸道： “你把伞拿着进去吧，三轮车我来弄，你今晚淋了雨，一定要记得擦干了水喝姜汤。” 说完这话，秦怀谦将雨伞手柄递给许啾啾。 接过雨伞，许啾啾还是挺感动的，毕竟许爸许妈两人都没等她，但想了想，许啾啾觉得，秦怀谦应该是那种很负责的男人，所以自己这个和他属于同一师门下的唯一师妹，他就会纳入羽下照顾。 真是个不错的人啊！ 踏入大院里，许啾啾本以为许爸许妈没在外面接自己，是因为没有责任感，结果刚推门进院，许啾啾就瞅见坐在屋檐下守着炉子的许妈。 “二丫回来了！快，快进屋去，赶紧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睡觉去！” 一边说着，许妈一边将炉子上的铁水壶给提了起来拿进许啾啾房间去，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自己屋里有许多水印子。 许妈顺着许啾啾的眼神望去，瞧着地上的水印便解释道： “也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你爸把屋顶给忘了，今儿这雨一下，家里到处漏水，只能顶着雨上去把瓦片给将就着盖了层塑料布，等雨停了叫人来修。” 说完，许妈就提着热水瓶和炉子上的烧水壶进了门。 “赶紧进来吧，明儿还上班呢！” “来了！来了！” - 一大早，雨还在下着，大院里就热闹了起来。 王大姐赶着早早起来，要把这三轮车给人还回去，刘婶儿则是急匆匆赶着去市医院，隔壁三妹房间睡觉的大舅妈则是要赶着去医院和苟二弟换班，张婶儿赶着做一大家子的早饭，倒装房的李家则是赶着去食堂吃早饭。 许啾啾也赶，她今儿上班第二天，得早点到办公室打扫卫生。 这倒不是什么被欺负了，而是他们采购科人总是不在办公室，所以也不怎么脏，打扫卫生这事儿做起来简单又能刷面子，还是师父老蔡特意提点的。 吃了一碗蛋羹，许啾啾这才想起昨晚上雨伞还没还给秦怀谦，从堂屋的北窗户看了一眼，却瞧见那屋门窗关上，应该是已经走了。 “这小秦啊，太勤快了，一大早就去上班了，二丫，你也多跟着你师兄学学，人上班啊，要勤快师父才喜欢，知道不？” 许爸一边顺着许啾啾的目光看去后感慨了一番，然后低头吃饭。 许啾啾没多说什么，只是撑着昨天秦怀谦给的伞去上班。 因为下了一晚上的大雨，直到现在都没停，胡同里有些地势低的地方都积水了，好在也不知道是哪家人想出的法子来，在那积水的地方放了几块青石板，大家过路的时候都默契的排成一队，挨个从青石板上踩过去，这才堪堪保住了自己的鞋子。 许啾啾的鞋外表是布鞋，其实内里是一双胶雨鞋，倒是没有这些困扰，健步如飞的很快就超过了许爸许妈，率先到达厂子。 许啾啾到科室时，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些纳闷，这秦怀谦不是早就出门了？怎么比自己晚到？ 这家伙，不会是去找对象了吧？ 一边调侃，许啾啾一边认真将科室的地拖了，然后将师父老蔡的办公桌给整理，接着就坐在自己工位上，趴着睡觉！ 实际是进了空间，开始补昨晚上没干的事儿，种地！ 虽然一千斤鸡蛋就能够兑换一积分，但是许啾啾也有自己的小账本，这一千斤鸡蛋卖给科室里的同事们，又能完成这个月的任务，自己又能有钱可赚，手里宽裕，将来等可以买房的时候，就可以出手。 所以，从长远来看，鸡蛋不能卖给系统。 那就只能乖乖种地了！ 种花生然后回来，然后进去收花生，再种，再回到现实。 许啾啾就这么来回折腾，直到尹干事来了，许啾啾这才睁开眼从椅子上起身。 尹干事一边将自己的公文包放进抽屉里，一边笑呵呵道： “小许，你已经把办公室打扫过了啊。” “反正来得早，闲着也是闲着。” 听见这话，尹干事柔柔一笑夸赞道：“好孩子。”说完这话，尹干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尹干事的眼睛底下有些黑青。 “尹姐，昨晚上被打雷声吵得睡不着？” “不至于，主要是家里孩子闹腾，这不是厂里小学放暑假了，我和我先生两个人白天都上班，孩子白天就托给邻居带带，结果白天孩子睡了午觉，晚上闹腾着要玩。” 听见这话，许啾啾默默的点头，看来尹姐家没有和婆家人一块住，而且孩子也不小了，都上小学了。 两人唠了唠家常，就听见科室外一阵脚步声，许啾啾转过头去，就瞧见了老严。 老严估计是走路来的科室，和昨天脚上的皮鞋不同，老严今儿穿得黑色布鞋，看那鞋上面的水印，估摸着是湿了大半。 果然，等进了科室，老严赶紧把脚上湿透了的布鞋给换下，然后将布鞋朝着许啾啾所在的方向递来。 “小许，正好你也在这，帮我把鞋子送到锅炉房那去烘一下，不然怕是这一天下来，鞋都干不了。” 许啾啾看着老严这理直气壮的模样，也乐了。 “严老哥，您昨晚上顶着暴雨来厂里上班了？” 严肥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这丫头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回答： “当然没啊，大晚上的，厂里早就下班了。” “哦~~”许啾啾缓缓上下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您昨晚上来上班，已经成科长了呢。” 话刚刚说完，尹干事先是迷茫了一下，随后便想明白了许啾啾的意思，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 待瞧见老严脸上那愤怒的小表情后，尹干事连忙打圆场道： “哈哈哈，小许你可真幽默，严大哥您也别和小许贫了，这天那锅炉房估计全是烘的鞋，您把鞋拿过去烘 ，这下了班啊，还真不一定能找回自己的鞋，那么多鞋，总会有人穿错。” 老严显然不是有宽阔胸怀的男人，压根没搭理尹干事的话，伸出一只手来指着许啾啾大骂： “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跟着老蔡完不成任务，我一定要打报告把你两害群之马都给扔出去！” 许啾啾微微皱眉，冷着脸用手拿着一份文件袋伸出去将老严指向自己的手指给挡开。 “老严，难道你家里没人告诉你，说话不要用手指着别人？这可不是有人教的样子啊。” 老严听见这话，气得喘不及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尹干事： “尹干事！你瞧见了吧！这就是这姓许的丫头的真面目！” 话刚刚落地，门外响起了老蔡的声音： “什么真面目啊？” 伴随着这句话，蔡根穿着军绿色的雨靴走进了办公室，先是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嗯嗯，看得出来是收拾过了。 “小许啊，你错，下大暴雨的天都提早来办公室打扫，你这孩子真是不错！” 瞅见师父来了，许啾啾麻溜的站到蔡根身后，语气中带着委屈道： “师父，老严又骂我！” “哦？”蔡根听见这话，眉头微挑，看向一旁涨红了脸的严肥，“严肥肥，你干啥呢？这孩子给可是打扫卫生，你还看不过眼了？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把年纪了，咋脾气还这么暴呢？ ” 严肥简直被许啾啾这两副面孔切换给气得不行了。 “她刚才那样子你是没看见！别说骂她了，打她那都是轻的！尹干事！刚才你都看见了的吧！你说我过分吗？” 低头想假装自己不在的尹干事被点明发表意见，尹干事轻咳两声： “咳咳，那小许这孩子才多大，严老哥你都多大了，还跟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人小许是年龄小，但那也是咱们同事，你让人拿着你的鞋子去锅炉房烘这事儿的确不太好。” “尹干事你怎么也帮这小兔崽子说话！” 严肥还在不乐意指责尹干事不公正，老蔡已经眉头一皱大发神威： “啥玩意儿你就让我徒弟拿你那破鞋啊？严肥肥你是不是疯了啊？！你要疯了我就给领导打报告，人孩子刚来科室，你就用你那陈旧的官僚主义作风欺压！” 严肥瞪大了自己眼睛，企图来证明自己的无辜，但很显然，老蔡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不断输出。 “你个严肥肥，我看你是上班越久脑子越锈，下次你再敢对我徒弟提这样过分的要求，我就去你家住一个星期！” 听见这话，严肥脸色大变，咬紧了后槽牙怒骂：“不要脸！” 骂了之后，严肥却十分从心的将那双布鞋给放在桌下，他可不想赤着脚淋雨去锅炉房！将就着晾晾就行了。 许啾啾则是一脸纳闷，不是，自家师父这动不动就住别人家的威胁，这么管用？不行，有空我得问问看，这是为啥啊？！ 第71章 往事 “哎……” 蔡根喝了一口温开水，又叹了口气。 许啾啾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这雨也是真牛，都下了一天一夜了，也没看见有停的意思。 “师父啊，您叹气干啥？您不喜欢这下雨天，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 “哎……” “我不是不喜欢下雨天，我是一想到，老严那家伙顶着这么大的雨都出去跑采购了，咱们师徒俩还在科室里傻坐了一天，我这心里啊，有点慌啊。” “没事儿，师父，我相信你，咱们不差这一天，肯定能采购到份额的。” 蔡根：“……” 这丫头咋就这么相信我呢？ 我自个儿都不信啊！ “再说了，秦怀谦同志今儿都没来上班？说不定他也出去想办法采购了，到时候能带回好消息呢？师父您就别急了，这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别着急啊！” 蔡根看着是真心不着急的许啾啾，愁得一张脸上的五官都皱到一块儿了： “哎！” - 许啾啾的确不着急，她今儿一直抽空种花生，眼看着系统提示可以卖两个积分，心情高兴着呢。 下了班，笑呵呵的和师父说了再见，便撑着伞往家赶，许啾啾太想知道，这两个积分能兑换啥了。 至于墙壁啥的，咳咳，如果这两个积分兑换的东西不是很满意的话，那就兑换墙壁好了。 心里揣着期待，许啾啾回家的路上撑着大雨伞健步如飞。 到家得时候，瞧着许来娣已经开始生火烧水，这才反应过来，最近早晚餐似乎都是许妈做的，不过许妈做饭虽然自己能偷懒，但就是这饭菜的质量显然跟不上自己掌勺的时候。 “三妹，你过来。” 把三妹叫到屋里来，许啾啾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白兔奶糖，全部塞到许来娣的手心里。 “这糖你拿着吃，不过先说好啊，睡觉前刷了牙之后就不能吃了，不然牙齿要长虫牙，疼起来可要命的。” 许来娣原本瞧见掌心里的大白兔奶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听二姐的话，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 “我，我刷了牙肯定不吃糖！” 得到了来娣的保证，许啾啾这才放这孩子走，心里又琢磨起来，这孩子一天天隔大院里疯玩也不太好，这十年过了，高考恢复了她这年纪正好赶上头一波，这底子不扎实可不行。 是时候给许来娣弄一个十年计划了，趁着现在管得还不严，去收点教科书回来放着。 吃过晚饭，许啾啾就回房了。 带着激动的心，雀跃的脚步，躺到了自己的单人床上。 “嗡嗡嗡……” 刚刚躺下来，一阵恼人的声音就在许啾啾的耳边响起。 得，忘记驱蚊了。 无奈的起身从角落里拿了一把艾草，划拉一根火柴点燃，晒得干干的艾草很快就燃烧了起来，一阵白烟迅速扩散开来。 等燃了差不多五分钟，许啾啾这才将艾草的火堆熄灭，接着重回自己的单人床上侧卧。 空间，我来啦！ 睁开双眼，许啾啾看着面前堆着的两座花生大山，抑制不住的嘴角疯狂上扬，一双眼睛看着花生大山亮闪闪。 “哈哈哈！！兑换积分！” 话音落下，地上的两座大山瞬间清空，一下子，空间的地块都显得宽阔了不少。 快步走到茅草屋边上，将鞋给变成了棉拖鞋，许啾啾耷拉着棉拖鞋，来到了窗边，坐下来背靠着墙壁，侧身靠着窗户玻璃，打开了系统商城面板。 一打开，许啾啾就知道，自己忍了一手没有用一积分换墙壁粉刷是正确的。 两个积分居然有卫浴用品！ 蹲坑！洗手池！花洒！ 天知道，自己每次上公共厕所的时候，都得屏住了呼吸，这天热啊！加上这公共厕所都是旱厕，每天凌晨有人骑车来掏粪的那种，那味道，不提了！ 蹲坑简直就是派来的救星！ 但是，但是花洒也很重要啊！ 这年头洗澡都是拿个大盆烧水加井水在盆里兑成温水，然后站在里面，用水瓢浇水，许啾啾是觉得这样根本洗不干净…… 但要天天上澡堂去洗，那洗澡票也遭不住啊！ 而且自己现在上班了，每天下班到家就那点时间，要是天天溜出去洗澡，估计许爸许妈还以为自己偷摸处对象了。 许啾啾的目光在系统商城上久久停留，最后，还是选择了蹲坑！ 蹲坑的选择只有两种，一种稍微圆润点的带一个圆润的水箱，一种棱角分明一点，水箱也是方的。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圆润的，毕竟这空间里就自己一个，万一滑倒了撞上去，方形的还是危险些啊！ 手指轻轻一点。 确认购买圆润蹲坑？ 确认！ 伴随着许啾啾的确认，许啾啾却发现面前的面板发生了变化。 以前自己选择地板和窗户，那都是有半透明的影像悬浮在半空，伴随着许啾啾的意念选择放置的地方，可现在。 我那么大的一个蹲坑呢？！ 我那花了足足两个积分巨款的蹲坑呢！！ 许啾啾瞪大了眼，低着头到处搜寻有没有多出来的蹲坑影像。 然而，把茅草屋的地面都看了一遍，都没瞧见自己那花了巨款买的蹲坑。 坑，坑钱！ 许啾啾猛地抬头想要打开系统面板投诉，视线却猛的一停。 只看见，茅草屋的北边靠东侧的方向，多出了一块空的门洞。 光线从落地窗外投射进茅草屋，却照不进去门洞内的空间。 怕黑的许啾啾看着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门洞沉默了。 光是从外面看，里面就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这要是进去了，还不得把自己给吓疯？ 所以，这是买了蹲坑，还得攒钱买灯的意思？不对，还得买个门…… 这么一盘算，许啾啾长叹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嘀咕： 垃圾系统，坑钱！ 垃圾归垃圾，许啾啾还是默默地爬了起来，别问去干啥，问就是种地！ 呜呜，不买灯，我的两个积分就真的打水漂了！ 这个灯到底要多少积分啊？ 呜呜…… - 种了一晚上花生，尽管中间也在空间里睡了不少次，但许啾啾整个人都垂头丧气。 累，太累了。 啥时候能来个任务把这黑土地给升级一下不？ 到时候黑土地也能和养殖棚一样，自动化养殖收集，那自己就美滋滋了。 一边畅享，许啾啾一边默默蹲在屋檐下对着小水沟刷牙。 不得不说，这四合院的小水沟是真的不错，这大暴雨下了一天一夜，许啾啾都担心这院里排水跟不上，倒淹上门槛，结果人愣是矜矜业业工作，就连前院中间都没积水。 正想着，许啾啾就听见张家的动静。 “妈，我上班去了！”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张可可梳着两个麻溜的麻花辫，顶着她那张白皙又细腻的小脸蛋走了出来。 卧槽？ 难道我睡过头了？ 许啾啾下意识看了一眼空间里的手表。 七点二十五？ 七点二十五！ 不是！ 纺织厂上班这么早的嘛？！ 心里抱着疑惑，许啾啾吃饭的时候也没忍住问了一嘴。 “啊？是吗？我都没注意，我还以为可可她和我们差不多时间去上班。” 这是大姐招娣，大姐夫则是在给自己老婆盛稀饭，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 “估计是和你一样，想早点去单位做做清洁，二丫，你师父说得对，你刚刚到单位，要多多表现，知道不？年轻人不要怕吃亏，你做的事单位都看在眼里。” 许妈一边吃着饭，一边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反倒是许爸没怎么说话，他算是看明白了，二丫这孩子，他是教育不了的，但凡露出一点想教育这丫头的心思，这丫头就能把牙齿给你打碎了。 许啾啾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吃过饭准备洗碗，却被许妈给拦下了。 “来娣知道洗，去上班吧。” 许啾啾愣了一下，瞧了一眼来娣，来娣抱着自己的饭碗正吃着，大概是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头瞧见许啾啾有些犹豫的神情，赶紧表态： “二姐你放心，等以后我有工作了，我就不用洗碗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了想来娣今年的年龄，咳咳，来娣，以后就辛苦你了，二姐一定好好辅导你，争取让你上个好大学，将来出来包分配工作那种！ - 到了单位，大概是今儿天气不错，加上鸡蛋的任务的确是大家的心头病，办公室里人少了一大半，都出去想办法采购去了。 完不成那是个人能力问题，一点任务都不完成，那就是个人态度问题，能力有问题可以努力，态度有问题，单位可不会容忍。 许啾啾瞅着老蔡依旧捧着自己的水杯在窗边坐着，桌上摆着今天的报纸，正一字一句看得起劲。 许啾啾看了一眼空间的手表，十一点的样子，将自己面前往年的采购单给放下，起身对蔡根的方向道：“师父，我打算自己去试试看采购鸡蛋。” 尹干事听见这话，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一旁蔡根的话抢先了。 “成，你要去就去吧，不过先说好，你自己去的话，不能出了京城。” 许啾啾听见师父这么顺利就答应了自己的想法，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狐疑的看了一眼师父蔡根： “师父，您可别说的反话啊？” 蔡根瞧见许啾啾脸上那怀疑的神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这丫头，我说这反话干啥，你毕竟也是咱们采购科的正式科员，总不能一直我带着你，不过乡下你可不能去，要去必须两个人一块儿，除了乡下，在这京城的厂子里，我还不信有人敢拿咱们第一轧钢厂的科员怎么样。”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相信了，师父是真的同意她出去试试。 当然了，真要是按照老蔡的意思，在京城的各个养殖场去问，估摸着是一个鸡蛋也采不到的。 不过，这不重要，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去那些养殖场问，自己只是找个能够离开厂里的借口罢了。 “哦，师父我肯定不出京城，那我出门啦？” 老蔡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报纸没有挪动，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太在意的样子。 许啾啾挎着自己的小挎包，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出了科室大门。 许啾啾前脚出了科室大门，后脚尹干事就压低了声音问蔡根。 “蔡大哥，小许还小，让她自己去养殖场问采购，那肯定采购不到啥啊，到时候多打击孩子的自信呢？” 蔡根则是立马站起身来，躲在窗帘后看向大楼外的空地，待瞧见许啾啾的身影迈着雀跃的步伐朝着厂里大门走去后，这才叹了口气道： “这孩子年龄小，又因为抓间谍的事儿进了咱们科室，太过于一帆风顺，你瞧瞧她对老严的态度，那是一点没把老严当长辈，那是真当同事在处，当然了，我不是说她这样不好，只是，老严这人心眼小，如今被小许这丫头下了面子，心里有气，肯定会想法子找回场子，所以我得先搓搓这丫头的锐气，让她静下心来，免得被老严给坑死。” 蔡根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点没保留自己对老严的看法，尹干事听了之后，微微皱眉： “蔡大哥，严老哥不至于吧？他就是想当科长，别的也没啥坏心眼啊。” 蔡根听着尹干事这话，下意识就想张嘴，却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周围，瞧着周围没什么人，这才道： “那是因为尹干事你来的时间还短，想当初，老严最有可能成为科长的时候，他有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那人有个习惯，每周五下班都会做了清洁最后一个走，那会儿又是冬天，天黑得早，结果有一天周五，他最后一个下班走的时候，在楼梯口滚下来了。” 尹干事听见这事儿，眼镜后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这，这事儿和老严有关系？” 蔡根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敢相信的尹干事： “巧了不是，那天下班的时候，我落了东西在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瞧见本来早就走了的严肥围着个大围巾把脸都给遮完了从楼梯上下来，但是我这人当过兵啊，一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他，但是我也没多想，后来我想起来那东西不是落在办公室就没上楼梯走了，第二天就就听见这事儿。” 尹干事抿了抿嘴唇： “那，那老严也没当成，是因为？” 蔡根冲着尹干事点了点头： “当时老严的不在场口供很瓷实，但是因为我单独找了以前的老队友，说了这事儿，所以后来上面就让另外一位同事当了科长，那位摔下楼梯的同事因为这件事，腿不好，也跑不了采购了，转到后勤去了。” 尹干事听完这段往事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蔡大哥，谢谢您的提醒，我想，有您在，想来小许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采购员！” 蔡根看着窗外，无奈道： “希望如此吧。” 第72章 卖鸡蛋 许啾啾此时正在轧钢厂的外面蹲守着，之所以挑这个时间出来，就是因为许多采购员中午会回食堂来吃饭。 而许啾啾如今挑选的目标自然也不是严肥，那家伙不给自己和师父面子，就让他最后几天再完成任务。 许啾啾在等，等一个他们科室里的人。 就在这时，许啾啾瞅见打远处走来了一个人，正是严肥的狗腿子林小力。 林小力步履匆匆，朝着轧钢厂大门走去，脸上带着几分忧愁。 许啾啾猜测，这家伙大概是除了严肥给的那几斤鸡蛋之外，没有任何的收获。 已经变装成为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的许啾啾，默默的将自己面前摆放着的两个竹编筐上面的布盖子给掀开了一点。 白花花的鸡蛋就这么露在了外面。 林小力只觉得一阵白光从自己的眼角闪过，这是什么东西？ 已经走过许啾啾面前的林小力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了两个竹编筐。 看着竹编框里露出的白花花的鸡蛋，林小力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双脚自发的朝着那两个竹编筐走去。 走到了竹编筐的跟前，林小力彻底确认了，这大个筐子里摆的是鸡蛋。 是鸡蛋！ 是自己走来走去都没有搞到手的鸡蛋！ 这一刻，林小力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老天爷眷顾的好运儿。 抿了抿嘴唇，林小力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这大夏天的中午也没什么人之后，这才对蹲坐在地上的这位瘦弱大哥问道： “大哥，你这筐子里都是鸡蛋？” 许啾啾抬头瞅了一眼林小力，紧紧的憋住了自己的笑容，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林小力看对方不怎么热情的模样，心中这才更是有了确定，林小力难得的半蹲下来，好声好气的对许啾啾换脸的中年大哥道： “大哥这样，您跟我来，我能一个人把你的鸡蛋全收了。” 许啾啾狐疑的看了一眼林小力，似乎不太信任他的样子，这年头私自卖鸡蛋，而且还是这么大量的鸡蛋，那也不是什么小事儿，如果这人打算黑吃黑，就惨了。 林小力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采购员，一眼就瞅出来这位大哥不信任自己。可自己总不能就在轧钢厂的门口把这两筐鸡蛋给买了吧？虽说他们采购员的采购来源厂里不太会过问，但这么大的把柄要是被保卫科的人抓到了，可就麻烦了。 “这样大哥，我呢可以给你算一斤八毛，一次性买完你的鸡蛋，但是呢，咱们到角落里去点一点对吧？我也要看看你的货，免得上当呀，咱们也不走远了，就在这扎钢厂的侧边。行吧，有什么事儿你嗷一嗓子，保卫科的人肯定能听见。” 许啾啾听着林小力给出的一斤八毛，内心不由的呸了一声，要知道科室里给的采购价格是一斤一块钱呢，这丫的还想私吞两毛一斤！ 许啾啾觉得自己都不想卖给他鸡蛋了…… 林小力眼瞅着这位大哥不搭理自己，顿时也有一点不高兴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贪心呀？一斤八毛的价格他还不肯卖。 要不是眼下是竞争科室科长的重要时刻，我真想把这贪心的人给举报抓起来得了！吃两年牢饭就什么都不想了。 “那这样大哥，我给你一斤九毛怎么样？” 许啾啾听着林小力那一副给出了天价的口气，再仔细一听九毛。得，我也懒得跟你掰扯了，许啾啾拿出一个鸡蛋比划了一下。 意思就是一斤一块。 比完这个价格之后，林小力沉默不语。 毕竟这就是科室给出的最高收购价了，按照这个价格来收购的话，他一分钱都没有赚。 这也是许啾啾故意的，毕竟把鸡蛋卖给林小力，虽然也是为了赚钱，但她可不愿意让林小力的尾巴翘到天上去。 之所以选择林小力第一个卖鸡蛋，除了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这一点外，也是想要看看，他有了收购鸡蛋的业绩之后，还会不会对严肥那么言听计从？ 眼看着自己的易容时间就要到了，许啾啾干脆起身准备收拾收拾东西走了，林小力不买就算了。 眼瞅着卖鸡蛋的大哥就要走人，林小力这才急切道：“行行行，一元一斤是吧？那行，你这两筐鸡蛋我都要了。不过称我得用自己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示意自己等他的秤。 至于林小力会不会坑自己，许啾啾觉得不会，因为他还没有拿到自己的鸡蛋。 果然没有几分钟，林小力就拖着一个秤，上面放着两个竹编筐走了过来。 林小力挨个将鸡蛋从许啾啾的竹编筐里拿出来，放进秤上的筐子里。 许啾啾见此并没有说什么，这样一来也挺好，自己还能够浑水摸鱼，再往自己的筐子里面放一点鸡蛋。 两筐鸡蛋放下来，正正好好五百斤，把林小力给乐得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大哥，您这鸡蛋的品质真不错呀，您还有别的鸡蛋吗？有的话一块拿过来我也收！也免得您这么劳累守着卖了。” 许啾啾依旧无声的摆摆手示意没有了。林小力也不觉得奇怪，能够凑出这五百斤的鸡蛋已经是非常厉害了，他甚至怀疑这位大哥是偷摸从养殖场里弄出来的。 按照约定好的五百斤鸡蛋，一斤一块钱，那就是五百块钱，林小力从上衣兜里将这五百块钱数了数，总共是五十张大黑十。 许啾啾也不觉得麻烦，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十块钱已经是大钞了，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用的一毛两毛，连一块两块都少。 五百块钱到手，趁着林小力将鸡蛋拉回轧钢厂的时间，许啾啾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刚刚收获了一笔巨款，许啾啾打算去百货商店逛逛。买一个手电筒，再去家具委托行买一个木架子，放进空间里面。 空间里面现在自己的东西都是随便摆放地上的，虽然一眼望去就能找见东西在哪，但是总感觉有点凌乱，加上许啾啾真的要去买一床棉花被了，睡地板都把屁股给睡疼了。 盘算完了，这几样置办的东西。许啾啾在巷子的角落里取出了自行车，没办法，这易容的时间就一个小时，她都掐着时间算着呢，卖鸡蛋用了半个小时，还剩半个小时，骑自行车去百货商店能估计十几分钟。 一路上，许啾啾踩着自行车飞一般的过去。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百货商店，尽管是在上班日，但百货商店里的人群依旧络绎不绝，没办法，谁让这家百货商店是京城里唯一的一家呢，占地面积大东西全，谁家要想置办个大件儿，第一个选择就是来百货商店。 像许啾啾想要买的手电筒，就在百货商场的一楼。现在的手电筒可不像上辈子的一样，两节五号电池或者是用数据线充电充好了就可以用，现在手电筒用的还是一节大号的电池，甚至还有那种需要手摇发电的老式手电筒。 许啾啾一眼就在柜台瞅中了一个银白色的手电筒，手电筒握手处写着白象两个字，把手电筒拿起来，底座上面还刻着九个字，上面写着公私合营中间则是一只银白色大象的图标，大象脚下则是上海惠民厂五个字。 原本以为这手电筒怎么也是一个小电器，许啾啾估摸着价格也不能便宜了。看了一眼上面的标签五块钱，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便宜了。 买了一个手电筒，又买了一盒灯珠。现在手电筒的工艺还不达标，灯珠经常烧坏，所以要买一盒灯珠好替换。 买完手电筒，许啾啾又赶紧的把棉被给买上，这大夏天的买棉被可是比较少见的，不过大家也不在意，毕竟嘛，现在结婚办喜事都讲究要用新被子了。说不准人家是来买办喜事用的棉被呢。 临出门了，许啾啾脚步一拐，回来买了两斤大白兔奶糖，打算用这个引导三妹努力学习，把手电筒给绑好了，许啾啾这才蹬着自行车赶紧的去了不远处的家居委托行。 到了地方了，许啾啾看着空间里的手表时间，眼看着易容时间只剩六分钟了，也不挑了，随便指了一个摆在最外面的深棕色的木架子。 “八块！” 八块？ 许啾啾觉得自己好像因为骑着自行车来买家具的行为，被老板给当猪头宰了，但瞅了一眼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行，八块就八块，你帮我把架子绑在我车后座上。” 付了八块钱，确认架子绑好在后座之后，许啾啾就像那离弦的箭一般揪的一声射了出去。 许啾啾刚刚离开，一个中年男子就来到了家具委托行。 “你好，我买之前放在门口那个八块的架子。” 老板看了一眼门外中年男子，对方长了一张国字脸，鼻尖有一颗黑痣，身高倒是挺高的，估计能有个一米九。 纳了闷了，那木架子的卖家给木架子开八块的高价，自己都已经打算那木架一辈子都卖不掉了，结果这才刚刚摆第二天就卖了不说，竟然还有人专门来买的？ 难道那个木架子是什么古董架子，自己看走眼了没看出来？ 想到这里，老板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了起来。 “那架子刚刚卖了。” “卖了？！卖给谁了？！” 国字脸男人声音陡然提高，吓得老板手上的算盘差点落下来。 “刚刚卖的，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和你岁数估计差不多大吧，就朝着那条巷子过去的。” 国字脸男人听见这话，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拔腿就追。 等到了没有人的小巷里，许啾啾这才将自行车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收进空间里。在厕所的背面将易容后的脸给取消，露出自己本来的脸，再将万能衣给变回自己原本的衣服，这才慢慢的走出了公厕。 大夏天的，正中午一个小时的时间办了三件事，即使是许啾啾这段时间一直在种地锻炼身体，也有点经受不住这样的劳累了，这头顶的太阳，照在许啾啾的额头上，照得她有点头闷。 秉持着回家洗把脸好好休息的念头，许啾啾抿紧嘴唇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大院，踩着楼梯到了大院大门内，许啾啾就觉得自己耳边出现嗡嗡的声音，紧接着就两眼一黑，在意识消失之前，唯一听见的便是张大婶的一声惊呼，随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次醒来，许啾啾望着自己熟悉的屋顶，还有一些茫然。门被从外推开，大姐许招娣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红棕色的水。 瞧见许啾啾睁开了眼睛，许招娣的眉头这才松开来，坐到许啾啾的床边连忙问道： “二妹，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 许啾啾愣了愣神：“怎么了大姐？我挺好的呀？” “好什么好呀，二妹，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你倒在院门口的时候，可把张婶子给吓坏了，当时院里也没男的，没法子，担心你出事儿，刘婶和张婶两个人轮流背着你去的医院。 到医院挂了号，医生说你是操劳过度，加上身体不好，一热就中暑了，打了针，又开了药让带回来休息。” 张婶和刘婶？ 许啾啾愣了一下，好像自己昏迷之前是听到张婶的声音的，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呢。 “二妹呀，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怎么会操劳过度呢？是不是采购科的工作你不适应？还是你在采购科，被欺负了呀？” 许招娣一边问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来，他们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要是二妹被科室里的人欺负了，该怎么办呢？ 听着大姐这话，许啾啾缓缓摇了摇头。 “大姐，没有人欺负我，师父对我很好。 可能是今天我想出去试着自己跑一跑采购，结果这天气太热，没注意就给晒中暑了，不过我今儿这么一中暑啊，我师父估计是不放心我再单独行动了。”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因为中暑而挂了，许啾啾自己都觉得有一些哭笑不得。 看来自己这段日子疯狂种地，消耗了这具身体的元气，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把身体给补好吧。 没有了好的身体，剩下的都是空想。 顺着大姐的手接过的那碗红糖姜汁水，咕噜咕噜喝下肚。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从内往外涌出，没一会儿，许啾啾的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瞧着二妹发了汗了，许招娣这才接过空碗去：“二妹，我和你姐夫商量过了，等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咱们家就买一台风扇。 你这个房间下午正对着太阳晒，晚上你又不爱开窗户睡觉，别晚上也给热中暑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诧异地看向大姐许招娣。 “买风扇？” 许招娣这次却是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点了点头： “买风扇，就放在二妹你房间里，我和你姐夫说好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想到自己兜里的五百块钱。 该怎么才能把这个风扇的钱补贴给大姐？毕竟自己晚上其实大部分时间是在空间里睡觉的,偶尔出来在卧室里呆，也是待到花生成熟，就进去空间了。 风扇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不是很必要。 等等！ 许啾啾立马意识到了自己身体出问题的关键。 空间里的温度是恒温恒湿的，而自己房间是紧闭着门窗，加上白天晒太阳晒的热气没通完，也就是说自己每天晚上都在一凉爽一闷热之间来回穿梭捶打身体。 再加上，自己今天为了赶时间，在太阳底下疯狂奔走，中暑这件事倒是也不冤枉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许啾啾也不扭捏了，低头抱紧大姐的不算细软的腰肢，闷声道： “大姐你真好，以后我也要让你一直这么幸福！你放心，等我发了工资，我就把钱还给你。” 许招娣听着二妹的胡话，笑了笑，一只手拿着空碗，一只手搁在二妹头后顺着头发摸了摸二妹的后脑勺。 “好好好，那大姐就先谢谢你的祝福了，不过还钱就不用了，你的钱就好好攒着吧，处对象结婚攒的钱那都是你的底气呢。我和你姐夫还年轻，暂时不打算要孩子，这钱攒着也没什么用。 再说了，等你嫁出去了这台风扇还能带走不成？估计也得留在家里，所以啊，这风扇就是我们买给自己的，你别想这些知道不？” 许啾啾听着大姐结结巴巴安慰自己的话，笑了笑： “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我真是太爱你啦！” 第73章 做实验 “给二丫买风扇？不行！” 许爸一听见女婿说这话，立即表示否决。 “不就是中暑了吗？这个天气中暑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一中暑就给买风扇吹，那咱们院里的人都得中暑！” 许爸苦口婆心的想要打断女儿女婿买风扇给二丫吹的想法，他俩的钱可都是攒着以后给自己乖孙子用的，怎么能用在二丫这个赔钱货的身上呢？ 将来这丫头一嫁出去，在她身上花的钱全都打水漂，现在花的越多，将来浪费的也越多！ 刚刚把空碗给拿回来洗的许招娣听见这话，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许爸。 “爸！为啥不行？” 许爸瞧见女儿脸上的神情，抿抿嘴唇道： “哪有这么娇惯孩子的，咱们就是普通工人家庭，这么娇惯她，将来怎么找对象，谁家会愿意找这么一个娇惯着长大的对象？” 李健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丈人，又看向自己的老婆。 他对这件事没什么看法，只要老婆说买他就买，至于老丈人的意见，根本不在李健的考虑范围内。 一向听话懂事的许招娣此时此刻却没有像往日那样听许爸的话，而是斩钉截铁道： “风扇我肯定要买的，反正这钱也没指望爸你来拿，你要不同意那买回来你别吹就是了。” 埋头擦桌子的许妈听见这话，顿时抬起头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大女儿许招娣，这还是她那个自己和老公的话言听计从的大丫头招娣吗？这不会是被人偷偷换人了吧？ 相对于许妈的不靠谱换人猜测，许爸更是震惊，要知道他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多年来，许招娣从来不敢违背自己这个当爸的意愿，但是今天他听见了啥？ 许爸感受到自己的权威被再一次挑战，当即涨红了脸站了起来指着许招娣的方向高声道： “你再说一遍！” 许招娣正朝着震怒之下的许爸，被这么一吼，只觉得有一点点害怕，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老公。 李健一个迈步走到了许招娣的身侧，紧握着自己老婆的手道： “爸，既然招娣都说要买风扇了，那就买吧。毕竟，这才还没入三伏天，二丫都中暑晕倒，真要是到了三伏天，不说别的，万一二丫隔三差五中暑进了医院，那采购科的人不得把二丫的工作给调换了？这才是得不偿失啊！” 因为招女婿上门洗刷了十几年的重男轻女流言的许爸，最近可是靠着二丫的采购科工作，很是出了一把风头，是工友们羡慕的焦点，要是二丫因为频繁中暑进医院把这份工作给搞没了…… 这帮工友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没好好养二丫才导致身体不好，没有福气享受这么好的工作，到时候又要开始说是自己重男轻女的错。 想到以前那被工友们暗戳戳排挤的画面，许爸只觉得有些不能呼吸了。 “好了！反正都要买，这样吧，早点买也早点享受。媳妇儿！把咱家的钱先拿出来，明儿中午大丫你们两口子骑车去百货商店挑一个吧。记得挑一个皮实点的，最好能用到将来你俩孩子长大！” 许爸的话倒是有些出乎众人意料，毕竟上一刻他还强烈反对买风扇这事儿。、 许妈没有任何犹豫，把钱给家里花了，总比哪天许爸抽疯又给他侄子花了强！ “那行，待会儿我把钱和票给大丫。” 许家要买电风扇的消息，大院还没人知道，大家都在说着，今年的夏天的确是太热了，也难怪许家二丫中暑了。 四合院最北边的正房里，小孙寡妇正听着婆婆说今儿小英雄热中暑的事情。 “哎哟，我的妈呀！我就说了今年这个夏天呀，不好过，你瞅瞅，那许二丫啊，都热中暑倒在咱们院门口了，要不是那刘家的和张家的一块儿，把她给送到医院去，我估计啊，等许家人回来了这身子都凉透了。” 小孙寡妇吃着自己的二合面馒头，听着这话却说道： “那咱家明儿下班了提点东西去看看许二丫吧，多的咱们也没有，凑两个鸡蛋表个心意总是可以的。” 老寡妇听见儿媳妇这话，惊呆了！拿着那二合面馒头举在那儿动都不动，语气慌张问道： “小孙啊，你这是咋啦？那许家莫非捏着咱们家什么把柄了？” 小孙寡妇听见这话笑了笑：“咱们家哪有什么把柄呀？咱们家只有穷柄！ 这也不是咱们院里出了一个小英雄吧，我们组长说下半年的考试我能报名啦。全是凭的这小英雄许二丫的光呢！” 老寡妇听见这话两眼瞪大，笑容忍不住地爬上脸颊：“哎呀妈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那咱们家的确得好好的感谢感谢这许家！” 老寡妇不是那不知道算计的人，儿媳妇要是能考过考核。一个月加五块钱，那家里的日子就能够松快许多，这今年冬天的日子呀，也能将就着过得下去了！ 但凡这日子能过下去。老太太又怎么可能愿意看见儿媳妇给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呢？哪怕是去世了的儿子，哪怕是为了自家孙子吃饱，那也不乐意！ 孙家婆媳俩这一次倒是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感谢许家的小英雄，让他们家能够好好过日子过下去。 此时刘婶却不在四合院，而在市医院里。 望着躺在病床上脸上到处都是乌青的儿子，刘婶儿解释了一下今儿下午来得晚了的原因。 “妈今儿遇见许二丫中暑晕在院门口了，和你张婶儿一块轮流把人给背到医院来的，后来医生打了针，让送回去休息，我俩又轮着背回去，可是把你妈我给累坏了！ 可没法子啊，你那天摔成那样，二丫冒那么大的雨把你给送医院来，在妈心里啊，那二丫就是你救命恩人，这不，为了你恩人，妈今儿就来晚了，把我儿子给饿着了。” 说完这话，刘婶儿似乎也没指望儿子做出什么回应，自从送到医院来之后，自己儿子就跟不会说话了一样，一天天就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 刘婶儿看着他这样，心里就慌，就怕这傻儿子一时想不开干啥傻事儿，所以一天到晚都守着他。 “儿啊！你说你妈我从来不指望你能有什么大出息，也不指望你能让你妈我穿金带银啥的，妈就想看着你好好的过日子。 美丽那孩子走了就走了吧，妈知道，你喜欢她，可咱们这不是没缘分吗？这没有缘分的两口子啊，就是在一块儿了，那也迟早都会散的。 你现在把身体养养好，就凭你这份工作，咱家的条件，那再娶一个比美丽还漂亮黄花大闺女，也不是啥难事儿。你现在是一心想着美丽，但妈保证啊，等你真的娶了媳妇儿了，生了孩子了，这一忙起来呀，你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事儿呀？” 躺在床上的刘锋听见这话还是没有吭声，只是看着窗外的星空。 他想不明白，美丽刚刚流产还没有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家怎么就会搬家了呢？而且这周围邻居竟然一个都不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 视线收回来，刘锋看见老妈脸上那重重的黑眼圈以及眼袋，还有那因为流汗而紧贴在两鬓的发丝，自从自己上班之后，老妈从来都没有这么辛苦过了。 想到这里，刘峰心里闪过一丝愧疚，迟疑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妈，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安静安静。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听见这话，刘婶儿知道，儿子这是想通了！当下高兴地赶紧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在搪瓷杯子里说： “那行，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睡觉吧，医生说了，你这身上都是什么错伤，再养两天咱就出院了。” 长夜漫漫，许啾啾却一改常态，没有再频繁的出入空间种花生，而是把自己今天买的棉被给整整齐齐的铺好在了落地窗边。 要不说这国营商店的东西用料扎实，这厚厚的一床棉被铺在木地板上，屁股坐上去都软和了许多。 床铺好了，许啾啾将自己现实中床上的枕头和毛巾被给拿进了空间，要睡觉当然是在空间里睡更舒服了，恒温恒湿可不是盖的！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在空间里睡醒了，现实中时间却没怎么过。 准备睡觉之前，许啾啾将自己今天才买的手电筒给找了出来打开。握着手电筒，脚步坚定地朝着那扇黑漆漆的门洞走去。 门洞后的空间，这才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照射出来。这是一个大小大概在两个平方左右的空间，和自己的茅草屋一样，泥巴地面泥巴墙面，好在自己斥巨资两个积分购买的陶瓷蹲坑，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它自带的水箱就在蹲坑后上方墙壁上挂着。 哎呀，太久没有看见这么干净又漂亮的蹲坑了！许啾啾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亲切感和感激。 将手电筒倒过来放在平地上，许啾啾这才开始测评起了自己的陶瓷蹲坑。 测评完毕，许啾啾站起来用手指轻轻一按挂在墙上的水箱的按钮，一阵水流冲出，陶瓷蹲坑又恢复了它那洁白如新的模样。 这一刻许啾啾不由自主的感叹：“真是科技改变生活啊！” 尝试过了现代化蹲坑后，许啾啾又把心思打到了花洒上。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再拼命的种花生了，而是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够触发任务呢？ 就像养殖棚一样，似乎只有任务给出的奖励才能够触发它们的升级。可是自己这任务到底是怎么触发的呢？ 在软乎乎的棉被上躺着，肚子盖着毛巾被，枕着自己的小枕头，许啾啾闭上了眼，开始回想自己所有的任务。 许久之后，许啾啾突然灵光一闪。 我所有的任务的共通点都是，都是对方和我的关系不错！ 且任务是比较有重大的危机的，像美丽嫂或者是大姐下乡那样的。 想到这两点后，许啾啾睁开了双眼，兴致勃勃地开始思考。 我需要做一场实验，来实验自己对这个任务触发点的猜测正不正确！ 但是吧，正常人一般也遇不到什么需要触发任务的重大危机，所以这个任务的实验还真有点不太好做，不过，既然危机的概率在个体上很低，那咱们就扩大这个关系不错的人的范围！ 从今天开始，我许啾啾，就要做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好孩子！ 想好了实验计划，许啾啾最终还是没抗住睡意，直接眯了过去。 第二天许啾啾吃完饭正打算跟着许爸许妈的步伐去上班，秦怀谦却出现在了院门口。 秦怀谦的目光将许啾啾从头扫到脚，没有错过一丝丝的细节，瞧着许啾啾似乎是真的恢复多了，这才道： “你昨天晕倒进医院的事，我和老蔡说了，他让你先休息几天，好好养养身子，鸡蛋的事儿我和师父知道去采购，你也别着急。” 许啾啾眨了眨眼，她本来就不着急鸡蛋的事儿啊！但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秦怀谦的一番好意，自己也不好故意说不用。 “师兄，鸡蛋的事我昨天已经有眉目了，你和师父不用担心，再说了，昨天我也是大意了，以后这大中午的我肯定不瞎跑了，真的！” 秦怀谦嘴里没说出来的话被这句话给堵了回去，微微皱眉： “你可别着急采购鸡蛋而被骗了？” 许啾啾摆摆手：“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说有眉目还真的是有眉目！你放心，这段时间我肯定把身子骨养好了才去采购，我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许爸回头看着两人在门口交谈的身影，满意的笑了笑。说实话，他还是挺中意这个叫秦怀谦的小同志的。人长的精神，而且工作好啊！将来要是真和自家二丫处上对象了，那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生活不要太轻松，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时不时给家里买点东西补贴。 许啾啾还不知道许爸已经把秦怀谦列为了自己的优质对象候选人。许啾啾只想着自己要是不去厂里的话，那发展好友范本的这个线路就只能先将重点放在四合院了。 仔细想来四合院的邻居们，对自己的好感度应该也是挺高的，毕竟这么多年看着自己长大的，基础好感度那肯定是杠杠的。 这样想着，许啾啾就将目光看向了此时四合院里的人们。 正在洗碗的张婶和苟婶，刘婶这几天都不在大院里暂且忽略，李家父子不在自己的好友发展清单内，他们父子两不怎么参与大院的事儿的，王大姐虽然在后院，但是因为是管院，对自己还是很亲切的。 而这些人中，张可可作为女主，身边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最多的，所以许啾啾决定把女主亲妈张婶作为重点发展对象！ 秦怀谦看着许啾啾不知道在瞎想什么，一双眼睛滴溜乱转。趁着大家没注意，秦怀谦掏出一把奶糖塞到许啾啾的手里。 伴随着奶糖的还有一捆黑十大钞。 许啾啾立马低头看着被塞的钱。 “师兄，你给我钱干啥？” 秦怀谦一本正经道： “这不是我给你的钱，是你姐夫刚才让我转交给你的，我说咱们科室今天放你的假，他说正好让你去买电风扇，不过他骑车走得快，就把钱给我代为转交了，不过，师妹你能行吗？不行的话我陪你一块儿去买？电风扇可是有点重量的。” 许啾啾听到这才明白这钱是干嘛的，赶紧一把揣到自己兜里，笑呵呵道： “知道，电风扇嘛！师兄放心，我会让人陪我去买的，对了，师兄你上班的时候，帮我给师父问好，就说我生了病也没忘记他老人家的教导！” 秦怀谦听见这话，笑了笑。 “那行，我一定帮你带到，那我走了师妹！” 许爸许妈走在前面，瞧见许啾啾往回走了，一脸纳闷，许爸高声问：“你回去干嘛呀？” 秦怀谦这时解释道：“师父听说她昨天中暑晕倒了，让她在家休息几天。” 许爸瞪大了眼：“就中暑还需要休息几天？！革命工作哪有这样做的？不行，她得给我上班去！” 秦怀谦此时一个错步挡在了许爸的面前，脸上虽然带着微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温度。 “许叔叔，这是想让我们采购科成为压榨小英雄的凶手吗？” 许爸听见秦怀谦这样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这意思就是表明，人科室里对这个请假的处理方式是认同的，自己就算是作为许啾啾的爸，也没有权利干预科室的决定。 瞧见许啾啾返了回来，许来娣也好奇： “二姐，你怎么回来了？” 许啾啾站在大院中间，从兜里掏出一捆大黑石冲许来娣招手。 “走！姐带你去买电风扇！” 买电风扇！ 张婶儿听见这话，猛地抬头一看，就看见了许啾啾手中拿着的一捆黑十大钞。 “二丫，你爸出钱让你买电风扇？” 许啾啾笑呵呵道： “对呀，昨儿我不是中暑了，把大家给吓坏了，大姐提出给我买电风扇。我爸马上就同意了，正巧我今天放假不上班就让我去选一台风扇回来，对了，张婶您去了那么多次百货商店，要不您陪我一块去？ 我这头一次去百货商店，还不知道门朝哪边开呢！” 一番话下来，既表明了张婶儿经常去百货商店比自己洋气，也点明了自己这电风扇是因为中暑把大家给吓着了才买的，纯属无奈的购买。 张婶心中刚刚涌起来的嫉妒，就在许啾啾这一段话面前烟消云散了。 “行！那婶儿带你去百货商店，我给你讲呀，这买电风扇也是要看牌子的！那个钻石牌的！我上次在人家里看见过，那风可大了！人说这牌子耐用！对了，你爸给了你多少钱呀？你这工业票够不够呀？不够婶子给你借点？” 许啾啾瞅着张婶儿这热情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鼻尖。 希望张婶不要真的触发任务吧！ 第74章 买风扇 “对了，二丫你有没有找人借板车或者自行车？” 张婶儿一边把手清洗干净，一边问道。 “借这个干啥？”许啾啾有些纳闷儿。 “你这孩子！那电风扇不得几十斤呢？那你不借个东西拖，咱们三个人给搬回来，那不得累死了？而且你的身体又虚！你要是搁半路上又晕倒了，我可咋整？” 张婶儿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许啾啾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电风扇要几十斤吗？许啾啾回想了一下，不用呀，自己上辈子装电风扇的时候，单手轻轻一拎就提起来了呀。 不过在张婶儿的绝对力量前，许啾啾选择了听取张婶儿的意见。 此时苟婶子也站出来了。 苟婶子站在自家屋檐下，羡慕的望着许啾啾。 “二丫，你爸可真疼你啊，电风扇这样的大件你姐结婚都没买，现在却给你买了。 那一台电风扇怎么着也得六七十吧？这可是你爸两个月的工资了呢！” 苟婶子没有说，这自家的存款，估计也就够买两台电风扇的。 想到这里，苟婶子就忍不住有些埋怨，这许家真是的，不就是家里工人多嘛，一天天花钱这么浪费，一点也没有工人阶级的思想觉悟！ 许啾啾笑了笑，她当然是听出来苟婶子话里面的酸味了： “苟婶子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我也在上班呀，我身体好了，那上班的工资不也能把这台风扇给赚回来吗？” 许啾啾这么一说，苟婶子也意识到了，许家如今除了一个还在还没上小学的三丫之外，人人都在上班，这日子不知道得多好过呀！就那风扇的钱，其实都用不着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工资，哦不，半个月可能都用不着？ 再想想自己的家的老二，一天到晚招鸡斗狗的，也就是最近为了赚许家给的看护钱，这两天倒是老实本分了，只是也不知道他在想啥，今早上回来，似乎心情又不好了。 前院的说话声，在张婶儿借来推车之后便停下了。 揣着兜里的大黑十，许啾啾拉着三丫的手和张婶儿一块儿推着推车，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走去百货商店。 路上，张婶儿还是没忍住安静的氛围，开口道： “二丫，你家的日子这算是过出来了，将来只会越来越好。婶子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妈以前对你管教的少，有些事儿可能也没嘱咐，婶子就多嘴说两句，你不介意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还以为张婶儿要提这风扇的事儿，说实话，要是在自己刚刚穿来的时候，张婶儿这么说，自己铁定说那您就别说了，只是现在，知道张婶儿这人虽然比较嘴碎，又有点小心思，但是人本质是挺好的，许啾啾也就不在意了。 “婶子你说呗，我要是生气了大不了就把你家小葱给全拔了。” 张婶儿：…… “不是，你这孩儿气性咋这么大呢？” 嘀咕了一句，张婶儿还是没忍住，继续开口： “我是想说啊，你这丫头现在唯一要记住的就是千万不能胡同里的那帮混小子们骗了处对象。 要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可是干部岗位，那帮和你年纪差不多的混小子眼力，你就是个香饽饽，他们要是献殷勤你可别搭理，咱不说要找个多厉害的对象，可也不能找个比自己差的不是？怎么也得是个干部才行！” 说到这里，张婶儿就想到了大院里新搬来的年轻人秦怀谦，她倒是对这个年轻人挺中意的，但是自家可可似乎看不上眼。真逼急了问可可就扔下一句，将来我的对象可比他要牛多了。 听见这话，当时张婶儿心里是又怕又期待。 怕的是可可这孩子打小心气儿高，担心搭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她年纪小，阅历浅，这不得了的人哪里那么容易遇见，别是被别人给骗了。 期待又想的是，自家可可这条件是真的不错，真要是能够嫁一个干部子弟，那可是一辈子享福了。 许啾啾可不知道自家师兄秦怀谦这么受欢迎，只是随口回应： “婶子，我才十五岁十六岁都没满呢，现在说处对象的事儿也太早了吧？再说了，那与其把精力放在找对象上面，我不如把自己的工作给完成好，说不定过几年我的工作岗位比那些男的都厉害呢？ 到时候啊，想追我，那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得上呢！” 张婶儿听见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现在都说妇女顶起一半天，但她们可是轧钢厂呀，这厂里面的女领导，那可是两个手都数得过来的。 “二丫啊二丫，你这丫头吹牛可真能啊！” 三妹许来娣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 “张婶儿，我姐没有吹牛！我姐以后一定能当特别厉害的干部。” 看着许来娣那不服气的劲儿，张婶儿连连点头道： “那行，等你姐当上干部了，张婶儿第一个祝贺她行吧？” 三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百货商店，张婶儿从推车上掏出一把铁链，将它和推车轮子一块儿锁在不远处的木桩上。 竖着的木桩上有不少掏出来的孔洞，将铁链穿过孔洞再捆在自己的车上，这样就可以防止车辆被偷。 当然了，不管是自行车还是三轮车他们的车身上都是打了钢印的，但这两毕竟是昂贵物件，再怎么小心防盗都是没有错的。 张婶儿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许啾啾拉着三妹来娣走在后面，三人刚刚进入百货商店，张婶儿就被迎面而来得人狠狠一撞。 “哎哟！” “走路不长眼睛！赶着回家投胎呢！” 张婶儿气势汹汹骂了一句，撞人的却已经离开了百货商店门口。 “张婶儿你没事吧？” 许啾啾连忙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张婶儿。 “没事，就是被那小兔崽子给撞了一下，不知道急着出门干啥？” 张婶儿刚刚说完这话，一旁的老大姐却开口提醒道。 “大妹子你可别再说了，你快看看自己身上钱有没有少吧。” 一听这话，张婶儿脸色一变。 转过身来，对着许啾啾把手伸进了裤裆里。 “还好还好，钱没丢。” 张婶儿笑呵呵的松了口气。 许啾啾眼神余光却瞧见那说话的老大姐，朝着百货商店里头走去。 等等，刚才那位老大姐应该是在朝外走来才对呀？ 想到这里，许啾啾连忙伸手，握住了张婶儿放钱的手臂。 “张婶儿不太对，那人恐怕是故意提醒你，让你去检查自己钱包的，这样她才知道你的钱放在哪儿。” 听见这话，张婶儿瞪大了眼。 “不能吧，这小偷还能有这心思？” 许啾啾也觉得不能吧，可想了想。 “张婶儿，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了，你那兜里多少钱呀？” 张婶儿左看右看，瞧着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压低了声音悄声道。 “我带了三十块钱出来，想着你要是钱不够我借你一点，顺便再买一点糖给家里的两个皮猴子。” 许啾啾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一件事儿。 想来是她们推着这个推车来百货商店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吧？毕竟推着推车来，一看就是要买大件的，现如今可没有什么刷卡的说法，那带的都是现金。 所以她们一行三人才被小偷盯上，而且盯上的还是张婶儿这个大人，毕竟家里买大件钱肯定是在大人的身上。 想通了这一点，许啾啾抿了抿唇。 “张婶儿，咱们要报警吗？” 张婶儿一听见报警，连连摇头。 “咱们又没丢钱，还是不用了吧。再说了，这要是报警了，小偷没被抓住，这打击报复咱们可怎么办呀？这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张婶儿说的话，许啾啾能够理解。 但是许啾啾一想到刚才这波小偷的配合，完全不是那种所谓的杂鱼烂虾，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这要是不抓住了他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因为他们而分崩离析。 毕竟如今买个大件的东西，那基本上都是好几个月的工资，或者是一两年的工资，这还但是指工资，要攒出这笔钱，那几乎动辄都是以年为单位算的。 如果被偷走了，那保管这笔钱的人肯定少不了活在自责当中。 就当是为了实验触发任务吧！ 越多人对自己的好感度越高，自己才能触发更多的任务！ 在心底说服了自己的许啾啾，看着有些不安的张婶儿。 “张婶儿，我有点肚子疼，要不您先等我去趟公厕？” “那行，你去吧，对了，你那钱可一定要保管好呀。哎呀，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 显然，张婶儿被刚才的猜测有些吓到了，担心自己陪二丫来买风扇，结果二丫钱被偷了，那自己这个张婶儿不是要负责？ 许啾啾笑了笑。 “张婶儿没事的，我把钱放在脚底了。除非他们硬抢，不然谁也拿不走的。” 听见这个藏钱的位置。张婶儿眼前一亮。 “哟，这个位置不错呀。” 虽然得到了张婶的肯定，但许啾啾也并不是特别的开心。为了防止时间日久生变，许啾啾快步进了公共厕所。 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时候，许啾啾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走出了百货商店的视线范围。许啾啾施展起了草上飞，快步走向附近的派出所。 她要报警！ 到了派出所，许啾啾十分慌张又担忧的对民警说自己听到了一些话，感觉应该是小偷的声音。 派出所的民警听见这个消息后十分重视。 “大姐这样，您和我们一块去百货商店帮我们确认一下行吗？” 许啾啾掐着嗓子道： “不行不行，万一被他们认出来我，那我可咋整？我都把他们穿的衣服和长什么样都告诉你们了，要是抓不住的话，那就算了吧。” 派出所民警对于这位大姐的行为也并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这个年头敢来报警，已经是很有勇气了。 瞧着已经有一位民警骑上自行车，朝着百货商店的方向离开，许啾啾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接下来就是让自己来钓鱼了吧。 张婶儿的三十块钱加上自己手里的七十块钱，加起来足足一百块，那可就是大额偷盗了。 怎么也得让这帮小偷刮一层皮下来。 打定了主意要回去当诱饵，许啾啾告别了派出所的民警，飞速回了百货商店的公共厕所。 刚从公厕里走出来，许啾啾迎面就碰见了张婶儿。 “你这孩子上个厕所怎么跟掉进去了一样，这么久才出来。我还以为你出啥事儿了呢。” 张婶儿一边念叨，一边看了一圈许啾啾，确认她真的没事儿后才松了口气。 许啾啾长舒一口气，好险，幸亏没有被张婶儿在厕所里逮着。 “有点拉肚子，可能是昨天中暑的原因吧。” 许啾啾随口敷衍了一下。 “哎哟，那可不行！待会儿咱把风扇买了我再带你去一趟医院吧，让医生看看你这是不是还要再吃什么药呀？” 瞧见张婶儿这紧张的模样，许啾啾笑了笑，上前搂住张婶儿的胳膊： “张婶儿，我想了想待会儿掏钱买电风扇的时候把鞋子脱下来，这的确有一点不太雅观，这样吧，我还是把钱放在您这儿，待会儿您一块付账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的钱给你看好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许啾啾将鞋子脱下，看似从鞋底掏出了一叠整齐的黑十大钞递给了张婶儿。 两人的举动很快引起了百货商店门外一个小孩的注意。 紧接着，小孩朝着百货商店里面跑去。 许啾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张婶儿，咱们走吧。” 三人走进人潮拥挤的百货商店。 许啾啾就围在张婶儿的左右两侧，不给小偷机会，直到看见了那位匆匆赶来换了一身衣服的民警。 许啾啾这才仿佛无意间慢了一步，让张婶儿的身边空出了一些位置来。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提醒许啾啾他们的那位老大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出现在了两人身旁。 而张婶儿此时，正一心往前挤，想去那卖大白兔奶糖的位置。她俩说好了，先买糖再买风扇，免得到时候提着风扇去买糖不方便。 此时民警也已经挤到了许啾啾的身后，而许啾啾身侧的老大姐将自己的腿往前一伸。 “哎哟！”张婶儿被绊倒在了地上。 “大妹子你没事儿吧！”老大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搀扶，手似乎无意挂住了张婶儿的衣服一扯。 “住手！” 一声大喝从许啾啾的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名年轻男同志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位老大姐的手。 众人随着这位小伙子的动作望去，就瞧见了老大姐手里的一把黑十大钞。 一时间一片哗然。 显然大家都看出来了，这老大姐多半是个小偷，还被抓住现行了！ 而张婶儿此时望见那女人手上的一叠黑十大钞后，也反应过来了。 “小偷！快抓小偷！她偷了我的钱！我的钱！” 人群顿时躁动了起来，大家纷纷开始翻找自己的钱包，亦或者是藏钱的地方。 “我不是小偷！我是瞧着这钱掉出来，我给她拿着想还给她来着！你这人怎么还冤枉人呢？” 民警当然不会相信这位老大姐的说法。他可是真真切切收到有人报警，并且还描述出了老大姐的长相的。 而且他也是一双眼睛眼睁睁看见这人伸手从那位倒地的婶子身上划了一下，紧接着这钱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都这样了，她要不是小偷，自己这个警察就倒着走路！ “这话你还是到警察局里去说吧！” 说着民警就要将此人带走。 “你谁呀你，你凭什么让我去警察局？你怕不是人贩子吧？” 听见这话，周围群众顿时也紧张起来，看向这位年轻的男同志。 民警丝毫不为所动，看向四周： “大家要是担心我是人贩子，可以跟我一块去警局监督我！” 老大姐听见这人油盐不进，就是要带自己去警局，一时间也慌了神。 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小伙子，你真以为我一个人就能在这里偷东西？你要是带我去了警局，你也别想好！” 被一个小偷威胁，民警都快气笑了，顿时沉声道： “那行呀，那你让他们来找我麻烦呗。你看谁怕谁？” 说着民警拽着这位老大姐的手就往外走去，人群自发地为他俩让出了一条道路。 许啾啾则是有些担心，那小偷说的没错，他们这样有组织有预谋的小偷，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在这附近。 这年轻民警就一个人带她去警局，路上不会发生意外吧？ 第75章 大婶儿神威 许啾啾正犹豫着，张婶儿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那警察离去的方向狂奔。 “唉，等等我！我的钱！我的钱还在她手上呢！” 许啾啾听着这话，这才反应过来，对哦！刚才那钱还没还给我们呢！ 拽着许来娣，许啾啾跟着张婶儿的脚步也狂奔而去。 在跑出百货商店大门前，许啾啾猛地一停，转过头对此时百货商店里的人们扬声道：“你们快看自己有没有丢钱，要是丢钱了快去找她呀！” 这一说，丢了钱的人纷纷反应了过来，赶紧挤出拥挤的人群，也追着许啾啾的脚步跟了上去。 此时大步流星的便衣民警已经带着那名扒手老大姐快步走进了胡同里了，穿过这条胡同，就能到达他们警局了。 刚刚走进胡同大约十米的距离。 胡同前方就出现了两个瘦削的男子，便衣民警下意识就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往后退却发现，后方也围上来了两名矮胖的男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违法的！” “什么违法？我们就是来和你聊一聊，我们又不干嘛。”前方的两个瘦削男子说着话开始朝着便衣民警逼近。 此时被民警紧拽着手腕的老大姐也得意的笑了。 “小伙子啊，英雄不是这么好当的啊，刚才我就劝过你了。瘦猴胖子，他见过咱们的脸，你们把他打一顿，然后把眼睛给他挖了，免得将来警察让他来指认咱们。” 老大姐说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而被叫住的瘦猴和胖子两人也一点不觉得有问题，朗声答应： “是！老大！” 便衣民警听见这话心底一沉，看来自己是碰上了有组织的犯罪人员了，而且他们的手段毒辣，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前后四人缓缓地朝着便衣民警逼近，而四人一边走着，一边从兜里到处了水果刀。 便衣民警抓着老大姐渐渐往胡同的墙面退去，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 “就是你们！把我的钱还来！” 忽然一声大喊袭来，张婶儿瞧着前面胡同的背影，担心人跑了，一个猛扑过去，把前方的小矮胖子给扑倒在地。 矮胖子毫无防备，被这么一扑倒在了地上，张婶儿则一把朝着他手里抓去，矮胖子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但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水果刀。 下一刻，握紧的手却被张婶儿给直接掰开，并且一把抓住了水果刀的把手。 张婶儿抓着把手，也没来得及看，只以为是自己的钱，抓着在胖子的面前挥舞了起来。 “老娘的钱你们也敢抢，真是反了天了！王八蛋！草拟老母！” 张婶儿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比划着，矮胖子瞪大了眼看着那匕首在自己眼前飞来飞去，寒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戳进眼里，吓得一动不敢动。 张婶儿坐在小偷的身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腰上，想要数数看自己的钱有没有少。 许啾啾看了一眼张婶儿握在手中的‘钱’。 “张婶儿，你手里拿的是一把刀呀，不是钱……” 不是张婶儿，你这眼神儿是不是有点问题，这水果刀和钱咋还能分不清楚了？你是不是有一点近视眼呀？许啾啾内心吐槽。 不过这一两秒的时间也足够许啾啾看清眼前的形势。看来便衣民警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被这帮犯罪团伙给包围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许啾啾，心力有些没底了，她虽然会草上飞，但是她可不会打架呀，而且她也没什么力气。 而此时，后面紧追许啾啾而来的失主们看见眼前这一幕也傻眼了。 除了一个被一个大婶儿给坐在屁股下的胖子，剩下站着的三个人手里都握着水果刀，眼看着大家一时都尴尬住了，许啾啾却深吸一口气，默默地退出了人群，转而从另一个胡同口朝着警局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许啾啾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的脚不要离开地面，直到狂奔到了警局门口，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喊道： “救命啊！救命啊！ 前面胡同口有四个人拿刀围着一个人，那个人刚刚抓了百货商店的小偷，我婶子现在帮忙把一个人的刀给抢了，剩下还有三把刀！” 许啾啾的声音一出，门口的警察顿时脸色大变。 堂堂京城脚下，竟然还敢有人持刀抢劫？ 你这是把我们警局的人不放在眼里啊？！ 紧跟着，警局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成套的警服，手朝着两个方向点了点： “你，你跟我走！” “是！” 待人走到许啾啾面前，中年警察这才低头问道：“小丫头，你说的胡同是哪个胡同？能不能帮警察叔叔指个路？” “就是那个去百货商店的胡同，你们快一点吧，可吓人了！” 许啾啾说完，转头就朝着那条胡同的出口跑去，一路上，为了避免他们跑丢了，还特意稳住了速度。 三名民警跟在许啾啾的身后，卯足了劲儿才没有跟丢，两名年轻民警心里不由得震惊。现在的小丫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跑！ 自己这专业警校毕业的都差点没能跟上！ 老民警则是眼前一亮，这个丫头好呀！适合当警察！就这个跑步的速度，抓谁都是一把好手！ 此时小偷一伙人也陷入了僵局之中，被压在地上的胖子想要将身上坐着的老娘们给甩下来，两个瘦子和站着的胖子都不想再继续逗留下去，准备撤退。 可那个男的却不管他们怎么用刀吓唬，甚至是在手臂上划了口子，也不肯放开自家老大的手腕。 三人没办法，只得缩小了包围圈，准备上前准备围殴这人。可就算是围殴成功了，自家老大也只能带他们撤出京城了，毕竟今天看见他们脸的人实在太多了。 想到这里，三人就觉得很气，这该死的年轻人！ 三人一拥而上，想直接将那抓着老大的青年给扑倒在地。 便衣警察一眼就识穿了他们的计谋，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手握老大姐的手腕原地旋转起来。 旋转的过程中，老大姐的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像离心的箭一般转了起来。 一百多斤的老大姐就这么旋转着将企图靠近的三人全部撞飞了出去。 “哎呀妈呀，老大你就不能把你的腿收着点儿啊？” “ 他奶奶的，你们还在说！我的手腕快疼死了，你们快把他给压住！” 张婶儿瞧见这一幕，脑海中闪过许啾啾抓到间谍之后的福利待遇，于是咬紧了后槽牙。 “干你娘的。” 张婶微微坐了起来，屁股下的胖子感受到重量瞬间没了，赶紧支撑起了双手想爬起来。 “卧槽！” 张婶儿狠狠地一屁股往下坐，胖子的腰被重物猛地一落，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声，随即胖子发出了惊声呐喊。 “斯……” 围观的群众们瞧见这一幕，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后腰。 妈呀，那得多疼啊？ 这腰，估计废了吧？ 张婶儿本来听见响声之后顿了顿，但在这胖子一声卧槽下，也生气了。 你他娘的偷了我的钱，你还敢卧槽？ 张婶儿生气了，生气了的张婶儿一双常年洗搓家务的手掌抡起来拼命的在胖子的头上拍着。 “打死你这狗日的！你他妈的敢偷老子的钱！你个狗娘养的！把钱还给我！把钱还给我！” 张婶儿扇巴掌的时候，整个人因为发力，免不得要左摇右摆一下，而被她垫在屁股下的胖子则是痛得大汗淋漓，连声都发不出了。 有了张婶儿的亲身示范，本来还在一旁有些水果刀的老婶子们，想到自己那丢的钱，也顿时也火冒三丈。 “他娘的还钱！” 于是，被引爆了愤怒的婶子们一拥而上，冲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另一个站着的矮胖子扑身而去。 “啪！” 第一个大婶儿扑上去，被那胖子给躲开了，大婶儿只来得及一把抓住他的裤脚，就像是抓住了自己拿丢失的金钱一样。 第二个大婶儿紧随其后，抓住了胖子的裤子布料。 第三位大婶儿则是比较有战术，绕到侧方扑来，一心抓紧裤子不让掉下去的胖子没瞧见，被一把扑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胖子显然有准备得多，拿起那把水果刀就朝着身后挥舞。 而第一位大婶儿此时把自己脚上的黑色布鞋给脱了下来，一把抽在了那挥舞着水果刀的手背上。 胖子一时手背吃痛。 而第二位大婶儿此时爬了起来，一个冲刺，一脚踩在了胖子的背上。 “噗！” 被这两下子给同时袭来，胖子手中的力量一松。 坐在他腰上的婶子一把将水果刀给夺走。 而此时，亲眼见证自己两个同伴沦陷的两个瘦子，则是犹豫了起来，比划着水果刀冲着胡同这头，大有一副谁来就捅死谁的架势。 别看这两个瘦猴面上一副狠辣的模样，心里却有些没底，这京城的老娘们是真的猛啊！他们也担心把匕首收起来，那帮老娘们会冲上来把他们给压死了！ 要不干脆别管老大了，赶紧逃吧？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两个瘦猴对视一眼，脚下有些蠢蠢欲动。 “看这里！” 两个瘦猴被这声给吸引住，下意识看向那抓着老大的男子，却被一把沙子给直接突袭了两人的眼睛。 剧烈的疼痛，让两人的眼睛忍不住的闭了起来。但身体却下意识地朝着前面，大力挥舞着匕首，不让那年轻男人和那帮老娘们靠近自己。 便衣民警看着那挥向自己的匕首越来越近，也下意识皱紧了眉头。 这时候可不能再用小偷老大姐当武器了，不然她还不得当场流血而亡？ 虽然她是小偷，但她的罪行应该由法律来判决，而不是自己。 一时间战况陷入了僵局。 “就是他们！这两个胖子，两个瘦子，他们手里有刀！” 此时一道少女的声音从巷子的前方传来。 紧接着，不等两个瘦猴反应过来，就被两名民警从后面飞身扑倒，用膝盖抵住脊柱，将双手背着朝后拧去，铐上了铁铐。 两名胖子一看警察来了，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忍着剧痛想把身上坐着的人给甩下去。 张婶儿瞧见警察来了，那也浑身是劲！ 街道的奖状！发的搪瓷杯子！发的大白面粉！我来啦！ 于是，满怀着激动，一巴掌扇在了企图翻身的矮胖子的后脑勺。 “还敢动！给老娘老实点！” 矮胖子被这一巴掌给拍得头晕目眩，一时间又重新瘫软在了地上。 张婶儿感觉身下的人似乎是没了动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妈呀，不会一巴掌给他给拍死了吧？ 不能吧？ 这出来当小偷的身体素质能这么差？ 这肯定是骗我的吧？ 就在张婶儿犹豫的时候，两名民警已经过来将他们身下的人接手，用铁手铐给铐住。 “这位婶子，您可真是好样的。” 两名民警对张婶儿敬了个礼，把张婶儿乐得顿时把奖状给扔到了脑后。 这可是人民警察呢！ 人民警察夸我呢！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四把水果刀，赶来的三名民警也是神情冷峻。 此时便衣民警也将老大姐给拷了起来，这才有空道： “报告队长！这五人应该是一个团伙，而且他们心狠手辣，在追击我的时候说要把我的眼睛挖出来，这样才能避免我去报警抓他们，我怀疑这样的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此时围观群众们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帮人咋这么狠心呢？” “挖眼睛啊，那得多疼啊。那血止不住不得死了呀？” “这也太狠了吧？这伙人只怕不是单纯的小偷吧？” 一时间，靠近两个胖子的群众没有忍住，纷纷趁着两名民警的空隙又在两人身上添了一些动作。 你偷偷掐两把，我偷偷踹两脚。 两名年轻民警看着大家这样彪悍，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但还是默默将眼神看向天空，一副我没有看见啊，你们这是背着我做的模样。 老民警则是看了一眼那两名胖子的脸色，微微皱眉： “行了，带队回警局。” “相关的人员你们可以来警局做笔录，我们会在调查之后，给你们尽量挽回损失。” 两名年轻民警连忙对围观的群众道： “有那丢了钱的，你们得赶紧来啊。这钱估摸着就在他们身上，大家挨个挨个把笔录做好，等找到钱了我们就还给你们！” 一听丢的钱能找回来，方才咬牙切齿的大婶们，此时却立马眼泪流了出来。 “还得是咱警察靠谱啊！”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感谢警察！感谢组织啊！” 听着这一声声的赞美，把三名年轻民警都钓成了翘嘴。 老民警瞥了一眼，没有当着大家伙的面训斥便衣民警，压着这犯案的五人，一群人朝着警局涌去。 坐在警局的人，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帮子人群朝着警局用来，要不是看见最前面的四位同事，他们都以为这帮人是来闹事的了。 “这五个人涉嫌组织偷窃而且下手狠辣，我怀疑他们还有别的情况。” 老民警说完话，然后将那五人给压进了审讯室。 许啾啾跟张婶儿两人乖乖的坐在外面等着，作为此次举报的关键人，许啾啾再一次受到了表扬。 “小同志非常好，你的你这次的行动十分勇敢和关键。” 许啾啾被老民警一番表扬，顿时喜上眉梢。 “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责任，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人人有责！” 喜气洋洋的回了一句，老民警笑着点点头。 “行，来把这份表格填一下。回头应该会有一点奖励给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眼前一亮。 “又有奖励啦？” 老民警有点困惑，什么叫又有奖励？ 此时坐在一旁的张婶儿幽幽道： “警察同志，我也是出了力的呀。那矮胖子就是我第一个扑倒的，他手里的刀也是我给抢走的，不信你问她们？你也别把我给忘了呀！” “这位大姐你放心，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啊！” 一听这话，一时间警局内方才动手的人们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讲着自己对此次抓贼事件做出的功劳，老民警只觉得头都大了。” 我是不是不该当着她们面提奖励的事儿？ 等从警局走出来，许啾啾拿回了自己的钱，并且和张婶一块儿在警局外把鞋脱下来，然后把钱给塞到了鞋底。 穿好了鞋，张婶儿感慨道：“我的妈呀，我以后就把钱放这儿了，这裤衩里也不安全啊！” 许啾啾不知道她今天这一遭让整个胡同都掀起了一股鞋底藏钱的流行，她此时心里还惦记着买风扇的事儿呢！ 虽然耽搁了一会儿，但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还没到十二点。 两人赶紧回到了百货商店，刚刚上二楼，排在买电器的队伍后面，就瞧见前面的大姐转过头来，瞧见是自己后，笑呵呵道： “哎哟，是那位报警的小丫头，全靠了你，我们的钱才能拿回来，你排我前面去吧。” “小丫头，你们在我前面去，我让你们。” “做好人好事儿值得提倡！我也让你们！” “就是就是，我家那钱攒了好久呢，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一时间许啾啾和张婶就这么从队伍的末尾一个一个的排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而往日里趾气高扬的百货商店的柜员，今天也格外的温柔。 “您给我说您有什么想买的，我帮您推荐一下。” 张婶儿哪见过这个待遇啊？一时间还有一点懵，愣在原地没吭声。 许啾啾赶紧道：“漂亮姐姐您好，我们想买一台皮实一点风扇，但是价格不要太贵，漂亮姐姐，您能帮我们推荐吗？” 柜员听见这话，那笑容更是真切了几分，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要的这个风扇啊，有是有，但这台风扇是早就被人给定下的。你要是不急着用，下个星期再来，要是有来货，我帮你们留一台？” 张婶儿看一下许啾啾。 毕竟这钱是许家的，她也不好多说啥，其实要她看来等就等呗，一台质量好的风扇值得等待！ 许啾啾正准备开口，一道悦耳的声音从楼梯处响起。 “是我要的那台吗？” 许啾啾回头望去。 只瞧见一名身穿淡粉色布拉吉的年轻女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如果是我订的那台没关系，让给他们吧。” 待女子走近，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戴着的劳力士，和自己那款一模一样哎！ 不过她耳朵上还戴着钻石耳钉，脚上踩着深棕色带跟小皮鞋，一看就是颇有家底的架势。 似乎是注意到了许啾啾看向自己的视线，女人冲许啾啾微微笑了笑。 “小妹妹你很勇敢，又很聪明，我一向欣赏这样的同志。” “那真是麻烦您了！”柜员瞧见女孩，连忙扬起了笑容感谢，转头对张婶儿解释道： “这位同志真是个大好人啊，要知道这台风扇可是很不容易才到一台，就是她也等了几个星期这才到货一台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道了声谢谢。 女人微微笑了笑，看向柜员轻声道：“那就麻烦您再帮我等一台这样的电风扇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为人民服务！” 得到了这个答复，女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二楼。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身后跟着两名看上去就训练有素的年轻人保护着，也难怪她敢穿这样一身到处走了。 不过，六十年代带着保镖出门，这人好大的派头！ 心里闪过一句感慨，许啾啾收回视线，连忙将自己的工业票和钱付给了柜员，六十块钱的铁风扇，许啾啾带的钱能够拿下，还剩下十块。 折腾了一上午，许啾啾终于买到风扇，准确来说是包着风扇的木箱子。 许啾啾和张婶还有许来娣，三个人一起把这箱子给抬到了推车上，等抬上车后，三人额头都冒着满头汗珠。 “张婶儿，这风扇也太重了。” 听见这话张婶爽朗一笑；“你这丫头，你懂啥？这风扇越重证明它里面用的铁越多，那就越皮实，这保养得好啊，说不定将来你大姐的孙子都能用得上呢！ 不过，能买到这台风扇，也是拖了刚才那俏丫头的福，我的个乖乖，那周身的派头，可真是不得了，比你美丽嫂还有派头！” 许啾啾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觉得美丽嫂家会没这人有钱，从美丽嫂家在今年还能润到香江去，就证明了他们家的钱远远不是面上的这样。 不过，这一点就不用说了，毕竟大家都不知道，美丽嫂一家是搬去香江了。 “是很有派头，咋了，张婶儿你羡慕啊？说不定可可姐将来也这么有派头呢！” 听见这话，张婶儿顿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这丫头，嘴巴咋这么甜咧！走吧，咱们回去试试这风扇！” 第76章 第二十三条 许啾啾和张婶儿合力将电风扇给抬进了堂屋之中，接着，苟婶儿也来了，三人一块儿用铁锹把这装着电风扇的木箱子给撬开，露出了里面用布条缠好的大块头。 饶是张婶儿这样见过世面的人，看见这布条缠着的风扇，也忍不住道：“乖乖，这电风扇包得也太好了吧？里面居然用布裹起来的？这得多少布条啊？” 至于那布条，张婶儿当然是不好意思要的，她家也不缺这点布条，之所以震惊，纯粹是觉得这样包浪费。 苟婶儿则是瞧着那布条，好几次有些想张口，但一想到自家老爷们那死要面子的性子，要知道自己要了人家裹风扇的布条，还不念叨死？ 算了算了。 许啾啾倒是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布条就让两位婶子心里百转千回，她快手将布条给拆下来，露出了这电风扇的真面目来。 这是一台坐式的电风扇，高度大约有四十公分，下面是一个沉重的白色座子，白色座子的左下角写着一串英文，许啾啾认识，那是钻石的意思，而铭牌的上方则是两个银色的旋转按钮，旋转按钮的最右边，则是上下依次排序的四个银色的按键，许啾啾估摸着这应该是档位的意思。 顺着白色底座往上，则是连接风扇头的绿色柱子，柱子上有一个红色的开关按钮，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风扇头则是用铁做的扁的圆形，里面是五片绿色的叶片，许啾啾看了一眼，估计也是铁片，边缘看着有些锋利。 苟婶儿的一双眼睛也粘在了这台风扇上，生怕自己声音大点就能把这风扇给吓到一样，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这风扇里面看着都是铁的，仔细点用，还真能用许多年了，不过，这风扇得不少钱吧？” 不等许啾啾回答，张婶儿抢先道： “可不是嘛！要六十块钱呢！而且啊，这台风扇还很难到一台，这台还是别人让给二丫的！” 至于抓贼这件事，路上张婶儿和二丫也说好了，在警局或者街道来颁发奖励之前，还是不提了，免得吹了牛，要警局那边是忽悠她的，根本没来点名表扬，倒是显得自己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稳不住性子。 “斯……六十块？” 苟婶儿下意识换算了一下自家当家的工资，这六十块得两个月呢。 而且，买三台电风扇的钱，再添一点，就能换一个工作了。 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个电器，这许家呀，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许啾啾把风扇给拆好了，正准备插上电试一试，却猛地发现，自家没有插板呀！ 上辈子房间里到处都是的电插座，如今倒是成了个稀罕物了，毕竟，如今电费还是比较贵的，住在四合院里的大部分人家都还在用煤油灯，接了电灯的人家都很少，也就是王大姐，还有刘婶家，哦对了，秦怀谦的房间也有。 “这就是个小事儿，我去找个电工来给你家接个线不就好了，从刘家顺着屋檐接一条电线过来就是，不过你得先想好了，这线接到哪间屋子啊？” 张婶儿问这话也不奇怪，毕竟接电线也是要钱的，至于说每个房间都接，那肯定不可能，多浪费钱啊！再说，也没那么多的电器要用啊！ 许啾啾本想说接到堂屋里，可想了想道： “接到我的屋里。” “接到你的屋里？”张婶儿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问道：“你爸妈能同意吗？” 毕竟，如果接在堂屋里的话，大家晚饭的时候都能吹一吹，吃过晚饭睡觉之前一直坐在堂屋里，那也能吹，在张婶儿看来，这大件，就一定要大家都能用，才划算。 可这要是接到许二丫的屋子里，那大家还能真坐到她屋里去，就为了吹风扇？ 哦，那倒也不是不能，但这就没那么方便啊！ “你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这样吧，等你爸妈下班你问问他们，让他们来找人接电线吧，到时候看他们想接到哪儿再说。” 张婶儿果断推卸了接电线这事儿，她可不想明明是做好事帮忙，结果到头来还要被许家夫妇念叨说黑心肠！ 苟婶儿也忍不住道： “二丫啊，人都说要孝敬爸妈，你这爸妈还在家里，你咋能把电风扇放自己屋里吹呢？不是苟婶儿说你，你这可有一点点自私啊！” 听见苟婶儿又开始扯大道理，许啾啾连忙打住她的话头： “苟婶儿，我这可不是自私，我爸上班前说了的，这风扇是买给我的，让我放屋里吹。再说了，我想了想，这电线大不了堂屋里扯一根，我屋里扯一根呗，就吃饭的时候把风扇搬到堂屋里大家一块儿吹吹，晚上了搬我屋里我自个儿吹，也免得我爸我姐他们担心我闷着中暑。” 许啾啾这么一说，倒显得苟婶儿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扯了一通孝道，结果人多加一根电线就把问题解决了。 “行了行了，你俩也别吵吵了。大中午的都回家吃饭吧！反正这电风扇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张婶儿一开口，许啾啾和苟婶儿也就不再多说了。 两个婶子一走，许啾啾便转身将堂屋的门锁好，再牵起三妹许来娣的手。 “走！二姐今天带你下馆子去！” 许来娣一听见下馆子，顿时被馋得咽了口口水。 可紧接着许来娣的理智涌了上来。 “姐，你手里那是买风扇剩下的钱吧？你带我出去吃，咱不会挨打吧？” 许啾啾一边牵着许来娣走出大远门一边道： “什么叫买风扇剩下的钱？那明明就是家里的钱。家里的钱咱俩吃顿饭咋啦？平常不也是吃的家里的钱吗？” 许啾啾这么一说，许来娣顿时觉得很有道理，可心里却怎么有些害怕呢？ “小妹，爸妈把咱们生下来，就有抚养咱们的责任。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错了。你相信大姐和爸妈他们肯定也希望你幸福快乐，毕竟这是每一个父母对儿女的期待。” 许来娣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 二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时间前几年的记忆和这一个月的记忆在许来娣的脑海中来回交错。 许啾啾看着三妹这飞速思考的样子，暗暗点头。 她们三姐妹当中大姐是感受过父爱母爱的，从而内心对父爱母爱是肯定的，也愿意相信的，而独独三妹，出生下来就不受许妈许爸的待见，虽然有大姐和原身的多番维护，但内心其实是非常脆弱且自卑的。 因为对于许来娣而言，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欢自己，那还能有谁会喜欢自己呢？ 这是对自我的一种全盘否定，而这样的心态，对于她将来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会影响到她长大后的事业和爱情。 所以许啾啾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想要影响三妹的观念和认知。 她不是什么不值得被爱的小孩，她值得一切美好！ 因为带着三妹，许啾啾也没有去特别夸张的地方，像是老莫和京城烤鸭这种，而是在国营饭店，给两个人点了两碗面，又点了一碗红烧肉。 许来娣从窗口将红烧肉端到桌上这一段距离，疯狂的吞咽着口水，不过她这样也没人会笑话，毕竟大家都差不多，虽然是在京城，日子比全国人民要好过许多，但这一碗红烧肉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吃到的。 瞧着三妹吃红烧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许啾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定决心要多带三妹来吃红烧肉，让她把红烧肉吃腻。 上辈子许啾啾常听人家问怎么祛魅，许啾啾都表示其实很简单，努力去拥有它，然后你就祛魅了。 吃过饭，许啾啾拜托王大姐找电工师傅来，一下午的时间，一根电线从刘婶儿家屋檐下分开来，再顺着自家屋檐下，迁到了自家的两间屋子里。 一间是堂屋，一间是许啾啾的卧房。 许家拉电线这么大的动作，可瞒不住大院里待在家里的婶子们，当然了，许啾啾压根也没想偷偷瞒着，从一开始牵电线，院里面没出门的婶子们就都来围观了。 “二丫你家买啥大件了？还要拉电线？” 这是大家默认的，家里没啥需要用电的电器可不就不用拉电线吗？毕竟这拉电线也得费钱。 苟婶儿一边搓衣服，一边看似不经意道： “二丫她爸给她买了台电扇，足足六十块！” 苟婶儿很想抑制住自己的嫉妒，但言语中还是没能忍住，默默得酸了一下。 “这么贵！我的妈呀？我们家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六十块哎！” “许家如今发达了呀！那五个人一起上班，这一个月工资加起来都好几百了！” “给二丫买的？哟，看还真是！这电线还牵了一根到二丫屋里了，这是要把风扇放在二丫屋里？” “不太好吧，这许家两口子都没电扇吹，这她大姐一家新婚也没买电扇，就给二丫买了？要我说二丫，你就应该把这电扇给让出来给你爸妈吹，或者给你大姐两口子吹，你个小孩子，吹电风扇干啥啊！真是不懂事！” “你这话说的，大二丫昨天都中暑晕倒了，这电扇不给她吹买来干啥？” 院子里聚集的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反正都有各自的想法，争论起了这风扇许二丫用，到底是不是自私不孝顺。 苟婶儿一边搓衣服一边竖着耳朵听，听见有人和自己观点一样，那嘴角忍不住翘起。 倒是张婶儿听见这话，从许二丫屋里走了出来，翻了个白眼，冲那说要许啾啾把电扇给让出来的人道。 “我说成大脚，就你孝顺，你最孝顺。你这么孝顺，你咋不把你婆婆给接来了？你要孝顺啊，你就应该天天给你婆婆打水洗脚，那多孝顺呀！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大院第一孝顺的！” 张婶儿一句话直接秒杀。 被问的成大脚，本来还不甘心的动了动嘴皮子，但被身旁人一拉衣角。 “你惹张英干啥？到时候吵起来了，惹得你男人回来问你。” 听见这话，成大脚不敢再说啥了。 好不容易把男人给哄住了，不把他乡下的妈给接来，别到时候和前院张英吵架了，自家男人回来一问吵架的原因，又把他那想接他妈进城的心思给勾起来。 而此时屋子里。许啾啾将电风扇的插头插入电工刚刚接的插座内。 “啪嗒。” 许啾啾按下了最下面的按钮。 “哗啦啦~” 电风扇里面的叶片开始旋转了起来。 一股股风从电风扇里吹了出来。 这一刻坐在电风扇面前的许啾啾，感受到了什么叫真真切切的幸福，真凉快呀~~~ 一听这风扇转动起来的声音，大家伙也没心思斗嘴了，全部涌到许二丫的卧房门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自己就转起来的电风扇。 许啾啾回头就瞧见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只觉得怪怪的。 因为手里握着钱，而且自己对任务触发的猜测，许啾啾笑呵呵道： “婶子们，这样，我把风扇抬到堂屋去，你们想吹就带个板凳过来坐坐就是，那个，哪位婶子帮我抬一抬？” “我！” “我！” 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作为整个大院里第一家买了电风扇这个大件的人家，许家的堂屋里人来了又去，许啾啾愣是一个下午把她们院里的婶子们全部给见了一面。 就连一向安静在屋里待着，带孙子的王奶奶，也没忍住稀奇劲儿，到许家的堂屋里来坐了坐。 “现在的日子真是好呀。搁在以前，这玩意儿只有那地主家才能有。哪里轮得着咱们老百姓啊？” 王老太太吹着风扇，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王大姐也眉开眼笑道：“那要不说共产党好呀，在党的带领下，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的，说不定呀，以后这电扇咱们家家户户都有！” 王老太太听见这话，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还每家每户都有呢，那咱们工人得有钱成啥样啊？” 许啾啾，也应声道。 “咋不能有了，这将来呀，说不定不仅仅是电风扇，什么收音机电视机那也是家家户户都有！” 许啾啾说这话是真心的。 要知道她穿来之前，那电视机55寸的两三千块钱到处都能买到。就这年轻人还不乐意买呢！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爱看电视，大家都爱玩手机。 不过看着堂屋里坐着笑哈哈的众人，许啾啾也知道大家都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不过没关系。就算是王老太太。只要她能够坚持活得久一点，那电风扇电视机收音机，她肯定是能享受上的。 团结村里，拥有四间水泥平房的许家坐落在团结村村口进去不远处，此时，坐在许家那用头垒起来的院子门口的，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远处，从村口走来一位穿着轧钢厂制服的中年人路过许家，瞧见坐在门口剥豆子的许老太，眉开眼笑道： “许婶子，恭喜恭喜啊！” 头发花白的许老太听见这话，有几分茫然。 “小六子，你恭喜我干啥？咋啦？我家老二升职啦？” 被称为小六子的中年男人收了收下巴： “许婶子，你这是拿我打趣呢。谁不知道咱们轧钢厂得下半年才能参加考试？这才七月份，哪儿来的升职啊？” 许老太听见这话也有点不乐意了，我好好的坐在门口剥豆子，你一来就恭喜我，可除了升职，老二那家子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就那三个赔钱货，能有什么喜事儿？ 要不是小儿媳她自己有工作能赚钱，自己早就撺掇儿子把她给休了，一个生不出儿子来的女人有什么用！ 心里这么想着，许老太嘴里却道： “那你给婶子说说呗，有啥好恭喜的？” 小六子瞧着许老太的神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毕竟这许树和许家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逢年过节，许树恨不得把家底都给搬空了搬回老家来，这可是全村人都知道的。 “这不是许树他大女儿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不得恭喜您。” 许老太听见这话倒是有几分高兴。 “那丫头都这么大年龄了，结婚有什么好恭喜的？行了，小六子你忙你的吧！我知道这事儿了！” 对于老二女儿结婚没有告诉自己这事儿，许老太是一点都不担心。在她看来赔钱货结婚能给老二换点彩礼也挺好的。 是的，在许老太看来那三个赔钱货唯一的作用就是换点彩礼回来给自己的金孙娶媳妇。 小六子听见许老太这话有些懵，这许家招赘这么大的事儿，许老太反应这么平淡，难道自己刚才猜错了？许老太知道招赘的事儿，没去是因为天热不想动弹？说不定啊，这招赘的主意还是许老太给出的？ 被称为小六子的中年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趁着走之前又道： “许婶子，您可真是聪明呀，您这主意一出，许树家的日子一下就好过多了。” 小六子这是真心在夸赞，毕竟谁家有五个工人在轧钢厂上班，那日子能不好过呀？唯一一个不上班的人还是没上小学的孩子，这家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许老太被这夸赞给夸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六子，总觉得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正准备拦下小六子，再仔细问问。对方却已经走远了。 “不太对劲。” 许老太低声嘀咕。 “不行，得让老大周末去一趟城里，看看这老二家在搞什么东西！顺便再把这个月的钱要了，免得寄回来还费钱。”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晚霞渲染了整个天空。 热闹了一下午的许家堂屋，此时终于也回归了平静，没法子，那群婶子们得回家做饭去了，家里大大小小从厂里回来，肚子饿着等饭吃呢！ 坐在堂屋里吹着风扇的许啾啾拿了两张肉票，又拿了一块钱递给许来娣： “三妹，你拿个碗去国营饭店带一份红烧肉回来。” 坐在电风扇侧面的许来娣听见这话，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二姐。 “二姐，我刚才好像因为太喜欢吃中午的红烧肉，产生幻觉了，我听见你让我去买红烧肉回来，而且我还看见你给了我一块钱！” 听见这话，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什么幻觉？那就是我说的话，你快点去，去了回来咱们蒸馒头。到时候用馒头蘸红烧肉的汁儿，裹着红烧肉一口咬下去。” “姐你别说了，我的口水都快馋出来了！” 许来娣一边说着一边乖乖起身从碗柜里拿了一个斗碗出来，想了想，许来娣又拿了一个盘子。 “姐，我把那个红烧肉上面盖个盘子，这样别人就看不见里面是啥了。免得他们嫉妒咱们家吃的好又说闲话。” 听见三妹许来娣这话，许啾啾笑了笑。 “那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被胡同里的小孩儿撞了。” “知道了！” 许来娣刚刚出门没一会儿，骑着自行车的姐夫和大姐两人先到了家。 瞧着正在揉面团的许啾啾，以及那堂屋里放着的电风扇，李健洗了洗手接过了揉面这项力气活。 “二丫，你带你姐瞧瞧风扇这新鲜玩意儿，这面团揉来做馒头吗？这我会。” 本就不爱做饭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如蒙大赦。 “大姐夫你最棒了！”对大姐夫夸完这话，许啾啾又回头对大姐道：“大姐还得是你有福气啊！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真是羡慕啊！” 许招娣被二妹这话说得脸红，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小声道： “好你个二丫，敢打趣我和你姐夫起来了！” 此时，刚刚从前院往中院走的秦怀谦听见了堂屋里的对话。 脚步微微放缓，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从角落的暗格里抽出了一个小本子，平摊在桌上，用钢笔写到： 第二十三条： 她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如果男人主动做饭，她会非常赞同。 写好了，秦怀谦吹了吹，等钢笔的印记干透了，这才将它收起来，放回暗格之中。 站在房间里，秦怀谦看着窗外的天空，沉声道： “是时候抽点时间去学做饭了。” 第77章 学车 许来娣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许爸许妈。朝着他手里的碗，许爸许妈也没多想。 直到许来娣将碗给放在了堂屋的餐桌上。许啾啾将斗碗上面的盘子给揭开，一股霸道的香味瞬间铺满了堂屋。 “红烧肉。” “哪家做的红烧肉这么香？” 听见许爸许妈的话，许啾啾道： “还能有谁家做红烧肉，当然是国营饭店的红烧肉了。” 许爸瞪大了眼：“啥玩意儿？国营饭店的红烧肉？” “这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买这玩意干啥？许来娣我看你是皮痒了想挨揍！” 被恐吓的许来娣连忙躲到了自己二姐身后，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里就二姐胆子最大最有主意。而且也是最公正的。 红烧肉这事是二姐让自己去买的，她就一定会保住自己不被挨打。 “你吼她干嘛？这些肉是我让她去买的。你明知道家里她是最小的，既没钱也没票，你就逮着她可劲儿欺负吧，等她长大了，看她还搭不搭理你。” 许啾啾这话既是解危，也是在警告许爸。 许爸是个聪明人，除了对传宗接代有着超乎异常的执念之外，平时还是能沟通的。 果然听见这话，许爸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却没有再揪着这碗红烧肉继续说了。 大姐许招娣也给许爸台阶道： “爸，咱们家今天新添了电风扇这么个大件，吃吃红烧肉庆祝也挺好的。” 许妈也点点头，吃点红烧肉咋了？自己这么多年努力辛勤工作，如今还把他老许家传宗接代的事儿给解决了，吃点红烧肉咋了！ 许妈这话没有说出来，否则许啾啾一定竖起大拇指告诉她，您觉醒啦！ “下不为例。” 许家堂屋吃饭时，北窗户和南门都是打开的。再加上那电风扇的威力，堂屋里整个比外面凉快了不少。 连带着他们屋里的红烧肉味，也全部飘向了整个四合院。 闻着这股霸道的红烧肉香味，整个院子的人胃口都变大了，孙寡妇家三个男孩更是如此。 十岁的孙强闻着那股肉味，口水都快掉到桌上了。 “这是谁家这么有钱，过年不过节的居然有肉吃？” 孙梅喝了一口冷水又咬了一口二合面馒头才道：“应该是许家，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瞧见他家三丫端着个碗进院子。” “哇，又是许家，妈，你不知道，今天奶奶带我和弟弟去许家吹风扇了，那风扇可有意思了，插上了电它自己就会转。”孙强显摆着自己白天的见闻。 “许家人一向大方，特别是那许二丫，你忘了吗？她可是小英雄啊。” 孙强赶紧点头。 “对对，二丫姐可聪明了，无论大人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上话。” 听见这话孙梅笑了笑，二丫这孩子不仅聪明，而且善良，那一晚那么大的雨，她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把刘锋送医院这件事儿，可是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 谁不愿意自己的邻居是一个遇到困难会搭把手的好人呢？ “所以妈，我决定了，以后我也要像李健哥一样，找个像许家这样的好人家入赘！” 孙梅抓着二和面馒头的手石化了。 - 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许啾啾难得的在现实里睡了一整晚。 对着风扇吹了一整晚的后果就是，许啾啾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跟着许爸许妈的步伐上班。 许妈走在许啾啾的前面，一边回头一边念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贪凉？吹一整晚风扇，那深夜温度降下来了，就不能再吹了，以后你晚上睡觉不准锁门了，我来给你关风扇！” 许啾啾听见这话，没有搭理，她才不会放弃自己的独立自主权利，锁门是肯定得锁的！ “知道了，以后我会记得关风扇的。” 许妈听见这话，也知道二丫这是拒绝了自己去她屋里关风扇的提议，微微皱眉，这个丫头她是一点也管不了。 “那你中午的时候去轧钢厂的附属医院挂个水吧，顺便让医生看看，你这身体不是个事儿，一会儿中暑一会儿感冒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笑嘻嘻的。 “那这事儿可不能怪我，都是因为我在生长发育的时候，你俩给我吃的营养不够，我的底子太差了，才容易中暑感冒的。” 说完这话，许啾啾手心朝上一摊。 许妈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掌心： “啥意思呀？你这是让我打你手掌心？” 许啾啾压低了声音： “ 您要是敢当着轧钢厂工人大哥们的面揍我，那您这工作可就难了。” 许妈这才反应过来。 自家二丫可是轧钢厂的小英雄，自己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你这是干啥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无辜道： “您是我妈，我生病去医院看病，您不给钱啊？” 许妈被这话一问，迷茫的看向许啾啾。 “去轧钢厂附属医院看病，可以直接挂你的名字，到时候发工资的时候会直接扣下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 “那妈你的意思是，我明明有爸有妈，但是我要挂医院扣工资？” 这话一说出口，许妈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怎么二丫这么说得她很惨一样？ “给，肯定给！不过妈身上只带了一块钱，你先拿着，不够妈晚上补给你。” 听见这话，许啾啾满意的点点头。 “行。” 至于许爸，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对话，他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到了采购科办公室，许啾啾依旧是第一个来的，用扫把把办公室打扫一遍，再将暖水瓶的水给打了，将绿萝的水给浇了，许啾啾这才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刚坐下没一会儿，尹干事就来了。 “许同志，你这么早就来了？前天你中暑晕倒了，可把你师父给急坏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尹干事一边将包给放进办公桌的柜子里，一边说着。 许啾啾摸着自己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是我自己没注意，大中午的在外面跑来跑去，不过我昨天休息了一整天，已经好多了，是我让师父担心了。” 尹干事却笑了笑： “这有啥，带徒弟谁能不担心呢？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蔡大哥这些年一直过一天算一天，带了你之后，总算是恢复了斗志，人也鲜活多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纳闷。 “尹姐姐，我也好奇，我师父，他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工作的吗？” 要知道，采购科这么好的科室，如果一开始师父就是这样摆烂的态度，肯定连实习期都过不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许啾啾也看过了，师父的业绩一直垫底，但是这样都没被调换部门，为啥呢？ 尹干事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科室的门，瞧见没人后，这才叹了口气。 “蔡大哥他原来采购很厉害的，就我知道的，十年前采购科的大部分业绩，都是蔡大哥完成的，你应该也知道，蔡大哥认识我哥，当初我离家出走，这份工作其实是蔡大哥帮我争取到的。” 还有这样的事儿？！ 许啾啾一想到自己那懒散的老油条的师父，在十年前竟然是卷王，就一脸不敢相信。 “后来，因为……” 话刚刚说到这里，科室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尹干事便又打住了话头。 许啾啾看着尹干事低头开始整理办公的架势，整个人傻眼了，不是，您这才说了个开头，然后呢？继续呢？ 许啾啾还想转头向尹干事追问，就瞧见走进科室门的师父。 “小许，我就猜到你今天会来得比较早，正好，我也有好事要告诉你。” “师父，您来得可真早啊，哈哈哈，您说的什么好事儿啊？” 早到我都没听完您的八卦…… 蔡根瞧着自己徒弟，总觉得这丫头今儿怪怪的，但想到这丫头前天中暑晕倒了，也就没再想。 “前天你晕倒这事儿，厂里都知道了，严肥肥那家伙知道了一个劲儿说你不适合采购科，要让你转科室。” 许啾啾瞪大了眼：“师父，那可不行啊……我就爱咱们科室，而且我都是您的徒弟了，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都是我爸了，我肯定得跟着您孝顺您啊，咋能转科室呢！” 蔡根听见这话，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 “一天到晚瞎说啥啊！不过啊，严肥肥这人说话和放屁差不多，师父我已经当场帮你撅回去了，不过，他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你这丫头毕竟还在长身体，这一天天跟着我们这些大老粗在外面用脚走路那肯定不行。” 师父的一番话，让许啾啾的心底从雀跃到沉闷。 “师父，您要是说，让我坐科室里坐办公室，我可不觉得这算啥好消息啊……” 蔡根听见这话，忍不住瞪了一眼许啾啾。 “你这孩子，师父话都没说完，你着啥急啊？所以啊，我就想到厂里之前不是要奖励你做小英雄嘛，毕竟已经给了你一份工作了，倒是不好再要钱，所以，我就给厂里建议了，可以给你发一张自行车票！” “自行车票！” 许啾啾听见这声，还以为自己没忍住尖叫了出来，可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没开口啊？ 身后的尹干事此时不再埋头工作，而是直接站了起来。 “自行车票！蔡大哥，您可真是厉害！” 许啾啾也连忙站起身来，走到老蔡的身后，双手握拳轻轻给老蔡敲背道： “师父，您可真是太有本事了！我就知道，师父您当我的师父，那就是老天爷给我的福报啊！” 老蔡听见这话，努力想要绷紧自己的嘴角，咬紧了后槽牙导致脸颊肌肉忍不住的颤抖。 尹干事原本听见自行车票那扰乱的心绪，在看见老蔡这疯狂抖动的脸颊后，默默道： “蔡大哥，你想笑就笑吧，你那脸抖的，我都以为你帕金森了。” “咳咳咳咳！！” 老蔡被尹干事这话说得，一个没忍住就岔气了，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地的咳嗽声。 许啾啾默默放下自己的铁锤，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师父啊……您看您，想笑就笑呗，瞧瞧，这都咳嗽成啥样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蔡根，听见这话，又清咳两声。 “小许，你还想不想看厂里给你的奖励了。” 许啾啾立马站直了举手。 “报告师父，我想！” 蔡根这次不再多说了，害怕被这两个丫头给气死，伸手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张小小的劵递给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哇！” 许啾啾拿到自行车车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这个票，厂里一年也就两三张，给了你，大家肯定都会知道，到时候有人来找你买，你可千万不要卖啊，你这身体，还是得有个自己的自行车才行，要是你那钱不够，或者你家里不给出，我这里有。” 许啾啾捏着这张自行车票，这不是她第一次拿到自行车票，但这一张的寓意完全不同，其中包括了厂里的奖励，师父的争取。 它不仅仅是一张自行车票，更是许啾啾感受到的拳拳关怀。 “放心吧师父，自行车的钱我肯定能搞定的，您那每个月的基础工资，还是留着买点好茶叶吧。” “嘿，你这丫头，还瞧不上我这工资了，再说了，喝茶我就是为了嘴里有点味，这好的茶叶和差的也差不多一个味！” 许啾啾抬手把自己眼角的泪花给擦去。 “师父，等我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就给您见识见识好茶叶，别的不说，那味儿肯定比您那碎茶渣浓。” 蔡根听见这话，笑了。 别的不说，就冲这句话，他这两天在厂里到处搭人情搞来这自行车票就没亏！ “行了行了，工资还没发呢，这都开始许诺出去了，不就是好茶叶嘛，我家里有，你还小，这手里钱不能这么松散的花，今天你就申请用咱们科室里的自行车学学怎么骑，免得到时候去买的时候不会骑，推着自行车回来不是笑死人了！” 许啾啾刚想说自己会骑自行车，这才猛的想起来，最近这日子事情太忙了，自己还真没有用家里的车学骑自行车。 一个从来没骑过车的人，一摸车就会了，那不是扯淡吗？ 而且现如今间谍风波刚过，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当间谍给审问了。 “那师父，我怎么申请啊？还有，这自行车谁教我啊？师父您教吗？” 蔡根听见这话，右手微微握拳挡在鼻尖清咳两声： “咳咳，我这一把年纪了，是教不动你了，自然是让你师兄来干这件苦差事。” 许啾啾眨了眨眼。 翘屁师兄来教自己骑车吗？ 第78章 采购 “双脚踩上脚踏板。” “双手握住车把手，看见那个可以掰动的把手了吗？那就是刹车，如果你想减速，就握紧它，但是有一点，在你飞速骑车的时候，不能一下握紧它，要缓缓地。” 许啾啾坐在采购科的自行车坐垫上，身后是双手抓着自行车车垫底下的秦怀谦。 秦怀谦的嘴里说着一些许啾啾早就知道的知识，但为了掩饰自己会骑车的事儿，许啾啾还是努力摆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一个认真说，一个认真听。 大概是因为身后的人太认真了，许啾啾感觉今天骑的自行车，似乎也变得不同了起来，就像是，就像是在做一项严肃的实验一样。 “啾啾，不要走神，腰背挺直，不要紧张，我在你后面抓着的，你放心往前骑。” 秦怀谦的声音将许啾啾从这种莫名的感触中拉出，许啾啾也开始踩下踏板。 自行车歪歪扭扭的开始走了起来。 “骑得很好，啾啾，你很有骑车的天赋，现在，我们加快一点速度。” 听见秦怀谦那仿佛在夸小孩子般的口气，许啾啾忍不住笑了，但脚下也开始加快了速度，很快，自行车变得平稳了起来。 但也就平稳了不到十米，许啾啾的车把手一歪，整个车都朝一侧倒去。 就在许啾啾准备把脚离开脚踏板，然后踩在地上，用来支撑向侧面倒去的二八单杠自行车时。 却惊讶地发现，自行车像是违背了地心引力一般，竟然自己从倾斜的状态下慢慢回正了。 “我说过，我在你身后，放心往前骑便是。” 这一刻，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雀跃了。 呜呜，该死的翘屁帅哥，就知道勾引本大小姐！ 担心自己一开口，语调的雀跃暴露了此时的心情，许啾啾只死死抿着嘴唇点头。 骑了一个钟头，许啾啾也差不多可以正常骑好几百米，甚至还学会了转弯，站在办公室内的蔡根才从窗口道： “走吧，咱们今儿去郊区看看。” “好！” 许啾啾也觉得自己的进步表现得差不多了，等再学个一两次，就可以直接宣布毕业。 将车骑到花圃边上，用脚勉强踩在花圃的花坛上，再将另一条腿画半圈放了下来，接着开始站在自行车的一侧，许啾啾走路将自行车给推回了楼梯下。 看了一眼空间内的手表，上午十点。 是，也不能再骑了，这大太阳顶着晒，自己这身体才好，还是得悠着点。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上楼准备背上自己的挎包，打算跟着师父和秦怀谦坐公交车去郊区。 然而，还没走到科室内，许啾啾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小许啊，听说厂里给了你一张自行车票？” 许啾啾看着面前的林小力，眨了眨眼。 这家伙还没买到自行车啊？ 不是说等着自行车结婚么？ 瞧着面前的许啾啾只会眨眼不吭声，林小力有些不耐烦起来，在他看来，这个许啾啾纯粹是走了狗屎运，得到这份采购科的工作已经是厂里大方了，那老蔡竟然还帮她申请到了自行车票！ 凭什么！ 自己兢兢业业在采购科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获得过一张，这个许啾啾凭啥就能有？！ “大家都是同事，我这个月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厂里领导很赏识我，说不定将来我就是科长，咱们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你要是现在帮了我忙，将来我当上科长，也不会亏待了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明白了，这林小力啊，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心想低于市场价买到自行车，之前在百货商店骗不了自己这个‘农村人’，现在又来挑自己这个没成年又新进职场的同事。 啧啧，这人真的，还不如严肥那家伙光明磊落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径直走他身旁过去，朝着办公室走去。 林小力看着许啾啾冲自己翻的白眼，直接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 似乎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将来的科长是这样的态度。 “哎！” 哎什么哎，我可是有名字的！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脚步不停，直接走进了办公室，背上了自己的挎包，许啾啾扭头对蔡根道： “师父，咱们走吧？” 蔡根点点头，从自己桌子底下摸出来了一顶草帽。 “把这个戴上。” 许啾啾看了一眼师父老蔡说这话时，那一副我就是随便拿一个帽子的表情，忍不住乐了。 “是，师父我肯定好好戴上！” 老蔡看着许啾啾那笑眯眯的双眼，低头将自己的公文包给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走吧，咱们早去早回。” 许啾啾跟着师父下楼，原本以为他们今天还是像上次一样，出门坐公交车，结果刚走下楼，就瞧见秦怀谦从楼梯底下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 “师父？” 许啾啾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老蔡。 “咱们去郊区，路上正好你也练练自行车，不过这次咱们要收鸡蛋就麻烦多了。” 许啾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师父的话。 “师父，我们三个人骑一辆车，那到郊区不得下午去了？” 蔡根听见这个问题，一脸牙疼。 “我说小许，你这孩子是中暑把脑子给热坏了吧？你师父我有这么呆吗？这楼梯下的自行车是公家的，我的自行车在棚子里，咱们现在去取。” …… 许啾啾也觉得有点尴尬了，自己刚刚是脑子卡住了吧！ “呵呵，师父，我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信不？” 老蔡翻了个白眼，背着手朝着停车棚走去。 许啾啾这才在停车棚瞧见了老蔡的车，一辆凤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后面还焊了一个座椅，座椅还贴心的用布包裹了起来。 只是，这布颜色已经很旧了。 蔡根顺着许啾啾的眼神望去，瞧见了自己那后座上的布，一股悲伤在蔡根的眼中一闪而过。 “好了好了，小秦你这小子骑我的车载你师妹，我骑厂里的车，咱们今儿去西郊，那里有山，我知道前几年不好过的时候，不少人在那里偷养了鸡，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咱们今儿去碰碰运气，再怎么样，咱们也得帮你师妹把这个月的业绩给完成咯，免得那小林一副明天就要当科长，后天就要当厂长的模样，看着挺膈应人。” 蔡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行车的脚架放下，走向秦怀谦的位置。 秦怀谦骑车带自己？ 许啾啾只觉得，头顶的太阳有点热辣，胸腔内的心脏又开始跳舞。 奇了怪了？ 许啾啾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女人，要知道，她上辈子也是谈过帅哥的！ 常青藤毕业，身高一米八，自带六块腹肌的那种社会定义的精英。 当然了，这场恋爱的后续就是，自己从精英男的手机里发现了他的劈腿对象。 而当许啾啾质问时，这家伙竟然毫无愧疚的承认了。 还说什么 “和她在一起，我的生活不用这么累，亲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明白，很多时候不是有爱就可以的。” 因为断崖式的失恋，许啾啾甚至还去了当时很火的周易店。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姻缘在三十五岁之后。 许啾啾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骗了。 她就是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噶了穿越到这里的，哪里来的姻缘？ “啾啾？上车了，抓紧了，别被甩下去了。” 秦怀谦的话将许啾啾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奇了怪了，怎么会想起来这件事？” “恩？啾啾想起什么事了？” 坐上后座，听见秦怀谦的问话，许啾啾没有吭声，只是抓紧了秦怀谦坐垫下的两边。 “抓稳了，咱们走吧。” 两辆自行车，一辆后座载着人，一辆后座放着一根扁担和两个竹编筐，就这样朝着东边驶去。 大街上，除了偶尔驶过的中巴车和绿色车辆，小轿车屈指可数，戴着草帽坐在后座，许啾啾的脸有些红，感受着前面吹来的风，被脸前的后背给遮挡住了，许啾啾伸手按住了有些飞起来的草帽，只觉得，心有些畅快。 骑车去城郊，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儿，等到了城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这还是秦怀谦和老蔡骑车算快的。 不过这也让许啾啾认识到了，虽然采购员是大家眼里的绝佳工作了，但其实也不轻松。 随着自行车的行驶，周围的房屋渐渐稀疏了起来，老蔡最终将自行车停在了一座坐落于山脚下的村庄前。 翻身下车，蔡根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座安静的村庄： “走吧，咱们去问问。” 许啾啾本想直接从车上跳下来，秦怀谦却先一步将车给向一侧倾斜，许啾啾的脚能够直接踩在地上。 “谢谢师兄！” “不用谢。” 两人说完话，也紧跟着蔡根的步伐朝着眼前的村庄走去。 刚进入村里，一阵犬吠响起，将村庄的安静给打破。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坐落于村庄最外围的屋子，它家的四周用泥巴和石头砌了高墙，但墙面中又有几个地方露出了孔洞，此时那孔洞内钻出了一只黑色的狗头。 “汪汪汪！！” 紧接着，一阵老旧木门打开的吱声响起。 “谁啊？” 院子内的人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围墙，不一会儿，围墙上就冒出了一个中年男子黝黑的脸。 “你好，我们是第一轧钢厂的采购员，想收点老乡家的鸡蛋。” 蔡根站在阳光下，扶着自己的自行车，笑呵呵的说。 “老乡，你们村有多出的鸡蛋吗？我们收，九毛一斤，应该比你们给供销社收要划算些。” 许啾啾听着师父说九毛一斤，眨了眨眼，科室可是给的一块一斤。 黑脸汉子听见蔡根这话，显然有些动心，他们村子虽然靠近京城，但是走路去，得费上大半天，而且他们也不敢去京城里卖鸡蛋，就怕被抓住了用投机倒把的罪给关起来。 “你说你是第一轧钢厂采购科，你有啥凭证没？” 黑脸汉子思考几秒后，再次出口，便是询问凭证，许啾啾估摸着，他们师徒这一次来，应该是能有点收获了。 “老乡，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蔡根说着，走上前去，将自己的工作证从公文包里拿了出来，举起来放在男人视线前方。 男人看了看工作证上面的照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他其实根本不认字，但这有啥关系，反正上面照片是这人，应该就没错了。 “你们三等等，我去村里说一声。” 黑脸男人说完这话，头很快就从围墙后消失了，紧接着，男人打开了自家院子木门，里面的那条黑狗也一边汪汪叫一边想要冲出来。 男人用脚掌朝着黑狗轻轻一踹，然后快速将院门给关上。 “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可别进我家，要是被大黑咬伤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蔡根连连点头： “老乡你放心，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行。” 黑脸男人快速朝着村里走去，很快，他便消失在了土路的拐角处。 许啾啾语气轻快道： “师父，看来咱们今天没有白出来了，不过，咱们到东边城郊收鸡蛋，严肥他们咋不来呢？我记得他好像也没怎么收到鸡蛋？” 蔡根听见这话，解释道： “严肥这人胆子小，又不愿意吃苦，他自然是喜欢公对公采购了，这样轻松简单，加上他不愿意和人家分业绩，来也只能一个人来，他又害怕别人黑吃黑，所以啊，我才带你们来这，也是想着他们是不会来的。” 许啾啾点点头，觉得自己或许找到更好的借口来把空间里的鸡蛋给倒腾出来了。 “是你们要收鸡蛋不？” 一道响亮的男声从土路的那头传来，许啾啾寻着声音望去，就瞧见了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穿着的背心外都是黝黑的肌肉的中年男子。 “老乡，是我们收，我们是代表第一轧钢厂收的。” 肌肉男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们出多少钱？” “九毛一斤。” 肌肉男脚步不停，但嘴里却道： “哦，那你们来晚了，我们村的鸡蛋都被人收走了。” 第79章 赚差价 被收走了？ 怎么可能？ 刚刚村头的黑脸男子还那么高兴自己的鸡蛋有人收呢！ 许啾啾下意识就想开口反驳此人的说法。 但比她更快的则是一旁的师父老蔡。 “老乡，全都被收走了？” 肌肉男瞧着说话的老蔡，似乎是确认了他才是三人中的话事人，脚尖一转，朝着老蔡走去。 “我爸是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村每个月有人来收鸡蛋，也是九毛。” 这句话透露出了两个信息。 第一，村里是有人长期来收购鸡蛋的。 第二，那人收购的价格和他们的价格是一样的，那村民自然是选择长期收购的人更合适了。 许啾啾不敢肯定这人是故意这么说，为了抬价，还是真的有人固定收购鸡蛋九毛钱，但还是感受到了采购的复杂。 老蔡听见这话，却没有多着急，而是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经济烟，递给肌肉男。 “老乡，都是九毛钱，卖给我们，你们也确实不好说话，但是吧，我这也是刚刚收了小徒弟，这个月业绩肯定得完成，不然我这老脸也没地方搁。” 老蔡说着话，伸手点了点站在一旁戴着草帽的许啾啾，许啾啾配合着老蔡抬起了头。 肌肉男这才瞧见，这三人中的小矮子，竟然是个小丫头。 “你这徒弟……看着年纪不大。” 说年纪不大都是他想了半天才没冒犯的词，因为在这北方的地界，很少瞧见有成年女人身高还没一米六的。 老蔡呵呵笑了两声，转而用有些骄傲的语气道： “的确不大，才十五岁，不过她的工作既不是接替的父母的，也不是买来的。” 肌肉男听见这话，有些忍不住好奇问道： “那是咋来的？难道是轧钢厂又有考试了？我们乡下在没收到消息呢？” 老蔡微微摇头：“我徒弟的工作，是轧钢厂给她的奖励，奖励她抓到了间谍。” 此话一出，肌肉男一双眼睛瞪大了，扭头看向不远处那瘦巴巴的小丫头，眼神似乎将她从头发丝一直仔细看到那双黑色布鞋。 “她？” 肌肉男有些不太相信。 “同志，你别是为了让我卖给你鸡蛋，故意哄我的吧？” 老蔡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这种事儿，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这是真的！你也是最近没去城里吧，最近抓出来两个来自宝岛的间谍，这两个间谍就是我徒弟参与的。” 这话一说，肌肉男整个人肃然起敬。 “老乡这事儿你不早说，三位英雄这边请，我带你们去见我爸，收鸡蛋这事儿他说了算。” 蔡根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跟上了肌肉男的步伐。 许啾啾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彰显自己的抓间谍功劳，整个人就像一颗煮熟了的虾，红透了。 但许啾啾心里也知道，师父也是为了自己的采购任务才这样说，再说了，抓间谍这事儿又不是什么耻辱，是自己值得自豪的一件事儿。就是到了九十岁，那也是自己能够洋洋得意的讲给后代们听的事。 走在土路上，许啾啾忽然听见那熟悉的系统声响起。 检测到优质走地鸡鸡蛋两千斤，兑换系统积分四分。 许啾啾那双被草帽帽檐给盖住的眼睛亮了。 两千斤鸡蛋给4分，一千斤给两分。 合着比自己空间里产出的鸡蛋贵一倍。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系统，居然还搞养殖鸡蛋和走地鸡鸡蛋区别对待这一套！ 许啾啾在欣喜之后，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劲。 两千斤鸡蛋！ 这么热的天气里面，要攒够这么多斤鸡蛋，而且还没有坏，这得是养多少只鸡呀？ 要知道，现如今每家每户能够养的鸡只有两只，这两千斤鸡蛋，显然不是这么个小村庄能够合理养殖的鸡蛋的量啊！ 这村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时间，许啾啾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更是有了拔腿跑人的冲动。 许啾啾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前面带头的肌肉男终于停下来脚步。 三人眼前的，是一座紧挨着山脚的院落。 这个村的围栏每家每户都很高，但唯独这一家的围栏围墙，不仅很高，还格外的厚实，瞧见三人打量着自家的围墙，肌肉男有些得意。 “整个村就我们家的围墙最厚。因为我们家守着山脉的进口。” 山脉的进口？许啾啾下意识觉得有点奇怪。京城近郊的山，不多但也不少，现在的老百姓一般手里可是没地图的，他怎么知道他们家是山脉的进口？还是只是随便说说吹牛罢了？ 肌肉男说完之后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不应该对外人说这些，脸色有些懊恼起来，随即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三人跟着肌肉男走入村长家，看得出来村长家过得不错，院落里晒着好几层的柴火。角落里堆着柴火堆，上面还有个棚子可以遮挡风雨，靠近房屋的一层还堆着不少玉米棒子，估摸着这村长家过的比大部分城里人都宽裕。 也难怪这村长的儿子能在这个年月长出这浑身的肌肉了。 村长家堂屋的大门敞开着，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子，再就是两个有些微胖的女人，估摸着能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大家人正围坐在餐桌边休息，看那慵懒的样子，应该是刚吃饱了饭。 因为堂屋的后面不时传来了压水的声音，估摸着是家里的小孩儿在洗碗。 “小黑，这三人是？” 其中坐在餐桌正位的银发老头率先开口询问。 肌肉男洪亮的嗓门回答道： “爸，他们三个就是来收鸡蛋的！” 村长点了点头，用那把旱烟的烟杆子敲了敲桌面： “给多少钱一斤？” 肌肉男此时脸上带出了一点点不好意思： “我还没问，我想着让爸你来问。” 肌肉男他爸，也就是银发老头这位村长听见这话一脸的无奈。 “小黑，你爸我都快六十岁的老头子了，村里的事儿你得上心，什么都让我来，将来你怎么接手？” 肌肉男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难受道： “我接手啥呀？爸，我看你这状态活到九十九不成问题！” 听见儿子耍无赖，老村长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三人。 “让你们看笑话了。” 蔡根摇摇头：“和儿子聊天咋就是笑话了？说实话，我羡慕老哥你还来不及，咋会是看笑话呢？” “这位小黑同志带我们来，也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没忍住冲他炫耀了我徒弟，这孩子最近参与了抓间谍这事儿，小黑同志知道后，才想带我们看看您。” 村长一听抓间谍，原本浑浊的眼睛顿时一亮。 看向站在蔡根身旁的秦怀谦，眼里充满了欣赏。 “好孩子，好孩子啊！” 小黑顿时满脸尴尬，刻意压低了声音： “爸，抓间谍的是那旁边的小丫头，你夸错人了。” 村长一听这话，迅速将目光从秦怀谦的身上挪到了三人之中唯一的丫头身上。 “好孩子，好孩子！” 虽然老村长的夸张和刚才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顿挫都是一样的，但老蔡却是满脸自豪： “我也觉得我这小徒弟挺不错的！” “老哥，是这样的，刚才我也听小黑同志说了，你们这长期收购是九毛一斤。那这样，我也不让老哥你为难，我们按照九毛五的收购价收购，另外，老哥家的鸡蛋我就按照一块一斤来收购，您看咋样？” 老蔡的话刚刚说完，餐桌上的两名中年女性，也就是老村长的儿媳妇们便有些意动。 她们很快就想到，自家完全可以按照九毛五的收村里人的鸡蛋，然后再用自家的名额卖，这平白就赚了五分钱一斤，这可是白赚的！ 再说了，那来收长期收购的人虽然给的是九毛一斤，但那人收鸡蛋挑三拣四，个头太小的不要，太脏的不要。每次收鸡蛋，顶多也就收了四分之三走，剩下都要他们自己承担损失。 倒是老村长还稳得住气。 “你们这鸡蛋收，有什么要求没？” 蔡根摇摇头： “我们这鸡蛋收来都是给厂里发福利的，能有啥要求？只要是鸡蛋，没坏那就行！” 听见这话，老村长点点头： “你们能带多少斤走？” 蔡根听见这话，寻思了一下，这个村看起来也就一百来户，就算每家都养两只鸡，撑死了算，一天能有两百个鸡蛋，蔡根回头看了看自行车上的藤编筐道： “今儿估计就能带两百斤走，要是有剩下的，明天我们还来。” 老村长听见今天带两百斤走，沉默不语。 蔡根只以为，老村长是担心得罪了那长期收购的商人。 许啾啾却是有些明白老村长担心啥，他们一天才收两百斤，得罪那长期大量收购商不划算。 捋了捋思路，许啾啾为了打消老村长的顾虑，做上自己想要做的赚差价的事业，许啾啾开口道： “村长爷爷，说实话，我们厂里这一次总共要采购的是五千斤鸡蛋，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们会采购不完，起码这一个月，您有多少斤，我们就要多少斤，再一个，我觉得，以我们厂的实力，达成和您的长期合作，应该也不是难题。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工作证压在您这里，等这个月的鸡蛋收购完毕，我才拿走。 而且，这一个月内，您要是有自己的渠道，收购到鸡蛋，我们都按照给您的价格收购。” 许啾啾这么说，一来是证明他们采购鸡蛋的实力，二来也是担心这个村子有问题，自己先抛出要收五千斤的任务，就算是有问题，老村长也不会舍得把这多出的两百五十块钱往外推。 “我徒弟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们能长期提供鸡蛋，我们可以长期收购，你想啊，我们轧钢厂可是万人大厂，而且我们厂里对工人的福利是非常上心的。” 蔡根赶紧给自己小徒弟的话打了个补丁。 而老村长此时则是带着肉眼可见的笑意。 “成！你这丫头我喜欢！说话爽快耿直。” 夸完这话，老村长看向站在一旁的肌肉男道： “小黑，你去村里的仓库里拿两百斤鸡蛋过来。” 说完这话，老村长又回头看向蔡根解释道： “我们村的鸡蛋都是统一放到仓库里的，这样收购的时候好称重。” 至于怎么分配钱的问题，村长没有说，许啾啾三人也没问，这毕竟是他们村里的私事儿。 没一会儿功夫，小黑便推着一辆木推车来了，木推车的车板上放着两大筐鸡蛋。 “去掉框子，一百斤一筐。” 小黑说完，将木推车放在三人面前停下，紧接着当着三人的面，称量了这两筐鸡蛋，一筐一百零一斤左右。 和林小力一样，老蔡选择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地捡进自己带的竹编筐里，等把所有的鸡蛋都捡起来后，小黑再来将那自家的竹编筐称重，刚刚好一斤。 也就是说，这一筐鸡蛋一百斤正正好。 “两百斤鸡蛋，按照九毛五分一斤结算，总共一百九十元。” 老村长拍板算好账，这头老蔡和秦怀谦两人凑了凑，将这一百九十元交给了老村长，而许啾啾的工作证也交给了老村长。 “村长爷爷你放心，明天我们肯定来！” 老村长听见这话笑了笑，看向老蔡： “老同志，咱们村可只认你们三个人，别的人来了，那可是一个鸡蛋都没有的。” 老蔡点点头： “我明白。” 两个老狐狸定下了约定，老蔡转身骑上满载着鸡蛋的自行车，稳稳当当的朝着来时的路骑去。 许啾啾回头和老村长道了再见，坐上秦怀谦的自行车后座，拉紧了自己的草帽伸出手高声喊道： “回城！” 回去的路上，担心把竹编筐里的鸡蛋给颠坏了，老蔡的自行车骑得更慢了。 许啾啾则是在盘算自己的小算盘。 看老村长的模样，许啾啾怀疑他们村可能偷偷有在山里面养鸡。 之所以这样想，完全是因为许啾啾看过了，就算是村长家也只养了两只鸡，他们这个村子总共加起来应该也就百来户人，就算这百来户人每家都按照规定，养了两只鸡，加起来也就两百只鸡。 撑死了一个鸡，一天能下一个蛋，一天两百个鸡蛋，也就是二十几斤，但是他们仓库里可是有两千斤鸡蛋！ 更何况，自己刚刚说厂里的收购任务是五千斤，远远超出了他们库房里的存量，但是老村长的眼里不是震惊，而是欣喜！ 许啾啾估摸着，这村子不知道在山里搞了个多大规模的养殖场，说不定，厂里的五千斤任务，这一个村子就能吃下。 等自己的五百斤任务收购完了，老村长肯定要提出和他们合作五千斤。 不过现在这个年代，敢偷摸在山里建养鸡场，这个村子的人胆子也是真的大！ 许啾啾能看出来的问题，老蔡和秦怀谦两人自然也看出来了。 “小许等回去了，要是有人问你，咱们去了哪儿？你就说不知道。分不清方向，明白吗？” 老蔡一边骑着车一边不忘叮嘱许啾啾。 秦怀谦的声音也从前面传来。 “这个村子的人很警惕，周围上山的路只有村长家这一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们村子可能根本不会卖鸡蛋给咱们。” “那咱们还收他们的鸡蛋吗？” 许啾啾有些犹豫了，虽然自己很想赚系统的差价，但是也不能把大家置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老蔡满不在乎道： “收啊，咋不收？ 咱们采购员收购的途径是不用公开的，那天塌下来有咱们轧钢厂的领导担着呢！ 再说了，咱们这都是为了厂里的职工谋福利，谁要是敢使绊子，你看咱们厂里的职工们，不把那人给撕碎了！” 许啾啾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试探性问道： “那要不咱们明天？让他们村里的人把鸡蛋给送到路边上。到时候咱们直接坐公交车回来。这样一次就能带一千斤，咱们两天时间就把我们三个人的任务都完成了，还是超额完成！ 而且这样老村长也对咱们实力放心，咱们也能够减少来村里的次数，免得被人盯上。” 许啾啾的话让老蔡有些心动。 只是还没等老蔡说话，秦怀谦先开口了： “鸡蛋可以先拿到家里，等凑够了五千斤之后，再从家里搬到厂里去，到时候就说，是到处收的鸡蛋攒在一块才有这么多。” 蔡根也反应过来了。 “对对对，可不能让厂里觉得咱们这鸡蛋来的容易，不然啊，下次的任务就是给厂里职工搞一人一斤鸡蛋了！” 许啾啾已经听不见后面说什么了。 她只知道，自己马上就可以。赚到系统差价了！ 第80章 左右开弓 三人带着两百斤鸡蛋回了厂里，师父老蔡带着两个徒弟朝着仓库骑去，他们回来要先找仓管入库，入库之后拿到单子，才能回去找尹干事划采购量。 秦怀谦推着那辆载满了鸡蛋的自行车，老蔡则是将自己的自行车停放好后，走在秦怀谦的后面对许啾啾进行科普。 “别看这仓库管理员听着不起眼，但这个工作岗位上任职的人，必须是厂里厂长的亲信。 像咱们厂的仓库管理员，总共有三个。 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她是咱们厂长的远房亲戚，厂长对她家有救命之恩，为人比较冷，但是这人不占便宜，跟她相处你也不用讨好什么的，就正常就行。 一个瘦瘦矮矮的男的，那是厂长老婆的堂弟，这人喜欢贪小便宜，要是遇见他收货，就得给他送一包烟。烟也不用太贵，经济烟就行，毕竟咱们是采购科，他也不敢太嚣张，送烟主要是为了免得麻烦。 剩下一个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胖子，这人嘴巴特别能说，早年间是咱们采购科的人。，因为一些事儿，他就申请调岗了不想做采购了，就转岗在仓库管理员的位置了。 这人有点麻烦，他喜欢用厂里采购价买东西。” 许啾啾听见这儿恍然大悟： “这人不会是去黑市上，倒腾赚差价的吧？” 毕竟他们单位上的采购价，一般都是比黑市上要低一些的，毕竟是大量采购嘛！ 老蔡听见自家徒弟这大咧咧说出这话，连忙看向四周，好在没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没好气道： “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瞎咧咧那大实话呢？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找了他麻烦，那他倒是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可就麻烦了！” “咋了？他的关系比那瘦子还厉害。” “关系不厉害，能随便调岗吗？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别人都不知道，你也是，听了这话也不要外传。” 许啾啾瞧着师父老蔡这一脸神秘的模样，好奇心全被吊了起来。 “师父您尽管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我发誓！” 老蔡假意清咳两声。 “那胖子的姐姐是咱们厂长的小老婆。” “哈？” 许啾啾真的惊呆了，这原着里面可没说男主角他爸还有小老婆呀？ 老蔡以为许啾啾这是震惊厂长竟然有小老婆。 便安慰道。 “这事儿厂长做得隐蔽，我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不过你放心，也就他能养小老婆了，现在整个厂里估计就你我二人知道了，你可不能外传啊！” 许啾啾慎重的点点头。 “那肯定的！” 眼看着快到仓库了，俩人也不再聊天。 今儿大概是运气好，库里的管理员正好是那位四十来岁的女同志。 “您好同志，这是我们采购科许啾啾完成的鸡蛋采购，请您清点入库。” 秦怀谦将两个竹编筐给从自行车上提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的秤上。 女库管看了一眼秤上的指针，点点头： “加起来两百零二斤。” 说完这话，女库管微微弯腰俯在桌上，在那三联本上写了一张单子，又从抽屉里拿了一枚印章出来，往上哐当一盖，随后将那三联单子中的红色票据撕下来递给秦怀谦。 “入库完成。” “ 谢谢您同志！” 女库管对秦怀谦那张时下最流行的帅哥脸蛋不为所动，只冷冰冰道： “都是我的份内工作，不用谢。” 果然这位女库管和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做事十分仔细，但是绝对不讲情面！ 但是有一说一，许啾啾觉得这样挺好的。 拿着这两百零二斤的鸡蛋收购单子，一行三人回了办公室。下午的办公室里没什么人，许啾啾笑嘻嘻地将单子递给了坐在椅子上的尹干事。 “尹姐，麻烦您帮我记一下。” 尹干事笑着抬头来接许啾啾手上的红单子，一边接一边道。 “看来你们三今天出去是有收获了。” 说完这话，尹干事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单子。 两百零二斤！ 尹干事瞳孔微微一震，随即收好了自己的震惊。 “小许，看来我要恭喜你了，你这个月的任务指标已经达成了，而且还超额了。” 许啾啾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家师父和尹干事之间的交情，为了体现出自己对尹干事那自家人的态度，许啾啾还是带了点高兴的口吻道： “尹姐，您可是恭喜的早了，说不定过段时间，您还得再恭喜一遍我师父和我师兄。” 尹干事听见这话，是真的有些诧异了。许啾啾这丫头的意思是，蔡大哥和他徒弟秦怀谦也能完成这个月的任务指标？ 这加起来都得一千来斤了吧？尹干事抬头看向蔡根： “蔡大哥，我要知道给您收一个徒弟，您就会重整旗鼓，我肯定早就劝咱们科室这么干了。” 蔡根听见这句话，无奈的摆了摆手。 “你当我乐意收徒弟啊，你看看!我这几天都累成啥样了！脸上的肉都给我累没了! 不过我和小秦的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我们打算等等才入库。” 尹干事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明白轻重的。” 虽然她不想看见林小力这人在办公室里面像个孔雀一样的走路，但是她也明白，林小力就是个小人，要是让他知道，科室里也有人完成了任务。他的第一个反应绝对不是完成更多的任务，而是去质疑完成任务的那个人。 “行了，反正你们任务也交了，快下班去吧，今天应该是供销社来菜的日子，你们现在去还能抢到点，等下了班去，就真的只剩烂菜叶子了。所以办公室里的人今儿下午都不在呢。” 许啾啾双手撑在尹干事的桌上，笑呵呵问道：“尹姐，要不要帮你带点儿？” 尹干事摇摇头：“不用，我们家人口少。吃的慢。” “那行尹姐，那我就下班了。” 告别了尹姐，许啾啾背上自己的小挎包，下楼就朝着轧钢厂大门的位置去。 师父老蔡骑着自行车，从许啾啾的身旁路过，嘴里还不忘叮嘱： “小许，你那自行车票得赶紧用了啊。别到时候咱厂里的领导来找你要，那时候你可不好推辞。” 许啾啾点了点头，要不是她不好解释自己钱的来源，今天下午她就想去把自行车给买了。 毕竟自己这张自行车票是过了明路的，厂里人都知道自己的手里有。 知道小许明白，老蔡也就不停留了，蹬着自己的自行车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看着老蔡这自行车的速度，许啾啾才明白，感情今儿上午的时候，老蔡骑车是故意放慢速度等自己的和秦怀谦的！ 回家拿了粮本，许啾啾带着三妹许来娣去排队买了菜回来，许爸，许妈已经下班到家了。 院子里也热闹起来了。 有那消息灵通的，像是二院西边厢房的潘红，此时正拦着许爸许妈问呢。 “老许啊，听说你女儿又得了一张自行车票？反正你家也有一个自行车了，昨天又给她买了一台电风扇，自行车票应该就用不着了吧？” 许爸许妈显然下班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对过口供了，这自行车票啊，卖给谁都不好，自家如今日子红火，那眼红的人肯定盯着的，到时候一个倒买倒卖的罪名下来，自家不是惨了？ 但是这票留在手上不卖，那有想买念头的领导肯定就不乐意了，所以啊，自家一定要咬死了，心疼孩子，这自行车要买！ “这票是给孩子的，也是厂里念在孩子身体弱的原因上给的。我俩咋好意思说这自行车票不用呢？那不是白费了厂里领导呵护咱们工人阶级的想法了嘛？” 许妈这一开口，前来打探的潘红脸色一沉。 这自行车票自然不是为她自己打听的，是他们车间的领导想要问问，人说了，只要这事儿自己办好了，下半年考级的事儿，他会给自己松松手。 这毕竟关乎到自己考级的事情，潘红当然是希望能成的，眼看着这老许家，一口回绝了自己，潘红的如意算盘顿时落空，哪里能够接受得了，她可是给车间领导保证了的，一定把票的事儿给办妥了！ 一时间，潘红气得恨不得把面前的老许两口子给揍一顿，嘴里也开始不饶人起来。 “老许，你们家还挺有钱啊？这买自行车办喜事儿，昨又买电风扇，现如今还要再买一辆自行车，我说，你家这钱不会跟二院的牛婶儿一样，来源有问题吧？” 许啾啾刚进大院就听见这话，她记得潘红，这人住在二院西侧的厢房，这家日子算过得不错的，两口子都是车间工人，生了个孩子是她婆婆在带。 就昨天，她婆婆还带孩子在自家堂屋里吹过风扇呢！ “潘红婶子，要我说呀，咱们院里就你最没有资格说这话。” 潘红听见声音，这才瞧见了朝着自己走来的许二丫，听见许二丫说的话后，潘红眉头一挑。 “哟，咋的，这是当上领导了，我这个婶子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许啾啾笑了笑。 “我这个领导算啥呀？那都是厂里看在我年纪小的份上照顾我的。我的意思是呀，这牛婶子他家是间谍这事儿，我这心里就一直怀疑啊，潘红婶子的，你家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 说到这儿，许啾啾停了停，一脸狐疑地看向潘红。 潘红瞪大了眼：“你啥意思呀？我为啥要被你怀疑呀？这牛婶他家是间谍这事儿谁能猜得到呀？哦！你怀疑我？那你这不是怀疑咱们院里所有人吗！” 潘红脑子也转得快，一下子把整个院子的人都给扯下水来，她许二丫敢和整个院的邻居对着干吗？ 许啾啾摆了摆手：“当然不可能怀疑咱们大院所有人呀，但我就怀疑你家，你知道为啥吗？” 这一次潘红还没想好怎么回话呢，一旁的张婶连忙追问。 “为啥呀？” 许啾啾这才扬了扬下巴道：“潘红婶子，你家窗户对面就是牛婶家的窗户对吧？牛家和你家一样，两个人上班，但家里吃得这么好。屋里的家具又这么的齐全，潘红婶子你们就没怀疑过。 毕竟要我说，潘红婶子你家肯定吃得没牛家好，屋里的家具也没牛家多吧？这你们都不怀疑？” 潘红这么一听，想到自己听说许啾啾成了小英雄后，自己和自家男人在炕上合计的那些事儿，其实他两早就觉得有问题，但谁能想得到是这事儿啊？ 他们两口子就觉得这牛家肯定偷偷卖厂里的钢材废料发的财，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啊，这怀疑邻居偷卖厂里的钢材，自家还不吭声，这要是厂里知道了，肯定没好事儿！ 心里一慌，潘红这才赶紧道：“你可别在这瞎扯，你别以为你当了个小英雄都要了不得了！你那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弄得巧了！” 许啾啾两手一摊，语气无奈道： “看吧看吧，潘红婶子看来是对我这个小英雄很不屑一顾，要我说呀，人警察就应该来调查调查潘家，这说不定呀，还有一点意外发现了！” 潘红听见这话，那是真的慌了，这一旦和间谍扯上关系，别说是下半年考级了，就是保住现在的工作，那也不可能，更何况…… 自家男人是真的偷卖了厂里的钢材废料！ “你这个死丫头，我要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潘红一边大喊一边朝着许啾啾所在的方向扑来。 许啾啾这还是头一次见着在大院里吵架还带动手的，一时之间还真忘了挪位置，傻乎乎的看着潘红朝自己扑来。 “哎哟！” 这声哎哟，可不是从许啾啾嘴里发出的，是从那朝着她跑来的潘红嘴里发出的。 原来是许妈一把抓住了潘红的裤腿，把潘红给扯来失去了平衡，直接扑倒在地上，这手拐子还被院子里的青石砖给擦破了皮。 “哎呀妈呀，没天理啦！许家打人啦！当领导啦！了不起啦！看不起街坊邻居啦！就这么对待咱们老工人的！” 潘红使劲儿嚷嚷着，想让大家伙为自己做主，想把许啾啾的名声搞臭。 潘红的脑子转的很快，一旦许啾啾的名声臭了，她说啥，那别人都不可能信呀。 许爸显然也猜到了潘红的意图，着急的想要把潘红的嘴给捂住，自己最近最值得炫耀的事儿就是二丫当小英雄这事儿了！可不能让这个娘们给嚷嚷坏了！ 潘红扭头躲开了许爸的手掌，大声叫道： “耍流氓！耍流氓！臭不要脸的耍流氓。” 潘红也是豁得出去，嘴巴一张，那污蔑许爸的话随口就来，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名声。 旁边四合院的人此时都聚集在胡同里，一个个脖子伸得长长的，站在院门外看向院内。 有那胆子大的，甚至直接走进大院里面来，近距离观看这出闹剧。 许啾啾刚想发力压制这潘红，就瞧见许妈爬起来走了两步， 把趴在地上的潘红给翻了个身，接着一屁股坐在潘红的肚子上，再一巴掌甩在了潘红的脸上。 “就你？还耍流氓！你就是脱光了衣服站在我家老许面前，我家老许都不带看你一眼的！你就是白送，我家老许都觉得自己委屈了！ 瞧瞧你自己什么样子，还污蔑别人？长得不行脑子也不行，你就是污蔑我家老许偷钱都比污蔑占你便宜来的可信！” 许妈一边说，一边抡圆了手臂对着潘红的脸左右开弓。 围在院门外的胡同邻居们看着院内的这一幕，啧啧称奇。 “我的妈呀，这谁家的老娘们呀？这么虎？” “不过要我说也是，这老娘们明显比地上那娘们好看多了。” “那也说不定呢，他有些人吧就是贱，他家里的红烧肉吃多了，他就爱吃外面的猪饲料！” 大家伙讨论的时候，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 这猪饲料这句话躺在地上的潘红也听见了，原本被扇得荤七八素的潘红一下就怒了，努力侧过头想要看向那声音来源处喊道： “说谁猪饲料呢！你她妈全家都是猪饲料！” 张婶眼看着许妈已经打了几巴掌，算是消气了，这才赶紧上去假模假意的拉着许妈的手臂道： “哎哟，许家妹子别气了，咱们院里谁不知道你和老许是咱们院最恩爱的一对儿？ 这潘红啊，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你搭理她干啥呀？” 管院老王此时也终于从后院跑了出来，她刚才正在家里做饭呢，随手找人问了问，这当前是什么情况？ “潘红，你这人咋回事儿？那自行车票是人家的，那人家买不买跟你有啥关系？再说了，你家啥时候想买自行车了，我咋不知道呢？” 管院老王这么一问，潘红下意识张嘴想说自己家要买，但却卡在了嗓子眼里。 这自行车票可不是给自己弄的。那是给领导弄的。 潘红眼珠子一转。 自己在许家婆娘手里吃了亏，这自行车票是不能再拿到手了，她也担心自己说是给自己问的自行车票。 那许家婆娘要是故意说要卖给自己，那自己还真拿不出买票的钱，到时候丢脸就丢大了。 “我也没想买自行车呀，我不就是好奇嘛，就问问，谁知道他家就这么凶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乐了。 “厂里奖励给我的自行车票，我妈她同意给我买自行车。就这么简单一事儿。潘红婶子你就非要来搅和，我说，潘红婶子你不会是想要用我的自行车票去送人情吧？毕竟咱们厂里人可都知道，我许啾啾手里有一张自行车票。” 一时间，围观的人们都议论了起来。 第81章 训夫 “王大姐！你看看！这许二丫太不饶人了！她这样说，我咋活啊！” 潘红从地上翻身站起来，看向王大姐哭着喊着。 “王大姐，您快主持公道啊！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咱们这院子里！” 说着话，潘红便作势冲向许家屋檐下的大柱子，一副死也要死在许家门口的模样。 许爸许妈咋能允许有人撞死在自家门口？那多晦气！ 然而许爸还是被刚才的污蔑给压制住了，不敢上前抓扯潘红，只许妈一人两手握住潘红的手腕，抡圆了一甩，直接把潘红的目标从自家门口木珠，甩到了一旁看戏的人群身上。 “哎哟喂！” 正看得起劲儿的人群被这么一抡，发出了惊叫。 王大姐瞧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当即大喊一声： “都给我住手！再吵下去，你们都给去派出所，我不管了！” 派出所？ 这哪行啊！ 不管是许爸许妈还是潘红，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派出所的。 倒是张婶儿幽幽道： “要我说啊，这事儿还真是能去派出所。” 正好去了，我也好问问看，我那抓贼的奖励啥时候到。 张婶儿的想法，除了许啾啾没人知道，连王大姐听见这话都不敢置信，这还是她那前院维护稳定的好同志，张英吗？ “行了行了，都散了！老娘们打架有啥好看的！” 王大姐一边忍着太阳穴突突的胀痛，一边把这大院里冒出来的街坊们往外赶。 “哎，我说，严管院，你咋也跑过来了？正好，你把你们大院的人领回去啊！” 一出闹剧就在王大姐的强势介入下，直接完结。 许啾啾这时才感觉到，王大姐这位管院的重要性，如今这个年代的人们对于管院，是很认同的。 因为没什么问题的话，大概率在一个地方，大家会住一辈子，如果得罪了管院，给你穿小鞋也能让你头疼死。 待看热闹的人都走了，潘红也冷静下来了，不等许爸许妈说话，就率先开口道歉。 “这事儿，是我潘红不对，我这人就是好奇心太重，嗨，这毛病我一定改！” 许爸许妈对视一眼，如果说一开始他俩有些懵的话，刚才二丫的话就已经点醒他们了，这潘红多半是想打听自家自行车票卖不卖，然后牵线搭桥做个顺水人情。 不过，这话也不能这么直愣愣说出来，毕竟自家和潘红都是一个院的。 “呵呵，没事儿，今儿我也冲动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对我家老许那是一心一意，你说的那些话，我哪里忍得住。” 许妈也说了句话，把两人的事儿往鸡毛蒜皮上扯。 王大姐瞧着打架的两人自己和解了，也算是松了口气。 “行了行了，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眼看着没热闹可看了，大家纷纷回了自己家，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许啾啾提着今儿新买的菜，放进了堂屋，路过许妈时，悄声道： “这男人啊，就不能给好脸色，否则他们就会觉得是自己优秀，不会觉得是你让着他，再说了，这夫妻之间，没有博弈，男人总会厌倦。” 说完这话，许啾啾没有再看僵化在原地的许妈，而是找到三妹许来娣一起蹲在屋檐下洗菜。 许妈此时脑海中嗡嗡的，一时觉得自家才十五岁的二丫说这话，自己应该狠狠地教训教训她，小小年纪咋能伸手管大人的事儿？ 但另一方面，许妈却忍不住开始思考，二丫说的话，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这些年来，自己之所以一直让着老许，一来是没办法给他传宗接代，二来也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只能用更温柔的性子把他的心拴住。 但是，她王凤也是接受过教育的人，又怎么会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的木头？ 这些年她的不满也有很多，只是想着不想把家里给闹得乌烟瘴气，才忍了下来，如今，大丫已经结婚，二丫也有工作了，至于三丫，她还小。 老许就算是真的要生气，也要掂量掂量，没了他，这个家过得也不会差，反而，他没了这个家，就是中年流浪狗。 许妈正琢磨着，耳边响起许爸的声音。 “媳妇儿，你今儿二合面是不是掺得少了？” 许爸坐在堂屋里，吹着风扇，看着许妈那盆里发的面，显然比之前几次都要白嫩不少，这也就意味着，自家媳妇儿这面粉里精面粉占大多数了。 许妈听见这话，抬眼看了一眼许爸，沉默一秒后，忽然冷哼一声： “咋的，当你媳妇儿几十年了，我今儿想吃点好的，都没资格了？呵呵，我看啊，刚才院门那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家里的红烧肉吃多了，难保不你想吃吃外面的狗屎。” 许爸听见这话，惊呆了。 不是，这还是自家那个自己说一不二的媳妇儿？ 咋，咋说话变得这么刻薄了？ “咋的？这家里的精面粉，我吃不得了？” 听着媳妇儿的逼问，许爸下意识道： “当然能吃了！但是” 话还没说完，许妈直接打断： “没什么但是，老许，我告诉你，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咱们这前半辈子，因为你的生儿子计划已经过得很辛苦了，这后半辈子，我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过，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就去找潘红吧，我看她怕是中意你得很。” “啥玩意就潘红了？我说王凤，你这人咋不讲理啊？你也是知识分子，你应该明白。” 许妈听见这话，将发面的盆子端起来再狠狠放下。 “咚！” 一声闷响从餐桌传来，门外的许来娣充满了担忧的望向堂屋的门口。 “二姐……” 许啾啾把菜摘好放进盆里，轻轻拍了拍三妹的手背。 “别管他们的事儿，对了，大姐大姐夫怎么还没回来？” 许来娣摇摇头： “对哦，平日里都是大姐和大姐夫先骑车到的，今天他们的自行车也不在家，难道是还没回来？” 许啾啾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大姐，但随即想到，堂屋里的两口子都没着急，他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王凤，你说你，发脾气干什么？我听你的不就是了？” 许爸瞧着自家媳妇儿真的发火了，顿时也不扯那读书人的一套了，立马服软。 王凤听见这话，心里茫然了一秒，随后便是 欣喜。 自己好像找到拿捏老许的法子了！ “你们两个，洗个菜洗这么久，把菜拿进来，咱们家今儿做菜饼子吃！” 许啾啾捧着盆子进来，假装没看出堂屋里的奇怪气氛问道： “妈，大姐他们呢？咋还没回来呢？” 第82章 必须成! “他俩去看电影去了，晚上估摸着也在外面吃了，行了，咱们家今儿吃得也不比外头差，待会儿我做菜饼子的时候，你两都给我看好了，这将来嫁了人，家里做饭的事儿就是你们的，这多会一道菜，以后家里就多一道菜吃。” 许妈说的时候，十分认真，在她看来，这可是当媳妇儿必须学会的。 然而，许啾啾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锅里发呆，许来娣则是在想着，自己啥时候能看一场电影啊？ 不过，电影是啥？ 才六岁的许来娣只听过电影，但是从来没看过，如今就是想象，也没个依据。 等大姐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看电影啥感觉！ 等以后我有了工作，我天天都去看电影！ 许妈一边翻饼子，一边讲解。 讲解得口干舌燥，回头想问问两个丫头学到了几分，结果就看见两人都一副发呆的模样，顿时气得给两人一人一巴掌拍在头顶。 “你们两个！给我认真听！” 许啾啾抿了抿嘴：“其实吧，也不用非得学做饭，要我说啊，妈你还是思想不够进步，就我这条件，将来找一个会做饭的对象，不就好了？” 一旁许啾啾的狗腿子许来娣听见这话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觉得二姐说的有道理，妈你教我们做饭，不如教我怎么工作！” 听着两个丫头的话，许妈深吸一口气，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然而。 “我学你个头！”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又想拍两人的头顶。 然而，许啾啾和许来娣可不是大姐，两人瞧见许妈的手掌过来，第一时间就躲开了。 两个巴掌都落空，许妈气道： “还思想不进步，我看就你们两个丫头这德行，将来没一个能嫁得出去！” 许啾啾听见这话，十分认同点头： “我也觉得！” 许来娣虽然心里也有点害怕，但心里对于二姐的信赖压过了害怕，也跟着二姐道： “我也觉得！” 许妈听见两个女儿的话，只觉得火冒三丈，她发誓，刚才和潘红打架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生气！ 许啾啾也担心把许妈给气晕过去了，抓起三妹的手逃离了现场。 - 张家。 张家的堂屋里，一张餐桌上坐满了人，两个孙子则是端着自己的碗跑来跑去。 “没想到，这许家婆娘这么凶……” 张老头头一个发表了自己对于今天这场闹剧的感想。 张英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我早就说了的，那许家夫妻脑子有问题的，两个文化人浪费了十几年，孩子也不带，就为了生儿子，要我说啊，他们两口子做什么事儿我都不奇怪。” 两个儿媳妇儿听见这话，想到许婶子坐在人肚子上左右扇巴掌的架势，也心有戚戚焉。 小儿媳感慨道：“妈，看来咱们之前闹工作那事儿，许家还是给了咱们面子的。”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热烈 讨论许家的餐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嫂强忍着，才没因为弟妹的愚蠢笑出声来。 明知道妈最疼可可了，因为她们两人，让许家钻了空子先买了工作，搞得小姑子只能去纺织厂上班这事儿，妈心里记着呢，最近没发作出来，那是没逮住机会，现在好了，蠢弟妹自己送上门来了！ 果然，婆婆听见这话，脸顿时拉了下来。 “呵呵，给面子，人家多聪明啊，知道先把工作搞到手，再一致对外。不像你们两个，一个二个，为了省钱，把家里的事儿办得乱七八糟，就你们两这脑子，我也是看清楚了，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正式工了。 老大老二，我对你们两媳妇儿，已经没啥指望了，唯一的一点就是，两个孙子你两多上上心，别被他们亲妈给带得一个蠢样！” 刚刚还得意的大儿媳妇听见这话，懵了。 “妈，我刚才又没说……” 张英捧起饭碗： “是，你是没说，但你也忘了，这蠢事儿是你俩一块儿干的，她捅出来，你不帮忙遮掩，而是幸灾乐祸，你的脑子也是个蠢的要死的。” 看着老妈开炮把两个儿媳给喷了一顿，张可可则是垂下眼睫毛吃着饭没有吭声。 有妈在，她不用多说，免得伤了两个哥哥的爱护之心。 饭后，趁着两个嫂子去洗碗的功夫，张可可拉了拉自家老妈的衣角： “妈，你到我房间来，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张英听见这话，虽然有些好奇，但看了一眼转过身来想偷听的两个儿媳妇儿，翻了个白眼，拉着女儿可可的手道： “行，那咱们娘俩去你屋里说。” 到了屋里，张可可坐在炕边，双手握住老妈张英的手，悄声道： “妈，我们科室里的科长王姐说要给我介绍他侄子给我认识。” 张英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这虽然是科长，但那也只是她侄子，可可你要是不好拒绝，妈去帮你。” 张英下意识以为女儿这是不好拒绝，想找自己拿主意。 然而，下一刻，张英却瞧见女儿可可笑弯了眼道： “妈，你绝对猜不到我们科长的侄子是谁。” 张英瞧着这丫头这一脸高兴的模样，也纳闷了，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老妈的还能不知道？自家丫头打小心气就高得很，不过自己也不觉得有啥不好的，丫头心气高点挺好，免得被那外面的泼皮无赖给哄了去。 “是谁？哎呀你这丫头，你就直说吧，妈哪里猜得到啊！” 张英听见老妈这话，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抿着嘴也忍不住笑。 “我说了你可别说出去啊。” 张英狠狠点头：“你放心，妈肯定不说出去，妈心里有数，这毕竟只是相看嘛，成了就算了，不成的话，那肯定是消息瞒得越严实越好了。” 张可可听见这话，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老妈张英，一字一句道： “这事儿，必须成！” 瞧见自家可可这认真且执着的话，张英心底一沉。 这男女感情的事儿，哪有什么必须成的，可看女儿这模样，要是不成，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第83章 酥麻 “那，可可，你说说看，这人是谁啊？” 张可可想到自己即将相看的人的身份，脸上的执着瞬间消散，转而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道： “妈，这人你应该也知道，是咱们轧钢厂的厂长儿子。” “啥？” “真的？” “你别是被骗了吧？” 张英就像是被触发了对话任务的npc，瞬间弹出了三句话来。 “嘘……妈你小点声！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起码在我成功嫁给他之前，你一定要守好秘密了！” 张可可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在她看来，轧钢厂厂长儿子所代表的东西，已经足够打动他们太多待嫁少女的心。 她担心有人使绊子。 张英显然也明白自家可可的顾及，沉着脸点头： “你放心吧，这事儿有我在，你只管去相看就是了，待会儿妈给你拿点钱，对了，要不要买一条布拉吉？自从上班之后，你都没置办新衣裳。” 张可可听见老妈这一连串的安排，忍不住笑出了声。 “妈，这事儿我心里有数，至于布拉吉就不用了，我们科长之所以给我介绍她侄子，就是觉得我是个踏实不虚荣的人，这要是买了布拉吉，她觉得我这段时间是装的就不好了。” 张英听见这话，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想不通哪里不对，只得道： “那行，那衣服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但是这钱身上得揣着，咱也不知道是去哪里相看，到时候你能出钱就出钱，不要让人看底了咱们，知道不？” 张可可点点头。 “行，那妈回去拿钱。” - 市医院内。 苟二弟晚上七点半到病房，和王大叔的老婆交班。 “王婶子，今儿许家做的菜饼子，许婶子给您留在锅里温着的。” 身材壮实的王婶子笑了笑，看向自家男人。 “你妹子家吃得是真的挺好的，你也别一天到晚听别人瞎胡说，你瞅瞅，这才几天啊，我都在他家吃胖了。” 说完话，王婶子看向苟二弟： “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了，今儿医院来给我说了，明儿你大叔就能出院了。” 出院了？ 苟二弟听见这个消息，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但很快，苟二弟又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真心祝贺道： “这有啥 ，反正婶子你们都给了钱的，我这都是该做的。” 王婶子听见这小子这么直白的回答，笑着摇摇头。 “要不是你这孩子身板太瘦了，还真是适合跟着你王大叔杀猪。” “额……”苟二弟傻眼了，有些不明白，咋好好的忽然就要自己杀猪了。“杀猪就不用了吧？” 躺在病床上的王老大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杀猪有啥不好？要我说，趁着还没成年你就应该多补补，到时候到我手底下来杀猪，绝对能是个好杀猪匠！” 苟二弟看着王大叔，不敢吭声，心里却一点也不同意，他家可是书香门第！咋能出个杀猪匠呢！他爸不打死他？ 瞧着孩子给吓得不敢吭声，王婶子笑呵呵打了个圆场。 “你叔这辈子就爱杀猪，他那是夸你呢，行了，我也走了，老王，你好好休息吧。” 起身送走了王婶子，苟二弟这才回到了安静的病房。 只见方才还说话气势汹汹的王大叔已经又睡着了，那呼噜声，苟二弟都替邢姐捏一把汗。 过了一会儿，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邢芳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了苟二弟所在的方向道： “小孩儿。” 苟二弟自然也听见了邢姐的声音，但是，她又叫自己小孩儿。 苟二弟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儿，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只是身份证上还到十八而已。 邢芳哪里看不出这个小孩儿故意装作没听见，只得又换了个称呼道： “苟开宇。” 苟二弟听见自己的名字，再一次感觉到胸腔里面酥麻麻的，眨了眨眼，等那股奇怪的感觉过去之后，苟二弟这才起身来到邢姐身旁，悄声问道： “咋了邢姐？” 听见这样一个小屁孩像模像样地叫自己邢姐，邢芳没忍住笑了。 邢芳一笑，那白皙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脸庞上的两个酒窝也凸显了出来。 苟二弟看着夕阳洒在邢芳脸上，那细微的小绒毛都瞧得一清二楚。 邢芳瞧着这小孩儿傻愣愣看着自己的模样，开口道： “我方才听见，你明天就没事儿做了？” 听见这话，苟二弟心中忍不住低落了起来。 “是啊。” 邢芳瞧着小孩儿那浑身的失落，眯着眼睛问道： “那你来做我的看护，怎么样？还是像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不过时间嘛，就白天就够了，反正我只有白天挂水。” “我？”苟二弟呆呆地伸手指向自己。 “咋的，你不乐意？那你要是不乐意，姐就叫别人好了，要不是看着你年纪小，你当姐会找个男看护？” 邢芳嘴里这么说着，但是脸上却一直都带着笑意，她知道，这孩子不会拒绝自己。 毕竟，如今工作难找，没成年的孩子基本找不到事儿做了，当然了，成年了也很难有事儿做，大部分都跟着街道办的动员下乡去了。 果然，苟二弟在呆住好几秒后，点头如捣蒜道： “我，我当然乐意！邢姐，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真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朝西！” 邢芳瞧着面前这小孩儿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眨了眨眼，收起了笑容： “行了，这事儿说好了就行了，明天白天你开始接班吧，我先睡了。” 邢芳说完这话，将被子给盖住头顶，一副要安静睡觉的模样。 然而，邢芳的脸却有些热了起来。 被子里，邢芳无声地暗骂一句： 龌龊！ 被子外的苟二弟没听见，他此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想干点啥。 扫了一眼病房，苟二弟将两人的床头柜给重新归置了一番，接着又将窗帘给拉上一半，又找了块抹布将病房的栏杆和病床的栏杆给重新擦了一遍。 做这一切时，邢芳偷偷将头探出被子外，看见那辛勤的背影，脸上闪过犹豫。 “算了，说都说了，现在反口岂不是让这孩子失望？” 第84章 奇怪的爱好 “二丫，你把自行车票给你姐夫，他明天托人买辆凤凰回来。” 大姐许招娣敲了敲门，待许啾啾开门后道： “钱的事儿刚才妈已经给我了，妈说了，这辆自行车就算是你的嫁妆了，你姐夫说，既然是嫁妆，那就买凤凰牌的，听着好听。” “啊？” 许啾啾看着大姐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啊了一声后乖乖把放在空间里的自行车票给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行，明天下班你到家，那自行车估计就在家里了。” 许啾啾看着说话如此爽利的大姐，有些狐疑。 许招娣看见二妹那怀疑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 “行了，我回去了，早点睡吧，明儿还上班呢！” 说完，不等许啾啾道晚安，许招娣就转身走人。 看着大姐那匆匆离开的身影，许啾啾眉头皱起来。 “大姐，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想了想，大姐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情，许啾啾也就不再纠结，转而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 周四，采购科的办公室依旧由新进科员许啾啾打扫得一干二净。 过了一会儿，师父老蔡和秦怀谦也到了，从尹干事那里拿了采购的钱，三人坐上摇摇晃晃的中巴公交车。 “师父，咱们为啥要坐去东门的公交车啊？” 车上，许啾啾有些纳闷问道。 师父老蔡双手抓住起前面座椅的后背：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瞧见严肥那家伙了，所以我才带你们朝着东门坐的。” 许啾啾眨了眨眼。 “有吗？我没注意到哎……” 秦怀谦也点点头：“我也看见了，他躲在围墙后面的。” “哈？” 围墙后面？ 许啾啾总算明白，为啥自己没看见了。 “他，他故意的？” 老蔡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故意的，我估计是在蹲人吧。哦对了，你那天中暑在家休息，还不知道，林小力已经完成了这个月的任务指标，我那天看见严肥请林小力在国营饭店吃饭，估摸着，是林小力告诉他渠道了吧？” 说完，老蔡忍不住笑了： “不过这严肥也是真的蠢，林小力的鸡蛋来源，随便问问安保队的人都知道，还用得着请客？就林小力那样的人，不是狠狠宰了一把严肥，才不会说出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是抿了抿嘴唇，眨了眨眼。 恩，她想，自己知道严肥是在蹲守谁了，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在蹲守自己啊？ 可是，严肥这样品性的人，自己是真的不想让他完成任务指标。 此时冒着烈日在围墙边上蹲守那带着鸡蛋从天而降的严肥还不知道，他已经注定是空等了。 坐了几站，三人又换乘了前往西城郊区的公交车。 等到了昨天的村庄，时间也没比昨天早多少。 三人按照约定好的计划，直接要了一千斤的鸡蛋，总共就是十个藤编筐，果然，老村长对于三人这次的大手笔十分满意。 “村长爷爷，今天这鸡蛋有些多，能麻烦你们帮我们送到大路边上吗？” 老村长听见这话，一点也没打磕巴。 “成，让小黑用推车送吧。” “不过，这鸡蛋你们要检查一下不？” 老村长虽然很高兴三人对自己的信任，但是说实话，他还是觉得检查一下更稳妥，倒不是说自己会坑他们，而是不必要产生误会。 许啾啾赶紧自告奋勇，高举起手来。 “我来我来！” 开玩笑，要是被他们看见这鸡蛋筐子里面的鸡蛋，和待会儿的长得不一样，到时候咋解释？ 哦，因为天气太热了，所以这鸡蛋们都膨胀了，热胀冷缩嘛。 这个解释，许啾啾觉得自己要是敢说出口，老蔡就敢把自己逐出师门。 “行，那小丫头你来。” 老村长对这位小英雄也更加信任。 许啾啾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众人，轻咳两声。 “那什么，既然我来检查，那我要求，我检查完毕的鸡蛋框子上面盖上东西，这样我才能区分检查没检查。” 许啾啾的要求有些奇怪，但老村长也能接受。 “也不用这么麻烦，检查完的框子上面放一片树叶不就好了。” 听着老村长给出的好办法，许啾啾人都傻了，只得靠近站在身侧的秦怀谦道： “我是想着，咱们这竹编筐上面得有个遮掩的东西，不然这么多的鸡蛋拿到家里，不是等着人上门来偷不是？” 秦怀谦偏头看了一眼悄声说话的许啾啾，眼神中闪过笑意。 “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准备好了才是。” 许啾啾瞪大了眼，什么玩意儿？ 我准备好啥了才是？ 许啾啾只得皮笑肉不笑道：“你可是我师兄，要准备也该是你准备不是？咋能让我这个才刚刚拜入师父门下的小丫头准备呢？” “恩，你说的有道理。”秦怀谦点点头，仿佛认同了许啾啾的话，接着将自己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十张用小碎布块缝起来的布。 “你看看这个合适不？” 许啾啾看着这仿佛变魔术一般拿出来的碎花布，顿时也明白了。 “师兄，你还挺幽默，不过下次请不要这么幽默了。” 许啾啾哔哔两句，还是十分从心的接过了这一叠拼接布，这些布料上面的碎布零零碎碎的，也是难为有人这么仔细缝起来了，不过，缝这样的布拿来有啥用呢？ 就算是农村里，都嫌这样拼接布块费针线，毕竟现如今针线也是费钱的。 “师父，我这一个一个检查起来费时间得很，你和师兄去找个地方坐着吧，等我好了我就叫你们。” 反正穿着自动恒温服又擦了强效防晒霜，许啾啾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怕晒。 老蔡倒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徒弟。 “咱们三一块儿检查快些。” “小秦，你说是不？” 秦怀谦点点头，算同意师父的话。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大业，瞪大了眼睛瞎说道： “师父您别和我争了！我这个人就爱摸鸡蛋，今儿正好有鸡蛋给我摸个够，您就算是成全我了！” 在场的人听见这小英雄有这么奇怪的爱好，虽然心里纳闷，但还是表示支持。 老蔡则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害怕打击到好不容易才吐露出奇怪爱好的小徒弟，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许啾啾这才长舒一口气。 “好了，你们都进去吧，我自己有数！” 第85章 新增 众人回到堂屋里之前，先将这十个竹编筐都给挪到了棚子下，这样可以遮挡一部分的太阳。 许啾啾也乐得如此，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换鸡蛋的时候，就没人能注意到了。 许啾啾挨个将鸡蛋换成了空间内的鸡蛋，接着又将面上给用布盖好，为了保险，还特意将布块的边缘给塞进了竹编筐的缝隙中卡死。 十筐鸡蛋，许啾啾挨个挨个换，也用了快一个小时。 不过，‘看见’空间内的土鸡蛋们，许啾啾脸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了笑意。 哈哈哈，发财了！ 啦啦啦，卫生间终于可以不用打手电筒上了！ “报告师父，鸡蛋我都点好了！” “那行，老乡，就拜托你们帮我们把鸡蛋运到大马路边上了。” “嗨，小事儿！” 由小黑带领三人，一人推着一辆推车，一辆推车上放着两筐鸡蛋，将竹编筐给送到了大马路边上。 “东西送到了，我们就回去了。” 小黑看着老蔡，示意问道。 老蔡点点头。 “麻烦了，我已经和村长谈好了，一个星期后，我们会再来。” 听见这话，小黑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行，那我们村子就等着你们。” 相对于之前长期收购自己村里的那人，小黑更喜欢面前的三人，不仅仅是因为小英雄的事迹，更是因为，他们收鸡蛋不挑个头，这样村里就不会有折损，虽然挑剩下的鸡蛋都是村里人自己吃了，但要小黑说，他还是更愿意鸡蛋换成钱，买肉吃。 十个竹编筐就这么放在路边，许啾啾站在一旁，等待着过路的公交车。 是了，如今的公交车是没有站牌的，只要你站在路边，看见那公交上的牌子写的到哪里，然后你招手拦下来上车就行。 “师父，咱们这么多框子，那公交车不会拒载吧？” “啥巨在？” 许啾啾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用了专用词汇，如今连出租车都没有，哪里来的拒载这个词呢？ “咳咳，就是不让咱们上车的意思。” 蔡根摆摆手：“那咋可能，这公交车是咱们人民的，就是为了方便咱们人民的，咋能因为咱们带的东西多就不让坐？要真这样，不得被批评死？” 许啾啾默默点头，忘了，现如今的公交车还不是后来的私人公交公司，而是属于国营单位。 虽然人家不担心投诉服务态度，但是拒绝老百姓上车，这肯定是不行的。 正说着，一辆要去东城的中巴公交车就摇摇晃晃从路的那头驶来，说是大马路，但实际上也只是压得严实一些的土路，虽然前两天下了一整天暴雨，但是这几天太阳一烤，路面早就干了，这公交车轮胎一压，一旋转，路面上的黄土就跟着轮胎带了起来。 许啾啾眼瞧着这公交车还没开到自己面前，这黄土就已经飞到了自己面前。 老蔡则是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举起手来招手示意上车。 “嘎吱……” 公交车缓缓停在了三人面前一点。 “走，搬鸡蛋！”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上前搭手，老蔡瞧见这一幕，赶紧道： “小许，你不用搬，你就守着这筐子，别让人偷摸看见里面东西就行。” 许啾啾这也反应过来了，要是被人看见这里面的鸡蛋，肯定会怀疑附近有人偷偷养鸡，这样就把老村长他们给暴露了。 “行，师父那我先上车了。” 大概是因为这趟车是正中午，车上倒是没几个人，不过为了隐私，许啾啾还是选择坐在最后一排。 将十个竹编筐给垒起来放在角落里，秦怀谦负责扶着筐子，免得倒了把鸡蛋给砸碎了，而许啾啾坐在最外面，负责警惕有人偷看筐子。 售票员拿着一个小铁盒子摇摇晃晃走过来。 “到哪里？” 许啾啾看向师父老蔡，对哦，还忘记问师父了，这些鸡蛋藏在哪里合适了。 “到永丰巷。” “一人两毛，总共六毛。” 老蔡从兜里掏出六张一毛递给了售票员，从她手里接过三张写着两毛的小票。 趁着公交车摇摇晃晃还没到下一站，许啾啾趁机进入了空间。 先把那一千斤的土鸡蛋给卖了，获得了两分系统积分。 再打开系统商城，果然，熟悉的页面再次出现。 洗手池，花洒，地板，墙面。 许啾啾的目光落在洗手池和花洒上，有些犹豫不决。 “要不再攒攒积分？看看四个积分能换什么？” “师父说下周再来，也就是说，我要等下周才能换鸡蛋了。” 按照自己养殖棚的下蛋速度，一天差不多两百斤，一周就是一千四百斤。 现在自己养殖棚里差不多还有一千斤鸡蛋，要是卖给系统，能有一分，到时候就能刷新三分系统积分能出现的东西了。 许啾啾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可此时，许啾啾想起了自己中暑晕倒时的感觉。 “算了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花洒，提升生活品质才是当前的第一要务。” 否则这生活系统拿来有啥用？ 许啾啾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将才兑换的两分积分给选择购买了花洒。 唯一值得许啾啾欣慰的是，这花洒质量看着还是挺好的。 最简单的银白色花洒，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中间有一个旋钮，用旋钮可以调节温度。 许啾啾握着手电筒，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新花洒，忍不住将旋钮给往外掰开。 “哗啦啦。” 冷水从喷头中流出，许啾啾伸手用手背试了试 ，冰冰凉的。 再将旋钮朝左转了一些，花洒里流出的水旋即变得温热了起来。 “不错不错，以后每天睡觉之前，都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还可以不用再用水瓢弯腰挖水再拿起来冲头。” 虽然耗费了两分的巨资，但是许啾啾还是对自己这茅草屋新增的洗浴功能满意了。 “不过，这个花洒感觉有些简单，只有一个可以手持的花洒头，虽然墙上也有个架子可以把花洒卡在上面。” “让我再攒攒钱，说不定冬天来之前，我还能弄个浴缸出来！” 许啾啾一边幻想着自己泡在浴缸里，一边笑呵呵的从空间里退了出来。 第86章 我也想学 出了系统，许啾啾坐在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到了永丰巷。 依旧是两个人抬筐子，许啾啾负责看筐子，三人很快就引起了附近蹬三轮车的师傅们的注意。 老蔡却压根没有坐三轮车的意思，而是去了旁边的巷子里，敲了敲门，交谈了一番，便推出来一辆拉货的三轮车。 许啾啾乍一看，这三轮车还长得有点像自己 之前拉刘峰那辆车？ 将十个藤编筐都给放到三轮车后面，再用麻绳给缠绕了好几圈，老蔡已经热得满头大汗，时不时伸手把额头上的汗擦了，不然汗一多，就辣眼睛。 许啾啾看着两人热得汗水直流，心里也对采购员这份工作有了更多的感悟。 这是一份好工作，但绝对不是一份能够享受安逸的工作。 有了这个认知，许啾啾路上也没忍住问老蔡。 “师父，按照您的资历，如果不愿意在采购科待着，也有别的科室可以调岗吧，这样既不用背负科室业绩倒数第一，而且工资还更高。” 秦怀谦骑着三轮车，老蔡跟着走在三轮车后面，防止那鸡蛋的筐子掉下来，听见这话，有气无力道： “你这丫头倒是一双眼睛挺贼的，说实话，你师父我的确可以为了更高的工作去坐办公室，但是吧，我说出来原因，你可能会笑话师父。” 许啾啾连忙发誓： “我肯定不会！” 老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咳咳，愿意就是，咱们采购科自由啊。只要你完成了采购任务，你就是这一个月每天都不在办公室，那也随你。当然了，你要是脸皮厚，像师父一样，你就是没完成业绩，也没人管你，顶多就是说你两句。” “自由。” 许啾啾嘴里咀嚼了一番这两个字，再抬头看向老蔡时，更觉得师父是个超出时代精神的人。 到了大院，院门是关着的，这也是之前被偷东西的后遗症了。 推开院门的两扇木头大门，三人将十筐鸡蛋全部放在了秦怀谦的屋里，原本老蔡的意思是一人放五筐，但在瞧见秦怀谦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卧房还有个堂屋后，就改变了主意，全部放他屋里了。 “小秦啊，你放心，最多就放在你屋里一个星期，等下一批鸡蛋到了，咱们就可以直接入库了。” 老蔡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还不忘安慰小秦。 “师父，走，正好到我们院子了，你去我家吹吹风扇，我给你说，这风扇吹着可凉快了。” 许啾啾瞧着老蔡那背后已经全部浸湿黏在身上的衣服，担心他热出个好歹来，便盛情邀请老蔡去体验自家的电风扇。 “哟，那感情好啊，正好体验体验，对了，你这电风扇用了几张工业票啊？我寻思着，我儿子不是在海岛当兵，那边天气说是比咱们京城还热，他倒是没所谓，就是我那几个孙子孙女别给热坏了，我给他买一台电风扇寄过去，让孩子们少遭罪。” 老蔡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许啾啾的脚步去了许家。 “二姐！” 许啾啾刚刚从过道里回到前院，朝着堂屋走去，就听见三妹的声音。 “你这丫头，怎么没睡午觉？” 许啾啾摸了摸三妹许来娣毛茸茸的头顶询问。 “这么热的天，哪里睡得着嘛……” 许啾啾听见这话，轻蹙眉头。 “我不是让你热就吹风扇？你咋不去堂屋里睡？” 听见这话，许来娣忍不住低下了头，说话声音比蚂蚁大不了多少道： “苟婶子说，那电风扇费电得很，我吹一下午风扇，就吹掉了一碗干饭。” 听见这话，许啾啾只觉得胸口有点闷，但这能怪三妹许来娣吗？ 不能。 因为在这孩子看来，对自家的财力而言，吹风扇的确是一项奢侈的行为，但这件事也反应出这孩子的一个性格底色，退让。 想到这孩子原书里的死因，许啾啾更是皱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说： “许来娣。” 似乎是察觉到二姐生气了，许来娣赶紧抬头点“到！” “你觉得二姐对，还是苟婶子对？” 许来娣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二姐对！二姐有工作，还是英雄！” 许啾啾看了一眼几乎连一秒钟都要不到就回答的许来娣，心中点了点头，也算这些时日没有白白说教。 许啾啾看着许来娣，漫不经心问道：“许来娣，你说的是真心话嘛？” “真心！真的真心！” 许来娣毕竟还是一个没上小学的孩子，她虽然觉得二姐这话问得奇怪，但是毫不犹豫表达了自己的心。 “可是二姐不觉得，二姐让你热了就吹风扇，但是你听苟婶儿的话，不吹风扇，我觉得啊，在许来娣你的心中，苟婶儿比二姐厉害。” 许啾啾这话一出，许来娣顿时急了。 要知道，她已经把二姐当做自己的目标！不仅平日里模仿二姐的一言一行，甚至还偷偷的在被窝里学二姐说话的语调，因为许来娣觉得，二姐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这么的厉害！ “不是的！不是的！二姐你最厉害了！” 许啾啾听见许来娣这着急的声音，在许来娣看不见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但面朝着许来娣的侧脸，却还是咬紧了后槽牙，忍住了自己的笑意问： “那你听我的话，现在应该干啥？” 许来娣小脸充满了坚定。 “开风扇！” “行，既然知道了，就去做吧。” 许啾啾一声令下，许来娣就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去了堂屋里，开始插电打开电风扇。 全程围观的老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小许啊，我发现你这，很有一套。”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愣，随即想到，完了！自己在师父面前树立的人设可是小可爱！刚才那一番话，会不会让师父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好像在这个年代，大家都不太喜欢耍心眼的人？ 就在许啾啾有些忐忑的时候，老蔡又紧跟着问道： “小许，你从哪里学的这套，我也想学！” 第87章 嘴严的刘婶儿 堂屋里，风扇吹着，四人西瓜吃着。 院子里，蝉鸣不断。 夏天，好像就是这样。 今天，好像和夏天的任何一天都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比如，住院有一段时间的大舅今天总算是出院了，比如，刘家母子俩在下午五点过的时候出院回来了。 而与此同时，还帮苟婶子带来了一个消息。 “苟二弟那小子，说是找了个帮忙看护的活计，每天早上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托我给你带个口信，他下午就回来了。” “啊？哦哦，哎，这孩子不是在看许家那边？” 苟婶儿下意识就想问个明白，刘婶儿却是摇了摇头： “我咋知道这些呢？估摸着许家亲戚出院了吧？毕竟都这么几天了。” 刘婶儿说完这话，就扶着自家儿子进屋了。 等儿子躺在炕上后，刘婶儿又紧跟着忙前忙后打扫家里卫生， 忙着做饭，因着柴火不够，还特意找许家借了一把柴火。 顺便问了问那看护的事儿。 “哦，因为大舅舅今天白天就出院了吧，苟二哥找了个看护的活计，刘婶儿你知道是谁吗？” 许啾啾也是顺嘴一问，没想着听到啥，毕竟刚刚苟婶儿问的时候，她在堂屋里也听见了的。 哪里知道，刘婶儿听见这话，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倒装房的方向，确定苟家的不在院子里，这才回过头来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儿我刚才特意没给你苟婶儿说，就是那苟小二拜托我的，不过啊，婶子相信你，你这丫头嘴严实，这苟小二啊，是给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做看护，就是你大舅旁边病床的。” “啊？” “对吧，你也觉得这不太好吧，我也觉得，这大小伙子给一个娘们做看护，这传出去怎么也不好听啊，也不知道这娘们是起了啥心思呢，嗨！” 许啾啾倒不是觉得这男看护就不能接女病人的单子了，她只是回想起了，大舅身旁那病人，自己上次晚上去看的时候，也没注意看。 “不过，既然是一个病房的，估计也是看在苟二哥照顾我大舅照顾得细心吧，我大舅妈都说，这苟二哥虽然人年轻，但是照顾人很是细心。” 刘婶儿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是很赞同许啾啾的说法，但也没再说啥。 堂屋里，老蔡已经走了，他的自行车还停在厂里呢，他得去骑回家，不然明儿上班就得走路了。 倒是秦怀谦，这家伙坐在自家堂屋吹了一下午的风扇，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养眼又主动掏钱买了个西瓜的份上，许啾啾都要忍不住赶人了。 “师兄，快到饭点了。” 许啾啾看向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的秦怀谦，忍不住提醒。 秦怀谦点了点头： “那就打扰师妹了。” 许啾啾：？？？ 不是，你这家伙脸皮是不是有点太厚了？我都没邀请你，你就直接说打扰我了？ 哪有你这样直接赖在人家家里吃饭的啊？ 而且这可是六十年代啊！ 物资粮食都紧缺的年代！ 你是不是多少有些不讲理了？ 大概是许啾啾震惊的表情太过明显，秦怀谦又解释道： “我一个人吃总是不太方便，我和李健商量了一下，和你家搭伙吃晚饭，把粮票和肉票都给你家。” “全部？” 许啾啾问完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要知道，秦怀谦的定量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是轧钢厂干部的定量，也就是说，一个人吃能吃得挺不错了，说得夸张些，就是一个星期吃三顿红烧肉，都是吃得起的。 当然了，这也是因为秦怀谦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原因。 秦怀谦笑了笑：“你觉得呢师妹？” 许啾啾觉得吧，秦怀谦这人的笑容肯定是在嘲讽自己。 “我无所谓啊，反正他们同意就行，那我要开始准备做饭了，先说好哈，我们家的饭菜就是普通家庭的饭菜，别到时候你给了定量本又反悔。” 秦怀谦看着一副绝不吃亏的样子的许啾啾，摇了摇头。 “不会反悔。” 许啾啾的瞥了他一眼，叫上许来娣给自己生火，虽然这秦怀谦说不会后悔，可自己也不好做得太简陋，毕竟，他和自家搭伙，自家是肯定占便宜的。 既然想要留住秦怀谦，许啾啾干脆琢磨起了晚饭。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蒸茄子，一个菜丸子汤，还有一份咸菜，以及一份肉沫粉条。 因为有蛋算半个荤菜，这么一看，一顿晚饭，三个肉菜，两个素菜（包含咸菜），很能拿得出手了！ 因为要用到肉，许啾啾给了许来娣票和钱，让她去割肉。 自己则是先把茄子给蒸好，再调了一个蘸料。 哎，没有辣椒就没有了灵魂，这道蘸料应该加点小米辣进去才对味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决定，周末去张娟家看看，她家在铁路系统，辣椒这种东西说不定能想办法搞到，到时候她留点种子，在屋里种一点，然后在空间里种一点，掺和在一块儿做成辣椒酱，在这盛夏也能开开胃。 难得的，许招娣到家的时候不用搭把手，许啾啾已经把晚饭给做好了端上桌了。 许啾啾瞧见大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麻蛋，在太阳下做饭真的是太热了！ “大姐， 你们去堂屋吧，我洗把脸就过来。” 许招娣瞧着二妹这疲倦的神色，有些心疼。 “二妹，这么多菜你一个人做太累了，下次做两个菜就行了，我回来再做两个。” 李健握了握自家媳妇儿的手，“媳妇儿，我也心疼你，你那份我来做就是。” 许招娣听见这话，脸颊布满了红霞，柔声道：“老公……” 已经去水缸边上舀水洗脸的许啾啾没看见这一幕，倒是让刚刚下班回家的陈斯看得牙都酸了。 “有辱斯文！” 扔下一句话，陈斯就提着饭盒回了屋子，他最近也忙着，忙着到处托媒婆相亲，他想明白了，这太平胡同住着的媒婆手里的资源大部分都是轧钢厂的子弟，人员太狭窄了！ 所以，他要扩大自己的相看队伍，这段时间他都忙着去各个厂区附近的媒婆那里塞钱来着，现如今，终于有消息了！ 等星期天的时候，他就要去国营饭店相看了！ 第88章 拦路黑炭 陈斯的话，没有引起甜蜜的小夫妻注目。 反倒是坐在堂屋里的秦怀谦，把许招娣给吓了一跳。 “你，你咋在我们家堂屋？” 秦怀谦抬眼看向许招娣，看见许招娣的惊讶不似作假，抬眼看向李健。 “你没告诉你媳妇儿？” 搭伙吃饭这件事儿，秦怀谦是真的和李健说了的。 “媳妇儿，秦怀谦同志准备和咱们家搭伙吃晚饭。” 李健说完话，拉着媳妇儿坐下： “我想着回来你就知道了，免得提前知道了，你又要胡思乱想，到时候耽搁了工作不是？” 许招娣听见这话，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下意识点头同意了自家老公说的话。 秦怀谦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健这家伙就是故意现在才说，这家伙不希望许招娣心里想着自己。 这样容易嫉妒的男人，如果不是和许招娣这样善良到愚蠢的女人在一块儿结婚，那他的婚姻，恐怕不会平静。 上辈子，自己倒是没注意过这人的消息。 “秦怀谦，你，那你之前是在哪里吃的晚饭啊？我好像经常看见你很晚才回来？” 许招娣毫无负担地问出这句话，果然，李健的一双眼睛忽然半眯了起来。 为了避免自己被当成情敌，秦怀谦看了一眼李健道： “之前都是在国营饭店随便吃碗面，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所以才和李健商量，许招娣你咋知道我每天很晚回家？” 许招娣被这问题给问得一愣。 “你家门离我们堂屋这么近，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瞧见你屋里是黑漆漆的，所以就知道了啊。” “我想也是这样。” 秦怀谦说完话，看似无意地望向李健，这家伙果然表情恢复如常了。 而许爸许妈此时也到家了，对于秦怀谦一块儿搭伙吃饭，给粮本这件事，两人自然不会有啥好说的，一来都是邻居，二来也是二丫的同事兼师兄。 晚上，许啾啾睡觉前关好了门窗，准备进入空间前，却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平时在空间里睡觉，身体在外面可以说是休息了精神，也可以说空间里的自己是精神体，但是，这进去洗澡，精神体洗了有用吗？ 可以直接身体进去空间不呢？ 许啾啾脑海中的疑问刚刚发出，系统声音响起。 ‘当宿主进入空间内，空间外的身体为系统无意识仿体。’ 哦哦，这样啊…… 哎？ 系统？ 系统？ 接着唤了两句，没听见系统声音，许啾啾也就作罢了，行了，至少知道系统在某些问题上会做出回答就够了。 进入系统内，许啾啾用自己的新玩具花洒高高兴兴冲了个澡，然后开始怀念起了洗发露和吹风机。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许啾啾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消费陷阱一般，买了这个就要买那个，买了那个还有更多要买的等着自己一样。 “看来周末的时候，要去百货商店看看有没有洗发露了，吹风机暂时不用买，买了也没地方用，空间里没插电口，房间里用，吹风机的声音根本盖不住。” 为了晾干头发，许啾啾难得的又种了一波花生，不过等头发一干，许啾啾就回现实中躺平吹风扇睡觉了！ 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周五一整天都风平浪静，除了严肥依旧神经兮兮的一直蹲守在轧钢厂的围墙外，一切都十分和谐。 而周六，许啾啾一早就起床了，吃过早饭，许啾啾就留下一句话出门去了。 她今儿的任务有点多，为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那样中暑的事件，她决定要干一件休息一会儿。 比如，一大早许啾啾要去买洗发露。 许家用来洗头发的都是皂角粉或者药皂，后者洗了之后味道还没前者好闻，当然了，前者比后者更便宜，但是制作起来麻烦，偶尔有些人会提着篮子走街串巷的卖一点，不过许啾啾估摸着，很快这些走街串巷的人就要消失大半了。 “哎……”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走到了百货商店，在一楼排队看了一大圈，却没瞧见自己想买的洗发水。 最后，许啾啾只得开口问了身后排队的大姐。 “大姐，我买洗头发的在哪里啊？我咋没瞧见呢？” 大姐也是个热心肠，抬起手臂就朝着旁边的玻璃柜一指。 “这不就是？”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许家家里用的药皂吗？ “大姐，还有别的洗头发的呢？” 大姐听见这话一愣，左右看了看，又看眼前问的丫头年纪不大，压低了声音道： “除了药皂不就是皂角粉了，那玩意儿有的是人做，你来这里买不着的丫头。” 许啾啾瞅着大姐这一副咱们低调的架势，也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大姐，我上次看我一个嫂子家有个瓶子，倒出来里面的水可以洗头，那玩意儿在哪里有呢？我可羡慕她了！” 被许啾啾这么一问，大姐也实诚： “我没见过这种玩意儿哇，不过听上去像是洋人那边的，估摸着是不好买。” 许啾啾点了点头，一脸我明白了，买了块药皂走了。 “看来这洗发水，还不太好搞，不知道黑市上有没有？” 上辈子随处可用的洗发水，这辈子竟然成了个稀罕货，不过许啾啾也明白，也就这几年了，等这几年过去，到了七几年，南方就开始窜货了。 在那之前，自己就忍忍吧。 药皂洗头也不是不行…… 一边揣着药皂，许啾啾一边朝着张娟家走去。 许啾啾要去拜托她找一些新鲜辣椒，最好是小米椒就更好了。 “女侠且慢！” 伴随着这句话，一个一米八的黑炭从一扇大门内跳了出来，拦在了许啾啾的前方。 听见女侠两个字，许啾啾抬了抬眉，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很好，整个胡同里似乎只有自己和这块黑炭。 再回过头来，前方的那块黑炭已经不见了。 “女侠，请收我为徒吧！” 声音从下方传来，许啾啾循着声音低下头，就瞧见那块长条黑炭半蹲在地上，双手握拳，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 “请女侠，收我为徒！” 第89章 暂且稳住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武功，然后想拜我为师？然后去当兵后慢慢练习？” 许啾啾听完了张小强，哦，就是那块长条黑炭的话后，总结问道。 张小强快速点头： “是的！女侠！我觉得这就是上天赐予我们两个之间的缘分，今天下午我就要去火车站了，但是在这之前，我遇见了您！ 这是老天爷在告诉我，这是我的机遇！” 许啾啾看着面前的这块黑炭，心里觉得有些难办，不是，自己草上飞刚刚突破二级还没意识到的瞬间，总共也没几秒啊？ 张小强这家伙咋就正好瞧见了呢？ 而且吧，这家伙还格外的固执，看上去不像是那种能够忽悠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的人。 该怎么把这孩子给忽悠过去呢？ 许啾啾心头一转，想到了张小强说的他下午就要参军了。 “这样，张小强，我们门派虽然也讲究一个缘，但是想要拜入师门，肯定也是有要求的。” 许啾啾话说完，看向张小强，果然，张小强瞪大了双眼，就差竖起手掌对天发誓道： “女侠请说要求！” 许啾啾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后，这才缓缓道： “其实我们这个门派，对天赋的要求很高，收徒都是在十五岁之前。” 一听这话，张小强急了。 “那，那我咋办呢？女侠求求您了，我真的很想拜入师门当您的徒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放心，我这辈子都把您当我爸，不，是比我爸更尊敬！” 许啾啾听着张小强的誓言，嘴角微微抽搐，你这上赶着认爸的举动我可不太赞同。 “这样吧，看在咱俩的确比较有缘，加上你人也很有诚意，这样，你先练，练习跑步，什么时候你跑步一千米时间能够达到两分半以内，你写信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张小强听见这个要求，一双眼睛绽放出闪亮的光芒。 “师父！” “哎，我可不是你师父啊，你现在都没达标呢！” “师父您放心，我肯定达标！” 许啾啾默默看了一眼张小强，看着他这么有信心，心里有点嘀咕，是不是把标准给定得太低了？ 应该不能吧？ 我记得上辈子好像看过，哪一年的世界纪录说的时间是两分十几秒来着？ 算了，先这么忽悠着吧，等什么时候他达标了，自己再编一个新的标准。 “女侠，那，那我要是达标了，该怎么通知你呢？” 张小强在狂喜之后，快速想到了关键问题。 “恩……” 你个长条黑炭脑子转得还挺快嘛，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女侠，你不会想打发我吧？” 张小强听着这话，一脸狐疑。 “呵呵，怎么会呢？我就是在思考嘛，那你有什么法子吗？” 许啾啾一句话把问题推回给了张小强，并且表示，这都是你的问题。 “那，那我可以给女侠你写信吗？那个，我不是说想要女侠你的地址，就是，就是我可以给你寄信，咱们约定一个地方。” 写信？这样倒是也行，大不了到时候他写三封，我回一封就好，时间久了他年纪大了，这种武侠梦什么的自然也就淡了。 许啾啾打着自己的主意，倒是也同意了。 两人约定好了，每个月一封信寄到轧钢厂，许啾啾收到信之后再回复就行。 打发走了这长条黑炭，许啾啾松了口气，还好这黑炭马上就要去当兵了，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不过这件事也给许啾啾留下了教训，这也就是黑炭这家伙，大概是年轻，所以也好忽悠，这要是换成哪个老谋深算的，自己恐怕是皮都要掉一层。 至于什么杀人灭口之类的事情，许啾啾则是压根没想过，作为成长在红旗下的小孩儿，她这辈子能够杀的注定只有家禽。 一边思索着这件事儿哪里办得不好，许啾啾也走到了张娟家所在大院门口。 因为路上被黑炭缠了一会儿，许啾啾到的时候，张娟正蹲在屋檐下洗菜，大概是上班了的缘故，张娟显然也开始打扮了。 小丫头把头发给剪短了，还剪了个齐刘海儿，耳朵上别了个发夹，穿着的衣服应该是她妈的旧制服，颜色洗得有些泛白了。 “娟儿！” 许啾啾打了声招呼，正在埋头洗菜的张娟抬起头来，瞧见门口的许啾啾，立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啾啾！你咋来了！” 张娟一边说着，一边草草将盆里的菜给淘了淘，然后起身招呼许啾啾： “啾啾，快进来！外面可晒了！” 许啾啾瞧见张娟也挺高兴的，大概是因为张娟是真心对原主的，在许啾啾眼里又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所以许啾啾每次和张娟在一块儿都格外放松。 “来啦！” 走到张家堂屋里，许啾啾这才注意到，堂屋里不仅仅有张娟她妈在，她嫂子也在，就是上次那个把工作让给了娘家弟弟的那个嫂子。 “婶子好，嫂子好。” 张娟妈妈对于许啾啾印象那是特别好，瞧见许啾啾来了，招呼着让坐在一旁的儿媳妇儿： “老二家的，你把柜子里的红糖拿出来，冲两碗红糖水给小丫和啾啾。” 张家二嫂撇了撇嘴，有些不乐意起身，但看见婆婆瞪向自己的眼神，还是叹了口气起身。 “这红糖这么贵，妈你留着自己喝，就给小丫和她朋友糟蹋吧。” 一句话出来，原本正笑得牙龈都露出来的张娟笑容顿时消失了，她不明白，自从自己买了工作之后，二嫂对自己就像是对仇人一样，老妈每次教训了二嫂，二哥嘴上说说二嫂，可二嫂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又来家里。 张娟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在家待着了。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也皱起了眉头。 这张娟二嫂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子，都这么不给张娟脸面，那自己不在的时候，张娟得被这二嫂甩脸色成啥样了？ 许啾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张娟二嫂甩脸子的原因肯定有自己让张娟抢先一步买工作这件事。 张娟这事儿，该怎么弄呢？ 第90章 又帮一次 许啾啾站在堂屋里，也不落座，笑了笑： “娟儿，我就不坐了，这红糖水我自家也有，我也不喝了，免得你二嫂子觉得我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毕竟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又因为抓到间谍身上有点小奖章，这传出去，我就为了蹭你家一碗红糖水喝，多少是有点丢面子。” 许啾啾话说完，张家堂屋里彻底安静了。 张婶儿是没想到许啾啾这丫头脾气这么火爆，往日里每次来这孩子都挺讲理的，要是按照往日的性格，这孩子应该装作没听见一样啊。 张娟也沉默了，因为她觉得真是太丢脸了，啾啾帮了自己这么多忙，结果她来自己家，喝一碗红糖水都要被二嫂嘲讽，而且老妈还没有训斥二嫂，让啾啾这么伤心。 至于张家二嫂，她在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愤怒。 “你谁啊你！” 许啾啾站在堂屋里。 “我，轧钢厂采购科科员许啾啾。” “轧钢厂？你个轧钢厂的跑我们铁路局家属院干啥！这有你相关的嘛！”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 “咋的，这铁路局是你兜里的，我一个老百姓，还来不得了？还是说，我的好同学张娟，是被你囚禁了，不能让人探望了？” 张家二嫂听着这话，心头一颤。 “你别张着嘴胡说！我什么时候囚禁我小姑子了！” 许啾啾正要举例说明，张婶儿终于缓过来了。 “老二家的，闭嘴！” 老二家的脑子不清醒，没听明白许啾啾这丫头刚才那话的意思，她可是听明白了，这丫头参与过抓间谍，那她就是有功在身，自家刚才那样对她，但凡是传出去半点，那单位上都会觉得自家这思想落后，别说是升职了，这思想落后不去扫地都不错了。 之所以只是这样点出来，而没有明着这样干，那就纯粹是看在自家娟儿的份上了。 当然了，如果自家真的把她给惹恼了，那就说不准了。 张家二嫂听见婆婆喊话，憋屈地把桌上的碗一摔。 “妈你就知道偏心我小姑子！我家那个就是你捡来的!” 这句话张娟已经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往日里只要一这么喊话，自家老妈就会为了彰显自己不偏心，从而把二嫂给轻轻放过。 要张娟说啊，真的敢说出这句话的人，那才是被偏心的人。 因为她知道，她说出来就一定会被人听见。 “够了！如果你还是觉得我偏心的话，那你就让老二把这些年给他花的钱都还回来吧，这些日子我也累了，你就问问老二，他继续这么闹下去，是想干嘛。” 张家二嫂听见这话，瞳孔骤缩，紧接着便下意识解释道： “这事儿和老二有啥关系？” 张婶儿摆摆手，有气无力道： “你当你妈我上了这么多年班，都是白上的？我知道，这些日子不是他默认了你回来闹腾，你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你就直接把我的话告诉他就是了，我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 许啾啾看着张婶儿头发上的银色部分，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没办法，张婶儿老了，狠不下心，家里兄弟闹起来她总是想维持个面上的平静，但是这样一来，谁心疼她，谁就会受委屈。 而自己不愿意看见张娟这孩子受委屈，所以，就出手了。 张家二嫂听见这话，还想再解释解释，却瞧见自己婆婆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自己，而往日里随便怎么嘲讽的小姑子，此时也侧身对着自己，不看自己。 至于小姑子的那位朋友，却是一双眼睛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自己，虽然她没有骂自己，但是张家二嫂却觉得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丫头！ 不行，得赶紧回去和当家的商量商量，妈今儿这话是说的气话，还是真心话。 如果许啾啾知道张家二嫂的问题，一定会告诉她。 不用问了，气话绝对也是真心话。 因为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他的理智跟不上情绪，也就不能对自己的话进行包装。 等那张家二嫂跑了之后，许啾啾也不继续站着了，走了一上午了，自己也怪累的，干脆坐了下来。 “娟儿，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弄到辣椒的种子，或者新鲜辣椒？最近天气太热了，我听人说吃辣的开胃，想试试看。” 正因为二嫂的离开有些不知道该和妈妈说什么的张娟，听见这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哎，不过下次我跟车去南方的时候，帮你问问，或者我问问我们系统里的大姐们，她们肯定能想办法弄到。” 张婶儿听见自家娟儿因为许啾啾那孩子两三句话就放松了下来，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人啊，就是当孩子的时候，就和别人显出不一样。 “不用问她们了，我下个星期会跟一趟到川省的车，到时候我给你带一些回来。” 张婶儿的主动示好，让许啾啾明白，张婶儿这是选好了。 “那就谢谢张婶儿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帮我的~~” 许啾啾偏着头撒娇，让张婶儿刚刚有些郁结的心也消散了许多。 但，张婶儿看了一眼，往日里最爱和自己撒娇的小女儿，此时却是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 张婶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虽然心里想着平衡三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但是最终还是伤害了这最单纯的小女儿。 “娟儿，过来。最近是妈妈不好，不过现在妈妈也想通了，以后妈妈就把你和你爸照顾好就行了，至于你两个哥哥，他们愿意回来看看，我就高兴做饭招待，他们要不乐意回来，也就算了。” 张婶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淡的，但张娟就是确认了，老妈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而这不一样，都是因为啾啾来了！ 张娟不笨，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啾啾会突然和以前不同，发那么大的脾气，是为了自己！ 明白这一点后，张娟看向许啾啾的双眼微微湿润。 啾啾，你又帮了我一次！ 第91章 遇见重要场景 “咱俩谁跟谁啊？再说了，我还指望娟儿你走南闯北的帮我带点好东西呢~~” 许啾啾说这话是真的，不过，这个时间嘛，要等这段特殊时期过了，南方放松经济之后了。 不过张娟却是认真点头： “啾啾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肯定想办法带！” 张婶儿在一旁看着两人的约定，嘴角也微微上扬，自己最担心的就是两个孩子工作之后会越走越远，而现在许啾啾这丫头既然说了这话，起码自家娟儿能够有可能保持和许啾啾这丫头的联系。 “婶儿，今儿就不打扰您了，我出来之前说好了要回家吃午饭的，回去晚了我妈该着急了。” 许啾啾说完，站了起来。 端过了桌上的红糖水，咕噜咕噜给喝了大半碗下去。 “怪了，婶儿家的红糖水喝着比我家的更甜！” 张婶儿瞧见这一幕，乐得咧嘴笑了起来： “那行，以后只要你有空来，婶儿给你红糖水管够！” 许啾啾告别了张娟母女，顺着墙根躲着太阳走，心里却有些嘀咕，自从上次下雨，过后就一直是晴天，连个多云都没有，这样下去，大家真的不会热得中暑吗？ 毕竟轧钢厂的车间内，可是有高温环境的啊！ 因为心里胡思乱想，光顺着墙根走，忘记拐弯了，等许啾啾发现面前是一条大马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主街上了。 许啾啾瞧见国营饭店，下意识就想进去买几个肉包子带回去，真别说，这国营饭店的肉包子真是的一绝，比上辈子自己吃到的外包包子，那直接就是碾压式的美味。 但是等真的走到国营饭店外时，许啾啾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国营饭店的肉包是要粮票的，而自己身上是应该没有粮票的。 还好没买…… 不然回去了还要解释这些粮票是怎么来的。 虽然可以说是张娟家淘换来的，但是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有些没必要。 就在许啾啾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在国营饭店内发现了一个熟人。 - 国营饭店内。 张可可梳着两根麻花辫，乖巧地搭在肩头，白皙的脸庞带着一点微微的粉红，看着站在桌边的一米八几，五官俊朗的男人。 “同志你好，我是张可可。” 站在桌旁的李明辉看着眼前这位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原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心思，忽然起了转变。 李明辉抽开椅子坐了下来，自我介绍道： “你好同志，我是李明辉。”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李明辉看着面前的张可可，抑制住了继续询问的念头，而是安静的注视坐在对面的张可可。 张可可看着面前的李明辉，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当然了，李明辉长得好看，张可可不否认，但是张可可心中明白，李明辉就算长得没有这么帅，自己也会一样激动。 眼看着对方坐下来之后不说话，张可可也有些心慌。 这是她能够够到的最高的相亲对象了。 “李明辉同志，嗯，不知道王姐有没有告诉你我的情况。” 李明辉摇了摇头：“我姑妈，哦，就是你说的王姐，只说给我介绍对象，倒是没说条件。” 张可可听见这话，脸上带上了浅浅的笑容。 她自然不会真的以为王姐没有把自己的条件告诉男方，男方这样说，无非是两个想法。 一个呢，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因为他不知道条件，就胡编乱造。 二个呢，也是想表示自己对这次的相看不是很上心，试探自己的脾气。 “那，既然王姐没说条件，应该是希望我们之间有聊天的话题吧，既然这样，我就说说我的家庭条件，然后李明辉同志觉得满意，你再说说你的，当然了，如果你不满意，不想说，那咱们就当见朋友了。” 张可可一番话下来，倒是让李明辉心中有些触动，同时也有些反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太坏了？ “我爸爸和两个哥哥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人，两个嫂嫂是临时工人，妈妈在家里负责照顾大家，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小，又是唯一的女儿，所以家里比较宠着些，所以为了避免下乡，给我在纺织厂找了份工作。” 说完了，张可可就停下了话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李明辉。 李明辉看着面前落落大方的张可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甚至让自己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过可惜了，这女同志是自己姑妈介绍的。 “嗯，张可可同志，你的条件挺好的，但是我更希望我们做朋友吧。” 啪嗒！ 许啾啾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原着剧情碎得稀里哗啦的声音。 不是？ 你们不是书里面的原配吗？ 男主角你在拒绝个啥？ 难道不应该是张可可作为女主角的魅力，把你吸引得恨不得立马结婚吗？ 许啾啾坐在张可可的斜后方角落里，吃着肉包子，一时间脑子里充满了吐槽的话。 从许啾啾的角度来看，张可可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对面的男生为什么这么直接拒绝了自己。 “饭菜快凉了，吃饭吧。” 李明辉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饭菜，毕竟这桌饭菜下来可不便宜。 许啾啾瞧见张可可眨了眨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块钱放在桌上。 “既然没有继续相看的意思，我也不占你便宜，王姐那里我希望你能够去解释，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对这次相看很有诚意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便丝毫没有留恋，径直走出了国营饭店。 许啾啾看见这一幕，叹了口气。 哎，看来这对原配，怕是被自己给蝴蝶掉了。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原本吊儿郎当坐着的李明辉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了桌上的一块钱追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 吃着大肉包的许啾啾，看着这一幕，陷入了沉思。 不是，你们这对是走什么校园霸主恋爱路线吗？ 第92章 吃瓜 为了吃瓜，许啾啾赶紧把手里的肉包给吃完，然后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只看见李明辉的大长腿几步就追上了张可可，然后伸手去拍了拍张可可的肩膀。 张可可抿着嘴朝旁边一挪，避开了李明辉的触碰，冷冷道： “李明辉同志，我们已经相看结束了，请你注意你的举止。” 许啾啾偷摸的走到两人所在的胡同口的拐角处，默默观看。 “张可可同志，我刚刚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对你也是很有好感的。” 李明辉的表情，许啾啾看不见，但是许啾啾看见了张可可的神情。 张可可的侧脸，嘴角勾了起来。 她在笑？ 就在许啾啾以为李明辉要表白成功的时候，张可可开口了。 “李明辉同志，我觉得你这个人对感情的态度有些过于轻视，我很担心，如果我现在相信了你这句话，下个星期，你会不会又告诉我，你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 嗯？ 许啾啾听见这话，再看向张可可的眼神中，带上了敬畏。 看来张可可也不是没脑子的那种恋爱脑。 “不是，你这人，怎么就开不起玩笑呢？这样吧，我发誓，发誓我真的对你很有好感，我就是，我就是。” “就是什么？” “我就是不太喜欢你是我姑妈介绍的这一点，我觉得有点太传统了。” 许啾啾：…… 你这人，还怪叛逆的咧！ 张可可似乎也被他的话给震惊到了，愣了两秒都没说话。 “那现在呢？” 张可可吐出这句话，李明辉耳根子变得通红。 “现，现在我觉得，张可可同志你很好，我不应该这样对你，我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张可可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明天中午，还是这个国营饭店，我希望这一次，你能用一个正式的心态来对待我们的相看。” “明天？为什么是明天？今天不行吗？” 许啾啾也默默点头，今天继续嘛，反正刚才那桌饭菜你俩都没动过。 “因为今天我要回家了，许啾啾，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正吃瓜不亦乐乎的许啾啾，被张可可忽然点名抓包，既然人家都直接点名了，许啾啾也不能假装没听见了，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在李明辉的注视下对张可可打了个招呼： “呵呵，可可姐，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哎？额，这位大哥是？” 李明辉看见眼前的小丫头，也意识到自己被偷听了，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丫头，哪里冒出来的！” 许啾啾尴尬之后，现在也恢复自如了。 “我就是街上瞧见了啊，你们又没有在屋里……” 许啾啾这话说得，李明辉竟然无可反驳。 还是张可可开口解救道： “行了，你回去吧，我要说的刚才已经说完了，我带这丫头回去了。” 听见这话，李明辉以为这小丫头和张可可的关系挺好，便也不再计较刚才偷听的事儿了。 “行，明天见。” 待李明辉走了，许啾啾跟上已经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的张可可。 “他就是你相亲对象啊？” “嗯。” “感觉长得挺帅的，脾气感觉也还可以。” “嗯？” “哦，我是觉得，你俩挺般配的。” 张可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向许啾啾，挑了挑眉。 “为啥这么说？我以为你会觉得他有些笨。” 自从上次刘峰那件事儿之后，张可可就知道，许啾啾是一个聪明人，而且还是感情上的聪明人。 当一个聪明人说自己和相亲对象般配，张可可甚至怀疑许啾啾是不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想了想，不太可能，因为李明辉没有介绍自己的家庭条件，而许啾啾也不可能认识李明辉。 所以，张可可是真的挺好奇，许啾啾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看啊，这人看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就差不了，你没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手表吧？” 张可可却是反驳道：“你大姐结婚之后，不也有一块手表？” 许啾啾瞥了一眼张可可：“你明明知道，这结婚买块手表和单身的时候就有一块手表，完全是两码事。” 这话说出来，张可可不吭声了，说实话，她刚才还真的没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她不想承认，自己再一次输给了许啾啾。 “而且吧，这人比较单纯，你这么明显的套路他，他都上当了，那结了婚你改造起来就比较简单。” 许啾啾毕竟骨子里还是三十五岁的成熟女人，对于结婚这两个字，以及改造这两个字，那是张口就来。 张可可在震惊之后，却忍不住顺着许啾啾的话想这个问题。 说实话，自己刚刚的确是觉得，这个李明辉出乎意料的单纯，那个时候她就想好了，一定要趁着他变得不单纯之前，拿下他。 不过，这些其实都是因为自己在提前知道李明辉是轧钢厂厂长儿子这个条件下的选择，而许啾啾这丫头，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你还蛮厉害的，不过，不知道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 张可可问这话的时候，是真的把许啾啾当做一个思想平等的同龄人，或者说是成年人来对待的。 许啾啾却是摆了摆手：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找对象，我只想好好把工作做好，因为啊。” 说到这里，许啾啾停顿了一下。 张可可下意识接话问道： “因为什么？” 许啾啾神秘一笑，淡淡道： “因为，女人，爱情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工位才是永远的家。” 张可可看着面前这个明明才十五岁，明明才刚刚参加工作还没一个月的许啾啾，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自己刚才真的是多余问她。 等等，这丫头！刚刚好像是故意停顿下来的。 她不会是为了引自己上钩问她吧？！ 想到这里，张可可沉默了。 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十五岁的许啾啾给完全碾压了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许啾啾感觉鼻子有点痒痒的。 “嗯？是谁偷偷在背后骂我？” 第93章 正好 因为心里揣着事儿，一整个周六许啾啾都乖乖坐在堂屋里吹风扇，当然了，不仅仅是许啾啾，许家人都在。 而大院里依旧热闹不断，主要是刘婶儿回来了，一回来吧，这前院的鸡汤香味又飘起来了。 把这一帮暑假不上学的孩子们都给香迷糊了，中午躺在炕上睡觉呢，那哈喇子就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淌到炕上。 等家长睡了午觉起来一摸，还以为这孩子是尿床了，暴打了一顿之后脱裤子才发现是干的，再一摸，这小脸上都是黏的，得，看来这一滩湿的都是口水了！ 白打了一顿，家长们心里难得的有些心虚，于是，你家给娃娃两分钱买个冰棍，我家给娃娃吃了口糖，于是，整个大院的孩子们下午都笑呵呵的。 有那不服气的，找到刘婶儿。 “你家这炖鸡汤就不能等上班了炖啊！这味儿多馋人啊！把我们家小子馋得流口水，害得我凭白花了两分钱给这小子买冰棍吃！也就咱们当邻居这么多年，不然我肯定是要你赔那冰棍钱的！” 刘婶儿也不是那好脾气的人，翻了个白眼回： “那我这鸡都是花了钱的，又废了柴火熬出来的汤，你家偷偷闻了味道，还把我鸡味道给闻淡了，我没找你要钱就算了，你还找我来了！” 两人站在刘婶儿家屋檐下，你来我往，争不出个高下，倒是把许啾啾给看得直乐呵。 瞧着正乐呵呵的许啾啾，许招娣道： “对了，二妹，你的那辆凤凰估计待会儿就送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这才想起来，对了，之前自行车票给了大姐，说是要给自己买一辆凤凰自行车，要知道，如今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相当于上辈子一辆宝马车了。 而且，这辆车可是能正大光明拿出来用的！ 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许啾啾扭头看向大姐。 “真的？我还以为凤凰车太难弄到了，得等好久来着！” 许招娣微微避开了二妹那双真挚的双眼，看向电风扇道： “是啊，我也以为，不过李健说他那朋友有门路，他刚才已经出去了，我估计是去接车去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说自己压根没注意姐夫不在家…… 提到自行车，许爸觉得胸口有点痛，最近几个月家里花钱的速度简直就像是坐上公交车一样快！ 好在，家里如今也多了三个有工作的，攒钱也快，加上二丫头的嫁妆不用自家攒，她自己攒，自己也没那么愁了。 天知道，这个凤凰自行车买了之后，自家之前存的钱就只剩下四百出头了。 想一想，自己年初的时候，可是有一千一百多的存款的…… 倒是许妈脸上带着笑意： “这下好了，咱们家两辆车都是凤凰牌的，就是整个胡同，谁家有咱们这份派头？” 当了十几年的大院笑柄，许妈也终于尝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说不出的舒爽。 至于存款？ 呵呵，只要不能花在自家身上，那存款就是个屁！ 许爸听见这话，刚想反驳，此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车铃声。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打断了许爸开口的时机。 而此时站在屋檐下拉扯的两位婶子，也下意识顺着声音响起来的方向望去。 苟婶子也探出头来，望向院门的方向。 她记得，这许家的自行车好像没骑出去啊？ 一时间，整个前院的人们都将目光放到了入院的大门。 李健骑着车，停在院门前，再将这辆新鲜的凤凰自行车给提起来，抬着过了门槛。 刚将自行车放下，抬起头来，就瞧见这前院的左右两边厢房和自家堂屋里，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自己。 “咳咳，大家这是咋了？” 许啾啾率先冲出去堂屋，走到了大姐夫的跟前，绕着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转了一圈。 “咦？咋我的这辆，和你们的这辆长得不太一样呢？” 许啾啾此话一出，整个前院的婶子们都愣了一下，旋即也反应过来，对了，之前厂里奖励了许啾啾一张自行车票来着，当时许家说要买自行车的。 苟婶子看着这辆崭新的自行车，心里有些难受，咋说呢，自家两个儿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比许家过得好才是，当然了，自己之前也一直觉得自家比许家过得好。 可是现在，自家还在攒钱，准备给老二赶在明年十八岁之前买一份工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别说像许家那样吃红烧肉了，就是一顿干饭，自家都许久没吃过了。 要是当初老二真的娶了许招娣这丫头，那两口子的自行车就是老二的了，自家也不用再辛辛苦苦攒钱，说不定许家吃红烧肉的时候，还会给自己这个亲家半碗。 苟婶儿越想越觉得，当初老二提的法子其实挺好的，只是自家老头子死要面子，说什么打丫头主意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还把老二给打了一顿，害得老二不敢再打许招娣的主意了。 哎，自家老头子糊涂啊！ 苟婶儿心里后悔，而倒装房家的陈斯则是翻了个白眼。 “一天到晚瞎显摆啥啊，等我结婚了，我也买自行车，我还要买收音机缝纫机呢！” 老陈听见自家儿子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爱买就买，我反正没钱。” 说完话，老陈躺在炕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陈斯。 陈斯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 “爸，我这可是为了咱们老陈家传宗接代，你不出钱咋想的？” 老陈听见这话，撇了撇嘴，还传宗接代呢，这小子自打上了班之后，自己也没享到什么福，别说什么大件了，就是家里的馒头，自己都没吃到过这小子买的。 吸取了这次失败的教训，老陈也认清了，这儿子啊没什么用！ 所以，这所谓的传宗接代，对于老陈还真没什么吸引力，不过，要是儿子娶了媳妇儿，自家有人做饭打扫卫生了，老陈还是觉得可以，不过这件事的前提是，不能花自己太多钱。 陈斯瞧着老爸不吭声，也没放在心上，反正死去的老妈都说了，自己是陈家唯一的男丁，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自己的，他算过了，老爸每个月除了吃饭，剩下的钱攒下来，应该也有个几十块了。 加上自己攒的钱，额，好吧，也还是小几十，没法子，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块，加上家里没人做饭，每天都是吃的食堂，一个星期也想改善一下伙食，这么下来，每个月也就能剩下个两三块的。 这也是多亏了厂里会发厂服，加上老妈去世之前，给自己做了几双鞋子，这几块钱才能省下来，否则，这二十几块的存款，还真是攒不到的。 “哎，爸，你说这许家，咋攒下来这么多钱啊？” 这下老陈终于吭声了：“他家本来两口子都是工人，而且许树这人级别高，工资就高，加上他家原来吃得是咱们院里最差的，当然能攒下钱了。” “那咱们家不也是两个工人！爸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比许叔级别更高。” 听见这话，老陈心里也舒服了些，过日子嘛，有盼头才过得下去。 “其实啊，儿子你要是要找对象，等你国庆考级过了，更好找些。” 老陈这是说的心里话，毕竟，他们家这两年是的确没什么存款，要是陈斯考级过了，一个月工资涨五块，一年下来也能存个七八十，到时候自己再出二三十，凑个一百块结婚，虽然紧吧了一点，但是也算拿得出手了。 不过陈斯显然没有听进去自家老爸的话，反驳道： “真正优秀的女同志，肯定能看得出来我未来不是个平凡的人，那些看不出来的庸人，我又何必去分心？” 老陈听着儿子这话，只觉得胸口堵得很，这儿媳妇，怕是有得等了。 张家。 张婶儿是张家唯一知道张可可今儿中午要去相看的，待瞧见自家可可回来之后问自己有没有剩饭的时候，张婶儿心里是又失落又踏实。 一边把准备晚上吃的二合面饼子给拿出来，一边悄声劝慰道： “可可啊，你相看这事儿要是没成也没啥，咱们家这条件拖你的后腿了，你别太难过了，这厂长儿子毕竟和咱们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张可可一边啃着冷了的二合面饼子，听见老妈的话后一边道： “没有，是他临时有点事要走，所以我们约好了明天中午再相看，不过我觉得他对我应该印象还可以。” 张婶儿劝慰的话一下就卡住了。 “啊？那，那也挺好的，不过妈得和你说好了啊，这相看可以，处对象也可以，但是你得把底线给守好了，万一这人是个坏人，就光占便宜呢？” 张可可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妈。 “他要是想占便宜我还得高兴呢。” 张婶儿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大了，觉得眼前的女儿说话自己都听不明白了。 “可，可可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妈给你压力太大了？那什么，其实妈只是想让你嫁得轻松些，不要像我一样一天到晚扣着几分钱算来算去。咱们就找个家里负担不重的工人过日子，也能过得挺好的。” 张可可把饼子给放下道：“他要是敢耍流氓，我就敢告他，他要不想坐牢就得娶了我，我是这个意思。” 张婶儿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 “可可，你这样想可不成，你不知道，这结了婚的女人，你想要过得好，那全靠老公的态度，你要是逼着他和你结婚的，就算是把孩子生下来，就能过得好了？妈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张可可听见这话，垂下眼睫毛吃着手中的二合面饼子。 打消？ 这个男人是自己这辈子眼见能够够得到的最好的结婚对象了，人虽然有些急躁，但是长得不错，而且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 这样的机会要是不抓住，再去找个像院子里陈斯那样的对象？ 张可可觉得，真要是这样，那自己不如去死。 张婶儿瞧着女儿没说话，只以为她听进去了，松了口气起身去兑了碗红糖水回来放桌上。 “赶紧喝了，免得你两个嫂嫂瞧见了，又要说我偏心不给两个兔崽子吃了。” 张可可看着这带着豁口的碗里淡红色的红糖水，不由得想起了方才国营餐厅里对方点的菜，说实话，她很想吃，那样丰盛的菜，她就是过年都不一定能吃着，当然了，上次许家办喜事档次也是可以的。 “妈，我不想一辈子喝一碗红糖水都要偷偷摸摸的。” 张可可这话，说得轻，被风一吹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此时一阵车铃声从外面响起，张可可愣了一下，但旋即想起了许啾啾的那张自行车票，心里也有数了。 “往日里都是跟在我后面的许招娣找了个工人当上门女婿，我要是也找个工人，岂不是让人笑话？再说了，许啾啾那丫头都当干部了，我就是找个普通的小干部结婚，也没什么意义。 我张可可，注定就要当咱们大院里过得最好的那个女人！” 说完这话，张可可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二合面饼子，再赶紧喝了两口红糖水，这二合面饼子实在是噎得慌！ 许啾啾不知道大院里大家伙儿的心思这么多，她此时正带着自己的新车在胡同里骑呢。 作为这辆自行车的唯一赞助商，许爸许妈守在胡同里看着那骑得七歪八扭的自行车，那是一颗心都捏起来了。 那可是花了足足一百八十块，许爸大半年的工资的自行车！ 可千万不要剐蹭到哪里了！ 不然许爸真的觉得自己要忍不住教训许啾啾了！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在胡同里来回穿梭，这么骑了二十几分钟后，开始不左摇右晃了，一副已经熟悉这辆车的架势。 这也是许啾啾计划好的，毕竟这辆凤凰牌自行车似乎是专门卖的女款的，加上自己之前也在厂里学了骑车，很快上手这件事就比较合情合理。 “嘎吱！” 将自行车停在了许爸面前，许啾啾难得一次大发善心道： “爸，正好你也骑车载妈溜达一圈吧。” 第94章 摇头 话音落下，许妈眼神中带着欣慰，虽然二丫这孩子有些不听话，但是你看，这买了自行车，还是想着自己的。 “成，老许，你骑上去，我再跳上来。” 许妈扶着自行车，喜笑颜开地指挥着。 许爸看着这辆矮一些，轮子小一圈的女式自行车，咽了口唾沫。 眼角余光扫视周围站着的女儿女婿，额头的汗珠默默滚下。 许爸深吸一口气，绷着个脸对自家媳妇儿训斥道： “这么热的天，溜达了干啥！” 许妈被许爸当着女儿女婿们的面训斥了一顿，原本的笑脸也瞬间垮掉，一双眼睛瞪向许爸，双手扶着自行车向前甩去，自己直接走人！ 许爸瞧着媳妇儿生气了，上前跨步追去想解释一下，而自行车被许妈赋予了动能朝前冲去，径直撞上了许爸。 “哎哟！” 许啾啾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自行车，就这么轻飘飘的撞上了许爸的大跨步的中间部位。 而许爸在那关键部位受击的瞬间，竟然还伸出手来扶住了自行车的车头。 此时李健也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来将自行车给握住，然后放下了脚架，让自行车能够独立停在地上，这才转身关心起了自己的老丈人。 许爸并拢着大腿，小腿岔开站在地上，上半身佝偻着，呲着牙皱着眉，额头上的汗珠流得更多了。 “爸，你，没事儿吧？” 李健本以为撞了一下有点疼，应该缓一缓就好了，可现在看着老丈人这架势，咋感觉好像有点严重？ 而此时许啾啾也听见了自己系统那久违的任务声。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 许啾啾听见这任务奖励后，眼前一亮，看向许爸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欣慰。 许爸你这伤受得好啊！ 痛得眼泪都出来的许爸，感觉自己好像恍惚中看见了二丫在冲自己笑？可等他闭眼又睁开的时候，却瞧见二丫一脸着急。 刚才自己一定是看错了吧？？ 一定是！ “姐夫，我去借三轮车送爸去医院看看，爸这样也不好坐自行车。” 许啾啾说完，不等许爸的三连拒绝，快速跑了。 许爸看着那模糊的远去的背影，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别去~~” 然而，许啾啾已经跑远了。 一气之下回屋的许妈倒是听见了一些动静，但是却不想回去，许妈觉得，这些年来，自己真是惯坏了许爸了，竟然在孩子们的面前下自己的面子！ 等了一会儿，许妈却没有等到来道歉的许爸，许妈更气了。 “好你个许树！好样的！” 深深吸了一口气，许妈正要起身把门栓给卡上，房间门却被从外打开。 “知道错……” 看着站在门前的招娣，许妈的话卡住了。 “妈，爸好像伤得有些厉害，二丫说骑三轮车带爸去医院看看，妈你也一块儿去吧。” “啥？他咋伤了？谁打的？！” 许妈听见这话，瞬间将刚才的不满丢到了九天之外，急匆匆出了房门，还不忘质问是谁伤了自家老爷们。 许招娣听见这话，抿了抿唇，但还是老实道： “妈，是你刚才推了一把自行车，那车直接撞爸的裤裆上了。” 许妈快步走着的脚步猛地一停。 “啥？” 许招娣抬手擦了擦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车的前轮刚好撞到爸裤裆了，爸疼得都哭了，二妹说得赶紧送医院，刚才去借三轮车去了。” 许妈听见这话，一双眼睛忍不住瞪大了。 “是，是我撞的？” 许招娣默默点头。 “那，那也是你爸自个儿说话气人我才推的！” 许招娣继续点头。 两人一说一点头之间，已经来到了大院门外。 许啾啾此时已经借到三轮车了，许爸夹着大腿企图坐上三轮车的后座，但只要一动，脸色就白得可怕。 看见老公疼车这样，许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接着她便转身去张家摇人了。 “张大姐！张大姐！你让你家当家的搭把手，把我家许树抬三轮车上。” 许爸听见自家媳妇儿回大院喊人，一时脸上变得通红了起来，咬紧了牙关，从嘴里吐出来： “别，别喊！” 只可惜，现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清楚他的话。 “呀！这是咋回事儿啊？” 张婶儿带着自家老伴儿走出来，就瞧见许家当家的低垂着头弯着腰并着大腿，小腿岔开着站在胡同里。 “我爸……” 许啾啾直接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婶儿也一脸无语。 “那行，老张，你和李健这孩子一块儿把许家的抬上去吧。” 待把病人抬上三轮车，许啾啾戴着师父给的草帽，踩着三轮车朝着市医院而去。 出发的时候，许妈还担心许啾啾会不会找不到市医院，张婶儿却大手一挥： “不会的！上次晚上下大雨二丫这孩子都能把刘峰给送到医院，现在还是大白天呢，没问题！” 许妈：…… 倒是忘了，二丫对市医院怕是比自己还熟悉。 说到这里，张婶儿也像忽然想起道： “要是真要住院啥的，还能让苟家二小子帮忙照看，他最近也在医院上班来着。” 这话倒是让担心许爸的许妈回过了神，追问道：“啊？苟家给他在医院弄了个工作？” 张婶儿摇摇头：“工作哪有这么好找的，是在医院照顾病人，这也是你家给他起了个头吧，他现在好像每天能拿点钱，对外就说照顾亲戚了，我觉得也挺好的，起码有点事儿做，手头也有些零花。” “哦哦，那的确。” 许妈聊完天，李健这才上前问： “妈，要不我骑带您去医院看看？免得您不放心？” 许妈想了想，自己和老许好像也不准备追儿子了，那玩意儿废了，好像也没啥？不对，这儿子虽然不要了，但是自己时不时还是要用一下的。 李健骑着自行车载着丈母娘，许招娣骑着另一辆本来打算载着许来娣，结果张婶儿先开口： “招娣啊，要不你带婶儿一块去？” “啊？张婶儿？” “那不是，你家得留个人看门啊，上次小偷的事儿还没找出来呢。” 许招娣瞧着张婶儿认真编着理由实在有些痛苦，便干脆答应了。 “张婶儿，那您上车吧。” - 市医院。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赶到的时候，正巧又遇上了上次雨夜值班的护士。 瞧见许啾啾，护士急匆匆的脚步顿了一下，有些狐疑问道： “你这丫头，不会是接拉病人活的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摇头： “当然不是了！这后面是我爸！” 小护士话说出口也觉得不太好意思，听见这答案，更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人家都载着重病的爸爸来看病，自己还质疑人家！ 将头探向后面侧身躺着的中年男人，瞧着对方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模样，回头看向骑车的小丫头： “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你爸爸这是怎么了？我了解一下，待会儿也好给医生说。” 许啾啾张口正要把事情复述一遍，躺在后面的许爸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 “我被自行车轮胎撞到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 “额，就是这样，不过撞到的地方有点寸，是裆部的位置。” 听着二丫的话，许爸缓缓闭上了双眼，算了，就这样吧，这个世界不值得留恋…… 医院很快抬着担架把许爸给抬进了医院，而此时，坐着自行车来的许家人和张婶儿也到了。 将三轮车锁好，许啾啾就听见系统声音：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5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诊室外，小护士探出上半身来看向走廊坐着的众人： “请问哪位是许树病人家属？” 许招娣和李健两人都看向许妈，许妈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我是他媳妇儿！” 小护士看了一眼站起来的许妈，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道： “是这样的，病人的病情医生要和你商量一下。” 许妈听见这话，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后退去。 停好车赶来的许啾啾一把拖住了差点跌落在地的许妈。 “咋了？要不我陪你进去？” 许妈张了张嘴，觉得这种裆部的事儿要是让丫头知道了，好像不太好，但是……自己是真的腿软了，就算是走进去医生办公室怕是都做不到，可要是让李健这孩子陪自己进去，也挺奇怪的。 就在许妈脑子里还在纠结的时候，许啾啾直接扶着她朝着诊室走去。 “哎？” 等许妈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啾啾已经带着她站在医生办公桌边上了。 大概四十几岁头发却白了一半的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看向许妈询问道： “现在是这样，病人……” 许啾啾默默听着，也明白了，医生的意思是说，许爸将来生不了孩子了，相当于做了个结扎手术，但是呢，夫妻生活还是有的，当然了，也可以不做这个手术，吃中药稳定，这样有一成的几率可以恢复，但是也一定几率会导致坏死，到时候就只能全部切除了。 许爸躺在担架上，听着这话，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许妈则是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就是有点生气，所以顺手推了一把自行车，咋，咋现在搞得自己老公都要成太监了？ “医，医生啊，真的，就只能这样了？” 医生点了点头，严肃道： “希望同志你能快点做出决定，不管你选择哪一个，都是越快越好。” 许妈听见这话，紧紧抿着双唇，转过身看向躺在担架上的老公。 “老许，咱们还是稳妥点，反正咱们家也有后了，你说呢？” 许爸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先流进了嘴角。 “就，就选稳妥的吧。” 说完这话，许爸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闭上双眼躺在担架上，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 许妈瞧着这一幕，也跟着抹了抹眼泪。 “医生，我们选第一种，医生，拜托您了。” 而许啾啾则是在此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75%），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呼…… 看来许妈的选择应该是对的，否则进度条不可能提示。 而此时站在诊室门外的张婶儿，整个人已经傻了。 “这么严重……” 小护士拉开诊室门，就瞧见一位大婶儿站在门外，一脸震惊。 “婶儿，麻烦您让一让，病人要去手术了。” 张婶儿被小护士这么一说，这才惊醒，赶紧退到一旁。 待许啾啾扶着腿软的许妈出来后，张婶儿看向许妈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怜悯。 好端端的，这么年轻咋就…… “张姐，这事儿，拜托您不要告诉大院的人，我，我怕老许他承受不住。” 许妈抓着张婶儿的手臂说完这话，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的老许啊！我的老许啊！” 过道里等候的其他病人家属，听着许妈那哭得悲伤不能再悲伤的调子，都跟着叹了口气。 有那热心肠的大姐，甚至走了过来，拍了拍许妈的肩头。 “大妹子啊，这日子还长，什么都会过去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要往前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许妈听着陌生的声音，抬头瞧见不认识的大姐在安慰自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道说啥好。 “大姐，谢谢你。” 安慰许妈的大姐叹了口气：“对了，你家那个咋走的啊？” 许妈愣了一下，有些迷茫道： “就是担架抬走的啊？” “我不是这意思，哎，算了，大妹子节哀。” 说完这话，这位热心肠的大姐回去自己的座位。 许啾啾瞧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抽。 “妈，咱们还是去手术室外面等着吧，你再哭下去，待会儿爸被推出来了，人家还以为他死而复生了。” 第95章 这才是真相? 出来给水壶打水的苟二弟走出病房门，迎面就撞上了一帮邻居。 “嗯？张婶子，许婶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苟二弟先是一愣，问完这句话后，下意识朝着众人的身后看去，没有瞧见刘峰的身影，然后更加迷茫了。 许妈瞧见苟二弟，也想起来张婶说的话了，犹豫了一下。 “那什么，你叔叔他做了个小手术……” 苟二弟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具体是啥手术，随即安慰了一番便准备转身去开水房接水了。 “那个……你白天有空的话，能不能帮忙照看一下你许叔？还是和上次一样，行吗？” 许妈说了一大串话，眼瞧着苟二弟要走了，这才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那，可是我现在白天有病人……” “啊，这样，那，那就算了。” 许妈想着这事儿，也不知道该找谁好了。 许啾啾倒是不觉得有啥问题，大不了让许妈请假几天，在医院照顾照顾，正好也开导一下许爸，免得他因为这件事儿有什么心结自杀咋整？ 就在大家都沉思时，许啾啾的系统提示声响起。 “当前任务，帮助许树上医院治疗（完成度10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自行车电瓶（有了它，你的自行车就像电瓶车一样又快又不用蹬！）。” 在大家看不见的半空中，一个小小大概一瓶矿泉水大小的电瓶出现在了许啾啾的面前。 许啾啾眨眨眼，侧过身避开了众人的眼神，将电瓶安在了自己空间里的自行车上。 不错不错，自己这也算是在六十年代骑上电动车了！ 待将自行车改造完毕之后，许爸也被人推着来了病房。 好巧不巧，许爸的床位，正是之前大舅的位置，许啾啾看着这熟悉的病房和病床，沉默了一下，甚至怀疑这个病床是不是和自家有缘。 “哎？许叔叔你的病床就是这张？” 此时打水回来的苟二弟也进了病房，瞧见了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一脸平静的许叔叔惊叹道。 躺在病床上的邢芳听见这句话，也认出来了，这家人就是自己之前去证婚的那家。 不过，瞧着隔壁病床男人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邢芳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招呼，只装作没认出来好了。 倒是许妈瞧见邢芳，一下就认了出来。 “你好邢芳同志，那个，住在一个病房都是缘分，我想着，能不能让二苟在空余的时间，帮我家老许搭把手？您放心，绝对不会耽搁您的！一切都是以您为先！” 许妈这一开口，苟二弟下意识就看向躺在床上的邢芳，邢芳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看着似乎是在认真听许妈的话，苟二弟却赶紧解释： “邢姐，我没有接许叔单子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邢芳听见这话，看着苟开宇那一副紧张的模样，心底的介意早已烟消云散，笑着道： “瞧你们，我是那么霸道的人吗？这孩子心肠好，见着我一个人不忍心都要照顾照顾，更何况是叔叔了，自然是要照顾的。” 邢芳绝口不提自己花的钱，毕竟如今花钱找人照顾，可是资本家的作风。 听见这话，许妈也松了口气，自家如今五个工人，厂里面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老公因为做手术请假还行，自己要是因为照顾他请假，怕是别人会有想法了。 毕竟请假之后，工作量是大家一起平摊的。 虽说约好了苟二弟照顾白天，许妈下了班过来换班，但既然今天周六，本来就有空，许妈就干脆留在病房了。 许啾啾则是骑着三轮车回去，毕竟这车是借的，得赶紧给人家还回去才是。 - 晚上，许啾啾躺在床上，吹着风扇，将目光放在了那辆电动自行车上。 “想骑……” 听着外面动静，许啾啾忍了忍，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越躺越想出门，许啾啾只得先回空间冲了个澡，稍微没有那么燥热了，然后开始把之前买的木架给挪到床头来横着摆放，这样最底下一层还可以当床头柜使。 木架子是实木的，虽然不是很高，但却有点分量。 许啾啾挪了半天，才把木架给挪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先洗澡了……待会儿还得再洗一次。” 一边吐槽，许啾啾一边将自己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给从地上拾了起来，挨个放到木架上。 有买来的粮票，肉票，工业票，布票这些都放在最上面一层，因为自己目前每个月的票还是算够用，暂时用不着。 再就是买的面粉，大米，这些粮食就还是放在木架的最底层。 最重要的现金，则是被许啾啾按照钞票的额度整理好之后，放进一个小铁盒里，这样找钱的时候，也能快速找出来。 剩下的杂七杂八的，都被许啾啾给统一放到一个纸盒子里，等以后要用的时候再翻就是。 整理好了这一切，许啾啾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出来空间拿出一块抹布进来，用花洒的水打湿了拧干，用来把木架给擦干净。 等擦到最下面一层，许啾啾顺着木纹横着擦过去，却被一块微微的凸起给刮了一下。 “嗯？” 揉了揉自己微红的手指头，许啾啾爬下来看向最下面一层木板。 “这年头还有拼接的？”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小心的将手指顺着刚才被刮到的地方摸了摸。 “这一块儿是凸起来的？不过肉眼上看倒是看不出来，而且纹理也对得上，所以，这块地方，大概率是原本的木板，但是被拆下来，又拼上来，但是拼上来之后却有些凸出来。”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直接出了空间，找了个小铁锹进了空间内，用小铁锹顺着凸出来的边缘开撬。 自打上次在大姐的婚房撬出了金条之后，许啾啾对于寻宝这件事就表现出了高度的敏锐。 就在许啾啾以为自己又要收获小金鱼的时候，木板撬开了。 下面是一张薄薄的信封。 “什么玩意儿？” 许啾啾想也没想的直接把信封给拆开，想看看这封藏得这么费劲的信，到底是写了什么。 信里是一串人名。 许啾啾大概扫了一眼，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 想了想，许啾啾将这封信给原样放回了木板下，然后将木板给重新盖了上去。 这么一出一进，许啾啾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一点过，出了空间想偷摸的出门，就听见了院门的开门声。 握着门把的手一下松开来，许啾啾俯身试图透过门缝看一下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开门。 只是今夜天气似乎不太好，厚厚的云层把月亮给挡了起来，许啾啾只看见一个黑影，快速穿过前院，朝着后院跑去。 这谁啊？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今晚出门的打算，没法子，这开院门的声音肯定把倒装房的两家给吵醒，说不定这会儿他们两家也像自己一样，偷摸看是谁回来了呢。 一夜好眠。 周日早上，许妈回来顺手把早饭做了才睡下，许啾啾吃过早饭，坐在家里把许来娣抓着学习拼音，教她查字典。 教了一上午，许啾啾眼瞅着时间快到十一点了，便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出门了。 将放在自己屋里的自行车推着出了大院，许啾啾踩上脚踏板等在大院门外。 不一会儿，张可可从大院里走了出来，和昨天的衣服不太相同，一身藏蓝色的工服，两根又顺又亮的麻花辫搭在肩头，嘴上带点淡红色，配上张可可原本白皙的皮肤，倒是衬得格外娇媚。 张可可走出大院就瞧见了等在一旁的许啾啾。 “干嘛等我？” 许啾啾扫了一眼张可可脚上那双新布鞋： “我怕你走过去，到时候热得一身的汗臭味。” 张可可脸上的表情一愣，抿了抿嘴： “那倒是谢谢了，不过你今天不会也想看热闹吧？” 许啾啾眨了眨眼：“你看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许啾啾是那样喜欢凑热闹的人吗？我就是真心想送你过去。” 张可可听见这话，松了口气，笑着走到许啾啾车旁，坐上了后座，搂住许啾啾的小腰。 许啾啾小腿一蹬围墙，踩了两圈踏板，自行车就开始走了起来。 张可可原本以为许啾啾才刚刚拿到自行车，应该骑得不怎么样，可出乎意外的，许啾啾竟然骑得挺稳当的。 张可可是一个不吝啬夸奖别人优点的人，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边吹着微微小风，一边道： “二丫，你的自行车骑得蛮好的，是在厂里练过吗？” “嗯，我在厂里学了一个小时吧？” “啊？一天？” “没有哦，是一个小时~” 热衷于夸奖的张可可沉默了，搂着许啾啾小腰的手也乖乖的松开来，转而抓紧许啾啾的坐垫。 许啾啾注意到张可可的行动后，整个人笑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骑车技术很好的！相信我！” “呵呵，我相信的。” 张可可一边说着相信，一边手指头抓着坐垫都用力得指尖发白了。 好在，从大院到国营饭店的路不算远，没十分钟许啾啾就载到了目的地。 “到了。” 伴随着许啾啾的一声通知，紧接着就是一道缓慢的刹车，整个自行车停了下来。 张可可连忙从座椅上跳了下来，这一路紧张地她手都快抓僵了。 “二丫，谢谢了。” 说完这话，张可可朝着国营饭店内走去。 许啾啾则默默将自行车锁在了国营饭店门口的柱子上，然后跟在张可可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张可可落座在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明辉的面前，许啾啾则是默默地落座在两人背后一桌。 因为李明辉背对着许啾啾，倒是没瞧见。 张可可则眼睁睁地看着许啾啾坐在了李明辉身后一桌，然后点了个大肉包。 “张可可同志，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明辉，是轧钢厂的工人，家里爸爸和你爸爸一样，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妈妈也是在家里操持家事，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妹妹，她们两个年纪比较小，还在读小学。” 张可可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显然，李明辉今天比昨天要有诚意得多，至于他轧钢厂厂长老爸这个身份，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因为知道的话，按照李明辉昨天表现出来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有意接近的。 “那你爸爸应该能力挺好。” 张可可点点头指出。 李明辉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刚想质问张可可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可想到对方昨天的表现，李明辉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转而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 张可可看了一眼李明辉，有些诧异问到： “如果不是能力挺好，之前怎么养得起家？而且应该养得挺好，看你的个头就知道，你家不至于吃不起饭，再就是，我家的条件，王姐是知道的，她也不会给我介绍不合适的。” 李明辉听见这话，脸上表情一下就放松了。 “张可可同志，你很聪明，我觉得你和我以前认识的女同志都不一样。” 听见这话，张可可脸蛋微微一红，然后低头吃饭假装没听见。 某些时候，男人说话并不是需要你回应的，比如这个时候，害羞比回应更加适合。 而李明辉瞧见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张可可，此时却羞红了脸低下头的样子，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坐在李明辉身后的许啾啾听见这一幕，嘴角也翘了起来。 果然信原着害死人，这原本的剧情里面，可是李明辉狂追不已，张可可羞涩的一再拒绝，然后终于被李明辉的执着所感动，然后接受李明辉的追求。 接着张可可因为发现李明辉厂长儿子的身份，表示压力太大，两人家境相差悬殊，提出分手，接着两人卷入了间谍事件。 而因为在间谍事件中，李明辉的一再表现，张可可和李明辉才算是正式公开在一起，接着就是来自李明辉家庭的压力。 想到这些情节，许啾啾默了。 好家伙，不会这一切都在张可可的掌握之中，这些都是张可可的情感拉扯的阶段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觉得，其实不管自己改变了啥，张可可都一定能成为她自己故事的女主角。 因为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而许啾啾心中对不小心抢走了张可可原本工作的愧疚，也终于散去了许多。 第96章 熊静 一顿午餐下来，许啾啾甚至觉得张可可现在提出结婚，这李明辉都会同意。 听着两人会面即将结束，许啾啾准备提前离开饭店，起身却看见了另一个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倒装房的陈斯！ 咳咳，遇见熟人了，那还是再坐坐吧。 陈斯显然没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许啾啾，带着身侧的女同志坐在了许啾啾斜前方的方向。 “同志你坐，我去点菜。” 陈斯邀请女同志坐下后，起身去窗口点菜。 等菜的时候，陈斯率先开口： “你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斯，斯文的斯，我家就我和我爸两人，都在轧钢厂工作，目前住在太平胡同，如果咱们结婚，可以从厂里申请分房。” 陈斯显然对对面的女同志很满意，介绍自己的时候，嘴角一直上扬，语气也十分柔和。 对面的女同志顶着一头短发发质有些差，小小的脸蛋，皮肤有些蜡黄，穿着的衣服是轧钢厂的工服，脚上的鞋子也是黑布鞋，和张可可不一样的是，她的布鞋看着有些旧了。 “陈斯同志你好，我叫李巧巧，和你家一样，爸爸在轧钢厂工作，妈妈今年年初把工作给我接班，所以现在我也在轧钢厂上班。” 听见这里，许啾啾也明白为啥陈斯会这么高兴了，城里户口的轧钢厂女工人，而且长得也不算丑，对于陈斯来说，算是能够相看的最高的条件了。 “菜好了，我去端菜。” 陈斯起身去窗口端了两盘菜回来，一份肉菜一份蛋羹，然后就坐下了。 “巧巧同志，你尝尝看，这家的蛋羹特别好！和别家的都不一样！” 许啾啾坐了一会儿，想看看除了这两个菜还有啥，结果坐到张可可都出门了，陈斯端来的两份菜都吃完了，也没看他有什么再起身的意思。 坐在对面的女同志吃着蛋羹，也没有提出要加菜的意思。 陈斯微笑着沉着声音又问： “巧巧同志，你觉得我这个人还行吗？” 正在吃蛋羹的李巧巧听见这话，红着脸放下了蛋羹： “我觉得你挺好的，但是我需要和我妈妈商量一下。” 听见这话，许啾啾就瞧见陈斯嘴角上扬点点头： “那行，那待会儿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李巧巧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听见这话，陈斯嘴角放了下来： “为什么呢？我想送你到家。” 李巧巧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陈斯同志，我不想让邻居碰见，有什么奇怪的话。”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赶紧趁着陈斯还没注意到赶紧走人。 刚刚骑自行车转弯进入胡同里，许啾啾就捏紧了刹车，车轮胎在地上刹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张可可？你等我干啥？” 张可可放下拦车的手臂，走到自行车的后座坐了上去。 “看戏看够了？我等你好一会儿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一脚蹬在墙上，支撑着自行车的平衡，回头看向已经坐上后座的张可可。 “不是？张可可，我怎么感觉你在我面前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张可可翻了个白眼：“你都看了两次戏了，还不能允许我收点利息回来？再说了，我也想听听那陈斯相亲说啥了？” 许啾啾：…… 怎么感觉张可可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有点摊牌了，姐不装了的感觉呢？ 微微踹了一脚墙脚，许啾啾踩下踏板，自行车开始往前行进，这个时候许啾啾真是有点想念自己空间里的电动自行车…… 载人实在太累了！ “你还没告诉我，他们相亲聊了啥呢？” 听着背后传来的张可可的询问，许啾啾抿了抿嘴，在侵犯陈斯隐私和满足自己的倾诉欲之中，果断选择了倾诉！ “他们……” 听完许啾啾的陈述，张可可沉吟片刻后道： “那女同志身上应该有点问题。” 许啾啾狠狠点头：“对，我也这样觉得！我觉得她的这个工作，恐怕有点说法。” “是的，有轧钢厂工作的女工，选择范围很大，像陈斯家这样的条件，对于她而言，其实没什么意义。” 毕竟双职工家庭只养一个女孩，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不少钱，加上女孩现在接班工作了，如果结婚之后，娘家不仅没负担，还因为妈妈没上班，可以帮忙带孩子。 许啾啾肯定张可可的说法，并且补充道： “要真是这样的条件，他家应该有很多人主动介绍才对，怎么会轮到陈家？” “对的，像我这样身边就会有人主动介绍相亲对象，但是你看陈家，陈斯都上班多久了，之前倒是有人主动给他介绍过对象，好像是介绍的家里女孩儿比较多的，陈斯说什么暂时没心情相看，实际就是嫌弃别人拖累大。” 许啾啾听见这话，觉得膝盖中枪，但还是就事论事道： “对于家里负担重的家庭，陈斯倒是算不错的对象。” 张可可也点点头：“行了，反正这事儿肯定有猫腻，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成吧，不过你那对象看着还行。” 张可可听见这话，笑了笑没有回答。 待自行车到了大院门口，许啾啾让张可可先走进大院，等了几分钟后，才进了院子。 毕竟自己老爸刚刚痛失子孙可能性，自己骑车载张可可去相亲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院，把车给推进去自己房间，许啾啾才知道大姐两人去医院看许爸去了，因为自行车坐不下，许来娣就没去。 许啾啾刚刚进来没多久，陈斯也回来了。 陈斯一脸笑容进了自家，瞧见了躺在炕上的老陈，笑呵呵的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边喝一边慢悠悠道： “爸，我今天出去想看了。” 躺在炕上的老陈听见这话，猛地坐了起来，满脸笑意： “真的？儿子？咋样？” 虽然老陈不想出太多钱给儿子结婚，但是要是有个儿媳妇能嫁进来做饭做家务，老陈觉得自己还是挺乐意的。 陈斯瞧见老陈那激动的模样，心里更得意了，瞧你这高兴的样子，还说什么没钱？等我结婚了，你不出钱才怪了。 想到李巧巧的条件，陈斯语调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炫耀道： “双职工，妈妈退了下来她接班，也是咱们轧钢厂的，人嘛，长得不算好看，但是也还勉强能接受，比许招娣要好些就是了。” 老陈听着前面的条件，还有些纳闷，可听到后面的人长得不算好看，才松了口气。 至于什么比许招娣要好些这句话，老陈就没当真了，儿子毕竟好面子嘛，总不能承认自己相亲对象丑不是？ “那人这条件还挺好的，儿子你要好好哄哄人家，娶了这个媳妇儿你可以轻松很多。” 陈斯听见这话，轻轻皱眉：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看条件相亲的人？” 老陈撇撇嘴，自己的儿子自己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别管嘴里说的啥，但是骨子里就是看钱！ “行行行，那你看中了你就追嘛。” “那是自然的。” 许啾啾很快就把陈斯相亲的事儿给丢在了脑后，在院子里洗了个头，又回空间洗了个澡。 舒舒服服的清理好了，许啾啾又抓着许来娣学了一下午。 把许来娣给学得眼冒金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等到周一，许啾啾上班去了，许来娣才长松了口气： “二姐终于上班去了……” 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许啾啾看向墙边上等着的张可可。 “走吧！” 两人之间什么也没约好，许啾啾就这么直接停在张可可面前，让人上车。 “我觉得你人变得不一样了。” 听见张可可这话，许啾啾心里一惊，嘴里岔开道： “那肯定啊，有工作和没工作，能一样吗？” “不是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变得，鲜艳了，活起来了，我甚至想不起来以前你在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不得不说，张可可这人真的很敏感，自己穿越来这段时间，不管是大姐还是三妹，都没有提过自己变了这一点。 “是吗？那可能是你以前不关注我吧？” 许啾啾这么一说，张可可倒是不吭声了，她之前也的确不怎么在意许啾啾。 “我看你那个师兄，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 “师兄？你说秦怀谦？”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不过我觉得，你这年纪处对象还太早了，这离十八岁领证还有三年，这中间变数太大。” 许啾啾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 “我觉得你怕是这件事看错了，秦怀谦对我就是对师妹的照顾，你不在轧钢厂不知道，他这人很抢手的。” 张可可撇撇嘴：“我怎么不知道？他这条件一看就很热门，我是说你对他，有啥想法没，毕竟你两天天在一块儿？” “想法？没有！” 翘臀什么的，那纯属是肉体欣赏，和处对象不搭界。 张可可听见这话，张嘴想说自己看见秦怀谦好几次偷看许啾啾来着，但想到秦怀谦那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决定默默闭嘴。 毕竟，追女生就要拿出追女生的态度嘛。 送走张可可，许啾啾到办公室的时候，尹姐正在放包，瞧见许啾啾后，点了点头道了声早安。 许啾啾却凑上前去，一边拿拖把拖地，一边压低了声音问： “尹姐，你上次说的，我师父是因为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尹干事听见这话，下意识抬头看向办公室门口，没瞧见有人后，抿了抿嘴道： “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 话刚刚说到这里，一阵咯噔咯噔的脚步声从办公室外的走廊传来，尹干事便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听着这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许啾啾倒是有些纳闷，谁啊？这么早踩着高跟鞋来采购科？ 科里除了自己和尹干事之外，都是男的啊！ 不等许啾啾猜测多久，踩着三厘米高跟小皮鞋的女同志便走到了科室门口。 许啾啾打眼一瞧，哟！ 还是个熟人！ 来人正是那天和张婶儿买电风扇时遇见的那位带保镖的女同志！ 不过，显然女同志并没有认出自己日行一善的对象。 “你好，请问秦怀谦是在这个办公室吗？” 尹干事看了一眼许啾啾，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穿着高档的女同志： “是的，请问同志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同志听见这话，微微一笑，侧过头看向走廊： “东西就放这里吧。” 说完这话，女同志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办公室里的两个女生。 “我叫熊静，是秦怀谦的朋友，听说他回京城上班，来看看他。” 熊静说完话，此时进来了两个壮汉。 “麻烦问一下，秦怀谦的办公桌是哪张好吗？” 尹干事看着进来的两名壮汉手里提着的风扇和竹编的坐垫，愣住了不知道说啥，倒是许啾啾看着那台风扇，若有所思，顺手指向师兄秦怀谦的办公桌道： “他的桌子在那里。” 熊静听见这话，点头笑了笑，从随身带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走了过来递给许啾啾。 “谢谢你。”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呦呵，还是个老牌子德芙呢！许啾啾刚想说谢谢你的巧克力，但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生活里可不会出现巧克力这样的零食！ 把巧克力三个字给咽了回去，许啾啾接过巧克力一脸好奇道： “一点小事哎呀，不过，熊静同志，你给我的这个，是，能吃的吗？” 熊静听见这话，笑着道： “这是巧克力，是一种糖，挺好吃的，你吃吃看，你要喜欢，下次我来的时候再给你带点。” 许啾啾点点头，将巧克力给收进了兜里。 “这哪里好意思呢，不过，熊静同志，您这台风扇是？” “哦，我想着最近天热，让秦怀谦同志单独弄了台风扇，免得中暑了，当然了，如果他不用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吹吹。” 说完这话，大概是觉得许啾啾比较顺眼，熊静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到许啾啾的手上。 “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许啾啾低头看了一眼名片，上面赫然写着。 轧钢厂对外贸易处科员——熊静 第97章 我也要去 “师兄你这魅力着实有些大，连带着我都能在办公室吹上专属风扇了。” 许啾啾吹着电风扇的一档，笑呵呵的看着刚刚来上班的秦怀谦打趣道。 尹干事也摸了摸自己被风扇吹起来的耳边碎发，跟着点头： “是啊，早上那位熊同志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来咱们科室找茬的，当时就我们两个女同志，我还担心呢，没想到人家是来给你送风扇的，小秦啊，你这对象还挺心疼你的。” 尹干事说完，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偷摸的看向秦怀谦。 看了半天，觉得这秦怀谦除了长得高一点，身材好一点，长得帅一点，和自己相比也没什么不一样嘛，怎么就有女同志倒贴送风扇啊？？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吧？ 作为当事人的秦怀谦在看见许啾啾递给自己的名片，听见尹干事这话后，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 “她不是我对象，她只是我朋友的妹妹，这些东西我会还给她的。” 说完这话，秦怀谦看了一眼吹风扇吹得乐呵呵的许啾啾，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别对着风扇吹，到时候又吹着凉了。” “哦……” “不吹就不吹嘛，凶死了……” 许啾啾悄声吐槽，然后默默地起身把电风扇的开关给关上。 待许啾啾把开关关上之后，秦怀谦沉着脸将电风扇给提了起来，迈着大步走出了采购科办公室。 待秦怀谦出门后，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秦，平时看不出来，这气性还挺大。” “就是啊，刚刚那气势，我都不敢开口。” “哟，那你这就有点差了，就小孩发脾气，你就不敢吭声了？” “呵呵，你说我，那你刚才不也没说话吗？” - 秦怀谦提着电风扇，直接找到了贸易处科室。 站在科室门口，秦怀谦也没问熊静在哪里，直接拍了拍最靠近科室大门的人的肩膀。 “同志你好，这是你们科室落在我们科室的风扇，我给带来了，麻烦您给说一声，谢谢了。” 说完这话，秦怀谦把风扇放到地上，转身走人。 被莫名其妙收了台风扇的贸易处科员，等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外面走廊已经没人了。 “哟！小星，你这上班还给自己买了台风扇？你这够有钱的啊！” 此时科室内已经有人瞧见放在小星脚下的那台风扇，虽然知道不可能是小星买的，但还是打趣了一两句。 “嗨！这台风扇我还纳闷呢，刚刚有个年轻同志放在这的，说是咱们科室的风扇，给送错地方了，他给送过来了，你说咱们科室买风扇，吊扇不就成了？买这台式的顶啥用啊？就够吹几个人的？” 两人正唠着嗑，从门外进来的熊静却一眼就瞧见了放在地上的电风扇，随即停下了脚步。 “这台风扇怎么在这里？” 熊静这么一问，小星又把刚才的事情给重复了一遍，说完之后就发现，面前站着的熊静脸色沉地发黑。 “他让你放你就放了？那要是有问题怎么办你负责？” 熊静说完这话，走到电风扇的旁边，弯腰准备把电风扇给抱起来，只是如今这电风扇可是真材实料的，熊静手臂发力，电风扇纹丝不动。 “咳咳，小星同志，能帮我搬一下电风扇吗？” 刚刚被莫名其妙训斥了一顿的小星假笑着摆摆手：“呵呵，我这还有事儿要忙，你让别人帮忙吧啊，毕竟我这负不起责啊？” 熊静被这么一说，皱起了眉头： “你这人说话真是阴阳怪气。” 说完这话，熊静也不再试图找人，转而踩着自己的小皮鞋朝着楼上采购科走去。 待熊静走了之后，小星翻了个白眼冲方才聊天的同事道： “明明是军大头，还装得一副大小姐的模样，给谁看呢？” 同事听见这话，一阵头大，赶紧地探出头去，瞧见走廊上人已经走远了，这才赶紧对小星道： “你疯啦？你明知道她家干啥的，你不怕她回家告状？” 小星听见这话心里也有些后怕起来，但却梗着脖子道： “我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她家就是背景再大，还能让我下岗不成？我可是为咱们国家工作的！” 同事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你啊你，就嘴硬吧。” 两人口中的熊静，此时走到了采购科的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门口，熊静双手叉腰，娇声喊道： “秦怀谦，你给我出来！” 许啾啾听见这声音，抬头望去，瞧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熊静，然后再默默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办公桌的秦怀谦。 秦怀谦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熊静，沉声道： “熊静，你进来，把话说清楚。” 本来气势汹汹的熊静，瞧见脸色更深的秦怀谦，顿时虚了。 穿着皮鞋的脚踩在门口，打死不敢踏入采购科的大门。 “咳咳，秦大哥~~我就是听说你回来京城了，想着最近天热，就想办法弄了台风扇给秦大哥你。” 秦怀谦看了一眼不敢进来的熊静： “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吧。” 熊静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一边害怕秦怀谦这个凶人会不会暴起揍自己，一边眼神扫视整个科室，企图找两个能拦住秦怀谦暴起的人。 这一寻摸，就瞧见了早上的那个两个女同志，熊静顿时就开心了：“咦，小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们科室可以带娃上班啊？不过你怎么不坐你妈妈边上啊？” 此话一出，本来好奇的科室众人立马低下头来。 许啾啾则是张大了嘴，看着面前的这位熊静小姐姐，甚至不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旁的尹干事。 这位小姐姐真的是，一张嘴就扔一个雷，而且还扔得特别的精准。 尹干事面无表情看着走近的熊静。 “你说谁是她妈妈？” 熊静狐疑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小丫头，试探性道： “她？” 尹干事笑了。 许啾啾默默地站了起来到秦怀谦的身后。 办公室内的同事们也默契地远离靠近窗边的尹干事。 “砰！” 尹干事低着头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然后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向熊静。 “熊静同志是吧？” 熊静眨了眨眼，下意识看向秦怀谦，怎么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秦淮谦还可怕啊？ “熊静同志，虽然我只是秦怀谦同志的同事，但是我还是要说，你追对象没问题，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但是影响到我们工作就不好了，再说了，你追男同志这件事，要是失败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尹干事说话沉着干练，让熊静忍不住地听了进去。 但是…… “可是，我没有追秦大哥啊？我只是因为我大哥让我帮他照顾一下秦大哥，我才买的风扇啊！” 熊静说完这话，采购科的同事们都愣了。 不是，你就照顾照顾，就直接送风扇？ 谁家家底这么雄厚？ 许啾啾也惊了，这同志这撒钱的架势，怎么这么诱人！ “好了，既然解释清楚了，熊静你就回去吧。” 秦怀谦听见熊静说出这话后，就满意了，开口开始赶人。 许啾啾却是眼前一亮： “别啊，熊静姐姐是吧？我是秦师兄的师妹许啾啾，咱俩可以聊聊啊。” 熊静想了想： “行啊！” 得到熊静的肯定，许啾啾拉着她坐了下来，然后五指并拢掌心朝外指向尹干事。 “这位姐姐是我们采购科的尹干事。” 熊静眨眨眼，看了一眼坐着贴单子的尹干事，迟疑道： “那她，孩子多大啊？” 尹干事狠狠地将报销单给贴在本子上，然后咬紧了后槽牙抬头微笑道： “我孩子今年七岁，下半年开学上小学一年级，让你失望了，我暂时是生不出许啾啾同志这么大的孩子。” 虽然尽可能压制住了骂人的脾气，因为尹干事也看出来了，这熊静来头不小，要是真的骂人了，自己就是有理变没理，但是说到最后，尹干事还是没忍住，小小的阴阳了一下。 “这样啊……那是我把你想得太老了，不好意思啊。” 许啾啾：…… 说实话，熊静同志你能活到今天，纯粹是靠运气吧？ 眼看着尹干事已经要忍不住暴走了，许啾啾赶紧送走了熊静同志，回过头来宽慰了尹干事好一会儿，这才稳定住了尹干事的情绪。 采购科众人是闹明白了，熊静没有追求秦怀谦，但是对于轧钢厂别的科室的人而言，这件事就不是这么个事儿了。 许啾啾和大姐一块儿吃完饭，准备回办公室休息，朝着办公楼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就瞧见熊静朝着小树林里面走去。 许啾啾正犹豫要不要叫住她，就听见了系统提示音： “当前任务，避免熊静失血过多死于轧钢厂小树林（完成度0%），任务完成，可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爱心提示，两个黑土地可合成为自动化黑土地。” 自动化黑土地？ 啊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是熊静怎么会死在厂里！ 想到这里，许啾啾提高了声音大喊： “熊静！” 朝着小树林里走去的熊静听见有人叫自己，转过身看过来，瞧见是许啾啾后，脸上立马笑了起来。 “许啾啾！你来啦？对了，你找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儿吗？” 熊静一边说着，一边从小树林里面走了出来，而许啾啾则是一脸纳闷。 “我什么时候找你来这里了？” “你给我写的信说的啊，你看。” 一边说，熊静一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中午十二点半在办公室外小树林见——许啾啾’ 许啾啾看着这张纸条，皱紧了眉头。 “这不是我写的，我写的许啾啾最后一个啾的捺会习惯性往上翘，你看这个字条上的就没有。” 意识到竟然有人冒充自己约熊静来小树林，然后导致熊静死在了这里，许啾啾都不知道应该说熊静触发任务这件事，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对自己好了。 不过…… 按照自己对任务触发的规则，熊静竟然这么简单就对自己拥有这么高的友好度？ 看不出来啊，自己在熊静心里还是挺有分量的？ 熊静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一张俏脸皱紧了眉头。 “那现在怎么办呢？这人冒充你找我进小树林肯定没好事！” 许啾啾点点头肯定了熊静的话， 不仅仅是没好事，如果不是触发了任务，大概率你就直接噶在里面了。 “但是咱们两个就算识破了这个纸条有诈，但是我们也没力气把对方给揪出来，如果只身冒险，说不定还会陷进去。” 许啾啾是知道这个小树林让熊静丧命了的，所以对进入这个小树林这件事持有非常警惕的态度。 倒是熊静美眸一瞪： “咱们两个在一块儿还怕这背后的小人？我可是听说你参与了抓间谍的，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许啾啾忽然明白，熊静才见自己两次，而且第二次显然没认出来自己，却有着诡异的友好度高到触发系统任务的原因了。 感情是小英雄的称号给的基础友好度…… 许啾啾正要解释，却忽然双眼一亮。 她瞧见了秦怀谦！ 方才吃饭的时候没在食堂见着他，还以为他出厂子跑采购去了。 拿着小纸条，许啾啾兴冲冲对熊静道： “咱们找秦怀谦!有他在，就算对方埋伏你，我们也能制服他们。” 熊静听见这话，有些不高兴地噘着嘴，她还是觉得秦怀谦这人太凶了，明明自己是好心送的风扇，结果他直接给自己退回办公室了，那台风扇重得很，她后来回去搬风扇到自己的办公桌，差点没把腰给闪了。 但是熊静也是有脑子的，既然写小纸条的这人故意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信息，还约自己在小树林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她们两个漂亮女同志进去，的确很危险。 算了，就让秦怀谦进去吧！ 毕竟他是男人嘛！ 许啾啾还不知道熊静脑海中已经转了这么多念头，她正在给秦怀谦说小纸条的事情。 秦怀谦看着小纸条，也十分慎重。 “你们两个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一把将小纸条给收了起来。 “这怎么行？我也要去！” 第98章 黑土地升级 “这种热闹没有凑的必要。” 秦怀谦试图说服许啾啾，却瞧见许啾啾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摇头快速说着： “我不听我不听！” 不想站在小树林外面，万一打草惊蛇了幕后之人，让那人不来了，秦怀谦最后只得答应了许啾啾的要求。 熊静孤身一人走在最前面，后面不到三米的距离秦怀谦和许啾啾两人半弯着腰跟着。 “不是，秦怀谦这人有毛病吧？我早上这么乖巧送风扇，他给我冷着个脸，现在许啾啾耍无赖他就怂了？玛德，我懂了，秦怀谦这人吃硬不吃软！下次我也要来硬的！” 熊静一边悄声念叨着，一边朝着小纸条上写的小树林深处走去。 这片小树林还是当初轧钢厂没有归于国有的时候就在的，因为地块有些小，加上这小树林里面的树叶也很茂盛，所以一直没有推平。 熊静走到了小树林深处土坡的背面，站在原地看向四周，大概是因为知道秦大哥和许啾啾小妹妹在后面跟着自己，熊静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 “熊静。” 一道男声出现，熊静下意识冲着说话声看去，就瞧见一个穿着工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谁啊？” 中年男人看着熊静疑惑地表情，脸上的阴笑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啊。” 听见这话，熊静看向中年男人的脸上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中的嫌弃也毫无掩饰。 “我熊静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的。” 中年男人听见这话，脸色沉了下来： “呵呵，等你怀上我的娃，就由不得你了。” 熊静听见这话，也明白过来这人伪装成许啾啾叫自己来的目的了。 “救命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熊静直接尖声叫了起来。 中年男人神情慌了一下，立刻上前来想捂住熊静的嘴。 就在此时，秦怀谦直接一脚将中年男人给踹飞。 许啾啾则是走到了中年男人走出来地方。 “他带了麻布和麻绳。” 熊静看着被踹飞出去然后被秦怀谦控制住的中年男人，上前去一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裆部。 高跟小皮鞋的跟，可是黑布鞋所不能媲美的。 “嗷呜！” 一声哀嚎从中年男人的口中传出，许啾啾则是直接将那块原本中年男人自己准备的麻布给直接团了团塞进了中年男人的嘴里。 这一下，中年男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熊静则是整个人回过神来了，在愤怒消失后，熊静这才终于知道后怕了。 “这人我都不认识，他为啥要这么害我？” 听着熊静的提问，许啾啾叹了口气： “坏人想做坏事，还需要理由？行了，咱们直接把这家伙带到警局去吧。” 许啾啾这么一提议，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其中两人是带着后世的经历，认为有事就找警察，而熊静则是根本没有所谓保卫科的意识，她打小都在部队里长大，只以为秦怀谦和许啾啾两人的提议就是正确的。 于是，当三人用麻绳绑着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年男子到警局的时候，警局的人也有些意外。 “你是说，这人是你们轧钢厂里的工人，伪造你的名字写信约熊静同志去小树林意图不轨？” 许啾啾点点头，然后指着这人身上的麻绳和嘴里的麻布道： “诺，你看，这些都是他自己准备的。” 民警原本还以为这是他们抓住人之后，自己弄来的，结果一听是这人自己准备的，神色顿时就严肃了许多。 “好的，这件事我们一定彻查。” 熊静作为当事人，本来是要留下来，但是因为秦怀谦考虑到熊静的名声问题，周旋一番后，许啾啾带着熊静骑车回厂里，秦怀谦则留下来警局。 “当前任务，避免熊静失血过多死于轧钢厂小树林（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听见奖品已到位，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选择了黑土地合成，待瞧见空间黑土地开始围起来升级之后，这次双脚向下一蹬，骑着自行车就朝前出发！ 路上，熊静坐在后座，抱着许啾啾的腰，良久后问道：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今天早上看见你觉得你特别面熟。” 许啾啾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回答： “我上次和院里婶子在百货商店抓了小偷然后去买风扇，结果你把你定的那台风扇让给我了。” 坐在后座的熊静听见这话，两眼瞪大，小嘴张得大大的。 “啊！是你！” “哇，啾啾，你真的好厉害，在厂里抓间谍，在百货商店抓小偷，今天还帮我抓了变态，我怎么觉得，你每天都在惩恶扬善，就像话本子里面的女侠！你简直就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人了！” 听见大小姐的真心话，许啾啾也乐了。 “也是凑巧了，不过我也很胆小的，你看今天要不是师兄路过，我大概就只会拉着你走开，不进小树林，然后让你小心点，那就白白把变态给放走了。” “我怎么觉得你不会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默了。 这熊静怎么就猜到自己不会的？ 如果没别人，自己大概率会把熊静送回办公楼后，然后换张脸用草上飞去小树林里面把这变态给抓了，然后捆起来丢在那里，至于什么时候被人发现然后，或者干脆没人发现，他就死在里面，那都是他活该。 不过这就不能承认了。 “报仇的前提一定是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的前提下。”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草上飞轻功的。 回到厂里，下午上班的时间也到了，许啾啾匆匆赶到办公室，发现采购科的办公室同事们还是只剩下零星几个人在。 “最近天越来越热了，大家都说出去跑采购了，下班的时候来签个字就是了。” 尹干事大概是看出了许啾啾的纳闷，解释了两句。 “好像是，那次下了大雨之后，反而更热了。” 尹干事也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咱们坐办公室还好点，车间里才是热得不行了，上次我听他们说再这么热下去，工人大哥都快撑不住了。” 许啾啾坐回自己的办公位，转向尹干事的方向也有些着急：“那咋整啊？厂里没给安风扇？放冰块在车间里呢？” “咋没放呢，要是没风扇和冰块，早就做不下去了，就是吊扇开着，冰块放着，那车间里的温度也不是谁都能待的下去的。” “哎，只能期待老天爷什么时候再下几场雨了。” 尹干事深深赞同。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许啾啾坐在吊扇下的工位上，吹着微风，用手托着脸颊歪着脑袋一副眯一会儿的架势，实则进入空间内。 许啾啾原本以为会和自己的养殖棚一样，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但等真正进了空间后，许啾啾发现，黑土地的升级，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土地还是那么大一块儿，但是黑土地的边上出现了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高度的操作台，操作台整个是微微偏绿的玻璃所构成，而操作台的边上则是一个同等高度的圆桶，桶的外表看起来十分光滑，银白色的，许啾啾好奇地上手摸了一下，不像铁的，也不像不锈钢。 “算了，估计是什么高科技。” 站在操作台的面前，许啾啾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操作台的台面。 偏绿的玻璃台面立刻亮了起来，显示出了一个简单的操作界面。 时间倍速 +\/- 一键收获 一键播种 总共就四个按键，时间倍速算两个，下面一样一个。 虽然简单，但是许啾啾此时此刻都快感动哭了。 自己再也不用大半夜下地拔花生好几次了！ 天杀的，花生虽然不重，但是因为有些埋得深，加上花生多啊！ 自己每次蹲在田里面，要拔完这一块的花生都要分很多次，这蹲蹲起起的，要不是因为自己不是真正肉体进来空间内，自己的腰估计早就不行了！ “一键收获，你终于来啦！” 期待已久的功能真的有了，许啾啾哪里还忍得住，指尖轻触一键收获。 只看见眼前的这片黑土地里，成片的花生自己从土里升到了半空中，然后便像是进入了半空中的漏斗一样，挨个排队进入了操作台旁边的银白色圆筒。 “原来是个仓库啊？” 许啾啾眼神落在这个不断收入花生的圆筒，琢磨着这圆筒到底能装多少花生。 等半空中的花生全部进入完毕，圆筒关上了最上面的盖子，再一次恢复了它安静的状态，仿佛它一直都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小圆筒。 许啾啾碰了碰圆筒最上面的盖子，却发现上面显示出了82\/1000。 “咦？八十二？是刚才花生的斤数吗？” 许啾啾之前还真的没算过一次能收多少斤花生，只是收好了就堆在旁边，然后等系统提醒可以兑换积分，就知道有一千斤了。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好像每次也差不多要收上十几次，才能得到系统的兑换提醒。 一想到自己的养殖棚和黑土地升级之后，都摆脱了人工成为了自动化后，许啾啾就后悔了，自己当初那么努力种地捡鸡蛋，都是在干嘛？？ 这个系统的正确玩法应该是努力触发任务做任务才对啊！！！ “早知道就多做点任务少种地了……” 嘴里这样说着，许啾啾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消失，因为她要试验一项新功能。 一键播种！ 点了点这个功能，一旁的银白色圆筒盖子打开，接着从里面飘出了一把花生，接着，这一把花生就在许啾啾的面前，水灵灵的展示了一番自己剥自己，剥出来的花生米又自动投入在黑土地之中。 剩下的花生壳则是直接落在了许啾啾面前的地上。 看着那整整齐齐，按照完全一样的比例种下的花生米，许啾啾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好啊，好啊！好东西啊！” 表扬完毕后，许啾啾的目光落到了操作台上最后两项按钮上。 时间倍速！ 许啾啾手指落在时间倍速＋的按钮上，快速按到最后操作台没反应了才停下来。 而此时，操作台上面显示的已经是二十倍了。 “看来极限就是二十倍时间倍速，哎，那看来种了之后我还是得出去空间待一下再进来，不然守在空间里面，守的时间太长了。” 不过，虽然时间倍速的上限许啾啾不是很满意，但是想到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大半夜种地，许啾啾就觉得心里像喝了杯冰镇可乐一样畅快！ 一个下午，许啾啾又再一次回到了之前，时不时进入空间种花生收花生的日子，只是这一次，许啾啾感受着高科技带来的便捷，觉得轻松极了，恨不得自己能再来两块黑土地，这样一来就能快速刷出系统商城积分了。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块黑土地，许啾啾看着银色圆筒盖子上面显示的564\/1000，也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马下班回家饭也不吃就淦花生了！ “尹姐，我下班啦！” 等看着办公室挂钟的时间过了五点，许啾啾便立马起身，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了，直接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就走。 尹干事瞧着许啾啾这着急的架势，以为孩子饿了，急着回家吃饭，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下了许啾啾不好意思道： “小许，能不能麻烦你载我一下？我今天手有些累，有点提不动资料。” 许啾啾往外走的步伐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尹干事。 “行啊！”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载着人，倒是不敢骑太快了，怕万一有人冒出来一个急刹车把后面的尹姐给刹飞出去。 等送到尹姐住的家属楼下面，住在一楼的婶子们一边和尹干事打着招呼一边眼神往许啾啾的身上飘。 “小尹，这漂亮大丫头是谁啊？” 尹干事笑了笑，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了下来，一边将带回来的资料给放回到一楼最角落的屋里去，一边回答： “这就是我们科室的许啾啾同志，之前抓间谍那小英雄，就是她。” 此话一出，周围的婶子们那打量的眼神瞬间变得火热了起来。 “呀！我就说这丫头长得稀罕人！原来是小英雄！” “小尹你这也是，让人这么小个丫头骑车带你！别给累坏了！” 一时间，作为邻居的尹干事被婶子们给抛在了脑后，许啾啾收获了一大堆的赞美后，实在忍不住想抽空跑了。 尹干事却从屋里出来，拿了一个布口袋急匆匆追了上来： “你姐夫上次跑车捎回来的苹果，你拿着尝尝。” 许啾啾听见是苹果，下意识就往外推，她毕竟也穿来这么一段时间了，知道苹果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至少，三妹许来娣就没吃过。 “干啥？瞧不上姐这几个苹果了？行了，你快拿去吃吧，这么大热天的，让你送我回来我真挺不好意思的，你要不收这苹果，下次我就是再难，我也不找你帮忙了。” 眼瞅着尹姐开始犯倔了，许啾啾也不推辞了，收下布袋子道： “明儿上班袋子还给你。” 尹干事瞧着许啾啾收下了，也笑着点点头： “行，明儿见！” 挂着布袋子，许啾啾回去路上开始盘算了。 “也不知道我这块地能种多少苹果树啊？” 第99章 苹果最好了 对秦怀谦在自家吃晚饭，许啾啾已经习惯了，吃过了饭，许啾啾就赶紧回了房间，不过倒是没有把电风扇给提回来，吃过饭后，许家人都会习惯在堂屋里吹会儿风扇再回各自屋里，许爸虽然无奈，但还是会在最后把电风扇给提到许啾啾的屋里。 “二丫这孩子，一天到晚就喜欢在自己屋里待着，她在科室里也这样不？” 许爸一边皱眉，一边向秦怀谦问。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师父很喜欢啾啾，而且啾啾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工作方面格外的努力。” 听见这话，许爸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二女儿了，小小年纪，脾气大得不得了，说实话，许爸自己都觉得二女儿将来怕是在要砸在手里了，就算她有一份干部的工作，但是人性子不行，能够忍下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人。 “小秦你这孩子就是心善，我家二丫我知道，她师父怕是废了不少心思……”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走了，许爸就开始说自己坏话，她现在吃饱了坐在自己床上，靠着用报纸糊墙的墙壁，双眼一闭，进了空间。 得益于空间本身的流速，黑土地里的花生已经长好了，许啾啾按下一键收获，看着花生乖巧地自己排队进入圆筒里，忍不住又笑了。 “嘶……” 许啾啾用手揉了揉脸颊，今天笑的次数太多，把脸颊的肉给笑紧了，刚才竟然突然抽筋了一下。 “还剩下三百多斤就可以兑换积分了，今晚上熬一熬好了！等兑换了积分再种苹果！不然这苹果种出来，也不好收，毕竟这圆筒里都是花生，也不知道两个品种凑一千斤能不能算一积分。” 一边嘀咕，许啾啾一边还是选了花生的一键播种。 按完之后，许啾啾就睁开了双眼，回到了现实。 想了想，将尹姐给自己的包给挂在了门背后，免得明早忘记拿了。 将包里面的三个苹果给拿了出来，许啾啾开门走回堂屋。 “今天人家给了我三个苹果，你们切开吃，记得把苹果的籽留给我，我试试看种苹果树。” “啊？二妹，你要用苹果籽种苹果树？” “二姐，要种多久才能吃到苹果咧？”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哪有种苹果籽的，那至少得弄个苹果树苗回来才行啊！你这苹果是自己买的吧？我就说你的工资不能留在身上吧，瞎花钱！” “二丫买都买了，又是给家里吃的，你再说下去，这苹果你别吃！” 倒是秦怀谦看了一眼苹果，接了过去，一副要找菜板分苹果的架势。 许妈哪里敢让客人来动手，赶紧把苹果给接了去，三下五除二切好了放在盘子里。 许啾啾看了一眼那盘子，要说现在这年代的盘子也有点意思，喜欢做的浅且大，这样少少的菜，盛在里面却显得多多的。 三个苹果，就算是切开来分，也不过一人几口就吃完了，许啾啾将苹果籽给收起来，然后用井水给冲洗干净，接着装模作样在三姐妹原来的屋檐外种下两颗，浇了浇水，就直接回屋了。 瞧着许啾啾蹲在地上埋苹果种子，许招娣叹了口气，转过头小声对自家老公道： “等周末咱们去几斤苹果回来吧，我看二妹多半是喜欢吃苹果，但是又舍不得买，才想着自己种，但其实这样哪里种得出来呢？” 李健听见这话，虽然他并不觉得二丫刚才吃苹果那小口小口的样子像是很馋苹果的架势，但是老婆说是那就是！ “好啊，正好咱们再去看一场电影，上次那电影你不是看得都哭了，咱们这次去早一点，坐前面一些，再看一次。” 许招娣听见这话，张口就想拒绝，但抬眼瞧见自家老公说这话时那期待的模样，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了。 “好啊！” 坐在李健身旁的秦怀谦自然也听见了他们两口子的话，但这苹果，许啾啾的大姐可以买来给她吃，自己却是不行的。 想了想，秦怀谦心里有了打算。 许啾啾回了屋子，瞧着花生已经成熟了，便一键收获将它们给收到圆桶里，此时圆桶盖子上的显示已经成了702\/1000. “再收个四次，应该就凑齐了，啧啧，这不用自己播种，不用自己扒花生的种地，真是让太让人快乐~~~”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一键播种，然后出来空间，趴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收来的小人书。 “说起来，这个周末有空的时候，去书店看看有什么书买来屯着，嗯，书店找不到的话，就去废品站看看。” 等窗外的光线开始渐渐暗了下来，许啾啾这才收起了小人书，进空间收花生了。 如此反复几次，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晚上十点半，许啾啾终于凑够了一千斤花生，在系统的询问下，将花生给直接卖给了系统，换到了一积分。 躺在单人床上，吹着风扇的一档，许啾啾侧过身开始算。 “升级了之后的黑土地，只要我定个闹钟，差不多半天就能凑出来一积分，一天下来就是两个积分，加上换的土鸡蛋，我一天就能有……” 想了半天，许啾啾有些想不出来，最后决定不算了。 躺在实木做的床上，身下木板上垫了一层草甸子，又加上了一床棉被，睡着没有上辈子的席梦思软和，但是许啾啾却十分心安。 有草上飞，有空间，不管是什么年代，许啾啾都确信，自己过得不会差。 想着想着，许啾啾便在风扇声中睡了过去。 也完全忘了自己想睡在空间里再淦一晚上苹果的想法。 - 次日一早起床，许啾啾看着自己空间里那稚嫩的苹果树，沉默了一下。 感觉不像是能结得出苹果的样子啊？ 苹果树是几年开始结果来着的？ 心里挂着事儿，许啾啾上班路上自行车都骑慢了不少，刚刚走进办公大楼，天色就暗了下来。 因为难得下雨了，办公室内倒是比往日里多了不少人。 不过大家对于许啾啾这个新来的小同事还是不太熟悉，而且毕竟又是个小丫头，这让开惯了成人玩笑的大家伙也有些束手束脚。 许啾啾倒是没有这个概念，她这一整天都在观察空间里的苹果树。 眼瞅着快到中午的时候，苹果树终于开始结果了。 许啾啾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苹果树开始正常结果了，许啾啾也恢复心情了，拿着自己的饭盒去食堂打饭，路上被熊静缠着一块儿吃了饭，饭后又缠着一块儿回了办公大楼。 尹干事瞧着两人一块儿回来，还担忧地问了许啾啾，要不要帮忙，她以为许啾啾是被熊静给缠住了。 许啾啾却是摆摆手，她知道熊静这就是被昨天的事儿给吓着了，所以不敢再一个人走了。 下午一点，科室内大伙儿听着外面的滴滴雨声睡着午觉，许啾啾趴在办公桌上进了空间。 只看见自己小小的黑土地里，长着大概三米高的苹果树，每棵树上都挂满了红彤彤的苹果，每个苹果都又大又圆，且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苹果香气。 “好香！” 许啾啾这次倒是没有先把苹果收起来了，而是爬上一棵最近的苹果树上，摘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红苹果，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许啾啾还是下了苹果树，走近了茅草屋里的洗手间，打开花洒把苹果洗了洗，然后出来坐在茅草屋的进门处，面朝着花园，一口咬下苹果。 “咔嚓！” 伴随着苹果的清脆声，许啾啾也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好甜！” 如果说自己种下的苹果是六分甜，那自己手里这颗苹果就是九分甜！ “这么甜的苹果，要是不给大家尝尝，觉得有点浪费啊……” 想着这事儿，许啾啾决定，明儿干脆偷偷溜出来卖点苹果！倒不是想赚钱，主要是想让大家都甜甜嘴！ 定下目标，许啾啾直接一键收获。 只看见一个个饱满的红苹果排着队从树上飞下来，进入操作台旁边的银白色圆桶之中。 只是，进入了一半多，圆桶就关闭了盖子，许啾啾还以为是系统的东西出问题了，结果看见盖子上显示的1000\/1000，许啾啾才反应过来，是圆桶装满了。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苹果1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是否兑换。’ 迟疑了一下，许啾啾看了一眼卡在半空的红苹果，有些无语。 系统你是故意的吧！ 我要是不同意兑换，那这苹果就卡在我的黑土地上面了？ “兑换。” 许啾啾一句兑换，商城积分增加了一分，现在总共两分。 而凝滞在半空中的苹果们也终于按下了播放键，开始排队进了圆桶。 “虽然苹果种植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一次收获就可以当我收十几次的花生，算下来还更划算。”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系统商城，看见了那熟悉的电磁炉。 之前几次，自己都在电磁炉和花洒，蹲坑之间选择了后面两者，没法子，许啾啾觉得起夜和站在水盆里洗澡，这两件都比较难接受。 倒是电磁炉，虽然之前自己是很想吃独食，但是现在日子久了，加上许家的伙食改善了不少，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许啾啾也就没那么迫切想要电磁炉了。 不过如今，这两样许啾啾都有了，浴室选项里也只剩下洗手池了，但是许啾啾实测下，花洒其实就可以当洗手池用了，所以，在洗手池和电磁炉之间，许啾啾选择购买电磁炉！ 购买了电磁炉，许啾啾站在茅草屋里环视了一圈，想到自己想要的辣椒炒肉造成的油烟，许啾啾犹豫了许久，才将电磁炉给拖着想要放置在茅草屋外的墙边。 然而，许啾啾拖过去，却发现电磁炉显示红色，并贴心有一排红字。 ——该地块放置失败 许啾啾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愣了一下，说实话，她还没想过，在商城买的东西竟然会放不了。 “难道是电器必须放在茅草屋里面？”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又将电磁炉的缩略模型给放到茅草屋里面来。 但不管是放在哪里，电磁炉显示都是红色的，也就意味着放置失败。 将电磁炉给放回了家具仓库之中，许啾啾看着仓库里的电磁炉的简介，皱起了眉头。 “用电度：1，难道是因为我的茅草屋没有电，所以安装不了？” 许啾啾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然后觉得自己被系统给骗了。 “要用电才能安装的电磁炉，为什么会出现在2积分的商城里？” 小小抱怨一番，许啾啾便将这件事给抛在脑后了。 主要也是因为现在积分比之前好赚了，要是像之前那样，辛辛苦苦种地一个星期才兑换到一两个积分，发现被忽悠了的话，许啾啾估计要在心里把系统商城给骂上一个月。 许啾啾抽空看了一眼养殖棚，瞧着里面的鸡蛋堆积得满满的，心里记挂着周五的采购。 “等周五的时候，空间里应该也有两千斤鸡蛋了，到时候兑换了土鸡蛋，就是四个积分进账，之前觉得一个星期能有两个积分进账已经很可以了，但是现在黑土地一升级，怎么觉得这要偷摸调换土鸡蛋才能换到的两个积分，忽然不香了？” 说着话，许啾啾出了空间，待在房间里，啃着空间出品的苹果，心里想着明天这苹果卖多少钱合适。 如今青菜一斤五分到一毛，这苹果估摸着比青菜贵一些，但贵多了，舍得买的人又少了，干脆就一毛一斤好了，这样一来，也不用找钱了。 定好了价格，许啾啾躺在床上这下才真的睡着了。 秦怀谦此时拿着小本子，用钢笔在上面认真写道： 第二十四条： 她喜欢吃苹果，如果有条件，最好在院子里种上苹果树。 写完之后，待笔迹晾干，秦怀谦这才将小本子给放回到格子里，将煤油灯给盖上，睡觉！ 第100章 超车 周三，许啾啾早上在科室签到之后，和师父说了一声，便骑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 尹干事站在办公室，看着那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朝着厂大门的小丫头，转过头看向正在看报的蔡根。 “蔡大哥，你就不担心她？上次她可是中暑晕了。” 蔡根笑着喝了口水： “咋不担心，但起码这次有自行车了，应该累不着这丫头。” 尹干事点点头：“这丫头家里还挺宠她的，这么小年纪都给买车了。” 蔡根笑笑没说话，他是接触过许家两口子的，那两口子……想法不太像正常人。 许啾啾此时已经骑出厂里，到了一条四通八达的胡同里，趁着没人，将自己空间内的电动自行车给换了出来，后座上一边架了一个藤编筐，再捏了一张普通小媳妇儿的脸蛋。 一切准备就绪，许啾啾想了想，在两个竹编筐里放满了苹果，这才踩上自行车的踏板，看似双脚在蹬踏板，实则一点力气都没费。 将自行车开到距离厂大门口两条胡同外，许啾啾直接将竹编筐的盖子揭开。 霸道的苹果香味瞬间铺满了整个胡同。 一时间，胡同里跳格子的小孩儿，趁着日头还没热起来下象棋的老年人，以及那从公厕倒完尿壶回去的中年妇人都愣了一下。 “(╯▽╰ )好香~~” 小孩哥们鼻头微微皱起，循着香味飘来的方向望去。 只看见一个扎着麻花辫的阿姨骑着自行，后面好像驮着什么东西朝着这里来。 而那霸道的香味，随着阿姨的距离拉近越发浓郁。 “是苹果！” 毕竟是轧钢厂的家属区，作为整个时代条件可以算得上是上面的那一拨人，自然有吃过苹果的小孩儿认出来了这香味。 “苹果？这么香的苹果？” 坐在院门口树下下棋的退休老头悄声嘀咕一句，但还是没忍住叫来一旁已经流口水的孙儿。 “叫你奶奶拿钱出来，咱家也换一点苹果尝尝。” 说是换，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就是要买苹果的意思。 许啾啾也停下了自行车，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大有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 胡同里的孩子们听见象棋爷爷的话，也直接扔下了小伙伴们重回了家，求着家里大人换苹果吃。 许啾啾站在太阳下，脸蛋晒得有些温热，正寻思要还没人出来买苹果，就骑着车走了，便瞧见那距离自己最近的大门内缓缓走出来一位穿着深蓝色棉布衣裳的老奶奶。 “同志，你这苹果咋换？我家老头一把年纪嘴馋，老太太我和你换点苹果。” 许啾啾瞧着第一单生意上门了，顿时也不觉得热了，压低了声音仿佛在接头般道： “一毛钱一斤。” 老太太听见这个价格，迟疑了一下，说实话，这买一斤苹果能买两斤菜了，而且苹果这玩意儿又不顶饿的，就是个零嘴。 “奶奶！” 迟疑的老太太听见孙子的撒娇声，不再犹豫，不就是一毛钱一斤的苹果嘛，买！ 老太太走到自行车后面的筐子边上，瞧见里面的苹果，却是眼前一亮。 这苹果，好啊！ 个大又红，香气又足，光是看着就能猜到，这苹果的滋味差不了！ 说起来，自己也许久没吃过水果了…… 老太太原本还想趁着大家伙没来，挑拣一下，结果拿了几个起来，发现个个都挺完美的，一不留神就多拿了几个，本想放回去，但一想到自家两个退休工资，两个轧钢厂工人，就供一个孙子。 狠狠心，老太太拿着这六个苹果递给了许啾啾。 “就这六个。” 许啾啾接过六个苹果，放在秤盘上，将小秤砣给往外拨了拨。 “三斤出头，就算你三斤，三毛钱。” 老太太听见这话，满意地点点头，拉开了裤腰，从内裤外缝着的小袋子里数出了三毛钱，快速塞进许啾啾的手中。 有了老太太开头，接下来许啾啾又零七八落卖了八斤出去，像老太太这样一口气买三斤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家也就买上一两个，回去尝个鲜。 许啾啾就这样，一条胡同一条胡同骑过，中间又补了不少次，几乎是把整个南城都给过了一遍。 中午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下午许啾啾也累了，直接到东门的黑市摆摊，易容术的时效过了，那就戴个布兜兜把脸围住只漏出两只眼睛的洞洞就行，黑市的摊主们那都是人精，许啾啾的苹果摆上去还没一个小时就被买空了。 把这几百斤苹果给卖得差不多了，许啾啾又在黑市上买了一些粮票，趁着有自行车和筐子，买了一些锅碗瓢盆，筷子什么的。 陶瓷盆也买了三个，茅草屋里没有洗手台，一个拿来当脸盆，一个脚盆，剩下一个洗屁屁。 这有了盆子，毛巾也少不了，刷牙的牙盐，梳头的梳子。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那是从街头买到街尾。 不过许啾啾也不担心有人劫财，毕竟自己卖的苹果拢共也就几十块，买的东西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不值钱的日用品。 等买好了东西，许啾啾踩上脚踏板一踩就窜了出去。 虽然有信心没人劫财，但许啾啾毕竟是用的妈生脸，所以还是十分小心的朝着城外的方向骑去，有了电池助力，许啾啾愣是把自行车骑出了三十码的速度。 大街上的人们只觉得一道风从旁边穿过，紧接着就只看见一辆自行车的屁股。 甚至有那公交车停站上客，起步后慢慢落在了自行车的后面。 坐在空位上的售票将头探出车窗外，看着前面那骑得越来越远的自行车屁股，回过头来看向驾驶座的司机打趣道： “师傅！您看您这开得，还没人自行车骑得快咧！” “嘿！这帮小子！骑得这么快真是有一把子力气！” “哈哈哈，师傅你咋瞧出来是个小子啊？咋就不能是咱们妇女同志了？我可是瞧着那人戴那帽子了，那一般都是我们女同志骑车才戴帽子咧！”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双手抓着方向盘打着圈圈转弯道：“你那眼神儿看得清啥玩意儿，那骑车的人脸黑黢黢的，脸盘子又大，一看就是个男的！” 伴随着两旁房子越来越矮，许啾啾顺着墙根又绕回了南门，再在角落里将筐子给收了起来，再把电动自行车给收回空间内，把脸上的黑布给摘了下来。 刚刚做完这一切，许啾啾骑着自己的凤凰自行车顺着墙根又骑了一段，然后才朝着家前进。 傍晚。 某四合院内。 陈娟瞧着许久没见的老公今儿终于从大学里回来了，满心欢喜地将上午买的苹果给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虽然陈娟是觉得这苹果已经很干净了，但想着老公那常年熬夜做研究，导致孱弱的身子骨，还是用水缸里的水给清洗了一遍才用菜刀将这掌心大小的红苹果给切开成一牙一牙的，摆放在盘子上给拿到老公的书桌上。 徐志坐在椅子上，双眼发呆的放空，脑子里却想着自己的研究课题。 自六几年年初的饥荒之后，他们学校就开始了种植培育的研究，但是这种植培育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推动的，上一次培育出的水果，虽然个头是大了，但是含糖量却减少了，吃起来和白味的开水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培育出了问题。 正想着，徐志却忽然闻到了一股霸道的苹果香气，这股香气从他回了大院之后就一直都有。但他也没多想。直以为是有谁家吃的苹果。 可这香气出现在自个儿家。徐智也忍不住分泌出了些许的唾沫。 真香啊。 待瞧见媳妇儿将那切好的苹果放在桌上时。徐智却是满脸震惊。 这苹果不仅香，而且个头还大。和自己实验出的品种一比直接打败了。只是不知道甜不甜。 徐志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侧翼呀。这一次徐志整个人就愣住了。 甜，太甜了！ “”这苹果哪儿来的？” 徐志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和这卖苹果的人交流一番，最好是能够实地去看看他的苹果树，研究研究。 陈娟眨了眨眼：“就走街串巷，骑自行车的人卖的。是个年轻的大姐，看上去三十来岁吧，不光是咱家，咱们这条胡同的人都买了呢。” 徐志听见这话，便也明白，那是冒着风险的做投机倒把的人，这苹果估摸着还不一定是她种的，只是，她肯定也知晓这苹果的来源。 “咱家买了多少？” “什么意思？” “我是说咱家买了多少这个苹果？” “就买了三个，我想着给你留一个，咱们儿子尝两个。” 徐志听见这话，本想说教一番，让媳妇儿不要太过于厚爱家中儿子，可想了想，自己常年不在家，就剩儿子陪着媳妇儿左右，自己又哪里来的资格说教呢，便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都留下一句：“剩下的苹果呢？” “还在厨房里呢。” “那两个苹果给我，还有这份苹果都帮我装起来，我要回学校一趟。”说着话，徐志站了起来，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陈娟瞧着这一幕，叹了口气：“怎么忽然又要回去了呢？你就在家里吃呗，吃了再去学校。小强他就见了你一面，还没和你一块儿吃晚饭呢。” 徐志摇了摇头：“你不懂，这个苹果不一样。” 陈娟皱起眉头：：“怎么就不一样了？不都是苹果吗？不就是比一般的苹果大了点，红了点，香了点，甜了点，咋就不一样？” 徐志瞧着媳妇儿眼睛里快要坠下来的泪滴，这才赶紧解释： “你瞧，你自己都说了这么多不一样的地方，你可知道，这苹果能够这样堪称完美，如果我们能够弄明白这苹果不同之处，把这技术放在别的植物上，那咱们还愁什么吃不起饭吗？” 陈娟听着这话，抿了抿嘴唇：“算了算了，你说的这些，我这没文化的人也听不明白，苹果打包好了，你走吧，儿子那边，我来给他说，他一向最崇拜你了，想来也不会生气的。” 徐志听见这话，愧疚的俯下身，亲了亲媳妇儿的脸颊： “那我走了，媳妇儿你在家辛苦了。” - 许啾啾可不知道自己的苹果已经被人拿去研究了，她正收了一批新的苹果，和昨天一样，卖一千斤，留下六百多斤。 “要不是昨天被骗了两个积分，现在就是三个积分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许啾啾却一点也不着急，马上周五自己就能一次性进账四个积分了，到时候加起来每天苹果的积分，那就是七个积分，说实话，许啾啾都害怕到时候系统商城的东西太多，自己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抱着这样期待的心情，周五终于来到了。 和上次一样，师徒三人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到了山脚下的村庄。 “这次我已经联系好了，下午两点会有车子来路边接咱们，然后再去胡同里把之前的鸡蛋都给带上，就能入库了。” 蔡根说着自己的安排，显得胸有成竹，许啾啾也就不再追问，这年头能够借来四个轮子的车，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万一涉及到师父的机密就不好了。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许啾啾到了山脚下的小村子时，甚至生出了一股来到了自己的地盘的安心感觉。 “汪汪！” 村口院子的小黑狗依旧敬职敬业，瞧见有人来了就赶紧叫唤上了。 只是这一次黑脸汉子却是大喊一声，呵斥了小黑狗两句，然后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出门道： “想着你们今儿要来，村长让我在家里等着，鸡蛋什么都装好了，走，我带你们去村长家看货！” 瞧见三人来了，黑脸汉子可算是放下心来了，这几天可把他担心死了，原本到村里来收鸡蛋的那波人说不能一个村的鸡蛋供两家人收，非让老村长选一个。 自己本来还担心老村长会为了以往的交情，选那往日里收鸡蛋的，可没想到老村长磕巴都不打一个，选了这师徒三人。 那天自己也在村长家，可是瞧得真真的，听见老村长选了别人，那收鸡蛋的愣傻了，说老村长人老了，脑子也糊涂了，他这个相处了几年的老朋友不要，跑去和外来的人打交道。 是了，因着老村长的嘱咐，大家伙都一致说收鸡蛋的是外乡人，收走去外乡的，至于干嘛的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黑脸汉子不由得又仔细看向这老的老少的少的师徒三人。 老村长到底是看中他们三人啥了啊？ 待到村长家那高高的围墙下，黑脸汉子都没琢磨个明白。 第101章 双重差价 老村长瞧见三人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十分稳重，倒是老村长的儿子，肌肉男瞧见三人来了，偷偷地松了口气。 毕竟这山里头的鸡每天哐哐下蛋，这天气又热，要是这三人上次说的话是为了让自己村子愿意卖鸡蛋给他们，其实根本不会再来，那他们就只能守着这堆鸡蛋哭了。 到时候村子里的人也肯定会怪老爹气走了原来收鸡蛋的人。 如今他们三人如约来了，肌肉男这才放心。 师父蔡根去和老村长唠嗑，秦怀谦本来想帮许啾啾一块儿点鸡蛋，但被许啾啾给直接拒绝了。 “点鸡蛋这么好玩的事情，我想自己一个人做。” 撂下这句话，许啾啾便像上次一样，挨个将鸡蛋给换成了自己系统里的又大又白的鸡蛋，然后将竹编筐的盖子给封上，保证绝对不会掉出来。 不过今日这鸡蛋斤数倒是有些超出许啾啾的预料，本以为两千斤差不多了，结果最后一算，多出来了两百多斤。 “老哥，事情就是这样，我也给你托底了，我们村子一个月的鸡蛋产量差不多就是三千斤，能够供应的上你们的需求，价格就按照原本的长期收购价，九毛一斤来算。” 蔡根听见这话，明白老村长的意思，希望自己能够长期每个月收购掉他们村里的鸡蛋。 “老哥，这样，要是每个月三千斤能够稳定供应，我老蔡呢肯定给你定下来，不过价格我得回去问问厂里。” 老村长听见这话，满意地点点头，事实上原本村里三千斤的鸡蛋就只能卖掉一千五到两千斤的样子，剩下的基本都是自己村里人吃掉，吃不掉的这么热的天就臭了。 要是轧钢厂能够确定每个月收三千斤的鸡蛋走，那村里的收入就可以增加小一倍，大家的日子到时候不比城里的工人差，再一个还是，能和轧钢厂的人搭上线，就算是将来鸡蛋的路子走不通了，那也能够找到人花钱进轧钢厂。 是了，这才是老村长之所以愿意放弃之前的收购鸡蛋的路的真实原因。 没有任何的买卖是能够做一辈子的，在买卖不能做之前，就要想好退路才是，这就是老村长这么多年来的为人处事准则。 两人商量好了，许啾啾这边也点好鸡蛋了。 付了一千八百块，托大壮和村里人帮忙送到了马路边上，等到了一点钟，一辆货车从马路远处驶来，老蔡立马站出了草地，冲着那车挥手。 小货车踩了一脚刹车，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壮汉。 “蔡大哥，就是这些东西了吧？” 蔡根笑呵呵的点点头：“就这些了，麻烦你了。” “蔡大哥你跟我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当初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这两位是？” “是我新收的徒弟，要不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这大热天的跑出来弄收购的事儿。” 许啾啾听着两人的聊天，猜测这开车的中年男人和师父之间一定也有一段故事，因为货车前面只有两个座位，蔡根本想让许啾啾坐在前面，可许啾啾已经趁他和友人叙旧的工夫爬到车后面扶着筐子了。 “那是你徒弟孝顺你呢！蔡大哥你可是收了个好徒弟！” 听着前面两人的叙旧，货车摇摇晃晃进了城里，再摇摇晃晃停在了胡同的外面。 许啾啾本想下去帮忙一块儿运鸡蛋，但却被秦怀谦给阻止了，让她留在车里看鸡蛋，免得有人偷摸了去。 秦怀谦骑着三轮车，把原本放在他房间里的一千斤鸡蛋给运了过来，一块儿放在了货车车厢内。 只是这么一放，许啾啾原本坐的地方就没位置了。 “啾啾，你下来，坐三轮车后座，我骑车跟着货车走。” 许啾啾听话的从货车车厢内出来，坐到了三轮车后面，戴着草帽一路坐着到了轧钢厂。 货车一路开到了仓库，不巧的是，今儿的库管不是那个铁面无私的女库管，而是那位厂长老婆的堂弟。 “哟，老蔡，你这整了一货车，看来是拉了个大家伙啊！” 蔡根听见这人叫自己老蔡，只笑了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来一包经济烟。 “嗨，别提了，这不是厂里下的任务，让收鸡蛋，咱们京城附近的鸡蛋都被包圆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啊，这不是，托人从外地弄了一批鸡蛋回来，您给受累入库一下。” 矮矮瘦瘦的男库管看了一眼封得严严实实的竹编筐盖子，点了点头。 “你们把这些筐子都给抬下来吧，等我称重之后给你们开条子。” 轧钢厂的库房是一直都有搬卸工的，倒是不用师徒三人再动手。 把鸡蛋筐子卸下来，小货车司机便直接开走了。 库管看了一眼，也没管，反正收购的事儿是他们收购科室的，他只负责入库就是了。 因着入库需要称重，竹编筐需要先加上筐子称重，然后再将鸡蛋换到另外的筐子里，接着去掉空筐子的重量。 蔡根和秦怀谦下意识看向许啾啾，毕竟这丫头有喜欢摸鸡蛋的癖好，结果就瞧见这丫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小木头板凳上。 一副压根不准备动手的样子。 就在两人心中奇怪，难道自己徒弟\/啾啾，喜欢摸没有买到手的鸡蛋，不喜欢摸付了钱的鸡蛋时，就听见库管忽然惊呼一声。 “哇！” “老蔡！你可以啊！这么好的鸡蛋都给你搞来了！” 听见这话，蔡根也顺着库管的手看向自己收来的鸡蛋，这一看，蔡根也愣了。 只看见这藤编筐里面的鸡蛋，各个大小匀称干净，而且和一般的土黄色深黄色鸡蛋不同，这竹编筐里面的鸡蛋偏向于白色，是一种淡淡的黄色。 蔡根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坐在小凳子上的徒弟。 只看见小徒弟张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你看我干啥的样子。 “咋了老蔡？这鸡蛋你没看过？” 听着库管的话，蔡根回过头来： “那肯定是看过的啊！” 蔡根说完这话，就不怎么吭声了，站在一旁看着这剩下的所有鸡蛋都是这样，心里也有底了。 如果说有一点鸡蛋长得不同，那可能是鸡蛋坏了，可这村里给的三千斤鸡蛋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的确就是鸡蛋的触感，那就代表，这个村子里的鸡蛋就是这样的。 也是了，如果这批鸡蛋有问题，那挨个都摸过的小徒弟肯定会察觉出来，她既然没吭声，那肯定就是觉得鸡蛋没问题。 蔡根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库管将这三千斤的鸡蛋都入库。 “一共 两千九百九十斤，这是单子给你。” 许啾啾听见这重量，抬头看向师父，本以为师父会说重量不对，却看师父一点反应都没有，只等在桌边上守着库管将收货单给签了。 等三人朝着科室走去路上，许啾啾才没忍住问： “师父，我们的鸡蛋明明是三千斤，为什么库管那边称出来就少了十斤？难道是村子里的称有问题？” 好你个大壮！竟然敢用假称骗我！ 蔡根听见这话，却笑了笑： “村子里的称没问题，咱们厂里的称也没问题。” 许啾啾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 “那，称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是人咯？” 好啊，看来这个矮矮瘦瘦的库管也不是个好人！竟然敢偷我的鸡蛋斤数！ 蔡根迈着大步，想快点走进办公大楼，但嘴里还是没忘了给被冤枉的库管解释： “那也不是库管的问题，是因为入库之后肯定会有损耗，所以库管都会提前把损耗扣出来，三千斤的鸡蛋，就扣了十斤的损耗，已经是很照顾你师父我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那咱们收购的时候，可是给的三千斤的钱啊……” 听见这话，蔡根停下了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 “待会儿我报账的时候，你就别吭声，有什么等没人的时候你再问我。” 许啾啾瞧着师父这小心翼翼的模样，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了。” 心里却有些好奇，难道师父报账的时候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待回到办公室，办公室内就剩下三人，尹干事和已经完成了任务坐在自己办公位上喝茶的林小力，以及没有完成任务，蹲守了好几天都没碰见那个卖鸡蛋的老乡的严肥。 “老蔡，哟，今儿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哎，你手里拿着仓库入库单子，你们这是跑了多少斤回来啊？” 林小力是知道老蔡之前跑了几百斤挂在自己徒弟名上，他嘴里虽然这么问，但心里也只觉得老蔡估摸着是为了给徒弟凑够任务指标，到处奔走搞来的鸡蛋。 蔡根这次却是不再谦虚，笑呵呵的一边朝着尹干事走去一边道： “没多少，就是跑了三千斤回来。” 林小力眨了眨眼，原本靠着椅背的背脊慢慢挺直了起来。 “多少？” 严肥也顶着一张晒黑了的脸庞紧盯着蔡根。 “哎呀，说错了。” 林小力挺直的背脊又松了下去，脸上那就松弛的笑容又回来了。 严肥也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没那本事！”说完这话，转回自己办公桌，开始看起那张已经看过的报纸。 蔡根顺着严肥的话点了点头： “是啊，我是没本事搞到三千斤，因为我只搞到了两千九百九十斤嘛！” 林小力这下是彻底松弛不了了，干脆站了起身，朝着蔡根所站着方向走去。 因着蔡根已经将入库单交给了尹干事，林小力只得硬凑在蔡根身旁， 俯下身来看着桌上的入库单，企图看清楚上面的字是两千九百九十斤还是九斤九。 严肥原本也是想起身来看看的，可瞧见了林小力去了，便也懒得起身了，因为请这家伙吃了一顿国营饭店加一瓶茅台酒，结果得到的消息根本没用，守了好些天也没见着那卖鸡蛋的人，不过严肥也知道，林小力没胆子耍自己，他说的估计是真的。 但严肥还是对林小力有些生气，这狗日的，卖得消息没用，也没把那茅台酒还给自己！ 所以，林小力去的地方，他是不去的。 这头林小力正低头看着入库单上的字，挨个念道： “两千九百九十斤……” 念完这一次之后，林小力瞪大了双眼，又快速念一次： “两千九百九十斤？！” 念完这句话，林小力整个人就像是脱水的黄瓜一样，直接软了下来，整个人靠着办公桌，双眼呆滞。 “怎么会？哪里来的这么多鸡蛋？” 许啾啾听着这话笑道： “当然是我师父千辛万苦采购回来的鸡蛋啊。” 严肥听见这个数量，在座位上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走了过来。 “那个，蔡根，你这两千多斤，你们三个人的任务指标肯定达标了，剩下的……” 听见这话，尹干事抬头看向蔡根。 这也算是采购部的老规矩了，如果有人采购数量远远超过任务要求，就可以把超过的额度挪给没完成任务的同事，当然了，挪额度的采购金额，自然是要比采购给的金额高的。 在尹干事看来，蔡大哥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又热衷于帮人的，虽然严肥这个人是蛮讨厌的，但是也不一定蔡大哥不同意，所以听见这话，尹干事先看向蔡大哥，看他是什么意思。 而林小力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这个率先完成任务的人，很可能因为蔡根把额度给卖出去，而导致成为众多完成任务的科员中的一人。 但要他阻止老蔡把额度卖给严肥呢，说实话，林小力也不太敢，严肥这个人有时候眼神挺吓人的。 就在林小力失望的时候，却听见了来自蔡根的天籁之音。 “除了我和小秦的任务额度，剩下的全部都是小许这丫头的额度，人那边答应弄到鸡蛋，全都是看在小许这丫头抓间谍的面子上，我哪里好意思做这个主？” 尹干事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那我明白了。” 就在尹干事决定赶紧把额度给登记上，免得待会儿科室回来人一多，听说了这件事儿都来求时。 许啾啾却瞧见师父对自己挤眉弄眼，许啾啾眯着双眼试图看清了师父的嘴型后，赶紧开口打断了尹姐准备盖的章： “尹姐，先别急！” 第102章 扎根 尹干事抬起头看向许啾啾： “怎么了？” 许啾啾抿了抿嘴唇，还是按照师父的意思道： “我觉得，大家这么热的天跑出去采购都挺不容易的，虽然我们这次鸡蛋采购的成本有些高，但毕竟大家未来几十年都是同事，如果有人想要分一些额度，就让他来找我好了。” 说完这句话，严肥双眼一亮，当即就道： “我想分五百斤！” 许啾啾看了一眼严肥，假笑一下： “严大哥咋会完不成任务呢？您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不会完不成的。” 严肥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许啾啾这死丫头是想让整个负责采购鸡蛋的队伍都完成任务，但单单自己完成不了。 要是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格外的无能？成了往日里蔡根那样业绩垫底的角色？ 想到这里，严肥只觉得胸口一腔怒火，当下冷笑道： “呵呵，小丫头还不知道进了社会，就要守社会的规矩，你这样仗着自己运气好胡来，迟早有一天会被教训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没有露出严肥以为的害怕的神色，反倒是一脸不在乎。 “我以为我进了轧钢厂，要报销的只有郭嘉，至于这个什么规矩，是谁定的呢？不会是严大哥你定的吧？” 严肥听见这话，皱眉深吸一口气。 “呵，你就仗着这一次收购嚣张吧！等下次收购，我看你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完这话，严肥直接摔门而出。 林小力瞧着自己的大哥出门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瞧着两人都走了，尹干事抿了抿嘴： “小许，你要小心严肥这个人。” 许啾啾听见这话，满不在乎道： “嗨！他就是嘴硬，真要是有本事，还用得着威胁我？” 真要是严肥敢下手，自己就换个脸去把这家伙给狠狠揍一顿，揍得他连妈都不认识！ 尹干事听见这话，叹了口气，伸头看向蔡根大哥的方向： “蔡大哥，刚才您也不拦着点？” 蔡根将眼底的担忧敛去，笑呵呵道： “小许这丫头还小，有朝气也不是坏事嘛。” 秦怀谦看着两人这架势，微微皱眉。 “这严肥有什么问题吗？” 蔡根抿了抿嘴，有些犹豫，毕竟他是知道秦怀谦的真实身份的，真要是把关于严肥的猜测告诉了他，那秦怀谦肯定要去调查的。 “那待会儿他们回来之后，尹姐你帮我给大家透露一下，然后我等他们来找我，是这样吗师父？” 蔡根点了点头：“对，是这样。你毕竟年纪太小了，这次任务咱们是运气好，完成得超标，但是往后的任务不一定都能这么幸运，你这丫头年龄还小，又有抓间谍这样的功勋，只要不出差错，年纪上去之后，总有一天能轮到你当科长，所以和大家相处不错，是你需要维持的。” “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惊了。 “师父……我倒是没想这么多。” 说完这话，许啾啾下意识看向秦怀谦，毕竟这家伙也只比自己大两岁，师父对自己这样高期待，这家伙不会生气吧？ 结果这么看去，许啾啾却只看见了秦怀谦满意的神情。 哈？不是，你在满意个什么啊？难道秦怀谦听错了，听成他未来要当科长了？ 尹干事也微微瞪大双眼，柔声道：“蔡大哥，你一下把目标定这么高，别让小许压力太大了，当科长这种事儿，还早着呢。” 蔡根笑呵呵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最近的天气。 “这还没到七月，就热成这样，厂里今年要不要采购一些解暑的凉茶的材料？” 尹干事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接到厂里有这样的通知，可能过几天就下雨了呢？总不能一直这么热下去。” 闲聊了一会儿，到了下班的点，许啾啾兴致勃勃地冲回家中。 顺手发了一锅面团，又打发三妹去国营饭店买一份红烧肉回来，许啾啾坐在堂屋里，趴在桌上吹着风扇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许啾啾终于绷不住了，咧开嘴大笑三声： “哈哈哈！！我发财啦！！！” 至于什么当科长这种事情，许啾啾表示，当科长有什么好的？一年的工资不如自己去黑市卖一次花生的！ 这一切都不如自己的系统积分来得重要！ 走进茅草屋，坐在铺的棉花被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两千斤的土鸡蛋获得的四个积分，加上前面苹果兑换的三个积分，加起来足足有七个积分！ 看着这七个积分的余额，许啾啾一边笑一边在自己的棉被上来回打滚。 “我有钱啦！！” 等滚了好几圈后，许啾啾才呈大字型躺在棉被上，双眼看着系统商城，点开了商城界面。 “豁！” 瞧着这占据了半个界面商品选择，许啾啾就像是耗子偷到了香油一样，看着这商城界面双眼发光。 “我看看……吊顶要三积分，吊灯三积分，窗帘也三积分，开关面板也要三积分，三人沙发居然要四积分……沙发套组要七积分。” “等等！” 许啾啾的手指猛地往回划拉，将视线停留在了沙发上。 这一刻，屁股下的棉被忽然变得生硬了起来。 看了一眼三人沙发的价格，竟然要惊人的四个积分！ 许啾啾点开了沙发的详情。 沙发：一款流行的真皮沙发，购买该沙发赠送一对沙发抱枕。 “还送一对抱枕呢！而且沙发这种家具在外面也不好买，不管是在百货商店还是家具委托行，我都没有看见过沙发。” 许啾啾嘀咕着，犹豫了许久，又退出了沙发的详情，看向了一积分的地砖，还有一积分的墙砖。 再看向窗帘，一个窗帘要三个积分，但是点进去看，窗帘还附赠窗帘杆。 “买了窗帘就得买灯，不然这窗帘一拉，房子又太黑了……” 许啾啾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退出了窗帘的详情。 “地砖得买，不然每次洗澡地上都是泥巴，最后还要站在洗手间外面把脚抬起来冲了就出来，” “哎……积分还是太少了……” 许啾啾稍微一划拉，一张沙发，洗手间的地砖和墙砖，六个积分就划拉出去了，剩下一个积分干脆也把外面房间给粉刷了。 期待了好几天的七个积分，就这么没有了。 许啾啾看着重新回到空荡荡的系统积分，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钱都花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先将这间房间的墙漆给刷成了淡淡的粉紫色，再将卫生间内的地砖选成白色大砖，墙砖则是白色的小砖。 等选好了这些后，许啾啾这才环视了一圈自己的茅草屋，按照房屋的平面图来看，右下方是进门的位置，然后左侧一整面的落地窗，右上方则是洗手间的门。 “把沙发放在最下方靠墙的位置，挨着我的床好了。” 许啾啾决定好，就将系统仓库里的白色真皮沙发给放置在了房间最下方，右手靠着进门处，左手过来一些则是许啾啾自制的床。 沙发落地，和详情里面长得一模一样，三人位的白色真皮沙发，后背带有腰部支撑，下面是用海绵和什么纳米弹力带所组成。 许啾啾迫不及待坐上了沙发，感受着屁股下软绵绵的弹性，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好软和~” 上辈子嫌弃太软了的沙发，这一次坐起来却格外的舒坦，大概是因为想要在生活中找到软和的东西坐太难了的缘故。 躺在沙发上，许啾啾甚至不想起身了，不过当目光看向靠着北边墙摆放的木架子时，许啾啾眨了眨眼，觉得这架子上摆着零零碎碎的东西实在有些丑了。 “什么时候去弄个柜子回来才是。” 按照师父和自己说的，和村里的鸡蛋达成长期合作，许啾啾算下来一个星期鸡蛋能够套两个积分，加上黑土地的苹果能够套十个积分，一个星期加起来就是十二个积分。 “不知道超过七个积分，有什么新的商品？” “不过，我这电磁炉都用不了，这个吊灯会不会也用不了？” 纠结了一会儿，许啾啾也不管了，反正现在养殖棚和黑土地都能自动化了，也不需要自己费太大劲，这些积分都算是自动增加的。 “睡觉！” 周六的清晨，四合院的上空难得安静了下来。 倒桩房的陈斯却是有些忙碌。 “爸，我不是给你说了，人女方今儿要来家里看看，你怎么没把家里打扫打扫？你看这窗户上的灰，都多厚了？还有，你这毛巾被都多久没洗了？你看看这脏成啥样了？” 陈斯走在两爷子住的房间里，来回检查着，越是检查，这心里就越是冒火。 只觉得今天李巧巧要是来了家里，然后和自己掰了那肯定都是自己老爸的问题！ 老陈躺在炕上刚刚睡醒，顶着寸头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那姑娘下午的时候来，我趁着今天上午把被套洗了，把窗户擦了不就好了？你别着急啊！” 陈斯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我说爸，你就敢确定今天上午就一定能晾好被子？行了行了，既然醒了那就起来洗被套吧。” 老陈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行了行了，我起来了，你也别闲着了，把家里的炉子生一下，别让人女方看着觉得咱们家不开火。” 陈斯听见这话，也赞同的点点头： “爸，你提的这点有道理，行，那我去把灶给收拾收拾。” 老陈听见这话，赶忙道：“你收拾好了灶，顺便烧一壶水。” “成！” 陈家这懒惰的两父子，竟然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他家那几百年没用过的放在屋檐下的灶台也开始收拾了！ 张婶儿站在自家屋檐下，开始蒸早上的二合面馒头，一边蒸一边抬头看倒装房老陈家。 “老陈！你家今儿有什么好事儿啊？瞧你笑得这样？” 老陈正擦着窗户上的厚灰，听见这话回头看向东边厢房： “嗨，不是今儿我儿子他相看的对象要来我们家里看看，我这赶紧收拾收拾。” 相看？ 张婶儿听见这话，两眼一亮，连忙追问： “哟？啥时候相看的？哪的人啊？没听陈斯这孩子说啊？” 老陈听见张婶儿追问，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这不是上个星期天相看的，人家女方觉得我儿子还可以，今儿再来家里了解了解。”说到这里，老陈手中擦窗户的动作停了下来，忍不住笑得漏出了上牙龈来： “其实要说起来啊，那女方也算是咱们工友，是咱们轧钢厂的，接班的妈妈的工作，爸爸还继续在厂里。” “豁，条件这么好啊？那咋看上你家陈斯的啊？” 刘婶儿拿着牙刷出来，听见了老陈的话，一边用牙盐刷牙一边追问。 刘婶儿说话一向嗓门不小，老陈能听见，在屋檐下洗灶台的陈斯自然也能听见，听见这话，陈斯站起身来皱眉看向刘婶儿问：“不是，刘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咋的，你家刘峰能娶有钱的王美丽，我就不能娶个咱们轧钢厂的工友了？” 陈斯这话可算是戳中了刘婶儿的心了，屋里刘峰还因为王美丽的离开，摔下楼梯躺在炕上修养呢： “那我家刘峰毕竟是大学毕业的，将来的前途好啊！王美丽她家也是看中了我儿子将来！那你有啥？学历有我家刘峰好？长得有我家刘峰好？身高有我家刘峰高？你看你要啥啥没有，那我问问人丫头看上你啥了有啥问题？” 自认为是个斯文人的陈斯听见这话，张开嘴愣了好几秒，最后才憋出一句： “那他离婚干啥！我要是娶了王美丽，就算她真不能生了，我也绝对不会和她离婚！” 这话一说出口，前院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张婶儿都有些担忧地看向刘婶儿，把炉子上的二合面馒头屉子给拿了下来，站起身来看向刘婶儿。 而刘婶儿也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一双眼睛瞪大了径直朝着陈斯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大喊大叫道：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是不是一直惦记着我家美丽！你个不要脸的！就你这样的还想娶轧钢厂工人！陈斯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儿！” “你说什么！死老太婆你再说一遍！” 许啾啾睡眼惺忪，打开自己卧室房门，就瞧见了常威在打来福。 哦不是，是刘婶儿在打陈斯。 第103章 小姨 刘婶儿打陈斯，那是小菜一碟。 至少在许啾啾的观察看来是这样的。 张婶儿拦腰抱着刘婶儿往后拽，而老陈则是抱着自己儿子往后拉。 张叔显然刚刚睡醒，脚上的布鞋都穿反了，拦在两个人的中间，劝说着： “都是几十年邻居了，消消气！消消气！” 前院的动静把后院的管院王大姐也给吵来了，瞧着这架势，也赶紧劝解。 “老陈，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把你家这小兔崽子给打一顿了！” 刘婶儿显然也恢复了一点理智，想到之前暴雨夜，老陈跟着出去找自家儿子的事儿，率先让了个台阶下来。 而陈斯在被刘婶儿撕吧了之后，也痛清醒了，这老娘们自己是真干不过，现在她主动给了台阶，陈斯虽然还有些不爽，但为了避免李巧巧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有指甲划的伤口，造成什么误会，还是默不作声算了。 瞧着两人的战斗平息了下来，许啾啾这才端着自己的陶瓷杯子蹲在屋檐下，一边用牙盐刷着牙，一边听王大姐的调解。 “行了行了，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今儿又是陈斯这孩子的好日子，咱们也该好好的帮衬他表现表现不是？说不定啊，今儿要来的妹子，以后也要进咱们大院住咧，咱们肯定得给人第一印象不能差了不是？”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到了那天遇见的李巧巧，呲了呲牙，她总觉得，这陈斯的相亲对象有点问题，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好戏看了。 这没有网络的时代，唯一的乐子就这些了。 有了大院管事王大姐的张罗，陈斯家的清洁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一个上午的功夫，陈斯家两爷们住的房间就变得透亮起来，就连那间关起来没用的第二间房间，也难得打开透气清理了一番灰尘。 许啾啾坐在堂屋里，看着许妈跟着忙前忙后的，有些纳闷，自家和陈家关系有这么好吗？ 倒是许爸大概是看出许啾啾的纳闷，开口解释了一下。 “大院里不都是这样，你帮我一下我帮你一下，之前咱们家做席，老陈虽然没来帮忙，但是他家的桌子椅子都是借出来的。” 咱们家男人少，就我一个，以往这些年，老陈家作为邻居也没少帮忙力气活。” 许啾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现在不像二十一世纪什么都能用钱买得到，大部分时候要做事情，那都得搭人情。 坐在堂屋里的许啾啾瞧着许妈忙前忙后把家里的面粉都给搬到了陈家，再次默默的看一下许爸表达自己的困惑。 许爸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女儿，觉得这孩子吧，脑子是聪明的，但怎么感觉在人情世故这上面，比自己还差？难道是遗传了自己？ “陈家父子俩一天到晚懒得要死，成天吃食堂里的饭，家里别说二合面了，估计连淘一淘就能下锅的糙米都没有，这要是稍微懂一点家务的女的来，抬眼看一下那厨房就知道在家里没人下锅，这不就露馅了两个人懒吗？”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无语了，这哪是相亲呀，这就是两骗子比拼骗术高低呢！ 这年头来相看也不会在饭点儿来，因为这表示了女方家的矜持，正好也让许啾啾能够吃饱了饭再看八卦。 吃过饭了，许啾啾正琢磨着从自己的房间往外看，有点被刘婶家挡着挡着的，就瞧见张可可冲堂屋里坐着吹风扇的自己招手。 张可可主动冲许啾啾邀约道：“来我房间吧，从我房间正好能瞧见陈家的窗户。” 张可可这一句话，让张家人和许家人都愣了愣。 可可不是跟许家大妹玩的好？后来工作那事儿两人就有些崩了，怎么现在又和许家二妹玩在一起了？ 许啾啾倒是能猜到张可可这么说的意思，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和她比较有共同话题，一会儿讨论起来比较过瘾。 事实上许啾啾的想法也是正确的。 刚到了张可可的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打趣张可可招呼自己，就听见张可可噼里啪啦道： “那个李巧巧今天要来，不知道咱们院里的婶子们能不能看出问题来？要是看出问题了，陈斯那家伙还会相信那李巧巧吗？” 许啾啾摇了摇头：“不一定，有些人明知道眼前是陷阱，但为了博那1%的可能性也会往里跳。 对了，你怎么不和你的相亲对象去约会啊？今天天气这么好？” 张可可听见这句话笑了笑。 “我们约好了，明天去公园玩。今天他家里亲戚来了。” 许啾啾没有问他们是怎么约好的，现在没有电话，没有bb机。但是想来，只要小情侣两个人感情深，有的是法子联络上。 两人正说得起劲，张可可的房门就被敲响。 原来是张婶站在门外。 “可可啊，妈到你屋里来坐一坐。 对了，还有你许婶儿，王婶儿，刘婶儿，苟婶儿。” 不等张可可的回答，张婶儿就带着四人走了进来。 张可可小小的房间里，原本的两人加上一下子就涌进来的五位中年女性，七个人把这偏房给挤得满满当当。 许啾啾瞬间就感觉到室内的温度上去了。 许妈瞧见房间里的许啾啾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两个人都挤在这里凑热闹，主动开口道：“那个什么，我去把风扇给拿过来吹吹。” 众人诡异地坐在张可可的屋里吹着风扇，就听院门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则是一位中年女子带着一位年轻女同志走进了大院。 陈斯瞧见这两人，眨了眨眼，但还是赶紧冲上前去迎接： “巧巧，这就是我们家住的大院，这两间房都是我家的，等以后结婚了，这间房就收拾出来做婚房，我爸单独住一间。” 陈斯一边说着话，一边带两人介绍着自己的规划。 “对了，巧巧，这位是？” 李巧巧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工装，脚上穿的新布鞋，头发也剪过了，看起来干净利落。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就转头和张可可两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今天这位李巧巧同志是有备而来，倒是不一定还会被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了。 站在李巧巧身旁的中年女人穿着倒是十分简朴，一身有些肥大的深蓝色工装，只是上面打了几个补丁，裤子也有些短了，鞋子倒是看得出来是今年新做的，脸比较小，但颧骨比较高。 听见陈斯的询问，李巧巧抿了抿嘴唇介绍道： “这是我小姨，她听说我今天来，想来看看。” 原本还有些纳闷的陈斯，听见这话，瞬间就精神了。 这是女方的亲戚啊！ 是不是，代表女方让亲戚来把关？ 要是通过了，那自己的这门亲事就成了？ 想到这里，陈斯赶忙给自己老爸使眼色。 老陈原本就站在门口等着，自然也没听漏这段话，赶紧朝前几步去接上女方小姨。 “哎呀，大妹子，来来来，这么热的天，快进来坐着休息休息，我去把井里的西瓜钓上来！” 事实上，老陈本来在看见李巧巧的时候，是有些觉得不太对劲，毕竟儿子说李巧巧长得不好看，所以自己才觉得以对方的条件答应和自己儿子相亲是正常的。 可现在一看，李巧巧虽然不算好看，但也绝对不丑，五官端正加上独生女这个绝对的好条件，咋会和自己儿子相亲呢？ 可在瞧见人女方都叫小姨来了，也就不再怀疑了，毕竟人都表现这么重视了！ 除了当事人，坐在张可可房间里的三位婶子也点点头，热烈又充满了喜悦道： 张婶儿是心态最平和的，也是最先说话的：“看来陈斯这小子这次真的能成了，我看今儿这小姨要是点头答应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院子里就要添一个新人了。” 管院王大姐也跟着点点头附和：“是啊，这要是进来了，咱们院今年就来了三个新人了，年底开会都要热闹些。” 说完这话，王大姐显然想到了某些不好的过于热闹的回忆，又赶紧补充一句： “就是不要热闹过头就行。” 听见这话，刘婶儿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她在这个大院都多少年了！王大姐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所以这话肯定不是对她说的。 倒是苟婶儿紧跟着说了一句： “要真是老陈说的这个条件，人看上陈斯啥了？” 这话一出，整个屋里都安静了，许妈偷偷看了一眼苟婶儿，心里不由吐槽： 这苟姐最近也不知道咋了，好像自从自家大丫开始有工作了之后，这苟姐说话就越发有些糊涂了，总是偷摸的刺上两句，等看你生气了吧，她有一脸害怕…… 听见这话，虽然上午才和陈家吵架了的刘婶儿却是冷哼一声。 “那咋了，陈斯这娃条件虽然不算太好，但是凭良心话，虽然没有助力，但是人也没负担，人姑娘只要嫁进来，那就是直接当家做主，手里捏着三个人的工资，加上这姑娘是个独生女，父母那边怎么也有点底子，这日子过起来不要太好。” 苟婶儿瞧见刘婶儿反驳自己，动了动嘴皮子，又沉默了起来。 就在许啾啾都以为苟婶儿又要像以往那样不了了之的时候，却听见苟婶儿悄声道： “那要是找别家，家里有婆婆在的老小，嫁过去还不用做饭做家务，只管上班，自己拿着钱过日子，老了还不用照顾婆婆，不是更好？” 这话一出，许啾啾眉头一挑，苟婶儿这话就说得蛮有意思了，听这意思，苟婶儿是想给认识的人做媒了？ 刘婶儿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以为苟家的就是和自己抬杠。 “不是，都是一个院的，你咋就不能盼着点人好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管院王大姐赶紧一手抓着一人，皱眉道： “你两都少说两句吧，我的姐姐们哎！你俩再说下去，这陈家今儿也不用相看了，就看你两斗嘴得了！” 王大姐一句话，让两人都住了嘴。 刘婶儿顺着窗户看去，才瞧见两人说话的功夫，那两女同志都已经进陈家了。 大概是为了避嫌，毕竟陈家就两个单身男人，相看的时候把窗户都大门都全部打开的，从张可可房间望去，正巧瞧见对坐的四人。 也不知道陈斯说了啥，那叫李巧巧的姑娘羞涩的笑了，然后抬眼看向自己小姨。 而这位李巧巧的小姨则是开口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只看见老陈笑得哈哈哈的，整个人红光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相亲的是老陈。 事实上，老陈也的确是有些心动。 “我是巧巧这丫头的小姨不假，但这孩子几乎可以说是我亲手带大的，小时候我姐没空，就把这丫头给丢在乡下，我妈做农活也没空照顾，就是我抱着带大的。” 说到这里，李巧巧却插话道：“就因为这事儿，村里人编排我妈把我丢给小姨了，我小姨嫁人也要带着我，害得我小姨这么多年来一直没结婚。” 听见这话，老陈顿时两眼一亮。 “啊呀，那大妹子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啊！” 李巧巧的小姨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看向李巧巧，待瞧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神看向陈斯的时候，只得抿了抿嘴唇，苦笑道： “哪有什么苦不苦的，其实也是我自己赌气，听他们越是介意，我就越要找个不介意我帮忙我姐带孩子的，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当年赌气是真的挺幼稚的。” 老陈一听李巧巧的小姨，侧面肯定了自己从来没结婚这话，只觉得眼前这位中年女人身上瞬间绽放出了白色的光，这一刻，老陈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和陈斯他妈相亲时那会儿了。 心跳得快得不得了！ “嗨呀，大妹子，你看，你这话说的，那你这要求其实也不高，那些男人没娶你是他们的问题！” “对了大妹子，那你现在是？” 李巧巧的小姨笑了笑： “现在还是在乡下住着呗，也就是最近天热，农活没啥了，来城里面看看我姐姐一家，正巧遇见巧巧这孩子来想看，我就想来瞧瞧。” 老陈听见这话，嘴皮子翘起来导致腮帮子鼓了起来，而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直接被脸颊的肉给挤成了一条缝。 “呵呵，那，那挺好啊。” 眼看着老爸一颗心都吊在李巧巧那未婚的小姨身上了，陈斯赶紧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巧巧，你看，我们家就缺一个女主人了，别的家里倒是都有，你看彩礼这事儿。” 一谈到彩礼，被吊成眯眯眼的老陈也回过神来了。 两个男人认真看向坐在桌上的李巧巧。 而李巧巧则是照旧将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一侧的小姨。 第104章 相看 李巧巧小姨笑了笑： “彩礼的事儿，我也做不得主，不过啊，咱们都是老百姓，又能高到哪里去呢？今儿来我觉得陈大哥你们家也挺有诚意的，明儿叫个媒婆来提亲吧，具体的我姐姐来说。” 听见这话，陈家父子两是长舒了一口气，有这句话就成。 不过很快，陈斯也想到了，现如今结婚要的三转一响，加上彩礼，那也不是一笔小钱，估摸着加上老爸存的钱，也不一定能办得下来。 但是…… 陈斯将目光转向正坐在椅子上腼腆的笑着的李巧巧。 没事儿，大不了可以借钱嘛！ 反正结了婚，三个人的工资凑在一块儿，一个月大几十块，就算借上一两百结婚，也用不了半年就能还清了。 老陈倒是不知道儿子的算盘，他正在想着儿子结婚给多少钱。 当初自己的工资被陈斯他妈给保管的，因着治病和买工作，也把这些年攒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自己手里就这一年攒的，如果是之前，老陈是打算就给自己留三个月的生活费，剩下都给陈斯。 毕竟结婚也是给祖宗们给了交待了，自己要是掏得太少，也怕以后下去了不好说。 但是这不是…… 见着李巧巧她小姨了嘛！ 你看这女同志身世多可怜啊！就因为照顾自家姐姐的女儿上心，被那村里的长舌妇给耽搁得，一辈子都没嫁人！ 如今她遇见我，那也是我和她命定的缘分，指不定，家里媳妇儿得病走了，也是为了给她挪位置！ 想到这里，老陈倒是难得的有些心虚，看了一眼陈斯。 儿子，对不起了，爸现在找到了自己的对象，你结婚这事儿，爸就出二十块吧，剩下的钱，我也得给人彩礼不是？ 父子两倒是难得想法一致，都想着结婚彩礼的事儿，只不过啊，都是想的自己的彩礼。 待李巧巧和她小姨笑着走出了院门，许啾啾就赶紧地从张可可的屋里出来了。 热，太热了！ 小小的屋子里坐满了七个人，窗户又打开对着西边的太阳晒，这样的环境下就算许妈吃瓜的同时把电扇开到了二档，那都无济于事！ 许啾啾穿着自带温度调节衣的人都热得额头汗珠使劲儿滴，更别说剩下六人了。 许啾啾之所以是第一个走出门的，不是因为她第一个起身出门，而纯粹是因为她距离门的位置最近。 她刚出来，热得浑身都湿透了的张可可也出来了。 ‘以后的屋子绝对不能接受朝西！’ 倒是五位中年婶子，虽然额头上都冒着汗，但神情十分雀跃。 刘婶儿率先发话：“啧啧，你们瞧见没，老陈那家伙的眼睛都黏在那女方带来的小姨脸上了。” 苟婶儿跟着点点头：“这距离老陈家那姐姐走了才一年多吧？” 两婶子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最后只得王大姐这个管院开口：“行了，那女方的小姨来陪着相看，老陈总不能就晾在一边啊，多少得热情点，总不能因为这个你们就胡乱猜啊。” 张婶儿听见这话，抿了抿嘴没同意这说法，许妈则是点头同意：“就是啊，再怎么样，老陈也要替他媳妇儿守三年吧？估计就是想着热情点对人家，婚事好帮忙说说好话。” 对此，许啾啾和张可可两人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毕竟对于大人来说，她们两都还是小孩子，怎么能对这种大事儿发表意见呢？ 不过，刚才只是偷看，没有听到这陈家到底谈了些什么，刘婶儿还是忍不住跑到自家屋檐下，朝着笑得一脸荡漾的老陈问道： “老陈，你刚才和那丫头的小姨聊啥了啊？这么高兴？” 正沉浸在娶了新媳妇儿后的美好生活的幻想中的老陈，被刘婶儿一句话给拉了出来，睁开眼就瞧见了黑瘦又小眼睛的刘婶儿，心中不由得为自己的未来媳妇儿不公，就刘婶儿这样长相的都能结婚，自己媳妇儿那真妥妥被李巧巧她妈给耽搁了啊！ 是了，在老陈看来，如果当年李巧巧她妈没有把李巧巧给送回乡下，那自然不会让这可怜的女人惨遭这样的遭遇。 “也没聊什么，就是问问看女方家的意思，女方长辈已经答应我们明天让媒婆去上门提亲了。” 老陈这话一出，刘婶儿原本对他的好奇，瞬间转移到了陈斯身上。 “哇，那陈斯这孩子还真是要恭喜他了！对了，你们提亲彩礼给多少啊？我就是帮苟家问问，你也知道，他家儿子也不小了。” 苟婶子听见这话皱了皱眉，觉得刘家的这么说，是拿着自己当借口问，但是苟婶子自己又真的是想知道的，于是只能抿紧嘴不吭声。 张婶儿对这事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自己可可相亲的对象可是轧钢厂厂长的儿子，将来的彩礼注定了不会和普通人家一样，所以没什么可参考的。 “咳咳，具体的还没说，不过巧巧这丫头小姨说了，她们家的意思是和大家一样就行。” 说这话时，老陈还十分高兴，毕竟，这巧巧作为独生女，和家里三四个兄弟的女孩儿彩礼一样，其实本身就是一种让步了。 刘婶儿听见这话，眨了眨眼，有些纳闷地问： “那大家的彩礼，是多少啊？” 苟婶儿想到自家那算是比较低的彩礼娶进来的大儿媳妇儿，没有吭声。 “对了，张姐，我记得前几个月你娘家那边娶媳妇儿，是给的多少彩礼哇？” 本不想参与的张婶儿，被刘婶儿直接一句话点名问答了。 这下好了，整个前院的人们这一刻都将目光锁定在张婶儿身上，仿佛她成了陈家的亲家，只要她说出个数，就是陈家的彩礼价钱了。 张婶儿翻了个白眼：“就是一远房亲戚，去赶个礼吃个饭拉倒，咋可能拉着人问彩礼给的多少啊？” 王大姐也点点头，算是赞同张婶儿的说法： “是啊，彩礼这种事儿，毕竟还是比较私人的，不过也没事，明天媒婆去提亲了，不就能知道多少了？” 这话一出，大家也跟着点点头。 许啾啾则是招呼着张可可去了自己房间。 张可可踏入许啾啾的房间，目光打量了一圈，但许啾啾房间里的东西着实太少了，扫了一圈也才几秒。 “吃苹果。” 许啾啾假装从床底下拿出了两个苹果，递给张可可一个，然后自己手里拿着一个。 张可可接过后，忍不住自己羡慕的心道： “你这个轧钢厂的干部就是不一样，瞧瞧，都自己买上苹果吃了。” 许啾啾听见张可可这话，沉默了一秒： “张可可，你能不能不要学苟婶儿说话……” 听见这话，张可可也愣了一下，随即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够了，许啾啾才道： “你的工资买苹果吃也够啊，只不过是你对吃苹果不感兴趣而已。” 张可可吃着苹果，感受着嘴里甜甜的滋味，然后才回： “我的工资，得买雪花膏，还得挪出来买衣服，买小皮鞋，你知道吗，那天我去国营饭店相亲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双小皮鞋，因为走进那里吃饭的女孩子，她们都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只有我，穿的是黑布鞋。 不管我打扮得再整洁，人家也能一眼看出来，我和相亲对象的家境不平等。” 许啾啾听见这话，回忆了一下，试图想找个穿黑布鞋的例子来反驳张可可这话，可想了半天，许啾啾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注意别人穿的什么鞋…… “那你要是真的和他结婚了，还买这些不？” “到时候就该对象买了呗？我的钱就可以拿来自己花了。” 许啾啾瞧着张可可说这话时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默默给她点根蜡。 虽然我许啾啾是没结过婚，但是毕竟年纪在这里，身边同龄人婚后的生活还是知道一点点的。 大部分aa制就算是正常的，更有甚者女方自己带娃，男方美美隐身的。 当然了，虽然现在的年代和上辈子不同，但是许啾啾觉得，想要找个一力承担两人生活开销，然后不惦记你的工资的男人，怕是有点难。 就算那人是厂长儿子，那也只是儿子，不代表这个厂就是他的了，更何况这是国营的长，厂长其实也只是一个职位。 所以日子过得比普通人家好，那是肯定的，可要是想太明显，怕是有点悬。 毕竟，咳咳，那什么，咱们轧钢厂厂长自己还在外面养的有别的女人。 不过这事儿倒是不好对张可可说了。 “我要是你，我就让你那对象帮你换个工作，不说别的了，换个工资高的总能行吧？” 张可可听见前面，还以为许啾啾知道自己相亲对象的身份了，正提起心来，等听见后面这话才反应过来，许啾啾的意思是出钱换。 “这人家家里能同意？毕竟结婚都是给了彩礼的。” 许啾啾嘿嘿一笑：“咋能不同意，你换了工作，多赚的钱还不是花在他们自家？” 张可可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也想到了什么，笑着点点头。 “许啾啾，我发现你这人，比你姐聪明多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摆摆手： “拉倒吧，夸我就夸我，可不行踩着我姐来夸啊。” 听见这话，张可可点了点头：“行，记住了，对了，你说陈家那相亲对象，咱俩是不是真的想多了，人其实没啥问题？” 许啾啾想了想，觉得陈家人估计对自己的友好度没有高到能触发任务，所以这事儿还真就只能靠自己判断了。 “不好说，但我觉得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吧，主要是今天这个小姨来，我总觉得不太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可可，你知道有人去男方家相看的时候，小姨陪同的吗？” “也有，只是不多，大部分都是媒婆带女方去男方家相看，或者是介绍人带去男方家相看，然后回去给女方父母说，但可能她们是自己看对眼了，所以没带媒婆？” “对！就是这个！没有媒婆！” 许啾啾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可可道： “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俩吃饭的时候没说介绍人是谁，而且这次来的时候，也没瞧见有介绍人！所以他俩到底是咋认识的啊？” 现在可不像是二十一世纪，各种交友软件，相亲平台，主打的就是一个，想来你就来，现在这个年代，陌生男女认识是必定有中间人的，否则女生根本就不会搭理。 “要不，问问苟婶儿？她应该知道，她好像认识我们这一片的所有媒婆？” “不用，这有啥，直接问刘婶儿就行！” “许啾啾，你在开什么玩笑，刘婶儿哪里知道这些啊？刘婶儿虽然住在陈家隔壁，但是哪里听得见这些？” 许啾啾坏坏一笑：“刘婶儿不知道的事儿都会直接问，到时候咱们不就知道了？再说了，相亲这事儿要真的有问题，咱们可是拯救了陈斯，虽然我对陈斯不太喜欢，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大院的，再说陈叔这人还是挺仗义的，看在他的份儿上，麻烦就麻烦点了。” “行吧，话都被你说完了，看来我这是不问都不行了，不过啊，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这事儿不用咱俩去问。” 张可可说完，不等许啾啾询问什么法子，就打开房门出去了一会儿，不过还没三分钟，就又回来了。 “成了，估计过几分钟刘婶儿就去问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忍不住好奇的站在门前，透过门缝看向刘婶儿家。 只瞧见张婶儿进了刘家，等张婶儿走了没多久，刘婶儿就出来了，接着直奔陈家。 许啾啾侧头看向和自己一样透过门缝偷看的张可可： “你的法子就是让张婶儿去问？” 张可可眨了眨眼，悄声道：“你就说管不管用吧？” 没等许啾啾回答，就听见刘婶儿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陈啊，你家这未来儿媳妇，是哪个媒婆给介绍的啊？”、 老陈倒是也老实：“是后溪胡同的乌媒婆。” “呀？咋找的她啊？那今儿她咋没来啊？” 这时候，陈斯猛地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爸，你还有空唠嗑呢！回来我跟你聊正事儿！” 瞧着陈斯那防着自己的模样，刘婶儿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 “谁稀罕一样！” 第105章 无法撼动 “后溪胡同乌媒婆？” 许啾啾默默念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张可可。 “你有什么印象吗？” 张可可听见这个名字，确是微微皱眉，然后轻声道： “这个媒婆，好像是有过一些不好的传闻。” 听见这个，许啾啾就来劲了，眼巴巴地盯着张可可，一脸好奇。 “也不是大事儿，就是听说这个乌媒婆做媒收钱。” 许啾啾听见这话，露出一副就这？的神情。 张可可看见这表情，忍不住仔细解释道： “一般媒婆做媒收个三块就差不多了，因为婚事成了还会请媒婆吃席，但是乌媒婆收六块，翻倍了，而且她做媒的男人条件都挺一般的，但是娶的媳妇都还挺好。 要是乌媒婆的话，那说不定真是陈斯他为了找个条件好的媳妇儿给了高价呢？” 许啾啾想了想，还真有可能。 “那倒是我们错怪那李巧巧了。” - 许啾啾这头沉迷于邻居相亲的热闹之中，而她之前卖出过的苹果人家，却是被偷摸的找上门，挨个将苹果给收购走了。 具体要说是谁收购的，也说不上来。 不过人给的价格，是当初大家买苹果时的两倍，因为这个原因，那些吃得快的，倒是后悔得很。 早知道就放放了，倒个手的功夫就能多赚一倍的钱呢！ 等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周二了。 “小许，你知道不？听说咱们轧钢厂家属院那片的胡同，之前有人卖的苹果又大又甜这事儿？？” 许啾啾听见尹姐说起这话，笑了笑：“知道啊，我家里也买了，我吃了还挺好吃的，就是比普通的苹果贵一些，不过我吃了觉得贵得也挺值得。” 尹姐听见这话，却是摆摆手：“不是说这个，是有人上门把那天买了苹果还剩下的人的苹果都收走了，听说给了双倍价钱呢！” “啊？” 许啾啾啊了一声，以示惊讶，心里面却是波涛汹涌。 为什么要给双倍价格收购自己卖出去的苹果？难道自己的苹果有什么问题？被人注意到了？ 那人不会也注意到自己卖的鸡蛋吧？毕竟自己卖的鸡蛋也是又大又白，一看就和普通的鸡蛋不一样。 不过，收购苹果，为啥啊？ 因为尹姐这句话，许啾啾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神恍惚，但是又担心被尹姐看出问题来，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翻看着以前的收购单据，学习厂里一般对接的收购单位以及规模。 等下了班，许啾啾想骑上自行车飞奔回家的时候，却被师父给拦了下来。 “明儿就要发工资了，你记得把粮本带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 “我要发工资了？！” 蔡根看着徒弟这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笑呵呵的点点头： “嗯，为了赶上发工资，前几天尹干事可是加班加点把你的采购业绩给算上去了，这次咱们部门除了老严，大家都完成了任务，你没瞧见，老严这个星期一天班都没上，听说是被气得住院了。” “啊？” “不会吧？” 许啾啾是真的惊了，在她看来，严肥这人当年能够为了科长的职位使出那么恶劣的手段，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是很强的，不然这些年负罪感都能把他给压垮。 这样的他，居然会因为完成不了采购业绩气到住院？ 蔡根从自己徒弟脸上看见了不相信三个大字，为了给徒弟解惑，先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这才道出了内情： “其实也是因为之前尹干事上报工资的时候，正好厂长问了一嘴咱们采购科工资的事儿，结果发现就他没有完成任务，觉得他的能力不行，你想啊，他这辈子最心心念念的就是当科长，这下在厂长那里挂名能力不行，他可不就是气得直接住院了，听人说好像是脑溢血还是啥的，总之就是气得差点瘫痪了，现在就是不能再累着，也不能再气着，得养着。” 许啾啾有听完师父说的内情，是真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也太巧了吧？” 刚好尹干事为了自己的工资提前把采购完成的单子交上去了，而厂长刚好就问了……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向师父那释然的表情，也明了了，师父这是觉得，老天爷都在惩罚坏蛋。 “师父，真要是这样，那严肥不就不会再回咱们采购科了？毕竟跑采购肯定不会轻松啊？” 听见这话，蔡根脸上倒是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不？他现在病情捂着的呢，我估摸着他是不想厂里知道了，把他从咱们科室调到养老科室去，毕竟咱们科室就算是完不成采购任务，拿着基础工资熬工龄也算不错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家师父为什么一脸的一言难尽，因为这样的事儿，之前就是师父的专属，如今因为带着自己，师父被迫放弃躺平，结果严肥要开始躺平了。 手微微握拳挡住自己敲起的嘴角，许啾啾感慨道： “师父，我算是发现了，咱们科室这风水估计有问题，不管是谁，毕竟有一个人要躺平，所以师父您一努力，严肥就填上去了。” 听见这话，蔡根愣了愣。 “你这丫头，这躺平这个词，倒是用得怪妙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嘴角的笑容一顿，快速眨了眨眼。 “好了好了，师父，咱们还是赶紧下班吧，上了一天班你不累我还累呢！” 蔡根听见这话，也迈开了步子，嘴里却不忘念叨着： “你这丫头才多大，你就喊累？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跟着队伍打仗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英雄师父哎！” - 到家后，许啾啾看了一眼堂屋里放着的两个大苹果，干脆把它给用菜刀给全部切开，分给大家一人一牙。 许妈许爸和着面，大姐大姐夫切着菜，瞧着许啾啾这动作，也没言语，反正这苹果是许啾啾买回来的，她想咋弄就咋弄。 不知不觉间，许家人对许啾啾的任何行为都有着超高的接受度。 “来，放在堂屋里几天，你们也不吃，赶紧吃了拉倒，免得放坏了，白瞎了钱。” 留下这句话，许啾啾率先坐在风扇面前吃了起来。 “二丫说得也对，今年夏天的天气怪得很，上次下了雨，这天一点都没凉快，反而还更热了，这苹果还真是不能放久了。” 许妈刚刚说完，秦怀谦从外面走了进来。 “呀！小秦，你这孩子又去哪里跑采购了吧？每天到家都比我们家二丫晚，你这也太努力了！来来，吃口苹果。” 瞧见秦怀谦，许妈一边笑着说，一边将方才二丫给自己的苹果递给了秦怀谦。 “谢谢许婶儿。” 接过苹果，秦怀谦也不推辞，几口将这一牙苹果吃了，吃完后倒是有些惊讶。 “这苹果，很甜。” 很快，这超乎寻常的甜味，让秦怀谦想到了什么，也就止住了想询问从哪里买的话头。 “对了，今年三伏天会很热，许婶儿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弄点蒲公英金银花回来泡水喝，能解暑。” 秦怀谦这么一说，倒是让许啾啾想起来之前尹干事说的事儿了。 “对了，我之前也问过师父，咱们厂里有没有让采购凉茶，但是师父说暂时没收到消息。” 秦怀谦听见这话倒是赞同的微微点头： “如果是厂里统一采购是最好。” 许啾啾也听明白秦怀谦没说的意思了。 如果是厂里采购当然是最好，但是现在厂里没有采购的意思。 听见是厂里的事儿，许妈也跟着道： “就是啊，咱们车间最近真的很热，就算厂里每天在车间里放了冰块，可是还是热得不行，毕竟咱们是轧钢厂，不说别的，就今天中午，我们隔壁车间都有人热得晕过去了，后来送医院去说是中暑了咧。” 许爸这次也忍不住跟着说了两句： “是啊，特别是这个星期，我们车间的师父还没到中午，那衣服就被汗湿得不能穿了，现在干脆就把上衣脱了在上班，要不是组长不同意，大家都想把裤子也脱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看向许爸许妈的眼神中带着心疼。 “妈，你和爸咋不说呢？李健，我昨天问你，你还说车间里还行，你就这样骗我？” 说到后面，许招娣语气之中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显然作为大姐夫的李健是很吃自家媳妇儿这一套的。 当即冲着媳妇儿许招娣露出大白牙笑了起来： “媳妇儿，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嘛，再说了，我也真的觉得还行，那些中暑倒下的，其实大部分还是没吃得饱，身体太差了，你看咱家这伙食，我就是以前身体再亏，那也补好了，所以媳妇儿你别担心我。” 李健这么一说，许招娣叹了口气，看向一直坐在旁边拿着个短短铅笔头在本子上算题的许来娣道。 “来娣，你在家的时候记得把风扇开着，别一个人在家热中暑了。” 正在和二姐拿回来的习题集奋斗的许来娣听见这话，咬了咬铅笔头子，看了一眼二姐，又看了一眼大姐，这才道： “二姐早就说了，只要我好好读书，就让我吹风扇，大姐你看，今天把这一页做完了，明天我就能吹风扇了！” 许来娣没说的是，因为能够在堂屋里吹风扇，最近来堂屋里干活的婶子们也多了不少，不过这年头大家手头都不宽裕，免费吹了风扇，也没什么东西给，不过许家的水缸倒是一直满满当当的。 “二丫，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和家里商量？” 许爸听见这话，顿时心疼起了电费，毕竟这年头电费可不便宜啊，这要是一整天都开着电风扇，得花多少电费啊！而且这一直开着，也太费风扇了，自己可是打算要把这台风扇一直用到大丫儿子接媳妇儿的！ 许妈听见这话，也不乐意了。 “老许，你这是啥意思？这电风扇买了那就是咱们家用的，这白天放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给来娣吹吹咋了？对吧小秦？” 被忽然点名的秦怀谦偷瞄了一眼许啾啾，然后对看着自己的许妈点了点头： “是的。” 秦怀谦这么一句斩钉截铁的是的，倒是让许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原本只是想提醒老许，小秦还在家里，让老许顾忌着点，然后碍于面子不要再管风扇的事儿。 哪里想到，这小秦这人，这么直接！ 倒是让自己有些不好再说老许了。 许爸听见这话也有些不高兴了。 “小秦啊，你还年轻，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多贵，每天开风扇花的电费，搁在农村啊，那都能用多少年的盐了？” 听见用盐巴来做计量单位，许啾啾耻笑一声，准备上阵反驳，还没开口，就听见坐在侧方的秦怀谦说话了： “许叔，如果按照您这么说，那您平日里在食堂吃饭不会觉得愧疚么。” 许爸被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给问得一懵。 “这和我在食堂吃饭有啥关系？” 秦怀谦一本正经道：“因为您在食堂吃饭，花费的钱能在农村吃好几天了，您本来可以自己在家蒸点二合面窝头带去厂里，就着厂里的免费白开水泡着吃的不是么？” 秦怀谦话刚刚说完，许啾啾就十分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啊，爸 ，你要是这么节俭，就应该从自身做起嘛，妈，这样吧，从明天开始，给爸带两个窝头上厂里，这样省下来的钱，换成盐巴寄给老家奶奶，爸估计会很高兴的，对吧，爸？” 许啾啾说完，许爸皱紧了眉头，手掌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感觉到两道危险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种来自灵魂的直觉，让许爸抬起眼看向目光的主人。 就瞧见自己的大女婿正眼神幽深地看着自己，并且一手按住了餐桌。 而另一道目光，则是来自于他身旁的秦怀谦，只看见他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己，下巴微微收紧，一只手同样按住了餐桌的桌面。 许爸从两人目光中看出来一句话。 你就算把手掌给拍红了，也无法撼动这餐桌一丝一毫。 更无法让大家对你有任何的畏惧！ 第106章 疯子 这一刻，许爸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虽然自己还是这个家庭里年纪最大的男同志，但是对上大女婿和自己看重的二女婿面前，自己好像成了一个……不太重要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许爸整个人忽然一下就蔫了，微微叹了口气，对许来娣道： “行了，要吹就吹吧，要是有人来蹭风扇，你要注意好堂屋里的东西啊，别让人偷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许爸，不应该啊，许爸不应该趁这次机会，赶紧动怒一下，试图找回最近被自己打压的一家之主的面子吗？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许啾啾也不想再思考了，毕竟，对许爸的行为进行思考，本身就是一种对时间的浪费。 “对了，哪里能买到秦师兄你说的这些草药呢？明天我可以骑车去买一些回来，最近天热，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 “国营商店里应该有。” 许啾啾点点头，话题便戛然而止。 晚上吃过饭，许爸把风扇给提到许啾啾的房间后，回了自己房间。 躺在热烘烘的炕上，许爸双手交叉垫在自己的后脑勺下，闷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看向已经快睡着的许妈。 “媳妇儿，你就睡觉了？” 许妈原本酝酿好的睡意，被这么一问，全给打飞了，许妈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侧身躺着看着自己的许爸。 “老许，你最好是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不想把你从炕上干下去。” 听见媳妇儿这话，许爸心里更委屈了。 “媳妇儿，吃饭之前，李健和秦怀谦这两孩子把桌子按着看我，我瞧见没？” 许妈眨了眨眼，虚着眼睛道： “好像是吧。” 听见这话，许爸噌的一声就从炕上坐了起来。 “媳妇儿！你都瞧见了，你咋不吭声呢！” 许妈听见这质问的语气，加上方才被打断的睡意，一股无名火也从胸腔里噌蹭蹭冒了出来。 右手猛地一打炕，整个人坐了起来，头发乱糟糟，一双眼睛冒着火光瞪向许爸： “咋的！许树！那你要杀人我还得给你递刀子了？” 被许妈这么一吼，许爸先是身体反射的抖了一下，随后许爸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媳妇儿给吓到了之后，心里更生气了。 “王凤！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就是问问你！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像泼妇了！” “泼妇？许树？你敢说我像泼妇？我是泼妇，你农村的妈是啥？泼天大王？许树我告诉你，别他妈惹老娘，你要是不想过了，就他妈回你家去！别他妈跟我在这充领导！”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吵醒了睡在隔壁的许啾啾，没有犹豫，许啾啾直接起床出了房间，拍响了许爸许妈房间的门。 就在许啾啾拍门的同时，许招娣和李健两人也出来，瞧见二丫在拍门，也跟着站在门外，许来娣则是在瞧见大姐二姐都出来后，才捂着耳朵站了出来。 “王凤你简直疯了！！” “碰！” 随着一声巨物砸中地面的声音，紧闭的大门砰的打开了。 “你们几个，大晚上的围在这里干啥！” 许爸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大丫看向自己的目光，失望中夹杂着一些愤怒？ 愤怒？ 大丫居然对自己愤怒？ 还没等许爸确定好，整个人却踉跄了一下， 等扶着门框站稳之后，抬头看向那个推了自己一把的罪魁祸首。 “二丫！你疯了！你敢推你爸我？” 已经走到里面的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懒得回头看，只赶紧将地上的许妈给扶了起来，轻声问道： “妈？你没事儿吧？爸怎么能对你动手！” 坐在地上的许妈听见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 “也不是，你爸他……” “爸，今天你就去堂屋睡吧。” 一直没吭声的大丫许招娣，此时开口了，一开口说的话却是让许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说啥玩意儿？” 许招娣看了一眼许爸，双眼充满了失望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呢？这么多年，妈跟着你吃了多少苦？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却这样对妈，爸，我对你太失望了。” 许啾啾回头看了一眼许招娣，听着她说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大姐已经在慢慢摆脱许爸许妈的影响了，如果是自己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大姐就算再生气，也不敢这么对许爸表达自己的想法。 “许招娣？你也疯了？！” 许爸扶着门框，看着自己乖顺了快二十年的大女儿，发出了来自内心的质问。 随后，许爸将目光挪到了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跟在许啾啾身后的许来娣。 “来娣……” 许来娣却默默地躲到了二姐许啾啾的身后，还颤抖着道： “二姐，我怕……” 听见这话，许啾啾用手臂围住了许来娣，并且抬头看向门口的许爸： “爸，你要再吓唬三妹，我就叫王大姐来了。” 许爸扶着门框，只觉得心底冰凉。 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上班赚钱养娃，得来的就是这样的下场？ 然而，没等许爸伤心完，就听见身旁李健道： “爸，走吧。” “你干嘛！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这是我的屋！” 这要是让人知道，自己大半夜被家里人赶到堂屋里去睡了，那自己的面子还怎么挂得住？！ “李健，你带爸去堂屋。” 许招娣话一说，李健也顾不得自己老丈人的大喊大叫，直接走到许爸的身后，双手架在许爸的胳肢窝下，手臂往上一抬，许爸整个人脚底离地，只剩下脚尖垫在地上。 “李健！你干嘛！你疯了！我是你老丈人！你敢这样对我！” 许爸一边反复说着，一边试图用手抓着门框不肯离开。 许啾啾见到这一幕，站起身来，随手将许妈屋里的凳子给拿了起来。 “爸，你要是再不撒手，我就砸下来了。”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便抡圆了凳子，朝着许爸的手狠狠砸去。 “你疯了！” 许爸悟了，二丫这家伙根本就是在借这件事报复自己！她都没等自己说话就开砸！太不讲道理了！ “我知道了，我去堂屋睡觉！你们这群疯子！疯子！都疯了！” 许啾啾听着这话，挠了挠耳朵。 “爸，你说你，骂人都不会，就一句疯子翻来覆去的用，有点无聊了哈！” 正被李健看守着朝堂屋走去的许爸。 “啊啊啊！！！许二丫你这个疯子！” 第107章 有些可惜 大晚上的，许家的热闹吵醒了不少人，离许家最近的张家，可是从头看到尾。 等许爸真的被赶到堂屋里去睡觉后，老张躺在炕上，一向话少的他也忍不住和老伴儿絮叨絮叨。 “这许家咋能这样对老许呢？太不像话了。” 张婶儿听见这话，却是没什么絮叨的兴致，只闭着眼睛道： “老许也是自找的，他媳妇儿多好一人啊，有温柔又有文化，这些年日子过得这么苦都认了，现在大丫二丫长大了，给她撑腰不是正常的？” “要不是这些年栓紧了裤腰带，许家怎么凑得出大丫买工作的钱？那老许不也是为了将来着想嘛……” 张婶儿听见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老张，你听听你说的什么玩意儿，那老许偏偏厂里人就算了，咱们一块儿邻居十几年了，还不清楚，他家那原本就是要追儿子，后来儿子实在追不了，前几年还把主意打到侄子身上，要我说啊， 幸好给大丫买工作招婿，不然这许家啊，怕是没好日子过。” 老张张了张嘴，想反驳自己媳妇儿，但脑海中将这些年老许的做法给过了一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哎，老许啊……” - 许啾啾一觉睡醒，在堂屋里吃饭的时候，瞧见了一直瞪自己的许爸，却是毫无心理负担。 “爸，你就是再瞪我，我也不会掉块肉，快吃饭吧，不然迟到了。” 听见这话，许爸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手里的二合面馒头，嘴里嘀嘀咕咕： “要是厂里领导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看他们还给你这工作不！” 话刚刚说完，许爸手中的二合面馒头就被许妈给一把抢走了。 “爱吃不吃，惯的你！你要是敢在二丫领导面前逼逼赖赖，老娘就去找你师父哭！哭你昨晚上对我动手！” “王凤！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昨晚明明是你自己摔下炕的！你咋还赖上我了！”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有些心虚地看向二丫。 “爸，你别想吓唬妈改口，你再这样我也去找你师父聊聊了！” “我吃饱了！你们这几个狼崽子！” “妈，正好，今儿你坐我自行车后座，我载你上班。” 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追一下跑出去的许爸的许妈，听见这话，默默地闭上了嘴，开始认真吃饭，能坐车去上班，谁愿意腿着去啊！ 十分钟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载着许妈朝着轧钢厂而去，路过气势汹汹走路的许爸。 坐在后座的许妈扭头看了一眼许爸。 “老许，我先走了！” 到了厂里，在尹干事那里签到之后，许啾啾坐了一会儿，打算出门去买点昨天秦怀谦的凉茶的原材料。 打算出办公室前，许啾啾看了一眼秦怀谦那空荡荡的办公桌，有些纳闷地问师父蔡根： “师父？师兄怎么经常都不在办公室？他去哪了啊？” 正在看报纸的蔡根，听见这话，快速眨了眨眼： “哈哈，估计是出去熟悉业务了吧，不管他的，他心里有数，对了，小许你出门干啥啊？” “哦，我想着最近天热，我去买些晒干的蒲公英或者薄荷。” 这下换蔡根傻眼了，看着说出这句话如此随意的许啾啾，蔡根脖子往前伸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问道： “啊？你要去黑市？现在？这样去？” 有那么一瞬间，蔡根甚至因为小许这一副坦荡说买蒲公英的架势，以至于产生出了一种黑市已经光明正大随便逛的荒谬错觉。 许啾啾也愣了：“啊？秦师兄说百货商店里就有啊？” “啊？百货商店里还有这种东西？” 倒是一旁坐着贴单据的尹干事听见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小许，你师父这人是百货商店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的，你问他？蔡大哥，百货商店里啥有都，只要你有票有钱，再说了，这晒干的蒲公英这种草药，就是一般的供销社都是有的，百货商店更是有了。” 蔡根这才一脸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是吗？是我想岔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啾啾原本只是想买点晒干的蒲公英薄荷泡水，现在脑海中却有了更多的想法。 “那行，师父，尹姐，我走啦！” 告别了两人，许啾啾戴着草帽骑着自行车顶着烈日到了百货商店。 看着人群拥挤的百货商店，许啾啾忍不住低声感慨道： “不管什么时候，大家购物的热情都不会消减啊，明明可以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大家却还是来更大的百货商店，就为了在排队的时候顺便瞧瞧看那些自己买不起，或者是舍不得买的东西。” 而许啾啾想买的草药，基本可以算是百货商店最便宜的商品了，柜台位于整个百货商店的角落之中。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天热，和许啾啾一样想法的人家不少，还是因为草药是百货商店里最便宜的货品，总之，这个柜台排队的人还不少。 排了十几分钟，终于排到了许啾啾。 穿着制服的柜员看见许啾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那张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你啊，今天买点啥？我们柜台今天新来的金银花草，你可以看看，晒干的一毛一斤。” 许啾啾顺着柜员的手看向她身后的筐子，果然，里面还剩下大半筐的金银花草。 “那我要半斤，姐姐，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薄荷种子呢？” 柜员一边转身抓了几把金银花放进秤盘里，一边想了想道： “好像有，不过现在种太热了来不及吧，你要是想试试，我给你几颗，你种着玩玩。” 说完话，柜员就将秤砣上的刻度亮给许啾啾看，的确是半斤，然后将金银花给用黄色的纸张打包起来，做好这些，柜员又弯腰从角落里拿了几颗种子，直接递给了许啾啾。 “给。” 许啾啾拿着纸包，却是有些犹豫了。 自己种薄荷什么时候都能种，但是现在苹果树可是要好几天才进入开花结果期。 现在为了种薄荷把苹果树拆了，好像有些可惜啊？ 第108章 重要的东西 犹豫了几分钟后，骑着自行车的许啾啾忽然笑了。 “我真是傻了，虽然有一键收获，但是我也可以自己动手啊，果然，人一旦习惯了安逸之后，就下意识把更辛苦的选项给忘了啊。” 计划好了这一项，许啾啾也就不再纠结，骑回了厂里，照常吃饭工作。 要说采购这项工作，其实完成了采购就算是完成了工作的百分之九十了。 许啾啾看完往年的采购单，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和师父，以及尹干事外，大家都不在。 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看了快一天报纸的师父，不解问道： “师父，我怎么除了我们这组的同事，另外一组的好像就我报道那天见过，后来就没人了？” 蔡根头也不抬地回答：“因为我们大部分负责的是生活物资的采购，所以厂里管得不算严格，但如果是钢材销售和机床采购这类，那基本上一个月的时间，大半都在路上。” 许啾啾明白的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什么，就听见科室里的广播响了起来。 ‘天气炎热，感到不舒服的时候请休息一下，多喝水，解暑降温。’ 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许啾啾有些纳闷。 “这是咋了？怎么突然通知这么一句？” 许啾啾话音刚落，采购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尹干事微微皱眉，起身去原本的科长办公室内接起了电话。 “好的，我们一定尽量完成任务，一定，那今天最少需要多少斤的草药？好的，收到。” 许啾啾站在科长办公室门外，看着里面接电话的尹干事眉头越来越紧，神色越来越严肃，心里也有些慌张。 什么事情，让尹干事这个老干事都这么认真？ 等确认尹干事挂断电话，许啾啾这才凑上前去。 “尹姐，咋了？” 尹干事放下电话，叹了口气，看向许啾啾一边朝着科长办公室门外走，一边道： “咱们车间刚才下午的时候，有人中暑了，结果他没休息，还继续工作，最后。” 尹干事说到这里，眼眶中一层水雾弥漫了出来。 许啾啾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测，但却有些不敢相信：“尹姐，那，那人……” 尹干事对站起身来看向自己的蔡根和许啾啾两人，缓慢地点了点头。 “送到厂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一瞬间，许啾啾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 了一下，猛地有些吸不上气来。 就在许啾啾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泪珠子跟着滴落下来时，蔡根却是问道： “那打电话给咱们科室，是有什么指示？” 尹干事眨了眨眼，泪花滚落下来，却被她抬手给胡乱抹开，带着一点哭嗓道： “厂里让咱们采购凉茶的材料，或者是薄荷这些可以解暑的草药，争取以后食堂中午能给每人一碗解暑茶。” 听见这话，许啾啾想到了自己种在黑土地角落里的薄荷。 这么一想，许啾啾就瞧见了黑土地角落里生长得格外茂密的薄荷丛，看起来高度已经到自己大腿了，上面的薄荷叶饱满肥厚，它们就这么安静的长在那里。 “咱们厂可是万人大厂，每人每天一碗，那需要多少斤的草药？” 蔡根率先提出了这个问题，尹干事也赶紧回答： “厂里的意思是，现在不管走哪里，在今天下班之前，食堂里必须先赶出来一次解暑汤，食堂那边已经开始准备了，现在就咱们采购科的任务最急，我问了一下，医院给出的建议是一百斤的薄荷效果最好，但是厂里体谅咱们是紧急任务，所以要求今天最少要五十斤的草药就行。” 说完，尹干事自己都叹了口气： “五十斤的草药，听起来虽然是少了一半了，但是我想，就算是百货商店也拿不出这么多。” 许啾啾此时却是侧身站着，避开了尹干事和师父的目光，闭眼进了空间，木着一张脸把苹果树全部卖掉了，许啾啾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系统给了自己多少积分，而是将那之前种下长成的薄荷投入了圆筒里，然后选择了一键播种。 看着薄荷叶从半空中各自落下，许啾啾这才回到现实，睁开了双眼，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眨了眨眼。 “的确，五十斤的草药不好找，没法子了，小许，你先和我去百货商店和供销社凑一凑，不行咱们就去黑市，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京城，还凑不够五十斤的消暑草药了！” 蔡根说到最后，已经握紧了拳头。 要说感情，他比尹干事和许啾啾在厂里的时间更久，对厂里的感情也更深厚，但他却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厂里的任务要求高于一切，在任务前，一切的个人情感，都需要让步。 尹干事听见这话，倒是第一次抱怨起了采购科的同事们。 “明明这个月的采购任务都是小许完成的，结果他们倒好，完成任务就只有上班和下班的时候能看见人影，平时人都抓不到，现在厂里紧急任务下来，竟然只有蔡大哥你和小许两个人。” 说到这里，尹干事也握紧了双拳往前一站。 “蔡大哥！你们两个人哪里跑的过来这么多地方，这样，黑市我是真的不敢去，但是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我是敢去的，我们分开跑，这样或许能更快一些。” 听见这话，许啾啾抬头看了一眼科室里的挂钟，已经下午一点四十了，要在下班前煮好一万人的解暑汤，时间的确很紧迫。 “师父！” 蔡根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尹干事和眼巴巴望着自己答应的徒弟许啾啾，只得叹了口气： “可是小尹啊，你又没有自行车，就算买到草药了，也不能带回来啊。” 尹干事听见这个问题，瞪大了眼： “蔡大哥，咱们科室不是有自行车吗，我骑那个不就好了？” 听见这话，蔡根却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那自行车都被他们搞采购的名头骑走了，哪里还剩的有？”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傻眼了，这好不容易能多出一个人来，这还倒在自行车上了！ 第109章 诱饵 一时间尹干事也傻眼了，这自行车毕竟是贵重物品，一般是不会外借的，或者说，现在能舍得买自行车的人家，自己还真不认识几个。 要是科室的自行车没了，她就算是想帮忙，也总不能腿着去收购草药啊！ 许啾啾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多多种薄荷给厂里提供了，但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张，她还真的不敢保证，她能够瞒得过师父的眼睛。 所以，相对于老油条的师父蔡根而言，许啾啾打算自己手里收一部分，然后借尹干事的手收一部分，这样两边加起来，就不会显得自己的这份那么特殊了。 所以，尹干事卡在没自行车这一点，许啾啾是真的跟着着急啊！ 等等！ 许啾啾闭眼扫过自己空间内，那辆装上了电池的自行车就这么明晃晃的停在茅草屋的墙外。 对了！我还有一辆自行车啊！ 许啾啾睁开双眼，对陷入了苦恼的尹干事赶紧道： “尹姐，要不你先骑我的，我倒是能找到一个人借车，到时候我用她的！” “真的？那行！那咱们现在就划分区域，赶紧出发！” 尹干事听见这话，也不再三确认了，主要也是现在时间太短了，一分一秒都浪费不起。 蔡根听见这话，倒是看向许啾啾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划定区域后走出了办公室。 因为尹干事许多年不曾骑车了，蔡根也不放心她载人，所以成了蔡根骑着载着许啾啾，不过三人到了胡同口就准备散开了。 许啾啾戴着草帽，一副急着去借自行车的架势，而尹干事则是骑着车朝着百货商店的方向去了。 蔡根看了一眼，只得再三嘱咐许啾啾道： “别忘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就行，别进来！” “啊？师父你不是说要带我一块儿进黑市采购？” 蔡根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白了许啾啾一眼。 “咱俩推着两辆自行车去黑市，这不是在额头上写了两个大字，肥猪！到时候咱们买草药，本来只要五块的，结果人愣生生要十块，甚至二十块，你给不给？” 许啾啾听见这话，微微张嘴恍然大悟，但又有点不明白： “既然这样，干嘛不让我去百货商店采购呢？这样就不用麻烦尹姐了啊？” 听见许啾啾这话，蔡根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用你的小脑袋瓜好好想想，咱们科室就剩下我们三个，然后我俩出去采购草药，留尹干事一个人在办公室，别说什么这不是她的本职工作，在轧钢厂上班一天，那就是轧钢厂的人，你就有义务为了轧钢厂尽力。 所以尹干事必须出门，也必须帮咱们去采购草药，当然了，师父不是说这件事儿只对她有好处，毕竟尹干事也是真的出力了，咱们师徒两肯定能轻松些。” 许啾啾听着师父蔡根快速又清晰地说完这些话，内心却有些酸酸的。 “师父，您本可以不解释这么清楚。” 蔡根听见小徒弟这傻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是想不解释这么清楚的，可这不是你这丫头压根想不明白嘛！行了，我先走了，你借到车了记得到那里等我啊！” 许啾啾连连点头，接着也转身走入胡同之中。 等走了十分钟不到，许啾啾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自行车给取了出来，扶着自行车，许啾啾下意识开始打算捏脸。 捏到一半，许啾啾停了下来。 “不是，我捏脸干啥？！啧啧，真是习惯性动作害死人啊。” 取消了捏脸的举动， 许啾啾骑着自己的电动自行车，戴着草帽朝着和师父约定好的黑市骑去。 等到了指定地点，许啾啾才觉得自己傻了。 不变脸怎么在黑市里把薄荷卖给师父啊！我真是，这脑子是怎么了，卡住了？ 虽然许啾啾也觉得，在黑市里应该能够采购到做凉茶的草药，但是想一次性买五十斤，许啾啾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凉茶这玩意儿又不是必需品，在这个吃饭都只能半饱的年代，还特意熬凉茶喝的人家，怕是不多。 就算是有这个需求的，像自己一样在百货商店应该也能达成了。 所以，对于黑市这样的市场而言，有需求才有供给，而许啾啾决定，由自己来成为那个供给！ 因为酷暑难耐，胡同里倒是几乎没人，许啾啾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自行车给收了起来，又捏了张脸，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老伙伴——藤编筐 手轻轻一挥，两个藤编筐就装满了新鲜的薄荷叶，叶片饱满鲜嫩，就像是刚刚采摘下来的一般。 当然了，这也的确是许啾啾上一秒才从薄荷苗上摘下来的。 顶着一张二十几岁的大圆脸的媳妇儿脸蛋，许啾啾挑着扁担交了一毛钱进了师父点名的黑市。 许啾啾刚刚进来，就瞧见了大热天围着个不知道哪里扯来的布条的师父，他正推着自行车从黑市的另一头缓缓朝着这头走来。 这也是许啾啾特意挑选的黑市入口，因为师父给的汇合地点肯定是从他走出黑市之后最近的。 那么许啾啾就从这个距离汇合点最近的黑市入口朝里走，就一定会遇见师父蔡根。 这样一来，既避免了错过师父，又能避免自己挑着两筐薄荷追着他买的奇怪场景。 确定好了师父所在的方位，许啾啾找了个空的摊位，将两个藤编筐往那一放，再把盖子一揭，顿时，顿属于薄荷的清凉香味就冒了出来。 就连一旁卖各式票据的黑市坐地户，闻着这股沁人心脾的薄荷味，都忍不住在这烦死人的高温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而此时，一直推着自行车，步履不急不缓的蔡根也闻到了。 蔡根顺着薄荷香味的来源处望去，一眼就瞧见了那两筐满满当当的薄荷。 但蔡根却有些迟疑了起来。 会有人在黑市专门卖两筐薄荷草的吗？ 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个诱饵呢？ 第110章 亲闺女 许啾啾蹲在两个竹编筐的身后，耐心等待着师父蔡根的到来，然后默不作声把薄荷草卖给他。 只是，等着等着，许啾啾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师父距离自己最多也就十米的距离，这推着自行车怎么着也应该到自己的面前了，但是！ 许啾啾抬眼瞧去，不是？ 师父你停在人卖大米的摊位面前看啥啊？你忘了你身上肩负着的使命了？这时间这么着急，你咋还有空去看大米啊！ 许啾啾着急着急着，却发现师父偷偷摸摸的朝着自己看了一眼，等发现和自己的视线对上之后，师父赶紧把头给低下去了。 嗯？？ 蔡根小老头，你这反应可有点不对劲啊？ 许啾啾现在也琢磨过来了，小老头这是……怀疑我？ 想了想自己进入黑市后的行为，许啾啾觉得，和自己之前来黑市卖货没什么不同啊？ 就在许啾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蔡根也着急得额头冒汗。 “这卖薄荷的，怎么看怎么像陷阱，可是除了我们三个谁知道我会来黑市买草药？要不，不管真的假的，先买回去看看？大不了就像是语录上说的，敌人的礼物收下，炮弹打回去！” 卖米的摊主看着面前这个推着自行车，俯身在自己摊子面前，嘴里嘀嘀咕咕的中年男人，面带警惕地看着他。 妈的，这不会是个疯子吧？ 不能吧？这年头疯子也能骑得起自行车了？ 我要不要搭话问他买不买啊？他站在我摊子面前不走，害得都好几个想来的人转身去了别处了。 就在摊主张开嘴打算破了规矩，开口问问的时候，眼前的中年男人却是迅速起身，然后推着自行车就朝前快速走了。 卖大米的摊主：？？？ 不是？？ 大哥你搁这跟我闹着玩呢？你是几个意思？我刚嘴巴张开，你就跑了？咋的？我这嘴巴能吃人啊？ 大米摊主攒紧了双手，紧紧盯着那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打算等他再这么干的时候，就叫黑市的管理人出来。 是了，黑市是有管理人的，不然这么大一个黑市，怎么可能在京城开这么多年。 然而，就在大米摊主瞧见那奇怪的中年人停下脚步在一个卖——卖薄荷？ 此时此刻，大米摊主忍不住产生了疑惑，谁会来黑市卖两筐薄荷草啊？ 这能赚回进场费吗？ 哦不对，谁家采了这么多薄荷进黑市来卖啊？这能卖得出去？ 然而，就在大米摊主产生了怀疑的时候，就看见之前那个奇怪的中年男人刚到薄荷草摊子面前没几秒，就从怀里掏钱了！！ 不是！！ 你的毛病只在我这里犯是吧！！！ 许啾啾收下了五块五，然后抬头道： “大哥，看来您就是那小丫头说的师父了，这下我放心了，明天我就到她说的那地方等你们啊。” 蔡根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听见这师父两个字，才明白这人是许啾啾这丫头指使来等自己，难怪刚才她偷偷看自己呢！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蔡根缓缓吐了口气，不是诱饵就好： “这死丫头，咋啥话都往外秃噜，大妹子，你这家里薄荷还有多少啊？” “多得很哦，每天采这么多，都能采到下个月去了，咋的，除了明天，你们还要薄荷草？” 听见这话，蔡根双眼一亮，心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难道老天爷是为了激励自己，让自己不能再懒惰下去，所以自己想做事就会格外的顺利？ 不过，秉着谨慎的态度，蔡根没有一口气给出肯定的答案，而是道： “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明天咱们就在约好的位置见。” 许啾啾顶着捏好的脸点点头，揣着五块五的现金起身朝着黑市出口走去，那两个藤编筐被师父买走了。 走出黑市的入口，许啾啾趁着没人，赶紧施展开了自己的草上飞，着急忙慌地赶到了约好的集合点前一点，然后拿出自行车，推着到了集合点。 刚到集合点还没五分钟，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两竹编筐的师父蔡根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许啾啾正迈脚往前走，就听见师父开口问道： “小许，你刚才是不是遇见卖薄荷草的人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的脚步一顿，不是，师父你的警惕心未免太高了吧？这件事还要再三确认一遍？ 心里吐槽着，但嘴里还是乖乖道： “对啊，我瞧着她带着两竹编筐卖薄荷草，热得浑身大汗，我就赶紧拦下来了，但是我这不是身上没带钱，我就让她进去找师父你啦，这不就是她带的那两竹编筐吗？” “你个丫头，差点没把我吓死，我还以为这卖薄荷的人是什么诱饵呢！” 蔡根一边说，一边笑着，五十斤的薄荷草到手了，他心上压着的大石头也挪开了，加上这诱饵的嫌疑也解除了，倒是有空念叨许啾啾了。 许啾啾却是瞪大了眼： “师父，你为啥会觉得这是诱饵啊？这大热天的，有城外面的人带薄荷草来卖不是正常的嘛！” 听见小徒弟这话，蔡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不是，太凑巧了嘛，咱们正好缺凉茶的草药，而且正好最低要五十斤，她这薄荷草就正好五十斤。” 听见师父这话，许啾啾才心底一惊，难怪方才在黑市的时候，师父一直偷看自己却不过来买呢！ 为了打消师父的疑心，许啾啾赶紧道：“师父，您想得也太多了吧，再说了，人那是卖了有段时间了，剩下的刚好五十斤，而且那位大姐人是家里薄荷草太多了，想着天热城里人肯定也受不了，这才进城来试试的。” 蔡根听见这话，也不好意思笑了笑： “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时候巧合都是人为的，对了，你和她约好了在哪里碰面，收多少斤？” 许啾啾闻言，伸手比了个一。 “一百斤？” 许啾啾摇了摇头： “那大姐来城里也怪不容易的，既然咱们反正都要买的，一次性多要点，人也少给几次公交车钱嘛。” “那是一千斤？” 许啾啾默默点头。 “她能拿出这么多薄荷草？” “那大姐说她家附近的薄荷草遍山都是，要知道能卖钱，村里一块儿采估摸着能弄个几千斤出来，所以师父，厂里的采购任务，咱们三应该是能完成了。” 蔡根听完这话，看了一眼许啾啾，想到自己刚才自认为老天爷待自己不薄的想法，摇了摇头。 哪里是待自己不薄，许啾啾这丫头才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啊！ 这采购任务下来，货自己就送上门来！ 第111章 没听见吗 “行，既然咱们俩的任务超额完成了，就去刚才分开的地方等等你尹姐，到时候咱们三一块去仓库入库。” 许啾啾听见这话表示明白，这是要把这五十斤的薄荷草的业绩算到尹干事身上一份。 完成了厂里下派的紧急任务，师徒俩神色松快，骑车到了分开的地方，就瞧见尹干事已经等待那里。 尹干事老远就瞧见了蔡根那自行车后座多出来的两个编织筐，心中不由得有了些猜测，可等蔡根真的骑到面前，瞧见那编织筐里面满满当当的薄荷草时，尹干事却还是忍不住惊呼一声。 “哇！” “蔡大哥，你怎么办到的？这也太牛了吧？我跑了好几家，也才买到几斤……” 说到这里，尹干事就忍不住低下了头，说实话，她原来是觉得跑采购很辛苦，但并不觉得多难，反正是拿着钱买东西，这家不卖就跑那家，实在不行还有黑市，要是黑市也买不着，那就算了。 可等今天自己去买解暑汤草药的时候，才真切感受到有多难！ 当厂里的希望都压在自己的肩膀上时，而自己又偏偏采购不到，那种无力的感觉，尹干事觉得自己再也不想体会了。 “不过，今天这五十斤是够了，可明天的，后天的，怎么办呢？等待会儿科室里的人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们！” “行了行了，先入库吧，食堂那边估计也着急着下锅。” “行！” 三人小组汇合成功，一块儿骑着自行车进了轧钢厂，又径直来到了仓库，库管瞧见三人骑着自行车也不像往日那般慢悠悠称重了。 “赶紧赶紧！我这边入库了得赶紧给食堂送过去！” 蔡根的自行车都还没停稳，仓库的搬卸工就上来直接把后面的两个藤编筐给卸了下来，然后在库管的指挥下将就着藤编筐一块儿称重。 “五十四斤！扣除筐子的重量，五十二斤！没问题吧老蔡？” 蔡根笑呵呵地点点头：“对的，正正好！” “行，你们把这两筐薄荷抬到食堂去，路上千万别洒了！” 等指挥走了两筐子薄荷草， 这位平日里一直有些不苟言笑的女库管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 “来，老蔡，你的入库单！” 和平日里不同，女库管撕下来入库单后，竟然主动拿着单子走了下来，递给了蔡根。 “老蔡，你可真行！这么短的时间，搞来这么多薄荷草，而且还这么新鲜，果然，你待在采购部是有你的原因的。” 听见这话，蔡根忍不住有些脸红，毕竟今天这薄荷草和自己的关系还真不大。 “哪有，也是尹干事和我小徒弟小许的功劳，我一个人哪里跑得过来啊。” 听见这话，库管却只笑着摇了摇头：“老蔡，你就别谦虚了，不过今天之后，你们科室的人估计要倒霉了。” 蔡根听见这话，也明白，这位女库管是在提醒自己，厂长已经知道他们采购科今天只剩下他们三人这件事了。 “谢谢。” 回应蔡根的只有女库管微微摇摆的手臂。 离开仓库，三人先将自行车给停好，再回去办公室。 等走进办公室，已经是下午四点出头了，但整个办公室内，竟然空无一人。 蔡根瞧见这一幕，也叹了口气： “哎，这次之后，咱们科室的考勤怕是要变得严格起来了。” 尹干事却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框认真道： “原本也是大家太松散了，遇见像今天这样的紧急事件，连人都抓不到。” 许啾啾却是猛然想起来，扭头看向师父： “师父，咱们这薄荷草要写师兄的份吧？” 正在往里走的蔡根听见这话，一口气没喘匀，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当，当然了。” 确认了师兄不用被批评，许啾啾这才松了口气，毕竟秦怀谦护着自己的。 三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厂里的喇叭通知，什么时候去食堂喝解暑水。 四点半的样子，今天响够一次的大喇叭再次发出了声音。 “喂喂，这里是轧钢厂广播站，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以下为本次通知， 今天厂里所有工人，下班之前可到食堂免费喝一碗薄荷汤，喝了薄荷汤可以有效解暑，避免再次发生中午的悲痛事件。 再次通知，请轧钢厂所有工人，在下班之前，到食堂免费喝一碗薄荷汤解暑，咱们轧钢厂从今天开始，每天中午将在食堂提供免费的薄荷汤，大家一定不要忘了喝。 此次通知完毕。” 听见通知，许啾啾和师父蔡根都起身，准备去食堂喝一碗薄荷水，这次不像往常，他们采购的时候，可是一点没给自己留的。 要想喝啊，那还真的只能去食堂了。 倒是尹干事听见这则广播通知，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了起来。 “哎，广播倒是先通知了，可咱们采购部哪里给它弄来明天的草药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和蔡根这师徒两人才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双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困惑。 你没告诉她明天要采购一千斤薄荷草的事儿吗？ 得，作为师父的蔡根自然不能承认自己给忘了，那就只能许啾啾来认下这个疏忽了。 “尹姐，我回来的路上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已经约好了，明天要采购人一千斤的薄荷草，回来的时候应该赶得上中午那顿。” “真的吗？！”尹干事听见这，整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说完这话，尹干事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主动提出： “不过我今天就是临时帮忙的，明天我就不去了，正好你们师徒三人应该能拉回来吧？” “什么拉得回来？蔡大哥，您这是又收购到一批鸡蛋了？” 伴随着说话声，林小力也悠哉悠哉地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估摸着是才从家里赶来，脸颊上还有睡出来的竹席印子。 瞧见林小力这副笑呵呵的模样，尹干事却是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选择避开冲突，而是直接道： “林小力，你中午没有听见厂里的喇叭通知吗？” 第112章 这么厉害? “啥？” 林小力也被尹干事的突然质问给搞得愣住了，呆了两秒后，第一时间发出了疑问。 尹干事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小力。 “我记得你家在的大院，离我们轧钢厂的大门走路也就几分钟，之前你也抱怨过，在家里睡得好好的，结果厂里突然开喇叭说通知，把你给吵醒了。” 林小力听见尹干事这丝毫不给面子，直突突就开始翻旧账的样子，也有些恼怒了。 “咋的，我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就算我真的在家睡觉又咋的了？” “咋了咋了？” 临近下班签到的时间，采购科负责生活采购这一组的科员们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了，走在前面的人正好听见林小力最后一句话。 林小力听见有人问自己，也觉得有些委屈。 “没咋的，就是有些人，瞧着我严大哥没上班，就欺负我呗。” “噗！” 许啾啾听见林小力这话，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小力听见这笑声，抬头看向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许啾啾，皱着眉头阴阳怪气道： “小许，咋的，你也来看哥笑话呗？” 许啾啾摇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你慢慢诉说你的委屈，我们三还得先去食堂呢。” “哎，对，我刚才好像是听见，厂里通知，让每个人都去食堂喝一碗解暑的汤来着？咱们这个月的采购任务里有解暑的草药吗？” 方才询问林小力的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能够在采购科待着的人，脑子都比较活泛，他刚才听见这个通知就是想回来问问尹干事的，结果被林小力的事儿给吸引了注意力。 蔡根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这人属于在科室内不争不抢，积极完成任务，然后趁着采购的时候，弄点东西改善生活的。 想着自己对小徒弟将来的长远规划，蔡根决定卖个人情给他。 “今天中午通知刚刚播完，咱们科室的电话就响了，厂长直接下的命令，让从今天开始，每天供应食堂一百斤的解暑草药，因为今天是临时通知，所以今天只要五十斤就好。” 蔡根的话刚刚说完，到达科室内的科员们脸色大变。 厂长直接下的命令！ 他们却一个都没接到，而现在已经…… 除了许啾啾三人组，剩下的五人都抬头望向墙上的挂钟，快五点了！！ 许啾啾眼看着林小力的脸色从刚刚睡饱的红润，到刚才有些生气的深红，再到现在的惨白。 啧啧，这林小力也是个学变脸的好苗子啊！ “蔡，蔡大哥，那……那食堂那边刚刚发的通知，这草药是……？” 还是方才问话的那人最先反应过来，眼神中带着敬意地看向蔡根问道。 蔡根点点头，倒是没笑，主要也怕刺激到这五人。 “李三，你小子反应倒是挺快的，那薄荷草是下午的时候，我带尹干事和我两个徒弟去收来的，小秦这孩子现在还在外面跑，就为了明天要用的薄荷草。” “呼……还好，蔡大哥，您真的是这个。” 李三冲着蔡根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又苦笑一声： “不过我应该会被点名批评了，哎。厂里这么着急重要的事儿，我不在厂里，好在蔡大哥你搞定了物资，不然啊，我这工作能不能继续都是个问题，不说了，我先去看看情况。” 李三说完，赶紧的出了办公室，许啾啾猜他应该是去找人说情去了。 李三这么一走，也提醒了剩下的四人，一时间，刚刚才热闹起来的科室办公室，又冷清了下来。 “师父，尹姐，咱走吧。” 当天下班时间，轧钢厂的工人们脸上都比往日里平静了许多，一是中午的那则通知让大家燥热的心冷静了下来，二来也是薄荷水确实疏散了一些心头的燥热。 许啾啾骑着车站在厂门口，远远地就瞧见了和许爸一前一后走着的许妈。 许树瞧着走在前面的自家媳妇儿，加快了脚步，压低了声音喊道： “媳妇儿！媳妇儿！” 许妈当然听见了后面许爸的呼唤，但是许妈却不想停下来，主要是，许妈自己也知道，自己早上冤枉了许爸推自己下炕，现在孩子们不在，他肯定要来找自己，让自己和孩子们说清楚。 但是…… 许妈私心里不想说清楚，她自然能够感觉到二丫对自己的态度不对，虽然嘴里依然喊着自己妈，但是对自己却客气得像是对远房亲戚一样。 可今天早上，许妈觉得自己久违的感受到了来自二丫的关心。 这让她有些不想澄清这个误会…… “媳妇儿！你一定要和孩子们说清楚啊，我许树再怎么样，也不会是那种小人啊？媳妇儿？媳妇儿你别跑啊？” 许爸好不容易追上了许妈，刚刚说了两句话，就见许妈忽然加快了脚步小跑了起来，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不是！这么热的天！你跑了别中暑了啊！” 听着身后老许关怀的话语，许妈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一句： 对不住了老许，等再享受几天关怀我就替你澄清！ 许啾啾伸手拦下了一个劲儿往前小跑的许妈： “妈！上车！” 母女俩骑着自行车飞驰而走，许爸跟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许二丫你给我等着！” 一旁路过的许爸的贾当听见这话，又退了回来，仔细一瞧，发现还真是自己那个糊涂蛋徒弟许树。 “许树，你在这嚷嚷啥呢？” 许爸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喘气的声音都停了一下，缓缓抬头看去。 “师父……我，我这不是瞧着二丫骑自行车太快了，让她等等，骑慢些嘛……” 贾当听见这话，狐疑地看了一眼许树。 “最好是哈，你家二丫今天可是又为厂里立了功了，你要是敢凶她，看我这个做师父揍不揍你就完了。” 许爸一听这话啊，眨了眨眼： “没听见厂里有啥事儿啊？” 贾当听见这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许树啊许树！你都一把年纪了，咋想事儿还不过脑子呢？刚刚你那薄荷汤是白喝了？” “啊，师父你说薄荷汤啊，可那是采购科的任务吧，完成任务有啥好说的。” 贾当听见这话，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那全部的薄荷草都是你家二丫和她师父师兄弄回来的，别的采购员今儿都在外面，没人影，现在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叫着留下来，估摸着是要训话！” “啊？我家二丫？这么厉害？” 第113章 啊? “行了，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也比一天到晚不着四六了，现在大丫二丫都有出息了，你也好好培养培养三丫，你这以后的日子啊，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许爸听见师父这话，忍不住抬手挠了挠头，笑了笑： “师父，您看您这说得，师父您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和他们说。” 贾当听见这话，才算是放下心来，点点头： “去吧。”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老爸被他师父给教育了一番，她正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胡同之中。 只是快到自家大院那条小胡同时，却听见一阵哭嚎。 “老二啊！你咋就走了啊！你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里，你是想活生生逼死我们娘两啊！” “呜呜呜，爸爸！爸爸！” 与此同时，传出哭嚎声的四合院门外，大家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妹子，你保重身体，好好把你男人的种给带着撑下去，有啥难事儿，你就来街道找我。” 许啾啾停下了自行车，一脚踹在墙根上，沉默了一会儿。 “哎，里面应该是中午通知中暑走了的那个工人的媳妇儿和儿子吧，真是造孽，也不知道她媳妇儿是顶替她老公去车间，还是把工作卖了，但是不管咋样，他家的日子都没以前好过了。” 听着座椅后面许妈的话，许啾啾抿了抿嘴唇。 “哎，要是卖了工作，他们也就不能在这院子继续住下去了，这里毕竟都是厂里给分到房子。”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无声地叹了口气，接着一声不吭，载着许妈回家去了。 等到家之后，许啾啾把自行车给停在堂屋外面，扔下一句有事儿出去一下，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等再次从公厕出来，许啾啾已经换了身打扮，也换了一张脸。 回到了刚才哭嚎的那个四合院，许啾啾跟着众人一块儿走了进去，大家有的放下一毛，有的放下两分，毕竟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能够给陌生的工友捐款，都已经是一份心意了。 而许啾啾混在这一群人中，趁机将两张大黑十给塞进了钱箱子里。 此时孤儿寡母还抱成一团抽泣着，骂得太久了，女人嗓子也骂得沙哑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还是起身走了。 把装备给换回去后，许啾啾回家坐在堂屋里，没有吭声。 许妈一边揉面，一边偷看了两眼许啾啾，瞧见许啾啾坐在椅子上，就这么两眼望着桌面走神，忍不住开口劝道： “别想刚才的事儿了，厂子里从今天开始供应薄荷水，怎么也得缓解不少，你瞧瞧，我喝了那一碗薄荷水下去，都没和你爸吵架的心思了。” “嘿！王凤，被我逮着了吧！背着我和二丫说我坏话！你这可不是毛主席提倡的好思想啊！” 瞧见进门的许爸，许妈有些心虚，干脆埋头揉面，不出声了。 “二丫，干啥呢，傻坐在这儿？不去教你妹看书了？” 许爸指了指握着个铅笔头子皱眉的许来娣问许啾啾。 许啾啾看着眼前这啥事儿没有，一脸活泼开朗的许爸，顿时觉得凭什么！ 凭什么许爸能这么高兴！他肯定也路过了那家孤儿寡母的四合院门口，咋许爸就一点反应没有？ 想到这里，许啾啾想到了还在老家的原书里导致三姐妹惨死的大伯和奶奶一家。 “对了爸，我要是你，我这两天就笑不出来了。” 许爸听见这话一愣：“为啥啊？” “因为就算奶奶家再怎么远，那也是在京城郊区，现在大姐结婚都快一个月了，老家的人估计也收到消息了，现在没来估计是觉得你在厂里上班，等着周末来找你算账呢。 爸你说，你还笑得出来吗？” 笑得出来吗？ 许爸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 但是想是一回事，许爸嘴上还是很倔强道： “这有啥，你奶奶知道你姐结婚，来恭喜你姐，顺便看看你姐夫长啥样，也是正常的。” 把面团给揉好的许妈冷笑一声： “呵呵。” 许爸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瞪了一眼许妈道： “你笑啥，我告诉你，你快点告诉二丫，早上那是你自己摔下炕的，不是我干的！快点！” 原本是有些愧疚的许妈，听着许爸这强硬的口气，愧疚一下就消失了。 “行，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呗。” 许爸一听这口气，也急了，向前迈了两步想抓住许妈的衣角，让她不要阴阳怪气，好好说。 结果许妈瞧见许爸过来了，下意识就往后退，结果一下子被自己的脚给绊倒了，整个人向后坐了个屁股墩。 “碰！” 听见声音，许啾啾立马站了起来，挡在了准备上前的许爸面前。 “爸，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都敢推妈！你太过分了！出去！” “什么？你让我出去？二丫我看你才是太过分了啊！你妈明明是被自己绊倒了，你都看见了，你还赖在我头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两个人正争执着，许妈却是忍不住叫唤了起来： “哎哟，哎哟，你两快别吵了，我好像摔到骨头了！老许，快载我去医院！” 听见这话，两人一时间也没心思争了，许爸赶紧出门找人借三轮车，许啾啾则是对坐在地上，背靠着碗柜的许妈问道： “你现在感觉还痛吗？” 许妈脸色苍白，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还是疼，但是没刚才那么疼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松了口气： “能动吗？” 许妈右手撑着地面，整个人重心往前靠了靠。 “唉哟！” “不行不行，疼得很！” 瞧着许妈这样，许啾啾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这样，待会儿怎么上车呢？” 听见这话，许妈也愣住了。 “二丫啊，这可能就是妈胡乱冤枉你爸的报应吧，其实早上真是我自己摔下炕的，我就是，我就是想再感受感受你们护在我前面的感觉，对不起啊……” 听见许妈这话，许啾啾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低声道： “我早就看出来了。” 许妈：“啊？？” 第114章 下午好啊 留下三妹许来娣看家，许啾啾和许爸暂停吵架，一块儿带许妈去了医院。 一路上，许妈都有些恍恍惚惚。 直到到了医院，医生诊断的时候，许妈才缓过神来。 “就是摔狠了，骨头没问题，实在疼就休息一天，给你开个膏药。” “谢谢医生。” 许妈也觉得奇怪，这没来之前，觉得屁股疼的不得了，还觉得肯定是骨折了，结果医生一说不是骨折，自己就忽然觉得，屁股也不是那么疼了…… 交了钱，许爸和许啾啾搀扶着许妈朝着门外走去，走了两步，许啾啾忽然想起来，自己来医院之前，苟婶儿还托自己给苟二弟带话来着！ “爸，你们等我一下，我帮苟婶儿给苟二弟带句话。” 确认两人都听见后，许啾啾这才朝着楼梯快步而上，来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门口。 手搭在门把手上正准备敲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谈话声，许啾啾下意识收回了敲门的手。 五分钟前，病房内。 苟二弟将自己从医院食堂打来的饭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枕头给靠在邢芳的背后。 “苟开宇，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本来今天就能出院了，但今天太晚了，家里没人收拾住不下，我才换成明天出院。” 苟开宇坐在病床边的小木凳上，听见这话，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倔强地拿起饭勺给邢芳喂饭。 把邢芳接下来想说的话都给堵在了饭里。 好不容易将嘴里的饭菜给嚼完了，咽了下去，邢芳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来挡住了苟开宇手里的饭勺。 “苟开宇同志，这段时间很感谢你的照顾，这样，等周五你来厂里找我，我帮你办个入厂手续，正式工我是没法子，但是学徒工我还是能帮你解决的。” 苟开宇听见邢芳这话，抿了抿嘴，说实话，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工作，能够不下乡。 但是现在，苟开宇听见这话，第一时间却是失落，以及一种慌张。 因为邢芳给了自己工作，就和自己两清了。 苟开宇低下头，说出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我不要。” 这话说出口，两人之间的氛围瞬间凝固了。 邢芳听见这话，却是皱了皱眉，下意识以为，这是苟开宇觉得学徒的工作看不上，但毕竟这孩子这些天是真的照顾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邢芳还是耐下性子解释道： “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就像是在医院里这样认真仔细，要不了多久，肯定能转正。” 苟开宇却还是低垂着头，过了好几秒后，才吐出来一句： “照顾你，是我自愿的，我喜欢照顾你。” 听见这话，邢芳才猛地瞪大了眼，看向了坐在自己病床边凳子上的苟开宇，抿了抿嘴唇，邢芳尽量保持自己语气的平和，像往常一样道： “是，你这孩子就是性子好，姐才乐意帮忙不是，行了，晚饭也吃了，你先回家去吧，我这也准备休息了，明儿你就不用来了，早上我就出院了。” 听见这话，一直低着头的苟开宇猛地抬起头来。 只看见苟开宇的一双眼睛此时湿漉漉的，仔细瞧还能瞧见眼睛里的泪水。 “邢芳姐，你不要我了吗？” 听见这话，邢芳觉得，自己刚才心头的猜测，怕是真的成真了，苟开宇这孩子，看上去是真的要赖上自己了？ 这一瞬间，邢芳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猜测，例如前夫想搞臭自己的名声，又或者是自己在轧钢厂的位置挡住谁了，那人故意让苟开宇赖上自己，好泼脏水。 邢芳甚至怀疑，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自己和苟开宇这小孩儿的流言蜚语了。 “苟开宇，咱们之间可不存在什么要不要啊？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有默契的，虽然我没给钱，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着急的也不是钱，是工作，对不？” 邢芳这样把事儿摊开了将，苟开宇才意识到，原来邢芳姐从一开始就知道在图啥，想到这里，苟开宇就替自己之前沾沾自喜的想法而觉得羞愧。 “我，我之前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 听见苟开宇说现在，邢芳赶紧伸出巴掌立在苟开宇的面前。 “停，苟开宇，我不想听现在你的想法，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没有工作，你明年怎么办？我记得你现在是十七岁对吧？” 苟开宇听见这话，脸上激动的神情瞬间凝固了，是了，如果没有工作，明年他一定会被街道的人动员下乡，我能吃得了下乡的苦吗？ 听说下乡是真的要跟着种地，还要拔草，还要住破烂的房子。 想到这里，苟开宇方才想要说出自己内心的那股冲动，被未知的苦给渐渐打散了。 瞧着苟开宇还是有一点理智的，邢芳这才悄悄地吐了口气。 “行了，你先回去吧，周五我让人带你去办手续。” 说完这话，邢芳闭上了眼，一副累了要睡觉的样子，苟开宇深深地看了一眼邢芳，他知道她是装的，因为往日里吃完饭，邢芳姐都会和自己聊聊天。 “邢芳姐，我走了。” 说出这句话，苟开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双脚却踩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开步子。 “邢芳姐，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病房门外，听见这话的许啾啾，一双眼睛瞪大了，一时间甚至忘了用鼻子呼吸，嘴巴大开。 “邢芳姐，再见，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听见苟二弟说完这话，紧接着就是迟缓又沉重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而来，许啾啾赶紧从病房门口离开，左右张望一番，公厕离这间病房有些远，此时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后了。 “吱呀……” 病房门打开，苟二弟从病房内出来，一张脸看起来快哭了一样，拖着双腿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去。 而此时许啾啾正站在隔壁病房内，看着住满了的三张病床，眨了眨眼。 “下，下午好啊？” 第115章 倒霉? 刚刚下楼的苟开宇，此时却瞧见了站在医院门口的老邻居，许家婶子老两口。 “许叔？许婶儿这是咋了？” 苟开宇赶紧把脸上的失落神情给收了起来，他刚刚下楼也想明白了，自己对于邢芳姐而言，虽然年轻，但是却是个麻烦。 想明白这一点，苟开宇只得告诉自己，把对邢芳姐的感情压在心底，日子还长，先朝着邢芳姐的身边而努力吧！ 许爸瞧见苟家小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探头朝着他身后的楼梯望去。 “哎？苟二，你瞧见我家二丫没？” 苟开宇被这话给问得一愣：“二丫？没啊？” “奇了怪了，她不是帮你妈去给你带话来着，估计是没找着你吧，那你等等，二丫回来了你问问她。” 许爸这话一出，苟开宇眨了眨眼。 “许叔，二丫啥时候去找我的啊？我看看我会不会错过她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苟开宇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跳得咚咚咚的。 许二丫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她不会四处瞎说吧？ 如果外人知道我刚刚干的事儿，大概都会认为是邢芳姐的问题，到时候邢芳姐面对大家的议论，一定会恨死我了！ 那就是我害了邢芳姐！ “她……哎！二丫这里！” 许爸正要说，就瞧见了苟开宇身后楼梯上下来的许啾啾，顿时抬手示意。 许啾啾也加快了下楼的步子，等到了三人跟前，许啾啾才看向苟开宇道： “刚才找你，你咋不在病房？苟婶儿让我帮她带话，今天家里有事儿，让你早点回去。” 苟开宇耳朵听着许啾啾的话，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许啾啾。 “苟二弟？你傻了？说话啊？” 苟开宇被许啾啾在面前摇晃的手给唤醒，快速眨了眨眼皮： “哦，刚好，我的活儿也干完了，我跟你们一块儿走吧。” “也行，你跟我一块儿坐后面吧，我们借的三轮车来的。” 回去路上，苟二弟只默默地蹲在三轮车的角落之中，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许啾啾的脸。 许啾啾自然也感受到了，困惑地回头看了苟二弟两眼，结果这家伙一回头就把目光给挪开了。 说实话，要不是刚刚听见他在病房里表白，许啾啾真的都要以为这孩子喜欢上自己了！ 等好不容易到家，许爸去还三轮车，许啾啾负责扶着许妈回房间，许妈一路上都没吭声，等苟二弟回家后，许妈才悄悄松了口气。 等到了自己房间，躺到炕上了，许妈才赶紧抓着自己二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叮嘱道： “二丫，你可要离苟家那个二娃远一些！” “啊？” “刚才回来的时候，那孩子就一直偷看你，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没正形的，人又懒散，虽然最近给自己找了活计，但是也只是零工。 真要是和你在一块儿处对象了，苟婶儿那抠门的性子，还有他家那大儿媳，她们倒是高兴了，你不知道吧，苟家大儿子的工资每个月都是交到你苟婶儿手里的，到时候你也这样，每个月能给你一块钱都算她疯了。 所以啊，二丫你乖，听妈话，千万别被那苟家二娃给哄了。” 许啾啾瞧着许妈这紧张的劲头，没忍住笑了： “妈，你想什么呢？我才多大啊，处对象的事儿还早着呢啊，我压根没想过这些，而且……” 许妈听见前面的话，也放下心来，她怎么就给气晕头了，忘记二丫这孩子才十五岁了，对了，离她十六岁生日也没多久了。 正想着今年二丫过生日，给她买点好吃的，就听见后面这个而且。 许妈瞪大了眼追问：“而且什么？”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苟二弟告白这个秘密给隐藏下来，毕竟这个年代对姐弟恋，恐怕是不那么能接受的。 “没什么，我是想说，而且姐夫都这么厉害，我自然也不会找个比姐夫差的。” 听见这话，许妈长舒一口气。 “是了是了。” 眼看着许妈话说完了，许啾啾也准备出去了，刚刚她瞧见大姐和大姐夫两人一块做饭，她也去搭把手。 “二丫。” 许啾啾回头平静地看向许妈。 “以前，是妈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让你们姐三个受苦了，以后，妈一定努力做一个保护你们的好妈妈。” 听见这话，许啾啾不知道该作何回应，的确，在许妈看来，她是意识到过去的错误并且悔改了，但作为知道原书里三姐妹凄惨下场的许啾啾而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她想，自己没有资格替原本的许啾啾做出回应。 可最近许妈的改变，自己也是看在眼里，脑子里想了一圈，许啾啾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知道了。” 许妈显然对这三个字的回应有些失望，但许啾啾没有继续停留，而是出门去帮大姐做饭去了。 等许爸回来，许家的饭已经上桌了，许招娣拿一个大盘子把饭菜都单独给许妈送了过去。 许爸刚坐下，就忍不住皱眉道： “咱们院最近借三轮的确有些太频繁了，刚刚我去还三轮车，就听见他们院的人说咱们院子最近太倒霉了，还没两个月，光是借车就借了几次了。” 许啾啾想了想，好像真是…… 但是这和倒霉没什么关系吧？ 毕竟一个四合院里住了这么多家人，日常生活有个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你们想啊，你妈都多少年没摔跤了，昨天摔了，今天也摔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人来看看。” 许爸这话说出来，堂屋里大家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许招娣此时也从堂屋门走了进来，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 “爸，咱们可是长在红旗下的，咋能做这些事儿呢？” 听见媳妇儿表明态度，李健也赶紧道： “爸，这事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怕是咱们家的工作都能搅黄了。” 听见李健这么说，许爸有些不乐意了。 “哪有这么严重？你苟婶儿前几年还给他家大儿子看过八字呢！” 李健放下筷子严肃脸道： “爸，咱们轧钢厂的效益好，大家生活稳当，所以您才没感觉，这最近的风向，不对。” 许啾啾听见这话，垂下了眼睫毛。 第116章 挺急的 “行了行了，我不就是提了一嘴，吃饭吃饭！” 担心再说下去，又要被蔑视一番家庭地位，许爸机智的选择了结束这个话题。 许啾啾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大姐夫李健，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在原书里没什么印象呢？ 吃完饭，许啾啾打算一块儿洗碗，却被大姐给推开了。 “就几个碗，我和你姐夫都不够唠嗑的，去玩儿吧你。” 明明已经上班了，但还是被大姐当成小孩子的许啾啾，只得抓着三妹许来娣趁着天还亮着，给辅导辅导。 这一辅导，把许来娣给辅导得眼冒金花，要不是有许啾啾摆在桌上的大白兔奶糖放着，许来娣是真的很想直接晕倒算了。 “专心点，以后还想不想考大学，分到轧钢厂来当姐姐的工友了？” “想！” “想你就好好看，我去趟茅房，回来之前把这一页给我写完啊。” 当然，茅房是不可能上的，胡同里的茅房还是那种老式的土茅房，下面有个蓄粪池，上面盖了个大木板，这一到夏天，那粪水混合物形成的化学反应，就让一股股臭气直冲茅房。 人待在里面蹲久了，眼睛都要熏出眼泪来。 走出四合院，许啾啾等了两秒，果然，苟二弟就跟了出来。 “二丫，你发现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劲儿的朝我家堂屋里瞅，总不能是瞅我家来娣吧？说吧，找我啥事儿啊？” “那个……” 说完两个字，苟二弟又像是锯嘴的葫芦一样不吭声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时不时有隔壁四合院的人出来上茅房的，瞧见自己和苟二弟两人待在一块儿都会偷瞄两眼，赶紧催促道： “有屁就放，我这还赶着回去检查来娣作业呢！” 苟二弟这才动了动嘴皮子，发出了像蚊子一般的嗡嗡声。 “你，听见我在病房里说的话了？” “没有。” “你听见了！” “不是，那你都认定我听见了，你还来问我干啥？” 许啾啾觉得，自己是真的不能理解苟二弟的脑回路，事实上，许啾啾也觉得人邢芳大姐做的没问题。 你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直冲冲的说自己喜欢上了，可有没有想过当事人的处境和感受？ 苟二弟被许啾啾这么一反问，给弄得再次沉默了。 “你就是来问我这个的？那我回答完了，我回去了。” 许啾啾说完，就打算回四合院去，这大热天的，就算是傍晚，那也怪热的，她得回堂屋吹风扇去。 “那个……你觉得，我和邢芳姐真的没可能吗？” 听见这样的问题，许啾啾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没可能。” 等回完这句话后，许啾啾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看向苟二弟。 “你诈我？” 苟二弟却是苦涩的笑了笑，一点也没有诈成功的喜悦，而是有气无力道： “也不用想都不想就说没可能吧？” 许啾啾瞅了一眼苟二弟，发现他好像是真的挺伤心的，也惊了。 “你，你真的不是因为想解决工作，才说那话的？” 如果是别的十七岁少年，许啾啾可能还不会想得这么阴暗，可这是苟二弟，想到大姐刚刚有工作的时候，这家伙打的心思，许啾啾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在搞纯爱。 苟二弟听见这问题，长叹一口气： “不是，许二丫，我承认，我之前是打过一些歪主意，但是这次，我苟开宇对天发誓，我爱上的，只是这个人，而且你说的工作，邢芳姐本来就给我安排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那你的脸皮有点厚哦，照顾几天，又要工作又要人。” “不是的，我，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我害怕以后没机会。” “打住吧，我不想听你的心路历程，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她没有工作了，你还会喜欢她吗？” 许啾啾这话一问，苟二弟自己都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答不出来。 “行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去了。” 为了明早上的薄荷草，许啾啾大晚上的又频繁进出空间，采摘了上千斤的薄荷草后，又冲了个澡，这才放心的在屋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许啾啾吃过早饭就赶紧骑车去厂里，为了赶着中午出解暑汤，他们 采购科得越早采购入库越好。 所以许啾啾昨天脑子一抽，给师父说约好的时间是十点。 来的路上没瞧见秦怀谦啾本来还以为这家伙迟到了，结果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踩着脚踏板，一只脚踩在地上撑着的秦怀谦。 “秦大哥，我就纳闷一个问题。” “嗯？” “我每天走的时候，都发现你的门是锁着的，但是到厂里的时候，你都在我后面，咱们胡同到轧钢厂的路，最近的就是我骑的这条，但是我从来没在路上遇见过你，这是为啥？” 秦怀谦听见这个问题，笑了笑： “这么关心我啊，小许？不过这是秘密，以后就告诉你。” ？？？ “不是，不想说就不想说，还整上秘密了，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蔡根则是赶快催促道： “赶紧的吧，厂里都还等着下锅呢！你两别唠了！” 等三人骑车到了目的地，许啾啾等了几分钟，便捂住了肚子，皱起眉头道： “师父，我好像有些肚子痛，我去趟茅房。” 听见肚子痛，蔡根赶紧摆手： “快去吧，这有我和你师兄守着呢！” 秦怀谦则是问：“要草纸不？一般肚子痛都是拉肚子。” 许啾啾抿了抿嘴，硬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我有！” 等溜出两人的视线，许啾啾这才放缓了脚步，进入公厕换了一身打扮和脸出来。 但等许啾啾准备把空间里的一千斤薄荷草放出来的时候，许啾啾才意识到问题。 自己一个人，怎么把这一千斤的薄荷草给从郊区弄到城里来？ 那怎么也得有个小拖板车之类的，但是自己空间里就一辆自行车，师父蔡根还瞧见过，现在自行车可是个珍贵物件，许啾啾不敢赌师父认不出来。 所以，我现在咋把这一千斤的薄荷草给弄到约定的地点去啊？？？ 在线等，挺急的。 第117章 到底是谁呢 许啾啾先偷偷地返回约定地点不远处，看见了守在那里的蔡根和秦怀谦两人。 “嘶，等得这么认真，也不能凭空变出来。” 该死，为什么昨天就不能说约好了在这个地方放下货就行呢？ 咦？ 不对，我也可以直接把货放下就走啊，只是这个放货的地点需要变一下！ 左右张望了一番，许啾啾把一千斤的薄荷草给从空间里挪出来，十个竹编筐就这样水灵灵的放在地上。 许啾啾再回到公厕里，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脸和衣服，接着再急匆匆地返回了约定交货的地方。 远远地，许啾啾就开口喊道： “师父！师父！” 蔡根听着声音，刚想问秦怀谦，是不是自家小徒弟，扭头就瞧见秦怀谦已经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了去。 许啾啾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和秦怀谦汇合了。 瞧着他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有些纳闷： “师兄，你是因为腿长，所以过来这么快的吗？” 秦怀谦瞧着许啾啾好奇的模样，也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遇见什么事儿了，跑过来的，师父应该也快过来了。” 听见这个原因，许啾啾心里一暖，笑呵呵道: “不是这个啦，是我刚刚遇见那个卖薄荷草的大姐了，她说太热了，看见我就要把薄荷草给我，正好我也带了钱，我就给她了，我是过来让师兄你和师父去收货的，我瞧着她给得这么利落，我也担心被骗了。” 许啾啾话说完，师父蔡根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附近。 听见这话，蔡根也来不及缓一缓了，赶紧朝着许啾啾跑来。 “哈，那你还愣着干啥！咱们赶紧去看看啊！呼……” 瞧着老蔡额头上的汗水，听着老蔡气喘吁吁地呼吸声，本来还在为自己的灵机一动而有些得意的许啾啾，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条胡同拐个弯过去就是了。” 随着许啾啾的一句话，秦怀谦率先跑了起来，扔下一句话道： “你们慢慢走过来就是。” 有了秦怀谦的话，蔡根这才放弃了继续跑过去的想法，转而笑道： “老了老了，以前这么大太阳的时候，让我在两个厂之间跑都没事儿，现在才跑这点路就累了。” “师父，你这不叫老了，我可是看出来了，你这是给师兄表现的机会呢，不然昨天那么大的功劳就这么白送给他了？” 蔡根听见这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秦怀谦这小子，哪里需要我们轧钢厂的功劳啊，也就是自家小徒弟年纪小又单纯，所以自己和秦怀谦这小子说啥她就信了。 三人一块儿检查了一番薄荷草，确认没问题后，秦怀谦回去将三辆自行车给推了过来，许啾啾后座载上两筐，又让师父蔡根的后座载上两筐，剩下的四筐则是全部捆在了秦怀谦的车上。 “师兄，你真的能行吧？” 许啾啾瞧着那沉甸甸的后座，她觉得吧，如果没有秦怀谦坐在前面，现在车龙头肯定都已经翘起来了。 秦怀谦听见这话，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刚想说什么，但看见一脸单纯的许啾啾，只得叹了口气道： “行了，走吧，食堂还等着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踩上脚踏板。 “出发！” 三人今天的这一千斤薄荷草入库，也十分顺利，拿着单子，许啾啾正想和师父谈谈，关于那位‘大姐’询问，还要不要更多的薄荷草的事儿。 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严红？ 谁啊？ 怎么没听过这人名字呢？ 等等，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 许啾啾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昨天自己曾经变装前去给过礼金的那户人家。 是她吗？ 如果是她，那任务的意思是，有人要强行买她的工作，而这件事会导致那位寡妇带着儿子早死？ 一时间，许啾啾的脑海中诸多猜测浮现。 直到走进了采购科办公室，许啾啾都没想出个法子来。 倒是尹干事瞧见三人回到办公室后，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嗡声道： “昨天中暑走的那个工人，他农村家里有个老娘要治病，哥哥一家在照顾着，所以他每个月工资发了都寄钱回去，现在他走了，老家的老娘还不知道咋办，他媳妇儿说手里就剩下这个月的饭钱，别的都被那男人给寄回老家给老娘了。 妇联的人去问了，他媳妇儿意思倒是说要接班他的工作，继续扛着家里走，等把孩子供大了，再把工作退给孩子，厂里的意思是，发动大家捐款，一起帮她家挺一挺这个难关。 说是昨天办事儿的钱，都是借的周围邻居的，现在母子两吃饭都成问题了，等过了这个月，她工资发下来了就缓过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立马挺直了背，转身朝着尹干事方向问道： “尹姐，她那媳妇儿叫啥名字啊？” “啊？哦，我看看啊。”尹干事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捐款通知单，“好像是叫严红，名字倒是还挺好记的。” 严红？ 找到她了！ 确认了任务对象后，许啾啾却有些生气，甚至是愤怒。 这孤儿寡母的工作，都有人动歪心思？ 而且任务描述说的是强卖！ 该死的！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动这母子两！ 许啾啾越想越觉得窝火，却不得不压制住内心的愤怒，脸上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问道： “那就没人打她工作的主意？” 尹干事听见这话，眨了眨眼，一脸无语 道： “她男人在厂里因为中暑走了，厂里正是恨不得把她们母子两供起来的安抚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去打那男人留下的工作的主意啊？ 不过，如果是她自己想卖工作的话，那肯定多的是人想买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有些晕头了，那，到底是谁在强行卖严红继承的工作呢？ 第118章 跟踪 想了一整天，许啾啾都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毕竟，不管是尹姐，还是师父，都对自己的猜测觉得不可思议。 等问到为什么的时候，尹姐和师父都会说上一句话： “咱们可是轧钢厂！” 许啾啾对于这句话的含量，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许啾啾可是知道，这个轧钢厂到后来可是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了，最后让张可可和她对象给私有化，转型了。 再后来，轧钢厂的土地被两人卖出，获得了巨额身家，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许啾啾一直不觉得，张可可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毕竟，私有化这件事，本来就是时代的巨轮下所不可抵抗的进程。 但现在听见这话，想到自己抓间谍厂里给的工作，想到了厂里组织的捐款活动，想到厂里对那失去了老公的孤儿寡母的照顾。 许啾啾第一次对轧钢厂私有化之前大家的归属感有了一种真切的感受。 下班回家，看着桌上的白菜汤，蒸茄子，萝卜炖肉，甚至还有一道许啾啾给钱让小妹从国营饭店端回来的红烧肉，许啾啾拿着筷子，下意识问道： “大姐，咱们家是不是吃得很好？” 许招娣还没来得及回答，倒是大姐夫李健先道： “是挺好的，整个京城，除了领导之外，我觉得咱们吃饭应该是排得上号的。” “哦。” 说完这话，许啾啾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认真吃起饭来。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还是猜不透小丫头的想法，吃过了饭，秦怀谦便回自己房了。 许啾啾也回了自己屋里，关上窗户回了空间内。 斜躺在充满了弹力的真皮沙发上，许啾啾肚子上还盖了一个小毛巾被，看着自己温馨的房间，眼前却不时闪过一些人。 师父，尹姐，许爸许妈，刘婶儿她家，后院的孙寡妇，昨天见着的母子两等等。 这些人，都是轧钢厂的工人和家属，也就是说，当二十年后，这帮人可能会被面临下岗的风险，不对，不是可能，是必然。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我能做什么才能让大家都平稳度过私有化的关口呢？ 脑海中刚刚想到这个问题，许啾啾眼前就绽放出满眼的烟花，紧接着便是系统的声音出现。 ‘检测到宿主触发万人任务，当前任务评分sss，完成后可获得许愿单一张（不管你许下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哦）’ 听见这话，许啾啾的嘴巴下意识张开。 “啊？” 许愿单？ 什么愿望都会实现？ 那，可以送我回家吗？ 想到这里，许啾啾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虽然自己是个三十几岁的死宅，可是自己能玩手机，点外卖，吹空调，可以和几十年的好友聊八卦，吐槽。 “好，万人任务，我接下了！系统，你最好不要骗我！” 许啾啾说完这句话，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紧接着，便回到了现实房间内，因为薄荷草的生长周期比苹果慢，为了快速获得大量薄荷草，许啾啾不得不选择一次次进入空间收获播种后又出来。 这样忙到了深夜十点过，许啾啾才从床上起来，她打算今晚偷偷去严红家偷听看看，能不能听到点线索。 手刚刚准备推开房门，却听见另一道脚步声从前院冒出，虽然脚步声的主人特意放轻了脚步，但四合院晚上太安静了，除了呼噜声外就这声了，许啾啾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谁啊？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偷偷摸摸的出门？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猜是谁，一边俯身从门缝里看出去。 是秦怀谦？ 他这大晚上的出门，干啥呢？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秦怀谦却已经走出院门了。 得，这下也跟不上了。 许啾啾又等了五分钟，这才假装半夜起来上厕所，出了院门，然后使出草上飞，整个人仿佛在胡同之中飞了起来，脚尖轻轻一踏，整个人就腾飞好几米，最远的时候，甚至一次腾飞，就能从胡同这头，落地到胡同那头去。 许啾啾正飞得起劲，却在一个拐弯猛地后退。 因为她瞧见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严红家外面的人。 秦怀谦！ 啥意思啊？秦师兄大半夜的到严红她家院子外面？ 难道秦师兄认识她？ 一时间，许啾啾脑海中甚至已经发散出了数十种的可能性，藏在拐角处，许啾啾偷摸摸的探出脑袋去，看向秦怀谦站的地方。 却发现原本看到秦怀谦站着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人呢？ 许啾啾正纳闷，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从自己斜上方传来，那一瞬间，许啾啾几乎是下意识地，脚尖轻点，整个人瞬间离开了所站的胡同。 等许啾啾落地的时候，她才瞧见，之前听见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了。 消失的秦怀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四合院的屋顶去，此时正在揭开屋顶的瓦片，往下放了一封信。 许啾啾十分确定这是一封信，因为是一个长方形的黄色的信封。 等放完信后，秦怀谦便又顺着屋顶到了墙边，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瞧见秦怀谦跳了下来，许啾啾以为他就要回家了，赶紧躲到回家的胡同的旁边胡同里去。 然而，今晚秦怀谦做的一切，都让许啾啾有些纳闷。 大晚上的，送完信之后，秦怀谦也没有回家的意思，反而是朝着自己所在的这条胡同走来。 大哥你真的是要干嘛啊！ 许啾啾一边吐槽，一边又赶紧退了一条胡同。 然而，接下来几条胡同，秦怀谦都像是知道自己的方向一样，自己选哪条胡同，他就走哪条胡同。 最后眼看着就要退到大街上了，许啾啾也没法了，脚尖轻点，学着秦怀谦刚才一样，上了一旁民房的屋顶趴着。 静静地听着秦怀谦的脚步声从自己的身旁经过。 等脚步声走远了，许啾啾这才落地，想了想，被秦怀谦追了一晚上的许啾啾也追出火气来了。 她决定，跟上去看看，这大晚上的，秦怀谦到底要去哪里！ 第119章 自动进度 许啾啾轻轻一跃，跳下了屋顶，朝着方才秦怀谦离开的方向跟去，这一看，许啾啾就傻眼了。 因为她眼睁睁看着秦怀谦，就这么进去了警局？ 大晚上的，十一点过，来警局？ 你这是，什么癖好？ 许啾啾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却大为震惊。 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几秒后，许啾啾这才原路返回。 本来是想去严红家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情况，结果却瞧见了秦怀谦神经一般的行程。 不是，大哥你真的是大半夜睡不着觉吗？ 一边在心里吐槽，许啾啾一边偷摸回家后，继续开始种薄荷。 一晚上折腾下来，许啾啾已经把轧钢厂这个月的薄荷都给种了出来，当然了，圆筒早就放不下那超出来的薄荷了，许啾啾也不在意，直接用竹编筐从半空中把这些薄荷给薅下来扔到一边地上堆着。 为了白天上班不会打瞌睡，许啾啾还特意在沙发上躺着睡了一觉，这才出了空间，在自己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 然而，睁开双眼，许啾啾却听见自己的系统声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7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许啾啾：？？？ 啥玩意儿？？？ 这任务还带自己完成的？ 许啾啾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但随即，许啾啾很快意识到了，这任务进度的突飞猛进，估计和昨晚上秦怀谦丢的那封信有关系。 “他写了啥啊？” 许救济一边困惑，一边吃完早饭，等骑车到了轧钢厂跟前，许啾啾都没能猜到个头绪。 把自行车乖巧的锁好在停车棚，许啾啾走到办公楼前，看着前面围着的乌泱泱的人，正巧瞧见了围在里面的尹姐，挤上前去好奇问道： “尹姐？办公楼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哎，都是钱闹的。” 听见尹姐声音不对，许啾啾这才抬头发现，尹姐的眼眶微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你还记得昨天厂里捐款那事儿吧？今儿早上那严红她婆婆和她男人的大哥来了，说是让严红把工作让给大哥，她带着孩子去乡下和婆婆一块儿住。” 许啾啾听见这话，忽然茅塞顿开，难怪了！ 自己倒是给忘了，厂里不能逼严红卖工作，但是她死去的老公的家里人可以。 “然后呢？咋闹到厂里来了？” 许啾啾本来听见尹姐的话还心头一紧，可忽然想起来自己起床时听见的任务进度条，按照自己做任务的经验来看，能够把进度条推到70%，那任务其实就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流程继续走完。 所以，倒是放下心来了，转而好奇起了面前这场景是怎么回事。 尹姐冷哼一声：“哼，严红也不是傻的，瞧见她婆婆和她男人大哥上门，就让让人去找妇联的人过来了，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年她男人寄回去老家的钱的单子，给大家看了。 你不知道啊，她男人是真的狠心，每个月除了留下勉强够家里二合面疙瘩汤的钱，剩下的钱全部都寄回去了。 这么一算，这些年拢共寄了快三百块回去，之前严红说她男人死了家里就剩这个月吃饭的钱，还有些人说她把她男人的钱瞎花，这下可算是澄清了。 这不是，妇联的人说，既然都已经给了这么多年的钱了，那这工作就应该严红接班，这才能养得起孩子。 结果她婆婆说急了，原来接她们母子两回去，一要把孩子给过继给村里没娃娃的人家，二来是想把严红给当女儿再嫁一次，好收彩礼！” 虽然已经知道严红可以逃离原本的命运，可当听见严红原本要面对的遭遇时，许啾啾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家人太坏了！那现在是怎么说？这不就是拐卖吗！” 许啾啾和尹姐两人的对话，也让刚刚凑进来凑热闹的妇女们了解到了全貌。 要知道，能够在轧钢厂这个辛苦的厂里坚持做下来的妇女们，除了许妈这种奇葩，谁在家不是说话顶半边天？ 听见这种事儿，一个两个都愤怒得不得了。 “什么玩意儿！妇联的人去哪了？这样的婆婆就应该抓起来！” “不仅仅是婆婆，还有那个什么大哥，都给抓起来！我看这扫除文盲的工作，在他们那地方估计是白做了，这思想啊，太落后了！” “就是就是！这严红可以啊，也幸亏没被她那婆婆给糊弄住了，否则真的去了那男的老家，没有介绍信根本回不来京城，就连告状都告不了。” “你们还真以为那老太婆说的是真的啊？你们想啊，那老太婆把孙子过继给同村的人，还能留这小媳妇儿在村里再嫁？就是她同意，人买了儿子的人也不能同意，大概率啊，是嫁到山里面去，卖给那种娶不着媳妇儿的。 你们待在京城没出去过，那穷得不得了的地方啊，一家兄弟几个，就凑钱娶一个媳妇儿，不管是怀上谁的孩子啊，兄弟几个都一块儿供，当自己的孩子。” 说话的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婶子， 这人年纪大了，看的多了，知道的多了，一下就戳破了真相。 在场的工人妇女们听见这话，也有些不寒而栗。 “我滴个老天爷啊，咋还有这种地方啊？” “姐妹们！咱们可不能让这老虔婆给得逞了！” 而此时办公楼下，从早上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封信，一边害怕一边看完了整张信的严红，听见周围轧钢厂工人们的声音，强硬了一早上的她，猛地哭了出来。 抱着一旁妇联的干部的小腿哀嚎道： “呜呜呜！！大姐！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一边哭，严红对面的老妇和中年男人还在试图上前来堵住严红的嘴。 老妇听着周围人说的话，眼珠子提溜一转，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双手叉腰对着那要哭晕过去的儿媳严红怒骂道： “命苦，老娘才是命苦！辛辛苦苦供出来一个工人，就被你这个死贱人给拖累死了！要不是你大晚上发浪，缠得我儿子累坏了身子，又怎么会被热死了！” 许啾啾双眼一眯，往前站了出去。 第120章 太卑鄙了 只是，还没等到许啾啾站到包围圈里去，就瞧见刚刚还抱着别人小腿痛哭的严红，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冲着一旁办公楼的墙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大喊： “这是要逼死我啊！”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严红就要直接撞上墙，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众人只看见一道人影闪过，然后许啾啾就出现在了严红的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借力一甩，严红整个人就被直接甩飞出去，降落在了方才口出狂言的老太婆身上。 “哎哟！” 虽然才五十几岁，但是一直仗着自己年龄大，倚老卖老的严红婆婆，被一百多斤的严红这么一撞，倒是真的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被撞散了。 “严红！你敢打我妈！你找死！” 老太的大儿子一看他妈被撞得都翻白眼了，怒吼一声，下意识就抬起手臂，眼看着就要高高落下，打在严红的脸上。 这个时候，刚才没反应过来的工人妇女们，现在赶紧上前，有直接拉着那严红大伯子裤腰往外拽的，有那偷偷上手在严红大伯的腰间掐肉的，有那赶紧把严红给拖起来，‘不小心’又踩了地上的严红婆婆几脚的。 一时间，场面因为忽然涌进来的工人妇女们变得混乱了起来。 许啾啾甚至看见，就连尹姐也凑上去踹了那严红大伯一脚，踹完之后才笑着凑了过来。 “小许，你反应可真快，刚才严红朝着墙壁冲上去，我都快吓死了！” 许啾啾笑了笑，然后看向此时被众多工人妇女围在中间，一边哭着一边听着大家说话点头的严红。 想了想，许啾啾还是凑上前去，对已经哭肿了眼的严红道： “你要是死了，就中她的计了，工作就被他们拿住了，孩子也得被他们带走了，你是解脱了，但是你的孩子这辈子都毁了，就算是为了你孩子，也请你坚持住，而且，你可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只要你努力干，别说养活孩子了，说不定到时候孩子上大学，毕业了还能回来当干部呢！” 严红听见这话，看向这个救下自己的小丫头。 这一刻，她的心中仿佛有什么冒了出来，她想，那是对生活的希望。 之前自己只想着，男人死了，婆家又为了钱要逼死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命不好，可是现在，严红觉得，命不好，那我就自己挣！ 就在严红的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许啾啾也接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提示。 “当前任务，避免严红继承去世老公轧钢厂的工作后，被强卖工作导致严红母子早死的惨剧（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听见脑海中系统的提示声，许啾啾也总算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证明，严红的危机，应该过去了。 而此时，厂里保卫科的人也终于赶到了，当然，许啾啾早就看见保卫科的人到了，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在上手趁机给严红的大伯一个教训，保卫科的人就站在外面，将脸扭向一旁，一副没瞧见的模样。 眼看着严红大伯子反应过来了，要动手了，这才拎着棍子走上前来。 “干什么干什么！围在这里一群人！都散了散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走在保卫科最后面的秦怀谦，莫名的，一种直觉就出现在了许啾啾的脑海中。 保卫科的人，和秦怀谦很熟悉？ 可是为什么呢？现如今厂里的保卫科，可是权力很大的，要知道，大部分厂里的职工发生纠纷，那都是保卫科解决的，像是许啾啾这种进了好几次警局的老百姓，还真是很少的。 可能是因为秦怀谦也是转业回来的吧？ 许啾啾勉强想出一个理由安抚自己。 “你！就是你！你这个丫头故意把严红扔到我老娘的身上的！你看看我老娘被严红给撞得！你必须赔钱！” 严红大伯大概是看出来了，自己想要抢工作的计划大概率是行不通了，于是将念头给打在了许啾啾的身上。 毕竟这个丫头看起来就年纪很小的样子，大概率也是哪个工人的女儿，赖上她，也能赖上个一笔钱，总不能让自己和老娘坐车进城的钱都亏了吧！ 严红婆婆听见这话，本来要起身，却又躺了回去。 “哎哟哎哟，我的胸口好痛，我的腿也好痛，我的腿肯定是骨折了吧！” 听见老太的哀嚎，周围人都一脸鄙夷。 “老太，你要是想赖我们小英雄可就打错主意了！”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明明是你想逼死严红同志，小英雄为了救人，不得不把严红甩出去，要我说啊，你明明瞧见严红同志朝着你飞过去了，你还不躲开，说不定啊，就是想诬陷我们小英雄！” “呸！臭不要脸的！就你这样还想赖我们小英雄！” 保卫科带队的人看了一眼许啾啾，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老太。 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瞧见许啾啾道：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严红姐姐撞墙的力道太大了，我就是拉也拉不住，连我也被拽着往前走了，我才想着把严红姐姐的力道往旁边卸的。” 严红婆婆此时瞧着大家似乎比刚才对自己更愤怒的态度，也感觉到，自己似乎打错了算盘，一双眼珠子看向大儿子，想要问现在怎么办。 严红大伯听见小英雄三个字，直觉不好，他虽然是乡下汉子，但也是看过村里放的露天电影的，小英雄可是很受大家尊敬的！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为什么能当小英雄，但显然，自己和老妈赖是赖不了的。 该死的，刚才就不应该相信严红这死娘们会乖乖带自己来接班工作！ 对！ 严红这娘们，一开始就是故意设的圈套！ 这个娘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是了，这娘们可不是他们村里那种只知道听男人话的蠢娘们，她可是跟弟弟住在京城里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中了严红圈套的严红大伯哥，看向严红的方向怒吼道： “你太卑鄙了！” 第121章 恶意的注视 严红大伯子的话，在场的人没人搭理，保卫科的人则是直接上来把来闹事的两人给直接带走去保卫科。 严红这个当事人，自然也去了，而妇联的人自然不会让严红独自面对那对母子，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去看热闹。 毕竟自己刚刚出手帮忙了就行了，真要是上去凑热闹，那老太婆转过念头来了，说自己是故意帮忙的就坏了。 许啾啾刚准备上办公大楼的楼梯，却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而且那道视线带着明显的恶意。 转过头去，许啾啾看向身后，刚才因为严红的事儿聚起来的工人大姐们此时都开始散场朝着自己的工位走去，仿佛自己刚刚的感觉只是幻觉。 许啾啾回过头来，追上走在前面的师父老蔡： “师父，怎么师兄又不见了？” 听见这话，蔡根抬的脚一下踩空了，整个人向后倒去，好在蔡根爬楼梯有抓着扶手的习惯，抓紧了扶手，加上许啾啾在后面用手撑住，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师父，你上楼梯注意一点啊。” 许啾啾念叨了一句，然后便把之前自己的问题给抛在了脑后。 蔡根嘴皮子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算了算了，就当我老了不中用了吧，秦怀谦的事儿，还是等他方便说的时候再说好了。 许啾啾回到办公室，赶紧查看起了自己的奖品。 熟练地将黑土地放在了升级过的一级黑土地边上，两块地拼在一块儿，就像是有磁吸一般，马上变得严丝合缝起来。 而更让许啾啾欣喜的则是，因为放黑土地的时候，心里存了试探的想法，所以是放在明明挨着篱笆的黑土地的南边，也就是原本篱笆所在的地方。 而许啾啾尝试着将黑土地确认放下的时候，那篱笆便自动的向外凸出去了一块儿。 看来，空间的这一圈篱笆，是可以往外扩张的。 有了这样的确定，许啾啾的心情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这证明了，自己的空间是可以变大的。 不知道，等完成了万人任务的时候，我的空间已经变得多大了？ 因着空间这事儿，许啾啾中午吃饭的时候心情也挺好的。 不过许啾啾心情好，许爸心情可算不上好，许妈因为在家休养，他这两天都是一个人走路来上班的，这几十年了都是两个人一块儿上班的，如今变成他自己一个人，心里怪怪的。 当然了，许爸的心情没人在意。 等到了晚上回家，许啾啾大手一挥，让三妹许来娣端着家里的碗去国营饭店打了一份儿荤菜回来。 许来娣回来的时候，正巧苟婶儿也在蒸窝头，为了攒钱给苟二弟买工作，苟家的窝头里面几乎全是二和面，吃着拉嗓子又硬邦邦，咬一口下去要陪两口水才行。 当然了，苟婶儿不可能给家里大儿媳单吃这个，大儿媳有一碗单独的鸡蛋羹，那是苟婶儿专门和许家换的。 瞧着许来娣，苟婶儿眨了眨眼，笑着搭话道： “来娣，来，尝尝苟婶儿家的窝头。” 许来娣听见苟婶儿这话，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端着自家的肉菜不敢动弹。 正出来端汤的刘婶儿瞧见这一幕，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双手叉腰道： “哟，来娣，你们家现在可是过上好日子了，这前天才吃的红烧肉吧？今儿又去端的啥啊？闻着味肯定是有肉的！可得把盖子给盖好了，免得把你苟婶儿给馋坏了！ 到时候你吃她一口窝头，要还她一口肉咧！” 许来娣听见刘婶儿的话，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苟婶儿瞧见这表情，弱弱道： “你看你，我能是这样的人吗？来娣不吃就算了，婶儿也不逼你，你这丫头吃惯了家里的好东西，肯定也吃不惯我这窝头。” 许来娣：？？？ 听见前院动静的许啾啾，探出头来冲着前院吼了一句： “许来娣你快点的！几步路的距离你得走到明天早上！” 有了二姐这话，许来娣暗自松了口气，赶紧端着手里的萝卜烧肉冲进了自家堂屋。 许爸坐在堂屋里霸占了风扇的最前面，瞧见三丫进来，沉声道： “你这孩子，那苟家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你刘婶儿这人说话难听，但是为了你，以后谁的好赖，分得清不？” 许来娣把菜给放到桌上，听着老爸的话，敷衍的点点头。 老爸就知道事后来说大道理，一点用都没有，不像二姐，一句话就把我给解救了！ 许爸不知道许来娣心里的想法，要知道了，估计今儿晚上这饭菜也吃不下了。 还是和昨天一样，先给许妈单独盛了一份饭菜出来，等大姐送去房里，然后大家才开始吃饭。 “明明应该是长辈动筷晚辈才动筷，你们这帮丫头，一点规矩不懂。” 许爸一边夹着萝卜烧肉里的肉，一边念叨着。 许啾啾可不惯着许爸，直接道： “那我这个未成年的丫头买的菜，你不也吃得挺欢的？要按规矩来啊，您可是一点肉都不能吃的，为啥啊，得留着给孩子们啊！” 许爸听见这话，一口肉是吞也难，吐也难。 最后还是嚼了嚼，这么好吃的肉，谁能忍住不吃？除非不是人还差不多！ 吃完饭，许爸坐在堂屋里等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哈欠，起身假装朝着外面上公厕的样子。 等瞧见没人发现来阻拦自己，许爸的步伐猛地加快，赶紧推开了自己屋的房门，迈步进去后转身关上房门！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之后许爸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自豪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许啾啾默默地从许爸门前路过，淡淡道： “爸，本来我和大姐就想告诉你，你这两天表现不错，同意你回屋和妈一块儿住来着的，结果你看你这人太着急，都没来得及说，就自己跑回来了。 刚刚我们瞧见你那动作，也不敢叫住你，就怕你一个害怕把腰给拧着了，到时候还要麻烦老妈照顾你。” 许爸：……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我饶不了你们！” 第122章 给你补上 时间很快到了周六，许啾啾作为薄荷草的大功臣，这一周是过得挺爽快的，当然了，住院的严肥在上班旷工和临时住院之间，选择了上班旷工。 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万分不解，毕竟，这次采购科当天旷工的名单出来之后，都被记了过，今年的奖金都没了。 还是师父老蔡解了惑：“严肥肥又不傻，他那是脑溢血，以后跑采购都难了，厂里要是知道，肯定给他调到没事儿做的岗位去，但没事儿的岗位，和咱们采购科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他就是跑不了采购了，但是和别人勾兑勾兑，也是能完成任务的，再混几年年龄到了，让家里孩子或者孙子接班，这不就成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沉默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是不刺激他了？” “那肯定的啊，你这要是一刺激， 把他给刺激走了，他家里不得找咱们赔啊？” 得到这个噩耗，以至于许啾啾晚上在黑土地种花生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是了，许啾啾把那块新得到的黑土地拿来种花生了。 主要是，苹果树种了，到时候采摘是个问题，许啾啾可以拔花生，但不能一棵树一棵树爬上去收苹果。 薄荷这玩意儿呢，因为许啾啾这个星期的辛勤劳作，整个空间里，现在除了茅草屋和黑土地以及养殖棚外，全部都堆满了薄荷草。 以至于许啾啾每次进入空间，系统都会弹出提示。 ‘当前系统积分0，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薄荷斤，可兑换系统积分12，是否兑换。’ 而许啾啾看着那可兑换的积分越来越高，每次都不得不忍痛把提示给关掉。 因为她已经和师父说好了，和人约好了周一收薄荷，很大的量，这样可以用薄荷和别的厂子的采购员换换，这样就能丰富厂里的生活物资。 这其中，就有大舅二舅所在的国营养猪场，听说最近天热了，养猪场的猪都热得不怎么吃饲料了，一天天的不长肉，把养猪场的领导们给急坏了，听说轧钢厂用薄荷汤给工人们喝，避免中暑，这不，也给自家采购员下任务了。 弄点薄荷回来，给自家的猪试试看， 守卫郭嘉资产。 因着这是采购员之间的事儿，人直接就找到了蔡根，当时许啾啾也在旁边，听着这批猪出栏的时候，可以给厂里十头的量，直接就越过师父答应下了。 吓得老蔡差点要跳到屋顶上反对，还是许啾啾告诉老蔡，上次偷摸约好了周一收购大量薄荷草，这才暂时安抚住了。 不过，这样做的代价就是，老蔡每天抓着自己问三遍。 “真约好了？” “大量是多大量啊？” “不会被放鸽子吧？” 好悬，熬过了上班日的尾巴，许啾啾的耳朵这才安静下来。 “这个周末，我要安安静静在家待着。” 许啾啾蹲在屋檐下，一边用牙盐刷牙，一边嘟囔着。 然而，许啾啾忘了，有些时候，越是想干嘛，就越不能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就干不成了。 吃过二合面和细面粉混合做出的窝头，搭着咸菜就下了早饭，许啾啾吹着风扇打算坐一会儿，就听见前院传来了动静。 - 四个小时前。 天刚蒙蒙亮，团结村的老许家就有了动静。 许老太扣着扣子，从炕上起来，先是把家里栽的小葱水给浇了，接着又把鸡给喂了，做完了这些，许老太这才从自己屋里拿出一个小挎包来，从厨房里拿了一张烤饼放里面，又从炕上的柜子里，拿了两毛钱出来，放进自己裤衩里的内袋。 这一连串的动静，把住在主屋的许家老大两口子给吵醒了。 许家大儿媳被吵醒后，揉了揉眼睛上的眼屎，推了推自家男人的肩膀头子。 “你妈这大早上的干啥呢？咋的，做给谁看呢？这天都没亮起来干活？” 许家老大被推醒后，听见这话，侧过身去蜷起来继续睡，嘴里却没忘了解释。 “妈说她要去城里老二那看看去，上个月不是没打钱回来，妈说她去看看咋回事。” 听见这话，许家大儿媳也不困了，拍了拍自家男人的后背： “我听人说，老二家那大丫头嫁人了？是不是？” “不知道，好像是吧。” “你说……” 许家大儿媳还想和自家男人讨论讨论，但却听见自家男人背对着自己传来的呼噜声。 “咋就跟了你这个猪了，聊个天的空档都能睡着了！” “不过那丫头嫁出去也好，二弟他们少了口人吃饭，手头还多了笔彩礼，等年底他们回来我就让大儿子上去问问看，啥时候能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媳妇儿，没工作也行，反正城里户口有供应粮。到时候让妈发发力，把弟媳妇儿的工作让给她也行。” 这头许家大儿媳还在心心念念计划着，那头许老太已经趁着月光朝着附近的大马路走去了。 其实要是晚一些，村里是有三轮车去大马路的，只要给两分钱或者一个鸡蛋就能坐。 但是许老太是决不允许把钱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钱得花在自己乖孙子身上，那才值得！ 三轮车坐十几分钟就到了的大马路，许老太愣是走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她走得慢，又因为眼睛不好，走岔路了又倒回来的，所以走到大马路边上等车的时候，天已经亮得差不多了。 许老太眼睛不好，又不认识字，就算是天亮了也看不懂那车上写的东西，所以只能冲每一辆中巴车挥手，然后等车停下来后，问人家。 是不是朝第一轧钢厂方向走的？ 拦了好半天，这才终于拦到了一辆中巴车，上了车，许老太赶紧走到了车厢前面的单人座位边上，那椅子上坐着个二十来岁的小媳妇儿。 “哎哟，现在的同志不像原来了，我上次去城里，那小同志瞅见我老太太上车，立马就给让座了，可招人疼了！”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红了脸，起身道： “老太太您坐。” 许老太冷哼一声，一屁股坐下，嘴里又嘀咕： “哎哟，早让座不就好了，还非得老太太我说，真是不灵光。” 小媳妇儿听见这话，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干脆不站在这里了，朝着后车厢走了去，中巴车的最后一排还有空位，只不过那位置容易晕车，一般人都不爱坐。 车上的售票员瞧见老太太这样，抿了抿嘴，抱着票盒子上前道： “老太太，您是去第一轧钢厂对吧？两毛五的票。” 许老太一听这话，起身当着大家的面拉开了裤兜，从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两毛来。 “哎哟，那咋整呢，我就带了两毛，要不这样，你等我下车，我到我儿子家了，让我儿子给你把那五分钱补上？” 第123章 老太来了 全车人此时瞧着这位老太的做法，心中都明白了，这老太大概率是故意的，两毛五的车票，你就带两毛，你说你一毛不带吧，人售票员凶一点的还能把你给轰下车去。 可你就差五分，要是把你赶下车去，不知道这老太还要在外面胡编乱造些啥说人售票员呢。 瞧着售票员傻站着在自己身旁，一副不知道该咋办的模样，许老太忍不住敲起了嘴角。 而这时，坐在许老太后面的老大爷冲傻站着的售票员发话了： “大妹子，她那五分我帮她掏了，来，给你，老姐姐，我正好也是到第一轧钢厂下车，到时候我跟你去你儿子家拿这五分钱啊！” 话一出来，许老太微微上翘的嘴角就立马耷拉了下来，狠狠地抿了抿嘴皮，想骂这后面的老头多管闲事，可又担心这老头要是脾气不好，打人咋整？ 想到这里，许老太决定回头看看死老头的长相。 只见许老太用手摸了摸脖子，好像脖子有些酸，然后左右扭了扭头。 许老太一双精明的眼睛就这么水灵灵的对上了后座死老头看向她的眼睛。 “咔！” 许老太因为快速回头，脖子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就连已经朝着第一排座位走去的售票员都听见了，要是搁在往常，售票员觉得自己肯定还是要关心一下子的，但是想到这老太太的难缠，售票员赶紧加快脚步，回了自己的座位。 许老太听着这声音，也吓了一跳，不敢再扭头了，刚才她可瞧见了，后头坐着的死老头一身精干得很，长得也凶得很。 哎，都怪这大儿子，他要是寄钱回来了，自己还能来城里面找他？ 等待会儿到了，一定要多从他那里拿点钱回来，才能补偿老娘这一趟来的辛苦。 中巴车摇摇晃晃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听到售票员喊出第一轧钢厂的名字来。 许老太虽然眼睛不行了，但是那耳朵可是好得很，赶紧挤开车厢内拥挤的人群，脚步快快地下了车。 她可没忘了，那死老头和她一个站点下车，要追着她要五分钱呢！ 许老太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五分钱给赖掉，所以下车之后，也没问路，直接找了个胡同钻了进去，愣是快步走了三个口子，这才停下脚步来。 这一停，许老太这才觉得饿得不行，从兜里掏出那张烤饼来，小口小口吃了半张下肚，这才觉得肚子好受了些。 这时，胡同里的人家也起来得差不多了，许老太随便问了几个人，就找到大儿子家在的四合院了。 许老太不是第一次来大儿子家住的地方，她在大儿子家的二丫头出生的时候来过，不过那时候她瞧着生出来是个丫头片子，就坐了下午的车回去了。 不回去干啥？留在这里给一个生了丫头片子的媳妇儿做月子？她许老太还没那么贱呢！ 心中感慨一句，许老太走上了台阶，迈入了院门大开的四合院内。 许老太今儿来是来哭穷的，穿的衣服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衣服，洗得发白的厂服，袖口和胸前还打了大块的补丁，不过衣服倒是挺干净的，一瞧就知道穿的人是个勤快人。 张婶儿正在屋檐下给家里人做早饭呢，大儿媳和二儿媳都跟着帮忙，不然这家里大大小小九张嘴，想要吃上早饭可慢呢。 这听见动静，张婶儿下意识抬眼一瞧，却愣了一下，瞧着眼前这老太觉得特别眼熟，可就是不知道是谁家亲戚。 既然想不起来，张婶儿也不想了，径直询问道： “老太太，您找谁呀？我帮您叫一声！” 许老太瞧见说话的张婶儿，却是咧嘴笑道： “是小张啊，是我，我是许树他妈啊，前头几年我不是来过吗？咋，我瞧着我儿子他们屋门都是关着的？他们这么早就不在家出去了？” 听见许老太的话，张婶儿嘴巴下意识张开。 她咋把这老太太给忘了呢！这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啊！当年在这院子里暂住的时候，搅和了多少事儿啊！ “那什么，他们起了的，我刚刚还瞧见他们吃了早饭来着，二丫！二丫！你奶奶来了！” 说着，张婶儿就高声朝着西边许家堂屋喊话。 许老太虽然眼睛不好，但还是能清楚地看见，这张家媳妇儿喊话的时候，咋是朝着东边的正房喊的？ 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大儿子家不是分明住的西边正房吗？ 此时，坐在堂屋里的许啾啾听见张婶儿的喊声，也愣住了，刚想站起身来出去看看，就瞧见坐在风扇面前吹风的许爸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然后连走带跑地朝着堂屋外去，途中还绊倒了一张木凳子，磕到了堂屋大门。 而大姐许招娣也跟着站了起来，神色忧愁的跟着许爸的脚步出门，不过很快，大姐夫李健就追了上去，轻轻拍了拍大姐许招娣的肩膀头子。 “媳妇儿，有我在呢。”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魔力，许啾啾眼看着大姐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肩膀都没有硬挺着了。 至于三妹许来娣，则是干脆没动，坐在木凳子上，手上拿着铅笔头，在餐桌上的本子里写着字。 许啾啾瞅了一眼许来娣，笑道： “咋的，他们都出去了，你不去？就不怕？” 许来娣咬着铅笔头子，嘟囔着： “怕她干啥？她又不能让二姐你不给我吃大白兔奶糖，也不能让二姐你不给家里买红烧肉吃。” 听见这话，许啾啾乐了，伸手揉了揉许来娣的头顶。 “你看，读书就是有用，你这家伙比以前聪明多了！” 许来娣被二姐这一通乱揉，却是没有任何不高兴，还趁机眨了眨眼睛卖萌： “二姐，我觉得我变聪明也有大白兔奶糖的功劳，要是我吃了更多的大白兔奶糖，说不定我就变得更聪明了！” 许来娣话音刚落，一道沙哑的苍老女声从门外响起： “啥玩意儿给你吃奶糖！那玩意儿是你这赔钱丫头能吃的嘛！” 第124章 啊啊啊!! 紧随着声音而后赶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着有些面黄肌瘦，不对，应该是黑得发亮，想来最近这大热天也没少在外面干活，晒的。 双手指关节粗大，手指倒是细长，往下瞧是一双直挺挺的腿，再往下则是一双半旧不新的千层鞋，此时上面沾满了灰尘。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友善，死瞪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看着许来娣，那双蒲扇般的手朝着许来娣就要伸去。 许啾啾看了一眼老太的动静，从木凳子上起身朝着老太走去。 许爸看见二丫这架势，赶紧地一把将许老太的手给放了下去，带着急切的心情喊道： “妈！” 许老太被二儿子这么强行把手臂给拦了回去，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相信。 “许树，你干啥呢？” 许爸看了一眼二丫，又看了一眼躲在李健身后的大丫，只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泛苦。 “妈，你咋来了呢？这么早就到了，你得多早就起来了啊？小弟咋没来？让你一个人来，这万一在半路上走丢了呢？” 许爸一连串发问，倒是把许老太的怒火给暂时压制了下去。 “这还不是怪你！”许老太说完这句话，坐了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一阵风朝着自己吹，扭头看去，就看见了一个铁坨坨，里面的铁叶子在转，风就是从里面吹出来的。 许老太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引了过去，倒是没有再继续说为什么怪许爸的话，而是好奇道： “这是啥？” 许爸瞧着正在转动的风扇，本来应该觉得凉快的时候，却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但是常年来保持的习惯，还是让许爸忍不住想回答： “妈，那是电风扇。” 许老太听见这个新名词，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 “电风扇？” 顿了顿，又追问： “这是用电的风扇？” “对，妈，您可真聪明，一下就明白这风扇的原理了！” 许爸这马屁拍得，许啾啾都忍不住有些牙酸，没法子，原身每次跟着回老家，都是被许老太打发去干活，哪里能瞧见自家老爸拍马屁的场景。 倒是许招娣瞧见这一幕，面无表情。 她心里清楚，许老太对她们三姐妹，那是瞧不上眼，以往许招娣都觉得是自己个儿的错，可现在，许招娣默默看了一眼挡在自己前面的男人。 似乎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奶奶。 许老太一听自己猜的对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因为瘦而有些耷拉下来的脸颊更是垂得厉害。 “砰！” 许老太手掌狠狠一拍餐桌。 “好你个许二！你妈我在老家，那是吃不饱睡不好，你大哥一家那也是顶着个大太阳在地里忙活，都不敢歇下来，你呢？当初你大哥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你现在是工人了，下班回家连蒲扇都舍不得摇两下了，还用上这电风扇了！我看你是被城里的风气给带坏了！一点都不像咱们老农民家的人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 哟，老太太，您这pua用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啧啧，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后，估计还能开班授课了。 许啾啾心里一边吐槽，一边看向许爸。 只见许爸的脸上此时却不是愧疚，而是满满的尴尬。 “妈，你说你，这用个电风扇都不是农民的儿子了，那是谁的儿子？再说了，当初那读书的机会，也不是大哥让给我的啊，是大哥没考上，所以才没上的。” 原本说完话后，梗着脖子坐在木凳子上等着听许二像以往一样退步，然后再提出把这电风扇给带回家的许老太，听见许二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快速眨了眨。 “你说啥？” 许爸看着二丫看向自己时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只觉得心头一哽，干脆低头看向自家老妈问道： “行了，妈，别闹了，坐着吹风扇吧，你这次来是要待几天，还是今儿下午就回去啊？” 许老太呆愣地看着眼前的许二，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 “你，你赶我走？” 不等许二回答，许老太整个人哀嚎了起来： “没天理啦！丧良心啦！供出来的娃娃不要妈了啊！” 一边说，许老太一边用自己的袖口擦着眼角，一副擦眼泪的架势。 许啾啾原本坐着看戏还是挺乐意的，但是这老太太的声音又尖又洪亮，愣是哭得许啾啾的耳朵都嗡嗡的。 眼看着许爸一副没法子要开始认错哄人了，许啾啾白眼一翻： “奶奶，你是不是眼睛有啥毛病啊？怎么哭的时候，眼泪都哭不出来，这毛病可不小啊，爸，你带奶奶上医院瞧瞧吧，说不定打上两针，那眼泪就能顺利掉出来了。” “许二！你看看你家这二丫头！这嘴巴，这么说你妈，你都不动手？！” 许老太还是像以往一样，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施压给许二，反正他一定会出手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然而，许老太说完这话后，走在木凳子上等待。 三秒过去了，三十秒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 许爸依旧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上前教训二丫的意思。 许老太瞧着站着不动的许爸，心里也打起了鼓，咋回事？难道是自己今天说得太重了？把许二给伤到了？ 可这死丫头片子，刚才说话笑话自己假哭这事儿，要是不给她给教训，这将来不得爬到老娘的头上来了？ 心里转了几个弯，许老太站了起来，朝着许二家二丫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扬起了胳膊道： “行行行，你个当爸的不动手，我这个当奶奶的帮你教训教训！” 许爸瞧见这一幕，赶紧想要追上去阻止，大喊道： “妈！” 许啾啾瞧着朝自己动手，且这分明是下了死力气的许老太，心头也生出了火气。 手直接抄过一旁的擀面杖，用擀面杖的一端直接直愣愣地朝着那许老太往下扇来的掌心顶过去。 “啊啊啊！！！” 第125章 你敢! 擀面杖这玩意儿，分很多种规格，但是许家的这根擀面杖吧，它和一般的擀面杖还有些不同，它两头是细棍棍，中间是椭圆形，平日里握着这两头细棍棍滚来滚去好发力。 此时的许老太也好发力上了。 一巴掌下去，许老太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都像是要被什么东西给戳穿了一样。 疼得原本直挺挺站着的许老太，一下子就缩了下去，整个人把自己的右手给抱在怀里。 “哎哟哎哟！要死了要死了！” 就疼成这样了，许老太也没忘了想教训孙女的初心。 “许二！这丫头片子敢打你老妈！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你给我揍她！狠狠地揍！让她记住这个教训！看她下次还敢不敢了！” 心疼地握着自己的手的许老太没瞧见，她话刚刚说完，一直躲在自家男人身后的许招娣走了出来，站到了许啾啾和许爸的中间，抿着嘴唇沉默的看着许爸。 而李健这位上门女婿则是更加直接了，一双眼睛看向许爸，双手垂落在身侧，大有一副你敢对我媳妇儿动手，我就敢对你动手的架势。 许爸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有三个字。 造孽啊！ “妈，你看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说你刚才教训二丫这事儿，我这当爸的都还没同意，你就急性子上去动手了，那二丫这么大个丫头了，又不是傻子，那肯定要找东西挡一下嘛。” 许爸说着话，走到了许老太的身后，握住许老太右手的手腕，将那只被擀面棍戳中的手给拉了出来。 说实话，刚刚一切发生的太快，许爸还真的没看清，就听见自己老妈一声哀嚎，然后就蜷缩起来，鉴于以往的经验，许爸有些担心这是自家老妈的苦肉计。 “嘶……” 等瞧见那掌心红彤彤的一个棍子印记后，许爸也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你看！这就是你养的死丫头干的好事！今儿你不揍她一顿我可不能咽下这口气！” 听见许老太的再次强调，许啾啾却是丝毫不怕，可不是嘛，毕竟许爸也才回到自己的炕没几天。 “妈，你看，你这又没破皮，你抹点口水擦擦好了，那什么，妈你这么早就来了，肯定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弄一碗鸡蛋羹。” 许爸说完话，放下许老太的手，起身就朝着橱柜走去，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鸡蛋和一个碗。 瞧见鸡蛋，许老太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等吃好了鸡蛋羹再和这死丫头算账。 想到这里，许老太就起身坐在了电风扇的最前面，在她看来，她是这个家里年龄最大的，有好东西自然也应该她先享受，就是这风，也应该她吹过的，这家里的小辈才能吹。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也没吭声。 对着电风扇吹风，还一把年纪了，这不吹感冒都算她运气好。 爱吹你就吹吧。 于是，三姐妹加上李健就这么默默地坐在桌上，吹着风扇的微风，都是勉强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这安静的时间，也就在许老太吃完一碗蛋羹后，戛然而止了。 “许二啊，妈刚才进来，瞧着你这堂屋咋变了个屋子呢？还有，这个男的又是谁啊？是你家大女婿？这么早来你家，是来串门的？这门后面的屋子，是谁的？” 许老太刚刚吃着蛋羹的时候，也静下心来想了想，这一想，心里就觉得跟猫抓了一样，好奇得很。 只觉得许二这二儿子，不老实得很，家里变了这么多，年初回老家的时候，却是提也没提。 许爸听见这话，却是赶紧把之前打的腹稿给念了出来。 “妈，这堂屋和里屋，都是大丫和她男人的，这屋子是厂里分给职工的，大丫她男人也在轧钢厂当工人呢！” 听见这话，许老太认同的点点头。 心里却有些不高兴了，这大丫嫁得这么近，就连堂屋都搬过来了，那得吃娘家多少东西啊？ 还有，这堂屋搬过来了，那原本的堂屋不就空出来了，空了一间房也不给老家的人说一声，让小牛搬过来不正好？也好在这城里相看媳妇儿不是？ 老太太的心里是七个不满八个不快，但是碍于这看上去颇为强壮的孙女婿在，也聪明的没有发作出来。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那挺好的，对了许二，那原来的堂屋空出来了，正好我住几天吧，妈也久了没在你家住过了。” 此话一出，许爸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时间还没想到该怎么糊弄老妈，一旁的许啾啾则是笑呵呵道： “哟，真不巧，那屋子现在我住着呢。” 许老太听见这话，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自己二儿子： “你让她们两姐妹回原来屋子睡，我睡原来堂屋那间。” 虽然已经隔了很多年了，但是许老太可是记得清楚得很，这三姐妹的屋子小得很，站在里面，胳膊都打不开，她哪能住这么窄的地方。 许爸没有回答许老太的命令，而是道： “妈，现在孩子们大了，一人一间房，哪有空屋子啊？” 其实要实在想挤一挤，许老太和三丫倒是能一块儿睡，但是，许爸是不太想留老妈住下来的，毕竟，自己以前给家里人寄钱又寄东西的，一句感谢没有，这一不寄了，老妈就坐不住来找自己了。 这进来了，也没多问两句大丫成亲的事儿，就盯上电风扇了，还动不动就要当着自己的面打二丫。 这是他瞧见了，这以往没瞧见的时候，妈还不知道得把三丫头打成什么样呢！ 他许树又不傻，哪能看不出来老妈这是偏心偏到咯吱窝去了！ 不就是大哥生了两个儿子嘛，我现在也有儿子了！ 想到这里，许爸忽然来了底气，坐在木凳子上挺直了背道： “妈，再说了，这屋子也是二丫暂时住住，等招娣生了娃娃，就还给招娣的。” 听见这话，许老太心里暗道，完了！一想到自己二儿子被嫁出去的女儿占了便宜，惦记上了自己大孙子小牛的家底，许老太就怒不可挡。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所有的忌惮，手指向许招娣大喝道： “你敢！” 第126章 妈? “妈！好了！别闹了！” 眼看着大女婿看向自己老妈的眼神已经有些冷淡起来，许爸赶紧出声试图制止许老太发疯。 许老太听见这话，却是觉得天都塌了。 “许二，你看清楚，我是你妈！你让我别闹了？” 许啾啾瞧着许爸那急得，对着风扇吹都汗如雨下的额头，心中却格外欣慰。 不错不错，经过自己这一个多月的潜移默化，许家人总算正常多了，现在就算是许老太来了，也能正常应对。 “妈，不是，我刚刚话没给你说完，你先听我说完，你就不急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了一眼，心里不禁想着： 没想到啊，许爸这人还挺坏的，等说完大姐招赘的事儿，许老太是不急了，那估计得气晕了。 “那你说，我听着！” 许老太坐在木凳子上，将手给掌心朝上搁在桌上，神情严肃地看着许爸，一副打算认真听的模样。 而此时，许啾啾从自己坐着的堂屋北边的位置看出去，前院住着的另外四户人家，此时都挺‘忙’的，刘婶儿一大早就蹲在水井边上搓衣服，那搓的缓慢劲儿，就跟揉没两样了。 张婶儿也端着碗筷，坐在自家屋檐下洗着，只是那洗碗的轻柔劲儿，就像她洗的不是碗，洗的是金子一样。 陈大叔则是光明正大的双手环胸，站在院子里朝着自家堂屋探头探脑，瞧见自己看见他了，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但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最后则是苟婶儿了，她正在前院里晒衣服呢，就是晒得忒慢了点，就一件短袖衬衫，那是把领口也得理一理，袖口也得抖一抖。 “妈，是这样的，这不是我和小凤现在年龄也大了，这些年也没个儿子，妈你又老说没个儿子，这死了烧纸钱的人都没。” 听见这话，许老太的脸色微缓，点了点头： “是这个理，所以我这才好不容易说通了你大哥让小牛给你当儿子，以后也好给你上坟。” 说起这个，许老太心头提起的石头也总算是能稍稍放下了。 许爸瞧见老妈脸上的表情，却是心头一凉，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老妈哪里是为自己着想，分明是为了大哥家的大儿子小牛着想。 但是，许爸还不死心，心里抱有一丝幻想，或许是因为老妈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法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妈，我就想了个法子，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个困难。” 许老太听见这话，只觉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许二，等待着他说完。 “所以妈，这就是咱们许家的上门女婿，李健，也就是大丫的男人，已经领证了，而且也说好了，将来孩子生下来姓咱们老许家的。 妈，你看，这不就解决了？” 许爸刻意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态度显得轻松一些，好让老妈能够接受，但却只见许老太听完这话后，傻愣愣的张着嘴保持着原样，十几秒后，许爸甚至都以为老妈是中风了时，许老太开口了。 “我，我，许二啊！你咋能招赘呢？！” 许爸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 “咋不能招赘啊，不是妈你说的，不管咋的，总得有个养老送终的人不是？之前我是想着小牛是自家人，以后就靠他了。” 许老太听见这话，赶紧打断了许爸的节奏道： “就是！小牛毕竟是自家人！再说了，小牛都打心底把你当爸了，你这一下不要了，给孩子心里整都难受啊？” 许爸听见这话，一脸惊讶：“妈，你忘啦，大丫是我亲骨肉，那大丫生下来的亲骨肉，不比大哥的儿子更亲？再说了，你说小牛把我当爸，这哪行呢？我也就拢共给小牛花了几年钱，小牛就把我放在大哥前面，那这孩子可不能这样啊？” 听见许二说这话，许老太气得要死。 “你，你胡说八道！小牛这孩子好着呢！好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这是对你妈我不满是吧？这些年我为了你是给你大哥天天说好话，又在小牛面前说你对他多好多好，现在好了，你一下子把你妈我做的一切都给推翻了，还要来怪我！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可你咋不想想，你花在小牛身上的钱，拢共也才几年啊？这将来老了，那小牛得管你多少年啊？你别以为你吃亏了，其实你妈我心里是替你算着的！” 原本还带着一丝赌气的情绪的许爸，听见这话，面上带出了一些犹豫，许啾啾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许爸，是被pua成惯性了吧？这样的话也能信？ 不行，我得给加把火力。 “对哦，爸，正好大家都在，你也算算这些年给老家到底寄了多少钱，既然将来不用堂哥养老了，这笔钱也得拿回来吧？” 许啾啾话刚刚说完，就瞧见前院的四人目光从堂屋里挪到了西侧。 紧接着，已经在屋里休养躺了一个星期的许妈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厚厚的本子，先瞧了一眼许老太，又瞧了一眼许老太搁在桌上的手，以及那红彤彤的手掌心，这才开口道： “不用算，这些年我都记着账呢，这些年给大侄子总共寄了五百的钱，剩下的布料饼干什么的，我都没算在里头。” 许老太瞧见王凤走进来，原本是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王凤这丫头虽然是读了点书，但是这么多年来，还不是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一句离婚就能把她吓唬得不敢放屁。 可等听见王凤的话后，许老太却是瞪大了眼睛，既不敢相信，又觉得被王凤这些年的表象给骗了。 “放你妈的屁！哪里来的五百！好你个王凤，你这是想把自己花的钱也一起泼在我家小牛头上啊！我告诉你，你这是想屁呢！许二！你还愣着干啥！” 被点名的许爸听见五百多的时候，心又冷了下来，听见许老太这话，却是屁股都没动，还道： “那既然我媳妇儿都来了，也一块儿对对账呗，妈？” 第127章 不偏心 这下，许老太是真的傻眼了。 她刚想拒绝，就瞧见儿媳妇王凤坐了下来，开始一笔一笔念出来这些年寄回老家来的钱。 许老太每次提出反驳，就会被儿媳妇王凤提醒，当时写的信里有写钱。 听见三百块的时候，前院偷听的四人已经忍不住凑上前来，不过大家都默契的进门，而是站在门外头听着里面的每一笔钱。 越是念下去，四人越是震惊。 天啊，这许家以前给老家寄了这么多钱，最近又买了这么些东西，那岂不是家底都空了？ 可刚这么想着，张婶儿就瞧见那桌子旁坐着一家人，除了还小的三丫头许来娣，可都是有工作的工人呢！ 得了，他们这一家现在可轮不到自己来可怜。 外头四人的想法，许老太不知道，许老太只觉得这儿媳妇王凤嘴巴里念出来的话，就像是在打人一样。 等到念完了，许老太的脸色已经变得漆黑。 “许二，你这是啥意思？啊？” 许爸摇了摇头：“妈，我也没啥意思，我就是想，这么多钱，如今我也不用大侄子养老送终了，那怎么的，大哥也应该还给我一半吧。” 听见这话，许老太赶紧嚷嚷：“你大哥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你让他给你一百多，你不是要逼死他？！ 许二啊！你这用得到你大哥儿子的时候，可没说这钱是要拿回去的，现在往回要钱，做人可不能这样啊！” 许爸听见这话却是气笑了：“妈，这当初给钱的时候，那是以大侄子给我养老送终为前提，现在不需要了，我只要回一半的钱，已经是考虑到给大侄子一部分的赔偿了。” “这样，那剩下的一半钱也别要了，你就当给你妈我了。” 许老太这话一说出口，许爸倒是还真不好继续坚持要钱了。 看着许二沉默了，许老太松了口气，大不了以后自己就咬死了要按照以前的额度给养老钱，这样起码小牛还有一半的钱可以拿。 许啾啾却是在此时举手表示： “养老的事情，就按照养老的行情来呗，那按照村子里一般给长辈的费用，这一百五十块能够抵多少个月呢？是不是得写下来才作数？” 许妈也听明白了二丫的意思，这是在提醒自己，许老太的养老费用要写清楚，这一百五十块就能管很多年。 毕竟，说得难听些，现在农村里的老年人能活到八十岁就算不错的了，自己婆婆这年纪加上一贯爱提老大家的操劳的性子，八十岁，怕是活不到的。 “二丫说的也是，这样吧妈，口说无凭，我请妇联的人过来，咱们写一份协议，盖了街道的章，等大哥问起来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让他来找我们就是。” 许妈这话说出来，门外的四人都倒吸一口气，看不出来啊，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许爸，对婆婆说起话来还挺狠的。 许老太听见这话，却是真的哭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的二儿子，和自己的心真的远了。 一时间，巨大的恐慌把许老太整个淹没，没了老二每个月寄回去的钱，老大媳妇儿还会对自己这么恭敬吗？小牛这孩子还会经常来逗自己这个老太婆吗？ 许老太没有答案，或者是许老太不想承认。 许爸瞧见老妈哭了，也是惊了一下，可一看到桌上的三个丫头，对老妈哭了这件事，似乎都不为所动，甚至，甚至一向都老实的大丫，似乎还笑了。 一时间，许爸觉得自己恐怕是老眼昏花了，等眨了眨眼再看去的时候，大丫的嘴角已经恢复了平稳。 “妈，你也别哭了，你看老家谁家老太能每个月拿到养老钱的？再说，这笔钱是给你的，将来他们谁要用钱，也得和现在一样哄着你，把你哄开心了，你就拿点钱出来，日子指定比现在还要好过。” 当然了，就是老大一家的日子没以前好过了，毕竟没有了自家这个傻蛋出钱了，又得哄着老太抠钱，指定不能让老太累着了，那老太干的活就得他们自己干了。 许妈的安慰，倒是让许老太的哭声顿了一下，许老太不是个糊涂人，否则当初也不可能让许爸心甘情愿出钱这么多年。 正所谓，真正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 许妈的话倒是一下说进了许老太的心底，琢磨了一番，许老太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看向许妈。 “小凤，那你一个月给我多少养老钱？给了这养老钱，以后我要是生病了，你们还出钱不？还有，我要是走了，办事儿的钱，你们给不？” 许妈对婆婆的提问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点点头，不急不缓道： “现在城里的贫困线是一个人六块，我们每个月给你十块，你别嫌少，你跟着大哥家吃饭，总不能还给钱吧？这衣服什么的，过年会给你买一套，生病的话，我们和大哥二一分，我们出两份，他们出一份，至于说，你走了办事儿的钱，也和这个比例一样。” 听见这话，就连许爸都忍不住震惊的看向自己媳妇儿了。 这钱可给得不少啊！ 要知道，现在轧钢厂的普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五块，但是厂里许多人家，一个人的工资得养活好几口人呢！ 而且除了这钱，每年过年也有衣服！要知道，现在农村一般家里，新衣服都是给要出门的人穿的，至于老人？有得旧衣服穿就不错了。 就像是老妈今天穿来的这件补丁衣，在村里那也绝对算得上体面的了。 不光许爸震惊，许老太自己也惊了，她甚至觉得，提出这么好的条件的儿媳妇王凤怕不是疯了，担心儿媳妇反悔，许老太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那你就让那妇联的人来，咱们写，写那个什么协议！” 一旁看着婆媳两快速来回的许爸，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同时，许爸也终于意识到一件真相。 自己老妈其实谁都不爱，最爱的是她自己！ 得到这个结论后，许爸却是觉得有点开心，原来，老妈不是偏心。 第128章 熟练了 周六，妇联的人也在上班，刘婶儿亲自去接的人，路上把许家刚才的纠纷说了说，妇联的工作人员眉头紧皱。 “那，他们家是需要我们过去调节这个过去给的钱？” 刘婶儿摆摆手：“嗨！不是这么个事儿！是想请你们妇联过去见证一下签的协议，就是关于老太养老费的事儿。” 听到这，妇联工作人员面色沉重了起来，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轧钢厂的工人，能够把一家人混个肚子七八分饱，那就不错了，至于给老太的养老费，那是压根就没听过。 怀着肯定要拉一场大架的心情，妇联的工作人员来到了许家的堂屋内。 这一进门，妇联的工作人员先愣了，和想象中的紧张氛围所不同，这许家堂屋里，出奇的平和。 是的，平和！ 王凤是见过妇联的工作人员的，毕竟他们这片胡同，一般有啥家庭矛盾都是找妇联的人来的，王凤在看热闹的时候，看见过这人。 “同志您好，麻烦您了，是这样，我们和我男人他妈约定好了一份养老协议，是想让您来见证一下，也保存一份资料在妇联，将来老家那边有什么异议，也好来比对，免得说我们哄了老人。” 妇联的工作人员慧娟点了点头：“只要是公平公正的协议，那肯定可以。” 言下之意，要是对老人的条件太差，自己肯定不会承认这份协议。 只是，当慧娟听完王凤说的给婆婆的养老条件后，整个人都懵了。 “咳咳，你们可要确定好哈，这签了协议，就要给钱的，如果你们没有按时给钱，老太是能来妇联求助的。” 慧娟此时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她甚至觉得，方才看着还可怜的老太，此时忽然看着有些狡猾了起来。 每个月十块钱，一年两身新衣服，还得是冬装！而且还是住在农村里，粮食也不花钱，菜也不花钱，这哪里是养老啊，这分明是享福啊！ 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老了，能不能过上每个月十块养老费的生活啊！ 王凤笑了笑：“没事儿，老太也说了，因着我们承担了养老，所以家里的宅基地等她走了有我们的一半，这不，所以才想着要留一份底档在妇联。” 其实，这份宅基地还是许啾啾提出来的，她虽然不知道许爸老家在哪里，但是现在的京郊，再远总不会远到后来的五环去吧？ 所以，许家的宅基地，搁在几十年后大搞新建商品房的时候，那可就赚钱了，当然了，就算是不拆迁，能在京郊有一块宅基地自己盖房子，那也挺舒坦的。 反正每月也就十块钱。 协议，一式三份，许爸许妈和许老太都按了手印签了字，以及妇联的同志慧娟的签字，这协议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许老太看着这张写满了字的协议，虽然她一个字都看不懂，但还是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趁着签完协议，王凤也没多计较，起身回了屋里一趟，然后拿出十张一元的纸币递给了许老太。 “妈，这个月的养老费，我就给你了，下个月开始，我就直接给你寄过来，你让大哥帮你去取就是了。” 接过这十块钱，许老太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好好好，许二啊，你真是妈的好儿子！” 等妇联的工作人员走了，许老太将那十块钱给卷了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内裤内袋里，然后站起身对许啾啾和许来娣招手道： “走！奶带你们去供销社买糖！” 这话一出，堂屋里的人都愣了。 许啾啾也愣了，看了一眼许老太，又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 咋的？这老太是想趁着买糖的借口，把自己骗出门揍一顿？ “走啊！不想吃糖了？”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跟上前去，怎么也是原身的奶奶，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瞧见二姐跟了上去，许来娣也赶紧跟了上去。 附近的供销社很近，但是里面卖的品类也不多，毕竟走远了还有百货商店不是。 但是对于许老太而言，这里的供销社也已经比村里的要强多了，称了一斤古巴糖，又称了半斤红虾酥，还有半斤豆根糖。 买这些糖的票都是许老太直接在供销社外跟人家买的。 买好了糖，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言语，直到回了堂屋，许老太将包好的糖拆开，从里面划拉了三分之一放在许家的盘子上，对坐在一旁的许啾啾道： “这些糖，留给你们这些，剩下的我就带回去了，我知道，你们对我是有怨气的，不过谁让你们是丫头呢，受苦那是应该的，这家底子将来都是你们大姐的，你们也别争，等出嫁的时候，我要是还活着，你们就知会我一声，我现在有钱了，到时候也给你们添点东西，别的也别指望了。” 说完话，许老太将那剩下的糖给重新打包好，紧接着就要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许啾啾听着许老太的话，没忍住开了口道： “奶，谁说丫头就要应该受苦？刚才都忘了给你说了，我现在也是轧钢厂的工人，还是干部呢，不过我这工作可不是我爸花钱买的。” 听见这话，许老太的脸上露出了见鬼了的神情。 “你，你当轧钢厂的干部？你骗我也骗得像样些才是！” 许啾啾也不急了，只道： “不信你去问问我们前院的婶子们，问问他们我是干啥的。” 许老太犹豫了一下，内心的好奇终究是战胜了面子，径直走到张家外面，招呼了一声张婶儿，便问清楚了。 “抓间谍？就二丫？厂里给奖励的采购科的工作？那是干啥的？坐办公室的干部？” 等问清楚了，许老太整个人都恍惚了。 一时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一辈子所坚定认为的丫头受苦是老天爷定下的理念，开始分崩离析。 加上头顶的太阳一晒，许老太两眼一闭，径直晕了过去。 张婶儿瞧见许老太整个人腿一软就朝后倒去，快速将人给接住，然后熟练地喊道： “许家的，快去借三轮车送你家老太太去医院！” 第129章 多点信任 五分钟后，悠悠然醒来的许老太，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许二和儿媳妇王凤，眼神中还带着那信念崩塌的迷茫感。 许爸瞧见老妈醒来后，端了一碗凉水来喂下肚，这才慢声道： “妈，你这样我咋放心你自己回去哦，我和王凤商量好了，今晚你和她睡一觉，等明天醒了，我们两一块儿带你回老家，也顺便和村长把养老的事儿说一声，免得村里人误会了。” 许老太听见这话，没吭声，但点了点头。 她知道，许二这孩子是担心自己回去之后把这十块给偷瞒下来，让村里人不知道他孝顺了。 “行，妈，今儿你来了，咱们家也吃点好的，三丫！” 许来娣的脑袋从门外探出：“妈，咋啦？” 王凤大手一挥：“去国营饭店给你奶端两个肉菜回来，票你问你大姐就行。” 听见这话，躺在炕上的许老太下意识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凤儿啊，你看你，妈来你们家一趟，你破费了啊，这样，明儿回村里，家里还有西瓜，你们带两个回来给丫头们尝尝。” 许妈没问，咋今儿来的时候没带，能够维持现在这样，替许爸把孝顺给做足了，把大伯家的事儿给断了，她已经知足了。 她只想好好的过日子，帮家里三个丫头过上好日子。 - 周六，国营饭店人挺多的，三丫去排队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吃饭的张可可和她对象，不过许来娣回来也没和别人说，只偷摸告诉了她二姐。 “二姐，我去饭店的时候，瞧见可可姐和一个男的在里面吃饭。” 许啾啾听见后，先是解释了一下： “那应该是你可可姐的相亲对象，不过这事儿你别和别人说。” 许来娣听见这话，磕巴都不打一个，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回来就给二姐你说了，别人我一个没说！” “哟，那咱们三丫挺聪明的。” “那不是！” 哄走了三丫，吃了午饭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张娟家，本来是想问问看张娟要不要一块儿去看电影，结果张娟不在家，倒是她妈把一把种子拿了出来，说是里面有巴蜀那边找来的辣椒种子。 许啾啾听见辣椒两个字，嘴巴里都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为了掩人耳目，许啾啾还特意在许家种葱的盆子里洒了两颗，多了许啾啾舍不得。 等回来放自行车时，许老太正坐在堂屋里吃着西瓜，吹着风扇，听见动静，正好瞧见许啾啾推着一辆自行车回来。 这一看，许老太脸上就有些埋怨的看向自己这二儿子： “许二啊，这大丫不是有一辆自行车，搁在屋里呢，咋还让二丫去借别人的车呢？这多不划算啊。” 正吃着西瓜呢，许爸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妈，那不是别人的家的自行车，那是二丫她自个儿的自行车。” 听见这话，许老太沉默了两秒，才道： “现在这世道好了啊，以前，哪有这样好的东西是丫头自己的啊。” 说完后，许老太便接着吃起了西瓜来，倒是让一旁准备着继续回答的许爸给弄得有些不上不下。 忍了忍，许爸还是没忍住： “妈，你咋不问，二丫这买车的钱哪来的事儿了呢？” 许老太翻了个白眼，一边吃着瓜一边道：“不管谁出的钱，反正不是我出的，我管这么多干哈？” 放好了自行车的许啾啾正从屋外走进来，闻言，也笑道： “你要是早有这样的心态，这日子早就过得舒坦了。” 许老太却赶紧反驳：“有钱了，才能有这心态。” 一旁坐着的许来娣，听着大人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眨了眨眼，在心底默默道： 好好读书，努力工作，当有钱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许家两口子就起来了，蒸了一屉的二合面加精面的窝头，带了几个上车吃。 许啾啾听着三人走了的动静，默默地又回了空间内。 看着地上的薄荷草，许啾啾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把黑土地上的辣椒黄瓜丝瓜冬瓜西瓜收了起来。 这些都是昨天张婶儿给自己的种子里的，好在因为撒种子的时候，自己考虑到全手工收割，所以没洒多少，否则今天真是要累得够呛。 许啾啾一边把这些菜给收起来，一边环顾看了一眼空间内除了茅草屋外的所有空地，全部都堆满了薄荷草，连放菜的地方都没了。 “再这么下去，我这薄荷也放不下了。” 许啾啾蹲在黑土地地块上，寻思了一下，决定想办法把这些薄荷草给腾出去，至于腾给谁呢？ 这就得找师父蔡根了！ - “你是说，卖薄荷的那人找到你，说有一批薄荷再不摘就被太阳晒干了，所以让你去郊区小树林取？” “嗯嗯！地址都给了，诺这里！” 许啾啾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着城西xx路xx路口大石头左拐进去一百米处。 蔡根捏着这张纸条，眯着一双眼睛，黑黝黝的国字脸都皱成了圆脸了。 “小许啊，你说这纸条是那卖薄荷的人给的？” 许啾啾连连点头：“对啊！她还说到时候把钱搁在那薄荷草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下面就是，她会自己叫人去拿。” 听完这话，蔡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这几十年的采购生涯，可从来没有听过有这种交货法子的。 就算公对公，那也是钱打在账上了，这东西才发出来，哪有这种，货先给你放在那里，你去拉，拉走了把钱也放在那里，我去拿。 不说别的，就说这后面这个拿钱的事儿。 “这她要是污蔑咱们没给钱，那咋整？” 蔡根指出了这个方案的其中一个疑点，然后试图劝告自己的小徒弟： “这事儿太大了，就咱们师徒二人，那肯定是不能去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傻眼了，她薄荷草都藏好了，师父你不去，那这薄荷草真的就要晒坏了啊！ 这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嘛！ 第130章 桃花? “师父！可是咱们要是不去收薄荷，那薄荷草就真的晒干了！到时候人不愿意卖给咱们了，那咋整？师父，您想想法子，咱们真得去收这批薄荷草，不然这以后的薄荷草找谁收啊！” 许啾啾站在蔡根的房门外，忍不住催促。 蔡根住的四合院，离轧钢厂更近一些，也是当年分房的时候，使了劲儿的，住在四合院的后院西边厢房，连着三个房间都是，除了蔡根现在住的这间外，另外两间如今都上了锁。 蔡根这间和大部分人家的主屋一样，一半做了炕，一半放了桌子柜子做堂屋。 不过因为许啾啾是自己徒弟，又是丫头，为了避免说闲话，蔡根还是让她站在屋外说话，反正左右的屋子都是空的，对面的厢房的人也听不见。 瞧着许啾啾脸上的震惊和着急，蔡根也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平稳日子，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算了算了，自己答应收的徒弟，就得自己担着。 “你这丫头，净是给我出些难题，你先回去，这事儿我来处理。” 许啾啾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狐疑地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你不会是要自己去收薄荷吧？” 蔡根听见这话，两眼一瞪。 “咋的，这么危险的事儿，你还要掺和进去？你给我待在家里，这样，等四点的时候，你来这里看我在不在，我要没回来，你就去找秦怀谦那小子，把地址给他，知道不？” 许啾啾还想再挣扎挣扎，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抿了抿嘴唇： “那师父，你可得给够钱了啊，那姐姐说了，今儿这薄荷草挺多的，应该有个上万斤了。” 正准备关门换身衣服出门的蔡根，听见这个数量，忍不住回过头来出声： “你说的啥玩意儿？上万斤？” 许啾啾眨了眨眼：“嗯啊，那姐姐说要是能行，以后都这样交货，她来一趟城里风险太大了。” 要说听见上万斤还觉得这件事更扯了的蔡根，听见下一句后，又沉默了一下，接着松了口气说： “这薄荷草估摸着不是他们种的，这人应该是偷摸倒卖的，这样也好，咱们只管采购，他们只管赚钱，以后也多条路子，只是小许啊，你咋能让人摸到你家里来了呢？你要知道，他们这敢干倒买倒卖的，路子野得很，真要是出什么事，找上门来咋办？”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咦？对哦，师父说得对，我完全可以用倒买倒卖的借口给自己的东西往外卖做借口啊。 至于危险，许啾啾倒是不太放在心上，别说自己是假的了，就是真的遇见倒买倒卖的，敢进京城里来威胁人了，那也是脑子里进浆糊了差不多。 “师父，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五点钟的时候我过来看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关门了！” - 刚刚到家，许啾啾就瞧见大姐两口和三丫都坐在桌边，盯着自己看，眼神中，充满了好奇，震惊，以及惋惜。 “咋了你们？” 许啾啾一屁股坐下在进门的空凳子上，看向许三丫。 许三丫收到示意，立马坐端正，举起手抢答道： “二姐，刚刚有你的信，上面写的寄件人叫张小强，是从海岛的部队寄来的。” 张小强？ 有点耳熟？ 等等！这不是那吵着要拜师学艺的大傻子吗？ “行，知道了。” 许啾啾一把抓过信封，正准备撕开，就瞧见自己左右两侧坐着的大姐和许三丫正跃跃欲试想要偷看，无语的扯了扯嘴角，许啾啾起身回屋了。 等许啾啾走了，许招娣看向李健： “那，咱们？” 李健没立马回答，反倒是眯了眯眼： “先看看再说，我看二妹的反应，规模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招娣听见这话，只得点了点头，不看看再说，还能咋样呢？总不能说二妹你还小，不能处对象，要处只能和秦怀谦处吧？ 回到屋里的许啾啾已经看完张小强写的信了，其实也没写啥，就说他每天都自己偷偷练习跑步，没有忘记约定，这次写信来是想告诉她，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 “傻孩子一个，真要是能跑到这个标准，那都成飞毛腿了。” 想了想，许啾啾觉得这草上飞的功夫，自己是真的传授不了，但是这基本的心得，其实还是有的。 “要是能坚持个半年，我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心得传授给他吧。” 许啾啾说完，便把这封信随手放在了箱子上，然后躺回床上，开始种苹果！ 这一万斤的薄荷草，怎么也能坚持个一两个星期了，得赶紧种点苹果卖卖把系统积分给搞上去了！ 苹果树一种，再把收割的辣椒蔬菜分分类，许啾啾这才躺在自己的沙发上，睡了个午觉。 睡醒之后，苹果树已经长成了，枝丫上的苹果挂得满满当当，许啾啾立马一键收获，然后全卖给了系统。 整个下午，许啾啾都在疯狂收割苹果，以致力于将系统积分给重新冲回七个积分。 到了四点半，许啾啾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这才赶紧骑着自行车出门，虽说她心里知道，薄荷草是一点问题没有，但师父可不知道啊！ 要师父发现自己没有准时去查看他在不在家，肯定以为自己对他的安全不上心！ 到了师父家，远远地就瞧见了坐在门外头笑呵呵和邻居聊天的师父蔡根。 许啾啾瞧着师父的笑脸，将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的竹篮子给拿了下来： “师父！我给您送点菜来。” 一旁听见这话的邻居，拍了拍蔡根的肩膀： “还是你老蔡有福气啊，这收的徒弟记挂着，还给送菜，哪像我手底下那些个徒弟啊，一个二个的脾气倔的要命，我真是给他们擦屁股都快累死了。” “哪里哪里，我这徒弟还小，说不定长大了，闯的祸不比你那几个徒弟少咧！” 说完，又冲许啾啾摆摆手： “行了行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你师父我可不会做饭，也不留你吃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没生气的意思，笑呵呵的点头放下竹篮子就转身走了。 等许啾啾走了，一个穿着深蓝色厂里制服的 中年男子也像是凑热闹般走到了蔡根门前。 “蔡大哥，刚刚那就是你徒弟？家里给介绍对象了没？” 如果许啾啾在的话，一定能看出来，这人就是之前在办公楼面前看热闹散场时中的一人。 第131章 关辉 “啥玩意儿啊，介绍对象！我这小徒弟才十五岁，十六岁都不到，谁敢给她介绍对象，我把谁爪子给剁了！关辉，咋的，平时也没看出来你是个爱做媒的人啊？” 蔡根一句话，直接把说话的关辉给堵死了。 关辉笑了笑，一脸真诚道： “这不是，看着这丫头是老蔡大哥的徒弟，才多了这么一嘴。” 蔡根听见这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关辉走了，之前和蔡根聊天的人才松了口气道： “每次和关工程师说话，我这心里就有些害怕，怕人文化人，听见我这粗人说话心里笑话。” “嗨，都几十年邻居了，你还不知道关辉这人，平日里瞧着是不怎么说话，但人还是热心的，当初我媳妇儿那事儿，也都亏了他，虽然后头还是没能救回来，但是起码证明了，关辉这人啊，还是靠得住的。” “哎，也是，行了，不给你聊了，我回去吃饭了，再不回去，家里那两个小兔崽子能把我的饭给吃咯！你说说，我生的这两个臭崽子，结了婚生了娃，把两个小兔崽子往我家门口一丢，这就赖上了，就是看准了我媳妇儿，他们妈，舍不得让小兔崽子挨饿！” 蔡根听见这话，笑了笑，艳羡道：“老葛，你就偷着乐吧，你瞧瞧，我这倒是想让孙子们回来吃饭都不行。” 听见这话，被称呼为老葛的男子抬手拍了拍蔡根的肩膀头子：“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 许啾啾回到家，看着那块没有升级的黑土地，痛，并快乐着。 不管三七二十一，许啾啾这次把所有的种子都给撒了进去，然后回到茅草屋的洗手间里冲了个热水澡。 “舒坦！” 这可以站着，双手自由的洗澡模式，让许啾啾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幸亏有个空间，不然想这样洗澡，还得去澡堂，我要是按照这天天洗澡的频率去澡堂，估摸着没一个月就被抓起来了，逼问这洗澡钱从哪里来的了。” 将头发用布裹起来堆在头顶，许啾啾穿着变成拖鞋形状的百变鞋，站在茅草屋的门口，看着那块凸出去的黑土地上的作物。 “哎，真想要一个厨房啊，为啥我在商城买的电磁炉就是放不了呢？” 许啾啾不死心地再次将背包里的电磁炉拖出来，在茅草屋内四处放置，依旧显示红色错误。 “系统，你这个奸商，卖我一个不能用的东西！” 许啾啾怒吼一句后，空间内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烦死了！我要冲积分！” 吼完这句话，许啾啾先收割一波苹果，卖了两个积分，这才来到零级黑土地上，开始认命扒菜。 “咦……” 许啾啾看着自己面前这快二十斤重的西瓜，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想，每次系统收购，好像都是按照重量来的，每一千斤就给一积分，那我应该种西瓜试试啊？长得又快又重。” 试试就试试！ 有了苹果稳定产量的积分做保底，许啾啾先把地里面的菜和瓜果都给收了起来，依次堆放在茅草屋外，然后将西瓜切开，将里面的西瓜籽直接大手一挥，全部落入了黑土地里。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许啾啾特意出了空间等了大概十分钟，再次进入空间内时，新的黑土地上已经长满了西瓜，甚至西瓜上还累着西瓜，愣是给堆出了两三层的架势来。 还没等许啾啾被这么高产的西瓜给震惊多久，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当前系统积分6，检测到当前空间内可兑换西瓜2000斤，可兑换系统积分2是否兑换。’ 听见这个提示音，许啾啾都傻了。 好家伙，好家伙！原来寻寻觅觅这么多种类，西瓜才应该是我的真爱啊！ 你搁这十分钟能刷2积分出来，那我之前勤勤恳恳的起来拔的花生，种的苹果，这些都算啥？ 算我勤快？ 尽管有些破防，但许啾啾还是没有忘了，赶紧点击确认，兑换了2积分，此时商城积分终于回到了7，甚至还突破了7，来到了新高！8个积分！ 接着又把之前挖出来的西瓜籽扔了一把在黑土地里，然后出空间待十分钟，再回来。 就这么出来进去，许啾啾愣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商城积分给堆到了47积分的全新高度！ “47离整数就差三个积分了，再熬十分钟吧！” 许啾啾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中，盯着空荡荡的屋顶，然后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卧槽！ 我就说我忘了啥！ 我忘了去拿卖薄荷的钱了啊！ 想到这里，许啾啾一下子就坐不住了，毕竟那也不是一笔小钱，一毛钱一斤的价格，一万斤的薄荷可就是一千块了！ 这一千块，可以买一百多瓶茅台，也可以去买近一些的古董，甚至还能买下张大千的画。 所以，这不是一千块的事儿，这是自己将来的很多百万的事儿！ 再怎么着急，许啾啾也没忘了悄悄出门，鉴于上次晚上出门的体验着实算不上美妙，许啾啾这次出门后，便赶紧换了身衣服，戴上衣服的帽兜，又将拉链给拉到顶，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接着便是草上飞飞速的施展，等过了轧钢厂这一片的家属区后，这才拿出了自己的电动车，电动车把手一拧，堪比草上飞的电动车就在胡同巷子里四处穿梭了起来。 等出了城，许啾啾又更是加快了马力，愣是把电动车跑出了快八十码的速度来。 以至于路上不少开夜车的司机，都在瞧见那飞速从眼角余光消失的人影后，吓得脸都白了，更甚至传出了京城郊区xx路闹鬼的传说来，后来晚上的大车师傅们更是能不走这条路就不走了。 许啾啾才不知道这些，她现在才赶到了目的地，找出了按照要求压在大石头底下的货款，找到之后，许啾啾也没仔细看，直接扔到空间里。 这才骑上自己的小电动车准备回家睡觉了。 然而，许啾啾正快要走出林子的时候，却听见两道声音。 “最近京城里埋的许多人都被轧钢厂那事儿摸出来端了，你还约我来这里？要不是你信里说有大事，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真的是大事，为了躲避搜查，我把成员名单给放在一个木架子里，但那木架被人买走了！” 第132章 顺藤摸瓜 “你疯了？！那份名单上都有谁？！” “所有我能联络到的人员都在上面，不过你放心，那些都是最低等级的人员，我就是担心自己记不住，才给写下来的。” 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最近风声收紧了，这份名单要是暴露了，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最开始说话的人听见这话，怂了，赶紧补救道： “应该也没那么寸吧？我那份名单藏得挺好的，一般也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会想那么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名单都已经流出去了！” “那，让上面的人留意一下，如果有人上交这封信，就扣下毁了，成吗？” “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法子！” 两人说好之后，便不欢而散，许啾啾咽了口唾沫，听着离开的脚步声，心跳咚咚咚的。 屏住呼吸，悄摸的往外走了两步，便听见了汽车的发动声。 许啾啾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像自己一样，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可以用，这三更半夜的来郊区，有车才是正常的。 只是，这个年代想有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许啾啾犹豫一秒，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要跟上去看看，这两人究竟是谁！ 做好了决定，许啾啾脚尖轻点，一跃上了树顶。 两辆车一前一后启动了起来，许啾啾正打算跳到后面那辆大车的车顶上，就瞧见前面那辆吉普车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个脑袋道： “你先走，别让人瞧见咱们一块儿。” 说完，吉普车便将车挪到了一旁，让出了路来。 这下许啾啾懵了，不是，大车先走了，那我咋整？ 我要是跳上去，被吉普车一眼就瞧见了啊！ 但是这吉普车…… 前面是车头，后面是敞开的车棚，而且前车和车棚中间还有玻璃窗，这哪里藏得住人？ 难道就要放弃了？ 许啾啾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些人和轧钢厂的间谍是一伙的，让他们多在京城埋伏一天，京城就多一分危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狗急了跳墙，干出什么事儿来？ 眼瞅着看重的货车开走了，而吉普车也开始打火要起步了，许啾啾抿了抿嘴唇，舔了舔。 “马丹，总要试一试吧！” 说完这话，许啾啾便在吉普车发动起步的一瞬间，跳上了吉普车的车棚内。 紧接着，许啾啾便躺下来，紧贴着车头，微微蜷缩起来，然后从空间里拿了床被子盖在身上。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瞧见车棚内有人。 做好了这一切，许啾啾就这么跟着吉普车在黑夜中缓缓开着。 车一路开进了京城，接着东拐西拐，最后开进了一个家属院。 家属院有三层楼，许啾啾听着前面下车的动静后，偷摸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下车的司机走到了一楼的中间一扇门前，开始掏出钥匙开门。 一，二，三，从左数第四扇门。 许啾啾心中记下，趁着人进门的空档，将被子一收，绕到了家属楼的侧面，爬上树之后，在树的遮挡之下，从另外一头出来了。 许啾啾朝着北边走了一段时间，瞧见那条平日里公交车走的大马路后，这才确定了方向。 刚刚那家属院在京城的西南方。 确定好了方向，许啾啾骑上车就直奔回家。 还是老样子，到了家附近的公厕把自行车收好，又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这才回到自己屋子去。 许啾啾心里却怎么也平息不下来，坐在茅草屋的沙发上，心里不断想着看过的原文，却发现，原文里面似乎抓到的间谍力度和范围，都比自己小多了。 难道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 算了，不管什么效应，等明天弄清楚今天说话的人是谁就知道了！ 想好之后，许啾啾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然后继续自己的种西瓜计划！ 一大早，许啾啾起床后，就瞧见许妈许爸一脸轻松坐在堂屋里吃着早饭。 早饭很简单，二合面掺着精面做的窝头，加上家里晒的咸菜。 “这个月家里咸菜都快吃完了，等周末的时候咱们骑车带上两个竹筐去买白菜回来做咸菜。” 许妈一边吃着窝头，一边做出了如上的指示，要知道，以前每次腌咸菜，不是因为家里钱要节省着，就是因为买多了拿不回来，搞得隔三差五就要去排队买白菜，现在家里有车了，干脆一次性买两筐回来，趁着太阳大，晒在屋顶上，能做出好几个月的咸菜量了。 许爸也连连点头：“干脆两辆车都开过去吧？咱们把冬天的咸菜也腌了？” “哎呀，不用，咱家两辆自行车也太出风头了，再说了，咱们家现在伙食开得好，这咸菜也下得慢，有两筐就够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点头：“说不定今年咱们会和舅舅他们在的养猪场有采购，咱们家五个人都有份额，到时候直接腌肉好了。” 听见这话，倒是大姐夫李健先反应过来：“这事儿是二丫撮合的吧？毕竟咱们厂去年都没，去年冬天发的礼好像就是被子和红糖。” “嘿嘿，也不算我撮合的吧，是我师父，咱们厂里采购多出来的薄荷和养猪场换的指标，现在猪还小，等这批猪出栏，就给咱们厂弄过来。” 听见这话，许家人脸上都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那你要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啊，记得给师父倒水，擦桌子，打饭啥的！” 许爸绞尽脑汁把自己多年来的拍马屁招数都念了一遍，却瞧见许啾啾敷衍的点点头。 “吃好了，我上班去了！” 毕竟今儿的事儿还多着呢！又要刷积分又要查人的，不早点去厂里报到，怎么早点溜出去？ 不早点溜出去，怎么找到那司机，怎么跟踪他去哪里，去干啥？ 毕竟，昨天他可是答应了别人，要去和‘上面’的人说名单的事儿，这不就正好给了姐顺藤摸瓜的机会了吗？ 小小间谍，碰见姐，那就是你的劫！ 第133章 干啥呢? 事实证明，许啾啾猜的没错，那人凌晨几点才到家，今天的确是放假，许啾啾蹲在树杈上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对方家里的媳妇儿出门洗衣服，和邻居们聊天，接着又在门外做了午饭，这才将屋里的人喊了起来。 “一天天的！不就是出个车嘛！回来睡得和死人一样！不知道帮我做点事儿！这衣服也是，脏得不成样子！” 屋里一边喊着，接着便是一道男声响起。 不过声音不大，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但很快就能瞧见，男人穿了件白色背心走出门来，接着女人笑呵呵的跟了出来，开始给男人将小炉子上烧着的热水壶里的热水给倒了出来，然后兑了点凉水。 又将洗脸布给丢进去，使劲揉搓了几下，然后用指尖提起来，快速将毛巾里的热水给拧干，然后将冒着热乎气的洗脸布给搭在男人的脸上，轻轻地搓了起来。 一旁做饭的邻居媳妇儿们瞧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有那年龄大的媳妇儿，更是忍不住开口调戏道： “哟，小乐，咋的，刚刚不是还骂得要翻天了，咋的，男人摸两把就不骂了？” 被称为小乐的小媳妇儿听见这话，也笑骂道： “好你个张大姐，咋的，我自个儿男人不高兴了骂两句，他愿意哄着我，我高兴了也哄哄他不行？你这还管得宽呢！” 趁着女人吵嘴的功夫，男人蹲在门前的小沟默默将牙给刷了，接着拿起锅里的窝头，也不知道说了啥，女人一下笑了，带着点微微的骄傲道： “去吧去吧，人让你帮忙捎带东西，你不早点起来送过去，高强啊高强，你真是个懒人！” 听见这话，等待已久的许啾啾一下清醒了。 看来这人终于准备出门了！ 而且，终于听见了这人的名字，高强。 许啾啾想到，这人的名字，似乎就在那张名单上。 高强进门之后，又出门，手里提着个包裹，却没有朝着那辆吉普车走去，而是走到了前面一栋，北边有小花园的家属楼面前，接着，高强上了二楼，敲开了东边尽头的一户人家。 接着也没几分钟，高强就出来了，与此同时，他手里的包裹也没了。 许啾啾猜测，高强送东西的这人，应该就是昨天两人提到的，可以把证据给销毁的人。 但，这人谁呢？ 许啾啾继续蹲了一会儿，但里面的人似乎比高强要宅多了，没有出门的意思，而这会儿也过了饭点，楼道外也没了聚集的邻居们，也就听不见这户人家的名字。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四点了，许啾啾必须得回厂里了，不然下班签到的时候晚了，就不太好了。 是了，厂里如今对采购科的新规定，每天早晚签到，还得写明白是去跑什么采购了。 对于许啾啾而言，这个新规定是一点困难都没有，毕竟她可以写薄荷草，也可以写鸡蛋，这两个单品可是他们师徒三人专供的。 就在许啾啾转身准备下树的时候，那扇一直关着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派出所的夏季制服，皮肤偏深黄色，人倒是长得挺周正的，看着一脸眉清目秀，此时正转过身锁门。 既然看清楚里面的人长啥样，许啾啾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赶紧从树上溜了下来，得回去签到了啊！ 赶在五点半之前签到下班，许啾啾便麻溜地骑着自行车冲回家，不过到家放下自行车后，许啾啾没有先回家，反倒是去找了张婶儿。 张婶儿正在煮稀饭，里面掺和着红薯和糙米，家里人多，饶是上班的人也多，但张婶儿只有在周末会做得丰盛一些补一补，剩下的日子便是和苟婶儿家差不多的。 事实上，整个四合院都是差不多的，除了许家外，大家几乎都是稀饭配咸菜，大不了加个蒸菜，或者是一点点肉沫。 不过这并不是说大家只能这么吃，而是因为要不就是负担重，要不就是不想出风头，惹人眼红的。 张婶儿家明显就是后一类。 靠在门外屋檐下的柱子上，许啾啾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张婶儿，我这不是想来问你，之前抓小偷那次，登记了信息，说结案了就给咱们发奖励来着，这你看都多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我想着，要不咱两去问问吧？” 许啾啾这么一说，张婶儿也琢磨了起来。 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对抓小偷这件事儿的奖品很是盼望的，好几个晚上都琢磨过，这是发麦乳精，还是发陶瓷缸，结果后来事情太多了，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二丫你说得也是，人警局也忙，咱们这事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忘了也是正常的，那咱们去问问，嗯，不过得等我家吃了饭都，这锅里都煮上了。” 许啾啾得到答复，也就不心急了，点点头回家去，心里也琢磨起了，啥时候卖一批西瓜给厂里吧！ 被大姐大姐夫两人给挤出了灶台前，许啾啾也不着急，反手想摸钱出来让小妹去端碗红烧肉回来，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肉票可是用没了的，而且自己最近花钱大手大脚的，明面上的工资应该花得差不多了才是。 哎，啥时候能正大光明的花钱给大姐三丫呢？ 至于许爸许妈，虽然他两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许啾啾可不乐意特意给他两花钱。 好在，因为有秦怀谦的粮票和伙食费，晚上许家的餐桌上还有有一道番茄炒蛋，以及肉末炒粉条。 倒是比别家的伙食要丰盛多了。 吃过了饭，许啾啾就麻溜地去找张婶儿了。 “婶儿，咱们骑车去，早去早回。” 张婶儿吃过了饭，听见这话，觉得也对，这天黑了不说遇见坏人，就是胡同里也黑得很，这骑车要是磕到了可不得心疼死。 当即应了声，走了出来。 两人刚刚骑着车出了大门，苟婶儿坐在屋檐下洗着碗，眨了眨眼，抬头看向对面的刘婶儿： “姐，你知道他们这大晚上的干啥去了么？” 刘婶儿听见这话，一边洗碗一边道： “管她们去做啥，反正和我没关系。” 苟婶儿听见这话，抿了抿嘴，觉得这刘家的性情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洗了碗就回去了，躺在炕上，还是忍不住和自家老伴念叨了起来： “你说这张大姐和许二丫一块儿出门，是干啥呢？” 第134章 大上新 干啥。 要奖励去了！ 许啾啾要是知道苟婶儿对自己和张婶儿去哪里这么感兴趣，一定会告诉她，想来就一块儿。 不过现在显然不行了，因为她已经载着张婶儿到警局了。 进了警局，张婶儿发挥她的大婶儿优势，找了个小警察询问之前抓贼奖励的事儿，许啾啾则是跟着张婶儿，眼角余光四处张望。 她在找，找她今天看见的人。 只是，等张婶儿都提着奖励的陶瓷缸和一个热水壶出来了，许啾啾也没见到那人。 可是能够名正言顺进警局的机会就这么一个，这次要是没能找到，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继续去蹲守，或者是晚上去蹲守了。 别的不说，许啾啾个人是觉得，一直蹲守警局家属楼，风险属实有些大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走了！ 许啾啾干脆手一捂肚子，冲接待两人的警员问道： “你好，警察叔叔，请问这里有厕所吗？我有些肚子疼。” “二丫？你咋肚子疼？哎哟，我就说刚吃了饭要不等会儿来，你非赶时间，这刚吃了饭又骑车，肯定是肠子搅起了！” 警察还没说完，张婶儿先着急起来了，没法子，她天天待在四合院里，哪里不知道，这街坊邻里都说他们这四合院倒霉得很，虽然张婶儿自己嘴上不承认，还说让她听见谁再逼逼就撕烂谁的嘴。 但是…… 但是这心里总还是有些嘀咕的，想着，平日里都得注意些。 “走，跟婶儿上医院去！” 听见这话，许啾啾人都傻了。 不是，上个厕所的事儿，和肠子怎么又搅合在一块儿了啊？ “婶儿，医院先等等，我先去趟厕所吧！” 看着许啾啾额头的汗珠，负责对接两人奖励的警员也忍不住道： “就在走廊的尽头， 我给你拿些草纸。” 接过草纸，许啾啾为了防止张婶儿拉着自己继续去医院，赶紧撒开脚丫就跑厕所里去了。 等进了厕所，许啾啾看了一眼这厕所的布局，却是有些傻眼。 这厕所的窗户，高就算了，还贼小。 自己要是胖五斤，这窗户都塞不出去。 瞅了一眼，许啾啾先将窗户给用扫把给打开，然后回头望了一眼，确认厕所没人，以及没人进来之后，这才轻轻一跃，双手扒住窗户的边框，看了一眼外面，大概是因为这里是侧面，倒是没什么人。 还是老样子，许啾啾从窗户翻出来，正准备去树上躲着观察，就听见了两道脚步声从左边和右边同时走来。 被发现了？ 许啾啾下意识以为翻窗户被发现了，但人在危急时刻，显然是身体比脑子动得快，还没等许啾啾想出法子怎么解释翻窗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已经重新翻窗回去了！ 双手扒着窗户边，许啾啾整个人都懵了。 然而，等许啾啾瞧见走来的两人时，却是双眼一亮。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走过来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要找那个年轻警察！ 老警察手里拿着一包烟，还有一盒火柴，瞧见和自己一块儿躲在厕所外的年轻警察，有些意外。 “夏拙？你这小子，刚换班没多久，跑来躲着抽烟？” 夏拙？夏着？ 许啾啾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决定待会儿回去用名单比对一下。 得到名字，许啾啾心情大好，正打算落地不瞧了，却发现这叫夏拙的人伸手递了个条子给那说话的中年警察。 “哥，这不是想蹭根烟吗？” 中年警察一边打开纸条，一边抬了抬下巴道： “诺。” 许啾啾凭借着自己的5.0的视力，一眼就瞧见了那纸条上写的字。 注意名单拦截。 这一看，许啾啾的心都凉了半截。 我的妈呀，这也得亏我当时是易容买的架子，又因为看不懂写的啥，所有把那名单给忘了。 这要是拿到警局来，怕不是就被这两人给毁了？ 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上危险！ 想到这里，许啾啾也不看了，轻轻一跳站到了地上，转过身去朝着公厕外走去。 公厕外，张婶儿正焦急的等待着，瞧见许啾啾出来，这才松了口气道： “我还想着，你要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了，咋样？现在还肚子疼不？” 许啾啾这才瞧见，方才的警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担忧的张婶儿在公厕外面。 “婶儿，我拉了就好多了，咱走吧。” 张婶儿听见这话，也没多想，今儿的奖励挺多的，她心里急着回去和老邻居们炫耀一把。 等回了四合院，许啾啾拿了搪瓷杯和一张洗脸布，就回屋了。 屋里电风扇早已经插好电放着了，许啾啾按下一档。 “啪嗒。” “嗡嗡，嗡嗡嗡……” 铁风扇开始转了起来，风渐渐吹了出来。 许啾啾将东西放在床头的木箱子上，却在想着一件事。 那封信，不能直接交给警局，因为她不知道那间谍的手到底有多大，可这封信也不能不交出去，时间越久，这里面的人窃取的消息对郭嘉造成的伤害越大。 “哎，真是伤脑筋啊。” 脑子越想越热，许啾啾干脆进了空间，冲了个热水澡，把衣服变成睡衣的形式，开始无脑收西瓜，种西瓜。 等卖了这一波西瓜，许啾啾的商城积分已经冲到了历史的新高。 120分！ 躺在沙发上，许啾啾仰面朝上，翘着二郎腿，看着那120整数的商城积分，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没事，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买买买之后，我一高兴，就想出办法了呢！” 忙碌了一天的许啾啾，终于打开了系统商城，看着刷新出来的商品页面，呆住了。 “我的妈……所以，我之前都在瞎玩吗？” 只看见，原本不算多的商品界面，此时已经变成了四页，商品中除了增加了许多厨房电器之外，还增加了橱柜，更重要的是，许啾啾找到了一个最重要的商品。 而它的出现，也完美解释了为啥之前的电磁炉放置不了的问题了。 第135章 有本事 原来，是要有发电机！ 而且发电机还真不便宜，一百积分一个，不过上面的介绍是柴油发电，而柴油在商场里也有售卖，二十一桶，大概是20l一桶。 “感觉，这是个持续性燃烧积分的物件啊……而且买了发电机和柴油，那也得有插座吧？哦，我看见了，还真有插座，不过是买发电机附送的……” 刚刚还在高兴自己有一百二十个积分的许啾啾，此时此刻就忽然意识到买个发电机就要全部清零了，这一百二十个积分，似乎也不太禁得住花啊？ 但是…… 花了这一百二，自己就能收获一个可以使用的电磁炉了，说真的，许啾啾觉得自己都已经想不起来爆炒的香味和口感了。 毕竟爆炒要用的油多，而且佐料也用得多，实在属于在这个年代极为奢侈的烹饪手法了。 毕竟，苟婶儿周末难得炒菜的时候，可是用的油布在锅底刷了刷，就算是有油了。 这种时候，当着大伙儿的面用大量油爆炒，许啾啾也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已经进入十年阶段了，虽然轧钢厂在原着里还算是稳定，但是也没必要去赌别人的嫉妒心不是？ 但是可以在空间里炒菜就不一样了！ 想怎么炒怎么炒！ 就是想吃炸鸡都行！ 想到这里，许啾啾咽了口口水，大概是太久没有吃油炸食品了，忽然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嘴馋。 “买买买！亏了啥也不能亏了嘴！” 大手一挥，许啾啾买下了发电机和柴油，尤其智能的是，柴油一靠近发电机，就直接合体了，倒是不用许啾啾麻烦的倒进去了。 发电机充好了柴油，许啾啾原本想搁在茅草屋的南边，也就是靠近黑土地的这一侧，可在放的时候，许啾啾心神一动，尝试性的将发电机给放在了茅草屋北边的墙边。 在发现发电机放置的格子是绿的后，许啾啾不由得惊喜出声： “真的可以！” 许啾啾发现了这个bug之后，又把发电机给往外挪了挪，可是这一次就显示格子是红色的了。 “行吧，反正是占的便宜，也不能太贪心。” 话音落下，许啾啾便将发电机给确认放置在茅草屋的北边墙边了，伴随着发电机的确认放置，房间内多出了三个插座。 除了落地窗这西面的墙外，其余一面墙一个插座。 许啾啾看着这三个插座，心头微动，看来这系统商城里的电器应该是蛮多的。 就是不知道要多少积分呢？ 不过眼下这些都还不是自己考虑的重点，重点是，要把电磁炉放哪里呢？ 许啾啾这一次十分肯定地将电磁炉给拿了出来，朝着东边插座所在的墙面放去。 这一放，许啾啾愣了。 “怎么还是不行？” “不可能啊？我这不是有电了吗？” “系统！你是不是卖了个假货给我啊？” “我要投诉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投诉起了效果，许啾啾便看见电磁炉的介绍里多出了一排字。 请将电磁炉放置在橱柜台面使用。 “啊……橱柜？” 许啾啾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翻看商城的时候，好像是看见了有这么个东西来着，但是因为看见发电机太激动了，一下子就给忘了。 不过，眼下比较尴尬的地方在于，自己已经把所有的积分都给花光了，没得积分买橱柜了。 ┭┮﹏┭┮ 为什么感觉被诈骗了呢？ 抱着今晚一定要把电磁炉用上的念头，许啾啾再次将两块土地都种上了西瓜。 清晨四点，许啾啾坐在茅草屋的沙发上，刷新着系统商城的页面。 这一次，她终于把橱柜给刷新出来了。 “二手橱柜，二十个积分，白色简易橱柜，二十个积分。” 看着眼前这两个排在一块儿的橱柜，许啾啾却犯了难。 “为啥，二手的还和新的卖一个价啊？”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商品里肯定有什么信息，是自己没发现的。 纠结了几秒后，许啾啾放弃了，这样空想实在想不出个啥来。 “算了，姐有钱，大不了一样买一个，橱柜嘛，一个放电磁炉，一个放切菜板好了！” 决定好后，许啾啾却是先购买了那二手的橱柜。 说是二手橱柜，但是许啾啾买好后，得到的是一个乳白色的实木橱柜，门板带着一些雕花，看上去倒是很贵的样子。 而将橱柜拿出来之后，许啾啾发现，自家又多出了一个黑色的门洞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许啾啾已经猜到这门洞内是什么了。 厨房！ 拿起手电筒，许啾啾站在门洞外往里照了照。 果然，一个大概五个平方的厨房，还挺大的，要是按照自己买的橱柜的大小来看，这厨房要做满橱柜，怕是要十几个去了。 “乖乖，这可真是老话里的金厨银卫了，这得砸多少积分进去啊？” 想了想，许啾啾决定等积分再多一些，把厨房和洗手间都给收拾收拾，然后再装橱柜，否则里面黑漆漆的，自己也不敢在里面做饭。 做好决定，许啾啾将橱柜放回系统背包，出门瞧见西瓜，收了一波，然后又种了一波，等出了空间，下意识想要再进时，却感觉脑袋有些晕。 “算了算了，睡觉吧，有什么事儿等睡醒再说！” 接下来一周，许啾啾都沉浸在氪积分的忙碌之中，直到周五把鸡蛋给掉包入库准备下班时，才被尹干事叫住，偷摸道： “小许，你知道你师兄最近去干啥了不？他已经连着三天没来厂里了，都是你师父在帮忙签到，那林小力还跑来跟我说呢，说让我提醒着点你们，严肥，哦不是，是老严好像想在小秦身上做文章。” “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回想了一下，好像这几天的确没看见秦师兄啊…… 不过，在秦师兄身上做文章这事儿，许啾啾觉得悬。 “行，那我晚上吃饭的时候问问秦师兄，对了尹姐，你周末在家不？ ” 尹干事听见这话，以为小许要来串门，笑呵呵道： “在家的，周末我都在家，你啥时候来啊，我给你烧个红烧肉。” 许啾啾摆摆手，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凑到尹干事身旁压低了声音道： “不是，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收一批西瓜，我给你留一个明天上门给你。” 听见这话，尹干事双眼一亮： “小许，你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第136章 不是她 有本事的小许，晚上到家都维持着非常好的心情。 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因为，她的积分，经过这个星期的辛勤努力，已经来到了快五百积分的整数大关，这期间为了防止自己因为看见积分商城里的商品会忍不住剁手，许啾啾便一次都没打开过。 她想看看，这积分商城里到底都有些什么。 反正现在种西瓜刷积分也快，忍几天，许啾啾觉得自己还是能接受的。 吃晚饭时，许啾啾看了一眼坐在自家的秦怀谦，但没多说什么，毕竟他这几天没上班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许啾啾看秦怀谦的眼神，饭桌上的人都注意到了。 于是，许家人今天这晚饭吃得格外的快速。 没一会儿功夫，桌上就只剩下了许啾啾和秦怀谦。 “秦师兄，尹姐让我问你，最近都在干啥，师父帮你假签到的事儿要露馅了。” 似乎是没想到，许啾啾开口说的这个，秦怀谦愣了一下，然后不太在意道： “让尹姐别担心，厂里知道我在做事情。” 许啾啾点了点头：“好了，刚才是帮尹姐问的，现在是我自己想问，秦师兄最近在忙的事情，和之前的间谍有关系吗？” “也算是吧，之前的间谍案子其实还没完全结案，因为抓捕的时候，我也参与了，所以现在后续会有问我的时候。” 听到这里，许啾啾狐疑地看了秦怀谦一眼，总觉得这家伙说的是假的，谁家要配合，还让大晚上去警局配合的？ 但是这话不能问出口，否则秦怀谦就会知道自己跟踪他了。 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那份名单，许啾啾又问： “那你们这，算不算专案调查了啊？” “你还知道专案调查？你从哪听来的？” “哎呀你别管是从哪听来的，你就说是不是？” 秦怀谦点了点头：“是。” 专案啊…… 那岂不是就证明，这个案件的负责人应该级别很高了？ “那你能接触到这个专案的负责人了？” 秦怀谦默默点了点头。 许啾啾听见这话，又有些犹豫起来。 这名单上虽然没有秦怀谦的名字，而且他好像家里都是部队的，又参与了抓间谍的活动，大概率是排除了间谍的可能性，名单交给他，倒是能够相信。 就是吧，不知道秦怀谦这家伙能不能直接接触到最高负责人，这要是信落到别人手里，到时候他就危险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他危险的同时，也可能把自己给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下。 许啾啾迟疑的时候，秦怀谦却眯了眯眼睛，他不傻，看出来许啾啾这丫头是有什么东西想告诉自己，但是似乎有些顾虑。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交给负责人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转交，到时候偷偷塞在他的文件里面，他不会知道是谁放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两眼一亮，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让秦师兄笑话了，只是这东西，我觉得它应该有些重要，当然了，真假还需要警察验证才行。” 秦怀谦点了点头，笑呵呵道： “你可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这事儿不会和你牵扯上。” “行，那你等我一下。” 说完，许啾啾装作回了一趟屋子，然后用东西遮挡拿了一封信过来。 “就是这封信，我之前看见一个人从一个木架子的夹层里取出来丢了的，那个人还说，一看藏得这么隐秘，就肯定有秘密，有秘密就是麻烦。然后她就把东西给丢了，我当时好奇心起来，想看看啥秘密，接过捡起来打开一看，诺。” 许啾啾一边说，一边将信封给打开，将里面的信给展开，一下子，上面的人名就露在了秦怀谦的面前。 秦怀谦一开始还能淡定的装作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可等看清楚这信上面的几个名字后，却是瞳孔一震。 这！ 这上面的好几个名字，都是自己上辈子知道的大间谍！ 而且他们暴露的时候，都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而如今，他们的名字被写在同一张信纸上！ 许啾啾看见秦怀谦的反应，也是一愣，不是，我还以为这上面的间谍藏得多隐秘呢？ 咋看你的反应，好像你已经发现这张信的秘密了呢？ 秦怀谦在震惊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抬头看了一眼许啾啾，就在许啾啾以为他要询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这封信给间谍案负责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的时候。 却看秦怀谦将信折起来，收回了信封里，然后揣了起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段时间我会有些忙，你让师父不用再帮忙签到了，我会和厂里说，等事情忙完，你的功劳一定会是你的。” 说完这话，秦怀谦又看了一眼许啾啾，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可能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面前的人，大概不是自己上辈子一直想要弥补的那个许啾啾。 毕竟，上辈子的许啾啾去世的时候，间谍这种事情根本还没发生，她不可能会知道，就更不可能认出来这些人的名字。 也不会特意交给自己，交待要给间谍案负责人了。 可，她不是真正的许啾啾，那自己，该怎么对待她呢？ 这一刻，秦怀谦觉得自己无比的茫然，重生之后想要拯救的人，已经不在了。 而顶替原本的许啾啾生存的人，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秦怀谦叹了口气。 所以，自己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呢？ 回想了一下，秦怀谦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除了暗地里帮助了许啾啾的物质条件外，没有做别的，或者叫还没来得及做别的。 毕竟在自己的计划中，是看着小丫头满了十八岁之后，再慢慢以男人的身份追求靠近。 如今，倒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秦怀谦感到庆幸不已。 不过…… 秦怀谦更不想承认的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甚至觉得，只要自己装作没看出来，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像之前那样，认为自己及时赶回京城了，所以避免了许家的悲剧？ 从而使心里的愧疚感慢慢伴随着岁月而消失不见。 不，不对，如果眼前的许啾啾不是上辈子的许啾啾，这样看来，许家的一切改变都是她引起的，和自己的作用其实不大？ 秦怀谦想到这里，忍不住一边走，一边双手抱住脑袋揉了揉。 刚刚刻意站到堂屋外的许家人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着急。 许啾啾这丫头到底说啥了？ 咋把秦怀谦这孩子气成这样了？ 第137章 大花特花 许啾啾可不知道秦怀谦的煎熬，把信给交出去之后，许啾啾只觉得心里一下就松快了，加上自己空间里的积分，让许啾啾颇有一种穷人乍富的快乐。 于是，堂屋外的许家众人便瞧见，秦怀谦揉了揉脑袋出门之后，便是脸上带着明显笑意，脚步轻快的许啾啾走了出来。 不是？ 你两到底聊啥了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大家。 “咋了？” 许招娣率先摇头： “没啥，二丫，你要回屋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明天我要和师父出去一趟收西瓜，今天要早点睡。” 许妈听见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我家丫头真是出息了，你妈我现在也能提前知道厂里发的福利是啥了。” 许啾啾没有回答许妈的话，转而看向大姐和三妹的方向道： “我到时候顺路带回来一个，就说你们自己买的，别给说漏了。” 这话一出，许招娣一下就紧张起来： “二丫，我给你钱吧，我有钱，咱们不要占厂里的便宜。” 许啾啾被大姐许招娣塞给自己的钱给懵了一下，然后道： “采购的时候，人送的，给钱人也不收啊。” “啊？还有这样的人吗？” 许招娣听见这话，那是彻底不知道该咋说了，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李健。 却见李健笑着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二丫的说法。 “那，那好吧。” 许妈看着姐妹两说话，虽然有些失落二丫没搭理自己，但心里也清楚，这些年来，自己对这丫头的确是不太负责，丫头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丫头就算有怨气，那也是护着自己的，上次的‘家暴’事件不就是答案吗？ - 许啾啾回到屋里，闪进了空间内。 “哈哈哈！！！商城！我许啾啾又回来了！” 这一刻，许啾啾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第一次参加购物节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的感觉。 坐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许啾啾点开了系统商城。 许啾啾的目光在灯具和窗户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便买了更便宜的窗户，安放在了厨房的西面，窗户刚刚按上，整个厨房一下就亮了起来。 接着再熟门熟路地选择了地砖，以及瓷砖，一下子，刚刚的土坯厨房变成了白白亮亮的奶油风。 到现在为止，都是许啾啾熟悉的步骤，紧接着，再将那花了二十积分买的二手橱柜放了进去。 橱柜放在了厨房的地砖上，靠着墙面，看上去似乎和普通的二手橱柜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许啾啾撑着下巴觉得有些失望。 但是又觉得是正常的，毕竟茅草屋里的家具似乎都没什么特别的好像。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许啾啾还是不死心地打开了橱柜的抽屉。 这一打开，许啾啾却愣住了。 橱柜抽屉里，塞满了东西。 有她最爱吃的香辣方便面，还有肥宅快乐水，以及一些速食。 ！！！！ 这一瞬间，许啾啾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二手橱柜，原来真的是二手橱柜！ 居然是有东西的！ 那，那新的橱柜呢？ 想到这里，许啾啾快速下单了新橱柜，接着放在二手橱柜旁边挨着，然后打开了抽屉。 空的。 这一刻，许啾啾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果然，二手橱柜和新的卖一样的价钱，是有原因的。” 接着，许啾啾再次购买了两个二手橱柜，以及一个洗碗槽。 这么一通下来，八十五个积分就出去了。 好在，许啾啾如今口袋里还算是小有底子，虽然有些心痛，但买买买的速度还是非常快速。 买好之后，许啾啾就将之前那个新的橱柜给放在了二手橱柜的对面，接着把后来的两个二手橱柜给放置在一块儿。 看着放下之后，自动连接成一个整体的三个橱柜，许啾啾蹲了下来，开始打开第二个橱柜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大米箱，塑料的那种，看得出来里面还放满了米，旁边则是一个面粉箱子，然后是一桶白色挂面。 三个大塑料箱，就将两个抽屉给占满了，许啾啾有点失望，这些主食，自己在黑市也能买到啊。 接着，许啾啾横着挪到了第三个橱柜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打开了橱柜的双开门。 里面放着一些锅具，还有一套刀具，一套炊具。 此时此刻，许啾啾的心情有些复杂，二手橱柜里的东西的确都是好东西，但是，她还是更想要肥宅快乐水…… “哎……” 发出一声轻叹，许啾啾将水槽拿出来放置在身后那孤零零的新橱柜上，刚刚放置上去，水槽就仿佛天生就是和橱柜一起的一般，完美融合进了台面。 许啾啾原本也没对水槽有什么期待，但是等看见水槽上的两个水龙头后，愣了一下，然后凑近了去看。 这一看，许啾啾乐了。 这厨房的水槽按上去后，还带净水龙头，而且这水龙头是可以设置温度的。 也就是说，自己这水槽，还可以当饮水机使用！ “赚了赚了！” 方才的一点点失望，此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许啾啾从橱柜里翻出一个碗来，打开水龙头洗了洗，然后接了一碗三十五度的温水。 喝了几口，许啾啾笑了。 真是越来越有上辈子的感觉了，好高兴啊！ 喝完水，许啾啾将自己最开始买的电磁炉给拿了出来，放在了二手橱柜的台面上。 和水槽不同，电磁炉依旧保持着它的原样，倒是墙面上生出了一个插座来。 将插头给插上，电磁炉滴了一声，然后亮起了绿灯。 至此，厨房搭建完成！ 许啾啾正笑着，久违的系统声音再次出现。 “检测当前茅草屋已拥有卫生间√，厨房√，满足升级条件，当前茅草屋准备升级，请宿主站在屋外。” 升级？ 许啾啾听见这两个字，眼前一亮，要知道，自己的养殖棚和黑土地升级之后，都特别实用，就是不知道，茅草屋升级之后，会有什么不同呢？ 难道，也会和黑土地一样，实现自动化？ 第138章 茅草屋升级 想着自己商城里还剩下的四百出头的积分，许啾啾就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再看一眼这地里面层层叠叠堆着的西瓜，小手一挥，卖掉，全部卖掉，等待会儿夜深出门之前再种一批就是了。 毕竟自己‘传信’的时候，只说了有一批西瓜，比较多，但没说具体多少斤。 系统的改造来得突兀，却又十分迅速，许啾啾觉得自己也就收了波西瓜的功夫，茅草屋的升级就完成了。 不对，现在可不能说是茅草屋了，因为现在在许啾啾面前的是一座小木屋的外观的房子。 深色的棕色木材，构建起了房子的整体基调，原本突兀的门洞此时也增加了一扇木门，木门上方还有一个‘小帽子’。 看着忽然变得精致了许多的茅草屋，哦不是，是小木屋，许啾啾有些激动，上前拧开了木门的把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好大…… 许啾啾看见木门内空荡荡的客厅时的第一反应。 如果说之前的茅草屋客厅有个十几个平方，那现在小木屋的客厅，估摸着至少有三四十个平方。 而且，原本北边墙上的两个门洞，变成了三扇小木门！ 许啾啾直接越过了靠东的两扇，因为之前洗手间和厨房的门洞就在这个位置，转而推开了比较靠中间的这扇木门。 用手电筒照了照，屋里大概有个十五个平方样子，四四方方的，许啾啾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认定了，这应该是一间卧室。 没想到这次系统这么大方，升级还免费送卧室。 就在许啾啾刚刚夸完时，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茅草屋升级礼包已放入背包。’ 礼包！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有任何犹豫点开了背包，并点开了升级礼包。 【升级卷一张：在任意物品上使用升级卷，将获得物品升级（仅限于房屋内物品）】 【房屋乳胶漆大礼包：五种颜色的乳胶漆，随你心意更换】 【可以快速补充睡眠的床：失眠人的福音（可更改外观）】 【令人专注的台灯：奇怪，开着灯就很想学习（可更改外观）】 【自带清洁的床品：有了我，这辈子你都不用为床品花钱了（可更改外观）】 “可更改外观？” 许啾啾看完物品说明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些东西能够带出空间使用。 第二个反应便是，要是连小木屋也能带出空间使用就好了。 念头一闪而逝，系统提示音却响了起来。 “请宿主再接再厉，努力升级。” 听见这话，许啾啾愣了一下，然后双眼瞪大，不敢置信追问道： “系统，你的意思是，房子继续升级下去，就能带出空间？”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啾啾忍不住笑得像个在幼稚园吃到苹果的傻子。 不过这一次，系统没有再回应自己，但没关系，许啾啾已经确定了。 既然小木屋将来能够带出空间，许啾啾也就不折腾了，直接将系统奖励的床和四件套都安在卧室的中间靠北墙，接着又安了一扇半墙的窗户，还格外奢侈的配上了系统出品的窗帘。 更甚至，还买了一个衣柜，放在了进门靠墙一侧。还买了一套书桌和椅子，靠着西侧的窗户放着，那盏台灯就这么放在书桌左上角。 这么一来，许啾啾的卧室倒是真的全乎了。 这么一划拉，三百多积分又出去了，但是许啾啾此时却一点也不心疼，她心里清楚着，系统商城里的东西，肯定和外面的东西有不同之处。 虽然暂时不知道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但许啾啾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剩下的积分，许啾啾也没吝啬，而是攒了攒，想看看，要是有一千个积分，系统商城里能不能有更好的东西。 在安了浴霸的洗手间里洗了个澡，许啾啾站在浴霸下方，感受着这头发即将干了的感觉，心里别提多么满意了。 之前每次洗了头发，都只能披散着，让它自己干，但因为没风，这头发干了许啾啾也觉得有一股闷味。 如今有了这吹风的浴霸，站在下头，没一会儿头发就干透了。 “要不买个浴室柜？” 站在洗手间里，许啾啾有些犹豫，要知道，厨房的水槽会有带温度调节的净水器，那——洗手间的水池，应该也能触发一些功能。 “┭┮﹏┭┮，太难了，赚积分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话刚刚说完，许啾啾便干脆大手一挥，快速下单了最便宜的浴室柜。 倒不是她不想买贵一些的，她记得自己之前有五百积分巨款的时候，划拉到过比较现代化的浴室柜来着，但是现在，看着买完浴室柜之后只剩的个位数的积分。 “浴室柜啊浴室柜，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将浴室柜拿了出来，安在了进门处左侧，浴室柜是白色的，上面有一个一体式的水槽，而水槽上只有一个弯弯的水龙头。 水龙头下，左边是红色旋钮，右边是蓝色旋钮，也就是热水冷水。 许啾啾有些失望，她以为…… 正当许啾啾叹了口气，然后漫不经心打开浴室柜的抽屉看看里面有多大时，就见着里头摆放的袋装的洗发露和纸盒子装的香皂,还有一盒牙膏一根牙刷。 东西都是新的，包装都没拆过。 许啾啾此时已经笑得脸颊有些发酸了，这些东西可是黑市上都搞不来的！ 一边笑着，许啾啾又有些郁闷。 “早知道买了浴室柜再洗头了。” 毕竟她还做不到刚刚洗了头，因为有洗发露又再洗一次的事来。 “积分花完了，也是时候去赚钱了！” 依旧是深夜十一点过，许啾啾骑着那辆电动自行车，在黑夜之中快速穿梭起来，又熟练地超车过了几辆货车。 给这京城夜里闹鬼的故事又添了几桩佐证。 罪魁祸首许啾啾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算知道的话，大概也只会说一句： “那挺好的，有了这闹鬼的传闻，还免得人来这郊区，瞧见自己放在这儿的东西了呢！” 而此时许啾啾，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第139章 更气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树林，许啾啾找了个高一点的树杈，站在上面，然后将空间内的西瓜都给挪了出来，万人大厂的夏日福利采购，几千个西瓜都只是刚刚够。 想了想，许啾啾又放了几千个西瓜出来。 这样一来，多出来的西瓜份额，可以和别的厂交换一下，就像是上次的薄荷草一样。 交换出去的东西，到了秋冬就能获得收获。 这样一来，轧钢厂的工人们，今年也能有个充满了油珠珠的年了。 西瓜放好，许啾啾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脚印给抹掉，这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到家之后，许啾啾回到空间卧室的床上睡了一觉。 睁开双眼的时候，看着有些暗，但是浅粉紫色的卧室墙壁，许啾啾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 可等脑子清醒之后，许啾啾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咦？” “感觉，睡得很饱哎……” 如果用电量来形容的话，之前都是充电到百分之八十，现在就是充满了！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甚至想冲到黑土地里面拔土豆！ 出了空间，许啾啾将床上的毛巾被给折好，然后起身将窗户和门打开，许妈已经开始做饭了，说是做饭，1其实就是煮稀饭。 当然了，虽然是稀饭，但是也比苟家的稀饭浓稠许多。 苟婶儿也瞧见了，毕竟，都在一个院子里做饭，这站起身来扫一眼就能看清各家锅里的东西。 看了看许家的锅，又低头看了眼自家的锅，苟婶儿还是没能忍住，柔柔道： “许家的，你家这日子过得好哟，除了三丫还要再养几年，剩下的都是给你交钱的。” 然而，许妈听见这话，只是笑笑不说话。 张婶儿更是懒得搭话，她家里人口多，她做饭且忙着呢！ 刘婶儿倒是瞥了一眼，但她儿子刘峰今天就要回去复工了，她也不想大早上的吵架触霉头，便只翻了个白眼，然后把饭给端进屋里去了。 “儿啊，你慢慢吃，吃饱了妈送你去厂里。” 已经躺了好多天的刘峰，听见这话，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他的心，已经跟着消失的美丽死了。 瞧着儿子这样，刘婶儿心里又把那狐狸精王美丽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这才趁着吃饭的功夫道： “儿啊，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你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出生好几年了，要妈说，相亲这事儿，你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看这次，妈照顾你都有些使不上劲，这要是有个媳妇儿，那就不同了。” 正在吃饭的刘峰听见这话，顿了顿，放下了筷子。 刘婶儿瞧见这一幕，有些着急，这孩子也不知道咋回事，这去了一趟王美丽家，反倒是比之前更难说得通了。 就在刘婶儿脑子都快转冒烟了，想怎么让儿子答应相亲时，却听见刘峰开口了： “妈，相亲这事儿你不用着急，之前美丽流产我就同意离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觉得哪个条件好的小丫头会愿意再嫁给我？” 刘婶儿张嘴想反驳，却又听见儿子刘峰开口： “这件事，我自己知道，你忘了，当年她，也是我自己找到的不是？找媳妇这件事，你得相信你儿子。” 刘婶儿听见儿子说这话，连连点头。 “是是，我就知道我儿子肯定行，那，我就，先等着？” 刘峰点了点头：“ 等着吧。” - “刘婶儿！苟婶子，张婶儿，许婶儿，早上好！我出门了！” 陈斯此时也穿着厂服走了出来，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斯这些日子出门都会友善的和院里的人打声招呼。 苟婶儿看了一眼正在堂屋里吃饭的刘家母子两，眨了眨眼，然后柔声问陈斯： “陈斯啊，你那相亲对象，她家咋说啊？” 陈斯闻言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苦闷：“哎，巧巧家要得也不多，就是一百块彩礼，然后要单独的婚房，还有一辆自行车。” 苟婶儿听见这话，有些咋舌。 “这还要得不多啊？也就你家有单独的房间，这搁在别家，三样下来不得把家底给掏空了？” 她家大儿媳当初可是没要啥呢！ 不过，这陈斯自然没自己儿子有本事，女方狮子大开口也是正常。 正这么想着，苟婶儿就听见陈斯反驳自己： “苟婶儿，巧巧可是有工作的，她要的东西，在厂里的女工里已经算是少的了，哎！” 听见这话，苟婶儿脸上隐隐的自豪卡住了。 “行了，苟婶儿，我也不和你说了，你家日子过得紧，估摸着也没钱可以借给我，我先走上班去了！” 日子过得紧的苟婶儿，此时脸上的表情是彻底停摆了。 一声不吭的，苟婶儿将稀饭给端进了屋里，接着便回了自己屋里，趴在炕上生起了闷气。 一旁刚刚起床穿好衣服的老苟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看了看自己媳妇： “咋了。” “哎，我就是心里憋屈，你说，你好歹也是个老师，文化人，老大也是个工人，可咱们家，咋就过得比谁家都不如呢？” 听着媳妇儿那带着怨怼的话，老苟叹了口气： “你看你，这话可不能在儿媳妇面前说，要不那孩子多心了。” 听见这话，苟婶儿翻过身来，侧睡着看着自家老苟： “这亲家也是个不讲礼数的，这女儿肚子大了，就没上门来看过。” 老苟听着这话音，摆明是怨上大儿媳了，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重了些道： “你个老娘们，别一天到晚和大院里的人待久了，也变得小家子气起来，咱们家是有文化的，你也是认得字的，和那些没文化的娘们可是不一样的，知道了不？” 苟婶儿嘴唇动了动，想说自己就想当个没文化的人，想骂就骂，想打架就打架，可等瞧见老苟那嫌弃的眼神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我看陈家，多半是要找人借钱结婚了。” 老苟摆摆手：“他有本事借是他的事儿，反正也不会借到咱们头上。” 苟婶儿听见自家老苟这话，又想到刚才陈斯那话。 啊啊啊啊！！！ 更气了！ 第140章 人麻了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的物资采购十分顺利，这一次，周六一大早，许啾啾就在师父四合院门口等着了。 不过，许啾啾来得早，蔡根更早，站在四合院门外，手里还拿着个报纸包着啥。 瞧见许啾啾来了，蔡根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报纸包递过来，一边道： “咱们到胡同口坐车去，也不知道到底能弄到多少西瓜，要是够的话，咱们还能再和养殖场那边换换，这冬天说不定还能弄点鸡肉，来，这是早上烤的红薯，味道还不错，你路上垫吧垫吧。” 接到手里，许啾啾就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打开报纸一看，烤红薯独有的香味瞬间就飘散了出来。 “哟，真香！师父咱们走吧，我车上吃。” 两人一块儿走着，蔡根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几分钟，蔡根又张了张嘴。 许啾啾猛地侧过头，诚恳的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您有啥要说的，就直说吧，您这嘴巴一张一张的，万一哪只小虫子飞进去就不好了。” “你这丫头！我哪有！”蔡根好似恼怒般反驳了一句，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这不是，最近这个月咱们师徒采购的业绩有些过于厉害了，那天厂长下班，刚好遇见了，他说我资历也挺久的，最近业绩也挺好，要是继续维持下去，就提拔我当科长。” 许啾啾听见这话，眼睛瞪得像铜铃，立刻喜上眉梢： “哟！师父，您看，怪不得今天出门我听见喜鹊叫了呢！原来是您这有喜事呢！” 许啾啾这欢喜劲头，让蔡根都觉得，这能当上科长就是个天大的喜事。 摇了摇头，蔡根赶紧补充道： “你这丫头，你不懂，咱们采购科的科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了之后，不管是生活物资还是厂里的对接销售原材料采购，那都是要把关的，你别看咱们生活物资现在有了中间人，还算是接得上，但这原材料采购和销售的事儿。” 蔡根话还没说完，许啾啾眨了眨眼： “可是师父，您在咱们科室这么多年来，就没有采购过原材料吗？我可不信。” “嗯……那不都是好几年前了，这都多少年没管了。” 蔡根皱紧了眉头，他是真的觉得科长这个职位，他有些不太敢接手。 “师父啊，您看，要是当了科长，那退休工资可不一样哦，要实在不行，大不了当几年您就提前退休了呗，到时候您就直接一屁股坐火车到海岛去，帮忙带孙子孙女，还能给您撵回来不成？” 许啾啾说完这话，就见师父蔡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咋知道……” 刚说完这话，蔡根又恍然大悟： “好啊，肯定是小尹这丫头告诉你的，嘿！我还说这丫头的嘴巴一贯严实，好家伙，搁在你这那嘴巴就是漏的。” 许啾啾笑了笑：“师父您也别管是谁说的了，您就说，您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好吧。” 蔡根不吭声了，当初那事儿，是自己对不起家里人，后来儿子儿媳们带着孩子一块儿去海岛，这些年也不回来，只过年的时候来一封信，说个新年好。 自己也没有脸面退休去找他们，可要是能在科长的位置上退休，再攒攒钱，带到海岛去，也算是自己给孩子们的补偿了吧？ 虽然，再多的补偿，也不能弥补。 “好！我也再努力几年吧！” 两人说着话，就坐着早已等候的货车，去了郊区。 到了地方，加上司机总共三人，看着这满地的层层叠叠的西瓜，都惊了。 这昨晚上看不清，现在白天，许啾啾看着这遍地的西瓜，也觉得很是惊人。 “豁，蔡老哥，您这遍地的瓜，我这车恐怕是装不下啊。” 蔡根看着这一大片的绿油油的西瓜，也惊了，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没事，咱们先拉一车回去厂里，然后再来拉一车。” 三人就这么在郊外，一个弯腰抱西瓜，一个接过来递过去，一个负责把西瓜给放到车里。 “师父，您咋没叫师兄来呢？” 许啾啾扶着自己的腰，觉得腰都要断了，忍不住问师父。 “嗨，这小子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呢，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你放心，等工资发下来，他的那份奖金都给你。” “不过，就咱们三个，这一地的西瓜，怕是今天天黑了都装不完，这样，小关，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叫几个人来，来了的人，我老蔡出钱，一人一块。” 司机老关听见这话，憨厚的笑了笑：“成，有您这话，我回去叫几个小伙子来，正好周末，他们也没事儿干。” 再叫人，这一车的西瓜还是得三人搬，好在许啾啾有之前空间里种地的经验，倒是也没怎么拖后腿。 加上后来来了几个小伙子，这满地的西瓜，终于在吃晚饭前给运回了轧钢厂。 轧钢厂内，被通知来收货的女库管，此时也是笑眯眯的。 “蔡大哥，您这一努力啊，咱们厂里是又有鸡蛋吃，又有薄荷汤喝，今天更是不得了，这么多的西瓜，那一个人得多多大啊！” 蔡根听着这语气，愣了愣，然后摆摆手： “这里头有一部分西瓜，是要和养殖场换的，换了之后冬天能弄点鸡肉来。” 听见这话，女库管笑了笑，然后走近蔡根道： “蔡大哥，我给您透个风，前些日子厂长问我觉得采购科谁更适合科长的位置，我就说的您，我看厂长那表情，应该是听进去了，这段日子您好好干，科长的位置啊，国庆之前准能坐上！” 蔡根听见这话，再看向女库管。 “嗨，你说这可咋感谢你好啊，这样，我老蔡别的不行，但是采购还算拿手，大妹子你以后有啥要带的，你给我捎个信，我准给你办妥了。” 女库管听见这话，笑着点点头： “嗨，还真有想麻烦您带的东西，我估摸着厂长应该要让您去港口一趟，我想着，能托您带点虾酱回来吗？我那儿媳妇，她是海边人，这怀着孩子后，害口得厉害，昨个儿终于有想吃的了，结果说是虾酱，这玩意儿咱们从哪里弄得来，蔡大哥，这事儿真就麻烦您了。” 女库管话音刚落，许啾啾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提醒。 许啾啾看着这具体任务，人都麻了。 第141章 爆款的由来 “当前任务，避免潘兰因不做产检而导致生下残缺孩子，（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日常药箱。” 潘兰？ 许啾啾想了想，虽然心里觉得，这潘兰大概率就是眼前这女库管孙姐的儿媳，但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孙姐，您儿媳妇有您这样惦记她的婆婆，真是有福气呀！” 被厂里的小英雄这么猛地一夸，孙库管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惦记不惦记的，这女人生娃娃遭罪我也是体验过的，潘兰那孩子又是个闷性子，难得她能有想吃的，，还张嘴告诉我了，我就是厚着脸皮也得想办法不是？” “那还是孙姐您心善啊！对了，我上次听邻居说，最近天热，她家儿媳也是没什么胃口，正巧去医院产检的时候，医生还说盖吃啥来着，就能开胃，而且对孩子也有好处。” 许啾啾说到后面，一张脸都皱紧了，一副真的在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架势。 刚刚被夸了‘好婆婆’的孙库管，瞧着这一幕，便赶紧道： “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就算了，正好我也想带潘兰那孩子去医院看看，这么瘦下去，生娃娃太受罪。” 听见这话，许啾啾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看我这，记性实在太差了。” “嗨，哪有这事！你又用不着的话，当然没记了，你看你这丫头，也太实诚了。” 孙库管瞧着小英雄脸上的抱歉的神情不是作假，心里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好感。 这丫头，人也太好了吧！ - 西瓜入库，盘点完毕，总共四万斤，和那人留下的纸条分毫不差，不对，应该是还多了些。 “这人怕是个有来历的，这么多的西瓜，光是运到京城来，那都得好多辆车了。咱们如今这样就好，不用面对面打交道，人也厚道，先给货，后拿钱。” “师父，那咱们要是拿了货，没给钱，她咋办呢？” “咋办？呵呵，小许啊小许，你知不知道 ，人敢先给货再收钱，那就是有底气把钱给要回去，这样的人，咱们宁愿吃亏也不能占她的便宜，行了，今儿你也累了，周一就发工资了，明儿周天，你该去玩就去玩，花光了周一就续上了。” 听着师父蔡根的话，许啾啾一阵汗颜： “师父，哪有您这样撺掇着花钱的？” 蔡根笑呵呵的：“你这个年纪，攒钱干啥？该吃吃该打扮打扮，等过几年大了，结婚厂里肯定给分房，剩下的嫁妆那是你爸妈该操心的事，你呀，工资不花光了，那看钱的小伙子就得把你给盯上咯！” 许啾啾听见这话，忽然觉得，自己师父是真的有点子智慧的，只是她毕竟不是真的十五岁少女，自然不会被骗，当然了，如果真的只有工资这点收入，那也是真不够她花的。 回到家，许啾啾骑车载着西瓜送去了尹姐家，等回来的时候，家里的西瓜已经从井水里捞起来，切开放在堂屋桌上了。 空间出品的西瓜，个大皮薄，芯子红艳艳的，切开来，一股西瓜的香味霸道的铺开来。 拿了一牙入口，西瓜瓤咬下带着一些沙沙声，入了嘴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了一般。 好吃！ 许啾啾一边吃一边眯起了双眼，待停下嘴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牙西瓜都吃完了。 “别说，二丫，你们买的这西瓜啊，还真是你妈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西瓜了，要是有地的话，我都把这西瓜籽给留起来了。” 西瓜籽? 如果能够用西瓜籽种出来这样的瓜的话，岂不是直接碾压所有的西瓜，说不定还能出口到小日子和漂亮国，赚些外汇。 念头一闪而过，许啾啾也没继续想，毕竟她的主线任务是轧钢厂。 她却不知道，十年后，这卖水果的外汇，还真是给她帮上了不少忙。 西瓜吃完，许啾啾想回屋睡个午觉，却见许妈三下五除二，将几张木凳子给拼到一块儿，又将一张木板给放在上面，接着又是一张竹席和一床毛巾被。 “就睡堂屋吧，免得回去屋里睡给中暑了，我们都瞧不见。” 许妈这么一说，大家也应声附和，许啾啾没法，也只得应了，躺在木板临时搭出‘床’上，侧身闭上了眼，下一秒意识就进了空间。 顺手收了一波西瓜，十二分积分到手，又将西瓜籽给洒了进去，接着头也不回进了小木屋。 这次进来，许啾啾是想试试自己的新厨房。 她太馋辣椒了！ 她要吃螺蛳粉！ 从橱柜里拿出一包螺蛳粉来，冷水入锅，然后将粉放进去后再开火一块儿煮。 这一开火，许啾啾就感觉到商城东西的好处了。 只看见电磁炉面板上显示出螺蛳粉三个字，后面跟着一个进度条，一开始许啾啾还没弄明白这进度条的意思，可等水开了，里面的粉也七成熟了时，那进度条上显示出下调料三个字时，许啾啾这才赶紧将剩下的调料给下进去，接着又过了一会儿，进度条显示百分百后，电磁炉自动将火给调到了最小。 “嘿嘿，有了这个好东西，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手艺不行了，就算再差，起码也能入口。” 许啾啾闻着空气里螺蛳粉霸道的香味，笑呵呵的畅想着，接着便干脆将煮粉的锅给从电磁炉上拿下来，直接放在一旁的台面上，这时才泛起了难，自己似乎还没有买过椅子。 如果是以前，许啾啾肯定会先忍一忍，去外面买，可现在有了西瓜这个刷积分利器，许啾啾的手也难免松了些。 打开系统商城，直接在里面买了一把最便宜的椅子，但也要五积分了。 “比我的真皮沙发都贵呢……”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将椅子从背包里给拿了出来，等拿出来后，许啾啾才意识到，这椅子能卖五积分的原因。 “百变椅子？？” 许啾啾将椅子试着变成人体工程椅，又变成小木凳，又变成懒人沙发，要不是一旁螺蛳粉的香味还在催促口水的分泌，许啾啾恨不得将这沙发样子给变了个遍。 “呼~倒是可以试试什么时候把这人体工程椅给做出来，这里面用到的钢板和气泵，也算是我们轧钢厂的嘛，就是这网面，不知道纺织厂能不能做出来。” 于是，后世世界第一轧钢厂的第一款爆款，就这么在许啾啾的话语中诞生了。 第142章 要出门溜达啦 炎热的夏季终于在一场大雨之后，落下了帷幕，许啾啾也换上了厂里发的长袖厂服。 骑着自行车从胡同里飞驰而过的同时，还小心的避开了积水处。 等到了办公室里，就见今天大家都早早来了。 许啾啾将自己的布挎包给放进柜子里，就听见办公室里往日里不太熟悉的同事们聊着天： “听说这次去港口，老蔡也会去。” “早就听说了，估摸着这次去了，回来老蔡就要当科长了，毕竟他算是咱们科室里资历最深的了吧。” “你别说，要是老蔡当科长，我还是服气的，就之前收鸡蛋，和上个月收薄荷那事儿，老蔡其实可以不分给他们小组的人，按照以往的规定，那奖金不知道得多高！ 但是人没这么做，基本一人分了些，起码保住了所有人的工资还有点小奖金。” 听见这话，许啾啾组里倒是没人再反驳了，反驳干啥呢，严肥这家伙眼看都废了，他的狗腿子如今更是恨不得变成老蔡的狗腿子。 毕竟，人眼看着就要当上科长了，这个时候再去呛声，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不过许啾啾的组里没人反驳，负责厂里钢坯采购的小组却有些人不乐意。 “咱们采购科什么时候也按照资历来当科长了？真要是这样，那大家都别跑采购了，直接在办公室里坐着，做够了年限了，就当科长了。” “是啊，是啊。” 许啾啾听着这些人的酸言酸语，坐下来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向那说话的两人： “你们要想负责生活物资采购可以啊，咱们厂里要肉，要布，这些东西，只要你们采购来，咱们厂里肯定一视同仁，都给发奖金。” 要知道，钢坯采购虽然量大，但是因为都是国营单位，所以对接起来还是很方便的，只有生活物资采购和钢厂的销售，这两个相比，后者的难度和奖金都更高。 但这不是，销售部是销售部嘛？ 他们采购科室里，还真就是没追求又有后台的人最爱在采购钢坯组待着，因为虽然看着工资是一样的，但是奖金完全不一样。 因着轧钢厂的开工率，钢坯的采购量也十分稳定，所以钢坯组的奖金几乎都快稳定成固定工资了，而生活采购组的奖金额度则是大部分都低于钢坯组，毕竟如今物资还是比较紧缺，就算有钱，东西你也买不到。 许啾啾这话，那就是摆明了将钢坯组的人的底子给掀开了。 潜台词，你行你来，不行你就别逼逼！ 这下倒是让那些凭着关系进来的某些破防了。 其中那穿着降温了还穿着短袖厂服，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上海牌手表的寸头男人皱着眉头上前一步，朝着许啾啾的方向怒斥：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对我指手画脚” 许啾啾刚想开口，却瞧见了从门外进来的师父蔡根。 “我家小许这丫头是厂里的小英雄，是咱们科室上个月业绩最高的人，是对厂里有贡献的人，那你呢？如果我没记错，吴永强，当年你应该是走的你姐夫的路子进来咱们科室的吧？ 咋的，现在走后门进来的，对凭本事进来的人，都敢呛声了？行啊，你要是这么不服气，那你去找厂长说理去，或者你就调组过来，你不是觉得我们组的活都挺简单的，正好，你也来试试，我把小许调到你们组，这不就圆了你的梦了。” 蔡根一边盯着那说话的吴永强，一边朝着他走去。 等话说完，人已经走到吴永强的面前。 而被蔡根一句话戳穿跟脚的吴永强，此时却是涨红了脸，他不敢否认姐夫出力让自己进来的，否则要是传出去，变成自己忘恩负义了，姐夫对自己不喜欢了咋整？ 而且，调组什么的，那可不成，自己哪里做过这些零买的采购活？真要是去了，怕是每个只能拿工资，一分钱奖金别想要。 可是，就这么认怂，吴永强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毕竟他从小到大，那都是同龄人里拔尖的，听的都是夸奖，何曾被连着两人下了面子的？ “老蔡，你这什么意思？你当厂长很闲是吧？什么事都要厂长来决定，再说了，你这人也太坏了，瞅着我年轻，就给我下套呢？既然厂里让我在这组，那就证明厂里觉得我适合，你也别起那心眼给你徒弟换组了。” 一段话下来，尽管吴永强是很想把话给说得强硬一下，但这没底气，加上最近他姐和姐夫两人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的事儿着急，他也不敢赌，要真的闹起来，姐夫还会不会看在自己姐的面子上帮一把。 所以，这话是越说越软，倒是让一旁以为要看出好戏的组员同事们给一阵无语。 尹姐瞧见许啾啾和蔡根两人都出了气了，这才出声道： “行了，都别说了，蔡大哥，刚后勤那边让通知你，这次去天津卫，您可以带一个人，不过要快点定下来，因为车队后天就出发了。” 此话一出，整个采购科都安静了下来，去天津卫呢！ 这可是只有科长才有的待遇，毕竟采购科一般也就采购采购当地的，顶天了和人搭着，分一些从外地弄回来的物资，可去天津卫可不同呢。 去天津卫是跟着去卖钢材的那波人走的，到了地方，人卖钢材的负责上货，然后再由采购科的人在天津卫当地采买一批物资回来，这样就可以避免空车，不浪费油钱。 但是这天刚凉快一些，估摸着还是和原来一样，买一些当地的鱼干海货，那些可都是不要票的！ 弄回来了，发给厂里的工人们，就是有那不爱吃海货的，也会和爱吃的去换换，毕竟，京城这地界，多得是那爱吃海鲜又有钱的人家。 而这里面收购价格上的猫腻，以及可以捎带给自己买的猫腻，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 去一趟天津，不发点财，那都不是人！ 所以，一听见蔡根可以带一个人，虽然知道他有两个徒弟，但大家还是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想要搭上这辆发财的小船。 倒是许啾啾早就从孙库管那里知道师父要去天津卫港口的事儿，一脸平常。 她不觉得师父老蔡会带自己去天津卫，毕竟自己上头还有个壮硕的秦师兄来着。 却不料，听见了师父老蔡的话： “这有啥好定的，小许，你这丫头没出过京城吧？走，这次师父也带你出门溜达溜达！” 第143章 高工资 “我？真的嘛师父！” 许啾啾高兴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一双眼睛此时亮得惊人，看着蔡根的方向，充满着喜悦。 瞧着小徒弟高兴成这样，蔡根也乐呵呵的：“当然了，尹干事，待会儿我去找人说，这丫头第一次出门，总得找个能带带她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笑了起来： “师父，您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师父了！” 许啾啾是高兴了，但科室内的其他人，就不太乐意了。 这年头，除了出公差，基本没有出远门的机会，更何况，这一趟出差，那是绝对能捞到油水的。 “蔡大哥，您咋不叫小秦和您去呢？小许这才十几岁，还小嘛，将来还有得是机会不是。要是让小秦知道您带小许不带他，岂不是会多想。” “是啊是啊，小许又是个丫头，这一路上还得托人照顾，也不方便。” 一时间，刚刚没有出声的钢坯采购的科员们开始发声了，许啾啾看了一眼，除了两个有些微微发福的男科员，剩下的几人都在试图劝说师父把自己换成秦师兄。 收回视线，许啾啾沉默了。 该怎么做，才能避免师父换人的念头呢？ 许啾啾脑海中闪过几句话，但还没完善，就听见自家师父蔡根喊道： “你们几个，收起那些小心思，小许才十几岁呢，你们就给她使绊子，真是丢了咱们轧钢厂老爷们的脸。” 蔡根直接正面硬刚，倒是让那几个试图撺掇许啾啾和蔡根关系的科员有些尴尬了。 “蔡大哥，我大姐这次也要去港口，要不让她帮忙带带？” 有人惹人烦，那自然也有情商高的，赶着蔡根上位之前，拉拢一波的。 蔡根将视线转向说话的这人，他刚才便一直没怎么吭声，这一开口，就直接解决了蔡根的真正需求，是个聪明人，而他蔡根，对聪明的孩子，一贯是比较宽容的。 “蔡青，你大姐这次也去？那感情好啊，你大姐这人最是有责任心的，而且脑子也厉害，让小许跟几天，说不定还能让我这小徒弟长长脑子。” 这话，便是承了蔡青的情，同时也暗示了许啾啾，她将要同行的人是办公室同事的姐姐。 有什么话，都要斟酌一下再说。 确定好了同行的人的名单，许啾啾则是有些犹豫，这去港口，一路上这么多的时间，鸡蛋怕是来不及换了。 等师父回来，许啾啾隐蔽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却瞧见师父蔡根两眼一瞪： “你个丫头想啥呢？鸡蛋那头可是咱们的长期奖金，咋能交给别人去对接呢？我都想好了，咱们出发前一天去一趟村里，然后和村长说一声，等回来的时候再去，你放心，这撑死了要不到二十天，现在天气凉快了，鸡蛋也能搁，他们肯定同意的，毕竟咱们都是长期收购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一来，自己的鸡蛋也能继续换下去了。 高兴了一整天，晚上吃饭，许啾啾还特意让三妹去国营饭店端了份红烧肉和烤鸭回来。 许来娣收到指令，接过钱，也不多嘴问为啥，只点点头然后便拿了两个饭盒冲了出去。 大家一般都在厂里就把饭盒给洗了，因为这样可以不用家里的水，所以到家的时候，饭盒都是干净的。 “二丫，你的工资再多，也不用老是补贴家里，家里其实吃得已经蛮好了。” 大姐瞧着这一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趁着做饭的时候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念叨了两句。 许啾啾眨眨眼：“嗨，这点钱，才哪到哪，再说了，我也不是平白无故就添菜的，待会儿吃饭我有好事情要宣布。” 听着是有好事才添菜的，许招娣松了口气，要知道，她刚才可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劝说的，要是二丫不听自己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劝了，毕竟二丫的工资…… 想到那个惊人的数字，许招娣有些发呆。 “媳妇儿，是不是累了？我来吧。” 一旁的李健瞧着又在发呆的媳妇儿，忍不住出声关怀道， “你去堂屋里坐着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苟婶儿瞧见了，抿了抿嘴唇，瞧见许啾啾安安稳稳坐在堂屋里，想到自己听说的许二丫的工资，还是破防了没忍住，开口对李健道： “小李，你看你们家现在这收入，咋还吃二合面呢？就是天天吃红烧肉，那也是吃得的啊，二丫啊，是不是你不肯出钱贴补伙食？这婶子就要说道说道了，咱们郭嘉啊，自古以孝为先……” 苟婶儿话还没说完，反倒是一旁的李斯开口了： “苟婶儿，这都是新时代了，咱思想都解放了，可不行拿这些压人，那各人的工资，想怎么花，都是各人的事儿，我看许婶子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外人，也不好追着教别人怎么花钱吧？” 苟婶儿听见这话，气得差点用锅铲把锅给戳翻了，等缓过劲来，瞧见朝着许家走去的李斯，忍不住冷哼一声。 听见这声冷哼，李斯回过头来看向苟婶儿，苟婶儿瞧见李斯回头的架势，便赶紧低下头来，看着锅里搅拌着，一副刚才的冷哼和她无关的样子。 瞧见苟婶儿先认怂了，李斯也没继续计较，他可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许二丫商量。 - 许啾啾坐在堂屋里，看完了刚才的一场戏，瞧着朝着堂屋走来的李斯，心里也大概琢磨出他想干啥了。 借钱！ 果然，李斯进了堂屋来，先是套了会儿近乎，然后瞧出许啾啾似乎没什么聊天的兴致，这才道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二丫，你看，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发小，十几年的交情了，哥哥我这回是真的，主要是急着成家，不然我也不会张口和你一个小辈借钱了，但是你放心，这钱我肯定还，我加上我家老爷子，还有你未来嫂子，三个人的工资，攒一攒，说不定半年就能还清了。” 许啾啾听他说完话，沉吟片刻，这钱不能借，借了李斯，那能不借这四合院里其他人？ 这年头过日子，谁没个不趁手的时候？ 可自己是觉得这就李斯的相亲对象有问题的，真要是借了钱，到时候出问题了，李斯恐怕也不能像他许诺的这样。 到时候自己还能逼着人还钱？ 不能。 哎，究竟是谁在背后把我上个月工资发了九十一块的事情戳出去的？！ 第144章 有钱人的烦恼 九十一块一个月的工资，在四合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没有意外，许啾啾应该是四合院，或者说是整个附近三条胡同里工资最高的人了。 在这个平均线六块的年代，九十一块意味着，能够养活十五个人一个月的嚼用。 所以许啾啾在领到工资时，刻意没有说出去，直到回家之后，才无意间透露了一句。 当然，就那一句，所造成的影响，不亚于往房间里投了个炸弹。 影响广大又深远。 没瞧见，最近许妈都被刺激得开始看书复习了？ 现在一家人，吃完饭就赶紧拿书出来看，倒是显得吃完饭就回屋洗洗睡的许啾啾有些堕落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之前的事儿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李斯来借钱。 许啾啾的目光越过李斯，在自家堂屋里环绕了一圈。 李斯却是面带笑容，“二丫啊，你看，其实我也不多借了，这三转一响，缝纫机你未来嫂子说不用了，但是这手表自行车，还有收音机，我总不好也没有。 自行车和手表，我都弄到了，现在就差收音机了，百货商店收音机一台六十五，我不多借，就借六十五。”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着面前的李斯有些无语，还不多借，总共就九十一的工资，你一下子借六十五，就剩二十六给我，咋的，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剩了点？ 不过，李斯这上门借钱，怕只是个打前锋的，就算拒绝他，后面还会有，再一个，这十年里动荡里，让大家知道自己有钱，也不是件好事。 可把钱就这么容易的借出去，也不在许啾啾的计划内。 “嗯……李斯哥你也知道，之前家里给买了自行车买了电风扇，花了一大笔钱，虽然我大姐没有说什么，但是毕竟将来家里都是大姐的，所以我也过意不去，这发了工资，本来想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的。” 李斯听见这里，皱紧了眉头，直接打断了许啾啾的话头道： “这可不行啊，二丫，不是李哥说你，这家里毕竟是你大姐的，你就是给了再多钱给许婶，那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你这钱就应该自己好好揣着！ 哎，你就是太善良了，没看清这父母的真相，你看我家老头，嘴巴上说得好好的，什么工作都是我苦的，结果你看，我这要结婚了，他连一辆自行车的钱都凑不出来给我，哎！” 感慨了一堆，许啾啾都以为他放弃了借钱呢，却又听见李斯话头一转： “哎，这样吧，要是你不好意思，那我去帮你说，帮你把这笔钱给要回来！” 许啾啾：？？？ 不是，大哥，我咋觉得你的脸皮比人苟二弟还厚呢？ 要苟二弟听见这句话，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表示许二丫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呢！ 要说之前许啾啾对这李斯的接触不深，还想过要不要查查看他那有问题的相亲对象，可现在。 呵呵，挺好的，这样厚脸皮又自私的男人，被骗婚那也是正常的。 还是别让他去嚯嚯别人好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倒是起了借钱的念头，不过嘛，也不能让这家伙这么轻易就借到钱。 “李斯哥，这样吧，我去叫我妈出来，你来跟她说。” 说着，许啾啾也不等李斯的反应，径直就张开嗓子喊人： “妈！你过来一趟！李斯哥找我借钱！” 一嗓子下去，热闹的四合院瞬间安静了两秒，紧接着，便是许妈许爸急促的脚步声走向堂屋。 张婶儿苟婶儿和刘婶儿三人，更是连饭都不做了，一溜烟的跑到许家堂屋外，朝着里面张望着。 李斯此时涨红了脸，他之所以偷摸的找只有许啾啾一个人在的时候借钱，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儿，隐约的，心里也有个念头，想的是，许二丫毕竟年龄小，好糊弄。 自己缠着她借钱不写欠条，到时候钱借到手，还管她干啥？ 她许二丫再是个干部，那也管不到自己的头上来！ 只可惜，这丫头没有按照自己想的来，这钱还没到手呢，就嚷嚷得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这下就算是借到手了，将来也不能赖账了。 想到这里，李斯的脸色有些耷拉了下来。 许啾啾才不管你李斯咋想的，她只对进门后的许妈点了点头，用嘴型比了个收音机。 许妈先是一愣，然后回头朝着外面的老李道： “老李，你也进来说说吧。” 李斯他爸老李，听见这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进来，儿子想找许啾啾借钱这事儿，他知道，但他没过问，他的钱，还得留着娶惠芬呢！就是那未来儿媳妇的小姨。 这如今被点名叫去，那借条上必定得写上自己名字了，想到这里，老李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他自认为把李斯这倒霉孩子给养这么大，还买了工作，已经够对得起他了，咋娶他自己的媳妇儿还要自己这个当爸的背债呢？ 老李是这么想的，也不小心这么说了出来。 “爸！我妈走的时候，你咋跟她保证的！你说你会好好带我！结果呢！我娶媳妇儿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想出分力！” 李斯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又抱怨道： “这人家家里，老子但凡有一口饭，都要给儿子留半口，你倒好，咱爷俩住一个屋，你是连咸菜都不舍得给我分一口，好，你要不乐意在借钱的欠条上签字，咱们爷俩就分家吧！” 这话一说出口，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我滴个乖乖啊，分家？ 你们家拢共就你们父子两个，这还要分家，岂不是就是相当于断绝父子关系了？ 听见这话，老李也瞪大了眼，他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傻啊！ 这结婚借钱，撑死了能借到一百块就算顶天了，等儿媳妇进门了，三个人的工资加一块，不饿肚子的情况下，半年估摸也能攒出来了。 而且自己满打满算也就帮忙还三十三块钱， 两个月工资不到。 可要是分家了，自己老了没人赡养，这得少多少个三十三块钱啊！ 想到这里，老李连忙喊道： “你这孩子，咋气性就这么大呢！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 第145章 宣布好消息 老李这人，虽然不太讲究，有些懒，但是毕竟住在一个大院里快二十年了，那还是信得过的。 父子两都是有工作的人，这下借钱的风险就小了许多。 当然了，要许妈说啊，这钱是能不借最好，但是想到二丫刚才点头的意思，许妈有些心塞。 这孩子长大了，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钱说借就借，人还当自家是什么有钱人呢！ “妈，李斯哥说他借钱是买收音机的，那能不能写，如果到期没有还钱，就把收音机抵押给我们呢？” 许啾啾这话一出，大家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许啾啾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震惊。 李斯也开口指责： “这收音机又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这得得往里搭不少的工业票呢！二丫你这说得可不地道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看向许妈： “他们这条件都不肯答应，不会是打着想赖账的主意吧？” 老李听见这话，也跳脚了，不过他倒不是和李斯一个站队，在老李看来，找个小丫头借钱就已经很丢份了，不还钱？那不可能！ 既然这钱肯定是要还的，那违约的后果写得再严重，有什么关系？ “二丫！你别听你李斯哥的话，叔答应你，到时候要是还不上钱，那就把收音机押给你！” 有了这句话，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 “行，那我就相信李叔您啊，妈，你写借条吧。” 谁借条的，借多少，什么时候还，还不上怎么办，一切都写好了，许妈这才去屋里拿了六十五块出来。 将六十五块当着一众围观的邻居们的面，一一点清楚了，许妈这才将钱交到老李的手中，接着看向一旁李斯时，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 “李大哥，这钱给你，孩子定好了日子，有啥要帮忙你尽管开口，咱们这么多年邻居，当初老姐姐在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帮忙你家李斯这娃的婚事来着。” 一番话说下来，倒是勾起了在场不少人对李家老姐姐的回忆，不少人也叹了口气，声援道： “是啊，老李，有啥弄不明白的，尽管找我们这帮老娘们，你一个人怕是也忙不过来。” “是啊是啊！” 原本心头还因为闹了这一出借钱而有些郁闷的老李，听见邻居们的话，心头一热，低头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花。 “成，置办好了，选好日子我老李就厚着脸皮请大家帮忙帮我这不成器的儿子，好好办一场！” - 借了钱，众人见没热闹可凑，也散场了。 瞧见没人了，一直躲在大门外的三妹许来娣也快步走了进来，然后将端的两份荤菜给端上堂屋的桌子。 铝饭盒的盖子打开，霸道的肉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堂屋之中。 许家人这才想起来，许啾啾好像是说，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要说来着，还特意让三丫去添菜了。 可，除了发工资，还能有什么消息能超过它的？ 许爸许妈将做好的饭菜给端上桌，大姐将炉子里还没烧的木柴给夹了出来，里面还剩下一根大的木块，便用烧水壶接了一壶水，坐在上面，利用这木块的余火慢慢将水给烧上。 等许家人都坐到桌边，然后眼巴巴地看向许啾啾。 想听听，是啥好消息。 许啾啾环视一圈，看着大家充满了好奇的小眼神，轻咳两声。 “咳咳，好消息就是，后天我要跟着厂里的车队和师父一块儿去天津卫港口。” 说完这话，许啾啾看向众人，想象中的羡慕的话却没有出现，反倒是许妈一脸担忧道： “这去天津卫这么远的地方，咋就让你一个小丫头去呢？再说了，你那师父是男的，他带着你，哪里方便呢？要不，我去找你师父说道说道，他咋能这样安排呢？” 许啾啾几听完这话，皱紧了眉头，又看向围着桌子坐的大家，瞧见他们都点头赞同许妈的话。 许啾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解道： “你们不是觉得我上个月工资很厉害吗？” 许妈抿了抿嘴，声音不由自主变低了： “可是，你上个月又没有出远门……” “再说，这个工资已经很厉害了，妈也不指望你有更高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都气笑了。 “咋？你觉得我就天天坐在办公室里，蹭着我师父的人脉完成任务就好？这样出远门的事儿就别做就好？” 许妈被质问了一通，不敢吭声，抬头看向身旁的许爸。 “二丫啊，你还小，你没听过，这外面可不比咱们京城，这路上的路霸多得很咧，你没瞧见，咱们厂里每次出去，那都是配了带枪的保卫科的人的，这证明啥，证明了外面乱得很啊，必须用枪才能镇得住！” 许爸说了一通，许啾啾却是没有丝毫神情变化。 反倒是三丫许来娣忍不住嘀咕：“二姐这么厉害，就应该听她的才对。” 本来听见刚才这些话，心情不太好的许啾啾，在听见许来娣这声嘀咕后，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三妹，我发现了，你这丫头是真聪明。” 许招娣听见这话，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她心里担心二丫，但是她更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丫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妹妹了，她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就算是自己，也是一样的。 瞧着没有人再发表反对意见，许啾啾点了点头头，总结了一句：“行了，挺好的一件事，你们整得像是什么坏事一样，对了，你们两可别背着我去搞事情，要是我这次去不了天津卫，那我就直接搬出去，我相信，我的工资，租个房间，肯定是能租到的。”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许啾啾太了解许爸许妈，他两如今拿着为自己好的借口，又想对建立主权这件事跃跃欲试了。 许妈听见这话，动了动嘴皮子，但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 “知道了，走得这么急，衣服都来不及做，明天托张婶儿帮忙买两身厚衣服吧。” 许啾啾想了想原身的那些洗得看不出颜色的厚衣服，点了点头。 至于钱。 什么钱？当妈的给女儿买两身衣服还要钱？ 第146章 认账 饶是许家没有特意宣扬，但第二天关于许啾啾这次要跟着一块儿去天津港口的事儿，四合院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像刘婶儿这样儿子不怎么聊厂里的事的，听见这个消息，瞧见院子里大家伙儿脸上的羡慕，有些纳闷： “这去就去了呗？去外面转这么老大一圈，这么久的车程，路上估计不好受咧，张婶儿你羡慕啥啊？” 瞧着刘婶儿这一脸不解的张英，叹了口气，有些时候啊，无知就是福啊…… “嘿，你这人，不说就算了，冲我叹气干啥啊？不说拉倒，大不了我问苟家的。” 听见这话，张英的额头就忍不住有些跳动，这段时间，这刘家的和苟家的两人，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只要凑到一块儿，那就比吵无疑，吵得自己这个脑袋啊，嗡嗡的。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来解释吧，免得待会儿嚷嚷起来，自己的脑袋又要疼了。 想到这里，张英伸手拉住了从身边走过的刘婶子： “等等……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这事儿我说了，你别咋咋呼呼的，我瞧着许家人没想多宣扬的意思。” 刘婶儿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你看你，把我说成啥样没见识的人了！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咋呼！” 张英听见这话，虽然心里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但还是说了： “这去天津卫港口啊……” 张英一边说着，刘婶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又刻意压低了声音： “还，还有这样的好事儿？那，那咋轮到许二丫了呢？她不是才进咱们厂子吗？” 看在这刘婶儿这次记得自己的叮嘱，没有咋呼的份上，张英倒是好心解释了一句。 “其实是这丫头的师父，根据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啊，咳咳，这个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许二丫的师父，这次去了天津卫回来，估摸着就要当采购科的科长了，厂里给了他一个名额，他选了自己的徒弟，也就是许二丫，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也是……哎？不是，咱们院里的那个小秦，不是许二丫她师兄吗？咋不带他呢？” 张英看了一眼刘婶儿，觉得这人啊，能活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没被坑死，那是全靠这院子里大家的性子好。 但想了想刘婶儿这大嘴巴，张英还是将心里的话给吞了回去，然后表面上道： “这人家师徒三人的事儿，再说了，这二丫师父真当上科长了，这去天津卫港口的机会多的是，不兴是人家先让小师妹去一趟？” 刘婶儿听见这话，点了点头：“也是哈！反正机会多的话，先让一让也没啥。” 两人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住在倒装房的苟家人听得一清二楚，苟婶儿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道： “这男女在一块儿，哪里有什么师徒情，要我说，许二丫这是被她师父盯上了，还不知道呢！” 一旁坐着的老苟没有听见自家媳妇儿说的话，反倒是拿着报纸啧啧两声： “许家这二丫啊，怕是要成飞出来的金凤凰了。” 听见这话，苟婶儿瞪大了眼。 “金凤凰？为啥？不就是沾着师父的光，出了一趟院门，这就要成金凤凰了？” 听见自家媳妇儿这质疑的话，老苟推了推眼镜腿，沉声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这厂里每次去天津卫港口回来的时候，都会采购一批物资，这海边上的东西，那还不是采购说什么价就什么价？这里面的差价就不说了，光说这几大卡车的物资采购回来，怕是许二丫这下个月的工资，比这次领得还要高呢！” 听见这话，苟婶儿是真的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吭声，等脑子终于缓过来后，苟婶儿这才道： “你说，我让老二去追二丫，这事儿成不？” 老苟听见这话，拿着报纸的手都吓得一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媳妇儿，皱眉道： “你可别给我想些丢人现眼的事儿！知道不！要是被我知道了，你就直接回娘家去吧，我老苟丢不起这人！” 听见自家男人说出这么重的话来，苟婶儿动了动嘴皮子，没敢反驳，她娘家虽然也是京城的，但是爸妈早就走了，娘家的屋子住着大哥二哥一大家子，她要是真回去了，怕是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只是…… 苟婶儿一想到，许二丫那九十一块钱的工资，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格外的快。 等苟二弟从外面回来，苟婶儿便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将他拉进了老两口的屋子里。 苟二弟此时脸上也带着笑意，被自家妈抓着手腕也不生气，只笑问道： “妈，干啥呢？有啥话要到里屋说啊？” 苟婶儿赶紧一巴掌捂住还在说话的苟二弟的嘴， “悄声些！接下来妈说的话，你可不能在你爸面前说漏嘴了！” 苟二弟瞧着自家老妈这慎重的样，只以为家里出了啥事儿，老妈不敢让爸知道，便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一脸严肃道： “行。” “老二啊，妈想了想，你之前提的那件事儿吧，其实也不是那么坏。” 苟二弟：“妈，哪件事啊？” “嗨，就是你想找个有钱的女人倒插门那事儿！” 听见这话，苟二弟的双眼一亮： “妈，你同意啊？” 苟婶儿想到许二丫的九十一块巨额工资，忙点点头：“妈也想过了，家里有你大哥传宗接代就够了，你要真喜欢人家，就算是上门女婿也没关系，妈能接受。” 听见这话，苟二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芳姐，一下子，苟二弟整个人的脸都柔和了下来，看向老妈道： “妈，那，要是这岁数上有差别，你也能接受吗？” 苟婶儿想到许二丫比自家老二小了三岁这事儿，摆了摆手： “妈是思想解放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只要你日子过得好就好。” 苟二弟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那妈，这可是你说的，将来我把对象追到了，你可别反口不认账。” 苟婶儿背脊挺直： “妈是那不认账的人吗？！你只要能追到手，妈绝对认账！” 第147章 收音机 一番密切谈话下来，苟二弟对追邢芳姐的信心大增，苟婶儿对老二将来娶许二丫的信心大增。 他们二人，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而‘金凤凰’许啾啾此时也刚刚下班到家。 没法子，今儿提前去收了鸡蛋，回来就晚了。 坐在堂屋里，感受着大门和窗户之间形成的对流风，许啾啾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前院的树叶已经黄了，但还挂在上面，随着微风吹过，摇摇晃晃的。 “二丫，你回来了？来瞧瞧，你张婶儿帮你买的衣裳，你穿穿看合身不，不合身我好赶紧改。” 许妈手里拿着两件毛衣，一件红的，一件深蓝色的，以及两条深蓝色的秋裤。 许啾啾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应该差不多，毛衣里面正好穿厂子发的衬衫，外面套一个厂子发的外套。” “对，我也这么想的，没法子，这成衣太少了，要是早一个月说出门， 说不定还能凑出来一件大衣，穿着多体面。” 听见这话，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咋的，现在做也来得及啊，我回来了穿也正好。” 许啾啾本以为许妈听见这话会挺尴尬，毕竟戳破了他们没想给自己做新衣的打算。 可谁知，许妈听见这话，却是点了点头： “对，所以我也托张婶儿帮我买了布料回来，待会儿人婶子来量尺寸，等你回来大衣就做好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刚想推辞，又听见许妈道： “你和老大一人一身，三丫那她还要长个子，也没啥要出门的大场面，就给做两身棉袄换着穿。” 听见这个安排，许啾啾便点了点头，没吭声了，既然是家里人都有，那自己肯定不推辞。 许啾啾的反应平淡，许妈看在眼里，心里却清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的确不是个合格的妈妈，二丫对自己有埋怨，是正常的。 “那行，既然你觉得可以，我给你放你屋里的床上了。对了，放东西的包，我也给你一块儿放上去吧。” “嗯，谢谢。” 等许妈走了，许招娣这才从外面屋檐下走了进来。 “二丫，妈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听见大姐这话，许啾啾明白，这是听见她刚才和许妈的对话了，许啾啾看了一眼大姐，摇了摇头： “大姐，妈不容易那是她自己的原因。” 听见这话，许招娣也明白了，二丫这是不打算原谅爸妈。 但是…… 许招娣想了想，好像，似乎，家里如今的好日子，都是二丫达成的，和爸妈无关…… 又想了想，好像爸妈如今的日子，其实比以前要好多了，每个月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除去给奶奶的那份养老钱，自己和二丫都给了家里生活费，算起来，爸妈如今一个月手里剩下的钱，是以前的好几倍。 越想，许招娣越想不到劝说二妹的理由，最后，许招娣自己也放弃了。 “我知道了。” 许啾啾要出远门，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许家人难免都有些紧张。 “把杯子带上吧，这出门在外的，没有杯子咋接水喝？” 于是，包裹里搪瓷杯加一。 “把棉鞋带上吧，这海边比咱们冷多了听说。” 棉鞋加一。 “围巾也带上。” “手套也带上吧。” 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许啾啾的床上就堆起了小山般高的行李。 “这么多东西，我哪里带得走？” “没事，你爸明天帮你把东西送上车！这出门在外，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二丫听话，这些真的是必需品！没事，我来打包，你只管坐着就是！” 许妈难得态度表现出了微微强硬，然后双手开始快速将堆起的小山下那块布的四个角对角系上，接着又前后塞了一下，刚刚的小山一下就变成了个可以斜跨背在后背的长条布包。 许啾啾：？？？ 有点东西！ - 等把家里人都送出屋子后，许啾啾将那包裹给放到了床脚的位置，再将窗户关上一半，接着便躺下闭上双眼。 进入了空间内。 熟练地卖了一波西瓜，然后又种上，许啾啾摸了摸下巴，因为天气转凉，厂里已经不需要西瓜了，所以种出来的西瓜都全部换成了系统商城积分。 不过就算如此，自己手里的现金也来到了惊人的一万块。 在六十年代末，率先达成了万元户的标准。 走进小木屋，客厅里多出了茶几，书柜，壁炉，卧室里多出了地毯，以及…… 安静地躺在系统商城里的四千整数系统商城积分。 这是这大半个月来，许啾啾辛苦攒下的所有积分。 因为…… 许啾啾想看看，除了家具之外，还有什么家电是自己能买的。 以及，许啾啾发现，旧橱柜里的东西，自己用完之后，过了二十四小时，就会补充回去…… 当时发现这件事后，许啾啾这才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一分积分一分货。 所以，当许啾啾的积分来到两千的时候，看见那解锁的冰箱时，许啾啾没有心动。 但是……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系统商城按照积分大小排序后，第一页的第一个，出现了一台收音机。 备注，是旧的。 以及，新的收音机只需要三千积分。 天知道，许啾啾本来是想等，等一个二手的冰箱的，结果好不容易攒到三千积分，刷出来旧冰箱时，又让她同时刷到了旧收音机！ 于是…… 许啾啾便一鼓作气，攒到了现在！ “收音机~收音机~我亲爱的收音机~” 哼着不成调的原创歌曲，许啾啾全神贯注在系统商城上，点击购买。 “是否购买二手收音机，是\/否” 许啾啾手稳稳地点下了是。 一秒钟，辛苦积攒了大半个月的四千积分就这么直接清零，许啾啾看着那空荡荡的积分，深吸一口气。 “二手收音机！来吧！让我看看！你那价值四千积分的能力！” 站在客厅里喊完这句话，许啾啾屏住呼吸，将收音机从背包中取出，放在了茶几上。 还没等许啾啾进行调试，收音机内就传出了广播声。 听见里面传来的内容，许啾啾瞪大了双眼。 第148章 出发 “今天是1976年9月10日，今天的新闻联播内容有……” 1976？？？ 许啾啾在这一刻，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紧跟着听到的内容，却让许啾啾确定了，这真是十年后的广播内容。 但大概是因为空间内的时差问题，许啾啾听了许久，发现收音机内的内容都是在循环播放这一天的。 “难道是和现实的时间相关？” 许啾啾有些猜测，但等明天醒来就知道是不是了，所以许啾啾也不着急。 然而，想到刚才电台里的所有内容，都在表示的一个消息，十年文革已经结束，大学生们已经正常入学。 许啾啾却觉得这些新闻有些不对劲。 却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哎，算了，等过几天说不定就会忽然想起来是什么不对劲了。” 听着电台带来的声音，许啾啾感觉自己的空间内，终于热闹了起来。 在新置办的浴缸里泡了个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许啾啾将衣服变成睡衣样式，拉上窗帘，躺在轻柔的蚕丝被里渐渐沉睡。 小木屋外的西瓜疯狂生长着，小木屋里的许啾啾发出了呼呼的睡觉声。 等许啾啾睡到自然醒后，喝了一杯水后，这才想起了，是哪里不对劲。 “这新闻里，怎么光说了大学生入学，没说南方开始放宽贸易的事儿呢？” 许啾啾的疑惑，收音机没有解答。 许啾啾也只得暂时放下，转而将木屋外的西瓜给一次卖掉，接着再种上。 刚刚种上，许啾啾就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当前任务，避免潘兰因不做产检而导致生下残缺孩子，（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日常药箱。” 系统音刚结束，许啾啾打开背包，就放着一个透明塑料箱子，打开盖子，里面则是满满当当的药。 看了一眼，什么感冒拉肚子发烧，过敏之类的药还真是满满的。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二手橱柜自动补充的特性，眨了眨眼，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感冒药握在手心里，然后盖上盖子。 等明天看看会不会补回去就知道了。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存款清零的许啾啾勤勤恳恳又卖西瓜换了96积分。 - 一大早，四合院内许家的堂屋就亮起了煤油灯。 天空还是黑漆漆的，许啾啾坐在桌边，吃着手里的白白软软的馒头，就着咸菜和面前的稀饭，不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 “我让你姐夫骑车送你去厂里，这几个馒头你路上带着坐车的时候好吃。” 说着话，许妈又摸出了许啾啾的饭盒，往里面死命塞了三个大馒头。 许啾啾点点头，现在天还黑漆漆的，大姐和许妈不放心自己一个人骑车去厂里，也是正常的。 九月初京城，早上出门还是有点凉的，许啾啾坐在自行车后座，抓着座椅两侧稳定身体，而自己的巨大包裹，此时正背在骑车的姐夫身后。 到了厂里集合点，许啾啾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包裹，不算最大的。张望的时候，许啾啾也瞧见了师父蔡根，师父也瞧见了自己，冲着自己招手，笑呵呵道： “小许！快来！这位就是蔡兰，她是厂里的会计，这次出门你和她住一块儿。” 许啾啾连忙小跑上前，站在两人面前后，微微弯腰点头。 “蔡兰姐，这次给您添麻烦了。” 蔡兰个头一米六五左右，微胖，留着时兴的短头，一张圆脸，看着倒是像二十五六的样子。 许啾啾观察蔡兰的时候，蔡兰也在打量许啾啾。 瞧着头发柔顺又整齐，脚上虽然穿着布鞋，但是很干净，身上衣服穿的厂服，看着应该是个爱干净不攀比的小丫头。 蔡兰这才赞同地点点头回应道。 “这有啥麻烦的？往常我一个人住一个单间，心里还害怕呢，现在咱两住，我才是高兴的那个！” 许啾啾害羞的笑笑，没再多说，没法子，她真应付不来这种职场的客套话。 不过这一幕落在蔡兰的心中，却是更加满意了。 心里甚至开始琢磨起来，自己老弟蔡青如今也没对象，他和许啾啾这丫头岁数差得也不大，两人又是在一个科室的，也有共同话题。 越琢磨，蔡兰心里越是觉得可行。 对待许啾啾的态度便越发热切了起来。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原因在里面，只以为蔡兰这人本身就比较热情。 大概是因为蔡兰和自己是整个队伍里唯二的女性，两人一块儿坐在队伍最后面的吉普车上。 当然了，这辆吉普车不是为他们两人开的，整个车队一共十五辆大货车，里面装满了要发运海外的钢条，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二十五名持枪的保卫队成员。 一辆大货车上坐着一位，剩下的十位则是坐在最前面和最后面两辆吉普车中。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数比较多的路霸分车打劫，这样保卫队来不及集合，所以要保留两只五人作战小队，这样有任何情况，可以保留作战的战力。” 和许啾啾坐在同一辆车里的一名保卫队队员解释了一下。 许啾啾这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六十年代末，外面的公路上是真的很危险。 以至于，轧钢厂这样的大厂送货的时候，都要配备上二十五名持枪保卫员。 大概是看见许啾啾沉思的脸庞，蔡兰赶紧补充道： “没事的，咱们这次走的路线是以往都走的，这条路上就算有路霸，也不敢拦咱们车队。” 许啾啾笑着点点头：“谢谢蔡兰姐，我就是有些惊讶，外面这么乱吗？” 蔡兰听见这话，也叹了口气： “哎，也不是乱吧，很多时候拦路的也是过不下去了，与其饿死，不如抢一波，但是抢了一次，就回不去正经日子了，久了之后，胆子就大了，反正每次警察来了也抓不到人，再说，也不能因为抢了点吃的，油，就把人家全村人给关起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恍然大悟，乱的原因是因为事情还没闹大，不过许啾啾觉得，这些路霸也做不了多久了，毕竟现在已经开始有些半强制性下乡了。 她记忆中，似乎书里也有犯了事的，直接被发配到了偏远农场开垦荒地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路上会不会遇见那胆大包天敢拦车的路霸了。 第149章 重要消息 十五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加上前后各一辆吉普车，就这么在京城凉爽的清晨中，渐渐开出了城。 蔡兰瞧着一直坐在座椅上瞪大眼睛的许啾啾，好心提醒道： “小许，你放心，咱们这才刚刚出城，还安全着呢！你快睡一会儿吧，这一大早起来肯定也累。” 许啾啾笑呵呵应下，便脑袋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一副那我睡了的模样。 再次睁开眼，许啾啾回到了空间内，这一路上都要坐车，正好来种种西瓜，为自己如今贫瘠的积分努把力。 先收获一波西瓜卖出换了积分，许啾啾这才进了小木屋内，瞧见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许啾啾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快步走到茶几边，许啾啾俯下身打开了收音机，那熟悉的播音腔普通话就从收音机中缓缓流出。 “今天是1976年9月11日，今天天气晴……” 许啾啾躺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双手交叉枕着自己的后脑勺，双眼眯起，呼吸渐渐平缓。 “为了纪念十年前京郊特大路霸案，居民们纷纷自发组织起了……” ？？？ 许啾啾猛地睁开了双眼，扭头看向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 它刚刚，是不是说了京郊两个字？ 等等！ 许啾啾手放在收音机上，试图寻找有没有回放的功能，但很可惜，将所有按钮都试了一遍，没有。 想到收音机是重复播放一整天的内容，许啾啾也只得强按下心中的慌张，坐起身来，守着收音机，等待它再次播放方才的内容。 好在，大概是因为这次路霸事件性质恶劣，过了一会儿，另外的节目也再次提起，甚至还做了更加详细的介绍。 “1966年，位于京郊外的……刚刚停车准备吃午饭的第一轧钢厂队伍，遭到了早已埋伏的路霸的冲击，第一轧钢厂众人为了保护郭嘉财产，殊死搏斗……最后仅剩两人存活，举国震惊，展开了全国清扫路霸活动……如今……” 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们轧钢厂可是有二十五人持枪保卫员啊？ 加上司机和随行的工作人员，加起来拢共五十人的队伍，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人？ 开什么地狱玩笑呢？ 这伙路霸，究竟是有多少人，多有实力啊？ 等等，新闻里说的是中午停车吃饭的时候！按照如今大货车的速度来看，中午，大概四个小时后，那他们其实已经离开了近郊的范围…… 但，那波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埋伏？ 要知道，他们轧钢厂的车队可是大车队，就像是方才蔡兰说的一样，就算有路霸，也不敢拦他们。 但这伙人就拦了，而且还是胆大包天在京郊的地界拦的。 而且，新闻里居然没说，有没有抓到这伙拦路的路霸，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伙人到十年后都没有落网！ 想到这里，许啾啾眼神暗了下来。 “这群人，该死！” 要知道，这十五车的货物可是轧钢厂赚取今年外汇额度的重要货物，也是万人轧钢大厂的重要物资，如果遗失，会造成轧钢厂的资产重大损失，会对上万依赖轧钢厂生存的工人们陷入动荡之中。 而我，绝不允许！ 那应该怎么办呢？ 许啾啾整个人蜷缩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中。 而就在此时，许啾啾的系统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当前任务，避免蔡根因保护轧钢厂货物而落下终身残疾，（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听见任务，许啾啾却松了口气。 是的，她在听见广播说存活两人的时候，就猜测，可能会是自己和师父，现在真的听见任务提示，也才真的确认了。 毕竟，自己的电动自行车虽然跑得很快，但是也只能载上一个人，人多了，就跑不动了。 到时候谁也活不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万人任务肯定更难了吧。 “不管是谁，阻挡了我做任务的进度，死定了！” 许啾啾脑海中大概有个方案了，为了待会儿要进行的表演，许啾啾在小木屋内开始准备了起来。 - 十一点，十五辆大货车和一前一后吉普车组成的车队，奔驰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上，因为路不平，时不时的，大货车经过小坑时，车身还会歪一下。 许啾啾所坐的这辆车内，除了司机和两名轮守的保卫员外，都闭上双眼打起了呼噜。 就在这个时候，吉普车猛地停下了车。 大概是发现最后面的吉普车忽然停下来了，前面的大货车也紧跟着停下来车。 于是，一辆车接着一辆车，整个车队都停了下来。 许啾啾所坐的吉普车内，众人也捂着额头一脸警惕。 “咋了咋了？” 吉普车的司机瞪大了眼，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脸色煞白。 “你，你们看。” 众人听见这话，顺着司机的目光看去，只看见前面地上摆着一地的——辣椒？ 蔡兰一边呲牙揉着自己额头上撞出来的包，一边有些无语道：“不就是辣椒？这有啥奇怪的？估计是上一车运送辣椒的车不小心抖落下来的吧。” 司机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牙关打颤，结结巴巴道： “可，可是，这些辣椒是忽然出现在地上的！忽然出现的！” 这句话一出，整个车内迅速严肃了起来。 “咔哒。” 这是其中一名保卫员打开了保险栓的声音。 许啾啾眨了眨眼，就听见司机颤颤巍巍回头道： “不，不是路霸，真的，那辣椒，就忽然出现的，不是从天上掉的，也不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就，就是猛地出现的。” 听着司机说话越来越玄乎，方才拉开保险栓的人冷哼一声，撂下一句： “锁好车门。” 紧接着便直接打开吉普车车门下了车，拿着枪先是绕着吉普车环视了一圈，然后再走到了辣椒的面前，蹲下来在地上摸索着。 然而，地上除了前车大轮胎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再看向那些辣椒，各个红艳饱满，光是闻起来就觉得辣得忍不住分泌口水。 下车检查的保卫员也陷入了沉思。 第150章 暴露 “怎么回事？” 许啾啾所坐的吉普车上又下去了一人，这次却不是去检查辣椒，而是朝着马路周围走了一圈，扛着枪。 后车的一举一动，将前面的货车给扰得有些心绪不宁。 “没问题。” “没问题。” 两名守卫队的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负责开车的司机师傅，却是有些脚软。 这个时候，许啾啾看向一旁蔡兰： “姐，反正都停车了，我想方便一下。” 听见这话，蔡兰也有些为难，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见司机师傅连忙道： “那行，我给前面车说一声，咱们正好停下来休息休息。” 随即，就瞧见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挥舞着一面蓝色的小旗子。 很快，前面货车上的司机师傅们也有些下了车。 许啾啾觉得，这大概是他们的暗号，挥舞蓝色旗子就是没问题。 既然大家都下车方便了，许啾啾也跟着蔡兰一块儿下车，因为两人都是女孩儿，为了避嫌，走得远了一些。 而这也是许啾啾的第二步。 原本许啾啾是打算变脸成当初卖薄荷草的女人的模样，但是看蔡兰和自己一直保持两步的距离，就知道这个计划是落空了，但没关系，她还有备案。 许啾啾和蔡兰从草丛里往马路上回的时候，许啾啾抬手指向树杈上插着的一封信，信上写着一行字： 轧钢厂亲启。 “蔡兰姐！你看这是什么！” 许啾啾伸手指向那封信，蔡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了那信上的字后，也皱紧了眉头，下意识环视了一圈身边。 “小许，你等等。” 说着话，蔡兰上前去将信给取了下来，然后将信封给翻来复去看了几遍。 确定没有开启过后，拿着这封信，快步走到了队伍的中间去。 很快，此次同行中负责接头的几人，都聚拢在了一块儿。 就在大家不知道拿这封莫名出现，甚至有些诡异的信该怎么办时，蔡根却开口了： “打开看看吧，特意拦下我们让我们看见这封信，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听见这话，负责接头的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深吸一口气，冲蔡兰点了点头。 许啾啾站在蔡兰边上，看着蔡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然后双眼瞪大，面带惊恐。 蔡兰的反应，让周围人都忍不住凑近了，想快点看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许啾啾面上也带出一副恐慌的样子，然后扭头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这信上说，前面有人埋伏我们车队，而且没打算留下我们活口。” 许啾啾的话一出，现场的氛围瞬间沉重了起来。 一向乐观有主意的师父蔡根，眉头也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他娘的，那咱们现在咋办？改道？可这要是留信的人，就是为了让咱们改道，在另一条道上埋伏咱们，咋整呢？” 队伍里保卫队的人这么说，也让大家焦虑了起来。 一时间，改道还是不改道，大家争论不休。 许啾啾则是趁机在观察此次队伍的人，而这一看，许啾啾就敏锐察觉到有人反应不对劲。 许啾啾毕竟是经常假扮他人卖货，这面部表情管理还是十分到位的，方才看完信之后的慌张，那是将一个十五岁少女的害怕和担忧给演得入木三分。 然而，有些人就差了点意思了。 这人便是头车吉普车的司机，一个四十来岁的胖乎乎的白胖子，他在听见有信的时候，和别人的恨不得飞过来看信的态度不同，他落在最后面，甚至对信有些不感兴趣。 而紧接着，在许啾啾念出信上内容后，白胖子瞳孔瞬间收缩，紧跟着下意识看向了他所开的吉普车。 然后过了好几秒，才凑到蔡兰的身旁死死盯着她手里的信。嘴里说着担心，但许啾啾却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焦急。 他在急什么？ “要我说，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开，大不了到时候有人冲出来拦路，咱们就锁死车门，不下车就是，咱们运送的可是钢材，他们能搬得走？真要是上来抢，咱们一脚油门就把人给撞死了。” 白胖子还在继续说着，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但许啾啾想到那收音机里的仅两人生还，就觉得他是在怂恿大家不要更改路线。 就在许啾啾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敏感的时候，却发现师父蔡根不见了，而保卫队的队长，也不见了。 他两去哪里了？ 就在许啾啾目光搜寻全场时，就瞧见那消失的两人从第一辆吉普车上下来了，而此时此刻，保卫队队长的脸色更是黑得和锅底一般。 许啾啾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瞧了师父和保卫队，看来，不用自己的第三套方案，这件事就能完美解决了。 而与此同时，白胖子也下习惯性抬头看了一圈，就看见了冲着自己走来的保卫队队长。 等等！队长怎么是从前面走来的？ 他坐的车不是在最后吗？ 意识到不对的白胖子，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向着身侧蔡兰所在的方向靠了一步。 许啾啾瞧见这个动作，又听见了脑海中系统提示音的响起，只是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听完系统的任务，而是直接伸手抓住了身旁蔡兰的手腕，接着往自己身后的方向猛地一扯。 许啾啾的脑海中响起系统声音：“当前任务，避免蔡兰因护送轧钢厂货物而中枪身亡，（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原本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防备的蔡兰，就被这一带，给直接整个人朝着许啾啾的身后跌了过去。 许啾啾的动作刚起，那白胖子便心知，自己似乎是暴露了，快速伸手，拉拽住了许啾啾的手腕，朝着带向自己。 一时间，原本围在蔡兰身旁商讨的众人都懵了，不知道短短的几秒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而反应快的人，此时再看向白胖子脸上阴狠的神情后，都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以免被他抓住。 蔡兰被人扶着，看见那被白胖子狠狠拽着握住了脖子的许啾啾时，也不敢相信。 小许，小许为了救自己，被坏人给抓住了！ 而原本朝着白胖子赶来的保卫队队长和蔡根，此时也不得不顾忌白胖子手中的人质，停下了脚步。 第151章 默契 被白胖子挟持的人质许啾啾，此时说心里不慌那都是骗人的。 许啾啾心里很慌，但好在，这家伙只是力气大，但是手里没有刀刃之类的。 所以，慌得有限。 一时间，场面僵持了起来。 而白胖子则是握着许啾啾的脖子朝着第一辆吉普车上走去。 他要逃走。 他要用许啾啾作为人质逃走。 白胖子的脚步朝着吉普车走去，许啾啾也不得不跟着走去。 瞧见这一幕，蔡根脸上的皱纹似乎都突然冒出来了好几根，紧跟着白胖子，眼看着两人就要上车了，连忙招手： “小胖！我和我徒弟换！” 蔡根心里急得不得了，毕竟小许是个丫头片子，只要上车跟着白胖子走了，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救下了小许，但这丫头的名声也坏了，虽然他知道，真正明事理的男人，是不会听信流言蜚语的。 但是！ 这可是他老蔡的徒弟！ 他不允许有一点点流言蜚语的存在！ 就算是把这条老命豁出去换也行！ 白胖子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话给打断了行进的节奏，脚下微微有些发飘。 许啾啾眼珠子一转，却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果然，白胖子瞧见已经‘吓傻了’的许啾啾，冷笑一声。 “呵！小英雄？什么玩意儿？跟老子走，被老子玩腻了丢给兄弟们继续玩差不多！”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心中都如同坠入冻库之中，冰冷。 “上车！” 白胖子拉开了吉普车的车门，一边视线看着身后的蔡根一帮众人，一边将握着许啾啾脖子的手往车里按去。 就是现在！ 许啾啾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剪刀，手紧握着剪刀的把手，从右往左顺着戳去！ 同时整个人旋转，正面朝上，将喉结位置对准了白胖子的虎口处。 剪刀，戳戳戳！！！ 这一刻，许啾啾咬紧了牙齿，仿佛将从穿书以来的所有怨气和愤怒，都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还没几秒功夫，白胖子的小手臂处，就已经被戳得到处都是洞。 因为他之前一直在发力握着许啾啾脖子的原因，此时他小手臂上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白胖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当下一时吃痛手微微一松。 许啾啾则是一个翻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直接跌落下车门。 白胖子眼看着自己的人质跑了，当下也不得不咬紧了后槽牙，坐上车来，拉下档位，想要踩油门离开。 许啾啾哪里会让他如愿，直接打开后排车门又上车去了。 一把剪刀被许啾啾挥舞出了无限残影。 没有了限制，有草上飞身法加持的许啾啾，就算是在车内，也灵活得让白胖子连衣角都摸不着。 白胖子的小手臂血依旧在突突的往外冒，然而他的肩膀处，手臂处，也逐渐开始渗血。 剧烈的疼痛，以及大量的失血，让白胖子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他知道，他要是逃不走，留给他的下场，只有死刑！ 这一刻，他决定，就算是死，也要拉人一块儿陪葬！ 于是，吉普车开始疯狂加速！ 许啾啾哪里看不出白胖子的意图？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一个苹果忽然出现在了油门踏板下，将油门踏板给卡死了，踩不了一点。 吉普车失去了油门带来的动力，按照惯性往前行驶，白胖子下意识想看看油门怎么了，却被后排的许啾啾的剪刀攻势给戳得没空看。 白胖子想不通，这许啾啾怎么一上车，就像是泥鳅一样？ 怎么抓都抓不到，反倒是自己因为抓她，而导致身上的血流得更快更多了！ 然后…… 眼前一黑。 许啾啾看着忽然闭眼躺下的白胖子，担心他是装的，于是朝他的大腿根又狠狠戳了一道。 却见白胖子脸上连一点点肌肉的颤动都没有，这才放下心了。 右手握着剪刀，左手将后排车窗摇下去，冲着车后追来的同事们道： “没事了！快来！” 话还没说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师父蔡根就跑到了车前，将后排的车门打开。 “下，下，下车！” 许啾啾握着那把已经变得通红的剪刀，下了车。 蔡根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剪刀，然后擦了擦上面的指纹，接着丢到前排去。 “你这丫头！胆子咋这么大！连抢匪的东西都敢夺？” 许啾啾看着师父这一连串的动作，张了张，刚想解释，就瞧见师父看了一眼前排，然后果断撕开他自己身上的衣服，熟练地给前排的白胖子包扎了起来。 “师父，这把剪刀……” 蔡根听见这话头也不抬道： “你这丫头浑身上下，哪里有藏剪刀的地方？不是这匪徒的是谁的？肯定是这死胖子藏在车上的，被你在挣扎的时候找到的，运气挺好。” 说这话的时候，师父蔡根手中包扎的动作一点没有减缓。 许啾啾眨了眨眼，师父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这把剪刀不能说是自己的，必须说是这白胖子的。 至于白胖子认不认？ 啧啧，看他这样子，能不能熬到下一个公安局都是个问题，当然了，就算是他命大，熬到了，还真醒了，他一个匪徒的话，和自己一个小英雄的话，信谁？ 这还用选？ 想通这里，许啾啾点点头： “是，当时上车的时候，从他座椅下面摸出来。” 蔡根笑了，他知道，小徒弟这是听懂自己的话了。 师徒两刚刚对完了口供，后面保卫队队长一行人也赶到了。 瞧着吉普车内和许啾啾身上的血迹，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却见许啾啾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吉普车的脚踏上。 “不好意思……我，我腿软了。” “小许！” 人群后蔡兰的声音响起，她挤到了最前面来，瞧着衣服上满是血的许啾啾，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你，你这傻孩子！呜呜！你哪里受伤了，蔡根！你这个王八蛋！你不给小许包扎，先给那坏人包扎，你脑子有病！呜呜！小许！小许你不要死！” 许啾啾被蔡兰抱在胸前，感觉呼吸一阵局促。 “兰姐，兰姐，松开我……我，我要快不能呼吸了……” 蔡兰听见这话，哭嚎得更大声了： “我的小许！我对不住你啊！！” 第152章 肯定的! 好不容易从蔡兰姐的胸前挣脱了出来，许啾啾深吸两口自由的空气。 好家伙，没死在匪徒的手里，差点死在爱的抱抱里了。 “蔡兰姐，蔡兰姐，这不是我的血，是那坏蛋的血，不信你瞧。” 许啾啾说着，就抓着蔡兰的手在自己有血迹的衣服上摸去。 蔡兰一开始还不敢摸，可等摸上手后，才发现，这些血迹，真的是从外面粘上的。 这一发现，让蔡兰大大松了口气。 只是，这么一来，蔡兰也懵了，看着自己面前瘦瘦小小的许啾啾，有些纳闷： “这，这是咋回事啊？小许你，你打过那坏蛋了？” 问的时候，就连蔡兰都没发现，自己语气中的不敢置信。 毕竟，在蔡兰看来，那叛徒白胖子，体重说不定是小许的三倍，这样大的力量差距，小许能够反杀？ 蔡兰总觉得自己是在痴人妄想。 但…… 看着怀里虽然沾满了血迹，但是一点伤没受的小许，以及那前排已经躺着没声的白胖子。 事实证明，小许真的反杀成功了！ 一时间，蔡兰觉得自己头有些晕乎乎的，自己不是在做梦吧？ “小许同志，这叛徒身上的伤口……” 保卫队队长此时也查看过了白胖子，看着他身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以及那几乎变成了筛子一样的小手臂，都忍不住感觉自己手臂疼得抽了抽嘴角。 许啾啾按照师父给自己说的理由，交待了一遍。 而原本坐在第一辆吉普车内的保卫队队员们，在看见那把被扔到车底的剪刀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把剪刀，看着像是外国货。” “是啊，啧啧，看这锋利的刀刃，幸亏咱们停车了，否则真要是到了地方，这叛徒杀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才叫亏啊！” “小许，干得漂亮！就该这样！敌人的剪刀，最终还是戳到了他自己身上！” 大概是考虑到许啾啾第一次见血，保卫队队长特意夸赞了许啾啾好几句，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帮做组织清除坏人，免得有心理阴影。 “好了，大家，现在咱们能够确定，这前面有路霸埋伏，如今这内应是被咱们揪出来了，但是，接下来怎么做？”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 方才还有人提议不换道，直接冲过去，可刚刚差点发生同行人员被劫持走的恶性事件，大家伙儿的心里还没缓过来呢，现在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倒是蔡根此时刚刚直起腰来。 “我提议，咱们可以先让吉普车去咱们路过的公安局报案，请求增援，咱们轧钢厂运送的可是郭嘉物资。” 瞧见大家似乎有几分意动了，许啾啾也跟着加码道： “如果不把这伙人抓住，就算咱们改道避开了，可后面的车队呢？刚刚大家也瞧见了，这伙子路霸看上去可不是那种抢了东西就走的，他们是要命的，而且刚刚我被劫持上车的时候，还听见那人说……” 说到这里，许啾啾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一直以来强撑着的镇定，似乎都在此刻忽然崩溃。 “他说，本来是要把咱们全部车队全部弄死……” 许啾啾的话一说出口，大家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如今的路霸最厉害的也不过是把车队的钱和物资打劫了，然后把车油给偷了，像是方才白胖子那般凶狠的劫持人走的，还是第一回遇见。 结果，这还是他们想得太好了，人真正要的，是他们整个车队！ 要说随行的工作人员和保卫队是震惊，那蔡根和保卫队队长则是对视一眼，然后皱紧了眉头，看着车队内的人员配置，心头闪过一个荒谬的猜测。 许啾啾一直关注着师父蔡根的表情，此时瞧见他的反应，有些惊讶，难道师父是猜出了这伙人的目的？ “咱们车队原地休息，最后那辆吉普车，现在，立刻，转头去请公安同志前来，把这个东西带上，我怀疑，咱们遇见的这批所谓的路霸，可能是想要潜逃的犯罪人员。” 保卫队队长的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 蔡兰忍不住双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听见这话，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是犯罪人员，那，那自己落入他们的手中，那恐怕就真的和小许听见的那样，全部死定了！ “看来是咱们轧钢厂这批赚外汇的货，惹了他们的眼，我如果猜的没错，他们怕是想假冒咱们队伍的人员，然后跟着货轮出海。” 此行同去的翻译，也忍不住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想到自己一行人，如果不是那地上突然出现的辣椒，就真的是一头钻进了敌人的圈套，迎来的结局，大概率便是横死。 想到这里，大家的后背都悄摸的渗出了一身冷汗。 而许啾啾这才想到，原来那收音机里没有说抓到的罪犯，很有可能就是像师父说的那样，让他们找到机会，偷偷跟着货轮出海了。 而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让他们有这样的机会！ 一行人在原地等待，而吉普车快速调头去请支援。 一个小时后，看着那吉普车后跟着的两车警察，大家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下来。 作为轧钢厂保卫队队长上前和支援人员交涉了一番，轧钢厂方便提出两辆载着十二人的警方吉普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前来支援的警方却拒绝了这个方案，表示前方都是平原地带，除了一个拐角处有一片小山坡，而那小山坡很有可能就是对方要下手的地方，他们的车跟在后面，很可能打草惊蛇。 双方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由轧钢厂的司机开两辆车在后面二十分钟后才启程，而十二名持枪民警则是分散到轧钢厂的车队之中。 协商完毕，所有人员，整装待发。 许啾啾坐在吉普车的第二排，看着那被司机师傅小心翼翼摆在前窗玻璃下的辣椒，闻着那浓郁的辣椒香味。 “这是我的幸运辣椒！有了它，咱们一定能平安过去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深吸一口气： “肯定的！” 第153章 选择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许啾啾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主要是因为，师父和蔡兰的任务，都没有显示完成。 抽空看了一眼，两人的任务完成度都已经到了80%，如果没有意外，这次行动应该是成功的，但是，凡是就怕意外，许啾啾担心那百分之二十的完成度会出现问题。 和方才停车前，昏昏欲睡的车内氛围所不同， 此时车内众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他们待会儿要面对的大概率是亡命之徒。 - 小山坡下，一名瘦弱的皮肤白嫩的男人站在站在西面的一棵树下，远远眺望着来时的路。 语气带着几分焦急问道： “白胖子不是说中午就到吗？这都快一点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香蕉，你别着急，这路上耽搁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不是挺正常的？他们这趟还带着两个女人来着，肯定比纯爷们费事儿。” 放眼望去，空荡荡的路边，竟然传来了说话声，然而仔细寻去，就发现，这声音是从路边上的水沟中传来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一辆黑色吉普车带领的车队出现在了马路上。 “来了来了，准备好！” “收到。” 被称为香蕉的男人，从路边上一步一步挪到了路中央的位置， 冲着那吉普车招手。 反正吉普车的司机是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撞上他，但是心里不怕，香蕉的脸上却是一脸害怕却又鼓足了勇气的样子。 心中暗笑： 这还不拿下你们？ - 此时第一辆吉普车内，瞧见那不怕死的走到道路中间的男人，车内众人脸上都忍不住紧绷了起来。 “给我放松！你们是怕埋伏的人看不出来有问题吗？” 一时间，车内众人不得不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脸尽可能的显得轻松一些。 疾驰的吉普车在瞧见中间的人后，这才开始猛踩刹车，但在惯性的作用下，却还是将拦路的男人给撞了出去。 不过力道不大，没有撞飞，只是将对方给撞得猛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坐到了地上而已。 香蕉被这突然的一撞，给撞傻了，抬起头看向吉普车的驾驶座，但吉普车有些高，他的视角看不见。 然而此时吉普车驾驶位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脸： “同志，你没事儿吧？你这人怎么在路中间站着啊？这多不安全啊！” 香蕉：？？？ 不是，你撞到我了，你就坐在车里指责我不应该站在路中间？ 妈的，老子记住你了，待会儿一定要把你杀了丢水沟里去！ 心里想着怎么折磨对方，香蕉的面上却还是那副苍白的疼痛的样子，企图让对方产生愧疚或者别的什么，至少要让对方下车来。 个白胖子怎么没在开车？ 心里闪过这个疑问，香蕉却没有深究，只以为白胖子又开始自我发挥，跑到吉普车后座去，好和自己里应外去了。 香蕉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站不稳的样子道：“同志，我的车油箱没油了，应该是之前停车的时候被偷了油，我这没法子，才想着拦车，借点油，不求多，能开到前面有加油站的地方就行。” 坐在车上的驾驶员，听见这话，握紧了方向盘，他在极力控制，控制自己不要一脚油门撞死这丫的。 驾驶员嘴上却说着： “我们这油都是公家的，借是不太行，倒是可以卖一点给你，成不？” 眼看着虽然白胖子没在开车，但是剧本还是按照设定的走，香蕉这才松了口气。 “行！” 既然是卖油，自然要下车了，驾驶员下了车，接过了香蕉手中的塑料桶，拎着来到了吉普车的油箱处。 香蕉瞅着蹲在油箱旁的陌生驾驶员，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胖子说好的信号，咋还没出现呢？ 不会是……白胖子出了什么意外…… 那这次的行动，还继续不？ 香蕉有些犹豫，要知道，这车货的买家，他们都找好了，到时候揣着美金到海外去，天高海阔任鸟飞，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害怕被查出来，坐一辈子劳？ 可如果计划有变，现在不走，连出海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香蕉脑海中疯狂转动的时候，却看见车队的最后一辆车里，伸出来了一面蓝色小旗子。 瞧见这面旗子，香蕉才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是白胖子的车出了一点问题，跑到车队的最后面去了，但是计划还是正常的。 和香蕉所不同的是，车队内众透过后车镜看见那面忽然冒出来的蓝色小旗子的时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手已经下意识摸到了枪把上。 驾驶员提着装了半桶的车油，走到了香蕉的面前： “同志，这是半桶汽油。” 香蕉看见面前的半桶汽油，感激地走上前去，作势要接过油桶。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香蕉的袖口滑出一把铁锥，朝着驾驶员的胸口捅去。 这样短的肢体距离，这样迅速的爆发力，以及面对毫无戒心的驾驶员，那绝对是万无一失…… “司机师傅，真是谢谢您了，我这就送您一程。” 程…… 香蕉只觉得，腰上忽然有些疼。 待他低下头看去，却发现，原本自己手中的尖锥，不知道什么时候，插入到自己的肚子上了。 这样快的反应，这么果断的动作，是陷阱！ 香蕉想张开嘴，想要告诉大家，快跑！就发现嘴被胶带封上了。 而原本计划中的，自己扶着突发恶疾的驾驶员上车的环节，则是变成了自己被驾驶员挟持着上了车。 香蕉想挣开驾驶员的挟持，但刚挣扎了一下，肚子传来的剧痛，就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此时，耳旁传来了驾驶员的声音： “老实点，现在积极配合还能争取给你减刑。” 听见这话，香蕉知道，这次的计划，怕是完全失败了，白胖子也不知道是被迫参与了还是不知情，以为计划正常进行中。 香蕉在自己一个人被抓，然后坐牢，让兄弟们在外漂泊，以及自己积极配合，争取减刑然后出来之间。 选择了后者。 第154章 改变了 有了香蕉的‘投靠’，驾驶员也弄清楚了，此次埋伏总共有二十人，且人人持有枪支，埋伏在道路两侧的沟渠内，剩下一小部分则是埋伏在远处的车上，等到信号之后，就开车过来，将车队前后的车辆给堵死。 既然清楚了对方的作战计划，车内众人明白，一场恶战来了。 因为说话时，保卫队的对讲机都开着的，于是，整个车队内众人都听清楚了对方的计划。 为了早日完成任务，保卫队众人纷纷打开了车门，快速前进到了马路两侧的沟渠内。 一时间，枪声四起，许啾啾则是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面前的任务进度。 此时，不知道从哪里突围来的人，窜到了吉普车的车门旁，使劲拉着汽车把手，但因警察下车前叮嘱过，车内的所有车门都是反锁的。 对方自然没能拉开，而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快速骂了一句，接着便掏出了手枪对准车窗，看样子是要强行把车玻璃给打烂，然后抢车了。 “趴下！” 许啾啾大喝一声，紧接着便是一声枪响。 “砰！” 靠近驾驶位的玻璃窗被打出了一个子弹孔，紧接着，车外的人握着手枪，用手枪的底座猛烈地砸在车窗上，很快，车窗快被对方砸空了。 许啾啾眼神一暗，咬紧了牙关，数着对方砸窗的频率，猛地上前一扑，双手握住了手枪。 车内的众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得叫了起来。 蔡兰则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许啾啾心里也在直跳，她有一种直觉，这人就是那任务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 “戳他！” 许啾啾喊话，蔡兰看着那一次次为了保护自己而冲出去的小许，也咬紧了后槽牙，整个人的脸部肌肉紧绷，抓起了之前保存在自己这里的那把小许用过的剪刀，握紧就戳！ 坐在驾驶位的驾驶员，此时将车椅靠背放下，宽厚的手也上前抓住了匪徒那握枪的手。 窗外匪徒显然作战经验丰富，在意识到握枪的手被抓住后，还试图用另一只手将车门的车锁打开。 而蔡兰则是握着剪刀，看见那靠近车锁的手，戳戳戳！ 这一刻，蔡兰恍惚想起了自己过年时剁肉沫的感觉，就，就是这种感觉！ 戳！我戳！我戳戳戳！！ “妈的！死三八！” 连续几次下手要开车门锁，都被直接戳中手指和手背，匪徒也痛出了声。 然而，蔡兰听见这话，更加生气了。 “你想要老娘的命， 还要骂我！你去死吧！” 这一下，蔡兰的剪刀在此时挥舞出了一道道残影，不仅仅是那试图开门的手，甚至是那只握着手枪的手的小臂上，也充满了蔡兰戳出的洞。 鲜血很快就流得吉普车车门四处都是。 匪徒眼看着抢车没戏了，双手都快被戳成筛子了，便想将手伸回去，回到后面自己的车上去。 只是…… “来了还想走？大家快上啊！” 原本因为一声枪响而害怕得瑟瑟发抖的车内留守人员，此时也被许啾啾三人的行为激发了勇气。 自己还能让一个小丫头来保护自己？ 咱可是京城的大老爷们啊！这要是说出去，丢不丢份儿！ 就在众人和这车门外的匪徒搏斗时，一声枪响，紧接着便是那突然停止了发力的匪徒。 “你们没事吧？” 许啾啾瞧见收起枪来，拿着手铐走近的警察，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而伴随着这最后一声的枪响后，任务详情也接连刷新了。 “当前任务，避免蔡根因保护轧钢厂货物而落下终身残疾，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当前任务，避免蔡兰因护送轧钢厂货物而中枪身亡，任务完成，获得奖品——养殖棚。” 听见这两道任务完成的声音，许啾啾一直以来紧紧握着匪徒手枪的双手，这才缓缓松了下来。 看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此时，大家才注意到，前面的枪声已经停下了，众人看着警察将门外匪徒的手用手铐锁上后，都有些脱力地靠在车内椅背上，车内，除了急促的呼吸声，没人有力气再说话。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前方传来了一道声音： “大家放心吧！这帮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已经被我们拷起来了！” 许啾啾认出来，这道声音是保卫队队长的声音。 而将匪徒双臂背在身后锁好的警察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放心吧，事情结束了。” 有了这句话，蔡兰就笑了。 驾驶员也笑了，许啾啾也止住了眼泪笑了起来。 “这群坏人，呜呜，我们，我们赢了，谢谢警察叔叔。” 明明才三十不到，却被轧钢厂工作人员叫叔叔…… “结束了，将就他们的车，我们要把他们带回所里，这件恶性案件我们会申请京城方面协助，对了，我们会留下两人待会儿把我们的车开回去，你们可以暂时修整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许啾啾便没有参与了。 毕竟她虽然是小英雄，这次抓匪徒也出了力，但是真正直面危险的还是保卫队和警察们，许啾啾也相信大家能处理好。 她此时，正闭上眼睛靠着车窗，一副用力过度，要睡觉的样子。 此时空间内。 许啾啾进了空间后，没有第一时间将西瓜给收割了，而是整个人缩在客厅沙发和茶几之间。 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有些过于精彩了。 “许啾啾啊许啾啾，你可太牛了。” 许啾啾低声夸着自己，一边抬手将眼眶内流出的泪水给抹去。 等身体渐渐不再颤抖之后，许啾啾这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放在茶几上收音机。 电台里播放了好一会儿，没有再提到过十年前的案件，许啾啾不放心，愣是听了一个轮回，这才确定。 电台里没有说这次的案件。 许啾啾想了想，应该是因为这次没有像原来那样重大伤亡事件，所以这次的案件并没有记入历史。 挺好的。 许啾啾将头靠在沙发边上，傻傻笑了。 第155章 陷入困惑 心态平稳之后，许啾啾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蛋，深吸一口气。 “正所谓风险与收获并存，现在，让我看看，养殖棚升级是啥样吧！” 说完话，许啾啾手撑着地毯站了起来， 走出了小木屋，来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内。 先将这一波西瓜给收割了，接着再洒下一波西瓜籽。 做完这一切，许啾啾这才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中级养殖棚。 从外观看，还是和最开始初级的时候一模一样，只不过走进去就会发现完全不同了。 想到自己的猜测，许啾啾的小心脏跳得有些快了起来。 打开背包，将里面的两个奖励的养殖棚给拿出来放置在了中级养殖棚的边上。 两个养殖棚落地，许啾啾就收到来自系统的询问。 “是否合成当前养殖棚？合成后，将获得中级养殖棚。” “确认合成。” 两个初级养殖棚瞬间融为一体，成为了新的中级养殖棚。 然而，当中级养殖棚合成时，许啾啾又收到了来自系统的询问。 “是否合成当前养殖棚？合成后，将获得高级养殖棚。” 许啾啾咽了口唾沫。 “确定合成。” 说完这句话后，许啾啾眼睛就紧盯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养殖棚。 几乎是眨眼的空档，两个中级养殖棚就合并成为了一个，不锈钢材质的棚子样式，四周围了一半的不锈钢材质的墙，顶棚也是不锈钢材质的。 在小木屋的边上，倒是显得格外的冷酷。 “高级养殖棚，不知道里面长啥样？” 许啾啾一边嘀咕着，一边迈进了自己新鲜出炉的高级养殖棚。 这一进来，许啾啾就忍不住张开了嘴。 不是，你这中级和高级，差得这么多的嘛？ 许啾啾抬眼看去，只觉得自己这一眼望不到边，再往里走，许啾啾就瞧见了挂在头顶的指路牌。 “鸡鸭养殖区” “猪养殖区” “牛养殖区” “羊养殖区” “水产养殖区” 许啾啾走了一圈下来，人都麻了。 “这也太大了……这，这得是中级养殖棚的多少倍啊？” 许啾啾一边碎碎念，一边笑得腮帮子都有些酸了，能不笑么，有了高级养殖场后，自己几乎可以说是能以一己之力供养整个轧钢厂职工的福利待遇了。 也就是说，在别的厂子缺衣少食的时候，轧钢厂的职工们就算是不花钱，每个月就着发的福利肉，也能勉强过得下去。 人，能从对比中获得幸福。 当然了，系统商城的积分也是很重要的！ 大致逛了一下，许啾啾这才回到了自己唯一有活物的鸡鸭养殖区。 这一看，许啾啾就知道，眼前的鸡，变多了！ 为了弄清楚如今升级之后的养殖场一天能产多少鸡蛋，许啾啾将鸡蛋全部卖掉，然后记下了时间，下午两点半。 做完这一切，许啾啾一一路过自己的各个养殖区，看着那空荡荡的地界，忍不住有些心痛，太浪费了！自己得赶紧把这些区都填起来才对！ 可是，如今的猪，牛，羊，不管是在城里面还是乡下，那都是紧俏的物资，许啾啾还真是有些没办法。 倒是那水产养殖区，许啾啾摸了摸下巴。 倒是能在天津卫把水产养殖区给填一填。 最好是养一些最普通的鱼，这样卖的时候才好卖。 便宜，鱼肉又长得快的那种。 有了目标，许啾啾这才有些不舍的走出了养殖棚，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两块并在一块儿的黑土地上。 “不知道，黑土地要是再升级，会是什么样子呢……” 大概是见识到了，养殖棚从中级到高级的质的飞跃，许啾啾觉得自己现在有些跃跃欲试。 但想到刚才经历的抢枪的危险，许啾啾又怂了，觉得自己还是坚持可持续发展比较好。 大概是因为一惊一喜之下，精神的消耗格外大，许啾啾坚持着快速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 吉普车内，再次踏上出差旅途的众人，也很疲惫，但是却强撑着依旧换班睡觉。 刚才的埋伏实在给了大家太大的教训，导致这下午的一路上，大家都不敢放松警惕，除了坐在副驾驶的许啾啾。 担心这路不平，靠着玻璃窗睡觉的小许会磕到，蔡兰还特意用一条毛巾折起来，垫在了许啾啾的脸颊侧。 坐在后排的保卫员看见这一幕，也忍不住开口： “小许同志，真是聪明，刚才那枪口对准玻璃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小许同志就意识到对方要干啥了，而且还贼勇敢，那枪口对准她，她都敢上手去抢，要不是因为小许是采购科的，我们队长估计都要把人要过来了。” 听见这话，蔡兰却又是抹了一把眼泪。 “哪有什么天生大胆的娃， 小许这人就是舍己为人的精神太重了，她这么聪明的人，咋能不知道这枪口朝着自己，再去抢枪是多危险的事儿？她就是为了咱们这一车人，我可说了，这次回去，你们敢抹除小许的功劳，我可是要闹的！” “哎哟，我的蔡姐啊，您这话说得真是把兄弟我冤枉死了，咱们保卫队全体上下对小许同志那是绝对的喜欢啊，咋会干出那样的事儿，真要有人起那心思，我们队长绝对第一个把人揍死！” 听见这保证，蔡兰才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着。 自家那不求上进的弟弟，着实是配不上又聪明又勇敢的小许，幸亏之前自己没有瞎开口，不然现在岂不是要丢脸死了。 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能够配得上小许的人…… 倒是厂长的儿子李明辉，这家伙倒是还算可以，虽然人也不太上进，但是人品还是可以的，加上家世可以弥补一切。 不过，厂长老婆不是个好搞定的人。 说不定会让小许同志受委屈，那也不行。 蔡兰坐在吉普车后座，把自己认识的单身男青年，看得上的都拎出来比对了一遍，然后都觉得不太行。 怎么办？感觉小许同志太完美了，没有一个人配得上！！ 蔡兰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第156章 看热闹 许啾啾一觉醒来，车队已经开到了市区的招待所，空间里因为西瓜刷出来的商城积分也有七十六了。 许啾啾下车之后，才觉得这边风比京城大一些，下意识拢了拢衬衣的领口。 就听见身旁蔡兰道： “小许，是不是有些冷？越往港口走，气温越凉，你带厚衣服没，没有咱们明儿出发的时候看供销社有没有，咱们车队里有厂里发的全国券。” 许啾啾赶忙摇头：“蔡兰姐，我就是睡了一下午，刚刚下车吹风有些不适应，待会儿就好了，再说，我这次出门带了厚衣服的，够穿了。” “那行，这招待所牙刷杯子都要自己带，洗脸布也是，房间里有热水壶，待会儿我去打一壶水回来，你洗个脸，再将就擦一擦，等到了天津卫咱们再去澡堂子好好搓一搓。” 许啾啾听着蔡兰的一顿安排，只来得及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被蔡兰一路带着在前头拿了钥匙，走上楼梯到二楼的最后一间房。 “这二楼基本住的都是咱们车队的，我们在最里面，这样最安全，有谁要来咱们房间，都得经过他们。” 一边说着，蔡兰一边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房间门。 这是一间标间，两张木质的单人床靠着两边墙，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棉花被折叠好放在床头，上面放着枕头，中间墙上是暖底片，不过大概是时间没到，暖气片还没开始工作。 “这间招待所环境还挺好的，这墙是新粉刷的，有些招待所，那都是用报纸糊的，有时候睡着睡着，就有墙皮掉床上，可烦了。” 蔡兰一边吐槽，一边将角落里的暖水壶给拎起来。 “我出去打水，你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别出门，在房间里等我，我出去了你记得把门后的锁锁上。” 说完，不等许啾啾应，就直接出门了。 许啾啾瞧着蔡兰那脚步生风的架势，还纳闷呢，这打个热水，自己也不至于去和她抢着打啊。 直到瞧见蔡兰回来时，手里提着的四层铝饭盒，许啾啾这才恍然大悟，好家伙，蔡兰哪里是要去打热水，分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小许，快来，这是旁边国营饭店的菜，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嘴馋，但我一个女同志，也不好去别人房间吃，也不好让别人来我房间吃，最后就只吃了个一个菜，现在有你，咱两个人，总算能多尝两道菜了。” 蔡兰一边说着，一并将一旁的木凳子给拖过来，然后把饭菜盖子打开。 真别说，这个年代能够在国营饭店站稳脚跟的大厨，那都是有点看家本事的，许啾啾反正是吃了个肚饱。 “蔡兰姐，你这饭菜票不少用吧。” 许啾啾刚开了个头，就瞧见蔡兰警惕地看向自己。 “小许，你别管，咱们出差是有补助的。” “蔡兰姐……我又不傻，咱们厂里再大方，还能让咱们补助吃得这么好？这可是两荤一素呢！”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的确有些牵强了，蔡兰也干脆摆烂承认道： “你救了姐的事儿，姐就想请你吃，你要不吃，你就是看不起姐！姐上班都多少年了，请你吃饭这点钱还能拿不出来？” 许啾啾听着这话，知道这饭菜钱，自己是真的给不出去了，便只能无奈的笑笑： “那行，那我就厚着脸皮吃蔡兰姐了，但是咱可说好了，就这一顿就算了，之后蔡兰姐你再这样打饭，我就不和你一块儿吃了，我自己单独出去吃。” 蔡兰瞪大了眼，她没想到，小许这人年龄虽小，但是挺有自己的原则的。 既感谢这次的饭菜，又表达了下次不会再接受，还说了威胁的话，当然，那也不算威胁，蔡兰觉得那是一种撒娇。 “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丫头主意还怪大的。” 嘴上嘀咕，但蔡兰心头却更加喜欢自己面前的小许了。 这丫头，太招人疼了！ 许啾啾不知道蔡兰的想法，只是默默地起身硬跟着蔡兰一块儿把饭盒给洗了，如今可没有什么洗碟精，洗碗都是用热水然后用丝瓜络刷刷，有条件好的，再加点肥皂或者洗衣粉，能够洗得更干净。 看着那丝瓜络，许啾啾眨了眨眼，她想到了一个后世的经典厨房用品。 钢丝球。 钢丝球因为它经久耐用的特性，可以说是独霸了厨房清洁用具的鳌头，甚至后来还衍生出了多种版本。 许啾啾知道，轧钢厂的废料还是比较多的，要是那些废料能够二次利用，拿来做成钢丝球，贩卖给周边的郭嘉，倒是也能创造出一些外汇来。 想到这里，担心自己忘记，许啾啾在空间里写了下来。 等洗过了碗，许啾啾和蔡兰两人都用盆子泡了个脚，然后洗洗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车队出发，许啾啾在蔡兰的坚持下，将包裹里的毛衣给拿出来套在了身上。 接下来两天的路程倒是一路顺风，众人甚至还比之前预计抵达的时间更早到达了天津卫港口。 货车抵达港口，护卫队的人们也松了口气，这里的港口是有官方巡逻，各个配枪，而且检查颇为严格。 只要将货弄进了港口，就不用再担心货出问题了。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也和许啾啾以及师父蔡根无关了，该是他们销售部的人以及厂里的翻译去忙了。 许啾啾睡了一个饱觉之后，就跟着师父蔡根出门了。 “难得出门一趟，师父带你逛逛天津卫，这里的人文风情和咱们京城不一样，这里的人说话都特别有意思。”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起上辈子网上看见的，天津人说话像在说相声，还是单口的。 她还真是有些好奇。 真的假的？ 师徒两穿着布鞋，从招待所出来，还没走出五十米，许啾啾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一块儿。 秉着凑热闹的心态，许啾啾正想往里挤一挤，就被师父蔡根给点了点肩膀。 “跟紧我，这外面的热闹回头有得是看的，师父带你去看大热闹。” 第157章 特色黑市? 许啾啾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过的还是大世面。 所以心中对师父口中的大热闹，深表怀疑。 然而，当许啾啾跟着师父在巷道中四处穿梭快半个小时后，许啾啾的怀疑减轻了。 说实话，这要不是有什么大热闹可看，光是走这么久的路，师父估计比自己还早撂挑子不干了。 许啾啾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紧跟着师父的步伐。 等走到一个拐角处，师父蔡根这才敲了敲一处有些破败的木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前面两次敲三次，最后一次敲四次。 很快，破旧木门打开来，开门的是个小屁孩，戴着一顶帽子，看着门外的两人也不吭声，仿佛有些纳闷，这两人为啥敲自家门。 蔡根却是一点不慌，笑着开口道： “你好，麻烦找一下陈三哥。” 说完话后，小孩侧身让了一步，让出了进门的路来，蔡根带着许啾啾就迈步朝里走去。 许啾啾回头瞧见，自己和师父进来之后，小孩儿就把门给关上了，还用木头给卡上了，以确保外面推不开。 许啾啾原以为，师父带自己来了一家神秘的大佬的家，可这家…… 好长！ 门好多！ 从死胡同的尽头大门进来之后，许啾啾又跟着师父蔡根走了起码十分钟以上，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扇门，依旧是一扇破木门。 但是许啾啾已经不敢再小瞧了，因为……她隐约听见了水浪拍打的声音。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孩，走上前来，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 蔡根拉开了木门，许啾啾看着外面的大海，懵了。 “走吧，抓紧点。” 听见师父的话，许啾啾下意识就跟着走了下去，是的，走下去，从木门出来后，有一道木质楼梯，从楼梯下来后，是一个小小的木板做的平台。 而此时平台上，放着一面黑板，上面写着字。 鱼300斤 鱼100斤 蔡根伸手从黑板下拿出粉笔，在上面写到 鱼干3000斤 许啾啾这才明白，师父带自己来看的大热闹，就是这天津卫独有的鱼黑市？ 许啾啾本以为写完之后，自己和师父就回去了，等人上门来联系，结果就见师父站在平台上没有走的意思。 “师父，我们不走吗？” “别急啊，我这鱼干还没买到。” 听见这话，许啾啾微微瞪大了眼睛： “师父，咱们要三千斤鱼干，现在就能送过来？” 蔡根听见这话，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徒弟。 “小许啊，你没发现，师父只写了数量，还没给钱吗？这里的规矩是，把要的东西写在黑板上，有货的人会来找你说价钱，谈得拢你就付钱，谈不拢你就继续等下一个愿意和你谈的人。 不过三千斤鱼干，对他们来说，还是比较容易拿得出手的，毕竟已经秋天了，这玩意儿是必备的货。” 许啾啾点点头，一脸受教了。 果然，两师徒说完话还没五分钟，一艘小木船摇摇晃晃就过来了，小木船上站着一位黢黑的汉子，手掌掌心发白，握着船桨看向木板平台上的蔡根问道： “三千斤鱼干，不要票，四千，成不。” 许啾啾听见这价格，换算了一下，一块七毛五一斤的鱼干，其实还是划得来的，却听见师父蔡根开口： “三千，五天后要货走，在城外装车，先给一半定金。” ！ 许啾啾忍住了扭头摇晃师父的冲动，四千块，直接就砍了一千块，七五折！ ？ 这可是黑市啊师父！这不是后来自由贸易的菜市场啊！ 这样砍价，咱们两不会被直接丢进海里喂鱼吧？ 等等！系统没有弹出来任务提醒！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应该不会吧！ 就在许啾啾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就听见那船上的人说话了： “成，牌子给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后，就看见那人拿出了一个写着八的木牌子，递给了师父蔡根，而师父蔡根也在小黑板上自己写的那行字的后面，写了个大写的八。 给完木牌，小船便撑着离开了。 许啾啾则被师父带着走楼梯回到了刚才的小木门位置。 许啾啾以为这一次也要用暗号敲门，却发现那门自己就开了。 不过这次开门的，不是刚才那个小孩儿了，而是一位中年婶子。 她也不吭声，将门关上后，转身就带着两人朝着和来时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了三个岔路，许啾啾发现自己停在了一个类似于后院的地方。 院子的正房大门打开，里面坐着两人，手里正用钢笔在本子上写着，听见外面来人的动静，靠外坐着的人抬起头道： “请进。” 师父蔡根淡然地走进了屋里，将写着八的木牌轻轻放在了桌上。 “八号，定金一千块。” 听见这个金额，那人点点头，然后伸手拿过一旁的本子，在上面写了八号，定金一千块，后面应该是写的日期。 紧接着，许啾啾就瞧见自己师父，将布鞋给脱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两叠钱，当着对方的面，数了一遍，一千块正正好。 而对方也没嫌弃这钱，接过之后也仔细认真数了一遍，一千块正正好。 然后才在本子上又画了个圈圈，接着把桌上的木牌子给收走。 换成了一把钥匙，许啾啾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钥匙上刻着八。 看来，这就是交了钱的意思？ 等做完这一切，师徒两人又跟着方才引路的中年婶子出了门，七拐八拐的，从无数个房间穿过，然后再次推开木门，出现在了另一处死胡同中。 整个过程，前后加在一块儿估计有两个多小时，但许啾啾却觉得仿佛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咋样，小许，师父没说错吧，带你看的大热闹，怎么样？” 蔡根带着小许从死胡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略带炫耀的口气问道。 许啾啾想到刚才那座神秘的宅子，十分认同的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师父，刚刚那是天津卫的黑市吗？” 第158章 回扣 蔡根听见这话，瞪大了眼： “小丫头瞎说啥呢？这天津卫的黑市要是刚才那样，那还得了？咱们刚才去的那个啊，是天津卫的地下批发市场。” “哈？” 批发市场？ 我知道的那个，批发市场？ 蔡根还想再说什么，但两人已经快走到胡同口了，便只扔下一句： “回京城路上再慢慢给你解释，现在，师父带你去真正的黑市。”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明白，这是方才的事情，已经不好再提了，想来也是，那地方绕来绕去的，又藏得那样隐秘，保密性这么高，也是为了最大概率避免被抓到。 要是在外面提起来，引起了有心人注意，那帮人岂不是要弄死自己师徒两。 看来，只有等回京城的路上，才好再说这个批发市场了。 “好啊，师父，我也想看看这外地的黑市和咱们京城的黑市有什么区别。” 至于说，要是逛黑市被抓着了怎么办？ 许啾啾觉得，既然师父敢说带自己去逛，那肯定是有依仗的，所以啥也没问，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许啾啾原本以为，师父说的黑市就在附近，因为从批发市场死胡同出来，师父就说去黑市。 可…… 走了大半个小时，几乎走到了原本的招待所的附近和原来的方向相反的地方，师父才带着自己从一个男人的手中买了两根红绳，然后走进一个小胡同之中。 许啾啾看明白了，这是在买门票，不过，这门票还是挺实用的，红色的棉质布条，可以用来绑头发，也可以用来绑礼物。 拐进小胡同，许啾啾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异常繁华的黑市，懵了。 师父蔡根似乎早就料到了许啾啾的反应，此时正偷偷笑着。 等许啾啾反应过来后，这才压低了声音主动解释道： “咱们京城的黑市，那是上面管着的人太多，这天津卫的黑市后面的人，上头可没几个人能管。” 许啾啾悟了，也就是说，这个黑市虽然叫黑市，但是来这里逛几乎没有被抓的风险，那不就和赶集没什么区别了？ 怪不得摊贩这么多呢！ 不仅是多，而且品类也和京城有所不同，要说京城的黑市，更多的是贵价的东西，那天津卫的黑市，那就是主打一个物种多样化。 反正一路下来，许啾啾在师父的推荐下，买了几条咸鱼干，买了一些干货，甚至还买了四串珍珠项链！ 当然了，许啾啾是想买更多的，但是这四串珍珠项链，已经花光了自己明面上的一个月工资，再多的话，恐怕师父就要拖着自己回招待所了。 这个时候，许啾啾才感觉到了住宿安全的另一面，那就是不自由。 要是自己一个人住，每天都可以溜出去两个小时乔装打扮买买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有钱却不敢花。 好在，自己的养殖棚如今已经脱胎换骨，虽然不能养殖珍珠，但是自己好歹能养殖海产，也算是弥补了一部分遗憾。 逛了一通，眼看着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师父蔡根这才领着许啾啾去了一家国营饭店，两人就着饭店里的特色海鲜大吃一通，然后才回了码头内的招待所。 大概是逛累了，也吃饱了，许啾啾撑着眼皮子洗漱好了之后，躺上床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双眼，就听见屋外有人在用英文说着什么。 大概是觉得没人听得懂英语，说话的人并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 作为上辈子干过两年外贸，说着蹩脚的英文谈合同的许啾啾而言，这人的英语倒是十分简单易懂了。 “这次我的提成还是打在香江的户头上。” “老板说，如果你能帮我们把价格再往下压，老板可以给你再加一千块美金。” “真的不行了，这个价格已经是成本线了，再往下就是亏本的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给的是美金，厂里其实这一批货都不愿意出的。” “再说了，之前是不是有人联系你们，说出一批更便宜的钢材给你们，哼，你们就别想了，那伙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估计过不来多久就要被枪毙了。” “枪毙？那好吧，你知道的，我们只是问问你。” “行了，这次的一千美金，记得打到我的香江户头上，我会让人查的。” “知道了，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放心吧，等货到公司里了，你的提成就会到你的户头上。” 两人说完话后，走廊便安静了下来。 走廊是安静了，许啾啾却睁着双大眼睛睡不着了。 房间另一侧的单人床上，蔡兰的呼噜声还打着，许啾啾的脑海中却想着，他们第一轧钢厂的钢材，怕是卖便宜了。 只是，就算自己现在拆穿了此次队伍里的翻译，但是一来，货已经做出来这个量了，二来，货也已经拉过来港口了，如今要是反口要提高价格，那基本是不可能达成的。 根据路上蔡兰姐透露过的，厂里的海外订单都是排在最后面的，因为不赚钱，不过大家都认为是老外压价太厉害，没想过是内部出了奸细。 要仔细算来，如今这翻译的行为，往大了说，那就是侵吞郭嘉资产，肥了自己的腰包。 一次的提成就有一千美金，不知道这周翻译到底跟来了几次，有了多少个一千美金？ 不行，这次回去，自己就要做出一副对英文感兴趣的样子，最好买本字典自学，这样以后真要是追查起来，自己是看字典学的，也抓不了自己的线头。 等下次厂里下订单，到时候自己就有理由介入合同价格的谈判了。 至于要不要把周翻译吃钱的事情给扒拉出来，许啾啾觉得，只要厂里还用得上他这明面上的翻译，那就留着。 毕竟这年头找个书面和口语都可以的翻译，还是不容易。 想通这一点，许啾啾侧过身去，放下心来了，呼吸渐渐又绵长了起来。 而京城的公安部门，则是被抓到的‘路霸’给忙得不可开交。 秦怀谦看着眼前的几人，也麻了。 许啾啾这丫头，芯子到底换成了谁。 怎么出个差，也能给自己抓到特大犯人啊？ 第159章 套路 秦怀谦看着眼前的审讯记录，眉头紧皱。 上辈子，可没这几个人的案件，当然了，这代表了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上辈子没有犯下案子，所以一直潜伏在国内，平稳过着日子。 还有一种，那就是上辈子他们犯了事之后，逃逸成功了，所以自己没有听见过他们犯下的案子。 “头，他们中有人撑不住交待了，这次劫车是因为他们的间谍名单被人遗失，他们为了防止被抓住，所以打算集体逃亡国外，又因为担心到了国外没钱，想截获这一批的钢材，卖了换成美金，以供他们在国外的开销。” 听见这话，秦怀谦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那将间谍名单交给自己的许啾啾，这一刻，秦怀谦甚至怀疑，这份名单，不会是许啾啾专门拿的吧？ 摇了摇头，秦怀谦将脑海中关于许啾啾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在发现许啾啾的芯子换了之后，秦怀谦是真的还没理清自己的思绪，除了一心扑在工作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重生是为了什么。 如今又听见和许啾啾相关的消息，内心难免又混乱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秦怀谦从衬衣口袋里夹出一叠纸：“行，你拿这份名单进去让他们进行指认，告诉他们，指认出最多的人，可以酌情帮他申请减刑。” 接过叠纸的下属面带纠结，迟疑了一下不太乐意道： “可是头，我，我不想让他们减刑……” 秦怀谦看向下属，眨了眨眼：“骗骗他们的，这你也信？” - 一觉醒来，已经天色大亮，许啾啾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耳旁传来了轮船的鸣笛声，招待所外不时传来了说话声，听着似乎是说来接货的船还剩下位置，谁家要凑一凑的。 门被推开，蔡兰端着洗脸盆进来，将许啾啾的洗脸布丢进去，然后快速捞起来拧干。 “外头挺吵的吧？来洗脸。” 许啾啾还没反应过来，还热气腾腾的脸布就盖了上来，顺着搓了搓。 “蔡兰姐……呜呜，我自己来，呜呜……” 许啾啾的声音淹没在了脸布之下，等蔡兰收回脸布放进洗脸盆里搓的时候，许啾啾才终于解放了。 赶紧上前试图争夺自己的洗脸布的搓洗权。 “哎哎哎，小许别闹，我这马上搓好了，就去倒水了。” 眼看着自己的洗脸布已经搓好并挂起来晒，许啾啾也放弃了，这蔡兰姐，实在是太热情了，许啾啾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年龄小，蔡兰都能开始热情介绍相亲对象了。 许啾啾不知道的是，蔡兰没吭声这件事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觉得她年龄小，而是觉得认识的单身男同志，没一个觉得配得上自家小许的。 “蔡兰姐，我刚才听见外面人说凑船？这咋凑？” 蔡兰端着洗脸盆正准备出门去倒水，听见这话，笑了起来： “嗨， 那是黑话，其实不是凑船，是告诉那些把走私货弄回来的人，他们的船可以载，让来找他们谈，将那些走私的货物给夹带在里面。” 许啾啾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明白。 “可是，那些人咋不走下海呢？我听人说，很多洋玩意儿都是从下海市传来的？” 蔡兰将洗脸盆给挎靠在自己的腰间，细声解释： “连你我这样的老百姓都知道洋玩意儿是从下海传来的，那海关的还能不知道，就是以为下海最近查得严了，所以大家都从天津卫港口接货，再从内河发下去。” “蔡兰姐，您怎么这些都知道，太厉害了。” 许啾啾说这话时是真的发自内心这么觉得，蔡兰却笑出了声： “这算啥啊，都是些小道消息，你要是出来的次数多了，慢慢也就知道了。” 许啾啾点点头，有些期待。 之后两天，许啾啾找了个理由，跟在了周翻译的身旁，大概是因为她救过周翻译的命，年纪又小，还是油水十足的采购科的人，所以周翻译倒是一点不乐意都没，反倒是十分乐意带着许啾啾。 “这些采购钢材的外国人，一定要照顾好了，有时候他们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咱们厂里下一年的外汇能不能达标，当然了，如果他们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别搭理，外国人喜欢硬性子的人。” “你别看外国人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其实他们很抠的，而且他们也喜欢占便宜，小许，你要知道，没有人喜欢当冤大头……” 许啾啾听着周翻译的话，却是觉得有些糊里糊涂了。 启程前的最后一天，许啾啾跟着师父再次踏上黑市后，许啾啾也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她就这么毫无顾虑说出了自己听得懂一些英文的事儿，而师父蔡根也果然没有质疑她为啥会英文，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要不是过路人看向师徒两的目光，让师父蔡根克制了下来，许啾啾怀疑，自家师父真的会笑十分钟都停不下来。 蔡根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小许啊，你这丫头咋这么，这么好啊，不过啊，你有这个意识是对的。” 许啾啾：？？？ “师父，我在很严肃的和你讨论关于有人掏郭嘉的腰包肥自己的荷包这件事，你咋能这样的态度呢？” “小许啊，好在你今儿没忍住，和师父我说了这件事，不然啊，你要是辛辛苦苦几个月发现了这件事儿的真相，岂不是要气死了？” “真相？” 许啾啾忽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师父蔡根虽然在科室办公室口碑里，以前有些摆烂，但是却绝对是维护轧钢厂利益的。 当然了，像跟着用厂里的采购价买点东西，这不算啥。 “小许啊，你就没想过，咱们周翻译，凭啥能有香江的户头？” 听见这话，许啾啾一下愣住了。 是哦，现在可不是后世，要在香江开一个银行户头，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办到的。 “所以……” 师父蔡根轻轻点头，笑得眼角鱼尾纹都深了： “所以啊，那提成，是打的咱们轧钢厂的户头啊！” 第160章 李家嫂子 许啾啾震惊，许啾啾迷茫，许啾啾愧疚。 “小许啊，再说了，那周翻译可是正儿八经的三代贫农，靠着党的扶持，读完大学，进了咱们轧钢厂，还给家里老爸弄了个扫地的工作，他全家不知道多热爱咱们厂，你说这样的人，会为了钱，就出卖厂里的利益？他要真敢这么干了，那他老爸肯定第一个大义灭亲。” 蔡根一边笑着一边解释，许啾啾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我这不是，听着周翻译特意用英文说的，我以为他是故意为了避开咱们。” 蔡根点了点头，倒是肯定了一番许啾啾的想法： “样子总得做足了，不然那外国人也不傻。” “不过这事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点子还是当初咱们销售合同怎么也谈不下来时，厂长给的主意。” 许啾啾听见厂长两个字，瞪大了眼。 “厂长？厂长还管这个呢？” “咋？你以为当咱们轧钢厂的厂长，就只要坐在办公室喝喝茶，然后管管福利待遇啥的就行？当厂长，销售是重中之重，其次就是生产安全，接着就是厂子的未来发展路线， 你知道，咱们第一轧钢厂是京城最大的轧钢厂，但那是在京城，全国范围内，最大的轧钢厂是在天津卫北边那，但下海那边，说是也要牵头打造全国第一钢厂。” 许啾啾听着这些，眼神不由得认真了起来。 “比咱们京城第一钢厂还要大？那，那不是得容纳几万人的就业？” 蔡根有些纳闷的看了许啾啾一眼： “你这丫头，就业这个词，听着怎么有点怪？不过你说得没错，咱们全国最大的轧钢厂，好像是有三万多人的职工，几乎整座城市都是围着那一个厂转。 所以下海要打造国内第一个大轧钢厂，这个消息出来，咱们厂里还是比较担心的。” 许啾啾点点头，的确也该担心，毕竟按照原来书里的时间线，到了国营工厂改革的时候，第一个轧钢厂就被列为了改革的对象。 证明那时候，轧钢厂已经是亏本运转了。 不过…… 既然有自己在，想来这一次，第一轧钢厂的职工都可以避免卷入那场下岗潮。 “行了，不说这个了，这都是领导要考虑的事儿，咱们只管把厂里的福利待遇搞上去就行，走吧，明天咱们车队就启程了，正好也能挑些新鲜的鱼回去，等到家了直接宰了煲汤。” 听见这话，许啾啾就来劲了，她的空间里，水产养殖区可是嗷嗷待哺呢！ 走了一圈下来，许啾啾手里多了一个木桶，里面拥挤着五条大鱼，都是海鱼，身子扁扁的。 而师父蔡根手里则是多了一些草药。 “这些都是治疗风湿的，像他们这种沿海城市，湿气重，得风湿的人也多，所以这缓解风湿疼痛的方子也比较有效，我想着，给你在海岛的师哥他们寄过去，他们两家带着孩子，又是在海岛，想来买这些东西一来不方便，二来手头也不够宽裕。” 许啾啾倒是第一次听见师父谈论给家里人买东西，还补充建议道： “师父，海岛那边就算是冬天也热，你要不给买个风扇吧？你要是送风扇，他们就算不吹，总不能挡着孩子们也干受着热，到时候孩子们一吹就会想到你，再说了，咱们北边天气凉快了，风扇比夏天的时候好买多了。” 许啾啾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她知道，这次从天津卫回去，师父的奖金估计和自己上个月差不多，所以师父不差买电风扇的钱。 “对对对！小许你这丫头脑瓜子转得不错！等这趟回去我就买！” 蔡根越琢磨越觉得小许这丫头说的可行，自己这个当爸的买东西给儿子他们，他们可以硬气不用不要，可我当爷爷的给我孙子买的电风扇，你总不能也让我孙子硬晒着不让用吧？ 想到这里，蔡根就恨不得脚上安个风火轮，现在就出发回京城去！ 好在，从天津卫装鱼干回京城这一路，十分顺畅，一点意外都没有，车队赶着在周五晚上六点过擦黑到了厂里，将咸鱼干，海带，这些东西全部入库，拿到了库管签的条子后，许啾啾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没有骑车来厂里，是多么不方便的决定。 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要走路回家了。 “小许，你家住哪里，我送你！” 许啾啾刚有些郁闷要走路回家，就见蔡兰姐一只脚撑在地上，一只脚踩在自行车脚踏板上问自己。 “我住太平胡同！” 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许啾啾背上背着包裹，左手提着木桶，右手提着一些干货，而蔡兰的自行车车头也是如此，毕竟好不容易出差一趟，总得带点东西回来。 当然了，这也是为什么采购科这么让人羡慕的原因之一。 等到了胡同下了车，许啾啾在蔡兰的注视下，进了四合院大门。 “小许，周一见！” 许啾啾听见这话，虽然有些纳闷，自己是采购科，但是蔡兰姐好像是后勤财务部门的，两科室都不是一层楼，但想到蔡兰姐这一路都对自己十分照顾， 许啾啾也笑着回头： “蔡兰姐，周一见！” 道别完，许啾啾刚刚扭头回来，就瞧见陈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小许，你，你和财务室的蔡大姐这么熟吗？” “啊？李大哥，你有啥事儿吗？有啥事等我回家放下东西再说？” 陈斯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碍于许啾啾这丫头不是个软性子，他也担心自己惹毛了她，没得好果子吃，所以默默让开了路。 陈斯这么一让开，许啾啾才瞧见，院子里多了一个还算是熟悉的人。 陈斯的那位相亲对象，李巧巧。 李巧巧正在从前院的晾衣绳上收衣服，瞧见许啾啾看自己，对许啾啾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 许啾啾眨了眨眼：“你好。” 打完招呼，许啾啾先朝着自家堂屋走去，和陈斯聊天的空档，堂屋里的许家人已经走了出来，朝着许啾啾走来，接过了她身上的各式包裹。 许啾啾刚想悄声问问，怎么这个点了，李巧巧还在他们院子里，就听见大姐悄声道： “二丫，你走的这几天，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进屋我给你讲讲。” 第161章 两个消息 许啾啾瞪着一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坐到了堂屋里的圆桌旁。 此时天空最后一点微光也已经消散，堂屋里也变得黑漆漆了起来，大姐许招娣将煤油灯点燃，堂屋里才缓缓绽放出一抹暖黄色的光亮来。 许招娣将煤油灯放在桌上中央，也挨着许啾啾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出去之后，发生的事儿挺多的，你瞧见院子里的李巧巧了吧？” 许啾啾点点头：“她不是陈斯的相亲对象吗？咋这么晚了还在咱们院子里，而且她还在收衣服？” 许招娣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我就是要说这件事，陈斯结婚了，他两前天在院里摆的酒，还扯了结婚证，现在李巧巧已经是陈斯的老婆了，所以咱们大院多了一个人。” “结婚？这么快？陈斯搞定三转一响了？” 许啾啾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问出了这句话。 许招娣笑了笑，摇了摇头。 “当然没，我听说，听刘婶儿说，她偷听到，陈斯好像是给人说，结了婚把家里的工资都给她管，又答应了一年内买车，所以人李巧巧家里才同意的。” 许啾啾有些不相信。 “陈斯说他们就信了？我咋觉得不太对呢？” 听见这话，许招娣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和你姐夫也觉得不对劲，你还记得不，我之前说在厂里没听过李巧巧这人来着？我还以为是咱们厂太大了，不认识这人也正常。” “对哦，姐你好像是说过。” 许招娣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有些激动，但却下意识看了一眼堂屋门，瞧着门外自家男人李健守着的，这才将嘴巴凑到了许啾啾的耳边道： “昨天我闲着没事儿，就整理了一下咱们厂的职工档案，咱们厂，根本没有李巧巧这么个人！” ！ 许啾啾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弄错了，毕竟陈斯那家伙，虽然有些烦人，但是也不是那种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啊。 “不能吧？这么大的事儿？那陈斯能不确认好？” 这么想着，许啾啾也这么问了。 许招娣肯定地点点头：“真的没有，但是后来你姐夫说了一种可能，我觉得比较有可能。” “那李巧巧应该是帮忙代班在厂里，陈斯去接她下班的时候，估计也没多问，就以为那是她的工作，不过这种事儿也瞒不了太久，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个，那李巧巧家里才这么快就答应的吧。” 许啾啾听到这里，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上。 “那，她代班的，没有宿舍住啊，她每天下了班肯定也得回家，顶多就是没有正式工作吧，配陈斯也不差啊，也没必要着急结婚啊。” 许啾啾话一说，许招娣也陷入了沉思。 是了，就算是城里丫头，没有工作，其实和陈斯结婚，也是正正好的条件，不算高攀了，那李巧巧在着急啥呢？ 倒是守在门外的李健看见自己媳妇儿一下陷入了沉思，眉头都皱紧了，忍不住出声道： “或许，她连城里的身份都有问题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脑海中闪过了李巧巧的那位姨。 累了一天，如今连吃瓜动脑，许啾啾都觉得有些累了，干脆道： “不知道了，不过，真有问题的话，陈斯估计也忍不住的，再等等看就知道了。” 许招娣也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听见二妹这话，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拉住了站起身来的二妹的手，快速说出下一个事。 “还有就是，原来秦怀谦，他退伍回来不是在咱们轧钢厂，而是市里公安局的，之前在咱们轧钢厂潜伏，就是为了把轧钢厂里的间谍抓住。 听说，他还是这次抓间谍行动的老大咧！” 这一个消息，许招娣说得飞快。 而许啾啾则是觉得五雷轰顶。 秦怀谦？是公安？ 那，那自己之前把那个名单交给他的时候，他咋想的？ 他会不会觉得那份名单，有问题？ 然后觉得，自己有问题？ 许啾啾觉得，自己现在是头也不晕了，腰也不酸了，就想找到秦怀谦试探问问。 “大姐，那秦师兄，哦不是，是秦公安，现在搬出去了？” 许招娣眨眨眼，摇了摇头： “没有啊，还是住在咱们院子呢，大家都说，有秦公安住在院子里，晚上睡觉都能睡得踏实些。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哦哦，那什么，大姐，这些东西你归置一下，我太困了，先回去睡了。” 率先抓到一个什么八卦都没听过的人，第一个分享完毕八卦，许招娣也十分满足了，听见这话点点头： “去吧去吧，妈刚刚去给你烧水了，现在应该烧热了，你洗把脸泡个脚睡吧。” 许啾啾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毕竟她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刚刚长途回来，脸也不洗，脚也不洗就上床睡觉了。 洗漱完毕，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会纠结秦怀谦的身份问题而睡不着，哪知道，刚刚睡上床，头倒下来挨着枕头，整个人就直接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外除了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便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许啾啾这才觉得有些饿了，进了空间，熟练地给自己下了一包方便面，加上放在柜子里的咸鱼干，以及烟熏的火腿片和一个煎蛋，豪华版方便面就做好了。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泡面给端到了客厅的茶几上，走在地毯上后，点开了收音机，用收音机的声音下饭。 这几天以来，许啾啾每天都会认真收听收音机，以确保自己不会漏掉什么关键的信息。 毕竟她现在也明白了，原着是写的这个世界里的一小部分事情，而自己生活在这个年代，生活范围比书里的场景要多多了，所以不能完全依据原着。 “今日气温16度到22度……今日重大喜讯，我国自主研发的杂交水稻，取得了历史性突破，实现了超级亩产600公斤……” 许啾啾吸溜着方便面，听见这个消息，不由自主地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真好啊……” 第162章 帽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超级亩产的时间线提前了这么多，但是在许啾啾看来，能够让大家都吃饱肚子，那就是幸福日子了。 将自己的豪华版方便面吃下肚，又将碗筷给洗干净了，许啾啾这才起身去看自己的水产养殖区。 走出小木屋左拐，就是那外表不锈钢的四方棚子。 外面看上去就是个小小的奇怪的棚子，但是迈步进入棚子的门内，眼前便是温暖的日光，顺着头顶的引路牌，许啾啾准确找到了水产养殖区。 没法子，这升级了之后的高级养殖棚，真的太大了。 走了有个五分钟后，许啾啾才来到了水产养殖区域，而之前放进来的那些鱼，都被养殖区给贴心的分类了，甚至还贴了标签。 海产 河产 许啾啾看了一眼，当初放进来的两三条小鱼，现在都已经繁殖成了鱼群。 什么时候可以给师父供应一波鱼就是了。 要说许啾啾这次养鱼，那还真不是为了卖积分，毕竟鱼哪里有西瓜长得快？ 除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外，也是因为，想着师父老蔡就要升职了，作为采购科，自然是能够稳定采购到大量物资是本事，而大冬天的，能搞来一批鱼作为物资，那还能不加分？ 当然了，这供应鱼的事儿，这个月先不急，因为厂里才刚刚拉回来了一批咸鱼干，还没发下去呢。 等大家家里的咸鱼干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自己就可以供应上去了。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用鱼和养猪场换一批肉呢。 许啾啾不知道，她的出现，彻底将有涨价苗头的京城物资给直接打了下去。 看了看养殖棚内还空着的牛羊猪养殖区，许啾啾是真的有些头疼，这些大型牲畜，自己从哪里能搞得来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种西瓜吧。 逛了一圈养殖棚，出来黑土地上的西瓜已经成熟，许啾啾大手一挥，留下一个，剩下的全部卖了。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看了看自己系统商城的积分再次冲到了之前的高点附近，来到3000点的位置。 这一次，许啾啾没有再犹豫，而是大手一挥，买下了那台二手冰箱。 许啾啾心中隐约有些小小的念头，那就是，二手冰箱虽然没有二手收音机那么贵，但是也要三千积分呢！ 应该，除了里面有吃的之外，还能有别的附加物吧？ 怀着这样的小心思，许啾啾将二手冰箱放置在了厨房内，然后满怀期待打开了二手冰箱。 说实话，看着冰箱内出现的正常食物时，许啾啾有些失望。 但是，冰箱内没有食物，还能有什么呢？ 花了半分钟说服自己，许啾啾这才仔细打量起了冰箱内的物品。 鲜牛奶，火腿肠，还有一些——药材？ 许啾啾伸手将里面的一根有些干枯的像是树根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人参？” 然后又伸手掏了掏，从冰箱内掏出来了一包用塑料打气保存的新鲜的草？ 等许啾啾的目光落在草的下面像是不带毛的毛毛虫上后，略带迟疑道： “虫草？” 许啾啾作为一个身体不错，年纪虽然不轻，但是也还没到要补身体的阶段的青年人，对这两样药材，有些拿不准主意。 好在，许啾啾也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她直接拿着这两个玩意儿，来到了没有升级的黑土地边上。 挖个坑，把这两个玩意儿都种下去。 反正不管值钱不，能够长出来就行。 接下来许啾啾将冷冻室给翻了一遍，除了一些速食冷冻品外，没有什么别的了。 就这？ 许啾啾站在二手冰箱前，眼神充满了失望的看着冰箱。 我的三千积分，就这？ “哎……” 许啾啾看着重新清零的积分，只能默默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至少，厨房的主要电器都有了不是？ 那什么电饭锅啥的，也才一千积分，一个星期就攒到了。 等买了电饭锅，自己再攒钱买个电视机，家里的大件电器就差不多了。 毕竟，空间里是恒温的，没必要买空调，加上洗手间的热水是自带的，也不用买热水器。 “起码这两个电器省了。” 许啾啾安慰着自己，然后从冰箱内拿出了一盒鲜牛奶来，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一番忙活，积分清零，多了两个疑似名贵草药的草草。 许啾啾郁闷的在卧室里睡了。 而此时黑土地里，刚刚种下去的虫草和人参，都开始慢慢长大了起来。 一觉醒来，许啾啾看着黑土地里虽然长大了一些，但是并没有像西瓜一样疯狂繁殖的两根草，心里倒是更加明确他们的贵重身份了。 “听说人参要长一百年才能有手掌大小，如果按照空间里的流速的话，那就是要一个月了啊……” “不知道一百年的人参会有什么功效？” 许啾啾嘀嘀咕咕，然后收西瓜，种西瓜，因着积分清零，许啾啾这一晚上又开始定点进空间卖西瓜攒积分了。 等现实中房间里开始变得有些微光后，许啾啾才意识到，忙忙碌碌，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抓紧时间在小木屋卧室里睡了个觉，许啾啾这才醒来，打开北边的窗户和南边的门，深秋的京城，清晨凉意十足，许啾啾被迎面打来的凉风打了个冷颤。 许啾啾忍不住用双手掌心捂了捂脸颊，就瞧见许久没见的秦怀谦出现在了自己的窗前。 他似乎也刚刚准备出门，穿着公安制服，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推着自行车对自己道： “早上冷，多穿些。” 许啾啾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秦怀谦，他好像没有问自己那封名单的意思？ 眼看着秦怀谦就要推着自行车离开，许啾啾连忙开口道： “等一下！” 等确认秦怀谦听见，并且停下了推车的脚步后，许啾啾这才回身，从一个小包袱中拿出了一顶深棕色的毛皮帽子。 “我，我给你带的帽子，这个戴着很暖和，我特意挑的。” 当然了，当时挑选的时候是想着，这马上天气冷了，秦怀谦要是和自己一块儿去采购，总不能自己全身上下武装到位，就让师兄和师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所以买的时候，许啾啾就干脆一起买了。 而秦怀谦下意识接过帽子之后，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只是把许啾啾当做自己重生后的责任，但现在，明知道对方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要负责的许啾啾。 自己怎么，还接过了这顶帽子？ 第163章 法子 许啾啾瞧见接过帽子，站在原地没有走的秦怀谦，有些纳闷： “怎么了？是不喜欢这顶帽子？还是觉得颜色不好看？” 许啾啾问的时候，又特意看了一眼自己送出去的帽子，挺好看的啊？ 被这么一问，秦怀谦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对了，等周一的时候，厂里应该会给你们这次出发的队伍开一个表彰会，小许，你很棒。” 秦怀谦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这么觉得的，他已经从下面的报告中看到了全程发生的事情，在看见许啾啾的表现时，他既为她骄傲，又有些释然。 因为，真正的许啾啾不会这样勇敢。 现在的许啾啾就像是一朵野外盛开的玫瑰，虽然漂亮，但是带着刺，能够保护好自己。 许啾啾听见这句表扬，双眼亮了。 “我也觉得！” - 送走赶着上班的秦怀谦，许啾啾还是给自己加了个小毛线背心，找背心的时候，许啾啾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房间。 “马上就要冷起来了，得弄个炕了，不然冬天睡不踏实。” 既然要弄，那就快点弄，许啾啾早晨吃饭的时候，就给大姐说了这事儿。 “挨着北边窗户弄个炕，炕边上我打个桌子，挨着炕，桌子边上打一排柜子。” 许招娣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二妹，你能画个图吗？你说的我好像有些想不出来。” “大姐，我会！” 许来娣说着， 赶紧跑回自己屋里，过了几分钟，许来娣拿着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格子纸过来，上面画着简易的许啾啾说的样式。 许啾啾瞄了一眼，倒是有些诧异，许来娣这画图天赋，可以啊！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开口问了问： “三妹，你喜欢画图吗？” 许来娣听见二姐问自己，倒是没有很快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二姐，我喜欢钱。” 看着许来娣一脸认真说着这话，许家人都忍不住笑了。 “嗯……三妹，以后在外面不能这样说，知道吗？” 许来娣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说，但因为说这话的是家里最聪明的二姐，许来娣没有任何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这么一打岔，许啾啾也打消了心中关于培养许来娣做设计师的想法。 孩子还小，喜欢什么还没定下来，还是让她自己发觉自己的理想吧。 不过，有了许来娣的草稿图，大姐许招娣也算是看明白了许啾啾要的东西了。 “行，那就找上次改屋子那师傅来弄，就是这炕，盘了之后得晒十天半个月的，二妹你到时候和三妹挤一挤，等你的炕盘好了，也给三妹盘一个。” 许招娣一盘说着，一边在心里盘算两个炕盘下来要多少钱。 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两个屋子盘炕的事儿就定下来了，许爸许妈对视一眼，看着没有询问他们的意思，心头有些复杂。 一来，是觉得这个家现在是慢慢开始有老大掌家的架势了，他们也可以轻松许多。 二来呢，也是因为这老大掌家了，他们好像忽然没有了家里的话语权，一切都要听老大的了，这让掌权了二十年的两口子，有些空落落的。 “行，大丫你算算看，到时候给爸说，爸好给结账。” 许家老两口子打了半天眉眼官司，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这。 许招娣没多想，只点头说好，许啾啾倒是感觉到了许爸许妈的小心思，但她也不在乎，能够薅一笔算一笔。 吃过了饭，许招娣和李健两人就出门去请那木匠师傅了，打这么多的柜子，也得要不少时间，顺便问问木匠师傅，介绍个熟悉的盘炕师傅。 许啾啾则开始给许来娣辅导功课。 院子里，小孩儿的吵闹声，各家趁着周末洗衣服的声音，以及时不时家里人训斥孩子吵闹的声音。 许啾啾这才想起，这马上就要国庆了，一年一次的考级考试似乎就在下个星期了，要是考级过了，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增加五块钱，而像许爸这样的级别，似乎增加的更多。 难怪，刚刚吃完早饭，那两口子就从屋里拿了一本书来堂屋里看。 一时间，堂屋里的学习氛围格外浓厚。 陈斯家，李巧巧正蹲在屋檐下洗着碗筷，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老陈则是吃过儿媳妇儿做的早饭后，就上炕上躺着休息了，此时早晨的太阳微微出来，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老陈的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老陈双手枕在头下，心头对给儿子娶个媳妇儿这件事，十分满意。 有了儿媳妇，家里的饭有人做了，地有人扫了，就连衣服都有人缝缝补补，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陈斯他妈还在的时候。 老陈正高兴着呢，却感觉方才暖洋洋的太阳忽然暗了下来，微微眯着眼看去挡住太阳的人。 是自个儿儿子陈斯，老陈现在心情不错，看着陈斯笑呵呵道： “咋了？跑我屋里干啥来，快去复习考级资料啊，这要是考过了，每个月五块钱，一年六十呢！” 陈斯听见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自从和李巧巧处对象后，他就没咋看考级的资料了，这不是想着，真要和李巧巧谈上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的工资，这不比五块钱多多了？ 而且，又要追李巧巧，又要看书，这也太难了。 想到这里，再想到自己要和爸商量的事儿，陈斯的脸色漆黑： “爸，我这几天明里暗里问巧巧要工资的事儿，她不应。” 老陈听见这话，倒是没觉得有啥问题。 “这才刚结婚，你就让人把工资给你，那人能同意啊？” 陈斯听见这话，嘴皮动了动，脸色稍微好了些，坐到了炕边上问道： “那要咋弄？” 老陈听见这话，只觉得脑子疼，他心里还惦记着巧巧她姨妈，也不想把巧巧给逼急了，到时候让她姨妈觉得他老陈家是个火坑。 “咋弄，这事儿好弄，等巧巧怀上大胖小子了，上不了班，找人代班的时候，你不就顺手帮她把工资领了？这都还要我教，笨！” 陈斯听见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行！” 第164章 成年人不做选择 两人说着话，没有注意到，门外洗碗的声音早已经停了。 李巧巧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动了动耳朵，将门内父子两的对话全部听完了。 垂下眼睫，李巧巧看着手里的碗筷，轻轻叹了口气。 是只有我的婚姻是这样的，还是都这样呢？ 还好，还好我根本没有钱。 李巧巧抱着碗筷起身，敲了敲门，见陈斯开门，走进去将碗筷给放进了碗柜之中。 “爸，早上陈斯去排队买了点猪大骨，今儿中午就炖个骨头白菜汤行吗？再弄些饼。” 躺在炕上的老陈听见这个搭配，光是听着，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行啊，咋不行，家里的东西你看着办，有啥不够的你就找你男人就行，爸的生活费都给他了，你看着安排就是。” 老陈这话一出，陈斯下意识就想瞪眼，但瞧见朝着自己看来的巧巧，脸上表情一僵，然后扯出一个笑容来： “忘了告诉巧巧你了，自从我工作了，我和我爸两人的伙食就是分开单算的，所以咱两结婚之后，我爸就把他的那份伙食费交给我了，和我们一块儿吃。” 李巧巧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这父子两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但李巧巧眨了眨眼，没有追问为什么，只道： “我知道了。” 至于伙食费是多少钱，那就是待会儿两口子私下里聊的了。 陈斯对自己媳妇儿巧巧的懂眼色不多问，也十分满意，心中对她不愿意交出工资的不满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刚刚新婚的小两口，一块儿回新房去了。 - 这时， 许招娣和李健已经带着木工师傅和他的熟悉的盘炕的好手来了，四人跨进院门，就受到了前院刘婶儿的注目。 “大丫，你们家要打木活？” 因为附近胡同做打木头都是找的这位师傅，所以刘婶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可如今许家既没有喜事，又不像上次一样隔房间，请木匠师傅来干啥啊？ 刘婶儿心里好奇，也就问了。 张婶儿此时听见声音，也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许招娣小两口带着的人，倒是猜到了。 “刘婶儿，这不是天气凉下来了，赶着入冬之前，给家里盘炕。” 许招娣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都住在一个大院里，能瞒得住谁啊？倒不如敞开说得清清楚楚，还免得别人瞎猜。 听见是盘炕，刘婶儿这才想起来，上次去参观许家隔出来的两个屋子的时候，的确都是用的木床，不过当时也没觉得有啥，毕竟虽然有炕冬天是舒服多了，但是这炕得烧柴火啊。 这住在京城里，那烧的柴火都是买的，有那节约的人家，冬天一大家子都睡一个大炕，就是为了省柴火钱。 不过…… 二丫这丫头一个月工资都一百多了，就是单独盘炕烧柴火，那也是烧得起的。 “哦哦，那你们忙。” 刘婶儿家里本来就是炕，知道是盘炕之后，就没啥好奇的了。 至于盘炕为啥要带着木匠？刘婶儿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事儿了…… 倒是张可可梳着两条马尾辫来找许啾啾时，看见了她递给木匠师傅的图纸。 “呀，你这样弄，倒是该有的都有了，还不显得屋里拥挤，你这脑子可真好使。” 张可可几乎只是扫了一眼图纸，就在心中想象出了打造出来的样子，同时也立马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 许啾啾此时已经给木匠师傅和盘炕师傅说好了自己的要求，便干脆退了出来，让两人在里面量尺寸。 “你今天不出门约会？” 张可可听见这话笑了笑：“你怎么猜到的？” 许啾啾指了指张可可绑在两根麻花辫上的发绳，是两根蓝色的棉质布条，因为洗的次数多了，还有些掉色，乍一看像是浅蓝色的。 张可可低头看见发绳，叹了口气，主动伸手拉着许啾啾去了自己屋子： “嗯，我两相亲这事儿，他妈知道了，我应该忘了告诉你了，介绍我相亲的是他姑姑，他姑姑和他妈关系比较差，所以他妈最近周末都把他看得很死，不让出门。” 许啾啾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剧情。 要知道，原着里面，他两的恋情可是飞速前进，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但许啾啾回忆了一下，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毕竟，原本的张可可可是轧钢厂的员工，而且等恋情公开的时候，已经是后期了，那时候张可可做过的事可比现在要多多了，名声也比现在响亮多了。 唔，真要算的话，大概就是自己现在的名气？ 这样一对比，许啾啾也觉得有几分诡异。 “二丫，你不懂，我的相亲对象家里条件太好了，我，我自己有时候也会觉得有些累，我害怕，害怕真的结婚了，我在他家的地位太低了。” 许啾啾听见张可可这话，是真的纳闷了，总不能，原着的感情线被自己给掰断了吧？ 不不，真要是断了，那也是原着男主他妈的原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二丫，我现在有时候真的挺迷茫的，我以前总以为，只要有了工作，是正式职工了，就能找到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可现在，我觉得，我好像要的不是这个。” 张可可说这话的时候，迷茫的双眼一直看着许啾啾，眼神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求助。 许啾啾抿了抿嘴，她大概猜到了张可可犹豫的点在哪里。 张可可是聪明的，也是骄傲的，这点无可置疑。 但是，她身边从来没有一个真正聪明的人告诉她，她应该怎么走，亦或者说，她身边的人都在告诉她，她应该怎么走。 许啾啾看着张可可的双眼，叹了口气。 “你想想看，你为什么想找个条件好的男人嫁了。” “因为这样我就不用辛苦工作了。” “这是别人给你的答案，你再想想，你心里真正的答案。” 这一次，张可可过了许久才开口： “因为，因为我也想过上好日子，想买布拉吉，想买小皮鞋。” “所以，现在你想清楚了吗？” 张可可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想清楚了，其实我最根本的需求是钱，嫁给条件好的男人只是获得钱的其中一个路径。” “二丫，我想好了，李明辉我要嫁，钱我也要赚。” 许啾啾看着坚定说出这话的张可可，心里不禁道： 好家伙，这就是成年人吗？ 从不选择，全都要！ 第165章 又要骑车 等许啾啾从张可可屋里出来的时候，木匠师傅已经量好了尺寸，也和大姐许招娣谈好了大概的价钱了。 因着是回来的第一顿午饭，许啾啾也没有亏待自己嘴的意思，让三妹去国营饭店端了两个肉菜回来，一时间，许家堂屋里肉香四溢。 这可就苦了苟家人了，整个前院，许家吃肉，张家吃肉，刘婶儿家就不必说了，为了给他儿子补身子，那几乎是天天都有点荤腥的，就连那平日里不开火的李家，娶了儿媳妇儿后，中午也是炖着肉汤。 就剩下苟家人，一家子坐在饭桌前，看着饭桌上的稀饭，咸菜，二合面馒头，唯一一碗鸡蛋羹，都被苟婶儿放在大儿媳面前的，那是专门给孕妇补身子的。 苟二弟拿着二合面馒头，叹了口气： “妈，我现在已经做临时工了，咱们家里还是改善一下伙食吧？你再这样下去，家里人身子都熬不住了。” 苟婶儿听见这话，瞪了一眼苟二弟。 “什么熬不住了，呸呸呸！你们中午都在厂里食堂吃过了的，那食堂里的东西多好啊，回来吃得清淡些也好，你看许家那大鱼大肉的架势，那最是不能的，吃多了，身子容易出问题的。” 苟二弟听见这话，皱紧了眉头，他知道妈手里有点积蓄，但妈以往总是说，那钱是攒给自己买工作的，所以他对于妈节省的行为，十分支持。 但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份临时工工作，不用担心被送到乡下去了，但妈还是和以前一样节省。 眼看着大嫂的预产期就要到了，他看着大嫂那瘦瘦的胳膊和腿，都有些胆战心惊，这一刻，他第一次站在了大嫂的立场来看待妈，发现，自家妈，真不是个好婆婆。 要是自己和邢芳姐在一块儿了，邢芳姐肯定会因为妈的原因难受。 苟婶儿没有在意苟二弟的表情，在她看来，他们家将来负担重着呢！怎么能乱花钱呢！吃饭嘛，能够有个六七分饱正合适，养胃！ 一边得意的想着，苟婶儿一边看向苟二弟开口道： “二娃，你从这个月发工资开始，给家里交十块钱生活费。” 苟二弟一个犹豫都没有，直接白眼一翻： “不交。” 苟婶儿听见这话，瞪大了眼，将手里的饭碗放下，一脸凝重得看着苟二弟。 “你说啥？” “我说我不交，妈，不是我说，就你这伙食，我就是给你一个月五块，我都觉得自己亏了。” “行，那你有本事就不要回来吃饭，把饭给我放下。” 苟二弟听见这话，直接大口将碗里剩下的底给吃了，然后走进了他妈的屋子。 “你干啥去！” 苟婶儿直觉不好，站起身来，想去阻拦苟二弟，却看见苟二弟此时已经走了出来。 手里还拿着三个鸡蛋和一条腊肉。 苟婶儿看见那三个鸡蛋，不由得眉头一跳，赶紧想要拦住苟二弟。 苟二弟却是身形灵活的躲闪开了他妈的阻拦，直接出了门，直接将就着炉子上烧水的水壶，把鸡蛋和腊肉丢了进去，然后加大了火力。 苟婶儿跟着出了门，站在屋檐下，就瞧见斜对面的刘婶儿瞧过来： “哟，苟二弟，你妈今儿是咋了，这么舍得？我还以为那条腊肉她要留着过年吃咧！” 原本想将腊肉抢回来的苟婶儿听见这话，硬生生的止住了伸出去的手。 “刘婶儿，这不是周末了，我妈说眼看着大嫂预产期快到了，该给大嫂好好补补了，也懒得琢磨怎么吃了，直接煮了吃了得了，是不是，妈？” 苟二弟这么说着，苟婶儿也只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头道： “对的。” 刘婶儿看了一眼怪里怪气的母子两，然后低下头继续洗碗了，他们家就两个人，吃饭快，洗了碗她还要去找媒婆问问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苟二弟煮着鸡蛋和腊肉，笑了。 他妈这人，最是爱面子，总是自誉为整个大院没上班中最有文化的婶子，自然不会在屋子外和自己闹起来。 苟婶儿看着水壶，就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三个鸡蛋和一条腊肉，气得心肝痛，最后还是选择进屋去了，眼不见为净。 全程，苟家儿媳妇都默默地吃着自己的蛋羹，小叔子这人最近改变挺大的，但她还是记得之前小叔子那吓人的样子，所以不敢多亲近。 苟婶儿进来，瞧见桌上没有什么反应的三人，也生气了。 自己辛辛苦苦操持家里，这帮子天杀的，刚刚都不帮忙，但凡有一个人帮忙了，自己也能拦住老二。 越想越生气，苟婶儿忍不住对坐在桌边的三人抱怨： “你们刚才咋不帮忙拦一下？就让老二这么浪费粮食？” 话音刚落，苟家儿媳却是脸色大变，整张脸上五官都挤到一块儿： “妈，我，我肚子疼……” 苟婶儿瞧见儿媳妇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也吓得没了抱怨的心思了。 “阿兰，阿兰，妈看看！别怕别怕！” 苟婶儿大步迈到儿媳妇阿兰的身旁，就瞧见她双腿间裤子已经湿了。 “快，快！送阿兰去医院，她要生了！！” 苟婶儿一句话，让整个苟家开始手脚慌乱了起来，还是屋外的苟二弟听见动静后，赶忙出门找到了许家。 “许啾啾！！救命啊！！！我大嫂要生了！！能不能麻烦你骑一下三轮车送人！” 刚刚吃完饭的许啾啾： ？？？ 不是，为什么是我骑三轮车啊？ 往日里借三轮车那家人，他家有三轮车，肯定也会骑啊！ 大概是看出了许啾啾的不乐意，苟二弟扑通一声跪在了许啾啾的面前： “许啾啾，我求你了！他家不想沾惹事儿，所以只愿意借车，不愿意骑车，咱们院子里，就只有你会骑车，求你了！” 许啾啾苟二弟跪下来的瞬间，就迈步到了他侧面的位置，而就在这时，许啾啾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提示： “当前任务，避免谢兰体力不支，一尸两命的惨剧（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第166章 谢兰的愿望 听见任务音的时候，许啾啾愣了一下，她是知道，系统任务触发的前提，是对自己的好感值到达一定的程度。 但是，苟家大嫂？ 回忆起来，自己和她似乎连话都没说上几次，没想到在她心中，对我的好感度能这么高？ 不管是为了任务，还是冲着这苟家大嫂对自己的好感度，这趟三轮车，我骑了！ “你起来，我答应你。” 等答应下，前去借三轮车的苟家大哥也将车给推到了院门口，前院慌张的声音让整个大院的人都拥到了前院来。 “大家让让，让让，对了，听说这生娃娃费力得很，苟二弟，你弄点什么吃的给你大嫂带着。” 许啾啾刚说完，就见苟二弟飞一般窜到了他家屋檐下，从灶上的热水壶里夹出来一根腊肉和三个鸡蛋。 一旁苟婶儿也递过来盘子，让苟二弟装进去。 许啾啾看了一眼，任务的进度有了点变化，到了30%。 看来这体力不支，光是吃东西还撑不住。 这时，许啾啾想到了自己种在黑土地里的那两个疑似人参和虫草的玩意儿。 但是…… 自己拿出这东西来，谢兰不一定会吃吧？ 而且，就算是吃了，自己怎么解释这玩意儿的由来呢？ 许啾啾犹豫了一下，想着再等等看，因着许啾啾骑车，谢兰躺在后面，身下垫着厚厚的一层稻草，稻草上面又是一层棉被，然后才是谢兰，这样一来，倒是也不会磕着绊着。 许啾啾直接把人送到了最近的市医院，三轮车刚到市医院门口，里面的担架车就冲了出来接人。 许啾啾原本还以为是四合院那边有人打了电话，结果就听见人问自己： “这一次是啥病？你这拉人一趟赚要的多少啊？咋都找你拉人？” 忽然拥有了新职业——救护车（自营） 许啾啾张了张嘴，苍白地解释了一句： “都是邻居……” 穿着制服的小护士理解的笑了笑： “我懂我懂，都是邻居，搭把手，没收钱嘛……” “……” “产妇羊水破了，现在要在医院等开指，产妇家人到了，你叫他们直接到待产室来就行，不过只能进来一个人啊。” 许啾啾点头谢过了小护士的指点，然后将三轮车给锁好在医院的停车棚里，接着站在医院门口等到了赶来的苟家人，把刚才小护士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苟家四人互相看了看，苟婶儿倒是主动请缨要去照顾自己儿媳妇，但被苟家老大给拦下了。 “妈，刚才要不是你问阿兰，把阿兰给吓着了，不然阿兰也不会提前发动，你还是别进去了。” 苟婶儿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然后下意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不是的，我没有凶阿兰，我就是和老二争了几句，问了一下，我真没有。”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有给苟家断官司的想法，只默默提醒： “那谁进去呢？” 苟大叔，那肯定不行，毕竟儿媳妇生娃，又只能一个人进去，怎么也轮不到他，而苟二弟，大家压根没想过他，他在苟家人心中，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讨论了一番，苟家人一致决定让谢兰的男人，苟大进去陪着。 然而，苟大刚刚到门口，就被里面的小护士给拦住了。 “产妇说，想让许啾啾陪她，许啾啾是谁？让她进去吧。” “许啾啾？” 苟家人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不能理解。 别说苟家人了，许啾啾自己都有些纳闷。 苟家大嫂谢兰，怎么会想让自己一个外人陪产啊？ 但想到自己的任务，真要是能陪产，反倒是方便了自己。 刚才还想着实在不行，托陪产的人把东西给谢兰来着的，毕竟自己是采购员，手里有些好东西，大家也只会觉得应该的。 纳闷归纳闷，毕竟是关乎生命的任务，许啾啾还是赶紧举手表示。 “我，我是许啾啾！” 进了待产室，许啾啾就瞧见了躺在病床上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剥着鸡蛋的谢兰。 “谢兰姐。” 瞧着进来的许啾啾，谢兰双眼一亮，伸手招呼着： “二丫！这儿！” 许啾啾瞅着谢兰挥手那利落劲儿，心头第一次有些质疑起了系统的任务。 看着谢兰，也不像是没有劲儿的样子啊？ 结果刚吐槽完，就瞧见谢兰哎哟一声，还不忘把那剥好的鸡蛋塞嘴里，然后就脸色发白， 额头冒汗。 许啾啾赶紧走到谢兰边上，伸手给她递了个搪瓷杯。 这是她自己的，没法子，这苟家没杯子，在医院用碗接水容易撒，所以借的她的。 谢兰瞧着杯子，一只手缓缓抚摸着肚子，一只手伸手接过杯子喝了好几口热水。 “生孩子太遭罪了。” 谢兰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然后下意识停下来看向许啾啾，等瞧见许啾啾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后，这才松了口气，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许啾啾开口道： “是挺遭罪的，谢兰姐你觉得现在身体咋样，有力气不？” 谢兰被这么一问，倒是沉默了下来，没有了刚才那副死命吃鸡蛋的架势了。 “二丫，其实医生一直让我多吃点，但是你也知道，我家婆婆那个性子，能够每天给我吃一碗蛋羹，还时不时单独给我做肉羹，家里吃饭就我吃的是干的，其实已经吃得挺好了。” 许啾啾听着这话，没有接话。 果然，说完后谢兰沉默了几秒，又接着道： “可能是我身体底子不行，我这次怀孕，就觉得没力气，怎么吃也没力气，说实话，我，我心里有些怕，我怕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啾啾打断了。 “谢兰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说的话，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听得见的，你要告诉他，你有信心，对吗？” 谢兰听见这话，抿了抿嘴，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哪里会不想这么说呢？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 “谢兰姐，我这里有一根我师父放在我这的人参，我偷偷扯一根须子给你，你吃了感觉感觉呢？” 谢兰听见人参两个字，下意识就想拒绝，这可是人参哎！得多少钱啊！真要是吃了，自己这辈子怕是都还不起！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谢兰的目光落在肚子上。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自己在看，轻轻的动了动。 谢兰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吃！” 大不了，我谢兰这辈子要是能顺利生下娃来，做牛做马报答你！ 第167章 苟开宇 许啾啾伸手从裤兜里扯出一根细细的人参须，说细，是因为许啾啾是按照空间里，那疑似人参的胖萝卜对比的。 而实际上，谢兰在瞧见这跟豆芽一样粗的人参的时候，心肝儿都颤了颤。 这，这是须子？ 咋觉得，这和自己见过的人参长得差不多了啊？ 谢兰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但都在瞧见许啾啾后全部消失了。 “谢谢。” 说完这话，谢兰伸手拿过人参须，直接放入嘴里嚼吧嚼吧几下吞了下去。 随即，谢兰感觉自从怀孕之后，那一直觉得有些疲倦的感觉，忽然消失了！ 紧接着，整个身体就像是回到了还没怀孕时，充满了活力的感觉。 在体会到身体的改变后，谢兰猛地抓紧了身侧的床单，整张脸冒汗道： “许啾啾，我，我好像要生了！” 许啾啾赶忙去找护士，护士来的路上还安慰着： “产妇才刚刚破了羊水，距离生产真正发动的时间还早……” 早字还没说完，护士已经走到了病床的跟前掀开了被子。 然后早就就卡在了护士的喉咙里，直接变形成了： “快来人啊！这个产妇快生了！” 谢兰的病床被跑进来的护士和护工一块儿推送进去了手术室，许啾啾则是被请了出去在待产室门外等候。 瞧见刚刚走进去没一会儿的许啾啾又出来了，还把带进去的东西一块儿拿了出来。 坐在外头长凳上的苟家人都面露迷茫。 “许啾啾，这是咋了？” 许啾啾将东西放在了地上，眨了眨眼： “没啥，就是谢兰姐要生了，被推到手术室去了，所以就让我出来等了。” 听见这话，苟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要生了？这么快？没啥事儿吧？” 说完，也不等许啾啾回答，苟大自己又道： “没事的没事的，阿兰运气一向很好，肯定没事的。” 嘴里说着没事的，苟大却不停地在走廊转圈，苟婶儿被转得头晕，张嘴想说啥，却被自家老头给瞪了一眼，然后又憋回去了。 倒是苟二弟听着已经开始生了，赶紧对他妈道： “妈，你回去拿钱拿票，去买一桶麦乳精，大嫂这孩子算是早产了，得多补补。” 一听要拿钱，苟婶儿的眼睛就瞪大了，下意识就想拒绝，却瞧见自家一向不怎么说话的老大，此时看向自己的双眼里带着愤怒。 苟婶儿被这愤怒给看得心惊，也不敢再拒绝了，只弱弱道： “知，知道了，我也没说不给买。” 苟婶儿话是这么说，但苟家人心里都清楚，自家老妈\/媳妇是个多么会算计过日子的人，一开始肯定没这么打算。 因为许啾啾还得在这等着生产完的谢兰姐，所以苟婶儿是自己走着回去的，当然了，等她买好了麦乳精，谢兰应该也快生出来了吧？ 许啾啾心里这么想着，等在产房外半个小时后，许啾啾收到了来自系统的任务完成提示。 “当前任务，避免谢兰体力不支，一尸两命的惨剧（完成度10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可升级）。” 与此同时，产房里面一道微弱的哭声传出。 “母子平安，谁是谢兰的家属？去缴费窗口缴费，孩子因为早产的缘故，比较虚弱，你们带回去最好是用麦乳精喂一个月，要是条件允许，能弄到牛奶啊羊奶了最好，喂的时间越长越好，但是最少也要喂一个月，这孩子没足月，底子要薄一些，得赶紧趁着小多补补，免得将来长大了容易生病，那才遭罪了。” “再有就是，这产妇的营养不够，奶应该是没多少，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说实话，就她这个身体状态，能够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已经是万幸了，瞧着你们家庭条件也不错，咋能这样亏待产妇呢？这坐月子也得好好补补，不然产妇很容易落下病根。” 大概是瞧着站在外面的家属穿着轧钢厂的工人服装，护士这才说了几句，毕竟轧钢厂的工人工资高，福利待遇好，这都是公认的。 “我！谢兰是我老婆！医生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我媳妇多补补！” 苟大刚说完话，另一道声音响起： “大哥，你在这儿等嫂子，我去缴费，出门的时候我带了钱的。” 苟二弟这话一出，苟大和苟叔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要说在这家里，谁和自家老妈\/媳妇最像，那就非苟二弟莫属了，这样一个人，竟然主动提出去缴费，怎么能不让父子两诧异呢。 不过，现在也没工夫诧异苟二弟给改变了，因为谢兰已经被从产房里推了出来了。 苟大赶紧跟上去，一块儿跟着病床去了蔡兰的病房。 “产妇醒了之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哈，路上注意不要受凉，孩子你们注意看着，别和人抱混了。” 在病床后面出来的护士，怀里用布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孩子递给了苟叔。 没法子，这现场就剩下两人，一个一看就是小丫头，一个是中年大哥，想了想，中年大哥看着靠谱一些。 苟叔接过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双手被护士指导着抱着，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他当年的确是抱过两个臭小子，可那都是当年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就忘了该咋抱了。 只觉得怀里的大孙女，抱着就像是一大坨软绵绵的猪肉一样，没有骨头。 许啾啾在一旁看着，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苟叔会把小孩儿抱得不舒服，或者把骨头给抱歪了，可现在看来。 嗯，这小婴儿看着还挺舒服的，就是苟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两人赶紧跟上病床的脚步，来到了谢兰所在的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谢兰所在的床在中间，两边床的人都将帘子给拉上的，想来是为了挡风，毕竟这都是今天刚刚生完娃的产妇。 病床边上，苟大紧紧握着谢兰的手。 “媳妇儿，对不起，我明知道咱妈抠门，但还是没想着给你专门补补身子，医生都说了，你这次生孩子差点就难产了，就是因为营养不够，你放心，这个月子，不，不仅仅是这个月子，从今往后，我苟开顺一定让你们娘两吃饱，吃好！ 咱这辈子得吃够本！没吃够本之前，你千万别走！” 第168章 麦乳精 谢兰睁开眼听见的就是这么一番话，说实话，有点懵。 要知道，她和郭开顺结婚这几年来，除了两口子在屋里的时候，这家伙会哄哄自己，在外面的时候，苟开顺这人就像是他爹的翻版一样，讲究一个文化人的样子。 主要就体现在，遇事不能慌张，不能大喊大叫，不能表达出对媳妇儿多么依赖之类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在外面，两口子在屋里的时候，这家伙还会给自己洗脚，打水，给自己洗脸。 要不是这些，她才不乐意忍着呢！ 不过现在，听着苟开顺的话，看着站在病床边上抱着孩子的公公，以及对自己微笑的许啾啾，谢兰有些纳闷。 苟开顺，这是……终于放弃做个文化人了？ “苟大……” 听见媳妇儿嘶哑的声音，苟开顺赶忙抬头望去： “媳妇儿！媳妇儿你醒了！” 谢兰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趁着自己公公也在场，许啾啾也在场的机会，开口道： “是，是许啾啾给我偷吃了他师父放在她那的人参，我才有力气生下来孩子的，不然，不然我拒绝，我都撑不住孩子出生，我没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苟大，咱们，咱们欠了许啾啾一个大人情。” 苟家父子听见这话，扭头看向许啾啾。 “看我干啥啊，那总不能见着谢兰姐在我面前出了事儿吧？再说，我也没给她吃太多，就一根人参须。” 谢兰赶紧补充：“许啾啾，你别谦虚了，我以前看过那样粗细的人参，人说了，得小十年才能这么大，你就给我吃了，你师父那该怎么交代呢？我也是为了生下孩子，黑了心，真的吃了，不过你放心，我当时吃的时候就想好了，这辈子就是再苦再累都一定把这人参的钱给还上。” 刚刚生完孩子，谢兰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忍不住咂吧了一下嘴，嘴里干得很。 “媳妇儿，喝水，你放心，我会把钱还给二丫的。” 话是这么说，但苟开顺觉得自己现在是一脑门的缺钱。 这孩子生下来的营养费，媳妇儿补身体的费用，还有那人参的费用。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摆了摆手： “不用，你这事儿就是给我师父知道了，他也不会让我把钱补上的，苟大哥，您就安心给嫂子和孩子补身体就是了。你们再休息休息，我去门口把三轮车给开出来等着，早点到家也好早点吃上热乎的。” 毕竟眼下已经是初秋，早晚刮起风来，还是有些凉的，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把谢兰姐给运回去，免得路上吹风。 “还是让我媳妇儿再睡一会儿吧……” “那现在咱们就走！” 苟大看向自己媳妇儿，谢兰看向自己男人，瞪大了眼： “趁着太阳下山前回去，不然起了晚风，到时候吹到我咋整？对了，苟大，你把你的背心脱下来，我把头给捂好了，免得月子里吹了风，以后都头疼。” 苟大瞧着媳妇儿瞪眼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麻溜地把毛衣背心给脱了下来，瞧着自家媳妇儿快速裹好了头。 许啾啾接到谢兰姐的时候， 就见谢兰全身武装得严丝合缝的，就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怀里抱着个小婴儿，身后跟着三个穿着略显单薄的苟家男人。 “谢兰姐，上车，咱们出发！” - 苟家儿媳妇在家提前发动的事儿，四合院里已经人人皆知了。 但是大家都觉得吧，那苟家儿媳估摸着生的时候有些难。 许妈这时候坐在堂屋里，正在给两个丫头科普自己的知识。 “怀孕的时候，一个身体两个人的营养，所以吃东西得跟上，鸡蛋每天都得有，最好还有麦乳精，吃饭上也要多吃，但是不是说光吃不动啊，吃了之后要多多散步，但是就满满的散步就行，而且怀孕的时候不能提重物……” 许招娣一边听着，一边开始回忆许妈怀三丫时的样子，然后发现…… 妈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只不过，在生下来发现三丫是个丫头之后，就不怎么上心了。 不过没关系，三丫有自己和二妹，也很幸福！ 而且，自己现在也全权获得了家里的话语权，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许妈说完了怀孕的注意事项，瞧着大女婿李健出去烧水去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问大丫许招娣： “大丫，你们这结婚也有段时间了，妈咋没听到你们的消息呢？” 许招娣听见这话，却没有把自己两口子商量好的原因告诉许妈，而是道： “不知道啊，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把身体养好了 有了孩子才更健康。” 听见这话，许妈没有再继续追问，问啥呀，这问下去，身体之所以要养，还不是因为自己前些年做的孽。 瞧着大姐一句话就把妈给噎住了，还不敢再说啥，甚至有些心虚不敢看大姐，许来娣大为震惊。 这还是自己那个，爸妈说啥都对的大姐吗？！ 大姐，你变了！ 你变得好厉害！ 许来娣的目光实在太过炙热，而且又太过好懂，许招娣顺着看过去，对三丫笑了笑。 “三妹，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大学，想干啥干啥。” 许来娣听见这话狠狠点头。 “对！” 到时候我要努力上班！努力赚钱！ 没人知道小小年纪的许来娣对上班赚钱的执着，也没想到，许家的老幺，将来是个事业狂魔，甚至一度让许妈以为，当初抱错了娃。 “二妹！” 许招娣朝着堂屋门外坐着，一眼就能看见大门外。 此时看见骑着三轮车的许啾啾，连忙起身跑了过去。 “来搭把手，把蔡兰姐抬到炕上去，她这刚刚生完，还没吃东西，没啥力气。” 许啾啾话说完，四合院里的男女老少都来帮忙来了，四个大男人拽着谢兰躺着的床单的四个角，剩下的婶子们则是在下面用扫把或者烧火棍，两个人一人抬着一头，免得床单裂开把人给摔地上。 而苟婶儿则是在发现自己挤不进去后，赶紧回过身把新买的麦乳精给挖上一勺来用开水冲泡。 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端进了大儿子的屋里。 “阿兰啊，来，喝麦乳精。” 第169章 苟婶子要花钱 谢兰对婆婆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不满，事实上她也知道婆婆是个抠门的人，之前怀孕的时候能够给单独安排一份伙食就能看得出来，婆婆还是对这个孩子很期待的。 但是，没有不满，不代表她就愿意继续这样的生活。 她要赚钱，要给孩子喝麦乳精，要给许啾啾还人参钱，谢兰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样充满了目标过。 苟婶儿还没意识到，自家大儿媳已经变了，她只是在偷摸显摆了一下自己买了麦乳精给阿兰喝，是大方的婆婆后，然后忍不住伸手打开了裹着小婴儿的布。 这一看，苟婶儿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好在方才那些帮忙抬谢兰的邻居们大部分都已经走了，否则要看见这一幕，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整个胡同的人都知道，苟家婶子重男轻女了。 谢兰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端着盛着麦乳精的碗的手顿了顿，然后深吸一口气，咕噜咕噜就把一整碗的麦乳精给喝下了肚，接着把空碗递给自家男人苟大： “再给我兑一碗。” 苟大自然也瞧见了自家老妈看见小女儿时的失望，刚想开口就被自家媳妇儿给打断了，随即便看见了媳妇儿冷冽的眼神，心头一震，他晓得，这是媳妇儿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不要插嘴。 “好。” 端着空碗，苟大快步出门去找麦乳精去了。 而苟婶儿则是抬头看着儿子去再兑麦乳精的背影，伸手企图挽留，但苟大跑得真快，一个眨眼就出门了。 苟婶儿想到那一罐麦乳精的价格，又想到精心伺候了大半年，生下来的是个丫头片子，心里顿时有些上火。 扭过头来，看向躺在炕上静养的大儿媳谢兰，就有些不乐意了。 “阿兰啊，你看你，这都当了妈的人了，咋还这么贪嘴呢，那麦乳精多精贵的东西，一天一碗那都是妈为了给你补身子心疼着拿出来的，你那一碗都能抵得上咱一大家的一顿了，听妈的，节省着点，给丫头攒攒钱，今天这碗就算了，从明天开始，一天就喝一碗，啊！” 谢兰躺在炕上，眨了眨眼： “妈，这不行啊，医生说我生孩子亏了身子，得多补补，而且这孩子被吓得早产，身子弱，也得多补补才行。” 苟婶儿听见大儿媳谢兰这话，愣了一下，她觉得，阿兰这丫头，是不是在指责自己？可想了想，好像又没有。 倒是去还车的老苟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己媳妇儿那话，顿时脸色漆黑，今天也幸亏是许二丫凑巧带了人参在身上，否则那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而且，出产房的时候，人护士那意思，他都听明白了，就是指责自家人，明明条件是有的，咋不能多顾着点阿兰的营养。 觉得自家是个苛待人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老苟还咋个在厂里面教书育人？ 他要是品行不端，苛待得自家儿媳妇营养不良，难产而死，还咋个当得下这个老师？ 刚想发火，但眼角余光注意到院子里人还挺多的，老苟只得强行压下脾气，走到大儿子屋子门前，伸手一把拉过站在门口的自己媳妇儿，然后冲儿媳妇道： “阿兰啊，你别听你妈她瞎说，你好好坐月子，麦乳精家里买得起，鸡蛋也可劲儿吃，这生娃你也遭罪了，最近都好好休息，我让你妈去给你煮几个鸡蛋。” 说完，老苟便拉着还想反驳煮鸡蛋这事儿的苟婶儿就快步回了自己屋里。 一回屋关上房门，老苟就忍不住了，右手手背啪啪啪地打在左手的手心上，让苟婶儿有些瞧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你你！你让我说你啥好了！我看你是省钱省出魔障来了！你知不知道，今儿要不是人许二丫的人参，阿兰就要一尸两命了！你知不知道，人医院护士就差指着我老苟的鼻子问，为啥要苛待孕妇了！ 你知不知道，要真的一尸两命，你男人我，我的工作也要没了，到时候全家人，就靠老大和老二的临时工，加上那臭了的名声，你觉得咱家还能有个好？ 你天天笑话人刘婶子家找个媳妇儿难得登天，到时候啊，咱家小子的媳妇儿，人怕是山沟沟里的都不乐意做！” 一大串的话，被老苟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连着质问了出来。 苟婶儿惊了，她没想过，阿兰生孩子竟然这么危险，她只觉得阿兰到医院没多久就进产房了，生得很顺利，而且，而且她从来没想过要害死阿兰啊！ “我，我真的给她补了营养的，你看，你看鸡蛋我每天都给她吃的，那鸡蛋她天天吃的啊，鸡蛋多好的东西啊，我都舍不得吃的，她天天都吃着啊。” 老苟听见自己媳妇儿又开始反复的念叨同样的一句话，分成不同的形式，只觉得头都大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家不爱说话的原因。 自己和媳妇儿说1，她说1，自己说2，她说1，自己说3，她还是说1！ 说久了，正常人都会觉得要疯了！ “住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现在就记住一点，麦乳精，阿兰想喝你就给兑，现在老二自己有临时工了，也不会被要求下乡，你给他攒的买工作的钱先给老大家的身子补好，这件事上你别耍小心思，身子要不好，看病吃药的钱，不还是得从家里出？” 苟婶儿听见这话，小声嘟囔道： “我当初生老大老二也没宝贝成这样啊……” 老苟听见这话，眉心忍不住跳起，低吼一声： “咱们这都是新中国了！你别拿以前那套！还有就是，咱们的孙女，你给我放在心上，但凡让我听到有一句你重男轻女的话传出来，那你就回你的娘家去！” 苟婶儿听见这话，那是真的眼泪都气出来了。 “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今年动不动就让我回娘家去，老苟，你真是好狠的心呐！好，好，不就是花钱嘛！当谁不会啊！ 从今天开始，我就花了！” 第170章 太智能了 苟家的事儿，许啾啾没掺和，她正在三妹许来娣的屋子里躺着闭眼假装睡觉。 没法子，也不知道大姐和大姐夫是怎么说动的，那做炕的师父像打了鸡血一样，已经开始打炕围做炕道了。 许啾啾估摸着，要能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吧，估摸着十一放假之前，这土炕就能做好了。 正好，十一假期里烘上几天，让里面的泥巴都干透了，紧接着降温就能赶上睡暖呼呼的炕了。 许啾啾甚至都不敢想，当京城的冬天飘起了雪花时，自己躺在温暖的炕上，盖着厚实的新打的棉花被，枕着棉花枕头，该是多么快乐的一个小女孩儿~~ 光是想想，许啾啾就忍不住笑了。 一边笑，许啾啾一边站在黑土地的边上，看着自己那块没升级的黑土地，然后有点笑不出来了。 天…… 她需要手动将这块黑土地上的所有农作物都拔起来。 然后再升级。 否则她担心升级之后，这片黑土地上自己种的东西都会消失了。 别的倒是没啥，就是一些自己爱吃的蔬菜辣椒啥的，主要还是那两株药材，其中的人参可是也种了那么久了，要是直接称重卖了也太可惜了。 想来想去，许啾啾还是不敢赌一把，只得老老实实把黑土地里的东西全部拔出来，放在一旁，然后拿出奖励的黑土地，依旧和上次一样，两个最基础的黑土地凑在一块儿合成了自动化黑土地。 许啾啾看着眼前这两块挨在一块儿的自动化黑土地，还没来得及把身旁的人参和虫草给种回去，就瞧见系统弹出了一条询问。 “当前检测到两块自动化黑土地，可升级为智能化黑土地，是否升级？是\/否。” 瞧见这个系统询问，许啾啾忍不住揉了揉眼，然后再猛地睁开，看着眼前的系统面板上的询问。 “妈呀，真的又能升级了！” 而且，智能化黑土地！听起来就很高级的样子！ 不知道这个智能化，都有啥呢？ 许啾啾觉得自己实在是想不太出来，毕竟系统的每一次升级，都在自己的想象之外。 既然想象不出来，那就直接看吧！ 想到这里，许啾啾立马点击了是。 原本两块黑土地的地方被一道银色的幕布给围了起来，上面还显示了时间。 1\/100 “什么意思？升级进度百分之一？” 许啾啾话音刚落，就瞧见上面的1变成了2，3…… “啊，一百秒的意思啊。” 既然要一百秒升级，许啾啾也就不等在这里了，转身去了小木屋里面，一边泡澡一边吃着苹果。 等泡好了澡，苹果也吃了两个，许啾啾这才穿着浴袍，踩着拖鞋走出到小木屋门口，看向那已经就减去银白色幕布的智能化黑土地。 原本的两块黑土地，在此时已经完全融为一体，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的大片的黑土地。 为什么说是大片的，因为自己的空间围栏，在黑土地那一段，往外凸出去了一大段！ 但是原本树立在黑土地边上的操作台已经消失不见，而原本在黑土地上的作物也全都不见了。 看见这光秃秃的黑土地，许啾啾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偷懒赌一把，否则旁边地上的作物就都没了。 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自己的黑土地除了变大了之外，反而看上去更朴实了，但许啾啾也没着急，反而是穿着拖鞋走到了黑土地的边上来。 当许啾啾的脚踩上黑土地的边缘，就瞧见黑土地的中间从地里面冒出来了一个——小狗？ 许啾啾正在诧异于自己的黑土地上忽然冒出来一只白色小狗，就看见那小狗缓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来。 “主人，请设置我的名字，我是你的土地管理员。” 许啾啾：？？？ 不是，不是，黑土地你的智能化，这么智能的？？？ 这，这是机器人？ 许啾啾楞在原地好几秒，待瞧见那白色小狗就这么乖巧地端正地坐在自己面前，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自己。 呜呜，太可爱了吧！！！ 这一刻，许啾啾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说出了那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的小狗名字。 “小白！你的名字叫小白！” 白色小狗眼睛眨了眨，白色的眼睫毛扇了扇。 “小白的名字已录入成功，主人，我是你的土地管理员小白，黑土地范围内一切事情，您都可以吩咐我，我将永远为您分忧。” 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白，板着一张奶狗脸，一本正经说着这话，许啾啾只觉得自己内心的尖叫都要忍不住了。 “呜呜！！！小白！！你太可爱了！！！” 许啾啾最终还是没忍住，蹲下来一把抱住了看上去才六个月大小的小白狗，揉搓狗头。 “小白，小白！” 小白狗眼睛眨了眨，然后侧头，舔了舔许啾啾的脸颊。 许啾啾浑身一僵，双手架着小白的胳肢窝，将小白举到自己自己的脸面前。 “小白？你是……活的吗？” 小白听见这话后，摇了摇狗头。 “抱歉主人，我是土地管理员小白，您可以理解我为智能机器人，现在的模样，是根据您内心最信赖的物种所形成，所以，我并不是您口中的活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有些失望，又有些放心。 怎么说呢…… 能够说话的小狗，如果是活的，她会有心理负担…… 毕竟，自己就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但是让会说话的小狗成天干活，是真的会不忍心啊！！！ 还好，还好，是机器人啊！ 许啾啾松了口气，然后终于想起了自己的重点： “小白，你能给我介绍一下，黑土地升级之后的特点吗？” “好的主人，升级之后的黑土地，首先不同的便是拥有土地管理员，我可以帮助你调整黑土地内的时间流速，也可以帮你完成播种，收获，储存等功能，也可帮你进行种植计划规划。 例如，您可以告诉我，您现在是想要以系统积分为主，还是以其他种植需求为主。” 许啾啾听见这段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智能，太智能了！ 第171章 备考 “嗯……一半一半吧，我这正琢磨，冬天来了有什么好供应给厂里做福利的。” 许啾啾想了许久，自己也没想清楚主要是种啥，只能试探性这么说，期待小白能够做出规划。 “好的，现在黑土地最高流速为一比一万，建议继续种植西瓜冬瓜等繁育快，重量高的作物，根据主人要求，剩下三分之一的地块，则建议继续耕种土豆，红薯等粮食，鉴于主人目前的身体状况，则划分一块种植红枣，枸杞，花生……” 许啾啾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白， 正一本正经的念着种植计划，眼神开始逐渐迷茫了起来。 自己的黑土地，有这么大块吗？ 怎么感觉，种的东西，好多？ “主人，您看这样的种植计划可以吗？” 小白的询问声，将神游的许啾啾思绪给拉了回来。 “可以，当然可以，我把种子都给你，小白你等等啊。” 许啾啾说着话，就要转身去把之前收起来的作物给搬进来，却瞧见小白站了起来，四肢落地，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主人，这是我作为管理员的事情，请放心。” 说完，小白走到了那一地的作物面前，狗爪子在上面点了点，散落一地的有些杂乱的种植物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小白又踏着四个爪子，昂首挺胸踩进了黑土地内。 “嗷呜~汪！~” 一声汪汪叫，黑土地上空出现了无数刚刚收起来的一些农作物，很快，种子从它们的体内分出来，再散落在黑土地内。 许啾啾看着西瓜籽铺满了整块黑土地，正在纳闷着，小白不是说，西瓜只占据一部分面积吗，就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黑土地它，它滚动起来了！！！ 许啾啾眼看着自己脚下的黑土地，像是跑步机上的履带一样，往后滚动，那片刚刚洒了西瓜籽的黑土地就这么安静的不见了。 转而是面上全新的一片黑土地。 接下来便是按照小白方才的规划，一片一片洒落种植。 许啾啾在此刻，终于意识到了，智能化黑土地，那是真智能啊！ 不仅仅有小白这个管理员，连黑土地都是隐藏版的！ 既然有了小白，许啾啾现在是彻底对黑土地撒开手了，不用管了！ 对了，好像这个周末之后，就是考级考试了，趁着这个时候，把台灯拿出来吧，就说是外面买的。 睁开眼，许啾啾在许来娣的房间里开始打开自己的行李，回来之后，因为许啾啾是直接把给家里买的东西拿到堂屋的，所以她的行李也没人敢碰。 一番翻找，实际上是将空间奖励的台灯给拿出来，将台灯的模样变成了现在流行的样子，拎着然后直接去了堂屋。 刚进去堂屋，瞧见餐桌上看书的一大家子，许啾啾自己都愣了一下。 许爸许妈，大姐大姐夫，三妹许来娣，每个人眼前都是一本书，时不时手里还要动动铅笔，大概是许啾啾站在门口，将光线给挡住了，许妈抬头看去，就瞧见了许啾啾，以及她手里提着的台灯。 “台灯？！” 许来娣也瞧见了，当即高兴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来， 低头看着许啾啾手里提着的台灯，一双眼睛充满了好奇： “二姐，你啥时候买的台灯？真好看！！” 许来娣想的是好看，许妈看见许啾啾这动作，却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台灯……这台灯是为了……”我们买的？ 许妈话还没说完，许啾啾已经将台灯给放在橱柜上，插上之前电风扇的独家电源，一下子，原本因为冬日下午，加上门有些偏的缘故，有些暗淡的堂屋，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 那亮的程度，堪比原来的堂屋在大夏天的正午时。 许家堂屋忽然大亮，前院和中院的邻居们都凑过来门口或者窗户外看热闹。 但在看见里面那台大亮的台灯时，还有些嫉妒，可当他们看见那桌上摆着的一圈书后，嫉妒的心情瞬间转化为对自家不成器的男人\/儿子的愤怒。 瞧瞧人家许家！日子都这么好过了！还一个劲儿的要考级呢！你看看人家这认真的劲头！和你那懒散的态度！ 你要是能有人家那学习的架势！咱们家说不定也能有两辆自行车！一台电风扇！一盏台灯！ 于是，这个周末，许家所在的四合院，大家都格外的安静，就连好不容易上学放假的小学生，都被勒令在家学习！ 如果有小孩儿闹着太暗了，看不清字，那好！把小凳子搬到许家窗户外，这下够亮了！ 而原本只是想着看看，熟悉熟悉的许妈许爸，在众多邻居的压力下，不得不装出一副很认真看书的样子，然后——就真的看进去了。 因为看进去了，许家今晚上的晚饭都忘记做了，等许妈想起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现在烧火凑合凑合吃也来得及，但许啾啾大手一挥，带着十二个烧饼和一份国营饭店的肉丸汤回来了。 吃着香喷喷脆酥酥的烧饼，喝着暖呼呼香喷喷的肉丸汤，许来娣心中再一次将努力学习和赚钱吃好喝好，画上了等号。 一连两天，许家人都心无旁骛的进行着高度专心的最后复习。 就连周天的晚上，大家都在饭后复习了一个半小时，最后在许啾啾的强制关台灯的措施下，才遗憾的抱着各自的书回屋了。 转眼，周一了。 许家人早早就起床了，因为今天就是考级的日子，就连许妈都难得奢侈的一人煮了两个鸡蛋，还给做了饼子，里面带肉沫的那种。 而在空间里突袭了一整晚的许啾啾，到了办公室后，深吸一口气： “师父，我要去考级去了。” 蔡根：“你考哪门子级？”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纳闷： “就是轧钢厂技工级别啊？” 蔡根轻轻吹了吹玻璃杯里的开水，然后微微一抿： “咱们采购科，考技工级别，干啥？” 许啾啾被师父这么一反问，还给问愣住了，那，她连夜突击了一晚上的预习加复习，算啥？ 不行！ “师父，那我能考吗？考过了能加工资吗？” 蔡根抬头看了看许啾啾： “能啊，只要考过都能。” 许啾啾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师父，我去考试了。” 第172章 考试 技术考试，是轧钢厂一年一度的大事，关系着参加人今后的工资级别，甚至还关系着参加人身后的一大家子的温饱。 秋风瑟瑟，许啾啾坐在空出的教室内，先是填写试卷，然后当场改卷子，六十分以上的留下，然后进行实际操作的考试。 要说书面考试，许啾啾其实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她考的级别还是一级，最低的技术级别，但是实际操作…… 许啾啾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做过，好在书上有画出图片和按钮的名称，以及操作步骤，许啾啾站在车间外，听见终于轮到自己的编号后，走了进去。 “142号，你的操作考试为……” 为了防止作弊，所以参加考试的时候，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许啾啾听见考试的操作，心下便安定了下来，还好还好，不算难。 按照书上写的步骤，许啾啾一步一步完成了，然后就看见了考官微微点头。 “操作不错，就是有些慢，不过熟练了就好。” 许啾啾听见这话，明白，自己的一级工，成了。 果然，许啾啾看见自己的编码被写在了一张纸上，许啾啾笑着弯腰点头： “谢谢老师！” - 回到办公室内，许啾啾哼着东方红的小调调，笑容满面。 听见这声音，蔡根立马抬头，瞧见许啾啾那一脸的得意，微微愣了愣。 “真考过了？” 许啾啾点点头：“如果没意外，是过了，我看见考官把我名字写到单子上了。” 听见这话，一旁的尹干事推了推眼镜框： “小许，你可真是厉害了，你应该是咱们采购科第一个考过技工考级的人了。” 许啾啾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我这也是想着，反正都看了书了，不考这不就浪费了？再说了，考过了一个月工资加五块呢！” 作为办公室的干事，尹干事是清楚每个人的工资和奖金的，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这五块钱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是一笔可以改善生活的钱，可对于小许而言，意义似乎就不大了。 不过，尹干事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而且她喜欢小许，她觉得小许就像是一道光，照在采购科，让往日里死气沉沉的采购科变得活了起来。 “是啊。” 尹干事随声附和，将小许参加考试的事情定下性子，让原本觉得许啾啾这小丫头是为了出风头才去考试的同事们，恍然大悟。 原来这小丫头是为了加那五块钱的工资啊！ 也是，毕竟之前的单子，都是靠着蔡根，哦不对，是蔡科长完成的，蔡科长的人事任命听说今天就要下来了，成了科长了，总不能业绩挂零，到时候小许的业绩能分到的就少了，说不得也只能拿基础工资了，所以这五块，或许对小许来说，还真的挺重要的。 大家一番脑补，然后自我说服，接着便用一种包容的目光看向许啾啾。 “小许，辛苦了。” 许啾啾收到同事们关怀的目光，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临近下班的时间，厂里的人事调动手续终于完成了。 “蔡根同志，现正式调任为我厂的采购科科长，缺什么，给尹干事说，她会和后勤部对接，但是工资待遇要从下个月开始算哈！” 蔡根笑着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都是老同志了，还能计较这些？” 一时间，科室内大家纷纷起身庆祝蔡根升任科长，而作为之前争科长争得最厉害的严肥肥，则是抿着嘴唇不说话，坐在椅子上。 他才不要去给老蔡说恭喜，他是轧钢厂的职工，只要没有犯根本性错误，就算是科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倒是要看看，没有他和林小力这两员大将，光靠老蔡自己，这个科长，能不能坐得稳坐得久！ 心中刚狠狠发誓，严肥肥正要扭头找寻自己的同盟肯定时，就感觉眼尾一道身影走了过来。 “对！蔡科长！您一看就是咱们厂里的采购之光！要不是您当初把采购的薄荷草分摊到咱们各个科员的头上，我们怕是要惨了！ 之前我林小力年少不懂事，不知道天高地厚，给您添麻烦了，也多亏蔡科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小力还在继续说着，严肥肥却觉得眼前一黑。 “来人啊！来人啊！严肥晕过去了！” 许啾啾一开始听见严肥晕过去的话，还以为是他故意想在师父认科长的时候找茬，但等真的走到身边，看见严肥晕过去毫无反应后，便赶紧将人送到轧钢厂附属医院。 好在，严肥发病十分钟内就得到了救治，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是医生也表示： “病人的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工作岗位上了，你们和他家里人说一声。” “好的，医生，我们会的。” 毕竟是刚上任科长，手底下的科员晕过去了，蔡根自然也跟着来了，听见这话，倒是快速分析起了严肥不上班，能够接班的人。 “严肥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被严肥给塞到食品厂里，小儿子年龄不大，好像和你差不多，按照严肥的性子，应该是打算塞到咱们厂里来，不过今年厂里卡得严，加上那些卖出来的工作，他都没看上，所以…… 大概率这次接班的会是他小儿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希望比他爸要敞亮些吧。” 许啾啾点点头： “希望吧。” 师徒二人送完了严肥，自然也就下班了，不过许啾啾作为那位神秘供应商最信赖的采购员，给师父蔡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师父，那位大姐说，这天凉了，她有一批红薯和土豆，不知道我们要不？” 许啾啾说这话的时候，是推着车的，而师父蔡根也是，推着车从附属医院停车棚里往外走。 “要！咋不要！这两可是主食呢！你告诉她！有多少咱们要多少！真要是有多出来的，我转手给别的厂子，也能给咱们厂里勾兑出不少紧俏物资咧！” 许啾啾点头：“成！那我告诉她，对了，咱们是收多少钱一斤啊？” 蔡根摸了摸下巴：“现在粳米是一毛四一斤，但这是要票的价钱，土豆红薯大量收的话，咱们给一毛六一斤，再高，咱们厂就吃不下了。” “成！” 第173章 放榜 一年一度的考级考试结束了，整个大院的人们都放松了不少。 就算是没考过，那也是明天通知名单出来了才知道，起码今天晚上，大家都是即将考级通过的家庭功臣！ 就连孙寡妇家，今天也难得做了份鸡蛋汤，配上二合面做的饼子，配上咸菜和大豆酱，一家人吃得浑身暖呼呼的。 瞅着孙梅吃得高兴，老寡妇默默开口道：“小梅啊，这秋天一到，就要冷起来了，三个娃娃的衣服今年都穿不下咯，你看你，这个月是不是要多给点钱，妈好去买点棉花回来，三身棉花，加起来怕是要小两斤。” 三个孩子听见做衣服，顿时眼睛都亮了。 最小才六岁的孙刚还不能管理自己的表情，满脸高兴，稍微大一点的孙强孙建哥俩则是带着既高兴又担忧的神情看向老妈孙梅。 孙梅听见婆婆的话，点了点头： “那妈你买两斤棉花回来放家里，正好十一放假，我给娃娃们做冬衣。” 老寡妇听见孙梅要自己做冬衣，有些不乐意了，她原本是想，趁着两斤新棉花到了，给自己棉衣里也掺点新棉花，换下来的旧棉花就混着三个孙子的衣服里，可现在孙梅要自己个儿做，那自己这算盘，就打不了了。 孙梅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婆婆那忽然变得僵硬的脸色，心中冷哼，她孙梅累死累活上班，自己都没吃到啥穿到啥，你说给了三个娃娃花了，那是她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心里想得过。 可要是给婆婆？ 她孙梅是啥大傻子不成？ 就爱对自己抠门，对别人贡献？ 三个娃娃没看懂自家老妈和奶奶的交锋，只在欢欣鼓舞，今年的冬天不会冷了。 他们可是看见过，那些家里人口多的同学，冬天到了，那脚上手上，耳朵上，全都是生的冻疮，痒得很，而且越到开春暖和的时候越痒了，抠得耳朵都流血了还抠呢！ 孙梅看着孩子们高兴的样子，自己也笑了。 心里不由得对住在前院的许啾啾由衷地感到感激，要不是许家带着大家一块儿看书，自己可能也静不下心来。 想到今天考完实际操作，自己的名字被写在了纸上，孙梅知道，自己过了。 以后每个月就能拿二十块了。 听着不是很多，但是手头的确宽松了，多的五块，可以给三个孩子添点新棉花，可以做棉鞋，今年过年，也能给孩子吃上炖肉，买点擦炮。 想到这里，孙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寡妇瞧着儿媳脸上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发颤。 这，自从儿子死了后，小梅哪里像这样笑过？ 她，她不会是…… 有对象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老寡妇就觉得心头发堵。 人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拦不住的，可自己这寡妇儿媳真要处对象，自己好像也是拦不住的，不仅拦不住，而且还不能强烈反对，否则真把人给惹毛了，她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那自己也拿她没法子。 就算是街道，也不能不准寡妇再嫁。 老寡妇越想越就心塞，晚上躺在床上睁眼想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老寡妇难得早起煮了个鸡蛋，然后叫醒了熟睡中的孙梅。 “来，小梅，吃鸡蛋。” 孙梅睁开眼，看见眼前白嫩嫩的水煮蛋，一脑门问号，干巴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道： “妈？” “小梅啊，妈就是想说，其实你要真想找个对象，那，那找个能上门的也行，咱们也像是前院许家那样，招个有工作的上门女婿。” “啊？” 孙梅这下是真醒了，被自己婆婆给无语醒的。 人许家招上门女婿那是啥条件？ 老许两口子快二十年的双职工，加上才给许招娣买的工作，一家三个正式工，咱们家呢？ 五口人，就自己一个正式工，而且运气好，应该是考过一级工了，可以拿二十块了。 但是这二十块，要养活五口人。 说实话，就这条件，人男的得条件差成啥样，才会脑子有毛病，同意入赘？ “妈，你要是没事儿干，就把家里的棉被拿出来晒晒吧，指不定哪天就冷了，到时候再找出来，盖着都一股味。” 孙梅说完这话，正想闭上双眼倒头就睡，就听见十岁的大儿子孙强小声道： “奶奶，真要是养不起我们哥三了，你就把我拿出去入赘吧。” 孙强这话一出，差点没把老寡妇给气晕过去。 孙梅倒是没生气，只是笑出声来了，摸着孙强的毛茸茸的头顶声音略带沙哑道： “傻孩子，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咋能因为一口吃的就入赘了呢？你看前院的李健哥哥，那是真的喜欢你许招娣姐姐，那才同意入赘的，而且，他家情况特殊，家里人都去世了，就他一个，他娶媳妇儿还是入赘，除了孩子的姓名有区别，其他啥区别都没有。” “你只要努力读书，以后考上大学了，分配到一份工作，努力工作，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妈就算是放心了。” 孙强听着头顶老妈的话，抿了抿嘴唇，心里对奶奶和妈妈两人的天平，默默地朝着妈妈倾斜了。 孙寡妇家的事儿，没人知道，毕竟这是人炕头上说的话。 但等最后一个工作日，也就是今天下午技术考试通过名单出来后，整个大院的人都热闹了起来。 为了不扰乱大家上班，临近下班，厂里的宣传科的人，这才把汇总好的通过的人名字，按照考试等级从高到低，依次写在宣传黑板上。 于是，远远望去，负责厂里宣传的大黑板前，围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人。 有那昨天参加了考试的。 还有那参加考试的人的亲朋好友的。 甚至还有那单纯就是来凑热闹，想看看都有谁考过了的。 这其中，不乏认识许家人的工友邻居们，于是，黑板前不时传出： “哟，老许今年这是考过了，妈呀，那一个月多多少钱呢！” “这有啥，那考过了，福利待遇也不一样咧！” “哎呀，老许媳妇儿也过了！” “哟！老许他大女婿也过了！” “三个人都考过了？他家这也太厉害了吧？” “等等！你们看！” 第174章 师娘的真相 大家的目光，都被那高声喊出话的人吸引过去。 那人伸手指着黑板上的名字： “许招娣，许啾啾，也在黑板上！考的一级工！” 听着这两个名字，有些不熟悉许家的人纳闷了，这两人谁啊？是平时很笨吗？ 怎么感觉考过了最低的一级工，大家都这么震惊呢？ 旁边有那没能凑进去包围圈看黑板的人，听见这话，倒是有空解释了一下。 “嗨，因为那许招娣和许啾啾都是许家的，这么一算，他们家这次总共五个人工人，五个都考试过了，能不让人惊讶吗？” 这头话刚落地，那头就有人补充了：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主要也是，这许招娣和许啾啾两人的工作，一个是后勤部管理档案的，一个是采购科负责采购的，压根和车间不沾边，结果他们都考过了，所以才更让人惊讶吧？” “啥？她们不是车间的，也考过了？不会是走后门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了质疑，人群中开始有了一些声音。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本来是打算下班走了，毕竟那黑板边上人太挤了，加上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名字昨天是被写上去了的，所以也不好奇。 但是听见这针对自己考级通过的质疑声，许啾啾当下皱起了眉头，停止了下班的脚步。 左右看了一眼，将车推到了一棵树下，然后翻身上树，坐在树杈上，朝着那开始质疑的地方大力喊话道： “大家如果对这次的考级有质疑，没关系，我许啾啾接受公开考试！” 许啾啾的话一说出口，没什么反应…… 因为太吵了，围着黑板告示的人群又你一句我一句的，哪里听得见这最外面的一句嚷嚷啊。 正在许啾啾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把这拿着。” 许啾啾低头，看向树下站着的人。 “秦师兄？” 再仔细一看，秦怀谦的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个大喇叭，此时正朝上举起递给自己。 许啾啾没有再多问什么，而是接过了秦怀谦手中的喇叭。 “喂喂，喂喂。” 将喇叭小的部分对准自己的嘴巴，将喇叭的嘴巴朝外，很快，喇叭里传出的声音，盖住了黑板外的一切嘈杂。 大家听见这喇叭声，都忍不住回头去四处寻找。 谁啊？ 看个黑板通知还要带个喇叭？ 有病吧？ 许啾啾瞧见大家就像是向日葵一样，朝着自己转头看来后，这才继续道： “本人许啾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次技术考级，我对党发誓，绝对是我自己认认真真考出来的成绩，如果大家有疑问，我也可以在厂里的要求下，进行公开的再次考试，以证清白。” 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说这样的话后，也会有人提出质疑，或者是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但…… “哎？那不是小英雄吗？” “啥？小英雄就是许啾啾？” “嗨！那肯定没作弊了啊！小英雄在咱们厂子立的功劳，还用得着作弊考级？” “难怪呢，原来是小英雄！小英雄脑子就是好使！” 在瞧见了坐在树杈上的许啾啾后，大家似乎才将这黑板上的许啾啾和她挂上号，然后才形成了一个链条。 小英雄等于许啾啾！ 然后，大家都一致性的认为，考试结果肯定没问题！ 许啾啾原本气势汹汹想要证明自己的那股气，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中彻底瓦解了。 还整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吵到大家了，你们继续看，继续……” 许啾啾道歉后，赶紧地爬下树，将喇叭还给了秦怀谦。 “秦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秦怀谦听见这话，接过喇叭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接上了，至少许啾啾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案子里一个人，牵扯到了师娘当初去世的真相，我过来给师父提前说一下。” “师娘去世的真相？” “嗯，你应该不知道，师父和两个儿子关系决裂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大家都以为，师娘去世时因为当时生病了晚上出门去公厕，晕倒在门外，被冻死了，而那天，师父为了能多采购一些物资，晚上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师娘已经失温去世了。” 许啾啾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尹干事对师父的家事，欲言又止。 “可是，秦师兄你说去世的真相……” 许啾啾看着秦怀谦，又想问，又担心这是当事人的隐私，秦怀谦不能告诉自己。 “这件事是会公布出来的，倒是可以提前告诉你。 是因为师娘在下午上公厕的时候，瞧见了邻居和一个陌生人在墙根说话，然后没多想，就上公厕了，等晚上做饭的时候，因为好奇，问了问那邻居，说话的人是谁。 邻居担心自己接头被看见了，会引起怀疑，所以晚上偷偷在门口泼水，等结冰，师娘晚上有上公厕的习惯，就一脚踩在上面滑到了，本来是要开口喊人，结果被那邻居给捂住了口鼻，杀人灭口想做出一副滑倒摔死的模样 结果因为那个晚上大降温，早上又下了雨，地上的冰早就化了，所以大家都以为师娘是晕倒后被晚上降温冻死了。” 许啾啾听见真正的原因，只觉得心中满腔怒火。 就因为害怕引起怀疑，就直接下了死手？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 “不过你那封信，以及劫车的那伙人，将师父的邻居给咬了出来，这才能让这件事真相大白。”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了一眼秦怀谦，她知道，这人在故意安慰自己。 “这事儿，你给师父说了后，也给师父的两个孩子说一声吧，我看得出来，师父其实很想和两位师哥关系亲近起来。 对了，师父要是问起来，你就当我不知道，也没问过，行吗？” 既然师父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许啾啾想，也许假装不知道，才是对师父的尊重。 等什么时候，师父想说了，自己再听。 不过…… 想到师父蔡根的年纪，以及严肥的前车之鉴，许啾啾默默从随身带着的挎包里掏出了一小根人参须。 “这个，大补，有啥事儿需要，你就给师父含着，或者吃了。” 秦怀谦看着这根新鲜的人参，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应下来许啾啾的话，然后拿着人参须，转身朝着办公楼走去。 第175章 好日子 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胡同之中，许啾啾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师娘的死，应该就是师父这些年来准点上下班，绝不跑业务，被称之为摆烂的原因吧。 希望这次真相大白之后，师父能够放下一些吧。 心中琢磨着，许啾啾已经骑到了自家所在大院的门口，刹车停下来，许啾啾正打算推着自行车进门，就被人叫住了。 “二丫！” 许啾啾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就瞧见了后院的孙寡妇，她站在墙根边上，脸上红红的，眼睛里有些泛光，再看，就瞧见孙寡妇泪花泛了出来。 许啾啾心头一紧，以为孙寡妇受了委屈。 “孙姐？你咋了？你咋哭了？” 孙寡妇听见这话，捂住了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二丫，我，我是高兴的，我，我考级过了，谢谢，谢谢你。” 听见孙寡妇这话，许啾啾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孙姐，恭喜啊！不过你这考级过了，是靠你自己，谢我干啥啊？这外面的风大，快回家去吧。” 许啾啾自然是看见了孙姐手中握着的几个鸡蛋，但是，大院里人都知道，孙家日子难，一个人上班，养着三个孩子和一个老人。 孙寡妇却是握着鸡蛋，用手背随意擦掉了眼泪，然后强行将三个鸡蛋塞到了许啾啾的手里。 “就三个鸡蛋，别嫌弃，我就是想说，谢谢你。” 要不是你，或许我就真的同意让组长占便宜为了考级报名的资格，要不是你，我或许真的静不下心来复习，而是想着应该能过就行。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努力真的会有回报。 塞完鸡蛋，孙寡妇赶紧跑了，她要赶紧回家，告诉孩子们这个好消息！ 以及！ 妈妈有钱了！ 这次放假咱们也吃肉！ - 许啾啾看着孙寡妇脸上的笑容和迈着轻快脚步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 和原着里的孙寡妇比起来，她更喜欢现在的她。 等将车推回自己屋里，看着已经砌好的炕，以及那正在安装柜子的木匠师傅，许啾啾又笑了。 “小丫头啊，你的屋子今天就可以全部安好啦，趁着十一放假，烧火烘上个几天，等干透了就可以用了，到时候叫你大姐来找我，我再给你隔壁屋子做炕。” “好的，谢谢师父！” 正说着话，大姐大姐夫以及许爸许妈都回来了。 “师父，真是麻烦您了，我把柜子的钱结给您。” 许爸率先开口，将尾款的钱给揽在自己身上。 他如今可是七级工许树~~ 厂里六级和七级之间，虽然听着只隔了一级，但工资福利待遇却是实打实的不在一个台阶上，毕竟，七级工可是高级工了！ 所以，打炕和做木柜的钱，都是小钱！他这个当爸的，出了！ 有人愿意充大头，许啾啾自然不会强行买单，让许爸在这里和木工师傅结账，去了堂屋里，许来娣正在台灯下认真看书。 这也是许啾啾出门前叮嘱的，现在天冷了，堂屋里白天的光线不足，让许来娣把台灯开着，免得小小年纪近视眼了。 只不过，台灯的附带作用，让许来娣爆发出了读书热情，倒不是许啾啾故意的，她老是会忘记这台灯的作用。 因为是十一假期前一天的晚饭，原本许妈和许招娣都是想的，随便吃吃好了，明天再去肉亭割肉做一顿丰盛的午饭。 结果…… 家里五口人，这一次考试之后，除开许啾啾的工资，家里每个月的收入增加了六十五块！ 什么概念！ 相当于凭空多出了四个上班的工人，而且这四个人还不用吃饭睡觉花钱！ 所以，回来的路上，许妈和许招娣就商量好了。 今天，家里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去国营饭店下馆子？！” 许来娣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地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摆脱了来自台灯的专心学习作用， 许啾啾则将台灯给关了，许来娣最近脸上好不容易涨了点肉了，也不能学得太狠，把肉给学没了。 许家两辆车，许啾啾载着许来娣，大姐许招娣载着许妈，家里两位男同志就走路去。 “走走，咱们骑车去，还能赶上头一批的菜！你爸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上菜！” 许妈的催促声，随着风消失在胡同之中，而许爸和李健两人沉默地走在自行车走过的路线。 四合院内，大家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脸。 “我的儿，妈就知道，你这脑袋瓜就是聪明！你看，你看，这次考级又过了，再这样考下次，怕是没几年，你就成厂子里最年轻的八级工了！” 刘婶儿一边将今天做的猪肉炖白菜给端上桌，一边笑呵呵的夸着自己儿子刘峰。 刘峰今天看见黑板告示之后回来，心情也十分不错，因为这证明了他的能力，毕竟，有能力的男人，就算是离过婚，那也还是吃香的。 自从美丽消失之后，自己在厂里的名声就一落千丈，愿意介绍的对象，不是乡下的，就是城里没工作的，为了不下乡，想找个人家嫁了。 刘峰心里还是有些暗自比较的，在他看来，连陈斯那货都能娶个有正式工作的城里媳妇儿，自己凭啥不行？ 虽然自己是二婚，但自己条件比陈斯好多了啊！ 刘峰这头在高兴，那头陈斯也在高兴。 “瞧见没老头！我考过了！我就告诉了你的吧，我这人聪明，临时看看书就能行，从下个月开始，一个月工资就有二十了！” 老陈听见儿子考级过了，也的确挺高兴的，连忙给儿媳妇李巧巧道： “巧巧，明儿你去肉亭那买个猪脚回来，咱们炖个黄豆猪脚！” “行，爸！” 李巧巧说行，陈斯赶紧伸手冲自己爸摊开。 “干哈？” 陈斯不急不慢解释道：“爸，这炖猪脚属于超过生活费的菜，咱们得加钱。” 老陈：“……你这不是涨了五块钱一个月？不能请你老子我吃一顿？” 听见这话，陈斯 瞪大了眼： “嘿！爸！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这辛辛苦苦考级过了，咋还得请你吃饭啊？ 再说了，你儿子我考过了，这你的脸上也有光啊，所以啊，给钱吧爸~~” 老陈听见这话，默默地从鞋底里掏出了两块钱来，递给了儿媳。 “巧巧，你拿去，对了，最近你那小姨，啥时候有空让她来看看。” 第176章 庆祝 大院里各家各户都在高兴着，赶到国营饭店的许家人也高兴着。 因为许啾啾快步抢到了最后一桌的空位。 毕竟明天就是十一了，条件好一些的人家，也想着出来吃顿饭，庆祝一下。 不过下馆子是下馆子，大家点菜就比较精打细算了，主打一个家里就能做的菜，不在这馆子里吃，但是大菜价格肉疼，所以就出现了，一桌子人，桌上就两个大菜，然后就是馒头和咸菜。 刚刚落座，服务员走了过来。 “点什么。” 许来娣赶紧看向二姐，一双眼睛充满了真诚与渴望。 许啾啾看了一眼，然后将许来娣最爱的红烧肉点了。 接着又点了份红烧狮子头，这时候，服务员开始收笔准备撕下单子了，却又听见许啾啾接着报了两个菜名。 服务员抬头看了一眼报菜名的许啾啾，没瞧见她带了饭盒，皱皱眉，不赞同道： “小同志，我们店里的菜分量不小的。” 许啾啾知道人这是好心，便也笑着解释道： “后面还有人没到。” 听见这话，服务员这才笑了笑点头： “行，那给你下菜了。” 等服务员走了，许啾啾这才转头看见大家都带着佩服看着自己。 “咋啦？” 许妈眼神复杂的看着许啾啾，悄声道：“你居然敢反对国营饭店服务员的话。” 一旁的许招娣也连连点头：“是啊，要知道，这里的服务员都可凶了。” 许啾啾：？？？ “我觉得你们误会了，人可能不是凶，是因为板着脸给建议，你们才不会一直犹豫，耽搁了时间。毕竟，你们看，国营饭店的人多得不像话。” 然而，不管许啾啾怎么解释，反正，许妈和大姐三妹，都默认许啾啾胆量很大。 - 一顿饭吃下来，四个菜加上无数个大白馒头，花了四块五，贵得许爸呲牙咧嘴，没法子，谁让他在吃饭的时候，脑袋一热，大手一挥，表示这顿饭他请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还有些纳闷，大姐和大姐夫每个月都交了生活费，这次吃饭难道不应该许爸付？ 还是许来娣偷偷将嘴巴凑到自家二姐耳朵边，解释道： “二姐，妈他们前几天和大姐说，让大姐大姐夫管家，他们每个月交生活费，剩下的钱，他们要存给我们两当嫁妆和养老。” 听见三妹许来娣的话，许啾啾诧异地看向许爸。 想不到啊，这个一开始还紧握着管家权不放想当大家长的许爸，居然会有主动放手的一天？ 大概是被许啾啾惊讶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许爸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番。 “那之前不放手，也是担心你招娣这孩子不能管家，这不是，看着招娣两口子这段时间家里还是打理的挺好的，所以就干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了。” 许啾啾表示，理由太烂，自己才不信：“呵呵！” 吃饱喝足，饭店外的天都黑了，晚上的秋风吹在许啾啾的脸上，让她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天津港秘密批发市场。 要是自己能在那批发市场稳定购买鱼，然后用系统养殖棚的鱼代替，不知道能不能赚系统的差价？ 因为系统，似乎相对于自己空间里产出的产物，对外面的天然的产物，更青睐一些。 许招娣瞧见二妹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以为是风吹着她有些冷，默默地走到了许啾啾的前面，把吹来的风给挡住。 而李健心疼自家媳妇儿，所以又挡在了许招娣的前面，许来娣看着大家走着走着排成了一队，以为是有什么规矩，于是也默默地走在了许啾啾的身后。 于是，许爸许妈两人并排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五个人组成的小尾巴，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四合院。 而夜深的四合院，今日却是格外的热闹。 大晚上的，竟然还有人在炖鸡！ 许啾啾走在巷子里，就闻到了，那股老鸡汤的香味，心里还纳闷了一下，本来还觉得自家人下馆子用了五块钱挺奢侈的，但人还有更奢侈的。 现在一只鸡可不少钱呢，毕竟是农村里的屁股银行。 结果越走近四合院，发现那股子鸡汤味越浓，而除了鸡汤味，还有别的肉香味。 许啾啾有些纳闷，大家庆祝十一都赶着大晚上就开始做饭？ 毕竟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 等走进四合院大门，许啾啾一眼瞧见了坐在屋檐下熬汤的刘婶儿。 以及正在清理猪蹄上的毛的李家媳妇，就连苟家的苟婶子，此时也在清理猪蹄，旁边盆里还泡着黄豆。 看样子是要做黄豆猪蹄汤了。 而一向生活在前院算是一线标准的张家，则是正在将肉给用水焯着。 瞧见许家人回来，刘婶儿率先开口： “你们家这是出门下馆子了吧？你们家今天厂里可是出风头了，五个人考试，五个人都过了！我的妈呀！这一个月得多多少钱啊！ 老许，你们两口子可真行，这才几个月时间啊，你家这买工作的钱，怕是这个月就赚回来了！” 许爸听见这话，扯了扯嘴角，他还是不太爱和刘家婶子说话，总觉得她在阴阳怪气，但是吧，以自己对刘家婶子脑子的认知，她说话是真没那个弯弯绕绕的能力，所以，真不知道该怎么回。 倒是许妈，笑了笑回道： “你家刘峰这次考级也过了吧？那孩子打小就聪明，不过啊，刘嫂子您这汤也炖得太香了，刚才走外满胡同里，我就在想，谁家手艺这么好呢！” 刘婶儿听见这话，一下子就挺直了背脊，咧嘴笑道： “哈哈哈，那是，我家刘峰啊，只要是参加了，就没有一次是没考过的！这不是，想着他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我给他从老家弄了个老母鸡来炖汤，给补一补。” 许妈笑呵呵点头：“还是您有本事。” 许啾啾这才明白，看来今天大院里这么奢侈的原因，是因为考级过了啊！ 妈呀，这么一看，自家那台灯的作用，好像太厉害了？ 这一盏台灯，辐射范围是整个四合院呢！ 不过，这么一来，似乎和原书里大家的事业发展，是越来越不同了。 第177章 麻烦一下 许啾啾和许来娣躺在一张床上，位于许啾啾屋子外的灶台上，还在坐着热水，因为得把炕给彻底烘干，免得睡着睡着塌了，所以许家今晚奢侈的都用热水擦了个澡。 许啾啾则是泡了个热水脚后，被许来娣抢着把洗脚盆给端出去倒了。 等许来娣倒完水回来时，就瞧见二姐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许啾啾此时站在空间内，开始把养殖棚里的产出除了鸡蛋之外，全部卖了，这一卖，系统商城里的余额变成了五千三百四十二。 口袋里变得富裕了起来，许啾啾也有闲情坐在自己的真皮沙发上打开商城，想挑选看看要给自己的小木屋添置些啥了。 照旧，按照积分从高到低的规律，许啾啾开始看了起来。 这一看，许啾啾却瞧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倒不是说商城里卖的东西没见过，而是这东西上的特卖二字没见过。 排在第一的商品是一个钟表，圆形的挂钟，白色的底，深棕色的边框，黑色的时针。 然后在右下角标了两个大大的红字。 特卖！ 还是带感叹号的那种。 许啾啾的眼神被那红色的特卖二字所吸引，天知道，她可是那种双十一要熬夜做攻略，势必要把每一份优惠券都用到极致的人！ 再加上，这可是系统商城第一次出现优惠的商品！ 不买不是许啾啾！ 几乎是脑子还没转一圈，许啾啾就已经点击了购买确认了。 看着已经再次清空的积分，许啾啾眨了眨眼，这时候倒是想起来怀疑了，系统特卖的东西，不会是有质量问题吧？ 但是现在买都买了，又不像某东，可以退货退款，许啾啾也只能到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是系统给自己的奖励，而不是坑了。 将背包里的钟表拿了出来，将它挂在了斜对着沙发的墙上，钟表刚刚挂上去，却看见那圆形的钟表时针变了。 原本的时针分针秒针三根走针，变成了空的？！ 不是？？ 系统！你这钟表真的有问题啊！ 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这才刚挂上墙呢！三根走针就都掉了了？！ 许啾啾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这怕是亏大了，可还是有些不死心。 毕竟系统出品的东西，就没有一个是不好用的，说不定，这表有什么别的用处，只是自己不知道呢？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走到挂在墙上的挂钟旁，伸手想要将挂钟给摘下来，然后打开后面的盖子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失踪的三根指针。 结果手刚刚碰上去，眼前就弹出了系统的提示框。 “当前未检测到宿主拥有的房产，不符合跳转条件。” 许啾啾看着自己面前的提示框里的这行字，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跳转条件，该不会……有了自己的房产之后，这个小木屋就能跳转到我自己的房产里？” “才五千多积分，应该没这么牛的功能吧？” “也不一定呢？人不是标了，是特卖的啊，这万一是打的零点一折呢？那可就是五十万的积分了……系统这么牛的事儿都能办到，真要是小木屋跳转到我的屋子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是，会是什么样的呢？打开房门，就是我的小木屋里面的样子？” “那样我会被人抓起来的吧？” 许啾啾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真正的样子来。 最后只得依依不舍地把挂钟给放回去，然后坐回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当务之急，我得搞一套我自己的房子，嗯，待会儿正好数数这段时间弄了多少钱，一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数一数，后来钱多了反而懒得数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说到买房，许啾啾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了天津卫港口的批发市场，如果能在那附近买房，那自己是不是相当于有了任意门一样？ 进入小木屋，然后从小木屋出去，就是天津卫港口，然后再出去，就是自己京城的屋子？ 想到这里，许啾啾呼吸又忍不住有些急促了起来。 任意门哎！ 谁会不想要啊！ 真要是有这样的功能，自己上一秒在天津卫，下一秒就在京城，能多做多少事！ 许啾啾越想越激动，然后目光落在了买房上。 “好！也是时候给我自己攒点家底了！” 说完这话，许啾啾从地毯上站了起来，走进卧室里，将衣柜里的一个小木箱给搬了出来。 因为懒得数钱，所以许啾啾每次收了钱，都直接丢进这个小木箱里面，本以为要等到十年后才会打开，结果现在计划提前了一大步。 将小木箱的盖子掀开，里面的纸钞就像是冒了泡一样的往外扑。 许啾啾看了一眼里面的钱，默默地叹了口气： “哎，钱太多了，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这得数多久啊？” 为了防止自己数不清楚，又为了给以后付款的时候减轻负担，许啾啾这次特意把钱给先分类，然后再点。 大黑十是最好点的，九张大黑十叠在一起，然后再用一张大黑十横着将钱包起来，这就是一叠一百块，十个侧面一叠，就是一千块。 全部数下来，许啾啾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几个月下来，竟然卖了有一万一千六百多！ 要知道，之前许啾啾虽然估摸着自己应该有一万块，但那也只是大概估算的，没真正数过，今天这是真正数出来的一万一千六！ 钱的数量清楚了，许啾啾觉得，买房的钱应该是随便买了，就是怎么才能买到，许啾啾还有些不清楚。 “不知道，天津卫港口那边的房子，要怎么才能买，毕竟我是京城的户口……而且买房这事儿，应该得落我的名字才算数？ 可这样一来，我该怎么解释我买房的钱的来源呢？ 而且上班也这么些日子了，我都没听说过谁家买房子，该不会现在的房子不能买卖吧？” 越想，许啾啾越觉得头大，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儿啊，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麻烦一下了。 第178章 该不该问 买房这种事，问官方人员肯定更清楚，就算是老油条师父蔡根，那也只是对厂里的事情一清二楚，真要是说到外面，那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许啾啾想清楚后，眼前浮现出了秦怀谦那张脸。 嗯……该怎么不让秦怀谦察觉到自己的目的，旁敲侧击把买房的事情问清楚呢？ 想着想着，还是想不出来，许啾啾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脑子已经转了一整天了，需要休息休息，所以干脆出了空间，开始睡觉！ 半夜，许啾啾是被冷醒的。 太冷了…… 冷得许来娣都整个人蜷缩着，靠着自己的后背取暖，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在降温的第一时间就被冷醒的原因，因为背后有个超大暖宝宝。 侧耳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许啾啾知道，这是下雨降温了，恐怕还降得有些厉害。 只是冬天的棉被都收在许爸许妈屋子里，倒是大姐他们因为是喜被，所以是单独收在他们屋里的。 许啾啾正要起来去敲许妈的门，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压低了也听得出来的许妈的声音： “二丫，三丫，开门，这大晚上忽然冷起来了，我给你们把被子拿来了。” 许妈的话，把还在打呼噜的许来娣给叫醒了。 “嘶……好冷啊二姐……” 许啾啾轻声应了一下，起身下床去开门接被子。 门一开，屋外的冷哼搜的一下就窜了进去，把床上抓着薄被的许来娣引得来打了个喷嚏。 许啾啾也感觉到了自己手臂上被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赶紧接过了许妈捧着的被子，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冰凉的，等将被子接过去露出了方才被挡在被子后头的许妈，许啾啾这才发现，许妈应该是半夜冷醒了之后就直接开始翻被子了，现在身上还穿的单薄的睡衣。 抿了抿嘴唇，许啾啾想说什么，但想到原书里三姐妹的死，又将心头的悸动给压了下去，只是说了一声： “晚安。” 听见这声晚安，许妈笑了，连连点头： “晚安晚安，你们两姐妹盖好被子，别着凉了，明儿我抓紧烘炕，看看能不能提前睡。” 这次许啾啾没有再说话，而是点点头，转身将被子放在床上，正要回头来关门的时候，就听见身后门已经传来吱呀的关门声，以及许妈的悄声叮嘱： “记得锁门！” 将门栓给卡上，床上许来娣已经将被子给铺好了，缩在被子下，用手臂压住了被子的边，挤在靠墙的位置，剩下大部分的棉被空在身旁靠床边的位置。 那是许啾啾睡觉的位置。 看到这，许啾啾心底一软，这丫头最信任自己，有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走上床，回到还带着一丝热气的被窝中，将被子给了一些给许来娣，许啾啾背对着许来娣道： “睡吧，今晚还早着呢。” - 晚上下了一整夜的小雨，让整个京城一瞬间降温成功。 许啾啾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头埋在被子里，下意识将头探出被子外，冷飕飕的空气一下将许啾啾的起床步骤给打断。 甚至让许啾啾开始思考起了，能不能今天一整天都睡在床上的可能性。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门被从外打开了，许来娣穿着鼓鼓囊囊的厂服，厂服衣领里透着一圈深蓝色的毛衣领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叠衣服。 “二姐，妈说天冷了，毛衣背心不顶用了，得换成厚毛衣，里面套一件秋衣，外面再穿一件厂服，这样外面把风给挡住了，里面才暖和。” 说完话，许来娣将被子给轻轻塞进了被子里。 “二姐，你用被子捂一捂，捂暖和了穿。” 许啾啾看了一眼已经穿戴整齐的许来娣，有些纳闷。 “你起这么早干啥？” 许来娣理所当然道：“我要看书啊！老师都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就是一天最重要的时候就是早晨，所以我要在早上看书，这样肯定记得更牢固！” 许啾啾：？？？ 因为许来娣说得太过理所应当，许啾啾甚至自己也产生了一种的确如此的认知。 “二姐，妈说今天天冷了，咱们家也炖汤暖暖身子，你这段时间出去也累了，让我别叫你起床。” 原本还有几分睡意的许啾啾在听见三妹这一连串话之后，已经彻底清醒了，摇了摇头，盖着被子坐了起来。 “没事，我已经醒了，正好我今天也有事，早点醒了也好。”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将衣服给穿上，刚刚穿上的时候，许啾啾就摸出来了，这一套衣服都是新的，除了外面的厂服是自己的外，连秋衣都是新的。 不过，看许来娣的衣服颜色，她穿的应该也是新的。 想来也是，往年冬天的衣服，不是到处都是补丁，就是袖子短腿短的，真要是拿出来让自己穿，自己怕是会直接翻脸。 穿上全套的装备，许啾啾才觉得暖和了起来，出门用自己和三妹中间砌的灶台上坐的水壶里的水洗把脸刷个牙。 大概是因为今天中午要吃炖汤，早上的菜色比较简单，一人一个二合面馒头加桌子中间的一大盘咸菜。 不过许啾啾也不挑嘴，左右昨晚上大吃了一顿，中午又有炖汤，早上吃得简单些也挺好的，正好清清肚子。 正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看见秦怀谦从他屋里走了出来，然后转过身来锁门。 想到自己睡前的那个念头，许啾啾赶紧把嘴里的馒头放下，起身走出了堂屋，刚好将锁好门准备出门的秦怀谦给拦住。 “师兄，哦不是，秦同志，我想问问，我师父昨天……状态还行吗？” 秦怀谦瞧见许啾啾，脚步本就下意识放慢了一些，再听见她叫自己，更是直接停下了脚步： “嗯，应该要缓缓，好在犯人已经抓起来了，蔡根同志要求我们严惩，我也告诉他，可以帮忙出示一份信解释给他孩子们。 还有，你可以继续叫我师兄。” 许啾啾听见这，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秦怀谦，然后点了点头，接着有些犹豫道： “那，师兄，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 第179章 听广播 该不该问我？ 秦怀谦听见这话，心跳空了半拍，但好在他这人的情绪起伏已经比较稳定了 ，表情上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什么事，你说就是。” 嘴里说着这话，秦怀谦心里却忍不住开始猜测了起来。 许啾啾想问我啥？ 是问我上次送的手套怎么没戴？ 那手套自己收到之后都没舍得戴，放在屋里抽屉里呢，真要是问起来怎么说呢？ 就说脏了，自己洗了？ 会不会显得我太不爱惜许啾啾送的礼物了？ 要不说我不爱戴手套，所以放家里没戴。 不行不行，许啾啾好心好意送我手套，我这么说，岂不是将她的好心给当面驳回了？ 哎，该死的，应该怎么回答啊！ 许啾啾听见秦怀谦的这话，睫毛微微低垂，眼珠子看向地砖，不敢看向秦怀谦，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就是，我想问问，我有一个朋友，她因为跟着火车四处走，去了天津港，觉得那里特别好，就想问问，她能在天津港买房不？” 在脑海中复盘了无数个回答的秦怀谦，听见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高速运转的大脑直接卡住了。 “嗯？” 许啾啾听见这个嗯？以为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快速眨了眨眼，描补了两下： “那什么，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反正我那个朋友也只是好奇，哈哈。” 听见这话，秦怀谦反而意识到，看来这个要买房的朋友，就是许啾啾自己。 不过，为什么不是买在京城，而是买在天津港？ 难道她以前其实是天津港的人？ 脑子里转了好几个问题，实际上也只是顿了一秒，秦怀谦就做出了回应。 “没有，不麻烦，不过现在的条件我也不清楚，这样，我今天上班的时候问问，然后回来告诉你，行吗？” 许啾啾听见这个回答，狠狠点头： “行！当然行！” “那，师兄再见！师兄上班顺利！” 听见许啾啾欢快的语调，秦怀谦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虽然很快就消失了。 送走秦怀谦，许啾啾这才回到堂屋，想继续吃刚才丢下的馒头，却发现馒头已经冷硬了，捏了捏，算了，大早上吃冷馒头，自己也害怕噎着了。 刚把馒头重新放下，却发现堂屋里有些安静，抬起头，看见桌边大家都望着自己。 许啾啾抬了抬眉，看向大姐许招娣。 被忽然‘点名’的许招娣，瞬间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李健。 李健被自家媳妇儿这么一看，眨了眨眼，也只得挡在媳妇儿面前开口解释： “二丫，你刚才和秦怀谦说话，是说的啥啊？他现在不是恢复他的真实身份，警察还是公安来着了？你不害怕？” 许啾啾听见这，才反应过来，是啊，现在秦怀谦已经不是轧钢厂的职工了，而是公安局的，听说职位还不低，而现在的老百姓，对于片警都是带着股天然的敬畏感，更别说听起来好像更厉害的公安了。 不过……自己问的话题，也不太方便告诉许家人。 “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我师父的情况，原来……” 许啾啾将昨天从秦怀谦那里听见的案件详情告诉了许家人，很快，许家人就没心思去关注秦怀谦了，反倒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愤怒的神情。 就连一向最软弱的大姐许招娣都气得咬紧了牙齿道： “这帮间谍真是该死！真应该让他们全部枪毙！” 李健也沉下了脸：“这间谍就看着蔡根叔这些年因为媳妇儿的事儿，浑浑噩噩过日子，说不定心里还觉得可有意思了吧！” “哎，蔡根大哥，哎！真是苦了他了！” “是啊，蔡根大哥这人就因为这间谍，和两个儿子之间疏远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这次抓着了，那就是到棺材里，恐怕都没和好啊！” 许家两口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让许啾啾看得一阵牙酸。 你两那重男轻女酿成的后果，可比师父和师哥的问题大多了好吗？ 不过，开启这个话题后，许家人的十一氛围瞬间变得没那么浓厚了起来。 毕竟，这又是放假，又是要涨工资的，大家脑子高兴地晕乎乎的，只觉得未来前途一片大好，恨不得干脆提出天天吃一只鸡的家庭建议，如今被蔡根的悲剧故事一打岔，许家人都清醒了。 还是好好过日子，低调些好，天知道这年头哪里又能冒出来间谍啊！ 吃过早饭，许家人四散开来，这时，许啾啾听见了前院传来的广播声。 “嗯？” 许啾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原来是倒装房的李叔，他正在调试着收音机的旋钮，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用，很是生疏，调了半天，那广播里放出的都带着杂音，听得人头疼。 可尽管如此，能够从广播里听声，大家伙显然还是很乐意的，就算是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现在也将屋内的椅子搬出来，放在自家屋檐下，但又尽可能朝着倒装房的李家放。 就连许妈，也默默地从堂屋里开始搬凳子出去，显然，她也要蹭听。 瞧着大家都搬出椅子来蹭听了，老陈就更高兴了，当你显摆一件东西的时候，能够得到身边人的回应，那这件东西在你心中的价值就已经得到了一半的体现了！ 许啾啾听着那带着噪音的广播，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了几步上前： “李叔，我来调一下试试呢？你这广播好像频率没对上。” 许啾啾说完，看向老陈，等着他的决定。 老陈听见许啾啾的话时，就想点头，却被一旁的儿子陈斯给抢了先。 “我爸他人老了，玩不来这些新东西，还是我来吧，我买的时候，售货员告诉过我怎么调，对我来说，很简单的。” 说完，陈斯挤到了老陈身边，伸手开始将旋钮左右波动起来。 “滋滋……滋滋……” 收音机的声音反倒是越来越杂乱了，在前院一种婶子叔叔的注视下，陈斯默默地放开了调试旋钮的手，抹了一把额头急出来的汗水。 “咳咳，二丫，我调得差不多了，你来最后试试看。” 许啾啾：…… 行吧，为了不再听这滋滋声，我就假装听不见你装逼好了。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上前将按钮旋转了两圈后，收音机传出了清晰无杂音的播音腔。 “接下来收听——《智取威虎山》” 第180章 落泪的老寡妇 大家伙坐在各家屋檐下，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智取威虎山》，饶是许啾啾这样见识过后世五花八门流媒体的人，此时都忍不住听进去了。 不过，伴随着收音机的声音，一开始只有前院的人，后面中院和后院的人也来了，一帮男女老少，揣着手站在屋檐下，又或者是蹲在屋檐下，如痴如醉的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广播声。 听着座山雕的试探，杨子荣的见招拆招，尽管有人已经看过电影了，但依旧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不停叫好！ 等《智取威虎山》播放完，大家抬头，这才看见已经开始微微有些出太阳的天，刘婶儿扭头问许招娣： “大丫，现在几点了？” 许招娣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十一点十分。” 一听这个时间，刘婶儿赶忙从凳子上起来，嘴里连嘟囔着： “这么晚了！我得开始做饭了！把昨天的鸡汤热热加点素菜进入差不多了吧？” 刘婶儿的话就像是打开了现实的开关，大家几乎是一哄而散，昨个儿就打算好了今天中午要吃顿好的，好家伙，这一听收音机，把这事儿给忘了个干净，好在现在做虽然有些赶时间，但毕竟是吃顿好的，时间晚点也没关系吧？ 孙寡妇孙梅就是这样想的其中一员，她涨工资的事儿，昨天到家就通知了家里人了，虽然她婆婆，也就是老寡妇听见这事儿有些怀疑，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她儿子的事，这一晚上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换做之前，自己还可能真被唬住了，要哄哄老太，可如今，孙梅明白了一个道理，哄谁不如哄自己，把自己哄高兴了，对工作充满热爱，努力工作，努力考级，然后提升工资，这才是踏踏实实真的能让自己过好的东西。 至于老太太？要生气就生气吧！ 果然，中午吃饭，看着桌上多出来的荤腥，看着家里三个孩子欢欣鼓舞的庆祝，老太太也不再生气了。 吃过了饭，老太太还帮忙一块儿洗碗，孙梅有些诧异，但没说什么，默认了婆婆帮忙的举动。 婆媳两蹲在水池边上，手在刚刚打出来的井水里浸泡着用丝瓜瓤刷碗，冷得十指发红。 孙梅本来以为，婆婆帮忙洗碗，是想找机会和自己单独说什么，结果碗都洗好了，婆婆都没吭声，倒是让孙梅有些意外了。 把碗筷放回碗柜里，孙梅翻出了家里买的棉花，让三个孩子都睡到炕上，然后把家里冬天的棉衣拆了，将里面的棉花掏出来用棍子打，把团成一块的棉花打散，然后混着新棉花，缝进了原来的棉衣里。 “妈，趁着有太阳，你把这五件棉衣都抱出去晒晒。” 孙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将剩下的线收了起来。 老寡妇目光落在自己那件一样填充了新棉花的棉衣上，发着呆，听见孙梅的话后，才眨了眨眼，回过了神来。 “小梅啊，你，你咋还给我一个不上班的人装新棉花了，这，这不是浪费钱嘛……” 孙梅听见这话，笑了笑： “咋，你没上班，你不也在家带三个娃了，妈你也是在家工作了的，只不过家里手头紧，所以也没钱给妈你，我都想好了，等我继续考级，以后家里宽裕了，就每个月给你几块钱，这钱就是你的零用钱，你拿去看电影买冰棍啥的，都是你的自由，我不干涉。 当然了，家里的生活费还是一样要每笔记清楚，我要对账。” 老寡妇听见这段话，眼中泛出了晶莹的泪光： “小梅啊，我那死儿子看来这辈子最走运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个媳妇儿！ ” 她这辈子，从当丫头开始，到当儿媳妇，最后到当婆婆，有谁会为她想过？ 她手里唯一有过钱的时候，就是老头子死了，她自己拉扯儿子，但是那时候，每天吃饭都成问题，手里其实也没啥钱，好不容易儿子有工作了，又要娶媳妇儿，紧跟着家里又蹭蹭蹭多出了三个孙子。 这下手里的钱，全都是为三个孙子攒着，自己其实也没怎么花过啥，就是花，都是偷偷摸摸的，因为总觉得，自己在家里是不赚钱的，是没啥资格花钱的。 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到有人告诉自己，将来要给自己零花钱，那种，可以胡乱花的零花钱！ 感动得一塌糊涂的老寡妇，抱着五件衣服蹭蹭蹭开始晒，脸上笑得像是绽开的野菊花。 这倒是让后院住着的管院王大姐有些纳闷。 “这孙家老寡妇这是咋了？高兴成这样？” - “二丫，过来，妈给你量量，看着你这几个月长高了些，裤子都短了，妈给你做几条裤子，休息的时候出去玩好穿，妈记得你那个初中同学，你两可以约着去看电影啊，逛公园，划船的时候穿。” 许妈手头有存款，加上下个月开始，两口子每个月多出了大几十的工资，她决定今年给三个丫头们多做几身衣服，毕竟这个月二丫三丫的生日就要到了。 当然了，大丫也得做，毕竟大丫可是留在家里的女儿。 加上三个丫头都做了，大女婿也得做，因为是上门女婿，总得照顾着点面子。 既然儿女们都做了，自己男人也少不了，这么一算，多自己一个也不多。 于是…… 午饭刚过，许妈就量好了尺寸，盘算了一下家里的布票，差了一大截，只好又去张家家里问问有没有多的，如果是以往，许妈肯定先去刘婶儿家里问，因为美丽的手里总是有多余的票。 从张家出来，许妈又去了倒装房的李家。 因为老李家的两个大男人都有工作，自然每个月都有布票，往日里不来找他们换，那也是因为许妈觉得老李家没个女人，她为了避嫌，现如今，老李家有了新媳妇，她倒是可以来问问看了。 只是许妈刚走到门前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第181章 为了我们 二十分钟前。 李巧巧站在门口，瞧见了从乡下赶来的小姨，瞧见小姨后，李巧巧脸上绽放出了真心的笑容，接着快步上前去挽住了小姨的手臂： “小姨~我还担心你赶不及呢！” 穿着虽然有些旧又缝了补丁的轧钢厂衣服，但是却干干净净的小姨，听见这话，温柔地摸了摸李巧巧的头。 “是巧巧叫我来，我一定会赶上的。” 小姨说完这话，和李巧巧相视一笑，一旁的李斯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姨，里面坐。” 这一次来，李巧巧特意带小姨参观了自己的婚房，门开在北边墙的中间，左侧靠墙做了从北到南的大炕，上面放着炕桌，南边靠墙的地方放了木头箱子。 接着下炕到进门的位置处，有些空位，到了东边靠近门窗位置就是一张放着木盆的木架子，上面搭着洗脸帕，紧跟着就是两个大木箱子。 此时那收音机就放在大木箱子的上面，再往里就是一台缝纫机。 李斯看着巧巧小姨的目光从自己屋里一一扫过，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毕竟自己还差着自行车和手表没买，而且这台收音机都是要之后用巧巧的工资一起还钱给许二丫。 可紧张着紧张着，李斯忽然觉得，自己凭什么要害怕？ 自己现在和李巧巧可是扯了证的合法夫妻！ 就算是答应的彩礼没给完，那她也已经是媳妇儿了！ 都是自己媳妇儿了，就应该帮自己省着点钱不是？ 李斯都想好了，待会儿真要是巧巧的小姨问起来自行车和手表的事情，自己就说她小姨这是故意撺掇自己两口子吵架，不安好心！ 只是，李斯深吸一口气，随时待命了五分钟后，李巧巧挽着她小姨去了隔壁屋子，而她小姨自始至终没有询问那答应的两个大件的下落。 “呼……” 不得不说，李斯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小姨，人还挺不错的。” 一边说着，李斯一边跟着出了屋门，然后将房门给关上。 刚走到自家老爹屋子门口，就听见里面自家老爸在絮絮叨叨： “巧巧她小姨你坐你坐，哈哈，你放心，巧巧在我们家，我都是当女儿的看的！我这人啊，你别看看着是不太讲究，但我这人啊，心善！就看不得那欺负女人的事儿！” 听见这话，李巧巧微微抿了抿唇： “爸，我去端汤。” 听见这话，老李摆摆手，一个眼神都没给到李巧巧，反而是一直紧盯着李巧巧小姨道：“哎哎，好，巧巧你去端汤，我和你小姨唠唠，巧巧她小姨，你说我这一直这么称呼你，显得多生分啊！你说，这一般家里人都咋称呼你啊？” “我本名谭慧，家里人都叫我小慧，李大哥你叫我小慧就行。” 听见这话，老李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能直接夹死蚊子了，那大白嗓刻意压低了想显得自己声音深沉一些慢慢喊了一声： “小慧……” “爸！你快把桌子给擦一擦，巧巧好放菜！” 李斯听见他爸那声音的死样子，几乎是一秒钟就猜到了他爸那小心思，顿时如临大敌。 直接开口一边打岔了他爸的话题，一边迈了进来屋子里。 被李斯一分配事情，老李有些不高兴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吐气对坐在桌子侧面的谭慧笑呵呵道： “这小子，打小就爱给别人分配事情做，也就是我惯的，现在结了婚了，巧巧这孩子也惯着，你看看！” 李斯瞧着面前能说会道，又笑呵呵擦着桌子的老爸，只觉得陌生极了。 这还是他那个一天到晚吃了饭就躺床上睡觉的爸？这还是他那个说话能噎死人的爸？这还是他那个妈扫地连脚都不抬的爸？ “爸，菜来了！小心烫！” 就在李斯发愣的时候，李巧巧正好端着猪蹄炖黄豆进来了，打断了发愣呆站着的李斯，将汤碗给放在了桌上。 “马上，我再去借点咸菜，好下饭！” 说完，李巧巧又出门了，而李斯被这么一打断，也错过了脾气最上头的那个店，转而变得沉默了起来。 李家中午的饭菜挺好的，但是李家父子两却是没怎么吃，老李是美色当前，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想吃得斯文一些，给小慧留下好印象，而李斯则是纯粹看着他爸那献殷勤的模样，觉得反胃恶心，吃不下。 等吃好了饭，老李主动提出碗筷他和李斯来洗就是了，让巧巧和她小姨小慧先回他们屋里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这坐车来城里一趟时间不短，还花了钱，多住两晚再走，明儿正好去逛逛后海公园。 巧巧听见这话，看向李斯，满脸的期待。 让李斯嘴里不同意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最后默认了自家爸的计划。 但等巧巧和她小姨回了屋子里睡觉后，李斯就沉着脸把他爸这屋子的房门给关上了。 走到坐在凳子上的老李身边，开始低声质问他爸老李这不要脸的。 “爸，你都多大年纪了？你，你咋能有这样的心思呢？妈走的时候，你可是哭得都要晕过去了，那时候离现在才多久啊？别说三年，两年有没有？ 你，你咋能这么不要脸呢？！” 自己儿子李斯骂自己不要脸？ 老李不服，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平视着自己儿子李斯。 “咋，为啥不能有？我这年纪起码还能再活二三十年，就看着你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自己一个老头孤零零地过日子？ 我知道你咋想的，你害怕我要是有了新媳妇，你就有了后妈，到时候钱就多了个人花是不？” 李斯听见这话，没有吭声，但也没反驳，也就是在听的意思。 紧接着，老李说出了自己打了快一个月的腹稿。 “你想啊，我要是娶了巧巧的小姨，那就是肉烂在锅里，她小姨这辈子也没个娃，那钱不还是留给你们的？” “更何况，你看巧巧这孩子，又要做饭又要上班，这要是怀上孩子了，还可以让她小姨去替班啊，也不担心被人把工作给抢了。 等巧巧生了孩子去上班，你小慧姨还可以帮忙带孩子，你自己算算，我这哪是为了我自己，我这分明是为了咱们爷俩！” 门外站着的许妈听见这话，脸上五味杂陈，屏住呼吸转身轻轻离开了李家的房门。 心里直咧咧： 这大消息，可得赶紧给家里三个丫头说啊！ 第182章 告状 “平日里这老陈和陈斯两父子看着还是挺好的，谁能想到，这两家伙算计起来，那是比刘家还算计！” 许妈一口气把自己听到的对话重复一遍，然后结尾加上了一句自己的感慨，只觉得口干舌燥，赶紧喝了一大碗的温水。 嗯，因为烧炕，所以家里倒是不缺热水喝。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到了那李巧巧奇怪的相亲，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念头。 这李巧巧和她小姨，不会是故意的吧？ 相对于许啾啾的思考方向，许招娣就更直接了： “那李巧巧的小姨，这个年纪了，没有孩子？还是单身？妈，不能吧？那李巧巧的小姨，我也见过啊，人长得还挺好看的，这么多年了，在村里就没人给介绍对象？不可能，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许招娣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她自己的意见，说完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李健。 “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李健却摇摇头：“怎么会，我觉得媳妇儿你说的很有道理啊！这李巧巧小姨身上肯定有猫腻，不过这件事儿就不知道和老陈想结婚就有没有关系了。” 许妈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道：“不能吧？这老陈虽然有份工作，但是他这人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手里是没几个钱的，这次又给陈斯娶媳妇儿，估计都花光了，这故意嫁给他，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退休金才多少？有啥用啊？ 而且老陈这人还不讲卫生，刘婶儿说了，老陈夏天的时候，都是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身上味可重了！ 之前刘婶儿还因为美丽怀孕跟老陈吵架来着，说老陈把美丽给熏得吐了。” 许啾啾：…… 真要是骗子的话，那这骗子还是受罪了。 倒是许爸，听见许妈和女儿的对话，皱了皱眉，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不行，这事儿我得提醒老陈！真要是被骗了，把家里的东西给搬空了咋整？” 许啾啾听见这话，觉得那老陈肯定不会领情，毕竟人现在可没被骗，而且估计在老陈看来，有李巧巧这个人质在，就算她小姨是个骗子，那自己也能从李巧巧身上把钱给找补回来。 只是，许爸还没能走出堂屋，就被许妈给拦下了。 “你去干嘛！你去？啊？你要真把这事儿给当场戳破了，你信不信，老陈能跟你急？”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老陈可能被骗了，不吭声啊？咱们都多少年的邻居了，这些年老陈也帮过咱们不少啊！” 许妈瞧着急得不行的许爸，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我也没说不管，我是说，咱们家这纯粹就是猜测啊，那玩意人李巧巧小姨，就是刚好在农村，四十来岁都没结婚，然后被你给把老陈的心思搅黄了，那咋整？所以，咱们把这事儿给管院王大姐说说，让王大姐打听打听李巧巧她家的事儿，不就行了？” “哦，那，那这也行。” 许爸这下终于肯安心坐下来了，但许妈却不高兴了。 “我说许树，刚才我说老陈算计人的时候，你不着急，听见老陈可能被人算计的时候，你就着急了，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 “那老陈的小算盘要是成了，那人女方也吃亏啊？” 许妈听见这话，却觉得更不高兴了。 “咋不吃亏啊，那人小姨要是真有那结婚的念头，不早结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老陈这人忒算计，就是结了人小姨也过不了好日子，这还不吃亏？” 许爸眼看着许妈已经开始生气了，赶紧举手投降。 “我的错我的错，那咱们现在去找王大姐？” “你们去找王大姐太显眼了，还是我去吧，妈你也百货商店买布吧，今天十一，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人很多？” 许啾啾赶在许妈应声之前开口，然后不等两人同意，直接起身出了堂屋。 而许妈被许啾啾这么一提醒，也紧张起来了，她从来没有在十一的时候去过百货商店，倒是真不知道人会不会很多，不过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厂子都放假了，那百货商店的人，怕不是一般的多…… “对对对！我得赶紧去买才行，我听人说，十一要到一批新的面料的布，可结实了，是叫的确良吧？” 许招娣听着这话，也跟着起身准备一块儿去，毕竟妈要买的可是六个人做衣服的布料，肯定得用自行车载着。 可刚刚起身，就听李健道： “媳妇儿你就不去了，你去了，妈都没位置坐，我和妈去就行，正好下午出太阳，你把家里被子捧出来晒晒，再睡个午觉。” 许招娣看了一眼许妈，许妈赶紧点头： “就是就是，我和李健这孩子去就行，你在家休息着吧。” 等出了家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许妈忍了半天，快到百货商店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嗓音中带着丝丝笑意道： “李健啊，你和大丫，是不是有了？” “妈怎么这么问。” “那，那刚才你不让大丫来百货商店，不是害怕挤着她吗？” 李健轻轻嗯了一声。 “那，那不是有了，才担心挤着了，把孩子给挤到？” 李健正好已经骑到了停车棚附近，干脆停车，然后下车推车去停车棚，在许妈轻轻跳下来双脚落地的时候，李健这才道： “妈，我媳妇儿比孩子重要，我舍不得她在这里被挤着。”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反驳，那你老丈人不也让我来排队买布，可话还没说出来，许妈立刻明白了李健这孩子的意思了。 他不像是他老丈人，舍得媳妇儿吃苦，他心疼自己媳妇儿。 明白这一层意思后，许妈再想起刚刚还和自己争论的许爸，一时间，只觉得后牙槽痒痒的，想咬上许爸一口，泄愤！ 李健瞧见许妈那不太好的脸色，低头锁车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 但等锁好车，抬起头的时候，嘴角已经放下。 “走，李健，咱们买布去！你爸那死老头的新衣服，就不用了！” 第183章 发生了啥? “王大姐，事情就是这样。” 管院王大姐，在许啾啾来之前正在家里翻找冬日里的棉鞋，得赶紧趁着还没入冬的时候，拿出来晒晒，有条件最好是把里面的棉花给打散开来。 还有家里的冬被，那炕的坑道也要通一通。 当听见许啾啾的话后，王大姐微微皱眉。 “陈家的媳妇儿是媒婆说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样，等今天晚上，我去问问那个媒婆，那媒婆是叫什么来着的？” 许啾啾想了想，上次刘婶儿问的名字叫： “后溪胡同的乌媒婆，对，是这个名字。” 听见这个名字，王大姐抿了抿嘴，微微叹了口气： “乌媒婆？咋找的她？行，我下午有空去问问，不过想来是没什么的，乌媒婆虽然不怎么在咱们胡同做媒，但她也是有点名气的，真要是有问题，我肯定给你妈说一声。” 许啾啾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两个搁在王大姐家的桌上就溜了。 王大姐瞧见鸡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出去还给许二丫，她是知道的，这两个鸡蛋对许家来说，真不算什么。 只是…… “哎，看来这事儿，得抓紧办了。” - 晚上，刚刚吃过晚饭，把桌子给擦干净了，许家人正在看许妈今天下午辛苦抢到的新布，却听见王大姐喊话。 “许婶儿！在家不？” 人还没到，王大姐的声音先到了，许妈也赶紧回应： “在呢在呢！咋了这是？” 王大姐听见许妈的声音，这才放缓了一点脚步，带着满脸的震惊进了许家堂屋。 北方，冬天黑得早，堂屋里此时也只剩下一点光线，倒是照得王大姐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许妈经过一下午的抢布，已经完全忘记了中午的事情，瞧见王大姐这难看的脸色，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赶紧上前双手抓着王大姐的手问道： “王大姐，咋了这是？” 王大姐反手紧紧握住了大许妈的手，深呼吸两次后，咽了口唾沫悄声道： “乌媒婆，我下午刚去找她了，我问她那李巧巧家里小姨的事儿，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王大姐又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内心的震惊后，才继续道： “那李巧巧，根本不是乌媒婆介绍的，是她自己找上乌媒婆，给了她五块钱，让把她自己介绍给陈斯的，我当时听着就不对劲，我还去找人问了，咱们厂里是有一个叫李巧巧的职工，但那人都四十来岁了，根本不可能是陈斯他媳妇儿！ 我当时打听到这，我还寻思，是不是陈斯这孩子好面，他故意说自己对象是咱们厂子的工人，但我转念一想，李巧巧嫁到咱们大院里，也是按时出门上班的，我就想着，那她肯定也是在咱们厂里有工作才对。 然后我又去问保卫队的人有没有印象，结果还真问到了，人说我说的这人，他也不知道叫啥，只知道是咱们厂里的张秀香的侄女，因为张秀香腿摔断了，所以从乡下来城里替工的。” 王大姐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之后，内心的震惊仿佛也跟着说了出去，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现在咋整啊？看陈斯那孩子提起工作那劲头，怕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这李巧巧，算骗婚不？” 王大姐一边问，一边看向许啾啾，不知道为啥，她下意识觉得，这事儿许二丫有法子。 被王大姐眼巴巴盯着的许啾啾倒是不像堂屋里其他人一样震惊，她早就和张可可怀疑那李巧巧的身份了，如今知道，也不过是证实了一开始的猜测而已。 “那咱们，还去提醒陈家吗？” 许妈也捏着布头，犹豫地看向许啾啾问道。 许啾啾：“你们都看着我干啥啊……这事儿吧，我觉得就算我们不告诉他们，过不了多久，陈斯自己就会觉得不对劲的。 实在不行，大不了下次就撺掇陈斯在发工资那天，帮忙带领李巧巧的工资，只要发现厂里没有李巧巧这个人，我想他自然就会发现其他的问题的。” 王大姐比较有责任感，听见这个提议，觉得有些不好。 “那咱们就这么干看着陈斯那孩子被骗？这下次发工资还有块一个月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没有吭声，毕竟大院里面住进来一个骗子，作为管院的王大姐为大院住户负责，想要赶紧把这事儿给处理了，也是正常的。 “这，王大姐你也知道，我们和陈家住一个前院都二十年了，这要是让我们去说，到时候陈斯那孩子觉得我们是故意的，这以后可咋处啊？” 许妈这番话也是表态，李巧巧骗婚这事儿，自家只能旁敲侧击让陈家自己发现。 王大姐叹了口气：“行，这样，这事儿我来说，不过，你们到时候帮我拦着点陈斯和老陈，我担心他们知道这事儿会动手。” 这次不用许啾啾点头了，许妈率先点头：“那肯定的。” 出了许家，王大姐朝着陈家走去，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了个弯去了张家，接着又去了刘家和苟家，最后，到陈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王大姐走近了陈家后，许啾啾便默默地坐在堂屋凳子上，时刻准备站起身来支援王大姐。 只是，还没等到陈家的战争爆发，许啾啾先等来了秋日的夜雨，细细的雨丝像是棉线被断成一截一截的，从天空落到地面。 而陈家也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王大姐探身出了陈家门，冲着前院的几户人家喊道： “老张老许苟老师！你们快来帮忙！” 许啾啾本以为是陈家父子知道被骗了之后，气不过动手了，结果跟着许爸冒雨赶过去后，却发现。 “快快！陈斯这孩子气晕过去了！你们谁家有风油精，给他闻闻，实在不行，二丫，只能拜托你送陈斯去一趟医院了。” 许啾啾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斯，又看了一眼虽然有些担忧，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的陈叔。 这，刚才屋里到底发生了啥啊？ 第184章 虽然，但是 风油精这玩意儿，许家还真有！ 当初许啾啾中暑之后，家里买了放着的，因为听人家说，闻风油精可以防止中暑，当然了，许妈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但还是买了一瓶放在家里，她是被许啾啾中暑的那次给吓着了。 拿着风油精，给陈斯在鼻尖闻了闻，陈斯的眼皮子开始跳动了起来。 许妈赶紧道：“行了行了，应该要醒了。” 陈斯缓缓睁开双眼，就看见了眼前围着的一圈人，以及许妈手中的风油精。 愣了一下，他这才想起来，他双眼一黑之前的事情。 顿时，一双眼睛就像是水龙头打开了一样，哗啦啦的开始放水，陈斯一边哭一边开始嚎： “我的妈啊！我的妈啊！你快看看我爸这无耻的样子吧！你快从地里上来把我爸带走吧！带走吧！” 听见这话，陈家屋里站着的大院邻居们都愣住了。 这，陈家父子虽然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模范，但是也绝对没有关系差到儿子陈斯要咒老子死的地步啊？ 老陈听见这话也生气了，迈步上前，冲进了围着陈斯的人群中，板着个脸冲陈斯道：“你尽胡咧咧！那你妈最担心的就是她走了，没人照顾我，要知道我能找到老伴，那肯定比你这死孩子要高兴！” 老伴？ 许家人一脸震惊看向老陈，这，这后老伴，不会是指的现在站在李巧巧身旁的她小姨吧？ 等等，这是不是她小姨，还真不知道呢！ 而另外三家人，却是一脸懵。 “老伴？老陈，你啥时候找的老伴啊？我没看见你家有媒婆来啊？” 刘婶儿还是不懂就问，直接把大家伙内心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获得了大家伙的一致好评（点头）。 听见这话，老陈那沉下来的脸，诡异的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害，这不是，刚刚处上的，结果这死孩子，瞧着我要处对象，担心我的钱不能留给他，死活闹着不准我处，你说我好不容易遇见小慧了，我都感觉是天上掉了个馅饼掉在我老陈头上了，这死孩子还愣是为了自己，非得和我闹，让我成一个老光棍，他就乐意了！ 我是真后悔啊！生了个这么个娃，那当年还不如直接掐死算了！” 老陈的话，不仅没有给大家伙解惑，反而让大家更纳闷，这，这小慧又是谁？ 咱们厂里的？ 毕竟这老陈不像陈斯那孩子，他基本上下了班就是回家，然后洗洗睡觉，不咋出门，这也没看见媒婆上门，那他能认识的，不就是厂里的人了。 可真要是厂里认识的，那为啥看上老陈了啊？ 倒不是说老陈这条件不行，而是老陈这人啊，他不是那适合过日子的，真要是自己有工作的大龄女同志，这把年纪了找个老陈，又不能补贴到自己儿女什么，又要多做一份家务，这不是…… 有病吗？ 想是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当场就有人劝了： “陈斯啊，你这孩儿也要多体谅体谅你爸，你说，真要是找个咱们厂里的后老伴，那不也挺好的？这两口子日子多舒心呢？再说了，人有工作，也花不了你爸几个钱。” “是啊是啊，而且你媳妇儿以后有了娃，家里多个人也好搭把手不是？” “对对……” 听着老邻居们的话，陈斯很快就听明白了，他们这是以为自己老爸找的后老伴是厂里的职工。 “你们弄错了！弄错了！” “我爸嘴里的小慧，不是咱们厂里的人！” 这下换大家纳闷了。 “这不是厂里的，还能是哪里的？你爸这下了班就回家的性子，还能从哪里认识别的女同志啊？” “就是，陈斯你这孩儿就别逗我们了！” 陈斯瞧见大家果真不信，又想到方才老爸竟然为了他嘴里的小慧，想让自己就默认了李巧巧骗婚这件事，让自己不要说出去，到时候就说把工作卖了，把这个谎给圆了，陈斯咬了咬后槽牙，决定豁出去了！这面子不要也罢！ “我没有逗你们！真的！我也豁出去了！我爸看上了巧巧，不对，是李巧巧的小姨！” 李巧巧的小姨？ 一时间，大家都扭头看向之前站在老陈身旁的中年女同志，这一看，大家也就明白为啥了，人这女同志，虽然听着是李巧巧小姨，应该也有些年纪了，但这身段还是挺匀称的，脸蛋也还是算看着年轻的。 只是…… 这看上了自家儿媳妇的小姨…… 怎么说都有些怪。 倒是有那中年男同志，听见这话，不觉得有啥问题。 “嗨！你看小陈你这思想就没进步哈，那你爸和你媳妇儿的小姨处对象，这有啥问题？大不了结了婚，你们个喊个的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再说了，这不是亲上加亲吗？我觉得挺好的！” “就是啊！” 听着大家的劝说，陈斯只觉得额头发胀，头晕目眩。 可这一次，陈斯坚持住了，他没有晕过去，而是深吸一口气，把他最想隐瞒的事说了出来： “因为，因为李巧巧就是个骗子！她骗了我！这样一个骗子的小姨，那肯定也是骗子！我爸就像我一样，被骗子挑中了！ 她们全家都是大骗子！大骗子！我要报警！我要让警察把你们这群骗子抓起来！” 陈斯一边喊着，眼泪一边跟着流，而周围的群众们则是在听见骗子的时候，就闭上了嘴。 这个年代，大家对于骗子还是很警惕的，具体表现为，陈斯说李巧巧是骗子之后，站在那两位女同志边上的大伙，默默地挪了挪步伐，和李巧巧以及她小姨隔开了安全距离。 相对于歇斯底里的陈斯而言，李巧巧和她小姨却是十分冷静了，站在原地，李巧巧看向管院王大姐： “王大姐，这件事我觉得我也很委屈，他陈斯觉得自己被骗了，我也觉得自己被骗了，当初处对象的时候，他答应好的事情，如今是一个都没落实，就哄着我把结婚证领了，一领证，就开始逼我把彩礼和嫁妆给他，我承认，虽然我是骗了他我的个人条件，但是，他难道就没骗我吗？” 第185章 被剧透了 骗了陈斯她的个人条件？ 陈斯才刚领证，就想把人小媳妇儿的彩礼和嫁妆都要过去？ 陈斯答应好的事，没有做到？ 吃瓜群众表示，今天这吵架看得，太值了！ 更是有人偷偷趁着大家都在震惊的时候，麻溜地出了大院门，去旁边大院叫朋友去了！ 这样叫人的，还不止一个，于是，陈斯家所在的前院，很快就挤满了人，更有甚至，为了看清楚陈家里吵架的当事人，还自带了木凳子来垫脚。 许啾啾觉得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许家屋里的光线就变暗了，回过头看向前院，就发现了凑热闹的大伙把门口光给挡着了。 而这一幕，坐在地上的陈斯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以为就前院的几户人家在。 至于李巧巧，之前一直淡定的脸色，在看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之后，脸色也越来越沉了。 “呜呜，你还说你也被骗了！那这也是你骗我在先！我才骗你在后！再说了，我骗你的程度根本就没有你骗我的厉害！” 陈斯还坐在地上指责着，而李巧巧的小姨谭慧则为难地将目光投向陈斯他爸老陈。 老陈也没有辜负谭慧，他在瞧见这么多人围在自家门外看热闹的时候，心里就后悔死了，刚才让这傻小子说了那番话。 要知道，人李巧巧就算是骗了自己爷两，她没有工作，但起码是城里人，自带口粮，陈斯这傻孩子根本就没有亏，只能说是没有占到便宜。 更何况，这死孩子真要是和李巧巧离婚了，他以为他能高攀上谁？ 到时候就是农村里的丫头，人都不乐意嫁给他这个二婚头，除非是那种饭都吃不上，快活不下去的那就两说。 “王大姐，你别听这两个孩子瞎说，误会，都是误会啊，这两孩子吵架呢！” 说完这话，老陈又拉着坐在地上的陈斯站起来，然后看向外面里三圈外三圈的凑热闹的群众： “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事儿！小两口子吵架有啥看的！散了散了！” 陈斯这才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屋外围着这么多人，再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一时间，陈斯的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黑，黑了又白。 许啾啾在一旁看着陈斯的变脸，啧啧称奇。 不过，老陈拿捏他儿子，还真是一拿捏一个准，李斯这人最是爱面子了，刚才那样坐在地上对一个院的叔叔婶子告状的行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现在 瞧见这么多街坊邻居，估计要气晕过去了。 刚这么想着，许啾啾就瞧见眼前的李斯两眼一闭，倒头向后栽了下去。 不过这一次周围人多，大家立马搭把手将他给抵住了，让他能够缓慢的落在地上。 “我来我来！” 这一次，许妈轻车熟路的将手中一直拿着没有放回去的清凉油给打开，放在陈斯的鼻尖。 好几秒过去了，陈斯依旧没有反应。 这下许妈有些慌了： “那什么，老陈，送孩子去医院看看呢？这，不醒啊！” “啥？我来试试呢？陈斯！陈斯！儿子！儿啊！” 老陈抓着陈斯肩膀两头，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使劲摇晃着，一副势必要将陈斯给摇醒的架势。 然而，就这么摇了几下，那眼皮就是没睁开。 这下，老陈也慌了。 抓着儿子的肩膀头，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许啾啾： “救！救命啊！” 眼看着全场人的视线都聚焦到自己身上，许啾啾赶紧解释： “我不是医生！我也不是护士！陈叔你让我救命干啥啊！” “不是，不是，我是说，谁能帮我把我儿子给送医院啊？我不会骑车啊!” 听见这话，围观的群众中终于有人吭声了： “我！我家有三轮车！我帮你拉过去！但这人要出了事儿，你可不能赖我啊！大家伙都看着的啊！” 许啾啾顺着声音看去，呦！这不是巧了么？ 那出声的人，正是自己前面几次去借三轮车的人家，看来这十一放假，他刚才也跟着来看热闹来了。 在发现有人晕了的时候，三轮车主差点笑出声来！ 终于！终于！终于赶上一次了！ 这几个月来每次听见胡同里的新鲜事儿，每次都有自家三轮车的出现，但是每次自己都没赶上！这一次！终于换我来蹬三轮了！ “你放心！我们大家都给你作证！” “对对对！我们都看着的！这人本来就晕过去了！” 大家一承诺，三轮车主也放心了，众人合力将陈斯给抬上他的三轮车，谭慧还细心地给陈斯的脑袋下垫了干草，为了挡雨，又在陈斯的身上披了一件借来的雨衣。 这出发点，肯定是贴心的。 就是…… 许啾啾看着那三轮车拉着的后面从头盖到脚的陈斯，以及他头下的干草垫子。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陈斯被送去医院了，陈斯媳妇儿跟着去了，老陈和谭慧也跟着去了。 王大姐作为大院的管院，也跟着去了，虽然许啾啾认为，王大姐这去的原因里面，凑热闹应该是占据了大部分。 当然了，凑热闹的也不止王大姐一人，毕竟那三轮车后面可是跟着快小十人了。 “还下着雨，这些人戴着草帽都要跟着去医院凑热闹，也太夸张了。”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风油精想要放回橱柜里面，手伸出去的时候，从许招娣的鼻子下掠过。 “捂……” 就这么一秒钟不到的时间，许招娣却忽然吐了，好在许招娣吐的时候稍微避开了一下，这才没有吐到许妈的手臂上。 然而，许招娣这一吐，还把许啾啾的任务给吐了出来。 “当前任务，避免许招娣早产导致许君出生后体弱多病，任务完成，获得奖品——易容术（中级）。” 听见任务说的是什么后，许啾啾看着大姐许招娣那平坦的小腹。 大姐这是…… 怀上宝宝了？ 而且宝宝的名字还被系统给剧透了，叫许君？ 想到任务的内容，许啾啾双手微微握拳。 大侄子！你放心！有二姨在！绝对让你健康出生！ 第186章 真诚版 “媳妇儿？你感觉怎么样？” 李健一张脸急得眉头都夹死蚊子了，一边给许招娣倒了一碗温水，一边着急问道： “是不是刚才凑热闹被风吹着凉了？还是中午吃东西胃不舒服？” 许招娣摇了摇头，用手指揉了揉鼻尖。 “没事儿，就是刚才闻着风油精的味道，突然很想吐，可能是闻不惯吧？因为我之前都没闻过？” 许招娣这么说，许妈却将双眼有些狐疑地看向大丫的肚子。 “你该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看着大姐夫李健正要张口，赶紧拦下： “姐，要不你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担心你！” 许啾啾开口了，许招娣几乎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那行，那咱们就去医院看看，正好也能赶上那陈斯在医院的情况。” 既然许招娣自己都答应了，李健也不会反驳，毕竟他才是最担心自家媳妇儿身体的人。 “许来娣，你和爸在家里，把晚饭一块儿做了，我也带个饭盒出门，回来的时候带点菜。” 许啾啾一句话吩咐下去，把试图跟着一块去医院的许爸给拦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呢，这都快晚饭时间，一家人都去医院，难不成又下馆子？ 倒不是说心疼下馆子的钱，而是许啾啾觉得，这国营饭店里的人太多了，大姐这一看身形，估摸着也是才怀上没多久，这要是给肚子挤着了咋整？ 毕竟任务里可是说清楚了的，大姐这肚子里的孩子被迫早产！ 至于许妈，许啾啾看她那恨不得护着大姐肚子不让任何人碰见的架势，还是默认了她跟去。 一行四人，就这么走着朝着市医院。 等到了市医院，许啾啾先瞧见了停在停车棚的那辆熟悉的三轮车，想了想，对许妈道： “妈，你去找找那三轮车的主人，回去的时候姐坐后面，也懒得走了，走过来那么远。” 许招娣听见这话，连连摆手拒绝： “我又没生病，干嘛坐这个啊，再说了，也不远。” 只是许招娣说的话，显然没有被许妈听进耳朵里，许妈扭头冲许啾啾回复： “好！我去问问看！” 支走了许妈，许啾啾这才带着许招娣两口子进了医院，然后直接走到窗口挂了个妇产科。 “二妹，你是不是挂错了？” 李健也狐疑地看了一眼许啾啾，李健知道，在这个家里，最聪明怕就是二妹了，但……再聪明，这种事也能看得出来？ 许啾啾挂好了号，拿着挂号单带许招娣朝着妇产科的诊室走去。 “大姐，其实我特别想让你来医院检查也是因为，我这几天都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娃娃叫我二姨，我本来也没多想，可刚才看见你吐了，我就忽然想起来这个梦。” 许招娣听见这个原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二妹，这梦哪里能当真啊，算了，来看看也好，正好我最近胃口不好，待会儿问问医生。” 瞧见两姐妹已经说好了，李健默默地跟在楼梯后面，这个距离，但凡许招娣脚滑一步，李健都能直接伸手抵住。 大概是因为十一当天，妇产科诊室没啥人，许招娣一去就到她的号了。 许啾啾站在大姐的身后，看着大姐将手腕搭在医生面前的小枕头上。 “嗯……最近是不是胃口不太好？” 许招娣听见这个问话，顿时惊了。 “医生，你太厉害了！对，我最近不太想吃东西，就爱吃点咸菜。” 医生点点头，继续问： “嗯，这个反应是什么时候有的。” “好像是之前晚上下雨那天开始，我以为是着凉了，昨天刚去厂里医务室拿的感冒药，不过因为最近几天我们大院比较热闹，还没来得及吃。” 听见这话，医生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行，这我就放心，丫头啊，你这是怀孕了，可千万不能吃感冒药啊，真要是感冒了，你就来医院挂我的号，我来看，知道不？” 医生是放心了，但是许招娣和李健两人傻眼了。 “怀，怀孕了？” 许招娣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医生，一脸迷茫。 倒是李健，听见这个消息后，先反应过来了，但随后又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家媳妇儿。 许啾啾看着两人的反应，有些纳闷： “大姐，你咋了？” 许招娣深呼吸一下，然后看向医生： “医生，我的身体怀孕，可以吗？” 医生听见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当然可以，刚才把脉的时候我就瞧了的，你这丫头气血充沛，脉搏强健，身体挺好的，当然了，身体好是一回事，但也要注意养胎，你这胎才这么浅的月份，你就有反应了，有条件的话，家里备着点水果，红枣，苹果橘子啥的，睡觉前和起床的时候，可以吃点饼干。” 这也是看着这三人都穿着整齐，衣服上连一个补丁都没打的情况，医生才敢这么叮嘱，毕竟这个年代，不是每个产妇都有这么好的条件的。 李健听见这些，恨不得当场拿个纸记下来，默默念了好几遍，确认一个字都不漏后，这才赶紧谢过了医生，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许招娣的右手臂让她站了起来。 许招娣：“……” “其实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李健你别这样……” 不过往日里什么都听媳妇儿的李健，今天格外强硬了一次。 “那不行！医生都说了，这孩子有些闹腾，你可受着苦了，别的我也做不了，扶着你我还能做不了？” 于是，许招娣就只能被坚持的李健给扶着下了楼，刚刚下了楼，三人就瞧见了外面停车棚下站着的许妈和三轮车车主。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三轮车车主手舞足蹈，而许妈连连捂嘴震惊。 不过，依许啾啾的眼光来看，许妈这回应明显是带着一些表演的性质在里面了。 因为…… 许妈眼神瞧见李健扶着大姐许招娣，从医院里出来下楼梯，那一瞬间，许妈脸上略带表演性质的惊讶，直接变成了真诚版！ 第187章 我家有喜 只见许妈三步并做两步，赶紧走到了楼梯下，伸出双手虚扶向许招娣。 “大丫，大丫你这是……” 许妈没有说出那个她千盼万想的有字，毕竟她还记得，大丫两口子好像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 她担心自己表现得太高兴了，会让大丫这孩子不高兴了。 倒是许啾啾，为了让大姐肚子里的孩子能够全方面健康出生，决定继续拉拢一个有力的战友。 “医生看了，说大姐这是怀上了，不过大姐月份太浅了，而且这胎反应太大了。” 许妈听见前面时还笑容满面，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但听见最后一句，却是笑容微微淡了些，反倒是眉间多了些担忧。 她是生过三个娃的人，自然是知道，怀孕反应大的话，对孕妇来说是多么折磨的事。 “医生还说了，有条件的话，让大姐在睡醒和睡觉前，吃点饼干，平时多吃点水果，要注意不要提重物，不要太累……” 反正有的没的，许啾啾把自己上辈子听办公室里怀孕的同事说过的注意事项全部都说了一遍。 然后许妈更担忧了！ 人医生说了这么多的注意的地方，那这胎，也太弱了吧？ 想到这里，再看见后头等着的三轮车，许妈忍不住表扬了一句：“幸亏二丫你聪明，让我守着三轮车等它主人，把你姐给捎回去，不然这这么远的路，走着也让人不安心。” 因为人是好心帮忙送一下，许家人也没那么脸皮厚，所以半靠着三轮车坐着的只有许招娣一人，剩下三人都跟着三轮车走着。 好在，因为载着的是孕妇，三轮车主人也骑得格外的小心。 不过这样一来，这路程上的时间就有些长了。 于是…… “你们知道刚才我送陈斯去医院，听见了啥不？” 三轮车车主实在是憋不住了，这刚见了个大热闹，又遇见一伙没瞧见这热闹的人，这想要显摆自己看见的热闹的心啊，那是怎么压制也压不住。 许啾啾也十分懂礼貌，赶紧接话： “叔，听见啥了啊？” 三轮车车主深吸一口气，一边脚下缓慢平稳的蹬着三轮车，一边嘴里开始说话： “原来，那陈斯的对象，真的不是咱们轧钢厂的工人，而且，连临时工都不是，她是给她妈代班的，代班你们知道的吧？” “知道的知道的。” “然后陈斯那家伙醒了，非吵着要让他媳妇儿跟家里人要工作，要把她妈的工作给要回来。” “但是吧，他媳妇儿的小姨这时候说话了，原来她媳妇儿小时候一直是放在老家养的，也就是她媳妇儿小姨在带着，今年她妈头一个孩子取得媳妇儿怀孕了，所以才把这个孩子给叫了上来，帮忙代班，她妈好腾出手来照顾儿媳妇。”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到之前第一次看见李巧巧时，她的穿着打扮，默默地点头，对上了。 “那陈斯听见这话，又气晕过去了，但是我们大家伙觉得吧，这事儿人李巧巧是真的挺无辜的，这亲妈重男轻女吧，好不容易结婚了，遇见的陈斯又是一个死要钱的，动不动就把骗子挂在嘴边。 要我说，陈斯这小子娶了他媳妇儿，也不亏啊，不是我说，就他们爷俩那懒散的性子，咱们胡同里谁家不知道啊？ 也就是娶了个勤快的媳妇儿，家里的日子才这真正过起来了，那还是个城里户口，自带口粮不是？” “对头对头，我也觉得。” 许啾啾连忙附和两声，让三轮车车主满意地点点头： “而且啊，我还听见，那老陈和那女方小姨，还说明天一早就要去领证，哎，这老陈也是，儿子还被气晕了在医院里躺着呢，就上赶着要和人女方领证，这陈斯醒了要是听见这个，我估计啊，还得晕过去！” “就是就是！叔，还有没有？” 许啾啾的热烈捧场，显然调动起了三轮车车主的热情，当下开始分享自己私藏的绝密消息。 “其实啊，要我说啊，其实陈斯这孩子也是自己的问题，你看他的条件，在咱们大院其实也还可以了，可他这人啊，就想着占便宜，想找一个各方面都好的，那人各方面都好的，能看上他？ 之前我听他说的那新媳妇条件，我就纳闷，这人是看中啥了，今天我才明白！ 而且啊，我听老陈的意思，他是绝对不能同意陈斯离婚的，更不能同意陈斯报警，这件事多半也就算了。” “那，陈叔能控制得住陈斯哥？” 许啾啾略带质疑的问了问。 “嗨！这天王老子来了，儿子也得听爸的啊！他陈斯就是闹翻了天，他爸不认他被骗了的事情，那人派出所还能咋管？” 许啾啾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报警被骗什么的，也得有证据不是，陈斯他自己亲爸都不认被骗了，光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说法，加上两个人都真正结婚了，还真是不好说。 一路唠嗑，三轮车骑到了许家所在的大院门口，许妈回屋拿了一个鸡蛋递给车主感谢人家帮忙载回来。 门口回来了人，四合院内大家都冲了出来，瞧见是许妈，又有些失望。 当目光落在许妈身后被搀扶着走的许招娣时，大家的目光又聚焦了回来。 “许大丫？你这是咋啦？” “许大丫，难道你去医院凑热闹，被老陈打了？” “去去！老陈疯了才会动手！大丫啊，你这是咋了啊？” 瞧着大家对自己这么关心，许招娣脸上也有些发烫，红着脸看向李健。 李健收到自家媳妇儿的眼神示意，握紧了许招娣的手，看向站在前院和中院中间通道内站着的邻居们，笑着通知道： “大家都误会了，我们去医院不是去凑热闹的，是我媳妇儿，她最近胃口不好，我们去医院看了，医生说。” 说到这里，李健顿了顿，等确定大家都专心致志等着自己说话后，才眨了眨眼道： “我媳妇儿，今天去医院看，医生说，有喜了。” 第188章 胃口不好的许招娣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呀！” “哟，那老许，你们家可以开始取名字了，叫许啥啊？” 这大院里，有和许家关系近的，自然也有嫉妒许家的，或许从前是没谁嫉妒，毕竟是大院里生了三个丫头还在拼命生儿子的不幸家庭，可现在许家可是一跃而上，成为了大院内隐约的首富，一些人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 这不，趁着大喜的日子，还有人故意给李健上眼药，提醒他上门女婿的身份。 不说李健了，就是许妈都有些心虚的看向李健。 毕竟李健现在可是考过了三级工，一个月的工资涨到了三十块，而且年龄小啊！才二十出头，就是搁在外面，那就是个抢手的金龟婿！ 这样的女婿，给自家做倒插门，的确是委屈了人家。 想了想，许妈心里琢磨着，要不，待会儿让自家老许商量商量，要是招娣生第二个，就让跟着李健姓？ 心里虽然琢磨着，但许妈面上却是不显，而是岔开了话题道冲堂屋的方向喊： “老许！老许！快给大丫倒一碗温水，加一块红糖进去！” 这话一出，大家伙的注意力果然瞬间转移。 “许妈啊，你这也太宠大丫了吧？这才几个月啊？就开始喝红糖水了？人家可是生了娃才能喝的。” “大丫你这丫头，命好啊，有个疼你的妈，还有个有出息的男人，现在揣上娃了，那还不得掉进蜜罐子里？” “哟，那真是怀上了，那苟家那孩子的小衣服，倒是能够攒起来，给你们家用咧！” 听见这话，一直没吭声的苟婶子就想开口拒绝，可嘴巴刚张开，苟婶儿就想起了自己的誓言。 自己要花钱！ 而且，自己家可是丫头片子，真要是同意把自家丫头片子的尿布和衣服送给许家，说不定能压制住她家生男娃的可能！虽然苟婶儿也不觉得许家这连生三个丫头片子的家，能真的生出大胖小子来。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好啊！我家孙女的尿布和包衣正好能送给你们，也免得你们再花钱了。” 苟婶儿这话一出，围观凑热闹的大家伙都安静了一秒。 说话的这人，是苟婶子？ 是那个宣称自己持家有道，实际上就是抠得要死的苟婶子？ 是那个，给怀孕的儿媳妇吃个鸡蛋都要宣传三条胡同的苟婶子？ 怕不是…… 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吧？ 一想到这里，大家伙的脸色一肃，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争取尽可能地和面前披着苟婶子外皮的奇怪东西拉开距离。 许妈则是皱眉，都是住一个大院的，她自然也知道苟婶的性子，心里不免担忧有诈，比如说送给自己，到时候都是一堆烂布片，又或者是说送，然后要念叨二十年这份‘恩情’。 倒是许啾啾笑呵呵地道： “苟婶儿，免了吧，这孩子出生还早着，家里慢慢准备就是了，这可是我姐的第一个娃，我们家一身的劲头想使呢。” 苟婶儿听见许啾啾说这话，觉得她有些看不起自家，不然为啥不要自家丫头片子的旧尿片？ 刚想再说两句，苟婶儿却瞧见许啾啾对自己无声地张了张嘴。 什么意思？ 苟婶儿跟着许啾啾的嘴型说了一遍，然后赶紧闭嘴了。 那两个字是。 人参。 “呵呵，正常的正常的，那什么，我还有事，我给我家小兰倒水喝，呵呵。” 说着，苟婶儿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追一样，赶紧溜回家去了。 瞧见行为举止这样怪异的苟婶子，凑热闹的大家伙只觉得更怪了，此时雨后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大家伙的脖子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咳咳，我们家要开饭了，我回去了。” “那什么，我们家也是，哈哈哈。” “走了走了。” 刚刚还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了，而许爸此时也走到许妈面前，扭头看向许招娣，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 “大丫，好样的！我就知道，我们老许家的，就是行！” 许招娣：…… 大概是因为怀孕了吧，感觉看见爸就有点想吐，是怎么回事？ 许啾啾没眼看发神经的许爸，向前一步挤开许爸，和大姐夫李健两人左右护法，护着大姐走回了堂屋。 许爸被挤开，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冲许妈道： “咱们家可真是喜事接着喜事啊，对了，这么大的喜事，你们回来路上买的啥菜？” 说着话，许爸就伸手去接过许妈手中的饭盒。 饭盒落入手中，轻飘飘的，冰冷冷的，许爸顿时有些茫然了： “你们忘记去国营饭店买菜了？那可咋整？我就做了两个素菜？” 听着许爸的声音，许妈觉得有点烦，摆了摆手： “大丫这胎反应太大，得好好养着，她最近胃口不好，回来我就没买，你要想吃，自个儿去饭店吃去。” 说着话，许妈就赶紧跟着大丫的脚步，一块儿回了堂屋。 堂屋的餐桌上，就放着两盘素菜，一盘是白菜煮豆腐，一盘是土豆丝炒辣椒，这辣椒还是自家种的。 而原本还有些焉的许招娣，在闻到那盘土豆丝炒辣椒后，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坐了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开始吃——辣椒。 一口辣椒一口大米饭，许招娣的筷子飞速舞动着。 倒是把一旁站着的五人给看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刚刚才被指点了一番的许爸，看着那大口大口吃着米饭的许招娣，再扭头看向许妈： “媳妇儿，这就是你说的，大丫胃口不好？” 话说完，许爸又补了一句： “可能不是胃口不好，是不爱吃糙米？今天的饭可都是大白米饭。” 反倒是一旁的许啾啾听见这话，没忍住解释了一下： “应该是因为辣椒的辣味，让大姐有食欲了，不过这马上天冷下来了，外面的辣椒估计也长不成了，咱们要不在屋里种点辣椒？” 话刚说完，就收到了来自正在大口吃辣椒的许招娣的高度赞同。 “我看行！” 第189章 夜晚 当晚，许爸连夜从不知道哪里弄来了几个宽浅的陶瓷花盆，然后在许啾啾的指导下，种下了青辣椒以及红色的小辣椒。 “这种在屋里，能行吗？” 尽管已经种下，但许爸还是十分怀疑。 许啾啾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大棚养殖技术还没出来，又或者是出来了，但是还没普及，所以许爸和大姐根本不知道把辣椒放屋里养，是因为用热炕的温度带动的室内温室环境。 但是，两人却在自己指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怀疑，完全照做了。 行吧，这样也挺好的。 把辣椒种下，许啾啾也琢磨着，明天假装从黑市买点水果饼干回来。 又是一晚和许来娣凑合睡的一晚，不过今晚不同的是，两人各自睡一床被子。 东边厢房，许招娣躺在炕上，越躺越热，口干舌燥，最后许招娣实在是忍不住，坐起身来，喝了一大碗放在炕头的凉白开，凉水入喉，那股燥热的感觉才总算是压了下去。 侧过身，许招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问向身旁同样因为自己起身而起身的男人： “李健，你觉不觉得，咱们屋里好像变热了？” 李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没有吧？” 许招娣目光停留在李健擦汗的手上，然后一脸疑问？ 见实在是瞒不过了，李健抿了抿嘴唇： “我怕你冷到了，所以把炕烧了一点。” 许招娣：？？？ “可是现在才十一啊？而且，也没那么冷啊，再说了，你都烧炕了，你说一声啊，这又烧炕又盖着厚被子，怪不得我热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呢！” “那……那我去把火熄了？” 李健问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招娣的脸色，仿佛只要许招娣一点头，他就立马下地去把火给熄了，至于这炕道许久未用，却被他短时间内清理出来的辛苦，那是一点都不带提的。 然而，李健不提，许招娣却不是那看不见别人辛苦的人。 “想啥呢，这么麻烦才把炕烧起来的，我只是想说，咱们换个毛巾被盖吧。” 李健听见这话，双眼深情地望着许招娣喊道： “媳妇儿……” 男人低沉的尾音，消失在了许招娣的耳边。 幸福的小两口，对视着笑了起来。 - 许爸许妈的屋里，两口子今晚也还没睡觉。 许妈躺在炕上靠近墙的一头，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许，你说，咱两是不是老了？这眼看着，大丫都有娃了，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是姥爷姥姥了。” 同样睡不着的许爸听见这话，默默纠正： “咱们是爷爷奶奶。” 许妈：…… “知道了知道了，这也挑理。” “这不是挑理，这要是说顺嘴了，在李健面前也这么说了，被他上赶子认下了姥爷姥姥的称呼，咱们不就前功尽弃了？” “……那什么，老许啊，你说，李健这孩子才二十出头，现在都考过三级技工了，咱们是不是，要稍微表示点诚意？” “什么诚意？咱们不是说好了，这每个月剩下的钱，给二丫三丫攒着，二丫那死丫头，工资高是高，但是看她花钱的样子，怕是也存不下什么，三丫还小，将来读书买工作的钱……”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大丫生的娃，要不，第二个生的娃就和李健姓？” 话刚刚说完，就听见许爸斩钉截铁道：“不行！” 许妈被这忽然的大声给吓了一跳，捂着自己胸口揉了揉： “咋就不行了？反正你不是就想要传宗接代？一个也够了。” 许爸翻身从炕上坐了起来，因为两人盖的同一床被子，这一坐起来，两人之间就出现了一个空档，被窝外的凉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 许妈一般将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将那空洞给压住，一边问： “李健那孩子也可怜，全家就剩他一个了，拿一个跟他姓，他也有个念想，免得将来真要是成了高级技工了，起别的心思。” 许爸摇了摇头：“你光想着这了，你咋不想想，这要是家里两兄弟两个姓，那你是不是会更偏爱姓许的？那姓李的就李健偏爱？到时候成什么了？ 到时候老了，大丫是姓许的养，姓李的养李健？” 许妈想了想那样的情况，用力摇了摇头。 “那，那算了吧……就是，咱们家最近在大院是有些惹眼，今儿大丫怀孕的时候，有些人在给李健那孩子上眼药，我就是担心他心里有想法。” 许爸听见这话，也皱紧了眉头： “真是一群没屁事干的，不过这事你也别急，李健那孩子不是一个容易说动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到咱们家上门女婿了，他真正看重的是大丫这个人。” 许爸心里打定主意要给那几个上眼药的一点颜色看看，却没将这个打算告诉许妈。 许妈听着撇了撇嘴，死男人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舍的随自己姓。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同意就算了，我睡了。” 夜深了，大院的人家都开始陷入了深层睡眠，此时大院大门被轻轻推开，秦怀谦踏着暮色回来了。 头上戴着那深棕色的皮毛帽子，以及手上戴着的深棕色皮毛帽子一套的手套。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深秋的夜晚戴皮毛帽子，还是有些热了，刚刚戴上就开始冒汗了。 秦怀谦回屋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许啾啾所在的屋子的窗户，瞧着没有打开的意思，抿了抿嘴。 也是，这么晚了，应该早就睡了吧？ 回到屋里，秦怀谦打开抽屉，想把帽子和手套放回去，却看见了自己熟悉的本子。 将本子拿了出来，秦怀谦翻开第一页。 第二十三条： 她喜欢会做饭的男人，如果男人主动做饭，她会非常赞同。 看到这条，秦怀谦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眼神十分温柔。 待秦怀谦意识到自己笑了后，秦怀谦又愣住了。 长叹一口气，秦怀谦背靠着椅子的后背，头微微后仰： “秦怀谦啊秦怀谦，承认吧，你已经栽了。” 第190章 邮箱 这个十一假期，许家人过得格外的忙碌，家有新孕妇，又要忙着准备过冬的物资，因着手里有钱，许啾啾还怂恿许妈把钱给了她，顺带把过年的东西慢慢开始准备了。 毕竟，住在京城的老人都知道，这每当要过年的前一个月，黑市里的东西就开始涨价了，毕竟不管有钱没钱，大家都想过个肥年，也有个好寓意。 “二丫啊，你去黑市这事儿……” 许妈还是有些担心，偷摸声问着，黑市那地方在她看来，那是除非不得不去的时候，才去的。 现在…… 许啾啾将钱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打断了许妈的话： “我是采购科的，真要是被抓了，厂里也不会把我咋样，放心吧，不过这事儿可不要告诉别人，免得有人红眼病。” 许妈听见这话，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去瞎说。 “我走了。” - 许啾啾出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秦怀谦的房门，是锁着的。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碰见他，问一下他买房的事情问得咋样了。 许啾啾没有骑车出门，去黑市还骑车，那不是明目张胆让人抓吗？ 毕竟车上是有车牌的，而车牌登记处是有自己的信息的。 快步朝着黑市的方向走去，这一次许啾啾没有易容，因为她没打算买东西，身上的钱和票都在空间里放着，这样一来，就是被抓了，也只会口头教育就放了。 这可是许啾啾特意咨询过师父蔡根了解到的bug。 许久没来黑市，许啾啾刚来就感觉到黑市异常的热闹。 倒不是说人声鼎沸的那种，毕竟黑市上都是尽可能手比划比划成交，而是人头攒动，许啾啾甚至怀疑，真要是有人来抓，这黑市上的人们得有一半跑不掉，因为太挤了！ 许啾啾先是看了一眼饼干的价格，和家附近的供销社的散装饼干不同，这里卖的都是那种铁盒装的，高档饼干，不过就是稍微贵一点。 接着，许啾啾又溜达着看了看黑市上唯二的两个有水果的摊位。 怎么说呢，那香蕉看着丑丑的，还有黑点点，许啾啾是下不去手，不过人卖得可好了，不一会儿功夫都快卖完了，然后摊主又从身后的背筐里拿出了几串。 逛得差不多了，许啾啾正准备从黑市里出来了，却远远瞧见了一个人。 秦怀谦！ 许啾啾瞧见他，下意识就想上前去问问房子的事，可当脚步走了一步后，又硬生生停下了。 差点忘了，秦怀谦是公安，他现在出现在黑市？ 难道是要抓人？ 系统大概是听见了许啾啾的疑问，忽然响起： “当前任务，避免秦怀谦抓捕逃犯过程中为解救人质，被逃犯捅伤后留下后遗症（完成度0%），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邮箱初级（只要你投信进邮箱，我就能收到你的信）” 邮箱？ 许啾啾虽然好奇这邮箱的信要怎么投，但听见任务里的内容，当务之急还是帮忙秦怀谦！ 而许啾啾刚刚确定了这个念头，就瞧见秦怀谦动了。 而随着秦怀谦动了的，还有他前面不远的一个矮个子男人。 男人戴着针织的帽子，穿着一身再平常不过的深蓝色工装，此时却有些慌不择路的朝着前方，也就是许啾啾所在的方向跑来，眼神慌乱。 然而，今天黑市实在有些拥挤，针织帽男人虽然已经意识到出问题开始跑了，但因为太挤了，根本没有跑出去多远。 而这个时候，秦怀谦已经快追上他了。 眼看着针织帽男人目光已经开始转向四周，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位中年女同志身上，许啾啾知道，他这是要挟持人质了。 这一瞬间，针织帽男人动了，秦怀谦动了，许啾啾动了。 三人朝着同样的方向点位冲去。 秦怀谦在前进的同时，也瞧见了许啾啾，这一瞬间，秦怀谦的脑子空了一下，然后放弃了已一开始的追捕方案，改为双脚蹬地，朝着针织帽男人的所在扑了过去。 而此时的许啾啾，已经用草上飞来到了针织帽男人的身后。 这一刻，许啾啾十分庆幸，现在是深秋，天气冷，早上自己穿的衣服多。 以及…… 衣服的袖口不算紧。 一根擀面杖猛地顺着许啾啾往前冲的劲头，从袖口冒出，圆形的擀面杖头，就这么直接怼上了针织帽男人的后腰。 怼完之后，许啾啾也不隐藏自己的擀面杖了，全部从袖口里拿出，拿着那根擀面杖，就开始打！ 周围的人群，在看见高举擀面杖的许啾啾后，已经默默地将地盘给了出来。 敢在黑市上拿擀面杖打人，那不是疯子是什么？ 遇见疯子了，还是赶紧让开点吧！ 针织帽男人被这一擀面棒捅腰子，给痛地忍不住微微弯了弯腰，整个人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却还是锲而不舍想抓住前面的中年女同志，结果却不知道为啥，那女同志忽然跑开了。 一时间，包围圈内，就剩下了手持擀面棒的许啾啾和被她无情敲打的针织帽男人，以及扑过来将他压住的秦怀谦。 “干嘛！干嘛！” 针织帽男人还在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试图将手朝着腰间摸去。 许啾啾瞧见他这个动作，哪里还不明白，那个让秦怀谦留下后遗症的刀肯定就在那里！ 于是，许啾啾握着擀面杖，砰砰砰砰！！！ 就像是在剁肉一样，朝着男人的手指摔打着。 十指连心，再加上为了摔打，许啾啾不得不从编织帽男人的身后来到侧方，编织帽男人自然也瞧见了那捅了自己腰间的东西和人是谁。 不是他以为的追捕自己的公安，竟然是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的还是个擀面杖！ 一想到自己竟然因为擀面杖被耽搁了抓人质的时机，编织帽男人就觉得自己要气得吐血了！ 大概是气极了，编织帽男人竟然咬牙撑住了许啾啾的擀面杖袭击，将手成功伸到了腰间，眼看着就摸到了武器。 编织帽男人双眼充血，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就是死，我也要让你陪葬！” 第191章 到了 刚刚喊话完，编织帽男人却看见那死丫头竟然抬脚落下，一脚踩在了自己握住刀把的手腕上！ 如果是平时，自己一巴掌就能把这死丫头给打飞！ 但是现在…… 这死丫头踩着的是自己手腕骨头上，自己的右手只觉得被大石头给压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而且死丫头还一边踩着，一边继续用擀面杖敲打自己的小手臂！ 妈的，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啊！ 还没等编织帽男人骂完，接着便是一股巨力将他的两个手腕并在了一块。 这熟悉的温度和姿势，编织帽男人很快意识到，自己，被铐上了？？？ 秦怀谦将手铐铐上后，看着依旧死死踩着逃犯腰间刀把的脚，叹了口气。 “好了，好了，这位同志，麻烦你跟我去一趟警局，做个笔录，我们对你这样见义勇为的行为表示感谢。” 许啾啾眨了眨眼，意识到，秦怀谦似乎不想透露出两人认识的关系，随即点了点头： “好的！” 抓着逃犯走在回去的路上，秦怀谦没有说话，许啾啾也没说话。 等到了警局，将逃犯给关押起来后，秦怀谦这才叹了口气，对一旁一直跟着自己，乖巧不说话的许啾啾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很危险？这人犯的罪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他是这次抓捕的间谍中的上级，刚才你帮忙，万一他还有没有落网的同伙看见了，可能会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许啾啾眨了眨眼：“可是我看见你在跟踪他，他发现你了，而且他要抓人质。” 听见这话，秦怀谦愣了愣，看着许啾啾。 “而且我带了擀面杖的，又是从后面捅他，他就是反应过来，也抓不到我的。” 说着，许啾啾将擀面杖从袖口里取出。 看着这根立功的擀面杖，秦怀谦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你帮助抓捕逃犯有功，待会儿去做个笔录，然后我送你回家。” 说完这话后，秦怀谦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段时间你尽可能不要单独行动。” 许啾啾乖乖点头，然后去做了笔录。 做笔录的女警还是老熟人，瞧见许啾啾后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其实我觉得你，还真挺适合来咱们警队的，你这参与案件的程度，都快赶上我们派出所了。” 许啾啾：“哈哈，还好还好，我还是挺喜欢我现在的工作的。” 女警听见这话，顿时觉得有些可惜了，要知道，今天参与抓捕行动的同事们回来都说，这小丫头反应快，下手狠又留了底，胆子还大，真挺适合做咱们这行。 做完笔录出了警局，秦怀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两人并排朝着胡同走着，沉默了两分钟，许啾啾忍不住开口问： “秦师兄，那什么，我问的房子的事情，你问到了吗？” “问到了，你有没有什么对房子的要求，大小位置之类？” 许啾啾听见这话，顿时两眼一亮！ 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自己想要的房子说了出来。 “我想要在港口相对于黑市的另一头，大小和我现在的屋子差不多大就行，但是最好是独立门出去的，不要在死胡同里面。” 秦怀谦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认真记下了许啾啾提出的要求。 最后，又补问道： “京城的房子，你要吗？虽然距离钢厂有些远了，但是价格要便宜些，也是独门独院的，门口胡同四通八达，出了胡同不远处就是大马路。” 而且后来附近还盖了好些大楼，房子价格涨很多。 许啾啾不知道秦怀谦心里的话，只是有些郁闷，秦怀谦怎么知道是自己要买？而且他好像一点也不好奇自己哪里来的钱买房。 等等，该不会自己上次问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是我自己要买了吧？ 不过，许啾啾能够感觉到，秦怀谦似乎对自己很有善意，而且，实在不行，自己就把钱的来源推到许爸许妈头上去。 谅他们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拆台。 “独门独院？怕是我们家买不起吧？” 既然要打定主意把钱的来源推到许爸许妈身上，许啾啾自然改了口风，表示自家人的钱。 秦怀谦笑了笑，他自然是察觉到了许啾啾改了话头，这样挺好的，有防备心也避免被人害了。 “说是独门独院，实际上是一处五进的宅院，被分开来了，这一处是最后一进，单独在北门开了个小门，小门出来之后，就是一条胡同的中间位置，价格要得不贵，六百块。” 嘶…… 六百块？ 许啾啾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相对于自己的存款而言，简直太便宜了！ 但是要知道，现在一份工作行情价就是三百到三百五，是的，从许招娣买工作后还没半年呢，这工作的价格又涨了五十。 也就是说，这么一个单独的后院，等于可以换两个人的工作。 “六百块？这房子我能看看吗？” 许啾啾心动了！ 秦怀谦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要不现在就去看看？坐公交车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 许啾啾犹豫了三秒以证明自己在思考，然后一口答应： “好啊！” 十一假日，加上今天天气不错，公交车上的人还是挺多的，许啾啾刚刚上车，就被挤着往后门去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草上飞也不管用了，毕竟也不能直接跳起来踩着大家的脑袋走路。 不过，刚走了两步，许啾啾就觉得自己身旁的空间一下宽裕了起来，扭过头才看见，原来是秦怀谦用宽阔的肩膀帮自己在两侧开阔出了空档。 许啾啾也没特意说谢谢，默认了秦怀谦这样的做法是他本人的绅士风度。 中巴车摇摇晃晃，到了东门城郊，两人下了车。 顺着大马路走了不到一百米，然后拐弯进了一个胡同，胡同左拐右拐了几次口子，秦怀谦就停下了脚步，扭头对一直跟着自己的许啾啾道： “到了。” 许啾啾抬头望去，看了一眼四周。 “到了？可是我没看见有门啊？” 第192章 叹气的张婶儿 “这里。” 秦怀谦一边说着，一边带着许啾啾往前走了两步，刹那间，许啾啾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这，这门也太隐蔽了。” 原来这门虽然是开在北边的墙根，但却是做的转角的位置，也就是说，不管从哪条胡同走，都看不见拐角的门，除非走到了门当前。 许啾啾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门了！ 秦怀谦虽然没说话，却一直注意着许啾啾的反应，瞧见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神时， 就知道，她喜欢这房子。 秦怀谦从身上拿出钥匙来，拧开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许啾啾看着这和自家住的四合院差不多大的后院，点了点头。 “这里一共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方，东西各两间厢房，靠着南边搭建了厨房和洗手间。住起来还是很宽敞的，而且这里算是刚刚到郊区，附近人也不多。” 秦怀谦每说一句，许啾啾就想说我愿意！ “不过这房子有个缺点就是没家具，之前的家具都被房主给带走了，如果要住的话，需要重新添置。” 许啾啾眨眨眼，家具好弄，到时候去家具委托行买一些就是了，反正自己有钱。 将每个屋子都打开逛了一下，许啾啾心里更满意了。 这房子买了，将来自己住也是很合适的。 更关键的是，这院子里还有一口井，许啾啾很喜欢，夏天的时候可以把西瓜放在井里面凉凉。 逛完了房子出来，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依旧是坐公交车回去，路上人多眼杂，许啾啾也没好问，直到下了车，两人走在胡同里，许啾啾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 “秦师兄，这房子，什么时候能过户呢？” 她真的很想快点试验，小木屋自己捡漏的挂钟的真正用法了。 “等假期过去了就行，到时候你上午出来一趟，我带你去把房子过户。” 许啾啾狠狠点头，喜笑颜开起来。 “秦师兄，多亏有你，等过户那天，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 秦怀谦微微笑了笑，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到四合院门口了，秦怀谦心中升起一股不舍。 他想继续和许啾啾聊天。 可想了想，似乎没什么话题了。 这一刻，秦怀谦第一次讨厌起了自己的性格，怎么就不能活跃一些？哪怕是开开玩笑也好的。 但…… 秦怀谦想了想自己曾经听过的玩笑，好吧，都不太适合讲给许啾啾听。 最后，走到四合院门口了，秦怀谦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给了许啾啾。 许啾啾接过大白糖奶糖，也笑了。 她想起了一开始重生的时候了，虽然现在也没过去多久。 “秦师兄，干脆你今晚和我们一块儿吃吧，之前你交的饭钱，可没吃到一个月哈。” 原本脚步已经朝着自己家走去的秦怀谦，听见这话，立即将脚给收了回来，转而朝着许家堂屋方向。 “走吧。” 许啾啾：？？ 啊，不是，虽然我的确是诚心邀请你，但是你这是不是也答应得太快了？ 不过，纳闷了一下，许啾啾也没多想，跟着秦怀谦的脚步往家里堂屋走去。 “小秦？” 堂屋里许家人正坐在一块儿聊天，其中还有张婶子，她和许妈两人齐上阵，给许招娣传授怀孕的经验。 所以瞧见秦怀谦走进堂屋，许妈愣了一下，有些纳闷的问出了声。 秦怀谦瞧见堂屋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记起来，回来的路上，许啾啾说过，她大姐许招娣昨天去医院检查，怀孕了。 于是。 “许婶儿，我路上遇见许啾啾，听说许招娣有喜了，来恭喜恭喜。” 秦怀谦这么一说，堂屋里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这样啊。 许招娣：…… 我怎么就不太信呢？ “呵呵，秦怀谦，来一块儿坐。” 秦怀谦也不客气了，一屁股坐下来凳子上，看着大家伙。 许妈和张婶儿两人本来还继续聊了两句，可是越聊这氛围越不对劲，等许啾啾也进来后，许妈干脆也不聊了，瞧着许啾啾空荡荡的双手，伸了伸脖子，纳闷道： “二丫，你买的东西呢？” 许啾啾：！！！ 坏了！自己全给忘了！ “今天有点事，半路去干别的了，明天再去。” 许妈听见这话，以为是黑市那边出问题了，二丫不好直说，连连点头： “没事没事，本来也不着急。” 张婶儿坐在许妈右边挨着，正对着秦怀谦的对面，一抬眼就瞧见了看似正襟危坐，实则一直在时不时偷看许啾啾的秦怀谦。 张婶儿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但扭头一看，好家伙，这许家人好像都瞧见了，但是都见怪不怪的样子。 心里略微一思索，张婶儿就明白了。 这小秦同志，工作体面听说工资也高，住房也是现成的，而且还和许家挨着，就隔了一间小屋，真要是两人成了，这得多方便啊？ 到时候除了孩子不和许家姓，别的和李健这上门女婿也没啥差别了。 这么一琢磨，张婶儿还真就有些羡慕了。 虽说自家可可那孩子，谈了个条件顶顶好的，但是看她最近回来那副样子，自己也能感觉到，这孩子是不太高兴的。 这让张婶儿最近没少发愁，你说这原来吧，是一心想让闺女找个条件好的人家，嫁进去后， 没什么负担，婆家还能帮忙补贴一点。 可现在，自家闺女是争气了，可争气争得太厉害了些，处了个自家厂子厂长的儿子，听说还是独生子…… 这，这条件太好了吧，自己心里就担心闺女真嫁进去了，受委屈。 要知道，可可在自家可是称得上一句娇养着长大的，这嫁了人去伏低做小，自家闺女肯定是忍不了的。 想起这事儿来，张婶儿忍不住默默地叹了口气。 许啾啾刚刚走进门，就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这也就算了，可张婶儿，你看着看着我，走神了就算了，这走神了之后还叹气。 这是想起啥了啊？ 第193章 老许，你咋啦? 秦怀谦之前交的饭钱，许妈还记着的，再三要退钱给秦怀谦被拒绝后，许妈笑眯眯的将钱给收了起来，也好，看样子以后都是自家人，也不在乎这几块钱了，大不了将来做嫁妆给添进去就是。 于是，许妈扭头对啥也不知道的许啾啾道： “二丫啊，那明天上午我和你一块儿去买吧？这买的东西挺多的……” 许妈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许啾啾摇了摇头。 “不用，我明天上午先骑车去一趟百货商店买一些，剩下的下午再去。” 许啾啾也意识到了，自己光是用双腿扛着那么多要买的东西回来，的确不太正常，所以还是先去百货商店把能买的买回来。 一旁的秦怀谦听到这里，也想起来了，自己和许啾啾是在黑市上遇见的，而且这丫头帮自己抓了逃犯，估计一时半会儿黑市里的摊主都对她的脸有印象了，这个时候再去，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和警方有关系。 为了防止许啾啾去了之后被黑市的人认为是钓鱼的，秦怀谦看向许啾啾： “嗯……是要买什么东西？我应该能帮忙，你可能不太方便。” 许啾啾听见这话迷茫了一瞬间，然后才想到，自己是打算易容去逛黑市买东西，但是秦怀谦不知道，所以在他看来，自己今天才帮他们抓捕了逃犯，在黑市露脸了，然后明天又要去黑市买东西…… 嗯…… “也没啥，就是置办一些年货，加上我大姐有宝宝了，有些害口，医生让买点饼干水果啥的。” “那待会儿你给我写一个单子，我看看有啥能买的，明天顺手就给带回来了。” 说完这话，秦怀谦顿了一下，看向一直默默坐在许家堂屋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张婶儿。 “张婶儿你也是。” 被忽然点名的张婶儿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秦怀谦说这话的意思，一时间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砸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她张英能错过这样好的事儿？那必须不能啊！ “那行，那就谢谢小秦了！！我现在就回去让可可写张单子。” 至于买什么东西，张婶儿心里也有数，那些有票也不好买的，或者是必须在黑市才有的，当然了，不能要的多了，毕竟自己只是个顺带的。 张婶儿顺势走了，堂屋里就剩下许家人和秦怀谦，但是大家却一点拘束感都没有，毕竟在许家人的认知中，这小秦喜欢自家二丫是明摆着的事，而以小秦的能力和真心，想来等二丫成年后，两人处对象那是水到渠成的。 许招娣甚至还想到了自己上学时学到的一个成语——青梅竹马 许啾啾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已经到天外了，正在埋头写着要买的东西。 饼干，香蕉…… 许啾啾写的时候，秦怀谦这才瞧见了被许家人摆在室内种植的辣椒。 看见秦怀谦的视线停留，许妈有意想展示一下二丫对家里人的关爱，特意说明： “招娣这孩子，这次怀孕之后，胃口就变了，就爱吃这辣椒，这不是冷起来了，二丫说这辣椒在外头太冷了，长不起来，放到屋里来，屋里暖和，辣椒还能继续长长，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也要试试看嘛。” 秦怀谦听见这番话，点了点头：“试试看总是好的。” 说完这话，秦怀谦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敷衍了，又道： “要真没种出来，和我说一声，我托人从天府那块带回来也是一样的。” “哎呀哎呀，那真是谢谢小秦你了。” 许妈和秦怀谦聊天时，许啾啾便将要的东西都写好了。 “嘿嘿，这张单子上的东西，秦师兄你能买得到就买，买不到就算了~~” 秦怀谦接过单子一看，一张单子上写满了要买的东西，然后便是许啾啾递过来的一沓钱，以及一沓票据。 许妈偷瞄了一眼，看着那单子上要买的东西，都有些咂舌，这二丫也太不把人当外人了啊，你这买的东西，那是真的把过年要备的东西全写上了啊！ “等明天我去找一趟小娟，问问她，能不能帮忙带点别的地方的东西，我记得天府那边的香肠是辣味的，大姐估计能吃得下。” 许招娣听见辣味两个字，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李健自然是瞧见的： “二妹，那就麻烦你托人多带一些，这钱我来出。” 眼看许啾啾想拒绝，李健又补充道：“毕竟我也想为我的孩子出分力。” “好吧，大姐夫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你？那行，暂时就这么分配了，咱们快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 要说许家做饭，原本是许家三姐妹的活计，但是自从许招娣上班之后，就掉到了许啾啾和三丫头上，后头许啾啾也上班了，许妈就是再离谱，也不至于让一个七岁小孩给全家做饭，便成了许妈做饭。 不过后来有了上门女婿，许妈又默默地将做饭这件事儿给丢到了李健的头上。 许招娣舍不得自己男人累着了，也一块儿帮忙，当然了，李健也不愿意自己媳妇儿累着了，两个人便经常坐在小炉子前面说说笑笑，没把当时还是单身的陈斯给酸得牙齿都疼了。 现如今，大姐怀孕了，许妈就直接在心里划分好了，这做饭的事儿，大丫是不能沾上一根手指头，至于二丫…… 那丫头也不知道咋了，越长大越是让人不敢使唤，三丫吧，太小了，而且是二丫的跟屁虫。 至于李健这上门女婿吧，许妈这心里面还是担心他跑了，也不敢让三个丫头休息，他一个上门女婿和自己一块儿做饭。 于是…… 许爸蹲在堂屋外屋檐下的小灶台边上，一脸茫然的往里塞着柴火。 许妈站在一旁，将菜板上的辣椒给倒进锅里，一瞬间，霸道的辣椒味就被完全逼出，一股白烟从国内升腾起来，许妈被辣椒给呛得后退了两步，然后躲开辣椒呛出的辣味，挥舞了两下锅铲。 等白烟飘散得差不多了，许妈这才又赶紧回到了锅前。 刚回来，就瞧见了坐在灶边的许爸泪流满面。 抬头望向刚才独自一人快速避开辣椒烟味的许妈，眨了眨眼。 许妈也愣了，低头看向自家男人，一脸困惑： “老许？你这是咋了？” 第194章 陪诊 第二天一大早，许啾啾就出门去找张娟了。 说起来，自从出远门后，自己还没告诉张娟自己回来了，当然了，主要也是最近真的有点忙了…… 骑着自行车到张娟家，就瞧见了张娟她正蹲在屋檐下发呆。 “张娟！”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张娟猛地抬头，待瞧见推着自行车从院门进来的许啾啾后，眼眶瞬间红了。 “啾啾！” 许啾啾看着像个炮弹一样弹起来冲着自己奔过来的张娟，有些纳闷，自己和张娟虽然是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是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啊？ 除非？ 还不等许啾啾猜想出，张娟已经开始搂着自家好友的脖子悄声告状了。 “我二嫂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妈说不同意，结果她说我妈这把年纪了，也不为我考虑，反正还说了一些特别过分的话，我妈气得都躺床上几天了…… 我爸跟车去南方，现在还没回来，我让我妈去医院，她也不去，啾啾，我觉得我好差劲，什么都帮不了我妈。” 听着张娟的话，许啾啾眉头一挑，这张娟二嫂是怎么回事？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来薅啊？ 再就是，生病了就应该去医院，在家里躺着是什么疗法？ 轻轻拍了拍张娟的头： “没事儿，我和你一块儿劝婶子去医院看看，正好我骑车来的，再说了，市医院我熟啊！” 熟到让医院人都以为自己在做民间救护车生意了。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张娟的家。 刚刚打开房门进去，许啾啾就皱起了眉头，屋里的空气有些闷，别说是病人了，就是正常人待久了，也觉得不舒服啊。 “小许，你来了，婶子最近有些累，睡到刚才才起，等婶子烧水，给你和张娟倒红糖水喝。” 张娟妈一边柔声说着话，一边扣着外套扣子从卧室的房门里走出来，许啾啾这才瞧见张娟妈的脸色。 说实话，和上次相比，感觉就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许啾啾伸手拦下了准备出门烧水的张娟妈妈： “婶子，我带你去医院瞧瞧，你这脸色太差了。” 张娟妈被忽然拦住，还有些纳闷，等听见许啾啾说的话后，抿了抿嘴唇看向张娟。 “你这孩子……妈就是累了点，不妨事，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娟好不容易等到妈主动下床穿衣服，更何况许啾啾还有自行车，怎么可能放过！ “妈，你就听啾啾的吧！你不是说过，啾啾是最聪明的？你看，现在最聪明的人让你去医院体检，我觉得你应该听话。” 张娟妈：…… 是，她是说过这句话，但那不是为了让自家缺心眼的孩子多学学许啾啾吗？咋变得自己也要听许啾啾的话了？ 再说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乏得很，也没什么大事儿，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这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自然是不去的。 “婶子，体检也不麻烦，做了体检我就骑车送你回来，也不耽搁事儿不是？” 张娟此时也按照刚才门外许啾啾教的话说了起来： “妈，我才这么小，你要是真的生病走了，我这份工作二嫂肯定要盯上，到时候爸又跑长线去了，我在家咋整啊？不得委屈死了！” 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张娟妈，听见这话，猛地张开了双眼。 “她敢！” “妈，这是你在呢，二嫂都敢打我婚事的主意，你说，你要是走了，她还有啥不敢的？” 这话瞬间戳中了张娟妈，顿时，也不用许啾啾继续劝了，张娟妈回屋给自己围了一条头巾，然后冲了出来。 “走！上医院！” 因为只有一辆自行车，许啾啾载着张娟妈去市医院，张娟则是跟在后面小跑着跟着。 这一幕看得张娟妈心疼不已，坐在后座搂着许啾啾的腰，回头看向自家张娟喊着： “你这孩子，就在家待着就行，妈体检完就回来了，你跟着瞎跑啥啊？！快回去！快回去！” 张娟却是一点没放心上，摆摆手： “我正好也锻炼锻炼，再说了，我不看着你，我怕你待会儿听见打针就跑了！” 听见打针两个字，张娟妈脸色瞬间白了一些。 “啥玩意儿？体检还要打针？我不去！我不去了！小许，小许快停车，婶不去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默默地加快了自己踩脚踏板的速度。 都上车了，哪里还有下车的道理？ 因为加速，从张娟家本来要二十分钟的自行车车程，愣是十五分钟就到了，到了停车棚锁好车，许啾啾拉着张娟妈的手。 “走吧，婶子，我带你去。” 张娟妈看了看被抓着的手……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呵呵，小许，其实婶子也不是很害怕打针。” 许啾啾握着张娟妈的手：“嗯，婶子，我肯定信你，待会儿打针婶子绝对一点也不怕。” 张娟妈：…… “呵呵，是，是啊……” 带着已经紧张得顺拐的张娟妈，许啾啾熟门熟路地挂号，接着路都没问，直接就带人去诊室外等着。 张娟妈坐在诊室外的椅子上等着时，还有些恍惚。 “小许啊，你，婶子咋感觉你好像，对医院很熟的样子？刚才挂了号你也没问在哪里看？” 许啾啾眨了眨眼：“还好，因为我们大院里经常有人要我帮忙骑车送医院来，所以对医院布局比较熟悉。” 张娟妈：“啊？” 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难道小许家所在的大院里，病人比较多？ 还没等张娟妈想明白，诊室内已经叫号了。 张娟妈虽然有些怕打针，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在自家小娟的朋友面前掉面子，还是站了起来。 张娟妈刚站起来，就瞧见许啾啾也站起来了。 “婶子，我陪你一块儿。” 张娟妈：？ “咋的，还怕婶子骗人不成？” 许啾啾摇了摇头：“没，我这不是坐在外面也没事儿。” “行吧，那你麻烦小许你这孩子了。” 许啾啾没说的是，她刚才忽然接到了系统任务： “当前任务，避免曾红因不想拖累小女儿张娟而选择保密身体出了问题，以至于英年早逝后，张娟被家人指责，愧疚终身。任务完成，可获得黑土地一块。” 第195章 撑下去 许啾啾在接到任务的时候，还愣了愣，然后就回过味来了，看来如果自己不来找张娟玩儿，她就不会带她妈来做检查。 那过段时间可能就是全家人都愧疚，没有注意到张婶儿的问题。 但是如今自己带张婶儿来了，张娟是可以知道她妈生病了，但她却不知道，在张婶儿死后，大家对张婶儿的愧疚就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而那个出口就是张娟。 而张娟这人，恐怕也不会觉得家里人说的有错，只会反思她自己没有坚持跟着进去检查。 想到这样的结果，许啾啾的眉心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可真是…… 好在，这次突然出现的任务及时给了自己的提醒，起码能够避免这样的悲剧了。 两人走进诊室内，张婶儿一开始还乖乖的坐在板凳上，任凭医生诊脉，可等医生的眉头越皱越紧，且一直没吭声后，张婶儿也傻眼了。 犹豫再三，张婶儿终于忍不住吭声了： “医生……” “嗯……你这个脉象，太弱了，得好好调理着养着才行，否则，剩下的命数，怕是不到半年了。”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的张娟妈，听见这话后，直接懵了。 十分钟后，拿着医生开的药方，张娟妈被许啾啾搀扶着走出了诊室。 走出诊室，两人就瞧见了从楼梯口朝着自己走来的张娟，此时，张娟妈握了握许啾啾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和祈求： “小许，别告诉小娟这事儿。” 许啾啾叹了口气：“婶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告诉小娟，等你真的去世了，小娟会多愧疚？叔叔和小娟的哥哥嫂嫂会怎么看她？” 听见许啾啾的话，张娟妈沉默了一秒，这才道： “起码，她这辈子不会因为我拖累她，让她饿着，也不会穿不上新衣服，我的小娟才刚刚上班，正是该花钱，该打扮的好时候，我的小娟，如果能得到这些，那么，心里难过就难过一些吧。 希望她能原谅我这个自私的帮她选择的妈，如果不能原谅，那也没关系。” 许啾啾听见这段话，终于明白为啥那么疼张娟的她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哎……婶儿……” 许啾啾刚想开口说话，张娟已经走到跟前了。 “妈，你检查好没？医生咋说啊？照不照片啊？” 张娟的几个问题接连抛了出来，一脸紧张的盯着许啾啾。 “小娟，婶子她。” “我没事儿。” “问题很严重。” 许啾啾的话，虽然被张婶儿的话打断了一下，但还是完整说了出来。 张娟脸上的神情一下就愣住了。 “啥？” 张娟妈赶紧上前双手握住了自家老三小娟的手： “没事儿，医生说妈没事儿。小许这孩子逗你呢！小许你说是不是？” 许啾啾看见了张娟妈冲自己使的眼色，但她还是伸手指了指身后刚才出来的诊室。 “医生还在里面，有什么要问的，你可以进去问。” 这话一出，张娟就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疯了一般冲进了许啾啾手指的诊室。 张娟妈则是长叹一口气，整个人背靠着医院的墙缓缓蹲了下来。 许啾啾看着满脸颓败神色的张娟妈，也默默地跟过去靠着蹲着。 “婶子，我刚刚话还没说完，我是想告诉你，我有法子能稳定搞到人参，而且不贵。” 本来已经两眼无神的张娟妈，听见这话，猛的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许啾啾。 “小，小许？ ” 许啾啾眨了眨眼：“嗯，不过这事儿涉及到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你们不能告诉别人，除了你和小娟，我谁都不相信。” 张娟妈听见这话，显然是自己脑补了一些，神色严肃连连点头： “婶儿知道，婶儿肯定不说出去，就是，就是婶儿能问问，这参的价钱……” 许啾啾想了想自己在百货商店里看见过的人参价格，又想了想小娟如今的月工资，开口说出了一个张娟妈绝对不能拒绝的价钱。 “一根人参十块钱，上面的须子应该够婶子吃一个月的了。” “十块？” 张娟妈听见这个价格，显然是不信的，要知道，人参这玩意儿可是贵重东西，好些人家里有人参，那都藏着当传家宝，不到生死关键不会动的，这样的人参，小许这孩子说只要十块钱？ “小许啊，婶儿知道你是想帮小娟，但是婶儿这病是长期的，你要是偷偷补贴下去，连你也一块儿拖累，婶儿还不如早些走了还利落些！” 张娟妈刚说完这话，张娟的声音就从那诊室门口传来： “妈！你咋能这样！啾啾，你放心，不管多少钱，我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都把钱给你！” 听见自家小娟这话，张娟妈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就是不希望小娟像现在这样，才想瞒着这孩子。 许啾啾摆了摆手：“咱们找个地方详谈，咱们三总不能就这么蹲在医院谈吧？” “再说了，婶子又不是只有小娟你一个孩子，大家可以一块儿凑嘛，当然了，凑钱的时候，我这价格可不能说出去了。” 张娟听见这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张娟妈则是面露沉思，显然，她已经明白许啾啾暗示的意思了。 自己身体不行了，要治病，还要静养，这铁路系统的工作肯定也做不了了，那么，没有工作的老二媳妇儿肯定会盯上。 而自己这个时候先提出，要长期花钱买人参养着，让三个孩子每个月都给自己一笔生活费，就堵住了老二媳妇儿开口要工作的口。 当然了，如果自己都这么说了，老二还敢放任他媳妇儿开口要工作。 那老二这孩子也没要的必要了，直接扔了吧。 三人一块儿到了医院外，一起商议了十分钟，最后约定好了，每个月许啾啾来找张娟的时候，把人参带来。 而张娟妈回去后，一致口径，一根人参要五十块。 “行，那婶子咱们一块儿去我家把人参拿给你，咱们早些开始补，总是好的。” 张娟妈听见这话，双眼中忍不住又流出了眼泪。 自己的小娟还这么小，自己还没看见她结婚生子，至少，至少也要撑到小娟找到能代替自己，和小娟互相扶持走完一生的人才行啊！ 第196章 任务快来! 许啾啾带着张娟和张娟妈一块儿回四合院，等走到门口了才想起了，自己之前要去找张娟的原因。 “这有啥难的，就是我家老头近期不去南方，我也找去南方的帮忙带，你放心，这点小事儿，和你帮婶子的事比起来，那都不能比！” “嘿嘿，那就谢谢婶了。” 谈好了天府辣香肠的事情，许啾啾带着母女两一块儿进了四合院。 临近午饭时间，前院里各家都在准备做中饭，瞧见许啾啾带着一对陌生的母女回来，免不得多看了几眼。 “妈！我带我同学和我同学妈来认门！” 许啾啾一边高声喊着，一边带着两人朝堂屋那走着。 张娟妈好奇地看着这听说经常有人进医院的大院，怎么说呢？这乍一看的，感觉除了前院比自家大，其实收拾得还挺干净的，各家各户都只是用了自家屋檐下的位置，中间一棵大树，树下面还放着两张小木凳，除此之外，就是两根麻绳绑在两边对角线上，上面晒着衣服。 不过，看得出来，这轧钢厂的工人啊，日子是过得挺好的，这衣服上的补丁比普通厂子的，要少得多！ 等到了许啾啾家后，张娟妈看着这专门的一间堂屋，更是愣了一下。 要知道，现在能够从屋子里隔出半间来做堂屋的人家，都已经是比较讲究的了，大部分人家，那都是在睡觉的炕外头空档摆个桌子，还有那条件更差的，桌子都是可折叠的。 许妈刚才在堂屋里听见许啾啾的话，就挺惊讶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二丫从来没有说带谁来家里来过，更别说还带着人家长一块儿来认门了。 许啾啾看着坐在堂屋里的众人，拉过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娟到身侧来介绍道： “这是我朋友张娟，这是张娟的妈妈，嗯，婶子你姓啥，我都忘了问了。” 张娟妈本想说叫自己的张婶儿就好，但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这身体，也不能上班了，小娟和自家老头出门上班后，自己在家闲着的时间也多，刚才小许也说了，她姐这一胎反应有些大，估摸着要找人帮忙代班几个月，让她姐在家休养，自己不上班了，正好可以经常来帮忙看看。 “我本名曾红，因为年纪大了，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叫我红姐。” 许妈对二丫唯一带回来的朋友和朋友妈也十分上心，连忙开口喊了一声：“红姐！来坐。” 张娟妈曾红谢过一声，坐下后和许妈热情的攀谈了起来。 聊天的两人都有意拉近关系，这聊起天来自然也就很容易就熟络起来。 等许啾啾带着张娟去屋里，拿了一根新鲜的细细的大概种了十年的人参回到堂屋后，张娟妈曾红已经聊到了今天许啾啾带自己看病了。 “说实话，妹妹，要不是小许这孩子，真的，我真就只以为是最近有些累了，这不是想着秋天了，加上我这人年纪本来也大了，觉得累这不是挺正常的，还是小许瞅着我脸色不对，和我家丫头两人，一唱一和，非带着我去医院检查，怕是，怕是……” 说到这里，曾红言语中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许妈被这来的老大姐曾红给哭得有些胆战心惊。 “嗨，红姐，你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生啥病了，但既然你检查出来了，总比那糊里糊涂不知道的好啊，至少心里有数，平时咱多注意点，总比啥也不知道的好啊。” 听见这话，曾红想到了小许这孩子给自己说的人参，也点点头： “是啊，现在吃着药，养着，起码也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多了。” 许妈听着这话，心里也暗道： 瞧着这红姐松了口气的模样和语气里的庆幸，怕是这家里也有点底子，否则的话，谁家要是出了这么一个必须养着吃药的病，那不得愁死？ 只是啊，这再好的家底子，家里养着这么一个人，怕是这二丫朋友将来的婚事，也是个头疼的问题。 又坐了一会儿，曾红走之前主动提道： “咱们两家离得不远，等我把工作的事儿解决了，时不时来你家坐坐？也和大丫有个伴！”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就想拒绝，却被许啾啾先一步开口应下： “行啊，那就麻烦婶子了！” 待张娟妈走了后，许妈这才皱眉低声道： “你红婶子的身子不能累了，这万一在咱们这发病了，咱们哪里说得清啊？” 许啾啾却是摆摆手。 “不会的，红婶子不是那不明白这些的人，再说了，红婶子只是不能累着了，来咱们家也累不着她，再说了，妈，红婶子她们一家都是铁路里的，将来少不得要托他们带东西。” 许啾啾这么一分析，许妈不吭声了，自家也没什么渠道买辣口的东西，偏偏招娣这丫头怀孕害口就要吃辣的，这可不是得麻烦人了。 哎！来就来吧！大不了自己早上起来的时候把中午的饭也给顺手做了，这样一来，两人中午热热饭就好了。 许啾啾没说的是，她带张娟妈来家里本来就是打着让她妈过来一块儿吃午饭的主意。 因为，从医院出来之后，自己的任务进度卡在了90%，迟迟没有完成的意思，自己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张娟妈在家里会忍不住做事。 别说在家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事，这眼里有活的人，就算是待在家里，那也能从早忙到晚，再加上张娟那没有工作的二嫂，指不定也时不时来骚扰，这静养的目的怕是有点悬。 然而，许啾啾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直到张娟妈曾红说出那经常来的话后，这进度才突然往前了一大截，变成了95%，而在许妈答应下来后，这95%的进度，则是往前窜了窜，直接变成了100%。 空间内，任务完成奖励黑土地已经发放，许啾啾却有些提不起劲…… 这，好不容易变成了甩手掌柜，只要坐着玩，升级后的黑土地就能自己赚积分，现在有了初级黑土地，又要开始哼哧哼哧自己种地了。 哎！任务任务！快给我来个任务吧！ 第197章 许来娣做梦 许啾啾翘首以盼的任务，迟迟没到，不过改造的屋子却烘好了。 厚实的棉被铺在炕上，盖上素净的土布，炕西边放着叠放两床三斤的棉被，每床被子上放着一个棉花枕，枕头上盖着红色的枕巾，那是许妈托人抢到的。 炕边上紧挨着是一张桌子，可以坐在炕边上用桌子，也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坐着朝着北边坐。 书桌转角紧挨着就是一面挨着西边墙做的衣柜，然后再转过来一面平行于书桌的衣柜，也相当于是做了屏风的作用。 许啾啾屋子里的家具打出来的时候，整个大院的人都参观过了，在大家看来，这门口的柜子显得有些多余了，不过许啾啾却十分满意。 因为隐私性很好！相当于自己屋子隔出了一个玄关。 许妈还特意将许啾啾获得的奖状给贴在了许啾啾的玄关处，作为展示。 “二妹，我咋觉得，这屋子你的东西一放进去，显得特别适合？” 许招娣参观完屋子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许来娣也跟着猛猛点头：“二姐真厉害！再大的屋子给我我也不换！” “那可不行，真有人拿大屋子和我换，我还是要换的！” 最近一直在‘花钱’的苟婶儿，也跟在许家人身后看了一圈，此时听见大家都夸，忍不住小声嘀咕： “打了这么多柜子，花这么多钱不好才怪了。” 大家自然都听见这话了，但是鉴于最近苟婶儿怪怪的，大家也懒得跟她计较了。 就连以往最直性子的刘婶儿，最近也有刻意避开和苟婶儿对线。 主要是，自从苟家的大儿媳生了个丫头后，这苟婶儿就经常一边做饭一边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刘婶儿有一次好奇，凑近了听，就听见苟家的说些什么： “花钱，我要花钱，我要花钱……” 作为苟家的老邻居，听见几十年来如一日抠门的苟婶儿一直小声说这话，刘婶儿差点没被吓死，以为苟家的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还特意去不知道哪里弄了一根红绳戴在手腕上。 一碰见苟家的凑近了，她就把自己的袖子给撸起来，把那红绳子给亮出来。 管不管用，刘婶儿也不知道，反正她心里安稳多了，嗯！ 许啾啾自然也懒得搭理苟婶儿，她是知道的，苟婶这是又想证明自己会花钱，又舍不得花钱。 所以最近苟婶儿纠结得很。 不过这么一来，苟家大嫂子却是好过了不少。 夜晚，新装修好屋子的第一晚许啾啾打了盆热水先洗脸，然后用暖暖的洗脸水倒在洗脚盆里，没法子，许来娣的屋子还在烘干新做的炕，所以今天得和自己睡在一块儿，不然自己就能直接接空间的热水泡脚了。 许来娣坐在有靠背的木椅子上，开着灯看着书，心无旁骛。 “呜……” 屋外刮起了大风，传来了一股呜咽般的声音，要搁在屋子翻修之前，许啾啾的屋内肯定是四面漏风，但此时，屋内却是暖呼呼的。 只能听见外面的大风声，却一点风都没有。 尽管在专注台灯下，许来娣也还是走神了，抬头看向一旁正在擦脚的二姐，犹豫道： “二姐，今年冬天咱们再也不会生冻疮了吧？” 许啾啾脑海中闪过去年冬天，姐妹三人耳朵和手脚上的冻疮，晚上睡在被窝里，稍微一暖和，那挠心的痒，许来娣甚至晚上睡着的时候，手都在挠着。 心里恨不得把不做人的许家爸妈给骂得狗血淋头，但许啾啾面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反而微微笑道： “当然啦，等三妹你的屋子翻修好，也和二姐的一样暖和，等二姐的工业票发下来，再给你买个暖水瓶，到时候你晚上在屋里就不用出来了，早上出来穿上妈给你的新衣服，那什么冻疮，绝对不会再有了！” 许来娣听着二姐的话，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然后狠狠点头。 “二姐最棒了！” “行了，我去倒水，你也别看了，洗脸洗脚刷牙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 许啾啾的房间灯关了，房门透出的光影也黑了下来，任凭屋外大风呼啸，屋内两小人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暖呼呼的炕睡得许啾啾整个人醒来的时候，都是懒洋洋的。 因着烧炕，屋内的温度也升了不少，许啾啾慢悠悠将保暖衣和毛衣穿上后，就将被子给折了起来放在炕头。 奇怪的是，往日里每天都比自己早起的许来娣，今天竟然还在睡觉，甚至还打着小呼噜，许啾啾也没叫醒她，披上棉服出去刷牙洗脸。 刚用热水洗完脸，许啾啾就听见屋内传来三妹急促的呼唤： “二姐！二姐！” 许啾啾打开门，快步走了进去，就瞧见睡得头发都炸了起来的许来娣坐在炕上，一双眼睛都哭红了。 “咋了？哪里不舒服？” 许来娣瞧见回到屋内的二姐后，这才长松了口气。 “二姐，我梦见你出现在一个好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大很大的黑色盒子叫电视，还有很多小汽车，我看见你在看电视，还是彩色的，二姐你一边看一边吃着卤鸡腿，你还喝着一种叫奶茶的水，对了对了，梦里你还处对象了！ 你还叫另外一个婶子叫妈！我叫你，你不理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就哭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愣了一下，她想，许来娣应该是梦见她真正的二姐了。 看来，那人从这个身体脱离后，是和自己交换了？ 去了二十一世纪成了自己？ 还找了个对象？ 虽然想到有人代替自己生活有些奇怪，但是，许啾啾却真的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虽然知道原身不是自己害死的，但还是很遗憾她的消散，觉得她没有过上过一天好日子，但现在知道这个消息，许啾啾觉得，原身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看着电视吃着鸡腿喝着奶茶，嗯，想来原身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瞧着二姐听了之后走神没说话，许来娣有些慌张地伸手拉了拉许啾啾的手： “二姐？” 回过神来，看见许来娣那害怕的小眼神，许啾啾揉了揉她的头顶睡得炸开的头发： “小孩子睡晚了就会做奇怪的梦，快起来刷牙洗脸了，今天还要上学呢！” 等许来娣从炕上下来穿鞋，许啾啾却有些怅然若失。 自己之前为了完成主线任务后，许愿回到原来的身体，可现在看来，老妈似乎没认出自己芯子换了？ 第198章 我要当科长? 许啾啾还没来得及郁闷，出门上班的时候就收到了秦怀谦的口信，让中午十点钟左右在厂门口等他，带上户口本。 说实话，听见这话的时候，许妈差点以为自家二丫要和秦怀谦私奔领证了，可转念一想，二丫的年纪还不到，就是拿了户口本也登记不了。 正想开口问二丫拿户口本干啥，就瞧见这丫头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把许妈的眼睛都给晃到了。 算了，算了，这丫头难得高兴成这样，自己还是不问了。 许啾啾不知道一旁的许妈内心活动如此丰富，她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关于自己的新房子。 “那我十点准时在门口等你。” 和秦怀谦约定好，许啾啾立马骑上自己的自行车，瞧见一旁傻愣愣站着的许妈道： “妈，上车吧，我载你。” “来了来了！” 许爸：？？？ 许爸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婿，嗯，后头坐着大丫呢，得，家里两辆自行车，还真没自己的位置。 许啾啾载着许妈上班途中，坐在后头的许妈一路和自己认识的工友们打着招呼： “哎！我丫头！非让我坐的！” “哎哟！不坐不行！老许在后头走路呢！” “偶尔坐坐，哈哈哈，不然我家老许一个人走太孤单了啊！” 本来听着许妈越说越夸张的许啾啾，刚想开口制止，免得自己后面不送她了尴尬，就听见许妈后面的描补。 好吧，那就不用提醒了。 停好车，将车锁给锁上，许啾啾迈着大步，上楼时更是两节台阶一步迈过。 签完名字后，许啾啾更是小声哼着歌，让坐在一旁不远的尹干事好奇地频频抬头看。 因为师父蔡根在十一之前就升职成了科长，许啾啾没瞧见办公司内有师父的身影，也没觉得有啥，直到快十点了，尹干事走到许啾啾身边悄声问道： “小许，你知道你师父今天有什么事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师父没来上班？ 怎么会？ 许啾啾下意识想抬头看向那科长办公室，但头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下了，转而将视线看向办公室内，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出门跑物资了。 似乎是看见许啾啾抬眼望来，大家还冲她笑了笑以表示善意。 毕竟科室内大家都知道，许啾啾是科室新任科长的关门弟子，更何况，这几个月下来，大家也对许啾啾这人有些了解，别看是个小丫头片子，但是胆子大，又聪明能吃苦，夏天的时候见天的在外面跑物资，都没偷懒回家过。 至于这事儿大家是怎么知道的？ 都住一个家属区，有没有偷懒回家住，还不好打听？ 许啾啾此时心情却是有些担忧，她是知道，秦怀谦十一放假前天告诉自己，师娘去世的真相的，但是，因为十一假期几次见面，秦怀谦都没说起过师父怎么了，她还以为师父已经消化好了这个真相的消息。 只是如今看师父竟然迟到了…… 要知道，就算是前几年师父躺平的时候，那也是准点上下班，绝对不给人任何的把柄在手里的。 今天竟然迟到了…… 犹豫了一下，许啾啾决定趁着现在去师父家看看，这么想着，许啾啾扭头看向尹干事： “尹姐，我去师父家看看。” “成！” 许啾啾是知道师父家在哪里的，下楼骑上自行车，许啾啾像是一阵风一样，很快出了厂门。 风风火火赶到了师父家，许啾啾却发现，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同？ 只看见，往日里清冷的师父家，今天竟然颇为热闹，只见堂屋里面站着两位年轻的婶子，其中一位个子微瘦的婶子双臂张开，拦住了师父出门的方向，嘴里道： “爸！我们今天来就是要接您走的，您今天必须给我和大嫂一个日期，咱们一块儿订票走！” 许啾啾探头探脑看向师父家堂屋的动作，自然也被堂屋里穿戴好准备上班的蔡根瞧在眼里。 蔡根招了招手，示意许啾啾进门来。 “小许，你咋来了？” 许啾啾将自行车停在门外，在两位年轻婶子的注视下，走进了师父家的堂屋。 “尹干事说您今天没来，我以为昨晚上降温，您冻着了，来瞧瞧您。” 蔡根听见这话，笑了笑，看向那两年轻婶子道： “来，你两认识一下，这是我今年刚收的徒弟，许啾啾，小许，来，给你两嫂子打声招呼，这是大嫂，这是二嫂。” “大嫂好，二嫂好。” 许啾啾乖巧地也一一笑着打了招呼。 就听见那之前说话的二嫂子道： “小许，你咋瞧着这么小呢？感觉像是没成年一样？” “二嫂，我马上满十六了。” “呀！原来不是看着小，是真的小啊！爸！你看你，这个时候，还有空和我们开玩笑呢！你那科室里咋可能有这么小的孩子啊！” 被许啾啾称之为大嫂的女人却是看了一眼屋外的自行车，没有吭声，她看得出来，自家公公怕是暂时不会跟他们去海岛的。 不过，要说是觉得海岛条件恶劣的话，她觉得不像是，毕竟公公之前也说了，给他几年时间，他把事情做完了就来海岛。 总不能是过几年，海岛的环境就会突然变好，所以，只能是公公有什么牵挂的事。 而这件事，恐怕和眼前的小丫头有关系。 果不其然，弟妹还在说着，公公却打断了弟妹的话。 “小许人真是采购科的，而且人也不是接班的，人是厂里给的名额……” 许啾啾听着师父说着自己的抓间谍进厂，之后采购鸡蛋，后来的薄荷草，再后来的西瓜，又到去天津港。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了啊？ 而赶来接公公回海岛的两位儿媳，则是听得目瞪口呆，尤其是二儿媳，在听见公公竟然因为新收的小徒弟当上了采购科科长后，更是一脸迷茫。 “所以啊，你让爸现在走，怎么走？你放心吧，爸已经想好了，在科长的位置上再坚持两年，等小许满了十八岁，到时候我就退休，按小许的能力，那时候就能顺利接班了！” 许啾啾：？？？ 第199章 秦淮谦的小心思 说实话，许啾啾是想当科长的，但她没想到，师父甚至已经规划好了自己科长的道路。 担心自己被刁难，所以要占住科长的位置，等自己到十八岁接棒。 不过…… “为什么要等我十八岁呢？” 许啾啾忍不住问了出来。 蔡根看着许啾啾那真的很困惑的眼神，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而是随口道： “因为十八岁至少成年了，虽然年纪还是算小的，但起码不会让科室内的同事们觉得别扭。” “哦……” 许啾啾觉得，师父没有说实话，但是没关系，这两年，自己也正好多开发开发空间的功能，比如…… 自己小木屋里面的挂钟。 既然师父没出事，许啾啾也就不继续站在这里妨碍人家庭内部处理了，开口问道： “师父，那您……今天还上班吗？” 蔡根听见这话，一个瞪眼： “去！咋不去！今天我还要去养猪场催催那肉啥时候下来咧！” 说完这话，又看向面前的两位儿媳： “说实话，我是真的很乐意看到你们愿意接我去海岛，但是，你们也听见了，这次真凶能抓到，全是小许的功劳，所以，这件事，你们不用再劝了，哪里有人刚刚受人恩惠就转头跑了的？” 听见这番话的两位儿媳，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要知道，当接到来自家里公公的信时，一开始老二还打算像往常一样直接把信给扔了，还是老大说，这次的信不是过年寄来的，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说，这才让那封揭开婆婆死亡真相的信，真正到了兄弟两的手中。 而他们两兄弟看完信之后，也才知道，这些年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就一直看着自家闹得分崩离析，看着自家老爸一个人被他们两兄弟扔在京城，看着他们一家反目成仇。 想来，那凶手这些年一直在笑吧？ 蔡根大儿媳想到这里，便又想起了那个难得的好婆婆，当初，婆婆是真的把自己当女儿在养，家里的事情，都是婆婆自己和公公做了，自己嫁到蔡家后，甚至比自己在娘家当丫头还要轻松。 一切，都从婆婆去世的那晚变了。 所以，蔡根大儿媳是真的明白自家公公的想法，伸手拉住了还想再劝的弟妹。 “爸，既然这样，我和弟妹先回去，等今年过年，爸您来海岛还是我们来京城，都行，今年咱们家在一块儿过年，您看成吗？” 听见这话的蔡根一双略显疲态的老眼都亮了起来。 “成！咋不成呢！不过还是我来海岛吧！你们这一大堆人来京城，这路上车费都够我来回几趟了，再说了，我坐火车去海岛，路上也能看看这几年外面有啥变化！ 对了，你两要买票回去是吧？这事儿我来办，这么远的路，我给你们看看能不能整个卧铺，再找人打声招呼，路上照顾照顾。哎！那我得赶紧出门了！” 瞧着说着话就要出门的师父，许啾啾默默打断道： “师父，那您去买票？我和秦师兄约好了十点钟在厂门口见面有点事儿，我这就先走了？” 听见这话，蔡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去吧去吧！下次我再介绍那人给你认识。” 许啾啾听见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师父蔡根，却见蔡根笑呵呵的： “咋的，这些人脉可是师父我这几十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行了快去约会吧！” 许啾啾听见最后一句话，忍不住纠正了一下师父： “不是约会，是约定。” 说完这话后，许啾啾便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 晚秋的风吹在脸上，许啾啾的心中却有些乱。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师父蔡根说自己是去约会时，自己好像，有一点点，雀跃？ 许啾啾有些不确定，但是却忍不住回想起了和秦怀谦的接触。 嗯，不得不说，就算是以三十五岁成熟女人的视角来看，秦怀谦也是一个十分不错的对象。 首先，秦怀谦的工作在自己心中就很加分，其次，这人长得还真在自己的审美点上，然后，他对自己…… 好像比对别人好？ 最后这一点，是许啾啾刚刚回忆得出的。 最最后。 好像，如果是和秦怀谦处对象的话，想想，好像有点点开心？ 如果，如果这两年秦怀谦能够不处对象，一直对自己好，那，那等两年后，他要是开口了，自己说不定就答应和他处对象了！ 想到这个可能，许啾啾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秦怀谦等在钢厂门口，就瞧见笑得一口大白牙的许啾啾骑着自行车朝自己驶来。 这一瞬间，秦怀谦只觉得，时间悄然变慢了，风也停了下来，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那颗，还在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心脏的声音。 秦怀谦的眼中，许啾啾的脸庞缓缓靠近自己。 “秦师兄？” 秦怀谦使劲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就瞧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秦师兄，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一脸严肃？” 秦怀谦抿了抿嘴唇：“没什么，走吧，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咱们现在去正好把产权确认了，对了，天津港那边，房子已经有消息了，不过听说钢厂最近暂时没有去天津港的出差，是直接买，还是等到时候再去的时候再等？” 许啾啾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地立马道： “现在买！” 担心自己毫不犹豫的买房的行为，会让秦怀谦怀疑，许啾啾还特意解释： “呵呵，我就是觉得，上次去天津港口的时候，觉得那里特别有意思，就想在那里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你明白吧？” “明白，不过那房子在天津港，你去不了，只能暂时我先去买下来，然后回来之后再转卖给你，你能接受吗？” 秦怀谦没说的是，他之所以告诉许啾啾这套房子，是因为，这是一套房子分成两家卖，自己打定主意，自己买一半，卖给许啾啾一半。 这样一来，将来许啾啾不管是去哪里住，自己都可以和她一块儿。 不过秦怀谦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变态，所以把这一点捂得死死地，一点没有透露出口风。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秦怀谦的小心思，只觉得秦怀谦这人果然不错。 自己眼光真不错~ 秦师兄果然是又绅士又善良！ 数年后，看着产权证上的买房时间，得知真相的许啾啾眼泪差点掉下来。 好你个秦怀谦，原来心思这么深呢！ 第200章 科室新任务? 大概是打过招呼的缘故，产权证办下来特别的顺利，两个人十点半到的，十一点出头就拿着新鲜出炉的产权证出来了。 许啾啾此时脸上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她刚刚听见系统提示音了。 ‘宿主已解锁钟表。’ 原本还以为要好几年后才能解锁的钟表，竟然现在就解锁了，许啾啾想到这里，侧头看向身侧的秦怀谦，嗯，更加顺眼了。 虽然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进空间试验钟表的具体玩法，但许啾啾还是决定先请客吃饭吧，毕竟秦怀谦帮忙跑了这么多。 “秦师兄，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这次真是麻烦你了，那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办好！” 秦怀谦听见这话，心里却有些郁闷，因为他是见过许啾啾和许家的说话氛围的，怎么说呢，没有客气。 “都是小事，走吧，这附近有一家国营饭店的辣菜做得挺好，带你去尝尝。” 原本还有些着急想回空间查看钟表的许啾啾，听见辣菜，眼前一亮，她上辈子可是嗜辣如命，如今虽然可以在空间厨房里弄点爆炒啥的，但怎么说呢。 自己吃起来都觉得有点糟蹋辣椒了…… 许啾啾不是没想过，提着辣椒让人帮忙做饭，但一来时间限制她的易容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二来她手里的辣椒太多，也的确不好解释。、 等等！ 自己可以借着厂里采购科的手，给市场上输送一波辣椒啊！ 想到这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许啾啾觉得今天恐怕是自己的幸运日吧！ 也太幸福了！ - 秦怀谦说的附近的国营饭店，许啾啾从来没来吃过，一是离家远，二也是许啾啾有一种莫名的认知，总觉得国营饭店和上辈子的连锁饭店一样，每家店都是做的同样的菜色。 要不是今天秦怀谦提起，许啾啾觉得自己可能一直都不会发现，原来国营饭店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 许啾啾在深秋的京城，吃到了自己最爱的麻辣牛肉，吃得满头大汗，然后在吃牛肉的间隙，再喝上一口汽水。 爽！ 许啾啾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来这家国营饭店打包一份辣菜回去，既可以给大姐下饭，也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等许啾啾吃撑了后，才忽然发现，明明是想请客感谢秦怀谦的，结果自己来之后，秦怀谦点了菜之后，自己夹了第一筷子之后，就停不下来了，开始了埋头苦吃。 看了一眼桌上的残羹剩饭，许啾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咳咳，秦师兄，不好意思啊，许久没吃到这么合胃口的菜了，不小心吃多了，那什么，下次，下次我再请你一次。” 秦怀谦摇了摇头：“这有什么，看你吃得香，我的胃口也好了。不过今天来，就点了他家的两个招牌菜，还有几个没点，主要也是咱们两吃不完。” 听见还有招牌菜，许啾啾忍不住从靠在椅子上改为了身体前倾看向秦怀谦，期待地问道： “还有什么特色菜啊？秦师兄你给我说说，我还打算今晚上来打包一份带回家给我大姐尝尝。” 本想铺垫，两人下次再来一块儿尝尝的秦怀谦：…… “那特色菜得等他们家姓朱的主厨在的时候才有。” “啊……那他排班表秦师兄你能搞到吗？” “嗯……我回去试试，晚上回来告诉你。” “行！对了，秦师兄，你现在晚上还在我家吃吗？我妈说你那给的钱也没吃几天，你要不吃了，就把钱退给你。” 之前因为发现许啾啾不是上辈子的许啾啾而决定断开联系，以加班为借口没去许家吃饭的秦怀谦。 “吃啊，前段时间忙，天天加班，现在不用了。” 许啾啾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走出国营饭店，许啾啾推着自行车和秦怀谦并排走着，吹着风，都没有说话。 许啾啾没说话是因为吃得实在太撑了，撑累了，秦怀谦则是因为想好好感受当下两人一块儿走路的氛围。 不过，再长的路总有尽头，到了两人的分岔路口，许啾啾摆摆手和秦怀谦分开，然后朝着钢厂的方向骑去。 停好车，上好了锁，许啾啾迈着略带缓慢的步伐上楼，没法，吃太多了，现在虽然消化了一会儿，但还是很撑。 刚到科室内，就听见了尹干事和师父蔡根两人在说话。 “咱们十一放假回来，就要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了啊，咱们厂长说了，今年咱们厂子效益不错，他给咱们争取到了一些福利，每位职工都发放一套棉衣，我呢，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很激动啊，现在一套棉衣的价格，大家都是知道的。” 尹干事此时左手拿着个翻开的本子，右手推了推眼镜腿道：“根据我今天走访的百货商店和供销社来看，最便宜的一件棉衣，售价都要达到五块钱，还加上布票，也就是说，这一套棉服下来，快十块一身了，也就是说，咱们这次的采购金额，厂里给批的是十万块。” 虽然方才听见要发放职工福利是一套棉服，大家都很震惊，毕竟，一身棉服还是挺贵的了，但现在听着尹干事报出来具体的金额后，科室内大家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我的妈呀，十万块！” “十万块，咱们厂子的福利待遇真的是没得说了啊！” “那这采购的价钱……” 科室内大伙在被金额给震惊到的同时，又很快本能的开始思考，这么大一笔的采购，应该怎么分配。 听着大家开始发言，许啾啾也默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蔡根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徒弟，估摸着她肯定是吃过午饭了，也好，免得听了这个月的任务要求，待会儿吃下饭了。 “大家冷静，听我说，咱们厂里一万人的棉服，周边的纺织厂我都问过了，这个月内，他们挤不出来这么多的量，最多，四个纺织厂加起来，可以给咱们一共两千套的棉服。 所以，咱们要解决的是，剩下的这八千套棉服怎么办？” 第201章 一定小心 一下子，采购科的科室内一下子就消声了，大家都不敢出声，担心被新官上任的蔡根给抓住问解决的法子。 蔡根环视一圈，看见往日里一块儿谈笑风生的同事们，此时要不就侧过脸去，要不就低下头去，反正主打一个不和自己进行眼神的对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咱们几十年同事了，放心吧，我是真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点子，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办公室里这么多人，对吧？” 许啾啾听见这八千套的棉服，第一反应就是…… 棉服，自己空间里可没有，看来这笔采购单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是，许啾啾忽然意识到了一点！ 不对，棉服拆开来，就是棉花和布，布自己是解决不了，但是棉花自己好像可以？ 让我算算看，一万人的棉服要用的棉花是…… 算不清楚，不过，许啾啾算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来大生意了！ 不过，自己明面上还是那位神秘的供货人的专属联系人，这事儿是今天提出来的，按照流程走，自己应该先询问，然后等对方回复，然后再等待对方筹备货源。 所以，如果想要在最后把棉花的事儿给办清楚了，那么提出来棉花和布分开采购的人，就不能是自己。 否则等自己把棉花给弄回来了，指定有人会怀疑自己从里面吃回扣了。 毕竟，就算是去掉了布，光是棉花，这次的采购也得好几万了，稍微过一道手，那从里面抠出个百来块都是胆小的。 所以，许啾啾只能默默等待，等待一个提出这个建议的人！ 不过，能够进入采购科科室，还坚持做下来的，都不是笨蛋，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这个提议。 “科长，我觉得，咱们可以棉花和布分开采购，然后让咱们厂里职工家里人接活做衣服，给手工费。” “对对，不过咱们也可以进行投票嘛，有些女同志据我所知手工不太行。” “分开来采购，也很多吧？” “纺织厂光是买布的话，不知道能行吗？” “科长，咱们采购的最后期限是多久啊？” 蔡根听见这个问题，做出了回应： “最迟统一发放的时间，要赶在这个月月底，十一月就彻底冷下来了，厂长之所以争取下来这个福利，也是看咱们厂里有些职工，家庭负担重，冬天衣服单薄，冻得手都僵了，为了车间的安全，才争取下来的这次福利。” 听见这话，科室内大伙都沉默了，他们所在的采购科可是厂里数一数二的好科室，自然不担心冬天棉服不暖和，但是厂里也有那种一个人上班，养活五六口人的。 对他们而言，每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刚刚好能够养得起家里人吃饭，这样的人家，像之前的几次厂里发福利，都是拿去和别人家换成了粳米，这几个月才算是能够家里有点余粮。 对这样的人家而言，最难熬的日子就是冬天了，晚上的炕不能不烧，这就多一笔柴火的费用，这冬天里衣服外面打补丁都不算啥，主要是里面的棉花。 棉花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真要发下去一身新棉服，里面的新棉花起码可以让这样的人家回家拆了掺和上旧棉花，变成三套棉服。 起码今年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撑到开春了升温了，也就又熬过去一年了。 所以，尽管听见日期这么紧张，大家也依旧没有提出延后。 “科长，布料咱们可以一人分一些，想办法从全国调过来，但是棉花……这马上天冷了，我上次听人说了一嘴，今年棉花的量不高，除了供应各大国营厂子外，恐怕没什么存货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心里也嘀咕起来，全国的棉花都不多？ 那自己这棉花来源怎么解释呢？ 许啾啾正纳闷着，便听见师父蔡根说话： “行，那布的采购额度，咱们大家都分一下，棉花的事，我先去联系联系，等明天上班我们再讨论讨论。” 时间紧任务重，科室内众人都收拾收拾包，出门去想法子采购布料去了，至于什么颜色什么布？ 现在也没多少能选的，能够采购上就行了，还有啥可挑的？ 等人都走了，许啾啾看向师父蔡根。 “师父，您有能弄来棉花的渠道？” 蔡根听见这话，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师父我是神仙啊？一万套棉服里棉花的采购量，我哪里有这么厉害的渠道？” “啊？那您说您下午去问问看？” 蔡根点点头：“对啊，我这不是正打算问呢嘛。” “啊？” “小许，你去问问那之前供应西瓜那位大姐，她能不能搞来棉花，她之前能够稳定供应咱们厂里这么长的时间，证明她的路子还是很厉害的，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在，咱们何必要舍近求远？” “哈？” 许啾啾没想到，自己都没吭声，师父就已经把自己的马甲给算到这次的供应商里面去了。 “那，我下午去问问。” “嗯，不管能不能，下午回来的时候要给个准信，不过私下给我说就行了，这次要是能办成，你的履历上又能加一笔可以说道说道的了。” 许啾啾听见师父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难道师父为了给自己的履历上添加成绩，才特意去找厂长去谈下了这一笔看上去十分艰巨的棉衣采购任务？ 想到这里，许啾啾都惊了，师父到底是为了自己，默默做了多少事啊！ 许啾啾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眼睛有点想流眼泪： “师父……” 蔡根原本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听见这略带哭腔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看见自家小徒弟那一脸感动的神色。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有些无语道： “小许，你这孩子又想哪里去了，这么大一笔单子可不是我就能劝下来的，行了行了，你快出门吧，对了，你骑车出门的时候，记得先绕绕，咱们虽然是相信你和那大姐的 情分，但是这笔单子金额太大了，保不准有人起心思。” 许啾啾听见这话，明白师父这是教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呢，当即狠狠点头。 “我一定小心！” 第202章 暂时延后 骑着自行车，许啾啾绕着钢厂外转了一圈，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后，发现，没人跟踪！ 不过许啾啾也不会觉得自己师父就是多余的叮嘱，毕竟师父可是做了几十年的老采购了，他能有这样的警惕意识，就代表肯定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确认安全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慢悠悠朝着城外去了。 做戏要做全，因着交货的地点在南边，许啾啾特意骑车去的北门郊区。 要说这京城外，除了大马路外，人烟还是挺少的，不过许啾啾也能理解，毕竟现在还是介绍信年代，没介绍信门都出不了，能出来的，那也是出公差有时间限制的。 当然了，要是周末的话，也是有骑车来郊区山里摘果子钓鱼的，但今天不是刚刚周一嘛！ 骑着自行车拐进了山脚下，许啾啾推着车上了山，往后看确定没什么人后，许啾啾就将自行车收进空间内，抱着一棵树蹭蹭蹭爬了上去。 紧接着，许啾啾选择了身体进入空间内。 - 空间内，许啾啾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小木屋里，抬头看向北面墙上的挂钟，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挂钟内，出现了一根长长细细的秒针。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挂钟面前，手微微触碰到挂钟表面，眼前便出现了系统的弹窗： ‘是否传送欢乐巷283号院附4号。’ 许啾啾看着这地址，和自己早上拿到的产权证上的地址一模一样！当下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稳了稳声音道： “是！” ‘当前传送，需支付10系统积分，是否传送。’ “……” “不是，这还带后续收费的啊……” 一瞬间，许啾啾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大坑，但好在，许啾啾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积分，嗯，因为小白，自己的土地管理员，它的存在让自己的积分增长速度达到了可怕的速度，这才过去短短几天，积分已经来到三千多。 “没事儿，姐有分，付得起！” 呜呜，小白啊小白，姐可真是太爱你了！ 许啾啾说完话后，就看见眼前的秒针走了一秒，然后就停下了。 “嗯？就这样，就好了？” 许啾啾原本以为，毕竟是要进行空间的转换，怎么着，自己这小木屋也应该有点震动的感觉，但现在…… 别说震动了，连一点点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没。 就在许啾啾纳闷地从挂钟的面前往后走了一步后，许啾啾发现窗户外的风景变了！ 心中闪过一丝猜测，许啾啾走出了小木屋的大门，然后转身。 小木屋还是小木屋的样子，但许啾啾却带着一丝笃定开门重新走了进去。 果然…… 许啾啾看着眼前这变得全然不同的小木屋，在震惊之余又有一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只见，小木屋内的样子已经和之前全然不同，只是有的家具都变成了符合这个年代的样式。 就连房间内的空间，也变成了四合院后院三间正房连起来的大小。 最西边的窗户变成了实墙，南边的墙面上多出了一排木窗户，卧室门被挪到了客厅西边，洗手间和厨房的门被挪到了东边。 要说变了那肯定是变了，但是许啾啾仔细观察了一下，屋里的家具原本有什么，现在就有什么。 原本有沙发，现在就有沙发，原本有茶几，现在就有茶几。 看来是转换空间时，还做了防止外人看出问题的改造。 “嘿，这下好了，免费多出了一套新家具，赚到了！” 许啾啾笑呵呵的说着 ，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厨房大门，在瞧见那熟悉的木架子后，沉默了一下。 “所以，只有在系统里购买的家具家电，才能进行改变啊……” 不过，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是赚了！ 把整个屋子转悠了一圈，许啾啾将目光锁定在了客厅，也就是现在的堂屋的木门上。 轻轻推开木门，那略微熟悉的小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抬头望去，高高的天空，蓝蓝的天。 此时一阵冷风刮过，许啾啾捂了捂起鸡皮疙瘩的脖子，嗯，这身上的系统的百变衣服啥都好，就是脖子没护着。 最近天冷了，待会儿看看衣柜里有啥围巾刷新出来不。 转身往回走，许啾啾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打开自己的系统背包，在里面找到了那个之前奖励的初级邮箱，许啾啾试探性地将初级邮箱给拿出来，放置在了正房堂屋的门外。 许啾啾想了想，给自己写了一封信，投递到许家大院里自己的房间桌上。 将信投进邮箱内，没有任何的声音，许啾啾也不确定这是投成了还是没成。 不过，等下班回家看看就知道成不成了。 现在嘛…… 许啾啾默默买了一把系统商城里的扫把和垃圾桶，开始打扫卫生。 虽然只是一个后院，但除了小木屋霸占的三间正房，还有东西两边的厢房，加上后院的院子，许啾啾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堪堪打扫完毕。 将屋门锁好，许啾啾骑着自行车从院门出去，直奔轧钢厂。 轧钢厂采购科科室办公室。 临近下班时间，大家都赶着回来，和新上任的科长蔡根汇报自己今天下午的采购情况。 要不说大家作为第一轧钢厂的采购科科员，还是有两把刷子，这分配的采购布面的任务，竟然都完成了个五六成了，剩下的四五成估摸着就得再磨一磨了。 不过，大家伙儿面上可不敢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因为…… 蔡根从自己的科长办公室内走了出来，脸色沉重。 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内的同事们。 “打了一下午的电话，就算咱们只要棉花，也只能在月底前筹措到五百斤。” 这话说完，科室内大伙更不敢吭声了，其实他们今天跑布料的时候也问过棉花的事儿。 但是得到的答复都出奇的一致，今年棉花产量不好，大家也挪不出什么多余的量来。 所以，现在听见科长的话，大家都默默地避开了与之对视的可能。 而这个时候，科长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大家也问过了，实在不行，这次的职工福利怕是就只能暂时延后了……” 第203章 小心思 科室内，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这眼看着手头宽裕的人家已经开始烧炕了，这好好的棉服福利，却要延迟发放了。 作为采购科的科员，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要是被厂里人知道，本来可以得到一整套棉服过冬，结果因为采购科采购不到，导致棉服发放不了，这一万多人的大厂会对他们采购科的怒火，着实是有些承受不了啊！ 就在这时。许啾啾从科室外走了进来。 蔡根连忙询问： “小许，你今天下午跑的怎么样？” 许啾啾微微摇头，看见科室内众人失望的目光。 “对方还没有给我回复。” 听见这话，科室内大家伙也没有失望。毕竟对他们而言，这几个月许啾啾的采购业绩，大家早就默认了是蔡根分给他的，如今连蔡根也没法子找到棉花，更何况是许啾啾呢？ 蔡根此时则是从许啾啾的言语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许啾啾说没有回复，而不是说没有或者不能。也就是说那位神秘的供货者，估计是应下了这一次的棉花供应量！ 此时此刻，蔡根忍不住开始怀疑起了那位神秘的供货者。 这得是多大的能量啊？才能在今年这样严峻的环境下，还能临时供应出这么大量的棉花？ 可转念一想。 人正儿八经的公.安秦怀谦都没有说过有什么问题，估摸着这供货人背后是真没问题！ 既然棉花的事儿没问题，蔡根觉得自己应该给大家加把火了。否则怎么能体现出来小许这次完成采购的重要性呢？ 他菜根才不是那种默默无闻贡献的类型！ 想到这里，蔡根清咳两声道： “行了行了，棉花的事儿，咱们再努力努力，但这事儿大家先别走漏风声，否则让厂里人都知道了，到时候又没办成，那就不好了。” 听见这话，其中几位科员脸色微微一变。 采购棉花做棉服这事儿，他们在采购布料的时候，已经略带炫耀般地顺嘴说出去了。 纺织厂的职工家属区和他们轧钢厂的家属区隔的也不远。 过了今晚，厂里人怕就都知道了…… 想到到时候，上万的职工空欢喜一场所产生的怒火，以及新上任的科长蔡根发现是自己传出去的消息后，将要面对的怒火。 许啾啾甚至看见有几个人额头都冒汗了。 “行了行了，今天就提前下班吧，你们有时间有空也可以再去跑跑。希望明天能有好消息吧！” 要搁在往常，让下班了大家伙肯定马上就走。但今天，大家伙就不是那么想下班了。 下了班回去肯定会有人来问那棉服的事儿，到时候该怎么说呀？ 说自己是吹牛逼的？ 许啾啾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下了班，这才开始给师父汇报。 “那大姐说了，她可以弄到棉花。但是咱们得给她留下装棉花的袋子，以及我们要多少斤棉花写在合同上，还有棉花的价钱，而且因为这次的货金额太大了，咱们得提前付两成的钱。” 蔡根听见这要求，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有要求的供应商，才是正常的嘛！ “正常的，正常的。毕竟咱们一口气要了这么贵的货。她也得拿钱去倒腾。这样，明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你再回来，回来就激动点，说你托人情找了之前和我收货时认识的人，能够搞来棉花。 但这批棉花，供货的人说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弄来的。因为就这一批，然后你再提出来，要两成钱做定金。 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跳出来不同意，然后你就说你拿自己的工资做抵押，真要是赔了你一力承担，到时候师父我再找人把咱们科室的话传出去。” 许啾啾听着这一串的叮嘱，头有点晕乎乎的，默默举起小手问道： “可是，师父我说这话，这要是钱真的打水漂了，那咋整？” 蔡根翻了个白眼： “你是不是傻？那给咱们供西瓜那大姐，她每个月能从咱们厂这里赚多少钱呀？就为了图咱们这次的定金几千块的，把往后稳定每个月赚钱的路子给断了？疯了吧？！ 人能把摊子铺这么大，那就不是个傻的人。我让你这么说是为了给你造声势，让厂里人都知道你许啾啾是一心为厂里大家伙能穿上暖和的棉服，甘愿自己承担风险，实际上咱们是没啥风险的，明白了吧？” 许啾啾听完了师父的话，乖巧点头： “师父，您可真厉害！” 蔡根听见这话，忍不住冷哼一声： “那是，这不是为了把你这丫头两年后能稳稳当当的送上科长的位置，咱得多攒攒功劳不是？到时候真要有人拦着不让你坐这位，你信不信，咱们这万人大厂的万人职工，能一人一口唾沫给人骂死！” 许啾啾连连点头，对师父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师父您牛！” 一旁被迫听完了师徒两对话的尹干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腿： “宣传这事儿就由我来做吧。” 说完这话，三人默默对视一眼，都笑了。 - 下班，许啾啾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后，就瞧见了坐在自家堂屋里的秦怀谦，而紧跟着，大姐和大姐夫两人也骑车到家了，许招娣刚刚走进堂屋，就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我好像，闻了辣椒的味道？” 许招娣说得有些不太确信，毕竟屋里原本就种着辣椒，有点辣椒味好像也很正常？ 但，许招娣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很香很好吃的辣椒味！甚至嘴巴里都开始分泌出口水了！ 这时，外头许来娣的声音传来了进来： “大姐！是秦大哥打包回来的菜！我刚刚放锅里蒸来着！” “嗯？” 许招娣这才看向坐在堂屋里的秦怀谦。 “秦怀谦，你来吃饭还带菜干啥啊？你上次交的生活费还剩得多咧。” 秦怀谦笑了笑，没说中午某人吃得肚皮都涨的圆鼓鼓的事，反而道： “听许啾啾说起来，你最近爱吃辣，正好知道一家国营饭店的辣菜不错，带回来大家尝尝。” 许招娣听见这话，更纳闷了。 他秦怀谦给自己带辣菜？ 不太对吧？ 许招娣想不明白，然后下意识看向停好车进屋来的李健。 李健在屋外自然是听得清楚得很，不过他心里却是门清。 哪里是为了自家媳妇儿打包的辣菜，明明这家里最开始吃辣的就是二丫了，不过既然秦怀谦不想点明，他们这跟着吃的也别多事了。 捏了捏自家媳妇儿软乎乎的手心： “媳妇儿，你尝尝看，你要爱吃，我以后天天给你打包。” 听见这话，许啾啾两眼一亮，她今天中午吃的时候就这样想的，只是觉得每天下了班去打包有些麻烦，真要是家里有人去打包，那当然是最好了！ 瞧见这一幕，秦怀谦胸有成竹的笑了。 第204章 许家好伙食 吃晚饭时，许啾啾和许招娣两人的筷子在那两份打包的辣菜上流连忘返，许妈尝试着夹了一筷子，辣得起身去喝了两碗水，而许爸则是一开始就避开了包含辣椒的菜。 专注于那道腌白菜和白菜煮五花肉，这两是唯二不辣的菜。 至于许来娣，虽然辣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为了跟随自家二姐的喜好，许来娣还在努力吃着辣。 一顿晚饭下来，许招娣和许啾啾两姐妹是吃了个饱，而许来娣和许妈则是辣得喝水喝饱了。 李健目光温柔地看着许招娣，抬头看向许妈道： “妈，我看招娣喜欢吃这家的菜，以后每天下班，我去这家饭店打包一份菜回来。” 听见这话，许爸皱起眉头不太赞同。 “你们小两口的钱得攒起来给将来娃娃用，这每天都去饭店里打包一份菜回来，一个月下来，怕是工资都全部搭进去了还不够！孕反嘛，每个女同志都会经历的，大丫你也别那么娇气，自己克服克服就好了！” 许爸绷着脸说完了自己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啾啾，发现这孩子没有要发脾气的意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但，许爸却觉得屋子里好像忽然凉了一点？ 李健看向又开始胡言乱语的岳父，笑了笑： “爸，我的工资当然不够，不过我既然是许家的上门女婿，这孩子将来姓许，我觉得爸也应该分担一半的钱，对吗？” 许啾啾本以为，许爸听见这话会先震惊，然后反驳，然后生气。 然而，跌破许啾啾对许爸的认真，许爸竟然在听见这话后，答应了。 许啾啾本以为，许爸答应只有自己会震惊，然而，当许啾啾看见桌上其他人也瞬间将目光锁定在许爸身上时，她知道，看来大家都和自己一样。 许爸也感受到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抿了抿嘴： “大丫，没道理李健愿意出钱，我们许家不愿意出，那就从今天开始，每个月晚上多出的一道菜，我报销一半。” 李健得到这个答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低头对还震惊于许爸答应的自家媳妇儿道： “媳妇儿，我就知道爸会答应的，毕竟爸是爱你的。” 听见这话，许招娣下意识点了点头，对的，自己爸一直在为了自己谋划，肯定是爱自己的，现在爸的工资涨了，给自己每天补贴菜钱，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许啾啾现在也反应过来了，许爸现如今的工资可是高水平了，加上大姐夫是提的一人一半，又用了许爸最在意的姓氏继承权，所谓是软硬都来，也难怪许爸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就答应了呢！ 饭后，许啾啾立马回屋去，她得看看自己那黑土地里的棉花种得咋样的！ 许啾啾走了，李健收拾碗筷拿去外面洗，因为烧炕的缘故，许家的热水倒是一直不缺的，所以李健洗碗都是在外面一边洗一边从锅里盛热水。 秦怀谦自然地起身跟着李健走出了堂屋，两人就这么坐着小板凳在外面。 李健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秦怀谦，没吭声，开始低头洗起碗来。 他喜欢洗碗，特别是洗这么一大家子吃完饭后，有很多碗筷堆在一起的感觉，这能加深他对于自己有一个大家庭的感觉。 秦怀谦坐在小凳子上，突然吭声： “每天两个肉菜。” 李健听见这话，甚至都没问这话什么意思，而是直接道： “老丈人逼急了可是会反悔的。” 这是说，许爸现在答应，是因为想着自己也愿意出一半的钱，而自己的工资如今是一个月三十，去掉给家里交的伙食费，去掉给招娣买的麦乳精之类的营养品，一个月撑死了花也就多花得了十五块左右在打包菜上。 而出同样钱的许爸，自然一个月也就顶多出十五块了。 其实，一个月三十块拿来打包国营饭店的菜，这是真的挺奢侈的了，要知道，现在很多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五块！ 而如果每天都是打包的肉菜的话，三十块已经很足够了，毕竟国营饭店也不是每份肉菜都是贵的，也有那种五毛六毛的肉菜。 但是要每天两份肉菜的话，就算是抠搜着算，那也得多加十块往上了。 李健没把这事儿给掰开了解释，因为他知道，秦怀谦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能听明白自己的顾虑。 果然，话刚刚说完没三秒，李健就听见秦怀谦开口： “我每个月给你二十。” 李健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秦怀谦。 “不给她知道？” “嗯。” “你这钱我拿着真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是挣表现吗？” “你这都没让她知道，咋挣？”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 听见这话，李健默默地看了一眼秦怀谦，觉得这人可真是坏，就你这花钱的架势，那以后二丫知道了，人肯定是忍不住对比的，到时候一对比那些追自己的愣头青，那肯定觉得还是你秦怀谦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更让人感动。 这女同志，只要感动了，那成为自己媳妇儿也就不远了。 可李健却真的不想把这钱推出去，一来是他媳妇儿怀上了，除了辣菜胃口都不咋好，二来招娣怀上孩子这事儿虽然他很高兴，但他也很担心，毕竟招娣的身子骨还没补几个月，身体肯定还是亏空的。 说实话，李健一直做着这孩子生不下来的准备，但面上却不敢对招娣透露出半分。 但是…… 要让招娣知道了，她肯定让自己把钱退回去，招娣觉得要是二丫花了太多秦怀谦的钱，将来就算是在一起了，说话也不能硬气。 大概是李健的犹豫让秦怀谦感觉到了，秦怀谦又开口道： “每个月再弄一桶奶粉，给三姐妹喝。” 李健听见奶粉两个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行。” 瞧着李健这纠结的模样，秦怀谦想了想，对于有可能是自己未来几十年姐夫的李健，还是安慰道： “你放心，这事儿我不会说出去的，不管是谈没谈都不会说，至于招娣那边，我相信你能够瞒下去的，明白吧？” 本来在思考该怎么和招娣说这事儿的李健，立刻明白了秦怀谦的意思，一边洗碗一边点头： “明白。” 第1章 李斯回来了 两人聊天的样子，落在了前院邻居们的眼里，张婶儿那是知道秦怀谦的小心思，觉得这两人算是培养妯娌感情呢。 刘婶儿却是有些纳闷，这李健作为大院里的上门女婿，在刘婶儿看来，相当于大院里的地位最差的男人了。 但是小秦不同啊，小秦这工作好，样貌好，家世？听说还是也挺好的，就这条件，前几天自己去问媒婆自家儿子想看的事儿的时候，那媒婆还问起过呢，说好几个女同志都相中了小秦，问有空问问看，能不能见见。 不过这事儿，刘婶儿回来就给忘了，一心想着十一之后第一个周末自己儿子相看的事儿。 自己可不像是老李家那么不靠谱，居然能被人骗了！ 这次相亲她可是特意托人问了的，纺织厂的女工，家里两姐妹，妹妹还小才六岁，妈妈是在家带孩子，爸爸是养猪场的工人。 这条件，虽然是比之前的儿媳妇美丽家要差一些，但起码比老李家那媳妇儿条件好啊！ 自带工作，结婚后不用花儿子赚的钱，而且家里也是个妹妹，将来养老可以平分。 当然了，按照刘婶儿自己的想法，那是能找个有哥哥的，或者独生子女的是最好的，但没法子，人红娘说了，就这么个符合条件的，爱相不相，要不是自己给的诚意够，还不一定先让自家想看呢。 现在看见小秦了，刘婶儿又想起来了这事儿。 等两人聊完了，小秦起身准备往回走了，刘婶儿动了。 “小秦！小秦等一下！” 秦怀谦听见有人叫自己，停下了脚步，看向这叫住自己的婶子，好像大家是叫她刘婶儿。 “刘婶儿？” 刘婶儿笑了笑，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近秦怀谦道： “那什么，婶子想问问你，有喜欢的人了不？没有的话婶子给你介绍……” “有。” 正打算把剩下的推荐红娘的话说出来，刘婶儿就冷不丁的听见了这个有字。 “啊？啊！谁啊？” 刘婶儿在震惊之余，还不忘替大家问问看，是谁家的小丫头这么有福气，让小秦给喜欢上了。 秦怀谦微微一笑： “是谁就不告诉刘婶儿您了，不过要真成了，肯定请刘婶儿您吃席。” 刘婶儿听见前面这句，原本还有些不乐意，觉得这小秦有些小气，喜欢谁还不能告诉自己，谁不知道，自己是整个大院嘴最严的了！ 可等听见后面这句后，刘婶儿那一点不高兴就散了，现如今办酒那都是请的关系最亲近的人，小秦说肯定请自己，这代表啥？这就代表，在小秦心里，自己算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于是，刘婶儿高高兴兴应了下来： “那肯定的！” 一旁看完了全程的张婶儿： 呵呵，刘家的脑子是真的不够用啊，毕竟小秦要真和许家二丫结婚了，可不得请这院里二十年的老邻居吃喜酒嘛！ 而此时，大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 张婶儿扭头望去，就瞧见了沉着脸的李斯走进了大门来。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媳妇儿李巧巧，瞧见张婶儿看来，李巧巧还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 “张婶儿！刘婶儿！我们回来啦。”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了李巧巧有点骗婚，但一来骗没骗到自己头上，二来，大家伙觉得巧巧的真实条件和李斯也挺搭配的。 所以张婶儿和刘婶儿两人都笑呵呵回应了。 然而，瞧见这一幕，李斯的脸更沉了，他觉得，这李巧巧就是个骗子，不仅骗婚，现在还把自己的老邻居给笼络住了，实在是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 待两人回到屋里后，李斯更是直接躺在炕上，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娶了这么个女人，没有工作，城里户口算啥？ 自己占不到一分钱的便宜！ 可就像老爸说的一样，要是自己真和李巧巧离婚了，怕是将来二婚能找的对象，比李巧巧还不如！ 想到这里，李斯忍不住翻过身来，趴在冰冷的炕上： “呜呜……我怎么就被你这骗子给骗了呢？呜呜……” 往日里乖巧的李巧巧，此时却是坐在炕边上，看着埋头痛苦的李斯，出声安慰道： “李斯，你也别哭了，其实你娶我一点也不亏，你想想，我进门后，这家里的事儿你动过一根手指头没？再说你这次进医院，除了我守着，你爸来守着了吗？ 是，你是觉得自己吃亏了，可你也不想想，真要是娶了个自己有工作的媳妇儿，你看看小许家那大女婿，这么冷的天还蹲在屋檐下洗碗呢，你能干这事儿？再说了，你现在就是把我离了，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不是？ 我劝你，还是安心和我过日子，咱两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起来，这比啥都强！” 原本还在捂脸哭嚎的李斯，听见这话，也慢慢不哭了，因为他知道，李巧巧说的是真的。 而且，而且他和李巧巧做了这段时间的夫妻，除了没工作这事儿，别的他都真的挺满意的。 这晚上被窝里多了个人，哪怕就啥也不干，心里都美滋滋的。 “可是……” 李斯刚开口说了个可是，就听见李巧巧又道： “别可是了，今天回来晚了，我也没弄饭，明天给你炖个鸡，好好给你补补，也让院里别人家看看，咱们家吃得挺好的。” “哦，哦……” “买个鸡得四五块，这天也冷下来了，该开始烧炕了，我问过了，柴火都是两毛两毛算的。加起来你给我六块好了，免得到时候钱不够，鸡买不了。” 听见要拿钱，李斯又不吭声了。 之前自己掏钱爽快，那都是想着为接管李巧巧工资做打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那现在狼是个假狼，那自己这孩子，就不太想舍了。 李巧巧瞧见李斯这动静，心里清楚，这家伙怕是想逼自己出钱。 毕竟之前结婚，李家给的彩礼还是有几十块。 但那钱可是自己唯一的钱，自然是不能拿出来的，否则让李斯知道自己一分钱没了，态度肯定比现在还差。 想到这里，李巧巧从炕边上起身站了起来。 “你要是没钱，我就去厂里帮忙领工资好了，毕竟咱们是合法夫妻，我帮我自家男人领工资是天经地义的。” 听见这话，李斯顿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红着一双眼睛瞪向李巧巧： “你敢！” 第2章 回收 李巧巧轻轻拍了拍李斯的小腿肚子： “你看我敢不敢？” 李斯下意识扬起手掌来，想要吓唬吓唬李巧巧。 却见李巧巧猛地靠近，然后将脸给伸到自己面前。 “来，你打，你打了我就去找你们组长问问，这打媳妇儿的工人，能要不？” 李斯听见这话，瞪大了眼，他怎么就忘了呢，这李巧巧敢骗婚，就不是个胆小的人，自己还想吓唬她。 如今是打也打不得，离婚自己又亏了，想来想去，竟然还真的只能就这么过下去了？！ 李巧巧瞧着李斯高高扬起的手放下来了，这才直起了身子，将因为害怕而有些微微发抖的手给背到身后去。 自己也是没法子了，亲妈当年未婚先孕，把自己生下来之后，抱回家假装是大姨的女儿养在乡下，自己每年都来城里一趟，假装是来自己亲妈家里过年，实际上是在大姨家住几天。 可现在，因为下乡的事情，村里人都说自己是个女儿，家里人肯定要留下弟弟，把自己送下乡。 而大姨也催着自己赶紧把户口给迁走，到时候做一份亲子证明，她再找人运作一下，自己就不会影响到大姨家儿子必须下乡了。 但是，除了嫁人之外，哪里还能找到地方接纳自己的户口？ 迁回老家当然可以，但是这么一来，自己亲妈当年未婚先孕的事情就露馅了，到时候自己想嫁人怕是没什么好选的人，二来，城里的户口可是发粮食的，这迁到老家去，就得干农活才有工分拿，自己这些年来，除了家里的活计，哪里干过农活？ 真要是靠干农活拿工分，怕不是得累死了！ 所以，自己和亲妈一合计，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找个城里人嫁了。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最好是家里没人在自己老家附近的，家里女人少的，这样免得露馅，再加上，最好是急着要结婚的。 这么一来，同在轧钢厂工作的李家父子就入了眼，家里没有婆婆，将来可以掌家，父子两都有工作，养得起自己，两间屋子，自己就能有个专属的婚房。 除了，这李斯要求的条件有些奇葩，要求是家里独生女，而且家里和自己都得有工作。 说实话，自己当时听见这个条件的时候，就决定了，就嫁给李斯了，因为这人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就证明了这人是个没脑子的！ 现在是结婚证领了，户口也跟着迁过来了，大姨那边已经找人改好了，表弟现在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独生子女，不用再被下乡政策干扰。 而自己现在，能够和李斯过得下去自然是最好了，要是过不下去，这城里面也没接纳自己的地方，自己也没工作，真要是离婚了，回老家也找不到什么好条件的对象。 所以，能过，自然是和李斯继续过下去是最好的。 当然了，这里面的内情，就不必让李斯知道了，否则这人又要开始想拿捏住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李巧巧，别以为就你会告状，真把我惹急了，我就是打死也要和你离婚！” 李巧巧没有被这话给吓到，她知道，李斯只是嘴巴上逞能。 果然，紧接着，李斯就从身上摸出了十块钱，递给了李巧巧。 “这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多了，老头那里，你也得要点，是他非要让你留下来的，那他也得出钱！” 李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来，起身一边穿鞋一边道： “本来之前是想着你的工资能一块儿还结婚借的钱，现在你既然没钱，那我就把那收音机还给许家了。” 李巧巧听见这话，倒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了句： “这收音机，你是借的？” “什么借的，收音机真是我自己买的，但是钱不够，找许家借了钱，但借钱的时候，许二丫说的，到期还不上钱就得把收音机抵押给他们，我可是借了六十五块！ 这要是还，我得还多久去了？趁着这收音机没买多久，我干脆抵给许二丫得了，还能把花出去的工业票和剩下我自己补的钱给拿回来！” 李巧巧听着这话，却怀疑许二丫是不是一开始就认出来了自己，否则，谁家借钱的时候，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啊？ 只是，看了一眼急匆匆出屋门的李斯，好不容易把他给安抚住，还是暂时不要提这件事了。 - “二丫！二丫！” 许啾啾从空间内出来，听见屋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和男声，皱了皱眉： “谁啊？！” “我！你李斯哥！我想问问你，收音机你收不？” 许啾啾听见是这事儿，虽然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下床穿上鞋，又从屋里的玄关处穿上厚实的棉服，打开门，将门给关上后，看了一眼眼前的李斯。 “你等等。” 说完，许啾啾敲起了隔壁许爸许妈的屋门，很快，门打开了，许爸套着个棉服穿着布鞋出来了。 “咋说？” 李斯原本单独找许啾啾，就是想让许啾啾原价把这收音机给收回去，可现在瞧见许啾啾话都没说一句，就把她爸给叫起来了，心里也知道，这便宜看来是占不了了。 当即说清了自己的来意，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许爸。 “许叔，你也知道，我这是被我媳妇儿给骗了，当初要不是想着她有工作，这结了婚一块儿还钱，我哪里会买这些个费钱的玩意儿啊，你看，许叔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爸用收音机的时候，你也是在场的，这收音机拢共就用了不到几回。 您不知道，这台收音机真不好买，当初我可是拖了大人情才让人百货的人帮我留的，花了我足足二十张工业券！我也不多要，这台收音机，一百块钱，加十五张工业券，我就给您了。” 许爸听着这话，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他可是有三个丫头的人，这李斯打的结完婚和媳妇儿一块儿还债的主意，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要他家丫头找个这样的对象，他能把那对象的脸给扇肿咯！ 当即嘴里也直接道：“小李，当初说的还不上钱你就抵押收音机，当然了，叔也清楚，这还钱的日期还早，但是收音机这玩意儿，叔其实真用不上……” 原本想零损失的李斯，这下傻眼了。 反倒是许啾啾站在屋外，实在不想继续被冷风吹着，就为了几张工业券扯来扯去。 “就一百块，你要同意，就现在拿来，不同意就算了！” 李斯瞪大了眼看向许爸： “许叔，你看二丫这。” 话还没说完，李斯就瞧见许爸点了点头。 李斯傻眼了，哪有讨价还价是这样的啊？ 但是……说实话，除了要结婚的，还真没几户人家买收音机这么个玩意儿，就是有，人估计也觉得自己这收音机有些晦气。 想了想，李斯还是应了。 ‘’行！” 第3章 小白出来了 许家多了台收音机。 原本这在大院里面，算是一件大事儿了。 但是！ 谁让厂子里还有更大的事儿出来了呢！ 厂里发棉服！ “我滴个乖乖啊，一人发一身棉服！咱们厂子也太牛了吧！？” “我跟你说啊，就这事儿，可没把那纺织厂的职工鼻子给气歪了，要知道，他们成天生产棉服，但是他们厂里从来没发过一件！” “我记得，上一次发棉服，好像还是前些年了，那时候咱们厂子第一次把钢材卖到国外去咧！” “那时候现在这帮娃娃们还小咧！” “咱们厂子福利那是没得说，整个京城咱们厂也是独一份！” 厂子里，大家上工前都凑在一块儿分享起了各自听见的消息，别说，有了这个消息，大家上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甚至路上遇见了采购科的人，大家今天也格外的温柔。 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还夸他们采购科辛苦了。 往日里这个待遇可是只有小英雄许啾啾才有的！ 只是，厂里的职工们越是热情，越是温柔，采购科的科员们，心里就越是胆战心惊。 天知道，他们根本采购不到棉花！ 现在大家的好，将来都会在知道真相后反弹成更可怕的指责，甚至是愤怒！ 于是，当许啾啾锁好车进科室的时候，就感觉到科室内大家伙的奄奄一息，和外面兴高采烈的职工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签好到后，许啾啾和尹干事说了声，就背着包又出门了。 许啾啾前脚踏出门，后脚科室内就有人冲尹干事打听： “尹姐，这小许是有门路搞到棉花？” 尹干事还没回答，一旁就有人抢答： “不能吧？连科长这么多年的人脉都搞不来？小许能弄来？” 尹干事听见这话，抬头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人，然后低头道： “人小许说的，语录说了，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说完，尹干事也没再说了，科室内的都是聪明人，点一点就可以了，他们自己会帮忙把事情给脑补完。 果然，尹干事这么一说，其中几人脸上闪过沉思，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自然是认识几个不走常路的黑市上的摊贩。 但是…… 谁愿意为了厂里的采购去和这些人谈呢？ 毕竟这么大的金额，除了那种国营的厂子，找别的渠道这万一要是出了问题，这责任谁来担？ 一时间，刚才还说话的众人，此时都沉默了下来。 - 许啾啾骑着车，从厂里一路出去，进入胡同左拐右拐。 然后从一个胡同口出去后，直奔向城外去。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许啾啾进入空间，就瞧见了空间内收好的棉花。 小白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许啾啾的面前，黑土地的边缘。 “主人，您的黑土地扩张速度有些迟缓，希望您能多多努力。” 刚刚进空间，被小白给督促了怎么办？ “好的，但是这是系统给的奖励，我也左右不了啊？” 端坐的小白狗听见这话，似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竟然叹了口气，垂下头来： “我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白这样子，许啾啾觉得自己的良心忽然痛了一下，忍不住出声想弥补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 “小白，我会努力的！” 听见这话，小白抬起头来，一双黑黑圆圆的小狗眼，充满了惊喜。 “主人太棒了！” 看着这样相信自己随口说的安慰话的小白，许啾啾觉得有些慌张，决定岔开话题…… “小白，我看见空间里的棉花了，小白你真棒！” “谢谢主人表扬，我会继续努力为主人努力种植！” 看着小白那充满了斗志的小眼神，许啾啾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狗头。 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小狗毛茸茸的手感一模一样！ 虽然知道小白是智能管家，但许啾啾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小白累了就休息，我会在空间里待一会儿。” 小白摇了摇狗头：“主人，我不累。” “小白，谢谢你。” 许啾啾说这句感谢时，是真的真心真意，要知道，有了小白后，自己就像是甩手掌柜一样，只管下达任务，小白就会哼哧哼哧把任务给干好。 然而，小白却像是卡住了一样，一双小狗眼也不眨了，就这么直愣愣看着许啾啾。 许啾啾也发现小白的不对劲，将手放在小白的头顶摸了摸： “小白，你咋啦？” 瞧着小白没反应，许啾啾又伸手在小白的眼睛前摇了摇： “小白？” 就在许啾啾准备将小白抱起来查看哪里出了问题时，只听见小白嘴巴张开道： “系统升级中，请稍后。” “升级？” 许啾啾听见这个词，有些纳闷了，难道是因为小白最近工作得太厉害，所以系统担心小白受不住了，给小白升级了？ 许啾啾坐在小白身边，开始等待小白升级完成。 因为之前空间内的东西升级，都是很快的，所以许啾啾觉得，小白升级应该也不会太久。 果然，许啾啾在坐在小白身旁不到十分钟后，小白的嘴里传来了更新完成的声音。 声音刚刚落地，许啾啾就瞧见小白的那张狗脸上露出了笑容： “主人！主人！我升级了！” 许啾啾赶紧点头,对小白竖起了大拇指： “小白真厉害！升级了！” 听见这话，小白的骄傲的扬起了下巴，然后小狗眼眼巴巴地盯着许啾啾问道： “主人，你想不想知道，我升级了之后，有什么不同吗？” 许啾啾狠狠点头：“想！” 听见许啾啾说想，小白的狗嘴笑得更开心了。 只看见，小白抬起了自己的左脚，然后落下，接着又抬起了自己的右脚，然后落下。 明明只是普通的两步，但许啾啾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起来。 因为！ 小白之前是黑土地的管理者，所以小白的活动范围只有黑土地，虽然心里知道小白实际上是智能机器人，但还是一度让许啾啾觉得十分愧疚。 但是现在！ 小白的两个前脚，踩着的地方，都在黑土地的外面了！ 第4章 又见秒杀 “小白？！你能站出来了？！” 小白听见这话，双脚支撑着自己，后腿直立着，像是人一般的走了几步，然后前脚落地。 “主人，我升级之后，只要是在你的空间内，我都可以走动了！当然，如果主人你有不愿意我去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会遵守主人定下的规则。” “当然没有！小白，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你都可以去！” 听见许啾啾的话，小白高兴得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许啾啾的膝盖。 “正好，我带小白你熟悉一下我的空间吧！” “这是我的养殖棚……” “主人主人！我现在也能接管养殖棚的管理员工作！” “啊？可是这样小白你会很累的！” “主人你忘了，我是智能机器人，我是不会累的！” 许啾啾听着小白的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压榨员工的无良老板，良心受到了大大的谴责！ “小白？” “主人，怎么了？” “小白，这样，从今天开始，只要是你负责的区域，所有卖出得到的系统积分，都有你的十分之一！” 听见这话，原本尾巴高高翘起的小白，瞬间夹起了尾巴，扭头看向许啾啾： “主人……” 许啾啾看着这夹起来的尾巴，有些纳闷，这不是好消息嘛？为什么小白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小白，你不愿意嘛？” 小白的狗头缓缓点了点，眨了眨它那双小黑豆豆眼： “主系统规定了，我们最高只能接受空间产出的百分之一的物资，如果检测到超过这个比例，主系统会重置我。” “如果重置之后，我就没有和主人的宝贝回忆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着小白那认真又可怜兮兮的小眼神，连忙点头： “不重置！不重置！我们小白肯定不会重置！那我给你百分之一的产出行吗？” 听见这个比例，小白的狗尾巴又重新翘了起来，眨了眨眼睫毛： “我同意！” 许啾啾刚想问小白，这个比例是怎么结算给它，就瞧见了面前空中出现的系统面板。 “是否雇佣空间管理人管理空间，工资为空间屋子产出百分之一？” 许啾啾看见这个询问，有些疑惑，但决定先把合同签了再问小白，毕竟刚刚听小白说的意思，小白似乎知道很多关于空间和系统的事情。 点击了是，许啾啾感觉面前的空气好像荡起了涟漪，但很快，涟漪就不见了。 而面前的小白则是高兴得在地上绕着圈的奔跑。 待发现许啾啾看向自己的时候，小白才停止了奔跑的动作，端正坐在原地，有些尴尬的用前爪摸了摸鼻头。 “咳咳，当选择了这样的外形后，习性也会被影响呢哈哈哈！！” 许啾啾看着这么高兴的小白，也问出了自己刚才心里的疑惑： “小白，刚才为什么空间好像波动了一下？” “还有，为什么我签订的合约是雇佣空间管理人管理空间？之前你不是就已经是我的管理员了吗？难道升级之后不是直接升级成我的空间管理员？” “小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一连三个问题，给小白问得双眼都冒蚊香圈了。 甩了甩狗头，小白端坐在许啾啾的面前，开口给许啾啾解惑： “之前我作为黑土地升级之后自带的管理员，是一份兼职，如果我干得不开心，可以申请调离这个岗位，到时候就会有别的管理员被调过来，而现在签了合约之后，除非你主动提出解约，不然我就一直都是你的空间管理人。” “刚刚空间波动，是因为空间在释放一部分的钥匙给我。” “主人，我回答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啾啾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我要是不签约，小白你会走吗？” 小白听见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诚实的摇摇头。 “应该不会，因为主人你选的这个外形，忠诚度很高，会影响到我，所以大概率是不会走。” “哦哦，那就没有问题了，走吧小白，我带你参观我的小木屋！哦不对，也是你的小木屋！以后你无聊的时候，就在屋里玩，有沙发，可以坐，床你上的话，记得把脚擦擦，然后不要踩着我的枕头放屁股就行。 哦对了，客厅里还有收音机，你无聊了可以听听，不过这个收音机要现实中的时间过一天，它才会更新。” 许啾啾就像是小学生带着自己新交的小朋友一般，把家里的东西都介绍了个遍，然后看向自己的好朋友。 “主人，我喜欢这个沙发！” 看着已经跳上沙发坐着的小白，许啾啾眼中的温柔就像是化开的巧克力一样浓郁。 两人一块儿听了收音机，又吃了许啾啾从厨房里煮的方便面，一人一狗吃得撑了，挺着个肚子瘫在沙发上，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许啾啾就这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身旁的沙发上已经没了小白的身影，许啾啾揉了揉眼睛，穿着鞋出了空间，只看见小白已经在黑土地里忙活了，随着小白的前脚轻抬，黑土地里的棉花就哗啦啦的来到了空中，紧接着前脚一晃，那满天的棉花就全部投入了桶内。 做完这一切后，小白这才回头看向站在小木屋外的许啾啾。 “主人，我看了一下，养殖棚的使用率实在太低了，如果您想用来刷积分，我建议您购买如下几个品种……” 许啾啾听完后，又念了一遍，加深了记忆，这才点点头。 “等天津卫港口的房子买好了，应该就有机会把这些品类找到了，京城的鱼还是比较少的，加上又是冬天了。” 小白点了点头。 “主人，我刚刚卖了一批水产，现在你的积分应该有一万了，要打开系统商城看看吗？” 许啾啾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换的话题给卡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小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想到小白的性子，既然它开口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点点头： “对哦，商城打开。” 系统商城刚刚打开，许啾啾就看见了系统商城里的大促秒杀产品。 许啾啾：！！！ 第5章 不愧对名头 好消息：系统商城又上大促秒杀了！ 坏消息：这次上的还是挂钟！ 许啾啾有些纳了闷了，这挂钟，莫非在系统商城里是个滞销品？ 不然咋这唯二的两次大促，都是上的它呢？ 但是，凭良心话说，许啾啾觉得这挂钟是卖得真的很便宜了！ 所以，虽然有些困惑，但许啾啾还是麻溜地买下了这款促销秒杀挂钟。 待瞧见客厅北边的墙上，多出了一个挂钟后，小白的狗嘴才松了口气。 还好主人是个挺劝的，要知道，这挂钟的秒杀活动，一个人只能有一次，自己这可是开后门给主人又上的一次！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正在思考。 “两个挂钟加起来可以挂六个房产，一个京城，一个天津卫港口附近，剩下四个挂哪里呢？”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在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档上，底下垫着地毯，手里在信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种花家地图。 “最先开放的广州肯定得买一个，中间的魔都得买一个，往里走，作为交通枢纽的武汉和再往下的香江呢……” 这么一数，就用了四个名额了。 许啾啾看来看去，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挂钟啊，还是买少了！” 不过，想买是想买，但是许啾啾也知道，这年头，虽然房子便宜，那也是相对于后来的价格而言的，要知道，按照现在的工资比例来算，这四座城市的房子，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要不，先攒钱买香江的房子？ 算了，香江的房子，现在也买不了，还是先攒钱，把最南边的广东给占个点好了！” 用笔在广东两个字上画了个圈，许啾啾用笔头撑着自己的下巴。 “看来还得再麻烦秦怀谦一趟了。” - 从空间里出来，许啾啾又等了一会儿，这才骑车回了轧钢厂，等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则是比自己上午走到时候更沉重了。 不用问就知道，今天一天没人能弄来棉花。 有人抬头喝水，瞧见了走进科室来的许啾啾，还点头打了个招呼。 毕竟，看小许那淡定的样子，就知道棉花这事儿没成，不过也正常，他们这些个跑这么多年的采购都没能弄来棉花，更何况是刚刚入职没一年的小许呢？ 许啾啾则是因为又买了一个挂钟，现在心情大好，瞧着同事们那愁眉苦脸一副魂都没了的样子，难得大发善心，决定提前把棉花的事儿给解决了，给大家吃颗定心丸！ 许啾啾径直推开了师父的办公室门，然后在里面待了三分钟，接着，蔡根就带着许啾啾从办公室出来。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小许已经找到能够弄来棉花的渠道了。” 嘴里说着好消息，但蔡根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小许找到的棉花而高兴。 “科长，找到棉花了，你咋还皱眉呢？咱们抓紧把货给入了，把做棉服的活计分发给报名的那些职工啊！” “是啊是啊，科长，咱们可得抓紧时间咧！” 一时之间，大家都仿佛终于加了汽油的小汽车一般，开始忍不住要奔跑了起来。 这时，许啾啾才抿了抿嘴唇，从蔡根的身后向左迈了一步，伸了伸手道： “那边的意思是，这么大量的货，需要先收两成的定金，然后交货的当天必须把尾款给付清，而且只要现金。” “……这” 办公室大家伙听见这话，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科长的脸色这么臭了。 这要求，一听就是找的私人的路子，这么大的金额，找私人路子，这要是出了事，这两成定金，怕是拿不回来。 当然了，也不一定就会出事，但是这不是没保障吗？ “科长，这……” “科长，这事儿风险太大了，咱们科室哪里担得起这么大一笔钱的风险啊？” “是啊科长，这要但凡有点闪失，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是啊，小许，你看你这事儿办得是好心，但这里头风险太大了，咱们就当没听见刚才那话，这事儿就算了。” 一时间，科室内众人是说什么的都有，有那不赞同的，也有那赞同的，尤其是那几个走漏了棉服风声的员工，那是最赞同不过了。 只是，说来说去，大家就一个意思： 风险太大，但棉花还是可以要。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蔡根却没吭声，等大家都说累了，这才皱紧了眉头叹气道： “小许，你来给大家说。” 许啾啾紧紧抿了抿嘴唇：“我知道，这次的事儿风险很大，但是……但是我看见咱们厂里那些婶子叔叔们，他们都在讨论着，咱们这棉服发下去，这个冬天就好过了，而且我走在厂里，大家都夸我们采购科辛苦了，还要请我吃鸡蛋，我，我就觉得，我明明找到了能供应棉花的人，但因为里面的风险，就把这件事给压下去…… 我因为厂子的信任，才给了我这份采购科的工作，我希望能为厂子做出更多的贡献，所以，我给科长说了，这两层的定金，我做担保，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定金拿不回来，那我许啾啾，就抵押给厂子，每个月工资除了五块钱，剩下的全部还给厂子！” 许啾啾这么一大串话出来，科室内众人都惊了。 他们没想过，竟然真的会有人，为了完成采购的任务，而压上自己的一辈子！ 可不是一辈子嘛，要知道，这八千件的棉花量，光是两成的采购价，那都是快一万块了！ 而许啾啾呢？ 虽然她前几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发下来，都有一百块了，但一百块和一万块啊！ 那可是一百个一万块！ 就算是许啾啾能够保持每次采购任务都完美完成，那也要将近小十年才能还得清！ 而冒这么大的险，竟然就是为了让轧钢厂这次的棉服福利能够正常发放。 这许啾啾啊！ 还真是没有愧对这厂里人叫的小英雄的名头啊！ 第6章 许爸腿软 这事儿，许啾啾办得让人无可挑剔。 而尹干事更是效率十分高速，当天下午下班到家，厂里的职工们就有消息灵通的知道。 这次的棉服采购啊，棉花不够，差点就发不下来了，还是抓间谍的小英雄许啾啾，一力承担了采购棉花的风险，从特殊渠道去弄棉花。 而且还背上了将近一万块的担保。 这事儿搁在厂里职工身上，那是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可当事人的爸妈两人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知道这件事的许爸，那回来的路上，脸都是白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许妈倒是稍微好一些，她是知道二丫这孩子能折腾，而且怎么说呢，她有一种感觉，跟着二丫折腾，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现在每个月交生活费到大丫手里，大丫管家，听起来是没什么本事，但是人轻松啊。 每个月落在手里的钱，加上老许每个月剩下的钱，别的不说，她敢说，就是他们车间内，没有一个女同志手里的钱有她多的！ 要不是想着给二丫攒嫁妆钱，她就是每个星期买一条布拉吉，每个星期都看电影，那都是花得起的！ 想到这，许妈倒是忍不住想看看，今晚上吃饭的时候，小秦对这事儿的态度，要是因为这事儿小秦就退缩的话，许妈觉得，自己虽然也不会觉得小秦人不行，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但心里也难免会不舒服。 两口子心里都揣着事，回到大院的时间也晚了一些。 堂屋里，许招娣还在缝着小衣服，原来家里衣服的补丁都是她自己打的，所以缝衣服是一把好手，虽然李健和妈都让自己直接请人帮忙做，但许招娣觉得，自己离生娃娃还有段时间，现在在家反正也没事做，倒不如缝缝小衣服。 再一个，许招娣很想亲手给孩子做一身衣服，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知道，妈爱她。 是的，女她。 因为许招娣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怀的是个女儿，因为，她的脸都变得白嫩了！ 而且除了孕反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加上，她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二丫领着两个小女孩到面前，说送给自己。 梦醒了之后，许招娣冥冥之中感觉，那两个小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 只是…… 这梦里的孩子，也太瘦弱了些？ 所以，李健说要好好给她补身子的时候，许招娣才默许了，梦里两孩子那瘦弱的样子，想起来就让她想掉眼泪。 正缝着衣服，许招娣听见有脚步声，抬头就瞧见了爸妈。 “爸妈？你们咋了？咋看着有些没力气？” 许招娣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线给打了个结。 “还不是你二妹她，她呜&t%*” 许爸刚刚起了个头，就被许妈一巴掌把嘴给封上了。 瞧见大丫那下意识担忧的神色，许妈云淡风轻道： “你爸他又和二丫吵架了，你别管他们的，妈看看你给孩子缝的衣服咋样。” 说着话，许妈这才松开了许爸嘴上的手，走到大丫的身旁，看了看大丫缝的针脚。 而许爸被许妈这一捂嘴，再加上许妈提到的孩子，这才想起，大丫怀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呢！ 而二丫这孩子又几乎可以说是大丫手把手带大的，要知道二丫身上背了快一万块的担保，别是到时候把自己的金孙给吓到了！ 想到这里，许爸都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嘴，咋就这么快呢？！ 许招娣瞧着爸妈两人的动作，有些纳闷，但看妈都没说啥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觉得左右不过是和二丫拌嘴。 反正爸每次和二丫拌嘴，都没赢过，自己也别问了，到时候问了爸要是诉苦，自己还能去说二丫不成？ 那可不行！ 三人坐在堂屋里，没一会儿许啾啾也骑车回来了，只是今儿回来，前院里的三位婶子却不像以往那样笑呵呵的打招呼了，而是一拥上来，拉着许啾啾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 “二丫，那厂里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这是张婶儿。 “二丫，你快给厂里说，那卖棉花的找不到了，那可是一万块啊！”这是刘婶儿 “二丫，你干嘛为了出风头，就去逞这个能啊？”这是苟婶儿。 三人虽然说的话不同，但都是同一个意思，那就是，这好名声咱们不要，你赶紧地退出来，这一万块的担保，谁要签谁签！ 许啾啾听着三人这话，也有些感动，要知道，他们家里可都是有人在厂子里上班的，那棉服真能发下来，他们是绝对能有的，但是她们竟然让自己别弄棉花了。 三婶子围着许啾啾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住在倒装房的李家自然是听得见的。 李斯听见这话，躺在炕上翻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道： “要我说，这许二丫就是贪图名声，她怕是被大家嘴里喊的小英雄给喊昏头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切！” 坐在一旁纳鞋底的李巧巧听见这话，确实皱了皱眉心，昨个儿和李斯摊开来说后，他立马就把那收音机给卖了，卖了回来还骂骂咧咧，说那许家的压价，不要脸，都是几十年邻居了，还心黑。 当时听得自己心都凉了，结果再仔细一问，人许家的出的价钱已经是公道价了，甚至算得上是不错的了。 现在再听这李斯的话，合着只要他没占到便宜的人，都不是好人。 刚这么想着，李巧巧又想到了李斯原本打算用自己的结婚后的工资还收音机的借款，顿时也气笑了。 自己找的这男人，是窝囊又爱占便宜。 罢了罢了，好歹家里两份工资，等妈和公公结婚了，这父子两的工资全捏在手里，捏着鼻子也能过得下去。 不过…… 李巧巧眯了眯眼，她大姨的病已经好了，也不用她代班了，自己手里现在是一点进来的钱都没。 对了…… 许家那老大怀孕了，现在月份还浅，一家人都宝贝得不得了，干脆自己上门去说说，代班咋样？ 第7章 咱家不差钱 许啾啾看着身边围着的婶子们，安抚了一番，但嘴上还是表示： “棉花的事儿我已经答应厂子了，就不会反悔，婶子们的好意我都心领了，如果这次棉花能够顺利入库，等工资下来我就请大家伙吃饭，如果棉花不能……”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的嘴就被刘婶儿给一手捂住了。 “呸呸呸，什么不能，能，肯定能！是不是啊！” 许啾啾闻着这刘婶儿手上刚刚切菜的味道，只觉得脑子一闷，赶紧后仰头以释放出自己的鼻尖的空气流通。 “行，既然刘婶儿说能，那就是能！” 听见这话，刘婶儿脸上笑开了花。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许二丫这哄着自己玩呢？ “二丫……” 几位婶子还想说，却见许啾啾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几人都下意识闭上了嘴，然后便瞧见许啾啾笑呵呵的冲北边她家堂屋方向打招呼： “大姐！你咋出来了？我姐夫还没回来呢？” 三位婶子听见这话，看向北边站着的许招娣。 “他去买菜去了，张婶儿，你们找二丫有事儿吗？” 许招娣困惑地看着围着二丫的三位婶子。 “大丫啊，还不是你二妹她！” 刘婶儿快人快语，许啾啾就防备着呢，一听见这话头不对，就赶紧捂住了刘婶儿的嘴。 嗯，一嘴还一嘴，挺好的。 许招娣瞧着许啾啾的动作，更加纳闷了： “二妹？咋了？” “没，就是刘婶儿刚说我，我还了几句，跟你告状呢，刘婶儿我错了，下次我还敢，咱散了散了，我还得照顾我姐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呢！” 感受到刘婶儿忽然安静下来，应该是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许啾啾这才松开了手。 “走吧大姐，这天越来越冷了，站在外面别感冒了。” 等许啾啾走远了，三位婶子面面相觑。 “刚刚二丫的意思，大丫还不知道这事儿？”刘婶儿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张婶儿点点头：“有可能，听说大丫那岗位，平时没什么人，除了偶尔要交接，估摸着是这事儿出来了，还没人和她讲过。” 苟婶儿倒是有些不以为然：“这还能满多久？明儿招娣去上班，肯定就会知道啊，也不知道有啥可满的。” “人那是宝贝自家大姐，行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去给你家孙女洗尿布吧，免得这尿布片子不够用了。” 张婶儿忍不住怼了一句苟家的，但还是忍了一下，转移话题到苟家的小孙女身上，他们两家就挨着的，这苟家的孙女倒是不像她奶奶一样说话烦人，人那小宝到了晚上就安安静静睡觉，饿了就哼唧两声。 有时候啊，要不是瞧见苟家屋里晒着的尿布片子，张婶儿都差点忘了这苟家还有个小婴儿呢！ 提起这尿布片子，苟婶儿脸就拉了下来。 “这坏丫头，一天到晚的拉个没完没了，我这一天光是给她搓尿布片子了，把我腰都给弯累了。” 一旁的刘婶儿忍不住撇撇嘴，什么人呢，当初以为怀的是个孙子的时候，还天天说是她的乖乖，现在小婴儿尿个尿她都要说两句。 张婶儿倒是过来人，毕竟她家可是有两个孙子的。 “一样的，像当初我家那两个孙猴不也是，等再大点就好了。” 苟婶儿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下，才忍不住开口： “我家老大媳妇儿，说什么也不肯生第二个，这咋整？” 本来都打算回去继续做饭的刘婶儿听见这话，停下了脚步，看向苟家的，有些纳闷： “你家这不是刚刚生完，有啥好催的，等这个年纪大点了再催不就是了？” 张婶儿则是没吭声，她猜到苟家的又要作妖了，干脆回去做饭了。 “没什么，改天再说。” 苟婶儿撂下一句话，也转身回去做饭了。 “切，爱说不说！什么人呐！” 三位婶子散场，倒装房的李家门悄悄打开，李巧巧站了出来，反手将门给关上，淡定的走去许家堂屋。 刚刚各回各家屋檐下做饭的三位婶子： 这李巧巧是去干啥呀？ 许啾啾瞧见李巧巧来了，也有点懵，李巧巧，来我家干啥啊？ 李巧巧站在堂屋外，看着许家堂屋内的收音机，微微叹了口气，但随即又收拾好了心情，看向许啾啾问道： “许啾啾，我能问你点事儿吗？” “啊？行，行啊。” 许啾啾在纳闷之后，还是选择走了出来听听看，李巧巧找自己是有什么事。 两人站在台阶下，李巧巧压低了声音问道： “许啾啾，我想问一下，你大姐之后要找人代班不？如果要的话，能找我吗？” “代班？” “对。” 许啾啾瞅了一眼李巧巧，说实话，大姐真要找人代班，她还真没考虑过李巧巧，因为啥呢，她担心李巧巧这人胆子大，又能忍，别到时候代班十个月之后，把自己大姐的工作给抢走了。 可刚刚三位婶子找自己问话那担保的事儿，她倒是忘了，在外人眼里，自己这次担的风险的确是很大。 这要让大姐知道了，情绪起伏一大，这肚子的孩子别给吓着了。 这么一看，这李巧巧估摸着刚才听见自己和三位婶子的对话了，这才找上门来的。 一时间，许啾啾不由得对李巧巧的聪慧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这人不仅胆子大又聪明，还很能换位思考。 当下点了点头，许啾啾给了李巧巧一个准话。 “行，正好今晚上我们也要商量这事儿，有结果了我告诉你。” “哎，好！” 待李巧巧转身回去，许啾啾想了想，回屋里把李巧巧的意思说了。 许招娣听见是代班的事儿，还有些纳闷： “啊？可是我觉得我现在上班没什么累的，没必要现在就请人代班呀？这请人代班一个月得少多少钱呢？” 倒是许爸许妈对视一眼，拍板道： “请，得请！” 大概是觉得直接反驳许招娣的话，显得有点硬，许妈又扭头冲许招娣安抚道： “咱家现在不差这点钱！妈给你补上！” 第8章 火辣辣的老李 李健回来的时候，也一致同意了许啾啾和许爸许妈的提议，至于许来娣？ 她就是许啾啾的复读机，许啾啾说啥她说啥，根本不用问。 瞧见大家一致决定让自己找人代班休息，许招娣也不反抗了： “那，那行吧？” 得了准信，许啾啾便去找那李巧巧了。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李巧巧赶紧从屋里出来，走了几步，走到了前院。 “李姐，你看这代班一个月的费用你要多少？刚才都忘了问了。” “这，我之前给人代班，一个月是给的十五，但是你姐招娣那工作我也听说过，是挺轻松的，那给十块，行吗？” 这个价格，说实话，刚好在许家给的预算里，许啾啾甚至都不用回去商量，便直接点头： “那行，李姐，明天早上我带你去办手续。” “哎！好！那什么，许啾啾，你也不用叫我李姐，就叫我巧巧就行，咱们住一个院里，那日后相处的机会多了，叫李姐多生分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了一眼李巧巧： “你不生气我昨天杀价买收音机？” 李巧巧听见这话，叹了口气： “妹子，我也不怕你笑话，那收音机我知道，你没压价，还给的是个实诚价，我家那男人他是个脑子拎不清的，你别搭理，骗婚这事儿，我知道，我是不对，但是凭良心话，其实我两真正的条件也是半斤八两的，所以，李斯这家伙我不管，我和妹子你，咱两的交情单算！”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没说同意不同意，她不是原主，对住在同一个大院的李斯没什么交情，单从条件来看，她是觉得李巧巧的话没什么问题。 只是，她毕竟占的是许啾啾的名头，自然不能表现出公平公正的样子来，毕竟，一边是一个大院看着长大的李斯，一个是算计了他进门的李巧巧。 自己要是公平公正，那本身就是偏袒李巧巧了。 所以，许啾啾笑了笑，只道： “那就明早见。” 这一次，许啾啾没说李姐，也没说巧巧。 等许啾啾走了，李巧巧回了屋，屋里李斯刚从窗户边坐回到炕头上，瞧见李巧巧回来，脸上神情还有些不自然。 “回来了？那许二丫找你啥事儿啊？” 李巧巧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男人，心里却盘算着，许二丫刚刚没应下来叫自己巧巧，那就证明，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没李斯分量重，那自然也不会帮忙自己瞒着代班的工资给的多少了。 就李斯这死抠门算计钱的样子，知道自己去代班，肯定会打听给了多少钱。 这些念头在脑子里绕了一圈，李巧巧说出来的话却是： “小许人好，听说我没工作，就问我要不要给她大姐代班，一个月给我十块，明天就去厂里上班。” 果然，李巧巧这话一出，李斯先是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 “毕竟你是我对象，也算是知根知底，不会去抢那工作，许二丫才来找你的，算她还有点聪明，知道有好事儿给自己人，那，那你以后反正有工资了，生活费就用拿你工资先用着，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我再给你。” 听见这话，李巧巧眼睛眯了迷，这个死王八蛋，果然是给他两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让自己的工资垫付生活费？这不就摆明了吃自己的睡自己的？ “没事儿，正好我也在厂里，到时候领工资的时候一便手把你的领了就是了，毕竟咱家也没什么要用大钱的地方。” 李斯听见这话，刚想说什么，就想到了李巧巧说的找妇联的事儿，只得连忙改口道： “呵呵，那就还是按照老样子，每个月给你生活费好了。” 商量好这事儿，李斯躺在床上，等着李巧巧做好饭叫自己。 心里不住安慰自己道： 就当是花钱请了个人做饭了，反正以往在外面吃饭，一个月不也得花上个十块八块的？ 李巧巧在做饭，另外一间屋里的老李却是靠着墙上的窗户唉声叹气。 谭慧妹子，自从上次儿子去医院后，她就回去了。 回去之前，谭慧妹子还说，她是个苦命的，这辈子怕是没有享福的命，让自己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天冷了记得烧炕，别冻着了。 想到这话，老李就觉得胸口都暖呼呼的，几十年了，他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年轻时的心脏咚咚咚乱跳的感觉了。 尤其是瞧见儿子李斯和儿媳妇两口子在一块儿拌嘴的时候，老李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也多想有个人和他拌嘴啊！ 可是…… 自己这手头上，没多少钱了，就算是真相开口和谭慧妹子处，起码也得弄个百来块吧。 毕竟谭慧妹子命苦，这辈子就瞧见身边人结婚了，她说了： “我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正儿八经谈婚论嫁的，只可惜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就是有想和我处对象的，那都是搭伙过日子，没得说给正儿八经办婚宴的，可这样结婚有什么意思呢？我有嫁的是爱情，否则，我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了。” 老李觉得吧，自己对谭慧的感情，那就是爱情。 可不是嘛，这见了谭慧后，自己的心脏就老是砰砰砰乱跳，可就是，这爱情有点贵，要按照谭慧说的那样，正儿八经摆酒结婚，那至少得有个百来块。 不过这和儿子李斯娶媳妇比起来，其实还是不多了，要知道，李斯娶媳妇儿的时候，家里可是收音机，手表，自行车都置办了的。 虽说这三样东西，结了婚都带回来了，但是那准备结婚的时候，可是花了好几百才置办下来的。 但是谭慧妹子却说她不要这些贵价的： “我这人啊，就是老实，除了要正儿八经的办酒和彩礼下聘这个流程，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想到这里，老李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火辣火辣的，恨不得一天打两份工，早点攒够这一百块，娶谭慧妹子进家！ 第9章 首页 许啾啾一力担保，为全厂职工找来做棉衣的棉花这件事儿，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成功在轧钢厂的家属区炸开来。 提起许啾啾，大家还有些陌生，但只要一提起那小英雄，大家伙瞬间就有印象了。 这下，大家伙开始连连赞叹。 咱们轧钢厂出了个好榜样！为职工为郭嘉！ 然而，许妈许爸听见这话，却不能反驳，说他们不想让许啾啾担保。 毕竟，自己的女儿思想如此舍己为人，你们这做父母要还是思想不进步，那岂不是说不过去？ 于是，许爸许妈不仅不能表露出自己的不乐意，还要强颜欢笑表达对许啾啾如此高的奉献精神的赞扬。 只是，他两也能感觉出来，这同事们大部分是真的感慨和感动，但是也有小部分人对他们两人是抱着怜悯的眼神的。 许啾啾正带着李巧巧去办代班的手续，是的，轧钢厂可是国营大厂，就算是你要代班，那也必须有手续才行，不然早上上班厂子的大门都进不去。 原本许啾啾还担心，自己带人来办代班的手续会有些麻烦，结果没想到，因为棉花的事儿，大家对自己的耐心出奇的高，不过唯一一点就是： “因为档案管理的事儿比较机密，所以代班做不了，我们这里帮你调了一位老同志来做，代班的这位同志就接替这位老同志的岗位，负责咱们厂广播站的收发信件任务。” 许啾啾听见这个工作内容，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毕竟李巧巧降价是因为大姐的岗位清闲，现如今新岗位听起来似乎没原来那么清闲，也不知道李巧巧会不会觉得自己亏了。 不过，李巧巧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表示自己会努力快速上手，不耽搁大家的工作交接。 许啾啾听见这话，便也没把换工作岗位的事儿放在心上，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才有些感慨道： “有些时候，一个人命运的岔路口，就是这样出现的啊。” 那时候已经成为知名访谈主持人的李巧巧，穿着名牌套装，听见这话也温柔的笑了笑。 然而，当下，李巧巧则是怀着满心的忐忑，跟着人去了广播室。 轧钢厂内的广播室，总共有四个人，一个女同志负责广播，一个男同志负责调配音响等配件，剩下两人是负责筛选厂里投稿的信件。 负责广播的女同志，每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念信，大多都是一些积极向上，报效厂子的信件，还有一些报纸上的新闻。 念到一点就下广播，接着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而那个负责调配音响的男同志则是要负责维修整个厂里的喇叭音响电话线等电子设备。 而李巧巧顶替的检查信件的工作，则是需要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拆开信，筛选适合广播的信件。 这份工作琐碎又不能马虎，之前的人做得两眼昏花，一直托人能不能调岗，哪怕不能完全调岗，起码让她休息休息。 刚刚一得到消息，这人就连忙去档案室走马上任了，把广播室剩下的那一位筛选稿件的人没累死。 于是，李巧巧一到广播室内，就被抓着开始筛选信件了，根本没有休息学习的空档。 看了一整天的信下来，李巧巧心里倒是真的有点觉得，自己十块钱的代班费，要少了…… 许啾啾此时则是拿到了厂里批准的九千块的定金，这年头可没有上辈子的百元大钞，这九千块的现金装在包里，还是让公文包有些鼓鼓囊囊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许啾啾拿到钱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和师父蔡根一块儿去了交易的地点。 骑车的路上，许啾啾还在想，待会儿用什么借口让师父不要参与合同签订，结果到了目的地，蔡根主动提出： “小许，这次的单子，你来签，毕竟这次合同的风险都是你承担的，我可没脸掺和在里面。” 许啾啾听见这话，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师父： “师父？” 蔡根却笑了笑，扬了扬手：“去吧，我现在可是科长了，哪里能和你抢业绩，再说了，你早点独当一面，我也能早点退休，我可是想孩子们得紧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狠狠点头： “嗯！” 许啾啾独自一人走进了约定的地点，过了大概五分钟，就拿着签好名字的合同出来了，上面写好了收的定金以及交货的时间。 不过，还是老样子，交货后，将钱放在指定地点就行。 厂里人传得沸沸扬扬的买棉花一事，真正到了签约的时候，就花了五分钟，而且，交货日就定在后天的中午十二点。 这是时间是许啾啾定的，因为她晚上还得骑她的电动车来放货。 签好了合同，许啾啾回去递给了尹姐，紧接着，就是厂里开始准备编织袋放在了交货地。 知道了后天中午就是交货时间，厂里众人却开始紧张了起来。 要是交货成功，他们就能在十月初赶出棉服来，要是交货不成功，他们的棉服没有了，而小英雄许啾啾也会背上巨额的债务。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来到了交货日的头一天晚上。 有了挂钟，许啾啾再也不用冒着被大家发现的风险，从大院里偷摸出来了。 再次从小木屋内出来，就是自己买的四合院内了。 虽然穿着系统出品的全身衣一点也不冷，但是许啾啾还是给自己套了一身棉服，围上围巾，带上了大帽子，踩上自己的电动车，出发！ 骑到了目的地之前，许啾啾依旧是警惕的围着目的地绕了一圈，确定没人之后，就将那编织袋给一个个扔进空间内。 空间内，小白的前爪左右一挥舞，一袋棉花就这么装好了，小白甚至还贴心的将棉花给压了压，以确保能在多装的同时，不把棉花给压实了。 十分钟不到，两人便合作完成，将这棉花给全部装好了。 只是刚刚装好，许啾啾又多了新的顾虑，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明天是棉花交付的时间，这知道的人多了，难免有人起心思。 会不会有人比厂里的人提前来，偷棉花？ 第10章 叫家长 事实证明，许啾啾在树上蹲到了快天亮，也没见有人来偷棉花，才后知后觉想到。 现在可不是二十一世纪，小汽车普遍的时候，现在就算是京城坐地户，那有辆自行车也算是不错的家庭了。 小汽车，那基本都是公家的。 这么冷的天，骑自行车来郊区偷棉花，说实话也偷不了多少，更何况，太显眼了。 棉花这么大体积的东西，偷回去也不好解释。 而开公家的小汽车来偷棉花，那更是不可能了，除非疯了差不多。 想清楚后，许啾啾无语地从空间内搬出自己的电动车，围上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打道回府！ 许啾啾骑车回到大院外，这才找地方把自行车给收了起来，换了一身许妈给做的棉服。 刚刚迈进大院，就瞧见张婶儿在盛水到洗脸盆里。 “小许，这么早就醒了？” “嗯，张婶儿，你家开始烧炕了？” “本来还想再晚几天的，两个孩子闹着说学校里比家里暖和，在学校不肯回家，没法子了，给烧上吧。” 张婶儿这边话头刚说完，苟婶儿突兀地插话道： “我们家早就烧了，不烧不行，今年比往年冷多了，这钱可省不得。” 张婶儿：？？？ 不是，你烧得早就烧得早呗，你搁这阴阳我省钱不烧炕干啥？ 张婶儿才不惯着苟家的，当下就道： “呵呵，是吗？可能是在家里一天到晚做事儿没停下来，倒是没太大感觉呢。” 这是暗示苟婶儿，之所以觉得更冷是因为她今年比去年懒了，做的事少了，所以觉得更冷了。 “咋可能，我今年可是比去年多了不少事呢，孩子的尿布片片都是我洗的，这洗了烘烘了洗的，可麻烦的很！” 张婶儿听见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你家这不是为了烘干尿布片才早早烧炕，扯什么今年冷啊？” 被揭了老底的苟婶儿：想表现一下我最近花钱挺厉害的，怎么感觉就没人信呢？ 躺在里屋的苟家大嫂谢兰，听见外面的声音，默默起身给自己的小宝贝换尿布，自家婆婆，没生下来的时候，说的好听，什么只管生，生下来她一把手管完了，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 结果呢？ 从出院回家开始，每天家里三个上班的人回家了，当着他们的面搓搓尿布，然后说小宝的尿布多么多，自己一整天都要搓，搓得腰都痛了。 但实际上呢？虽然自己在坐月子，但是小宝的尿布大部分都是自己搓的，小宝的麦乳精是自己泡的，小宝的衣服是自己换的，小宝的奶是自己喂的。 虽然，婆婆完全和怀孕时保证的不同，但是。 谢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笑呵呵的小宝，她知道，她不后悔。 现在，她只想好好地带大小宝，让她健健康康的过完快乐的一生。 所以，虽然不乐意婆婆在外面又假装废了多大力气一样，但谢兰却还是默认了婆婆这样说，因为，哪怕是假的，她也希望大家觉得，自己的小宝很受喜欢呀！ - 许啾啾看着两位婶子大有一大早就别苗头三百回合的架势，赶紧趁着两人不注意，溜了溜了。 推开屋子，把公文包里的东西检查一遍，听见隔壁屋子许妈开门的动静。 因为烧炕的缘故，现在早上做饭不用再重新烧火，热锅下面片，面片熟了飘荡在大锅里，捞起来，一个大碗里放上十几片，碗就满了，再浇上一瓢面汤，各人端走各人的面。 许啾啾和许招娣都默默往面里面加了辣椒，许啾啾还加了醋和白糖，看得许妈忍不住挑眉，这么怪的调味法子，能好吃吗？ 许啾啾用埋头苦吃的动作，表达了好吃。 而许招娣则是吃得满头大汗，辣得嘴唇又红又肿，但却吃得嘴角翘得平不下来。 许妈瞧着两人吃得这么高兴，也默默地给自己碗里面加了一根辣椒。 一碗面吃下去，许妈觉得自己浑身冒汗，不由得眯了眯眼： “这样吃味道还蛮好的，等周末再去弄个盆回来，咱们家多种点辣椒！” 一顿饭吃得肚子撑得圆鼓鼓的，许啾啾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屋里，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再锁上房门，载着许来娣先去了小学，然后再去了厂里报道。 自从许来娣上小学一年级放了十一后，许来娣有一天晚上溜到许啾啾屋里，压低了声音问，能不能送她上学一次，就一次，许啾啾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然后这几天早上都是骑车送她上学之后再去上班。 许来娣从二姐的自行车后座上下来，挎着自己的小挎包，围着小围巾，穿着今年冬天新做的棉服，踩着棉鞋朝自己的班级走去。 刚走到班里，许来娣的同桌就凑过来的抓着许来娣的肩膀晃悠： “许来娣！你太厉害了！你姐姐这都送你好多天了！你姐对你可真好啊！而且你姐还是咱们厂的小英雄！” 许来娣听见这话，脸颊都红了，自己是问二姐能不能送一次，但是二姐从那之后，没有事都会送自己上学。 这样让自己在班上收获了很多羡慕的眼神！ 这个时候，班里最混的男孩，也是之前炫耀让哥哥送他上学，风光了好一阵的那个男孩，看着前面同学们都围着许来娣，都没人搭理自己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握紧了拳头，越看越生气，看着许来娣那得意的脸，终于忍不住突然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许来娣的方向大喊： “等你姐姐赔钱了，你就再也坐不了自行车了！” 这句话很大声，大声到就算是被一群同学围着说话的许来娣都听见了，也让刚抱着书来班上准备上课的班主任听见了。 这一刻，正打算今天要是厂里真的拉回来了棉花，下午就给孩子们讲讲许啾啾小英雄的故事的王老师，怒了！ “张东！你给我滚出来！我带你去找你妈问问！在家里是咋教育孩子的！咋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 第11章 报应 张东就读的轧钢厂附属小学，自然，家长肯定也是轧钢厂的职工，而王老师正好知道，张东的妈就是第一车间的小组长，他爸是旁边食品厂的。 家里还有个哥哥也是在食品厂上班，所以张东家的条件在班里面算第一波的，其实这也没啥，但张东这孩子，大概是打小就知道自家条件好，一来上小学就学会了用冰棍召集了一帮小伙伴。 不过王老师对于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条件差，好些孩子一个暑假都吃不到两根冰棍，跟着张东玩混个冰棍吃，有啥好指责的？ 只是，王老师今天竟然听见张东这样咒骂许来娣的姐姐，也就是厂里的小英雄许啾啾！ 让王老师顿时觉得，这孩子不纠正不行了！ 要知道，像他这样好的家庭条件，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多的孩子，家里一大家人，就一个或者两个人上班的，那棉衣里的棉花都是多少年的了，穿着都不蓬松了，最近他们老师们都一块儿集体申请，能不能把教室的暖气先供上。 为的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那些冻得耳朵都发红的孩子们？ 就这样，听见厂里的这个月的福利是发一套棉服，王老师当时高兴得不得了，可后来听见这批棉服采购不到，厂里只能单独采购棉花和布料，结果今年棉花减产。 这个时候，还是许啾啾！她想方设法找到的渠道，个人做担保，让厂里下订单，一旦这批棉花出了问题，到时候她就会背上巨额的债务。 王老师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人捏住一样。 一边回想着，王老师一边拉着张东就去了校长室。 家长，当然是要找的，但是一来她也不知道张东家长在哪个车间，二来，学生说出这样的话，她这个做班主任的自然也有责任。 张东一听找家长，还不服气，要知道，这话可是他妈和他爸在家里说的！就算是他妈来了，他也没错！ 于是，一年级一班的小朋友们，就这么看着班主任把张东给带走了。 张东被带走，教室里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班里经常跟着张东玩的几个男生，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平日里话最少的男生先开口： “许来娣同学，我们绝对和张东想的不一样，我妈妈说你姐姐是我们家的恩人，我，我以后不和张东玩了！” 他发誓，就算是张东再给他买东西吃，他也不要了！ 许来娣刚才很想给张东一巴掌！但是还没等她起身走过去，张东就被班主任带走了。 现在听见这话，对那男同学冷哼了一声： “那就原谅你。” “许来娣你真好！” 教室里的风波过去了，轧钢厂内，保卫队的人找到了正在车间上班的小组长——张东他妈。 “刘三，你儿子学校班主任让你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车间内机器声大，为了保证刘三听见，保卫科来的人还特意大着嗓子喊的，所以刘三身旁的工友，便都听见了刘三被请家长的事儿。 大家手上的动作不停，但耳朵却是提了起来。 “啊？现在？” 刘三有些不想去，她儿子被叫家长就算了，竟然还要去校长办公室！这肯定是有大问题了啊！ “我这，我这正赶着工呢……” 刘三还想再说说，这时车间主任走了过来，听见是啥事后，车间主任劝道： “赶紧去吧，回来再补个工时就是。” 刘三这下也没法子拿工作说话了，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保卫队的人去学校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听见那位年轻的班主任说自己儿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了那句话后，刘三瞪大了眼，高高举起手掌，狠狠落在了宝贝儿子的背上。 “你！你疯了！你咋能说这样的话！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边打，刘三一边骂。 张东一开始被他妈一巴掌给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张东不干了！ 在校长办公室一边打着滚一边哀嚎嘶喊： “哇呜呜！明明就是妈你这么说的！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 “骗子！大骗子！妈妈才是最坏的！” 这话一出，刘三能够感觉到，年轻的班主任和校长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一种鄙视和失望。 刘三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慌了神，担心校长和厂子里的人说，赶紧辩解： “校长，这都是孩子瞎说的！”刘三刚说完这话，张东便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撒谎一样，立马喊道： “我没撒谎我没撒谎！就是妈你说的！昨天晚上你在炕上和爸爸躲在被子里光溜溜的时候说的！爸爸还……” 张东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刘三已经出手把他给捞到了自己的腿上，正面朝下，屁股朝上，一只手捂住了张东的嘴，一只手拉开了张东厚实的裤子，露出了嫩嫩的屁股蛋来。 “啪！” 一巴掌落下，屁股蛋上瞬间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要说刚才隔着棉衣打巴掌，那是舍不得小儿子张东疼，那现在，刘三是恨不得把张东这孩子给打服了！打疼了！ 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隐隐抱着把张东给打惨了，让校长不好意思再把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念头，刘三这次打得是真没收手的意思。 没一会儿的功夫，张东的屁股就被打得红彤彤，肿了起来。 而刚刚还在挣扎发出呜呜声的张东，此时也彻底没动静了。 王老师瞧见孩子没动静了，赶紧上前拦着： “快别打了！孩子都晕了！” 刘三听见这话，这才注意到，刚刚还和自己使劲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没动了。 校长也赶紧叫人：“快送附医院！” 刘三赶紧一把将孩子给抱起，坐在王老师自行车后座，来的时候来的匆忙，没围围巾，现在坐在自行车上，风吹得脸生疼。 刘三心里却充满了后悔。 自己当初是鬼迷了心窍，咋就说那句话，还让张东给听见学着了呢？ 难道这就是自己说许啾啾坏话的报应？ 第12章 美美的 学校的事情，许啾啾还不知道，她现在正跟着厂里的车去郊区装货呢，当然了，那剩下的七万多块巨款，也在她身上揣着。 因为这事儿，她坐在车都是在车队中间的。 路上，开车的司机师傅一改往日的健谈，一路沉默不语，时不时担忧的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许啾啾。 许啾啾知道，司机师父这是担心给自己压力，毕竟，在外人看来，自己可是一力承担了近万元的担保，风险很大的。 这交货的地方，轧钢厂的司机师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次依旧顺顺当当的停在了外面的路上，一行人推着公鸡车走进了林子里。 一路上，一改往日每次取货时的嬉笑，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看见那码得整整齐齐的编织袋放在地上时，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气，但却依旧不敢吭声。 毕竟，这编织袋里面的棉花还没验过呢！ 不过验棉花这事儿好办，现如今大家身上的衣服，除了厂里发的厂服，大部分都是自己扯布扯棉花做的，谁没摸过棉花啊？ 所以，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参与进了验棉花的队伍之中，这一验，大家伙心中都惊了。 这棉花也太松软了吧？！太白了吧！太暖和了吧！ 大概是棉花的质量出乎的高，大家检验起来热情高涨，没有半个小时，大家都检验完成，而负责称重的许啾啾则是在将最后一编织袋棉花重量加上后，得出了总重量。 “一共是八千三百斤，扣除交的定……” 当着大家伙的面，许啾啾将重量和剩余的货款都算了出来，然后等所有的车都出发后，许啾啾才将尾款给藏在了特定的地方，然后走过拐角去，坐上了等待自己的最后一辆车。 事实上，许啾啾每次藏钱的时候，都是直接塞进空间里的，然后多在几个位置停留，就算有有心人想跟在自己后头提前把钱拿走，那也是拿不走的。 载着满车的棉花回程，司机师傅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说了一通，一开始还听见了许啾啾的回应，后来就没声了，等扭头看的时候，就瞧见许啾啾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 这一刻，司机师傅才想起来，相比起自己，恐怕这小丫头这几天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恐怕晚上连睡觉都睡不着吧？所以才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想到这里，司机师傅觉得自己真相了，心里叹了口气，这小英雄，可真是不好当啊！ 许啾啾实际上也不是睡着了，她一开始闭眼的时候，是去空间里头呢，这次卖棉花，一共到手八万多的现金，她把钱给放进衣柜放钱的抽屉里，然后点了点头： “这钱来得正好，有了这笔钱，倒是可以托秦师兄看看魔都和广州的房子了。” “如果秦怀谦问起来，那我就说是棉花供货商借给我的！” 毕竟，上次买京城和天津的房子的钱，许啾啾还能说一声是家里给的钱，但要是想在广州买房，等等！ 许啾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还没经济开放，那广州也就还没进入房价飞速发展的时候咯？ 看来，除了魔都之外，买房的资金应该不会要太多。 等清点好了钱，许啾啾和小白玩了一会儿，便出了空间，不过大概是在空间里和小白玩消耗了体力，许啾啾出了空间，在汽车一摇一晃的节奏中，还真的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眼前已经是轧钢厂的库房了。 此时库房外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中午吃饭时间的职工们，原本坐在食堂里吃饭，或者是打了饭在外面吃的职工们，在听见有人说车队回来时，纷纷放下了手里的饭盒，跑到了轧钢厂库房附近，想要看看，棉花，真的能运回来吗？ 许啾啾推开大货车的门，踩着货车边上的小梯子落地，然后走到了库房台子上。 今儿负责收货的，是那位女库管孙姐，这是她特意换的班，她心里对小许这样一个小丫头敢为了大家的福利，抗这么大一笔钱，十分佩服，所以决定，一定不能让入库的时候出了半分差池。 许啾啾先将自己的收货计算重量递给了孙姐，然后再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车队招手，示意开始卸货。 于是，在轧钢厂职工们的亲眼见证下，他们看见了一车队的编制口袋被放下来，现在的编织袋可不像后来一样有拉链，而是在口的位置有几个扣子。 紧接着，大家开始看着库管孙姐，当着周围聚集着的小一千号职工们的面，将每一袋的棉花都倒了出来，检查称重，再收回编织袋扣好。 就是这样机械又无趣的动作，却让周围的大家伙都看得热血澎湃，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棉服福利，成了！ 一时间，今天刮得北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这头孙姐入库，那头已经开始有后勤的人员拿着之前登记的缝衣服的名单，开始叫号给分发棉花和布料。 这也是厂里的意思，这成套的棉服有两千套，剩下的八千多套棉服，则是发棉花和布料，看个人选择。 有那单身又不会针线的，就直接选了做好的成品，也有那手巧的，或者家里人手巧的，觉得拿这棉花和布料回家来，拼拼凑凑，能够给几个人都加一点，至于有没有会把这些给卖了。 厂里一概不过问，毕竟这是发的福利，不是工作服。 真有那日子过得快过不下去的，把这身棉服拿去换了粮食吃，那也是人各自的选择。 所以，整座轧钢厂内，这一次，那些负担重，平日里生活紧巴巴的职工们，深深地记住了小英雄许啾啾这个名字，因为她不仅保护了郭嘉的财产，抓住了间谍，还给了自己在这冬日里的一抹温暖！ 许啾啾看着大家排队领棉花时，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也笑了。 洁白的牙齿在冬日暖阳下白白的，就像是许啾啾此时的心情，美美的！ 第13章 都是假的 整个中午，轧钢厂都在进行棉花和布料的领取，一时间，厂里充满了愉快的氛围，而送完小儿子去医院打点滴后的刘三，回到厂里后，看着周围工友们乐开了花的样子，却是不敢吭声。 听说今天他儿子在教室里说那话的时候，教室里的孩子们都听见了，刘三不敢想象，要是让这帮孩子们回家告诉家长，自己儿子说了这些话，自己该咋办？ 被穿小鞋那是板上钉钉了！ 一下午，刘三都兢兢战战，一点拿到新棉花和布料的喜悦都装不出来。 车间，一个二个都笑得牙齿恨不得露出来八颗，反倒是刘三面露委屈，让注意到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刘三，家庭条件好，领了棉花和布料还不感恩，还委屈巴巴的，做给谁看呢？要我说，厂子就不应该给她发。” “可不是，扰了心情！” 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刘三正准备走，却被车间主任给叫住了。 “刘三，你今天请假请了两个小时，今天先补一个小时吧。” 刘三：…… 等刘三补了一个小时工时后，回到自家住的大院的时候，她就听见了自家屋里传来的惨叫声。 “呜呜！爸！妈已经打过了！我已经被打过了！” 紧随着便是自家男人的声音：“你妈那小手掌能打个啥！我看你小子是被你妈惯坏了！居然敢说这样的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本来就心惊胆战了一下午的刘三，此时瞧见院子里大家看向自己时的眼神，终于忍不住了，迈着大步冲进了自家，连门都没关，直接将正在逃跑的张东给抓住，又是一顿打！ 这打张东的架势，就像是在打仇人一样，狠得邻居们都心惊，虽然心里对张东这孩子竟然对小英雄说出那样的话，十分不满，但是眼看着刘三这把她往日里当眼珠子宠的小儿子往死了打，大家伙也赶紧上前劝。 “别打了别打了！孩子都要被打死了！” “刘三你快住手！” “我们知道不是你的错了！你快停手！” 大院里邻居们抱住打红了眼的刘三，有老太太把张东的裤子脱下，看着那肿得发亮的屁股蛋，大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刘三两口子，孩子错了教，教不会打，可也没人打得像他们这么狠啊！ 张勇瞧着小儿子屁股蛋上的伤，也有些心疼，但他比刘三要有见识，自家媳妇儿今天要是不把架势给做足了，这往后在厂里，许啾啾越是得人心，她的处境就会越不好。 想到这里，张勇开口道： “小东能说出这话，是我们两口子管教不好，谁知道小英雄家住哪里，我们两口子登门道歉。” - 许啾啾刚刚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消食呢，就听见大院大门有人敲门。 因为最近天黑的早，加上晚上天冷，所以大院的大门关得都比较早，听见有人敲门许家人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大院里有人回来晚了。 但很快，许家人就发现，这门外来的人，是冲着自家来的。 打开堂屋的门，看着屋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许妈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是那站在一群人中最前面的小男孩瞧见门开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瞎说话了！” “呜呜！能不能原谅我！” “呜呜……” 大概是这一天被打了三顿，张东着实委屈，刚刚因为走路屁股疼，再加上害怕再哭妈妈会打得更厉害，这才一直忍住没哭，但现在，嘴巴一张开，张东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了，明明妈妈也说了这话，自己只是把妈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被打了三顿，呜呜…… 许啾啾此时也在许来娣的姐讲述下，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说呢，许啾啾觉得，这孩子固然是有些问题，但是…… 恐怕真正说这话的人，还是他们家大人才是。 许啾啾能想到的，许爸许妈和李健也想到了，至于许招娣，她已经回里屋了。 许啾啾看着这来道歉的张东家，这孩子哭的声音嘹亮，几乎刚哭了两句，不仅是自家大院的人，就连旁边挨着的大院的邻居们也跑过来凑热闹。 一时间，院子里倒是比周末还要热闹。 许啾啾正准备开口质问，就瞧见许妈忽然捂住了脸，开始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许爸也叹了口气坐在自家堂屋板凳上，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是唱的哪出啊？ 和许啾啾同样想法的还有带着孩子来上门道歉的张东父母。 “许同志……” 张东他爸张勇刚刚开口，就被许妈给打断了： “我家二丫，这么小个丫头，这次为厂里人的棉花做了担保，那可是快一万块呢！这丫头这几天饭都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就担心棉花出问题，但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她说，轧钢厂是她的家，她想为家里人做点事儿！” “可是！可是竟然会有家里人这样编排她！我，我这个当妈的真是痛心啊！” 许妈一番话说出来，围观的邻居们都沉默了，大家今天家里谁没领到那崭新的蓬松的棉花啊！ 他们在院子里看热闹，但是家里女人可在赶工，争取能够快点做出三身或者更多身掺了新棉花的棉衣。 而他们，竟然就这么看着说了这话的孩子和他们父母，上门来道歉，道歉的话说完，还没等人许啾啾说，就开始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人许啾啾说了啥话呢！ 一时间，原本凑热闹的大家伙，看向张东一家人，目光都变得不友善了起来。 张东他爸张勇…… 不是，他是真的诚心上门道歉的啊！ 谁知道这死孩子说完对不起就开始嚎啊！ 而且你来的路上不嚎，现在才嚎，你这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教的，威胁人必须同意道歉一样！ 当然了，张勇不否认，他刚刚没有及时阻止儿子嚎哭，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但现在，张勇心里是一点侥幸的念头都没有了！ 不是说这许啾啾最是心软了？ 咋听着小朋友哭得这么惨，都不吭声？ 我看啊 ，这许啾啾什么好心，都是假的！ 第14章 初雪 最后，张勇一家当着围观大家的面，赔礼道歉加上保证，以及硬塞给许妈一盒铁盒子饼干，这才算是把这件事儿给了了。 当然了，这是张勇自己的一厢情愿，对于刘三来说，从这件事发生开始，她就已经预料到后续结果了。 果然，原本因为自己小组长的身份，每天中午都有人叫自己一块儿打饭吃饭的，从发棉花第二天开始，就没了。 别说是有人叫她一块儿吃饭了，就是她瞧见食堂有工友，主动过去坐一块儿吃，人都直接盖子一盖说吃好了。 大家伙也不说是因为啥，刘三也只能这样被的车间内的人们排挤。 就连车间主任，也不像往日里那么好说话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那天晚上，晕了头了，说出的那句话。 - 许啾啾不知道刘三身上发生的一切，她也不感兴趣。 她此时正坐在那家擅长辣菜的国营饭店内，对面就是好几日不见的秦怀谦。 自从完成了棉花采购，许啾啾这个月就闲下来了，没活了啊！ 而且师父还隐隐给透了点风声，说自己这个月的工资，怕是会达到一个可观的数字。 所以这几天，许啾啾都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里，但是坐在办公室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厂里好些人，会偷偷地送些东西在科室门外，还写着给许啾啾三个字。 迄今为止，许啾啾鞋垫都收到几十双了！ 还有那自家种的葱蒜，织的围巾手套，还有织的毛线帽，因为这些人都是放下礼物也不留名字，搞得许啾啾想给人退回去都不知道退给谁。 今天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呢，就见师父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偷偷给自己说，秦怀谦说那老师傅今天掌厨，快来吃饭。 得到这个消息，许啾啾一秒都没耽搁，赶紧出门骑着自行车就杀过来了。 现在两人刚刚点完菜，等着后厨上菜呢。 秦怀谦一边将筷子抽出来递给许啾啾，一边低声道：“上次说的那件事，有着落了，等下次你去天津港的时候，叫上我，咱两去把手续办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双眼一亮！ 要是自己天津港的房子能够把产权办下来，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实现京城和天津港无缝衔接？ “秦师兄，你真牛！” 秦怀谦看着许啾啾那明显外放的兴奋，笑了笑，然后又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我听说，下一批要去天津港交货的日子，就是年底，算算日子，也就一个多月。” 许啾啾：！！！ 因为国营饭店已经开始供暖了，所以门窗都是关着的，就是有开，那也是一点细细的缝，所以两个人这次没有坐窗户边，而是坐的角落里，这样比较有隐私。 “秦师兄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对了，多少钱，我先慢慢把钱给准备好。” “你要的位置比较偏，加上那个房子也是从一个小院分成了两半卖的，所以要两百六。” 秦怀谦这是将自己的买的整座小院的价格拆开来，再压低了报的。 许啾啾不知道这一点，但刚刚收获了八万多的巨款，此时对于这两百六的开支，只想说一句： 洒洒水啦~ 秦怀谦看了一眼许啾啾那淡定的神情，猜测许啾啾最近应该是发财了，要知道，之前许啾啾买那城郊的房子时候，虽然也没多犹豫，但是细看还是看得出来有些不舍。 但现在，虽然价格只有三分之一，但是许啾啾连思考都没，就直接点头了，证明这笔钱对于她而言，属实是一笔小钱，小到她都不会思考花了之后剩下有多少。 有了这个猜测，秦怀谦更加觉得，许啾啾这个采购的工作找的好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采购有钱是正常的，更何况厂里人都知道，许啾啾自从进场以后，每个月的任务都是超额完成，拿到的工资加奖金能够让七级工都羡慕。 再加上，许啾啾真正花钱的大头，都是自己帮忙走的手续，外面人根本看不见，就连那帮小红兵也查不出来，所以外面人看着，也只会觉得她的消费在工资范围内，谁让许啾啾工资高呢！ 至于许啾啾的钱从哪里来的？秦怀谦表示自己不感兴趣，只有一点，自己也要努力赚钱了！ 许啾啾还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怀谦已经被自己刺激得开始琢磨怎么赚钱了。 她左右望了望，确定隔壁桌的人听不见声音后，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将头靠近秦怀谦，然后用手示意秦怀谦头伸过来。 “秦师兄，你还能弄到广州和魔都的房子吗？” 许啾啾说完后，抬着头眨巴眨巴眼看着秦怀谦，等待着他的回话。 秦怀谦听见广州和魔都的房子，心中更加确信，许啾啾是后世的人，后世的时间，起码在广州确认开发之后。 不过…… 现在就买，可能有些麻烦…… 不过没事，大不了多费点心，总是能有办法的。 “我打听看看，你有没有具体想买的地段要求？” 这话倒是把许啾啾给问着了，天津港买房是去过，所以才有了确定的要求，可魔都和广州，自己上辈子都没去过，想了想，也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概念来： “魔都就买市区靠近东边的位置吧？广州就买市区靠近香江那边的。” 听见这个位置的描述，秦怀谦点点头： “行，那我就按照这个要求寻摸。” 吃过饭后，许啾啾推着自行车缓缓走着，不是不想立马骑车，主要是刚才那水煮牛肉吃得太高兴了，一下子给吃撑了，这下要骑车走，许啾啾都怕自己骑着骑着吐出来了。 秦怀谦没骑车，但也和许啾啾一块散步，说消消食。 两人就这么走着，走了十来分钟，许啾啾感觉鼻尖一凉，抬头看去，才发现，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 许啾啾看着这飘落的雪花，想到自己刚刚穿书的时候，还热得感觉要中暑了一样，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到冬天了。 日子过得真快啊。 第15章 大舅心结 下了初雪后，整座京城都像是按下了静音键，除了轧钢厂的职工们穿着新棉衣，那是越干越起劲。 十月发工资时，不出意外，许啾啾获得了来自厂里的高度赞扬，工资加奖金，一块儿发了有三百块。 这可是一笔大钱了，要知道，现在买一份好工作也没有三百块，娶媳妇儿更是了，三百块能把三转一响都置办下来了，当然了，那牌子就不能要求太好，票的话也不算在里。 不过，和上一次发了工资一堆人惦记不同，这次大家伙都没人敢打许啾啾工资的主意了，没瞧见吗？ 那诅咒许啾啾的那女工，还是个小组长呢，现在在厂里独来独往，连个吃饭的朋友都没。 太惨了！ 可你要说这件事是许啾啾过分了吧？关键这都是大家自发地行为，许啾啾没说过一句话。 于是，整个十月倒是格外的平静就过去。 十一月，采购科的新任务下来了，采购肉！ 不过接到这个任务，科室内大家都松了口气，因为每年这个月份，采购任务都是肉，大家有心理准备，也不担心完成不了任务。 更何况，他们都知道的，科长和养猪场那边都提前打了招呼的，年底的时候本就预留了他们轧钢厂的份额。 许啾啾原本也觉得，这个月没什么自己的事，哪知道，师父蔡根带着自己从月初四处跑，跑到了月末，但这么跑下来，许啾啾也认识了许多师父的人脉。 例如这次的养猪场，许啾啾就和对面养猪场的采购员混熟了。 “小许啊，你说你舅舅他们都在我们养猪场？” 许啾啾点点头：“对啊，孙叔，我两个舅舅都是杀猪的好手，不过我大舅今年生病了，好像没继续杀猪了。” 许啾啾这么一说，孙科长好似想起来是谁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是不是叫……王大壮？” 许啾啾听见大舅的名字，笑呵呵地点点头： “对，就是我大舅！” 孙科长瞧着许啾啾那灿烂的笑容，看得出来，这位轧钢厂的小许同志，和她大舅应该感情不错。 他孙明坐在这采购科科长的位置也有十年了，和蔡大哥认识，也是因为当初蔡大哥帮忙他采购牵线，还介绍给他不少人认识，这才坐稳了科长的位置。 现如今，看着蔡大哥行事，他孙明明白，这是要让小许接班呢。 也好，也好，他是听过小许的事情的，是个正直有魄力的孩子，真要是她接班蔡大哥的科长位置，有蔡大哥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想到这里，孙明又想到最近听说的事情，忍不住给小许提醒道： “小许，正巧你来厂里了，也顺便看看你大舅一家吧。” 许啾啾听着这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很快就意识到，应该是大舅家有什么事情，所以孙科长才会这么说。 “是吗？谢谢孙叔提醒，我刚也这么想着呢。” 看着猪肉装车发走，许啾啾打听了一下大舅家的位置，然后骑车找了过去。 刚刚到大舅家，许啾啾远远就瞧见了大舅坐在院子外面。 “大舅舅！” 许啾啾喊了一声，就瞧见大舅舅猛地抬头看来。 待瞧见骑着自行车裹成个粽子一样的许啾啾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二丫？” 许啾啾停下自行车，看着面前这一下子就沧桑许多的大舅舅，笑呵呵的： “正好到养猪场办事，结束的时间早，我来瞧瞧您，大舅舅，咋坐外面啊，这天多冷啊？”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大舅舅从小凳子上拉了起来。 王大壮听着小侄女的问话，就像是做错了事被抓到的小学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我，我寻思白天也没啥人，家里就不烧炕了，等你舅妈表哥他们回来 再加柴火。” 许啾啾拉着大舅舅进屋，屋里比外面暖和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二丫，坐，你坐，我现在给你烧柴，很快就热起来了，很快的。” 看着大舅舅急急忙忙去加柴，许啾啾环视了一圈大舅舅家。 大概因为养猪场在郊区，所以这边大家的屋子都还挺大的，大舅舅家也有单独的堂屋，左右各一道门，打开就是里屋了。 两间里屋里，此时都烧着炕，不过应该是两位表嫂在带着孩子睡午觉，许啾啾听见了呼噜声。 往外看，大舅舅家还有单独的偏房做厨房，厨房外面则是堆着高高的木柴，这在城里是多么奢侈的事情。 更甚至，因为大舅舅和二舅舅家是挨着的，所以两家还围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二舅舅家里，二舅妈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瞧见许啾啾，脸上也笑开了花。 “二丫！你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中午家里没人，我就随便吃吃，来，吃饼干。” 说着话，二舅妈回身去堂屋里把铁盒子饼干给拿了出来，这可是送礼才送的高档饼干，要不是二丫来，家里两个孙子她才不舍给这铁盒子饼干吃。 倒不是说她这人抠门，纯纯是两个孙子也随了自家男人这一脉了，那胃口好得惊人，吃这铁盒子饼干能把家里的存款都给吃没！ 许啾啾自然也知道，铁盒子饼干在寻常人家里，是多么高档的零嘴，意思意思吃了两片就收手了，反倒是询问起了大舅舅。 “大舅舅，你现在不上班啦？” 许啾啾问出这话，就瞧见大舅舅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这不是生病了，医生说不能再杀猪了，让我在家休息，你舅妈让我把工作让她顶替了，她去上班，我在家看家。” 许啾啾点点头，舅妈那个身形，杀猪想来也能坚持下来，只是看大舅的表情，估摸着是觉得让舅妈养家，觉得对不住舅妈。 二舅妈听见这话，倒是忍不住吭声了： “大哥，杀猪这事儿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这有啥？真要是还能有岗位，我也想杀猪！” 大舅舅听见这话，却不吭声，只是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叹了口气： “二丫，我就是，我就是觉得，自己一下子对这个家没用了。” 第16章 积分创新高 许啾啾听见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来自己大舅舅这是患上退休综合症了！ 许多忙忙碌碌一辈子的人，退休之后都会产生这样的症状，一来是感觉社会对自己的需求下降，觉得在社会运转中失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二来是，总会觉得家人因为自己退休，对自己产生了态度的变化。 “大舅舅，谁说你对这个家没用了啊？你在家里这么大个个头，邻居们谁敢欺负咱们家？再说了，家里四个小孩儿，平日里光是洗尿布都得费老大劲了，还有，大舅舅我记得你生病的时候，大舅妈说你好像会木活，正巧，我今天来也是想问问大舅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小婴儿的摇篮出来。” 王大壮听着二丫噼里啪啦就是一大段话， 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最后听见二丫问能不能帮忙做东西，王大壮几乎都没听全，就赶紧表态： “能！能！” 许啾啾点点头：“那行，我明天来一趟，把图纸给大舅你，顺便问问我们院里别的人要不要做的。” “啊？那，那不成了买卖了？”王大壮有点紧张，他一辈子就是杀猪，从年轻的杀猪匠变成了年龄大的杀猪匠，乍一听要做买卖，感觉舌头都伸不直了。 要知道，做买卖可是搞投机，要抓起来的！ 到时候影响了媳妇儿和儿子们的工作，可咋整啊！ 许啾啾安抚道： “大舅，咱们不卖，咱们是帮忙做，做了人家感激给点鸡蛋啥的，这又不算投机，再说了，量也不大。” 许啾啾这么一说，王大壮才放下心来，瞧见二丫有些不好意思： “二丫，大舅麻烦你了，这里面风险太大了，你就别插手了，舅舅自己找人换吧。” 许啾啾一听，这怎么能行，毕竟自己可是打算把舅舅做的婴儿摇篮从天津港卖出去的，因为，虽然许啾啾口头上说这不算投机倒把，但毕竟她是知道以后只会越来越严格，为了不给别人把柄，最好是谨慎着来。 “大舅，这事儿你别管，我们跑采购的，有自己的路子，不过就一条，你做木活的时候，得在屋里，到时候做好了我来拿走就行。” 王大壮听见这话，也不知道该咋推辞了，毕竟，他也听说了，自家二丫上个月一己之力担保了上万块的事情。 听到消息的那天晚上，他和媳妇儿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担心这丫头，好在，后头听说棉花的事儿解决得很好，这才松了口气。 一时间，王大壮清晰地知道了，眼前看着脸蛋小小的小侄女二丫，已经是个比自己见识广胆子大的成年人。 当然，这个成年人是指的已经能够承担责任的意思。 “好了，大舅，那我们就约好了，待会儿大舅妈下班你给大舅妈说说看，再一个，我那边还能偷偷弄到点棉花，你们要不？要我下次送图纸来的时候，给带过来。” 不等大舅舅开口，二舅妈立马斩钉截铁道： “要！多少钱，舅妈先把钱给你你再带！不然我们不要！” 二舅妈这是担心许啾啾到时候把东西带来，不好意思要钱，又或者是不好意思要多了，自己补贴给他们。 许啾啾被这么一问，也只得说了一个给厂里的进货价，同时还煞有其事的悄声叮嘱： “这事儿可不要传出去了，毕竟这价格是给的我优惠价。” “你放心，绝对不会！你四个嫂子都是明白人，再说我和你大舅舅也不会说价格，就说找你倒腾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满意的点点头。 约好后，许啾啾骑着自行车就走了，不走不行，这冬天天黑的早，加上养猪场位置在郊区，天黑了骑车不安全，大舅肯定会来送，反倒是麻烦人。 刚刚回到厂里科室，许啾啾挎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瞧见师父蔡根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自己后点了点头，然后站稳了说道： “这次厂里送货去天津港，有想去的报名，算出差，每天补助一块和一两肉票。” 和上次出差相比，这次想去的人明显降低了，毕竟大家伙原来只想着出差可以混补贴，还能赚点外快，但上次车队差点在路上全军覆灭的事情，还是给科室的人留下了深刻阴影。 一时间，除了许啾啾外，竟然没有人举手…… “就小许一个人要去？你们可想好了，护送钢材去港口，在档案上都会写上的。” 蔡根再次重申了一次，但是办公室内的大家依旧看看天花板看看地面，要不就看看桌面，反正不举手。 “行行行，小许，那这次就你一个人参与，要注意安全。” 说完这话，蔡根就回自己的科长办公室开始填单子了，他虽然能够猜到这次去天津港的申请人会变少，但没想到，科室内除了自己小徒弟许啾啾外，竟然没有一个人举手！ 这帮胆小鬼！ 跑采购的怕出事，那还咋跑？ 算了算了，他们胆子小，也算是给小许做个对比了，将来自己退休，厂里要是敢不把小许抬上科长的位置，这履历丢出去一对比，大家能把厂长给掀翻了。 于是，当天晚上，许啾啾回家后就公布了自己即将再次前往天津港的好消息！ 当然，这个好消息大概是许啾啾单方面决定的，因为她终于可以把天津港的房子给过户了！ 堂屋内，因为许啾啾公布的消息，氛围有些沉闷。 许招娣现在已经四个半月，肚子开始微微显怀了，听见二妹又要去天津港的消息，许招娣摸着肚子眉头忍不住地皱了起来。 “二妹……就不能不去吗？” 许啾啾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什么，但是许啾啾知道，上次和自己同行的蔡兰这次也会去，她对自己的好感度可是绝对高的。 一路上要是真有安全问题，自己能够收到提示，更何况，还有收音机在呢！ “大姐，你放心，上次的事情过后，已经进行过严厉的打击，现在去绝对没问题！” 眼看着许啾啾执意要去，许招娣也只得放弃劝说，转而开始盘点起要帮二妹带什么东西。 既然大姐要帮忙收拾行李，许啾啾也无所谓。 因为她的系统积分终于在她的刻意攒着不动下，来到了惊人的五万分！ 第17章 跑采购的料 其实这五万积分，还真不是许啾啾无意攒下的，纯粹是因为，除了上次大促之后，许啾啾看着商城里更新的东西，都没有太大的想买的欲望。 都是一些小家电，吸尘器啊，破壁机之类，许啾啾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家电的价格比冰箱还贵，但是后来当许啾啾刷出来三万积分的冰箱后，许啾啾悟了，因为自己买的冰箱是基础款啊。 虽然也很想换一个高端款的冰箱看看有什么不同，但许啾啾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想买个自己没买过的类型，这一等，就等到了五万积分。 许啾啾和小白都坐在白色真皮沙发上，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盯着系统商城面板。 为了避免自己忍不住买买买，许啾啾都已经有半个月没打开过系统商城了，如今刷新一看，许啾啾就乐了。 因为，她刷新出了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二手大家电。 二手电视机！ 虽然这个电视机看上去年代不是很新，不是那种自己上辈子看的超清超薄电视机，是最普通的小电视机，大小二十寸，右上方是开关和频道加减，下面则是一个被灰色网面盖住的喇叭，喇叭下则是一个拨杆，往左是小声，往右是大声。 和许啾啾上辈子看过的电视相比，着实有些古早了。 但是有一点好的就是，它起码是彩色屏幕的！ 许啾啾再点开看了一眼电视机的简介： 电视机：八十年代的顶尖电视机，自带锅盖信号器，能够收到许多台！ 如果说看见这个电视的时候，许啾啾只是很心动，那么在看见简介的时候，许啾啾已经是下定决心要买它了！ “小白，我买了。” “主人最厉害了！”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的说着话，不过许啾啾的手却没有停下，而是果断地点击了购买电视机。 付完款的一瞬间，许啾啾仿佛听到了自己钱包一键清零的声音。 好在，二手电视机的喜悦，完全代替了钱包空空的痛苦。 只不过，许啾啾买完电视机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放电视机的柜子，想了想，许啾啾干脆把电视机给放在地上，插上电源。 按下电视机的开关，电视机的屏幕上出现了电视画面。 “熊猫贺新喜，祝君多如意，熊猫电视机，家家都欢喜！” 听着这播音腔浓厚的广告台词，许啾啾倒是真的感兴趣了起来。 看完了广告，很快就开始放起了电视剧，许啾啾看着那电视屏幕上显示的《血凝》两个字，还有些陌生，等瞧见里面小日子的电视剧背景后，才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电视台引进的小日子的电视剧，不过，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眼熟呢？ 看追着看了好几集后，许啾啾觉得，自己好像想起来了…… 这个电视剧，好像是个大悲剧啊！ 可是…… 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追…… 许啾啾犹豫之后，决定，每天在空间里看几个小时电视剧！ 反正空间内的时间流逝几乎可以等于没有！ 这样想着，许啾啾又熬着看了好一会儿。 客厅内，许啾啾抱着小白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被放置在木架子上的电视机。 嗯，那是许啾啾一直低头看电视，看得脖子疼，然后去把木架子给找来，然后将木架子给倒下来横着放，值得一提的是，这样放，高度刚刚好。 一人一狗，看着电视机，一开始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然后两人看着看着，眼皮子开始往下耷拉。 在耷拉的途中，许啾啾还时不时猛地睁大了双眼，试图想要抵抗瞌睡，然后…… 绵长而又均匀的呼吸声在沙发上响起，许啾啾怀抱着小白睡得正香，小白头靠着许啾啾的肚子，侧身睡得呼噜声都出来了。 客厅内，电视机已经又重复开始播放节目。 许啾啾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血凝》已经播放到今日尾声。 “哎呀，不小心睡着了！放到哪里了？”许啾啾半眯着眼睛看着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血凝》，看了几分钟后，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睡多久，也就错过半集！把这半集看完我该出去洗洗睡了。” 许啾啾美滋滋的看完剩下半集，然后出空间刷牙洗脸洗脚，上炕睡觉。 空间内，小白瞧见主人出去了，长舒一口气。 它作为空间小管家，自然是知道主人已经睡了足足二十四个小时多，但为了不让主人觉得看电视剧看累的，以后看电视剧也规定时间，小白刚刚故意没有说出真实的时间。 瞒着主人，真是太刺激了！ - 许啾啾不知道时间真相，只觉得自己小小眯了半个小时，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先是将自己的屋子给用抹布打湿擦了一遍，接着又开始思考，自己拿到手的工资应该怎么花，自行车自己有，收音机家里有，倒是可以买个明面上能戴得出来的手表，哦对了，再给家里添一台缝纫机好了，大姐现在为了给将来的孩子做衣服，天天都在缝，看着就累。 时代在进步，是时候让大姐体验一把科技进步的好处了。 这么一盘算，估算着自己的工资花得差不多了，许啾啾才安心地坐在自己书桌边，对着炕的方向，打开台灯，开始画婴儿摇篮椅的图纸。 摇篮椅的模样，许啾啾是仿照了上辈子看过的博物馆里展出的样子画的，这样的摇篮椅可以纯木头制造。 不过许啾啾画出来的版本，显然这个摇篮椅会更加简易，但牢固程度却是丝毫不减的。 画了不知道多久，许啾啾看着自己的成品，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台灯给关了，上床睡觉！ 然后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许啾啾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了厂里，倒是把大家给吓了一跳。 尹干事瞧着小许这一双黑眼圈，瞪大了眼睛，纳闷又小心翼翼问道： “小许，你这是咋了？是不是不想去天津港了，又不好意思说啊？要不，我去帮你和蔡大哥说说？你要不想去，咱就不去，这事儿其实也没啥的，真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连连摇头： “不是的，我就是想着又要出远门了，我兴奋地晚上睡不着。” 一旁听见这话的同事们：……这小许啊，还真就是个适合跑采购的料子，瞧瞧，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第18章 约会? 适合跑采购的小许，趁着出发前的空档，把钱和图纸交给了大舅舅。 这次出发，许啾啾依旧和自己的老搭档蔡兰同志住一间房，和师父说的一样，这次出发，路上格外的顺利，很快，许啾啾一行人就到了天津港港口，刚刚入住了港口内的招待所，许啾啾就收到了秦怀谦留在前台的口信。 和蔡姐说了一声，许啾啾围上围巾就急匆匆出了招待所的门。 “都快中午了，要不吃了饭再去啊？” “不用啦！” 他肯定在等我！ 果然，秦怀谦就在招待所门外站着，双手插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上有一种低沉的气氛。 “秦师兄！” 许啾啾喊了一声，然后踩着小皮靴朝着他走去，脸上带着笑意，秦怀谦抬头便看见这一幕，看着无论何时都充满了活力的许啾啾，秦怀谦也笑了。 “我刚刚听说你们车队到了。”然后借了一辆自行车快速赶过来的。 后面这句秦怀谦没说，免得显得自己的心思太明显。 “嗯，这一次路上很顺利，除了有些地方下雪了，开得会慢一些，但算下来比上次时间快。” 两人短暂交流了一下，便开始转入正题。 “现在单位的快下班了，赶过去怕来不及办完手续，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把手续办了，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子，然后送你回来。” 毕竟是和厂里的团队一块儿出来的，白天出来单独转转可以，但天黑之前还是要回招待所才行的。 许啾啾自然也明白这么安排的原因，当即点点头：“成！” 要说天津港这边，管得没有京城严，而且京城的风也没吹到码头上来，秦怀谦带着许啾啾，七绕八绕的，竟然来了一家小饭馆。 说是小饭馆，是因为这家饭馆连招牌都没挂，熟人上来敲门，三短三长，然后里面才有人开门，接着进去也没什么点菜的说法，店里有什么菜，今天就做什么菜，饭钱都是按照人头收，一个人多少钱。 “二位今天来得正巧，我们家今天刚收的一条鱼，做松鼠鱼给二位，酸甜口。” 说话的人，是个看上去才十岁不到的小孩，不过交谈的时候，已经十分老练。 大概是许啾啾看小孩的目光太过直白，看得小孩耳根子都红了，说完菜色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许啾啾瞧着逃走的小孩，还有些纳闷。 “这小孩儿，挺腼腆的？” 秦怀谦听见这话，笑了笑，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店，也不是第一次瞧见小孩儿报今日菜单，往日里小孩报完菜单都会推荐一些酒水，但今天似乎是被许啾啾给看得害羞，把这事儿给忘了。 果不其然，后厨里，刚刚的小孩蹲在厨房里，低着头帮忙端菜，耷拉着脑袋。 小孩老妈，也就是饭馆帮厨，瞧着这一幕，笑呵呵问： “咋了？这桌客人不喝酒水？” 不提这还好，自家老妈一提到酒水，小虎头就想到自己刚刚因为害羞，竟然脑子糊了，忘记推销自家酒水就回后厨这件事，越想小虎头越是郁闷。 “没有，我，我直接忘了。” 听见这话，刚炒好一盘菜的主厨，小虎头他爸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自家闺女，自家闺女也不知道咋回事，爱钱得很，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开始推销酒水，因为她觉得酒水更赚钱，这几年可以说是每桌不落，今天竟然会忘记这事儿？ 小虎头妈也纳闷了： “咋了？我看着来的一对年轻人看着挺好的啊，脾气也不怪的样子？” 听见这话，小虎头脸更红了。 嘀嘀咕咕半天才说道： “我，我看她长得好好看，她一直看我，我，我不好意思。” 听见这个理由，小虎头妈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哈哎哟我的小虎头哟，人小丫头瞧你这有啥啊，你不也是丫头吗？这有啥好害羞的？不过咱家小虎头说得对，刚才来的这一对食客里，那小丫头还真是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就是个俏丫头，也难怪她对象带她来咱家吃饭了。” 毕竟，咱家这小饭馆，收费可不便宜咧。 小虎头听着老妈的话，侧头看了看玻璃窗里倒映出的自己，因为整个夏天都在跑堂，所以晒得漆黑，现在也没白多少回来，眼睛么，就一般般大，脸么，也一般般大。 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关注自己长相的小虎头，开始有些不满意自己夏天为了方便洗头剪的短发了。 小虎头老妈瞧着自家闺女那思索的神情，偷偷笑了。 得，自家闺女终于也开始像普通小丫头一样，开始寻思打扮了。 - 许啾啾穿书之后，还是第一次吃松鼠桂鱼，上辈子吃这道菜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公司年会上，看完公司年会后，松鼠桂鱼都冷了，用筷子夹一块下来，硬得都磕牙。 好在，现在这盘松鼠桂鱼可是热乎乎的，香喷喷的。 本来坐了好几天的大车， 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要不是想着赶紧把房子过户好，许啾啾是不想出招待所的，但是此时此刻，吃下第一口松鼠桂鱼，许啾啾忍不住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松鼠桂鱼！ 决定了！ 以后要换脸来这家店吃饭！ 许啾啾一边吃着，一边幸福地眯起了眼。 秦怀谦看见这一幕，则是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自然是希望每次和许啾啾吃饭，都能让她记住，哪怕记住的不是自己，是当天吃的饭也好。 这样，起码如果有人想趁虚而入，约会的时候那些饭菜就会被自己打败！ 完全不知道秦怀谦隐秘小心思的许啾啾，吃得正香。 吃饱了饭，许啾啾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热量，将围巾给松了松，脸蛋通红的和秦怀谦走出了小院。 现在距离办产权的单位开门还有一会儿时间，两人决定在附近散散步。 港口的风很大，风里还夹杂了大家挂在屋檐下的咸鱼味，冬天的北方，室外就是免费的大冰箱，把东西往外一放，半个小时不到，就冻得严严实实的。 秦怀谦看着走在自己侧面的许啾啾，嘴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他们这算是，约会吗？ 第19章 痛点 冬日的寒风，刮在脸上有些疼，许啾啾有些后悔刚刚没在招待所里偷偷回空间擦面霜了。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黑市附近。 两人对视了一眼，许啾啾试探性问道： “走？” “走。” 秦怀谦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许啾啾心情颇好，她就知道，秦怀谦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 两人出门时戴了围巾，此时将围巾微微拉高，就能遮住半张脸，许啾啾还戴着毛线帽，一脸张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就是让他们此次车队同行的人来看，都认不出这是许啾啾。 秦怀谦则同样将围巾上拉，然后背微微耷拉了下来，整个人气质就全然变了。 装备好的两人，进了黑市。 十一月底了，许多人家开始慢慢操持准备过年的东西了，毕竟现在不像二十一世纪，大年三十都能逛街买菜，供销社是跟着单位放假的，再一个，临到年底了，东西涨价，那时候买划不来，家里有经验的，都会赶着在腊月前置办得七七八八的。 因着过了元旦，一月底就是大年三十，所以老百姓们都会赶在十二月底之前把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今天这黑市里的商品便也格外的丰盛。 毕竟大家伙都知道，这快过年了，一般也就不怎么抓黑市了，毕竟老百姓也得过日子。 两人进了黑市，许啾啾先是盯上了一只一盒面霜，这盒面霜上的牌子，许啾啾还认识呢，雅诗兰黛！ 几乎是在认出这牌子的时候，许啾啾就知道，这应该是真货，倒不是别的，主要是现在这洋文的东西，搁家里容易被小红兵举报。 摊主似乎是瞧见有人看这盒擦脸油，赶紧热情地介绍起来： “这是外面洋人时兴的擦脸油，可好用了！擦了能和洋人一样白！” 许啾啾听着这话，没忍住笑了，这就是保湿霜，摊主还卖出了美白霜的架势来，不过黑市嘛，夸夸自家的货也是正常的。 “多少。” 许啾啾还没开口问呢，一旁的秦怀谦开口了，他也认出来这牌子了，上辈子他见过商场里这牌子的柜台，记得这牌子贵，和许啾啾一样，他觉得现在这牌子应该没什么人敢造假。 这瓶擦脸油卖了一个月都没人问的摊主，听见这话，两眼放光，报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黑心的价钱。 “十块！” 报完价格，摊主自信地看着两人，他可是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处对象！ 虽然也不知道为啥处对象还来黑市上处，但是！他也是处过对象的！处对象的时候，那可是女同志看上啥，自己砸锅卖铁都要买的！ 所以，这钱啊，自己是赚定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摊主就这么看见两人甚至都没商量一下，转身就走了。 不是！你们好歹砍砍价！大不了我再让让嘛！ 眼看着这一个月来，唯一问过价的人要走，摊主慌了！给了一个自己的收货价加一块钱。 “五块！” 话音刚落，就瞧见那男的回过头，从兜里掏出五张一块的纸钞递来，然后俯身把那罐擦脸油给揣进兜里。 两人在黑市里走走停停，就像是在逛百货商店一样，买了不少东西。 等时间消磨得差不多了，这才拿着一堆礼物去了过户的地方。 过完户，许啾啾将那张自己的房产归属权证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棉衣内里的口袋里，这是许妈做衣服时特意缝的，还带了一个小纽扣，将小纽扣给扣上，放在兜里的东西就不会掉出来了。 紧接着，秦怀谦带着许啾啾去认了认她的家门。 v “这条街和黑市所在的那条街，刚好是两个方位，比较清静，而且这宅子有个特点，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待会儿到了你看看。” 秦怀谦这么一说，许啾啾倒是有些好奇了，特点？宅子还能有什么特点？ 抱着这样的困惑，许啾啾跟着秦怀谦走街串巷，来到了一处有些眼熟的胡同。 许啾啾再三回头确认了，这条胡同前边不远处，好像就是自己上次去的特产黑市？ 这也能撞见？ 难道秦怀谦说要给我的特点，就是这个？ 能够偷偷去特色黑市而不被人发现？ 不是，我去特色黑市的事，他咋知道啊？ 师父连这事儿都说？ 心里一连串的疑问，许啾啾正打算询问，脚下却十分自觉地跟着秦怀谦进了这宅子的大门。 刚刚进了大门，许啾啾就有些喜欢这房子了，因为这房子，他讲究隐私，这刚进门的地方就是一道墙，不过不是那种所谓的影壁，而是一面最普通的土墙。 绕过了土墙，进入了房子的院子，许啾啾就发现，这房子比京城的房子大，估摸着这院子都是京城那院子的一点五倍大，而且很特别的是，这样大的院子，按理来说前主人应该也算有点钱了。 但是，这房子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贫穷？ 因为这么大的地方，除了一排坐北朝南的屋子外，就两间偏房，一间有灶台的估摸着是厨房，一间估摸着是茅厕，然后就没有…… 就在许啾啾纳闷的时候，秦怀谦却偷偷笑了，他指了指那有灶台的偏房。 “走，去看看。” 许啾啾纳闷地看了他那满怀信心的笑容，决定信他一次。 两人走到了厨房，许啾啾立马就瞧见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厨房还有个后门？” 虽然这后门的颜色和土墙的颜色几乎一样，但许啾啾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扇门。 秦怀谦似乎并不惊讶许啾啾能一眼看出关键，而是比了个请进的手势，率先推开这厨房的后门走了出去。 啥意思？ 这厨房的后门外，还有值得看的东西？ 许啾啾跟着秦怀谦的步伐出了厨房后门，发现这里竟然有一条往下走的小路，越往下走，许啾啾越觉得这行程有些熟悉。 等真的走到底后，许啾啾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怀谦会说，这个房子有个特点了。 这哪里叫特点？ 这分明就是痛点！ 第20章 突发状况 只看见，这石头凿出来的小路走了一小段后，进入了一个天然的小石洞内，然而，小石洞并不黑，因为，刚刚走进小石洞内，许啾啾就瞧见了小石洞外，那一望无际的灰色海面。 “哗啦啦……” 时不时，海水拍打着石壁的声音响起，让许啾啾还有些愣神。 “怎么样？喜欢这个特别的地方吗？” 秦怀谦的声音在许啾啾的身侧响起，言语中不由得透出了一丝邀功的喜悦。 许啾啾看着石洞外的大海，再抬头看向秦怀谦，一时间，很多问题在心中想要得到答案。 你为什么会帮我买一个带这样石洞的房子？ 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你…… 但，千言万语，在说出口时，都化成了一句： “谢谢。” 因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秦怀谦能够帮自己找到这样一座完美符合自己提出要求的房子，甚至还超常发挥，那其中所耗费的精力，已经不是对临时师妹所能解释的了的了。 秦怀谦听见这个谢谢，还有些沮丧，可当他发现，许啾啾在说完谢谢之后，就没说啥了，反而高兴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秦怀谦又默默地补了一句： “和我，不用谢。” 两人站在石洞内，都看着外面的大海，但没人注意，两个年轻人的耳根子都红了。 站了好一会儿，许啾啾才想起来问： “这屋子我估摸着近几年住不了，不会被别人强占吧？” 毕竟这几年住房紧张，许啾啾也是有体会的，真要让人发现这院子没人住，保不准有那胆子大的来强占。 “这一块没什么闲人来，门上挂了大锁，真要有人强占，也得砸锁，有人看着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但想到自己的计划，赶紧补充道： “我会找个人来时不时看看屋子，要把样子给你大概说一下嘛？免得到时候把她给抓了？” “行！” 两人讨论完细节，这才顺着来时的路往上走，走回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厨房后，许啾啾再回头看，因为时间晚了，天色暗起来了，这厨房的后门简直就融为一体，就连许啾啾都会有些混淆，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从这里出去过。 从厨房出来，许啾啾这才去看了一眼三间正房，坐北朝南，屋里有暖炕，冬天烧柴就行，不过还是老样子，屋里空荡荡的，没家具。 不过许啾啾不在乎，反正自己的小木屋跳过来的时候，屋里就会有家具了。 大概扫了一圈，许啾啾走的时候，把大门用铁链锁上，钥匙揣进贴身的内兜里。 紧赶慢赶，许啾啾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了招待所，刚刚到招待所的门口，许啾啾就瞧见了站在门里的蔡兰姐。 蔡兰在瞧见许啾啾后，终于是松了口气，虽然知道那位秦怀谦同志是警.察，但蔡兰也担心两人遇见意外，毕竟这可是港口。 “蔡兰姐！走，咱们先回屋里。” 说完这话，许啾啾主动上前挽起蔡兰的手臂，回过头对秦怀谦挥了挥，算是道别了。 回到房间里，蔡兰本想问问许啾啾，他两这大冷天的出去这么久是干啥去了，是不是在处对象，可话还没问出来，许啾啾就从那多出来的包里掏出了一个发夹来。 “蔡兰姐，给你。” “给我？我这都结了婚的人了，再戴发夹像什么样子？” “哎呀，蔡兰姐，我在黑市上瞧见这发夹的时候就觉得适合你，所以才买的，你看，我自己也买了的，不过和你那不一样。” 听见许啾啾说这发夹是在黑市上买的，蔡兰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啥？你两下午是去黑市了？你两胆子咋这么大啊？不是，你两咋知道黑市在哪的啊？” 蔡兰一连串的疑问，这下倒是不推辞发夹了，这可是小许冒着危险买的，自己承这份情，等回去了，自己也寻摸寻摸给小许回个礼。 “我上次来的时候，无意间碰见的，蔡兰姐你不知道，这不是挨着港口吗？所以这的黑市有不少洋玩意，我想着难得来一次，买点回去。 我这不是也想着，快过年了，应该不会扫黑市，加上这边不是没京城抓得严嘛。” 许啾啾没有打开自己的包裹，因为她琢磨着，小木屋的梳妆台里，时不时更新一些东西出来，自己用也是用不完的，正好可以拿出来说是这次去黑市买的。 这样一来，家里人也不会觉得凭空多出来的奇怪了，而且想着黑市买的，也会藏着掖着点用。 计划通√ 当天晚上，车队的人一块儿在隔壁的国营饭店吃饭，这都是厂里给报销的钱，不过大家也不会胡吃海喝，这身上穿着厂里才给发的新棉服呢，正是恨不得报效厂子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许啾啾瞧见周翻译脸色有些苍白，问了两句，周翻译一边擦汗一边苦撑道： “肚子有些不舒服，但是还行，等明天把货交了就成，这次不用谈价钱，应该比较快。” 许啾啾点点头，虽然有些担心周翻译，但看他自己这么坚持，也就没有再多问。 毕竟整个团队，只有周翻译能够听懂英文。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许啾啾就听说了周翻译疼晕过去的事。 然而，今天可是和外国人交货的时候！ 负责领队的人先是将周翻译给送到附近的医院去，到了医院检查，急性阑尾炎，需要住院手术。 这边刚刚给周翻译挂上水，那边已经快到负责交货的时间了，一时间大家都傻眼了，这唯一会洋文的周翻译住院挂水，现在都没醒过来，这边这货该咋办啊？ 这交接的时候，该咋说啊？ 最后还是领队拍板： “咱们这是在码头，来交货发到海外的肯定不止咱们一家厂，不就不信，别的厂没带翻译！真要实在不行，咱，咱就把周翻译从医院里推出来，交接好了再送回去开刀！”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汗颜，想到周翻译那疼得发白的脸色，抿了抿嘴，还是希望能够找到别的翻译吧，否则周翻译也太惨了…… 第21章 就这样了 大概是运气好，还真让轧钢厂找着一个翻译，好说歹说，这才将人从人队伍里给借出来。 许啾啾跟着这借来的翻译同志，听了两句就发现，这人…… 有点半桶水…… 怎么说呢，乍一听好像他是翻译了，但是没翻译完整，人收货的人说了一大通，他就给翻译出三分之一的内容来。 就比如现在…… 许啾啾跟在这位借来的徐翻译身后，听见对面的收货人问，往常的周先生怎么没来？是这次没来，还是以后都不来？ 这位徐翻译听完之后，扭头告诉轧钢厂这次带队的负责人： “人问，你们以后还来不来？” 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但负责人还是赶紧点头： “来的，只要他们要货，我们就来的！” 这徐翻译倒是把这句话给翻译正确了，告诉对面的外国人： “他们要来。” 外国人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次在这里装了货之后，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装货，所以你们要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把货给装好。” 说完话后，两边人都盯着徐翻译，徐翻译面不改色，淡定翻译道： “他们说，这个月十二号之前要把货装好。” 负责人眨了眨眼：“十二号，就是后天？是指在后天之前把货装好？这次给的装货时间这么宽裕？往天都是一天半左右。” 徐翻译听见这话，眼睛眨都不眨道：“那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说的，反正人说的十二号之前装好。” 听完一切完整对话的许啾啾…… 不是，大哥你不会就说不会呗？你搁这胡说啥呢？ 那头的外国人瞧见负责人听完翻译后一直笑着点头，想着对面的人应该是答应下来了，便嘱咐了一句： “那行，我们先去洗澡了，晚上十二点点完数我们就走了。” 而徐翻译则是再次面不改色道： “他们说他们十二号要洗澡……” “哦哦，不过他们给我们说这个干啥啊？” “这我哪里知道，我只负责翻译，别的我又不熟悉，估计是你们之前那位翻译和他们的暗号吧，有些翻译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搞些暗号什么的，好让自己的工作能够一直做下去，别人不能替代。” 许啾啾听着徐翻译的话，对这人的无耻程度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不是，你半桶水响叮当就算了，你还带诋毁同行的？ 你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啊？ 但偏偏，自己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听出这段对话有问题，因为现如今抓间谍可是大家伙心中的头号大事，像自己这样，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的人，居然听明白了外国人的对话，你这不是扯吗？ 不说别人了，估计就是许爸许妈知道这事儿，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偷偷被策反当间谍了，不然哪里来的学习英语的环境和条件？ 徐翻译拿了两张大黑十就走了，负责人想了想，看向大家伙道： “既然说后天截止收货，但是总不能故意慢慢装货，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流程走好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按照以前的流程走？那岂不是要装船装一天半？ 那肯定来不及啊，因为人真正的截止时间是今晚十二点啊！ 啊啊啊！！！徐翻译！！你这个王八蛋！耽搁事！！！ 许啾啾脑海中疯狂哔哔，但是现实中却是眉头紧锁。 犹豫再三，眼看着大家都要按照这次带队的负责人的方案走，许啾啾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开口道： “老大，咱们要不还是问问周哥吧？我总觉得刚刚那徐翻译，说话怪里怪气的，咱们厂子的货这么多，真要是哪里搞错了，那就麻烦了。” 负责人看了一眼说这话的小许，小许嘛，他知道的，厂子里最近的红人，当初进厂的时候就是抓间谍，后来进了采购科，又是搞得厂子里到处都是她的传闻。 对了，最近那什么棉花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再坚持坚持就能获得大家的热爱。 但是…… 他个人是不赞成这样的激进贪功的态度的，做人还是要扎扎实实，脚踏实地，虽说这几次的贪功成功了，但是并不能代表她就是正确的。 就像现在，既然他们找到了解决的方案，人翻译也翻译了，就算是有些错误，问题也不大，毕竟这可是大买卖，翻译哪里敢乱来的？ 那事情解决了，你又要去问周翻译，咋？我现在还能把人拉着去医院见周翻译？然后问人家，能不能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这不是纯属找事儿吗！ 而且还什么，要是搞错了的话，那就麻烦了。啥意思啊？威胁我呗？ 想到这里，负责人崔兴深吸一口气，本想说教两句，让这小许同志知道知道，什么话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但刚张开嘴，崔兴就瞧见了小许同志旁边站着的蔡兰。 只见蔡兰看着自己，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那眼神却是冷冰冰的，算了，就当是给蔡兰一个面子，不当着大家的面下那小许同志的面子了。 免得蔡兰这个疯子女人，和她背后的后台说些自己的坏话，影响自己的前进。 许啾啾不知道崔兴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只觉得这负责人有些奇怪，自己提问完，他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就默默地看着自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看自己像在看小孩胡闹一样。 怪恶心的…… 眼看着崔兴走了，许啾啾还想上前去追问到底行不行，却被身旁的蔡兰给微微拉了拉手臂，示意自己别追。 “你还没看出来啊，那崔兴就是想不负责任，而且还不想做事儿，他现在做的，都是按照咱们厂子里有的流程走的，就算是出错了，也不会怎么罚他，毕竟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许啾啾听见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上辈子在职场里，自己也不是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主要还是，和师父搭档久了，倒是把这种人给忘了。 “那，那现在就这样了？” 蔡兰点点头：“就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 第22章 背下来了 许啾啾觉得，不能就这样，自己也不想就这样。 要知道，这批钢材可是轧钢厂职工们认认真真造出来，要拿去换外汇的，现在就因为某些人的懒惰思维，导致出了差错，而且周翻译曾经也提过，厂里和外国人公司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不能按时交付，是会被罚款的。 这些这次的负责人都是知道的，但为了不担责，他都能一概无视。 但自己却不能说出来那徐翻译是胡乱翻译的，告诉他这么做的严重性后果。 思前想后，许啾啾只得扭头看向身旁的蔡兰同志： “蔡兰姐，别的不说，咱们能不能让港口上货的速度快一些呢？比如，今晚就上完？” 一旁还没跟着负责人散开的车队同行人员，听见许啾啾的话，倒是给出了答案： “咱们每次卸货大概要一天半的时间，如果要今天晚上就卸完，那起码得增加一半的装卸费用，厂子可能不会报销这笔钱。” “那这一半的装卸费用，要花多少钱？” “差不多一百块的样子吧，一次装卸就是两百。” 两百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一整年的工资了，而他的一半一百块，那也是轧钢厂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 “这笔钱我来出，哥你能帮我尽可能赶到今晚十二点之前吗？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那个徐翻译说话怪怪的，心里慌得很。” 被许啾啾称之为哥的，正巧是团队里的第二负责人田石，说是第二负责人，其实他主要管的是车队的安全，车队保卫队小队长。 “那你都叫我哥了，我还能不同意？不过这钱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说句难听的，这要出事了，和咱们也没啥关系，毕竟咱们也听不懂洋文，就是老周要惨一些，如果因为他住院做手术导致了交货出现问题，回去肯定要罚款批评，还影响他加工龄。”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哎，主要也是我心里慌得很，左右早点装船，心里也踏实一些。” 蔡兰听见许啾啾要出这一百块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等田石走的，蔡兰才拉着许啾啾低声嘀咕： “你是不是傻啊，咱们的货原本装卸是一天半，那你多请了人，赶着一天完成，虽然今天人多了，但是明天不用再请人了，这明天的钱不就省下来了，我看那田石就是想趁机敲你一笔！” “蔡兰姐，你想多了，咱们和田石哥是过命的交情，田石哥不是这样人，应该是码头的收费制度问题。” 再一个，码头的装卸费用都是要开收据的，田石就是想要吃钱，也很难能吃到，所以许啾啾并不担心这一点。 两人不知道，刚刚出去的田石，因为忘记拿东西了，转身回来听见两人对话，一开始听见蔡兰的话时，是皱紧了眉头，正要上前去理论，结果就听见了许啾啾的话，田石整个人愣了一下，然后身体放松了下来，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来。 他想，许啾啾这位小同志，真的和别人不一样。 - 确保了装卸工作顺利进行，许啾啾这才匆匆赶去医院，她想看看周翻译做完手术了没。 到了医院，周翻译已经醒了，现在正紧皱着眉头和面前的护士说着话。 “我能暂时出院一下吗？就一下下，我保证我事情做完了很快回来！” “你现在是病人，你急性阑尾炎挂着水，你怎么出门？” “我真的有急事，麻烦你了同志，真的，我发誓，我办完事马上回来做手术！” 小护士坚决摇头，她也没见过这么轴的人，急性阑尾炎疼起来那是能疼死人的，这人之前都疼晕了送医院来，这才挂上水一瓶刚挂完，就想出去。 看着也不像是没钱做手术的样子啊？ “工作再重要，那也没你自己的命重要，同志，你还是乖乖躺着挂水，这瓶水挂完，差不多就要通知你做手术了。” 周翻译听见这话，眉头紧锁，双唇紧抿，没有回答，他想等这位小护士走了，就把针头拔掉，他只需要和合作方确认一下交货细节，然后就回来做手术！ 周翻译这么想着，然后许啾啾就听见自己的系统任务来了。 “当前任务，避免周毅提前出院，以至于在路上因为疼痛晕倒，而冻死在室外，被随行人员误以为是间谍叛逃的命运。任务完成，获得奖品：黑土地。” 听见这个任务的描述，许啾啾默了，不可否认，自己和周翻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就凭整个厂子也只有他会英文，他却从来都没有在价格上做过手脚这件事，许啾啾就觉得，他不像是间谍。 再听他刚才的话，周翻译分明是担心这次的交接处问题，所以才想出院的，这样负责任的人，居然会是任务里那样的结果。 就算不是任务，许啾啾表示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眼看着周翻译要趁着小护士去查房的时候把针头给拔下来，许啾啾连忙出声： “周哥！” 这一声周哥，把鬼鬼祟祟要拔针的周翻译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直接把输液的针头给掰弯了。 等抬起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笑呵呵的许啾啾后，周翻译才松了口气： “小许同志？厂里派你来找我了？你稍微等等我，我把针头拔了咱们就走，其实我也没什么大问题……” 话还没说完，周翻译的手背却被许啾啾给按住不让动，正忙着拔针的周翻译抬起头看向许啾啾。 却听见许啾啾道： “周哥，有些事情，可能和你想的比较有出入，但是好消息是，我把那几个外国人说的话背下来了，你可以听听看他们说的啥，坏消息是，咱们团队这次的带队人崔兴，他高薪请了一位徐翻译帮忙，徐翻译完成了这次的交货对接，但是徐翻译这人说话怪怪的，暗示你之前翻译的时候，藏了心思，和对面的人有暗号。” 周毅听完这一大段话，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第一句话便是： “小许，你能把你背下来的话重新说一遍吗？” 第23章 厉害的周翻译 在听完许啾啾背的中文代替英文发音的句子后，周翻译先沉默了，在试图分析原文的时候，分析到一半，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许啾啾后面半句话，不得不又举手申请许啾啾重说一次。 在许啾啾把几个外国人说过的话都重复了五六遍之后，周翻译终于确定自己把话给翻译出来了，并且翻译对了。 “呼，他们要求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交货完毕，然后就没别的要求了，问题不大，咱们只要抓紧时间就行。” 许啾啾听见这这话点点头。 “哦，那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那个徐翻译是个半桶水，他给我们翻译的是，交货时间是在后天截止。” “什么！那不行！如果我们没有按时交货，是会被扣款的！” 许啾啾想了想，主动提出： “我因为不相信那位徐翻译，所以已经拜托田哥帮忙加快进度，今天内完工了，不过，有周哥你的翻译，我就更有把握了。” “你让加快进度，崔兴没什么意见？” 问出这句话的周翻译，显然是对崔兴有一定的了解的，很快就意识到这人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有啊，他当时听了我的话，露出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来，然后就走了，不过田哥人很好，决定帮我加快装卸的速度。” 听到这里，周翻译提起了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嘴里忍不住念叨了两句： “这个崔兴，本来这趟不是他来，他不知道是走的哪里的关系，负责了咱们这趟的交货，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和厂长反应这个问题。”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到了那个在外面还有小老婆的厂长，老实说，自己对他的印象可是不太好的，现在听见周翻译这样讲，下意识质疑： “反应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吧？毕竟崔兴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规定内的。” 说到后面半句，许啾啾忍不住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大概是因为一提到崔兴，就忍不住有些生气吧！ 周翻译听见这话，笑了笑： “放心吧，我去反应，肯定是有效果的，虽然不至于让崔兴丢工作，但是他肯定不能再插手咱们货物交接的事情了。” 许啾啾听出了周翻译的言外之意，周翻译的意思，他在厂长那里，比较有能量？还是厂长比较信任他？ 许啾啾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琢磨了，这么隐秘的事儿，周翻译也不会告诉自己这个同事的。 刚这么想，许啾啾就听见周翻译又开口了： “因为咱们京城愿意跟着出差做翻译的，只有我一个人，别的翻译都对咱们这行不感兴趣，他们想做更伟大的事情，我就不同了，我就喜欢咱们轧钢厂的工作，平均两三个月出差一次，剩下的时间就安安静静坐在办公室里就行。” “我要是不乐意崔兴，厂长为了稳住我，不会再让他来队伍里，毕竟厂长本来也不喜欢崔兴，哦忘了说了，崔兴是咱们厂子刘副厂长那边的人，两人好像是连襟啥的，具体我也没多问。所以他才敢用按规矩办事这种理由来搪塞吧，不过没事，这次回去有他好看。” 虽然话说得有些颠倒，但许啾啾还是听明白了，周翻译，会翻译，是厂长的大宝贝，谁动谁死！ “明白了！那哥你继续在这待着准备做手术，我去问问看装卸进行得咋样，顺便把你的翻译给田哥说一声，对了，咱们要不要报案啊？咱们这可是被那位徐翻译给诈骗了吧？我们给的翻译费可不低，给了二十块呢！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许啾啾说着说着，越说越觉得可行，两眼发光的看着周翻译。 “这……要说他的诈骗也不算，他也翻译了一半出来，咱们这样会不会让警方觉得咱们胡来啊？” 听见周翻译的顾虑，许啾啾点头表示理解： “那行，那我先问问人。” 说完这话，许啾啾起身打算走，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任务似乎到现在都没完成，顿了一下，许啾啾查看了一下任务的进度，百分之七十五？ 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五是什么？ 难道自己走了后，周翻译还会偷偷摸摸的把针拔了出门回码头？ 想到这个可能，许啾啾快速扭头看向身后，只看见刚刚还乖乖躺在被子里的周翻译，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正准备拔针头来着，被回头看来的许啾啾，抓了个正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还是不放心，想亲自和约翰逊他们聊聊，你知道的，他们一般收货的要求都是一天半时间装船，这次怎么改了，我担心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没问清楚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叹了口气，好的，总算是知道那百分之二十五是在哪里了。 “周哥，你非要去找，还不如我带你吧，你一个人生着病，外面又这么冷，真要是出什么事，怕是我们都不知道在哪找你。” “啊？我，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出医院？” 许啾啾点点头：“对啊，我本来也这么想的，但是这不是人还没走，就发现你要偷跑？如果你必须要出门，那还不如我看着你算了，而且，咱们也不用搞得这么苦情，你等着我，我去借个轮椅。” 说是借，实际上是给了押金和租借的费用的，如果许啾啾真的拿着这辆轮椅跑了，给的钱完全足够买一辆新的。 坐在轮椅上，盖着医院的棉被，轮椅边上还插着医院的铁架子，铁架子上还挂着自己输的液，周毅恍恍惚惚地侧头看向窗户里映照出的，推着自己的轮椅的小许同志，这一刻，周毅忽然感觉，格外的安心。 周毅是安心了，许啾啾可是推得累了，这附近也没个三轮车啥的，自己愣是给周翻译给人工推到码头附近的澡堂的！ 好在，周毅这副挂着水也要进澡堂搓澡的架势，让澡堂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在知道他们是来找那两个洋人后，这才接过了许啾啾的担子，顺便也接过了许啾啾手中的一块钱，推着周翻译进去了男澡堂。 而周翻译刚刚进去男澡堂没多久，许啾啾就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呼……成了！” 第24章 周翻译的心里话 也不知道周翻译到底在男澡堂里说了啥，反正等周翻译被工作人员推着出来的时候，脸上笑呵呵的。 “小许同志，咱们回医院吧，我一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赶在今晚十二点装货了。” “哦，行，那咱们路上走着说。” 小轮椅推起来，许啾啾这才从周翻译的嘴里知道。 “他们要提前启航，是因为他们这次租的船是一部分，另外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份额，所以得凑合别人的时间。” “而他们的另一部分的仓位，是要去北朝鲜装货，这件事可以给上面汇报一下。最近的局势有变化。” 许啾啾听见这话，脑袋里有些转不过弯来，北朝鲜？北朝鲜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比较封闭啊？居然还会有货发出？ 说完这话的周翻译，大概也意识到，关于北朝鲜的事情，许啾啾估计不太清楚，又补充道： “最近几年他们获得的帮助比较多，比咱们发展的脚步快，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行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像咱们现在就是发展自身，迟早有一天，能够成为世界强国。” “那肯定的！” 许啾啾也十分笃定，毕竟自己穿越来之前，老母亲的拳头已经十分强硬了。 从澡堂出来，许啾啾推着周翻译去码头找到了正在看着机器装卸钢材的田哥，田哥在看见坐在轮椅上打着点滴的周翻译时，也惊了一下，在听见两人说到真正的交货时间后，田石吓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虽然口头上说着，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但是田石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按时交货，被罚款的话，对于厂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给这海外的公司供货，可是厂子完成外汇目标的主要来源。 “小许同志，多亏了你的坚持，对了，我也正想和你说，我问过了，虽然咱们增加了人手，但是因为时间缩短了，所以算下来，装卸费用是一样的，你不用自己往里贴钱。” 听见田石的话，周翻译下意识抬头看向许啾啾。 “小许，你可没告诉我，一开始你是打算自己出多出的装卸费？” 许啾啾被这么一问，笑了笑没说话，总不能说，自己有钱，无所谓吧？ “哎，小许，你这人，真的，太实诚了你这！以后有这种事，你别自己就冲，有什么事，你和我们大家商量，我们这么多同志都在，还能让你一个最小的冲在最前面？承担最大的责任？你这把我们衬得太不像话了！” 原本没觉得有啥的田石，听见这话，也有些脸红。 是啊，他一个老同志，还没人小许同志的觉悟高，有困难就解决，咋能因为不想得罪同事，就选择了损害厂子的利益？ 自己这样，可真是愧对组织对自己的信任！ “是啊，小许，以后有啥事，别一个人扛，咱们都是厂子的职工，应该一起扛！” 听着两人这话，许啾啾心里一阵温热。 “知道了知道了，主要也是我之前没多大把握，这事情又紧，所以才这样，下次肯定大家一块儿商量着来！” 三人又絮叨了一会儿，许啾啾眼看着周翻译的点滴已经打了一大半了，便赶紧和田哥告别，叫了一辆三轮车，把轮椅抬上车，许啾啾一只手抓着轮椅，一只手抓着三轮车的车边框，两个人赶在点滴打完之前，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许啾啾给护士小姐姐说了一声，没多久，周翻译就被推着去做手术了。 既然货的事情解决了，许啾啾也不着急了，毕竟周翻译可是给自己贡献了一块儿黑土地的人，她决定在医院守着，等周翻译做完手术看看再给请个护工。 毕竟阑尾炎开刀之后，可是要有一两天是下不了床的，没个看护，周翻译还真的有点凄惨。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周翻译出了手术室的时候已经睁开眼了，不过大概是麻醉药的效果有点后遗症，周翻译瞧见许啾啾的时候，嘴里一直说着话。 “呜呜，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相亲！” “呜呜，相亲太可怕了！” “呜呜，小许啊，你是个好同志，记得千万不要去相亲！” “呜呜，有什么事儿，记得找哥哥我，我一定帮你打架！” 周翻译从手术室出来到病房的路上，一直碎碎念着这几句话，许啾啾发现，周翻译是真的被相亲打击到了，不过许啾啾也很纳闷啊，周翻译这工资，又轻松又重要，听说工资不少，他去相亲，算是条件优渥的那一批了，咋对相亲的阴影这么大？ 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许啾啾也不例外，在趁人之危会不会不太好的念头上转了一圈，许啾啾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 “你为啥不想相亲？” 这句话问出来，一直絮絮叨叨的周毅反而忽然噤声了，就在许啾啾以为他脑子清醒了的时候，就见周毅呜咽一声： “呜呜，女人，就想着和我结婚，根本不在乎我是谁，我想干嘛，都没结婚就要让我把工资给她，还说不给就告我耍流氓，呜呜，相亲太可怕了！我明明连手都没碰过！” 周翻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这三人间的病房里反正都听见了，一时间刚刚还有的说话声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举着杯子喝水的老太，你已经举着杯子多久了？你的喉咙都没咽一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听见周翻译这话，许啾啾皱紧了眉头，赶紧追问： “那你给了吗？” 周翻译呜呜两声： “呜呜，凭啥给啊，我说她这是敲诈勒索，我要去报警，然后，然后她就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是傻逼，呜呜呜……” 许啾啾：…… 不是，这周翻译相亲的谁啊？这么厉害？ 倒是一旁偷听的老太听见这话，终于放下她假装喝水的杯子，开口问了一句： “你这相亲的对象，是你们本地知根知底的不？” 因为麻醉后遗症迷迷糊糊的周翻译，听见有人问，眨了眨眼，委屈道： “是，是咱们厂子人介绍的，那人叫……” 第25章 多卖卖 “那人叫琼姐……” 说完这话，周翻译就闭上了双眼，把许啾啾吓一跳，还以为他想起来这事儿气晕过去了，等听见周翻译响起的呼噜声，这才意识到，周翻译只是单纯的累了，睡着了。 周翻译虽然睡了，但是病房内的老太却来了精神。 扭身把自己的保温杯给放到病床床头的小柜上，然后看向许啾啾道招手询问： “小丫头，你哥估计工作不错吧？” 发现自己好像被当成周翻译的妹妹了，许啾啾摸了摸鼻尖，却没有反驳，而是顺着老太的话点头： “挺不错的，在京城轧钢厂当干部。”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可听见许啾啾这么说，病房内的两位病人加一位家属，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豁！” “这么厉害？” “都是干部了，还有人敢这样敲诈啊？”躺在中间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惊叹道。 老太听见这话，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有啥？就是要找这样工作好的，那才好敲诈呢！因为他们得努力保住自己的工作，不过你哥也挺硬茬的，居然要去报警，把人家的如意算盘给打翻了，也难怪人止不住脾气，给了你哥一巴掌。” “老奶奶……您看您这话说得，我哥这也是被逼的啊，不然真把工资交出去？” 老太笑呵呵的：“那倒也是，不过你哥哥做得挺对的，这样的女人啊，哪怕是挨一个巴掌，也得离开，为啥，因为你哥很可能遇见婚骗了！” “婚骗？” 许啾啾有些纳闷，倒不是纳闷居然有婚骗，而是纳闷，这婚骗出现的频率是不是高了点？ 这前脚在大院里才有一个，后脚周翻译这又有一个？ 大概是许啾啾没吭声，老太太还以为她不相信，连忙解释： “你别不信小丫头，我说她婚骗是有原因的，因为啥，我们那单位有个小伙就是这样被骗的！” “一开始，是红娘介绍的，说那对象是我们本地的，因为家里有个哥哥，所以为了不下乡，打算快点嫁人，我们那一片家属院的都见过，长得文文静静的一小丫头，后来没三个月，人就跑了！ 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两口子闹矛盾，小丫头回娘家去了，可等他们找到娘家去，才发现，她根本不是那房子的人！那小丫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一问，这小丫头只摆酒没领证两人，而且家里的钱都被她带走了，这下找不到人了，才报警的。 结果人警察听了去查，发现那丫头根本就不是咱们本地的，租了个房子，连那房子里的爸妈都是假的，一块儿消失了！就这，还是上个月刚刚发生的事情咧！” 许啾啾听见这故事，再想了想刚刚周翻译说的话，煞有其事地对那位老太太道： “呀，奶奶，您这么说，我哥遇见那同志，还真是有些像，等这次回去，我得好好问问那位女同志的来头了。” 听见这话，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骗婚这事儿，其实也不是啥稀奇的，还没解放那会儿的时候，那骗婚的才是花样多得很呢！什么大家闺秀落难呢，多得很咧！” 许啾啾听了一会儿，眼看着窗外的天要黑了，只得嘱咐了护工几句，便匆匆和病房里的病友们告别，她得赶紧回招待所了。 好在，医院外面有人力黄包车，许啾啾花了几毛钱，就踩着黑夜的边，回到了招待所。 和大家一块儿吃了晚饭，接着就各回各屋，这十一月下旬的天津港港口，海风刮得人脸上生疼，白天有点太阳还好，晚上太阳一下去，就算是穿着棉衣站在外面，都感觉四面窜风。 许啾啾去找了周翻译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说实话，大家都挺佩服许啾啾的，她这人就像是刚升起的太阳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充满了热情，就算是被浇了冷水，也不会气馁，和她比起来，他们实在是有些不求进步了…… 许啾啾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她现在正在空间里看电视剧呢。 “呜呜，太可怜！怎么这么惨啊！呜呜，小白，呜呜，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看了！” 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哭得身边都是擦完眼泪的纸团。 因为电视里正播放着《血凝》的大结局，和许啾啾记忆中所听说的一样，女主人公最终在海上最后一次发作疾病，彻底离开了人世间…… 大哭了一场后，许啾啾一边把纸团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一边感慨： “哎，好像白血病在我们那个时候，也还没找到办法治愈？除非是早期发现……” 小白眨了眨眼：“主人，如果您想，可以支持关于医学的发展啊，就目前的偏离度而言，您已经间接影响了本世界的农产品发展速度了。” 本就是随口感慨的许啾啾，听见小白这话却是真的懵了。 “啊？” “我？” “我影响啥了？不会是让农产品发展速度给变慢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许啾啾一想到自己可能造成的重大后果，就忍不住在客厅里来回走了起来，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到底是哪一次影响到了农业发展。 “主人，是加快了农业发展，本来应该在几年之后发表的杂交水稻试验结果，将会提前到明年年尾。” 听见这话，许啾啾来回走动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小白： “小白？你说的真的？” 小白点点狗头：“按照目前的发展时间线来看，这个世界的农业发展速度将会比主人你所经历的快上四年。”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 “我？是，是因为我卖出去的西瓜吗？” 想来想去，许啾啾只能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卖出去的西瓜太多了，所以有人用西瓜留种了，引发的农业速度加快。 然而小白却摆了摆狗爪： “不是哦，是因为主人你卖出去的水果，曾经被研究农产品的研究员注意到了，进行了研究，加快了杂交科技树上的发展。”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道： “看来除了厂子里，别的地方我也得多卖卖东西了。” 第26章 合作 说到做到，许啾啾接下来两天时间，每天半个小时在黑市摆摊卖苹果。 生意…… 异常火爆。 因为天冷的缘故，天津港这边的苹果已经很久没见了，现在又不像后世，会有人千里迢迢从南方运水果到北方来卖，现在大部分车都是国企的，运送的都是各大国营单位的东西。 所以，许啾啾这又大又红的苹果，倒是成了黑市上的香饽饽了。 许啾啾打算今天摆了就收摊了，因为明天他们车队就要启程回去了。 关于这次的装卸提前了，车队内众人都保持一致，没人告诉车队负责人崔兴，在崔兴看来，自己还算是圆满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不过许啾啾却是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完结，因为她和周翻译两人已经去报案了，抓那位半桶水的徐翻译。 徐翻译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而他所任职的那家国营单位，在将以往的文件翻出来拜托周翻译翻译之后，更是也跟着报警了。 因为这家伙居然每次都从货款里扣除了他的翻译费用！ 周翻译指出这条款项的时候，徐翻译原来厂子的人还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这可是国有资产啊！那徐翻译胆子能这么大？ 可等周翻译让人拿字典来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翻译出来后，徐翻译厂子里的人是不信也得信了。 然后厂里的会计一算，这些年来发到海外的单子金额一加，得，重大案件！ 把徐翻译这害人的翻译给收拾了，许啾啾今天摆摊也格外高兴，不过再高兴也没用，她的易容时间就半个小时，所以她摆摊的时候最多摆二十五分钟，剩余五分钟出了黑市，找个地方换脸收自行车。 比如现在，眼瞅着时间快到了，许啾啾就开始收拾竹编筐了，刚刚收拾好，推着自行车走出黑市的范围，许啾啾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就在许啾啾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时候，身后的人说话了。 “同志，卖苹果的那位同志！” 许啾啾听人开口了，也转过身去，假装才发现有人一样。 “买苹果？” 听见许啾啾的话，后面跟着的那人笑了笑： “不是，同志，我的确想买苹果，不过我更想问的是，你这苹果还有多少，我想都收了。” 来人口气不小，许啾啾不免有些谨慎，担心自己遇见所谓的拦路虎了。 瞧见许啾啾不说话，穿着军绿色棉大衣的男人又道： “我知道同志你担心啥，其实我是想说，你每天就摆这么一会儿，手头的货得啥时候才能卖完，干脆一次性倒给我，我有法子能够快速销出去。” 听见这话，许啾啾才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想从自己这里拿个批发价，然后再零售出去。 明白这个意思后，许啾啾颇为心动。 要知道，自己一天能够易容的时间就半个小时，每天在黑市卖苹果，就算生意再火爆，能够卖出去的数量也是有限的，而且这样也容易被人盯上。 但要是能够做供货商，那速度显然就快多了。 只是，自己怎么才能确定，眼前这人不会黑吃黑呢？ 许啾啾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听见这样直白的问话，穿着绿色棉大衣的男人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后，说了一句话： “我们可以通过悬崖码头交易，我把单子写在黑板上，你叫人开船来交易就行。交易完了直接在悬崖码头那里提钱，悬崖码头你总是信的吧？” 悬崖码头？ 许啾啾眼神微动，这个她还是比较信的，毕竟上次师父带自己那么大的交易量，都很快交易完成，证明了那个地方的出货量不是一般的大。 “可以，那你去写。” “那我现在就去写，你记得把牌子拿了。” “嗯。” 眼瞅着还有两分钟，易容的时间就要到了，许啾啾也有些着急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绿色棉大衣的男人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瞧着许啾啾要走的意思，也只好闭上了嘴，毕竟她那苹果是真的挺好的，如果能拿下的话，自己今年冬天能不少赚了。 离开没多久，许啾啾换了身衣服，换回了自己的脸，回到招待所，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回京城！ - 回京城的途中，许啾啾坐在装满了物资的大货车上，依旧时不时地进空间内看电视，没办法，现在的电视剧质量也太高了，只要看了个开头，许啾啾就忍不住追起来。 以至于她不得不在空间内睡个饱觉再出来，否则自己在车上越睡精神头越差，肯定会让人很奇怪。 回程路上最后一天，刚进京城，天空就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飘啊飘的落了下来，等许啾啾将这次买的货依次入库后，地上已经堆积了薄薄一层雪，盖住了地面和屋顶。 许啾啾这次依旧买了一些小杂鱼干以及海带之类，这些海制品可以补充微量元素，而且便宜，厂子里每个人都能分到不少。 有了这些加上年底分的猪肉，想来厂子这个月的福利，又能让大家笑得合不拢嘴了。 事实上，轧钢厂的效益好，是一直都效益好，但是发放的福利用品，虽然也是值钱的，但是却没有发到大家的心坎上，因为物资不好弄啊，弄来的都是市场上大家都有的，就是拿来转手卖，也卖不了个好价钱。 可是从今年夏天开始，就不同了，价钱还是那个价钱，可东西却是很难弄来的，就算是自家不用，拿出去换粮食，也能换多一些。 以至于，整个厂子现在对采购科的印象，都好得不得了。 甚至别的厂子，还有人开玩笑般的说要挖走蔡根这个采购科主任，让轧钢厂的厂长倒是紧张了一下。 对此许啾啾一无所知，她现在正朝着停车棚走去，要骑自行车回家了。 而许啾啾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叫自己。 “许啾啾。” 许啾啾抬头望去，就瞧见这大雪纷飞的傍晚，秦怀谦打着一把大伞，踩在雪地上，朝自己走来。 第27章 又是相亲 两人四目相对，雪花从两人中间纷纷落下。 “自行车已经拿回家去了，下雪了，我来接你。” “啊？哦，那走吧。” 秦怀谦撑的伞很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伞，两个人打也不会落雪，不过就是走不快。 走着走着，天就黑透了。 因着下雪，今晚上的月亮也不怎么看得见，胡同里黑漆漆的，也就比伸手不见五指好那么一点点。 身旁人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但下一秒就散了。 许啾啾踩在刚刚积起的雪地上，留下了她和秦怀谦并排走着的脚印。 眼看着快到大院门口了，许啾啾这才似乎刚刚想起一般，停住了脚步，提起了关于周翻译的那件相亲的事情。 “当时病房里的老太太说，他们家属院就有这样的骗婚的，我也不太清楚周哥那相亲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可以问问看，真要是骗婚的，估计现在还在咱们京城才是。” 秦怀谦在许啾啾停下脚步的第一时间，也停了下来，举着大伞，看着身侧许啾啾说话的样子，待许啾啾说完后，秦怀谦没有任何怀疑和推辞，而是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好，明天我去查查看。” 听见这个回答，许啾啾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但是却不想让秦怀谦瞧见，只得微微低头，看向被雪花微微侵湿的小皮靴，等把笑容给压下去后，许啾啾才道： “那行，咱们走吧，今天可真冷啊！” - 下雪不冷，化雪冷。 许啾啾今天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从天津港出差回来有几天了，墙上的日历也已经走到了十二月。 今儿明明是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但是大院内却有些安静，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冷啊…… 饶是许啾啾这样将窗户边缘都盖上了塑料膜的屋子，都觉得手伸出被窝，是冷得皮肤疼的程度了。 犹豫再三，许啾啾还是起来了，她有自动调节温度的全身衣，除了头和手冷一点，倒是也能撑得住。 将被子给折好，许啾啾穿上厚实的棉服，穿着毛线袜的脚踩着许妈用毛线勾的拖鞋出了房门。 刚出了房门，许啾啾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真冷啊……” 手脚麻利的端了盆热水回屋里刷牙洗脸，等许啾啾再出来倒水的时候，就瞧见许妈和李健在做早饭了，许来娣则是站在一旁帮忙端饭。 而张家，刘家，以及苟家和李家，各家的屋檐下都已经有人在开始做饭了。 这烧炕了之后，虽然柴火是费了些，但是做饭却是方便了不少。 许啾啾瞧了一眼，自家今早上吃的是面疙瘩汤，配上辣椒炒的咸菜碎，倒是很有些滋味。 吃早饭的时候，许啾啾看着吃得香喷喷的大姐，心里安慰了一些。 “大姐，今天去医院做检查，还是借一辆三轮车吧，前两天下的雪，今天化了，路上估计都是雪水，滑的很，骑自行车不稳当，走路也滑的很。” “我也这么打算，昨天就送了个鸡蛋给那三轮车那家人，说好了今天上午用，早点去早点回，不耽搁吃中饭。” 李健点点头，把今天的安排说了出来。 许啾啾也把自己今天的安排说了： “我今天也要出门，之前和我一块儿去天津港车队的周翻译，他之前相亲……我给秦师兄说了后，秦师兄去查了查，那相亲对象的确有些问题，今天让我去警局做个笔录。 到时候我估计不回来吃午饭，别算我的份了。” 许家人听见周翻译相亲遇见的事儿，一个个嘴都下意识张大了。 “二妹，还有这样的事情？哇，这样一看，李家的媳妇儿的确也不算骗婚了。” “大姐，一码事归一码事，李巧巧这人小心思很多，她说话很多时候你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就问姐夫。” 许啾啾这也是担心，李巧巧看出自家大姐性子纯良，拿她做帮手，对抗李家父子两。 毕竟，厂子里现在可都知道，李巧巧作为李斯媳妇儿，多么贤惠，这名声，还不是李巧巧自己传播出去的。 有这么个名声压着，李斯又是个爱面子的，为了面子，很多事情都得认了。 不过，许啾啾也说不好李巧巧这样是好是坏，唯一确定的是，有李巧巧压着，李家父子两现在是正常多了。 现在大院里，唯一不太正常的，就是刘家了。 刘峰之前相亲，算是勉强看对眼一个，但是人女方说了，你家之前的媳妇儿刚流产你就离婚，心狠，我害怕，所以咱两真要结婚，那你得住我家来。 这话说完当天，被刘婶知道了，在屋里骂了一下午，不过，还没等刘峰去说不行，人女方刚好来找刘峰听见了，当即气得眼泪出来，冲进去给了刘峰一巴掌，骂了一句怂蛋，然后哭着跑了。 刘婶儿哪里见过这么泼辣的小丫头，一下子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小丫头早就跑得没影了，气得她在大院里一边骂，一边给她儿子刘峰敷脸。 不过就算如此，刘峰也顶着那五指分明的红色手掌印上班了，然后，更难相亲了。 说起这事儿，刘婶儿觉得自己是真的委屈。 明明是那死丫头心眼子多，想把自己这好不容易养大的，有大好前程的儿子给骗去做上门女婿，被自己识破心思，觉得没戏了，竟然还打人，还在外面说自己这个婆婆凶得很，嫁给谁都不嫁给她家。 明明，明明以前美丽说过，自己是最好的婆婆了。 想起美丽，刘婶儿难得的沉默了起来，看着锅里蒸的玉米熟了，用一根筷子戳进去，然后拿进去给儿子。 看着瘦下来的儿子，刘婶儿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儿子刘峰： “美丽她家，还没消息呢？” 正吃着玉米的刘峰，听见这个名字，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妈，都给你说了，她家可是资本家，咱们家幸好是和她扯开了，不然现在风声这么紧，还不知道会影响咱们多大呢！” 刘婶儿听见这话，抿了抿嘴唇： “妈就是随口问问，行了，以后我都不问了，哦，对了，今天中午有红娘带人来咱家看看，你待会儿收拾收拾，给人留个好印象。” 听见这话，刘峰显然感兴趣多了： “哪人啊？” “咱们本市的，你放心，不是咱们厂子附近的，你放心，这次妈肯定给你表现好好的！” 第28章 找上门来 刘家中午要相亲这事儿，前院的人都知道了，因为刘婶儿提前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许啾啾对于刘峰相亲这种热闹没什么想看的，但是对于许招娣而言，还是很期待的。 所以吃过饭，许招娣就催着自家男人带自己上医院，争取赶在午饭前回来，能瞧瞧今儿刘峰相亲的对象咋样。 这年头，像许招娣这样，怀着孕次次产检不落下，脸色还红润的孕妇还是少的，大部分人家饭都吃不饱，更何谈来产检了。 因为这，李健在医院里还是比较受护士医生们的待见，没法子，一对比，别的男人那是真的让人看得火大。 许招娣倒是不知道，只是看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一切正常，然后笑眯眯地坐着自家男人骑的三轮车朝着家的方向回。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小护士靠在窗户边，瞧着那渐渐远去的两人背影，咬了咬唇，端着铝制的饭盒回头看向自己的同事。 “小影，你说刚刚那对同志，是做啥的啊？又有三轮车，又带着他媳妇儿做产检的，瞧他媳妇儿那脸圆呼的，这家庭条件，挺好的吧？” 听见她问话的同事也没多想，只以为这新来的实习护士八卦呢，一边吃饭一边笑呵呵道： “当然不错了，一家子除了最小的妹妹，都是在轧钢厂上班的，她媳妇儿才怀上的时候，不是害口嘛，担心吃不惯食堂里的菜，直接找了个人替班，现在天天搁家里吃呢。日子过得舒心，脸蛋可不就胖乎起来了。” “这样啊……那这条件这么好，对媳妇儿还这么上心，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同事听见这话，就知道这新来的实习小护士是听错意思了，正要解释呢，外面就有人喊帮忙，只得赶紧把饭盒给放下，起身出去帮忙去了。 而问话的实习小护士，看向窗户倒映出的自己，白白嫩嫩的脸蛋，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 许招娣坐在三轮车后斗，到家后，被李健搀扶着下了车，迈着步子赶紧进大院，生怕自己晚了，错过了刘峰相看对象的时间。 只是，许招娣刚刚进了大院，却发现刘婶儿紧盯着自己。 “大丫啊，回来了啊，你路上遇见别人往咱们大院走没啊？” “没有啊，这都快到饭点了，咱们胡同里孩子都回去守着开饭呢？” “咋啦刘婶儿？” “没啥，那你快回去吧，你家也快弄好了。” “哦哦。” 许招娣回到堂屋，刚刚坐下，许来娣就赶紧坐过来挨着她，小声说： “刘婶儿在等那个来相看的女同志，但是人约好了十一点的，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人还没来，妈说人估计是临到了，反悔不来了。” 听见这话，许招娣瞪大了眼： “啊？还能这样？这要是不来了，也托人捎个口信吧？咋能就这么说不来就不来了，多让人担心啊？” 许妈这时候把菜端进来，听见这话，瞪了一眼许来娣。 “就你话多，一天到晚的扯老婆舌，来大丫，别操心刘婶家的事儿，你今儿体检咋样？” 许招娣闻了闻菜里的辣椒味，咽了口口水。 “医生说指标都挺好的，哦对了，医生说我好像是双胞胎，之前检查的时候月份太浅了，所以看不清楚。现在也只是大概猜测，还得等下个月检查才能确定。” “啥？双胞胎？” “大姐？双胞胎？” 屋外的李健此时刚好进屋，瞧见许爸许妈一副惊喜的模样，却微微皱了皱头，忘记叮嘱媳妇儿不要告诉他们双胞胎的事儿了。 李健私心是不愿意让自家媳妇儿生双胎的，毕竟，他见过和听过的生双胞胎的女同志，要不就是生了之后身体差得不像样，要不就是生的时候难产差点死了。 总而言之，对招娣身体没有任何好处，除了多个双胞胎的名头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李健原本是想做招娣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减胎，只生一个。 只是，如今许家人知道了双胞胎，怕是这件事，不是那么好推进了。 就在李健犹豫的时候，大院门口传来了说话声。 “请问，刘健同志是在这个大院吗？” 刚刚还想开饭的许招娣，听见这句话，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是男的声音，但还是赶紧起身，走到了堂屋门边，偷偷开了个门缝，看向外面。 只看见刘婶儿站在屋檐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到自家大院来找自己儿子的民警。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叫刘峰，但是轧钢厂的干部刘峰，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刘婶儿瞧见警察上门，虽然腿肚子都软了，但还是硬撑着询问是不是问错人了，毕竟，她儿子最近的名声真的不太好，加上今儿可是要相亲的日子，这要是让女方碰上警察来找自己儿子，那岂不是又黄了不说，到时候名声就更差了！ 民警听见这话，也估计这位婶子是想岔了，笑着解释： “不是你儿子犯事，是我们所里抓到一个搞婚骗的，她今天中午本来要来你家相亲，但是现在被我们所抓了，现在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去所里配合调查做一下笔录。” 刘婶儿看着民警说完这话，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这一刻，她心中只剩下一个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儿子的相亲之路这么不顺利？ “这位同志！同志！你还好吗？！” 刘婶儿靠着屋檐下的柱子，无力地摆摆手： “我没事，不过相亲这事儿是我操办的，我儿子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还是我和你们去警局吧。” “啊，这样，那也行。” 说完话，两名民警转身准备出去，却没听见后面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才发现，那位说话的大婶儿靠着柱子，瞧见他们转头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呵呵，我，我这也是头一次去警察局，我，我有点腿软，那什么，我能找人陪我一下吗？” 第29章 隐藏任务? 张英陪着刘婶儿到警局前时，还有些茫然，她只是出来凑了个热闹，然后就被刘婶儿给点名抓住了…… 如果，如果还有下一次，张婶儿表示，自己再也不要凑热闹了。 前几次来警局，自己都是作为受表扬的一方，心里自然是稳稳当当的，这一次来，哦，这一次来，自己也只是作为扶着腿软的证人的一方，好像也还行？ 正当张婶儿脑子里胡乱想着时，却瞧见了一个熟人。 - 许啾啾作为这次案件的最初线索提供人以及最初的报案人，从上午就来警局了，当然了，她的工作其实早就配合做完了，一直留在这里，纯粹是因为…… 凑热闹。 是的。 天晓得，周翻译的相亲对象，竟然真的是骗钱的，哦，单纯说骗钱好像也不是很准确，人是在借着耍朋友的机会，花钱。 后世简称，钓凯子。 在两人处对象期间，难免有一些开销，而赵女士以即将结婚为由，先后要求诸位对象，买手表，买衣服，还有家里生病给钱等等。 而当这些东西到手之后，赵女士便会借机吵架，然后要求分手，如果这个时候被分手的男同志要求归还之前送出的物品，那她就会以耍流氓威胁。 不过，也不知道是赵女士的运气好，还是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一位男同志要求归还送出的礼物。 但是这也养大了赵女士的胃口，后来竟然开始直接要求拿工资，而周翻译则是赵女士遇见的第三位要求拿工资的相亲对象，不过很可惜的是，周翻译拒绝了她。 “他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我原本打算等他从天津港回来，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是拒绝把工资交给我，我就给他好看。” 许啾啾听见这话的时候，只能说是叹为观止。 而周翻译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任谁被这么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相亲对象盯上，恐怕脸色都好不起来。 “小许，幸亏我报警了……” “周哥，你这也是倒霉催的，你放心，除了她，别的女同志都挺正常的，你看我们大院今天还有人要相亲呢，要不我让那位婶子把她的媒婆介绍给你？你放心，那婶子认识的媒婆肯定靠谱！” 刚说完这话，许啾啾扭头就瞧见了走进警局的张婶儿和刘婶儿。 “刘婶儿，张婶儿？你们咋来了？” 在听说今天中午要上刘婶儿家相看的，就是被抓的赵女士后，许啾啾沉默了，周翻译也沉默了。 “咳咳，小许，我觉得，我还是先为了祖国建设而努力吧，哈哈。” 尬笑两声，周翻译准备走了，他能配合的已经配合完了。 许啾啾也打算走来着，但是被刘婶儿给拉住了。 “小许啊，这地方你熟，你陪陪我，对了，我听说这个案子是你抓出来的？你咋看出来这女的是个骗子的啊？” 说实话，一开始听见这个问题，许啾啾还是很乐意讲一讲自己在天津港港口医院所遇见的老太太那事儿，可关键是自己今天已经讲了很多次这事儿了，讲到许啾啾甚至觉得这事儿的可信程度都下降了。 人在反复说一件事的时候，就会开始对这件事产生怀疑，比如现在的许啾啾。 “刘婶儿，我这都是巧合，你呢？谁给你介绍的她啊？” 说起这事儿，刘婶儿就有些没底气，小声的说： “就，就是给老李家介绍李巧巧的那个乌媒婆啊……” “乌媒婆？那媒婆不是两头骗子吗？上次你都听见的啊？你咋还找她啊？” 刘婶儿被许啾啾这么刨根的一问，顿时涨红了脸，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解释道： “这，这不是急着给你刘峰哥相看嘛，哪个媒婆有人要相看，就哪个来呗？” 许啾啾：“……您真行” 好在，叫刘婶儿来也只是做个笔录，做完笔录，刘婶儿出了警局，是腿也不软了，腰也直起来了。 “要不是那个乌媒婆已经被抓起来了，你看我不挠死她！居然敢在她奶奶我的头上动土！” 听着刘婶儿的话，许啾啾只觉得心累，不过也难怪这位赵女士会盯上刘家了，毕竟刘峰的工作收入不错，而且他家之前的儿媳妇带来的不少陪嫁都没带走的，听说当年美丽姐嫁进刘家的时候，还带了一千块的压箱底的钱。 不过这事儿都是大家私下里说说，毕竟，大家私心里还是觉得，钱又不像缝纫机这类的，美丽走的时候肯定也是带走了的。 不过这位赵女士显然是听到这个消息了，觉得想来找找看的。 好在，她还没进入自家大院，就已经被自己给报警抓了。 回去的路上，刘婶儿一开始还兴致高昂的骂着那女骗子，可骂着骂着声音就小了。 等真的到大院门口时，刘婶儿看上去似乎不太想进院子的样子，站在外头不抬脚。 许啾啾有些奇怪的看了刘婶儿一眼，刚想问咋了，就听见前面张婶儿扭头对她身后的刘婶儿道： “快进来啊，这么冷的天，那女的不来，正好你和你儿子把那炖的鸡汤给吃了，再炖下去，肉都给炖没了。” 张婶儿话一说，刘婶儿立马一拍脑袋： “哎！对对对！我的鸡汤！” 瞧着刘婶儿三步并做两步的回到她家屋檐下开始盛汤，许啾啾也回了堂屋，她还没吃午饭呢。 本来是打算做完笔录和秦怀谦一块去那家国营饭店吃川菜，结果秦怀谦中途临时被人叫走了，自己看了一下热闹，又被刘婶给拉着壮胆，然后就回来了…… 因为大姐怀孕的原因，现在堂屋里一般都会留一点东西吃，以供许招娣时不时打尖，许啾啾翻了点饼干出来吃，又给自己兑了一碗热糖水，将就着吃完，正要回去自己屋里。 却听见任务提示声响起。 许啾啾愣了一下，看着半空中的系统面板显示：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获得人力资源信息表一张，将人名和信息填写上去，将会获得对方的忠诚度以及技能掌握程度。” 第30章 许啾啾的商业规划 盘腿坐在小木屋的沙发和茶几之间，电视机正放着电视剧，许啾啾却没空看，因为她正在看自己的任务面板。 “完成隐藏任务？怎么都没说这隐藏任务是啥？不过这个奖励的人力资源表倒是个好东西，但是一个月只能用一次，稍微有点不人性化啊？” 嘴里虽然还念叨着，但许啾啾嘴角却是诚实地翘了起来。 “嘿嘿，让我先试试看这个效果咋样？” 一边说着，许啾啾一边将茶几上的钢笔拿了起来，笔尖落在表格上，几乎没有犹豫，许啾啾就写下了秦怀谦的名字。 很快，这张空白的人力资源表便渐渐浮现出了字迹。 姓名：秦怀谦 性别：男 忠诚度：90 技能：枪技初级 投资（伪高级） 破案（伪高级） 做饭中级 许啾啾看着表格上的伪字，有些纳闷了，这啥意思啊？ 技能还有伪的？ 手放在技能上，许啾啾试图想要得到更多的详细信息。 却毫无反应。 “什么情况？算了，等下个月测试看看别人对比一下。” 许啾啾碎碎念，然后打算把表格给收起来，却被一只白色的狗爪给按住了表格。 “主人，你还没看见他的忠诚度呢？” 已经红了整张脸的许啾啾：…… “咳咳，小白，我瞧见了，九十嘛，谁知道这九十是千分之九十，还是百分之九十啊。” 话音刚落，表格上的九十竟然变了。 变成了90\/100 许啾啾：…… 刚刚问你那个伪字是啥意思，你给我装死，现在又听得懂话了？ “主人，此人忠诚度极高，我建议主人收他为手下。” 看着小白认真的脸，许啾啾默默地把表格收了起来。 “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小白，不过我现在还太小了，等过几年吧。” “主人？为什么要过几年？” “哦，因为有些事情，必须等成年了才能做。” 看着小白露出晕乎乎的豆豆眼，许啾啾心情颇好的搓了搓狗头，然后抱着小白上了沙发，小小的睡了一会儿，许啾啾看了一眼现实中的时间。 下午三点过，嗯，是时候去天津港交货了。 付出10积分，许啾啾的小木屋外风景变了，许啾啾自然是不可能在自己家交货的，她选择从海上交货。 将之前买下的木船从空间中放出，许啾啾踩了上去，看了一眼四周无人，这才将要交货的苹果从空间里放出来。 苹果一放出来，船微微往下沉了一些，但好在许啾啾定做的这艘船还算大，下沉了一点点后，船便平稳了下来。 许啾啾根据脑海中的地形，开始用桨板划船。 这也是许啾啾想出来的，能够解释自己这大量的苹果来源的法子了。 毕竟这里不是京城，自己一来不是收货方，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查自己的货物来源，二来也是，许啾啾想用这个渠道，和京城的供货方形成一个连锁的架子。 到时候给人一种固定印象，好像自己背后是一个庞大的供货链，然后让人不敢多加插手。 “哎，再等等，等大姐的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就易容成超级壮汉！” 抱着对未来的期待，许啾啾使劲划船，终于把船划到了“特色黑市”所在的交货平台。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特色黑市”的人默不作声地将货给检查了称重，然后点好了五百块的现金递给许啾啾，再收回了之前给出的任务牌。 将五百现金揣进兜里，此时已经彻底天黑，天空上一轮弦月挂着，才使得海面显得不像一片黑布。 许啾啾努力划船，朝着来时的方向大致划去，累得汗都出了一身。 等划远了，许啾啾赶紧将船和自己都给收进了空间。 洗了个澡，又休息了一会儿，许啾啾这才花了十个积分，将挂钟给拨回到京城的位置。 从京郊自己的屋子，一路施展草上飞飞回了自家大院外，然后堂堂正正的走进了堂屋。 堂屋内，大家刚准备开饭。 “刚刚让三妹去敲门，三妹说你估计睡了，就没再叫你，还想着给你把饭菜放在锅里温着，你醒了来吃的。” 许招娣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一旁提前夹好的菜给放回到餐桌上。 “明天周日，咱们要不要去公园玩玩？我听人说，公园现在河面都冻上了，好多人周末去滑冰，特别热闹。” 许招娣刚说完，许爸许妈就表示不支持。 “不行，你这身上可能怀着两个孩子，要是被人磕碰一下，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听话，就在家好好待着，等生了孩子随你去哪玩。” 许爸难得在饭桌上说了一句，许招娣抿了抿唇，还是闷声应下了。 李健瞧着媳妇儿低落下来的情绪，偷偷在餐桌下握了握媳妇儿的手。 “没事儿，明儿我带你去看电影？” 听见这话，许招娣的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真的？可是爸……” 许招娣的顾虑是对的，因为许爸正张嘴要再三表达怀孕就该好好养胎的理论时，却发现…… 许啾啾和李健两人都默默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冰冷。 人的第六感在此时疯狂响起，许爸乖乖的闭上了嘴。 瞧见许爸没反对，许招娣方才低落的情绪又恢复了，开始讨论起了明天看什么电影。 许啾啾听见大姐的双胞胎，也有些担心，想了想，明天没什么事，还是陪着大姐一块，真要有事，系统也会触发任务，于是： “大姐，正好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明天我带三妹和你们一块儿呗？” 许来娣听见还有自己的份，脸从碗里抬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二姐。 “行啊！我们三姐妹还没有一块儿看过电影呢！” 眼看着三姐妹已经定好了明天一块儿看电影，被单独扔在家里的许爸许妈对视了一眼。 “那我们也去好了！” “我带你妈先走过去买票，就看刘三姐吧！” 眼看着自己和媳妇儿的二人约会，变成了家庭大出游，李健心里叹了口气，但在看见媳妇儿招娣明显比刚才更高兴的样子后，还是笑了。 只要自己媳妇儿高兴，干什么都好。 第31章 看电影 次日一早，大概是今天要一家人去看电影，许妈特地打扮了一下，将头发给仔细地盘起来，然后戴上今年冬天新做的帽子，眉毛精心修了，还用了炭笔画眉。 嘴唇也用了口红抹了点，然后又擦了一层，这样显得没那么红。 而许招娣，她穿着厚实的棉衣，戴着棉帽，穿着棉裤棉鞋，手上还戴着皮手套，脖子上还围着围巾，主打一个保暖。 她身旁的李健则是十分小心思的和自家媳妇儿穿得一模一样，路人一瞧就能知道这两人是两口子。 不过李健手上多了一个保温杯。 许爸看了一眼李健手上的保温杯，有些眼馋，好奇问道：“李健你从哪弄来的保温杯啊？” 许啾啾默默举手：“去天津港带回来的，那边不是港口嘛，保温杯比咱们这好买一些。” 其实不是，这保温杯是许啾啾的厨房橱柜里有一天补货突然冒出来的，连包装都是新的，不过许啾啾对热水没有什么需求，所以就给了大姐。 得知是许啾啾送的，许爸不吭声了，心里却有些不高兴，养丫头有什么用，有好东西不知道给自己，不过好在给了大丫，也算是给了自家。 许妈瞧见许爸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又在别扭了，翻了个白眼。 “走了走了，我和你们爸先去买票，你们比我们晚一会儿出门，路上骑车慢点。” 连拉带拽，许妈把自家男人给带了出门。 等出了院门，许爸闷闷不乐地质问： “你把我拽出来干啥？我把她养这么大，连个杯子都没资格要了？” 听见这话，许妈干脆把手松开： “那你去要吧，看到时候下不来台的是你还是我？” 听见这话，许爸不吭声了，叹了口气，朝着电影院的方向开始走去。 许妈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但还是追上前去。 “咋？不是说要找二丫问问？咋不问了？” 看着许爸闷头走不吭声，许妈哼了一声： “我可告诉你，咱们家现在真正撑起家来的，不是大丫两口子，也不是我们两口子，是二丫，你要是敢把二丫给惹急了，不给你面子，你连现在的架子都没了。” “咋就是二丫撑起来家的？二丫除了每个月给家里交的生活费，哪里出钱了？” 听见这话，许妈皱了皱眉头，看向依旧闷头往前走的自家男人： “咋的？当初咱俩说好了，大丫留家里招女婿上门，二丫和三丫攒嫁妆嫁出去，那二丫作为要嫁出去的丫头，能给家里交生活费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啥？你总不能是瞧着二丫更有出息，就想把二丫也留在家里招女婿上门吧？” 这话问得，直戳许爸心底最隐秘的心思，一时间，许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许爸心虚的沉默，让许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许妈快走两步，一把抓住许爸的手，扯得许爸转过身来，看向自己。 “你给我站住，我可是告诉你，你敢动这些心思，咱俩，咱俩就离婚！” 这话说出来，说话的许妈和听见这话的许爸，都愣住了。 但很快，愣住了的许妈又点点头： “对，离婚！” 许爸看着眼前说出离婚两个字的许妈，瞪大了眼： “你疯了？！” 许妈摇摇头：“我没疯，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许树，如果你再敢对家里三个丫头做出任何未经过我允许的改变，咱俩就离婚！大不了我就在堂屋里再砌一张炕，你拿着你的高工资再娶个媳妇儿。” 听见许妈甚至说出了离婚后的打算，许爸发现，他媳妇儿来真的！ 天知道，他许树从来没想过要离婚！ 这年头只有有问题的男人才会离婚！没瞧见，刘家离婚后，那相亲多难吗？ 而且自己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离婚了干嘛？ 离了婚，找个贪图自己高工资的年轻女人？然后用工资供养她和她的孩子？？ 自己疯了差不多！ 再说了，自己和王凤这么多年的感情，两人现在工资高了，两个丫头也有工作，除了三丫还需要花钱，家里的存款增长不要太快，就算是将来给二丫和三丫准备丰厚的嫁妆，剩下的钱自己两口子养老也是绝对富余的。 离婚，不管是横看竖看，对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好处！ 于是，许树立刻跪了。 “媳妇儿，我没那个意思，我发誓，我绝对不违背你的意思对家里事情插手！行吗？” 听见这话，许妈缓缓点了点头： “行，那咱们走快点，今天周日，看电影的人肯定多。” - 许啾啾载着三妹许来娣穿梭在小胡同之中，前面是大姐和大姐夫两口子。 一行人刚刚到电影院门口，锁好车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许爸许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啾啾总觉得，他们两人好像比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氛围变得怪怪的，似乎许爸变得殷勤了很多？ 不过，为啥啊？ 买个电影票而已，咋还买出殷勤了？ 许啾啾还没想明白，却忽然听见了任务提示。 “触发任务，避免王凤因无意间撞破小红兵马有与马有队长媳妇徐思的奸情，从而被两人合谋杀害，任务完成，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许啾啾：？？？ 王凤，王凤不就是许妈？ 所以，许妈现在是撞破了还是没撞破啊？？ 许啾啾又再次读了一遍任务面板，确定，许妈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撞破。 那就简单了。 许啾啾牵着许来娣走到了许妈跟前。 “电影院人多眼杂，咱们一家坐在大姐周围，免得有人挤着。” 落在后面的李健也点头同意：“咱们坐在后排一些，电影放完直接走，也免得和人挤着。” 许啾啾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十分赞成。 然而，当许啾啾带着大姐刚刚落座，就瞧见许妈一边往里走，一边脸上带上了些许犹豫。 等落座后，许啾啾小声问怎么了。 许妈抿了抿嘴，似乎是觉得这样的事给自己未成年的丫头说不太好，可在许啾啾的再三追问下，许妈还是说了。 “我刚刚，好像瞧见我们车间组长的妹妹了，之前她办酒我也去送礼了的，她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来看电影，两个人还挺亲密的，不过她男人可是小红兵的小队长，她胆子也太大了？” 第32章 谁在说我? 许啾啾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妈瞧见了这两人的奸情，会被盯上了，原来是见过的。 不过，电影院灯光昏暗，自己一行人又是坐的最后一排，许妈瞧见了对方，对方却不一定瞧见了许妈。 拍了拍许妈的手背，许啾啾侧头悄声道： “没事，装作没看见就好，看完咱们提前离场就是。” 原本只是有些惊讶，分享八卦的许妈，在听见二丫这番明显避嫌的话后，愣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人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再说了，他媳妇儿婚外情这种事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要是闹出去了，自己这个在现场的人，肯定是两头都被埋怨。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那帮子不好惹的小红.兵，还是先避为妙。 这么一想，许妈拉了拉许爸的手。 侧头悄声把事儿和自己的想法给说了，没一会儿，两人就悄悄地离开了电影院。 因着电影已经开播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电影上，倒是没人发现许爸许妈两人的动作，甚至就连许招娣都没注意到。 还是等电影放完了，在李健和许啾啾许来娣的护送下，出了电影院后，许招娣才想起来没瞧见许爸许妈。 正要问人，许啾啾就凑到了许招娣的身旁悄声道： “妈他们买票的时候，没买自己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就去百货商店了，说是今天周日，肯定有好货到。” 许招娣虽然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一家人一块儿看电影，咋爸妈还没买自己的票，但想了想二妹也不一定知道爸妈咋想的，于是乖乖点了点头：“哦哦。” 这边，许啾啾瞧着自己任务的进度卡在80%，还有些纳闷，按理来说，许妈都已经躲开电影院了，怎么任务还不完成。 许啾啾决定亲自盯着那两个关键人，以免任务有什么差错。 也就是出轨的徐思和马有。 “大姐，大姐夫，三妹，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情要处理，你们先去百货商店找妈他们吧。” 哄走了大姐三人，许啾啾找了个地方把衣服换了，又戴着帽子围巾，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默默地跟在徐思和马有的身后。 很快，许啾啾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任务进度卡在80%不动了。 天杀的！ 你们两个搞婚外情的！怎么也来逛百货商店啊！ 许啾啾沉着一张脸跟在徐思的身后，大概是出了电影院了，两个人稍微懂得避嫌了，没有手拉手，而是一前一后。 今天周日，百货商店的人格外多，许啾啾甚至瞧见了排在队伍中的许爸许妈。 和徐思两人就隔了不到三排。 大概是人多，人挤人，马有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闻着站在前头的徐思的头发香味，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今儿徐思的男人不在家，他两说好了出来看电影，结果看完电影，徐思又要买擦脸油，不过他两已经说好了，买了擦脸油就去自己家。 想到待会儿的没事儿，马有没忍住，左右看了一眼，瞧见没人注意，伸手摸了一把徐思的屁股。 徐思站在队伍中被摸了一把屁股，浑身一僵，等她反应过来，周围除了马有外，几乎都是老娘们后，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去，瞪了一眼马有，然后又扭头回来，继续排队。 许啾啾正松了口气，却瞧见那徐思忽然又转过头去，看向了许妈所在的排队的队伍。 许啾啾看不清楚徐思脸上的表情，但却能瞧见自己的任务进度。 进度忽然在60%到80%之间上下猛烈激荡。 好家伙，看来徐思这人记性不错，而且还挺谨慎的。 许妈很快就排到了她要买的东西，付过账，许妈拿着东西高兴的从另一边走了。 徐思眼神落在许妈身上，却没多说什么。 而许啾啾跟在徐思身后，跟着她买了擦脸油，又看着他们两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屋，再看着她理了理头发，从小屋出来，然后小跑着回了家属院。 说来也是巧了，徐思所住的家属院，竟然就在张可可她们纺织厂附近。 跟踪了一下午，眼看着天都黑了，任务还是卡在了80%，许啾啾只得先回许家再说。 毕竟她也饿了。 回到四合院里，刚吃了晚饭，张可可就来找自己了。 天黑了，张可可的红眼圈在黑夜下不显眼，但是在许啾啾明亮的台灯下，却是格外的显眼了。 在张可可时不时的两行清泪下，许啾啾弄明白了，张可可为什么红着眼圈了。 甜文女主遇见了不属于甜文的一道坎。 “李明辉他妈知道我两处对象的事儿了，她让李明辉和我分手，还来找我，说我要是敢再纠缠她儿子，她就在让我家在轧钢厂做不下去。” 张可可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透着一股迷茫。 虽然她也不知道，她在迷茫什么。 许啾啾窝在炕上，听完了张可可的所有倾诉，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 “李明辉呢？他咋说的？” 许啾啾的话一出，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张可可愣了一下。 是啊，李明辉咋说的呢？ 张可可开始努力回忆，然后尴尬地发现。 “(⊙o⊙)…我好像忘记告诉他了……” 许啾啾拍了拍张可可的肩头： “那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告诉他一下的，毕竟这对象是你两一块儿处的，而且你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相亲认识的，就是闹起来，那也是他妈的问题。” 说完这话，许啾啾自己都觉得有些诡异，没想到有一天，甜文女主也会和婆婆杠上。 “可是，可是我担心他妈真的给我家里人使绊子……” 想到这里，张可可忍不住叹了口气。 心里甚至觉得，要不干脆就不要坚持了，可一想到和李明辉这些日子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张可可又狠不下心来。 许啾啾瞧着张可可那纠结的样子，估摸着，她这恋爱谈得，怕是还有得谈啊！ 看着张可可这样，许啾啾想了想，要是自己和她遇见一样的问题，那她就把问题告诉男方，要是男方解决不了，那咱们就分手！ 正在局里开会的秦怀谦，忽然觉得耳根发烫，皱了皱眉： “谁在说我？” 第33章 等着瞧 因为开始上班了，许妈除了车间外，都是和许爸在一块儿的，所以，虽然关于许妈的任务一直没有完成，但是许啾啾也并不是很担心。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星期，许妈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周六和许爸两人出门排队买菜。 然后又瞧见了那熟悉的面孔。 这一次，四个人是面面相觑，看了个面对面。 本来坐在家里吃着瓜子的许啾啾，眼看着自己的任务进度一下子就掉到了0%，顿时瓜子皮都来不及丢，出了堂屋门就骑车狂飙。 她是知道许妈许爸出门是去排队买菜的，说是这次新到了一批白菜，早点排队能买到上面的白菜，没被压坏。 所以，她现在正在骑车狂飞向供销社！ 徐思和马有两人此时也傻眼了。 因为，徐思认出来对面的人是谁了，一想到刚才自己和马有拉拉扯扯的样子，被自己姐姐的同事看见了，徐思就一阵窒息。 早知道会被人看见，当初办酒的时候，就不要请这么多人了！ 要知道，自己和马有其实在学校就谈恋爱了，只不过自己一直觉得马有没有正式工作，担心他养不起自己，加上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对象，虽然比自己年龄大一些，但是有钱，有权，手下带着好些个小兵，每天到处跑跑就能搞到不少钱回家。 光是她知道的，她们家地砖下都有不少钱呢！ 真要让大姐知道，肯定能猜出来自己出轨的对象是马有，那到时候马有就惨了！ 如果许啾啾知道徐思在想什么，估计会想摇摇她的脑袋，大姐，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思思，怎么了？” 马有看着徐思瞧见一对陌生的中年男女后，就一直神情恍惚，忍不住低头问了问。 徐思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不敢赌姐姐的同事会不认得自己。 “那，那个女的，之前来吃过我的喜酒。” 听见这话，马有也愣住了。 “啥？你办酒不是没请邻居？就一些亲戚吗？不然咱两也不敢 ……”这么明目张胆。 话没说全，但是徐思却明白马有的意思。 “因为她是姐姐的同事，我想说给姐姐同事看看，给她撑撑面子。” 其实就是徐思想在姐姐同事面前，涨涨面子，让姐姐的同事知道，干得好不如自己嫁得好。 只是，现在徐思有些后悔了…… 徐思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头顶处传来了马有奇怪的问题： “那个男的也来了？” “没有，就她来的。” “那咱们想办法把他们分开。” 听见这话，徐思瞳孔微缩，压低了声音既愤怒又害怕道： “你想干什么？马有，你不要乱来！” 马有听见徐思的话，却是不放在心上。 “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情了，要是被他知道了，你知道咱两的下场是啥嘛？咱两估计在哪个黑夜里就没命了，你说，你想自己每命，还是他们？” 这话问得徐思不吭声了，这还用选吗？ 她大好的日子不过了，找死？ “那，那现在人这么多，他们要是不乐意分开怎么办？” “那就一块儿办了！” 许啾啾这边正飞速骑着自行车，路上又接到了一个任务，坏消息，许爸也上了被杀名单了。 好消息，等于自己做一件事儿，可以完成两个任务，解决任务的kpi大大提升了。 - 许妈此时也麻了，她没想到，这徐思偷人的瘾这么大，这咋还带每个星期都见面的？ 你这偷人是不是也太不避着点人了？ 实际上，许妈还真是冤枉徐思了，徐思虽然偷情，但其实胆子不大，之所以敢在电影院和供销社见面，纯粹是因为这地儿距离他们两人的地盘远。 可哪里想得到，许妈近的供销社不去，飞来这远的呢？ 这不是有病嘛！ “咋整啊，她好像看见我了。” 许爸自然也从许妈的口中知道她又看见人偷情了，纳闷额同时，也不得不出声稳定许妈的情绪道： “没事儿，咱们假装没看见就行。” 正好，排队也排到他们了，许爸许妈一口气要了十棵大白菜，要不是今儿大白菜的车里白菜还多着，肯定要被后面排队的人骂。 两人将大白菜给装进了自行车后座两边的竹编筐里，然后一左一右站在自行车的两边，推着车往家走。 刚刚走了没多久，徐思裹着围巾不近不远坠在自行车后，准备看准时机有人少的时候下手时，就瞧见了一辆自行车像是炮弹一样冲向了自己。 把徐思给吓得够呛，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撞上。 然后，她就瞧见那辆自行车紧急刹停，把地上的雪水都给溅飞起来。 来人将围巾往下扒拉了一下，露出那张粉红色的嘴唇道： “妈，咱们一块儿回去。” 眼看着跟踪的两人变成三人，徐思下意识回头望向马有的方向，想要询问咋整。 马有咋整？ 马有表示自己再心狠手辣，也不敢在大白天的京城里，在人来人往的胡同里弄晕三个人啊！ 只是，自己和徐思偷情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自己和她可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马有表示，跟着他们，看他们家住在哪里，我自有办法！ 徐思自然看懂了马有的意思，远远地跟在前面三人的身后，看着他们一路回了四合院，又偷偷摸摸的假装路过，瞥了一眼，瞧见他们进了前院的东边的正屋。 瞧清楚了，徐思赶紧地离开了这条胡同。 而许妈许爸此时坐在堂屋里，也是眉头紧锁。 在许啾啾的提示下，他们也知道，那对狗男女一直跟着自家人回来了，看这意思，是要摸清自家的底细，这是要干啥？ 许啾啾瞧了一眼，大姐躺在炕上睡着了，这才给许爸许妈倒了两碗热水。 然后把话摊开讲道： “那人我见过，是小红,兵里面的，妈你上次不是说，那女的嫁了个小队长？估摸着是担心咱们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他们没什么好下场，想对咱们先下手为强。” 听见这话，许妈瞪大了眼： “不能吧？” 许啾啾看着自己的任务面板： “那今晚上等着瞧？” 第34章 月黑风高夜 月黑风高杀人夜。 “啊呸呸呸！” 许妈吐了口嘴里的瓜子皮，站在堂屋里听许啾啾吩咐。 许家人今晚上都没回自己睡觉的屋，除了许招娣和三丫，许啾啾把她们安排到张可可屋子睡了，就说屋里闹耗子，晚上他们要抓耗子。 许家要抓耗子这件事儿，前院大家都知道了，但没人说出来，为啥？ 因为老话说，这耗子会听人话，你要说了抓耗子，被它听见了，它会躲起来，然后等你放弃的时候，再来报复你，把你家的东西都给咬坏。 不过，听见许家有耗子，大家心里都有些担忧，毕竟都是一个院的，那耗子也不是个认家的，谁家有粮食就可能会去谁家，这一晚上，前院众人都睡得不踏实。 一听见奇怪的声音，就觉得是自家也进耗子了。 好在，明天是周日，今晚上晚睡明天晚起不会迟到。 许啾啾四人，把各自屋里的炕上都用被子塞了枕头，假装有人睡觉。 而实际上，他们躲在许招娣他们屋里的大衣柜里。 许爸则是躲在堂屋的桌下，为了遮盖住，许啾啾特意给桌上铺上了一层布，布耷拉下来，能把许爸给盖住。 许妈躲在衣柜里，低头看着面色冷静的二女儿。 “二丫，你说咱们会不会想得太多了？咱们可是住的四合院，他们要是真敢对我们下手，那怎么跑得掉啊？” 许妈还是觉得，自家二丫说的那些话，有些危言耸听的嫌疑，但是没办法，谁让家里现在隐隐以二丫的话为主，所以现在自己才藏在衣柜里。 许啾啾看着自己任务条上，因为自己提出埋伏这件事后，任务进度又飙到了百分之五十，心里百分百确定，那对男女今天晚上会动手。 当然了，至于动手的是男的，还是两个人一起，许啾啾也拿不准。 至于直接去徐思的家里，和她男人说瞧见他媳妇儿出轨，算了吧，许妈也说了，徐思那个男人是个小气的，真要是去说了，徐思可能是讨不了好，但是他们也一样会被坑。 还不如将事情闹大了，让官方的人介入，到时候闹出来，徐思的老公也会投鼠忌器，担心给自己惹上麻烦，丢掉自己小队长的工作。 毕竟这可是一份油差。 所以，许啾啾的方案，全家一致通过，当然了，许招娣是不知道的，作为有可能怀着双胎的孕妈，大家可不敢让她参与抓人行动，别的不说，就是吓着了，那也够呛。 时间一分一秒来到了十二点过。 堂屋里虽然没炕，但是有火墙，所以也算暖和，许爸一开始蹲在桌下，后来时间久了，加上屋里暖呼呼的，困意就上来了，干脆就坐在地上，头靠着桌子的腿半眯不眯。 就在此时，一阵琐碎且轻微的动静，从屋顶上方传来。 许爸一下子就吓醒了，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只手扶着桌子腿，将坐姿改为起跑的半蹲姿势，脚边，就是一把铁铲。 里屋内，听见头顶的动静，衣柜里的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但很快，三人又调整好了状态，尤其是许妈。 在发现，自己因为撞破别人偷情这事儿后，竟然还会被人找上门来下狠手这件事是真的后，许妈怒了。 许妈的一双眼睛迸射出了愤怒的火焰，心里暗下决心，你他妈搞破鞋还想弄死老娘，老娘今天不弄死你不算完！ 许啾啾和李健两人反倒是格外的平静，许啾啾是因为有系统面板做提示，心里早就有了底，而李健，他早在家里欠债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透了人心能有多恶。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让许招娣看明白许爸许妈原来的做法多么恶心，因为，对人失望这种事，他来就行，他媳妇儿，只要觉得这个世界漂漂亮亮，觉得每个人都是对她好的人就行！ 伴随着屋顶瓦片挪开的声音，许啾啾清楚地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从头顶堂屋处，挪到了自己所在的里屋头顶。 很快，里屋屋顶的瓦片被人搬开，露出了一个能够进人的大小，接着，一个浑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腰间绑着一根麻绳，从屋顶上吊了下来。 就是现在！ 趁着此人朝着炕走去，背对着衣柜大门的时候！ 李健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将衣柜门给打开了，冲出来后，一把夺走黑衣人手中的匕首。 许啾啾冲出来则是上前去将那腰间的麻绳给切断，然后将黑衣人的双手给用麻绳捆住。 许妈则是眼疾手快，将许爸穿了三天没洗的袜子给一把塞到了黑衣人的嘴里。 三人的动作快，动静又小，除了一直提高警惕等待的许爸，麻绳那一头的人竟然都没发现出差错了。 将黑衣男给按住之后，李健便起身去敲开了前院几家的门，悄声将有人吊着麻绳落下到里屋偷东西这事儿说了，还说了对方身上带着刀。 还说外面还有人接应，大家一起抄起家伙事，去给围住，别让那同伙给跑了，到时候打击报复咱们大院。 这年头，小偷小摸都少有，更别说这专业的从屋顶掉麻绳下来的了，一时间大家都十分后怕，这也就是碰见许家今晚上抓耗子都醒着，这要是选了自家呢？ 这带着刀，要是偷钱的时候，自己被吵醒了，那岂不是要顺手给自己一刀？ 想到这里，前院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后背一凉。 必须抓！这同伙今儿必须抓住！ 四合院外，腰间绑着麻绳站在墙边的徐思，嘴里不停小声念叨着：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为了讨好我姐来吃我的喜酒来的，也怪你自己，有近的供销社不去，偏来这远的供销社，你死了，我一定多给你烧纸，这样下辈子投胎，投个有钱人家，也算是提前享福了。” 此时一阵风吹过，徐思不由得缩了缩头。 “有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是马有非要杀你灭口，你死了可不能来找我啊……” 话刚刚说完，徐思就感觉到麻绳那头传来了拉力，当下脸上一笑。 “我就知道你能行！” 第35章 那更吓人 里屋内，许妈拽了拽麻绳，然后感受到麻绳那头传来的拉力后，眯了眯眼。 用鞋踩在那狗男人的手背上，左右碾了碾。 听见被麻绳捆住了双手的黑衣男人发出了痛哼声，这才满意地问道： “呵呵，我看你被抓了也不闹出点动静来让外头的同伙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让你的同伙被人抓到啊？” 许妈这么一说，黑衣人顿时也不吭声了。 “啧啧，就是说做贼都要和讲义气的人搭伙才是，跟你这种人搭伙，真是瞎了眼了。” 许啾啾没有出去跟着大姐夫李健围堵院子外的同伙，因为她知道，根据任务的提示，大概率所谓的同伙就是白天看见徐思了。 看着许妈转着圈的试探，这次杀人计划到底是谁主使的，许啾啾摇了摇头。 谁主使的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真正杀人的时候，是两个人一块儿配合的。 此时墙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紧接着，那根悬吊在许家里屋屋顶的麻绳开始往上升了起来。 许啾啾明白，估摸着是外面的徐思被抓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许啾啾看向地上的黑衣男。 他也意识到了，墙外的徐思估计是被抓住了，竟然还松了口气。 瞧见这一幕，许啾啾忍不住皱眉，真是恶心啊。 许妈也不是傻子，她也瞧见这黑衣男松了口气的样子，想到自己之前参加喜酒时，瞧见的那高高兴兴的新娘子，那时候自己组长还说： “我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家里给她介绍了个有主意的，年纪大点无所谓，能够撑得起事，这样一来，她只管把家里的事照顾好就行，这些她是能做得好的。 加上她年纪小一些，男方自然要能多容忍一些，将来日子也能和和美美过下去。” 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许妈撇了撇嘴，真是垃圾男人。 除了长得像是个人，干的没一件人事。 很快，四合院后院的二院的人都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披上外衣出来的时候，正巧就遇上了派出所的人过来抓人。 瞧着从许家屋里抓出来的黑衣男人，大家哪里还不清楚，这是遇见小偷了啊！ 这年头，要是被小偷偷了，那是真的能饿死人的！ 要知道，虽然这小偷是被前院许家抓出来的，可这要是没抓到呢？ 许家要是今晚没有因为抓耗子，晚睡了，这小偷岂不是偷了他家还能顺带在院子里又偷几家？ 一想到这里，大家伙心里的火气就起来了，反正黑灯瞎火的，今晚月色又暗，也不知道是谁先动手，总之，等黑衣男被警察带出大院门的时候，已经被掐得浑身都是指甲印了。 更离谱的是，黑衣男的围巾混乱之中也没了，帽子也没了。 眼看着大家伙还要继续跟着出来，派出所来的两位民.警同志喊了一声： “行了行了！你们难道还要跟着我们去派出所不成？！” 一听这话，大家伙终于冷静了下来，不过许啾啾却跟着大家伙的身后，深藏功与名，此时空间里还丢着马有的围巾。 鉴于此次入室盗窃还带有武器，许啾啾四人被两名民.警带着一块儿回局里做笔录。 十二月月底的深夜，被剥掉了外套的马有，终于在寒风中流下了他今年的第一道鼻涕。 等进了派出所，许啾啾四人当然是有热水喝的待遇，但是那两位深夜神偷就没了。 此时，负责做笔录的民.警却是觉得这两小偷是真的倒霉： “你们说你们家今晚晚睡，是因为要抓耗子？” 四人整齐点头，许妈迫不及待地邀功般道：“这事儿还是我最先发现的，家里的地上有碎饼干，我家孩子吃饼干都是很仔细的，哪里会落得满地，我估摸着是遭耗子了，这不是年底了，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多，估摸着就是这招来的耗子。 我说趁着明天是周末不上班，趁着晚上把耗子引出来抓，还不耽搁上班。” 许妈这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就算是做笔录的民警也没啥好问的。 只是，大家还是觉得，有些太巧了。 你家正好晚上要抓耗子，这小偷正好晚上谁家都不偷，就偷你家？ 这不是赶着上门被抓吗？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们这为了抓耗子，还专门摆了一块饼干在耗子笼里，结果抓了人，这饼干也是白费了。” 许妈脸上的心疼不是作假的，当时二丫说做戏做全套，愣是给堂屋里放了两个耗子夹，每个夹子上都放了饼干，她是真的心疼啊！ “行，你的笔录做完了，来，小丫头，该做你的笔录了。” 许啾啾的笔录做得很快，因为她讲的都是事实，当然了，事实也分全部事实和部分事实。 做完笔录，那头审讯徐思和马有的人也是一脸的无语。 这两个人都被抓到现行了，竟然还死不悔改，说什么他们是来寻宝的。 真当这世界上除了他们两，别人都是傻子了！ 不过许啾啾却知道，这两人再怎么狡辩也是没用的，毕竟，方才抓住两人的时候，已经有人把他们给认出来了。 这年头，有怕麻烦的人，自然就有不怕麻烦的人，徐思作为小红.兵小队长的媳妇儿，半夜跑来和别的男人，打家劫舍？ 这事儿怎么说怎么离谱，一看里面就有大问题。 不过，对于某些人而言，这却是一个进入小红.兵队伍中的好机会。 于是，许啾啾一家人做完笔录出派出所往外走的时候，就碰见了那位，被新婚媳妇儿戴了绿帽的小队长。 碰见的时候，双方都不认识对方，也就这么错开了。 等回到家，一家人对视笑了笑，然后各自洗漱洗漱上炕睡觉了。 许妈躺在暖呼呼的炕上，长舒一口气： “这破事儿终于算是解决了。哎，就是不知道他们两的身份名字会不会漏出来，真要是漏出来，下星期上班，我咋和我领导说啊？” 许爸倒是想得透：“你放心，这事儿闹开了，她就是对你有意见也不能真的拿你怎么办，反而为了证明她和她妹妹不是一样人，还得亲近你重用你才行！” 许妈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 “那更吓人了。” 第36章 张娟吵架 第二天，四合院的大家都起晚了。 没办法，昨晚上大院闹贼，大家虽然看着贼被抓走了，但是心里也突突直跳，不由得想起了上半年的时候，大院也是闹贼，就是从那之后，大院的大门每天到点就关上了，被锁在外面的人要进来，必须要敲门才行。 哪里知道，这门锁了，小偷竟然还能爬屋顶绑着麻绳下来啊？ 这也太嚣张了吧！ 尤其是住在后院的孙寡妇家，她们家除了孙寡妇是正值壮年，剩下一个老太太，三个小孩，今儿这小偷要是来的是她家，她觉得自己就是醒了发现有小偷都不敢吱声，怕对方一把抓着自己娃威胁啊！ 所以今天一早，孙寡妇就去找了管院王姐。 王姐作为管院，昨晚上也是熬到了后半夜才睡，此时正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听着孙寡妇说着自己的担心。 “小孙，你说的我都有考虑，这样，刚刚街道的来了通知，估计也是针对昨天晚上发生的盗窃案，我去开了会，然后回来给咱们大院也开个会，你顺便通知一下大家，时间就定在中午十二点吧，正好大家吃了饭，身子暖和的，也开会消消食了。” 听见要开全院大会，孙寡妇这才松了口气。 “行，王姐，我肯定给您把话都带到！” 当然了，孙寡妇是不会亲自上门说这话的，要是原来她还会，可现在，她心里存着将来说不定有喜欢的人，还要再处对象的念头，也就更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愿意传出风言风语的，这事儿就落在了十一岁的孙强身上。 是的，孙强十一月刚刚过了生日，现在已经是十一岁的孩子了。 孙强穿着暖和的棉服，挨个去每家门前，确保和每个人都说定了今天中午开全院大会的时间，这才带着弟弟们出院门。 瞧着孙强这懂事的模样，刘婶儿别提多羡慕了。 “孙寡妇也算是熬出来了，瞧她那大儿子小强，现在懂事多了。” 张婶儿听见这话，也抬头瞧了一眼： “这孩子这么冷的天，出门干啥去啊？” “这我知道，他奶奶说是他们三帮人排队，等排到了再给钱让出来，说是这样弄弄，每个周末能自己给家里添两个鸡蛋。” 听见这话，张婶儿倒是有些诧异了： “这主意他们自己出的？挺聪明啊！” 一旁路过的许啾啾：…… 当然不是那三个小笨蛋自己想的主意，还是自己告诉孙寡妇的，当然，一开始老寡妇可不乐意自家金孙去做这落面子的事儿，可后来吃上了三个金孙带回来的鸡蛋，加上儿媳妇说的，男孩子就要学会顶门户，老寡妇也就不再拦着了。 让这几个小家伙放假的时候有点事儿干，免得像书里面一样，成天只知道要家里养着，大了也没个好下场。 不过，这事儿许啾啾没打算说出来，就让大家觉得是三个孩子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也让大家夸一夸，毕竟这人啊，是越夸越好的。 许啾啾这会儿出门，是要去供货，不过不是为了供轧钢厂的货，是供天津港的。 因为每次转换地点只能在两所房子之间，许啾啾也担心有谁注意着自己根本没出门，却从大院外回来，索性就干脆骑车出门。 老样子，找了个地方回到空间，转动挂钟，到了天津港的家里，用船载着一船的苹果送到那“特色黑市”，然后揣着钱，把船给划回来。 这一来一回，虽然两个地方距离不远，但许啾啾为了安全着想，可不是划的直线，而是绕了一圈回来的。 上岸了，把船给收回空间，船就这么倒扣着盖在养殖棚的顶上，许啾啾这才回到了京城的家里。 早上出门，现在都快下午三点过了，许啾啾骑着自行车往张娟家赶去。 之前大姐去做产检，确认怀的是双胞胎，可许啾啾的任务却是一个孩子，这件事把许啾啾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最后还是没法子，只能尽可能多注意大姐的情况，定期做产检。 许啾啾现在也是想着，之前张娟妈说要常来自家走动，其实就是想搭把手白天照看一下大姐，可那时候张娟妈的身体也不好，自己就推了。 不过现在吃了几个月的人参，张娟妈上次去复查的时候，大夫说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起码命可以一直吊着，除了不能熬夜不能干重活之外，倒是和常人差不多了。 更何况，上次和张娟见面的时候，她还在说呢，她妈天天闲在家里，觉得浑身不舒坦，可要是真敢表现出来强健的样子，她那二嫂又要动心思把孩子塞过来，到时候不得累出问题来。 今儿正好去问问，看张娟妈能不能每天中午过来搭把手，把饭菜热热，陪着大姐过白天，等下班回来，再让大姐夫给送回她家去。 一路上这么想着，就骑到地方了。 刚到张娟家大院门外，就听见里面张娟的声音： “当初明明说好了每个月给妈凑药钱，这才多久啊，二哥你就说忘了？行，你忘了没事儿，反正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系统的，明儿上班了我就去财务室问问，直接让给就是了！” 张娟的声音刚落下，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人，你跑到财务室去问是几个意思！不就是钱嘛！又没说不给！这天底下没你这样追着自己结了婚的哥哥要钱的妹妹！” “我追着要钱？我们三兄妹，现在每家每人一样的钱，我和大哥的都给了，二哥就躲，咋？当初妈养了我和大哥，没养二哥？现在妈生病了，就单二哥不给，咋，二哥你的心是黑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正朝着张娟家走去，就听见一声男人的怒吼： “给！今天不给钱我就不是人！给钱！” “打今儿起，我就是叫家里孩子饿死冷死，我也不会让你两吃亏了！张娟啊张娟！咱们两人，从今天开始，各过各的！” 第37章 大红包 许啾啾一听这话，眉头一挑。 直接把自行车的脚架给支下来停好，三步并做两步进了张娟家。 张娟家里烧着炕，屋里也暖和，许啾啾开门进来后，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把外面的棉服一脱，挂在落地衣架上，然后再拖了个板凳出来，坐了上去。 这太抬头看向堂屋里方才吵得热闹的三人。 “继续啊，我刚刚在屋外听着呢，不就是婶子给二哥供着上了学，供着有了工作，供着娶了媳妇儿，供着带过孩子，然后二哥觉得和你这个三妹出同样的药钱，是他亏了嘛，我这还没听完呢？咋不吵了？” 许啾啾说话慢条斯理，但偏偏嗓门又亮又响，她这么一说，院子里原本还觉得张娟这个三妹手伸得太长了，为了钱要把她亲二哥给逼死了。 可许啾啾这么一说，大家又像是反应过来了，这药钱连今年刚刚上班的张娟都能拿得出来，这两口子都上班的老二家拿不出来？ 哦，忘了，老二媳妇儿把她工作让给娘家弟弟了。 所以，这其实还是因为老二媳妇儿把工作让出去，才让家里紧张的，结果人亲妈生病了要分担钱，老二家的不去找媳妇儿娘家想办法，反而拖欠亲妈的药钱，还说妹子斤斤计较。 是这么个意思啊！ 外面的邻居们反应过来了，张家老二能没反应过来？ 当然不能。 “你谁啊你！我家的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搅和！滚！” 许啾啾笑呵呵的： “咋的，这家不是张娟爸妈的家？我作为张娟的朋友，连来喝碗水的资格都没？那我倒是要带张娟去问问咱们街道办的了，这家里是不是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啊，我听说张二哥是铁路系统的，咋，思想还这么落后呢？你这不行啊，干脆下乡去接受贫农再教育吧？” 虽然是笑着说的话，但是张二哥却听懂了，眼前这个小丫头威胁自己呢。 眼瞧着媳妇儿还要闹，张二哥伸手按住了。 “小娟，二哥真不是故意拖这笔钱，不过是因为孩子前两天生病了，家里才没周转开，晚了几天，本来想和你说一下就行，哪里想到来了你嫂子一心急，你两就吵起来了，加上你猜测二哥是那样的人，二哥心里太难受了，刚才才说出那话，二哥给你赔不是了。” 张娟听见这话，要是搁在一个月前，她肯定就认了，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家里两个哥哥其实都还挺好的。 可现在，张娟不敢认了，这可是自家亲妈，也好在许啾啾有渠道能搞来便宜的人参，让妈长期吃着，真要是没这渠道了，妈真得每个月花这么多钱，才能吊着命，二哥这样，岂不是在逼着妈死？ 想到这里，张娟看向自家二哥的眼神中，都透着失望。 许啾啾也懒得再和这不要脸的人掰扯，只扭头看向张娟： “婶子呢？我也是来陪婶子聊聊天的。” 听见这话，里屋里才传来了张娟妈的声音： “好孩子，婶子在屋里，本来睡着呢，几个孩子吵吵嚷囔的，我也没这精神去劝，就让他们自个儿吵吧，等我真死了，也免得成他们的负担。” 这话一出，张老二的脸一下变了，和自家三妹吵吵两句这没什么，可要是自家妈说自己逼她死，那这话传出去，自己就完了！ “妈！你别听三妹瞎说，钱我给三妹了，妈你放心，这个月就是凑巧了，下个月绝对准时！” 留下两句话遮掩了一下，听着里屋里没吭声，张老二张了张嘴，饶是他的嘴再巧，他也知道，妈这是伤心了。 呆呆地在堂屋里站了一会儿，张老二终于站不下去了，拉着自家媳妇儿的手： “妈，那你和三妹朋友唠嗑，我先回去了，家里孩子事儿多……” 说完这话，里屋里终于传来了张娟妈的声音： “回去吧。” 听见这声，一直厚着脸皮的张老二还是红了眼眶。 他知道，妈的意思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算了。 张娟瞧着自家二哥红着双眼，有心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怨二哥吗？怨的，怨恨二哥连装样子都不装，就这样逼老妈自己放弃生命。 可哪怕是刚才最愤怒的时候，自己也没说出这样的话，为啥？因为这话就是真相，就是二哥敢做不敢当的真相。 因为这话要真的说出来了，那自己和二哥，这辈子就真的断绝关系了。 存着这样的念头，张娟忍住了。 可就是忍住了，她现在却发现，自己和二哥已经无话可讲。 周老二最终还是走了，他走了，许啾啾进了里屋，正好瞧见张娟妈手忙脚乱把脸上的眼泪擦了。 “婶子，刚才是我擅作主张，说了几句，您别往心里去，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着，我姐这产检，检查出来怀的是双胞胎，家里白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寻思着，能不能让婶子你来陪着我姐，中午帮忙把饭热一热，这样一个月我给婶子您十块钱。” 听见前头的，张娟妈赶紧坐起身来，正要应下，可一听见许啾啾提十块钱，张娟妈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一边抹着眼泪，张娟妈一边道：“小许，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婶子，钱的事儿，你就不准提，你放心，不就是一顿午饭嘛，这有啥难的，我这家里两个人都去上班，我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无聊得很，你们大院又热闹，我早就想去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无奈地提道： “婶子，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您这头才没帮忙带孙子，转头又帮我姐做午饭，这要是传到您儿子耳朵里……” 许啾啾承认，自己明明可以拿别的当借口，但自己就是提到了小娟她二哥的事儿，她就是看不惯有人踩着别人的善心，就是一家子那也不行！ 张娟妈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道： “那这样，对外我就说拿着工钱的，对内咱们就算了，你帮我找的人参我都占多少便宜了，再这么占下去，我家小娟看见你都要不好意思了。” “那这样，人参的钱，我就不收了，好了，婶子，咱们就开开心心过日子，等将来我结婚，您可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许啾啾瞧着张娟妈不肯，只得将不知道猴年马月的结婚给搬出来，这才勉强达成了约定。 然而，许啾啾不知道的是，张娟妈却是每个月将那十块钱给攒着，直到她结婚，真的给包了个大红包！ 还因此引发了又一场张家的风波。 第38章 许老太发威 解决完张娟家的事儿，许啾啾骑车回去说了这事儿，许爸许妈虽然觉得，请个病人照顾许招娣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天你爸老家来口信，问今年过年回不回老家。” 许妈吃着饭，忽然提起这事儿，许啾啾还有些纳闷，难道是许奶奶又要开始作妖了？？ 可紧接着，许啾啾就听见许妈道： “我说了，今年不回你爸老家过年，老太太要是想来城里过，就来，今年咱们一家去我娘家兄弟家拜年。” 许妈说完这话，本来还有些担心，三个孩子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合礼数，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哪有去哥哥嫂嫂家过年的习俗。 结果就发现，三个孩子似乎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甚至还挺高兴的？ 其中，许来娣就是情绪最外放的，听见这话，笑呵呵地像是知道了什么好事： “真的吗？妈？我们今年终于可以不用去大伯家过年了！本来我还想，要是去大伯家过年，就不能穿新衣服不能吃肉了咧！” 许妈有些纳闷：“咱们是去的你奶家，你咋说你大伯家？而且，今年咱们有新衣服穿，为啥你觉得不能穿到你奶家？吃肉，不是每年过年，都吃的吗？” 许来娣听见许妈这话，瞪大了眼： “妈，是大伯母说的啊，她说我们每年到她家白吃白喝，也不送礼，而且大伯母说，丫头是贱草，不能穿的比儿子好，而且每次我过年吃了肉，大伯母都要打我，爸你还说大伯母打得好，就该打我啊！” 这话一出，李健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看向许爸的目光中带上了审视。 许招娣更是眼泪都流了下来：“三妹……” 瞧着怀孕以来一直都好好的许招娣竟然哭了，许啾啾也慌了。 “三妹，没事的，你别听大伯母的，她就是嫉妒你，所以才故意这样折腾你的。” 许来娣听见这话，有些茫然： “可是大伯母嫉妒我干啥呢？” 这时，震惊之后回过神的许妈开口了： “呵呵，嫉妒她没能嫁给你爸这个有能耐的工人呗，不过这人也贱，有什么事不冲着我来，倒是欺负你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 “许树！” “在！” “听到了没，你大嫂是怎么对你娃的？” “听到了，可是你也知道我大嫂这个人……” “为了防止你婚外情，从下个月开始，工资我帮你带领了，也免得你身上揣着钱，大嫂老是费心了。” “这……这不好吧媳妇儿？” “哦，那看来你还是想让大嫂惦记你，那行吧，咱两把婚离了，你爱让谁惦记就让谁惦记。” 许妈这话一说，许招娣甚至都忘记哭了，瞪大了眼看着自己老妈： “妈？” 许妈冲许招娣眨了眨眼，示意别担心。 而许爸则是懵了，这都是这个月第几次媳妇儿提离婚了？ 人都说事不过三，这都是第二次了…… 所以，媳妇儿是真的有不和自己过了的念头，不是为了吓唬自己？ 认识到这一点后，许树整个人都傻了。 不过，傻归傻，许树还是赶紧按下了许妈的手： “胡说啥呢？大嫂……” 刚说了大嫂两个字，许树就感觉到自己刚刚按下去的许妈的手又要支棱起来了，赶紧改口： “我是说，工资你要领就领吧，都是老夫老妻的，孩子们都看着的，别开那些玩笑，你看大丫都吓哭了。” 被点名的许招娣眨了眨眼：“没有啊，我就是听见大伯母这样对三妹，太生气了，所以才哭的，不是被妈吓哭的。” 许爸：…… 这孩子是不是怀孕怀傻了？怎么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行了行了，别扯大丫身上，那就敲定了，每个月的工资我帮你领了，有什么要买的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买了就是。” 这样一来，从源头上杜绝了许树他大哥一家能够偷偷借钱的机会。 想要钱，简单啊，伺候好你家亲妈，让她从手指头缝里给你挪一点，至于许树亲妈那么抠门的性子，从她手里拿钱的难度。 呵呵，有得拿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 - 许树老家，团结村。 许树大嫂此时正在屋里搓洗着衣服，这种事儿以前都是老太太来做，可自从去了一趟城里二弟家后，回来老太太就宣布了。 一来，二儿子每个月给她打钱，她却不能给二儿子分房子，因为这房子当初老大结婚生孩子，就都给老大给住完了。 二来，她也不能去城里面帮忙带孩子做家务，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对不住老二家的，再加上这做了事，累了生病了，到头来还是要拖累老二家的寄钱回来给自己看病。 所以，老太太打算好好养着自己，不给两个孩子添麻烦。 于是，平日里扫地的活，许家大嫂得自己干了，洗衣服的活，许家大嫂也得自己干了。 许家大嫂一开始还想着，等下个月许树寄钱来的时候，自己就扣在手里，不给老太太了，也当是自己的工钱了。 结果…… 这都两次了！ 两次送钱来的人，都是直接交给老太太的手里的！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去城里给老二家的说啥了！ 咋老二就像是防贼一样防着自己这个大嫂呢！ 越想越气，许家大嫂手上的劲一个没忍住。 “撕拉……” 衣服被搓破了。 许家大嫂看着盆里破了的衣服，脸拉得老长了。 “不行，凭什么老二家的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在家伺候老太太却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得去找他家去！没得这么欺负人的！” 话刚说完，许家大嫂嘴里的老太太就推门进来了。 “老大家的，你凭良心说，家里这大房子，当初说好了我跟着你们养老，这才给的你们，咋的，现在老太婆我一直不死，你嫌亏了？我告诉你！你不要在这跟我叽叽歪歪的，老太婆我就是不给房子给我儿子，他也一样得养着我！ 本来我还想着我乖孙相看媳妇儿，给他拿笔钱出来，现在我看啊，不必了！” 说完这话，许老太就摔门回自己屋里去了。 许家大嫂一看这架势，赶紧地追了出去： “妈！妈你误会了！” 第39章 包饺子 一月份好像一转眼就到了月底，不管是厂里还是街道，大家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能不高兴吗？今年最后一个月的职工福利可是直接发猪肉啊！ 猪肉鸡蛋，还有海带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过年必备。 而许啾啾这段时间也忙得不得了，虽然他们采购科是早就谈好了猪肉的采购量，但是作为此次采购的负责人，她需要全程盯着数量质量。 以至于，她每天下了班，就得赶紧地去天津港，把小木船给拿出来，然后把花生给装进去，然后交货。 是的，因为要过年了，花生的需求迎来了一个量的高峰期，许啾啾在试探性地询问之后，和“特色黑市”达成了合作。 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售出了将近三吨的花生，原本都打算收手了，可“特色黑市”这边问，能不能再供三吨，他们运到别的地方去卖。 于是…… 许啾啾每天见缝插针的划船，这么大半个月下来，许啾啾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和后背，似乎紧了不少，隐隐还有一些线条出来。 都是划船划出来的…… 许啾啾今天把最后一趟的花生送完后，也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躺在空间小木屋里的浴缸里，敷着梳妆台自动补货的面膜，许啾啾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呼……舒服！” 屋外，小白正在用它的小狗爪在一张一张点着钞票。 等点完最后一张纸钞后，小白这才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大声道： “主人，主人，咱们这次卖花生所得现金一万五千块，加上之前的钱，咱们的现金总共有十万块啦！” 听见这话，许啾啾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膜，伸手摸着下巴： “不错不错，十万块，暂时来看，咱们的全国购房计划资金充裕，就是不知道秦怀谦啥时候能给我带来广州买房的消息。” 许啾啾是打算广州买房，然后再等大姐生产完，完成任务了，再易容去香江买房置业，到时候能够倒腾一些技术回国来，给厂子增加一些竞争力。 至于现在？ 还是专心迎接新年吧！ - 轧钢厂今年的放假时间从除夕到初六，而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日，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因为今年不回许爸老家过年，所以今儿下班之后，许家人不用再匆匆跑去赶公交车，在车上像沙丁罐头一样，挤挤攘攘的站到城郊，然后又坐老乡家的拖拉机，一路颠到团结村外的大路，然后下车带着一大堆的包裹，披星戴月吹着冷风走到老许家。 虽然早就给老家去了口信，今年不回老家过年了，但许爸还是有些不习惯。 总觉得过年不回家和老娘一块儿过，就是不孝。 以至于他脸上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谨。 不过，许爸的表情，似乎并没有人在意。 因为吃过晚饭，大家都在堂屋里一块儿忙着包饺子。 “白天的时候我担心我包饺子，张婶儿也要跟着帮忙，就忍着没动。” 许招娣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里还带着一点小骄傲。 李健笑着看着自家媳妇儿说话时的表情：“媳妇儿你真细心。” 好在，许家人已经对于李健的无脑吹媳妇习惯了，大家甚至磕巴都不打一个，就开始继续讨论了。 “咱们家六口人去我大哥家过年，总得拿点什么，拿得多了，你大舅他肯定不要，拿的少了，咱们这拜年也是给你大舅家添麻烦，所以，我想着，咱们今天多包一些肉饺子，到时候去的那天，就带上个几百个的。 一来把咱们吃的口粮给补上，二来这饺子你大舅总不能给我退回来？” 要是搁在现代，估计很难理解谁家过年送饺子的，可现在是六十年代尾巴，肉票每个月都是定量的，大肉饺子这还真是一道奢侈的主食。 所以，许妈的提议还是不错的，不过许啾啾心想，许妈大概是忘记了，大舅二舅一家都是在养猪厂工作的，猪肉应该是不缺的，毕竟…… “咳咳，那什么，我之前给大舅找了点小木工活做做，我一直给大舅说的是附近邻居要的，你们要是见着了不要说漏嘴了。” 许啾啾一边包着饺子，一边云淡风轻的嘱咐道。 然而，她再是云淡风轻，可这话里透出的意思，却让饭桌上包饺子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许啾啾。 “二妹？你，你是给大舅介绍啥生意了啊？这事儿，外人知道不？咱们这偷偷搞投机是会被抓的！你，你肯定不是做生意对吧？” 许招娣有些着急，但她心里却又很相信自己二妹不会做什么害自家人的事。 “也不算生意吧，就是让大舅帮忙做了几个婴儿摇篮，有人要就拿东西换就是了，我再转个手把东西换成钱给大舅就是了。” 许啾啾说完，许家人都沉默了。 “这，这不就是投机倒把吗？” 许爸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等许啾啾解释，许妈却先开口： “那你去告发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去坐牢，发配到乡下去种地，你就高兴了？” “我，我哪里是这个意思，王凤你不要胡搅蛮缠好吧？” “这事儿就算严格算起来也不算投机倒把，再说，我每次去拿的时候，都是拆开的，我自己找地方装上去才卖的，而且我卖还是换的鸡蛋，然后再把鸡蛋入厂里的采购，所以啊，你们就放心吧。” 听见这里面经过这么多次的倒手，许家人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他们现在一家六口，五个人都是有正经工作的，而且工资还都不低，加起来一个月有好几百块的家庭收入，真要是因为投机倒把被离职了，那简直就是天塌了。 “行了行了，既然二丫心里有数，这事儿就揭过去了，快包饺子吧，包好了我再把明儿的鸡汤给炖上，等明儿早上起来，就能喝上鸡汤，吃上软烂的鸡肉了。” 一听这话，大家包饺子的速度默默地加快了不少，不过，显然，今年大院过年，不止许家一家要炖鸡汤，还没等饺子包完，外面就已经飘来了肉汤味。 年味随着这肉汤味，慢慢飘进了胡同里，飘进了各家的心中。 第40章 最好的人 大年三十一大早，许啾啾是被炮仗声给吵醒的，四合院里孩子不少，往年大家手里不宽裕，但大年三十的时候，都会给孩子几分钱，去买盒小炮放，今年大院里大部分人考级都过了，再加上今年过冬厂子里发的福利好，自家的钱这个冬天攒下了不少，再也不像往年那样紧巴巴的。 于是。 今年这胡同里的小炮声便从一大早就开始了，而且此起彼伏。 “二丫！二丫！醒了没？” 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外面许妈的叫声，许啾啾嘟了嘟嘴： “醒了！马上出来！” 掀开被子，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空间里都在疯狂种花生卖钱，倒是没增加多少系统积分，所以昨晚上自己熬了个大夜，疯狂在空间逗留，然后出来又进去。 好在，熬夜的效果也十分显着，现在她的系统商城积分再次来到了三万积分，不过系统商城内，许啾啾暂时还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许啾啾想着，等再攒攒，等过了五万积分看有什么新的东西出来。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在做了许爸许妈任务之后，又多了一块儿中级黑土地呢！ 起身将被子给抖了抖，然后再折起来，穿上捂在被子里暖和的毛裤和外裤，再穿上保暖衣和毛衣，许啾啾这才走到炕边上，踩着炕边上许妈做的棉拖鞋，耷拉着去了屋内门厅处，穿着绿色的棉服，扣上扣子，这才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许啾啾都做好了被北风盖脸的准备了，却发现，今天的天气虽然不是大晴天，可却也没什么风，比昨日要暖和些。 许妈听见开门的声音，站在堂屋外的灶台边抬眼望去，瞧见还打着哈欠的许啾啾，笑呵呵催促道： “快刷牙洗脸，锅里有煮好的汤圆，你吃了来贴对联。” “嗯？我来贴吗？” 许啾啾伸出手指，倒指着自己，有些困惑问道。 “当然是你贴了，咱们家今年日子好过，都是靠你这个小福星，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既然你带福，自然是你来贴对联，这样新的一年才会更加有福气。”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后堂屋里桌上的四对对联。 是的，四对。 洗漱完毕的许啾啾，捧着碗一边吃着汤圆，一边看着桌上的四对对联，有些纳闷： “不是一家贴一个门就行，咱们有五对？一个门贴一对？这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这还是你爸说的，他说这次招贼，要是咱们就堂屋贴了对联，人肯定就知道这一排都是咱家，太打眼了，干脆每个人都贴，这样除了咱们大院里的人，外人就看不出来，这一排都是咱家了。” 不得不说，许爸你真是个鬼才啊！ “哦，那好。” 屋里躺着的许爸，听见外面自家媳妇儿说的话，深吸一口气，然后悄声哼了一声。 他是提出这个提议，但那是因为他想着，王凤说要让二丫来贴对联，那自己多弄几幅对联，其中她自己屋子的她贴不就好了？结果对联买到家了，王凤竟然说全部的对联都让二丫贴！ 不然就让大女婿李健来贴！ 这怎么能行呢？李健可是自家的上门女婿，让他贴对联，岂不是反了天了？王凤这女人明知道自己不会同意，还提出这个选择，明摆着逼自己说让二丫来贴。 自家这个媳妇儿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许爸翻来覆去，躺在炕上，实在是找不出有什么地方能够威胁到自家媳妇儿王凤的，于是，更气了！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这些官司，她在许来娣和大姐夫李健扶着梯子的帮助下，先给堂屋贴上了对联。 从大姐里屋的门开始，再到堂屋，接着是许爸许妈的房门，然后是自己的房门，最后则是三姐妹原来的房间，许来娣现在的卧室的房门。 许来娣看着自己的屋子被单独贴上了对联，笑得粉红色的牙龈都露了出来，仰着头，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站在椅子上的二姐问： “二姐，以后可不可以每年都给我贴对联啊？” 许啾啾几乎没有多思考，就应下了： “可以啊！” 扶着腰站在堂屋外灶台边的许招娣和正在刷锅的许妈，听见这话都笑了。 除了许家，四合院内大家也在贴对联，不过大家没有像许家一样，贴那么多对，毕竟对联也是要花钱买的。 有那个钱，多给家里人吃口肉不好吗？ 张家每年都是由当家的老张来贴，今年也不例外，刘婶儿家则依旧是儿子刘峰贴对联，苟家今年倒是让大儿子苟开顺来贴的，因着老苟觉得，大儿子已经有孩子了，那就要开始当一家之主了。 要说以前，苟二弟苟开宇肯定要闹了，可今年苟开宇仿佛背着大家伙一下子成熟了不少，平日里不仅帮忙小侄女洗尿布片，发了工资还给小侄女买布让做新衣服。 不过，要不是苟开宇前段时间的表现，老苟也不敢开这个声。 苟婶儿虽然有些不乐意苟开宇不把工资全部交给自己，但想着他现在改好了，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运气，进了轧钢厂实习，这个月还转正了，踏实上班赚钱，总比之前一天到晚等着自己攒钱给他买工作好。 所以，工资不上交给家里，就不上交吧！ 不过，等明年开始，还是得让他每个月交一部分给自己，毕竟年纪到了，得攒钱给娶媳妇了。 苟开宇还不知道自己老妈已经在盘算明年自己的工资了，这个月他终于转正，到了邢芳姐所属的车间，从这个月开始，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刻刻守在邢芳姐的身边，但是，起码能经常见到。 而且，有自己在，要是有人要对邢芳姐使绊子，起码，自己可以提前通知她一声，让她做好准备。 毕竟，虽然自己才到厂里半年，可是已经知道，厂里很多关于邢芳姐的流言蜚语，苟开宇知道，她们都是嫉妒！ 邢芳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没有之一！ 第41章 好好过年 相较而言，似乎今年倒装房的李家是改变最大的了。 因为，他家今年多了个新媳妇李巧巧。 而去年，李家父子两都干脆没有贴对联，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李斯觉得，这对联贴的又不是自己屋门口，凭啥要让自己也出一半的钱？ 李爸则是觉得，儿子明明和自己一个屋，他也是有工资的，凭啥连对联的这点钱都不乐意出？那工作还是自己工资攒下来买给他的！ 于是，父子两在腊月里吵了一架，谁也没买对联。 不过今年就不同了，有了李巧巧在，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的，反正李斯给他们两个屋门上贴上了一对对联。 是的，两个屋门贴的一对对联，横批也是贴在两扇门的正中间，大家十分公平。 李巧巧表示，这都不是事儿。 老李瞧着门上的对联，也乐呵着，自打自己媳妇儿走了，这门上就没贴上过新的对联，好在今年给儿子娶了媳妇儿，家里又贴上新对联了。 虽然一开始儿子对巧巧有些不满意，可日子久了，也算是被巧巧给降住了，每个月吃得好穿的好，还能省下钱来。 只可惜，自己一家人团团圆圆，谭慧妹子却要一个人孤零零在乡下跨年了。 不过没事，自己再攒攒钱，等明年过年，肯定就能和谭慧妹子一块儿了！ 想到这里，老李脸上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许啾啾贴完对联，抬头就瞧见了不远处李家大叔的笑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贴好啦，还有什么事要做不？” 许啾啾问着许妈，许妈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今天大年三十，你把收音机拿出来放放吧，放最大声，让院子里大家伙都来家里凑个热闹。” 许妈话刚一说，就有听见的小孩立马跑着回家，一边跑一边喊： “许家放收音机啦！许家放收音机啦！许婶儿让大家来凑热闹！” 听着小孩儿的喊声，许啾啾也进屋去将收音机给拿了出来，放在堂屋里，收音机有电池，许啾啾打开开关，调了一个播放样板戏的电台，就放在餐桌上离开了。 而与此同时，四合院内的小孩们则是疯跑着来了许家，不过，一个个张着一双渴望的大眼睛，手里提着自家的小板凳，站在许家堂屋门外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许啾啾。 此时此刻，许啾啾仿佛成为了四合院的孩子大王，只要她一声令下，整个大院的孩子都会跟着她赴汤蹈火。 “行了行了，这么冷的天，进屋去吧。” 随着许啾啾的一声令下，五个小孩儿赶紧提着手里的小板凳冲进堂屋里，围着许家堂屋的餐桌坐成一圈。 “你们在屋里听收音机，不能更大声，因为里屋招娣姐姐还在睡觉，要是吵到她，我就让你们回家吃竹笋炒肉，懂？” “懂！” 看着五个小蘑菇乖巧坐着，许啾啾点点头，饺子昨晚上一大家子都赶出来了，剩下炖的鸡，还有两个辣椒炒菜，以及手工面点，等十一点的时候再做都来得及。 因为，到了十一点，这帮小蘑菇也会被自家大人叫回家去了，现在这年头，吃食紧张，所以去别人家玩，没人会待到饭点，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三十。 果不其然，甚至十一点还不到，各家的妈妈就开始喊人了。 五个小蘑菇提着板凳，脚步缓慢的朝着许家堂屋外走着，因为但凡慢走一秒，就能够多听几句。 不过，他们这样消极怠工的行为，显然让家里的老妈们很不满。 “小二！你再不给老娘滚回来，今天的肉你一口都不准吃！” “小狗子！你再不回家，身上的炮仗全部没收！” 此话一出，五个小蘑菇互看一眼，哪里还有先前那拖拖拉拉的样子，腿脚麻利地飞跑回各家去了。 等五个小娃娃走了，许啾啾也没关掉收音机，继续听着样板戏。 许妈则是拿着发酵好的面团进来，开始揉面切块，接着再做成各种样式的面团，最后点上不知道咋弄出的红色色素来。 饺子，包子，馒头，面条，各式的主食做好了冻在外头，不一会儿就冻硬了，接着再是下锅炒菜。 切成段的辣椒下锅炝炒，一下子辣椒的辣味便被完全激发出来，混合着许妈给的蒜和猪油，香得刚才回家的几个小孩一边哭一边流口水。 当然了，这哭倒不是因为被打了，纯粹是被辣的，辣得流眼泪。 紧接着，大院里别家也开始做饭了，除了许家外，竟然还有几家的锅里也出现了辣椒的身影，不过不多，一大锅的菜里就一两根辣椒，这都是之前被许家炒辣椒给香的，家里孩子也飞吵着要吃辣椒，被许啾啾给听见了，分了一些。 结果这一试，这霸道的辣味顿时俘获了好几家的掌勺人，于是，辣椒就这么在这个平凡的四合院扎根下了。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外人提起这个四合院都直接说： “瞧见这个胡同没？走进去，最辣的那个四合院，就是你要找的那家住的了。” 更有甚者，甚至传出了，孩子吃辣证明聪明的谣言，让不少孩子度过了火辣辣的童年。 不过如今，这些都还只是一个苗头，许妈将炒好的辣椒菜给端上桌，此时另一个灶上的面点也蒸好了，许啾啾双手抓着蒸屉的两端，将蒸屉给直接蒸锅端到了餐桌来。 “哎哟，你把蒸笼都给端来干啥啊，别把桌子给烫坏了。”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赶紧伸手从蒸笼里把馒头包子蒸饺都给夹了出来放盘子上，然后再接过许啾啾手中的蒸笼放回去。 “里面剩下的继续蒸着，待会儿桌上的吃完了，再把这份给拿过来。” 大年三十的午饭，在许妈有条不紊的指挥下，终于开始了。 “肉包子，馒头，肉饺子，还有卤肉，卤下水，两盘辣椒炒菜，一锅炖了大半天的鸡汤，老许，瞧见没，这才是咱们应该吃的团年饭！” 许爸瞅着这桌上都快堆不下的菜，想起往年回老家，明明也是提着这么多的东西，可吃的时候却总是寡淡得很，问就是提的东西要给妈慢慢吃，可明明自己每个月都给老家寄了不少。 想到这里，许爸也叹了口气，不想了不想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好了，好了，听你的，从今以后，咱们都在自家过年！” 听见这话，许家众人都下意识笑了。 从今年开始，要好好过年啦！ 第42章 新年快乐 下午，许啾啾在自己房间里午睡，实则是进了空间，和小白一块儿看春节晚会，嗯，1986年的春节晚会。 期间，许啾啾还进屋煮了一碗饺子，碗里一共十个饺子，许啾啾吃了五个，小白吃了五个。 吃完饭，将碗筷洗了，一块儿在沙发上倒数跨年。 然后，电视机的频道又回到了1986年的大年三十当天早上。 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许啾啾双臂环绕： “小白啊，你看，八十年代的电视机都出现了，你说，会不会出现九十年代的电脑呢？也不知道要用多少积分换？不够估计很贵吧？” 小白摇了摇自己的小狗头： “不知道，主人商城系统内的东西，都是由主系统筛选上架的，小白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分积分一分货。如果碰见特惠商品，一定一定要抓紧买下。” 最后一句话，小白说得语调偏重，似乎是想加深许啾啾对这句话的印象。 许啾啾也没有让小白失望的理解到了这句话的重要性，转过身去，双手交叉握住，下巴撑在手背上，冲着小白点头致谢： “小白，谢谢你。” 小白被许啾啾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道谢给吓了一跳，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狗脸。 “呜，没关系啦！” 许啾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双手抱住捂住狗脸的小白，将它整个端到了自己的怀里，低下头用额头抵住小白的额头，眼睛对视小白的双眼。 “小白，你是全世界最可爱的机器人了！” 听见这话，小白的小狗脸上的白毛，竟然变成了粉红色。 小白双手捂住自己的狗眼： “嘿嘿，主人，你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主人了！” - 大年三十的晚上，虽然没有什么守岁的说法，但是吃得丰盛却是必须的，许啾啾从屋里端来了一盆的花生瓜子放在餐桌上，大家一边嗑瓜子一边打着纸牌。 是了，许妈花钱从百货商店买的钻石体育扑克牌扑克，如果不是因为在自家过年，许妈才不会买。 许招娣则是从里屋里拿出了一盒铁盒子饼干，打开盖子放在餐桌上。 许来娣看着大家都拿出了东西分享，想了想，从自己屋里拿出了六颗大白兔奶糖，这可是她平日里认真做作业，认真上学，二姐奖励给自己的。 “好了，咱们今天玩的这个游戏叫斗地主，不知道你们玩过没，我和爸爸已经很久没玩了……游戏规则是……” 大概是第一次接触扑克牌游戏，大姐许招娣今天倒是格外的精神，一直打到了晚上十一点过，才抵挡不住强烈的困意，起身想要换李健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过，一向对自家媳妇儿言听计从的李健，却拒绝了这个提议。 “媳妇儿，我得守着你跨年啊。” 这话一出，许招娣的脸红了起来，然后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 “嗯。” 两人洗漱好了回了里屋，大概是很少熬夜到这么晚，许招娣刚刚上炕盖上被子，就睡着了，李健确定被子都压好了后，这才侧身对着许招娣，看着许招娣熟睡的脸笑呵呵的。 等秒针转动到了新的一天后，李健轻轻将吻落在了熟睡的媳妇儿的眼皮上。 “媳妇儿，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希望从今往后，每一年，你都在我的身边。” - 既然大姐离场，许家今晚的牌局也干脆散场了，许来娣早就在九点过的时候就撑不住，回屋睡觉了。 许啾啾回屋洗漱，正在泡脚，就听见北边的窗户传来咚咚两声，很轻很快，但是许啾啾听得很清楚。 随即，许啾啾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来。 因为，她知道是谁敲的。 许啾啾知道，住在旁边屋里的许爸许妈也知道。 许爸正泡着脚，听见这动静，看向一旁也在泡脚的许妈： “你也不管管，这大晚上的跑来敲窗子？” 听见这话，许妈翻了个白眼：“你要管你管，别老拿我当枪使，你自己当老好人。” 说完这话，许妈拿着帕子擦了擦脚，然后直接抬脚回炕上，走到了炕里侧，然后给自己盖好了被子，窝在暖和的被窝里了，许妈这才有心情又继续道： “再说了，除了小秦，还有谁能配得上我家二丫？工作好，人又正义，家里条件虽然不太清楚，但是想来是不差的，这三条，你给我找找看，你还认识谁满足的？” 许爸听见这话，不吭声了，他就是觉得，李健是自家招上门的女婿，当初招的时候，为了能把这条件的上门女婿定下来，可谓是上赶着的。 可是现在，二丫这孩子工作好，长得也比大丫好，也就是现在年纪还小，等到十八岁，还不知道要迷倒厂子里多少年轻小伙。 所以，自己作为二丫的爸，为啥不能享受一把挑女婿的快乐？ 许爸正准备开口把自己的计划给许妈分享分享，就听见许妈道： “许树，去把洗脚水倒了，免得晚上被子掉下去弄湿了。” 许爸低头看了一眼炕边的两个洗脚盆： “知道了。” 这一刻，许爸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够在小秦的面前拿捏一把当岳父的地位吗？ 怎么感觉，有点悬呢？ - 许爸出门倒洗脚水的时候，许啾啾已经穿上外衣出门和秦怀谦在四合院院外汇合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年三十的晚上，秦怀谦会一个人来四合院，但是许啾啾却觉得自己有些开心。 “秦师兄？” 只有月光照耀的胡同里，许啾啾裹着绿色棉大衣，穿着蓬松的棉裤，踩着棉鞋，头上还戴着棉帽，浑身上下像是一只绿色的企鹅，看不出一点的娇俏来。 不过在秦怀谦眼里，却觉得可爱极了。 当然了，虽然可爱，但是今天来敲窗户找的理由，还是得说的： “广东的房子找好了，不过我看你们轧钢厂没有去广东的机会，所以问问你，可以先登记到我的名下，然后我转给你，又或者是想办法去广东走一趟？” 许啾啾眨了眨眼，现在的广东还没开始发展，香江现在也很混乱，自己现在去了，每天就一个小时的易容时间，显然是不够安全的，想了想，许啾啾道： “你转给我吧。” 话说完，许啾啾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上海牌手表： 秒针刚刚好跨过十二点。 许啾啾抬起头：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43章 去拜年 大年初一，一大早许啾啾就被敲门吵醒了。 昨晚上因为秦怀谦的新年快乐，许啾啾脸红了许久，最后还是进了空间内劳动摘西瓜才算是降温成功。 果然，人在东想西想的时候，就应该忙起来，忙起来身体一类，脑子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所以，虽然在空间内的席梦思大床上已经睡过了一觉了，但许啾啾还是觉得有点疲倦。 “二丫，快起来，咱们今天要去你大舅家过年你忘了？” 门外许妈的声音还在继续，许啾啾也想起来了，这是许家第一次大年初一没在许爸老家，而是要去许妈的娘家，虽然有点疲倦，但想到大舅二舅之前给自己撑腰的那一幕，许啾啾还是麻溜地起身了。 穿上水红色的长款棉衣，穿上棉裤外套上黑色的裤子，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里面加绒的牛皮靴，最后出门的时候围上昨天秦怀谦送的正红色围巾和毛线帽，许啾啾这一身全新的装备，在出门的瞬间，就牢牢抓住了大院里所有女性的视线。 许妈在看见那正红色的围巾和毛线帽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因为她不记得许啾啾有这两个东西。 但很快她又想起来了，昨晚上睡觉前听见小秦敲窗户，估摸着是小秦给二丫送的新年礼物。 刷牙洗脸，吃了一个大肉包，许啾啾就骑车载着许来娣，许妈载着许爸，两辆自行车的把手上挂着竹编的篮子，里面放满了大肉饺子，还有一些别的礼物。 许招娣和李健两人则是在家守着，毕竟大姐现在的肚子已经六个月了，但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许招娣的双胞胎看着和人家快要到预产期的肚子都差不多了。 所以，就算是许招娣很想一块儿出门，但为了安全着想，被剩下的五人无情拒绝。 大年初一，走亲访友的人还是不在少数，虽然今年开始满了十八岁没工作的都要下乡去，但 这不是还有很多孩子没到十八岁嘛。 再说了，大家都觉得，这样的规定实行不了多少年的。 大舅二舅所在的国营养猪场，因为厂子占地面积大，所以是在京郊的位置，原本许爸是觉得，他们四个人坐公交车去就好，但被许啾啾和许妈直接否决。 开玩笑，现在虽然没有春运这个词，但是这大过年的，大家都放假了，不管是走亲戚的，还是大年初一想去郊区玩的，加在一起，那中巴车能是那么好挤的？ 许爸一开始被拒绝了提议，还有些不乐意，觉得许妈就是故意想显摆她会骑自行车了，自己还不会。 不过等两辆自行车骑出胡同，到了马路上的时候，看着那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人往上挤的，把靠近后门的乘客给挤下去时的中巴车，许爸不吭声了。 他哪见过这架势啊？ 就算是往年大年三十赶车回老家，那也是轧钢厂会提前一点放假，刚好错开了和旁边几个厂子的放假时间，所以赶车虽然可能没座位，但是也不至于挤成罐头了。 而老家待几天，赶着假期前一天回来，也正好错开了回城的高峰期，以至于，许爸竟然从来不知道，春节时的公交车竟然挤成这样！ 听见身后坐着的男人不再叽叽歪歪时，许妈勾了勾嘴角。 她就知道许树这家伙对他们骑车去大哥家有意见，所以刻意让二丫骑这条路，这条路上的2号公交车线路，是整个京城最热闹的一条线，因为路上途经了好几个可以玩的地方。 今天又是孩子们都刚刚拿了新年红包的大年初一，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条线路会有多么火爆，肯定把许树给吓到。 这不，刚刚还在叽叽歪歪的人，现在都不吭声了。 顺着马路一直骑，路上积雪已经被铲掉，但地面还是有些打滑，所以许啾啾和许妈两人都骑得不快，到大舅家的时候，已经九点过，太阳都出来了。 不过，就算是出了太阳，许啾啾也不担心自家提的东西化了，毕竟现在可是零下的天气。 四人刚刚骑到了养猪场门口，要顺着小路朝大舅家骑，就瞧见了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就等在路口的大舅二舅。 两人大概是来得很早，因为虽然穿得暖和，但是两人的脸都冻白了。 不过此时两人正笑呵呵的冲着许啾啾一行人招手。 “大舅二舅！” 许爸和许来娣十分有眼色的下了车，想让两位舅舅上车。 “嗨！我这重量，二丫骑得多累啊！大舅帮你推着走！” 大舅一边说着，一边瞪了一眼许树，许树别以为他跳车跳得快，自己就没瞧见，堂堂大男人，竟然让自己小妹骑车载他，真是会使唤人！ 被瞪了一眼的许树：？？？ 不是，这大舅哥是咋了？自己这才刚刚到养猪场，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就瞪我呢？ 大舅哥的脾气可真是难以捉摸啊！ 那头，许啾啾已经下了自行车，大舅接过车推着，许啾啾跟着大舅一边走一边道： “大舅，这篮子里是我们家自己包的饺子，你们尝尝。” “来大舅家拜年还带饺子？你这可是看不起大舅啊！” 许啾啾笑呵呵的：“咋能啊，大舅你这个冬天赚了多少钱，我还不知道？这不是想着，想让大舅二舅你们尝尝看我们家的手艺。” 说起这个，许大舅的脸上笑容更深了。 “正好你两个舅妈今天可是大秀了一把厨艺，好些菜我都没吃到过咧！你也尝尝看！” 许啾啾应下声，许妈跟着走在后头，悄声问许二舅。 “二哥，二丫给大哥弄的那事儿，不累吧？” 许二舅看了一眼试探自己的小妹，叹了口气： “这事儿你问我，不如直接问二丫，孩子是好心，之前大哥退休之后，每天坐在家里，炕也不烧，饭也吃得少，就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吃了用了都是浪费，赚多赚少不说，起码现在大哥又正常了。 家里的炕给烧了，家里吃饭也吃饱饱的，这就够了，不是吗？” 许妈听见这话，抿了抿嘴： “知道了。” 第44章 炫耀的大舅妈 碰了一鼻子灰的许妈，后面就安静多了。 许啾啾二舅看了一眼小妹，叹了口气，以前的小妹可不是这样弯弯绕绕的，家里就她一个妹子，爸妈啥事都想着护着，所以小妹的性子也颇为活泼，自从和许树结婚后，这性子就越来越闷，后来更是和自己两兄弟不来往了。 虽然心寒，但这是小妹的选择，自己两兄弟也不能非要上门来往，毕竟现在物资艰难，好在，现在二丫这孩子，是个出息的，眼看着把小妹慢慢给掰回来了，今年更是上门来拜年，这也是告诉许树，爸妈虽然走了，但是自己两兄弟作为小妹的哥哥，只要他们在，小妹的娘家就在！ 想到这里，许啾啾二舅也忍不住瞪了一眼许树。 都是你的错！ - 一家四口加两辆自行车朝着许啾啾大舅二舅家里去，倒是让不少邻居瞧见了。 “王大壮！王好手！这是？” 许啾啾大舅王大壮听见这问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虽然脚下不停，但却嗓音洪亮道： “我小妹一家！来拜年咧！” “王大壮，你小妹一家长得可真精神啊！” “哈哈哈哈！那是！” 等许家一行人走进自家院子，方才问话的人才和一旁的邻居唠起来： “没怎么听说这王家兄弟两有个小妹啊？” “我倒是听过，好像两口子都是轧钢厂的工人，生了三个都是女儿，听说对女儿不太行，不过我瞅着刚才那两丫头穿的，这话都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一点都不搭界！她那大的外甥女身上那一套，估摸着得花掉咱们一两个月的工资了。” “这么贵？” “可不是，而且那布料还得有关系加排队才能买得着呢！” “呀，那看来这家对女儿挺宠的，不过，不是说三个女儿，这还有一个呢？” 两人正嘀咕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还有一个招赘了，怀着孕呢，在家守着的。” 两人一听这话，了然的点点头： “难怪呢，不过招赘？这条件招赘，能招到好的？” 等问完话后，说话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怎么忽然多了个人说话，下意识侧头看去，便看见了王大壮他媳妇儿，手里拎着个小木凳。 瞧见她看过来，王大壮他媳妇儿还在继续回答她方才的话： “人招的女婿也是轧钢厂职工，人那女婿其实也是相中了大丫才同意的，两个人结婚，都是厂里职工，还给分房了呢！” “我滴个乖乖，那岂不是一家四口都在轧钢厂上班？那这日子也太好过了吧？” 听见这话，许啾啾大舅妈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你们说错了，是一家五口！二丫也在厂里上班！” 听见这话，八卦的两人顿时都没了八卦的心思了，转过身来，对着王大壮他媳妇儿追问： “那他家这二丫，多大了啊？处对象没啊？” “孩子还小呢，不急着相看，再说了，我家二丫这条件，这样貌，还用得着相看？” 听见这话，八卦的两人顿时也没了兴致了，得，一听这话就知道，人不缺介绍对象的，原本还想给自家厂里小领导的孩子牵个线，真要成了，领导能不记得自己这个媒人？ 现在看来，没戏。 “呵呵，我想起来我家灶上还煮着汤，我得回去看着呢！” “哎哟，那我也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家里来人多，出来借个凳子呢。” 许啾啾大舅妈孟红说完话，笑呵呵地拎着小木凳朝家走去。 - 王大壮带着大家进了堂屋里，一张餐桌上摆着一些地瓜干，还有一盒铁盒子饼干。 “坐坐。” 许啾啾没有多客气，她来拿货的时候经常坐堂屋里，所以直接找了个平日里习惯坐的位置坐下，拿起一根地瓜干开始嚼了起来。 许爸许妈瞧着二丫这不客气的模样，愣了一下，然后也坐了下来。 此时王大壮去了屋里，然后拿着三个红包出来。 “来来，二丫，三丫，压岁钱，小妹，这是大丫的那份，你帮我拿给她。” 许妈瞧着那红包，赶紧伸手推回去。 “大哥，大丫都结婚了，哪有结婚了的还拿压岁钱的？” 听见这话，王大壮瞪了许妈一眼：“别推了，我这当大舅的，给外甥女发个压岁钱也不行了？咋的，你是瞧不上这点压岁钱？” 听见大哥这么说，许妈哪里还敢推辞，收下压岁钱，也从自己身上将压岁钱给拿出来，递给大哥。 “大哥，这是给两个侄孙的压岁钱，二哥呢？他家两孙子的红包还在我手上呢？” 一听见这话，许爸就纳闷了，这大舅哥二舅哥两人，生的是儿子就算了，这儿子辈的，生的还是儿子？合着他们老王家除了王凤外，就没有女儿命。 “来了来了！你两个侄媳妇儿带着孩子一大早走娘家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先帮她们领了，对了，这是你两个侄媳妇给做的尿布片片，放心，都是用开水煮过的，软得很，院子里还有我和你大舅各自做的一辆摇摇车，你走的时候带走。” 许啾啾二舅王好手，人还没到，声音先从屋外传来。 他家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去年都生了儿子，虽然家里三个人都在养猪场上班，但是一下添了两个大人，两个孩子，生活也有些紧巴，原本也在想着，该做些什么事儿增加些收入，还没等想好，好在年底二丫让做那木工活，家里两个娃加上他，每天下了班也能做出来一辆。 一个月下来，倒是多赚出了一个人的工资来，日子才算能够正经过下去。 所以，想给外甥女包个大红包，没得这钱，想来想去，只得在心意上下功夫了。 许爸许妈听见这话，倒是有些诧异。 他们来的时候，也瞧见了放在院子里的两辆摇摇车，但是那做工精致，而且还刷了漆，一看就是做好放着有几天的，所以他们还以为是等过完年，要让二丫帮忙换出去的。 没想到，竟然是给大丫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许啾啾却不算惊讶，因为上次来拿货的时候，大舅就问过自己，大姐的孩子啥时候出生，自己还说了大姐怀的双胞胎，把大舅给乐得连说三声好！ “那我就替我大姐谢谢大舅二舅啦！大舅二舅最好了！” 许啾啾拍板，这两辆摇摇车送出手了，王大壮和王好手都松了口气。 大舅妈孟红赶紧将铁盒子给打开： “来来，吃，听说城里流行吃这个，二丫三丫你们尝尝看。” 许啾啾刚刚伸手去拿，却听见系统声响起，拿饼干的手微微一顿。 第45章 痛哭的许爸 “当前隐藏任务完成，获得木工大全百科书，已放入系统背包中。” 这已经是许啾啾第二次听见这个隐藏任务了，上一次奖励的人力资源表，许啾啾正打算等下个月开始，写一写许来娣的名字的。 到时候看看她有什么特长，针对性的培养一下。 至于学业什么的，许啾啾觉得许来娣已经很努力了，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接受。 许啾啾直觉，这隐藏任务可能和大舅二舅一家有关，因为奖励的木工大全，感觉就像是给大舅二舅的，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做木工的苗头，甚至是手工活都不行。 想到这里，许啾啾觉得好好翻翻这本书，把里面简单一些的，能够让大舅二舅手工做出来的，翻出来，然后教给他们。 再卖给“特色黑市”。 是了，许啾啾每次从大舅二舅这里收走的婴儿摇摇车，都是卖给“特色黑市”的，主要也是想营造出一副，我们队伍里人才济济的氛围来。 虽然目前为止“特色黑市”都没做出过试图打探她的举动来，但是许啾啾还是觉得，小心为上。 吃了两块饼干，许啾啾就没吃了，转而吃起了桌上摆的什锦糖，这玩意儿在百货店里一块两毛一斤，也是属于高档糖果了，毕竟肉也才五毛一斤呢，不过自打自己开始时不时来大舅家收货后，这桌上什锦糖就没断过了。 瞧着二丫吃起了桌上的什锦糖，王大壮便把铁盒子饼干朝着三丫的方向推了推。 “三丫，多吃点，大舅家都是大孩子，不爱吃这玩意儿，待会儿走的时候，你给带走。” “大哥！你这是说啥话呢！这泰康金鸡的饼干铁盒多贵啊，我要是真带走了，我以后就不来了！” 许妈难得强硬起来拒绝了大哥的话。 许来娣看了看大舅，又看了看自己妈，然后道： “我不拿走，我以后多来大舅舅家玩，慢慢吃。” 听见这话，屋里大家伙都笑了： 二舅也笑呵呵道： “我看三丫这丫头比小妹你小时候可乖巧多了！” 没一会儿，屋外院子传来了敲门声，原来是二舅家的两位表弟媳走娘家回来了。 两人的娘家都在更远的村子里，但因为靠山吃山，家里倒是还行，如果不是今儿许啾啾一家要来，是要在娘家吃了午饭和晚饭再睡一觉的。 不过，两人都明白，要不是几有许啾啾想的法子，她们哪里来的钱吃肉吃饭，有营养把孩子给养得白白壮壮的？ 所以，娘家可以改天再走，但是许啾啾一家上门拜年，却是不能不在的。 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当然了，主要是许啾啾给许爸许妈还有许来娣介绍这两位嫂子。 两位嫂子都是一个村的，当初也是一个媒婆介绍给王家兄弟两的，爽利身子壮实，一瞧就是王家的人。 “这是二嫂子，这是三嫂子。” 大舅家的大嫂子在厨房里忙活着，刚回来的两位嫂子打了个招呼，也连忙去厨房帮忙了。 三位舅表哥寒暄了一阵，便也跟着去厨房帮忙了。 许爸瞧着，有些不太认同： “大哥，这厨房都有三个女人了，他们再去能帮上什么忙，还是让回来吧。” 王大壮听见这话，皱了皱眉： “咋不能帮上忙了，今天吃饭人多，厨房里的活也重，能帮点算点。” 许妈听见这话，想到自己每次做饭的时候，许树安安稳稳地坐在堂屋里，或者是躺在屋里的炕上，也郁闷了。 虽然许啾啾早有心理准备，六个人在厨房里做饭，估摸着今天这午饭是很丰盛，但是等菜完全上桌，许啾啾才知道，没有最丰盛，只有更丰盛。 餐桌上，带肉的菜就有六盘，这还不算炖的酸萝卜老鸭汤，素菜三盘，加起来总共十个菜。 王大壮家原本的餐桌都放不下，好在把王好手家的桌子搬来拼在一块儿，才算是能放得下。 许树看着这丰盛的饭菜，却更加陷入了沉默，显然，他是想起往年回老家吃的饭菜了。 这一刻，他好像忽然在四十几岁的这一年悟出了一个很简单但他却一直不明白的道理，爱你的人，不会让你觉得愧疚。 往年过年的简单菜色，许树都觉得自己给得不够多，可实际上呢？ 王凤大哥二哥，虽然也是有工作的，但是刚才聊天他也大概盘算得出来，他们每个月工资发下来，也就是刚刚好过日子，可是，却因为他们上门拜年，做了这么丰盛的一桌。 这么一桌下来，不说十块，七八块总是要的。 但是两位舅子却是一个字没提花了多少钱，只是一个劲儿让大家尝尝看自家手艺。 端着饭碗，许树就像是报复这些年过年没吃到好吃的一样，疯狂的吃着菜。 吃到后来，就连许啾啾大舅都忍不住对小妹道： “小妹，你，你这平日里也给家里多做点肉啊，你那肉票不够，找哥，哥给你倒腾！” 王大壮这话一说，刚刚还疯狂吃饭的许树，却是眼泪珠子疯狂涌出眼眶。 别说是王大壮和王好手愣住了，就连许妈自己也愣住了。 “孩她爸，你，你咋了？你咋哭了？” 许啾啾方才一直在琢磨那木工大全的书，倒是没注意到桌上的事儿，此时听见许妈的话，抬头才瞧见坐在对面的许爸哭得眼泪鼻涕一块儿流。 “没，没事，太好吃了，大哥二哥，我就是觉得，太好吃了。” 许爸接过自家媳妇儿递来的草纸，一边擦鼻涕，一边哽咽着说好吃。 他这样捧场，倒是让王大壮和王好手两兄弟有些不知道说啥好了，甚至开始反省，自己今天是不是对妹夫太凶了？ 反思了两秒，王大壮也赶紧认错了： “那什么，小许啊，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直说，你知道的，你大哥我这人说话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要说得你不乐意了，你给哥说一声，哥绝对记住，下次再不说了！” 许树听见这话，却是连手都抖得端不动饭了。 “呜呜！大哥！二哥！呜呜！ 对不起！！！！” 第46章 定好了 大年初一的午饭，在许爸的痛哭声伴奏中，吃完了。 下午，三家人一块儿坐在堂屋里，打着扑克牌，许啾啾的三位嫂子则是带着四个小婴儿在炕上睡午觉。 许啾啾也跟着在炕上睡觉，实则是进了空间和小白一块儿看电视。 只是后来小白看好了电视，要去工作了，自己也就出了空间，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倒是真的睡着了。 堂屋里，大伙正笑呵呵的打着扑克牌。 “大哥！你输了！哈哈哈！来来来喝水喝水！” 许树已经一改中午吃饭时的悲痛，端着一碗热水笑得哈哈的，这是他们的赌注，输的人要喝半碗水。 而许爸已经喝了一下午的水了，光是茅厕都去了五趟，如今好不容易大舅哥输了一把，可不得赶紧地倒水催着大舅哥喝下去。 而王大壮看了一眼碗里的半碗水，说实话，这把要不是自己口渴了，故意放水，这许树还真是赢不了的。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轧钢厂是咋个考过那么多级的，咋打牌这么笨呢？ 里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轻轻响起。 屋外，许啾啾的大舅妈孟红，正在把中午的饭菜放进锅里热着，晚上天黑得早，说好四点就得吃晚饭，吃过饭了他们骑自行车回去，等天黑的时候，起码已经骑到城内了。 - 吃饱喝足，许啾啾带着两个做好的摇摇车，骑着自行车载着许来娣和许爸许妈一块儿往回骑。 许爸许妈的车把手和后面，则是带着许妈大哥二哥送的年礼，一筐子的辣椒。 这也是许啾啾之前说的，大姐现在爱吃辣，无辣不欢。 这筐子的辣椒，要在冬日里种出来，可是有些费劲，平日里三位嫂子可是细心照看着的。 许爸走的时候，瞧见这筐子的辣椒，眼泪差点又要流下来。 他没说，他也曾经给老家大哥写信，让有条件可以种点辣椒，种好了托人送城里来，给大丫下饭吃的。 只是，他的这封信，早早就寄出去了，这都几个月了，却没有一根辣椒回来，他也不得不安慰自己，怕是这冬日里辣椒着实难种，种不出来吧。 眼下，瞧见媳妇儿家这筐子满满的辣椒，大舅哥和二舅哥家的人口更多，屋子更小，可却种出来。 所以，也无非是上不上心罢了。 白日里的暖阳渐渐消失，天色开始渐渐暗了下来，温度也降了下来，方才吃饱喝足了出门后的热量，好像在寒风中一点点的消减了。 但是许妈却十分乐呵。 结婚二十年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娘家过年。 真好啊！ 骑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许妈的手都冻冷了，回家后，让许爸去停车，自己赶紧地打了一盆热水，打算泡泡热水，让冻僵的手暖和起来。 许啾啾戴着手套，倒是没这么冷，瞧见许妈这个动作，赶紧抓住许妈的手腕，阻止了她泡热水的动作。 许妈抬头瞧见握住自己手腕的人，竟然是许啾啾，瞧见她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己，还以为二丫是在生气自己回来后打的第一盆热水不是给她的，而是自己的。 于是赶紧笑着道： “二丫？你想先泡？那你先泡，妈重新打一盆。”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道： “这冻僵了的手，不能直接放在热水里，会容易生冻疮，你要是觉得冻得手僵，就用冷水洗手，然后搓手，把手搓暖和了，擦上冻疮膏，然后再进屋里。” 许妈听见这话，虽然觉得不是很靠谱，但毕竟是二丫对自己主动释放的好意，便也跟着做了。 一旁的许爸，偷偷听着，然后等许啾啾进屋后，才一边刺啦咧嘴用冷水洗手，然后双手快速揉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钻木取火。 但等手掌的温度上来后，许爸便赶紧进屋去，把双手往许妈的眼前一耷拉。 “媳妇儿，帮我抹冻疮膏，抹了之后我有件事想给你说。” 原本听见前面的话，低头开始挤冻疮膏的许妈，在听见后面这句话的时候，默默地停下了手里挤冻疮膏的动作。 转而抬眼看向坐在炕边的许爸： “咋？你先说说看呗。” “不是，媳妇儿，咱们边说边抹冻疮膏啊，你停下来干啥啊？” “哦，我这不是想着，认真听你说啥吗？” 要说的是屁话，诸如今天在我娘家玩得不开心，以后不准去之类的这种，就把这支冻疮膏全抹自己手上拉倒。 抱着这样的抵触的念头，许妈看着许爸，等他说话。 “媳妇儿，我，我是想说，既然今年在大舅哥家过年挺好的，那以后就都去你娘家过年吧，我妈那边，平日里有空走动就是了，反正往年也是一年见一次，一次也就几天。 如今妈每个月都有钱拿，过年的红包我也发了，眼看着大丫的肚子大得吓人了，加上孩子刚出生，大丫和李健两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到时候咱们肯定得搭把手，所以，我想了想，以后咱们就每年端午去老家，过年去你娘家，咋样？” 许爸说这话的时候，十分顺畅，没有一点磕巴，证明他是真的在心底想好了才说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意识到这一点，许妈眨了眨眼，咽了口口水。 “好啊！” “来，手伸出来，我给抹冻疮膏。” 听见这话，许爸美滋滋地把手伸出来，任由自家媳妇儿将冻疮膏给挤出来在手心，然后双手合拢挤旋转揉搓，搓开了后才将双手盖在自己的手上，几下就将冻疮膏给涂抹均匀。 等冻疮膏抹完，许爸自觉地下炕将两人的洗脚水给倒了，这才披着棉衣回屋，将电灯的电灯线往下一拉。 屋里的瞬间黑了下来，摸黑将棉服给挂在落地衣架上，然后走到炕边上炕。 盖上松松软软的棉花被，许爸闭上双眼。 三秒后，许爸猛地睁开眼，转过身来看向对着许妈严肃问道： “媳妇儿，你刚刚，是不是打算我说的话不合心意就不给我抹冻疮膏了？” 第47章 你要明抢吗 春节假期一晃而过，许啾啾坐在办公室内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咬着钢笔头，歪着头有气无力道： “怎么就开始上班了呢？” 一旁的尹干事听见这话，也跟着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啊，感觉一晃眼，假期就这么过去了。” 当然，整个办公室，大家都处于同一种状态，假期节后症。 具体表现为，死气沉沉，无心工作，甚至连摸鱼都觉得不快乐了。 就在此时，蔡根的科长办公室大门打开，露出了蔡根的脸来： “小许，进来办公室。” 被点名进办公室，许啾啾还有些纳闷，难不成是厂里下派了新的任务？ 不应该啊，如果是这样，那师父应该会在办公室当着大家的面说才对，直到走进办公室内，瞧见师父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的字才让许啾啾乐开了花。 “好的师父，那我出去啦！” 蔡根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有些费解为什么小许开心成这样，但还是点点头： “你年纪还小，在一块儿注意分寸，要处对象最少也要满了十八岁，知道不？” 听见这话，许啾啾脸一下就红了。 难道自己表现得很喜欢秦怀谦的样子？ 不然为什么师父要多加这么一句话？ 想到这里，许啾啾有些站不住了，觉得自己那么隐秘的小心思，怎么好像搞得人人都知道一样？ 该死的秦怀谦，都是你的错！ 你干嘛要通过师父来叫自己出厂子！ 想到这里，许啾啾绷住自己的小脸，一脸严肃认真道： “师父你多想了，我就是拜托了秦师兄一些事情，哎呀不和你说了，我走了！” 蔡根目送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出了办公室门，笑着摇了摇头。 “小丫头一个。” “快快长大吧，老头子我等着交班退休咧~” 许啾啾戴着手套围巾帽子，骑着自行车刚刚出厂子门，就瞧见了站在斜对面胡同口的秦怀谦。 这个假期除了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后来秦怀谦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还是除了初一凌晨后，两人在新年的第二次见面。 两人眼神对上，脸上都忍不住笑了。 许啾啾笑了之后，又赶紧绷紧了表情，骑着车朝着胡同去。 两人汇合，许啾啾抿着嘴推着自行车跟着秦怀谦走着，纸条上写的事情办好了，许啾啾就知道是广州的房子买好了，叫自己出来估计就是去办手续的。 所以在办公室里， 自己瞧见口信才会那么高兴，结果被师父给一眼点破自己的小心思。 自己两辈子的年龄加起来，也有三十来岁了，怎么还像个真正的小女生一样，遇见一点事就高兴得很呢？ 走在前面的秦怀谦也在深思，他在想，难道是自己对蔡根暗暗的宣誓主权的行为，被啾啾看出来了？ 啾啾不喜欢这样？ 啾啾在警告我？ 两人走在胡同里，闷头苦想，竟然就这么默默地走到了办产权过户的地方。 这还是许啾啾第一次以秦怀谦为中介，在异地过户房子。 好在，一路上有秦怀谦提前打了招呼，过户的流程倒是顺畅得很。 只是…… 许啾啾刚刚拿到手自己的广东房子的产权证明，对秦怀谦笑了笑走出了办公室时，却听见办公室那头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那在自己身上从头扫到脚的锐利视线。 等来人走近了，许啾啾这才看清楚，是一位和许妈差不多年龄的中年女同志，一张四方脸留着一头胡兰头，穿着上班的工装，脚上踩着一双毛靴。 却是直接越过自己这个站位更近的人，看向自己身后站着的秦怀谦语速又快又带着一点责备道： “小秦，你为啥要把广东的房子卖了啊？卖了多少钱啊？这小丫头是哪家的啊？” 许啾啾听着这些话，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怀谦。 “既然秦同志妈来了，那我改日再谢，不打扰你们母子团聚了0。” 秦怀谦瞧见许啾啾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打趣，赶紧开口： “小许同志，请不要误会，这位同志并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姨妈，我们两家来往并不密切。” 秦怀谦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倒是让这位前来质问的表姨妈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承认，表姐一家离开京城之后，自己觉得他们家也没什么发展的势头了，是冷落了一些，但是！ 自从秦怀谦这孩子回来京城之后，年纪轻轻却是接连抓了好些个间谍大案，还参与了多项保密行动，这发展的势头一看就是奔着往上走的。 所以她一直想和这个表外甥拉近拉近关系，现在外面开始乱了起来，有这个表外甥在的话，自己也能多几分底气。 可哪里知道，这表外甥三天两头的有保密行动，除非他本人想见面，否则根本抓不到人！ 这么一耽搁，竟然大半年过去了，自己前几天才听见表外甥今天要来办事，所以她早早地等在办公室里，就等着表外甥办完事了，来办公室里找自己说几句。 毕竟自己可是他妈娘家的亲戚呢！ 只是，李淼在办公室里左等右等，可就是没等到人，这才赶紧下了楼来看，瞧见自己等着的表外甥，竟然和一个丫头说着话走出了办公室。 顿时，李淼就想明白了！ 这表外甥，被这丫头给缠上了！这当兵的男人哪里处过对象啊！这都被缠得送房子了！不行！自己可是秦怀谦这孩子的表姨！表姐不在京城，自己可得帮她把秦怀谦这孩子给看住了！ 于是，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眼看着办公室内已经有人开始探头探脑偷听这走廊上的动静，李淼赶紧僵笑着： “小秦！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回京城来，我这表姨自然是要多关照你的！你还小，不明白，有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你小小年纪心思单纯，不要被表象迷惑了！” 李淼说着话，便伸手来拿许啾啾手中的产权证明。 许啾啾微微皱眉，一边将手往后退，一边伸出左手挡住了过来的秦怀谦表姨。 “这位同志，你是要当着大家的面明抢吗？” 第48章 批量任务 许啾啾本以为，秦怀谦表姨再怎么傻，起码也是能够做到在单位工作，应该有点脑子的，自己都说她明抢了，她再怎么生气也应该停下手中的动作才是。 只是，许啾啾还是天真了。 这位秦怀谦表姨听见她的话后，竟然没有任何迟疑，依旧伸手来想抢自己手中的产权证明。 这一刻，许啾啾悟了。 秦怀谦的这位表姨，脑子有毛病！ 而就在此时，许啾啾的身后传来了秦怀谦的声音： “李淼同志，你再继续这样抢东西的行为，我可以视为你对治安的挑衅。” 此话一出，李淼那努力伸直了去够许啾啾手中产权证明的手指，一下子就停下了。 转而用那一双不算大的双眼瞪向秦怀谦，满眼的不敢置信： “你，你为了这个丫头要抓我？你疯了？！” 说完这话，李淼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道： “好好好！我现在就给表姐打电话，让她知道你在京城都干了些什么！” 许啾啾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位秦怀谦的表姨，风一般的吹来，又像风一般的吹走。 整个人在无语的同时，还有些后知后觉的好笑。 “秦师兄，怎么办，我忽然觉得，你和这样的同志是亲戚，真是有些心疼你了哈” 秦怀谦原本还担心许啾啾会对自己生气，毕竟这件事是因为自己没处理好，可没想到，自己先听见的是这句话。 一时间，秦怀谦觉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啾啾说她心疼我！ 心疼我！ 我！ 许啾啾倒是没看见身后男人双眼迸出的光彩，只是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产权证明没问题后，赶紧放进自己的斜挎包之中。 扣上斜挎包的扣子，许啾啾这才抬头看向秦怀谦。 “走吧，既然你那表姨已经跑了，我请你吃饭。” 说是请客吃饭，但许啾啾却毫不客气，都是点的自己爱吃的菜，过年这几天虽然家里的菜也做得挺有油水的，但是这家常菜和大厨的菜，自然是不能相同比较的，今天要不是来办证明，她也是打算下班了骑车来的。 国营饭店今天人气倒是难得的淡了些，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春节假期后的第一天上班日，少有人敢第一天就溜达出来摸鱼。 除了许啾啾。 水煮肉片吃得许啾啾的嘴唇又红又肿，像是涂了口红一样，秦怀谦偶尔吃两口，然后给许啾啾倒水。 肚子里的馋虫稍微缓缓了，许啾啾这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忙了一顿饭的秦怀谦问道： “你就不怕你那表姨真的告状，你妈不让你跟我玩了？” 秦怀谦听见这话，先是笑了笑： “我又不是孩子了，和谁玩是我的自由，更何况，我这次回来没有用过家里的一分人情，也就没有责任去听取他们的意见。” 更何况，他也不是真正的二十岁小青年，他有能力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了点头，总结道： “哦哦，意思就是说，你妈可能真的会讨厌我拉？” 秦怀谦没想到啾啾想的会是这个，他以为，啾啾是不会在意大人的喜好的人。 只是，还不等秦怀谦解释，就听见许啾啾继续道： “没关系，如果她讨厌我，那是她吃亏。” 毕竟喜欢我的人，要是出了大问题，系统会派发任务给我，也就是说，谁喜欢我，谁就能够多一个保命的机会。 后面这话，许啾啾没说出来，毕竟涉及到了系统。 然而，秦怀谦却是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是的，不喜欢你，是他们的损失，不过你别担心，我爸妈他们不太可能回京城，所以，他们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对你造成任何负担。” 毕竟，上辈子直到自己死了，那两口子都还在海岛守着。 许啾啾听见这话，刚想点头，却顿了顿。 不是，怎么就讨论到这了呢？ 搞得好像自己和他已经处对象了一样？ 自己要是应下他的这句话，岂不是就证明了自己和他是一对不被父母看好的小情侣？ 该死的秦怀谦，居然敢套路我！ 王八蛋！ 许啾啾想到这里，故意笑了笑，耸了耸肩，一副没放在心上一样道： “呵呵，他们喜不喜欢我，本来对我就没负担啊，快吃吧，吃好了我也要回去上班了。” “好啊。” 吃过饭，许啾啾本想问秦怀谦要不要自己送他回去上班，却瞧见秦怀谦站在国营饭店门外，看着自己将自行车给解锁了推出来。 “路上小心。” 许啾啾猜，秦怀谦应该还有事，毕竟，以往每次两人吃过饭，秦怀谦都会和自己走一段路，但是今天却没有，而是站在原地，让自己路上小心。 坐上自行车坐垫，许啾啾回头摆了摆手： “知道啦~”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国营饭店外的马路，秦怀谦则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十几分钟后，秦怀谦走进一条小胡同内敲响了一道门。 “请问，这里是李淼家吗？” - 许啾啾此时正骑着车朝轧钢厂的方向去，不过骑到路上，她却忽然一下子接到了一连串系统任务提醒。 根据许啾啾之前的经验，这一连串任务同时出现，证明大概率是同一个事件同时卷入了。 许啾啾停下自行车，靠着胡同墙边，看似骑累了休息休息一样，点开了系统面板。 “触发任务，避免村长李荣因私自养殖鸡而被小红.兵告发，被发配边疆开荒，因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死于一场感冒。任务完成，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触发任务，避免村长儿子李华因私自养殖鸡而被小红.兵告发，被发配边疆开荒，因悲痛过度失去活下去的念头自杀。任务完成，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触发任务，避免村长孙子李二狗因家中私自养殖鸡而被小红.兵告发，与家人被发配边疆开荒，无疑掉入捕猎陷阱被困饿死。任务完成，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 许啾啾看完了，总共有六个人触发了任务，几乎就是村长全家。 而许啾啾此时也明白了，这李荣是谁了。 是自己收购鸡蛋的那座山脚下的村子的那位老村长。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消息，但是许啾啾表示。 这六个任务。 我接了！ 第49章 全完了 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半新棉服，一条半旧的围巾，以及一顶半旧的棉帽。 许啾啾踩着她那带电池的自行车，飞驰在通往养鸡村的大马路上。 刚刚上了大马路没多远，许啾啾就瞧见了前面的一辆货车，之所以注意到这辆货车，纯粹是因为，这货车的车厢是敞开的，里面坐着十几个肩膀上戴着红色布条的年轻人。 马丹！ 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去！ 许啾啾将电动车的速度拧到了最大，自行车很快越过了货车，然后一骑绝尘。 坐在驾驶位开车的司机，最开始发现有自行车跟在自己后面时，还不当回事，没有让路的意思，毕竟自己开的可是四个轮子。 可当自行车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司机忍不住脖子向前，企图看清楚后视镜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么显示有一辆自行车要超车呢？ 可就在司机看向后视镜的时候，那辆自行车，竟然真的嗖的一声，超过了自己的后视镜！ 他！被一辆自行车超车了！ 而且！那辆自行车超过自己后，很快就把自己甩到连它的自行车屁股都看不见了！ 这个世界！ 疯了吧！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又看了一眼睡在副驾驶打着呼噜的人。 忽然，一股寒意从尾巴骨升起，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之前听说的事，听说京郊附近有一条路，闹鬼！ 当时听的时候，自己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肯定是以讹传讹，但是现在！ “妈的，真是闹鬼了！” - 闹鬼的许啾啾，一路风驰电掣，总算是提前赶到了收鸡蛋的村子。 许啾啾原本是打算和村长说有人小红队来抄鸡来了，可现在时间太赶了，许啾啾也不想暴露自己许啾啾的身份，毕竟，自己还不清楚这个村子偷偷养鸡是怎么暴露出去的。 如果是这个村子内的人告发的呢？自己暴露就会被盯上。 所以！ 许啾啾来这个村子收鸡蛋的次数少说也几十次了，哪里能够避开村子的监控视线，早就是一清二楚了。 更何况，她如今可是草上飞1级呢！ 轻而易举！ 许啾啾先是潜入村子里的仓库，将那些囤积起来要卖给轧钢厂的鸡蛋给全部收走，接着又赶紧入了山，村子里养的鸡都是圈养在一处背山处。 这处地方上有大树遮挡，可以让远处的人瞧不见下方散养的鸡，倒也给许啾啾提供了收鸡的便利。 养鸡场平日里都是有三个人守着，如今刚刚过了个好年，守着养鸡场的三人难免有些懈怠。 毕竟这个山北面的养鸡处，就是一个几座山头中间圈起来的地方。 因为是用栅栏围起来的，一般只要鸡不飞起来，就越不过去，而鸡一旦飞起来，肯定有扇翅膀的声音，到时候出门一眼就能看见。 于是，三人围坐在小木屋里面，烤着火，每搁五分钟左右，出去看一眼，没什么问题后就又回屋里。 许啾啾是知道小木屋里肯定有人，但是不知道他们检查养鸡场的时间间隔到底是多久，于是…… 许啾啾将鸡给慢慢赶到了小木屋窗户和门的死角处，然后一口气将所有的鸡都给收了起来。 收完了鸡，许啾啾还不满意，她看着这圈起来的栅栏，这个东西太明显了，一眼就知道是干嘛用的，也收了！ 收收收！！！ 最后剩下一地的鸡屎，许啾啾还有些犹豫，这玩意儿毕竟又臭又脏，许啾啾真不想收…… 关键是收了也没地方放啊！ 就在许啾啾皱眉深思的时候，许啾啾猛地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嘴： “试试吧，不行也没损失，万一成了呢？” 说试就试，许啾啾将那一地的鸡屎收进空间，压缩在了黑土地的半空之中，接着道： “系统系统，我要把这个纯天然鸡屎卖了！” 许啾啾话音刚落，系统却不像往日里那般迅速响应，而是沉默了几秒后，仿佛不得不回应道： “检测到化肥原料一百斤，售出将获得系统商城一分。” “售出售出！” 将这鸡屎给处理了，许啾啾出了空间后，看了一眼这空旷的林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都说捉贼拿赃，自己现在连赃带盆全给端走了，看你还咋抓！ 毕竟现在的小红队，还没有后来那么霸道，只要自己把证据给销毁，他们也拿村子没办法！ 做好了这一切，许啾啾这才心满意足地骑车找了个能够看见村子里发生啥事的视角，蹲了下来。 - 村子内，负责望风的壮汉李华，听见狗叫声，立刻从屋里出来，透过围墙的缝隙往外看去，却瞧见了一伙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当即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吓得满头大汗。 这架势，根本不像是来踩点的，更像是证据确凿，来直接抓人抓鸡的！ 这一刻，李华脑海一边疯狂转动，一边将自家狗子从后门放开，这狗有灵性，自己只要解开绳子，它就会朝着爸家里跑，而爸只要看见小狗， 就会知道出事了。 库房里的那些鸡蛋，还有后山的鸡，不管怎么样，能藏多少算多少吧！ 李华刚刚将狗从后门放开，那头小红队就已经朝着村子里走去了。 李华想了想，干脆拔腿就朝着后山跑去，时间紧急，那些鸡能赶走多少就算多少吧！ 这一刻，平日里觉得不算远的山路，在此时却变得格外的漫长，李华甚至不敢想象，他爸看见狗的时候，到底能不能来得及转移那些鸡蛋。 毕竟，那可是两千斤的鸡蛋，好几十个竹筐才装下的。 如果把鸡蛋藏在地窖里，恐怕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脑海中不断想着，但实际上李华壮实的腿没有任何减速，大步迈着跑到了后山圈养鸡的地方。 可越是走，李华的心越是凉了下来。 养鸡场，被发现，全部端走了。 他们村子！那么大一个养鸡场！全部被端走了！ 这帮狗娘养的！连篱笆都给自己拆走了！ “完了……全完了……” 第50章 吓傻了? 养鸡场小木屋里的三人，瞅了瞅时间。 “张大，该你去外面看一圈了。” “行，我去看看就回来。” 说话的人随手拎起放在门边的一根细长条的木棍，打开小木屋的门走了出去。 就看见了面前双膝跪地的李华。 愣了愣，张大赶紧地跳到一旁去： “李华，你干啥呢！你这都过了年了，再跪我可不给红包的！” 李华瞧着眼前从小木屋里出来的张大，也懵了。 不是，这帮小红队，把自己的鸡和篱笆都带走了，把守养鸡场的人给自己留下来了？ 这什么意思啊？？ 还没等李华在脑海中想明白，就看着面前的张大环视一圈后，脸一下就白了，白得和那前几天下的雪一样白。 张大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这一片干净到连一丝丝养鸡场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的地方： “这，这，这是啥？” 他不过就是在小木屋里坐了五分钟，咋个出来，自己村子里的养鸡场，就消失了？ 甚至连一根鸡毛都没给自己留下！ 天老爷啊！ 你让我张大还咋在村子里活下去啊！ 这养鸡场可是咱们整个村的希望啊！ 就这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没了！ 完了！完了啊！ 小木屋内，听见外面动静不对的两人也跟着出来了，在瞧见那空荡荡的空地时候，也是瞳孔紧缩。 这两人甚至还不如张大，竟然直接吓得腿软，跌坐在了泥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 半个小时前，村子里众人也看见进了村子后四处找库房的小红队。 村里本就是壮汉多，早些年还进山打猎，后来搞了养鸡场这才算是安稳下来，但那猎枪，村里却是有好几把的。 瞧见小红队冲进村里，村民们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投机倒把是什么罪，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要不也不会谨慎的把养鸡场给放在山后了。 往日里除了给轧钢厂供应鸡蛋外，再就是之前的收购商了，那人在黑市里有门路，这些年来，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老村长李荣此时手心里的汗也不断渗出，但面上却还是强撑着，看向这帮四处翻找的小队中，唯一站着没动的中年男人： “这位同志，请问你们来我们村里是有什么事吗？” “呵呵，我们收到举报，你们这里在搞投机倒把的违法行为，来缴获你们的违法所得！” 一听这话，老村长李荣心头彻底凉了。 看来…… 这次是难逃一劫了。 只是，自己作为村长，怎么也得把这一村男女老少给保住，也不算是堕了自己这村长的名头了。 只是，苦了家里的孩子了。 哎…… 马有看着这村长老头白了的脸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哼，村长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老子吓得屁滚尿流！ 他娘的，自己娶回家的媳妇儿是个傻婆娘，和手底下的杂兵搞在一起，还去偷东西！ 真他娘的把自己的脸给丢尽了！ 要想让人把这桩丢脸的事情给忘了，只能搞一波大的！ 这个偷摸养鸡的村子，其实自己早就收到人举报了，一直没来办了，纯粹是因为，之前马有觉得，这么大个养鸡的村子，要是等自己坐上大队长的位置，到时候来收缴了之后，可以更多的填进自己的小金库。 不过，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要是再不弄点成绩出来，下面的人都蠢蠢欲动不服自己了！ 这也是马有放完假期后第一天就集结人手来收缴的原因。 这头马有正得意的笑，那头，翻遍了整个村子的小红员也终于找到了地方了。 “队长！队长我找到仓库了！” 伴随着一声饱满喜悦的男声，全村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农具。 只要村长一声令下，大不了，他们就把这帮红卫兵给留在村里！ 作为村长的李荣哪里看不出来大家伙的意思，这可使不得啊！李荣赶紧走到马有的身旁，试图阻拦马有朝着库房去的步伐道： “咳咳，同志，这就是我们村的仓库，没啥好看的，真的，也就是收麦子的时候放放，交了公粮，再把剩下的麦子按照工分一分，仓库里就啥也没了。” “呵呵，既然什么也没有，那也把库房给我打开看看呗，是吧，村长……？” 听见这话，李荣在马有看不见的地方，对村民们摇了摇头。 养鸡场是他提出来的，这个责任，他自己背！ 马有此时却是笑得乐呵呵地，慢慢走到了这个村子的库房前。 “开门！” 老村长李荣从腰间将钥匙串给取了下来，拿着钥匙串，李荣叹了口气。 “拿来吧你！” 马有瞧着这死老头的动作慢吞吞，早就没有耐心了，当下一把抓过钥匙，直接试了两次，钥匙就对上了。 “啪嗒。” 锁被一下子打开，马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抬脚用力一踹，仓库大门被猛地踹开。 李荣看见这一幕，更是直接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自己的命运。 不少胆小的村民们也和老村长李荣一样，忍不住闭上了眼。 马有却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库房。 忍不住怒吼出声： “东西呢！东西呢！” 听见这话，老村长李荣猛地张开了自己的双眼，有些浑浊的眼珠看着这空荡荡的库房，也傻眼了。 不是，我那么多的鸡蛋呢？？？ 等等！难道是方才叫的那两个村里年轻人把鸡蛋都给搬到地窖去了？ 这么短的时间？ 他们咋办到的啊？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们是怎么办到了，好歹，好歹算是过关了。 老村长李荣想到这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而一旁围着的村民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大家脸上刚挂上了一点点笑容，却又听见那红卫兵的小队长又说话了： “给我找！我就不信了！东西肯定在地窖里！给我翻！咱们来得快，他们肯定转移不了多远，就这仓库附近的地窖，都给我打开！” 这一下，李荣和村民们觉得自己刚刚呼出去的一口气，又卡在鼻子里了。 李荣也下意识看向方才嘱咐的两位年轻人，却瞧见那两人笑呵呵的。 这…… 他们吓傻了？ 第51章 原来如此 红卫兵这次带得小兵还挺多的，所以，搜查地窖的任务也很快完成了。 “老大，没有。” “老大，这村子穷得很，地窖都是空的！” “老大，我这也没有，除了玉米棒子和白菜，啥都没。” 马有听见这几句话，感觉天都在转，脑袋都发晕。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曾经看见过这个村子的人一口气卖了好些鸡蛋给那个黑市上的摊贩的！ 怎么会没有！ 等等！会不会是他们才刚刚把鸡蛋给全部卖了？ 所以库房是空的？ 该死的！差点就被他们给蒙混过关了！ 鸡蛋凑巧都卖了，那下蛋的鸡呢！鸡总不能也卖了吧！ 想到这里，马有又恢复了一点自信了。 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老村长：“你们村子在哪里养鸡，你放心，只要你带我去，你就是戴罪立功！” 老村长李荣：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 既然鸡蛋都被转走了，那后山的养鸡场，不是吹牛，李荣觉得那养鸡场的位置非常好，只要不是亲自来过村里，一般还是找不到那位置。 “呵呵，队长，您看您这话说得，我们村真的都是遵纪守法的，那每家能养两只鸡，我们村子也没多养，您真要看的话，我带你去瞧瞧。” 马有哪里听不出来，这老东西是瞧着自己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这是又翘起来了。 哼，不过自己马有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混到现在的位置，也不是单靠耍横来的，动脑子，也是关键。 马有想了想自己来时坐在车上看见的山村样貌，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来人，咱们上山！” - 听见这帮人要上山，老村长李荣倒是还能稳得住表情，但是村里的年轻人却是有些忍不住着急。 这上山了，发现村里弄的养鸡场可咋整！ 虽然从村里到养鸡场也要走上半个小时，就是跑步也要跑上十几分钟，但是！ 他们这次来的人多啊！ 真要是铁了心的要找，那肯定是能找到的！ 到时候可咋办啊！ 马有注意到那几个年轻人脸上的焦急神色，便更加确定心中的猜测。 看来，就是在这个方向了！ 半个小时后，马有远远瞧见那一座孤零零的木屋建在山脚下，激动地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李华此时从小木屋里开门走了出来，正好瞧见了笑得开心得不得了的马有，想到自己那干净得仿佛从来没有过的养鸡场，李华也不慌了，淡定问道： “这位同志？请问你到我们村子后山来，是有什么事吗？” 马有瞧见李华那高高大大的样子就来气，一看就不是个安生庄稼汉！ “呵呵，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村子擅自大量喂养鸡鸭，还倒卖倒买，属于严重投机倒把，现在，我要带你们回去办案！” 李华听见这话，便知道这人是志在必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村里养鸡的事情。 虽然心里思索着，但是李华面上却没停，而是皱眉对站在自己对面戴着红袖箍的男人道： “这位同志，哪有你这样冲进我们村里就凭白污蔑我们搞投机倒把，还要抓人的，就算你们是红卫兵，那也不能这样办事啊？” 马有听见这话，冷笑两声： “呵！我马有办事，还用得到你来教？大家伙加油！那养鸡的地方肯定就在这附近！ ” 然而，这一次，马有说完话，手下的队员们积极性却不是很高了。 说实话，他们光听着几百只鸡，上千个鸡蛋，这才跟着马有这个队长冲来检查的。 如今是仓库也看了，地窖也翻了，这山路也走了。 鸡呢？ 别说鸡了！就是鸡毛都没瞧见一根！ 这一刻，队员们倒是统一升起了一个的疑问。 “队长，会不会是那举报的人胡说的？” “就是啊，队长，那举报的人怕不是故意骗咱们来这糊弄我们呢？” 马有看着手下的这帮小兵开始不听使唤，甚至还质疑起了自己，顿时更气了。 - 躲在远处看见马有的许啾啾是真的惊了。 这不是，这不是那深夜雌雄大盗的绿帽老公，红卫兵的马有吗！ 想当初，许啾啾还担心，那跑来杀人灭口的雌雄大盗被自家一家送进局子后，这马有会报复自己呢。 结果这家伙，到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那被抓的的确是自家媳妇儿，接着，就转身走了，当时许啾啾都愣住了，以为他被刺激大发了，要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了。 结果呢。 第二天许啾啾才从办公室的同事们口中得知，马有这家伙确认他媳妇儿半夜不在家，和他手下的小红卫兵出去偷东西后，就直接单枪匹马大晚上的去了他媳妇儿的娘家，然后把自己当初给的彩礼都给拿了回来。 走的时候还把她媳妇儿娘家的窗户和门给砸了，让那家人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至于许家这户被偷的苦主，好像谁也没管过，最后还是自己默默地把被掀开的屋顶给修好的。 不过，唯一值得说道的便是，那两雌雄大盗，没有承认两人的奸情，只承认是想偷点东西吃…… 最后也不知道咋弄的，发配去了边疆农场，倒也算是比较轻的惩罚了。 没想到，这刚刚过了新年，竟然让自己碰见这个老熟人了。 不过，到底是谁举报给马有这家伙村里养鸡的事儿呢？ 这么隐秘的事情，估计只能自己慢慢打听了。 许啾啾心里刚这么说完，就听见马有那急迫的说着： “你们相信我！我亲眼看见有人到他们村来，出村的时候，就带着好些筐的鸡蛋！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有假！” 许啾啾：震惊！所以马有是跟踪那个之前一直收购村子鸡蛋的采购商，所以发现的村子，呼呼，还好还好，最起码，事情不是从我这里完蛋的…… 而与此同时，许啾啾的系统提示音开始频繁响起。 许啾啾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眼，原来是系统判定，六个任务都已经完成了~~~ 吼吼~~看来小白的积分又要多起来啦~~~ 第52章 全员祝福 许啾啾眼睁睁看着马有还不死心，最后好说歹说，让手下人又把这片山给搜了一遍，眼看着要朝自己藏身的地方来，许啾啾直接闭眼整个人都回了空间内。 六块黑土地的兼并，让小白管理的区域又扩大了一圈，院子也往外突出了一块儿。 许啾啾路过黑土地，弯腰将正走在新的黑土地上的小白给拦腰抱了起来。 “小白！走！看电视！” 小白犹豫了一秒，在努力工作和陪啾啾看电视之间，果断选择了陪啾啾！ 空间内的许啾啾正看着重播的春晚，吃着二手橱柜里补充的薯片可乐，乐得找不着北。 空间外的马有则是累得找不到路。 眼看着都到下午了，本就是想好的中午收缴了鸡之后烤鸡吃的，一大早早饭都没吃的红卫兵小兵们，此时早已饿得头晕眼花，自从当上红卫兵之后，哪里饿过这么久？ 一时间，大家伙对马有的不满也达到了顶峰。 “队长，根本就没有什么鸡蛋和鸡，你看这山上，连根鸡毛都没有！” “就是！队长我饿得走不动路了，咱们回吧！” “队长，估摸着你是真的看错了，你看他们这村子这么穷，也不像是搞投机倒把的样子啊？” 马有在众人的坚持下，不得不对这次的任务画下了句号。 来时高高兴兴的货车，回去时全车人脸色都不好看。 马有这个人的名气，在红卫兵中再次下滑。 - 许啾啾穿着深蓝色的衬衣，外面套着毛线背心，腿上穿着一条深蓝色的棉布裤子，蹲在屋檐下刷着牙，院子里的树在经过一个冬天的洗礼之后，悄然的发出了绿色的小嫩芽。 仿佛在通知住在四合院里的人们，春天来啦！ 洗漱之后，许啾啾朝着堂屋走去，瞧见挺着大肚子的大姐，眉头直跳。 不是许啾啾胆小，而是怀着双胞胎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许啾啾在帮大姐擦雪花膏的时候，瞧见那青筋露在仿佛要撑得透明的肚子皮上时，手都忍不住抖。 眼看着快到医院给的预产期，这几天全家轮流晚上守着大姐许招娣，就怕她忽然就发动了。 好在白日里有张娟她妈照看着，否则许啾啾估摸着大姐夫李健都不敢去上班了。 李健看着自家媳妇儿那好像煮熟的鸡蛋壳上那层皮一样薄的肚子皮时，是真的吓得睡不着觉。 他怕，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有的家，就毁在了这双胞胎上。 深夜里，无数次的，李健懊悔，懊悔自己一开始就应该让媳妇儿只留一个，双胞胎实在是太辛苦了！ “大姐，你感觉咋样？” 许招娣被这么问，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自从孕后期，家里人每天都会问，眨了眨眼，许招娣抓着一颗水煮鸡蛋道： “没啥感……啊！” 听见前面几个字，堂屋里的大家都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刚刚松了，就听见许招娣忽然叫了一声。 吓得许啾啾手里的筷子都掉桌上，不过这时候许啾啾也没空去捡筷子，而是立马站起身来： “大姐，深呼吸，深呼吸，好，来，说说你现在的感觉。” 许招娣原本有些惊慌的心，在听见二妹的话后，倒是神奇的安稳了下来。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许啾啾，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觉得，我的羊水好像破了。” 许啾啾：！！！！ 羊水破了！大姐你还这么淡定！！！ 好在，为了大姐的安全生娃，许啾啾之前也特意问过了苟家大媳妇，现在虽然心里跳得蹦蹦蹦的，但是嘴里还是有条不紊开始安排被吓傻了的众人： “大姐夫！快借车！爸妈你们去上班，大姐夫你去借三轮车！我陪你去医院！小妹你今天走路去上课，记得和同学一块儿走，不准单独走。” 许来娣连连点头：“好，好，我去上学。” 说完话，许来娣想了想，又从盘子里抓了一个白菜包子，然后挎着挎包赶紧出门了，平日里她都是大姐送的，所以出门会玩一会儿，要是走路去上学的话，现在就得出门了，这样才能赶上走路上学的同学们。 李健此时只觉得心跳声在脑子里不停咚咚咚，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锤子不停在自己的耳边捶打，但是仅剩的理智还是让他赶紧出门去借三轮车。 许爸许妈听见让他们去上班，还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大丫。 但瞧着大丫满眼都是二丫的样子，心里也知道，大丫真正需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二丫。 “那行，你妈骑大丫的车，中午下班了我们来医院看你们。” “行，顺便帮大姐夫请假啊。” 安排好了家里的人，许啾啾这才又找上了张婶儿，这是之前就和张婶儿说好的，毕竟她有着照顾产妇的经验。 “婶儿，我大姐羊水破了，您陪我一块儿送我姐去医院行吗？” 刚上桌准备吃饭的张婶儿听见这话，立马起身： “啥行不行！走走走！别耽搁了时间。” 张婶儿刚走了没两步，又赶紧扭头对饭桌上的老少爷们道： “你们去找点干草，垫在三轮车里，免得路上把大丫给磕着了。” 刚出了张家门，刘婶儿也听见动静，赶忙回屋去，拿出了一包包好的牛皮纸来。 “这里头是红糖块，这生孩子不是去了立马就能生出来的，让大丫坐着的时候嘴里含着，甜甜嘴，也补点力气。” 那头苟家大儿媳也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不容许啾啾拒绝的将两张夹着薄棉的布给塞进许啾啾的怀里。 “这块布我反复洗了好多遍，现在软和得很，你大姐进产房的时候，你就交给护士，让孩子生下来用这个包着。” 就连没有孩子的倒装房老李家，李巧巧听见动静也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出来，塞给许啾啾两根红绳。 “我听人说最近医院有人娃娃弄丢了，这孩子生下来，你们给拴上这红绳，我妈老家说戴上红绳保平安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赶紧将这些东西都给收了起来。 看着围着自己的大家，许啾啾刚刚一直怦怦直跳的心却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此时，门外大姐夫的声音传来： “二妹！我借到车了！” 第53章 按你们的来 产房外，许啾啾抱着前两天就收拾好的待产包，身旁坐着张婶儿，李健则是一直在手术室大门外面走来走去，就没停下来。 眼看着就到中午了，许妈骑着自行车也载着许爸赶到医院了，大家伙都在手术室门外等着。 “哇哇~！” 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站了起来，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许啾啾也一样。 不过很快，许啾啾就意识到里面现在生的孩子不是自家大姐的，因为大姐的任务进度还没完成。 果不其然，手术室很快抱出来了一个孩子，许家人上前就想接过去。 小护士赶紧抱着孩子转了个背： “哎哎哎！你们干嘛呢！这不是你们家产妇的孩子！你们家是双胞胎！别着急啊！” 听见这话，大家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赶紧让开路给人护士。 小护士笑着摇了摇头，这年头啊，一生生一串，加上有些家里困难的，搁在家里找个产婆接生的都有，倒是难得瞧见这一大家子都等在门外头的。 这还没出生的双胞胎，可真是幸福咯！ 小护士离开没过一会儿，手术室内果然传来了连续的两声哭声。 而与此同时，许啾啾那挂着大半年的任务，终于显示了完成。 “已获得易容术（中级）” 伴随着系统提醒音的落下，手术室的大门被从内打开，两名小护士一人抱着个孩子走了出来： “恭喜恭喜，龙凤胎呢！恭喜啊！” 许爸许妈上前去接过两个婴儿，李健则是红着眼看向护士： “护士同志，我媳妇，我媳妇儿咋样了？” 小护士看了一眼李健，倒是难得瞧见这不看孩子问媳妇儿的。 “你媳妇儿好着呢，待会儿就推出来了，不过产妇刚刚生完孩子，估计要睡一会儿，现在没啥力气，估计要睡一会儿，等她醒了可以给弄点暖和补身子的吃吃。” 因着难得碰见个生完娃，不看娃先问媳妇儿的，小护士免不得多嘱咐了几句，倒不是她平日里不想嘱咐，关键是嘱咐了也没人听。 李健听见这话，算是暂时松了口气，脑袋朝着手术室内望去，却被紧闭的门给挡住了视线。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也肯定的点了点头。 大姐夫这人，虽然有些冷，但只要是对大姐许招娣全心全意，那这些都不是问题。 因着下午许爸许妈还要上班，两人虽然再是舍不得自己新出生的孙子孙女，也只能回去厂里了，留下张婶儿和李健照顾这龙凤胎，许招娣和小护士说的一样，出了产房后，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孩子，然后就直接睡着了。 许啾啾刚走出了大姐所在的病房，就瞧见一个小护士似乎被自己从病房内出来吓一跳。 许啾啾也没多想，只自顾自的去给大姐打了一壶开水放进病床的柜子里。 刚放好，方才那被吓了一跳的小护士就打开病房门对里面道： “许招娣的家属，出来签一下字。” 许啾啾看了一眼，李健听见这话不为所动，只守着孩子和大姐，便起身准备去门外签字。 “哎哎，家属签字，你不是直系家属，不能签！叫产妇的老公出来签字！” 听见门口小护士这话，许啾啾乐了： “咋的，你咋知道我是不是直系家属？” “再说，我也不是第一回陪产妇了，这要不要直系家属签字，我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要不我去问问看你们护士长，是不是你们医院改规定了？” 一听这话，门外的护士脸色变了变，然后将手里的本子递到许啾啾的手中： “那你签吧。” 许啾啾瞅了一眼上面的签字，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上面签的字乱七八糟，可很明显，有些名字一看就是女同志的名字，可为啥别人可以女同志签，到自己这里，她就点名要让大姐夫来签呢？ 正觉得纳闷，许啾啾一边签一边微微抬眼想仔细打量一下这护士，却发现，护士没有看着自己签字，眼神在看向病床位置。 顺着小护士的眼神看去，许啾啾沉下了脸。 那方向是大姐夫坐着的地方。 心里有了猜测，许啾啾皱了皱眉，看来这小护士让签名，是想知道大姐夫的名字？ 可是，她为什么觉得，知道大姐夫的名字，就会有机会？ 许啾啾不明白这小护士的念头从何而起，只是默默地签完名字，然后还给对方。 等小护士走了，许啾啾回到病床边，看着生完龙凤胎后脸色苍白的大姐，心里估摸着可以慢慢给大姐补补身子，人参鸡汤就很好，不过会不会补得太过了？ 算了，那还是简简单单的鸡汤好了。 许爸许妈下班过来探望的时候，就瞧见了正在吃得正香的许招娣。 再仔细一看，许招娣吃的竟是国营饭店的菜。 “大丫啊，你这刚生了孩子，哪能吃这么辣的东西啊，这要是回奶了，两个娃没吃的咋整？都当妈了，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许妈瞧着这饭盒里的辣椒，忍不住念叨了起来。 许啾啾坐在一旁开口解释： “我姐睡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想吃点辣的，回家做又来不及，我干脆去饭店里买的。 再说了，没有胃口硬塞能吃下多少东西啊？我姐刚生了孩子，正是要补补的时候。” 许啾啾一说话，许妈不敢吭声了。 许爸就更不敢了。 许招娣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饭盒笑呵呵道： “妈，你看看两个孩子吧，我刚刚还在和李健商量呢，两孩子的名字你们来决定。” 一听这话，许妈许爸对视一眼，两人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许妈更是高兴地一遍遍摸着许招娣的手背道： “哎哎！那，那我们今天回家好好想想，对了大丫，你这啥时候能出院啊？妈托刘婶儿给从她老家弄了只老母鸡和甲鱼，今晚上回去就炖了，给你补补身子好下奶。” 没等许招娣说话，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李健先开口了： “妈，医生说了，这两个孩子喂奶吃不消的，我找人买了麦乳精和奶粉，到时候兑着喝。” “啊？这，这刚出生的娃娃，不喝妈的奶哪里行呢？” 李健一边将饭盒收起来，一边反问： “那两个孩子，喂不上，总不能把孩子给饿着长大吧？行了妈。” 这一句行了妈说出口，许妈许爸都愣了愣，随后，两人就才点点头： “那就按你们的来吧。” 第54章 春天来了 家里多了两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而且还是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许啾啾的生活多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经常淘换奶粉回来，还经常从大舅二舅家带一些木质玩具回来。 而伴随着前院三户人家都有了孩子，刘婶更着急给自家孩子相看了，李斯虽然不是很想这么快要孩子，可一想到大家都有孩子了，也是一天到晚的缠着李巧巧，甚至为了孩子，已经甘心每个月都上交工资了。 因为大姐许招娣生完孩子，已经回去上班，李巧巧原本的代班已经结束，但因为她一个人顶两个，竟然被广播站给留了下来，不过以内正式工的名额的确很难，最后李巧巧以学徒的身份留下在广播站继续上班。 一个月的工资还是十块，不过这一次，这十块钱是厂里发给她李巧巧的，而且每个月厂里发给职工的福利，也会有她的一份。 “巧巧，咱们两努力了这么久了，咋还没怀上啊？” 刚吃过晚饭的李巧巧听见李斯这话，就知道他在想啥了，无非是觉得几个月都没怀上孩子，会不会是自己身体有问题而已，坐在餐桌边，李巧巧慢悠悠喝着碗里的温水道： “那行啊，咱们这个周末去医院看看，有啥问题咱两喝药就好了。” 一听这话，李斯愣了一下： “为，为啥我也要去啊？” 李巧巧侧头看向李斯：“因为万一是你有问题呢？” “我？我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开什么玩笑！”李斯瞪大了眼睛斩钉截铁。 反倒是老李目光从自己儿子身上扫了一遍，越看越觉得儿媳妇巧巧说得有几分道理。 这孩子打小就瘦，这工作之后因为家里没做饭，一天到晚在外面吃，不长胖也没啥奇怪的，不过娶了巧巧之后，就连自己都长胖了，但是李斯这孩子却一点没长胖，一点也不合理，说不定啊，还真是这孩子太虚了！ 想到这里，老李也忍不住开口了： “对啊，儿子，你也一块儿去看看，有问题还是没问题，不是就知道了？” 李斯听见自家老爸这话，扭过头来看向老李： “爸？！你在说些啥呢！” 老李瞧见自己儿子这打死不想去检查的样子，心里顿时也凉了半截，这么抗拒？莫非这孩子真有问题？ 不行不行！就是有问题，也得抓紧治啊！不然这老李家的根不就断在这死孩子的身上了！ “李斯！你必须去！不去老子打死你！” 原本只是开口逗逗李斯的李巧巧，瞧见自己公公是真的当真了，顿时也乐了，绷着一张脸看向李斯： “你看，爸都发话了，那周末咱两一块儿！” 眼看着李斯还想拒绝，李巧巧又慢悠悠补了一句： “你要不去，我就给刘婶说，咱两你有问题，这才一直没怀上。” 果然，这话一出，李斯虽然打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但却不得不应下了周末去医院的事。 被李巧巧提到的刘婶儿，此时正在收拾碗筷，他们娘两虽然只有刘峰有工作在上班，但是因为当年本就是大学毕业分配的干部岗位，加上去年考试又加了一级，刘峰一个人的工资，养活自己和老娘那是绰绰有余。 更别说，当初前妻走的时候，很多东西和钱都没带走，所以刘家虽然在四合院不算显眼，但其实是真有点家底的。 “小峰，妈这次给你找的这个对象，是真的行，十八岁的小丫头，家里有个哥哥，接班了她爸的工作，刚娶了个媳妇儿， 接了她妈的工作，剩下这丫头不想下乡，就得抓紧结婚，我打听过了，本来之前是说好了她接班她妈的工作，结果她嫂子进门怀上了，说不把工作给自己，就把那孩子给打了，所以这丫头才赶紧要相看。” 刘峰听见这话，皱了皱眉： “这家人太麻烦了妈，真要是娶了，万一将来她家里又闹事呢？听起来她那个新嫂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婶儿听见这话，赶紧解释： “我当时也这么想的，结果你猜那媒婆咋说的？” “咋说的？” “她说那丫头说了，她虽然着急相看，但是一来没工作的不要，二来家里没房子的不要，三来家里有孩子的不要，四来大媳妇的不要。” “那她还挺挑的？”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人丫头说了，满足这四点，就是年龄大点都行，三十岁以内，再就是，离过婚的也行，还有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丫头说了，彩礼不能给她家里，得给她，只要答应这些条件，她相看过后觉得行，立马就结！” 说到最后这句，刘婶儿的声音都忍不住往上扬了起来。 刘峰抿了抿嘴，说实话，这丫头太有主意了，他不是很喜欢，但是…… 这整个前院，就剩下自家和李家没孩子了，李家那是因为去年年底才结的，两口子没孩子也正常，而且，说不定哪天，李家就有好消息了。 到时候就剩下自家没个孩子了。 想到这里，刘峰又想到了之前的几次相看，虽然条件比妈今天说的丫头好，但是那一个个的也没瞧中自己，为的啥，还不就是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不着急吗？ 这个丫头没有工作，又着急嫁人，可以说，只要自己答应，这桩婚事估摸着就成了。 犹豫再三，刘峰还是点了点头： “那行，那就相看吧。” “哎！我就知道你会答应！那咱就订好了周六中午啊！妈好好地给整上一桌菜！” 刘婶儿话音刚落，那头张家饭桌上，张家人却因为张可可的一句话，都愣住了。 “可可，你说啥呢？你刚才说啥？爸没听清？” 张爸握着筷子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看向张可可忍不住又确认一遍。 张可可放下手中的筷子，抿了抿嘴抬头看向饭桌上的家人们： “我说，星期天的时候，我对象要来咱家上门，他爸是咱们轧钢厂的厂长，要是你们觉得行，下次就让媒婆上门。” 第55章 反手一扔 全家除了张英外，都有些晕乎。 “小妹，小妹你和厂长儿子处对象了？啥时候啊？你两咋认识的啊？不是，你处多久了啊？” 张家二哥晕乎过后，就开始盘问了，他没想到，小妹竟然能把处对象这么大的事瞒这么久！ 张家大哥则是沉默着没说话，他心里觉得，这厂长的儿子和小妹两个，好像家庭差距太大了，小妹真的嫁给他，会不会受委屈？ 可真要是在厂长家受委屈了，自己和二弟真的能给小妹撑腰吗？ 老实说，张家大哥有些不自信了。 而张家两位嫂嫂却是听见小妹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小妹和厂长儿子处对象了！ 那她两转正还不是亲家公一句话的事儿？！ 两妯娌在这一刻倒是达成了空前的意见统一，那就是，自家要靠小妹发财了！ 张爸在沉默许久后，也终于叹了口气： “既然他要来，就让他来吧。” - 周五晚上，月明星稀，伴有微风。 许啾啾从小木屋里打开大门，来到了自己位于广州的小家。 这是一栋位于小胡同里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不过和北方的小院不同，这个小院是竖长条的，屋子南北都有窗户，但是朝北的面向胡同的窗户，已经被许啾啾给封起来了，于是本就竖条的屋子采光更是可怜了。 不过许啾啾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每次来的时候，除了外壳是这所房子本身的样子，里面房间就是自己的小木屋，只不过家具变成了当地的样子。 将自行车从院子里推着出去，许啾啾从一个少女瞬间变成了一个一米八几浑身腱子肉的大汉。 这就是易容术中级的魅力，可以在一瞬间变成你想要变的样子，不过就是时间短了点，一天只有三个小时的维持时间。 不过好在，这三个小时是累积时间。 许啾啾骑出了巷子，便恢复了自己原来的样貌，三个小时的易容时间得省着用，一路骑到了后来的深圳南山区的位置，许啾啾这才悄然变回了阿强的样子。 “咚咚咚。” 许啾啾敲了三下大门，然后站在门外等候。 不一会儿，紧闭的门从内打开，露出了一个瘦小老太的身子，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许啾啾变身的壮汉： “阿强，你准备好了。” “琼阿奶，我准备好了。” 听见这话，被称为琼奶奶的瘦小老太叹了口气，夜色下，她脸上的皱纹好像更深了。 “进来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这才跟着琼老太进门，接着反身将大门给关上。 琼老太的屋子和许啾啾的屋子一样，瘦长型的，南边有一个小小的长条院子，此时里面坐着五个大男人。 只不过和许啾啾所变装的阿强不同，这五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隐约的兴奋和决绝。 “今天你们都决定好了，老太婆我也不再多说废话了，今晚凌晨两点，在臭水沟上船，能不能到对岸，就看你们个子的造化了。” 听见这话，在场的五个大男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地神情。 只要能够到达香江市区，他们就能够获得居民身份！ 听说香江随便当个洗碗工，一个月的工资都是几百块港币，换算成大陆的钱也有一百多了！ 许啾啾看着这五个人脸上的兴奋，自己心里更多的却是紧张。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耽搁这么久的时间才选择这条路的原因。 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艘小木船，每个人出一百块，然后根据琼老太的地图，划船到对岸去，香江因为缺少人工，对逃到香江的人采取怀柔策略，也就是所谓的抵垒政策，鼓励人们逃去香江获得居民资格。 而琼老太就是那个在对岸有亲戚的人，她这一百块中，就有一部分是对岸亲戚家的地址，只要上岸后，找到那家，就会有人带你去找工作。 至少，琼老太是这么说的。 不过，许啾啾却是不相信的，她之所以选择琼老太的船，主要还是因为，她观察许久了，琼老太这个人算是搞这门生意里比较谨慎的了，每次走船的人数不多，而且每次走船的时间，刚好能够卡在换班的当口。 不管信不信，反正今晚两点，自己要出发了。 - 凌晨两点，许啾啾易容的壮汉阿强上了船，船上大家各自防备，都担心出现黑吃黑的现象。 毕竟，都是能够狠下心偷渡的。 船上的船桨有两把，大家各自轮着使，毕竟都是要在同一个目的地下岸的，加上两边岸边都有人守着，自然是希望在河上的时间越短越好。 眼看着就要到香江岸边，许啾啾的心里也松了口气。 只要上岸，自己就有办法骑车抵达香江的市区，然后用这个壮汉阿强的身份在香江落户，买房。 只要买了房，自己就能够畅通无阻的来回在香江和京城之间了。 许啾啾刚刚松了口气，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浮现，就被坐在身侧和身后的男人合力猛的一推，整个人掉进了河里。 许啾啾在掉进河里时，耳旁还听见了船上人说话： “要怪只能怪你长得太壮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满腔怒火，黑吃黑就黑吃黑！还给自己找理由！ 要知道，岸边湿漉漉的上岸，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偷渡客，到时候被抓住了遣返，是没有好下场的。 大概率就是吃枪子！ 想到这里，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从小木屋内摸出一把之前过年买来散给四合院小孩玩的炮仗，用力朝着那木船上一扔！ “噼里啪啦！” 炮仗声在凌晨两点的夜里河面上响起，瞬间惊动了两岸的防守人员。 很快，两道手电筒的光从远处河对面打来，朝着香江这边的岸边扫视。 原本还高兴于搞定了一个找工作的竞争对手的船上五人，一下子就傻眼了。 “妈的，快！快跳船！” 五个人快速跳入河里，这个时候再找那个朝着船上扔炮仗的壮汉，已经找不到了，五个人不得不加快游泳的速度，朝着香江的岸边游去。 以期待能够上岸。 第56章 壮汉阿强 许啾啾扔了炮仗后，便仗着夜色昏暗，将易容给退了，拼了命的游泳朝着岸边去。 很快，身后有人扑通跳水的声音传来，许啾啾却没有任何迟疑，朝着岸边游去。 要不说刚才许啾啾会放松警惕，就是因为离岸边太近了。 如果不是在河里游了一段，那小木船再划个五分钟，估摸着就到岸边了。 不过这五个人现在估摸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变成了壮汉阿强的样貌，起身上岸。 琼老太给的路线，这里上岸就是一片树林，倒是十分适合上岸之后隐蔽，许啾啾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凌晨三点，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还来得及。 许啾啾变回原来的样貌，在这片树林里朝着南方走去，月明星稀，这片树林里倒是也能勉强辨认方向。 树林有些大，同时因为方才的炮仗声，许啾啾能够听见远处有人朝着这里来，不过走得不快，许啾啾估摸着时间，就找了棵树爬上去。 很快，两个穿着香江警服的男人从树下走过，同时嘴里还嘟囔着： “这帮人大半夜的偷渡来，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烦死了。” “可不是，但是不去不行，上面才公布的新命令你没瞧？咱们明面上不能支持大陆的人跑来，暗地里放他们来就是了，咱们香江现在人手不够，这些大陆人跑来，工钱又便宜，又卖力，上面人恨不得他们多多来咧！” “哎，你说他们来得多了，咱们的工作会不会也被压价了啊？” “丢你老母啊，怎会啊！也就是那些苦力活要他们做啦！真正的大律师他们做不了的啦！” 伴随着两人渐行渐远，许啾啾也听不见两人说的话了。 不过就这短短的几句，许啾啾也大概看出来了，香江当局对这些偷渡来投香的大陆人的态度了。 欢迎来，但是来了只能做最基础最累人，也就是香江本地市民不愿意做的工作。 不知道买房会不会有阻碍呢？ 不管了，先拿到身份再说！ 哪怕是买个最偏僻的房子都行！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又走了半个小时，总算是走出了小树林的范围，到了马路边上。 许啾啾换了一身衣裳，打扮的尽量和香江当地人差不多，骑着自行车朝着南边骑。 顺着马路，许啾啾很快就遇见了第一个村子。 村口明显有人在等着谁，瞧见骑自行车路过的许啾啾时，还愣了一下。 许啾啾估摸着，他们就是琼老太所谓的在香江的亲戚，但是许啾啾并没有停下自行车的意思，反倒是在瞧见那两人后，将脚下的自行车蹬得更快了。 电动自行车载着许啾啾在马路上狂飙，很快就将这个小村子给忘在脑后。 - 与罗村村口。 牛赖子看着那快速骑过的自行车，有些纳闷地问身旁的老太爷： “搞咩啊，大晚上的骑车？看那模样还是个小靓女啊？点解唔能拦啊？” 老太爷抽了一口嘴里的旱烟，缓缓吐出： “后生仔，你唔知那靓女是人是鬼啊，你敢拦，我唔敢啊！” 一听这话，被称为后生仔的牛赖子顿时脸色大变。 “死啦！照阿公你咁说，那今天这批人怕系唔得搞啦！” 牛赖子这么说，老太爷叹了口气： “系啊，怕是要重新找蛇头啦！吾然工地工人吾够啊。” 然而，就在两人等到快天亮时，五个湿漉漉的汉子顺着马路走了过来。 牛赖子一看这情形，立马两眼发光： “阿公你体！人来咯！” 原来那五人反应快速，虽然在许啾啾身后上岸，但是在那两名故意磨蹭时间来的香江警察到的时候，已经上岸找到地方躲起来了，等那两香江警察走了后，五人穿着湿漉漉的衣服，顶着香江春天凌晨的寒风，顺着马路走了几个小时，这才走到了琼老太说的村子口。 五人刚刚到村口，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全部晕倒了。 牛赖子瞧见五人晕倒在地，也吓了一跳，被老太爷指点了两句，才知道这五个人是发烧了。 “抵死啦！钱都唔收，还要先出钱给他们看病，亏大啦！” “你唔治，这五个大陆仔就唔算钱给我们咯。” “我知啦！把他们介绍给工地才能拿到钱咯！” 话是这么说，但是牛赖子撇了撇嘴，手脚麻利地把人随意丢到自己的三轮车上，载着这五个人回村里。 他们村里做的就是这人头生意，从蛇头那里叫人来香江，然后再堵在进城的必经之路，将这帮人给提前截住，再介绍到工地去，每个人每个月的工资抽两成，等抽够了一千块港币，再开面包车带他们去市区上户口。 毕竟偷渡来的大陆仔听不懂香江话，很多也不识字，牛赖子觉得他们村子对他们已经挺好的了，要知道，有的蛇头送到的村子里，送去工地上每个月工资抽五成，而且也不送去市区，就这么一直在郊区干活。 自认为很善良的牛赖子，骑着三轮车走了，剩下老太爷敲了敲自己的旱烟烟杆子，眯着那双浑浊的双眼，看向之前凌晨骑过去的那个靓女的方向。 “这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 天微微亮，许啾啾却已经到了香江市区，嗯，至少是能够抵港拿到身份的市区。 许啾啾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对于抵港拿身份这件事，好像没什么关卡，但许啾啾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正的关卡，自己都已经通过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推着的电动自行车，许啾啾默默地咧嘴笑了笑。 一旁猪肉摊的摊主猪肉王，瞧见站在自己摊子面前笑得傻呵呵的靓女，犹豫了一下： “靓女，你要买肉就买啦，你唔买就到别处笑啦，你笑得我浑身起疙瘩咧！” 许啾啾这才意识到，自己正推着车站在马路边上，挡着人家做早市生意了，害羞的点头笑了笑，然后推着自行车走了。 倒不是她不想道歉，主要是，她的广东话真的一塌糊涂，她担心人家一听自己的普通话，就猜到她是偷渡来的。 如今身份还没拿到手，万事要小心为上。 许啾啾推着车走到一处小胡同，再走出胡同的，便是那个穿着背心的壮汉阿强。 第57章 贵人 许啾啾迈着矫健的步伐，穿着背心衬衣，下半身穿着休闲裤，脚上一双胶鞋，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和路边行走的香江市民没什么不同。 然后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香江民政署。 民政署里人来人往，尽管刚刚开门，但是已经有许多人排着队在人的带领下，来拿自己的香江居民证件。 他们许多人，都是跑到香江后，要不就在工地上干了大半年，要不就是在乡下做了大半年的活，已经开始能够磕磕绊绊说上一些香江话，虽然不标准，但也能说了。 不过饶是如此，他们在民政署的大厅内，依旧不敢东看西看，就担心把民政署的人惹生气了，自己的居民证办不下来。 曾庆就是这部分人中的一人，他二十出头，家里妈走了，爸第二个月就娶了个新媳妇儿，去年年初，新媳妇儿给他爸生了个小儿子，于是，街道办的人便三天两头上门游说他下乡。 他气不过，和他爸大吵一架，拿走了家里的存款，找了蛇头偷渡到香江来，一开始他想着，自己要混出头来，成大老板给他爸看。 可等他在工地干活时因为不会香江话被工头欺负，发现自己的工资被蛇头拿走了一半，可为了办理居民证件却不得不装作不知道忍着的时候，他也想过。 自己是不是错了？ 可来香江虽然有难度，但起码能办到，可要从香江回大陆，可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大概是自己太想家了，甚至，在来香江民政署的昨天晚上，他还做梦了，梦里面他那死了的老妈说，明天他会遇见自己的贵人，是他老妈在下面打工所有钱换的。 梦醒了他还有些恍惚，因为，梦里面的妈真的，好清楚啊。 要知道，自从妈走了之后，自己对妈的记忆就越来越模糊了，只有一个大概的样子，更多的时候，只是记住了妈对自己说过的话，给自己做过的饭，带自己去过的地方。 而妈的样子，自己却越来越想不起来了。 可是，昨天晚上的妈，清楚地他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累死了和妈团聚了。 只可惜，睁开眼看见工头，他的心就凉了一半。 工头说了，他就算是有了居民证，也没钱租房子，香江的房子贵得很，就算是一个上下床的铺位，那也要押一付三，最少一次性缴三百二的港币。 自己在工地做了一年，除掉被蛇头拿走的一半工钱，剩下的一半除去去年年底冷得受不了买了冬装外，还剩下三百港币，根本不够最低的租房的钱，更何况租房之后，还要吃喝呢？ 香江吃饭可贵了，随便一份盒饭就要三块港币，简直就是抢人！ 至于房价，一个六十八平的单位，要卖港币十八万五！ 自己就是做一辈子的工，也买不起这房子！坐的士车，起步价就要一块五港币。 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三百港币，在香江这个地方，有钱人吃个早饭就花掉了。 想到这里，曾庆麻木地看着自己前面排着的队伍。 此时此刻，曾庆从心底希望，昨天晚上梦见老妈的梦，是真的。 “你好，我来办理户口。” 一道纯正的普通话从香江民政署的窗口响起，曾庆听见这纯正的普通话，抬头望去，就瞧见了站在自己这排队伍最前面的那个壮汉。 这一看，曾庆的心忽然怦怦直跳。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人就是老妈托梦说的那个贵人！ - 许啾啾独自一人操着一口普通话，办理下了居民证件。 这一幕，很快引起了民政署内好几个工头的注意，只是，在他们注意到这个名叫许强的男人不仅壮硕，而且还穿得不错的时候，就打消了心里的念头，这种人一般在香江都有亲戚。 要不就是有老板请来的，反正他们这种小工头不敢招惹。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成了众多小工头心中的有来头的人物，她只是在想，自己这每天三个小时的易容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许啾啾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香江市民证件，刚走了没多远，就被一只手臂伸手拦下。 许啾啾缓缓抬眼瞧去，就瞧见一个瘦巴巴的黝黑小哥。 “你，你好，我，我想问你，需不需要人做工？” 许啾啾眨了眨眼，然后开口问道： “你有香江市民的证件吗？” “我现在正排队办理，办好了就有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曾庆，曾经的曾那个曾zeng庆祝的庆。” 许啾啾面上没吭声，实际则是将这个名字写在了自己的人力资源表上，很快，人力资源表上便显示出了字迹。 姓名：曾庆 性别：男 忠诚度：70 技能：小道消息初级 建筑初级 看着那忠诚度，许啾啾惊了，不是，这是从哪来的人啊？咋一上来就是七十的忠诚度？这破表不会是坏了吧？ 不过…… 自己一天的易容时间只有三个小时，的确是有些麻烦。 要是能够找个人，代替自己在香江干些事情，倒是不错。 想到这里，许啾啾缓缓点头： “那行，你办好了证件，就到外面的猪肉摊外面等我，我大概十分钟就到。” 这话一说，本来已经朝着曾庆走来的小工头，顿时停下了脚步，香江民政署外面的猪肉摊？ 那不是猪肉王的摊位？ 他让人去那里等？ 什么意思？ 这壮汉子和猪肉王有关系？ 还是这人压根就是猪肉王从大陆弄来的亲戚？ 别看猪肉王是个卖猪肉的，但人不仅零卖还搞批发，乡下盖得有养猪厂，养着好几百头猪，供着香江十几家的餐饮店，这要是说他没点关系，小工头表示自己可以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想到这事儿竟然和猪肉王有关系，小工头也就放弃威胁这个黑黢黢的大陆仔了，不就是大陆仔嘛，多的是！ 曾庆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在瞧见自己的工头听见猪肉摊后停下的脚步，隐约也察觉到了什么，心中更加确信，这就是他妈托梦说的那个贵人了！ 第58章 含金量 许啾啾离开了民政署，就一溜烟跑进了小巷子，小巷子往上看，各家各户伸出来的铁棍棍晾衣架，上面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不过看得出来，这条小巷子里住的人家不少，那一根根晾衣架伸出来，把小巷子的天都档住了一半。 许啾啾悄悄地站在小巷子口子里不远处，看着那猪肉王的摊位，直到瞧见那曾庆到铺子外不远处站着，这才借着堆放在角落的竹编筐的掩护，易容回了壮汉阿强的样子走了出来。 “曾庆。” 易容术中级，不仅是样子身高改变，许啾啾甚至连声音都是纯正的男声。 曾庆听见普通话发出的自己的名字，立马回过头看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大哥！” 许啾啾被这充满激情的叫声给吓一跳，朝着曾庆走的脚步都顿了顿，不过曾庆似乎没注意，两眼发光的朝着她就奔来了。 “大哥！咱们现在去哪里？” 一旁的猪肉王瞧见这两人的架势，再听见这两人的口音，迷茫了。 不是，这两个人咋一副要干大事儿的样子？ 但是两大陆仔，在他们香江搞大事？ 疯了吧？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一旁猪肉王的嘀咕，只是伸出手来冲曾庆往下压了压： “小声些，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你看看能不能办，还有，我不叫大哥，你叫我王强就好。” 曾庆一听这话，顿时来劲了，整个人的背脊都打直了。 “好的，王强哥！” 许啾啾：…… “咳咳，咱们边走边说。” 许啾啾带着曾庆朝着附近一家金店走去。 “诺，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带着这块金手镯去金店回收，然后咱们去附近村子买房。” 说着，许啾啾就从自己的裤兜里，随手一掏，掏出来一个重重的金手镯，递给了曾庆。 原本听见许啾啾话后懵了的曾庆，下意识伸手接过这厚重的金手镯后，更是被这实打实实心的金手镯重量给惊了。 但被惊了之后，曾庆很快又反应过来： “这，现在金子一克六块港币左右，这，这能换三千港币左右，咱们买房，就算是买在乡下，好，好像也不太够啊王强哥？” 许啾啾听见这个金价，眨了眨眼： “那村里最少也要多少钱啊？” 曾庆想了想，自己做工地的时候，曾经偷偷听那些香江本地人讨论过，说如今的房价每平五百块，他们香江人平均一个月工资三百块，村里的房子比市区便宜，但是也便宜得有限。 “市区的房子现在一平五百，村里估摸着也不会低于两百五。村里的屋子都是一栋一栋卖的，算下来价格比城里还贵，不过村里的屋子买了有院子，宽敞。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新界附近的村子，他们有祖屋要卖，卖了给儿子去香江岛买房子，因为急着卖，他们给的价格算便宜，但是唯独一点，他们要全款才能卖，一次性要五万块香江币，他们村里人都想再压压，看能不能分开给。” 曾庆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总结了一下，利弊都说了出来，看大哥自己选择。 许啾啾估算了一下，五万块香江币买新界的房子，搁在后世那是血赚，但是按照曾庆说的金价，也就是自己要拿出来十六个厚实的金手镯。 要说有，自己是真有这么多，之前天津港“特色黑市”那给自己结账，自己顺口问了一句，能用黄金结不，后来就给自己用的黄金结账。 可要是因为买房就一口气拿出来十七个厚实的金手镯，太打眼了。 要是时间宽裕点，自己也能卖点水果蔬菜啥的，但是自己一天就三个小时的易容术时间，这买房肯定要以王强的名义买，因为香江市民证件上是登记的王强。 而且自己是不愿意让自己真正的样子出现在香江的，万一被人瞧见了，或者被人无意中拍照拍下来了，那就麻烦了。 咦？ 小白在空间里叼着个啥冲自己摇尾巴？？ 许啾啾略一分神看向空间内，然后整个人都乐了。 自己真傻…… 真的…… 放着明明可以量产的百年人参不卖，在这卖什么黄金啊！ 小白！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虽然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两秒的时间，曾庆只瞧见站在面前的老大皱了一下子，然后很快就舒展开来，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曾庆，那个金手镯你先收着别卖，你拿这两根百年人参去中药店里卖， 瞧瞧看能不能凑得够房钱，我还有事，等你办完了我来找你。” 说完这话，许啾啾从兜里掏出两根小白咬着的两根人参递给曾庆。 曾庆看着自己手中的大金镯子和两根人参，只觉得脑袋都发晕了。 这，这贵人也太有钱了吧！ 等曾庆感慨完，抬头却发现贵人已经离开了。 “那，那我卖了人参怎么找你啊？” 曾庆有些茫然地说完这话，然后握着两根人参拍了拍脑袋： “估摸着是大哥考验我！大哥肯定偷偷在暗地里看着呢！曾庆啊曾庆，这可是妈在下面攒钱给你找的贵人，你可不能糊涂啊！” 对自己说完这话，曾庆紧紧握着手里的两根人参，又将那金手镯给藏在自己的鞋底，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坐着电车，去了他偷听过的药房——大合堂 这药房还是听工地上的香江本地人说的，他们生病了啥的，都是去这家老药房，说里面的大夫本事高还心善，从来不为了多收钱乱开药。 曾庆觉得，不会为了钱给病人乱开药的大夫，那肯定也不会胡乱压价收自己老大的人参。 许啾啾围着纱巾，戴着帽子，一路就这么伪装着，跟着曾庆上了电车，又步行，就在许啾啾都怀疑，这曾庆是不是见着两根人参起了心思要跑了的时候，就见曾庆进了一家药房。 药房外排着队看病的人，还说了他两句插队，曾庆赶紧解释自己是来卖祖传的药材的，大家伙这才算放过他。 许啾啾也在此时意识到，人力资源表上写的小道消息初级含金量真挺大的。 第59章 熟悉的冷空气 毕竟许啾啾是看得清清楚楚，曾庆当时是跟着一个小工头在排队领取香江居民证件，也就是说，在和自己搭话离开之前，他估摸着是没有什么人身自由的。 但就是这样，他居然能够说出香江金价，香江房价，甚至还能坐上许久的电车来找一家生意兴隆的药房！ 牛人啊！ 而且这个牛人显然很有安全意识，自己当时光顾着赶紧走，把三个小时易容术的时间给节约起来，倒是忘记了曾庆浑身上下就两个裤兜，压根没地方装金手镯。 正有些后悔没把手镯给拿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人进了一趟金店，然后出来走路就一高一低了。 许啾啾一猜这曾庆就是把金手镯给穿在鞋里了…… 虽然有些臭，但是讲道理，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许啾啾在外面待了估计二十分钟，里面的曾庆就出来了，出来后，曾庆就站在药房外等着。 许啾啾这才找了个地方易容成王强，跑过去和卖人参成功的曾庆汇合。 “王哥！” 曾庆瞧见朝自己走来的王哥，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脸上更是带出了笑容。 待许啾啾走近后，曾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 “王哥，你给的人参一共卖了五万，老板说这人参的品相保存很好，加上最近刚好有人在找年份高的人参制药，所以才给了咱们这个价，我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我看给咱们的价格，比他们玻璃柜子的还高。” 许啾啾淡定的点点头： “行，那咱们现在去买房。” 曾庆瞧见自己的老大在听见五万这个金额时，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这五万和五百没什么不同后，心中更是坚定，老大背后的背景深不可测！ 自己一定要抱住这条大腿！ 自己将来能不能活到能够回老家给死了的老妈重新修一个富丽堂皇的坟，就靠王大哥了！ 许啾啾不知道曾庆还指望自己带他发家，她现在正卡着自己的易容时间，有些着急。 一来，已经快中午了，再耽搁下去，自己一句口信没留，就不回来吃午饭，怕是不好解释，二来，她的易容时间只剩下了可怜的十五分钟了，实在是有些紧张。 好在，曾庆是个十分听话且不多话的执行人。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王哥不愿意出面去办理购房的手续，但没关系，有钱能使鬼工作，更何况那户人家是真的着急卖房，也是咯，听说那户人家的儿子现在当大律师啦，住在市区肯定比住在乡下说出去有派头啦。 还是一前一后，两人从市区来到了新界，其实要说多乡下，许啾啾倒是不这么觉得，曾庆最后走到的地方是位于新界东，距离海边有一段距离，但是距离九龙也不远，坐电车大概半个钟头到九龙两界交汇处。 许啾啾当初骑电动自行车飞飙而过的地方，就是新界西的地块，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上岸后走不到市区就被堵住了。 想要进城，就这么些路可走。 许啾啾也不知道曾庆是怎么和那说香江话的卖家交流的，但是她却知道，曾庆给办下来了。 因为，曾庆站在律师楼外等着自己。 时间紧张，许啾啾易容回了王强的身份，跟着曾庆一块儿，尽可能不吭声，就这么看着王强在律师楼内将楼契给更改完成。 楼契敲定，许啾啾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小木屋客厅墙上的另一个挂钟可以绑定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许啾啾就将这栋位于新界东的两层楼村屋给绑定在了第二个挂钟的秒针上。 办完这件事后，许啾啾才真的松了口气。 此时，许啾啾已经和曾庆走到了律师楼下，那两位拿着五万钢笔现金的卖家正拦下一辆的士火速前往市区交钱买房。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剩余的时间，许啾啾随口问道： “钥匙在你那里，剩下的金手镯你拿去卖了，把那屋子给规整规整，再买辆三轮车放院子里，二楼朝村子的那个单间你住着，今天我还有些事，明天我去房子那找你。” 许啾啾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自己的易容术倒计时。 曾庆听见自己王哥这话，猛猛点头： “王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弄！绝对不让您的钱白瞎了！对了，忘记问您了，哥您要买电器吗？” 许啾啾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楼的东西我会找人弄，你就把二楼弄好就行。” 许啾啾仔细观察过自己买的那栋房子，位于村子的角落，背后没多远的位置就是一片树林，一般村子里没人能看见房子的背面，不过这家人显然平日里打理屋子也很上心，屋后朝小树林的位置还搭了一个小凉棚，夏天坐在里面喝茶想来是挺好的。 自己到时候从一楼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说是从树林里回来的。 至于曾庆，许啾啾觉得，自己可以在香江开始重操旧业了。 毕竟，有些东西，必须要有钱才能买啊！ 而自己总不能每次都拿出一根百年人参出来卖，这样不出一个月，就会被香江的警察盯上的吧？ 当然了，能卖还是要卖的~~ 但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是得有的。 交待好了事情，许啾啾赶紧跑着离开了律师楼附近，她还赶着回家吃午饭呢！ 紧赶慢赶，许啾啾在一处角落里进入空间小木屋内，转动挂钟，回到了自己位于京城郊区的房子。 走出京城屋子的大门，温度的差别变化格外明显，许啾啾深吸一口带点微凉的空气： “呼~虽然比香江冷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踏实多了，嘿嘿！” 笑呵呵的，许啾啾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了院门，奋力蹬自行车！ 大中午的，许家堂屋里已经摆好了饭菜，不过大家都没动筷。 “二丫那孩子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大早就不在家，咱们还等她回来吃午饭？要我说，估摸着是和小秦去下馆子了，咱们不用等。” 话还没落地呢，堂屋外就传来了许啾啾的声音： “不用等什么呀？” 第60章 凑热闹 许爸的声音就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脖子一样，瞬间消声。 许啾啾一边走进来，一边打了个哈欠，虽然昨天是睡饱了才转动钟表去广州的，但是一路上又是骑车又是划船，上岸又骑车，又坐电车的。 说实话，许啾啾觉得这是自己最累的一天了。 瞧见许啾啾打哈欠，许爸赶紧转移话题： “二丫，你这一大早的出门干啥去了？咋还打哈欠呢？” 这一问，堂屋里大家显然也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去叫二丫吃早饭的时候她就不在家，现在吃午饭了才回来，而且还一副困倦的样子，这是去干啥了呀？ “去找之前的供应商商量鸡蛋的事儿了，咱们厂子之前收鸡蛋的那个村子，被人举报了，好在他们村子反应快，没有被抓住把柄，不过也不能再供货了，所以我得重新找人供鸡蛋。” 听见这话，大家一下子就来劲了： “这，谁举报的啊？不会是，咱们厂的吧？”许招娣有些担忧地问道。 许妈则是直接多了，直接筷子一放： “肯定是厂里有人眼红你！查出来是谁了不？咱们找他去！” 许爸一听自家媳妇儿这虎了吧唧的话，赶紧打圆场道： “二丫还没说完呢，你这瞎说啥呢？咱们钢厂里的同事们，谁不喜欢二丫？我估计是别的人。” 许啾啾笑着开始夹菜：“说是他们之前供给黑市上谁的时候，被红卫兵的人给瞧见了，那人也挺能忍的，忍了一年了才来抓，好在这村子反应快，不然可惨了。” “不过啊，那带头去抓得人，你们还认识呢！” 一听这话，许家人都有些迷茫了。 红卫兵，他们认识？ 谁啊？ 倒是李健先反应了过来： “是那对雌雄大盗的老公？” “就是他，你说巧不巧？” 许啾啾说着话，瞧见自家大姐有些发青的眼下，估摸着昨晚上又熬夜给双胞胎喂奶了。 “大姐，你还带得动不？要不晚上也把孩子放张婶儿那吧？再给张婶儿加点钱，你这眼睛都发青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摇了摇头：“二妹，不用，我这白天上班就坐着，晚上回来抱抱两个娃，不然这两个娃都不认识我这个妈了。” 李健倒是有心想让自己媳妇儿多休息，但是招娣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只要自己起来给两个兔崽子喂奶，她就醒了，不管自己动作多轻。 许啾啾瞧大姐好像对晚上带两个孩子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也就不再劝了：“对了，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瞧见刘婶儿家堂屋门开着，里头有个不认识的婶子和年轻女同志，是干啥的啊？” 说起这个，堂屋里众人一下就不着急吃饭了。 许招娣也来精神了： “二妹，那是刘峰的相亲对象！和我一样大咧，听口音也不像外地人，刘婶儿刚才接人的时候可高兴了！” 李健也点点头：“这次估摸着没什么妖子了。” 许妈许爸也跟着附和：“刚才听了一嘴，说这丫头是家里大哥娶了个媳妇儿，媳妇儿把她妈的工作接了，街道办听到风声，天天上门给她家里做工作，让下乡去，这丫头爸妈也不吭声，家里嫂子巴不得她赶紧下乡去，她干脆自己找的媒婆，也不知道怎么提的要求，反正就是和刘峰相上了。” 许啾啾想了想刚才那女同志，小小巧巧的模样，头发也是乌黑亮丽的，打眼一瞧就知道家里是惯着的。 这样一个年轻女同志，和刘峰这样的媳妇儿刚刚流产就离婚的人相看，的确是不太正常，不过要真是许妈说的那样，那这事儿倒是估摸着没问题。 刘峰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家里家底是实打实的，工作也好，刘婶儿这人虽然嘴巴快又有点爱骂人，但是藏不住事，如果是必须赶着结婚，倒也算是不错的人选了。 不过，还是得看这年轻女同志咋想了。 毕竟年龄相差也有那么大。 大概是想赶去凑热闹，今儿大院的人午饭都吃得快得很，甚至平日里吃完就洗的碗筷，也不急了，大伙儿一个个的，凑在前院刘家门外，探头探脑看着里面的人。 刘家堂屋内。 贾冬冬坐在餐桌边，看着对面这个叫刘峰的同志。 “要是你能答应两百块的彩礼，那咱们明天就领证。” 至于什么三转一响，她刚刚也瞧了，这家里都有，不过也是，对面这刘峰毕竟是娶过媳妇儿的。 其实这刘峰，自己让媒婆排在最后一个见面，也是想着，前面要是相中了，也就不和他相看了，这毕竟是个二婚头。 可是…… 想到之前那些人，想趁着自己着急结婚，竟然连彩礼结了婚再给这话都说得出来。 贾冬冬觉得，要真是嫁给那样的人，那还不如嫁给二婚头呢！ 不过，她毕竟也听过这刘峰之前那个对象的事情，说是资本家的大小姐，长得好看人也温柔，就因为流产了，刘峰就和人离婚了。 这样的男人，她心里也发虚啊。 所以，要一百块的彩礼，她自己攒着，真要是将来自己生不出娃来要和自己离婚，那自己拿这两百块下乡，也能过得好一些。 两百块彩礼一出，外头的大家伙都沉默了。 两百块咧！这四合院里除了许家和张家这样的，家里好几个人都有工作的，谁家能拿的出两百块啊！ 孙寡妇家存款上百还是因为她男人走了，厂里给的抚恤金，但是那也是她的命根子，那钱是三个娃娃上学的钱。 家境再好一些的，家里双职工，像是倒装房李斯家，那当初为了结婚，也凑不够二百，为了结婚欠了一屁股的钱。 现在虽然是把收音机给抵给许家了，但是买别的花的钱，也还欠着呢。 也就是轧钢厂效益好，人才愿意答应李斯每个月还一笔，这才让李斯家没那么紧张。 许啾啾倒是觉得这里面坐着相看的女同志，有点聪明，毕竟她没要三转一响，只要了彩礼，这样一来，这两百块，说不定刘婶儿还真同意。 许啾啾刚这么想，就听见了堂屋里刘婶儿斩钉截铁： “行！那就星期一去登记！” 第61章 鸡肋奖品? 刘峰还想说什么，但看见自己老妈那喜气洋洋的脸，也就闭上了嘴。 就这样吧，再这么拖下去，眼看着老妈平日里都不乐意出门去找邻居唠嗑了，就觉得自己一直没相看成，没脸。 而且这个女同志，年纪虽然小，但是主意正，娶回家也不担心被娘家人三言两语哄着补贴娘家。 再一个。 刘峰觉得，这叫贾冬冬的女同志，长得和美丽有点神似。 不过这话，他没敢和他妈说，既然妈想要自己赶紧结婚，那就她了吧！ 贾冬冬都没想到，这两百块的彩礼钱这么爽快就同意了。 愣了一下后，贾冬冬意识到，这刘家，怕是比自己想的要有钱。 意识到这一点，贾冬冬却有些慌了。 他家这么有钱，咋离婚后还能耽搁这么久还不再婚啊？ 不会，不会是真的有问题吧？ 越想贾冬冬越心慌，正打算开口说自己再考虑考虑，却听见外面站着的人里，有个女声道： “刘婶子，看来您家今天相看很顺利啊，说不定这位女同志就是注定了要当您家儿媳妇儿，不然之前那要不就是相看的骗子，要不就是临时放鸽子，刘峰哥都没一次正儿八经相看上的，看，今儿多顺利啊！” 许啾啾这话一出，周围人也想起来，纷纷感慨起来： “是啊，这刘峰相亲这事儿，还真是一波三折。” “不过也算是好事多磨了啊！人这大丫头瞧着多好啊！刘峰真是捡到宝了啊！” “是啊是啊，刘峰这孩子要不是之前相看都太倒霉了，没一次正儿八经看的，不然早都成了，估摸着啊，还真是等着你咧！”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大差不差确定了坐在堂屋里的这女同志马上就要嫁到四合院里来了，大家自然是愿意多说两句好话的，毕竟这往后的几十年，估摸着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刘婶儿本来一开始听见许啾啾提起之前那些倒霉的相看事时，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许二丫瞎捣乱，可等眼神找到许二丫的时候，就瞧见她对自己扬了扬下巴，然后对贾冬冬扬了扬下巴。 刘婶儿这才看向自己的好儿媳，正好瞧见对方在长舒口气。 刘婶儿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不是，自己儿子相看倒霉，贾冬冬这丫头松口气干啥？ 但刘婶儿很快就听见了周围邻居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才反应过来。 妈呀，贾冬冬这丫头不会以为自己儿子有问题，所以自己才这么干脆的出了两百块的彩礼钱吧！ 刘婶儿反应过来后，还想解释解释，却瞧见贾冬冬直接问自己儿子刘峰： “刘大哥，能说说你之前的相亲为什么不成吗？我还挺好奇的？” 刘峰能够读到大学出来，又找到一个白富美做自己媳妇儿，智商情商自然都是在线的，他在听完许啾啾那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这样的话了。 不过他也懒得解释，在他看来，自己和贾冬冬相看，那都是为了娶媳妇挽救自己的形象，外加和前妻美丽撇开关系，以免影响自己的干部竞争。 如果这贾冬冬是个听风就是影的人，那结了婚自己也不能有好日子过，还不如让她自己胡思乱想然后主动悔婚。 抱着这样的念头没吭声的刘峰，却等来了贾冬冬的询问。 这一问，倒是让刘峰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其实相看总共也没几次，第一次是……” 之前虽然大家都看过刘峰相看的热闹，但是也都是看看就算了，这次刘峰开始一一说自己相看时出现的问题，大家这才真的惊了，刘峰你这二婚相看的路上也的确是太曲折了啊。 不过，围观邻居们是感慨，贾冬冬则是放心了。 “那行，咱们周一上午领证。” - 贾冬冬走了，但是关于贾冬冬的话题却在四合院里没有停下。 “你知道不？我们前院那刘峰，就是和她媳妇离婚那个！对对，这离婚都快一年了，中间一直没相看成，你猜是咋的？嗨！不是他人有毛病，就是运气差了！ 你都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倒霉的相看的，他第一次相看……” “大姐，哎哟，您不知道，我们院里的那个刘峰啊，就是之前他前妻是资本家小姐那个！哎哟， 您不知道，他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他福气可好了，这新媳妇儿年龄小他不老少咧！” 贾冬冬走了，许啾啾也松了口气，自己的系统任务完成了。 方才之所以会突然开口，也是因为系统突然提示任务。 刘峰这次相看会因为贾冬冬误以为刘峰有问题悔婚而失败，贾冬冬因此直接下乡了，而刘峰则是因为这次相看临时被悔婚的事情，威名远扬，再也找不到人愿意和他相看，以至于终生单身。 说实话，许啾啾对于刘峰竟然能触发系统任务还是有些震惊的。 毕竟，自己和刘峰好像也没怎么接触，他竟然对自己的好感度高到能够触发系统任务。 许啾啾当时听见这个系统任务的时候，倒是难得犹豫了一下。 毕竟，她也不知道，贾冬冬会不会更愿意选择下乡这条路。 所以她选择，开口揭开刘峰的过去，让贾冬冬能够了解到面前的刘峰是怎么样一个人。 然后，她接受还是不接受，任务失败还是成功，许啾啾都觉得挺好。 任务成功，许啾啾抽空看了一眼自己获得的系统奖品。 “缝纫机制造流水线。” ？？？ 许啾啾对于系统给自己这个东西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品，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卖一些农产品，那上面又没有打标签，而且可以分销到全国各地。 但是…… 缝纫机制造流水线？！ 大哥！谁家黑市能全国大量卖缝纫机啊？ 再说了，自己这生产线一上，人制造缝纫机的厂家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第一次觉得，系统发给自己的任务奖品，好像有点没用？ 第62章 我信 下午，许啾啾把自己关在屋内上了锁，进入了空间内。 小白正在管理空间内的黑土地，不得不说，小白不愧是系统定义的空间管理员，太牛了，自从有了小白，自己总算是从挖泥巴的坑里出来了。 路过小白身旁，许啾啾略微一弯腰，将小白给捞了起来。 “走~看电视！” 嘴上说要看电视，实际上电视打开没三分钟，就坐在沙发上睡着的许啾啾。 小白看了一眼，默默地从卧室里叼出一张薄毛毯，搭在了许啾啾的身上，又将床上的枕头给叼来塞到许啾啾的脖子后。 电视上还在放着1988年陈晓旭主演的《红楼梦》，小白趴在许啾啾的身旁，脑袋搭在自己前爪上，一双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红楼梦》，安静的陪着许啾啾。 等许啾啾睁开双眼看见小白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只是眨了眨眼。 直到看见电视机里的电视节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得挺久的。 “小白，咱们看看今天商城有没有新的东西刷出来。” 这几个月，要保证厂里的供应的同时，许啾啾也一直在攒积分。 虽然许啾啾也不确定，这除了电视机外，还能有啥比电视机更贵的。 但是就凭这么一点好奇，许啾啾愣是压住了自己想要在系统商城买买买的冲动，硬生生把系统商城积分给攒到了十万积分。 是之前购买二手电视机时候的双倍积分。 打开系统商城，按照积分从高到低排序。 很快，许啾啾就瞧见，昨天还没新东西的系统商城，竟然冒出了一个新的东西！ “洗衣机！” 要说许啾啾如今觉得最麻烦的事情是什么，那洗衣服绝对能够排的上号了。 “明明我穿的是系统出品的衣服，不用洗不用换，还能自动调节温度，但是在外人看来，我洗衣服的频率就低了点，之前大姐还委婉地问我是不是不爱洗衣服，要不她帮我洗，好像我是一个多邋遢的人一样，小白你说我是不是委屈？” 小白认真点头。 许啾啾想到自己冬天里想买洗衣机，易容之后偷摸打听的事：“之前我还想着看能不能用工资给家里买台洗衣机，结果人说了，洗衣机这玩意儿贵得要死，而且只有极少数的家庭才能搞到洗衣机的票，那东西是全进口的，得用外汇买。” “要是洗衣机能够国产化就好了，咱们生产了再出口出去，既能赚外汇，咱们自己也肯定能用上。” 想到这里，许啾啾再看向自己的缝纫机生产线。 哎…… 想了想，许啾啾还是没下手，倒不是觉得这洗衣机十万积分卖得贵了。 而是…… 这是全新的洗衣机。 按照系统商城一贯的尿性，全新的洗衣机新肯定新，但是自己现在从哪里给搞洗衣液洗衣粉啊？ 所以，还是再攒攒，咱们搞个二手的洗衣机，每天刷新洗衣粉洗衣液出来，自己也好用啊！ 睡醒了，商城也看了，许啾啾带着小白将空间内的养殖棚和黑土地又转了一圈，这才出了空间。 刚出了空间，许啾啾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二丫？二丫？” 听见是许妈的声音，许啾啾这才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二丫，你大舅那边，要不还是不要帮忙卖了，我听人说，现在抓投机倒把可厉害了。” 许啾啾微微皱眉： “谁跟你说什么了？” 否则，许妈不会忽然找到自己说这些。 果然，许妈听见这话，抿了抿嘴： “刚才管院王大姐给我们说的，说是街道办说的，从今天开始，举报投机倒把有奖励。” 许啾啾微微皱眉，已经到这样的紧张程度了吗？ 微微深吸一口气，许啾啾先是掠过许妈看向前院里刘婶家，然后再收回视线： “我知道了，没事的，我有自己的法子，大姐屋子里的东西，没事就放我屋里吧。” “啊？” 许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来叫二丫不要再帮忙大哥二哥两人搞投机倒把的，结果现在自己却在收拾大丫屋里的奶粉。 毕竟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百货商店能买到的这么多的。 之前二丫没说的时候，自己还不觉得，等自己给大丫大女婿说了二丫的话后，瞧着两人脸色大变的样子，然后从柜子里掏出来的五桶奶粉！ “你们，你们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奶粉！” 许妈震惊出声询问，但很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二丫，二丫知道？” 李健将这五桶奶粉给用布袋子装起来，又在上面放了些衣服，包起来后才将东西递给许妈，一边递过去一边回答： “二丫不知道，不过二丫能猜到，我们家这龙凤胎养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是不缺营养的，落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是最大的破绽了，不过，总不能因为担心还没发生的事，就不给孩子们吃饱不是？” 许妈听见这话，下意识点点头，但很快又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大女婿李健。 “你，你这话啥意思啊？啥叫有心人眼里？你是说，有人想害咱们家？” 李健摆摆手： “妈，你看，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不过二丫让咱们把东西放过去，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让二丫有这样的防备。” 听见大女婿这话，许妈沉默了一下，把刚才管院王大姐叫她们这帮子中年妇女聚在一块儿说的话说了一下： “这，这不会是王大姐想要害咱们家吧？” 想到平日里热情助人的王大姐在背地里盯着自家，许妈就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心里发毛。 “妈，你想多了，真要是王大姐，哪里还需要多此一举，直接趁着来咱们家闲聊或者通知街道发的规矩的时候 ，就能抓着咱们家的把柄了，估摸着，应该是外面的人，想要借咱们院里人的手，插手进来。” 许招娣在一旁听得心都提起来，忍不住伸手抓着李健的袖口： “李健，那咱们现在？” 李健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媳妇儿的手背： “放心，既然二妹让把东西放她屋里，估摸着是能帮忙转移出去，二妹的本事，你还不信吗？” 听见这话，许招娣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却已经好多了： “我信！” 第63章 我可是许啾啾 许妈把奶粉罐子给偷偷运到二丫屋里面后，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了想，许妈还是回了自己屋子，将躺在炕上睡午觉的许爸给拉了起来。 许爸吃饱了睡得正香，被许妈强行拽起来坐着，背靠着炕柜，一双眼睛还带着些许茫然看着许妈。 许妈绷着脸道： “咱们家这次怕是惹上大麻烦了。” 许爸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实在不明白，他们家能惹上什么大麻烦？ “刚才，王大姐……” 把事情说了一遍，许爸的瞌睡成功吓飞。 “哎呀，这咋回事啊！怎么就被人盯上了？肯定是二丫平时做采购，太出风头，被人看不顺眼了！” 原本还心惊胆战的许妈，听见许爸这话，突然不怕了，反而是一肚子的怒火涌上头。 双手抓着许爸的肩头使劲来回摇晃，一边摇晃一边压低了声音喊着： “二丫出风头？你个死人，你咋不说是你平日里借着二丫的名头，在厂里充王八蛋把人给眼热的？！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怕有人捣乱，那你就和我离婚好了！咱两离婚！就是家里出什么事都牵连不到你！” 刚刚醒了瞌睡的许爸，好悬没被自己媳妇儿这一晃悠又给晃晕过去，赶紧拍拍自己媳妇儿那结实的小手臂： “停停停，你别给我晃成脑梗了！” 一听这话，许妈这才有些遗憾地松开了抓着许爸肩膀的手。 “那你说说看，我告诉你是找你拿主意的，不是让你搁这埋怨这个，埋怨那个的，一天到晚，什么事儿担不住，还算啥老爷们，都没大丫镇定！” “我那不是和你商量吗？行行行，那咱们平头老百姓，还能得罪谁啊？” 许爸觉得自己挺冤枉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家除了二丫跳一些，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结果刚提了一嘴，好悬没被自家媳妇儿给摇死咯。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不能再这么说了。 “咱们屋里还有啥打眼的东西没，有也一块儿收到二丫屋里去，这丫头估计有法子把这些东西给藏起来。” “没啥东西啊，咱们家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除了给孙子孙女喂奶粉，平日里吃的肉多些，但那也是经常找人换的肉票打了掩护的，毕竟咱们家总共五个工人，吃得好些再正常不过了。” 许爸一听这话，也点点头，其实倒也不是他们两口子花钱谨慎，主要也是这年头想买点啥，除非你去黑市买，不然都得要票啊！ 可这稀罕的票，一般都是厂里逢年过节表彰才奖励给个人的，平日里想弄一张，那还得去黑市里买。 其实许爸之前也不是没想过买台收音机，但收音机的票实在难弄，后来倒装房的李家把收音机给抵给自家了，这个念头也圆上了，还就真没什么想买的了。 更何况，按照许爸的想法，除了二丫的钱，那剩下的钱，都是自己乖孙子的！可不能瞎花乱花！ 于是，许妈找许爸商量这事，以许爸被骂了一顿结束。 - 许啾啾将那几桶奶粉给扔进空间厨房里，然后又将自己的屋子给检查了一遍，但凡是觉得有点危险的东西，那就直接扔空间里，做完了这一切，这才将一个竹编筐里塞上几件冬天的衣服，拎着出了屋子，又将竹编筐给绑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 她要去大舅家一趟。 既然有人注意到许家了，那大舅二舅两人所在的地方也不能称得上安全。 她得去一趟，把这段时间他们做的东西收走，还要暂停做家具这事儿。 当然了，她现在在香江有房子了，她还有些别的想法，做木工活还是有些累，主要自己也不好运输。 如今香江的人工贵，自己倒是可以瞧瞧，有什么是能拿回来让大舅二舅做的。 至于四合院里，人多嘴杂，有些时候人也不一定就是想害你，但是聊天的时候多说了两句，指不定就会让自己被盯上，还是再等等，等这九年过去了，有的是机会。 是了，比起一开始穿书时，看这个四合院的人怎么看怎么烦，现在的许啾啾却觉得，这大院里的人，都挺可爱的。 虽然大家伙都抠抠搜搜的，但是有人看病凑钱那也是真出，有人结婚大家也是真借钱，就连今天刘峰相看，大家也是真心希望他能成的。 甚至书里面一度为了养活三个男娃，用一些擦边的行为占点小便宜的孙寡妇，据许啾啾观察，那也是压根没有任何桃色新闻的。 每天下了班就带着三个娃娃看书，说是要让孩子早点看考级的书，这样将来万一有什么招工考试，就能考进去。 听说她如今已经开始准备下半年的考级了，按照每年工龄递加的一块钱加上考级加的钱，以及平日里厂里发的各种福利，许啾啾估摸着，孙寡妇是绝对不会走上和原书里一样的未来了。 许啾啾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大舅二舅家的方向骑去。 她没发现，从她推着自行车从四合院出来后，胡同拐角处也跟出来了一辆自行车。 许啾啾一开始是真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但，她朝着养猪场的方向去，那是京城的郊区，而且自己要去的大舅二舅家又是养猪场家属区的最角落上了。 所以，许啾啾从养猪场的保卫室玻璃瞧见了反射出的自己身后跟着自己的人。 许啾啾眨了眨眼，在停车和继续骑车中，选择了继续骑车。 到了大舅二舅家，许啾啾将院门给关上，然后抓着大舅舅的手臂悄声又快速道： “大舅，把你和二舅家所有做的东西都给我，然后帮我把这几件衣服晒在你家院子里，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觉得这几天大家都忙着晒衣服收起来，我这衣服晒不透，放你这晒晒，晒好了再收回去。 现在，什么都别问我，按照我说的做，大舅快点！” 许大舅瞧着许啾啾这严肃的样子，连连点头，一边嘴里默默重复，一边将所有装好的袋子放进许啾啾后座绑着的两个编织筐里，最后还在上面搭了块布。 做好这一切，许大舅看着许啾啾，张了张嘴，但最后又闭上了。 但等许啾啾推着自行车离开的时候，许大舅还是忍不住道： “二丫，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你就把它们扔了吧，不值几个钱，都是山上偷偷捡的木头，安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许啾啾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舅： “大舅，放心没事，我可是许啾啾！” 第64章 抓人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假装将编织筐上面盖着的布给整理了一下，实则将编织筐里的木制品都给收进了空间内，又将空间内的白菜放了一些在竹编筐内。 做好了这一切，也只是花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许啾啾重新坐回自己的自行车坐垫上，开始朝家的方向骑。 许啾啾刚走，那个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男人就推着车跟了上去。 因为今天是周六，养猪场的职工们休息的时间，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人是跟着许啾啾来找王大壮的，可眼睁睁瞧见那许啾啾进了院子又出来，都没等在外面的人打声招呼，而且紧跟着这男人就骑上自行车追着许啾啾走了。 “坏了！这怕不是人贩子吧！” 有了这样的猜测，王大壮邻居瞬间不淡定了。 瞧着那自行车眼看着就要跟着许啾啾的车尾巴骑出胡同了，徐云赶紧冲着小路上的人道： “把那黑色自行车拦下来！快拦下来！那是个臭流氓！” 徐云此话一出，小路上不管是正在跳绳的小孩，还是胡同里正在晒衣服的大人，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而骑着黑色自行车的男人，则是在愣了一下后，直接从自行车的椅凳上站了起来，试图加快自行车的速度离开这里。 只是，这条路本来就是一条泥巴路，两边是各家的大门，此时正是下午吃过饭午休的时间，但许多家里的老娘们和孩子都在干活呢。 于是，距离那黑色自行车最近的的一名婶子，直接从手边拿起一块石头，砸向了那辆黑色自行车的后车轮。 按理来说，现在自行车可是做得十分结实的，但是这块石头不太圆润，加上这距离有些近，以及这骑车的人运气实在有些寸。 就这么一砸，竟然直接卡进去了黑色自行车的后车轮…… 于是，自行车骑不了了。 屋内，王大壮听见邻居叫自己，说有人跟着自家许啾啾想耍流氓，心中瞬间猜到了，于是赶紧出了门，瞧见这一幕，大喊道： “大家快帮我抓着他！他偷摸跟着我家外甥女！我家外甥女可是轧钢厂的干部，今年才十七岁咧！个丧良心的不知道想干啥！快帮我抓着他！” 大家伙一听，这还得了！ 这家伙不会是想欺负王家外甥女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娶了吧？！ 个狗日的！ 方才出手的大婶一听这话，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前，将那还试图回过头来拔掉石头继续骑的男人给从自行车座上拽了下来。 一旁的几位婶子也赶紧上前帮忙，还有午睡着从炕上被自家婆娘薅起来，顶着个鸡窝头跑来帮忙的。 大家你一手我一手，将这人从自行车上薅下来后，他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大家误会！误会了！” 自行车男人正要狡辩，哦不解释，终于追上来的王大壮右手高高举起，顺时针一个半圆划过： “啪！” “误会！我误会你妈！” 王大壮的手劲，那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毕竟这家伙没生病之前，可是厂里杀猪的一把好手，寻常人要两个人按住一块杀的猪，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杀了。 可想而知，这手劲得多大。 只看见那男人方才还想狡辩，现在被这一巴掌给扇得，脸颊迅速青了，还肿了起来。 “唔……” 男人也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说话，嘴里却觉得有什么东西硬硬的，小小的。 男人将这东西给吐出来在手心里，这才发现，居然是自己的牙！ “你！” 男人伸出手来指向对自己动手的王大壮，他可是分明瞧见了，那许啾啾骑车来了这家，这家肯定也有猫腻，只要自己给老大讲了，到时候他们小队的人来了，这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大壮瞧见自己一巴掌下去，这家伙竟然还能说话，也纳闷了一下，难道是自己退休不杀猪久了，连力气也小了。 不过，担心这家伙说出来什么投机倒把的话来，王大壮赶紧怒吼一声，质问道： “你还想狡辩！你还敢指我！你敢说你不是跟着我外甥女来的！那你说，这里你认识谁！” 王大壮这话一吼，一旁围观的大家伙率先举手自证清白： “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 “今儿还是第一次见！” “就是就是！” 王大壮听见大家的话后，右手再次高高举起，一巴掌狠狠落下，这一次，他是真的有认真比划过高度和力度的，嗯，应该比之前的那巴掌发挥的好！ 至于说，他这样给人两巴掌会不会把人得罪了？ 呵呵，这家伙跟踪自家啾啾来这里，打的什么主意，打的主意就没想让自家能有好日子过！ 那自己还在意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反正都是一样的！ 第二个巴掌落下，这次自行车男人的脸是彻底肿得高高的了，而且嘴角直接裂开了。 鲜血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过他这样子可没人会心疼，大家伙恨不得自己也上场！ 王大壮借机发挥打了几巴掌，眼瞅着差不多了，这时候弟媳李笑才吭声道： “别打了别打了，一会儿给人打死了！” 自行车男人听见这话，松了口气，眯着已经被肿了的脸颊挤得只剩一条缝的双眼看去，想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帮自己讲话。 结果自行车男人刚刚看过去，就听见说话那人继续道： “真要打死了，派出所的人还咋个审问啊！这种人渣就应该把他地址工作都给扒出来！写大字报游行！简直太坏了！” 好，这感恩的心升到一半，直接摔下去碎成八瓣了！ “呜呜！！” 他现在不想隐藏了！他要告诉这帮村妇！他可是红卫兵的人！只要把这个名头搬出来，看他们谁还敢说他！ 娘希匹的！ 这帮人给我等着！ 他要让他们小队的人把这群人的家都给抄一遍！ 王大壮听见弟媳给自己台阶下，也赶紧下来，厉声道： “行！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兔崽子到底是哪里的人！居然敢在咱们京城耍流氓！” 第65章 抓鸡不成蚀把米 许啾啾骑到半路上，就发现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不见了，虽然有些纳闷，但是没人跟着当然是最好的，骑车回家，刚到家门外，许啾啾就瞧见了一个单方面的熟人。 之所以说是单方面的，是因为许啾啾见过他，听过他，不过对方就不一定了。 许啾啾停车，下车，然后推着车从马有的身旁目不斜视的走过。 马有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瞧见许啾啾推着自行车进大门后，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应该就是那个住在前院的有两辆自行车的许家的许啾啾了！ “站住！许啾啾同志！现在有人举报你们家进行投机倒把，我们现在要搜身！” 带着红袖章的马有立即冲上前来，一边抓住许啾啾的自行车后座不放，一边喊道。 许啾啾愣了一下，松开手来看向马有： “你们谁啊？” 马有抬头挺胸站直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红袖章。 “红卫兵！” 许啾啾瞅了马有一眼，上次看见他搜鸡蛋的时候，身边还有不少小兵指使，这次再看见的时候，他身边就三个人了，而且很明显，他也指挥不动这三人，不然拦住自己的这件事，就不会是他来做了。 “同志请你把你的这两个盖子打开。” 许啾啾看了马有一眼，并没有按照他的说法把盖子给打开，而是反问道： “你有搜查的条子吗？” 要知道，自己上次围观马有去收缴鸡蛋的时候，可是看见过他拿了个条子的。 毕竟，现在的红卫兵还没有后来那么胆子大，为了约束这帮大部分都是混混流氓组成的队伍，避免他们借着名头到处搜查，搜到了不能搜的人，所以红卫兵对于搜查也是有要求的。 盖了鲜章的条子。 许啾啾这么一说，马有立刻就愣住了，同时也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叫许啾啾的小丫头，是个硬茬。 要搁在以前，她要这么问了，自己当场就叫人去盖一个！ 只是现在…… 自己已经不是小队长了，所以，没有叫人盖章的权利。 而叫自己来搜家的最顶上的头头，也没给自己条子，其实头头的意思很明显了，事情他马有来干，到时候搜刮到的东西，上交给头头之前，自己也能过一道油水。 说实话，许啾啾要条子，纯粹是想表明一下自己懂规矩，让马有不要乱来，但是瞧见马有这迟疑着，却没有拿出条子的意思后。 许啾啾悟了。 这家伙搁自家这赚外快呢？ 许啾啾当即就双手叉腰，高声嚎了一嗓子： “大家快来看啊！这红卫兵没有条子，偷偷来想搜查我！想毁我的名声！不要脸啊！” 此时，街道办的人也来了，原本她们是听见有红卫兵的人出现在胡同里，想来看看究竟是咋回事。 结果刚走到四合院门外，就听见里头人嚎的这么一句。 她们街道可是和红卫兵打过交道的，自然知道，红卫兵出动是有鲜章盖的条子的，如今这里面的红卫兵连个条子都没有，就敢来抓他们胡同里的人？ 要知道，他们胡同里大部分住的可都是轧钢厂的职工，按道理任何事情都应该归属轧钢厂的保卫科管理！ 等街道办的人走进了四合院大门，瞧见嚎的人是许啾啾时，那更是气极而笑了，谁他妈的来偷偷抓小英雄许啾啾？ 你他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街道办的王红侧头对自己带来的两位街道办的工作人员道： “你去轧钢厂的保卫科走一趟，就说红卫兵的人没有条子就来搜许啾啾。” “他去保卫科，你就去红卫兵办事处那里找牛旭，你就说有红卫兵没拿条子来轧钢厂的家属区抓人，保卫科的人已经知道消息赶过来。” 等将两人的去向都安排好后，王红快步上前，拦在了许啾啾和马有之间。 “这位同志，在没有拿出鲜章条子之前，我们街道办的可不能看着你们胡来！” 许啾啾方才就注意到了王红，她认识这人，是街道办的人，之前经常组织街道开会宣传报纸的就是她，她这人主管的就是政策的解读。 果不其然，她刚刚开口，院里面的管院王大姐就松了口气。 “就是！你们这纯属胡来！” 管院王大姐这么一开口了， 方才还有些害怕红卫兵的邻居们，此时也强行鼓起勇气来，站在许啾啾的身后。 “你们这是胡来！” 马有看见这架势，当即眉心一跳，感觉今天这事怕是办不好了。 马有瞧见自己惹了众怒，有心息事宁人，下次准备周全了再来，他身旁的两位红卫兵却是先一步开口： “什么条子！什么条子！我看你们就是聚众闹事！再闹，再闹把你们都抓起来！” “我看你们都是有意包庇他们家投机倒把！” 本来还只是强行鼓足勇气的众人，听见这话，那强行两个字瞬间去掉了。 “你们连条子都没有！还要把我们都抓起来！你们当你们是谁啊！我们是轧钢厂的职工！你们没有资格在我们院子里放屁！” “放屁！” “卧槽，你们是不是要反抗组织！好啊！你你你！通通给我抓到牢里面去！我看你们坐牢了，轧钢厂还要不要你们！” 红卫兵话刚刚落下，一道雄厚的声音从四合院外传来： “咋回事！谁要来我们轧钢厂抓人！” 听见这话，四合院内的众人都下意识扭头看向大门的位置。 很快，一个四十出头穿着保卫科制服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腰间还有一把枪。 王刚的视线看了一圈，然后落向那三个手臂上用别针卡着的红色袖圈，皱眉吼道： “咋回事！咋回事！你们是干嘛的！” 马有瞧见这人的架势，心里就直突突，要知道，现在瞧见红卫兵还一点都不在乎的，那肯定是有实权的。 马有上前一步想解释解释。 王刚瞧见这个动作立马一瞪： “咋的！还想跟我比划比划不成？！” 第66章 人情欠大发了 马有被这一瞪，瞪得腿都软了，嘴里还连连解释： “不是，不是，同志你误会了，我们就是收到有人举报，许家人投机倒把，这一心急，就来查了不是，我们真不是坏人啊！” 说着话，马有还用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红袖套。 “你看你看，我们是红卫兵的！真不是什么坏人啊！” 王刚看了一眼眼前解释的同志：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王刚，轧钢厂保卫科队长，既然我自我介绍了，你们三个名字也报上来，我要去找红卫兵的领导问问看，你们是不是在组织的命令下办事的，否则我有权利质疑你们，是否是有别的目的！” 马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可是帮忙头头偷摸办事的，这要是捅到他们红卫队办事处去了，那还叫什么偷摸办事？！ 更何况，他觉得，头头肯定不会他让自己来办事。 那这么一来，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独自行动然后被人抓了？ 想到这里，马有额头上开始不断渗出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又掉在了地面上。 正在马有头脑风暴，试图阻止对面这位保卫科队长去告状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门外响起。 “不用去问了！我们今天，不对，应该是我们的行动计划上，根本就没有你们轧钢厂家属区的啊！” 许啾啾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高高瘦瘦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 “高队长！” 马有看见进门的人，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来人竟然就是自己帮忙办事的头头的死对头！ 高队长！ 高队长瞧见出现在这四合院内的三名队员，眯了眯眼： “你们三个，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次私自行动的原因吗？” 马有三人表情惶恐，但却不敢多说。 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是死。 这一刻，马有才真的后悔了，自己这小兵当得好好的，非要去想办法拍马屁干啥呢？ 现在好了吧！马屁没拍成，自己这个拍马屁的人要被拍死了！ 瞧见这三人不敢吭声，高队长心中有了些猜测，转向轧钢厂的保卫科队长握手微笑道： “真是给轧钢厂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处理。” 听见这话，许啾啾默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这位高高瘦瘦的同志，让马有三人很害怕的样子？ 王刚显然是听过高队长的名头，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给了这个方便。 “行，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厂里一个解释，免得这事儿传出去，影响了我厂优秀同志的名声。” 高队长听见这话，这才终于看了一眼这次事件的受害人。 “可以，不过，我能看看，这位小同志的编织筐里究竟是什么吗？也免得他们三个觉得不服气。” 现场的氛围一下就冷了下来，四合院的邻居们原本以为这来的什么高队长是个好人，但现在却不敢这么想了。 倒是许啾啾一副有些无奈的样子道： “怎么你们都跟这东西杠上了……” 说完之后，许啾啾叹了口气，伸手将自己编织筐上面的布揭开。 里面赫然就是两竹编筐的大白菜，放得满满当当的。 大家伙看着这满筐子的白菜也愣了愣。 “我去我大舅家，大舅让我带点白菜回来，让我妈做腌菜。” “噗……”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大家伙都没能忍住： “哈哈哈，这亲戚给点白菜也算投机倒把？” “这眼瞅着第一批的白菜就这段时间长成，搁地里久了不摘就成老白菜了，吃着那菜帮子厚得很，有多的白菜让亲戚装走，好像是挺正常的……” “也不知道那举报的人咋想的，两筐白菜也嫉妒成这样？” “哎，咱们院许家日子过得好，那有些人心里阴暗着咧！见不着人家好，就想搞事情呗！” “哟，那照您这么说，那这三个人还是被人家骗了？” “那可不好这么说的……” 听着院子里大家伙的嘀嘀咕咕，马有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对对对，待会儿就这么说！ 反正死活不能把大头头的事儿给说出来！ “两筐白菜自然不能算投机倒把，好了，你们三个跟我走，王刚同志，这次也是给你添麻烦了，你放心，轧钢厂的地界，我们是相信你们的。” 王刚听见这话还能怎么说呢，只能默默点头。 等这位高队长带着三名小兵走了后，院子里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哎哟我的妈呀，刚才我的腿都吓软了，他们要再不走，我真的撑不住了。” “哈哈哈，你刚刚不还暗示人家脑子有问题，现在咋还怂了呢？” “行，你不怂，你你不怂我去叫他回来，我说你还有事儿问问他。” “哎！你这人！咋这样婶呢！人走都走了，再叫回来干啥啊！” “好了，你两都扶着柱子站着的，搁这还争啥高低啊！真正厉害的还得是张婶儿啊！方才瞧着不对，第一个去找的王管院，紧接着又去找的街道办。” 被点名表扬的张婶儿摆摆手： “那许二丫是咱们院子里看着长大的，这小时候尿床多少次都一清二楚的，再说了，这二丫一个月工资那么高，说句难听的，那搞投机倒把赚的还不一定有二丫工资高呢？二丫这肯定是被人冤枉了，别的咱不怕，就怕他们不讲道理，这才赶紧找人来主持公道啊！” 许啾啾听见大家的话，心里明白，大伙嘴上说得再轻飘飘，可那是为了自己去得罪了红卫队，自己欠的恩情欠大发了。 甚至还有这街道办的王红，自己和她其实没怎么接触过，就之前几次街道办发放奖励，见过面，但是人就能挡在自己的前面，护着自己，不让对方动手动脚。 说实话，许啾啾刚才眼泪都偷摸地掉下来了。 抿着嘴看向院子里的大家伙，许啾啾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谢谢各位叔叔婶子，今天这事儿我许啾啾心里有数，下个星期天，我请大家伙吃饭！” 第67章 沾光啦 省去了一系列的推辞，许啾啾成功将席定在了下个星期的周日中午，虽然大家伙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过是帮忙说了几句话而已，但是许啾啾态度强硬，大家能够感受到她是真心地，也就不多推辞了，只是心里琢磨着，家里有什么菜给许家拿过来，免得她要跑出去换菜，又被抓住小把柄。 保卫科的队长王刚，倒是难得表示，他也会来吃。 听见这话的时候，街道办的王红都愣了愣，要知道，轧钢厂保卫科的王刚有多么刚正不阿，除了他自家的饭菜，平日里别人宴请，他几乎都是只送礼金或者礼物，人不去吃的。 就这样，收到礼金的人家也觉得很有面子了。 四合院里的大家伙倒是不知道这些，他们平日里连保卫科的人都不敢搭话的，更不会去关注队长了。 反倒是王红，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许啾啾的请客，只说她周日要去吃亲戚家的喜酒，时间撞上了。 这么折腾一通，等大家伙都散了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许妈默默做饭，许爸帮忙烧火，因为没有烧炕了，所以每次做饭都得重新起火。 许招娣方才被张可可拦在她屋子不让出来，这也是许啾啾叮嘱的，大姐这人有些沉不住气，别到时候人家一诈，她脸上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许爸许妈倒是想帮忙，只不过刚刚应付完了来屋里搜查的三人，正在收拾东西呢，听见外面动静响起来的再出来的时候，街道办的人已经来了。 是了，在那三人搜查许啾啾之前，已经把许家的五间屋子都给搜了一遍。 而且这仨人还只搜不恢复，家里搞得一团乱，好在搜的时候大家都一秒不停地盯着，才没被浑水摸鱼。 许啾啾坐在堂屋餐桌边上，北边窗户和南边的堂屋门都打开换气，她也要喝两口茶平复一下心情。 幸亏自己吃完午饭就在空间里补了个觉，不然这样连轴转还真是受不住了。 “二妹。” 许啾啾听见大姐的声音，顺着抬头望去，就瞧见大姐眼泪汪汪的坐下在自己身旁，还没等她问大姐为啥哭了，就被大姐一把搂住，双手扶着自己的后脑勺，将自己按在了大姐她的胸前。 “呜呜……” 许啾啾感受着这触感，有些尴尬，她还没做好和人这么亲密接触的准备啊！ 只是拒绝的话被压住，说出口变成了呜呜声。 “二妹，大姐知道，哭吧！大姐在！你哭吧！” 许啾啾：…… 好吧，看来在大姐看来，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哭才是正常的，等等！那自己方才的表现，岂不是有些淡定过头了！ 意识到这一点，许啾啾背上冷汗都下来了。 “呜呜……” 这次许啾啾是真的开始哭了，还好自己有系统在啊，不然在这年代文里，实在是太难了！ 许啾啾的哭声闷闷的，但四合院里大家都听见了。 果然，再怎么厉害的孩子，她也只是个孩子，在外面撑得再像个大人，回家了也会忍不住委屈啊！ 不过，到底是哪个狗日的举报了他们院里许二丫呢？！ - 许啾啾借着这次的事情哭了一场，心里畅快了许多，开始说起了这次办席东西自己会想办法弄来。 “帮我请上次大姐办酒掌勺的师傅，他做的菜是真挺好吃的。” 许妈听见这话，还有些担心： “这人都盯着咱家了，这时候去淘换东西，也不方便啊？” 许啾啾摇摇头：“谁说我要走不正规的渠道了，咱们这个月的职工福利是鸡蛋，我把你们的鸡蛋份额提前拿出去换肉换菜，到时候我补给你们钱就是了。” 许招娣听见这话，一双哭肿了的眼睛努力瞪大了以示威严： “什么补！家里两个孩子你给的东西少了不成？你再敢和我这么生分，我就。” 就了半天，许招娣也没想出什么狠招，就在许啾啾笑呵呵的想回嘴的时候，一旁李健默契接话道： “就把两个娃娃丢二妹屋里睡觉，晚上吵死她。” 听见这话，许啾啾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天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现在还不到一个月，那晚上有时候哭起来的声音，都能把整个院子的人给吵醒了。 好在现在大家没什么睡眠质量问题，一般睡着了轻易吵不醒，不然家里不知道要面临多少起邻里纠纷。 “那不行，大宝二宝晚上看不见我会害怕的！二妹你别怕，我不会这么对你的。” “大姐，你果然是我的好大姐！这双胞胎的福气还是大姐大姐夫你们享受吧，我晚上睡不好的话，白天哪里来的精力搞采购啊。” “嗯嗯，大姐明白，不过二妹，现在大宝二宝也快一个月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要开始叫他们的大名了？不然将来他们都不知道这名字是在叫他们？”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真的想了想，不过犹豫了一下。 “可是他们的大名，许斌和许梦，念起来总觉得没有大宝二宝顺口哎？” 是了，许家的第三代双胞胎，哥哥叫许斌，希望他文武双全，妹妹叫许梦，希望她的一生就像是一个美梦般舒心。 “也是哦，那就等他们再大一点吧？” 大姐许招娣是一个很好说服的人，就像现在，她放弃了从现在开始叫大名的想法。 “对了大姐，奶粉还剩个底子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带回来。” “哎，我知道，二妹，今天幸亏你反应快，原本我还以为咱们是有些太敏感了，结果没想到，你前脚刚走没多久，那三个人就上门来了，而且搜得可仔细了，就算是藏在房梁上都藏不住。” 想起这事儿来，许招娣都有些心惊，当时搜查的时候，李健主动把自家的门和窗户都打开，让外面人能瞧见里面人的动作，一来是让大家监督这三人有没有乱拿东西走，二来也是让许招娣看着放心。 不过许招娣放心是放心了，但是过后是越想越后怕。 哪怕就晚那么二十分钟，自家的三罐奶粉就会被搜出来了，奶粉这种精贵的东西，自己也不能说是谁家换来的，更何况奶粉的票也很稀缺，根本不可能胡乱说。 到时候就是板上钉钉投机倒把了。 想到这里，许招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用手指点了点一旁李健抱着的龙凤胎小鼻梁。 “你们啊，真是沾了二姨的光啦！” 第68章 李明辉上门 周天，今天中午张可可家要相看了。 这件事虽然张婶儿刻意不想伸张，她还是对这门婚事有些拿不住，担心可可这孩子万一处不下去，又或者是男方那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 张家两个儿媳妇显然不这么认为，至少，就连在屋里折被子的许啾啾都听见了中午，张可可家要相看了，来人是轧钢厂的厂长儿子。 也不知道张婶儿知道这事儿，会不会气得想打人？ 许啾啾叠好被子，从炕上下来，踩上自己的小皮鞋，穿着黑色的直筒裤，身上穿着蓝色的长袖衬衣，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玄关处，用塑料梳子扎了两个麻花辫搭在肩头，再出门打水洗脸。 一般没事，许啾啾都会在自己屋里待着，这样才能养成大家对自己不在堂屋，就是在自己屋里的习惯性认知。 对于许啾啾临近中午才起床的这件事，整个前院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一大早在大院外面瞧见许啾啾，大家只会觉得她是一大早去上茅房了。 许来娣虽然很粘人，但是看见二姐回屋一般都不会跟着，因为二姐说这叫尊重他人私人空间？ 许招娣和李健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堂屋内，但无一例外都面朝着堂屋门外。 前院里，每家每户今天吃饭的时候都将门窗打开，甚至像刘婶这样以往固定周末在十一点就开饭的人家，今天硬是菜都上桌了，两个人还不动筷子。 不过很快，大家等的下饭菜就到了。 四合院外，李明辉将自行车停下，将车把手上挂着的一兜苹果和一兜腊肉给取了下来，看向这扇熟悉但却从来没走进去过的四合院大门，有些犹豫。 他一个星期之前就给妈说了，今天要登张家门拜访，他以为他妈会准备好礼品，也就没有去查看，结果今早上要走的时候，他问上门的礼物时，他妈才随便从橱柜里拿了一兜苹果和一兜腊肉塞给他。 他犹豫了一下，有点东西遮手，也总比空手上门好，结果他接过去后，他妈又道： “这种小门小户的丫头，要不是跟你处对象，哪里吃得了这么多肉？？行了行了！你要不乐意啊！那这两兜也还给我！我真是不知道哪里欠你的，找了这么个丫头，你给我等着看吧，你今儿上门提的东西没他们想的值钱，看他们还对你好不好，呵！” 他倒不是犹豫可可的家人真的会像他妈说的那样，而是…… 这礼相对于自己的身份而言，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就在李明辉站在院外犹豫的时候，出来假装上茅房回来的许啾啾正好瞧见了，再一看他手里拎着的礼物。 啧啧，难怪要站在外面，这男方第一次上门，你说家境一般的话，拎着这两份那的确算是挺有诚意的了，关键是，咱们四合院的人，因为张可可两嫂子的大肆宣传下，都知道张家的金龟婿今天第一天上门来了。 就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你就带这两兜子东西。 别的不说，就刘婶那嘴快又不动脑子的，铁定问你，这咋提这点东西上门，是不是没看上张可可。 大概是许啾啾看的时间有点久了，而且也看得太直接了，李明辉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许啾啾。 “你是，可可的好朋友？” 好朋友？ 许啾啾倒是没想到，张可可会这么形容自己和她的关系。 不过，既然张可可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必要去纠正。 “嗯呐。” 许啾啾双手环绕抱于胸前，抿了抿嘴，眯着眼睛笑呵呵道：“该说不说，就你提的这点东西进去，实在有点磕碜了。” 原本只是在纠结的李明辉，听见这话，顿时脸也红了。 这么小个孩子都能看得出来，自己妈是故意的，自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最近和可可处对象，自己的开销不小，如果不拿家里准备的东西，自己身上的钱，其实也不够置办什么拿得出手的上门礼。 许啾啾就这么看着李明辉傻愣愣站在四合院外，想了想： “要不要借钱？借你一百块，不过你要打欠条哦。” 李明辉听见最前面一句，还想拒绝，可听见一百块的时候，沉默了，再听见打欠条后，才松了口气，仿佛认命了一般： “多谢。” 一分钟后，许啾啾借出去了一百块，然后兜里揣着一张借条，李明辉是厂长儿子，又是原书的男主角，倒是不担心他会赖账，更何况有张可可在，是绝对不会看着李明辉欠钱不还的。 许啾啾从四合院外走了进来，大家下意识抬头看来，待看见是许啾啾后，失望的又低下头去。 张家堂屋内，张家人都坐在餐桌边上。 张爸坐在餐桌边上，看着自家这桌上费劲巴拉弄出的一桌子菜，虽然现在都是四月份了，但是菜放久了还是有些凉了。 张爸看着这热气慢慢没有了的满桌菜，心里忍不住有些气闷： “这都快到饭点了，他人还没来，咋的，是不是不想来了，他要今天不来，张可可，你不准再和他见面，不管他是谁家的儿子，你都给断掉！” 张可可听见这话，抿了抿嘴，她明明有给李明辉讲，让他最好十一点就到，可是对面刘婶儿家饭菜都做好了很久了，所以他已经迟到了。 可是李明辉从来不迟到的，除了第一次故意迟到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外，每次约会他都是很提前到的，但是今天，不仅没有提前到，甚至还比和自己约定的时间晚了不少。 李明辉，你，不会是真的不来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张可可立刻在心底打断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不会的，李明辉喜欢自己，自己是能感受得清楚的。 所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呢？ 难道，他家里突然反悔了，不同意他上门来？ 就在张可可心里像毛线球一样乱七八糟缠绕在一块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传来： “可可，我来了。” 第69章 不错 许啾啾和大姐大姐夫一块，坐在堂屋里看着李明辉推着自行车从四合院外走进来。 看了一眼李明辉买的东西，许啾啾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糕点水果，还有麦乳精这样的高档营养品，甚至他还提了两瓶茅台酒，一条烟，什么牌子离得远看不清楚，不过想来也不会差，加上原来的腊肉，到也算是拿得出手了。 许啾啾估摸着，自己借给他的一百块钱他估摸花了七七八八了。 女儿对象第一次上门，按理来说张爸是想拿乔一下的，但很可惜，饶是许啾啾坐在自家堂屋里，都能听见张爸热情的让李明辉吃菜的招待着。 两个嫂子更是笑呵呵的说着话，直夸自家小姑子会找对象，两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知道她们是怎么搜刮出的这个成语来。 吃过饭，张爸十分满意的想要拉着这未来女婿下两盘象棋较量较量，但话还没开口，就瞧见这未来女婿凑到自己宝贝丫头耳边上说了句话，紧接着可可这丫头就拉着他起身笑着道： “爸，您平时不是吃了午饭就要睡午觉吗？ 我带明辉去转转，消消食，晚上就不回来吃了啊！” 听见这话，张爸也只能放弃了切磋两把的念头了，转而点点头： “去吧，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你俩在外面吃也别太晚了。” 至于两人在外面胡搞，张爸是不担心这个的，一来这年头小旅馆都得有证明才能住，想住一间那必须有结婚证才行呢，再来，他家可可这孩子，打小就听话，不会乱来。 张家两个嫂子倒是有心想问问自己的工作转正的事情，但是当下也不好追着小姑子下饭桌去，毕竟家里的皮猴子还没吃饱呢。 如今这半大孩子吃垮老子，家里的皮猴还没半大呢，张家两个孩子妈就已经感觉压力挺大的了。 这一天到晚吃多少碗饭都不带饱的！ 谁家养得起啊！ - 张可可现在也觉得压力很大，因为…… “你说，许啾啾借给你一百块，买的上门礼？” 张可可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说实话，刚才看见李明辉上门提着的礼物时有多高兴，她现在就有多觉得荒谬。 李明辉瞧见可可的反应这么大，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做。 “我，我之前告诉我妈我今天要上门，我以为她备好了的，结果临走的时候她提的东西，我实在是没脸进你家这院门，正巧许啾啾瞧见了，她好像一眼就看穿我在犹豫什么，然后就主动借了一百块给我，你放心，这一百块我会找我爸拿的，不会影响到我俩的！” 要说张可可刚才是觉得荒谬，那现在就是开始怀疑自己。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怎么感觉，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如果自己和他结婚，那自己岂不是真的变得他新的娘了？ 而且他明明知道他妈今天这事儿是故意的，但是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只是含糊过去了，什么意思？那以后只要自己和他妈起了冲突，岂不是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一刻，张可可觉得闷得很，整个人好像 突然不能呼吸。 李明辉似乎也注意到了张可可的不正常，赶紧上前轻拍张可可的后背，言语焦急问道： “可可？可可你好点没？” 两秒之后，张可可猛地睁开了双眼，回头看向身后的李明辉，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 “明辉，这一百块钱，你能先不要告诉你爸，用你自己的工资还上吗？” 张可可话音刚落，方才还着急拍背的李明辉却是猛地停下了动作。 “我？我的工资还？” 张可可眨了眨眼：“是，就用你自己的工资来还，你能做到吗？” “做到，那肯定能啊！我一个月工资也不老少，我就是，就是觉得本来提礼物上门这件事就应该是家里准备好的嘛，那，那你说让我还，我就还呗。” 张可可听见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好，既然他还能听得进自己的话，那就行。 方才自己也想过了，就这么结婚那自己婚后的日子也得不了好的，说出去好听，厂长儿媳妇，但自己一不是轧钢厂的职工，占不了这个名头什么便宜，二来呢，这未来婆婆明摆着看不上自己，将来想从她手里拿钱生活，那就得掐着鼻子鞠躬。 她张可可找对象看条件，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可不是为了表面光鲜的。 所以，要结婚之前，必须要将李明辉这性子磨一磨，让他能够顶事，到时候结了婚，他们两个人搬出来住，这样一来自己才能真正成为新家的女主人，而不是成为他家他妈的新仆人。 “明辉，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借出去的一百块钱，让偏离剧情成长路线的李明辉，再次回到了线上，当然了，这一次，就不知道李明辉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像原书一样独立了。 许啾啾打了声招呼，骑车出门去了。 许家人以为她是出门去弄下周请客吃饭的菜和肉去了，倒也没追问。 实际上许啾啾骑着车就奔着郊区的山去了。 然后半路找了个拐角的地方，连人带车，直接回了空间内。 “小白，现在下午一点半，我去香江那边，三个小时正好我看看弄得怎么样了，我顺便也问问曾庆，缝纫机香江那边好卖不。” 原本许啾啾是打算重操旧业，在香江搞农产品批发来着呢，这要是缝纫机能卖，也省事多了，主要是，许啾啾不相信系统出品的东西能是差的。 可这东西除了香江外，自己还真不好卖，毕竟块头大，黑市也不好迅速出手。 再一个就是价格太贵了，她也担心打眼。 和小白交待好了，许啾啾转动挂钟，再次走出小木屋的门，就来到了已经开始热起来的香江。 重新变身回了壮汉阿强的样子，许啾啾看了一眼，发现这曾庆还真的是有点东西，这才过了一天时间，他竟然能把这家里给收拾好了，这小子甚至还揣摩出了自己的意思，将自己一楼的院子上给搭上了铁皮棚子，朝着后山的后门也是，只要人从铁皮棚子下走进小树林，那村里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倒是给自己来回倒腾提供了很大的隐蔽性。 “曾庆这小子，不错。” 第70章 特色缝纫机 许啾啾溜达了一圈之后，这才上了二楼，本来是想找曾庆，问问看缝纫机的事情，打开门却瞧见二楼家具简陋，除了最基础的床和衣柜外，啥也没有。 不是？ 我让曾庆布置布置，他都布置到哪去了？ 等等！ 许啾啾猛地扭头看向一楼的铁片棚子，这家伙，不会是把钱都花在棚子上了吧？！ 不对呀，那我剩下的钱，就算是搭棚子，也应该有剩的钱买点家具布置布置啊？ 如果不是之前查询过曾庆的忠诚度，许啾啾看见这一幕，真的会怀疑曾庆是把钱给阳奉阴违了，偷偷攒着了。 许啾啾正打算从楼梯走下去，转过身却瞧见了拖着三轮车载着东西回来的曾庆。 嗯，还是那副黑黑瘦瘦的模样。 曾庆也瞧见了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大哥许强。 瞧！大哥连名字都是这么的厉害！ “大哥！” 曾庆高兴地脚踩在踏板上，站了起身冲二楼阳台上的大哥挥手。 许啾啾嘴角扯了扯，但还是沉稳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曾庆瞧见自己大哥点头回应的样子，更是感慨： “大哥就是大哥！连回应都这么酷！和大哥一比，我实在是太毛毛躁躁了，不行，我也要像大哥学习才行！” 许啾啾走下室外单独上二楼的楼梯，曾庆已经将三轮车给骑到了房子边。 站在三轮车边上，许啾啾看着他那后车筐里的一圈圈铁丝和一些玻璃渣，有些纳闷得问道： “你这是拉的什么东西？” “大哥，咱们这房子在村子的角落里，虽然旁人不太能注意到，但是咱们毕竟是外来户，要是有人打注意，咱们都不好求救，所以我准备把咱们围墙一周用铁丝圈起来，再用铁丝扎一些尖刺，玻璃渣也是卡在围墙上，这样有人想要翻墙进来，弄不死他也要疼死他。”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是了，香江现在往后虽然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发展时代，但是治安的问题，也是很出名的，毕竟连自己都看过古惑仔的电影嘛！ 虽然自己每天基本只在香江三个小时，晚上几乎不太可能在，但是曾庆和自己的财产还在啊，曾庆这么做，也是有备无患。 毕竟他们两个在村里来看，可是外来户。 不过，有这个念头是好事，但是曾庆可是自己在香江唯一的人手了，自己来一趟就耗在做围墙防护上也太划不来了。 拍了拍三轮车，许啾啾声音低沉不急不缓道： “这些事，你出钱去找人做，我想问问你，香江的缝纫机好卖不？” 曾庆听见这话，眨了眨眼： “大哥，当然好卖了！香江现在接了不少外国的服装订单，我之前听工地上的工头聊天，说现在服装厂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们盖房子都赚不过他们！生意这么好，缝纫机那肯定好卖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心里也有底了。 “那行，我弄点缝纫机放在院子里，白天你拉出去卖，价格就和市面上差不多就行，要是要得多的，十台打九五折，三十台打九折，一百台打七五折。 但是先说好，咱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能压款，行吗？” “当然行！大哥你放心！” 曾庆听见这话，心中对大哥的背景深厚更是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缝纫机哎！ 要知道，就算是在香江，一台缝纫机也是不少钱，许多人家买一台缝纫机，大部分都是为了接工厂的小单子，付一笔押金，把布和拉链带回家，又或者是只带布，做衣服的，做头花的，光是做这个，都能赚不少钱呢！ 许啾啾嘱咐完，就让曾庆在屋里院子外面等等，他去把缝纫机给搬出来。 曾庆一听这话，赶紧道： “大哥，我帮你搭把手吧！这缝纫机还是有一点重量的。” “不用。” 开什么玩笑，真让你进来，看我大变缝纫机？ 许啾啾虽然拒绝很简短，但是曾庆也不敢再多说啥。 “那我把这车东西卸下来，这三轮车是我找村里人借的，抓紧时间还回去。” 许啾啾明白，曾庆这是看出来自己不想让他进自己的屋里，找的借口出去避开。 “嗯。” 趁着曾庆骑着三轮车出去，许啾啾开门回了屋子里，屋里就是小木屋一模一样的布置，只不过家具家电都换成了香江现如今流行的样子。 关上门，回到系统空间内，许啾啾将自己获得的缝纫机生产链给拿了出来。 好在因为自己的黑土地扩大了不少，整个院子都往外扩了一些，不然这东西还真没地方能放得下。 至于说放在香江房子的院子里…… 系统出品的东西，其蕴含的高科技，许啾啾觉得还真不适合拿到外面去。 就算是真的要给，那也应该是给到京城的研究室去，也不能落在还没回归的香江啊！ 不过，小白曾经委婉表示过，系统出品的东西，除非是自己在外面使用，否则会失效。 就像是这个缝纫机生产线一样，在空间内，自己只要插上电源，按下生产按钮就行，原材料一个都不用，就能凭空造出来缝纫机，堪称赚钱利器。 机器开始才十分钟的时间，许啾啾已经获得了二十台缝纫机。 按下了暂停，许啾啾估摸着，自己那屋子里能够往外拿出二十台缝纫机，已经是顶天了，再多的，等到时候真有人要的话，怕是得弄个仓库才行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自己这缝纫机，一来是个三无产品，二来他们连厂房都没有，都不知道多久能卖出去呢。 一边想着，许啾啾一边出了空间，将这二十台缝纫机给从屋里推着出来到了院子里。 刚好将这二十台缝纫机给推出来，曾庆也回来了，正好瞧见许啾啾推着最后一台缝纫机出来。 这一看，曾庆脚步顿了顿。 然后两眼冒光： “大哥！咱们的缝纫机底下，还带轮子的啊？” 许啾啾愣了愣，然后迅速想了想，是哦！ 好像京城瞧见过的人家的缝纫机，都是四个角支撑，没有带轮子的。 但是刚刚她在空间里也检查过了，这缝纫机和普通的缝纫机比起来，看起来差不多。 于是，许啾啾声音低沉道： “嗯，这是咱们家的特色，可以推着走的缝纫机。” 第71章 不买了 “老大，我觉得，这二十台缝纫机，估计这两天就能卖出去。” “啊？” 倒不是许啾啾觉得不太可能，而是，今天就剩下半个下午了，这个时候再去卖本身许啾啾也没指望能卖出去，也就意味着明天一天要卖二十台？ 曾庆这孩子不会是疯了吧？ 曾庆显然也从这声啊中，听出了老大的不相信，赶紧解释道： “老大我刚刚去还三轮车的时候就问过了，那家人就要一台，好像是最近有个厂里接了大量裤子的订单，因为太多了，所以现在分出来很多单子，做一条就给五块港币，手脚快的一天能赚上两三百港币，所以他们家才想再买一台缝纫机，反正手脚快的，几天就把机子的钱赚回来了，剩下都是白赚的。” 说实话，听见这话的时候，曾庆自己都动心了，他虽然不会缝纫机，但是他看过他妈妈用，其实也不算复杂，练习练习他应该也能上手，就算他手脚不快，一天赚一百块港币是没问题的，一个月下来就是三千港币，去找人换，私底下能换一万多的大陆的钱，自己一下子就能成万元户了。 只是，这个念头一动，他就赶紧摇头将这念头给甩了出去。 大哥可是自己老妈在下面用了所有的积蓄给自己找的贵人！自己居然会因为钱而分心！简直太不应该了！ 所以，回来的一路上，曾庆就一直在碎碎念着： “大哥是天，大哥是地，大哥说一就是一，大哥说二就是二！” 如果许啾啾现在再次用人力资源表查看的话，就会发现曾庆的忠诚度诡异地自己提升了…… “啊，那这样，咱们去城里看看，别人的缝纫机都卖多少钱，毕竟都是一个村的，卖贵了不好。” “行啊大哥！” 于是，两个大男人穿着背心加衬衫的本土化穿搭，摇摇晃晃坐着大巴车去了离村里最近的一家百货商场。 许啾啾手里其实没啥港币，钱都在曾庆那，但是没关系，她手里可以无限制作出缝纫机，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把这个地球上的缝纫机都包圆了。 所以，钱不是问题！ 不过她今天来这里，也不是来花钱的。 看了一圈，许啾啾和曾庆两人在角落里看见了缝纫机，总共有两台，一台小日子的兄弟牌缝纫机，售价八百港币，一台是蝴蝶牌，售价四百港币。 看了看，许啾啾就将自己的缝纫机定价心理预期定在了八百港币。 看好了价格，两人又溜达了一圈，许啾啾看着这琳琅满目的电器，以及那让人忍不住咂舌的价格，也不由得感慨，虽然香江买东西不要票，但很多东西比要票可贵多了…… 市场调研结束，两人又坐着小巴车回了村里，许啾啾的易容时间只剩下二十来分钟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二十台缝纫机，她记得，当时缝纫机生产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有介绍，不过自己当时急着把缝纫机给搬出去，没仔细看，现在缝纫机放在空间外了，想看也看不见了。 但是没关系，许啾啾对系统出品的缝纫机生产线很有自信，绝对比那个什么小日子生产的好。 而且许啾啾心里也有小算盘，便宜的缝纫机是内地出口来的，她不想抢占内地的市场，所以，留给她的选择只有硬刚贵价市场了。 “曾庆，咱们的缝纫机就卖八百港币。记住了，就这个价格。如果有人不愿意，咱们可以一个月的试用期，如果不满意，没有损坏的前提下，可以原价退还。” 当然，这样一来，可能会有人打着八百块押金，用一个月就退还的主意，但是许啾啾不担心，一来，自己的缝纫机好用程度肯定完爆别人家的，二来，自己的前提要求是没有损坏，真要是有人没有被自己的缝纫机打动，那说明他是真的没钱，那退还就退还吧。 曾庆一路上在心底打的推销缝纫机草稿，被大哥的一句话给彻底打破。 不过曾庆没有任何质疑，也没有任何的反驳，立马点头： “好的大哥！” 大哥是天！大哥是地！大哥说八百就是八百！ 交待好了一切，许啾啾这才从后门朝着树林走去，然后走着走着，人就回了系统内，转动挂钟，回到了京郊的小院子里。 这头许啾啾刚走，曾庆就深吸一口气，走路去了自己方才借三轮车的人家。 其实他没说，他之所以能借到三轮车，除了给钱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这家的老大爷是他老乡，两人能讲家乡话。 远远地看见曾庆又来了，坐在院子里的老大爷笑呵呵的： “那缝纫机咋说啊？” 听见自己老乡这话，饶是曾庆也有些脸皮发红，他方才给老乡说了，他家缝纫机和市面上的价格差不多，老乡才决定支持他一台的。 但是，但是自家对标的价格是兄弟牌的…… 那就有些贵了。 想到这里，曾庆决定，还是先问问看老乡，老乡要不乐意自己再去城里推，他相信，大哥既然有这个底气和兄弟牌打擂台，那肯定就是有信心的！ 而且曾庆隐约觉得，自己应该能猜到一点老大的想法，毕竟蝴蝶牌的缝纫机是他们内地生产的，卖来香江应该是赚外汇的，所以老大不想打乱内地的市场。 只是，哎，自己该怎么和老乡解释呢？ 擅长聊天的曾庆这次有些沉默寡言了，倒是坐在院子里的老大爷估摸着猜到了几分，当年他能过来香江，也是有勇有谋的，现在看着曾庆，哪里看不出他的犹豫。 坐在小木凳上伸手拍了拍曾庆的后背： “你这孩子，你就说，你老大弄来那缝纫机多少钱，买不买是老头子我自己的事情，咋的，老头子我要不买缝纫机了，你就再也不搭理我了？” 曾庆一听这话，连连摆手： “这咋可能呢！曾爷爷你是我在香江遇见的第一个姓曾还是老乡的人了，我就是，我就是不好意思，我们老大弄来那缝纫机，要和小日子的兄弟牌的一样价格。”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洗衣服的老太顿时不干了，洗衣棍一扔： “什么！不买了！不买了！” 第72章 销售 “给我闭嘴！你这败家娘们打牌输的钱我说过一句话！再嚷嚷你以后打牌我就不给钱了！” 老大爷一句话，直接将老太的话给直接结束。 老太虽然气得不得了，但却不敢再闹了，她这辈子自从嫁给曾老二后，就没有吃过苦，老了也不用像邻居们那样，做活补贴家用。 家里要买缝纫机，也是给孙媳妇买的，孙媳妇刚进门没得工作，闹着要买台缝纫机和媳妇儿一样在家接活，又不用出门，又能赚得和市区的白领一样。 老头子本来一直也没松口，直到今天听见这两天认识的老家的老乡，才松了口。 要她说啊，自家这曾老头也是傻了，缝纫机这么大件的东西，虽说对自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那也是钱啊！要买肯定是买百货商店里的好了！ 出了问题还能去找他们！ 而且听起来也神气啊！ 这从一个大陆仔的手里买缝纫机，还要卖自己和兄弟牌一样的八百港币！她觉得自家老头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只是，有再多的不满，老太现在也不敢吭声了，死老头这人说话说到做到的，她真要再多说两句，怕是以后都没得钱去打牌了。 “好了，孩子，你能说说看，有什么能打动爷爷我的不？你想，你们卖这个价格，肯定是要有一点说法的，对吧？你要是能说服爷爷，爷爷就买。” 曾庆听见这话，想了想肯定道： “老大说，我们的缝纫机质量肯定吊打那小日子卖的，而且老大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可以有一个月的试用期，这一个月内，只要缝纫机没有破损，不妨碍二次售卖，都可以拿过来退那购买时花的八百港币。” 听见这话，老太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不就相当于这一个月不要钱吗！ 老大爷听见这话，第一个反应却是：看来曾庆这小孩跟着的大哥，对自己的缝纫机很有自信。 也是，能够让那帮和蛇头合作的工头都忌惮，把手底下这么好的人才给放走的人，他弄来的货，自然不会是差货。 就是不知道，是大不颠的货，还是美丽国的货了。 不过，不管是这两家哪家的，卖和小日子的货一样的价格，那都是自己捡便宜了，更何况，自己能第一个购买这台缝纫机，也算是和曾庆的老大搭个善缘了。 “好孩子，那你骑我家的三轮车去把缝纫机载过来吧，八百港币等你送过来，我点给你。” 曾庆听见这话，瞪大了眼睛看向曾老大爷。 “真的吗爷爷！” 曾老大爷笑了笑：“就八百港币，爷爷还至于骗你不成，去吧，你去拉缝纫机，老太婆，你去叫孙媳妇回家来试试，缝纫机买了，她要还不安心在家待着，那就让她和小二出去单过，家里吵吵嚷嚷老头子我听得耳朵累。” 听见这话，曾庆是真的信了，借走曾老大爷家的三轮车朝家蹬去。 老太听见自家曾老二这么说，表情凝固了一下，小二可是她最喜欢的孙子了，要是让出去单过，那不是跟挖了她的心一样难受！ 不行！这台缝纫机就是再不好用，孙媳妇也必须给我说好用！ 一边这样想着，曾老太一边迈着大步赶紧去找孙媳妇去了。 - 半个小时后，曾老大爷看着面前的这台缝纫机，蹲下来看了看四个脚上的滑轮。 曾庆看见这一幕，赶紧解说道： “我大哥说这是我们家缝纫机的特色，好挪动。” 曾老大爷却是看见了这小小的滑轮中的实力。 “好孩子，你这个滑轮，不仅可以前后滑，还可以左右滑啊？” “对啊，曾爷爷，这有问题吗？” 曾老大爷本想说有问题，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瞧见市面上有这样可以任意方向滑动的轮子，但曾老大爷又担心，万一这是老鹰家的东西或者漂亮国的东西，这玩意儿就是他家特有的呢？自己要是点破了，岂不是不好装糊涂了？ 想了想，曾老大爷还是决定装一把糊涂好了。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行，这台缝纫机我也检查过了，没有问题，这是八百港币，好孩子，你数数看。” 曾庆接过钱，当着大家的面点了一遍，收下后又拿出了一张卡片，上面有手写的销售日期和销售人员以及销售对象。 “曾爷爷，这个就是我们一个月后不影响再次销售的退货凭证，您收好。” 曾老大爷瞧见这张卡片，接了过去，仔细地揣在自己上衣衬衫的兜里。 虽然他压根不打算退，但是动作还是要做足的。 曾庆卖出了一台缝纫机给曾老大爷，骑三轮车送货的路上这事儿就传遍整个村子了。 如今香江村子里，因为纺织业飞速腾飞，倒是家家都算有点小积蓄，听说曾老大爷买了这新搬来村里住的大陆仔弄来的缝纫机，一个二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这曾老大爷可是村里的能人，当初他来村里的时候，村里人还不待见他，结果这么几十年住下来，村里人老老少少的没少麻烦人拿主意，为的啥，就因为曾老大爷是能人，他这人，精啊！ 这么精的一个人，花了八百港币买了个百货商店里没有的牌子的缝纫机。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就在大家伙儿抓心挠肝想问是啥问题的时候，晚上，曾老太吃过晚饭提着小包出来打牌。 有人趁着曾老太赢钱的空档，趁机问了： “你家那台缝纫机，听说好犀利啊，是边个来头哇？” 曾老太一听这话，就想到了老头子的叮嘱，心里顿时一哽，这台缝纫机自己是万万不能退了，那这台机器听起来越厉害，自家的面子就越大咯。 “唔是我唔讲啦！我家老头说啦，这缝纫机有点来头啦，但是唔好讲系边个的啦！” 一听这话，牌桌上的另外三位老太对视一眼： 看来这个缝纫机，肯定系个好东西啦！ 这么多年了，跟着曾老大爷走都系对的，那这次也一样咯！ 我们也要找那后生仔买啦！ 第73章 提成 饶是许啾啾都没想到，这二十台缝纫机，曾庆居然在两天内就给全部卖完了。 吃过晚饭来香江准备瞅瞅卖得咋样的许啾啾，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第一个反应便是被偷了！ 然而，还没等许啾啾出门去找曾庆，就瞧见他打开院门走了进来。 “大哥！” 曾庆喊了一句，然后脚下脚步加快了的许多，快走到许啾啾跟前的时候，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许啾啾时，挺胸抬头声音自信道： “大哥，你看，你交给我的二十台缝纫机，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向眼前的曾庆，甚至有些怀疑起了自己的人力资源表，你是不是忘记写这家伙有销售技能了啊？？ 而且这技能高低还得是个中级！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诧异实在太过明显，曾庆也担心大哥对自己的能力认识有所偏差，赶紧解释了一番，关于曾老大爷的事，又将收来的港币都交给了许啾啾。 许啾啾收下钱后，伸手拍了拍曾庆的肩膀： “因为你是我手下的第一个人，所以这些缝纫机，只要你销出去，每一台给你十分之一的提成，至于这十分之一，你是拿出一半还是拿出三分之一给你的销售人员，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如今零卖了二十台缝纫机，每一台抽八十港币，加在一起就是一千六百港币。” 说完，许啾啾当着曾庆的面，从方才接过的那叠钱中抽出了一千六百总金额的港币来，又递给了曾庆。 曾庆看着这一千六百元港币，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砰砰砰的跳动得厉害。 这是，这是自己的钱！ 这是老大发给自己的钱！ 这是自己可以用的钱！ 妈妈！妈妈！你给我找的贵人实在是太让我贵了啊！！！ 妈妈！！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人烧纸！绝对不让你在下面受苦！ 内心的千言万语，在此时都化做一句话： “老大！谢谢你！” 被这认真的道谢给弄得还有些不自在的许啾啾眨了眨眼： “道谢的话就不用了，这是你靠自己卖出去的，不过先说好，我这人别的不管，唯独一个，看不惯脏事，要处对象就好好处，不要搞那些一晚上的事情。” 曾庆眨了眨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听见最后一句时，才明白大哥的意思，脸顿时一下就红了。 “大哥，我，我本来就不去那些地方的，我，我只想好好过日子，然后给我妈传宗接代啊！” 听见给他妈传宗接代这话，许啾啾有些不解，不是一般都说给老曾家传宗接代吗？ 难道他爸是上门女婿，所以给他老妈家？ “咳咳，别的就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九点之前我把缝纫机放院子里，今天你也辛苦，好好洗个澡睡觉吧。” 曾庆拿着这一千六百元港币，脚步轻飘飘地走上了二楼，躺在那张除了木板，就是他临时买回来的床单和毛巾毯。 反正他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睡的，根本不用垫什么棉被在下面。 但是！ 曾庆拿着这一千六百港币，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将钱放来放去，最后实在是觉得不放心，干脆将钱给放在自己的背心里面。 “明天要去借点针线，给内裤兜里缝一个内兜才行！” 谁能想到啊！他曾庆，短短两天时间！不对！是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赚了一千六百港币！ 他曾庆哎！他这个没文化没人疼的曾庆哎！ “妈！明天我一定给你多多烧钱！” - 许啾啾听着楼上曾庆的动静终于安静下来后，又等了等，这才开始一台一台缝纫机的从空间直接拿出来放在院子里。 照旧放了二十台缝纫机，许啾啾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过了，看了看自己空间里的一叠港币，许啾啾抿了抿嘴，她想到给大舅家重新做啥了。 次日下午，许啾啾特意从自己京郊的家骑车去了大舅家。 大舅瞧见许啾啾来了，还愣了愣。 等快步走上前来：“二丫？” 问了一声，大舅赶紧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跟着后，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将院门给关上了。 看着大舅这谨慎的动作，许啾啾有些猜测： “咋了大舅？小红兵来过了？” 王大壮一听这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哦，我看大舅你这么谨慎，瞎猜的。” 王大壮听见二丫这话，有些无奈：“不是，上次你来的时候，有人跟着你来，又跟着你走，被我们胡同里的人发现了，抓起来了说他是想耍流氓，然后打了一顿送派出所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身后还跟着呢吗？” “我嘛？啊，我明白了，没事大舅，那件事已经解决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来跟踪我的人和搜我家的都是一伙的，他们估摸着想着我工资高，想抓我把柄，偷摸干的，结果我被我们大院的人护着，大家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那边的人不得不来收拾烂摊子，估摸着那几个人这几天过得不太好呢！” 听见这话，王大壮也总算放心了： “行，既然你心里有数，大舅就不多说了。不过你大舅妈这次也批评我了，那东西咱们不做了。” “对大舅，我也觉得，那东西太大了，也太麻烦了。”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斜挎布包里掏出了一把碎布条和弹力绳：“所以咱们做这个。” 看着这一堆布条条，王大壮彻底懵了：“啊？” “大舅，你让二舅妈和大嫂到堂屋里来，我来给你们说说怎么弄这个。” “哦，好。” 不知道为什么，王大壮觉得，这次赚钱的事儿，似乎和自己不相关，那这么一来，家里的娃娃，怎么办呢？ 十分钟后，二舅妈和大嫂看着这餐桌上的布条和弹力绳。 “啾啾，你说，做这个有人收？” “对！” “啾啾啊……这东西这么简单，哪里会有人收啊，你不要担心大舅二舅家，我们比大部分人家里都好多了。” 许啾啾摇了摇头： “真的有人收，不过卖哪里你们就别管了，而且收的人给的不是钱，是东西，你们看看有什么想换的东西，我给他说说，下次来取货的时候，拿给你们。”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异口同声道： “大米！” 第74章 如此销售 大米这玩意儿，许啾啾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之前没种过大米是因为没能弄到水稻的种子，毕竟拿到她手里的都是脱壳压好的大米。 但是现在香江有落脚地了，许啾啾手里也有了一万多港币，想买点种子，那还是比较容易办到。 答应下大舅二舅家后，许啾啾这才蹬着自行车回了厂子里。 采购科就是这点好，经常能够借着采购的名义外出，反正最后你能把采购给完成了，那这事儿就没人管。 接连几天，许啾啾下午都出门三个小时，在香江那又弄了一堆头花的原材料拿给大舅二舅家做，周五下午，许啾啾一次性带了十斤香江买的大米，换来了大舅二舅家加工做出的三百个大肠发圈。 因为那天逛百货商场的时候，许啾啾就发现了，香江现在虽然是纺织业的热潮，但是都是工厂接国外的单子做，做好了之后海运发出去。 当然了，本地也会有自己时髦的风向，就是跟着大牌子做的仿款。 但是像头花这种小东西，却是很少看见。 许啾啾看重的就是这个空隙，她不能直接给大舅二舅家钱，那就让他们做头发，自己在香江卖了顺手换成别的东西带给他们。 三百给大肠发圈安静躺在空间里，许啾啾回到屋里后，在屋门内卡了一个小木片，轻轻推门门开不了，但是力气稍微大一点，门就能直接推开。 布置好了后，许啾啾直接进了空间，然后转动挂钟，来了香江。 打开房门，许啾啾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缝纫机，还剩下二十台。 是了，自从一开始两天时间将缝纫机卖给村里人后，后来曾庆大小巴车去市区推销自家的巨龙缝纫机，都被拒绝了，甚至连摆一台都没人愿意。 许啾啾都有些纳闷，按理来说，自己给出了这一个月的免费试用期，怎么也会有人想要试试看才是啊？ 正这么想着，曾庆打开院门回来了。 瞧见站在院子里的许强，曾庆下意识喊了句： “大哥！” 随后，曾庆耷拉着脚步，缓缓走到大哥的面前： “大哥，对不起，我最近一台都没卖出去。” 听着曾庆声音里带着的哭腔，许啾啾只得仗着自己的身高，轻轻拍了拍曾庆的肩膀： “没事，正好明天我要去市区一趟，我们一块去试试看。” 曾庆听见这话，一股羞愧和感动的情绪交织在一块儿，良久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老大，谢谢你！” “都叫我老大了，这点事不用谢。” - 周六上午，许啾啾吃过饭就赶紧缩回了房间里。 转动挂钟，再走出小木屋就是那被铁皮盖住的院子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院子里依旧放着的二十台缝纫机，又看了一眼站在院子外穿着最普通的白背心加衬衫的曾庆。 她好像，懂一点点，为什么曾庆推销不出去了？ 不过许啾啾也没吭声，今天既然是来看看曾庆哪里有问题的，那自然要看到最真实的曾庆推销的一幕。 “走吧。” 许啾啾坐着小巴车，和曾庆两人一摇一晃来到了市区。 周六的市区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堪比轧钢厂上下班时候的流量。 曾庆也是第一次周末的时候来市区，瞧见这么多人，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左右手紧紧握成拳头，一张脸上表情紧绷着，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而且左手往前摆动的时候，左脚也在往前走。 许啾啾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曾庆走了几步后，眼看着街边的巡警都注意到自己两人了，默默地拍了拍曾庆的肩头。 “小曾啊。” 曾庆被这么一拍，立马停了下来，原地站直了，下意识扭头看向自己身侧的大哥许强。 只是，大哥站的位置有些太靠后了，曾庆这么一扭，直接给脖子扭到了。 瞧着曾庆疼得龇牙咧嘴，许啾啾也沉默了。 这孩子，怕不是傻子吧？ 哪有人站着动也不动，只扭头看人的啊？ “去找个中医馆看看吧。” 曾庆捂着自己的后脖子，听见大哥这话，更愧疚了，这脑子，怎么一瞧见大哥，它就不动了呢！ 呜呜，大哥不会以为他收的小弟是个傻子吧？ 心里哭唧唧，曾庆面上还是绷住了，当了傻子，不能再当哭包了！ 一个壮汉，带着一个脖子扭了龇牙咧嘴的黑鸡仔来诊所看病，一开始人还以为两人是来收保护费的呢！ “这贴膏药回家贴上三天，这三天里不能扭动脖子，让它慢慢舒缓下来，等什么时候感觉脖子轻松了，再动脖子，有条件的话可以冰敷一下，行了，去那天药柜拿药付账吧。” 许啾啾拿着药方，去一旁抓药的地方结账。 正结账，就听见后面一个中年妇女在和她朋友讲话： “唔家那台缝纫机呀，唔知系怎回事呀，坏左啦，唔家这赶着单子要交，结果到处都唔有缝纫机，急得唔上火啦！哎！” “那也唔法啦，你知，唔家无有缝纫机啦，不然都借给你啦！” “唔当然知啦！乃是我亲亲好姐妹啦！” 两人聊着天，却不料站在前面结账的许啾啾却听到了心头。 犹豫了一下，许啾啾还是没忍住转身。 两位师奶看见站在前面的大个头忽然转身看向自己两人，还以为是她们聊天的声音太大，吵到对方，瞬间闭上了嘴。 “靓女好，我刚刚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不过，我想你的问题，我好像刚好知道法子解决。” 其中那方才主动抱怨的中年女人听见这话，却是连连摆手拒绝： “唔用，唔不喜欢，谢谢。” 许啾啾瞧见女人这么排斥，还有些不明白，自己话都没说，她怎么就忙着拒绝了？ 此时歪着脖子用手捂着的曾庆慢慢走了过来，瞧见眼前这一幕，瞬间明白这位师奶为什么连连拒绝了。 因为大哥在不熟悉的时候，光是看外表，是真的挺吓唬人的。 “大哥，我来给两位靓女解释。” 只是，曾庆话刚刚说完，两位中年靓女却是赶紧手拉手，药材都不要了，直接跑了…… 第75章 该省省该花花 “所以，你是说，因为我长得不像好人，所以她们以为我是问她们要不要借印子钱的？” 路边，许啾啾满脸荒唐的总结了一下曾庆说的话。 曾庆认真点头： “真的老大，不信你回头瞧瞧玻璃里的你自己，是不是稍微有点严肃，普通人可能真会有些害怕。” 许啾啾皱紧眉头，转过身看向橱窗玻璃反映出的自己。 ！ 这是谁啊！ 只看见玻璃镜里面一位身高一米八几，体型健硕的深棕色皮肤的壮汉，脸上更是浓眉大眼，顶着一头寸发，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忘了，当初捏人的时候，担心坐船过来被人阴，所以故意捏了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外形来着。 许啾啾默默转回身子，看向这路面上走动的人群，是了，方才都没发现，自己和曾庆走在一块儿的时候，甚至都没人挤到自己…… 明明这么热闹的街！ 想了想，许啾啾对一旁的曾庆道： “今天看来是推销不了缝纫机了，我带来的东西怕是也卖不了。” “啊？老大，你除了缝纫机，还要卖啥啊？” 许啾啾默默从斜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肠发圈，放在曾庆的面前： “这个。” 曾庆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浅蓝色的皱巴巴的布包着的绳子，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体型相差较大的大男人站在街头，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其中一个比较壮的，还一脸严肃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头花来，就更是了。 此时，一开始站在两人不远处等人的李惠就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瞧见壮汉视线看过来，李慧又忍不住有些害怕。 “你好，这位女士，我想请问，如果我要卖这样的头花，在哪里摆摊最好呢？” 许啾啾标准的普通话一出，李慧倒是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大陆仔？ 可是自己见过的大陆仔，要不就是瘦瘦的，要不就是壮壮的但是没什么问话的样子，可是这个强壮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称呼女士哎？ “如果要卖头发（花），自然是等庙会的时候最好卖啦，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五过啊，我系觉得，靓仔你自己卖，怕是卖五动，最好是让家里妹仔卖啦！” 李慧是真的站在自己的角度在给建议，毕竟，不是每个靓女都像自己这样胆大的好吧？ 没看见吗？这两个男生周围，除了自己敢站着等人，都没有女生敢靠近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想到了自己刚才玻璃里反照出的自己的形象，想了想，如果是自己去买头花，看见这样的老板，好像也会微微有点没有交谈的倾向。 想了想，许啾啾再次开口： “女士，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有没有想法，在庙会的时候卖头花？不用押金，你卖了给我钱就行，每个头花我给你算批发价，卖多少钱你自己定，你可以看看，我们的头花是自己做的的样式，全香江现在应该只有我们家有。” 李慧听见这大块头突然这么说，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候，她等的小姐妹也到了，小姐妹是个比较胆小的人，拉着她的手就要走，担心李慧是被这两个男人骚扰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李慧，在被小姐妹拉着往外走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等等！” 李慧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许啾啾所站着的地方。 “你刚才说的，详细聊聊？” - 香江茶餐厅内。 两男两女坐在角落的一桌，不知道的人看过去，还以为是时下年轻人之间约会。 但其实…… 李慧侧头压低了声音对一直紧握着自己右手不松开的张玉： “咳咳，小玉你握得太紧了，我有点疼，你稍微松开点啦！” “阿慧，你，你真的要和这两个人做生意啊？” 张玉委屈着一边松开了一丢丢，一边问。 李慧则是回过头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壮汉许强： “做不做这门生意，这就要看强哥给的价格啦！” 第一次被叫强哥的许啾啾，还有些魔幻，但好在许啾啾被叫大哥这么多天，也适应了。 “一个给你们五分，你们拿去卖最好是固定一个价格，比如一个一毛，这样好算账。” 许啾啾从包里摸出两个颜色的大肠发圈递给李慧。 李慧接过发圈，试了试弹力，又缠了一圈，撑在五根手指上，显得格外的亮丽。 “张玉，你把头发转过来，我试试看扎在头上的样子。” 张玉虽然胆小，但是看得出来很听李慧的话，李慧一说张玉虽然还委屈着脸，但却把后脑勺转来对着李慧。 李慧也手脚麻利，快速在张玉的头发上做了几个发型的样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头花，虽然看着是简单，但是一上头就看出来不一样的地方了，比别的头花大，而且褶皱也多。 这样的头花，她们自家在家用缝纫机也能车，但是没必要，车这么小一个头花废的时间，熟手都能车好半条裤子了，这一条裤子的加工费，可比头花贵哪里去了，更何况，光是做一个头花去买布，那也不可能。 这么一想，李慧就想明白了这头花的市场。 有心想讲讲价，但是李慧真心觉得，给自己五分一个，估计算成本价了。 这许强也太实诚了。 心里这么想着，李慧也不多耽搁了，明天就是十五，自己去弄个塑料布，今天拿了头花明天就卖，左右自己每次庙会都是吃吃买买，贵得买不起，便宜的也买腻了，如今能够趁着庙会赚钱，总得试试看。 “那你怎么找我拿钱呢？” “就这个茶餐厅外面吧，你定个时间，明天我来这里等你结账。” 定好了结账时间，许啾啾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两百多个大肠头花来，李慧挨个检查好了质量，两个人还写了张条子，上面写着双方的居民证件号码和姓名，然后双方都按了红印。 将纸条给揣好，看着李慧和她朋友带着大肠头花走了，许啾啾这才扭头对老板道： “老板点菜。” 第76章 想! 结完账，饶是许啾啾都忍不住有些心疼钱。 这茶餐厅和国营饭店比起来，那是真贵啊…… 吃饱喝足，许啾啾便带着曾庆去买了一些布料，如今的香江，买别的可能会比较难找，但你要买布？ 那可太多了！ 按照上辈子最火的那些都买了个一点，虽然她要的布料不多，但是颜色花样多啊，而且看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买来自家用的。 卖布的老板以为他是买了回去打样的，选的时候格外热情。 眼看着易容时间也快到了，许啾啾拍了拍帮忙提着布料的曾庆：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把布料送过去，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缝纫机的事也不急。” “啊？那，大哥我回去了啊？” “回去吧，拜拜！” 你再不回去，我就要忍不住大变活人了。 好在，曾庆也不是扭捏的类型，两人在车站快速分别，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走了一截，许啾啾找了个死角就直接回了空间内，然后在空间内将布料给剪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混在一起，让他们看上去就是碎布条的样子，再装进麻袋里。 这玩意儿其实真要去弄，还是能弄来的，张可可都能弄来，就是些碎布头子，一般厂里都默认职工拿回家去废物利用。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这些碎布条子，是买来做头花用的，除了素雅的颜色，还有亮色。 这样的颜色如今在百货商店里都十分难见到。 弄好了之后，许啾啾才骑着车去了一趟大舅家，将新的布条给了二舅妈和大舅家的大儿媳，如今二舅妈和大嫂两人缝纫机踩得冒火星，没办法，家里就两台缝纫机，自然是谁的手艺熟练谁上了，四个孩子则都被挪到了一张大炕上，大舅和大舅妈看管着。 二舅则是带着三个小辈去了附近的山上捡柴，趁着周末的时候多捡一些，二舅的两个儿媳则是跟着去山里摘些小菜。 瞧见许啾啾来，大舅有些生无可恋地摇着手里的摇摇鼓： “啾啾啊，你大舅我现在是真的发现，原来带孩子比上班还累人，今天周六你大舅妈还能帮帮忙，平日里真是忙死了我……” 听见这话，许啾啾偷笑一声： “大舅你就辛苦辛苦，等几个娃娃大了就好了。” 听见这话，大舅更是愁苦： “那这样的日子还得多久啊……” 以前不觉得，现在每天带四个奶娃娃，王大壮一天下来，洗漱后那是上炕就呼啊，一秒都不带停的。 不过，大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许啾啾知道，真要是让他连孩子都不用带了，就这么坐在家里，几估摸着又要回到一开始的状态了。 许啾啾走后，王大壮将那精米给倒入小米缸内，这里面的精米是大家准备给四个娃娃吃米糊糊用的，王大壮之前还想花钱偷摸买点牛奶的，但自从那天抓到那个跟踪啾啾的男人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实在是太招摇了。 现如今换来精米，倒是正正好。 王大壮倒完大米回来，有些憧憬道： “要是下次能换两瓶麦乳精就好了，我听说那玩意儿可有营养了。” 儿媳妇儿听见这句话，脸上也不由得露出有些期待的样子。 王好手的媳妇儿李笑则是轻轻拍了拍桌面： “你们两可给我清醒着些，咱们现在做的东西，可也是投机倒把，为啥啾啾给咱们换了个小的好带的，不就是之前这件事是很危险的吗？再说了，给咱们带回来的这些活计还不知道搭了多少人情，承了多大的风险，大壮哥，你年纪长一些，原本这话都不该我来说。 只是大嫂终究心疼你，不想当着孩子的面给你难看，但我可忍不住啊！” 李笑说完，王大壮的儿媳妇都不敢吭声，心里却觉得，这二婶子说得也太厉害了些，不让想就不让想，说得这么厉害干啥？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王大壮的脸颊上，用力之猛，让脸颊快速就红了起来。 李笑看着大哥给他自己的这一巴掌，也愣了。 “大哥你……” 王大壮摇摇头：“是我糊涂了，明明那天那么危险，我现在才几天啊，竟然就开始忘了。” 一旁坐着的孟红听见这话，却是赞同地点点头。 他当真是糊涂了，那天啾啾后面跟着人的时候，他吓得冷汗把全身都打湿了，现在才几天啊，自己就开始想着要换麦乳精了？哎，真是老了老了，记性差了。 三人这般慎重的态度，一旁的小辈小芹也忍不住对这件事更加慎重了起来。 自从啾啾给家里找了点活计做，自己两口子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存下来一些了，以前那是月初发工资，月底就花得精光了，可你真要说哪里浪费了，也没有，可家里人块头都大，这胃口自然也小不了，要是吃得太少了，上班没力气也不行。 想到之前啾啾说的，她家双胞胎长得好惹人疑的事，小芹提了个主意：“爸，人不说一家可以养两只鸡么？我看咱们也弄两只鸡来，就说每天下蛋给两个孩子补补口粮，这样免得将来邻居们看见孩子长得好，猜到咱们家粮食多。” 王大壮还有些迟疑：“养鸡能行吗？” 孟红点点头：“我觉得能行。” 李笑也点头觉得这法子好：“先别管行不行，起码明面上咱们家是合理的啊，咱们两家可以养四只鸡，对外咱们就说买到好鸡了，每天都下一个鸡蛋，这四只鸡就是四个鸡蛋，多补人啊！” 都同意了，王大壮也就不反抗了： “那成，这两天我托人问问，弄几只下蛋鸡来。” - 许啾啾此时刚骑车到四合院门口，就瞧见了站着等在院门外的一个人。 顿时，许啾啾脸上下意识地就笑了。 秦怀谦原本正低头看着地面想事，此时也似乎有所感应般，抬起头来看了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许啾啾脸上的笑容便转移到了秦怀谦的脸上。 许啾啾下车推着车缓缓走到了秦怀谦的身旁： “咋的，这阵子忙完了？” 一开口，许啾啾就觉得有些后悔了，这话里面的指责的意思和撒娇的浓度，让她自己都震惊了。 不是，我许啾啾什么时候成了说话是这样子的人了？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懊恼有些明显，秦怀谦忍住了笑容，点点头： “原本前几天就该来找你的，正好赶上那几个没有单子就来搜查的，顺手查了查，有点小收获，想听吗？” “想！” 第77章 少说几句吧 坐在国营饭店里，许啾啾才回过神来。 这中午才吃了一顿大餐，现在又干到国营饭店来了，自己的生活还真是充满了油珠珠啊…… 点好菜，服务员将纸条递给后厨然后就去别桌了。 今天周六，好歹也是京城，周围各大国营工厂林立，总会有那么几户人家是条件好的，反映到国营饭店里就是，人山人海。 许啾啾他们坐的这一桌，刚好在饭店靠近窗户角落的位置，能透过格子瞧见外面。 国营饭店里大家都在说着话，有些人小声说，有些似乎并不在意别人听到自己的论点，高谈阔论，当然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他说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 许啾啾无意中听了一耳朵，还在里面发现了自己的身影…… 那个小小年纪就单刀赴会擒间谍，和雌雄大盗深夜搏斗，最终以一敌二将其两人扭送派出所。 说实话，要不是这两件事情实在太罕见了，许啾啾真不觉得这人嘴里说的仿佛生了七头六臂一样有本事的人是自己。 说得就不像是人能办到的一样。 秦怀谦显然也听出来这说的是谁，右手握拳抵在鼻子下方，以为这样就能挡住自己嘴角上翘的弧度。 “笑吧笑吧，要笑就笑出来，挡着我又不是看不见了。” 许啾啾说完这话，就瞧见秦怀谦当真将手给放了下来，看着自己笑得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平日里一向稳重的人，忽然像个小孩一样笑呵呵的，倒是有些莫名的可爱。 “好了，笑也笑了，敢问秦师兄，那件事你查到了什么？” 说起正事来了，秦怀谦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转而眉头有些微蹙。 “他们是别人指使的，使了些手段，指使他们的人是这个。” 说着，秦怀谦伸手沾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许啾啾看见这个名字，也很纳闷。 “我都不认识他？他干嘛整我？” 秦怀谦听见这话，摇了摇头，随后又微微前倾，拉近了和许啾啾之间的距离道： “他不像是要整你，他应该是在你们屋里找东西。” 找东西？ 许啾啾被这话给说得一愣，许家的屋子里，就自己从系统里拿出来的台灯最值钱，不过这东西一般人都想不到，除了这个，就一个收音机管钱，别的，许啾啾还真想不到。 毕竟许家人也就是去年自己穿书后，才开始好起来了。 等等…… 大姐的屋里，那个炕里藏的东西！ 许啾啾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在大姐那个屋里炕下挖出来的那个盒子，盒子里里藏着的各式花瓶和那半箱子美金！ 如果对方知道这屋里有这些东西，那来搜家就很正常了！ 等等！所以他借他人之手来搜家，是怀疑自家已经挖出宝贝了，所以去年改变才这么大？ 所以想借着打击投机倒把的名头，先试探看看许家有没有发财，如果没有，捏到把柄也能把许家人给送进去关几天，到时候他不管是光明正大还是偷摸的，都能进屋来将那东西给撬开带走。 好在，家里有自己的提前打招呼，翻出来的东西都是规矩内的，加上大院里的大家以及轧钢厂和街道办的名头，让自己将这次搜查给直接扛了过去。 只是这么一抗，对方显然不会就这么放手。 “哎……” 秦怀谦看见许啾啾脸上表情一会儿迷茫，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深思，一会儿叹气的。 饶是知道现在不应该笑，但秦怀谦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咋了，这事这么难办？把咱们的小英雄都给难成这样了？” 秦怀谦虽然是笑着打趣，但眼神中的担忧却并不少分毫。 许啾啾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能咋做，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两人刚说完，菜就上来了。 因为中午吃得很饱，许啾啾吃了几口，觉得有点撑了就停筷了。 坐在对面的秦怀谦看见这一幕，筷子顿了顿： “也别这么担心，他那头估计暂时也不敢再下手了，否则聪明人这么多，肯定会有人猜到里面有问题。” “哎，但愿吧！” 吃过饭，两人还是照旧推着自行车一前一后走回四合院。 一开始两人这样回四合院，倒是还有人多看几眼，不过次数多了，就连刘婶都懒得看几眼了。 不过今天倒是多了一个人愣神。 许啾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顺着方向看回去，就瞧见了一脸震惊看着自己和秦怀谦的贾冬冬。 大概是发现自己偷瞧别人被发现，贾冬冬此时满脸通红，却还是强撑着对许啾啾笑了笑。 许啾啾也回了个笑容，毕竟贾冬冬如今成了刘家儿媳，不出什么意外，她会在院子和自己一块儿待许多年，要是能处好关系自然是最好的。 等许啾啾和秦怀谦回到各自屋里，贾冬冬也赶紧回了自家堂屋。 “妈，原来咱们院的小英雄，有对象？” 正在擦桌子的刘婶儿听见这话，头也没抬： “应该是吧，他两之前是师兄妹来着，估摸着照顾照顾着就有感情了，不过他两都挺守规矩的，就周末处处，平日里都忙着上班呢。” 贾冬冬听见这话，嘟嘴有些费解： “可是小英雄条件这么好，咋找个咱们大院的啊？” 刘婶儿听见这话不乐意了，抬头看向贾冬冬：“咱们院的，你这啥意思啊？咱们院的条件差了？再说了，人小秦是公安还是啥来着，而且之前抓间谍那事儿，就是小秦参与的咧，我看这孩子不错。” 贾冬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嘟了嘟嘴： “妈，我这不是觉得，小英雄在你们轧钢厂名声这么大，而且她一个月工资一百多，我们胡同的人都知道咧，我还以为她这条件，就是找厂长儿子也行啊。” 贾冬冬原本只是想打个比方，结果，她打完比方，却瞧见自己婆婆看向自己时，脸上表情更加怪异了。 刘婶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 “冬冬啊，实在不行，你要不在外面就少说几句吧……” 第78章 卡bug “啥？咱们院对面那姑娘处的对象，就是轧钢厂厂长家儿子？！” 贾冬冬此时此刻，站在自己老公家，只觉得自己嫁进来这个大院，不得了，太不得了！ “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张可可这人虽然小心思多，但是长得板板正正的，而且纺织厂虽然福利没轧钢厂好，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再说了，张可可她妈说了，当时是那小伙子的姑妈介绍相看的。 估摸着是姑妈看着张可可这丫头在工作上比较好相处，所以才动了给介绍的心思吧。” 话都说完了，刘婶儿又忽然想起来，糟了，自家这新儿媳就是因为她妈把工作让给了嫂子，为了留在城里，她才赶着相看结婚的。 就在刘婶儿还在担心的时候，果然看见自家这喜欢说话的新儿媳贾冬冬果然不吭声了。 完了，这是戳中冬冬伤心事了。 啧！自己这张破嘴啊！咋就不能想想再说呢！ 刘婶儿正在心里进行反思呢，却听见贾冬冬纠结道： “不过，就算张可可对象条件更好，但我还是更喜欢小英雄哎妈。” 听见这话，刘婶儿也点点头： “我也是！这丫头做事敞亮！” 贾冬冬没说的是，她更喜欢许啾啾，因为她记得，当时相看的时候，她差点就不想来了的，还是许啾啾提了一嘴刘峰之前相亲的具体情况。 当时她真以为这人是多嘴的邻居，可现在住进来院子，她就知道，许啾啾那时候应该是故意提起的。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意图，被贾冬冬反应过来了，洗漱之后，锁上房门，她回空间小木屋准备睡觉去了。 进了小木屋，电视机开着的，小白正在看动画片，许啾啾便耷拉着拖鞋去了洗手间，先冲了个澡，然后在浴缸里泡了个澡。 原本她还会用泡澡球泡，不过小白说泡澡球的香味比较香，如果泡了澡不在空间里待久一点，出去味道太明显了。 为了防止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出空间，许啾啾便就干脆不放泡澡球了。 泡澡的时候，许啾啾也没忘了敷张面膜。 二十分钟后，许啾啾从浴缸里起身，换好睡衣，把脸上面膜残留的精华液洗掉，这才穿着毛茸茸的拖鞋朝着卧室走去。 “小白，我睡觉啦！” 正在看电视的小白听见这话，没有丝毫犹豫，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跟着许啾啾后面进了卧室，然后跳上床，在许啾啾的枕边趴了下来。 许啾啾走到窗边，拉上窗帘，然后转过身来，掀开被子躺进去。 “小白晚安。” 不一会儿，房间内两道绵长的呼吸声响起，隐约还能听见客厅的电视声。 - 许啾啾睡到自然醒，躺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床，然后有些遗憾。 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睡醒之后躺在床上玩半个小时手机，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没得手机，那就起床吧！ 许啾啾将窗帘拉开，小白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整个屁股往后，前脚踩着不动做了个下犬式拉伸。 “小白，昨天 我想起来我们还有一笔美金，你说我要不要趁着现在，在香江多买几套房子？然后等回归之后，将房子一卖，带着钱回来魔都置业？” 一边刷牙，许啾啾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永远支持主人。” 许啾啾听见这个回答，忍不住一乐。 有小白真好！ 洗漱之后，许啾啾煮了点粥，又蒸了三个肉包子，给小白一个，自己吃两个，吃饱喝足，又在沙发上休息看会儿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着孙大圣三打白骨精。 不管看过几次，许啾啾还是忍不住把这一集看完了才起身，照例在小白的陪同下，看了眼黑土地和养殖棚的情况。 “主人，现在养殖棚产出的鸡鸭鱼猪，已经达到积分的最佳比例，黑土地里更是全部种的西瓜，南瓜，冬瓜，再等半个月，主人你想要换的二手洗衣机就能换到了。” 有了小白，许啾啾甚至都不用再费心计算自己要多久才能凑够商城积分。 “小白，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造洗衣机呢？我那天逛香江的百货商店，里面摆着的洗衣机要不就是漂亮国的，要不就是老鹰家的，咱们家的一台没有，那一台洗衣机卖这么多钱，这要是卖的咱们种花家的，该多好啊。” 小白听见这话，没有吭声，许啾啾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除了那盏台灯外，自己拿到外面的东西，都会变形成外面这个年代所能接受的样子。 然而，等许啾啾准备出空间时，小白却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如果主人的电器坏了，我可以帮主人拆开机器维修。” 听完这话的同时，许啾啾已经出了空间了。 然后，许啾啾躺在炕上，反应过来了。 小白，小白在暗示自己！ 暗示自己，明面上自己不能把系统奖励的东西直接带出空间给别人用，但是！ 但是自己可以拆开这些东西，把这些东西的零部件记下来。 不过，小白为什么要等自己快出空间了才说这么一句没头脑的话，要不是自己反应过来了，估计都联想不到这里。 难道，自己刚开始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小白暂时不能回答自己，等自己快要出系统空间的时候，小白才能说？ 所以，系统空间内，有监视？ 想到这里，许啾啾睡不着了，毕竟她可是把系统空间当做自己真正的家，这要是家里随时都被监视着，谁还能睡得下去？ 许啾啾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琢磨。 要搁在平日里，她早就进空间里琢磨去了。 可现在，一想到空间里可能有监视，许啾啾就下意识排除了这个选项。 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到了凌晨两点，许啾啾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再次进了空间。 小木屋内，小白依旧在看电视，因为到了新的一天，所以电视里放的节目也更新了。 瞧见许啾啾突然回来，小白似乎也并不惊讶，反倒是摇了摇尾巴，似乎猜到她肯定会来。 第79章 许啾啾迷妹 “小白，你能出空间吗？” 许啾啾开口就问，把坐在沙发上的小白都给吓一跳。 “主人，我是空间的管理员，是出不了空间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一下子就像是被针戳了放了气的气球，快速扁了下来。 怎么办，小白出不了空间，但空间内又有监视，那自己想问小白的话，小白不是永远无法回答自己？ 正在许啾啾垂头丧气的时候，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要出去啦。” 话音落下，许啾啾抬腿开始出空间。 此时，小白的声音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般，传到自己耳边。 “如果主人继续把家里打扮得更温馨，我可能就会和主人出去玩。” ！！！ 躺在炕上的许啾啾瞪大了眼，既震惊于小白真的回答自己了，也震惊于自己好像找到了卡系统空间bug的法子。 于是…… 许啾啾又进空间了。 在这一晚上的来回进出后，许啾啾也弄明白了一套规则。 系统空间可以说是有监视，也可以说没有，因为除了关键字会触发外，平时都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不直白地询问，小白都能婉转的告诉自己。 而根据小白透露出的，伴随着空间的升级，它也会获得更大的活动空间，到时候就可以像自己一样，在空间外每天待多久，不过，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小白的外形，会和在空间内一样。 不过小白并不觉得这样不好，用它的话说，小白的样子是在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投影，也就是说，只要它顶着这个外貌，自己就会下意识偏心它。 弄清楚了这些，许啾啾也忍不住躺在炕上睡了一会儿，反正今天周日，加上香江那边要下午才去收钱，去晚一些也没关系。 - 许啾啾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这还是许妈推门推不开，特意到北边窗户外面喊起来的。 坐在堂屋里吃着午饭，许啾啾听着大家今天的安排。 “今天出太阳了，下午我和李健去公园转转，两个孩子还没怎么出过咱们院子，苟嫂子听说了下午和我们一块儿。” 许爸一听就立刻表示：“带我和你妈一块儿，你们年轻人带娃娃在外面，这要是一个错眼，孩子被人抱走了咋整，还得我和你妈看着才放心。” “爸，我也这么觉得，招娣主要是担心苟婶儿也会跟着来，不过我估摸着，苟婶儿是不会乐意多出车票去公园逛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也认同的点点头，毕竟她也听过苟婶儿说过： “还坐车去逛公园，有啥好逛的！不就是树嘛！这大街上哪没有一样！真是瞎花钱！” 由此可见，花钱坐车去公园溜娃，这种事情，苟婶儿肯定嗤之以鼻，并且会试图阻止产生这样念头的苟家大嫂子。 许招娣原本担心的点，在得到家里人的一致否认后，也松了口气，其实…… 她也想和李健两个人单独好好散步，只是，心里过不去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自己出去玩。 现在爸妈一块儿去，自己和李健就能单独走走了。 “好啊！” 瞧见许招娣应下来，许妈扭头看向一旁努力干饭的老三许来娣： “吃完饭你去换一身衣服，穿妈这个月刚给你做的那身。” 许来娣将头抬起来：“我不去公园，我要做功课！” 此话一出，堂屋里安静了一下。 许爸皱起眉头：“不想去就不想去，你撒谎干啥！还做功课，你才一年级，哪里来的功课？” 许来娣听见这话，没吭声，扭过头看向许妈： “妈，我不想去，公交车挤得很，而且你们都有人陪，我一个人，还不如在家听广播。” 这话说出口，许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了，家里人都是一对一对出门的，自己和老许又要看着孩子，许来娣虽然也大了，但实际上也只是才上小学的娃，跟着他们一块儿是挺无聊的。 “那行吧，你就在家好好地，不要去打扰你二姐，你二姐平日里上班到处奔波，辛苦得很，好不容易周末多休息休息。” “嗯嗯！妈我知道的！” 一旁的许爸：？？？ “你这样惯着孩子是不行的！” “那你说，你要干啥吧。” 许妈话说完，许爸正要开口，就瞧见许啾啾平淡的看了过来。 一时间，许爸只得嘟嘟囔囔道： “嗯，算了，孩子的事就你说了算吧，我也懒得管……” 许家午饭本就吃得早，吃过饭洗了碗，也才刚到十二点，许爸许妈出门去公园的时候，张家两个孙子也吵着要去，张婶儿瞧着今天难得好天气，再过几天就要热起来了，也痛快的放人，这么一来，张家四个大人，两个娃娃，苟家两个大人一个娃。 许家这么一走，前院里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倒是安静了不少。 不过剩下的人在家里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光是洗衣服都够洗了。 许啾啾倒是不洗衣服，她的衣服都被许妈给顺手搓了，因为许妈觉得她洗衣服的频率太低了…… 看着这万里晴空的天气，大家都浪费在了洗衣服上，许啾啾心里对于买台二手洗衣机拆开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至于拆开后要怎么才能推动洗衣机的生产，许啾啾觉得，连她都能看得出来洗衣机的市场，厂长不会看不出来，唯一要担心的就是。 他们轧钢厂来做洗衣机，起步的时候肯定会有些麻烦。 大概率最后还是和别的厂子合作生产，不过这样一来就涉及到了最后利益分配的问题，厂子估计得扯皮一段时间。 要是能有办法把这个时间加快就好了。 让洗衣机成为走出大陆的第一款白色家电，让全球的人都认识到，中华家出品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也不贵。 这样一来，形成了产地效应，将来推出别的产品，阻力就会小许多了。 许啾啾站在屋檐下想着，贾冬冬也在一边搓衣服一边偷偷看许啾啾。 小英雄表情好严肃，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哎，洗衣服真累，要是啥时候能衣服自己洗就好了…… 第80章 强哥! 把堂屋门锁上，给许来娣打了声招呼，许啾啾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许啾啾前脚出门，后脚四合院内就跑来一个小丫头，许来娣拉着她进了屋，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收音机的声音，两个小孩儿坐在炕边上，凑在一块儿说着话。 刘婶儿看着两小丫头这黏糊的劲头，忍不住凑到张婶儿身旁： “张婶儿，你知道这丫头哪个院子的不？咋和许来娣这么好啊？” 张婶儿停下盆里搓衣服的手，缓了口气： “不知道啊，估计是他们一个班的同学吧？瞧着这丫头穿得挺整齐的，估摸着家里人也是咱们轧钢厂的。” 刘婶儿瞧一向消息灵通的张婶儿都不知道，有些失望。 “妈，我知道啊，这小姑娘她妈是轧钢厂小学的老师，她爸是轧钢厂做技术的吧？具体我也忘了，他们家就是我家那条胡同的。” 贾冬冬不知道啥时候也偷摸跟着她婆婆起身过来聊天，瞧见刘婶儿失落的样子，赶紧补充道。 似乎是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就连李斯家的李巧巧也凑了过来，听见是在说许家来的小客人后，倒是失去了兴趣。 不过既然已经凑过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直接离开。 李巧巧过来，倒是让刘婶儿想起来了他家的事儿。 “巧巧，我那天听你爸说，你那小姨最近是生病了？你爸还托人送了罐麦乳精去？” “是啊，小姨的棉服换早了，结果着凉了，但是队里现在还得上工，不然没有工分，年底分粮的时候就少了。” 听见李巧巧这话，刘婶儿和张婶儿都想起了那个看着白白净净的同龄人，一想到这样爱收拾的人也要下地做工分，便不由得觉得方才洗衣服的手腕也不是很累了。 “希望你爸送过去的麦乳精能让她快些好起来吧。” 张婶儿也只能这么祝福了。 四人散场，刘婶儿和贾冬冬把衣服晾晒在绳子上后，这才回屋准备睡午觉了。 最近因为刘峰再婚了，厂里倒是隐隐透露出可能会给他调动职位的消息。 今个儿刘峰就是出门去走关系去了。 刘婶儿正打算回自己屋里，就被贾冬冬抓住了手腕： “妈，你给我说说刚刚那什么小姨的事儿呗？还有还有，那倒装房的苟婶子，怎么感觉和咱们家不是很近啊？我这以后要在咱们院里待这么久，总得明白哪些人家好处，哪些人家不好处啊？” 刘婶儿听见这话，眨了眨眼，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试过和自己儿媳妇一块儿说小话，以前她每次说谁家坏话，美丽那孩子都劝她别放在心上，她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现如今，冬冬这孩子竟然主动找自己说邻居的闲话！ 有那么一刻，刘婶儿觉得，或许冬冬这丫头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儿媳妇儿！ 想到这里，刘婶儿干脆在凳子上坐下： “嗨，咱们家在这前院，其实要论关系最好，以前是张家，但是后来……” 刘婶儿挑着把这一年发生的事儿给过了一遍，最后下了句结论： “苟家那老娘们有毛病，干啥都要和人暗戳戳比一比，她男人也管不住，你别搭理她话茬，隔壁李巧巧，你也见过了，她这人我儿子说比较精明，咱们也少来往，张婶儿倒是不错，不过她这人嘴硬心软，她家那张可可嘴软心硬，有什么事还是找她说来得好，许家现在是许啾啾拿主意，她家大姐找了个入赘的，那对双胞胎就她大姐的。” 听完这一溜，贾冬冬不由得感慨一句： “还得是小英雄人最好了啊！” “那可不！”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发了好人卡，她现在刚从香江的屋里出来呢。 按理来说，这曾庆都歪脖子在家休息了，许啾啾估计自己这二十台缝纫机估摸着还放在院子里。 结果这一出来，没给许啾啾吓一跳。 那二十台缝纫机，现在就剩下十二台还在院子里。 那不在的八台去了哪里呢？ 许啾啾往外走去，想上二楼看看曾庆在干嘛。 结果刚刚走上二楼，就瞧见不远处，咧着嘴笑得像是个二傻子一样的曾庆，骑着那辆熟悉的三轮车朝家里来。 “大哥！” 曾庆显然也瞧见了站在二楼的许啾啾。 待曾庆走近了之后，这才手舞足蹈的说着： “大哥你都不能信，隔壁村有人一家人要做小作坊加工衣服，结果原本定好的缝纫机被人截胡了，但是加工合同都签好了，布料啥的也都拿回来了，正愁得在家哭天喊地咧，正巧曾爷爷的他那孙媳妇回去显摆，她老公家专门给她买了一台缝纫机在家做做加工，自己赚钱自己花。 这就听见了，然后找她牵线要机子，她也没敢松口，只说回来问问看曾爷爷，那曾爷爷就找我了，我就告诉他，大哥你之前给我说的订货的折扣，然后曾爷爷就一口气要了十台，他收一台提成四十港币，十台就是四百港币。 我这刚运过去八台，现在回来运剩下的两台。 还有哦，也不知道曾爷爷怎么说的，村子里的人都说我们这缝纫机是外国货，结实好用，还特别顺手，说是，哦对，说是咱们的缝纫机的高度是可以调的，而且面板也可以斜着放，这样缝衣服舒服多了。” 曾庆说这些话时，嘴角的弧度都没落下来。 没办法，这几天缝纫机走不动，可把他愁死了，就怕老大觉得自己做事靠不住，以后不带自己做事了。 如今能够把缝纫机卖到隔壁村去，而且还是家小作坊，也算是做了笔大单子了！ “那行，今天你搬这些机子也累了，待会儿我就自己去市区结账好了。” 曾庆本想说自己不累，可话刚到嘴边，他忽然想到了那两个卖头花的靓女，说实话，是挺漂亮的，大哥是不是想和人处对象啊？ 想了想，曾庆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耽搁大哥的好事了。 “那行，大哥，正好曾爷爷家叫我一块儿吃饭！” “嗯，去吧，记得带上院门钥匙。” 收了货款，许啾啾坐上村里的小巴车，摇摇晃晃去了昨天约定好的茶餐厅。 许啾啾刚走到茶餐厅，就被飞奔而来的许慧给大喊一声： “强哥！等等我！” 第81章 计划 许啾啾有想过，自己弄出来的大肠头花会很好卖，但没想过，这东西这么好卖！ “强哥，你那还有多少个头花啊？全给我吧，来，咱们点点钱，我把今天的货款给你。” 许慧一边说话，一边拉着许啾啾进了茶餐厅内，然后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沓叠好的钱来。 “强哥，你数数看。” 许啾啾也不见外，当着许慧的面将钱点了点。 数钱的时候，许啾啾还进了一下空间内，将小木屋里有的头花拿了两百个放在挎包里。 倒不是她不想多放，主要是这挎包就这么大，要是塞多了，包就会鼓起来，到时候别人看见肯定会觉得有问题，她身上秘密太大了，可不能引人注意。 “钱没问题，不过头花我今天包里就带了两百个，你点点看。” 许慧听见这两百个的数量，眼神都黯淡了下来，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失落。 “你急着要吗？要不我待会儿再回去一趟给你送来。” 听见这话，许慧一下子背都挺直了，一双眼睛再次绽放出了光彩： “行！” “不过，你能卖的完吗？” 许慧听见这话，却是充满了信心： “强哥，你放心，过几天我不知道，但是今天庙会开了，是最热闹的一天，你给我的那六百个头花，我刚放在垫子上，还没到中午就卖完了！ 而且你不知道，其实庙会的人从下午开始才是最多的，本来我都担心强哥你来得太晚了，哪里知道强哥你肯定知道自家的货卖得好，这么早就来了，不过你带两百个，还是对着头花不自信了，强哥你这次回去，最少也要带和上次一样的六百个，不！一千个吧！” 许啾啾：…… 好家伙，这大舅二舅两家人凑在一块儿，天天做的头花，做了这么久也才刚刚够许慧说的数量。 不过，就像是许慧说的一样，今天是庙会，所以人多，而且她也放假。 这庙会半个月一次，这样一来，好像大舅二舅家的产量也能勉强赶上。 “那行。” 两人依旧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这次的两百个头花，也就是十元港币…… 按照许慧的卖价，也就是说，她今天早上在庙会外卖头花赚了十元港币，当然了，如果按照刚才和下午自己还要给她的数量加起来，全部卖完的话，那她今天能赚八十港币。 饶是在香江经济开始腾飞的现在来说，一天能赚八十港币，那也是一份足足的高薪了。 毕竟大部分的缝纫厂女工一个月的工资还在一百五的样子。 也难怪许慧会这么激动了。 两人分开，一个回去继续卖头花，一个则是搭乘电车巴士去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的行人不算多，许啾啾易容成的许强走在路上，倒是引起了一些注意，尤其是当他走进了其中一家茶水铺后。 聚集在大树下下象棋的一帮老家伙们，纷纷开始嘀咕了起来。 “胆子大哦后生仔。” “赚钱嘛，我听我楼下大婶说哦，她儿子去了漂亮国，每个月给她打钱就好几百哦！” “死左啦，死老太婆说得轻巧啦，没看见好多后生仔死在半路上啦！” “系啊，赚钱的路哪有那么好走咯！” 这家茶餐厅是许啾啾打听到的做走私生意的，她想来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帮她搞定正常飞漂亮国的机票。 她要去那边买房。 至于偷渡这个选项，就算是她有系统空间傍身，她也不考虑。 连从广州到香江那条小河，她都被推下河去，如果不是有空间和炮仗，她便只能重新捏一张脸重头再来。 更何况是那么远的偷渡了，半路上要是有一个人给自己后脑勺来一下，自己晕死过去，然后三个小时的易容时间过去，当着大家的面大变活人，用脑子想想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许啾啾走进茶餐厅时，里面就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位大概三十来岁的老板娘。 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老板娘抬头看去，瞧见了独身一人走进来，眼神清澈，穿着整洁的壮汉。 “做咩啊？我们店系不做茶餐的啦！” 许啾啾也不着急，走到老板娘附近的一张餐桌坐下： “老板娘，我是想来问问，坐飞机去漂亮国，能办吗？” 听见这话，老板娘原本还在磨指甲的手放了下来。 她听出来了，眼前的这个靓仔也要去漂亮国，但是人家是有要求的，坐飞机去。 人家是要正规的身份留在那边，还能回来的那种。 “叫我芳姐都好啦，靓仔你说的那种，难搞哦。” 许啾啾倒是觉得，再难估摸也是钱的问题，自己去漂亮国后，很多事情却是钱不能搞定的，比如…… 许啾啾打算去漂亮国弄一台光刻机回国。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违背许啾啾的不冒险人生宗旨了。 但是…… 只要能够搞定光刻机，很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更何况，除了光刻机，许啾啾打算，有啥弄啥。 这个想法，许啾啾从来没和小白说起过，之前是觉得有些遥远，现在则是担心系统不允许。 毕竟，在许啾啾看来，系统所做的一些软规则，似乎是不允许自己让空间内的科技流出到现实中。 但，系统的不允许，同时代的总能吧？ 许啾啾觉得，只要自己做得不是太过分，系统估摸着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许啾啾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落地漂亮国就能使用的身份。 “听人说芳姐在香江的本事很大，这件事要做，只有芳姐这里是做得最稳当的。” 许啾啾重点说了个稳当。 芳姐也听出来了，抬头打量了一番这陌生的壮汉，看来这人是有人介绍来的，不能当肥猪宰了，没意思！ “既然有人介绍，那芳姐我就不多说啦，三个价位，你自己看咯，选好叫我咯！” 说完，芳姐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单子，如果不仔细看，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张茶餐厅的点菜单。 许啾啾伸手接过，然后低头看着这张单子，陷入了沉思。 第82章 嘴甜的刘婶儿 这三个套餐，总共对应了三种身份。 第一种最贵，是某某日不落国家没落贵族的私生子，因为继承了远房姑妈的遗产，所以来漂亮国办理遗产继承，继承的遗产换算为四百万港币。 下面标注的价格，许啾啾数了数，个十百千万……五百万港币！ 也就是说，这个身份买下来是一百万港币。 说实话，许啾啾有点心动…… 但是太高调了，不适合自己行动。 第二个呢，倒是比较普通，就是亲戚在漂亮国，然后家里在香江有点钱，过来漂亮国读书。 这个就直接解决了读书的问题了，不过学校不是什么太好的学校，类似于社区大学。 许啾啾觉得还行，但是要上学比较麻烦。 第三个，也是最便宜的，就是老爸是当年的漂亮国军人，遗留在香江本地的混血孩子，现在有了钱了，要去漂亮国找亲爹。 嗯，这个是真在漂亮国给安排个亲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 这个最便宜，但也要十万港币。 在这个缝纫女工月薪一百五的时候，最便宜的身份要十万港币。 就算是许啾啾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价格有些高于她做出的准备了。 “靓仔，系唔系觉得贵啦，你也知啦，我们家的价高，但系安全啦，这个价，三个月内都是有效的，靓仔你考虑考虑咯~” 听见三个月有效，许啾啾也松了口气，说实话，她刚才真的在想，自己该怎么看上去不是因为缺钱才放下这张菜单？ 毕竟她如今手上真正有的港币，加起来可能也就最近卖缝纫机和大肠发圈得来的。 距离十万港币，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多谢美女，我考虑考虑。” - 离开茶餐厅，许啾啾这才坐车回到之前和许慧约定的茶餐厅，此时她包里已经有那全部的一千个存货了。 和许啾啾猜的一样，许慧果然已经在茶餐厅外面等着了，见到自己之后，甚至都来不及客套几句，只是快速盘点货物，把之前的货款交给自己，接着和自己约定好，最晚八点半在这个茶餐厅外盒自己碰面交钱。 因为许慧走得匆忙，许啾啾等她走了，才想起来纸条还没签。 东西倒是不贵，但那毕竟都是大舅二舅两家人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许啾啾有些后悔，刚刚没仔细问，许慧摆摊的地方在哪里了。 叹了口气，许啾啾微微皱眉： “应该不会赖账吧？” 再怎么担心，他也不能再留下来了，转过身随便搭上一辆电车离开了这里，又随意挑了一站下车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回到了空间内。 转动挂钟，许啾啾回了京城。 明日就是她请客吃饭的时候了，家里的东西都备得差不多了，厨子也请好了，许啾啾想了想，又去百货商店里称了几斤水果糖，不过年不过节的，院里的孩子们基本上是吃不到啥糖的，明天让他们吃个够。 许啾啾提着几斤水果硬糖回了四合院时，大家都以为她下午是去弄糖去了。 回来时瞧见三妹的房门开着，两个小女孩在屋里写写画画，许啾啾打了个招呼，然后抓了两把糖，让两人看着吃，同时还不忘嘱咐： “今天吃糖这么多，晚上记得刷牙的时候多刷一会儿，不然到时候小虫子把你的牙齿吃掉了。” 许来娣已经被许啾啾这么说过许多次了，虽然认真点头答应，但是并没有吓到。 而许来娣的新朋友潘谷则是第一次听见，吃糖还会在牙齿里长虫这件事，当即就瞪大了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起来，自己每次吃了糖之后，牙齿里就长出来一只小虫子，开始啃自己的牙齿。 “呜呜……姐姐救命！” 许啾啾被这突然爆发的哭嚎给哭得一愣，然后在潘谷的哭泣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一刻，许啾啾真的觉得自己，刚才干嘛要多嘴呢？ 哄孩子这种事，很麻烦。 不过好在，潘谷这孩子，听话又好哄，在许啾啾再三保证，只要每天按时刷牙，就绝对不会长小虫虫后，潘谷这才停住了哭声。 许来娣也惊了啊，这还是她和潘谷一块儿玩耍之后，第一次看见潘谷哭呢？ 二姐可真厉害！ 哄好小娃娃的许啾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三妹的心目中地位又再一次提高了！ 趁着没什么事，许啾啾也难得勤快了一把，把屋里给全部擦了一遍，又将明天要准备的东西点了点，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 周日一大早。 许家所在的前院就开始摆起了桌子，毕竟是请整个大院的人吃饭，不摆在外面那根本就坐不下。 这桌椅板凳也是各家借出来的，不过大家也借得乐意，毕竟坐着吃饭的，就有自己一份儿啊！ 全院人都吃的一顿饭，光是那炖鸡汤，就得三口大锅，一口锅里丢了两只老母鸡，这炖的香味一飘出来，差点没把院子里的孩子们给香迷糊了。 说实话，大家瞧见那六只老母鸡的时候，已经觉得今天还有啥菜都不重要了。 不过人二丫这丫头实诚啊！ 大伙儿瞧见朱大厨拿出的那两大条五花肉，别说孩子们了，就是刘婶儿的眼珠子都黏在上面挪不开了。 “啧啧，这除了肉亭，我都多少年没瞧见这么长一串肉了！” 大家一边帮忙布置，一边偷偷摸摸的看朱大厨怎么处理这两大条的五花肉。 有切片的，还有切成小块儿的，刘婶儿瞧着那一片一片的，又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辣椒。 她记得，刚才朱大厨让自己切成条来着，啧啧，估摸着这肉片不是配这辣椒条的了。 可惜了，这辣椒条炒肉多香啊！ 是的，刘婶儿如今也是无辣不欢，冬日里的时候，还学着许家在堂屋里种了不少的辣椒咧！ 刘婶儿刚有些失落，就瞧见朱大厨手脚麻利的又将那切下来的猪肉片切成了一条一条的。 转过头来： “刘婶儿，麻烦你把这盘肉和你切的辣椒放一块。” 听见这话，刘婶儿的眼睛都亮了。 “麻烦啥啊！我这人就乐意干活！” 正好出门的许啾啾听见这话…… 行吧，刘婶儿你和原来书里面不会说话的形象，可是越来越远了…… 第83章 秦怀谦乐意 许家这次请客，周围大院的人都知道，不过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不在，现在自然也不好意思来，只是，虽然人没来，但是那大院里的肉香味却是一直飘到鼻子里。 饶是如此，也没人说啥，小英雄被人诬陷，他们大院的人力挺保护她，就凭这一点，他们自认为比不上。 所以，小英雄为了报答这份情义，特意请大家吃饭，虽然羡慕，但是却不嫉妒。 心里更是觉得，小英雄这人年纪虽小，但人实在敞亮！ 敞亮的许啾啾，此时正在给小孩们分糖。 昨天买的几斤水果硬糖，除了每张桌子上放一盘，还剩下了一大把，许啾啾给许来娣分了个任务，把这些糖公平的分给院子里加上她在内的十二个小孩。 是了，这三进的四合院内，加上才出生几个月的三个小宝宝，竟然塞下了十二个小孩，这还是许啾啾没把自己这个未成年人算在内的。 许来娣也特有意思，除掉那三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儿外，剩下的八个都被她喊过来： “这包水果糖，我二姐说今天都给我们了，但是让我来分，我还没学会数数，所以，我也担心给得不公平，我就想了个法子，你们干一件事，我就给一颗糖，事情不用多大，就像是搬凳子啦，搬一个算一颗。这样就公平了，对吧！” 孙寡妇家的三个娃娃一听，顿时拍着胸膛道： “公平！” 而同在后院才四岁的小王家的孙女则是眨了眨眼，跟着点头。 她其实不是很馋水果糖，她就是想和来娣姐姐一块儿玩，院子里除了新出生的两个妹妹外，就她和来娣姐姐是女孩子，可是来娣姐姐去年开始去上学了，平时自己都见不到她…… 孙家三兄弟和别的小孩子四散开来，而王可则是端着小板凳坐在许来娣的身旁。 “来娣姐姐，吃糖。” 许来娣一开始还以为王可小妹妹耍无赖，不干活就问自己要糖吃，可等发现王可是给自己手心里递糖后，愣了一下。 “小可，我没干活，不能吃糖。” 王可听见这话眨了眨眼，一脸困惑： “可是来娣姐姐，你不是在帮啾啾姐姐发糖吗？” 许来娣听见这话，一下就笑了。 “嘿嘿，那也要等我发了糖出去才能给自己呀，不过小可你比这帮笨蛋男生聪明多了~~” “来娣姐姐比他们都聪明！” “嘿嘿，谢谢小可~~来，小可吃糖~” - 许啾啾把糖交给许来娣后，也就不管她怎么分配了，转而开始等在门外，自己这次请客吃饭，原本是想感谢一下当时出面帮自己回顶了马有那三人的大家。 结果自己师父听见消息后，硬是要来参加，说什么，要帮自己撑场面，秦怀谦就更不必说了。 好在，师父还是有数的，除了他自己外，没有再邀请别人了。 许啾啾之所以把这件事尽可能闹大一些，也是让大家知道，如果将来大院里的人们因为这件事出了问题，那都是被牵连的。 站在门口，街道办的王红临到吃饭时才来，手里提着一网兜苹果，来的路上她就闻到了胡同里的肉香。 “小许同志，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为人民服务。” “谢谢王姐，我一定保持！” 瞧见许啾啾是真的听进去了，王红点点头，跟着许啾啾领路坐在最靠近许家的一桌。 此时许啾啾的师父蔡根和保卫科的王刚都坐在这一桌。 许爸许妈正陪着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都是蔡根和许爸在聊，王刚偶尔点点头赞同。 许妈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二丫，忍不住纳闷的问坐在隔壁桌的许招娣： “二丫这是等谁呢？人不都到齐了？” 许招娣抱着自己的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听见这话温柔地笑了笑： “妈，你忘了，还有秦怀谦没到呢。” “哦哦，对。” 难怪二丫会一直站在门口等了， 两人话音刚落，秦怀谦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许啾啾看见今天明显仔细打扮过的秦怀谦，眼前一亮。 平日里秦怀谦都穿得很整齐板正，但就是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但是今天，秦怀谦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下半身一条白色的西装裤，手腕上戴着一只上海手表，脚上踩着一双浅棕色的皮鞋。 头发似乎也特意打理过，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精神。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许啾啾眼前一亮，四合院里平日里不怎么能和秦怀谦碰面的大家伙也是有些惊讶。 “哟！小秦，你这么一打扮，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小秦啊，你处对象没啊？我娘家……” 说话这婶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给一把捂住了嘴。 “哎哟我的妈哎，你咋啥话都不过脑子啊？你瞅瞅那小秦的一双眼睛，就差黏在许家二丫的身上了，你还介绍呢，咋的，吃着人家二丫的饭，还要把人家的对象介绍给自家亲戚？” 被捂住嘴巴的婶子听见这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等捂嘴的手拿开后，才尴尬的笑了笑： “这我哪知道啊？这小秦虽然住在咱们院，但是这孩子天不亮就出门了，半夜里才回来，面都没看见几次，咋就看上了许二丫了？我可不是说二丫不好，我是说，他这不会是看重二丫工资高了吧？”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二丫的工资，估摸着顶小秦三四个月了吧？而且二丫娘家没负担，啧啧，小秦这孩子真鸡贼！” 坐在主桌的许啾啾，婶子们，你们的声音就算是刻意压低了，那也挺大的…… 许啾啾是替秦怀谦有些尴尬，毕竟被人说是心机男。 许啾啾正打算宽慰秦怀谦两句，扭头看去，却发现秦怀谦笑得开心得很。 ？？？ 不是，哥们，人说你是小白脸，你在乐呵啥呢？ 大概是看出了许啾啾的纳闷，秦怀谦压低了声音笑着道： “挺好的，这样大家都知道，有我这么一个阴险又厚脸皮的竞争者在等着，这样没有胆量和底气的人也不敢来竞争了。” 第84章 谈话 午饭的谈话，让许啾啾有些脸颊发烫。 而且，秦怀谦这家伙，吃过饭之后，竟然难得的没有离开，而是和许家人一块儿，把东西归置归置。 因为这几天已经开始有点微微热起来了，剩下的饭菜许家自然不可能吃得完。 这些菜品就给大院里各家婶子相互瓜分了，当然了，今天帮厨了的前院几位婶子自然是分到的最多的，刘婶儿走的时候，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要知道，原来美丽在的时候，每次这种时候，都不准自己拿，说大家一块儿吃过的菜，她看着就恶心吃不下。 但是今天，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把盘子端回去的时候，就瞧见冬冬这丫头比自己的手还快，挑选了一盘剩下的菜最多的，肉都被夹走了的荤菜。 这一刻，刘婶儿觉得，不管咋样，冬冬这丫头，真是对自己的胃口！ 剩菜分割完毕，各家把各家的桌椅给搬走，娃娃们聚在一块儿吃着自己从许来娣手里换来的水果糖，住在大院里的每个人都不由得感慨道：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许妈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瞧见没，小秦这孩子今儿可是相当于在大家的面前追求自家二丫了。 最关键的是，自家二丫好像也默认了他这样的做法。 要知道，二丫那个牛脾气要是上来了，管你是谁，敢逆着她来，那就做好翻船的准备。 还好还好，原本都以为，这死丫头的脾气，这辈子怕是很难找到个能够容忍得下的有本事的男人了。 没想到，小秦这孩子，不仅有本事，还能容人。 许啾啾坐在堂屋里，看着和许家人无障碍交流的秦怀谦，还有些懵，可等到瞧见他背着众人，冲自己促狭的笑了的时候，许啾啾就明白了，好家伙，你跟我搁这农村包围城市呢？ 感受到秦怀谦的用心，许啾啾却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 许妈瞧着两个孩子似乎是在偷偷比划着什么，这才想起，今儿小秦好不容易有空，让两孩子去单独处处，这样感情才牢固嘛！ “今儿太阳好，昨天我们大家伙都出门去逛公园了，二丫这孩子没去，正巧，今天有小秦在，你带二丫去逛逛，昨天我们还瞧见湖面上有人划船咧。” 至于小秦会不会吃二丫的豆腐，许妈是不担心这一点的，倒不是说对小秦放心，而是这年头，就算是领了证的在外面也不敢多亲昵，拉手那都是不存在的，所以两人出去玩，还真就是两个人单纯的溜达。 待许啾啾和秦怀谦真的走出大院门了，许妈正欣慰着，就听见许爸道： “这小秦还是不懂事，咱们都没见过他父母，他就把这追求的姿态摆出来，你也是，这两个人都没处对象，你让他们单独出去溜达干啥？” 听见这话的许妈：“许树你是不是有病？你有意见你刚刚不说，现在两人都走了，你开始说了？我看你不是对小秦有意见，你是对我有意见，行！你不同意，那待会儿二丫回来，我就告诉她，你爸觉得小秦不懂事” 话刚说了一半，许爸却已经赔笑给许妈倒了碗糖水。 “嗨，你说你，我这不是就念叨两句，孩子们都在呢，也不给点面子？” 瞧着自家男人这赔礼的态度，许妈这才冷哼一声：“行了，孩子们谁不知道你是啥人啊？不过，对外你也别多话，就说两孩子都是朋友，免得将来要是二丫反悔了，咱们也好说。” 许爸听见这话，一脸郁闷。 你这话和刚才我的话有啥区别？ - 许啾啾此时正和秦怀谦一块儿在胡同里走着，虽然是周日，但是因为刚刚过了午饭时间，大家伙都在屋里睡午觉呢，胡同里人倒是也算少的。 两人就这么走着，谁也没开口。 秦怀谦没开口是因为，他感觉啾啾有话要对自己说，一时间，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今天回四合院大门时，是先迈的左脚而让啾啾不开心了。 许啾啾没开口，是因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自己的想法。 直到两人快将这条胡同走到马路上了，许啾啾这才不得不开口。 “咳咳，秦师兄，我觉得，处对象这事，得等我十八岁之后，我才会考虑。” 不然，她真的会觉得秦怀谦有变态的嫌疑…… 一路上秦怀谦脑海中各种原因都猜测了，却唯一没猜到的是这一点。 如果是别人，可能还会以为啾啾是在婉转的拒绝自己。 但是秦怀谦却听懂了啾啾的言外之意。 等我十八岁，咱们就能正式处对象了。 一时间，秦怀谦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啾啾听见这笑声，就知道秦怀谦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了，刚刚好不容易降温下去的脸颊，在此时又开始升温了起来。 不过，许啾啾觉得，秦怀谦要是知道，自己只是想处对象，不想结婚的话，估摸着现在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这事儿，等以后再说吧，甜甜的恋爱还是可以有的。 两人各自觉得很满意地结束了这趟双人散步。 - 四合院内，苟家堂屋餐桌边。 苟家人，此时却是被苟二弟说的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苟婶儿坐在餐桌上，一双眼睛狠狠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脸上毫无愧疚的苟开宇： “你说，你要主动下乡去？” 苟叔此时也顾不得平日里的体面，猛地站起来，走到苟开宇身旁，巴掌高高举起，快速落下，这使了全劲的一巴掌打在了苟开宇的脸上：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你给我住嘴！你要是敢报名下乡，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被自己老爸一巴掌打得嘴角都破了的苟开宇，此时却脸色十分平静。 “爸 ，妈，你们这样可不是思想积极的样子，我已经在街道办报名了，下乡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原本以为儿子想用下乡来威胁自己的苟婶儿，此时是真的傻眼了。 “你，你……” 话还没说完，苟婶子便两眼一闭，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妈！” 第85章 尊重 苟婶晕倒了，苟家也乱成了一锅粥，正好回来的许啾啾听见动静，想着有什么事看看，要是要送医院的话，自己也好去隔壁院借三轮车…… 许啾啾进来之后，就瞧见苟婶子躺在地上，周围围着一圈苟家人，苟叔将手指轻轻放在苟婶的鼻尖，然后手指微微颤，整个人惊恐地往后跌坐。 “死，死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无语的挤进了包围苟婶的圈子，她都肉眼可见苟婶的胸膛在随着呼吸起伏了，死个屁啊！ “人没死，叔你别嚎了。” 苟开宇也赶紧道：“爸，妈只是气晕过去了，而且我护着她脑袋了，她没磕着。” 说完这话，许啾啾心里就有数了，赶紧掐了掐苟婶儿的人中。 这一掐，许啾啾就发现不对了。 苟婶她，装晕…… 明明自己掐她人中的时候，她疼得眼皮子都抖了，但她还是紧紧闭紧了双眼打死不睁开。 虽然搞不懂苟婶儿为什么装晕，但是苟婶儿装晕这件事很好破解。 许啾啾松开掐着苟婶儿人中的手，抬头看向苟叔： “苟婶掐人中也没反应，怕是要送去医院检查检查了，什么心啊，脑子啊，怕是都要检查一遍。” 苟开宇听见这话，也反应过来了。 搭话问道：“这些检查贵不贵啊？” 一旁的苟叔听见都这时候了，小儿子竟然还问贵不贵，心顿时凉了大半，恶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苟开宇的背上： “你个不孝子！都这个时候，再贵那都得治！” 苟开宇被这一巴掌拍得有些龇牙咧嘴，但是嘴里还是应和着许啾啾的话继续道： “怕是十块钱不够吧？” 许啾啾一边注意着苟婶儿的眼皮颤抖，一边道： “十块检查肯定够了，不过如果查不出问题，估计就得住院再观察了……” 话音刚落，刚刚还紧闭着双眼的苟婶儿缓缓睁开双眼： “哎哟，我的头，哎哟……” 这下，连方才一时心急没能察觉到许啾啾和苟开宇在故意搭话的苟叔也反应过来。 只是，总不能当着的许啾啾这个外人的面承认老太婆是装晕的。 苟叔绷着个脸： “二丫啊，真是麻烦你了，来，叔给你抓点糖，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是直愣愣地下逐客令了。 许啾啾低头看苟叔递给自己的几颗水果糖，得，还是中午自家请客时，各家抓回家的糖。 犹豫了一下，许啾啾还是将糖给揣进自己的兜里了。 “没事，叔，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哎哎，真是麻烦你这孩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就掐了掐人中，也没干啥，走了！” 说完这句话，许啾啾赶紧走了，虽然不知道是发生啥事，把苟婶儿给气得装晕，但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待在这里人家里也不好吵起来。 然而，许啾啾前脚刚刚走出苟家，苟开宇后脚就跟了出来。 “你跟我出来干啥？” “我又不傻，不跟着你出来，继续在家里挨打？更何况这件事，挨打也没法改变。” 听见这话，许啾啾倒是有些好奇了，苟开宇这一年表现挺好的，听说苟婶儿最近还准备开始给他相看媳妇儿了，嗯，估摸着是钱攒够了。 毕竟苟开宇这份工作没有花钱，加上他工作后每个月给家里交了生活费，苟婶儿攒到现在，的确是差不多了。 心里这么想的，许啾啾也这么问了。 只是，苟开宇听见这个问题，却是笑了笑： “嗨，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就是，咱们去外面说吧。” 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好奇心猛地提了起来。 “行啊。” 许啾啾跟着苟开宇走出院门，又往外走了走，确保四周都没人后，苟开宇才咧着嘴笑呵呵地： “那啥，我去年不是说，心里琢磨了个事。” 许啾啾听见这话，好像也想起来了，去年自己不小心在病房外听见苟开宇给邢芳姐表白，还被邢芳拒绝了。 等等…… 自己之前是好像听到过邢芳报名了下乡这件事，当时办公室里大家还讨论过。 有人说是邢芳前夫被关进去了，没有人再护着她了，她的位置太多人盯着，加上她以前手脚也的确不干净，所以现在主动下乡是最好的安排了。 但是…… 许啾啾微微皱眉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苟开宇。 “你……” 苟开宇瞧见许啾啾这表情，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我就说，你听见了，对，我报名下乡和邢芳姐一块儿插队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自她穿书以来，遇见的都是不想下乡，使出各种法子留在京城的，苟开宇却是自己遇见的第一个自愿下乡的，而且还是为了……爱情 沉默了几秒，许啾啾只问道： “邢芳，同意吗？” 苟开宇听见这话，狠狠点头： “芳姐说，如果我真的这么有毅力，她也愿意赌一把，星期三我们就要下乡了，明天我和芳姐就去领证。” 许啾啾觉得，好像这一年的时间，苟开宇身上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许啾啾觉得，邢芳之所以下乡，恐怕也是和苟开宇有关。 如果继续待在京城，待在这个岗位上，那她这辈子都只能单身。 “行，明天你两要是领完证，我这边给你拿点东西，就当是祝贺你新婚了，正好你下乡也用得着。对了，你要下乡了，你的工作怎么办？” 苟开宇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我打算把工作让给大嫂，因为我是主动下乡的，所以街道办说会帮我和厂里协调，到时候嫂子每个月寄点钱给我，在乡下也好早点把日子过起来。” 听见这话，许啾啾知道，苟开宇是真的有计划过，不是脑子一拍就要下乡的。 想了想，他们能够躲到乡下去，也算是好事，虽然苦了点，但至少能够平安过去这段混乱的日子。 “行，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幸福美满。” “谢谢你，二丫，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和芳姐处对象的人，也是第一个祝福我们的人。” 许啾啾摇摇头： “我不是祝福你们，我是尊重爱情。” 第86章 哭泣苟婶 回到屋里，许啾啾做出一副睡午觉的模样，然后去了一趟香江，将缝纫机补了补货。 曾庆和曾老爷子两人现在组成了一个小的销售队伍，每天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销售的良策。 许啾啾没太管，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卖一根百年人参，就能去那家茶餐厅选方案了。 等到了漂亮国，就能找机会把那半箱子的美金花掉买房了。 就是不知道如今的漂亮国房价贵不贵？ 啧啧，没想到又遭一日，自己竟然会在七十年代去漂亮国买房？ 东西放下，许啾啾搭小巴车进了城，虽然苟二弟一开始是挺烦人的，但是这家伙敢在这时候抛弃掉正式的工作，为了一个年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邢芳下乡。 许啾啾是不得不佩服啊！ 既然是爱情勇士，许啾啾还是打算表示表示。 左右自己一个月工资加奖金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而且许啾啾也想从乡下换些东西好过了明面。 来到香江百货商场内，许啾啾晃悠了一圈，东西都挺好的，也挺贵的，但是不适合送给苟二弟他们两口子。 直到许啾啾即将离开百货商店的时候，瞥见了角落里的一抹正红。 许啾啾想到了一件事，似乎大家现在结婚的时候，都很希望能有红色的嫁衣。 许啾啾不会做衣服，但是她可以买布。 不过，百货商店的布就算了，倒不是因为价格，而是因为，许啾啾有更合适的地方买红布。 比如，布料批发市场。 许啾啾干脆买了两大匹红布，又补了一些要做头花的料子，全部买好后，许啾啾又买了一些大白兔奶糖。 接着，许啾啾将这些东西放到空间内，又在空间内看了一会儿电视，复习了一会儿今年要考的技术二级工的资料。 小白也乖乖的坐在许啾啾的身旁，虽然不是很明白，主人为什么要学这个。 明明只要把图纸丢到研发人员的面前就好了啊？ 许啾啾则是想得更多。 洗衣机的核心图纸，自己就算是丢给了某个技术员，但是人敢拿吗？ 许啾啾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对方不敢，谁敢拿这突然冒出来的设计图啊？ 除非这人是个胆子大，又贪心的。 可这样的人，许啾啾自己都不愿意把这东西放到他手里。 所以，许啾啾准备，给自己套个皮，想法子旁敲侧击让厂里的技术员折腾出这东西来。 所以，想要旁敲侧击的前置条件就是，你好歹得懂一点吧？ 否则，一个完全的外行人士，人凭什么听你的？ 看过书后，许啾啾也没再问小白积分的进度，而是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顶： “我出去啦，辛苦你了。” - 许啾啾骑着车又出门了，苟家则是陷入了争吵之中。 苟婶儿在听见苟开宇对于工作的安排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大儿媳： “你说！ 你是不是背着我编排你小弟了！你这个丧良心的啊！家里两兄弟，老大工作结婚都花了钱，现在老二工作没花钱，还要被你弄去下乡，到时候结个乡下女人，更是花不上什么钱了，你，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我的儿啊！” 这一次，苟婶儿是真的哭了，她只要一想到，明明是自己更疼爱的二儿子，结果现在被儿媳妇排挤到乡下去种地，苟婶儿就恨不得回到前几年，给满心欢喜给大儿子娶媳妇的自己一巴掌。 苟叔此时心里也有些猜测，看着大儿子大儿媳两人的目光中透着失望。 但老礼里，两口子老了养老一般都是老大家的，想到这里，苟叔也只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苟开宇看着自己老妈这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他打小就知道，妈更偏爱自己，所以他从来不担心工作的事，他知道，妈肯定会给他搞定的。 要不是去年开始突然收紧了年龄限制，他根本就不慌。 只是…… “妈，这事儿不关嫂子，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既然要下乡，这份工作肯定也保不住了，要是直接卖掉，别人肯定会压价，倒不如让嫂子接班，但是嫂子，我也先说好了，这份工作，虽然是让嫂子接班，但是也相当于是代班，我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是十五块，嫂子你要每个月给我寄五块，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呜呜，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好心啊！呜呜！” 苟家大儿媳谢兰听见这话，几乎都不用算就知道，这是二弟故意给自己的好机会。 出去上班，一来每个月可以多赚一份工资，二来厂里的福利高，衣服什么的可以省下一大笔，三来嘛，就是不用在家里听婆婆说些酸话。 至于娃娃，虽然谢兰不喜欢自家婆婆，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婆婆虽然嘴上说着丫头片子赔钱货，但是随着娃的长大，婆婆是越来越主动帮忙带娃了，洗尿片啥的也是会默默干了。 这大概就是血脉的神奇吧？ “二弟，你这下乡去，怕是东西不好买，到时候你给家里来信，却什么你就要，大嫂我但凡打一个磕巴，我都不姓谢！” 苟婶儿听见这话，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哭声，又给接上了。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苟开宇看着老妈大有哭到天黑的架势，也赶紧岔开话题： “妈，我这下乡去，好在马上就要夏天了，用得着的东西也少，东西我自己准备就是了，到了之后我会写信回来的，等天冷了，说不得我还能给你弄点肉回来咧！” 苟叔听着自己二儿子的话，最终还是没忍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 “傻孩子。” 苟开宇拍了拍苟婶儿的肩： “行了妈，明天我要出去置办东西，今天我在家收拾收拾。” “昂，那，那你们啥时候的火车走啊？妈，妈给你做两身衣服呜……” “妈，星期三的火车就走，具体去哪里我还不知道，等到了地方我给家里写信，到时候你们再给我寄衣服吧。” 倒不是他想麻烦家里人，而是他路上得看着邢芳姐的东西。 “星期三，下下个星期三？这也太快了？” 苟开宇摸了摸鼻尖： “妈，是下个星期三，就是大后天……” “呜……” 今天的苟婶儿，是哭泣的苟婶儿。 第87章 新婚礼物 周一，许啾啾原本想将东西塞给苟二弟，结果发现苟婶儿偷摸的在给她小儿子的行李打包，再一问，得，苟二弟竟然让苟婶儿给他到时候邮寄过去，真是挺会偷懒的。 关键是，苟婶儿竟然同意了！ 对于苟婶儿这么抠门的人而言，能够免费带走的行李，竟然选择花钱之后再寄过去，许啾啾不得不感慨，母爱还是牛的。 不过，这么一来，自己送给苟二弟的新婚礼物，咋整？ 好在，当天晚上，苟二弟也上门来了。 “嘿嘿，啾啾，你看，我这马上就要去插队了，我想找你换换，有没有什么全国的票，你放心，不让你吃亏。” 许啾啾想了想：“行啊，不过我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咋带走？” 苟二弟听见这话，愣了愣：“这，你送我啥啊？？还带不走？” “咳咳，你门不用关，跟我进来吧。”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说许啾啾这个门口的玄关的好处了，就算是打开门，也不会让外面的人一眼看见里面的东西。 许啾啾带苟二弟走到了玄关的背面，也就是衣柜的地方。 然后打开了其中的一扇门，里面正乖乖躺着的一卷正红色棉布。 “这！”苟二弟激动地发出了声音，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带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这，这卷红布，都，都给我？” “嗯，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估摸着紧凑一点，还是能做一身衣服出来。不过这布，你怎么带走啊？” 许啾啾问出这话来，是真的觉得有点难办。 总不能，自己也给苟二弟寄过去吧？ 那多容易引发误会啊！ 苟二弟却似乎胸有成竹：“啾啾，哦不，许姐！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咋谢你了，嘿嘿，这个布的事交给我吧！待会儿我来拿！” 许啾啾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十张全国工业票递给苟二弟。 “肉票粮票，估摸着用不上，倒是工业票，在农村里估计好换东西，这十张票不是白给的啊，换点肉票或者粮票给我，要是不够可以每个月给。” 苟二弟看着这十张工业票，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道： “许姐，我以前真的太坏了，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咋回报你了……呜呜” “行了行了，以后有得是你回报的时候，你现在还是赶紧把这匹布给解决吧，放我柜子里要让人看见了就麻烦了。我这布可是没票换来的。” 此话一出，苟二弟看向许啾啾的眼神，更是敬佩又夹杂着感动。 最后，苟二弟眼泪汪汪发誓道：“呜呜，许姐！等我下了乡，一定给你寻摸寻摸好东西！” 得到这句话，许啾啾就放心了，布没白买。 虽然香江的布也不贵，毕竟现在大家都在疯狂做纺织。 - 苟二弟出门没多久，便又背着一个竹背筐过来了，将那匹布给放在背筐里，然后盖上盖子，借走了许啾啾的自行车，骑着车出了四合院的大门。 苟二弟骑了大概二十分钟，到一处小院的门口停下。 咚咚咚。 连敲三下门，小院的门从内打开，头发从短发变长发的邢芳看向背着竹编筐来的苟开宇，面色淡定，但耳根微红： “你咋这个时候来了？” 苟开宇瞧见芳姐，嘴巴咧开直笑： “嘿嘿，我们院的许啾啾，就是那个抓间谍小英雄，她给咱两的新婚礼物。” 邢芳听见这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慌张。 她可是比开宇大了不少，这结了婚的事情，她本来想等上了下乡的车之后才表露出来，这样别人就算觉得奇怪，也只以为他们本就是一对。 虽然邢芳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在大部分人眼里，自己和开宇在一块儿，就是骗了他。 许啾啾，不会是想威胁自己什么吧？ 她知道自己虽然明面上辞去工作，主动下乡，但是手里还握着一些人的把柄，想让自己帮她办事？ 想到这里，邢芳就觉得手脚有些冰凉。 开宇这个傻子，怎么看谁都觉得对方是个好人呢？ 哎！ 就在邢芳脑海中阴谋论转了好几圈时，苟开宇将竹编筐上面的布给打开，露出了里面那匹正红色的棉布。 邢芳的眼睛瞬间黏在了红布上。 下一秒，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的邢芳，眼泪从眼角滑落。 “正红色，她，送的我们正红色。” 正红色，是新婚夫妻的颜色，自己也是能弄来红布的，一来担心被人盯上，二来也担心，担心开宇不愿意，毕竟，自己是二婚。 但是，看见开宇这副发自内心的开心，邢芳也跟着笑了。 这一刻，邢芳甚至觉得，有这匹布的心意在，那许啾啾再难的事情，自己也能给她试着办办看。 只是，布也看了，也收好了，但是开宇却没有说许啾啾想要请自己帮忙的事。 开宇这家伙，不会是太高兴，把别人拜托的事情给忘了吧？ “咳咳，开宇，送了礼物，人还说什么了没？” 苟开宇听见这话，羞涩的笑了笑：“说了……” 嗯，说了就好，趁着还有时间，赶紧给人试着办办。 “说了啥呀？” “嘿嘿，许啾啾说祝我们两幸福美满~~~” “还有呢？” “没了啊？” “我是说，许啾啾没什么拜托咱们帮忙的事情？” “啊？没有啊？” “没有？” 苟开宇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原来芳姐因为许啾啾送自己新婚礼物，是求他办事。 “芳姐，你咋能这样想许啾啾呢，我跟你说，许啾啾这人，和那些送礼办事的人不一样，她，她是那种，有事自己上，别人有事她也上的好人。” 要换个年轻一点的姑娘，听见自己今天刚刚领证的老公说别的姑娘不一样，估计已经开始吃醋了，但是邢芳不会，一来她已经经历过一段婚姻，二来她总觉得开宇有一种清澈的愚蠢，所以很多事情不会计较。 “那，既然这样，你替我谢谢她，等到乡下，咱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她的。” “嘿嘿，芳姐你真好！” “行了，别傻笑了，快回去吧，我这行李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后天早上在火车站见。” “嘿嘿，好的媳妇儿！” 第88章 邢芳任务 周三一大早，四合院内苟婶儿的哭声就把许啾啾给吵醒了。 这两天大家都知道了，苟二弟主动报名下乡的事情了。 大家震惊，不解，疑惑。 但千言万语，最后都只化做一句： “一路平安。” 看着这两天哭得眼睛都肿了的老妈，苟二弟说心里不愧疚那是假的，但是他知道，失去了芳姐，他的人生就像是失去了蜡烛，一点亮光都没，活着也没劲。 家里反正有大哥大嫂，小侄女也出生了，自己下乡，家里的屋子也能空一间出来，将来侄女长大了也能有自己的房间，就像许家那样。 如果说，以前他觉得院子里过得最惨的就是许家三姐妹了，那现在，他觉得院子里过得最好的就是许家三姐妹。 希望自己走后，老妈能对有工作的大嫂好一些，哪怕是看在钱的份上。 为了避免走的时候出岔子，苟开宇清晨，天刚刚亮就拎着自己收拾出的小行李出门了，他得帮自己媳妇儿送行李咧！ 嘿嘿，他如今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 而且他媳妇儿可聪明了！ 一大早起来的许啾啾，头发乱糟糟的，跟在苟开宇的身后。 说实话，许啾啾是真没打算送苟二弟这人上火车啊！ 那送新婚礼物，一来是对自己不算贵，二来买起来也不麻烦，再一个，她送也是主要想送给邢芳的，能够在这个年代，抛下一切和小男友结婚，真的是个牛人。 而她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 “当前任务，改变邢芳因下乡时，在站台上行李被搜查出问题，以至于被临时改变了下乡的目的地，与新婚老公一同去了寒冷的边疆农场，最终因适应不了极寒天气，不愿拖累新婚老公，于年底因病去世的命运。任务完成，获得百变汽车一辆。” 天杀的，该不会邢芳那出问题的行李里面，就是她送的红棉布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许啾啾连头发都没梳，赶紧地跟着苟二弟就出门了。 她倒是也想先一步找到邢芳，把行李给检查一下。 但是，她不知道邢芳家在哪里啊！ 要说提醒苟二弟这件事，咋说呢，许啾啾真觉得苟二弟不太靠谱，还是给邢芳说好了。 而且，自己还能根据任务完成度来判断，要不要继续出手。 就这样，许啾啾总算是跟着苟二弟到了邢芳家。 许啾啾原本以为，邢芳的行李会很多，这才会在站台上被查。 然而，等瞧见苟二弟和邢芳两人的行李后，许啾啾发现，挺正常的分量，甚至还有点少？ 那邢芳在站台上，为啥会被搜查？ 还是说，来人，本来就是为了搜查她而来？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许啾啾却没有选择继续想明白，而是主动走到提着行李袋，正打算去火车站的新婚夫妇面前。 “许啾啾？你咋在这？你跟着我来的？” 苟二弟瞧见许啾啾之后，不由得发出了灵魂三问。 但许啾啾的眼神却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看向一旁微微皱眉的邢芳。 “邢芳姐，好久不见，长话短说，我这次来是因为我听说有人今天会在火车站台上查行李，我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所以来给你们说一声。” 果然，相比于还在问东问西的苟二弟，邢芳的反应就可靠多了。 只见邢芳脸色瞬间白了，然后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祈求看向许啾啾： “许同志，我知道你和开宇是一个院的邻居，从小一块儿长大，实话告诉你，你想的没错，这次的搜查应该是针对我的，如果可以，许同志，你能帮我保管一个本子吗？” 本子？ 你下乡带个本子干啥？ 等等，这个本子，不会才是你真正愿意下乡的后手吧？ 你笃定自己将来能够回来京城？ 就因为你手上的这个本子？ 一时间，许啾啾立马就想明白这个本子对于邢芳的作用。 这是她的后手。 不过，她的后手显然被人预判了，所以才会出现在火车站台搜查行李这一出，所以她才会在下乡后，失去了斗志。 因为她觉得，失去了这个本子，她也就失去了回到京城的可能。 弄明白这一点后，许啾啾再看向邢芳时，没有任何犹豫： “行，不过先说好，我只负责保管，什么时候你们需要的话，得自己来拿，什么托别人来拿之类的，我是不会认的。” 毕竟，根据许啾啾之前看书了解的，书里面可是有下乡知青过年的时候回家团年的情节。 而且像他们这样两口子都下乡的，大不了就一个人回城里来，难道还能把剩下的人给撇了不要了？ 见许啾啾同意保管，邢芳也松了口气，事实上，如果不是她前天收到了许啾啾送的新婚礼物，她也不敢就这么直接把那本本子给递出去，那里头的东西，运用好了，可是能换来无数份工作的。 而许啾啾则是在接过本子的时候，就听见脑海中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 果然！他们搜查的目的就是这本本子！ 不过…… “邢芳姐，除了你以外，谁还会知道你带着这东西走啊？” 许啾啾问这话，也是提醒邢芳，注意她身边有没有亲近的人背叛了她，否则，怎么会这么目的明确呢？ “放心，这次下乡之后，我不会再写信回来，倒是开宇，我会陪他写信回家的。” 许啾啾一听，看来这两人是打算乡下就摊开夫妻的身份生活，到时候再在回家的信里铺垫铺垫。 也是…… 反正天高皇帝远，等过个十年回来，谁还能看清楚这十岁的年龄差？ 想明白两夫妻对生活是有规划的，加上任务完成，邢芳不会再有危险，许啾啾也就放心了： “行，那我就不送了，免得被人瞧见，祝你们这一路顺风。” 邢芳看着眼前爽快的许啾啾，心里倒是有些可惜，没有早点认识她。 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 “再见，许同志，希望有一天，我和开宇能够帮上你的忙，当然，我是指锦上添花的那种。” 许啾啾对这话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她都有空间和系统两大杀器了。 不过，这是人的好意不是？ “那就，期待有这一天吧！” 第89章 新生活开始吧 一大早出门，获得了一辆百变汽车，以及一本本子。 许啾啾将本子放进卧室梳妆台的抽屉里，那辆汽车，许啾啾暂时没放在空间里，让它乖乖待在系统仓库中，等去了香江再拿出来。 不过…… 她好像没有驾驶证？ 等等，香江现在开车要驾驶证这玩意儿吗？ 等回了大院，许啾啾就听见苟婶儿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苟婶儿从家里冲出来，想要追去火车站。 倒是苟叔一把拦住了她： “别去了！别去了！孩子是主动下乡的，我听人说主动下乡的，安排的地方会好一些，再说了，你现在这样子去，别到时候别以为我们不同意儿子下乡，给咱家里处分！” 苟叔的顾虑，有几分道理，但是对于苟婶儿而言，就不太好听了。 “呜呜，呜呜……” 苟家大儿子瞧着自家老妈哭得这样，也只能上前轻声安慰： “妈，别担心，等小弟到了地方给咱寄信，到时候你想给他做多少吃的，咱家都做！” 听见这话，苟婶儿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嘴巴刚刚张开，苟婶儿却忽然想起了小儿子走之前特意嘱咐自己的话： “妈，我这走了，你平时和大哥大嫂说话也收着点，我不在家，你要是把他两得罪了，将来养老咋整？当然了，如果你真的和他两过不下去，来乡下找我也行。” 一想到这话，苟婶儿的眼泪一边哗啦啦的掉，一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看得一旁本来请假要去送小弟的苟家大儿子满头雾水。 不是，他妈现在怎么连哭，都换了种哭法？ 如今这样一副被欺负了不敢吭声的哭法，倒还不如之 前那样嚷嚷的大哭呢…… 也就是院子里都是住在一起一二十年的老邻居，大家不会觉得老妈被欺负了，要搁外面，这妇联的人不得找上门来了？ 不过，既然小弟已经偷偷走了，那自己还是赶紧去上班吧！ “妈，我上班去了，孩子你要是弄不明白，就带去和许家的双胞胎一块儿。” 说完这话，苟家大儿子赶紧走了。 - 原本还在捂着嘴哭的苟婶儿，瞧见大儿子就这么走了，更是心凉了半截。 “呜呜，我的命啊！咋就这么不好啊！” 原本瞧见自家媳妇终于肯松开捂着嘴巴的手哭，还松了口气的苟叔，听见这什么命不命的，赶紧一把捂住： “我说媳妇儿，你再这么说下去，咱们家就不止老二下乡了！” 听见这话，苟婶儿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她可不能下乡啊 ，她这一把年纪了，再回去种地，不得累死！ 瞧见自己媳妇儿总算是脑子清楚了，苟叔也松了口气： “行了，反正已经下乡了，以后你对开顺和谢兰两个人都客气点，将来就指望他们养老了，明白不？” 一提起这个，苟婶儿眼睛里眼泪就忍不住又聚集了起来。 “嗯……呜呜……” “这有啥好哭的？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跟着开顺养老的？你个老太婆又咋了？” 被这么一提醒，苟婶儿也愣了愣，好像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上班吧，娃好像哭了，我去看看咋了。”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苟叔一句话就把陷入了悲伤情绪的苟婶儿给拉了回来。 “知道了，走了。” - 苟二弟走了，苟家人迅速地适应了。 火车站台上，因为收到消息，邢芳干脆就没有避嫌的意思，而是和苟二弟走在一块儿。 两人都提着一个大布袋子，袋子是类似于饺子的模样，这年头，可没有行李箱的说法，要不就是木头箱子，要不就是布袋子，没什么不能压的东西，自然是布袋子要方便些。 邢芳刚刚走到站台上，正在下乡队伍的安排下往火车上走，这时，有三名肩膀别着红色袖口的男人也来了。 三人出示了证件给带队的人，为了避嫌，邢芳在大庭广众下，被三人将带着的行李给翻了个底朝天。 但是，除了那匹红色的棉布外，什么出格的东西都没有。 这下子，不管是刚才气势嚣张的三人，还是方才有些担忧的下乡负责人，此时都愣了。 搜查的三人是不敢置信，居然被骗了，这要是回去了，该怎么给老大交待？ 下乡负责人则是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像是这样年纪的人，下乡不管怎样，东西是不会少带的，毕竟，这个年纪下乡，那几乎后半辈子都在乡下了。 结果她，带的东西虽然基础，但是却并不多，甚至连钱都只有不到三十块。 搜查的三人面面相觑，争论了一会儿，还想再搜搜，却被带队下乡的负责人给阻止了。 “这位同志是主动报名下乡建设的，原本你们说事情紧急，让你们检查行李已经是紧急时刻的法子了，现在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请你们不要再纠缠了，火车马上就要发车了，再拖下去，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这位同志，你上车去吧，换个地方，也不妨是新的开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让这位三十多岁的邢芳同志，抛弃了一切，响应号召去下乡，但是，希望她能一路顺风。 “谢谢。我会的。” 邢芳说完这话，转过身上了火车，火车的门在她上车之后就关上了。 站台上的三人还想再将人给拦下，却被火车站的保卫人员给拦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都是写在名单上，各个区县要接收的户籍名单都收到了，你现在给拦下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媳妇儿！这里！” 随着苟开宇的一句媳妇儿，整个车厢的年轻人都愣了。 不是？ 你们这下乡，还带对象的？ 一时间，大家都抬起头来寻找男人口中的媳妇儿是谁。 邢芳的脚步微微有些停顿，因为她注意到大家都在寻找开宇口中的媳妇儿。 如果她此时动了，那他两是夫妻的事儿，这一批下乡的人，就都会知道了。 而且，不保证他们将来写信时会不会给家里人说起这事。 只是，邢芳看着苟开宇那充满了自豪和期待的眼神。 双眼一闭，迈开脚！ 新的生活开始吧！ 第90章 满意的贾冬冬 苟二弟的离开，在四合院内还没占据大家的话题榜单多久，周末张家有人上门提亲的消息就成功将它给挤了下来。 毕竟，上次那小伙子上张家门来，还没过去多久吧？ “妈，也不久了，我都嫁进来好些天了呢。” 贾冬冬一边缝着刘峰的鞋垫，一边随口道。 刘婶儿这才恍然道：“是啊，当初他就比你晚上咱们大院一天，哎呀，也是最近大院里的事情太多了，一件接着一件的，我这日子过得太快了，才觉得没多久。” 贾冬冬默默点了点头：“是啊妈，咱们院里没有别的院闹出那么多的针线事，但是咱们院出的事，别的院是一件都没。” 像是大家一起站在小英雄身后这种事儿，别的院的人哪里敢啊！ 看见都吓得关门了好吧！ “对了妈，那张可可要和厂长儿子结婚，那她应该会搬去住小楼房吧？” “那她家不是会空出来一间房？” 刘婶儿摇摇头：“空啥啊，她家那两孙子，现在年纪都大了，不合适再和爸妈睡一块儿了，正好张可可那屋子是一张炕，连床都不用打了，直接搬过去住就是了。 你没瞅见，张家那两媳妇儿，这两天高兴坏了，见谁都笑。” 贾冬冬听见这话，想到了自己娘家的屋子，她上次回门的时候，也是被家里人给腾出来给嫂子还没出生的孩子了。 虽然心里明白，这屋子不可能空在那里让自己时不时回去住一住，可当真的瞧见自己住的干干净净打理整齐的屋子，被家里人堆满了做出的尿布和别人家给的孩子衣裳时，心里还是不乐意。 妈瞧出来了，还说自己性子左，好好把自己养大了，还养出仇了，说什么，早知道就像隔壁一样，随便给口饭吃，现在一样嫁出去还给家里彩礼钱。 她不明白，如果当女孩儿就是这样的话，当初明明有哥哥了，又为什么还要生下自己呢？ 刘婶儿说完话，没听见冬冬搭话，有些纳闷，抬头看就瞧见冬冬眼眶微红，当下一愣，不知道哪句话勾起娃的伤心事了。 可她这人惯来是不咋会安慰人的，想了半天，刘婶儿也只得再度出声道： “晚上想吃啥？你不是爱吃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待会儿拿盒饭去装一份回来，正巧家里也两天没吃肉了。” 贾冬冬听见这话，看着自家婆婆愣了愣，然后笑了： “妈，谢谢你~” 贾冬冬心想，如果说她对这桩婚事最满意的点，嫁进来之前是刘家的家底，刘峰的工作，但是嫁进来后，她才觉得，最满意的点是自己婆婆。 自家婆婆虽然有些时候说话不过脑子，但是瞧见你不乐意，她就会反思，虽然她每次反思都反思错了…… 但是，怎么说呢，很轻松…… 自己能够明白婆婆在想什么，所以很好哄。 而刘峰，大概是因为比自己大一些的缘故，虽然不让自己拿钱买菜，也没把工资交给自己，但是每个月给五块钱零花钱，这五块就真的是零花，买衣服另算的那种。 贾冬冬，已经很满意了。 相比于之前一同相的那些垃圾，刘峰简直不要太好。 “嗨， 吃个红烧肉有啥好谢的！” 刘婶儿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时不时地，嘴里还哼起了歌。 有时候，她会想起来美丽，说句良心话，她觉得美丽走了，她松了口气，刘峰也跟自己说了，美丽一家估计是去香江了，过好日子去了。 虽然儿子说的时候，有些颓丧，但是刘婶儿却觉得挺好的，她有次买菜的时候，瞧见了之前参加过儿子婚礼的美丽家的亲戚，被搜家还被下放到条件最差的地方去了。 要是亲家公亲家母去了，估摸着是活不下来的，美丽那孩子最是黏糊她爸妈的，要真是这样，这孩子得哭晕过去。 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儿子再是喜欢，如今有了冬冬这孩子，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把前头美丽给忘了。 人啊，就是这样，再是喜欢，日子久了，就忘了。 不过，这件事，一向大嘴巴的刘婶儿却是硬生生憋住了，谁都没说。 她只想让儿子和冬冬两人一块儿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不管对错，都过去了。 - 张可可即将被提亲，许啾啾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刚下班坐在堂屋里喝着红糖水，她来月经了，许妈知道后，逼着她坐在堂屋里，用一碗温开水兑了一大勺红糖让她喝。 听见许妈说起这事儿，许啾啾有些恍惚的点点头，说实话，她有些记不起来原书里男女主结婚的时间了，但是，应该是比现在要晚一些才是？ 毕竟，男女主结婚，已经是快到结局的时候。 “那他们要是这次订婚成了，是不是离结婚也快了？” 许妈点点头：“差不多吧，要是谈好了，估摸着劳动节的时候正好办酒。” 现在已经是四月初了，离劳动节也就是几个星期的事，想到原书的女主就要离开大院了，许啾啾还有些迷茫。 张可可就要离开大院，进入轧钢厂地图了吗？ 不对，等等…… 张可可被自己大姐的工作小翅膀扇到纺织厂了，她原本轧钢厂的剧情，一些是被系统发布任务，自己做了，一部分是秦怀谦那家伙带着他们部门的人做了。 那…… 张可可现在主线任务是啥？ 许啾啾眯着眼睛思索着。 许妈则是笑呵呵道：“ 五月份结婚，争取今年就怀上，到时候托人调动到轧钢厂来坐办公室，明年娃娃生下来，两口子上班，婆婆帮忙带娃，好日子还在后头咧！” 许啾啾：…… 咋说呢，如果是以前的张可可，可能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是好日子。 但是…… 自己这个例子摆在她面前，恐怕，她是不会愿意这样过日子的。 正当许啾啾这么想的时候，四合院大门外，张可可也正在和自己的对象李明辉说着话： “明辉，这个星期天，我等着你。” 第91章 兑换啦 张可可和李明辉分开，回到家里吃过饭后，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想到李明辉的妈，也就是自己的未来婆婆，张可可就忍不住皱眉了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能让未来公公将自己调到轧钢厂去，纺织厂不管是工资还是福利待遇，都没有轧钢厂好，更何况，自己要是在轧钢厂工作，凭借着公公是厂长这件事，也能拿到很多隐形的好处。 不过…… 想到李明辉提起的，他妈希望自己结婚之后，从纺织厂辞职，专心在家里照顾李家人的说法，张可可就忍不住露出了戾气。 凭什么？ 当她是傻子呢？ 李明辉的工作虽然不错，但是他两处对象的时候，李明辉的工资就根本不够，时不时都是家里拿的零花钱，说句难听的，对于李明辉而言，工资这点钱，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要是结婚之后，自己没了工作，李明辉他妈再把李明辉的零花钱一拿捏，那自己在李家还有什么幸福生活可言？ 不仅得干活，还得生孩子照顾孩子，而且还没钱拿！过得比上班惨多了！ 所以，工作这件事，自己不能退让。 哪怕不能调到轧钢厂去，也不能让！ 想了一圈，最后还是没什么法子能够绕过李明辉他妈的情况下，调到轧钢厂。 “哎……” 就在这个时候，张可可的屋门被敲响，张可可抬头望去，天还没黑，她自然就瞧见了窗外看来的许啾啾。 瞧见许啾啾，张可可双眼一亮。 许啾啾可是轧钢厂的小英雄，而且她师父还是采购科的科长，她肯定有法子！ 想到这里，张可可迫不及待将屋门打开。 “许啾啾，快进来。” 本来是打算来问问看最新八卦消息的许啾啾：？？？ 怎么回事？怎么张可可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就像是，就像是小狗看见了大骨头一样？ 不对，也不能这么假如。 “咳咳，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是不是快定亲了？” “对！不过这事儿不重要！” 许啾啾：？？？ 啥？ 不重要？ 不是，你现在主线都没了，感情线也不重要了，那啥重要啊？ 许啾啾正纳闷呢，就听见张可可噼里啪啦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听完了所有问题和需求的许啾啾，坐在炕边上沉默发呆。 说实话，她觉得张可可的顾虑都是正常的，但是，把张可可从纺织厂弄到轧钢厂来？ 她真的做不到啊…… 许啾啾正要张口，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自己的积分今天就能兑换二手洗衣机了，到时候将这东西拆开来学习后，自己肯定要提出建造洗衣机的念头来。 她要趁着全世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领轧钢厂先一步做出洗衣机，然后赚取外汇。 那么，这就是一条全新的生产线了。 说不得，一开始甚至连生产线都没有，得自己鼓捣。 那……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个东西，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行，要是行的话，我给厂里打报告后，厂里可能会招一批，嗯，学徒？ 或许那个时候，你可以把纺织厂的工作卖了，考过来当学徒，如果你相信我能成的话。” 许啾啾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这个小说世界，虽然已经被自己这个蝴蝶翅膀给扇得乱七八糟了，但是许啾啾觉得吧，好歹也是小说女主，主角光环肯定还是有的，别看张可可就算是去了纺织厂，也能一样和男主会和处对象吗？ 这就是主角光环的力量！ 所以，把主角拉到自己的生产线来，那肯定能避免许多小问题。 许啾啾是答应了，但是张可可却傻眼了。 她以为的许啾啾有法子，是把自己弄到轧钢厂内当女工之类，但是许啾啾现在竟然开口就是让自己当研究员，哦不对，是研究员学徒，但是，那可是研究员啊！ “我，我只是高中毕业，我不行的……” 饶是张可可，也不由得升起了退缩的念头来。 “不会可以学嘛，这样，我到时候把原理先告诉你，你抓紧学一学，然后来考试。” 这就相当于是提前帮张可可作弊了，不过许啾啾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让张可可在自己的研究员团队，一来，自己的研究是倒推出来的，不存在什么搞错实验方向，导致实验出了问题之类的，二来嘛，不让她在流水线上作业，也是为了防止她影响洗衣机生产。 嗯，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让她沉迷于学习，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安排吗？ 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是个好法子！ “可是，我，能学得懂吗？” “咋不能懂了？再说了，一开始来考的人肯定少，毕竟这只是学徒的位置，不过你放心，等咱们东西做出来了，你公公又是厂长，你转正肯定没毛病，当然了，只要你能顶得住你婆婆让你辞职的念头。” 原本还有些退缩的张可可，一听见婆婆这话，立马又挺直了腰杆。 “那必须的！” “成交！” - 忽悠完张可可，许啾啾赶紧回到自己屋子去，她要进空间里买洗衣机！ 空间内，许啾啾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白在自己的腿上坐着。 “小白，准备好了没？” 趴在许啾啾腿上的小白认真点头： “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 打开系统商城，点击按照积分从大到小排序。 许啾啾的眼中，系统商城内多出来了一台二手洗衣机，双滚筒洗衣机，上面的盖子是可折叠的！ 盖子折叠后，洗衣机的最上面挨着盖子的地方，有两个旋钮，一个是洗衣服时间，一个是甩干时间。 怎么说呢，和许啾啾以前用过的洗衣机比起来，简单地有些过分了。 甚至，比只要它一半价钱的新洗衣机也要简单一些。 不过，深知系统商城里，一分积分一分货的道理的许啾啾，还是选择了将自己的积分直接清空。 换来了一台二手洗衣机！ 还带洗衣粉的那种！ 洗衣机兑换出来了，许啾啾却有些傻眼了，自己没拆洗衣机的工具啊？ 那咋整啊？ 又要等弄到工具才能拆？ 第92章 叮叮咚咚 许啾啾正纳闷呢，却瞧见小白熟门熟路的跑到洗衣机的上面来，用爪子掀开洗衣机的盖子，露出了放在洗衣机里面的工具箱和洗衣粉来。 做完这一切，小白才端坐在洗衣机的边上，乖巧地回头看向许啾啾。 “小白！！你真厉害！” 被主人夸奖，小白微微颔首，想要矜持一点，但是屁股后面的尾巴此时已经出卖了它，摇成了残影。 “咳咳，这台洗衣机毕竟是二手的，咱们总得看看有没有啥毛病不是？正好我最近在学习轧钢厂的技术考级，拿来练练手也好。” 说完一番补丁，许啾啾就开始上手了，至于拆坏了？ 放心吧，这玩意儿可不像后来的塑料片，力气大了就给掰坏了，铁皮的呢，不费点劲根本掰不开。 半个小时过去了，许啾啾这才把洗衣机给拆了个七零八碎的。 里面的发动机也看了个差不多，然后又开始尝试往回装。 装是装上了，但是许啾啾看着这多出来的大配件，沉默了，有点不死心，尝试着插上插板，开始洗衣服。 衣服丢进去，转了三圈，这拆起来费了大力气的洗衣机，自己就给甩散开了。 看着这甩得散落一地的洗衣机零件，许啾啾摸了摸鼻头，看着震惊脸的小白，弱了弱声道： “咳咳，你看，这洗衣机果然是有毛病的。” 接下来的几天，许啾啾是抽空就去香江补充缝纫机的货，要不就是蹲在空间小木屋里面拆洗衣机，装洗衣机，忙得脚不沾地，等周六早上准备起床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时间一晃，已经到周六了。 不过，这几天下来，许啾啾也是大有收获，可以说，现在只要给她一个模具，她就能把洗衣机的发动机给弄出来。 批量化生产嘛！肯定得上模具才行！ 不过，嗯，这事儿还得想法子提出来才行。 该怎么提呢？ 许啾啾一边蹲在自家屋檐下刷牙，一边思索着。 视线从正在早起洗衣服的刘婶儿身上划过，许啾啾的双眼一亮。 这事儿，还真是能自己先捣鼓！ 吐出来最后一口刷牙的漱口水，许啾啾笑呵呵的站起身来。 “妈，我找你有事儿！” 许妈一边梳头一边听着自家二丫说话，什么洗衣服太累了，但是不洗衣服不行，她听人说外国人有个啥洗衣机，最后，竟然变成了。 “妈，我要自己做一台洗衣机出来！” 许妈原本听得迷迷糊糊的，听见这句话后，嘴巴顿时张开得能够塞进一个土鸡蛋。 “啥？二丫你说啥？妈刚才走神了，没听清楚，你再说看看？” 她刚刚是不是突然被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住了？ 咋听见她家采购科的二丫，说要发明洗衣服的机器来着？ 我的妈呀，自己也太敢想了！ 许啾啾虽然有些纳闷，自己好歹也是考过了一级技术员的，许妈咋反应这么大，再说了，洗衣机这东西，要是自己研究，那是挺困难的，但是，拆了机器研究，那不是挺快的。 “我说，我想自己做一台能洗衣服的机器，这样冬天就不用把手泡冷水里搓来搓去了。” 尤其是现在家里人多，夏天的衣服就算了，三妹都能自己搓搓，但是冬天的衣服就不行了。 许妈听见二丫再次确认了这话，张了张嘴想说啥，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倒是许爸，听见二丫有这么想法，很是支持。 “行啊！咱们厂里一向支持搞技术，虽然这洗衣机听起来和咱们厂里的车床技术不一样，但是你有这个心思，就很好！爸支持你！” 许爸这话一出，堂屋里正在吃饭的众人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许爸。 这还是许爸吗？ 这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就连一向最为淡定的李健，此时看向许爸的眼神中都带着探究和怀疑。 被众人的反应给郁闷到的许爸，啪的一声把筷子给放在桌上。 “你们这啥眼神！老子我怎么也是七级工技术员！那是厂里认证的高级技术员，我会不支持折腾技术？你们真是小看老子！这也就是二丫在采购科，所以只能在家折腾，这要是在咱们技术科，那是可以直接找师父立项目的！ 这些技术研究出来，都是厂里宝贵的财产，就咱们现在的机床，当年那是兄弟苏卖给咱们的，后来人撤走了技术员，咱们只能自己摸索维修，摸索着提升。 咱们厂子为啥每年都要考级，还不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多研发，争取赶超国外？！争口气？ 所以，不管二丫你是想搞什么研究，爸都支持你！ ” 被许爸这么一说，许啾啾心里也有底了，就连许爸这个老古板都这么支持，看来到时候在厂长那里要个机会，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成！那爸你先帮我把这几个东西做出来吧。” 既然许爸说支持，许啾啾也不的浪费人才，毕竟许爸自己也说了，他是厂里的高级技工，哦，李健这位大姐夫也别想逃。 许啾啾一番吩咐，许家人这个周末顿时变得忙碌了起来。 不过，许啾啾倒不是让他们去搞铁皮罐子，这东西难弄，她说自己有法子弄来，然后走香江弄了些个铁皮，零零散散的，倒是也凑够了拼凑洗衣机要用的量。 不过弄这些铁皮回来时，外面都罩着一层干草，又是趁着人少的午休时间弄进的许爸屋里。 是了，原本许啾啾是想放在堂屋里的，但是许爸担心敲敲打打的时候，把睡觉的龙凤胎给吵醒了，就让放他屋里了。 对此，许妈也十分支持，那两小祖宗，虽然平时很乖，但是一旦睡觉的时候被吵醒，那哭得啊， 恨不得给他两塞回招娣的肚子里去…… 当然了，这也只是说说，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两个娃，她也舍不得啊！ 于是，大家就瞧见大白天的，老许家把房门关着，里面不时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 大家虽然有些好奇，但是…… 还是更好奇，明天来提亲的厂长家，会带些什么礼啊？ 第93章 没病吧? 伴随着许家时不时的叮叮咚咚声，星期天到了。 轧钢厂家属楼内，位于三楼的三室一厅内，李明辉看着眼前和媒婆笑呵呵说着话的亲妈，明明还没开始热，可真是后背汗都湿透。 “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和人小丫头处上了，我自然也不反对，只是，你也知道，咱们虽然说起来是个领导，但是除了工资福利好些，其实也没啥不同的。” 被李厂长媳妇儿拜托提亲的谢媒婆，此时听着这个话头，却是咂摸出了有些不对味，咋的，这都要提亲了，这男方家里还要搞幺蛾子？ 想到这里，谢媒婆就觉得自己这是揽了个破事儿。 只是，听着话风是不想大出血，但是也不能说不对，也能理解嘛，毕竟人厂长要是太铺张浪费了，不是给人留话茬嘛？ “嘿嘿，那是，只是这上门提亲，还要要把话说清楚不是，现在结婚可都是三转一响和彩礼，您看您家的意思是？” “三转一响这家里不都有？就是这彩礼啊，我们家老李倒是说了，不能亏待了人家里养大的丫头，一百块。” 一百块…… 谢媒婆觉得自己都想骂人了。 合着你个堂堂轧钢厂厂长家，穷的来娶媳妇儿什么物件都不买，就出一百块彩礼？ 切！ 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厂长娶亲！ 一旁一直听着的李明辉也惊了，不是，昨天爸不是说得清清楚楚，给三百块彩礼，再给一块儿上海牌手表和一台缝纫机？ 自行车因为家里有，才暂时不买，但是等年底给补上，收音机也是！ 咋到了他妈嘴里，这些东西都没了？ 想到上次自己上门，亲妈给自己摆了一道， 他那次回来不想让自己妈难堪，这才没在爸的面前多说什么，结果自己妈还越来越过分了！ 李明辉皱着眉头走到了说完这些后就不吭声的老妈身旁。 “谢婶儿，我妈跟您开玩笑呢。我爸说了，三百块彩礼，一块上海牌手表和一台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年底前补上，如果您担心我说的话不做准，我可以带您去厂里找我爸问问看。” 听见这话，谢媒婆看向厂长媳妇儿的眼神里，就多了些东西了。 啧啧，还是厂长媳妇儿呢，居然贪没进门儿媳妇的彩礼钱？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一向要面子的李妈李苗看见这个眼神，顿时就火了。 “李明辉！你不要在你谢婶儿面前瞎说！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 说着话，李苗还上手狠狠拍了李明辉肩膀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丝毫没吝啬力气的，拍得清脆又响亮。 往常李苗只要这么一巴掌，李明辉早就笑呵呵求饶了。 然而，今天李明辉却是绷着个脸： “妈，如果你娶不来儿媳妇儿，那我就叫奶奶来。” 李苗听见这话，脸上原本的嗔怪也维持不住了，冷着一张脸： “我就奇了怪了，这张可可究竟是有什么魅力，把我儿子给迷得团团转？这才没进门，就让我这乖儿子跟我唱反调？” 谢媒婆听见母子两的对话，只得双眼看着鼻尖，坐在沙发上不敢吭声。 我的个妈呀的，可没听说过这提亲的早上亲事告吹的啊！ 这轧钢厂厂长家也太不讲究了吧？ 原本还挺羡慕嫁进他家的小媳妇儿的，现在看来，啧啧，有这么个婆婆在，她没死之前，怕是没啥好日子过了。 谢媒婆心里嘀咕着，李明辉此时也不给他妈面子了。 “妈，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结婚？你自己个当初不也是女工？咋，你能嫁给我爸，我就不能娶可可？谢婶儿，你就按照我刚才告诉你的单子去提亲，我妈的话你别管。” 谢媒婆听见这话，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管？真能不管就好！ “谢婶儿，孩子的话你别当真，就按照我说的，一块钱都不准多给，不然就找你要。” 谢媒婆听见这话，也不乐意。 “哎哟，你家这个亲事啊，我还真不敢沾手，明辉啊，要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谢媒婆说完这话，就干脆起身打算走了。 只是，谢婶儿刚刚起身呢，就听见一旁的李苗冷声道：“谢婶儿，你走了，我儿子的婚事咋办？你不准走。” 谢婶儿听见这话，那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不是，你李苗虽然是轧钢厂厂长媳妇儿，但是我老谢又不是你轧钢厂手下的兵！ 你他妈的算哪根葱？ 还威胁上我老谢了？！ 谢婶儿被气笑了，扭过头看向一脸你疯了看向他妈的李明辉。 “明辉啊，既然你妈都这么说了，那婶子不帮你做媒是不行了，只是你妈这态度，就是去了女方家，那也是被打出来的，这样吧，你让人去叫你爸跟我一块儿去提亲。” 听见这话，李明辉是立马笑了。 “谢婶儿！我刚刚已经托人去叫我爸了，应该快了！” 听见两人这话，李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宝贝儿子。 “你爸工作这么重要，你就为了定亲的事儿去打扰他！” 李明辉听见自己老妈这话，抿了抿嘴，他也不想啊，但是他发现他妈自从他开始处对象之后，就越来越不正常，本来挺温柔的一人，一旦说起自己结婚的事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甚至还背着爸，偷偷让自己把可可养在外面当外室。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他妈咋还有这种糟践封粕的念头啊！ 所以，自己结婚之后，一定不能住在家里，不然可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会被老妈欺负成啥样啊！ 李苗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表现，已经将儿子给越推越远，她此时正绷紧了一张脸，怒斥： “不就是定亲嘛！我去就已经够给面子了！你爸去，那女方的尾巴不翘到天上去了！你给你爸说不用来！” 谢婶儿：不是，李苗你，你说这话，不是真的有神经病吧？ 不仅仅是谢婶儿了，此时屋外站着的李明辉他爸，李东强此时内心也由衷的发出一声质问： 他媳妇儿，没病吧？ 第94章 福窝 李东强此时站在门外，是既尴尬又震惊。 他感觉自己脑子好像出问题了，要不就是他媳妇儿李苗脑子出问题了。 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平心而论，自己当厂长这些年，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差，他每个月都有给李苗生活费，家里大额的开支也都是从自己这里直接走账。 但是李苗，她做出这副样子，是干啥？ 缺钱缺疯了？？ 连家里给儿媳妇的彩礼钱都计算上了？ 为了防止李苗继续说些疯话，李东强赶紧用钥匙打开了自家大门。 - 李明辉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后，也松了口气，爸总算回来了。 还好，还好。 只要爸回来了，妈就不会再这么疯狂下去了。 可可一家还在等着自家定亲咧！ 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李东强打开门后，就瞧见了客厅里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谢婶儿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是尊重和一些……同情？ 儿子李明辉则是带着一些如释重负，以及庆幸，不用想都知道，这小子在庆幸自己及时回来了，也是，自己要是不回来，今儿他对象一家估摸着就要被气死了。 至于李苗…… 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则是温柔和震惊？ 大概是担心自己在门外听见了她的那些疯话吧。 “明辉，走，既然今天是定亲的日子，爸不在像什么样子，谢婶儿，今天的事还是麻烦您了。” 刚才还气得要走人的谢婶儿，此时却点了点头： “成！” 李苗看着李东强，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去拿包跟着一块儿去。 李东强此时却回头看向李苗，一双眼睛比平日里更加冷酷： “媳妇儿，你身体不舒服，就不用去了。” 听见这话的李苗，顿时整个人浑身一软，瞪大了眼看向自己的男人李东强，却见对方说完话后，根本没有等自己回话的意思，径直带着儿子和谢婶儿出门了。 他怪自己！ 认识到这一点的李苗，忍不住掩面哭泣。 他怎么能怪自己？！ 要不是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自己又怎么会把钱抓得这么紧？ 要不是他在外面鬼混都有娃了，自己又怎么会想让明辉娶一个对他有帮助的媳妇儿，反对这门婚事？ 都是因为你李东强！ 你现在反过来怪我？！ 李苗觉得自己胸腔好似有一把火在烧，马上就要把她整个人给烧得一干二净！ 李东强！ - 李东强此时正沉默地带着儿子和谢媒婆朝着张家走。 一路上，三人都没怎么说话，主要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刚才李苗的事情吧，谢婶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发表意见。 那李东强又不能对李明辉讲摩斯密码，正所谓家丑不外扬，他决定忍一手，忍到定亲回去再和李苗好好说道说道。 她要是再犯浑，那就送回娘家醒醒脑子！ 免得坏了自己的事儿！ 大概是三人都不说话，只走路，走到张家所在的大院，竟然比往常还快了一些。 李东强这个轧钢厂厂长的样貌，好些胡同里的小娃和老人还真不认识，不过啊，他们认识李明辉啊！ 张家的金龟婿呢！ 再瞧着李明辉和李东强两人相似的面庞上，老人们反应过来了。 这估摸着就是咱们轧钢厂的厂长了吧！ 一时间，刚刚还趴在地上玩弹珠的孩子们，都被老人们给捞了起来。 “去去，回家去！” 可不能让孩子们在厂长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将来要是进厂接班的时候，人厂长不乐意咋整！ 到张家这一路上，李东强也将自己的心情给调整好了，抬脚迈上大院的门槛时，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 谢婶儿此时也恢复到了工作的状态，笑呵呵的和李东强父子进了大院招呼着： “这人就是可可那孩子家，这位是可可亲妈，张英，这位是可可她爸……” 谢婶儿一边给双方介绍，一边跟着张婶儿的招呼走到堂屋里。 张爸这辈子哪里和厂长说过话，那都是厂长在台上发言，他在台下听着的份，此时瞧见李东强那是紧张的话还没说，汗先下来了。 李东强毕竟是这么多年打拼到厂长这个位置上的，只要他想，自然是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三言两语下来，张爸就松弛下来了。 “呵呵，是啊，我家可可当初回来说明辉这孩子要上门来见父母，都把我给吓坏了，以为她开玩笑呢！” 此话一出，张可可无声地叹了口气。 得了，他爸这么多年了，既不能走技术上去，也不能走行政上去，都是有原因的。 张可可她妈张英听见这话，立刻笑呵呵错开了话题，并且偷偷地掐了一把自家男人的大腿根。 好在，李东强对张可可这个儿媳妇是满意的，毕竟这是他妹妹打了保票的，说着孩子年纪轻，但是人踏实，而且有进取心，也不爱慕虚荣。 这样的孩子，和自家明辉在一块儿，也能帮他带好点。 事实证明，明辉从去年处对象开始，是靠谱多了，按时上班，下了班就去接对象下班，然后回家吃饭，也不出去和那帮狐朋狗友来往了。 就冲这点，他李东强就觉得这个儿媳妇，可以娶。 他不是不知道李苗咋想的，她就听人说厂里有个小英雄，还是个小姑娘，就觉得这样的娃才能配的上自家儿子。 可也不看看，自家儿子除了有自己这个老子外，还有啥？ 人凭啥就要看上他？ 而且，人那小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小小年纪在采购科就能干得风生水起，看得上明辉这样的绣花枕头？ 想屁吃呢！ “呵呵，是啊，如今两孩子感情也挺好，正好也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定下来……” 这边谢媒婆也按照之前李明辉说的东西，一一将彩礼给说了出来。 三百块彩礼，一块上海牌手表和一台缝纫机，自行车和收音机年底前补上。 谢媒婆说完，李东强还笑呵呵补道： “除此之外，小两口结婚了，就单独住明辉他奶奶家，他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我打算接到楼房来养老。” 话刚说完，外面偷听的邻居们就倒吸一口冷气。 “我嘞个乖乖，可可可真是嫁进福窝了啊！” 第95章 挣表现 这么大的热闹，许啾啾自然不可能错过，虽然她空间里有电视，但是那节目都一天更新一次，她有得是时间看电视。 但是看定亲的热闹机会可不多！ 许啾啾蹲在窗户下边，听着里面说着彩礼啥的，等听见李明辉他爸说两人结了婚单独住后，就傻眼了。 不是，这原剧情里面，不是张可可结婚之后，住在楼房里和大家打成一团，收服了李家的一家三代？ 怎么，现在变成了单独出来住了？ 难道这个原剧情，也被自己扇飞了？ 不过，能够单独出来住也好，不过这样一来，张可可他们小两口就得做饭了，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自己可从来没看张可可做过饭。 堂屋内，听见单独住这话的张可可也是眼前一亮，李明辉他妈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经常想给自己下绊子，她自然是不愿意和她住的，真要是能够两个人搬出来单独住，那当然是最好的！ 相对于张可可的开心，张婶儿心里却是有些隐隐的担忧。 这，按理来说，以厂长家的房子大小，就算是三代同堂估摸着也是能住下的，咋要单独把两个年轻人给放在外头住呢？ 这外头住是松快，头上没老人压着，但是这家里的柴米油盐就得自己出了，更何况，别人不清楚，她还不清楚？ 自家可可那手艺，煮点面条还行，你让她烧菜做饭。 得了吧，别把家里粮食给浪费了。 可是，既然亲家有心想让两孩子单独过，那…… 大不了这段时间抓紧给可可教教，反正他两都在厂里吃食堂，只要能够糊弄着吃点早饭就成！ 总之，张家在大院里邻居们的围观下，和厂长李东强家正式定亲了。 两家将办酒的日子定在了五一节当天中午，原本张爸还说，自家这边办酒招待自家的亲戚，亲家那边办酒招待亲家那边的。 结果李东强听见这话，虽然是笑呵呵的，但却婉拒了。 “都是一家人了，哪里还分什么你我家的亲戚啊，再说了，就在家属楼下办酒，也不会铺张浪费。放心吧亲家。” 听见这话，蹲在外面的许啾啾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 然后抓住了！ 她就说呢，为啥张可可能够这么顺利就和李明辉走入婚姻。 因为…… 因为厂长是个很敏锐的人，他当厂长是从技术员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当初能够供得起家里孩子上大学，其实家里虽然算不上什么富裕人家，但绝对不是贫农。 而他媳妇儿李苗家里则同样，真要往上数，那也算得上是商人了，只不过经营不善，倒闭得早，倒闭之后两口子就回老家种地去了，不过李东强两人可是在她家倒闭之前结婚的。 这也是为啥李苗知道李东强在外头有人，也不敢闹的原因。 但是，真要有人追究起来，李东强这底子，还是有点不保险。 而张可可家就不同了，三代贫农！ 你真要追究，估摸着张家能给倒腾出五代贫农的证据来。 人祖祖辈辈打小就在京城——种地！ 根红苗正！ 当初还有个上战场没回来得了的表叔，说起来那都是荣耀！ 和张家结为亲家，在这个闹腾的时代，可谓是给自己上了一层护身符。 啧啧，这都是心眼子啊！ 等听见两家商量得差不多了，准备吃饭了，大家伙这才四散开来。 他们也要回家吃饭了啊！ 毕竟八卦不顶饱啊！ 回到堂屋里，许啾啾吃着自己的辣椒炒鸡丁，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吃了饭去大舅二舅那把头花给收走，再放点新的布条。 这么一看，距离上次卖头花居然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感慨归感慨，许啾啾吃饭的动作却没慢下来。 倒是许爸今天吃饭格外感慨： “这可可也是咱们院里看着长大的丫头，之前张家人都惯着张可可这丫头，咱们院还有人蛐蛐，说他们家是想屁吃，结果呢，现在人家是真吃到肉了啊！” 许爸这话一说，许妈便翻了个白眼： “咋的，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你要不爱吃肉，你就少吃两口，留着给三个丫头吃，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说发愤图强，你还羡慕起人家来了，咋的，那厂里人羡慕你的时候，你咋不吭声呢？” 再说了，你当着李健的面说这些干啥？ 大丫和李健两人感情好，她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要是被这许老头两句话给干扰了，看她晚上不干死他~ 许爸此时也回过神来了，看见三个丫头都不搭理自己，也不吭声了。 他不就是，感慨感慨吗？ 他又没让二丫去找个厂长儿子嫁了！ 许爸虽然心里觉得自己没错，但还是十分从心的不吭声了。 “爸，抓紧吃饭，吃好了继续做铁皮罐子。” “啊？要不等李厂长走了吧？这玩意敲敲打打吵到他了？” 许啾啾还没吭声，许妈就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了许爸的后背上。 “你是不是傻了，二丫的意思是，咱们弄出点动静来，让李厂长知道咱们在干啥，真要是成了，以后拿到厂里去的时候，也有个印象。”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想的是会不会让李厂长觉得二丫有些不安分不是。” 此话一出，许妈也愣了愣，是啊，毕竟二丫说要做这个什么洗衣机的时候，自己也是没报什么期待的，毕竟这可是个机器，就二丫那一级技术工的知识，大概率是做不出来的。 那…… “所以啊爸，到时候你就说，想法是我提出来的，然后你苦苦思考，帮我一块儿做出来的。” “啊？” 不说许爸震惊了，就连一旁的大姐三妹两人也不愿意了。 “二妹，大姐知道你想替爸在厂长面前争取表现，可这洗衣机明明就是你的法子，你成天关在屋里琢磨出来的，你咋能让给爸呢？” “就是！” “二姐，是不是爸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许来娣话刚刚说完，许爸压着嗓子威胁道： “许来娣！你是不是皮痒了！” 要是以往许爸这样，许来娣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但是现在？ 许来娣翻了个白眼。 当她不知道呢？ 老爸的时代早就过去啦！ 现在是她二姐掌权的时代了！ 第96章 洗衣机亮相 果不其然，许家叮叮咚咚的声音很快引起了李东强的注意。 “这是？” 张爸正要张嘴，张婶儿先一步开口了： “嗨，是隔壁许家在琢磨那洗衣机呢，他家二女儿就是去年咱们厂里参与抓间谍的小英雄，许啾啾。” “这丫头是个有孝心的丫头，她说看着我们这帮婶婶们，大冬天的也在冷水搓衣服，搓得手指都红了肿了，她就想弄个能用电洗衣服的。” “说是从去年就琢磨这事儿了，所以才去考了一级技工呢！” 张婶儿说完这事儿，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滴个乖乖，二丫这孩子真能折腾，昨天她来找自己，让自己照着这番话在李厂长面前说说，当时自己还吓得要死，不想同意，哪里知道可可这孩子说，这事儿关系着她能不能回到轧钢厂来上班。 那她这个当妈的，就是再害怕，那也得干了啊！ 李东强听见这话，笑了笑：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有孝心的，不过，这洗衣机怕是难弄出来。” “呵呵，是啊，不过老许也说了，他说他已经有点眉目了，等弄出来第一台要是能成，就给厂里打报告来着咧~！” 听见这话，李东强神情微微一顿，心跳微微加快，语速却尽量控制着不紧不慢道： “是吗？那倒是巧了，正好今儿也碰见了，我去瞧瞧看呢。” 张爸看着这谈话的走向，虽然有些纳闷，自家媳妇儿今儿是咋了，怎么在未来亲家面前一个劲夸许二丫，但既然是亲家自己感兴趣，那自己也不能拦着啊。 - 房门外有人敲门。 许啾啾听见这敲门声微微一笑。 嗯哼，看来张婶儿还是很给力的嘛~~ 心里心知肚明，但许啾啾还是一脸困惑地去打开了屋门。 门外站着李厂长和张叔以及张婶儿。 “你好，我是轧钢厂的李东强，听说你家在琢磨做洗衣机，我听见后有些好奇，能来看看嘛？” 李东强没有先表明自己的职位，毕竟在轧钢厂上班的，谁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厂长的名字呢？ 果然，只是说了个名字，面前站着的小丫头顿时就慌张了起来： “李厂长，你， 你好。我，我叫许啾啾，我们家就是试试看，但是没想到真的可以洗衣服，厂长您请进，我带您看看。” 听见真的能洗衣服，不仅仅是李厂长，就连一旁跟着的张家人，以及后面凑热闹的大院邻居们都瞪大了眼睛。 但随即，大家伙儿双眼的明亮又淡了下来。 哎，就算是真的有能用电就洗衣服的机器，自家也买不起啊，就像是那收音机电风扇一样，哪一样不是要大半年的工资，家里的存款也就去年能攒下一些，那还是因为厂里发了棉服和吃食的缘故。 不过，李厂长的眼神，此时却是更加明亮了。 “哦？这位小许同志，你是说，这台机器能够用电发动，洗衣服？” 许啾啾赶紧点头。 “真的！这台机器理论上是能够做到的，但是因为今天才刚刚拼装好，还没试过，所以……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试试看。” 一听见理论上三个字，李东强刚才有些跳跃加快的心，开始镇定了下来。 不过…… 左右今天是星期天，时间倒是也有。 李东强点头微微笑： “那，就拜托小许同志给我们大家试试看了。” 得到这句话，许啾啾让许爸将电插在了插座上，这还是去年因为买了风扇才装的电线，没想到今年竟然插上了洗衣机的插头了。 整个前院加中院，此时都挤满了听到消息来凑热闹的人们，大家看着许家屋子里那台四四方方的铁桶，以及铁桶内的凹凸不平的面，大家都产生了一个问题： “这洗衣机？能行吗？连个打衣服的棒槌都没有？” 许啾啾自然也明白大家的关注点。 “张婶儿，麻烦你把你家两孙子的衣服丢进来。” 许啾啾之所以选张婶儿家孙子的衣服，那也是有原因的，这两孩子正是皮的年纪，那衣服穿出去一天，回来就黑了，一开始张婶儿还洗，后来还是两儿子看不过去，揍了几顿，然后自家媳妇儿心疼了，干脆不让张婶儿洗了，她们自己洗！ 不过，今天不是忙着招待未来亲家嘛，两妯娌一大早就跟着婆婆忙着做饭，倒是没来得及洗。 此时听见许二丫竟然叫拿那两个皮猴的衣服，顿时慌了。 “呵呵，二丫啊，这咋试一试洗衣机，还要娃娃的衣服来试呢？这要是……”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看向张婶儿： “婶儿……” 张婶儿一听见这声呼唤， 想起了自家可可的工作，赶紧对两儿媳妇道： “要是啥要是，两孩子现在年纪小又爱玩，所以衣服脏，所以二丫才让拿他们的来试，这有啥好丢脸的！” 两妯娌被婆婆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句，也不敢反驳了，麻溜地回去把两孩子的衣服拿来。 如今马上就要热起来，孩子小火气大，就穿了单件的长袖和长裤，松紧么是没有的，洗了太多遍，已经有些松松垮垮的了。 好在，许啾啾不在意这些。 “这台洗衣机，是为了让家里人能够不用再在大冬天手洗衣服，所以我做得比较大，这两件是为了比对一下清洗的效果，婶子们洗过衣服的都知道，要洗娃娃的衣服最好是先泡，泡上一会儿然后再搓，这样才好洗对吧？” 围观的婶子们听见这话，纷纷点头附和： “对的！太脏了的衣服就要多泡泡水！不然手搓搓半天！” “对啊！有些时候衣服泡在那里就给忘了，想起来的时候都泡了一天了！哈哈哈！” 许啾啾听见婶子们的肯定，点点头： “对，但是咱们有洗衣机了，所以就可以不用先泡，直接丢进去洗，看能洗成啥样。” 说完这话，许啾啾又拿出几件家里今天要洗的衣服，和那两件脏兮兮的衣服都统统丢进了那铁皮滚筒里面。 这一幕，看得围观的街坊们都忍不住心疼。 我滴个乖乖啊，这许二丫是真不过日子了，这要是这什么洗衣机没能成功，这几件衣服还能穿吗？ 倒是厂长李东强，瞧见这一幕，看着洗衣机的目光更加亮了起来。 第97章 一级保密 许啾啾将衣服都丢进去后，又将磨成碎片片的肥皂给丢了进去。 “这是什么？” 李东强指了指那碎片一样的黄色东西。 “这是肥皂磨成的碎片，这些加进去可以让衣服变得更干净，当然了，如果你不加也没关系，但是洗出来的效果就和你洗衣服不用肥皂是一样的。” 许啾啾言下之意，这只是代替人劳动的洗衣机，但是它不能变魔术。 “然后大家看这两个旋钮，这个是洗衣服的时间，这个是甩干衣服的时间，像是现在单薄的衣服，那我就按照二十分钟的洗衣服的时间，旋转两圈这个旋钮。” “然后，大家把水加在这个铁桶里面，如果家里有条件的话，可以直接弄一个塑料管子从水龙头那里把水接到这个洗衣机内。” 说完这话，许爸和李健两人轮流用水桶将洗衣机的水给加满。 然后，洗衣机开始动了起来。 “好了，洗衣机洗完加上脱水，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到时候就可以看看这台洗衣机的效果了。” 许啾啾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质疑了： “二丫，你刚刚不是说，转两圈是二十分钟，咋现在说要半个小时啊？” “对啊对啊？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微微一笑，她就知道这些婶子会问这个问题，所以刚才故意这样说，就为了让大家自己提出来，这样才会将这台洗衣机的甩干功能给点出来。 “婶子，我没记错，洗衣服是二十分钟，但是甩干衣服还要十分钟啊，甩干之后的衣服啊，它是晒在晾衣绳上面，就不会再滴水下来，而且像咱们现在的天气，基本上晒上半个下午，衣服就干了。” “甩干？咱们用手拧干不也一样的吗？” “婶子，有了这个，不用成年人，孩子就能把家里的衣服全部洗了，你就可以腾出手来做别的了。” 听见许啾啾说这话，一旁凑热闹的婶子们都两眼放光。 要是能够把搓衣服的时间给释放出来，那一天的时间就空闲的多了！ 只是，这玩意儿又要用电，又这么大，估摸着自家是买不起咯…… 李东强倒是没这个顾虑，他此时正在看这台洗衣机，要是能够让厂子来做，外观做好看些，卖到国外去赚外汇，应该能赚一大笔外汇吧？ 毕竟再怎样，这么大一台机器，又这么实用，怎么也得卖和电冰箱一个价吧？ 至于国外有的洗衣机，呵呵，没关系嘛，和缝纫机一样，咱们主打一个低价实用！ 想到这里，李东强不由得觉得，张可可这个儿媳妇怕是有点子旺夫在身上的，看看，还这没嫁进自家，就给自己来了这么大个惊喜！ - 半个小时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是大家却不舍的离开，哪怕是看着这洗衣机里面的衣服在水里面卷来卷去，也觉得乐意。 而此时，洗衣机内的衣服终于甩干完毕，轰隆轰隆半天的洗衣机停了下来。 而一旁刚刚还聊天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 大家此时，都在等待着，想看看这洗衣机的效果到底咋样！ 许啾啾站在洗衣机旁边，伸手将里面缠绕成一团的衣服给捞出来，放进一旁准备好的木盆里面。 “我把衣服晒在前院里，大家都能瞧见洗得干净不。” 说着话的功夫，许爸已经将那木盆给端到了前院去。 原本站在前院凑热闹的人们都纷纷退让开，将最中间的位置让给了许爸和许啾啾两人。 伴随着许爸将衣服给展开，并且晾晒在晾衣绳上后，下午的阳光照在那两件小小的打满补丁的孩子衣服上。 一时间，大家都惊呆了。 “真，真干净啊……” “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样！” “这玩意儿可真有用啊！” 李东强此时看着那干净的衣服，心里也是一团火热。 他想，今年的外汇任务，自己恐怕能很好完成了！ 想到这里，李东强看向面前这虽然稚嫩，但却掌握了洗衣机制造技术的许啾啾，以及她身后的中年男人。 最终，李东强将目光放在了许啾啾的身上： “小许同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李叔叔也不得不佩服，不过你这洗衣机，能不能和李叔叔谈一谈？” 许啾啾听见这句话，面上微微惊讶，但却很快收敛起来： “李叔叔，您要谈什么？” - 许家堂屋内。 许家人和李东强坐在屋内，而此时屋外方才凑热闹的邻居们都乖乖的各回各屋去了。 毕竟，李厂长接下来要谈的是公事，这要是自己听见不小心说漏出去了，被知道了，自家人的工作完了咋办？ 许啾啾坐在椅子上，等着李东强先开价。 李东强此时也不是要杀价，而是在思考，该如何告诉许家人能够制作出洗衣机这件事的利弊。 又过了几分钟，李东强开口了。 “洗衣机这件事，能够量产吗？” 问这话的时候，李东强问的是许树，毕竟，在他看来，许啾啾虽然是提出洗衣机这项实验计划的人，但是很显然，她一个一级技术工是不可能做出这台洗衣机的。 所以，应该是她爸爸，也就是这位叫许树的七级工做出来的。 许树听见这话，傻眼了。 说实话，他最近搭把手的，也就是二丫叫自己干啥自己就干啥，真正的核心零部件，那都是二丫自己琢磨的，他只负责动手。 但要说量产这件事。 许树微微琢磨了一下，还真行！ “如果能够做一个模具的话，应该是可以的，把铁水倒入模具然后冷却成型，就是洗衣机的关键零部件了，然后拼凑起来就能得到一个洗衣机发动机。” “嗯，这样，许树通知明天你写一份计划书给我，厂里开会讨论一下，这台洗衣机今天就先抬回厂里保卫科，作为这个计划书的成品来给大家展示。” 说完这话，李东强又想起了什么： “这段时间，你们要注意安全。” 听见这话，许家人懵了，这咋搞个洗衣机出来，自家还要注意安全了？ 大概是看出来了许家人的不解，李东强补了句道： “洗衣机这件事要是通过的话，应该会很快投放产线，到时候洗衣机的发动机将成为轧钢厂的一级保密资料。” 一级保密！ 听见这话，许家人除了许啾啾和不太懂一级保密含义的许来娣外，都傻眼了。 我的天，我们家这是…… 要上天了？ 第98章 许爸被套路 直到李厂长走了之后，许家人还有些缓不过来。 直到许啾啾说了第一句话。 “还好我聪明，知道这台洗衣机肯定会被送到厂里去，所以试用的时候，就用的咱家今天要洗的衣服，嗯，等明天厂里要再给大家展示洗衣机效果的时候，咱们再用自家的脏衣服拿去洗就好了~” “啊？二妹，你，你说你刚刚用咱们家脏衣服展示，是因为，是因为这个？” 许招娣看着自家二妹，满脸不敢置信。 毕竟，毕竟这可是……一级保密啊！ 许啾啾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不为了这个，我干嘛做洗衣机？” “这台洗衣机估摸着得等咱们厂里能够批量生产之后才能还回来了，哎……看来咱们家短期内，还是得手洗衣服……” 听见这番话，李健已经琢磨出来了。 看来自己这位小姨子，早就知道洗衣机造出来后会引来什么样的反应。 可谓是走一步看三步。 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内。 既然如此，自己倒也不用担心了。 “不过，爸你这两年就要仔细一些了，上下班啥的，最好是和妈一块儿走路，刚才李厂长说的是对的，因为爸你掌握了制造洗衣机的全部流程，所以如果有人想要破坏咱们厂子洗衣机赚外汇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绑了，让你帮忙做洗衣机。” 听见这话，许爸急了，瞪大双眼拍着桌子： “不是，绑我，绑我做啥呀！我哪里知道洗衣机怎么做！我就只知道这铁壳子怎么用榔头敲出来，焊起来！我哪里就知道这洗衣机是咋做的了？！这不是胡闹吗！” 许啾啾则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一边喝一边眯着眼睛道： “咳咳，爸，你说这话，你说外头人信不信？再说了，方才李厂长问你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说啊？” “刚才？”许爸听见这话，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许啾啾的眼神中带了些心虚，有些郁闷道：“刚才，刚才我就是一时有点虚荣，但是，但是我也没说那洗衣机是我做的啊……” 许啾啾笑了笑，没说话。 许来娣却说话了： “哇，爸爸你不否认不就是承认，这个道理连我都都懂！” “你个死丫头，我看你今天就是找打！” 许来娣瞅着老爸真的生气了，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自己的凳子给挪到了二姐的身旁。 “呜呜二姐，我说真话爸还想打我！” 许啾啾抬眼看向举起手掌来的许爸。 “没事，爸就是吓吓你，毕竟爸不是那样说不过别人就靠武力的流氓，对吧，爸？” 许爸：“呵呵，是啊，爸可是高级技工，哪里会是流氓混混呢？吓唬吓唬你呢，你这张嘴，要是搁外面也这样说，迟早惹祸。” “行了，爸，你就算没说那洗衣机是你做的，但是你看外面人信不信，毕竟你是咱们家里技工等级最高的，等着吧，要是明天厂里开会通过了，以后你估摸着就是负责洗衣机这条生产线的负责人了。” 这也是许啾啾想好的，毕竟许爸现在也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他的收入越高，家里人过得也就越好，特别像是这样为厂子赚外汇的重要工作。 只要许爸当上了负责人，那将来谁敢动许家，那轧钢厂上下一万多的职工都不能同意。 更何况，自己将来还要推出更多的电器，有许爸在，也能够名正言顺一些。 “我？生产线负责人？” 许爸听见许啾啾这话，嘴角的笑意强行压都压不下来。 这可是生产线负责人，什么概念！ 自己的师父现在都还只是一个车间的主任，而生产线下面，要是销量好的话，那可是能开好几条生产线的！ 乖乖，那自己现在可能要比师父贾当管的人还多了？ 许啾啾瞧着许爸那傻笑的样子，有些没眼看，但还是叮嘱道： “好了，计划书什么的，晚饭前我拿给你，你看一遍然后用自己的话把计划书给重新写一遍就行。” “啊？啊，好，好啊，那就，那就麻烦二丫你了，你这孩子，哈哈哈哈，爸当年就说你这孩子一出生看着就机灵！” 这话说出来，许爸好意思说，许妈都不好意思听，毕竟去年这个时候，二丫这孩子还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成天在家里帮她大姐洗衣服做饭。 想到这里，许妈催促许爸道： “行了行了，孩子要去写那什么计划书，你就别打扰她了，正好，孩子写计划书，你也好好想想，那洗衣机你该咋解释你咋个想的。” “再一个，大丫，这张婶儿家如今要忙着张罗可可结婚的事儿，大宝二宝估摸着也没精力照顾了，你们还得想想把孩子放哪。” 这话倒是给许招娣提了个醒，张可可要结婚了，自己也替她高兴了，只是自家这龙凤胎倒是不适合再让张婶儿帮忙看着了。 想到这里，许招娣忍不住开始发愁，这两孩子要是托后院的王老太太照看，怕是照看不过来。 倒是李健，似乎是早就有准备，开口道： “可以放在刘婶儿家，刘婶儿和她儿媳妇贾冬冬一块儿，能够看住两孩子。” “刘婶儿？刘婶儿能行吗？” 倒不是许招娣看扁刘婶儿，主要是因为，刘婶儿这人不太靠谱的印象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再一个，刘婶儿家都没有小孩，这没经验啊？ “没事，平日里张婶儿帮忙带两孩子的时候，刘婶儿也经常搭把手的，再说，正是因为没经验，所以才会更上心，再说，贾冬冬这人还是有点聪明的，在家大眼瞪小眼不如帮忙照看好大宝二宝，能够给她多些收入，毕竟他两能送幼儿园之前，咱家都没人手带。” 李健这么一说，大家倒是能够理解了。 许招娣点了点头，柔声道： “那，那我去找刘婶儿问问？” 许啾啾摆摆手： “不用，我去说吧，正好我找刘婶儿也有点事。” “啊？二妹，你找刘婶儿有什么事啊？” 第99章 刘婶儿婆媳 “刘婶儿，你看，这前院里除了张婶儿外，在我心中最靠谱的就是你了，我大姐一提，我就说来问问你看。” “还是老规矩，一个月五块，你看你愿意不，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再去找找别的婶子。” 许啾啾说着话的时候，还将手里的两个鸡蛋递给了刘婶儿。 一旁的贾冬冬听见这话，连忙冲自家婆婆眨眼。 妈！这还等啥呢！一个月五块呢！而且还能提前带娃练练手！ 刘婶儿发现自己还真的从儿媳妇冬冬眨眼的动作里，看明白她想要说的话了，顿时纳闷了。 冬冬这孩子傻了吧，自己能拒绝这样的好事儿？ 这不是…… “这，这不是你张婶儿的活计……这要是可可嫁人了，你张婶儿再要做也来得及啊，我，我就帮忙几天，还给啥钱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 “婶儿，你别担心，我既然来找你，那肯定是和张婶儿说好了，张婶儿那也说了，她这带着两个皮猴子，又要照看大宝二宝，有些力不从心，只是之前毕竟是我们主动上门拜托的，她也不好推辞。” 听见这话，刘婶儿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为了五块钱，让大院里的人说她抢工作！ “既然都说好了，那婶子我肯定愿意啊，你别说，我就看你家这两孩子高兴，让我带，我肯定乐意啊！” 瞧见刘婶儿答应了，许啾啾也不耽搁，把家里孩子的吃喝习惯都给刘婶儿说了一遍。 刘婶儿听见这两孩子一天竟然要喝这么多的奶粉和米汤，都忍不住咂舌。 “你们家这两孩子养的，一个月不老少钱啊，也就你们家这样五个工人才能养得起咧！” 贾冬冬听见这话，赶紧给自家婆婆打了个补丁： “妈，你说啥呢，啾啾，我妈没啥别的意思，这样，以后每天要吃的要喝的，当天拿来我们家就行，行吗？” 刘婶儿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为啥，天天带口粮来，这不是凭白多费功夫吗？ 但是想到儿子说的话，在外面不要反驳冬冬的话，刘婶儿还是默默地忍了一下。 许啾啾瞧着两人这搭配的样子，心下明了，为什么姐夫会建议把两孩子放在刘婶儿家了，刘婶儿一个人是有些马虎，但是冬冬这人偏生想得多，两人在一块儿，倒是正正好。 “当然可以，只是麻烦刘婶儿和冬冬你们了。” “嗨！你都给钱了，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我巴不得这样麻烦我的人多几个咧！” 冬冬听着自己婆婆说的话，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描补道：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我妈她这人就喜欢大宝二宝，之前张婶儿带的时候，她也经常去看看呢。” 许啾啾瞧着贾冬冬替刘婶儿描补话时的表情，没忍住笑了笑。 这一笑，把贾冬冬给看呆了。 “啾啾，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养了一年，加上许啾啾平日里也有认真擦梳妆台里的护肤品，如今的许啾啾小脸蛋可谓是白里透红，两根麻花辫搭在左右肩膀头上，衬得人更是青春逼人。 也就是许啾啾平日里在采购科待惯了，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和她说说笑笑，不然这想要说亲的人估摸着能把许家的门槛给踏烂了。 贾冬冬这么一说，刘婶儿也来劲了。 “那是，二丫这孩子是他们家长得最好看的，瞅着老许两口子的优点长得，大眼睛翘鼻子，还有那粉色小嘴唇，就是太瘦了点，要是再壮实点就更好看了！” 许啾啾：…… 行吧，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审美，自己也不能强求。 “那商量好了，我回去给我大姐说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啥许啾啾忽然结束了对话，但刘婶儿还是点点头。 “成！” 许啾啾走了，刘婶儿这才后知后觉看向一旁的冬冬： “是不是我说这孩子不够精神，生气了？” 冬冬：…… “妈，你说你明明也知道，为啥当时还要秃噜呢？” 刘婶儿听见这话，也郁闷了。 “那，那这不是顺嘴就说了嘛，再说了，那你上次秃噜可可家不也一样？” 说完这话，两婆媳对视一眼，然后忍不住都笑了。 得了，她们两好像就没那巧嘴，以后还是少说话吧！ - 回到屋里，许啾啾进了小木屋，看着那正乖巧的被放在厨房里的洗衣机，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着，许啾啾便回到了客厅里，坐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中，开始埋头写自己的洗衣机计划书了。 重点表明，这个东西能够节省人力，对于那些忙着赚钱的快速发展的地区，应该能够很好的推广开来。 因为解放了每天洗衣服的时间，可以拿来赚钱。 以及，表明生产线只要投入生产，那么伴随着产量的逐步扩大，能够将成本降到更低，将来也能够让大家都用上便宜又好用的洗衣机！ 不过，许啾啾也在计划书里写明了，这洗衣机的核心发动机是一体化的，如果损坏，就只能把发动机给全部换了才行。 这也是许啾啾拆了洗衣机无数次后琢磨出的法子。 商城中兑换的洗衣机，很多地方零部件是可拆卸的，这样坏了的地方拆下来，再换一个零件上去就好了，但是这些零配件的精细程度，对于机床来说有些过高了，许啾啾在琢磨了许久后，直接将发动机给做成一体式了。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降低生产的最低要求，但是唯一麻烦的就是，发动机需要多生产一些，这样才能进行更换。 至于会不会有人钻这个发动机的空子，来套壳生产自己的洗衣机，许啾啾表示，这可不是许爸这个搞技术的人员能够考虑到的问题了~ 洋洋洒洒，将这一篇洗衣机报告给写完，许啾啾没急着出空间拿给许爸，而是犹豫了一下，打算先去一趟香江，把头花给那位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许慧。 这半个月，大舅二舅听自己说人家要更多头花，也是铆足了劲的全家总动员的做。 如今这量可是比上一次要多一倍。 就是不知道许慧敢不敢吃下这么多货了。 第100章 差不多吧 香江兰姐茶餐厅外，许慧背着一个大包坐在茶餐厅内已经一下午了。 店内的老板娘瞧着她那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从家里跑出来等对象私奔的，来劝了劝，发现这年轻靓女脑子挺清楚的，也就不再劝了，只是有些好奇，她到底在等谁啊？ 许啾啾易容的许强出现在茶餐厅门口时，茶餐厅内坐着的老板娘都愣了愣，倒不是觉得眼熟，就是觉得这年轻人，长得有些凶啊？看着不太好惹，难道是最近哪家社团的新成员？ 不过脑海里闪过再多猜测，兰姐的屁股也没从椅子上挪开。 她们这条街可是有人管的，她兰姐也是交了保护费的，怕啥？ 找人要是敢在自己店里闹事，就叫龙哥来！ 不过…… 饶是兰姐的心中再有底气，瞧见那一米八几的壮汉，黑着一张脸走进自己的茶餐厅，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打鼓。 希望龙哥能看在自己交的保护费上，拼拼命啦！ 不过，正在兰姐心中嘀嘀咕咕的时候，就瞧见这壮汉坐在了那位等了一下午的年轻靓女对面。 死啦！ 这死仔不会是想调戏那位靓女啦？ - “许慧，你是说，你打算以后能够长期和我合作卖头花，具体是指？” 许啾啾方才刚刚坐下，就瞧见许慧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急切，正有些纳闷，自己可是按照两人约定好的时间，甚至还提前了一点到的。 结果就听见许慧问自己，能不能长期合作。 听见这话，许慧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是我的问题啦，你知啦，我之前在服装厂里做衣服啦，我们小组组长是个死贱男，明明有老婆孩子啦，还天天想占便宜啦！ 这不是，前几天他叫我去欧菲斯，哎呀就是办公室啦！个死猪男，居然敢上手吃我豆腐！那我一气之下，就给了他一巴掌啦！ 吼！结果，公司把我开除啦！说我不服从公司上司的安排……” 说前面被欺负的事情时，许慧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但说着说着，许慧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了。 等说到被开除的事情时，声音更是差点就没了。 好在，许啾啾就算没听见，也能够猜到是怎么了。 原来是被辞退了。 瞧见坐在对面的许强迟迟没有说话，许慧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她知道，对方的头花根本不愁卖，不过她也到处看过了，整个香江目前还真没人卖和自己一样的头花，也就是说，许强手里的头花，除了自己之外，还没给别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头花，只要自己拿下，就能在香江不愁卖！ 至于强哥这头花是出口去哪里的，她不在乎。 是了，许慧琢磨了半个月，觉得许强他手中的头花，估摸着是哪个厂子定下来出口到国外的，否则，这么一点点的头花，就是零工，那赚的根本不够人工的钱的。 只有大量的头花，才能压低成本，才能让人工的成本摊低。 “强哥，我知道你这头花不愁人卖，但是，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这样，咱们可以去律师楼写合同，将来头花卖出的钱，利润四六分，哦不不，三七分，你七我三，你放心，我一定把账本都做好！” 许啾啾听着这话，微微皱眉。 许慧瞧见许强皱眉，心就像是被狠狠握住往里使劲一样。 “我，我……” “如果是长期卖头花，我就不能让你先卖后付，这样货款的风险全都在我身上，你还要三成？” 许慧听见这话，张了张嘴，是，她心里也清楚，自己提出来的三七分，乍一看好像从四六分主动退步了，但实际上…… 实际上自己也是认为强哥会看在自己的脸的份上，让自己占这份便宜。 自己，自己把强哥当成了和咸猪手的上司一样的人。 “我……” “这样，如果你是真的想做这门生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方案。” 许慧听见这话，顿时想到了之前咸猪手上司说的话。 “小慧啊，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跟了我，哪里还需要做这些苦活累活……” 回忆还没停止，许慧就听见了对面强哥接着道： “你可以成为头花的销售总经理，头花的售价还是一毛一个，但是你每卖出一个，就能获得五分钱纯利润的百分之五十奖励，也就是两分五港币。” “至于你怎么卖，让谁来卖，都没关系，当然了，唯一要遵守的一点就是，我家的头花最低也要卖一块一个。” 许慧听见这话，脑海中的那些不好的回忆瞬间烟消云散。 转而张着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强。 “强哥，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愿意让我做你头花的销售总经理？” 许啾啾微微点头： “怎么样？有这个信心吗？” 许慧很想说自己有信心！ 但是…… 但是她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香江缝纫女工，但是许强的头花，在香江的销量就连自己都能够看得出来很大！ 她知道，自己应该不管别的，先将这份工作给拿下来。 但是！ 但是她是真的没有这个底气啊！ “对不起，强哥，我，我没有做过销售员，我……” 许啾啾摆摆手：“嗨，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咋没做过销售员？你之前不是在庙会上摆摊卖得挺好的，咋，那就不是销售了？ 再说，既然我敢让你做这销售，那自然就是我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至于你自己，只要回答想不想当，就完事了！” 听见这话，许慧再不同意，那就真是傻子了。 甚至，甚至…… 如果强哥真的想让自己当他马子，自己，自己也不是不愿意的…… 心里这么想着，许慧嘴上却是道： “强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份合同，我签！” 许啾啾听见这话，一点也不意外，起身对许慧道： “既然你要当我们公司的头花销售总经理，那现在，咱们得先去办一件事。” “是，签雇人合同吗？” 许啾啾点点头：“差不多吧。” 第101章 许啾啾的烦恼 许慧此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咋自己觉得十分了不起有底子的强哥，现在才注册公司？ 许啾啾自然是不用想都知道许慧此时脑子里想的什么，无非是觉得自己不靠谱，这份销售总经理的工作也不靠谱。 这可不行，许慧这丫头可是自己看重的销售好苗子，一来是胆子大，二来有心眼，三来嘛，自然是正直了。 毕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什么经理想揩油，肯定要说些漂亮话骗骗许慧，许慧要是愿意，也不至于被厂里开除了。 得想法子稳住自己的销售经理！ 去的路上，许啾啾假装不经意间透露道： “注册这家公司，主要是用来在香江销售饰品，许慧你好好干，以后除了头花，还有发夹这些东西，都你来负责。” 一旁的许慧听见这话，瞬间觉得自己懂了。 强哥怕是为了自己单独开的一家公司！就负责在香江的销售！估计强哥这外销到外面去的公司不好把自己塞进去，所以才这样婉转地帮自己。 这一刻，许慧感受到了一种说不清的感动，既感动于强哥这人心细，又有些少女不好开口的心事。 其实，其实强哥要是现在说要和自己拍拖，自己，自己也是愿意的啊…… 不过，等两人在律所把雇佣合同都签好了，许慧也没听见强哥说一句关于拍拖的事情。 强哥可真是，真是太绅士了！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惜才被许慧给理解为了追求。 她正在看自己的易容剩余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 坐小巴车回村里肯定是来不及了。 “许慧，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把头花给拿来，数量上应该是五千个正正好，不过你拿到货可以先数数看，如果有差，下次见面你告诉我，我再补上就是。” 许慧一听这话，哪里能放着让自己老板去拿货，自己在这傻站着等的道理，当即表示： “强哥，我跟你一块儿去吧，这五千个头花，也不轻呢！” 许啾啾自然不能让许慧跟自己一块儿，开玩笑，一块儿干嘛？一块儿看见她大变头花不成？ 推辞了一番，瞧见强哥是真心不让自己去搬头花，许慧心里美滋滋的，强哥这是心疼她，不让她干重活呢！ “那，那强哥你快去快回啊！” 许慧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往上数有三个姐姐…… 三个姐姐如今都嫁人了，和自己之前一样在做纺织厂的女工，按件拿钱，家里日子过得还行，她之前就想好了，白天姐姐们还是在厂里做，这样稳定，晚上就让姐夫们陪着一块儿去卖头花。 到时候自己从自己的抽成里分出一部分给三位姐姐，那也比大晚上的在灯下面做裤子要好多了。 就是…… 就是自己如今被厂里辞退了这件事，妈还不知道，这要是知道了，估摸着得哭一顿。 她妈这辈子，就想生个男丁，不过很可惜，一连四个都不是，最后还是老爸认命了，把她们四姐妹都给供出来，现在两人就想着把自己的婚事给办了，也就能放心了。 想到这里，许慧又想起了高高壮壮的强哥。 就是不知道，爸妈会不会愿意自己和大陆仔拍拖了。 - 许啾啾扛着一个麻袋走在街上，街上的路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 虽说香江是法治社会，但是那都是警署喊的口号嘛！ 他们小老百姓信这个，不如信香江会回归啦！ 许啾啾走到许慧的面前，将麻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搁在了许慧的脚边道： “这袋子里都是头花，五千个也够你先试试水了，今天星期天，等星期三下午一点，我来茶餐厅收钱。到时候再看要不要给你补货。” 其实许啾啾是觉得，五千个头花，许慧就是每天从天亮摆摊卖到天黑，那也是卖不完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如今又没有个手机啥的联系方式，也只能把约定的时间定勤一点了。 许慧听见这话，却是一脸严肃： “强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 瞧着许慧这一副要完成任务的样子，许啾啾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还是算了，许慧第一次全职做销售，让她试试水，也能看看以后的销售额度定多少合适。 唯一难的地方就是，许慧要是卖得快了，自己这边光是大舅二舅两家人的量，还真有些供应不上。 可真要是在香江找人来做头花，那又面临着做出来比卖得多了。 - 这件事挂在许啾啾心头，周一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点皱眉苦思。 蔡根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说实话，要不是家里两孩子还在海岛等着和他团聚，他这个采购科科长当得是真不想退休。 不过不退不行，这采购科对外说是采购量都是他这个科长完成的，但是各家知道各家事，他哪里搞得定这么多的量。 那大部分都是自家小徒弟许啾啾和她那位神秘的婶子给搞定的。 所以啊，他这科长位置坐得，脸红…… 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就瞧见小许这丫头不像平日里一样笑呵呵的坐在工位上喝水，反倒是拿着张纸在写写画画什么，蔡根也没放在心里。 小丫头嘛，有自己的烦心事才是正常的。 只是，等到快中午，蔡根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能瞧见自己这小徒弟依旧表情淡淡的。 看来这是真遇上什么麻烦了啊？ 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人，蔡根想了想，隔空看向许啾啾的位置道： “小许，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说完这话，蔡根就进办公室了。 外面大办公室的采购科同事们听见这话，倒是没啥好奇地，蔡根是师父没错，但他也是采购科科长，除了能帮徒弟完成采购任务外，他这科长还真没啥别的用处了。 毕竟大家伙都知道，蔡根这个科长可谓是纯靠他的业绩坐上的。 上头没人！ 这也是为啥蔡根坐上科长位置，大家的意见不是很强烈的根本原因。 左右也就在这个位置上坐到退休，没得再往上升的可能了！ 第102章 再回李家村 被大家认为不能再往上升职的蔡根，此时坐在办公室内，看着自家小徒弟： “咋了，今天一大早就瞧见你皱着眉，咋的，采购的事儿有麻烦？” 听见这话，许啾啾摇摇头。 “不是，哎，也算是吧。” 听见和采购有关系，蔡根也上心了。 “既然是采购的事，你咋不找我这个当师父的问问？咋的，觉得我这个师父没啥本事，不能帮你想法子？” 许啾啾听见这，知道师父蔡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让自己说说看到底是在烦恼啥。 背靠着座椅的靠背，许啾啾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师父，这不是，这不是这事儿有点不好说嘛。” 蔡根听见这口风，摆了摆手： “咱师徒之间有啥不好说的？你就说就是了，大不了师父搞不定，出了这个办公室大门就当没听过。” “师父，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我也不管了，你帮我想想看，这事儿怎么弄。” “就是那位大姐，她说她那边做头花弄到香江卖的，但是现在香江卖得太快了，她那边人手不够了，她就想问问，能不能找到人帮忙做头花，就是一根弹力绳，然后上面缝一圈布料，她按照每个零点五分钱加工费算，真要是成了，是要港币还是要别的米面啥的，她都能做主应下来。” 许啾啾一句话就把问题给抛出来了，把正在喝茶的蔡根给呛得茶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许啾啾眼看着师父从鼻孔喷水的时候，就赶紧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嘴里还嘟囔着： “师父你看你，追着我让问啥事，这说了事，你就吓成这样，也太不讲究了……” 蔡根听见小徒弟这话，也老脸一红。 “什么叫吓成这样，我这就是一时有些震惊，你这丫头也是，故意的！” 许啾啾扁了扁嘴，没承认自己就是故意一口气说完的。 用手帕擦了擦嘴，蔡根此时也意识到为啥小徒弟今天愁成这样了。 那位大姐可基本上是他们采购科的唯一采购来源了，她提出的问题，肯定是要想法子解决的，但是…… 这做的头花，是要外销到香江去的…… 我嘞个乖乖，那女同志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不仅仅是把物资搞得团团转，还能偷摸赚外汇！ 不过，就头花这点外汇，倒是也没哪个厂子要赚就是了。 蔡根这么一琢磨，也才想起来追问： “她讲没讲要多少人啊？” 许啾啾瞧见自家师父这开始问细节了，也有些好奇，咋的，自家师父真有法子？ “她没说，不过她说是零碎活，估计最多不过十个吧？毕竟是要踩缝纫机的。” 蔡根听见缝纫机三个字，倒是点了点头。 “这样，之前咱们收鸡蛋那个山脚下的村子，你还记得不？” 许啾啾一听这话，就知道师父蔡根说的哪个村子，那村子的鸡当时被自己全部收到空间里，自己还没忘了给他们村留了钱的呢！就当是把鸡给一次性全卖了。 就因为这，许啾啾当时过了几天还特意问了师父呢。 “我记得，就是师父你神神叨叨的说的那个，有祖先保佑的卖咱们鸡蛋的村子嘛。”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传的，但是当时师父的确是神神秘秘拉着自己道： “我嘞个乖乖，你知道为啥那个村子里的鸡蛋又大又白不？” 当时听见这话，许啾啾还以为自己偷偷换货的事儿暴露了，紧张地手心都出汗了。 只敢默默地点头不敢吭声，结果就听见自家师父信誓旦旦说： “那村子啊！有祖宗保佑！有人举报他们村子私自养殖，带那些人去杀个突击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人村子祖宗显灵！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整个村子原本存着给咱们的鸡蛋，和他们村子下鸡蛋的养鸡场，全没了！” 被迫当了祖宗的许啾啾，不敢吭声，只得继续默默点头，认下了这个祖宗的称号。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又听见这个村子。 “这个村子不是说有祖先保佑，咱们可以问问看他们村子，这村子前几年搞养殖赚了点钱，村子里有缝纫机的人家多，再一个，他们村子胆子大，口风也紧，真要是接活啊，他们村子是最合适的。” 还有一点，蔡根没说，那就是这个村子信任自家师徒，当初要不是祖宗显灵帮了一把，那村长一家估摸着是没啥好下场，他心里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 毕竟，人之前和别人合作这么多年都没事，和轧钢厂一合作就出事了。 如今能够有个机会弥补一下那村子的损失，蔡根心里也好过一些。 蔡根话没这么说，但是许啾啾也能领悟到自家师父的意思。 毕竟两人都搭档合作快一年了，这点言外之意还是不用明说的。 “那成，那就下午我去他们村子一趟，也得先问问不是，万一人村子里的不乐意干呢？” 蔡根点点头，虽然觉得这样没什么必要，那村子当年都能穷得偷偷养鸡下鸡蛋卖，还能不愿意赚这份手工钱？ 但就像小徒弟说的一样，先问问吧！ - 如此一来，在厂里吃过午饭，许啾啾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一路飞驰，来到了那个山脚下的小村子。 几个月没来，这山上的树都开始变绿了。 许啾啾下车，背着斜挎包站在村口，等着村长儿子李华出门来。 李华听见狗叫声音，也纳闷呢，这会儿刚吃了饭，谁会来他们村里啊？ 一边纳闷，李华一边从墙内往外看去。 这一看，就瞧见了许啾啾。 “小许同志！” 李华这下赶紧从院子里走了出去，看着推着自行车的小许同志，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许同志，这，我们村是真的没养鸡了，没鸡蛋可收了现在。” 话说完，却瞧见小许同志摆摆手： “我今天来不是来收鸡蛋的，我有事找村长大叔商量，李哥你带路就成。” “什么事啊？” “好事情，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103章 加工村 李家村村长李荣，吃了饭没多久，正睡在炕上打算睡午觉。 说是打算，因为他已经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好些时候了。 躺在一旁的李荣媳妇儿李老太，原本迷迷糊糊的睡意，愣是被这翻来覆去的声音给吵没了，当下有些不乐意戳了戳身旁的自家男人。 “当家的，你这到底是要睡还是不睡啊？身上长虱子了？咋这么刺挠呢？” 老李被这么一问，也忍不住坐了起来。 “哎，我，我昨个儿做了个梦。” 李老太听见这话，倒是感兴趣了起来。 “啥梦啊？” “我梦见我妈让我学踩缝纫机。” 听见这话，李老太的表情立马就不好看了起来。 “啥意思啊？难，难道是妈提醒咱们，要出事儿？” 听见自家媳妇儿这话，老李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以，你让我咋睡得着啊？” 说完这话，老李又摸出了自己的老烟杆，里面一点烟叶都没塞，毕竟如今村里没了鸡蛋的收入，光是种地，哪里抽得起烟叶，好在，老李也只是习惯了想事情的时候叼着，没有烟叶就没有吧。 砸吧两口，老李满脸愁容，就在这时，自家院子大门却传来了动静。 大概是因为做的那个梦的缘故，老李现在听见院门有动静，吓得老脸一凝，抓着老烟杆的手都紧了紧。 但随即，他又深吸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干他娘的，老子堂堂村长，村里最近可是啥事儿没干，自己怕个卵！ 稳住了心，老李也起身了，他得去开院门。 老李太此时也有些担心，跟着从炕上起身，想瞅瞅发生啥事儿了。 - 许啾啾瞧见院门打开，露出了老村长李荣那张脸时，也笑了笑。 倒不是别的，纯粹是高兴的。 毕竟，这开始自己救回来的活生生的人，如今人还活得好好的，眼看着还比之前胖了不少，许啾啾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李叔，今儿过来还真是有事儿要和您商量商量。” 听见这话，李荣也只以为这位小许同志是来劝自己再养鸡的，正要开口回绝，就瞧见人已经奔着自家堂屋去了。 行吧，和小许同志合作这么一段时间，人上门来了，自己招待招待也是应该的。 这么想着，李荣便招呼儿子回头将院门插上，然后跟着去了堂屋。 老李家堂屋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不过许啾啾可是知道，老李家底子可是不薄，不过是低调而已，就他的身价，估摸着等城里面可以放开买房，大的不说，小的厢房他买上一两间怕是不成问题。 “小许同志，你说，有事商量？” 老李太给许啾啾倒了一碗温水混着红糖搅和搅和开，就听见自家老头问话。 老李太顿时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叔，李婶儿，你两想岔了，我这次来吧，是这样的……” 许啾啾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又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根布条和一根弹力绳，还有一个做好的成品。 “李婶儿，你看看，就是这样的，做一个给零点五分，或者是想直接换成东西也成。” 李荣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等瞧见这头花的样子后，却是松了口气。 就是点布条和弹力绳，这两样东西占地面积小，真要有人来搜查，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藏就是了。 李荣想明白后，笑呵呵的眯着双眼：“这玩意儿好！小许，我们接！” 听见这话，许啾啾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手工活给的价钱，可是十分公道的，一个零点五分，要是熟手，一天能做一百个出来，那就是一天五块了。 就算是按照厂里做五休二来算，一个月算下来也比轧钢厂的一级工人工资高好几倍了。 “李叔，这丑话我得先说在前面，这布料是从香江弄回来的，所以千万不能流出去，一流出去，人顺着一查就能找到咱们。到时候我可是不认的。” 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李叔肯定会犹豫犹豫，却没想到一旁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老李太先开口了。 “放心吧，小许同志，这活计咱们肯定做！” “妈……” 李华担心自家妈胡乱答应，让老爸不好开口拒绝，毕竟自家老爸之前还说，这辈子自家村子都要本本分分种地，让村里人别再想别的，否则就让单独出村单过。 “你妈说得对，这活我们接！不过小许同志，我能问问，这一次给我们多少个的量吗？” 他老李虽然是在乡下，但是也明白，这样好的价格的手工活，估摸着也不会太多，不然人自己亲朋好友总能做吧？ 许啾啾倒是还没想好这个数量的事儿，主要是许慧那边，她也不知道卖得怎么样，不过先按照这次供货的五千个一个星期算，大舅二舅家能做一千个，剩下四千个可以分给李家村。 大概估算好后，许啾啾开口了： “嗯，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个星期先做四千个吧。” 原本以为这样高的工价，能做个大几百个或者一千个就算了不得的老李，听见这四千个的数量，顿时瞪大了眼。 四千个乘以零点五分一个的工费，那就是两百块！ 一个星期两百块！ 我滴个乖乖啊，现在轧钢厂工人好像一个月十五块，那都是大家挤破脑袋想进去的。 现在自己村里，就能干一个月八百块！ 算下来，就算是按照轧钢厂工人的工资算，也是六十个人的工资！ 那这四千个头花用得着六十个人来做？ 开什么玩笑！他老李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能用得上十个人来做都是顶天了！ 也就是说，这点活，自己可以想法子摊分给村里的女人们，这样一来，又能像原来一样，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能落点钱了。 想到这里，老李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 “咳咳咳，小许同志，那，那这什么开始做啊？我看你今天背的包，的好像也放不下四千个弹力绳啊？” “我这不是先来问问嘛，万一李叔你不同意呢，那我不是白背着跑了。” 李荣听见这话，两眼一瞪： “你李叔我是老了，又不是傻了，小许你特意给我们村带的活路，我还不走？” “那成，我现在回去取去，还是那句话，可千万不能把布料给流出去啊！” 第104章 难搞 搞定了头花的加工，还给李家村找到了新的赚钱路子，一次性解决了两件事，许啾啾就是骑着自行车回厂子的路上，脸上都忍不住带着笑意。 不过这笑意，在听见许爸竟然没有被敲定涉为洗衣机生产线的负责人时，收敛了起来。 蔡根的小办公室内，瞧着自家小徒弟这收起来的笑意，蔡根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你爸弄的那洗衣机，厂里决定先试试看，不过生产线什么的，就先不用了，厂里的意思是，让你爸先弄出个十台来，放在百货商店试试看咋样，要是行的话，再投入生产。” 许啾啾微微皱眉：“那这样一来，岂不是和我们之前在家里一样，纯用手工了？” 要知道，那台洗衣机敲敲打打的，可是用了大半个月才弄出来一台，这还是家里两个技工齐上阵的用时。 这继续手工做，就算是加了人手，那十台也起码得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做完了，这不是故意卡着人是啥？ “那厂里的意思，我爸来牵头，但不是负责人？那谁是负责人？” 这洗衣机虽然是自己做出来给厂子里增加效益，也为了赚外汇，抢占全球洗衣机市场的，但是不代表她许啾啾就能容忍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脑袋上来。 蔡根听见小徒弟问这话，叹了口气： “这事儿你爸也来跟我说过了，我两都觉得，这件事啊，不好弄。” “咋不好弄？我不信就这么个洗衣机的生产线，还能有多大的关系的人要占着。” 毕竟如今不管是香江还是大陆，自己都没怎么瞧见洗衣机，她不否认老鹰国或者漂亮家可能有洗衣机，但那肯定和自己这台不一样，自己这台可是照着十年后的技术做出来的。 这电器的产品迭代，几乎可以说是三年一代，那自己这技术含量，起码超前三代了。 这么一台洗衣机，厂里肯定不知道定价，也就不知道一台的利润有多少。 不知道将来能给厂里提供多少利润的新生产线，和轧钢厂里本就有的蛋糕，真要是个有大后台，还用选？ 听见小徒弟的话，蔡根也觉得怪没意思的，叹了口气： “这点你倒是猜错了，人这后台还是真的挺大的，而且人对你吧，其实也没恶意，但是吧，就是很难搞。” 这番话听得许啾啾云里雾里的，忍不住有些微微生气道： “师父你就直说吧，你跟我这绕来绕去的，我哪里猜得到！” “你这丫头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这人其实你还认识，就是之前来过咱们科室的那位熊静，她家背景是实打实的，不过就是里面关系有些复杂，之前不是在咱们对外贸易科室吗？ 现在估摸着是风声紧了，她家里想把她给从科室里撤出来，但是她这人吧，说的好听是单纯，说的不好听，就是有点笨。 也不知道她咋和家里人说的，说要和你在一块儿，但是咱们采购科的事她也搞不定，我也没同意把你放出咱们采购科，所以，现在退而求其次，她负责洗衣机的项目，你爸负责洗衣机的技术问题，明白吧？” 许啾啾这下是真的听明白了。 合着，是熊静这丫头家里想让她换个科室，不过这丫头的情商着急，没有哪个科室敢收，自家师父蔡根估摸着也是拒绝过。 然后…… 自家这个洗衣机的方案，就这么直接撞到了人的心坎上了。 这么一看，新生产线，也没什么老骨头在里面，而且还从侧面完成了熊静想和自己待在一块儿的要求。 得。 也难怪许爸和师父两人都觉得不好弄。 “那厂里让手工做，啥意思？想把洗衣机生产线放弃了？” 许啾啾越听越觉得厂里的意思，越是觉得厂里这是把洗衣机当一条废弃的路子，把厂里不想要的人给塞进来呢？ “咱们洗衣机的生产前景这么好，外销绝对抢手的不得了啊！” 要不是为了轧钢厂的利益着想，她直接把洗衣机上交给任何一家做电器的厂子，那人家都要把许爸给请去当副厂长都不为过！ 蔡根听见许啾啾这话，站起身来压低了声音又焦急道： “许啾啾！你给我小声点！你以为现在外销是能动不动就拿出来说的！熊静这丫头是家里有法子能出来外销科，不然你以为她能出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不相信： “这么严重？不至于吧？咱们可是赚外汇呢？” “你个丫头咋还不信呢？也就是咱们轧钢厂权力大，外面那些小厂，现在一个二个闹腾得很，连学校都上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许啾啾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那……那咱们的洗衣机……” 蔡根这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洗衣机这事儿，就按照你最开始的说法，为了替光大妇女同志节省洗衣服的时间，为了让大家能够在冬天里不冻手这样说就行。” “那，那我现在找熊静去。” 听见许啾啾说这话，蔡根连忙站起来拉住许啾啾的衣角。 “干什么呢！你，你可不兴打人啊！” 许啾啾：“……” “不是，师父，我和熊静关系还可以，她这不是背景硬嘛，我撺掇撺掇她去要点资源啥的，不可能真让他们手工再搓几台出来啊！” 听见这话，蔡根才放开了手，嘴里说着： “这不好吧？” 脸上却是笑呵呵的，一副挺好的表情。 许啾啾：…… 刚刚走出采购科，许啾啾才想起，自己忘记问师父，熊静现在在哪来着了？ 刚转身想回去问问，结果身后就响起了熊静的声音。 “啾啾！” 许啾啾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看过去，就瞧见了熊静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并且快速朝着自己走来。 “啾啾~~我来找你来啦！” “咳咳，正好我也想找你，走，我带你去要铁皮！” 听见要铁皮三个字，熊静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好！我都听你的！” “不过等咱们第一台洗衣机做出来，我能先买一台吗？” “可以啊！到时候让厂子定价，你从厂里买就是了。” “嘿嘿，那咱们走吧！要铁皮！” 第105章 忙碌的许啾啾 事实证明，虽然熊静这人，每个科室的人都不想要，但是大家也都挺怕得罪她的，所以，当许啾啾带着熊静挨个科室找上门，笑呵呵的要材料要承诺的时候，大家都很果断的给了。 许啾啾也是个急性子，既然材料有了，帮忙的人和机器有了，那咱们就开始搓吧！ 只不过这一次，不用手搓了，毕竟咱们是轧钢厂，有人有设备，说一句手搓那只是调侃而已。 接下来几天，在许啾啾的大力督促下，轧钢厂的三台洗衣机成功试机成功！ 看着从洗衣机里捞出来的，干净又不滴水的衬衫，熊静的嘴巴都能塞进一颗鹌鹑蛋了。 “哇，许叔，您可真厉害！这么厉害的机器都能琢磨出来！要我说，您简直就是天才！” 熊静话说着，许爸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去过。 看看！看看！ 当他不知道，厂里那帮人背地里笑话自己，被厂子排挤了，和熊静这么个关系户在一块儿搞新产品。 许爸觉得这些人就是嫉妒！ 关系户咋了？ 关系户来找你们部门要资源的时候，你们一个二个不也得给我笑着给？ 再说了！人这关系户的态度多好啊！ 嘴又甜，又愿意干活！ 虽然干的都是一些没必要的活，但起码人有干活的态度啊！ 虽然咱们这洗衣机生产车间小了点，只有两间房间不到，但那也是独立的车间！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许爸的内心活动这么丰富，她叮嘱了两人： “今天下午我要出去采购，洗衣机弄好的事，你们先别对外说，等我回来。” 许爸和熊静两人连连点头： “啾啾，放心！我肯定不让别人知道！” - 许啾啾骑着自行车，飞速在道路上前进。 她差点忘了，今天要去拿头花了！ 等拿到了头花，直接结了现金后，许啾啾这才赶紧找个地方直接进入了空间。 转动挂钟，许啾啾易容成了许强的样貌，顺带将缝纫机给前院里补货，这才赶紧前去约定好的茶餐厅。 许啾啾前脚刚走，后脚曾庆就回来了，之前卖给隔壁村的缝纫机，女工们反应很好用，比自己的缝纫机都好用，都以为是老板买的高档货。 当然了，从价格上看，这缝纫机也的确算是高档的了。 作坊老板本来是打算一个月时间满了，就把这批缝纫机退了，换成便宜的缝纫机来着，可现在看着作坊里大家的反馈，干脆咬咬牙，不退了，就这批了！ 只要好用，能够提高大家的工作效率，自己多的钱也能赚起来！ 这年头，广告还没那么广泛，大部分东西都是大家口碑相传。 如此一来，倒是硬生生帮自家的缝纫机给打出了市场。 在香江纺织行业蓬勃发展的时代，自家的缝纫机也能一天销个十台，基本上都是销给了附近村子里的小作坊。 许啾啾当时听见的时候，还默默感慨了一句： “得，咱们也走一把农村包围城市路线，好好干！” 曾庆看着已经补货完成的前院，眨了眨眼： “老大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咋又来了？” “老大？！” 叫了两声，瞧着房子里没回应，曾庆估摸着老大是出门了。 知道老大又出门了，曾庆有些失落，他是很想时刻贴在老大的身边干活，但是老大说他是个成年人，应该独立思考，希望自己能够好好把缝纫机的事业给发展出来。 “哎……” 曾庆低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埋头检查起了新弄来的缝纫机。 这一检查，曾庆忍不住惊出了声。 “咦？” 原来是这缝纫机的右上角都打上了一块贴的铭牌，上面写着——巨龙 “哈哈，这下好了，我们缝纫机的牌子就写在角上，一看就能看见，免得那些阿公说我们缝纫机没牌子！” 其实曾庆也只是说说，要说一开始没牌子的时候，推销起来是费劲，但现在自家的巨龙牌缝纫机，虽说大部分人还是记不住牌子名字，但是已经能够很准确的说出，那个带滑轮的缝纫机了。 况且现在随着买的人越多，自家的口碑就越好，倒是对牌子不那么在乎了。 不过，既然老大弄来的这一批有牌子，那肯定是有牌子更好！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随手加上去的巨龙的铭牌，能让曾庆想这么多，之前没加也只是因为忘记自己已经注册了公司了。 是了，许啾啾上次注册发饰的公司时，就顺带将机器贸易的公司给注册了，名字就叫巨龙。 原本许啾啾是打算这几天先把轧钢厂的洗衣机忙活完，接着就去搞个身份，飞漂亮国。 结果今天忽然想起来头花的交货时间，所以才急匆匆的赶来。 一路上，许啾啾都有些郁闷，这就是没手机的坏处，不然自己一个短信的事儿就搞定了。 好在，虽然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一点，但是迟得不多。 走到茶餐厅门外，瞧见坐在玻璃窗后面的许慧，许啾啾敲了敲玻璃。 许慧瞧见门外站着的许强，也松了口气，本想叫许强进来坐坐，先喝杯奶茶，结果视线落在他身后提着的编织袋上，顿时两眼一亮。 这可都是钱呢！ 许慧于是立马站起身来，拎起自己的包就出了茶餐厅。 “强哥！” “强哥那些货我都卖完了！我找了几个人帮我卖……” 许慧还想说说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却被许强给出声打断了。 “许慧，货你先拿着，也是我的差错，这五千个头花还是挺重的，你直接给我地点，下次我让人直接给你送来，钱你直接给他就成。” 正在分享自己成长的许慧听见这话，顿时愣住了。 “啊？强，强哥我，我哪里做错了吗？” “啥？嗨，不是这个，是我最近有点忙，估摸着顾不上这头，等我忙过这一阵，我估摸着可以弄点新款式了，到时候正式盘个店，咱们卖品牌货！” 许慧刚刚沉下去的心，在听见这话后，又猛地跳到了心口。 “品牌货？” 第106章 熊静爷爷 “嗯，咱们的头花好看简单，就还是按照一毛钱卖，供应给整个香江，品牌的就主要走外销。” 这也是许啾啾给自己找的去漂亮国的活计。 否则就这么待在漂亮国，每天出门闲逛，自己手头的美钞也不够啊，更何况，她还要买很多东西…… 什么技术壁垒，我直接不过你的壁垒不就行了？ 许慧听着将来外销也让自己负责，心跳得更快了。 “强哥，我，我能办到吗？” “这有啥难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的。” 许慧听见这话，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嗯！” - 送完头花，许啾啾先是走了一截路，将港币给存在自己的银行户头上，这才找了个没人的死角，进入了空间。 把事情办完了，许啾啾坐在空间的沙发上，也真的累了。 一边用手指抓了抓头发，一边看着电视道： “哎，明天要给曾庆说一声，以后每三天就把头花的货给拿到茶餐厅去，钱就直接存在我户头上。” 小白趴在沙发上，看着自家主人疲惫的脸，也忍不住心疼道： “主人，这么累就别做了。” 它不能理解，明明那什么头花对主人来说根本没意义，又不赚钱又麻烦。 许啾啾叹了口气： “也不累，大家能过得好一点我也是高兴的，既然遇见了，就是有缘分，更何况，之前我靠李家村倒腾鸡蛋，也赚了那么多的积分，如今能有法子帮他们，我肯定得帮，不帮我心里也过不去。” “再说了，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头饰这件事要真能做起来，等宽松些了，我就能出口转进口，拿下代理权在大陆卖，到时候轧钢厂和我都能获得收益。” 听见主人能够获益，小白这才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安静的陪着主人看电视。 看着看着，许啾啾就脑袋一点一点，打起了呼噜。 小白进卧室用嘴叼了张毛毯，盖在了主人的身上，这才趴在一旁跟着闭上了眼。 - 轧钢厂下班了，大家伙都有说有笑的结伴走出厂子。 许爸也等着许妈一块儿，两人脚步轻快朝着自己胡同走去。 熊静则是下班的时候，被人直接小汽车接走了。 小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进入了小区大门，登记之后，小汽车又缓缓朝着小区内开去。 熊静坐在后座，嘴角微微上扬。 亲眼看着洗衣机从自己的手中诞生，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尤其是，当你非常清楚，一台洗衣机到底能代替多少事的时候。 车缓缓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的门口。 熊静率先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入了小楼的大门。 她刚刚进门，就瞧见了正在忙着做饭的厨房间里的阿奶。 她小时候跟着阿奶住，吃惯了辣味，所以跟着爷爷搬来京城后，虽然爸爸吃的口味淡，但她还是喜欢吃辣，这么一来，奶奶就会特意给自己做一个辣菜，免得自己没法下筷子。 “奶奶，谢谢你哦……” 熊静走进厨房，从后面抱着自家奶奶的腰，下巴搁在奶奶肩膀上，头轻轻蹭着奶奶的头，轻声撒娇。 “谢谢奶奶做啥子哦，你是奶奶的乖孙，奶奶给你做啥子都是愿意的！” “嘿嘿，奶奶你真好！” “就知道拍奶奶马屁！我怎么听说，你在轧钢厂被排挤了？咋回事？” 熊老爷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熊静听见之后吐了吐舌头。 “才不是咧！我现在可是生产线负责人！负责的东西说出来吓死你们！哼！” 人虽老，但一双眼睛精神十足的熊老爷子拿着搪瓷茶杯从堂屋里出来，眯了眯看向一脸高兴的自家孙女： “哦？我熊老头的孙女还能负责一条生产线？你这丫头别是被坑了吧？该不会那条生产线有质量问题？他们忽悠你给他们擦屁股？” “哎呀！爷爷你想什么呢！我这条生产线是新产品的生产线！才开发的！还有，你说啥子擦屁股嘛！听起来好恶心！” 熊老爷子听见这话，撇了撇嘴，自家这孙女，啥都好，就是打小被她奶奶保护得太好，有些天真。 原本想着，女娃娃家天真一点也没啥，将来嫁个厉害些的男人也能护着她一辈子，但是眼看着这局势开始混起来了，他是真担心有人对自家孙女下手，这才着急忙慌的把她给送到轧钢厂里去。 那里，级别高，有些人不敢在里面乱来。 “还新产品的开发线，人家厂里估计是觉得你太烦了，把你丢到冷宫去，又怕你这娃娃回来告状，所以忽悠你呢！” 说完这话，熊老爷子低头喝了一口茶，嗯，虽然茶杯里的茶叶没几根。 “哎呀爷爷！你怎么这么说！我给你讲！我们这条生产线今天已经把第一批的新产品给做出来了！要不是啾啾不让我告诉别人，今天我可能都下不了班呢！” “哦？为啥下不来班？” “还能为啥，因为新产品太好了呗！” 瞧见自家孙女熊静那一脸你咋这都不懂的表情，熊老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哦，那什么新产品啊？能给爷爷说说不？你放心，爷爷肯定不给别人说，爷爷就想和奶奶为你高兴高兴，咱家小静也能独当一面了。” 被爷爷这么一夸，熊静原本就高兴的心情，此时更加压制不住了，嘴角上翘的弧度都快把脸上的苹果肌给挤出来了。 “咳咳，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发明啦！就是，就是许啾啾啊，之前我提过的那个帮了我的女同志，她看着她妈妈和邻居婶子们冬天洗衣服，手在冷水里泡着，一个冬天下来，手被冻得又红又肿，她就想弄个机器，能够代替大家洗衣服。” 说起这件事，熊静还偷摸看了一眼自家奶奶，当初奶奶也是这样，所以她当时一听见这个想法，就说要买一台。 “然后，经过他们家的不断努力，已经造出了一台，然后贡献给厂里，厂里决定，单独开一条生产线试试看，然后，当当~ 我就是生产线的负责人啦！” 熊老头听见这话，倒是明白了自己孙女这负责人能当上的原因了，微微点头： “那这机器，什么时候能买？爷爷我支持你一台！” 第107章 熊静请客 提起买洗衣机，熊静大手一挥： “爷爷你放心！我都和啾啾说好了，咱们厂第一台洗衣机，指定给你买回来！” “好好好，爷爷就指望咱家小静的孝敬了！” “你个老头子，小静才上班多久，就拿点工资，你还让她送你一台电器？你脸咋这么大呢？小静啊，你别听你爷爷的，这洗衣机多少钱一台啊？奶奶待会儿给你数钱。” “额……还没有定价格哎？不过啾啾说了，咱们这洗衣机在国内卖可以不用卖很贵，但是要是卖到国外，那肯定很贵！” 听见这话，原本还只是乐呵的熊老爷子却是默默的将茶杯给放在了桌上，转而一脸严肃问向自己的乖孙女： “卖到国外？” 熊静一听这句质疑，顿时慌了，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我说错了，没有这回事。” 瞧见自家孙女这反应，熊老太也知道不对劲了。 “小静，咋了？咋就不能说了？还有老头子你也是，说得好好的，咋突然绷着个脸，把小静都给吓着了！” 一边说，熊老太还像是以前小时候一样，在自家老伴的肩膀上拍打两下，为自家小静出气。 熊静瞧见奶奶这个动作，默默地挪动脚步站到奶奶的身后。 “奶奶……” “叫奶奶也没用，小静你知不知道为甚爷爷要把你从对外贸易科室里调出来？” 听见这句问话，熊静默默低下头： “知道……” 熊老爷子瞧见自家乖孙女这认怂的样子，刚才胸膛升起的怒火，也消了大半： “好，你说爷爷我豁出脸去，求人把你给从对外贸易科室里弄出来，现在你告诉爷爷，你负责的生产线做出的洗衣机，要卖到国外去？” 熊静听着爷爷好像没刚才那么生气，这才敢从奶奶的身后，伸出个脑袋来看向爷爷解释道： “爷爷，啾啾说了，咱们这洗衣机是给厂里做的，但是洗衣机要用电，能够用得起的人家少，到时候自会有人提出来把洗衣机卖到国外去赚外汇，咱们只要听从厂里的安排就是……” 熊静这么一说，熊老爷子那仅剩的一丢丢怒意也消失了。 反而，老爷子对自家小静口中那频繁提起的啾啾有些好奇。 “这啾啾，之前听你提起过，是采购科帮了你的那个小丫头吧？她现在也被赶出科室当女工，在你的生产线了？” “爷爷！啾啾不是我们生产线的，她爸是我们生产线的技术负责人，厂里最年轻的八级工！” 熊老爷子听得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八级技工陪自家孙女做这个洗衣机，想来应该也不是胡闹，但是，既然这啾啾不是他们生产线的，怎么感觉生产线的事情反而都是她在拿主意呢？ 大概是太困惑了，熊老爷子一秃噜就把心里的困惑给说出来了。 熊静听见这话，却是一副爷爷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向他： “爷爷，啾啾有本事，又聪明，本来我们这个新出来的科室除了我和许叔啥人都没，结果啾啾愣着带着我去各个科室转了一圈，回来物料就有了，后面还带去别的车间借用了一下机器，然后现在，还不到三天，我们三个人就把洗衣机做出来了这么多台！ 爷爷你说说看，我们科室不听她的，听谁的？” 熊老爷子瞧见自家孙女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用手撑了撑额头。 “哎，算了，什么时候你请这位啾啾同志，来家里吃顿饭吧。” 小静这孩子估摸着都没反应过来，人是借着她的面子去要来的材料和机器。 还在自己面前夸呢！ 正这么想着，熊静却开口，不过却不是答应吃饭的事情： “爷爷，我知道，你是觉得啾啾利用了我的面子，其实我知道的，啾啾在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了，她说我后台大，但是能力不行，加上我嘴巴不甜，所以那些科室才不要我。” 熊静话还没说完，熊老爷子受不了了，怒吼一声： “放他娘的屁！他娘的老子明天就去找她！” 熊老太虽然也生气，但是听见自家男人这话，还是一个巴掌拍了上去： “在孩子面前说些啥呢！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熊老太这么一打岔，熊静这才有机会接着说： “爷爷你不懂，厂子里那些人都把我当傻子，我又不是真傻，还能感受不到？但是人家也是对的，我根本不会洋文，也不会技术，所以我只能装作感受不到。” 熊老太听到这里，双眼开始湿润了起来。 “我的小静， 奶奶就说别让你去上班了，你爷爷非让……” “奶，你听我说，啾啾是个好人，她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她告诉我，咱们要化劣势为优势，他们都不想我去他们科室，所以哪怕是不乐意，也得帮我把我的科室给稳住，为啥？ 因为他们不想让我去他们科室，但是又不能明说得罪我，所以就得乖乖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所以啊，你孙女我现在可巴不得这些科室继续讨厌我！” 说到最后一句，熊静的下巴还忍不住微微扬起，表达出了她是真的开心。 熊老爷子自然也看出来了，自家孙女，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好像第一次这么开心。 “行了，爷爷知道了，要对你的好朋友好，不能吓着她，行，爷爷答应你，但是人家帮了你这么多，你也得请人家来家里吃顿饭啊，这样吧，就定在星期五的晚上，咱们杀只鸡炖汤。” 熊静听见这话，嘟了嘟嘴： “爸，啾啾可是采购员，她师父就是采购科的科长，你要吃鸡，她肯定能给你弄来，不过她爱吃辣，她家都种了好些辣椒呢，咱们做个辣子鸡吧？” 熊老爷子听见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了，在京城碰见一个爱吃辣的，还真是难。 “行行行，辣子鸡，那玩意儿费油得很，也就你奶惯着你，吃这么一次，一个星期的油都没了！” “孩子要吃就吃，又不是天天吃，偶尔一顿咱家还吃得起！大不了吃了剩下时间都吃蒸菜炖菜！” 熊静听见这话，狗腿的给奶奶捏起了肩膀，一边捏一边道：“嘿嘿，奶奶最好了！” “明天上班我就请啾啾！” 第108章 二姐真厉害 休息了一晚，许啾啾刚刚上班，就被熊静找到了办公室来。 熊静的脸刚刚露出办公室门外，拿着公文包准备出门的同事便回头对刚刚坐下的许啾啾道： “小许，熊静同志来找你了。” 待许啾啾抬起头来看时，熊静已经笑着走进了办公室，脚步轻快地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上，微微低头小声道： “嘿嘿，啾啾，我爷爷想邀请你去我家吃顿便饭。” “啊？” 许啾啾有些纳闷，熊静她家里人怎么突然想起叫自己吃饭了？ 难道…… 许啾啾微微抬头，看向熊静，微微眯眼： “你家里人知道我拉着你去要材料的事儿了？” 除了鸿门宴外，许啾啾还真想不通有啥别的理由了。 熊静听见这话，瞪着自己圆鼓鼓的双眼： “哪里的话！我爷爷是那种不讲道理的老头吗？嘿嘿，我爷爷是真的想请你去家里吃饭，谢谢你照顾我！” 得…… 估摸着是这丫的把自己教她的都给都秃噜完了，那估摸着洗衣机做好了不发这事儿也知道了。 难道是来摸摸看自己对洗衣机的真正想法的？ 想到这里，许啾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行吧，啥时候吃饭啊？” “星期五晚上！” “成！” - 下午。 许啾啾看着仓库内的三台洗衣机，然后地将家里的脏衣服给倒了进去，一边倒还一边道： “洗衣机做好了总得多试试看。” 伴随着洗衣机的轰隆隆声音响起，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爸，今天把洗衣机做好的事儿可以把报告递交给厂长了，顺便问问这洗衣机厂里打算卖多少钱一台，咱们可以先卖给兄弟厂试试看。” 许爸听见这话，有些犹豫，之前洗衣机造好了，想赶紧告诉厂长的是他，现在忽然有些担心造好之后能不能卖出去，担心卖不掉而不想上报的也是他。 “要不……”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就开口打断了许爸的话。 “得先让他们看见洗衣机的价值，咱们得产能才能真的起来，不然爸你还真打算手搓洗衣机，搓一辈子？” “就是，许叔，啾啾说得对！” 许爸听见熊静的话，看向她，刚想张嘴说要不让熊静来，她的背景深，厂长也得给几分面子。 “这件事不能让熊静来干，否则厂长会以为咱们有别的意思，咱们是给厂里赚钱的，厂里应该高兴的把咱们供起来，而不是防备咱们，明白了吗？” 更何况，她之后还有好些计划，就等着系统商城的积分兑换后能完成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想想我咋汇报，你别催。” “我不催你，不过今天之内你最好是汇报完，明天我还要去熊静家吃饭，不能加班。” “你，你还说不催我，你，你这不是明晃晃威胁我？没有你，我咋汇报啊？” 许啾啾两手一摊： “爸，你要搞清楚，这洗衣机本来就是你主导做出来的，汇报肯定是你去啊，和我有啥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熊静明天要请我吃饭，她要是因为你汇报晚了，那我咋办？” 许爸：…… “知道了知道了，说不过你，今天下班之前我肯定交上去，行了吧？！” 说完这话，许爸就仿佛认命了一般，走到一旁的办公桌边上，拿出一张最上面写着轧钢厂三个字的信纸，开始写了起来。 许爸在写汇报，许啾啾也没闲着。 “熊静，这台洗衣机估摸着一开始的卖价不会贵，厂里撑死敢卖电风扇的五倍，估摸着三百左右，这还是他们放开了胆子才敢定的价格，你得趁着这个价格赶紧买。 等他们发现洗衣机能赚外汇之后，这个价格肯定就再也没有了。” 毕竟，如今的洗衣机市场可是一片空白，而洗衣机可是这个地球上但凡要做家务的人的最佳伙伴。 尤其是正处于全民中产的那几个发达国家，自己这现代化的洗衣机，就不信他们不买！ 等到了那个时候，厂长就会知道，洗衣机在厂里开生产线就不是开不开的问题，而是到底开几条的问题了！ 熊静听了许啾啾的话，也赶紧点头： “我知道！我都给我奶奶说好了！” 许啾啾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 - 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在仓库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许啾啾去将衣服给取了下来，装进自己的斜挎包之中。 有洗衣机就是好啊，回家再也不用手搓了~ 许啾啾刚取好衣服，就瞧见有人来叫许爸去厂长办公室一趟，便先一步出了库房。 冲那听到话就想冲出仓库门的许爸： “记得锁门。” “哦对对！” 许爸听见这话之后，赶紧回过身来，将仓库门给锁上。 许爸没瞧见，看见他回过身把门锁上时，前来叫他的同事眉头微皱。 许啾啾往外走的步子也微微一顿，因为她听见了久违的系统声音： ‘完成隐藏任务，避免许树因样品坏了，在厂长面前丢失信任，延迟其车间主任转正一事，获得奖励黑土地一块。’ 听见奖励，许啾啾回过头来，视线停留在那位和许爸一块朝着厂长办公室方向走去的同志身上停留了片刻，有些眼熟，应该是哪里见过。 没事，待会儿许爸回家，问问他就知道了。 计划好后，许啾啾踩着自行车飞驰回了家。 家里，大姐下班了刚从刘婶儿家把两孩子给接回来，许妈等着许爸一块下班，现在还没回来，大姐夫李健和三妹许来娣正在做饭。 许啾啾上前去，心情颇好地拍了拍许来娣的肩膀： “三妹，去饭店里买份红烧肉回来，洗衣机的第一批成品做出来了，爸今天给厂长交了汇报，刚下班的时候厂长叫人去叫爸来着，估摸着是要试试看，可以的话，爸的第一批货就算是交付成功了。” 许来娣听见这话，立马两眼亮晶晶地跑回堂屋里，拿出来一个铝饭盒，一边朝外走一边道： “二姐你真厉害！” 第109章 计划更正 傍晚，天都快黑了，许爸才喜气洋洋的和许妈一块儿到家，刚坐下，许爸正想要发表一番厂长对于自己的看重和培养，就被许啾啾的一声： “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给直接打断了。 好在，许爸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这样的待遇，那都是自家二丫一手弄出来的，要不是二丫不乐意出这个风头，哪里轮得到他？ 再说了，看着桌上的菜都知道，几个孩子估摸着等着自己回来吃饭，这桌上的饭菜都没动过，估摸着饿坏了，许爸一边有些心疼，一边又有些高兴。 倒是蛮久没有体会到这种一家之主的感觉了！ “成，先吃饭，吃饭！” 今天的菜和平常差不多，白菜炒肉片，青椒土豆丝，一个番茄鸡蛋汤，加上一份红烧肉，还有一份咸菜。 三菜一汤，加一份咸菜，却是六个人的份。 许啾啾觉得有些少了，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菜色，都惹得大院里的人羡慕地不得了。 哎，什么时候，大家的日子都好过起来，自己才能放心大胆的提高伙食的标准。 不过，就算如此，许家三姐妹如今也是和去年完全不一样的。 大姐的肤色在捂了一个冬天后，虽然还是不白，但已经不黑了，原本瘦弱的手腕，如今也有了肉了，脸颊也不再瘦削，而是软乎乎的了。 三妹来娣的变化则更大，短短一年的时间，个头就猛地窜了窜，以前是看不出来有六岁，看着就像是人家四五岁的个头，如今看着却是不像小学一年级的个头，她要是不吭声，旁人看着也以为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孩子。 且原本干瘦的身体，如今也被许啾啾给投喂得圆润了起来，打起人来有劲得很，这可是许爸的原话。 至于许妈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寡言少语双眼如同死水一般的她，现如今是每天上班都笑呵呵的，下了班和大院里的人也经常凑在一块儿聊天，每天聊到睡觉之前才依依不舍的回屋。 为此，许爸没少念叨，说许妈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当初的贤惠了，现在就像是刘婶儿那样没文化的人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聊天。 当然了，许爸这么说之后的后果就是，连着一个星期自己洗衣服，晚上吃饭夹肉菜会被筷子打。 直到他丢盔弃甲，表明自己就喜欢看许妈聊天的高兴劲，才恢复了往日里的生活。 许爸嘛，虽然家庭地位没了，但是他工资提高了啊，虽然工资也被许妈给拿走管着，但起码厂里人缘好了啊！ 更何况，因为自己，许爸还升职了呢！ 这怎么不是一种好日子呢？ - 许啾啾眼神从饭桌上扫过一圈，然后心满意足的开始吃起了饭。 嗯，大姐夫的厨艺还是杠杠的！ 吃完饭，许啾啾打了个哈欠，然后眼神看向许爸。 意思是，有话快说，我吃饱饭都犯困了。 接到信号的许爸：…… 有一点憋屈，但是不敢反抗怎么办？ “咳咳，我们第一批洗衣机已经验收合格，厂长很满意，明天厂里讨论给个定价，然后可以开始销售，厂长说了，只要预定的洗衣机超过一百台，就可以单独给我们库房一条生产线。 我算了算，按照我们洗衣机的生产流程，想要一套完整的生产线，大概需要……” 许爸话还没说完，许啾啾先开口了。 “不用算这个，咱们洗衣机这段时间怎么做的，不就是找各个部门合作做出来的？左右现在咱们钢厂的订单还没到旺季，先还是按照之前的合作方式做，不过这次做的数量多了，自然要给各个部门补贴，爸你做一个补贴的分布说明计划书交上去，这也算是厂里的资源合理利用了。 ” 听见二丫这话，许爸张了张嘴，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为啥啊，二丫，之前不是你说的，咱们这洗衣机的销量不会低了，肯定得有自己的生产线才能忙得过来，你怎么现在又改口了？” 听见许爸这话，许啾啾翻了个白眼： “你想想看，再多加一条生产线，咱们厂子是可以自己做模具自己组装出来生产线，但是……这是不是成本？” “是啊！但是谁家生产是不要成本的啊？那肯定都要的啊？” “你想想看，咱们这三台洗衣机，除了借用了别的车间的机床偶尔用用，别的时候，除了组装的人工，还有什么成本？” 许爸听见这话，倒是真是有些震惊了。 “好，好像是没有了……” 许啾啾点点头： “所以，咱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下班后的时间，来加工咱们的洗衣机零件，然后按照费用付给相应的车间就好，这样下来，咱们的成本除了原料之外，就只有很少的加工成本，等先把这一百台洗衣机做出来卖出去，接到更多的订单之后，咱们再看是新做生产线，还是怎么办。” 许啾啾话没说完，实际上，她想到，可以直接征用自己需要的那几条生产线，按照下班之后的加班来算，到时候让人盯着，每天加班一个小时，第二天白天就负责在仓库将这些加班做出来的零件给拼接好。 如此一来，许爸负责的洗衣机带来的利润，怕是能够让厂长半夜都笑醒来。 眼看许爸还有些不愿意，许妈先开口了。 “行了你，你要不乐意，你就去找厂长，让他现在就给你批一条生产线下来，说你要。” 许爸一听这话，那点不乐意的小心思也立马熄灭了。 “咳咳，说什么呢，我哪里是为了这个，我这不是想着，二丫这法子，要是那些车间的人不同意咋整。” 许妈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 “我看你个高级技工是当久了，不知道咱们厂里大部分人的工资水平了，真要能加班一个小时，给钱的那种，你信不信，哪个车间主任敢拒绝，车间的工人能把狗屎扔他头上去？” 许爸：…… “说归说，这才吃了饭，你别提这些东西，行了，那我明天上班去给厂长讲讲。” 眼看着许爸又开始飘了，许啾啾默默道： “你最好是写个计划书，要加班的车间就用咱们用过的这几个，也算是报答他们借给我们使用机床的回报了。” “行，那我回屋去写计划书了。” 说完话，许爸就站起来，打算回屋。 许妈眯了眯眼，伸手拽住了许爸的衣角。 “慢着，计划书你要写，不过碗筷你得和我一块洗，别想跑！”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我没想跑啊……” 第110章 第一台卖出～ 周五，天气晴，也是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周五，轧钢厂的职工们脸上都带着笑意。 许爸的计划书这个时候递交了上去，再由厂长批准，助理下发给各个计划书中提到的车间。 制造的难关解决了，接下来重点来了。 许爸坐在自己那挂着洗衣机生产科室的仓库内，看着一旁正在犹豫三台洗衣机中买哪一台的熊静，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静啊，你说这洗衣机，销售科的人，能愿意跑吗？” 虽然他只是技术人员，但是也是知道的，厂里销售科的人，对接的都是各大国营厂子，那每一笔订单都是以吨为计量单位，就他们这洗衣机，和那一吨两吨的比起来，着实有些磕碜了。 熊静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听见许爸这话，还安慰他： “许叔，你瞧你说的，啾啾不是说了么，咱们轧钢厂的钢材是很大量的，但是咱们这洗衣机，将来也能按照一吨一吨走货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听见这话，许爸抿了抿嘴，看着坐在对面对自家二丫的话，深信不疑的熊静，叹了口气。 小静这孩子啊，还是太单纯了，二丫忽悠她的话，她都当真了！ 哎！ “请问，这里是洗衣机，科室吗？” 门外，一名穿着端正的男同志，敲了敲本来就打开的办公室大门，然后看向仓库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许树赶紧起身： “啊对对，就是这里，这位同志……是销售科的吧？” 许树打量了一下来人，一米八几的个子，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的，倒是个格外精神的小伙子。 看着和那电影里面的演员一样！好看！ 正这么想着，这位帅小伙便掏出了一个黑皮本子，看着他认真问道： “你好同志，我是销售科派来与洗衣机科对接的科员刘毅，我这次来一来是想先看看这洗衣机的模样，二来也是想问问，如果有人要下单采购，你们的生产周期大概是多久。” 许树原本正在神游的念头被这一问，就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回答： “洗衣机生产周期为一个星期三十台，销售定价为四百五十元一台，出厂价格为四百元一台，洗衣机的成品在我们办公室就有。” 听见这快速回答的数据，刘毅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销售洗衣机的任务，是他们科室个个都不想接的，倒不是别的，因为他们销售科每次开的单子都是大单子，一听这样十台五台的销售，就觉得零零碎碎的听着头晕。 但这又是厂长直接下达的销售任务，所以科室里大家都互相谦让。 他倒是一开始就想接这份工作，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家里人都去当兵了，如今就他自己在京城工作，又因为销售科有着装精神的要求，他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衣服晒衣服。 夏天倒是还好，衣服薄，不过是十分钟的事情。 但是冬天就麻烦了，衣服洗起来手冷还重还费时间，衣服就算是拧干了晒在屋里，不一会也会滴水滴得满地。 之前他就听见胡同里说，许家发明了一台洗衣机，可以用机器洗衣服，洗得又干净又方便。 就是要用电，以及洗衣服的时间不短。 不过，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刘毅，就想着，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器的话，他应该会认真攒钱，在冬天来临之前买一台的！ 所以，在听见科室里说的这个消息时，刘毅甚至觉得，这就是给自己的工作啊！ 不过，饶是再激动，已经上班五年的刘毅也忍住了，反而是和办公室内的同事们流露出了同样的为难，最后被科长应下了好处之后，才‘勉强’接下了这个任务。 如今听见眼前这位洗衣机科科长的回答后，更是满意地不得了。 在他看来，虽然大部分人如今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购买洗衣机的能力，但是…… 刘毅眼底划过一道光，这样的机器，想来只要钱够，是拒绝不了的吧！ 反正厂里每年都要卖无数次钢材去海外，那顺便把洗衣机也带上也无妨吧？！ 要是许啾啾听见这个想法，一定会狠狠拍拍刘毅的肩膀，告诉他： “你是个人才！来咱们科室吧！” 不过眼下，刘毅还在许树的教学下，开始使用起了洗衣机。 熊静看着严肃的刘毅，怂了…… 但是，眼看着眼前就三台洗衣机的成品，而且自己还答应了爷爷，会第一时间买一台回家，今天又要邀请啾啾去自家吃晚饭，如果今天买了，正好可以让啾啾教教爷爷他们怎么使用。 让爷爷知道，啾啾真的很厉害！ 想到这里，熊静小碎步走到这位销售科的刘毅同志身旁： “咳咳，刘毅同志，是这样的，我想购买一台洗衣机，就按照卖价就行，能今天就开单子吗？因为我想下班的时候就一块抬回去。” 正在学习使用洗衣机的刘毅，听见这话转过头去，便看见了站在身旁的熊静。 “我知道啊。熊爷爷昨天就在小区里炫耀过了，说你看你奶奶洗衣服辛苦，要用自己攒的工资买一台厂里出的洗衣机给你奶奶用。” “嗯？” 这下换熊静惊讶了，他们小区里，好像住的都是军人家属，难道这位刘毅同志也是和自己一样的？ “是的，我和你住一个小区，不过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不想和你一样高调。” 听见这话，熊静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发现自己刚才没有说话。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刘毅看了一眼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熊静，叹了口气。 也就是熊家老爷子能在现在养出这么个心思直白的孙女了，不过想想也是，贡献了两个孩子在战场上，熊老爷子又是战功赫赫，如今熊家独苗的孙女就算是心思再简单，熊老爷子也能护得住。 之前她进轧钢厂那样嚣张，估摸着就是为了老爷子让人注意到她，警告别人不要伸手，不然会挨打。 嗯，现在看来，效果倒是挺好的。 “你把钱给我吧，我带回去给科室出纳，给你开一张票，你凭借这张票才能把洗衣机搬出厂子。” “哦，哦，钱给你。” 刘毅当着许树的面，点清楚了四百五十块，然后开了张单子。 “这是你的购买单子，请收好。” 开完单子，刘毅看了一下挂在仓库，哦不，是洗衣机科室内的挂钟。 四月二十五日，下午三点零五分，种花家的第一台洗衣机卖出了！ 第111章 熊老太爱洗衣 轧钢厂下班时间，许啾啾骑着三轮车，载着熊静买的第一台销售的洗衣机和她本人，缓缓骑出了厂子门口。 熊静坐在三轮车后面，感受着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倒是破天荒的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啾啾，为什么我们要现在才出门啊？大家都下班了，看得我不好意思。” 骑着三轮车的许啾啾： “小静，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你有钱吗？” “啊？” 熊静不明白，啾啾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但还是很诚实道： “因为我穿的小皮鞋贵？” 毕竟，上班之后她都穿的厂服，头发剪成了时兴的胡兰头，要说有啥不一样，大概就是别人都穿布鞋，她穿的皮鞋？ “你说，大家咋知道小皮鞋贵的？” “因为，因为百货商店价格标的贵？” 熊静努力回答啾啾提出的问题，虽然她真的不明白这些问题和自己最开始提出来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但是没关系，啾啾问了自己就答！ “小静，你看，大家要注意到和布鞋不一样的皮鞋，才会注意价钱，才会知道穿皮鞋的人有钱，所以，大家要注意先到洗衣机，自然会有人去问洗衣机的价钱，咱们洗衣机的价钱定价虽然高，但是买得起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他们会知道洗衣机是啥吗？ 咱们啊，这招叫发动群众给咱们做宣传，你等着吧，等下个星期上班，咱们厂里讨论的话题肯定是咱们的洗衣机！” 熊静听见啾啾这般肯定的话，两眼都亮了。 “啾啾，你可真厉害！” -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一路骑到了熊静说的小区门口，看见门口站岗的兵哥哥时，许啾啾沉默了。 谁家小区门口站岗人是兵哥哥啊？ 看来这传闻中的熊静的背景，居然是真的！ 瞧见熊静和门岗处的兵哥哥打了声招呼，许啾啾下车做了个来访登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工作单位，熊静还写上了她的名字，小区的门这才打开。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往里去，拐了几个弯，这才到了目的地。 一栋二层小楼门前，熊静让许啾啾就将三轮车挨着自家院门停就行。 “爷爷！我回来了！快来搬洗衣机！” 随着熊静的声音落下，院门内出来了一位看着精神头十足的老大爷，紧接着便是一位笑呵呵的老太太。 两人的视线先落在激动的熊静身上，接着才看向熊静身后的许啾啾。 老太太瞧见许啾啾后，眼中闪过欢喜：“这位小同志就是许啾啾同志了吧？早就听家里小静说过你的事，一直想见见你这孩子，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瞧瞧，小许同志长得可真精神！就像那电影里头的一样！” 熊老爷子瞧见自家孙女口中的许啾啾时，也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这位小许同志会是那种看着十分精明的样子，结果今天一看，更像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小太阳。 倒是和自家小静的气质十分相像。 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也难怪自家媳妇儿这么高兴了，估摸着是觉得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就像是姐妹一般。 “爷爷，别发呆了，咱们快把洗衣机给搬回家里啊！这可是我们厂里的第一台洗衣机！我的工资全花在它身上了！” 说到这里，熊静还有些肉疼，自从上班之后，爷爷就不同意奶奶给自己零花钱了，说要让自己自食其力，好在自己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就想着攒钱买一台收音机来着的，结果…… 不过，和啾啾在一块儿，不管是做什么，都比听收音机有意思多了！ 一边这样想着，熊静一边帮着一块儿抬洗衣机。 “放下三轮车就行，洗衣机有装轮子，虽然不太好用，但是推着进屋是可以的。” 这也是当初设计的时候，许啾啾考虑到了许多人家家里空间不富裕，有个轮子也能让他们白天把洗衣机给移到院子里用，到了晚上再挪回家里。 这么一来，洗衣机的下水也更方便排放。 熊老爷子听见这个原因的时候，忍不住频频点头： “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想法！” “熊爷爷，这哪里就上升到为人民服务啦！左右不过是四个小轮子，也不费事。” 熊老太站在洗衣机旁边，看着自家小静熟练地将插头给插上插座，听见这话，也赶紧道： “这就是为人民服务！四个小轮子能给大家省多少力气咧！”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笑了，这次她没有再否认。 “奶奶，你快把我让你攒的脏衣服丢进来，我教你这个机器怎么用~” 熊静还在催促自家奶奶，她想给奶奶看看，这台机器多么好用，原本爷爷是有保卫员的，但是自从去年开始，爷爷就申请不用保卫员了，说浪费资源。 现在家里就他们一家三口，虽然自己每次都说要洗衣服，但是奶奶每次都晚上趁着自己睡觉给洗了。 现在有了洗衣机，也可以说服奶奶把脏衣服留在筐子里，自己来洗了！ 熊老太听见自家小静的话，笑呵呵地转身去了洗手间将一个藤编筐子抱着走了过来。 “诺，给你留着呢。” 熊静接过筐子，看见里面的衣服，有些不太满意。 “奶奶，你们最近怎么不种地了？你看你这衣服都不够脏！” 听见这话的熊老头：…… 自己宠出来的孙女，说什么都得自己忍着！ “这马上就要五月了，要种地都种完了，哪里还有要种的，你将就点吧。” 听见这话，熊静有些不乐意的嘟着嘴： “本来还想让你们看看洗衣机洗衣服可厉害呢，你们这都不够脏，哎，算了，就像爷爷你说的，将就吧。” 说着话，熊静将衣服直接一箩筐倒了进去，然后走进洗手间，将肥皂切了一些碎片，丢进洗衣机。 “奶奶你看，这个是洗衣服的时间，转一圈就是十分钟，像今天这样不太脏的衣服，十分钟就够了，顺时针转一圈。” 说着，熊静转了一圈旋钮，紧接着，接好了水管的洗衣机开始进水。 熊老太则是认真看着，暗暗将这步骤给记在心中，就算是有了洗衣机，家里的衣服还是自己洗！ 不然不洗衣服，老头子就要拉着自己去下象棋，下得头晕！ 完全不知道这一点的熊静，还在高兴着，有了洗衣机，奶奶总不会和自己抢着洗衣服了！ 第112章 约饭 “奶奶你看，洗衣机开始动起来了，等十分钟后，就会像闹钟一样响起来提醒我们衣服洗好了，到时候等机器停下来后，再旋转右边的这个旋钮，一圈就够了，这个是甩干的时间，等甩干之后，衣服晾晒的时候就不会滴水了！” 熊静一边解说着，一边给奶奶指了指旋钮的位置。 许啾啾看着这一幕，心里则是想着，这洗衣机要是能够在百货大楼里面演示一次就好了，她相信，像那种家里工人多的大家庭，绝对会对这机器很感兴趣的！ 更何况，结婚三大件什么的，有这台洗衣机，不是更好吗？ 一台洗衣机的材料成本在一百块，这是因为轧钢厂就是钢材铁的原料供应，加上他们没有单独的生产线，所以压缩了成本，按照四百的出厂价，每卖出一台洗衣机，厂里可以赚得三百块。 听上去和厂里那动辄就几百吨的钢材销量相比，似乎有些不够看了。 但当这三百块的利润乘以一百台，乘以一千台，一万台的时候，许啾啾相信，厂里也会让洗衣机得到它应有的重视的。 不过，该怎么让百货商店能够配合自己展示洗衣机的好处呢？ 许啾啾手机微微握拳撑着自己的下巴，思索起了这个难题。 熊老头看着一旁教老太婆 用洗衣机就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的孙女，又看了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皱眉沉思的小许同志。 行吧，这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别人聪明，而且还热爱思考，遇见这样的同龄人，还愿意带着小静一块玩的。 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只求人能看在小静这孩子天性纯良的份上，多带带了。 嗯，当然了，既然希望小许同志能多带带小静，他老头子能出的力也不会吝啬。 “好了！奶奶，洗衣机就让它自己工作吧，咱们去吃晚饭吧，我刚刚一进门就闻到味道了，超级香！” 熊老太听见这话，原本正儿八经记洗衣机用法还有些严肃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轻轻拍了拍小静的手臂： “你个小馋猫，走吧，小许同志，我听小静说你也是爱吃辣的，今天做菜就做的辣菜，你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许啾啾腼腆地笑了笑：“让奶奶费心了，我这人的确比较爱吃辣，我们家做饭每天都有辣菜，冬天的时候还特意在屋里种辣椒。” 说起这话，熊老头放缓了脚步。 “在屋里种菜？那你家屋子不小啊？” 毕竟，在熊老头看来，他们如今住的家属楼，冬天想在屋内种点辣椒，能够收的分量也不多，但他们如今的居住面积，可以说是全国都屈指可数的，不过这对于他而言，却是没什么意义。 他们老两口，如今唯一在意的便是这才二十出头的小静，就希望她能过一辈子的安稳日子，快快乐乐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看向熊老爷子笑了笑解释： “其实家里的屋子相比别家算是幸运的，不过没有老爷子您家大，我家能够支撑一个冬天的辣椒，主要是因为家里地面面积不够，所以就做了个蔬菜架子，竖着种。 这样一来，占地面积小了，而且产量还高了，我们院里的婶子们今年冬天都跟着打了一样的木架子呢。” 听见这话，熊老头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哦？现在你家还有吗？我也想看看，今年冬天可以试着在家里种种菜，你也瞧见了，外面那片小院子能种的都被小静她奶奶给嚯嚯了。” 这要是为啥熊家能够吃得好一些的缘故，大部分的菜熊老太熊老爷子都能种着玩玩就给填补上缺口了，剩下的肉什么的，他们的肉票也够了。 如此一来，老两口发放的退休津贴加上当初孩子们的津贴，熊静的日子倒是真的还挺好过的。 当然了，像小皮鞋什么的，这都不是熊静自个儿买的，都是当初她父母的朋友们送的。 这些年，反正这孩子没心没肺的跟着他两长大了，原本想着当务之急是给孩子找个好人家嫁了，结果眼下这动荡让他有些看不清了，只得先把孩子塞进轧钢厂里避避风头。 “行啊，我们院里现在种的菠菜估摸着也要收了，到时候请爷爷您去我家尝尝看，味道挺不错的。” 熊静看着和自己爷爷聊得有来有回的啾啾，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她就知道，啾啾一定能摆平爷爷！ 因为啾啾可聪明了！ - 饱餐一顿，许啾啾也终于弄明白了，为啥熊奶奶的手艺这么好了，原来熊静小时候，他们一家搬去了天府，在天府待了十几年，也就是最近两年才搬到京城来。 说起两人当初的第一次见面，许啾啾说起那几个跟在熊静身后的保镖时。 熊老爷子擦了擦嘴，心中明白，小许同志这是在点自己，将来可能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 “那时候我正好参与了某个会议，他们那是防止有人掳走小静威胁我，不过现在没事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既然那是官方的人，将来也不担心有人拿出这件事说事。 又唠了会儿，洗衣机洗好的声音响起来，大家伙这才起身，挪到了厨房外屋檐下的位置。 吃饱了饭的熊静此时更加热情高涨了。 “奶奶你看，我们把盖子打开，拿出来里面的衣服。”熊静一边说着，一边从洗衣机桶里面拿出了刚才扔进去的脏衣服，在电灯的照耀下，能够看见，不管是领口还是袖口，都变得干干净净，“嘿嘿，干净吧！” 在奶奶面前显摆完了洗衣机的清洁效果，熊静又把衣服给放回洗衣机桶里： “这个时候，咱们盖上盖子，再旋转这个甩干的旋钮，还是一圈十分钟。” 说完，熊静盖回去盖子，然后旋转了一圈甩干的旋钮。 很快，洗衣机里再次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许啾啾看了一眼天，已经开始变暗了，熊静家距离自家还是有些距离的，好在今天是骑三轮车来的，倒是不担心回去太晚。 注意到许啾啾抬头看天的动作，熊老爷子也适时道： “小许同志，今天邀请你来家里吃饭，也是打扰你，太开始暗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明天星期六，不知道能不能来你家看看你说的那竖着的木架子？” 听见这话，不等熊静发表意见，许啾啾先应道： “当然可以！” 第113章 双重布局 许啾啾骑着三轮车先还到厂里，然后再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回许家所在的胡同里。 等真的到家得时候，天都已经漆黑了，好在，如今是夏天，这头顶上的云层也薄，今晚的月亮和星星还能照着点路，让许啾啾不至于摸黑回来。 今晚的院门没有从内上筏，估摸着是家里人给说了，今天自己要晚些回来。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内，回头卡上门栓，再把自行车给推进堂屋内，刚刚打开堂屋门，一旁许妈就推开房间门出来了。 扭头瞧见是许啾啾，还笑了笑： “估摸着就是你，咋样？” 许妈可是听厂里人说过，和许爸一块儿工作的那位熊静小同志，是一位来头很大的，这去人家家里吃饭，想想都害怕，也不知道二丫能不能吃得下。 “啥咋样？”许啾啾一边将自行车给放好，然后轻声退出了堂屋，再关上门，扭头对披着外套的许妈反问：“就是去朋友家里吃顿饭啊，还能咋样？” “嗨，这不是听工友们都说……” “说啥？那你还听工友们说爸是技工天才呢？你咋不信？” “……” 想到家里这洗衣机的真正制作人，许妈也默默闭嘴了，也是，这厂里的传闻十分能有两分真就不错了，自己信那玩意儿干啥？ 顿了两秒，瞧着二丫朝着自己走来，许妈还以为她是饿了找自己要吃的，赶紧道： “怕你没吃饱，晚上吃饭给你单独留了一份，就在你屋里桌上。” 许啾啾听见这话，顿了顿脚步，然后又恢复原本的速度走到许妈面前： “熊静他爷爷想来看看家里的屋内种植架子，我邀请他们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饭，地址已经给了，给你说一声，家里菜够吗？要是不够明天早上我想办法。” 无非是出门转一圈，然后从空间里拿点菜出来。 自从有了厨房冰箱后，小白都会种点菜搁在里面，以备自己时不时兴致来了做个饭啥的。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牛羊肉什么的。 许妈听见这话却是赶紧摇头： “够的够的，咱可是小老百姓，你别一天到晚去那地方，危险！”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许妈说的是黑市呢。 乖乖，要说起来，自从在香江买了房之后，自己这日子忙得来脚不沾地的，居然一次黑市都没去过！ 也是，之前去黑市，要不就是为了卖钱，要不就是买东西。 如今卖钱呢，每个月卖给厂里的钱，都在飞速增加，要说买东西呢，如今香江作为高速发展的时代，只要有钱，想买的东西还是很容易搞到的。 没了这两个需求，也难怪自己这么久没有去过黑市了。 “不是那地方，算了，明早上我带点菜回来，肉什么的，你去肉亭买吧，家里的肉票应该还有吧。” “有的有的，真不用你买菜。” 眼见许妈还要再劝，许啾啾赶紧的回自己屋里，卡上门栓，表明态度。 “这孩子……” 许妈说完叹了口气，只得郁闷的回到自己屋里，结果一回来就瞧见已经睡得打呼噜的自家男人，更是气闷。 “睡睡睡，就知道睡！捡了个好名头还跟猪一样！” 越说越气不过，许妈默默地伸手掐了一把许爸的胳膊。 “呜……” 睡梦中的许爸大概是感觉到疼了，呜了一声，然后从平躺着睡，变成了侧着身子睡，把被掐的那胳膊给垫在了身体下。 “算了，我跟你一头猪计较啥，让我想想，明儿做什么菜好啊……” - 许啾啾进了房间，瞧见了桌上给自己留的铝饭盒，打开来，瞧见里面的肉有六块，就知道这是特意给自己留了大半，估计今天来娣能吃上两块肉就算不错了。 不过也不一定，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精了，真要是没吃上肉，晚饭的时候肯定要闹腾。 挺好的，大姐招娣是年纪大了，自己担心她改变认知后，重塑世界观太痛苦，有李健在她身旁，一辈子有个爱她的人看着她，也能避免她走错路。 来娣这丫头看着是觉醒了，将来赶上恢复第一批高考，估摸着是个有出息的娃，有胆子有脑子。 饭菜许啾啾没动，不过如今天热，她给放进了空间小木屋的冰箱里，明早这些菜拿来下馒头正合适。 “主人，咱们现在任务的触发率越来越慢了。” 小白蹲坐在许啾啾的脚边，有些无奈地提醒。 许啾啾弯下腰，将小白给抱在自己怀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信不信，等洗衣机能够爆发增长订单的时候，那些我指定加班的生产线，对我的好感度七七八八的加在一块儿，应该大部分都能超过任务的触发基础线了。” 听见这话，小白圆溜溜的小狗眼眨了眨： “主人，你真厉害！” 听见小白这话，虽然心里知道小白是机器人，虽然是高级的那种，但许啾啾还是忍不住低头在小白的头顶亲了一口。 “小白，你太可爱了！” 被亲了一口的小白：？？？ 被夸了一句，主人就这么高兴吗？ 那，那以后要多夸夸主人！ 完全不知道小白的数据库里又记录了啥的许啾啾，抱着小白又到了小木屋外，按下缝纫机生产线的开始按钮。 一台又一台的巨龙牌缝纫机就这么凭空吐了出来。 “嘿嘿，咱们这才是无本的生意~” 差不多数了有二十台了，许啾啾这才按下停止。 “小白，我去香江一趟，把缝纫机给补上，本来打算明天去那个什么茶餐厅选套餐的，但是家里中午要招待客人，飞机飞漂亮国，怎么也要十几个小时，算上从机场出来，到买房的时间，怎么也得下个星期才能办了。” “好的主人，我在家里等你。” 原本还想说更多的许啾啾，听见这句话后，到嘴边的话又打了个转： “那好，小白，空间里就辛苦你了，我把事情安排完了，回来咱们看电视剧，最近电视台都播什么电视剧啊？” “最近一部电视剧快播到大结局啦，不过接档的电视剧好像挺好看的？” “哦？什么电视剧啊？” “好像是叫，红楼梦。” 第114章 夜半敲门声 许啾啾开门前先看了看，瞧着院子里没人，这才将二十台缝纫机给放在院子里，放好之后，许啾啾难得上楼去敲了敲门。 “谁？” 屋内传来了曾庆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走动声。 许啾啾这才想起，香江可不像京城，如今是住在村里和村里的本地人一块儿做生意，但是也不能担保有人被钱晃了眼，大晚上的来抢劫。 “我！你强哥！” 屋内紧绷着手臂，握着一把弹簧刀的曾庆听见这话，松了口气，将弹簧刀给顺手搁在了窗台边，打开了卧室房门内的锁。 “大哥！” “二十台缝纫机搁在院子里，你待会儿数一下，今天我晚上有空，正好和你说点事。” 曾庆一听这话，两眼一亮： “大哥，请说！” 一边说，曾庆还麻溜地将自己卧室里唯一的一把椅子给提到了门边来，放在大哥的身旁，让大哥坐着说，别累着了。 许啾啾也没多推辞，正好坐着休息会儿。 “咱们巨龙牌如今是打出一点知名度了，公司也注册了，但是一直在村里卖也不是回事，不过百货商店咱们恐怕挤不进去，这样，你去打探看看，城里面哪里有旺铺要卖或者出租的，先问问价格。” “大哥，咱们这货，能直接在光面下卖吗？” 虽说能够有个店面卖缝纫机，当然是最好了，看着都正规不少，不过，曾庆心里有些打鼓，老爷子曾经无意中试探过自己，说这缝纫机是不是偷偷从外国弄到香江来的。 当时自己听见这个猜测还觉得一点不靠谱，但是后来…… 眼看着大哥每次都偷偷摸摸把缝纫机的数量控制在二十台，而且每次补货都是来去无影的，怎么看怎么像这批货有问题。 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的许啾啾，听见这话，吓得后背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的缝纫机来源问题，早就被人怀疑了，不过，他们再怎么怀疑，也只是怀疑自己走私，看来，漂亮国是必须抓紧时间去了。 否则自己的缝纫机继续卖下去，迟早被人盯上。 得找一个靠谱的来源。 尽管心跳砰砰砰好像要跳出来了，但许啾啾面上还是硬撑着，毕竟自己这个许强的名头可是个硬汉： “一天到晚别瞎想，咱们的货没问题，现在出货量不大，等过段时间，你去码头那接货。” 听见去码头接货，曾庆松了口气，看来货来源没问题，至于老大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的补货，曾庆决定不想了。 毕竟这是自己的贵人！ 贵人做事，还需要原因？ “老大。”下意识将心头的称呼说出口，瞧见老大那微微皱起的眉头，曾庆又赶紧改口，“大哥！” “嗯？” “那个，反正明天要去城里，我就去把头花送了吧？” 曾庆这么一说，许啾啾才想起，距离上次送头花也有几天了。 “嗯，头花放在屋外面，明天你去拿就是，还是五千个。” “大哥，我打听过了，那个许慧高中毕业就进厂里当女工了，都没有拍拖过。” 许啾啾：“？” “身家挺清白的，就是家世一般，不过我看许慧这人是个有拼劲的，你不知道，我看见她在夜市摆摊，有人想揩油，被她骂死了，凶得很。” 凭良心话说，曾庆觉得，许慧这靓女，不配自家老大，老大一出手就是码头的货柜，虽然不知道一台缝纫机老大能赚多少，但肯定不少就是了。 身家不菲！ 许慧虽然长得不错，也有拼劲，但是要当老大的对象，还是差了点。 总算反应过来，曾庆在讲什么的许啾啾，微微抬眉，看着面前站着的曾庆，日这家伙倒是一点不舍的花钱，还是穿得那件松松垮垮的白色背心，一条松紧带的四角裤和一双旧拖鞋。 这些日子下来，给他分的钱也不少了，甚至可以算的上是穷人乍富了，结果这家伙除了每次拿钱就给他妈烧纸外，剩下的钱都存在银行不花。 是个有脑子勤快，但是怪怪的小弟。 许啾啾无奈摆了摆手：…… “你要是这么闲，就去种地，我现在很忙，没空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哦。” 曾庆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将藏在床底侧面的货钱给拿了出来。 “大哥你数数，这是上一批的货款，我的提成我已经取出来了。” 最开始，曾庆都是将所有的货款交给许啾啾，然后许啾啾数了一遍之后，按照提点把钱又数出来给他。 后来许啾啾觉得这么实在有些麻烦，他每天就三个小时的易容时间，哪里有空浪费在这些上，加上每次的货款其实都是有定数的，所以就干脆让曾庆把他的提成给先抽出去，再给自己。 “嗯，成，我走了。” 收款走人，许啾啾不带走任何一片落叶，消失在了房屋后门外的小路上。 曾庆则是默默从自己的床底拖出来一个搪瓷盆，然后熟门熟路从衣柜里拿出一叠黄纸来，又将放在床头的火柴盒给划开。 火苗在房间里冒出，曾庆一边将黄纸放进搪瓷盆里一边将火柴给丢了进去。 “妈，嘿嘿，我给你说，你帮我找的贵人，比我之前想的还要厉害咧！……” 夜色如水，有人在烧纸和去世的亲人念叨，也有人还在洗洗刷刷碗筷。 过去了一年，小虎头长高了不少，原本的短发在她的刻意留意下，倒是长到了肩头，如今看见她，倒是没人再认错性别了。 “妈，我听外面说，最近要抓得严了，咱们家要不先关几天吧？” 蹲在碗池子边上的小虎头忧心忡忡地说着自己听见的消息。 小虎头爸妈听见这话也叹了口气： “虎头啊，可咱家不做饭馆，能干啥呢？国营饭店那边你爸去了几次，人不招人有啥法子。” 小虎头听见这话，也低下了头： “咱们家现在都没工作，留在城里，我害怕哪天有人来查……” 话还没说完，院门被敲响。 依旧是三短三长，但说话的一家三口却迟疑了。 都快八点了，熟客都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打烊了，这敲门的，是谁？ 第115章 巨款买路 许啾啾裹着外套站在门外，天津港的晚风，即便在快五月的时候，也吹得人凉飕飕的。 事情还要从她十分钟前得到系统提示的任务说起。 “避免小虎头王晴一家被人举报投机倒后，被人圈养起来做饭，最终于六年后，因小虎头的反抗，一家人与浪奇同归于尽，任务完成，获得易容术高级：可维持易容时间长度为十二小时。” 得到这个任务时，许啾啾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错觉。 然而，这个任务的突然发布，却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小虎头是谁？ 以往系统任务都是直接写人名的，今天倒是写了个绰号。 但是……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轧钢厂内有谁叫小虎头的。 好在空间内的时间流速相对于现实，几乎等于停滞。 她躺在沙发上，将可能对自己产生好感值的人都扒拉了一遍，还是不记得有谁是叫小虎头的。 小白一开始不明白主人在干什么，等看着主人的头发都被她给揉超乱了后，忍不住问了。 在看见那任务的面板后，小白尾巴摇了摇： “主人，我想，你可以先看这位小虎头因为什么被抓，以及被抓了之后干啥。” 许啾啾听见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对哦！自己虽然不清楚小虎头是谁，但是能从他的遭遇里分析啊！ 真是忙晕头了！这一点都给忘了。 眼看着主人开始在纸上写着任务的遭遇，小白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在小木屋里一顿分析后，许啾啾锁定了自己曾经吃过的小饭馆，然后旋转挂钟，来到了天津港。 衣服自动变为了普通的衬衣加长裤，许啾啾围着一根看似挡风的围巾，将自己的脸给遮住了大半。 顶着头顶的月光，在月色下骑着自行车，许啾啾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飞驰到了小饭馆外。 站在门外，许啾啾敲响了院门。 - 门内，小虎头一家三口沉默了一会儿，小虎头老爸白着脸道： “老婆，你带孩子躲到后门去，我去开门，要是情况不对，你们就跑，知道不？去找那个黑市，把钱给他们，让他们带你们去南方。” 说完这话，小虎头老爸不敢再看自家老婆和孩子的脸，他怕自己会舍不得，脚步缓慢又坚定地朝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院门打开，露出了许啾啾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老板，晚上好。” 小虎头老爸王初看着面前站着的小丫头，刚刚还紧张的脑袋一下子空了。 “咳咳，老板，有些冷，我有事想说，能让我进去吗？” 王初想说不行。 但是面前的小丫头已经从自己身旁的空隙钻进了院门。 “老板，记得关门。” 王初听见这话，才从呆滞的行动中缓过来。 手比脑子反应快的将门给关上并锁上。 “你……” 王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瞧见自己吩咐好的去后门躲着的自家小虎头跑了出来。 “是姐姐！漂亮姐姐！” 许啾啾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 “小虎头？” 被姐姐叫出名字的小名的王晴嘴角疯狂上扬： “是我！” 很好，确认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面前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的好感度出奇的高，明明只见过一次面，却能触发系统任务。 不过，也幸亏她的好感度够高，所以今天自己才会来。 “婶子，叔叔，很抱歉在这么晚还来你们店里，因为我无意中得知有人举报了你们店，所以来告诉你们一声。” 伴随着许啾啾的话音落下，任务完成度变成了百分之四十。 原本还傻笑的小虎头，听见这话后，笑容一下卡在了脸上，随即，双眼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王初此时却是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同志，谢谢你，你赶紧走吧，不要让人知道来过这里，免得到时候我们走了拖累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想了想自己的任务完成度，摇了摇头。 “我既然来了，就已经想清楚了，你们有什么能跑的路子没，要是没的话，我倒是有条路子。” 小虎头一听要走，泪花从眼眶内泛出： “爸，能不走吗？” 许啾啾正要解释为什么必须走，就听见小虎头他爸斩钉截铁道： “咱们必须走，别以为把家里的饭碗给收起来就没事了，咱家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总有人会去指认咱们。更何况，有人想收拾咱家，就算没证据，也能做出证据来。” 听见这番话，许啾啾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位看着膀大腰圆的大厨了。 “你爸说得没错。” 王初虽然嘴上说得好，但是心里此时也是一团乱麻，他唯一的退路就是那个地方，付钱让人送自己去南方。 但具体去哪里，他其实没有头绪，他只是听客人说起过，说最南边过去，有个叫香江的地方。 可是，那地方是违规的，想要过去，很难。 他们一家子过去，几率怕是不大。 一时间，王初有些迷茫了，他打小就在师父身旁学艺，后来师父死之前，帮自己娶了老婆，后来生了小虎头，他就接着师父的店继续做。 他，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可，眼前的小丫头说的路子，能信吗？ 王初还在犹豫，但小虎头却开口问了。 “漂亮姐姐，你说的路子，是去哪里啊？” 许啾啾看着抬头忐忑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毛茸茸的，像一只小猫。 “香江。” “香江？那是哪里？” 小虎头打小就生活在天津港，所知道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她不知道，香江在哪个方向，又要多远才能到。 反倒是王初听见这个地方，呆住了。 “真，这能去香江吗？” 许啾啾点了点头：“不过香江有些远，你们在船上可能会待一段时间，敢吗？但是这条路得收费，一个人一千块。” 这是许啾啾深思之后得出的价格，毕竟，要是说不要钱，她觉得这家人听见了反而会更不敢答应吧？ 三千块，对于工人家庭应该是天价了，但是对于一直在做小饭馆的小虎头家而言，应该是正正好的价钱。 不过，这也得看他们信不信了，不信，自己还真得想别的法子。 第116章 便秘传闻 一千块买路钱！ 饶是王初都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他师父当初干了一辈子的厨子，加上自己这十年来偷偷摸摸的做着小饭馆的生意，攒的钱也不过才将将四千块。 他原本想着，等小虎头再大一些，拿这些钱去买一间宅子，将来小虎头结婚了就把房子租出去，当做每个月给她的私房钱。 这样的话，将来他家的小虎头就算结了婚过得不好，也有底气离婚出来。 当然了，当初那样想的前提是，日子一直都这么平稳的过下去。 不过眼下，是平稳不下去了。 “你们可以先考虑考虑，我带你们去我家避避风头，要是考虑清楚，明天下午咱们就出发。” 至于为什么不在这里继续考虑，废话，许啾啾担心他们再继续考虑下去，自己的任务进度又会往回倒车了。 “那，那真是麻烦您了，不过，能问一句，您为什么，帮我们吗？” 王初问出这话的时候，手都无意识地攥紧了。 许啾啾歪了歪头：“大概是因为你做饭好吃吧，而且小虎头很可爱。” 听见这两句前后不搭的话，王初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因为，如果真的要骗自己，那眼前这位小丫头应该在自己问询的时候，给出一个完美的理由才是。 “那，那我们收拾收拾跟你走！” - 许啾啾原本还担心小虎头一家收拾行李的时间太长，结果还没到五分钟，一家人就收拾好了。 瞧着他们背着的简易的布包就从屋里出来，许啾啾还有些诧异。 “咳咳，我听说香江那地方一年四季都暖和，就没带棉衣了。” 王初瞧见小丫头脸上的诧异，简单解释了一句，至于那些他钟爱的锅铲和铁锅，他就算再不舍得，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不知道，等到了香江，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继续干厨子了。 不过，自己偷摸干小饭馆，本就是有问题的，要不是这小饭馆是自己师父也就是自己的养父非要自己干下去，加上自己这些年来愣是没能挤进去国营饭店，不然自己早就不干了。 许啾啾对于这家敢偷摸干小饭馆的一家人，竟然对自己这么信任，也是惊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许啾啾带大家走的时候却是一点不拖泥带水。 四人在月色下，匆忙而又谨慎的来到了许啾啾的院子。 - “你们先在这里睡一晚想想吧，放心，院门我不会锁，你们自己从里面把门栓卡上，明天估计你们小饭馆就有消息了，我会带消息回来的。” 许啾啾的言外之意，你们要是自己出了这个院子，那就别回来了，会给我惹上麻烦。 这也就是顾忌着小虎头这孩子在，许啾啾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好在，瞧着小虎头他爸的表情应该是听明白了。 离开了自己的小屋，许啾啾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了空间，摸了把狗头，然后转动挂钟回到了京城。 此时此刻，许啾啾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许家的那间房间绑定在挂钟上，否则自己每次回到京城，都要骑车再回去，真是有些累啊…… 好不容易回到许家所在的大院，正朝着自己屋里走去，许啾啾就被此时出门的刘婶给招呼了去。 “二丫，过来，婶子和你说件事。” 以为刘婶儿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自己讲，许啾啾虽然有些累，却还是打起了精神走到刘婶儿身旁。 “咋了，婶儿？” 刘婶儿左右张望了一下，瞧见院子里没人后。 “二丫，把手摊开，婶儿给你个东西。” “哦。” 虽然不是很明白，刘婶儿为什么大晚上要给自己东西，但许啾啾还是乖乖的伸出了手来摊开在自己和刘婶儿之间。 只见刘婶儿火速从自己的裤子包里，掏出来一把晒干的花塞到自己摊开的手掌上。 许啾啾看着这一把干花，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自己上辈子喝过的金银花？ “二丫，快把东西揣兜里！” “哦哦。” 将这把疑似金银花的干花的揣进自己的裤兜里，还没等许啾啾问，就听见刘婶儿噼里啪啦说着： “你这孩子也是，我都瞧见好几次了，大晚上的出去上厕所，一上就是一两个小时，一开始婶儿还以为你和对象咳咳，总之，你这样便秘下去可不行，我琢磨你就是最近天热，上火！ 我特意托人换的草药给你，在乡下夏天就喝这个，解暑得很！” 刘婶儿还在说着什么，但是许啾啾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此时此刻，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便秘！ bian便！ mi秘！ 天杀的！她不过是有几次晚上忘记了补货，偷偷溜去香江送货去了，怎么就变成了便秘了！ 还有刘婶儿！你是不是太闲了！大晚上人出去上厕所你还要记时间！ 原本还在嘚吧嘚的刘婶儿，此时也感觉到氛围不太对了，抬头瞧见二丫那一脸的幽怨，吓了一跳。 “哎哟，你这丫头，咋这副表情？吓你婶子我一跳！嗨！不就是便秘嘛，咱前院谁不知道这事儿啊！也就是你刘婶儿我本事大，愣是……” “刘婶儿，你说，前院的人都知道我便秘？” “对啊！最开始你妈还以为你大晚上出门处对象呢，偷摸跟着你去了公厕，在外面等你半天，发现你都没出来，这才知道你是便秘了！” 许啾啾：…… 忽然很感谢自己那几次晚上出门时间还算久了，不然让许妈看见自己走进公厕，然后从外面回来算怎么回事？ 大变活人？ 也是，自己刚刚获得挂钟的时候，正是天冷的时候，大家早早就躺在炕上，谁会无聊了往窗外看，但是现在眼看着马上就五月了，天气也转热了，大家睡得越来越晚了。 自己也不适合晚上出门了。 也不适合解释自己没有便秘这件事…… 在自己经常晚上一出门就去一两个小时和便秘之间，想了想，许啾啾叹了口气，死心了，认了。 “刘婶儿，谢谢你了，不过，我便秘已经好多了，真的。” 许啾啾努力睁大双眼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刘婶儿看了一眼二丫，快速点头： “是是，婶儿知道啊，那花你记得喝啊！” 许啾啾：orz 第117章 变装吧 在空间里陪小白看完了今天的电视，又在第二天凌晨将刷新的电视剧看了，许啾啾回到自己炕上，盖着薄棉被，闭上眼准备睡了。 两秒后，闭上的双眼睁开，许啾啾扭动脖子看向炕边上的桌子。 桌上放着刘婶儿给自己的金银花…… 怎么办，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是自己的脑子里还是放不下便秘两个字？ 如今天热了，自己怕是不能再像冬天一样想起来就出门了。 而且下周五自己就打算登飞机去漂亮国，到时候一走就是十几个小时，要是前院里有人这么无聊，就盯着大门等自己回来，发现自己一晚上都不回来，那怕是痔疮也拯救不了自己了。 等等，怎么又想起来痔疮了？ 撤退！撤退！ 许啾啾扭头，双眼落在了自己的屋子房梁上。 只是，自己没有这间屋子的产权啊…… 哎…… 还是那天就说去朋友家住了？ 许啾啾纠结着纠结着，竟然就这么到了凌晨三点。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许啾啾沉默了。 淦！ 闪身进了空间，许啾啾看见有些惊讶的小白，伸手捞起来抱在怀里，然后走进小木屋，一屁股躺在沙发上，将小白放在自己肚子上。 “哎……小白……你说……” “主人，没办法哦，挂钟必须要是你的房产才能绑定，唔，要不主人你试试，能不能把你住的这间屋子变成你的房产？” 小白趴在许啾啾的肚皮上，皱眉苦思后，也只能选择让主人换个思路。 毕竟，系统出品的东西，有些的确有漏洞可钻，但是像挂钟这样本就很厉害的商品，基本就被主系统给锁死了任何的漏洞的。 与其和主系统较劲，那还不如去找找看别的漏洞。 听见这话，许啾啾倒是陷入了沉思。 - 周六一大早，许啾啾就出门买菜去了。 许妈本来想叫住的，结果看着二丫这孩子推着自行车就飞快走了。 “这孩子，真是的……” 许妈阻拦失败，正转过身准备回去备菜，就瞧见刘婶儿笑呵呵地凑过来。 “许家的，估计二丫是害羞了。” “害羞？为啥？” “我不是想着这孩子便秘，所以昨天给她带了点去火的草药，让她泡水喝嘛，她好像不知道她便秘的事情咱们都知道，我昨天说了，她好像很不好意思啊…… 刚才估计是看见我出门了，二丫这孩子脸皮太薄了，这样可不行啊！” 听见刘婶儿在说什么后，许妈也算理解为啥刚才二丫越喊跑得越快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以为，二丫是出门和小秦见面去了，但是吧，瞧着这孩子一出门这么晚才回来，心里也担心。 所以，趁着有一次她出门，自己想跟上去和她说说，别这么晚。 然后…… 就看见二丫头也不回地直冲厕所。 原本以为这孩子是想先方便一下，然后去和小秦集合。 结果…… 结果自己在胡同里站了半天了，冻得第二天都感冒了，都没瞧见这丫头从公厕出来。 本来就是临时出来，晚上天冷所以自己就回去打算添一件衣服，结果刚回去穿上外套，正准备出门，就看见自家二丫步履轻快的回来了。 大晚上的，自己和老许两人嘀咕了半天，这才得出了一个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二丫她便秘了！ 只是，他们两个才得出这个结论没多久，刘婶儿就来问自己，二丫大晚上的出门这么久干啥。 在处对象和便秘之间，许妈只能选择了实话实说，刘婶儿一开始还不信，觉得她是胡说八道，但是等刘婶儿从儿子口中知道，没看见过许啾啾走出胡同后，刘婶儿就信了。 然后，然后整个前院的人都知道了…… 许妈至今为止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二丫坦白，关于她便秘这件事，是从自己这里说出去的…… 头疼。 - 许啾啾骑车出了胡同，然后朝着郊区骑去，等到一个视线死角后，就收车进了空间。 她得去天津港的房子一趟。 转动挂钟，许啾啾瞅了一眼，小虎头一家三口乖乖的没有把门栓给打开，嗯，所以自己也不能直接出现在院子里了…… 好在，这条巷子里本就没啥人，草上飞翻墙出门，然后许啾啾推着自行车敲响了院门。 敲响门的那一瞬，许啾啾的脸变了，变成了一位三十岁左右的普通女同志，大众脸，丢进人堆里没有任何人能一眼找出来。 “谁啊？” 院门内传来了小虎头老爸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的声音虽然想刻意压低显得和自己平日里的声音不同，但却有些微微颤抖。 “我受人嘱托，带你们去看看情况。” 听见这话，院门内这才传来了抽门栓的声音。 小虎头他爸独自一人站在门后，瞧见门外站着的陌生女同志，下意识握紧了手。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然会相信一个只来吃过一次饭的客人的话，还真的跟她跑了，还要跑去香江去。 这人要是把自己扔到大海上，自己一家三口的命就全毁在自己手里了。 他原本是想等，等那个小丫头来了，告诉她，自己不去香江了，就去大山里隐姓埋名自己种地过日子好了。 结果，小丫头没等来，倒是等来了面前这位陌生的女同志。 “不好意思，你的脸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我要给你改一改。” 还没等小虎头老爸说话，就听见了门外的女同志说了这么一句话。 之后，之后…… 小虎头老爸顶着一头胡兰头，感受着脸上仿佛被盖了三层米糊一样的感觉，从镜子里看见了…… “这，是我？” 只见红色塑料镜里面出现了一个长得有些粗糙的女同志。 脸色黑黄黑黄的，还有些胖。 怎么说呢，是让人看了一眼后就会下意识挪开视线的那种了。 “走吧，换上这身衣服，我带你去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说完这句话，许啾啾拿出了一件连衣裙递给了小虎头老爸。 小虎头老爸看着这条加大码的连衣裙，面带菜色。 第118章 努力吧!许啾啾! 一位长相大众化的婶子，带着一位虽然有些长相粗犷的年轻女同志，但是穿着打扮却是用心的。 两人推着自行车，缓缓走在天津港的街头，仿佛只是出门去肉亭买菜又或者是周末天气好，出来转转的。 两人看似毫无目的，却伴随着人群来到了一处胡同口。 往日里寂静的胡同口，今天却围着一些看热闹的群众。 看见这一幕，王初的心就凉了半截了。 要知道，他们这条小胡同平日里可是格外的冷清的，因为这里距离港口热闹的地界都有些距离，只有附近的住户会路过，但也只是路过。 如今这么多人凑在胡同口，估摸着是胡同里出事了。 但即便是这样， 王初内心还有些侥幸心理，万一，万一是别家呢？ “小翠，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许啾啾说着话，推着自行车带着王初往里走。 大部分凑热闹的人都只敢在小胡同的头上伸长了脖子往里瞧，至于走进去，开什么玩笑？他们可不想去触那些人的霉头。 这也就导致，许啾啾带着王初往里走的时候，竟然毫无阻碍，两人很快就挤到了前排第二排的位置。 这个位置，距离王初家的小饭馆大门甚至还不到十米。 瞧着自家的小饭馆大门打开，饭馆里的锅碗瓢盆都被人端了出来，王初那颗侥幸的心，终于死了。 张东站在院门外，瞧着里面不断拿出来的锅碗瓢盆，脸色越来越黑。 “人呢！” 他之前就被人带来尝过这家小饭馆的饭菜，味道着实不错，不过收费太贵了，简直就是挖国营饭店的墙角！ 这样的可耻行为，让他后来都没再来。 只是，最近他混得不错，加上经常要招待一些人，每次都去国营饭店，他的钱虽然付得起，但是太高调了，不好。 这不，他昨晚上就想起来这家小饭馆了。 饭菜卖得比国营饭店一个价，也不知道这些年赚了多少黑心钱！正好把它抄了填补一下队伍的最近的空缺，那个厨子就留下来给自己做饭。 至于那个小丫头，看着倒是有点姿色，留在身边养几年，不管是自己用还是送给别人，都能拿得出手。 自己都把这小饭馆给想好怎么瓜分了，现在你们踏马的就给我从里面搬出来锅碗瓢盆？ 我要这些干嘛？ 给你们做饭吗？！ 饶是内心再愤怒，张东余光瞥见胡同口看热闹的群众，艹，什么玩意儿？ 许啾啾只看见，那站在小饭馆门外的，像是小队长一类的人，视线从自己和一旁小虎头老爸的身上快速掠过后，又看了一眼。 然后对方就像是脸抽筋了一样，苹果肌的地方颤了颤，然后对方竟然就默默地转了转身子，不再是斜对着小饭馆大门，视线范围能够扫过胡同口看热闹的人。 反而是有些背对着围观的群众们。 他是真的被辣到眼睛了，怎么会有这么爱瞎打扮的女人？ 长得丑还出来吓人！ 王初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装备成功将对方的凝视给反弹了，他刚才被那人扫过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短短的一秒时间，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等感觉身上的视线挪开后，他都不敢抬眼去看，就怕一抬眼就和对方的视线撞上。 “走吧。” 既然当着小虎头老爸的面，将真相告诉他了，许啾啾带他出门的目的也达到了。 相对于来时轻快又抱有期待的步伐，回去路上，小虎头老爸的背都微微弯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饭馆是彻底没了。 一辈子都在做饭的王初现在很迷茫。 许啾啾没多久就发现了小虎头老爸的问题，沉默了两秒，想到自己获得的系统奖励，心里叹了口气，算了，送佛送到西： “不用伤心，到了香江继续开小饭馆就好。” 听见这话，王初的脚步顿了顿，很想问，怎么开？ 难道他们救自己一家，是为了让自己去给他们当厨子？ 但是这个念头刚起来，王初自己就给推翻了，自己的手艺自己清楚，还不至于到人家要专门请去香江当厨子的地步。 那，那这小饭馆啥意思？ 等被送回了暂住的地方时，王初还没想明白。 不过，他已经有了新的需要想的问题了。 “准备好就下午坐船。” 听见这话，王初忍不住长大了眼，他，他还没准备好…… - 许啾啾留下这话后，就出门了，推着自行车走到没人的角落，闪身进了空间。 易容时间已经用了一个小时了，还剩下两个小时。 要说带小虎头一家去香江这件事，许啾啾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她曾经试过，把许家的鸡带到香江去，鸡没问题。 所以，她可以用自己的空间作为中转站，将小虎头一家给转移到香江去。 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为什么从天津到香江，只用了短短的一瞬间。 最开始，许啾啾也想过，直接把小虎头一家人给打晕算了，然后等他们醒来，就告诉他们，已经到香江了。 不过，许啾啾也担心自己下手太重，把握不住这昏迷一天的度，直接给他们一家给晕死过去了。 所以，许啾啾最后想了个法子，那就是先把他们一家送到一处岛上，然后再装作另外的人来接他们。 到时候给他们水里面下点安眠药，让他们睡一觉，然后睁开眼就是香江了。 嗯，这么一来，他们也算不出来到底用了多久到了香江。 所以，许啾啾打算今天中午请熊老爷子吃过饭后，就来带小虎头一家坐小木船离开，带他们去附近的一座小岛上。 当然了，自己会在海面上绕一绕路，到时候再给他们放点东西，然后再用另一艘小木船来接他们。 不过，现在还是先拿点蔬菜和肉出空间吧，毕竟自己是以出门搞菜为借口的，再一个，既然熊老爷子对木架养菜感兴趣，她也愿意推动一把。 她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 想要完成主线任务，就得从细枝末节开始努力啊！ 第119章 好厉害的李健 四合院的周末，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或者是更热闹了。 自从去年开始，厂里的福利每次都能发到大家的心坎上，甚至后来除了他们厂子，别的厂子也开始发放物资福利，不过相对于他们厂的数量来说，就显得单薄了一些。 不过，相当于之前的不顶吃不顶穿的那些东西，哪怕是福利比轧钢厂的少一些，大家还是很满意了。 如此一来，去黑市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毕竟大家伙有吃有穿的，谁愿意冒着丢工作的风险去黑市上呢？ 这一改变缓慢而悄无声息，秦怀谦却一清二楚。 他心中大概猜到，这些从去年开始冒出来的物资，应该都是啾啾的手笔，为了帮她遮掩住一切的痕迹，自己还得继续努力啊！ 想和啾啾吃饭，想和啾啾散步，想和啾啾说话。 秦怀谦坐在办公室内，看着窗外的蓝天，这样晴朗的周末，不知道啾啾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有那么无聊的瞬间，会想想自己？ 秦怀谦绷着一张脸，手却在纸上写下啾啾二字。 如今农科院的高产量水果即将迎来第一批成熟，有这批果子，他能够多保下数百名参与此次试验的人员。 至于那些没保下的研究人员，也被他暗地里关照过了，日子虽然会难过一些，但是能坚持住。 秦怀谦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纸，上面写满了自己想念的人的名字，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抓紧时间吧。” - “抓紧时间，现在还能来得及种下一批种子。” 许妈站在自家堂屋，和那位传说中的大官介绍着，那紧贴着墙根竖着的木架，木架上有五个木箱，里面是郁郁葱葱的黑菜，蒜苗，葱，甚至还有辣椒，西红柿。 每一个木箱子里都长满了，这产量高得熊老爷子眼睛都跟着冒光。 “这，这都是这两个月长出来的？” “对啊，过完年没多久就种了这些，之前种的大部分都是辣椒和葱姜蒜这类的，家里人口多，这些东西消耗起来也快得很。” 要说一开始，许妈还有些不敢和这位老爷子说话，但对方问的是自己亲手种了大半年的室内种植架，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解说，许妈说着说着也就不紧张了。 许啾啾坐在餐桌旁，听着许妈的介绍，没有吭声。 她当然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竖向种植更有成果，但是这些知识不适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更何况，她相信在种植这方面，只要自己给大家开了个头，那些经验丰富的婶子们怕是比自己做得更好。 “这个法子好，回去我和你婶子也弄两个架子，别的不说，起码也可以少排几次队伍买菜了。” “我们院子里大家伙都这么想呢！” 欣赏完了种菜架子，许家的中午饭也做好了，有许啾啾弄回家的菜和肉，今天中午的饭菜格外的丰盛。 就是辣了点。 吃了大半年辣椒了，也依旧没有提升任何耐辣能力的许爸，一边辣得流汗，一边在心里嘀咕。 不过，这样辣的口味，倒是完全戳中了熊家老两口的心。 熊静则是吃得两眼发光，自从来了京城，倒是很少吃到符合自己胃口的菜了，就是可惜，不能多来蹭两顿，否则自己也太快乐了吧！ 熊老爷子在吃得高兴的同时，则是心里再次对许家的家庭情况有了新的了解。 这许家日子的确过得不错，这碗筷都没有豁口，家里的家具也很多新打的，再说这许家的三个女儿，穿的衣服都没有补丁，脚上的鞋虽然是布鞋，但是也看得出来是今年新做的。 加上之前许妈无意间的介绍，前院正房这一排都是她家在住，这居住条件可谓是很宽敞了。 而这一切，都是去年家里两个孩子接连开始上班之后才好起来的。 但是从刚才的接触下来，许家的大女儿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倒是很符合她现在做的岗位，管理文档。 变数最大的，就是这家的二女儿，以及家里多出的上门女婿。 熊老爷子刚想得出许啾啾这丫头不简单的结论，却忽然脑子一顿。 看来李健这上门女婿不简单啊！ 熊老太倒是没自家老头想得那么多，她瞧着许家这不到三个月的双胞胎，白白胖胖的，倒是喜庆得很。 也就是住得远了些，不然还真想多来坐坐，别的不说，光是逗逗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娃娃，就挺有意思了。 吃过了饭，熊老爷子特意留下来问了问许爸关于洗衣机销售的事情。 许爸早就被许啾啾叮嘱过了，当下按照她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的时候，还有点忘词，好在李健当时也在场，瞧见许爸有些忘词的意思，就赶紧把话给接上了。 而这一幕，让熊老爷子更加确信，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许家这洗衣机啊，虽然是许啾啾提出的主意，许爸做出来的，但这里面估摸着少不了这叫李健的孩子的推波助澜。 脑子里转了一圈，熊老爷子面上却是一点没显露出来，而是笑呵呵道： “今天真是打扰你们了，等五月二十五日，小静这孩子过生日，想请你们一家人去吃个便饭。” 既然许家人在自己这里过了关，小静又和他们家绑定在一起弄那个洗衣机，那自己就要让他们一家露露脸，起码能够镇住一些起了心思的人。 许家人还是太善良了，他们不知道，真要是按照他们所说的，能够卖到外面去赚外汇，这么大的功劳，最后肯定是落不到他们头上。 不过现在有他在，早些把这件事给戳破在大家的视线在，也就不存在冒领功劳了。 听见邀请吃饭，许爸下意识就想看向自家二丫。 坐在李健身旁的许啾啾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下来。 熊老爷子瞧见许爸这个反应，更加确定了。 看来许家如今真正的话事人，就是那上门女婿李健了。 许多年后，看着报纸上的首富报道，熊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 “我老熊还是有看走眼的一天啊~” 第120章 好消息 送走了熊家人，许啾啾躺在炕上昏昏欲睡，小虎头一家没 有手表，也不知道时间，她打算晚一些去。 也免得让人觉得自己是上赶着要带他们走，反倒是惹人不安。 快到五月了，天气越发热了起来，许啾啾喝了瓶冰水，把心里的燥热给压了下去，就侧着身在腰上搭了块毛巾被闭上眼，睡起了午觉。 许啾啾这头睡着午觉，熊老爷子一家已经坐车回了小区。 刚进小区大门，熊静便瞧见了一位熟人，当即摇下车窗，冲着对方挥手： “刘毅！” 看着坐在车里的熊静，又看到她身后对自己投来好奇目光的老太太，刘毅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对着熊静的方向微微点头： “熊静同志，你好。” 熊静看着刘毅穿得十分精神，像是从小区外刚刚回来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奇问道：“刘毅，你这是去干嘛了啊？” 刘毅看了一眼熊静身后的老太太，心里又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我去卖洗衣机了。” “卖掉了吗？” “算是吧。” “算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熊静要问下去的意思，坐在副驾驶的熊老爷子发话了： “小同志，上车来吧，正好去家里喝杯水。” 原本想赶紧回答完就回家睡午觉的刘毅：…… “呵呵，好啊老爷子。” 从小区门口到熊家，短短的几分钟路程，刘毅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熊老爷子不愧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人，问起话来都让人忍不住害怕。 如果许啾啾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刘毅，这不是熊老爷子的问题，是你对老爷子的滤镜太深了，自己给自己加了心理暗示，所以才吓成这样。 “照你说的，百货商店答应卖洗衣机了？” 熊静坐在后排最左侧，听见刘毅的话后，兴致勃勃询问。 刘毅说起这件事，也有些自得： “嗯，一台机器能赚五十块，而且不要票，这对于百货商店来说，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虽然他知道，洗衣机最后的销量肯定还是靠卖到国外去，但是，至少咱们国内也能买到才行啊！ 当然了，这话就不能这么说给百货商店听了。 坐在副驾驶的熊老爷子听见这话，开口了： “正好，小刘同志你是负责洗衣机销售的，爷爷我今天晚上也邀请了一些好友来家里，一起欣赏用用看洗衣机，要是有人想要买，你也能帮着定下来。” 感觉自己的午觉好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刘毅：“好的爷爷。” - 许啾啾一觉醒来，窗外已经黑了，看了一眼时间，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估摸许妈他们下午敲门听自己没回，推门推不开就知道自己在睡觉。 躺在炕上伸了个懒腰，许啾啾这才将衣服变换成了曾经看过的深蓝色的工装，进入空间小木屋内。 瞧见正在看电视看得两个耳朵一颤一颤的小白，许啾啾笑了笑，先叮嘱道： “小白，明天我可能会带人进小木屋内，进来之前我会告诉你，你记得不要开电视和收音机。” 听见会带人进空间，小白愣了一下。 扭过头来看向正在准备开始易容的主人： “主人，除了你，如果有别人进入空间内，时间对于他们是暂停的。” 许啾啾倒还是第一次听见这话，不过，倒是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带人进来会像之前抓鸡进来一样。” 所以许啾啾还弄了几片安眠药来，到时候再加上黑色的头套套头，就说是这条路线太隐蔽了，不能让人看见。 没想到，居然空间小木屋内的时间对于他们是暂停的！ 这消息也太好了吧！ 小白也看出来主人松了口气，看来主人也不愿意让他们发现空间的秘密。 摇了摇尾巴，小白看向主人： “可是主人，为什么要带人进空间呢？如果有人进入空间，是会扣除十个积分，这是系统的清洁费用，难道是主人的空间被人发现了？” 说到这里，小白的脑海中已经开始搜索起了关于主人要是暴露了自己有随身空间和系统后的一千零一十种下场。 除了极个别外，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啊…… 想到这里，小白的一双狗狗眼里充满了担忧，看向主人的方向摇了摇尾巴： “主人，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有空间。” 听见小白口中的劝诫，许啾啾认真点头： “主要是这个任务的奖励太诱惑人了，你想想，只要完成这次的任务，易容的时间就能提升到十二个小时，到时候乘坐跨国飞机就不担心在飞机上大变活人了。 不过你放心，一开始我就打算把他们绑起来，头上戴个头套才带进空间，如果过程中出了问题，导致他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我也不会手软，大海这么大，随便丢在荒岛上自生自灭就行。 更何况，从一开始接触他们的时候，我就是易容过的，就算是他们找出落脚的房子的拥有者是我。 又有谁能说，我一个在京城自家炕上睡觉的人，出现在了千里之外呢？” 听见这话，小白才算是放心了下来。 “主人你最棒了！” 听见小白这话，许啾啾忍不住又弯腰摸了摸小白的狗头。 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出门了，争取早点回来！” 深夜，天津港那座小院的院门被轻轻敲响。 等待了一天，还以为今天走不了的小虎头一家，顿时瞪大了眼。 来了！ 接他们的人来了！ 一时间，一家三口都站了起来，然后提上了唯一的包袱。 王初起身打开了院门，瞧见眼前比自己高了一个脑袋的壮汉，咽了口口水。 许啾啾瞧见王初的反应后，心里暗自满意，不错不错，自己易容的这个形象，可以镇压住王家人，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王家人忽然在船上脑子抽了，把自己给打晕了把船给抢了咋办？ “王初是吧，咱们走吧。” 许啾啾说完话，脚步往里走去。 王初瞧见这一幕，虽然很怕，但还是忍不住出声： “同，同志，门在你后面……” 许啾啾易容成的壮汉笑了笑： “关门吧，咱们走水路。” 第121章 大馅饼 当许啾啾易容的大汉挪开了厨房的墙面后，小虎头一家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 王初更是在心里反思，居然在家里做了一个这么隐蔽的后门，你们到底是干的多么危险的行当啊！ 哦等等，好像自己开的小饭馆也是差不多的。 哎，果然，自己这样的脑子，当初就不应该接下师父的店才是，瞧瞧人家！连后门都这么隐蔽！ 瞧见自己露的一手，完全将他们给镇住了，许啾啾这才让三人走在自己的前面。 “顺着楼梯往下走。” 想起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这条往下的楼梯时的震惊，今天也能让别人体会到了~~ 四人往下 走，很快来到了天然石洞内，王初一眼就看见了那条停在石洞内的小木船。 说是小木船，其实也不小了，他们四个人坐上去是绰绰有余。 只是，这条小木船能带他们从天津港去香江？ 饶是王初没有看过地图什么的，但是也觉得有些不靠谱啊。 这艘船去南方？ 真的不会在海上被狂风暴雨给掀翻吗？ 王初有心想问，但又想到，直到现在，对方好像都没有收走三千块的费用，顿时话又不好问出来了。 倒是小虎头，看见这艘船，有些纳闷： “叔叔，我们就坐这艘船去香江吗？可是我听人说过，香江可远了啊？” 许啾啾易容成的壮汉摇摇头：“先用这艘船载你们到海岛上，在海岛上会有船接你们回来。” 听见这个安排，一家三口这才默默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黑夜，许啾啾划着船，载着三人在海面上渐渐越走越远。 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天易容时间重置。 许啾啾划着船桨，再一次庆幸自己易容成的是一个壮汉，有力气，否则要是自己原本的力气来划船，早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就累得手软了。 而此时，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的一家三口，早就睡得呼噜声震天响了。 许啾啾看着仿佛一片浓墨的海面，以及月光洒下来的波光凌凌，叹了口气。 算了，除了海运，还真想不出别的法子，能够糊弄过去小虎头一家到香江的路线了。 小船在海面上飘荡，终于飘到了一处小岛上。 说是小岛，都是夸张了，实际上就是一处礁石堆积的地方，许啾啾本来还想着下船之后就回空间，让他们在这里等待一天，然后自己再找艘船划船过来将他们收进空间内，去香江再找个小岛把他们放出来。 结果回到小木屋和小白说了这个计划后。 小白迟疑地看着自己主人，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之前脑子一直很好用的主人，会想出这么一个计划来？ “主人，可以直接把他们带进空间内，然后等过一天，再去香江找个小岛把他们放出来。” 小白看了一眼自从进了小木屋后，就一直在揉肩膀和手臂的主人，默默又追加了一句： “不需要再划船一趟了。” 许啾啾听见这个提议，眼睛都亮了，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在沙发上，将小白给抱起来放在肚子上。 “小白真的可以吗？” 小白那张狗脸默默点头，身后的尾巴却是摇晃得格外卖力。 许啾啾揉了揉小白的狗头： “嘿嘿，小白，谢谢你哦~” “主人，不用谢。” 说着不用谢，但许啾啾的目光落在小白身后的尾巴上，嗯，已经快摇出残影了。 “既然这样，那我出去一趟，把他们带进来，然后咱们煮一顿火锅吃吧？” 小白圆嘟嘟的眼睛眨了眨： “主人，你这么说怪怪的，好像要拿他们煮火锅吃一样。” “啊？” - 许啾啾再次出来的时候，小虎头一家三口还在睡，呼噜声此起彼伏，许啾啾都服了，这么吵，他们三个居然能睡得着？ 许啾啾用手接触三人，连带着小木船给一起收进空间之中。 瞧着三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保持着进空间当时的动作，许啾啾松了口气。 心里再次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小白。 否则，自己会做很多无用功。 当然了，最庆幸的是，选择的是小白。 在空间内和小白一块儿吃了顿火锅，许啾啾这才出了空间，在自己屋里的炕上继续睡觉。 只是，还没等许啾啾消化好酝酿好睡意，窗外天色开始渐渐泛白。 天亮了。 所以…… 自己到底划了几个小时的船啊？？？ 许啾啾一想到这里，就有些郁闷，最郁闷的还是，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卡在了百分之九九，还差百分之一，想也知道，估计得等自己真的将小虎头一家三口放在香江的地面上，这个任务才算完结。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许啾啾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翘。 虽然累，但是小虎头一家的命运，也算改变了吧？ 等到了香江，自己再以许强的名头，帮他们开个小店，还是做以前一样的生意。 嗯，免费的帮忙肯定不行，就说是合作吧，自己出钱，他们出力，然后五五分，等干上两三年，他们能攒下钱来自己开店了，自己就撤资出来。 等洗衣机的销量开始走起来，厂里的资金也会多起来，到时候厂里的福利待遇，怕是能让周围所有大厂都只能仰望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出了声。 刚刚笑出声，许啾啾脑海中却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许啾啾还有些纳闷呢，咋的，现在给自己判定完成任务了？ 可当她听清楚系统说的内容后，许啾啾整个人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 “卧槽？” “难道是我太想要任务奖励，竟然产生幻觉了？我就说划船不能太久吧！” 许啾啾嘴里碎碎念着，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系统通知面板，然后看着面板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就怕看错了。 “完成隐藏任务，避免了上万人死亡，获得价值百万积分的幸运转盘一次，奖励已发放，请查看系统背包。” 许啾啾照着系统面板上的字念了三次，都没有变。 虽然很高兴自己突然有了个幸运转盘的机会，但是…… “什么情况？系统出bug了？” 第122章 张婶儿后悔 许啾啾坐在炕上，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个隐藏任务，是什么？ 许啾啾下意识就想回空间内询问小白，可想了想，小白似乎并不知道系统任务发布了什么。 “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许啾啾嘀咕了一句，然后从炕上爬起来了。 这馅饼太大，她现在激动地睡不着，还是起来吧。 下个星期就要到五一了，气温也开始热了起来，昨天许爸听收音机，还说今天最高气温会来到二十六度。 穿了件蓝色的短袖衬衫，许啾啾熟练地在两侧各编了根麻花辫，原本的短发已经留长了不少，穿了条深蓝色的长裤，再踩着之前拜托刘婶儿做的千层底的布鞋，许啾啾推开屋门，去打水洗漱去了。 周末的早上，那是独属于这片大院的难得宁静，许啾啾开门后，发现前院大家伙竟然都还没起来。 堂屋里的暖水瓶里面还有热水，不过剩得不多了，估摸着是半夜两个小娃娃尿尿了，大姐给两孩子擦洗屁股用了些。 哎，要是什么时候能把电热水器给搞出来，那就省事了。 许啾啾一边给灶里塞着柴火，一边在脑海中想着。 柴火烧起来了，锅里的水也就离沸腾不远了。 许啾啾坐在小板凳上，守着水开，守着守着，却瞧见了倒装房的李巧巧。 李巧巧打开房门出来，瞧见乖乖坐在灶台边上的许啾啾，先愣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许啾啾起得这么早过。 “早上好啊，啾啾。” 李巧巧冲许啾啾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木柴和干草给塞进屋檐下的小灶台，擦了根火柴丢进去，火苗很快将干草给引燃了。 瞧见这一幕后，李巧巧才起身，将她提出来的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在木盆里，过了一晚上，热水都变温水了，自然也不用再加冷水进去。 等她洗完脸刷完牙，锅里的热水也烧好了。 李巧巧熟练地将烧好的热水给灌进暖水瓶中，然后转身将暖水瓶给提进屋里去，不一会儿，李巧巧就带着李斯一块儿走了出来。 李斯睡眼惺忪，和许啾啾打了个招呼，估摸着是被李巧巧给从炕上叫起来的，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开始了洗漱，接着就坐在灶台边上开始看火。 许啾啾此时也将开水给灌进了暖水瓶中，不过她没有叫大家起床，大家平日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昨天又为了招待熊家人，起得早早的备菜做清洁。 今天就让他们好好睡到自然醒。 灌完水，许啾啾开始给自己做起了早饭，倒也不复杂，把橱柜买的面条给取出一小把，下到锅里剩下的水里。 面条刚刚下锅，张婶儿也从屋里出来了，手里也拎着一把精面，还有一颗蛋。 要是搁在往常，她这样给可可吃早饭，家里两个儿媳妇早就闹翻天了。 但是现在，知道可可下个星期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对象老爸是厂里的厂长，她两是恨不得让可可顿顿吃肉，好在出嫁之前记得家里的好，将来也好多多提携一下家里两个哥哥。 张婶儿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有些不得劲。 人人都说，他们家惯着可可，是为了将来把她嫁给有钱人家，多要些彩礼。 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看着可可嫁到这样的人家，心里虽然高兴，但是更加担忧。 哎，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她只愿在可可离开家之前，多给她补补，也表明家里的态度。 要是嫁了人有不乐意的地方，就回家来，她是有工作的，家里也不缺她一口饭，不要过得太委屈。 一边这么想着，张婶儿拿着东西朝自家的灶台走去。 刚走到灶台，就瞧见了正在从锅里往外捞面的啾啾。 再一看，哟嚯，啾啾人吃的就是精面。 一时间，刚才心里想的那些，在这碗精面面前，好像都有些可笑了。 哎，不过想想也是，啾啾一个月的工资能顶八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了，就是早饭就吃好点，她也能吃得起。 这一刻，张婶儿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从小对可可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过好日子，其实不一定要对象有，自己有才是真的硬气！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一碗面能勾起张婶儿这么大的反思，她将碗端进堂屋，给自己切了三根绿辣椒，又掐了两根葱，切碎后丢进面里面，加点香油加点醋和耗油，两根筷子搅拌搅拌，挑起一筷头面吃下去。 嗯~ 真香! 香味飘进了里屋，把两兄妹给香醒了。 眨巴眨巴黑葡萄一样的双眼，晶莹的口水就从嘴边开始挂下来。 “啊啊~啊啊~~” 两个小孩手舞足蹈的说着大人听不懂的婴语，然后达成了一致。 他们要吃那个香香的东西！ 达成了一致的两小孩儿，开始在炕上往外爬。 爬的时候，遇见了一座来自爸爸的高山，两个小家伙也丝毫没有气馁的意思，啊啊两声，给对方打气，手脚并用要爬出这座高山！ 李健其实早就醒了，他睡觉一向很浅，有点动静就能醒来，所以，在两娃开始啊啊啊对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偷偷睁开一点眼睛。 他想知道，两娃娃想干啥？ 结果看着两孩子煞有其事的交流后，竟然要‘越狱’，只得努力将自己的一双腿给叠起来高点，想让两孩子知难而退。 然后，就看见两孩子互相打气，似乎是势必要翻过自己…… 第六次看见自家闺女从自己腿上滑下去后，李健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将两娃娃给抱到自己怀里。 “怎么啦？你们要出去？” “啊啊！啊啊~~” 看着两娃娃握着拳头朝着屋外的位置挥舞，李健莫明地觉得自己听懂了。 他们要去吃，吃外面传来的香香的东西！ 李健早就闻到了屋外啾啾做的面条香味了，本来就打算等孩子们再玩一会儿，自己媳妇儿也能多睡一会儿，现在看他们这活蹦乱跳的劲头，得了，还是把媳妇儿叫起来吧，他去煮面，顺便给两孩子煮一点，看能不能吃。 等叫醒媳妇儿，李健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这才笑着起床。 去给媳妇儿孩子做饭咯！ 第123章 西瓜上了! 许啾啾将吃好的面碗洗好，斜放在外面的架子上沥水，刚做好，里屋的门打开了，大姐夫出门来了。 “两孩子吃了睡睡了吃，本来想让招娣多睡一会儿，被闹腾得不起不行了。” 话刚说完，里屋就传来一阵哇哇声，似乎是听见自己老爸在外面抹黑自己，正在抗议呢！ 许啾啾现在刚吃完饭，今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听见两个外甥外甥女的声音，也不由得来了一些逗弄的兴致。 要知道，她上辈子可是对小孩不感兴趣的。 不过，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大姐生的，加上还因为自己的插手，比书里面多诞生了一个娃，自己倒是不是很抵触了。 “是吗？我瞧瞧呢？” 说着，许啾啾就朝着里屋走去，李健听见这话，有些诧异地看了许啾啾一眼，但却没多说啥，毕竟是孩子的小姨，之前对孩子们没太亲近，也是因为她是真忙。 一到周末就一大早出门，然后快到晚上才回来。 家里人也不敢问，就担心不小心问到不该知道的秘密。 里屋的炕上，许招娣正侧躺着用手逗弄自己两娃娃，听见外面二妹的声音，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又笑了起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家闺女的额头： “最厉害的小姨来看你啦，你可得好好学学小姨，别像妈一样。” 刚迈步进里屋的许啾啾听见这话，脸上闪过无奈的神情： “大姐，学我好的，加上你的好的，那这丫头就无敌了。” 许招娣发现自己说的话被二妹听见，也不觉得有啥，反而是理所当然道： “我这闺女有你一半的脑子，这辈子我都不愁了。” 许啾啾坐到炕边，将不到三个月大的外甥女许梦给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地颠簸道： “来，小梦，叫二姨~~” 听见这话，许招娣脸上闪过无奈： “你这个坏二姨，小梦这丫头才三个月不到，牙都没，哪里会说话，对吧小梦~你二姨逗你玩呢~” 许梦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被颠簸得高兴了，一边流口水一边手舞足蹈笑了起来。 晶莹的口水就这么挂了下来，许啾啾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并且身体诚实的赶紧将许梦给放了下来。 许梦似乎还不明白，为什么二姨要把自己放下来，不玩游戏了？ 张着手臂，想要朝着许啾啾所站的方向爬去。 与此同时，她大哥张斌似乎也觉得这个爬行游戏很有趣，调转方向，离开了自家老妈的怀抱，朝着许啾啾进发。 瞧见这一幕，许啾啾赶紧将两个孩子给往回推了一把，然后匆匆转身： “大姐，孩子还给你，我出门去了！” 许招娣瞧着二妹出门时那急促的步伐，也笑了，伸手点了点自家龙凤胎的脸颊。 “你们啊你们，太有本事了，把你们二姨都给吓跑了。” 此时，李健的声音传来： “媳妇儿，起来吃面，我去叫爸妈起来。” 听见这声音，许招娣赶紧翻身坐起来： “哎！来啦！” - 说是有事出来，可真的出来了，许啾啾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了。 难得有一天时间，既不用着急去香江，又不用去搞洗衣机，可真是太轻松了。 许啾啾暂时没想去的地方，干脆就这么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溜达，现在时间还早，胡同里除了早起起来上公厕的，也没什么人。 就这么走着走着，许啾啾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百货商店外面。 百货商店还没开门，但是门外已经已经开始排队了，不少人脸上带着笑容，看他们穿的衣服，应该是轧钢厂的职工。 这一年来，发放的福利不仅仅是补充了大家的营养，也帮大家省下了不少钱，一个冬天过去，家里的存款竟然不仅没减少，还多出来了。 这个发现，可是让大家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免得有些膨胀起来了。 眼看着夏天就要来了，家里去年的夏装补丁都打得不好打了，那些衣服都是当初他们大人的工作服不能穿了后，又裁剪下来，拼凑起来给他们做的。 去年冬天因为有厂里发的棉衣，拆开来加上自己买的，给家里几件棉服都填得暖和的。 但那时候也不敢用钱，就怕冬天里有个用钱的地方，现在眼看着就要夏天了，大家这才打算买点布料，给家里人都做一身——长袖长裤！ 毕竟长袖长裤春秋能穿，冬天能把棉衣塞在里面，一身衣服能穿好些日子！ 夏天的背心啥的，嗯，再将就将就吧，有一身新衣服就不错了！ 谁敢再多说一句，新衣服就不做数！ 许啾啾倒是不知道这些原因，她还以为，百货商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想了想，许啾啾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 排了没多久，百货商店门开了，大家有序的往前挪行，许啾啾正在心里估摸着，也给家里买些布料，还是直接买成衣时，就听见前面传来了惊呼声： “真的假的！” “西瓜现在就上了？” “还这么便宜？！” “不买不行了啊！” 这零零碎碎的话，听得许啾啾忍不住踮起脚尖将头歪出排队的行列，想看看前面说的是啥。 这一看，许啾啾也傻了。 这…… 这堆成小山一样的，是西瓜？ 等等，这西瓜怎么…… 有点眼熟呢？ 许啾啾盯着那小山堆一般的西瓜，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了为什么自己觉得眼熟了。 这不就是自己空间里的西瓜的样子？ 嗯，好吧，也不算是一样的，就是仿版？ 此时前面的婶子们还在聊： “咋现在就有西瓜了哇？” “这西瓜能甜吗？” 只是，嘀咕归嘀咕，看见那一分钱一斤的价格，大家买的时候，还是一点也不手软啊。 许啾啾也不例外，买了一整个瓜，称下来有十斤左右，捧着这么个大西瓜，许啾啾又挤着买了三匹布，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等手里都拿不下了，这才出了百货商店。 将东西都给挂在自行车把手上，许啾啾骑上车往家的方向骑去。 她，好像明白完成的隐藏任务是什么了！ 第124章 许妈想教学 许啾啾回到家时，许妈正在堂屋里备菜，自打家里伙食好起来了后，许妈原本在外面屋檐下灶台边备菜的习惯，就改到了堂屋里了。 倒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家里吃得的确有些丰盛得过分了，虽然大院里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工资高，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天天当着大家的面吃肉，又是另一回事了。 瞧见有人进屋，许妈抬头看去，就瞧见了许啾啾手中的东西。 “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哪些放堂屋里？我来！” 许妈之所以开口问帮忙，也是因为，许啾啾往日里要是提着东西，都是直接回去自己的屋里，现在提着东西直接来的堂屋里，那就代表，有东西要放在家里给大家用。 许妈原本还以为，要放的东西就是一些肉还有菜，结果手里接过去的时候，手上一沉。 “这什么啊？这么沉？” 许妈一边说着，一边将竹编筐给打开，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大西瓜。 “西瓜？” 许妈看着编织筐里硕大的西瓜，瞪大了眼。 “现在这时候，哪里来的西瓜啊？二丫，你不会是？” 话没说完，但是许啾啾听明白许妈的意思了，她担心自己是去黑市弄来的，毕竟在许妈看来，现在百货商店可没有西瓜可以卖。 许啾啾一边将水果硬糖给放在餐桌上，一边道： “这是今天百货商店新上的西瓜，不要票，大家都买了。” “不要票？还有这好事？” 许妈一听这话，倒是对这西瓜稀罕得不得了。 不过，再稀罕，也要先将肉给处理一下，二丫每次买肉就像是不要肉票一样，一买买好几斤，把她一个月的肉票都给用掉，要是冬天里还好，但是现在马上五月了，肉哪里禁得住这么放？ 先将肉给用淡盐水浸泡，然后将放着淡盐水的大碗给放进橱柜里，这样可以温度低一些，也避免了阳光的直射，这样处理可以让肉能够放久一点。 当然了，久一点也只是多两天。 不过家里人口多，多这两天，也够把这些肉给吃掉了。 许啾啾瞧着许妈急着处理肉，只得自己从橱柜里找了把菜刀出来，拿去外面水井旁认真洗了洗。 她可不想吃带有蒜味的西瓜…… “二丫？你咋在洗刀？是不是你妈看你年纪到了，要开始教你做菜了？” 刘婶儿今天不用带龙凤胎，儿子也带儿媳妇冬冬出门看电影去了，中午也不回来吃，在外面国营饭店吃。 不过刘婶儿一点都不羡慕，儿子现在对冬冬越好，两人的孩子就来得越快，冬冬和儿子年纪差这么大，要是不赶紧生娃，将来冬冬反悔了咋办？ 所以，待在家里，刘婶儿也高高兴兴的，正打算中午给自己做点面片汤吃吃，当然了，儿子儿媳不在家，就可以多掺一点二合面了！ 她正打算拿盆子接点水回去和面，就瞧见在水井边上洗菜刀的二丫，当下还就问出了声。 许啾啾听见刘婶儿的声音，头也没抬回道： “刘婶儿，这你就猜错了啊，再说了，凭啥年纪到了就要我学做菜啊？我这人啊，天生就没有做菜的天赋！” 说完，菜刀也洗好，许啾啾站起身来，拎着菜刀回了堂屋。 留下刘婶儿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女同志不会做菜怎么能行呢？” 许啾啾刚进堂屋，就听许妈道： “你刘婶儿刚才说得也对，你再过几个月就十七岁了，也是时候开始学做菜了，不然以后结婚了，两个人咋吃饭？” 拎着菜刀的许啾啾有些无语，握紧菜刀把手，一刀下去，整个西瓜顿时分成了两半，红色的西瓜瓤露了出来，许啾啾观察了一下。 这个西瓜的皮还是没有自己的薄，而且也没自己的红，但是相比于原本市面上的西瓜来说，已经是很好的品相了。 估摸着，这是他们用自己的西瓜给培育出来的二代？ 嗯，或者是更多代，毕竟距离自己批量把西瓜卖给厂里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 不过…… 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自己的西瓜有问题？ 还是已经察觉到了有问题，但是没有吭声？ 许啾啾想了一分钟，觉得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既然系统给了自己任务奖励，也没触发自己的任务，想来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起码自己暂时是没安全问题的？ 把一半的西瓜给麻溜地切片，然后拿了一牙。 咬下去，脆脆的沙沙的，很甜，但是没空间出品的西瓜甜。 这就是许啾啾对于这个西瓜的味道的全部感受了。 许妈瞧见二丫没搭理自己，而是在切西瓜，也不吭声了，她担心自己把二丫给说烦了，到时候她拿着手里的菜刀切错了，把她自己给伤到了。 等瞧见西瓜切完了，许妈这才继续道： “你看可可这孩子，你张婶儿最近也有意教她学两道菜，不求做菜多厉害，起码家里来客人了，也能有两道菜撑面子。 我也不要求你做菜多厉害，能够弄两道大菜就行。” 许啾啾听着许妈这仿佛她已退让了多步的语气，微微皱眉。 随手将手里的一牙西瓜给塞进了许妈的嘴里，物理闭麦。 接着就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丫西瓜，转身回自己屋里。 刚刚回来也没瞧见大姐他们，估摸着是带龙凤胎出门玩了。 不过许爸也不在家，倒是挺稀奇的。 毕竟这家伙自从自己告诉他，可能会有人绑架他，要求给出洗衣机的核心图纸后，他就和许妈两人形影不离了。 不过…… 应该也没什么，毕竟他胆子小。 许啾啾一边想，一边推开了自己的屋门，然后转身将门栓给卡上。 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把西瓜给吃完，再进入空间小木屋内，用水将手给洗干净，许啾啾端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大腿上抱着和自己一样坐得端正的小白。 许啾啾伸手在小白的头顶摸了摸，嗯，总觉得小白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抽奖之前多摸摸，有助于自己成为欧皇。 准备工作做好了，许啾啾这才点开系统背包。 “让我来看看，究竟能抽中什么吧。” 第125章 卡bug? 幸运转盘是一块紫色的圆盘，上面分为十二个区域，分别是浅紫色到深紫色的颜色渐变。 一根纤细的指针停留在原点，似乎是在等待着有人去拨动。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伸手抓着转盘的边缘，往下狠狠一拽！ 紫色转盘开始顺时针疯狂转动了起来。 许啾啾看着转盘开始渐渐慢了下来，甚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一个呼吸，让指针停留在了浅紫色的部分。 转盘开始慢慢有些停留的意思了，许啾啾的心却忍不住捏紧了起来。 因为，指针现在停留的位置是整个转盘最紫的位置，但是…… 但是转盘还没停下来！ 转盘还在顺时针缓慢的走着，眼看着就要朝着那最浅的紫色区域走去，许啾啾莫名觉得自己就这么看着转盘转动下去，会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但是，但是自己也不能改变转盘的转动啊？ 心里这么想着，现实中，许啾啾却猛地拿出一根木棍，点在了转盘上。 坐在许啾啾腿上的小白，看见这一幕，差点没把狗眼睛给掉出来。 因为。 原本还在缓慢转动的转盘，真的因为棍子点在上面，而停止了转动，指针最后停留在了深紫色区域的最后边界，只差一点点，指针就要停留到颜色最浅的区域了。 真的，真的因为外力停下来了！ 不对劲吧！ 小白皱紧了眉头，开始思索起来，自己曾经听过这样的事吗？ 没有！ 要是真有这样的bug，早就会暗自流通了，毕竟，早些帮助主人完成任务，他们也能获得不菲的回报。 当然了，这个回报对于每个机器人而言，都是独特的。 有些机器人想当人，有些机器人则是想当一个自由的机器人。 但是它？ 它的愿望清单，一直都是空着的，因为原来它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愿意成为空间管理员。 如今虽然成为了主人的空间管理员，但是它也没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 但是！ 但是自己主人真的，发现了一个bug吧！！ 难道除了自己主人之外，没有宿主尝试过这样做？ 如果小白现在能够联络到它的同事们，就会发现。 没有！ 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做！ 然而，现在没办法和大家交流情报，小白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只能自己独自消化了。 至于告诉主人，她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疯了吧？ 要是这么说了后，主人以后都不敢动了怎么办？ 许啾啾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她只是有些遗憾。 早知道转盘是能够人工停下来的，之前新手转盘的时候就应该这么干了啊！ 伴随着许啾啾的遗憾，转盘上的区域终于浮现出了中文。 “获得定点投送权限” 许啾啾看着这行字，有些猜测，但是还不敢确认，等这行字从转盘上脱离而出，变成了一台机器放在许啾啾面前时，她才敢真的确信。 抽到的奖励，好像真的和她想的一样。 可以将自己想要传送的东西放在机器上左边的称重器上，然后在右边的显示屏上输入想要投送东西的地点。 紧接着，显示屏上将会浮现出定点投送该物品需要的积分。 是的，这也是需要积分才能使用的。 不过，许啾啾却一点不觉得系统坑人，反而是恨不得能抱着系统亲上一口！ 她之前还想过，要是能够搞到漂亮国对自己封闭的技术，带回来之后，怎么交给真正需要的人。 现在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大不了自己把那些文件全部复印一遍，然后每个地方都投送一次，这样一来，就算是收到文件的人里面有群众的叛徒，也没用了。 想明白这一点，许啾啾就像是在39度高温的天气下，喝了一杯冰镇汽水，整个人由内而外的舒服了起来~ 嘿嘿，看来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了，自己只要再等待下一个周末，就能坐飞机去漂亮国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了。 嗯，为了完成计划，自己得赶紧去那个茶餐厅把身份给买下来了。 嗯，十万港币，自己最近缝纫机卖的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多啊？ 八百港币一台缝纫机，自己是做的无本的买卖，也就是说，每一台缝纫机卖出的时候，除了给曾庆的十分之一的提成，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利润。 一台利润七百二十港币，总共售出了几百台，自己也没仔细记过，反正每一批卖了就收钱卖了就收钱，钱都被自己塞在柜子里，一叠一叠的，也没仔细数过。 现在这么一算，十万港币是肯定有了。 “嘿嘿，小白，我们这次手气很好哟！” 许啾啾说起这话来，脸上都带着不能压下去的翘起的嘴角。 “主人，你最厉害了！” 听着小白拍的马屁，许啾啾更是忍不住在小白的狗头上摸了摸。 “谢谢你哦，小白~” - 空间外，许妈吃完二丫给自己塞的那一牙西瓜，便将那剩下的半个给放在水盆里给冷起来。 此时堂屋的餐桌上还放着八丫西瓜，许妈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前院的四户邻居都一户送了两丫。 刘婶儿拿到西瓜，先是高兴的笑了起来，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西瓜给藏到了碗柜里面去。 看向许妈的脸上，带着不赞同的表情。 “老许，你看你，孩子给你弄回来的西瓜，你就这么拿出来了，也得亏你第一个给的是我，之前的事你都忘了？这要是让有心人瞧见了，又来你家抓二丫的错处，你就知道哭了！” 许妈原本瞧见刘婶儿的动作，还以为她是要藏起来给她儿子儿媳留着，结果听见这番话，反倒是愣了一下。 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笑呵呵道： “她婶子，这西瓜不是你想的那样，早上二丫去百货商店买东西，正好遇见百货商店来了一批不要票的西瓜，这不就赶紧买了一个回来，我来送西瓜就是想给你说这件事来着。” 原本还觉得老许是不是脑子糊涂了的刘婶儿，听见这话，瞪大了眼： “这你不早说！我去排队！你记得帮我把门给带上啊！” 第126章 吃瓜大军 接下来，许妈送瓜的速度就快多了，进门先给瓜，然后不等对方说话，就把这瓜的来历给说一遍。 毫无例外，剩下三家在听见这西瓜不要票，而且价格也不贵后，直接就转身拿钱冲出门了。 四户人家，每家都冲了一人出去，不过张婶儿要更聪明一些，她冲出去的时候拿了一个竹编筐，看样子是要买不止一个了。 等许啾啾从空间里出来，又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一会儿，理清思路接下来这个星期要做什么后。 出去买西瓜的四人也回来了。 刘婶儿喜气洋洋的走在最前面，迈着大步进了前院，嘴里还嚷嚷着： “老许！老许！” 被称为老许的许妈，叹了口气还是从堂屋里出来。 “咋了？刘婶儿？” 刘婶儿笑呵呵的将自己怀里的西瓜给举了起来：“你瞧！我挑的这个瓜，觉得是最甜的！” 许妈：…… “嗯，我也觉得呢！” 许妈的这句话，饶是在房间里的许啾啾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奈和敷衍，但偏偏刘婶儿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反倒是觉得老许赞同了她的功力。 “嘿嘿，我就知道，老许你是个有眼光的！待会儿我给你分一牙啊！你尝尝看我挑得咋样~” 虽然是用的询问，但是刘婶儿却是十分肯定。 许啾啾也将自己写满了计划的本子给丢进小木屋内，然后将屋里北边的窗户打开，再将自己屋子的双开门给打开。 两扇门达成了对流，屋里的西瓜味很快就散了。 许啾啾前去堂屋，打算尝尝看待会儿刘婶儿送来的西瓜。 她可不是嘴馋，她是想尝尝看，自己买来的那一个西瓜，这么优秀是单那一个，还是群体的。 许妈瞧见坐在堂屋里的二丫，还有些纳闷： “你在等大丫？” 许啾啾摇了摇头：“没，我在等刘婶儿送的西瓜。” 许妈听见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早上才买了一大个西瓜回家的二丫，说她在等刘婶儿要给自己送的那一牙西瓜？ 难道是二丫看桌上西瓜没了，以为西瓜被自己送光了？ 想到这里，许妈还一边将面团切成大片的放在一旁的筐子里，一边道： “你要爱吃，柜子里还有，你切来吃就是了。” 许啾啾摇摇头： “我爱吃别人给的西瓜。” 许妈：？？？ 什么毛病这是？ 自己和老许可都不喜欢占便宜啊？咋二丫一个月工资这么高的娃，还喜欢占人便宜呢？ 无视了纠结的许妈，许啾啾很快就等来了自己的第一牙西瓜。 嗯，很厚实。 刘婶儿给的一片，抵得上自己切的两片了。 许啾啾也没贪心，将这一牙厚西瓜给切成了两半，和许妈平分。 刘婶儿就站在堂屋门口，瞧着屋内切完瓜的许啾啾催促道： “二丫，你快尝尝看，我挑的这瓜是不是更甜？” 许啾啾一口咬下整块西瓜最上面的部分，甜！ “刘婶儿，你的这瓜比我挑的还甜！” 有许啾啾这一句话，刘婶儿当即乐开了花，仿佛那瓜不是许啾啾吃的，而是她刘婶儿吃的一样高兴！~ 刘婶儿回去了，没一会儿，李巧巧也送来了一牙西瓜。 “许啾啾同志，你也尝尝我挑的瓜，虽然我挑瓜的技术没有刘婶儿好，但应该也不错。” 话虽是这么说，但李巧巧送完瓜就走了，仿佛让许啾啾点评挑瓜技术这话，只是一个借口。 紧接着，张婶儿也来送瓜了，不过张婶儿倒是没扯什么挑瓜技术的，而是笑呵呵告诉许啾啾，星期六中午可可办酒，在厂里的宿舍楼下。 许啾啾接过瓜，以及那封请帖，点了点头: “成啊张婶儿，那到时候我们早点去帮忙？” 许啾啾估摸着，这次的酒席，厂长不会办得太铺张浪费，毕竟他要告诉大家，他家娶了个‘平民’儿媳妇，就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所以这贴金的时候，肯定不能本末倒置，让厂里人觉得厂长家办酒太奢华，不平易近人。 果然，许啾啾刚这么说着，张婶儿就忍不住笑了： “二丫，果然，可可让我来的时候不用先开口，你就会猜到这次办酒要人手帮忙，可可她公公说，这次办酒主要是想热闹热闹，但是也不能把家底给嚯嚯空了。 所以还是请的咱们二食堂的朱大厨师傅来做，碗筷什么的，他们那边找人借，我想着既然碗筷不用我们这边操心，就多帮忙做做饭菜，还是和上次二丫你请客一样，朱师傅负责炒菜，我们就帮忙备菜。” 说这话时，张婶儿脸上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之前她担心亲家公是厂长，办起酒来要是排场太大了，自家这边出不了多少力，连累可可在婆家没面子。 现在倒是正好，自家也能出上一份力，欠的大院里的人情自家慢慢还就是了。 许妈听着两人的话，虽然不明白为啥厂长要假装自己没钱。 是了，许妈觉得，就厂长的工资，就算是办得再豪华也是撑得住的，更何况…… 就连二丫当了采购科的科员，都能往家里弄这么多好东西，更别说厂长了…… 不过，这话不能这么说出来，所以，许妈也只能好像真的相信了张婶儿说的话一样，答应下来下个星期六的时候和刘婶儿一块儿去早早帮忙。 毕竟，当初招娣办酒的时候，大院里的各位可都是出力的，而且还是出大力的！ 张婶儿刚走，许妈正要和二丫讨论一下，关于帮忙的事情。 苟婶儿竟然也拿着一牙西瓜上门来。 不过，苟婶儿的这丫西瓜是最小的。 “二丫，那什么，你尝尝。” 说完这话，苟婶儿就将西瓜给放在餐桌上，转身走了。 “你苟婶儿，眼睛红的？” 许妈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家二丫问了一句。 “不至于吧？你苟婶儿再抠门，也不至于给一牙西瓜哭了吧？” 许啾啾想了想，倒是猜到苟婶儿为啥哭了。 “估计是刚才张婶儿去请她下个星期六帮忙办酒，她想到了苟二弟了吧？” 听见这话，许妈倒是不好再说啥了。 “哎，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咋样了。” 第127章 计划书 苟二弟现在也在自己的新房子里躺着呢。 当初两人在火车上就没想遮掩夫妻的关系，到了下方的村子后，村里也对这对知青的安置有些头疼。 这时候，还是苟二弟自己提出来，他可以自己出钱修一间屋子，作为他们夫妻的住处。 现在来下乡插队的知青们，普遍都觉得自己只是来几年，然后就回去了。 而且大部分来插队的知青们，都不敢露富，苟二弟提出的想法，倒是成了村里的头一个。 村长也这么想，左右这帮知青来他们村里插队，也就住个几年，现在同意他们修房子，到时候他们一走，这现成的房子不就空下来了？ 于是，苟二弟他们就在村里的村民们的一致同意下，获得了一块距离知青点不算远的一块地，盖起了一间平房。 平房不大，拢共有个十平米就不错了，苟二弟让人靠着南边做了一张炕，这边比京城还要往北，所以做房子的时候也把窗户给做得小了点。 门开在南边墙上靠西，左边则是一个屋内的灶，灶上面搁着一个铁锅，严丝合缝的。 底下是泥巴和土砖砌的灶台，有一个小的烧柴的口子，外面有个盖子现在被盖子盖起来了。 灶台旁边就是打的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几个碗和两双筷子。 再就是炕对面的北墙边上放着一个放盆子的架子，上面搭着一块洗脸布。 然后就是紧挨着炕东边头放了两个木箱子。 这十平米的小平房放下这些东西，能留下的空余空间也不多了。 不过，此时躺在炕上的苟二弟还是笑得眯起了双眼，嘴角都能咧到耳根了。 从屋外进来的邢芳，瞧见笑得这么开心的苟开宇，也红了脸。 因为，今天还是他们两领证之后，第一次在炕上要睡在一块儿。 大概是少年炙热而不加掩饰的爱意，让饶是已经结过婚的邢芳，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笑什么呢？今天搬家，怎么也得给知青和住在附近的邻居散一把糖才是。” 苟开宇听着这话，也不辩驳，反而笑呵呵地从炕上坐起来。 “喜糖我都发过了，媳妇儿你坐，咱们有家了。” 刚才还能强撑着打理新家事务的邢芳，听见这句话后，就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一般。 眼泪从眼角开始溢出。 这可把坐在炕上的苟开宇给吓死了。 一个翻身从炕上下来，跑到了邢芳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满脸焦急却又轻声问： “芳姐，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邢芳透过泛着水雾的眼睛，看见了苟开宇眼中那丝毫不遮掩的急切，拉着自己的手却格外温柔，这一刻，邢芳觉得。 自己认命了。 就算是这次的婚姻，将来会变，变得面目全非，起码此时此刻，自己能真的感觉有人在热烈的爱着自己。 这就够了。 夏天的风，还没吹到邢芳所在的乡下，却已吹进了她的心中。 - 许啾啾吃过午饭，看着许爸还没回来，但许妈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也就没多问，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自己已经提醒过了，真要是他们自己作妖，出了事情，自己也不会愧疚。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她相信，许爸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是绝对能够触发系统任务的。 许啾啾都打算骑车出门了，结果许妈先开口： “你们爸今天去他师父那去吃饭了，他师父想问他，洗衣机到底咋想的，要是行的话，他师父也打算来一块儿做。” 许啾啾：？？？ 不是，谁眼光这么好？ 自己这小船才刚开始出港口，就有人能看准可以远航了？ “你们爸说既然是师父，饭肯定得去吃，但是他担心真要是那位师父来了办公室，到时候这个车间就不是他自己做主了。” 许啾啾听到这里，也点点头。 她推许爸上位，以及不着急让许爸申请单独的生产线，也是因为这个，如今这光棍司令，人一般都看不上眼。 可要是单独新开一条生产线，那厂里的牛鬼蛇神啥的，就会冒出来了。 像许爸这样没有根基的高级技术工人，注定是保不住这份大蛋糕。 不过，如今既然许爸的师父请客吃饭，估摸着，那些人已经认识到洗衣机的未来了。 不过，比自己想的快了很多啊？ 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变数？ “那我在屋里睡个午觉，爸回来了叫我起来。” 许啾啾说完这话，然后起身回了屋子，将门窗关上，进了空间。 刚吃饱饭，许啾啾打算站一会儿，免得不消化。 于是，在小白的陪同下，许啾啾久违的转了一圈自己的黑土地和养殖棚。 养殖棚现在也是刷积分的利器，除掉每个星期给厂里供的鸡蛋外，现在养殖棚里的畜牧重量换算积分，简直不要太多。 “主人，我建议可以在漂亮国办一个农场，将来这些食品的来源就有源头。” “也是，只是，在漂亮国办农场，怕是要不少钱，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真是漂亮国的产物，也不能就直接卖到内地来，到时候还涉及到和官方的合作。 不过小白你的提醒倒是可以给咱们先划定一个目标，等到了漂亮国可以按照这个方向做准备。” 不过，许啾啾可不打算将空间内出品的肉给漂亮国吃，毕竟自己给京城供应的西瓜，都让人感觉出不同，还私下做了培育。 这要是让漂亮国的人发现自己的养殖场的畜牧更完美，来借种怎么办？ “也别说我偏心，毕竟生我养我的土地在这里。” 许啾啾嘀咕一句，便将漂亮国养殖场给写在了自己的计划书里。 确定好了之后，许啾啾将计划书给收起来，挂在自己的床头。 这样每次睡醒就能看一遍，加深自己的印象，免得忘记了。 做好了这些，许啾啾和小白拜拜，回到许家屋里，开始看车床的机械的书。 毕竟现在距离十月的考级，只剩下五个月时间了。 是时候抓紧看书了。 第128章 这是哪里? 下午快三点时，许爸才满脸通红的回家来。 到家时许爸的脚步踉跄，人也半眯着眼睛，要不是有人搀扶着，估摸着走在半路上就睡过去了。 许妈听见声音，连忙谢过对方，接到许爸就往他两房间走，结果许爸嚷嚷着口干，要喝水。 许妈这才想起，家里上午买了个大西瓜，正好切来给他解解渴。 “老许，来，你坐堂屋里，我给你切牙西瓜吃，再给你弄碗温水喝，你也是，咋喝成这样了？” 许妈一边念叨，一边扶着许妈往堂屋里走。 然而。 刚把扶着进了堂屋的木门，许妈就感觉那靠在自己肩头的重量，一下子就轻了。 原来是方才还一副要睡过去倒在地上的许爸，此时已经脚步轻快地坐在餐桌边上，拎着温水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了。 瞧见许妈那一副震惊的眼神看向自己时，还不忘了催促：“不说家里有西瓜？给我整点尝尝吧，嘴里干得很。” 许妈一边从碗柜里将西瓜给拿出来切了一片，然后想了想，又切了一片。 “二丫让你回来了叫她，你两一人一片西瓜，你别给孩子的吃了。” 叮嘱完了这句话，许妈这才转身去叫二丫来。 只是刚刚出了堂屋门，就瞧见二丫已经出来了。 “我烧点水，你爸喝了酒口干。” 许妈说完这话，就开始坐在屋檐下的灶台边烧火，把堂屋让给他们两父女。 许啾啾倒是不在意许妈听不听，不过既然许妈要把空间让出来，她也无所谓。 走进堂屋，就瞧见许爸已经把他那一牙西瓜给吃干净了，干净到西瓜皮都只剩下白色的部分了。 瞧见许啾啾进来，许爸赶紧将西瓜皮给放下，一本正经道： “你妈也是，你偷偷弄点西瓜回来，她也不藏着掖着点，刚才把西瓜拿出来切的时候，窗户都是开着的。 还好我虽然喝了酒，但是没有真的喝醉了，还记得关窗户。” 许啾啾听见这话，倒是难得多说了一些： “这西瓜是百货商店卖的，不要票，价格也便宜，今天百货商店怕是排队要排到他们关门。” 许爸听见这打趣的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二丫。 说实话，他都习惯了二丫无视他了，现在忽然态度这么好，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我师父，就是当初帮忙给你姐换房子，他说，他现在年纪大了，考不上去了，但是车间里也不能再往上走了，因为他没什么贡献。 他说不会霸占我们的车间，只是想借我们车间往上再挪一挪，到时候退休了也能多一些钱。” 许啾啾安静地看着许爸说着，视线似乎是在打量，也似乎是在评估着什么。 许爸原本还想再替自己师父说说话，但看见目光中没有一丝动摇的二丫，还是止住了之前想说的话。 “我什么都没答应，因为喝醉了，醉得倒在桌上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这才点了点头。 露出了一点笑容。 “嗯，不错，车间的功劳只够一个人用来走上去，他上去了，你就上不去了，你想要报答，那是你自己的事，这个办公室第一技术员的位置，里面有多少水分你也知道。 再等等吧，等你的功劳别人抢不走的时候，他再想来咱们车间，到时候我举双手欢迎。” 听见这番话，许爸也只能点头认下了。 谁让他这个所谓的技术经理，实际上是个假货呢？ 真正的设计核心其实一直都是二丫提出来的，不过她连自己这个亲爸都防了一手，并没有把原理告诉自己。 自己得到的只有一个成品的模具，然后让自己按照这个样子打磨。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发动机的核心，应该是可以拆卸的。 但是可拆卸这一步，应该就是二丫故意留的一手。 “对了，这西瓜还挺好吃的，你尝尝看，和咱们厂里去年那批西瓜尝起来挺像的。” 许啾啾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拒绝了许爸递过来的西瓜。 - 一大早，四合院的人还没起来，许啾啾就起床洗漱好， 早饭都没吃就推着车出门了。 走着走着，许啾啾便消失在了小胡同之中，下一秒，许啾啾易容成的许强，就出现在了香江。 许啾啾熟练地将骑上自行车，到了码头附近再将自行车给收了起来。 紧接着，她买了四张票从码头到一座度假岛上去。 曾庆说，这座岛是最近香江青年拍拖很流行去的地方。 因为岛上的树很茂盛，所以在里面走起路来不会很热，而且还有饮品店可以坐着喝喝糖水，看看海。 度假岛不大，但是因为每天来往送客的客流量很大，所以码头都修了好几个。 许啾啾上岛之后，并没有先急着将那一家三口给放出来，而是顺着岛上走了一圈。 这座岛不大，四个码头分别对应了四个相应的对面的码头，许啾啾方才坐的就是一号码头。 而这四个码头之间，只有最北边是没有码头的，因为那是这座岛的一处礁石滩。 而且背光，没有什么风景，要是海风打来，还有些怪冷的。 许啾啾看着这处礁石滩，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不太好的点便是，这地方，北边对着的海面太空旷了，更远处有些游船。 许啾啾可不想自己将一家三口从空间里放出来的时候，被无聊的人用望远镜给看见了。 又转了一圈，眼看着码头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许啾啾走到了北边礁石滩的一块巨石的阴影处。 下一刻，一家三口都出现在了巨石阴影处。 冰冷的触感，很快就让三人醒了来。 待瞧见了站在面前的陌生人时，王初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他，他早该知道的，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无缘无故帮忙的好心人！ 在还没给钱的时候，就带他们上船。 现在，现在也只能和他拼了！ 就算是为了自家小虎头，也要和他拼了！ 王初抱着这样的信念，猛地从礁石上站了起来。 然后，然后就傻眼了。 这，是哪里？ 第129章 初到香江 这，这是哪里？ 王初看着这茂盛的树林，以及眼前这男人身后，那明显是人工修建的路径上，无数的行人正在笑呵呵的走着。 这，这不是他们睡觉之前在的那座小岛！ 王初瞪大了眼看向眼前这位壮汉身后的一切，只觉得整个人都卡住了。 许强看着眼前明显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的三人，微微叹了口气： “这里是香江，待会儿我会买票带你们去香江市区，只有到了那里，你们才能够拿到香江的市民身份，现在，你们需要先换一身衣服，不然路上很麻烦。” 其实，不用许啾啾说，王初也感觉到了。 热。 一种闷热的感觉，在最初脑子宕机之后，才渐渐反应在了感官中。 此时，王初才是真的相信，自己没有被骗，这里真的是南方，也真的是香江！ 因为！ 因为她们身上穿的衣服的颜色，很多！ 而且他们说话，自己还听不懂！ 只是…… “这位同志，请问，之前带我们来的那位？” 王初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许啾啾也没有想要吓唬这初来乍到的一家三口，不过，她的确也解释不了，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脑补吧。 “她只负责把你们带到这座岛，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强，现在是香江人，不过等内地开放，我想我会第一时间回去，因为那才是我真正的根。” 对于忽然说这段话的许强，王初沉默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拿到对方口中说的那什么香江居民证件，还是得哄着对方。 而且，而且对方也太壮了吧！ 就算自己不愿意哄着来，也完全不是对方对手啊！ 小虎头看着面前站着的壮壮的大哥，倒是不太害怕，因为她相信那位大姐姐。 既然那位大姐姐选择将他们送出来，那他们就相信到底好了。 “大哥哥，我想问一下，之前大姐姐说，我们到了香江，可以继续开小饭馆，是什么意思？” 小虎头这句话一出，吓得王初一个腿软，害怕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壮汉被小虎头这话给惹怒，要是将他们一家三口就扔在这岛上可咋办？ 这香江说的话，好难懂，刚才路过的那对胆子很大的情侣，对着他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虎头！你在瞎说啥！呵呵，许强同志，您别多心，我们只要能够留下来就行，别的真的没关系。” 许啾啾看了一眼小虎头，从她坦然与自己对视的双眼中发现，对方是真的不怕自己这个壮汉的形象。 嘿，这小虎头倒是有些看人不看外表的意思。 许啾啾看向小虎头，平淡道： “我知道，不过我毕竟也不是什么大富豪，我在香江也是要自己赚钱的。你们要开小饭馆可以，两种法子，你们找我借钱，利息就按照现如今银行的利率来算。 第二种呢，就是我出钱，你们出力，然后盈利是五五分，不过这种呢，我就需要尝尝你们做的菜的味道了。” 饶是许啾啾说得很平淡，但是这话却让王初都觉得。 天上掉馅饼！ 而且还是纯肉馅的那种！ 这一刻，方才还觉得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长相的许强，在王初的眼中，瞬间带上了金光！ 这是许强吗？ 不！ 这是他王初的大善人啊！ “善人，啊不，许哥啊，那我们现在抓紧换衣服先？” - 许啾啾来的时候，就带了三套衣服，给王初的那一套就是白色背心加大裤衩，还有一双皮凉鞋，给小虎头母女的，则是香江最近流行的裤子加短袖衬衣，领子和袖口都带荷叶边的那种。 至于鞋，则是塑胶凉鞋，上面还有塑胶花的那种。 三人衣服这么一换，只要不开口，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不是香江本地人了。 “走吧，咱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然中午人单位就休息了。” - 小虎头一家三口跟在许啾啾的身后，看着这一路上拍拖的年轻男女，也意识到了，这香江，好像对男女关系比较开放？ 小虎头看着这路上的情侣，也是好奇得很。 不过，小虎头知道，她们一家已经到香江了，如今要干的事，就是在香江扎根，这样才不会辜负那位大姐姐的冒险相助。 坐船到了码头，许啾啾又带着三人上大巴车，一路摇摇晃晃，朝着市区的方向而去。 大巴车摇晃了大半个小时，将一家三口从乡下的二层小房，一路摇晃到了高楼林立的香江市区。 小虎头哪里见过这样高的大楼，一双眼睛看着窗户外，只觉得来到了什么不得了地方一样。 这一刻，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虎头，都下意识有些缩了缩脚趾头。 但…… 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塑料凉鞋，上面那朵漂亮的塑料花。 还有方才上车时，看见的那些和自己穿得差不多的同龄人。 这一刻，小虎头扭头看向坐在前面的那位壮壮的大哥哥，眨了眨眼，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是很奇怪，自己总觉得，这位大哥哥和那位来提醒他们离开的大姐姐，是一样的。 大巴车到站了，许啾啾叫上三人跟着自己下车。 大概是因为快到中饭的时间了，民政署内排队的人倒是不算多。 许强带着三人，让他们随便找个队排就是。 三人刚刚跟着排进一个队伍之中，小虎头就发现，这排队的队伍之中，都是男的。 小虎头老妈显然也发现了，有些紧张地捏紧了自家男人的衣服角落。 许啾啾站在一旁，等着小虎头一家办完居民证，就带他们去附近村子安置下来。 至于自己房子所在的村子，许啾啾不打算带三人去。 正思索着，许啾啾身旁竟然有人凑了过来。 微微皱眉，许啾啾扭头看去。 他还以为是有人想找自己麻烦。 却瞧见了一张笑呵呵的脸。 “靓仔，你有把靓女弄来的路子哦？点弄啊？”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整个民政署的香江居民证排队的地方，除了小虎头一家，竟然没有一个女性。 第130章 闪闪发光 意识到这一点的许啾啾，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糟了，倒是把这一点给忘了。 如今他们偷渡来香江的，大部分都是坐船或者是有些猛的，直接游泳过来。 这两点能够撑过来的，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年。 女性，几乎没有。 小孩，那更是不可能了。 小虎头一家明显就不是走的寻常的路子进来的香江的。 好在，自己当初接人的时候，也说了，自己只负责接人，以及安排他们在香江的简单的吃住。 香江不养闲人，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你都得跟上这座正在快速发展的城市的步伐。 如今说起话来，倒是不担心会说错了。 许啾啾摇摇头： “我只负责接人，他们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我接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在石头上睡着。” 许啾啾这话说得没错，他们当时的确是在旅游岛上的礁石上睡着。 这点就是不管怎么问，都是同样的答案。 好在，来问的人大概也不愿意得罪他。 不说他这块头十分唬人，就说能从内地弄来女人和小孩这一点，就已经证明眼前这位兄弟身后的背景之深厚。 这要是把人得罪了，指不定哪天走出家门，楼顶就掉下个瓦罐把自己给砸死了。 “呵呵，我知，我知啦~” 要说之前，许啾啾还打算将他们放在市区，现在却是不得不改变想法了。 市区虽然开店方便，但是一来他们和自己都没什么根基，真要是生意红火，被砸店似乎都成了必然的结局。 倒不如开在乡下，先做做小饭馆生意，等再过两年，自己能够搭上线，直接将物资运往内地的时候，再让这一家在市区去。 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自己的住处隐私性这样一来就不够了啊。 许啾啾还没想好该怎么办，那头一家三口已经拿到了崭新出炉的香江居民证。 ‘完成任务，获得易容术高级：可维持易容时间长度为十二小时。’ 脑海中系统的播报声响起，许啾啾松了口气。 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不然她都担心任务最后的关卡在民政署了。 - “……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你们自己选择，是要怎么做吧。” 许啾啾将目前选址开店的困难摆在小虎头一家面前，她决定了，既然开店的人是他们一家三口，自己又何必替他们做决定呢？ “哦对了，我的辛苦费，三千块，你们还没给我，要扣除掉这个部分的钱。” 许啾啾坐在茶水铺，点了四杯柠檬红茶，又点了三个菠萝包。 一边用吸管戳着冰块一边看向坐在对面的王初提醒。 王初原本是打定主意和这位叫许强的善人一块儿开小饭店的，但一听要开在乡下，顿时也迟疑了，正要和媳妇儿商量一下，听见这句辛苦费，这才想起来，他们一家三千块的路费还没给。 如果不给这三千块的路费，他们自己在市区…… 王初心中刚起了这么个念头，一旁小虎头却道： “大哥哥，我们家除了做饭招待客人，什么都不会，三千块路费我们肯定给您，带来的钱也要换成港币。 就是想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开店呢？” 王初扭头看向说完这话的小虎头。 “小虎头，你……” 小虎头抬头看向自己老爸。 “爸，当初爷爷让您一直守着家里的店，其实是因为爸你没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店里都是老客户，所以只需要接着爷爷的继续做下去就好。 但是现在，没有爷爷留的店了。” 小虎头这话一出，王初整个人愣住了，他原来一直觉得，是爸非让自己守着店，自己才会落得现在背井离乡的。 但是现在，小虎头的话，就像是一个棍子打在了头顶，一瞬间，整个人好像都明白了很多东西。 比如，为什么自己一直想进码头的国营饭店，但是这么多年一直没进去成。 因为自己不会。 自己除了做菜之外，连拍马屁都不会，也不会钻营，自己的手艺是师父亲手带着教出来的。 他可以保证，就算是在码头的国营饭店，他的手艺也是数一数二的。 是啊！ 那人家为什么要招一个厨艺数一数二的人进来，和自己争抢位置呢？ 这一刻，王初整个人脑海中快速闪过了这些年来，除了在小饭馆做饭之外的所有画面。 然后，王初靠着椅背，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天生的厨子，除了做菜之外，什么都没做好。 许啾啾看着坐在对面的一家人，倒是难得没有催促。 嗯，她现在的易容时间可是一天十二个小时呢~~不着急~~ 不过许啾啾没催，王初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起身对坐在对面的许强低了个头： “对不住啊同志，刚才真是猪肉蒙了心了，同志，我知道，你帮我开店也是为了帮我们一家在香江落住脚跟，我王初发誓，从今以后，不管这家小饭馆的生意如何，我王初都绝对不会要超过一半的钱！” 这句话，许啾啾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再多的钱，也只是一个饭馆，还能比自己的无本买卖厉害？ 直到三十年后，看着开遍全球的小饭馆，许啾啾还忍不住笑呵呵询问此时已经是师爷的王初： “咋样，当初定下那样的誓言，后悔了不？” 正在后厨巡视的王初听见这话，却十分正经的看着面前的许啾啾： “不后悔，我想，如果不是那句誓言，我一辈子也就只能开一家小饭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然后教小虎头做饭，让她继承饭馆，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造化。” - 未来的事情，此时桌边坐着的四人都不知道，许啾啾结完账，带着小虎头一家坐上了去乡下的车。 不过，许啾啾还是留了个心眼，她特意坐的反方向，坐了两站之后，才下车来，坐上了真正的方向。 坐在开往乡下的小巴车上，路两边的树叶随风摇晃，似乎是在欢迎大家，天上炙热的阳光照在小虎头一家身上，闪闪发光。 第131章 曾庆存钱 小巴车到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一天之中阳光最晒的时候，也是最热的时候。 小虎头一家看着村子里此起彼伏的二层小楼，目光露出一些羡慕来。 “不用羡慕，这些砖块房，有钱就能修，真正值钱的还是原来的老房子，将来真能回内地，我就要在京城买一栋四合院。” 许啾啾说着，然后步伐稳健的带着三人走向了村子的角落。 “村口每天都有小巴车到市区去，大概不到一个小时能到，我们这个村子叫大埔村，香江的村子人口很多，因为他们会在村里建小作坊，一个小作坊一般一二十个附近的工人。 我路上想了，如果要在乡下开小饭馆，最好是在这个村的村口。那里是附近村子的必经之地。” 不得不说，许啾啾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甚至小虎头一家三口还没到达暂时落脚的地方，她已经帮他们想好了小饭馆开在哪里了。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个村里大家都忙着用缝纫机赚钱，没有一个人开小饭馆。 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竞争关系了。 更何况，许啾啾可以用自己的对美食的品味来保证，只要小虎头家的小饭馆开起来了，那周围就再也开不起来别家了。 因为，美味的降压打击，可以让人怀疑自己之前吃的到底是什么。 王初听见这话，赶紧连连点头： “好的，许强同志！” 许啾啾听见这个称呼，顿了顿脚，然后继续往前走。 “以后不用叫我许强同志，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大陆人，但是也难免有些显眼，你就和别人一样，叫我许哥就行。” 说着话，许啾啾已经带着三人走到了自己的房子外。 屋内，曾庆正在将缝纫机往三轮车上搬，自从老大说，不久后的将来，要让自己去码头接货，他兴奋得不行，脸上不由自主就带出了喜色。 一个小时前。 曾庆这两天没有到处跑，而是在家里等着，只是老大说的，让自己最近不着急卖缝纫机，等到时候码头到货后，让去市区里面租个店面，开一家正规一点的缝纫机专卖店。 没到处跑，卖的缝纫机数量自然也就下来了。 不过饶是如此，曾老爷子也时常叫他来家里吃饭。 这不，刚刚饱餐一顿，曾庆正坐在餐桌边上帮忙收拾碗筷。 曾老爷子抬抬手：“这些都是女人家的伙计，你干这些做啥，来来，爷爷想问你个问题。” 曾庆笑了笑，手脚更快的将桌上的碗筷给收好了，又用抹布将餐桌给擦了一遍，这才出去洗了个手，回来重新坐下。 老爷子说要问问题，自己得先打个底子，假设老爷子要问什么。 这时间，正好就用擦桌子收拾来掩盖了。 屋外，在厨房盆子里洗碗的曾老太脸上还算过得去： “算是个懂事的靓仔！” 屋内，曾庆刚刚坐下，老爷子也没多等等，直接问道： “最近看你不怎么往外跑了，咋，缝纫机没货了？” 问是这么问，但曾老爷子心里可不这么想的，要知道，这小家伙这几天可是悠哉得很，眉眼间一点忧虑都没有，肯定不是没货了。 但是话当然不能这么问，否则那不成了我老爷子盘问人了？ 小曾虽然脾气好，但也没必要给人家惹些不乐意。 曾庆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还以为老爷子要问啥呢！ 不过，曾庆先回忆了一下，老大好像没说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嗯嗯，如果要保密，老大都会叮嘱自己一遍，如今没有叮嘱，那想来是可以说了。 于是。 “老大说，等过些日子，让我去码头接货，到时候货的数量大，要找个仓库放，而且还要在市区里面找一个店面，做一个咱们缝纫机的专卖店。” 曾庆这么一说，曾老爷子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这小子背后的老大，背景果然雄厚！ 想来，之前走私来的缝纫机，应该也是为了试探香江的市场能不能接纳吧。 如今看着大家的接纳度不错，所以要正大光明的来打入市场！ 不过，为什么不是去百货店里卖，而是要单独开个什么专卖店呢？ 哎，想不明白，这有底气的人做事情，真是很难理解啊！ 不过…… “小曾啊，你看你，这么大的好事，也不跟老爷子我透个口风，要不是今天问你，你小子还要继续瞒着爷爷啊？” 曾老爷子先一个以退为进，让曾庆对自己心里亏欠一些。 紧接着，在曾庆极力解释下，这才抛出了自己的目的。 “之前想着，你和你老大的货数量一直不太多，还以为你们产量不稳定，也就没说，现在听着，这码头接货，怎么也得有个一千台缝纫机起了，这我倒是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了。” 曾老爷子说完这话，喝了口茶，等曾庆先自我消化一下。 果不其然，曾庆没有等多久，就立马将屁股下面的凳子给挪到了他的身旁，伸出双手来微微握拳，开始给曾老爷子敲背。 一边敲背，还一边笑眯眯问道： “爷爷，你看，这要是能卖出去这么多机器，咱们爷俩可就发财了！别的不说，光是提成，爷爷您算算……” 之所以不是曾庆算好了告诉老爷子，纯粹是因为。 他数学不好。 之前他没有办银行卡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有的钱写下来在本子上，然后再按照以前学过的法子在本子上个位数加减，往前挪，然后十位数加减，往前挪…… 后来还是老大说，他的钱都存在银行了，竟然连老大这么厉害的人都存钱在银行。 所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把自己的所有钱拿着去市区存银行了。 他当时还特意打听，开在哪条街的银行最安全，结果人说，银行只分牌子，不分街道。 只要是存在这个名字的银行的钱，在别的街道，只要是这个名字的银行，就能取得出来。 然后他又数了数，把钱存在了那些穿着西装踩着皮鞋的白领最爱去的银行。 这才将钱放了进去。 那家银行好像是叫。 汇丰！ 第132章 房契 “你这小子，爷爷我是为了那提成吗？” “我是想着，你们老大这缝纫机的牌子叫巨龙，而且定价和那小樱花的价格一样，爷爷我是想着，左右这个档位要卖缝纫机，肯定是卖给我们自家的划得来。” 事实上，曾老爷子之前是曾经猜测这批缝纫机是以严肃着称的德国货，但后来琢磨了许久，觉得不太像。 因为，高度太贴合他们香江人的身形了。 而且，还带滚轮！ 这么贴心的设计，以前都是小樱花才会注意。 加上这小曾的老大，说这缝纫机的名字叫巨龙。 这其中的隐喻。 无不在宣告大家，我们和内地的关系千丝万缕。 至于为什么内地要将这巨龙牌的缝纫机悄悄流入香江市场，曾老爷子猜不到。 既然猜不到，那就不猜了。 当然了，鉴于他们现在还是老鹰统治下，这样的关系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心中知道就好了。 “你小子也别高兴地太早，你还是先问问看，你老大能不能拿出这么多台缝纫机吧。 这第一批的机器，应该能要个一百台左右，用上一个星期如果没问题，后续估摸着有个一千台的机器要逐渐更换。 先说好啊，虽然是我介绍的，但是最关键的还是你们的机器质量要保持住。” “爷爷你放心，老大说了，他敢拿命来保证，每台缝纫机都是一模一样的质量，但凡有人说质量不对，那肯定是那人有问题！” 曾老爷子：…… 这么自信？ “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你送货的时候也要多检查检查，他们那厂子算是不小了，总共的缝纫机有上千台，但是因为他们厂子是两班倒的，所以缝纫机的磨损比较快。 这次也是上一次采购的缝纫机年龄都差不多了，最近已经开始要逐渐更换，我在这家厂子里还算有几分薄面，先送一百台进去，让他们试试用。 不过，我想他们只要用上，就不会再选别家了，对吧小曾？” 曾庆猛猛点头： “那是！我们巨龙牌的缝纫机，卖出去这么多台，一个差评都没收到过！” 曾老爷子眨了眨眼： “差评？” “哦，是老大说的，就是有人给的评价是差。” “嗯，这个词不错。对了，隔壁村今天要三台缝纫机，钱我已经帮你收了，挪，给你。” 说着话，曾老爷子从身上掏出了一叠卷好的整齐的钱，递给了曾庆。 曾庆当着老爷子的面，将钱给一张张数清楚，然后从中拿出老爷子的佣金，这才笑呵呵道： “爷爷，那我先回去装货了。” “嗯，去吧，记得给你老大说啊。” “成！” - 许啾啾也听见了一楼院子里的声音，估摸着曾庆在上货。 至于小偷？ 虽然许啾啾也觉得香江的治安和京城没得比，但是也不至于乱到大白天这么明目张胆。 “曾庆！” 许啾啾站在院门外高声喊了一声，免得把里面正上货的曾庆给吓到。 “老大！” 伴随着曾庆的一声称呼，院门被从内打开。 曾庆笑呵呵的从里面跳了出来。 然后看见站在老大身后的一家三口。 脸上那喜笑颜开的神情瞬间收敛了起来，转而看向许啾啾： “老大？” “这是内地的同胞，受人所托带他们在香江安置下来，就住你隔壁房间吧，你帮忙收拾收拾，对了，村口的那个位置，问问村里人，能不能搭个房间出来，做小饭馆。” 许啾啾一口气把要做的事情都说完了，曾庆眉头紧皱，努力记下老大说的话。 王初好奇地看着站在院门的男同志，虽然这人看着和香江人长得很像，但是他还是一眼能看出来，这人是和自己一样的内地来的。 “曾庆你看着带带他们，他们是今天才到香江的，居民证我已经带他们去领到了。 剩下的，你们互相聊聊，我还有事，对了，后门的位置，记得提醒他们不能走。” 许啾啾说完话，就要转身走人。 “老大！等等，那个，老爷子给介绍了一单，先换一百台的缝纫机，要是好用，就慢慢把厂里的一千台缝纫机都换成我们的牌子。” 许啾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百台什么时候交货？” “下个星期休息日前就行。” “嗯，知道了。” 这下许啾啾再走，大家都没有再开口拦下了。 因为他们现在也有事要忙起来了！ - “王哥，你们的房间在我隔壁，我带你们去看看，到时候你们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我把别人要的货送去，然后回来，对了，王哥，听老大说您要开小饭馆，那我顺带买些肉菜回来？” 王初此时已经和曾庆聊过了，不像一开始那样紧张，听见这话，笑着点点头： “行啊，正好让曾同志尝尝看我老王的手艺，别的不说，起码和国营饭店能够打一打！” 曾庆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他，其实也没吃过国营饭店，看来，这位王哥在内地的时候，比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多了。 不过也是，人都说饥荒三年厨子不瘦。 “成，那我就等着尝尝了！” 曾庆说完，赶紧地下楼踩着三轮车去送货，送完货才好去买菜。 二楼中间房间内，王初的媳妇儿看着这水泥的地面，比自家屋子小多了的房间，但好在，这间屋子里的衣柜和床都是现成的，甚至还有一个梳妆台。 “媳妇儿，这就是咱们一家暂时的家了，虽然有点小，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母女重新住回原来那么大的房子的！” 王初站在门内，面向屋内发出了壮志豪言！ 等了两秒，却没听见有人呼应。 睁开眼一看，就瞧见母女两正在收拾东西。 王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却看见自家丫头正拿着一个本子往衣柜上面放：“哎？小虎头，你把咱家的房子证明也拿走了？我们家都来香江了，这玩意儿还有用吗？” 小虎头听见自己老爸的话，叹了口气： “爸你没听那天大姐姐说的吗？” “说啥？” “大姐姐说，让我们注意产权，将来说不定还能回去，把咱们的房子拿回来。” “真的么！” 第133章 忙碌的一家 “呜呜，真的吗？那房子，那房子可是你爷爷亲手赚下来的，当初我小的时候，哪里有那么好的房子住，你爷爷带着我到处到人家里去做饭。 结果有一次，我跟着他去给人做饭的时候，那家小孩儿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到锅里面去，他说那是他家，不准我去。 后来你爷爷抱着我哭了，第二天，他就带着我去买下了咱们家住的那宅子。 一开始也没那么大，后来一点点扩，一点点买，最后终于把咱们扩大成小虎头你看见的样子。” 说到这里，王初的眼泪又开始流下来， “你爷爷这辈子每天都在做饭，一天福都没享过，你爸我这人嘴巴又不甜，只知道一个劲的帮忙你爷爷干活，也就是你妈当年嫁我之后，你爷爷笑呵呵了几年。” 大概是背井离乡却一直被王初自己给强行压制下去的恐惧，在此时落脚下来后，终于爆发了出来。 小虎头听着自家老爸念叨，也没出声打断的意思。 倒是小虎头老妈姜慧，看着自己丫头那明明已经困得泛出了眼泪，再看向此时还是说个不停的自家男人。 “行了，你那话翻来覆去就那些，真要想爸了，你就把爸教给你的手艺，在香江发扬光大，让爸瞧见他的手艺有这么多人都说好！” 姜慧这句话，让王初双眼一亮。 “媳妇儿，你说得对！我要让爸的味道，在香江扬名！” 说完这话，王初也终于发现，自家小虎头已经昏昏欲睡了。 “小虎头，你先睡一会儿，待会儿爸把菜做好了，再叫你起来吃饭。” 小虎头听见这话，终于抵抗不住眼皮的召唤，闭眼睡过去了。 木头床上，小虎头枕着小枕头盖着毛巾被打起了小呼噜，姜慧则是轻声轻脚的开始将之前剩下的行李给收拾了。 至于王初？ 他被姜慧劝着在床尾将就眯了一会儿。 “你不睡好觉，待会儿要是把调料给弄混了，人以为你厨艺不好可就坏了，睡吧，正好我也把衣服给洗了。” 就这样，一家三口，父女两都睡了，作为同样忙碌了一天的姜慧，却在收拾好行李后，又自己摸索着用水龙头将三人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将衣服晾在阳台上拉着的绳子上，姜慧这才坐下到椅子上，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看着开始慢慢下去的太阳，长舒一口气。 “到香江了。” - 王初被自己媳妇儿叫起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房间还有些纳闷。 “这是哪啊？” 等这话问出声之后，王初自己也想起来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大半辈子都在天津港，来到了南边的香江。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初显然也记起来，自己还打算今天晚上露一手来着！ 想到这里，王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曾庆已经把肉和菜都买回来了，还买了一大堆的调料，待会儿你倒是可以过过瘾了，对了，因为一楼是那位许强同志的家，所以咱们做菜就在房子西边的侧屋，那是曾庆自己搭建的厨房。 我想的是，左右咱们也是许强带回来要一块儿做小饭馆的，曾庆也是一个孤家寡人，到时候就让他每天中午晚上来店里和咱们一家吃就是了。” 姜慧一边拉着自己男人从床上起来，一边开始说着一些注意事项。 她可是看得出来，这位曾庆同志负责的缝纫机销售，估摸着是不少赚的，而且，那位许强同志，看起来也十分信任曾庆这年轻人。 自家初来乍到，自然是能够和人和谐相处最好了。 王初刚刚睡醒，听见自家媳妇儿在耳边嗡嗡嗡的，都没听清楚说的什么，只是一边揉眼睛一边点头： “反正咱们家你说了算，你咋说我咋做。” 洗了把脸，王初也彻底醒了，此时橘黄色的夕阳从远处矮山照来，照进王初的一双眼中。 “这太阳，也是我们老家的太阳吧？” 身后原本在洗洗脸布的姜慧听见这话，拧干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拧了。 是啊，不管在哪里，反正都是在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下，这么一想，心里倒是也觉得离家不远了。 感慨两句，王初便下楼去了，他也想知道，这香江买菜有什么不同的。 瞧着灶台上的五花肉和里脊肉，以及那乱七八糟的一些蔬菜和辣椒调料，王初也意识到了，看来这位曾庆小同志是真的很想让自己露一手。 这都快把自己认识的调料都给买全了！ 曾庆瞧见王初看着灶台上的调料没吭声，也有些迟疑了： “那个，王哥，你瞧瞧，还有啥缺的没，我这也是临时在附近村里买的，你看有什么缺的，明天我坐车去市里买？” “没，我就是瞧着买得挺齐的，估摸着开小饭馆也就这么些调料了。” “哈，这样啊，那什么，我帮哥你烧火吧，备菜啥的，我也会点。” 王初想着还在睡觉的小虎头，以及忙了一整天，都没休息的自家媳妇儿，点了点头： “那成，你帮我把这土豆皮给削了就行。” 一分钟后。 王初看着曾庆递给自己的削好了之后，整个都小了两圈，只剩下土豆芯子的土豆，沉默了。 接过这可怜的土豆芯子，王初视线环视一下厨房，最终决定： “咳咳，土豆我来吧，你把米饭淘一下，咱们待会儿做个腊肠焖饭。” “好嘞！” 曾庆倒是不觉得自己削的土豆有什么问题，只以为是土豆只要一个就够了，于是开始认真淘米。 将电饭煲的内胆拿出来，将米给倒进去，然后再将水给倒进去，接着用盛饭的勺子在里面顺时针搅拌。 搅拌好几下后，倾斜电饭煲的内胆，将浮在面上的米粒和一些杂物给倒出去。 “行，你再加进去几三节手指头深的水，然后把这些切好的腊肠给放在里面就行。” 交待完这一句，王初这才转身开始继续准备炒菜。 他要做的，是北方的一道小孩菜，锅包肉！ 第134章 被羡慕的一家 往日里，小虎头最爱吃的就是锅包肉，也就是家里是做饭馆的，才能让孩子能偶尔吃上两口，毕竟这道菜又费肉又费油，饶是有两分家底，王初也不敢给小虎头吃得频了。 这也是他方才瞧见里脊肉后的第一个想起的菜。 既然是自家到香江后做的第一顿饭，那自然是该紧着小虎头爱吃的来。 锅包肉做完后，王初将六片锅包肉给放在盘子里。 “快，趁热吃，这玩意儿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此时，小虎头也跑了进来，瞧见放在灶台上的锅包肉，眼睛都亮了。 “锅包肉！” 曾庆这才知道，原来这看着油腻腻的菜，叫锅包肉啊？ “小丫头先吃一块儿，我去搬个桌子来，平日里我一个人习惯了，都直接拿个板凳坐在灶台边上吃。 ” 说着话，曾庆进了一楼前院，不一会儿就抬了张四方餐桌出来，接着又抬了四条长凳，好在当初修这西边的偏房时，本就想着多占些地方，将来人多了也好坐里面吃饭。 如今看来，倒是刚刚好够用。 小虎头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一块锅包肉，一只手拿着碗在下面接着上面挂的酱，一口咬下锅包肉的外皮，酸甜酥脆的，却不油腻。 一块锅包肉就比小虎头的掌心大一些，几口下去，一块锅包肉就吃完了。 小虎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爸，你做的锅包肉还是这么好吃！” 这边，搬好桌子长凳洗好手的曾庆，也在姜慧的笑容下，吃上了第一口锅包肉。 “咔嚓……” 曾庆觉得自己舌头都没尝出味道来，锅包肉却已经吃完了。 眨了眨眼，曾庆努力回味刚才吃下锅包肉的滋味，描述不出来，但是曾庆知道，如果一块锅包肉卖自己一块港币，自己估摸着会天天给自己买一块。 哄自己开心嘛！ 而且，他这辈子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在家里的时候，家里没什么钱，哪里来的这么浪费的一整块肉，那都是恨不得一块锅包肉的肉量，拿来炒上五天都吃不完。 后来老妈走了后，那更是连肉沫都轮不到自己了。 来了香江后，吃过最好的就是在曾老大爷家了，不过在他家吃饭，总归是做客，不敢放开了吃。 而且，曾老大爷家就是舍得放油放肉，这真论起来菜的滋味，那肯定是连王大哥的五分之一都没有的。 一想到将来，王大哥一家要在村口开小饭馆，曾庆就有一种预感，曾老大爷说不定要成为小饭馆的忠实顾客了！ “王大哥，您做的菜，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了！我刚才真是好吃到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真羡慕您家里人，可以一直吃到您做的菜，这也太幸运了。” 王初听见这话，笑得合不拢嘴，平日里虽然家里的饭馆生意也很红火，但是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来去匆匆，很少有人会这么直白的夸奖他： “嗨呀，你这小子，说得太夸张了，你爱吃以后多吃点，我和你嫂子刚才商量来着，左右将来也在村头开店，你中午晚上要是不嫌弃，就来和我们一家吃。” 说着话，王初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锅里，然后行云流水般将锅里冒着泡的炖菜给盛了起来。 因着时间段，他也就做了几道拿手的家常菜，不过，就算如此，今天这顿晚饭也把曾庆给吃得肚子都撑得走不动了，一弯腰感觉就要吐出来了。 “王哥，对，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大人了，还贪吃成这样……” 曾庆一边说着，一边还努力试图收拾餐桌。 “曾大哥，你站着歇一会儿吧，也就几个碗筷，我们马上就收好了。” 吃饱喝足还睡了个午觉的王晴，此时感觉浑身都是劲，瞧着那都撑到嗓子眼的曾庆，忍不住开口阻止他试图弯腰的动作。 王晴真担心他一弯腰把吃进肚子里的饭都给吐了出来。 那多浪费菜啊！ “不，不好意思啊……” 曾庆此时也红着脸，站在餐桌边，努力消化自己刚刚吃进去的东西。 小虎头一家将锅碗瓢盆给收拾好了，又习惯性将桌椅给倒放在了餐桌上，然后下意识开始扫地。 待去寻找扫帚的时候，才想起来，如今已经不用打扫饭馆了。 一时间，小虎头一家三口还有些颓丧。 “王哥，我感觉我现在好像能动一动了，要不我带你们去逛逛村里，正好认认路，还有小王妹子，他们香江这边男女风气要开放些，不过也是大差不差，耍流氓也是不对的。 我看小王妹子年龄不大，估摸着还要继续读书，他们这边学校也快放暑假了，到时候问问看，能不能下学期一块儿上学。” 小虎头听见这话，没有吭声，要她说，上学倒是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家跟着老爸学厨，只可惜，当年爷爷走的时候，叮嘱了老爸，将来一定要让孩子读书。 想来，老爸听见能继续送自己读书，是肯定不会放弃的。 果不其然，一听还能送小虎头继续读书，王初甚至快走了两步，和曾庆并肩走在一块儿。 “真的？我还以为这边读书卡得很严呢？我们毕竟没有工作，之前这孩子读书，都是用的别家亲戚在厂里读书的名额。” 曾庆一听就知道，王哥这是还没了解香江，当下便开始解释道： “在香江，只要你有钱，就能过得好，香江人民现在最喜欢孩子干三个职业，律师，医生，大学老师，这三个职业都是越老越吃香，而且工资高啊。 在香江读书，只要你能给得起读书费用，而且你的屋子在这个学校附近，就能读。 像咱们现在住在村里，那村子附近的中学，就是我们能读的啦。” 王初听着连连点头，他好像明白了，在香江，想要过好日子，那就得努力赚钱。 还好，还好自己是个厨子，而且手艺还不错，想来，在香江应该也能活得不错，不对，应该是活得比在老家好才是。 正这么想着，曾庆却忽然开口： “其实我也很羡慕王哥你们一家三口，想当初偷渡来香江，我可是受尽了苦头……” 王初：“啊？羡慕我们？” 第135章 晕晕的一天 曾庆微微歪头，看向王初，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说的话却是让王初听得心惊胆战。 “因为，当初我偷渡来香江之后，被早在岸边等着的蛇头抓住，人生地不熟的，他说要不就跟他上车去干活，要不就把我打一顿，然后丢回去。” 听见这话，王初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然后呢？” 曾庆微微扯了扯嘴角：“哪有什么然后，我还能有什么选择不成？就跟着上车去工地干活去了，干了一年的活，每个月工资比香江人低，蛇头还有抽走一部分。 这才干满了一年的时间，工地头子愿意带我们去办居民证了，不过就是办了居民证，除了继续在工地，也没地可去。 好在那时候，老大把我带走了，我才能现在的好日子过啊，你说说看王哥，我羡慕你是不是很正常？” “更何况，这些偷渡来的，可从来没有能把老婆孩子带来的。” 王初听着这位新认识的老乡说的话，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是了，我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之前在我们店里吃饭的食客，她提前给我通气，我才知道被人盯上了，她当时问我要不要香江，我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现在想起来，我的确是有些虎了！” 王初也意识到，自己从天津港到香江来这一路上是多么幸运了。 “所以啊，王哥你们一家运气好。” 曾庆看见王初脸上流露出的后怕和感慨，这才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老大这人心善，做事情不爱邀功，他曾庆不是，老大既然要和王家人一块儿合伙开饭馆，自己就要让王家人知道，他们欠了老大多大的人情！ - 完全不知道曾庆在帮自己洗脑王家人的许啾啾，此时也刚刚吃过晚饭。 他今天大概是干的事情有些多，许久没有这么连轴转过了。 主要是王家人一直待在自己旁边，自己也不好偷偷进去空间休息一会儿。 虽然也可以假装睡觉，但是，王家人毕竟是第一次到香江来，许啾啾必须表现出强硬的壮汉架势，才能让人更有安全感。 此时许啾啾躺在炕上，感觉头晕晕的。 很快，许啾啾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好像……生病了？ 许啾啾强撑着起来把北边的窗户给关上了，刚才躺在炕上的时候，这北风就跟和她有仇一样，哐哐往脑门上吹，吹得她脑子都糊涂了。 现在没风了，脑子没那么晕了，但许啾啾却觉得浑身力气好像都被自己那扇窗户给关在了外面一样。 软绵绵的…… 许啾啾起身穿好鞋，还给自己戴了顶小帽子，红着鼻子敲开了许爸的房门。 老许之前不会骑车，后来和许妈两人一块儿捣鼓，也算是会骑了，更何况，许啾啾也不指望老许骑自行车载自己，她只求他会骑三轮车就行。 屋里，许妈正在洗脚呢，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隔壁张婶儿来给自己叮嘱到时候去帮忙的事儿呢，叫老许一开门，就瞧见自家二丫站在门外。 红着鼻子看向屋内： “生病了，去医院。” 好在是热起来了，晚上坐三轮车去医院也不用准备什么，就这么坐着去就行。 许爸在前面蹬着踏板，许啾啾坐在后面背靠着许爸，整个人都蔫了。 到了医院，医生一看，受了热风，热伤风了。 “这孩子，就出门溜达了一趟，回来咋就弄成热伤风了呢？大夫，她这样，大概多久能恢复啊？” “至少也要一个星期，她这不能热着也不能冷着，得注意添减衣服，好了，去拿药去吧。” 医生开完单子，递给了许爸，虽然心里也有些纳闷，这才五月还没到，就有人热伤风了？ 真是奇了怪了~ 许啾啾听见是热伤风，顿时明了了，估摸着是下午坐车回村里的时候，自己把窗户给打开吹风透气来着，那时候的热风吹感冒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再想到自己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身份，以及那张周六下午的飞机票。 许啾啾一边告诉自己，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好好计划，但是另一边，眼皮就像是脱离了集体队伍一样，不听大脑的指挥，直接闭上了。 等再次睁开双眼时，许啾啾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里，炕边上的桌上，还搁着一袋药，还有一个搪瓷杯，以及放在地上的保温瓶。 此时窗外一片漆黑，许啾啾估摸着是看完病发现自己睡着了，所以就把药放桌上，让自己醒了倒水吃。 拿着药进了空间，许啾啾打算先吃饭再吃药。 小白听见声音，从沙发上扭头看来，大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 “主人，你昨天太累了，都没有进来。” 许啾啾愣了一下：“昨天？我不是去医院看病，然后睡着了，哦，你是说现在是第二天凌晨的意思吧？” 小白摇了摇头，伸出爪子指向一面墙上挂着的日历，只看见29号那上面画了个勾。 “今天是三十号的晚上，也是三十一号的凌晨哦！” 许啾啾这下听懂了，她睡着的时间不是几个小时，而是二十几个小时。 她直接把三十号给睡过去了！ 好在最近大家事情都捋顺了，加上王家人也成功送到村里了，曾庆应该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 躺下来将小白抱在自己的肚子上，许啾啾开始盘算： “现在要先换一笔美刀，还要把村里开小饭馆的启动资金给拿出来，对了，到了漂亮国，我还要找个集装箱装缝纫机寄回香江港口来。” 想到后世的出口转内销，许啾啾忍不住笑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个蹩脚的口语，能不能在漂亮国待下来啊？” “不对，当务之急，应该是先联系中介，能够让我一下飞机就去看房签字！” “哎哟，不行，这脑子生病了之后，想事情总是丢三落四的，我还是赶紧吃饭吃药吧！小白，这次我在空间里多待一下，打扰到你咯~~” 说着话，许啾啾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让她来看看，今天的橱柜里会补什么呢？ 第136章 全球包租婆 许啾啾看着橱柜里刷新出来的火锅底料，迟疑了一下，毕竟热伤风了，但是…… 白粥和火锅，怎么看，都是火锅更有吸引力啊…… “没事的，在小木屋里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嘀咕着，许啾啾的手果断去拿了那一包火锅底料。 这火锅底料可不像是平日里超市里卖的，就一大块红油，而是带了清汤，干辣椒干花椒，还有芝麻等各种干料的。 先将清汤的底料和红色的牛油倒入锅中，再倒入辣椒花椒等干料，打开大火，让锅里的牛油慢慢煮开来，和清汤混在一起，渐渐地，水面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了。 这个时候，许啾啾再将这锅火锅底料给端到了客厅茶几上放着的电磁炉上。 保持微火咕噜咕噜，再将牛肉羊肉等荤菜放了进去。 电视机里传来《红楼梦》电视剧的对话。 这大概是第一版红楼梦，还没有许啾啾印象中的林妹妹那位演员。 一边躺着火锅，一边看了一集红楼梦，吃好饭，许啾啾又在空间里溜达了一圈。 等差不多消化好了，这才将家里人搁在桌上的药给吃了。 吃过了药，没多久许啾啾就开始犯困，本想强撑着把碗筷洗了再上床睡觉，结果被小白推着去了床上，被子盖好后，就像是晕过去一样，两眼一黑就睡着了。 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许啾啾这才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睡觉之前吃的那顿火锅，虽然很辣，但是也吃了很多肉，补充了很多蛋白质。 当然，这都是许啾啾吃火锅的借口，真正的理由还是嘴巴里太淡了，要是没点辣味，真的是没什么胃口。 掀开被子，许啾啾看着自己盖着的这床羽绒被，倒是想到了一个新的点子。 既然要掩人耳目在漂亮国办养殖场，那做羽绒这个生意，倒是也符合。 大概是感冒好多了，许啾啾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能够快速转动起来了。 将被子给折成一条，许啾啾起床洗漱，看见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牙膏，嗯，这玩意儿利润薄，不过可以找个人工便宜的地方做。 刷好牙，许啾啾脑子里又多出了几个计划。 好在，她也知道，她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不可能把这个世界的科技线直接往上托举。 不过，慢慢来嘛，反正从穿书到现在，也不过一年时间，别的不敢说，起码轧钢厂大家的生活质量是猛猛改善了。 将计划给写下来在本子上，看着本子上在漂亮国内的计划，许啾啾陷入了沉思。 “小白，你说，系统有没有什么，类似于语言药丸之类？就是吃下去就能听懂英文的那种？” 原本许啾啾也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是随口吐槽一下。 一旁的小白却摇了摇尾巴道： “有的啊主人，你点击商城的分类，里面会有一个可开通选项。花十万商城积分就能够开通药丸分类。” 许啾啾：？？？ “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系统商城的界面。 点击分类，这才看见，在家具，家电，装饰等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可开通。 点击可开通，页面上当即跳出一页可选择的来。 只是许啾啾看了一眼，那上面很多都是灰色的，点击不了。 只剩下一个基础药丸分类可选，点击上去会弹出一个界面。 是否花费十万系统商城积分开通此分类？ 许啾啾看了看，除了这个外，似乎自己也点击不了别的。 默默点击了面板上的是。 一瞬间，刚刚积攒到的十万积分又没了。 不过，许啾啾面前的面板却多出了一个选择。 当前显示页面——基础药丸 大概是因为没有积分，眼前的基础药丸页面，空荡荡的，但是许啾啾也不担心，扭头看向小白。 “小白，走咱们收菜！” “好！” 先将黑土地给轮番收了一遍，又去养殖棚给收了一遍，眼下，商城的积分终于来到了三百出头。 将小白给放在腿上，许啾啾将脚搭在茶几上，靠着沙发的靠背，点开了系统商城面板。 这一下，和之前的面板完全不同了。 许啾啾看着上面标价从一积分到三百积分，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特价优惠的药丸。 之前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系统商城里的特价品，就是给自己的超值优惠。 绝对的物超所值！ 所以，许啾啾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买下了特价一百积分的药丸，甚至都没仔细看药丸的详情说明。 等买下后一看，许啾啾更是笑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万言通（基础版） 仅可与人类语言相通。 小白仰头看见主人高兴的样子，也得意地摇了摇尾巴。 嗯，开通新的界面，本来就有特价优惠品，稍稍把优惠品调换成主人急需的，也不算作弊~ 许啾啾也不多耽搁，直接将买下的药丸从系统背包中拿了出来。 小小的一颗黑色药丸，如果不说，许啾啾甚至会以为它是一颗巧克力，吞下去，还有点甜甜的。 担心药丸卡在嗓子里，许啾啾还特意又喝了两口温水，把这药丸给顺一顺。 药丸下肚，许啾啾等了好一会儿，感觉脑子里也没有想象中的什么一股清凉从头而出。 就…… 普普通通？ 不会是失效了吧？ 许啾啾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被她自己给迅速否决了。 和挂钟比起来，这药丸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产物，更何况，自己买的还是基础版的，想来，应该没问题？ 饶是如此，许啾啾也决定，为了能够在下飞机之后万无一失，还是托人先在漂亮国看几套房子，等自己下了飞机就去看看。 要是能行，就买下来！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看看自己能动用的漂亮国的钱有多少吧。 不然，还要再在香江兑换一笔才行。 毕竟，如今漂亮国的房价，想来也不便宜啊！ 许啾啾想到这里，抬头看向挂钟，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成为全球包租婆！ 第137章 张家喜事 这个星期，许啾啾为了做好去漂亮国的准备，还真是有些忙碌。 之前挖出来的漂亮币，以及两根小金鱼，全部兑换成了漂亮国的漂亮币，毕竟穷家富路，而她只要在漂亮国有房子，就能有家定点传送了。 还有房子一事，许啾啾依旧拜托那家茶餐厅的老板，告诉自己一家在漂亮国的房产中介。 对方听见这话的时候，还热情推销了一番他们知道的房产，说什么，可以远程买下这些房产，到了漂亮国直接去入住就行。 不过许啾啾拒绝了，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她想要的房子，要求比较奇怪，估摸着茶餐厅老板推荐的里面不会有。 她要，闹市的，人员复杂的，还要有前后门的。 最好还是那种整栋楼里不少房间的，这样一来她可以将剩余的房间分租出去。 这样的买房理由，自己能说出来吗？ 自然是不能的。 所以，只能自己到当地的房产中介店里面，去看看再说了。 这么一通忙碌下来，很快就到了五月的第一个星期五。 而大院里面，今天也格外的热闹。 大家看着长大的张可可，就要嫁到厂长家去了。 这对大多数的老邻居来说，堪比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别的不说，就张家在轧钢厂里，有这么一门姻亲，不说嚣张跋扈了，至少寻常的提拔机会什么的，肯定不会漏了他们。 所以，饶是当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大家今天也还是来看看，这要走出大院的厂长儿媳妇。 许啾啾推着自行车放在堂屋外，大姐大姐夫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自行车收回堂屋，并将堂屋给锁上，所以平日里，许啾啾下了班只要放这里就行。 不过今日，许啾啾将车推到这里来，的确是费了一番力气。 因为这前院里真是人太多了。 甚至张家的好些亲戚都提早从乡下来了京城，免得明天中午吃席迟到。 今天晚上就连许来娣的炕上都被张家塞了个女娃。 没法子，实在是睡不下了。 至于许啾啾的房间，张家的大嫂倒是想提啊，自家小姑子这可是要嫁给厂长儿子呢！ 这嫁人的时候，借住一下你许啾啾的房间，也算是给你许啾啾面子了。 不过这事儿许啾啾倒是不知道，因为张家大嫂刚这么一提，就被自家婆婆给直接拉走了。 许妈也知道，这张家做主的是张婶儿，不是她那两个脑子不好的儿媳，便也不生气，没给许啾啾吐槽。 眼看着就要到张家晚饭的时间了，来凑热闹刷脸的邻居们也只能各回各家了，毕竟再待下去，就不是刷脸了刷熟悉度了，而是不要脸了。 毕竟，今年虽然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一些，但在别人家蹭饭依旧是很不要脸的行为。 当然了，如果是主家三番四次真心邀请的除外。 邻居们散开开来了，许家也要开饭了。 不过…… 许啾啾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四个素菜一个荤菜，还有一份咸菜。 这…… “咱家这个月的生活费被偷了？” 说实话，许啾啾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吃得这么清淡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在刚刚穿来的那段时间吧？ 许啾啾这么一问，许妈顿时也尴尬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二丫，这不是，今天邻居们都挤在咱们前院，我这下了班回来再做饭，就算是再怎么遮掩，也遮不住肉味。 所以，只能做一个荤菜，不过你别担心，明天就是可可的喜酒了，到时候喜酒办完了，张家肯定要吃上几天剩下的荤菜。 到那时候我再做菜，也就没那么起眼了。” 许妈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许啾啾这才想起来，是了，刚才自家堂屋门外那也是挤满了人，真要是晚饭太丰盛，怕是大家心里也忍不住要蛐蛐一番。 “行吧。” 许啾啾同意了，许妈也松了口气。 许招娣则是压低了声音不想吵醒两个在摇篮里睡着的娃问道： “妈，明天我们几点去那边啊？去找了坐着感觉怪怪的，去晚了也不太好。 我听说这次张可可结婚，厂里的领导基本都到了，去晚了要是让给领导瞧见，记下来就不好了。” 许招娣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许爸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咱们家现在也算是有些名气，真要是让人看见参加可可的亲事去得太晚了，说不准人家还以为我们是拿乔呢！干脆咱们家就早些去！十点到怎么样？” 许招娣刚想答应下来，李健却开口了： “这次吃饭院子里几乎没留人，家里孩子得带去，要是走得早了，到时候院子里人一多起来，难免有人浑水摸鱼。” 李健这么一说，大家倒是想起来，去年的雌雄双煞，大晚上都敢来偷东西。 更何况明天了，住在这一片的都知道，明天他们大院里的人都被邀请去参加厂长儿子结婚的喜酒了。 “早知道就不说出去了……” 许妈有些后悔的嘀咕。 许啾啾倒是难得开口宽慰了句： “就是你不说，别人也会说，毕竟是咱们院里的大喜事，估摸着整个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明天咱们院子里没人了。 我要是小毛贼，明天我也来踩踩，咱们大院里，以前刘家最打眼，现在就张家和咱们家最打眼。 真要是有贼，大概也是来我们家的。” 许啾啾这么一宽慰，许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轻飘飘道： “我倒是没关系，我的钱都存在银行里了，他来偷也只能偷我的衣服。” 许妈咽了口水口水，扭头看向自家男人。 他们，他们屋里可还有大几百块钱呢！ 还有，还有收音机呢！ 这要是明天被偷了，那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等！对了，二丫说她的钱存在银行！ 想到这里，许妈也不看自家男人了，迅速转头看回许啾啾： “那什么，现在去银行存钱，来得及吗？” 许啾啾眨眨眼：“来不及了吧，更何况，周末人银行的人也不上班啊。” 许妈：“那咋办啊！” 第138章 谁还会娶啊? “好办啊，明天让爸在家待着不就好了呗。” 许啾啾此话一出，还在吭哧吭哧干饭的许爸愣住，一双眼睛看向许啾啾，仿佛在说： 你个不孝女，又要坑我？！ 许啾啾却一点都没许爸面子，继续道： “那没办法，之前我就说过，让你们存银行，结果你们都不信，说什么家里时刻都有人，院子里也时刻有人，现在好了，明天大家都出门去，你们要是真放心家里的钱，那就一块儿去。 不过要是不放心，那也只能有个人留下来了啊。 大姐夫和你，那自然是大姐夫能帮忙带孩子更有用些了。” 言下之意，许爸你是这个家里最没用的男人，所以你留下看家。 “就是，二姐说得对！” “爸，二妹说的也有道理……” “行了老许，这事儿也是你的错，你说你之前咋拦着我存钱，现在好了，你要是明天不想在家待着也行，那你给我写个条子，明天家里要是丢啥东西了，你得赔给我！” “嘿！我说王凤！你这不是耍赖皮嘛！这要是丢了东西，我比你更心痛啊！咋我还要赔你呢？” “所以你才应该在家啊！行了，反正你最近都没答应那些人的饭局，这次去了也尴尬，倒不如在家守着，你放心，明天回来我肯定做好吃的给你补一补！” 许妈一句话拍板，许爸再想挣扎已经是回天无力。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当厂里的红人，可真是难啊！” 许爸感慨完这句话，就等着有人问自己哪里难，接着再说说自己最近被人追着请吃饭，但自己秉持着二丫的话，和谁都不多接触，结果被人家说是假清高的事儿。 结果，结果！ 没有人问！ 许爸就这么郁闷到回了屋，许妈这才笑出了声： “干得好，你们爸现在仗着洗衣机技术组长的名头，那心里美得冒泡，也就是这名头是个空心的，不然啊，他怕是成天家都不会回了。” 许啾啾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默默地起身回屋去了。 明天不仅仅是张可可酒席的大日子，也是她要坐飞机去漂亮国的日子。 所以一早她就说好了，她明天要去张娟家里住住。 - 张娟家。 张妈现在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身体的亏空也补好了。 上次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要不干重活累活，应该也能活到正常年龄，当然了，想要更长寿的话，那还是加些锻炼和注意饮食。 这话让张娟母女两从医院哭回了大院。 大院的人还以为张娟妈的病更严重了，担心这家子讹人，最近那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对张娟妈说。 就担心万一哪天，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张娟妈就倒在地上，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杀人了，不仅要赔钱，还要偿命咧！ 而张娟妈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后来也逐渐琢磨过来邻居们对自己的顾虑了。 平日里，院里的人嫉妒自家工人多，别的不敢，但是偷偷摸摸的排挤和打压那还是有的，但这要说抓谁干的，又没人承认了。 而且这种小事，也不好让街道办的人来处理，加上管院又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所以张娟妈不乐意在大院里玩。 倒是许啾啾他们那个院的人，挺好的，有什么话都是说在面上，唯一一个喜欢阴区区说话的人，又没什么脑子，几句话就能让她自己气死。 此时，张娟妈也刚刚吃过晚饭，张娟在屋外洗碗，自从妈生病之后，家里的家务都是张娟来做。 饶是现在妈身体好多了，但是张娟还是不想让老妈累着了，坚持要自己来。 “张娟啊，要我说啊，我娘家侄子真挺好的，你嫁过去啊，让他替你去上班，工资给你，你在家还能照顾你妈，这多好啊！” 说话的这人，是张家院子里的老邻居了陈苗，之前就经常将柴火靠着张家的墙堆着，说那是大家公共的地方，把墙面给弄脏了，年底大院卫生检查的时候，又倒打一耙说是张家的墙，该张家来做清洁。 当然了，从去年开始，这人倒是不敢这么做，怕张娟妈这人小气，一气之下死了咋整。 但是她盯上了张娟，在她看来，张娟一个小丫头，要工作干什么，正好她娘家侄子在乡下，想来城里工作，也没结婚，便宜给张家了。 是了，陈苗一开始可是想的把侄子给打包送上门，给张家当上门女婿，结果刚和张娟妈提了一嘴，还没把话给说出来呢。 张娟她妈就咳嗽得不得了，吓得陈苗赶紧跑了。 后来更是一开口，张娟妈就咳，陈苗也看懂了，人这是不想要自家侄子。 就在她还想继续说服说服的时候，这张娟母女去了一趟医院，哭着回来，整个大院都传遍了，这张娟妈啊，估摸着是要不行了。 这倒是让陈苗不敢再往上凑了。 这要是凑出问题来了，她哪里配得起啊？ 到时候让家里赔钱，家里男人还不打死她？ 所以，陈苗转而盯上了张娟。 她就不信了，现在不是讲究那什么新青年还是啥来着的？ 只要张娟自己愿意，她妈还能打死她不成？ 张娟将碗筷洗好了，听着这陈苗不停地念叨，也烦了，抬起头，长叹一口气： “婶，我妈的病我一个人的工资养不起，我必须找个有工作的，不然结了婚，家里饭都吃不起啊。” 此话一出，陈苗瞪大了眼： “你，你说这话啥意思？你结了婚还要继续给你妈钱看病啊？” 张娟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对啊，我哥哥他们结了婚也要每个月给妈看病的钱的，不然妈为了他们熬坏了身子，然后妈生病了，他们就把妈给不认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就是铁路局里知道了，也会批评的。” 张娟此话一出，陈苗忍不住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嫁了人，还要像你哥哥他们一样，每个月给你妈花钱看病？张娟，你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了，你这样想，谁还会娶你啊？” 第139章 李家算盘 张娟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毫无意外，甩到了陈苗的身上。 陈苗当即站了起身，皱起眉头开始抱怨： “张娟你看你甩水都甩到我身上了！” 张娟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让你来找我说话，是你自己非赖着找我的，甩了也是你找的。” 听见这话，原本想讹点东西的陈苗顿时像见鬼了一样看向张娟： “你，你……” 张娟看了她一眼：“你什么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颗脏心在想什么？之前看在老邻居的面子上，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不过你就像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一样。 现在，我再摆明了告诉你，你要是再打我的主意，我就去职工后勤处反映一下，我看你家还管不管你！” 说完，张娟转身进了屋子，“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 刚刚进了屋子，张娟转过身透过门缝看向屋外。 她早就看这个陈苗不爽了，但是没办法，只有这人眼力，还要贴上来找自己说话。 自己必须得通过她，来把自己要找对象的要求放出去。 因为，二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想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而且还说什么，人家知道家里有个生病的妈都不介意。 当时老妈还以为二嫂是真的好心，还继续听了听，结果后面才听清楚，人是有工作，也是铁路职工，不过对方是二婚，而且家里还有个儿子，都八岁了。 这样的条件，介绍给自己一个城市户口，还有铁路工作的女同志，摆明了是要趁火打劫。 也好在老妈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不再像原来那么虚弱了，所以不会被气晕过去，不过也气得难受躺了两天。 正好当时许啾啾来找自己去看电影，看见自己闷闷不乐，就给自己出了个主意，让自己想办法把自己的对象的条件要求放出去。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张娟才发现有点难度，好在，这陈苗就黏上来了，前面几次说话都没有给自己留下说话的空档。 好在今天终于有话口了。 把啾啾教自己说的那些话都说了一遍，然后愤然离开！ 此时，张娟正偷偷看院子里那陈苗在自己走之后的反应。 果然，和啾啾说的一模一样，陈苗愣了一下就赶紧去她平日里玩得不错的人家去了。 估计是去添油加醋说自己的。 不过没关系，啾啾说，他们越是添油加醋的说出去，别人才越觉得是假的。 不过，就算心里觉得是假的，也不会有人敢来给自己介绍对象了。 因为谁也不敢赌，这夸张的成分有多少。 更何况，就算是夸张的，对于大部分为中华进步而结为夫妻的人来说，自己这么直白的要求，也是把人给赶跑了。 不过张娟并不后悔。 “小娟，你这样说了，将来还怎么结婚啊？” 张娟妈瞧见自家小娟的反应，自然也猜到了，她是故意这样说的，难怪之前那陈苗把自己气成那样了，这孩子居然还能耐着性子听她说话。 估计就是为了今天说那话吧。 想到这里，张娟妈就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妈，你不懂，我这叫逆向筛选，我的条件这么放出去了，那些条件太离谱的，自然就不敢来我面前提了。” “咱们家又不是那注重物质的家庭，只要是一心努力为祖国添砖加瓦的好青年，都行的！” 张娟听见这话，瞪大了眼： “妈，你可别听我二嫂瞎说给听晕头了，现在留在城里的男青年，要不就是有工作，要不就是还没到结婚的年龄。 我的要求不高啊，要求有工作就行，那其实留下来的成年男同志都达到条件啊。 再说了，这些所谓的给我介绍对象的人，他们其实不是给我介绍对象，是把我当一盘菜，想送给别人，让别人领情。” 张娟这么一说，张娟妈也不吭声了。 “行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的，妈就是担心，你这样把真正的好同志给挡住了。” 张娟笑呵呵的摆摆手： “妈，再说吧，我才十七岁呢，挡住几年，二十二岁再谈也不迟啊！” “随你吧。” 听见这话，张娟在心里头尖叫。 啊啊啊，啾啾！ 你真是神机妙算！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这么强势的做主，会让老妈生气，结果啾啾说不会的，因为她已经是上班的大人了。 - 许啾啾还不知道，自己之前给张娟出的主意，张娟直到今天才彻底实行完毕。 她此时正骑着自行车，胸前还捆着一个娃，身后坐着许来娣。 要不是她的自行车是女式自行车，没有二八大杠那么结实，刚刚许妈还想坐上来。 许啾啾就这么超载的，骑到了轧钢厂的家属楼下。 如今这家属楼可不是谁都能分进去的，大部分里面住的都是领导或者高级技工。 因为这楼房，每层楼都有公厕，还有水龙头，更可贵的是，这楼房有暖气。 不像住在大院里，到了冬天就要自己大半夜起来添柴，住在楼房的人只管交一笔取暖费就好了。 看得出来，今天张可可办酒这事儿，是办得挺大的，这楼房下面都摆上有二十来桌了。 桌子颜色各异，应该是从各家拿出来的，椅子也是大小各异，颜色不同，许啾啾背着外甥女先将自行车给锁了，然后按照许妈的招呼，入座在了一张桌上，看了一眼，这桌都是他们住在前院的邻居们。 看得出来，大家对于能来吃喜酒还是很高兴的，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衣裳，连头发都是一大早起来洗过的。 也幸亏是在五月摆的酒，这要是寒冬腊月，吃完这顿酒，许啾啾估摸着不少人回去得感冒了。 好在，厂长家今天摆酒也不是为了显摆，人差不多到齐了之后，也没啥所谓的请领导上台说几句的环节。 毕竟人亲爸就是最大的领导了。 张可可他爸这边也发言祝贺了一番，接着就是大家一起唱歌，然后吃吃喝喝。 许啾啾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菜色还比不上自己上次请院里大家吃的那回丰盛，不过大家面上没啥，都笑呵呵的吃着。 许啾啾却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张可可嫁入李家，果然是因为李家需要一个‘贫民’儿媳妇来强化大家对他家的印象。 差点就被书里面的所谓爱情给骗了。 第140章 坐飞机 这顿饭吃得大院里的人们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以为厂长家儿子结婚，这席面估摸着差不了，所以大家随礼的时候，也是咬了咬牙，随得还挺高的。 刘婶儿家更是咬咬牙，和倒装房的李家一块儿随了一个搪瓷盆，上头还印了红双喜。 这东西可能拿得出手了！ 当然了，也不能说她家没有想在厂长面前留点印象的小心思，但那钱是实打实花了的。 结果呢？ 这厂长家，也太抠门了些！ 这吃的，还没上次许二丫请的好呢！ 只是，心里这么想的，刘婶儿今天倒是难得的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厂子是人民的，但是厂子里的调动是厂长可以指挥的。 所以，闭上自己的嘴就好。 倒是许妈今天帮忙备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厂长家这喜酒办得，挺收敛的。 看来自家以后吃饭也要小心点才是了。 吃喜酒的大家心思各异，不过吃过了也就散场了。 吃完饭收拾，前院的几位婶子都手脚麻利，加上大概是今天来的人里面，日子都过得还是不错，竟然还有不少桌是有剩菜的。 这些剩菜就成了今天帮忙的人家的福利了。 许妈倒是不想拿，他家平日里菜色就挺好的，不缺这点油水，更何况，要是拿别人吃过的菜给二丫吃，这丫头估摸着要发火。 但是，瞧着刘婶儿都拿了，许妈便只能装模做样装了一点。 否则岂不是显得她好像看不上这些剩菜一样，当然了，她也的确看不上。 就在许妈犹豫，这打包的饭菜咋整的时候，就瞧见自家二丫走了过来，吓得许妈赶紧将剩菜给藏到自己的身后。 “咋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许妈：“没咋，过来给你说一声，我走了啊，自行车待会儿你骑走。” 听见这话，许妈这才想起，二丫之前就说过，这个星期六要去同学家睡来着，得星期天下午回来。 “嗯，啊，去吧。” 看见许啾啾转身走了，许妈这才将刚才藏起来的剩菜给拿了出来。 然后，许妈发现了，就算许啾啾不在家，自己也不想吃这剩菜…… 哎，咋整啊！ - 许啾啾散着步，溜溜达达又坐了趟公交车，然后下了车后在胡同里又溜溜达达，这才趁着没人的空档，直接进了空间。 检查了一下之前购买的身份的证件，许啾啾又确认了一下自己要去乘坐的飞机航班。 确认无误后，许啾啾旋转挂钟，来到了香江。 时间不多了，许啾啾骑车路过村口，瞧见了正在守着装修师傅修建灶台的小虎头一家，曾庆也在，打了个招呼，许啾啾就转身继续骑车了。 “老大，你去哪里啊？！” 曾庆倒是难得开口问了一句，因为他今天要去市区送头花。 许啾啾头也没回，伸手挥了挥： “去坐飞机啊！” - 许啾啾赶飞机，那是真的很赶。 屁股下面的自行车都快蹬出火花了。 好在，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香江市区把自行车骑出八十码来。 否则今天别说赶飞机了，就是赶火星，也会被抓出来研究她的身体构造。 所以，临近市区，许啾啾将自行车给收了起来，坐了辆巴士。 现如今飞机可不是什么寻常人能坐得起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坐飞机，要不就是去外面做工，要不就是去外面求学，探亲寻亲也是常有。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香江机场已经是很厉害了。 许啾啾拿着自己的护照和行李，在过安检的地方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最后才被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安检口。 来到飞机的登机口等待。 许啾啾买的这班飞机，是直接飞到漂亮国洛基山，他想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归谷。 许啾啾目的明确，他要搞到归谷的晶体。 从香江起飞到归谷，飞机行驶时间十三个小时，这要是许啾啾之前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度过去的易容时间。 好在，现在易容升级了，每天十二个小时的时间，等明天落地之后，许啾啾就去找房屋中介。 飞机上，大概是因为许啾啾易容的许强太强壮又看着不好惹的样子，倒是没有人来搭话。 许啾啾坐了一会儿，便装作睡着了，精神偷偷回了空间内。 空间客厅内，茶几上还堆满了之前许啾啾拿到的洛基山的房屋介绍。 她是没有打算直接远程购买房子，但是也拿了简介，正好了解了解房价不是？ 毕竟从小老师就教育了，上课之前一定要预习，嗯，自己买房之前也要预习预习才是。 单子上的房子，价格都不算贵，但也不便宜，大概是觉得，能够买得起身份去漂亮国的人，应该也是有点家底的。 但是既然是买的身份，那证明这家底也是才攒的，不厚。 所以，茶餐厅的老板娘给出的价格，都是差不多一个档位。 唯独。 有一座房子的价格，格外的低一些。 许啾啾将其中一张传单给单独挑了出来。 地址是位于洛基山的市区边缘，当然了，这句话是茶餐厅老板娘给写的备注。 上面还贴心的写了为什么价格微低。 曾经有人死在了这栋房子里，后来有人不信邪，买了住进去，人就失踪了。 至此之后，这栋房子就被其家人挂牌出售。 现在的售价是当初买入时的十分之一。 “小白，你说，要去看看吗？” 小白看着传单上的一栋四层楼的联排别墅的尾巴一栋，眨了眨眼。 “可以去看看。” 许啾啾想了想，还是又挑了两张价位贵一些的，但是就不是单独的一栋房子了，而是类似于公寓一样几居室。 这么一看，那联排别墅倒是显得更加具有诱惑了。 在空间里就列好了行程，数好了要带的钱，又吃了顿饭，许啾啾这才从空间内出来，看了一眼，客舱内大部分人已经睡着了，打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许啾啾也闭上了双眼。 睡觉吧。 长途飞行，实在是难熬。 第141章 好巧 十四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饶是能够时不时回空间内看看电视，睡睡觉，吃吃饭，许啾啾也觉得闷得不行。 许啾啾连续坐着六个小时，已经觉得小腿都胀了，脚也有些肿了，穿着鞋子满挤的。 好在现在已经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飞机在平稳飞行之中，许啾啾赶紧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走去洗手间的路上，许啾啾还扫了一圈，能够掏钱坐飞机去漂亮国的人们，穿着都比较得体，不过更多的还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哦，自己即将去漂亮国了，到了那里，自己才是那个外国人了。 飞机上的洗手间比较小，一个马桶以及边上的洗手池，剩下的也只够许啾啾勉强站着。 上完厕所，许啾啾出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大概是因为许啾啾的长相和肌肉，虽然进出有些打扰到了刚刚在睡觉的邻居，但是对方也只是抿了抿嘴唇，扭过身子去，将路给让了出来，没说什么。 不过，他这么一扭身子，他原本放在自己腿上的一些单子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许啾啾俯身帮忙去捡，这一捡，却有些诧异了。 这位兄台，似乎和自己在同一家茶餐厅买的消息？ 因为，自己现在捡的这些单子，就是方才在空间小木屋里分析的那些房产的单子。 很显然，这位兄台也想置办漂亮国的房产。 虽然脑海中转了一圈，但许啾啾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留。 不过…… 自己好像没有看见有那张凶宅的单子。 不知道是那位老板没给他，还是这位兄台没要那张单子呢？ 心里揣着事，许啾啾也不睡了，饶有兴趣的开始观察起了自己坐飞机的邻居。 许啾啾原本还以为，自己观察的目光很隐蔽，哪知道才看了一会儿，这位邻居就忍不住扭头看向自己。 “先生，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许啾啾挑挑眉：“没什么，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打算下了飞机就去买房？” 听见是因为这个，这位顶着一头碎发，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松了口气。 “不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一王，陆地的陆，一二的一，王是王子的王，英文名路易王，我的工作是洛基山的一名房产中介。 刚刚你看见的这些都是我们公司负责房产，如果先生您有购房的打算，可以联系我。” 说着，陆一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来递给了许啾啾。 许啾啾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中英文，名字叫好又来房产中介。 嗯，很好懂的名字啊…… 店铺的地址位于洛基山华人街153号附2号，而眼前的这位有些瘦弱的眼镜男，则是这家中介公司的总经理？ “总经理？” 听见这个名头，陆一王的脸微微发烫。 “咳咳，出门在外，难免要有个好听的名头，不过你放心，我们家在华人街已经很多年了，保证童叟无欺。” 许啾啾点了点头，眼神微微下垂，他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是茶餐厅老板给自己设的套。 但略一想，那位老板娘可不知道自己要搭乘的是今天的飞机，更何况，因为自己赶到机场的时间有些晚了，自己几乎是最后才值机的。 再说，那位茶餐厅老板这么用心良苦想要自己选房子，那当初推荐的时候就应该更为用心才是。 思量清楚，许啾啾这才开口道： “陆先生，我倒是对购置房产有些想法，不知道待会儿下了飞机，能不能陪我看看？” 陆一王听见这话，连忙点头，好像他点头再晚一点，这单生意就飞了一样。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 许啾啾微微点头笑了笑：“叫我许强就好，我的英文名是乔治。” 当初让填一个英文名，许啾啾脑海中第一个反应的就是那个吹飞机脑袋，所以给自己也取名叫乔治，这样一来，免得外国人叫自己英文名，自己反应不过来是在叫自己。 “那，许先生，这次来洛基山是？” “我听闻亲人曾经来了洛基山，来寻寻，只是，你也知道，如今寻人时间怕是短不了，刚才听你说起房产，所以想干脆买个房子住下来找。” 如今去海外寻亲的香江人倒是挺多的，陆一王听见后连连点头，还体贴的表示： “你可以在我们唐人街的告示栏上贴个寻人的告示，一个月一美刀，虽然有些贵，但是基本洛基山的华人都会看见。比你听消息去找要快得多。” “如果这次来没有找到的话，我想我会考虑路先生你的建议的。” “正好我手上有一些房产的资料，许先生要不您先瞧瞧？” 许啾啾正有此意。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工作，麻烦啥啊！” 接下来的时间，许啾啾一边询问这些房产的详细情况，一边从侧面打听了一番现如今洛基山的安全状况。 得到的便是陆一王的大力称赞，以及有些心酸。 “我们这一代已经比最开始来的时候好多了，最开始来的时候，好些都是被骗来做黑工，连工钱都没，没日没夜的干活，一不干活就要被抽鞭子，好些人都被累死或者打死了。 后来大家被迫聚拢在一块儿，抢下了一片土地，就是现如今的华人街了。 不过能在华人街扎根的都是过得不错的了，大部分来了又走了，后来就没消息了。” 许啾啾看着陆一王那叹气的神情，猜测，那些没消息的人，大概就是去世了的意思。 眼看着飞机已经到了洛基山的上空，要准备降低高度开始降落了。 许啾啾随口问道： “我之前也听说过，在十四街有栋联排别墅低价出售，你知道那栋屋子的具体消息吗？” 许啾啾说完这话，刚才还兴致昂扬的解说各处房产的陆一王，脸色一下就白了。 看向许啾啾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带着困惑，还有一丝痛苦： “你，你是怎么知道，那栋鬼屋的？” 第142章 急刹车 “鬼屋？” 许啾啾有些纳闷，虽然那房子死过人，也失踪过人，但是称作鬼屋，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陆一王却是长叹了口气： “许先生，看来你是知道这栋房子，却不知道这栋房子的细节吧？” 许啾啾点了点头。 “这栋房子，当初住的一家都是外国人，那家人，平日里有些霸道，沾手的生意有些复杂，所以他们一家死在房子里的时候，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 “所以，那栋房子只是稍稍降价，然后就很快卖出去了，这一次卖的依旧是外国人，不过那个人住进去之后就消失了。 一开始大家都没注意，直到那个人的家人找来，说约好了在餐厅吃饭，他没来，然后进去他家找他，发现他不在家，但是前后门的邻居都表示，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出来过。” 许啾啾听到这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会不会是他们看漏了，你知道的，他们只是邻居。” “不会，因为，因为那栋房子的前后门年龄都有些大了，没有怎么好好维护，每次开门的时候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而且很响，所以他们才敢肯定。” 许啾啾听见这话，摸了摸下巴。 怎么办，感觉这栋房子可能真的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门怎么回事，一点隐私都没有！ “所以，我们都叫这个叫鬼屋，不过，如果你好奇的话，我可以带你在外面看看，正好那附近还有另外一套公寓。” 许啾啾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在听见这句话后，倒是不用再纠结了，只是路过看看的胆子，她还是有的。 “好！” - 飞机渐渐下降高度，平安落地之后开始了滑行。 许啾啾也开始检查飞机上自己带的东西有没有遗漏，再三确认之后，许啾啾将自己带着的包给背在肩膀上，站在过道里准备排队下飞机。 这个时候，最前面的头等舱乘客开始第一批出飞机的舱门，许啾啾瞅了一眼，一旁的陆一王会错了意，悄声宽慰道： “反正头等舱和经济舱都是要飞一样的时间才能到洛基山，咱们又何必多花那三倍的价钱不是？” 许啾啾点了点头：“你误会了……” “我懂，我懂，许先生咱们走吧，我妈应该也来接我来了。咱们直接去看房？” 这是在向许啾啾进行确认，因为方才飞机上她说下了飞机就去直接看房。 “走吧。” 至于说陆一王会不会把自己带到什么莫名的车上。 在飞机上聊了这么久，许啾啾对于陆一王的中介身份还是有把握的。 两人提着包从机场里走出。 这一路，许啾啾看着遍地的外国人，才真的感觉到，自己出国了。 机场播报里再也没有了中文，指路牌上也不再有中文。 就连走过路过自己身旁的路人，嘴里也说着英文。 好在，许啾啾虽然听着是英文，但就像是有一个实时翻译器在脑海中一样，刚刚听了，就下意识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而路上看见的英文路标，得益于上辈子看过的一些漂亮国和老鹰国的电视剧，倒是能够看得差不多明白。 洛基山的气候和香江倒是差不多，热乎乎的，不过有些干燥。 两人顺着人群走动的方向，一路出了机场，到了停车场。 现如今漂亮国正是全民中产的时候，各国便宜的物资从全球发往漂亮国，而他们本国生产的汽车则是高价卖往全球。 全球的钱正在哗啦啦从全球涌入漂亮国。 这也是为何现如今许多人想来漂亮国打工的原因。 许啾啾跟着陆一王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停留在一辆有些破旧的家用轿车前。 坐在驾驶位的女人有些胖嘟嘟的，顶着一头黄色的卷发，此时正靠着玻璃窗在车里睡着了。 “咚咚。” 陆一王轻轻地敲了敲玻璃窗，车内的女人瞬间惊醒了过来。 许啾啾这才看清，驾驶位的女人和陆一王的确有些像，都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性格和善的长相。 车窗玻璃摇下，中年女人眼神看向站在陆一王身后一米外的壮汉，有些警惕。 “妈，这位是飞机上认识的许先生，他来洛杉矶寻亲，想看看房产选个地方落脚。” 陆一王赶紧解释了一句，免得他妈以为自己他被威胁了。 听见是来看房的，路妈眼神瞬间柔和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许先生，哎哟，您选我们看房真是选对了，我老翠在咱们唐人街的名声，那是童叟无欺，儿子，请许先生上车，你说说看，咱们去看哪套？” 店里老路看着，如今正是那些学生毕业的时候，不过他们路基山的学校不多，大部分学生毕业之前就开始找房子了。 现在这个时间，只剩下一些糊涂蛋学生来临时找房，房租又贵，可以挑选的房间也不多。 老路一个人就足够了。 再说了，租房哪里有买房的佣金高啊？ 想到这里，路妈脸上的笑容就更真切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许先生是要买哪套公寓了？ 嗯，只要儿子说地址，自己就能知道这位许先生的预算了。 - 许啾啾拉开车门，坐进了汽车的后座。 陆一王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手里拿着许先生挑选出的几套房子的单子。 “妈，咱们先去爱山街16号那套公寓，去的时候，我们从3号那个方向过一下，许先生想看看那栋鬼屋长什么样。” 陆一王一边说，一边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吱！” 汽车猛地刹车，陆一王直接一脑袋朝着前挡风玻璃撞去。 安全带在此刻发挥出了它的作用，猛地绷紧了，将陆一王给硬生生拦在了距离挡风玻璃一个拳头的距离。 “嘶……好痛！” 被安全带猛地勒住，显然也不太好受，陆一王戴着痛苦面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的话显然并没人注意。 因为刚刚发动车又紧急停下来的路妈，此时正扭头对坐在后排的许强问道： “许先生，您要去看鬼屋？” 第143章 拿下 要说原本还有些害怕鬼屋的许啾啾，此时此刻却是真的想去见识见识了。 “真想去，那房子的价格，已经便宜到能够让我能够接受它的缺点了。” 人高马大的许强这么说了，陆一王则是赶在自己老妈发话之前，先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我们在飞机上说的那样，我把钥匙所在的地方给许先生您，您进去看一圈，要是过了半个小时您没有出来，那我们就开车走了。” 听见自己不用跟着客户进去鬼屋，陆妈的心情终于平稳了下来。 不过。 “许先生，我不知道我儿子在飞机上是怎么和你说那栋鬼屋的，我都要再次强调一遍，它有多么可怕……” 陆妈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发动起了小汽车，开始驶出了停车场。 许啾啾也从陆妈的口中，再次听了一遍陆一王说的那个版本，的更详细版。 原来后来租房住进去失踪的那人，也是洛基山专门做这种洗房买卖的人。 这些人会拿到主家的一笔钱，然后去那些非正常去世的人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证明这个房子没有问题，然后再退房。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专业洗房的人，却进了这栋房子失踪。 “许先生，反正事情我都已经说清楚了，钥匙就在门口地毯下，您自己看着办呢。” 许啾啾这才注意，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那栋鬼屋的路对面了。 来都来了，反正自己可以随时躲进空间内，许啾啾果断开门下车，过街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鬼屋门口。 这是一排联排别墅，从路边走过几阶台阶，到所谓的房子的一楼正门，台阶下则是负一楼的窗户和窗户外的小水沟。 看得出来，这栋房子应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门和门边的两根柱子都沾满了灰尘，而且门口的红色地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灰色地毯。 掀开地毯的一角，灰尘都跟着扬了起来。 许啾啾屏住呼吸，不想吸入这不知道多久的灰尘。 好在，钥匙很好找。 一把黄铜色的钥匙，插入同样落满灰尘的大门。 推开门，里面没几步距离就是上到二楼的楼梯，转过身，许啾啾拉下门口的电闸，电灯将走廊给照亮，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进门后右手第一间应该就是客厅了。 此时里面摆放着两张碎花布艺的沙发，一张咖啡色的茶几，然后就没有了。 再往里走，许啾啾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 她好像知道，之前那个人是怎么失踪的了。 只见一楼的地面上，几排地板颜色略微和周围的不同。 如果不是许啾啾为了安全起见，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将室内的光线给引入到最大，可能也不会发现。 许啾啾略一皱眉，将客厅到走廊的门给带上，阻断了外面的人看进来的视线。 从空间内拿出一把铁锹，许啾啾将这几排木地板给依次撬开，原本许啾啾还以为这里面藏了钱，还以为要出把力气了。 结果，铁锹轻轻一撬，木地板就被撬开了。 轻松到许啾啾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圈套了。 不过，当看清楚木地板下方的东西后，许啾啾也终于明白第二个人之所以会消失的原因了。 这栋房子居然有个地下通道？ 不过看这大小，大概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许啾啾用手电筒往里照了照，应该很久没人用过了。 就是不知道，第一任屋主知不知道这房子的地道。 既然查出来真正的原因了，许啾啾打算先将房子给买下来，然后将这房子给慢慢修缮修缮。 将地板给重新铺了回去，又将铁锹给收回空间内，许啾啾这才转身拧开房门，走出了大门口。 接着走出门，将门给带上，至于钥匙？ 既然自己都打算买下来了，自然是要自己带走了。 许啾啾走到街对面，看着小轿车内两张不敢置信的脸蛋表情，耸了耸肩。 “或许，这栋房子与我有缘，我进去逛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买这栋房子需要什么手续，现在就去办吧。” 陆一王听见这话，再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他浑身都充满了神秘。 好厉害一人！ 相对于陆一王的感慨，陆妈显然就现实一些了。 不管你是怎么看待这栋鬼屋的，只要你确定要买，我就带你去办手续！ 好在，洛基山的时间比京城晚了十六个小时，许啾啾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当地时间还是下午，现在办理手续倒也来得及。 虽然时间紧了点。 但到底还是在大家下班之前，将这栋着名的鬼屋的产权给落在了许强的护照身份下。 许啾啾赶紧将这栋洛基山的房产给绑定在了挂钟上。 绑定生效，许啾啾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陆一王则是盛情邀请她去唐人街的旅馆住几天。 “那房子都空了好几年了，许先生您就是买了暂时也住不进去，正好在我们隔壁那家旅馆住两天，再就是，许先生您还是将那些钱给存银行里吧，你今天从包里面掏钱出来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幸好今天您一直和我们一块儿，要是您独自去外面住，怕是会有人盯上您的。” 陆一王想到这位许先生打开手提包，里面那叠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太刺激了，这人就提着这么多的钱在街上走来走去！ 也是胆大啊！ “行，那就谢谢小陆你的提醒，晚上一块吃顿饭吧，我这也刚来洛基山，人生地不熟的，也想问问你一些事情，方便吗？” 陆一王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许先生，听着他说话总觉得特别的客气，和他本人的形象特别不符。 他原本以为，像他这样的壮汉，都是沉默寡言的类型，没想到，许先生算是格外的善于交际的感觉。 “当然了，许先生，我也可以给您推荐几家做清洁的，还有一些家具和床上用品在哪家买合适。” 许啾啾点点头，他原本还想着直接从香江买来，但想来，他买下的鬼屋恐怕有许多人都盯着的，做事还是得细节一些才是。 “那就谢谢了。” 第144章 新邻居 有了‘地头蛇’的介绍，许啾啾也算是快速获得了一些物美价廉的店家的知识。 还有一些附带的八卦，比如谁谁两家家政，原本是两口子，结果生意好了起来，男老板就出轨了一位金发女子，并且表示对方才是真爱。 于是，女老板一气之下，果断分钱离婚，然后带着愿意走的阿姨们，另起炉灶，就在原来家政店的对面新开了一家。 现如今，两家正打擂台打得火热，不过用陆一王的话来说就是： “肯定是去强姐的店请人啦，她店里的阿姨们都是有情有义，做事规矩又干净的，对面那家就算是便宜一点，但那些做事的阿姨都喜欢偷懒，打扫了还不如不打扫。” 许啾啾点点头，决定明天去强姐店里请阿姨打扫。 一边吃一边聊，许啾啾也定下了明天的行程。 吃过了饭，许啾啾在陆一王完全不能够理解的表情下，坐他的车回到了自己今天才买的房子里。 路灯亮起来，照入了房子客厅内，许啾啾将窗帘拉上，将客厅门关上，然后闪身，进入了空间，扭动挂钟，回到了位于京城郊区的那栋房子内。 走出小木屋，门外的天空晴朗，太阳高照。 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许啾啾正想骑车回家，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走的时候，没有骑车走…… 好吧，看来只能坐公交车回去了…… 走到附近的公交站，许啾啾上车报出要到的地方，售票员报出车票钱，许啾啾给了零钱不用找，获得了一张小小的车票。 许啾啾身后买票的，则是一位挎着一个大竹编篮的婶子，她似乎和售票员很熟悉，有些微胖的售票员女同志还笑呵呵招呼： “任姐，这么一大早带这一筐鸡蛋去城里干啥啊？” “这不是给我女婿家送鸡蛋去！我女婿可是在第一轧钢厂上班！” “哟，那人可不缺你这鸡蛋，人第一轧钢厂的人，每个月鸡蛋都领得够够的咯！” “哎呀，这不是我家丫头生了，厂子里发的鸡蛋都做红糖鸡蛋吃完了，这才叫我拿些家里的鸡蛋去。 这不是，找大家换了一些，这才凑够了一篮子送过去！” 听见第一轧钢厂，许啾啾默默地转过身子来，看向那两位还在唠嗑的婶子和售票员。 售票员的脸上满是羡慕，毕竟红糖和鸡蛋，可都是好东西，而且人家还让娘家人送更多鸡蛋来继续吃。 这日子得好成啥样啊！ “还是任姐你丫头好啊，找了个在第一轧钢厂上班的，瞧瞧这日子多好过啊！我就希望我家胖丫，将来能和你家丫头一样，找个第一轧钢厂的工人，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一年四季都有鸡蛋吃，冬天还给发棉衣，发猪肉，我想想，还发了啥来着？” “过年那时候还发了面粉咧！” “对对，过年那会儿每个人还发了十斤二合面来着！” 售票员说着，脸上也出现了憧憬的神情，现如今粮食虽然没前几年紧张了，但是城里面都是按照粮票买粮，超过粮票的份，那你得去黑市买高价粮。 那可是翻倍的价格！ 但是人轧钢厂过年直接就给发十斤二合面！ 加上过年发的猪肉，还有鸡蛋，要是家里节省些的，过年都不用买东西了！ 多省心啊！ 两人继续聊着，许啾啾则是嘴角微微上扬，一路笑着到了站。 下了车，许啾啾步履轻快的朝着四合院走去，那位婶子则是和自己同路到一半的时候就拐入了一座院门内。 到了四合院，许啾啾看着站在前院里正在晒衣服的张可可，一头雾水。 甚至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 没错，晴空万里，不存在闹不干净的东西的机会，所以，他们院里成功高嫁的张可可，咋第二天就回来了？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困惑太明显，张可可晒完衣服，走了过来。 “不用再看我了，我是活人。” 许啾啾笑了笑，还是主动问道： “昨天我走得比较早，没什么事吧？” 张可可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公公最近把家里人接到房子里去了，我婆婆昨天又生病了，家里一团乱，就让我们先回来住一段时间。” “对了，我公公也提了一下，让我和明辉到许叔叔的车间去工作，啾啾你觉得呢？” 许啾啾点点头：“行啊，不过我爸那车间有些特殊，具体的要等你们调过来了我才好说。” “什么特殊？” 一道男声插入，许啾啾抬头看见李明辉从张可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 “明辉，爸不是让咱两去许叔的车间吗？这位就是许叔的三女儿，许啾啾。” 李明辉眨了眨眼，大概是昨天喜酒喝多了，还有些难受，听见这个名字，下意识嘀咕道： “许舅舅？这不是占人便宜吗这名字？” 张可可听见这话，忍不住念叨起来：“啾啾是一声，舅舅是四声，你自己发音不准确还说别人名字问题。” 李明辉倒是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可可你说得对，那就麻烦许叔照顾了。” 张可可：……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 不过张可可心里知道，真正要麻烦照顾的，还是拜托许啾啾才是，别人都被许叔给糊弄住了，她可没有。 那洗衣机，她有八成的把握是许啾啾折腾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要把功劳送给许叔，张可可估摸着是许啾啾的职位就是拿了这功劳也没什么用，毕竟年纪小而且现在的职位也已经很不错了。 再往上升，难不成还能十七岁就当采购科主任不成？ 再怎么说，也得成年吧？ 张可可都没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甚至已经不觉得许啾啾当采购科主任有什么问题了。 “我知道了，估计明天上班你们就调到洗衣机组来了，到时候熊静应该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看着许啾啾气定神闲的样子，张可可心头也有了底气，加上自家公公主动将明辉也给调到了洗衣机的办公室里。 想来，这洗衣机应该很有发展前途。 “可可，以后，就麻烦你了。” 许啾啾看着原书女主张可可对自己这样说，心里不禁感慨： 这剧情果然已经被自己给扇到不知道哪个外太空去了…… 第145章 办公室增员 很快周一，果不其然，张可可和李明辉两人被厂长给提溜到了许爸所在的洗衣机办公室来。 “许工，这两孩子就麻烦您了，你瞧着用，要是有什么不行的，尽管打，明辉这孩子的肉结实，轻易打不坏的。” 李厂长笑着这么说，但是许爸却不敢笑着这么接话。 开什么玩笑，人家就是口头上客气客气，自己要是真打了，说不定第二天自己的职位就没了！ “都是好孩子，厂长您放心。” 大概是看出许爸有些紧张，也的确不是那种会说场面话的料子，李厂长点了点头，便将张可可和李明辉给留在这间仓库里，自己走了。 他毕竟是厂长，现在也是上班时间，亲自带两孩子来一趟已经是很重视的表现了。 李厂长走了后，许爸也松了口气。 将手指向自己对面的那张办公桌，对张可可两人道： “呼，来可可，你们两就坐这张办公桌，你两现在就是咱们车间的协调员和销售人员了对吧？” 许爸问的时候，还有些不确信，毕竟，轧钢厂里什么时候在科室里有销售人员了？ “许叔，我是销售科外派到咱们车间的。” 李明辉默默地给许叔纠正了一下表达的错误，毕竟整个轧钢厂只能有一个销售科和一个采购科，要是单独为一个科室开了销售的权利，那还不乱套了？ “啊，行，那个，明辉啊，主要是想给你说一声，之前你们销售科有个同志负责我们洗衣机的销售来着。” 许爸犹豫之后，还是决定要把这件事给说明白，不然他们这科室岂不是成了白眼狼了？ “许叔，您说的是刘毅同志吧？您放心，我和他共同负责关于洗衣机的销售任务，只不过我是专项，刘毅手上还有别的任务。” 李明辉这么一说，许爸也放心了。 “哈哈，这就好这就好。” 说完这话，许爸就默默地将自己办公桌上的计划书给拿起来，递给了张可可。 “可可，这是咱们科室的计划书，你看看，明辉啊，你也一块儿看看吧，咱们洗衣机现如今的销量倒是不必要单独开一条生产线。 正好把这些需要生产的部分拆分，和之前一样，去各个车间完成零配件的部分，然后在咱们办公室仓库内完成组装就行。 但是这毕竟是多余的工作量，所以我们可以给留下来加班的工人补贴，就是加班费……” 许爸将许啾啾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张可可这才明白，为什么许啾啾说要等自己进了办公室后，才告诉自己。 因为这样一来，相当于是变相利用了自己厂长儿媳的身份。 要是来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答应来，对于自家公公而言，对自己的感官就不太好了。 但是，自己是被自家公公插队进了办公室后，被许叔下达的任务，这么一来，自己就不必夹在自家公公的脸面和办公室之间了。 “可可你来得正好，待会儿熊静带你走一趟，到时候咱们白天让人来组装，五点开始盯着生产，就是要耽搁你们下班的时间了，不介意吧？” 张可可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介意呢？ 要知道，轧钢厂的工人们，大家巴不得下班的时间晚，因为这样才能体现出自己对轧钢厂的贡献。 只要不是什么犯错了被留下来就好。 李明辉倒是听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媳妇儿去借车间的协调加质量监督员。 这不是，占自家便宜吗？ 李明辉刚想拒绝，可在听见熊静的名字后，又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嘴。 好吧，既然不单单只是自己媳妇儿去协调，那就没问题。 “许叔，那我和刘毅同志有约，今天要去百货商店看看有没有卖出单子，再一个，我们能不能拿出一台洗衣机在百货商店打样使用？” 这事儿还是刘毅提出来的，说实话，要不是这次自家老爸把自己塞洗衣机办公室来，他还真不知道，刘毅这个在办公室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居然已经偷偷干了这么多事了。 许爸摆摆手：“你们写个申请报告给我，我批过就行。” 许爸这么说了，李明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张可可虽然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许啾啾的本事，也没说什么。 至于熊静？ 熊静一直觉得，他们洗衣机办公室的老大是许啾啾，许爸是个暂时代替的。 所以，整个办公室的人，竟然都没意识到，作为洗衣机的技术总经理，许爸并没有权利调动办公室里的人员分派工作。 三个人都出了办公室仓库的大门，办事去了。 许爸则是坐在办公室里守着。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许啾啾走了进来。 “按照我说的分派了工作了吗？” “分派了，他们都出去干活了，不过，咱们的计划真的能行吗？” “当然能行了，压缩成本，帮咱们厂里赚更多的钱，这些钱可以用来干更多的事，比如修建更大的厂区，又或者是给咱们厂里的工人们发福利。” 许爸点了点头，瞧见许啾啾没有继续说下去，最后还是自己忍不住追问：“他们都有要干的事情了，那我呢？” 说完这话，许爸努力坐直了腰杆，看着二丫，一双眼睛努力瞪大了展示自己的诚意。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爸。 “你就坐在办公室里，哪里都不要去，有人叫你，你就说忙走不开。” “啊？” 许爸这下是真的惊了，他，他坐在办公室哪里也不去，这像话吗？ “你是技术总经理，搞技术的，只要你把技术给保密成功，就成了。” 完全不知道任何技术的许爸…… “我又……”不知道技术！ 不过，隔墙有耳的道理许爸还是懂的， 说了两个字便止住了。 “你难道不想继续把你的等级考上去吗？八级工，应该不是你的极限吧？” 许啾啾这么一激，许爸瞬间懂了。 二丫这是在暗示自己，将来还会有需要更高技术等级的时候，让自己赶紧做好准备呢！ 许爸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直了高声喊道： “二丫你放心，爸肯定好好努力！” 只是想刺激刺激许爸，让他能够安心在办公室里看书考级不要搞事情的许啾啾： 不是，你怎么忽然燃起来了？ 第146章 苏菲你好 会错意的许爸，认真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开始研究考级。 像他们这样的高级技工，想要继续往上考，那大部分都需要有自己的发明创造了。 像他师父这些年，一直没能继续考上九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八级技工，可以说是全厂子的所有器械都能维修，装拆，甚至有一些人还能对机器进行一些小的改进，让机器的效率更高。 但是想要发明创造…… 那还真是太难了。 要知道，他们京城第一轧钢厂的九级技工是当初手搓了一台流水线的猛人。 这也是为什么，许爸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考九级的原因。 自己的实力自己知道，老老实实学技术，用技术，他行。 搞发明创造，他就只能傻眼了。 倒是如今，自己顶替了二丫的洗衣机发明，再努力一把，说不定今年真能评上九级！ 想到这里，饶是许爸都有些脸颊发烫了。 二丫，这孩子虽然嘴巴不饶人，脾气也坏，对自己也没有一点尊重。 但是！ 但是她让自己顶着发明洗衣机的头衔！ 还把办公室的事情都安排出去，让自己专心备战九级技工。 大恩人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满脸激动的许爸，沉默了一下，然后赶紧溜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家伙好像脑子有毛病。 作为采购科科长的关门弟子，许啾啾在采购科的自由度很高，今天依旧是不吃午饭，在外面跑采购的一天呢。 骑车朝着郊外去，半路上直接骑车进了空间内。 小白正在黑土地上操作着，瞧见突然出现在空间内的许啾啾，一双小狗眼瞪大了，然后径直从黑土地里跑了出来，蹲坐在许啾啾的面前，欢快地摇晃着小狗尾巴。 许啾啾将自行车停好，接着弯腰将小白给抱了起来。 看见小白那双只有自己的眼睛，许啾啾便改变了方才想要直接转动挂钟去漂亮国的念头。 “小白~~走，咱们看电视~” 事情要做，但不着急，反正现在的漂亮国也已经是晚上七点过了，都还没天黑。 再说了，自己昨天走的时候可是拜托了陆一王，白天的时候帮忙买一些清洁用品放在大门口。 原本许啾啾也担心这些被偷了，还是陆一王告诉他。 鬼屋的名头在那里放着的，没人敢拿鬼屋的东西，让自己放心来着。 所以，左右到了漂亮国也是搞卫生，那还是先陪陪小白吧！ 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视，又和小白一块儿吃了顿点心，许啾啾甚至还在卧室里睡了个午觉，这才自然醒起来，刷牙洗脸，和小白打了声招呼，接着转动挂钟，打开门来。 门外是车水马龙的马路，大概是因为还没天黑，所以路灯还没亮起来。 不过，大概是鬼屋的名头真的有些响亮，许啾啾开门后，就瞧见自己隔壁正在开门的女人，先是下意识扭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愣了一秒。 “啊啊啊！！！” “上帝啊！见鬼了！！” 听着脑海中翻译出的话，许啾啾挑了挑眉，接着用英语道： “我的名字是乔治，不是鬼，你好，我的邻居。” 不过，这句自我介绍似乎效果不是很好。 因为许啾啾眼看着对方又高声尖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声： “上帝啊！” 然后，许啾啾就亲眼看见自己的邻居直接晕倒在了门上。 许啾啾这才真的意识到了，自己这鬼屋的名头到底有多么大。 而甚至因为他们两的交流，还有车主子在缓缓前行看热闹，以至于原本还挺通畅的马路变得拥堵了起来。 许啾啾深吸一口气，然后关门走下了楼梯，走到隔壁房子的门口，将双手搭在女人的肩上，试图唤醒对方。 “你好？” “你还好吗？” 也不知道是许啾啾将对方给晃醒了，还是许啾啾的声音和马路上的汽车喇叭声将对方给吵醒了。 总之，这位尖叫着晕过去的金发中年白人女性，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后，目光落在了眼前这强壮男人的一头黑发上。 “上帝，我这是死了吗？可为什么来接引我的天使，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呢？” 听着女人的嘀咕声，许啾啾无奈叹气： “这位女士，您应该还没有去世，所以也没有来接引您的天使，我是您的新邻居，我还以为您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刚刚想和您打个招呼。” 金发大婶听着这话，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后扭头看向左侧，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在自家的门口？ 而眼前这位黑发的邻居，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也是温热的。 “哦，上帝！哦！抱歉！看来是我误会您了，真是抱歉，我，我叫苏菲。” 苏菲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扶着门站了起来。 许啾啾这才注意，苏菲穿着一身工装，应该是从哪里刚刚下班。 “真是抱歉，我这几天有些忙，本来昨天是听见有人说隔壁已经卖出去的，但我这几天真的太忙了，就给忘了。 上帝啊，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忘记了这件事，希望没有给我可爱的邻居带来麻烦。” 许啾啾听着脑海中的翻译，整个人都有些囧。 因为这实在是，太像六号台的翻译腔了！ 总感觉自己不是在和邻居说话，而是在和话剧演员说话。 好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习惯了之后，也就不再觉得怪异了。 “我亲爱的邻居，真是抱歉，能请您到我家里喝杯热茶吗？我 实在是太抱歉了。” 许啾啾听见这个提议，欣然答应了下来，毕竟，她到了洛基山，也是有自己的目标的，虽然陆一王看上去人还是不错。 但是能够多认识认识人，也许也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消息。 比如…… 自己想要知道的，关于半导体的消息。 苏菲女士似乎也没想到，这位新邻居就这么答应了自己的邀约，愣了一下，然后才掏出钥匙拧开了自家房门。 许啾啾则是在跟着苏菲进门后，低头看见玄关柜子上的东西后，挑了挑眉。 第147章 好邻居 苏菲的玄关桌上，竟然摆着一块电路。 长得很像电视机的集成电路。 苏菲的家是现在漂亮国流行的暖色调加布艺的风格，整个家就像是一块松松软软刚出炉的舒芙蕾。 看着就很软和。 “哦，亲爱的，是不是觉得我家和我有些不搭？上帝，因为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和我先生努力奋斗之后才换来的。 您瞧瞧看这松木的柜子，我敢保证，这可是当时我在家具店里能挑到的最漂亮的柜子了，当然了，它的价钱也足够漂亮。” 苏菲一边介绍着自家的柜子，脸上一边扬起了满足的笑容。 许啾啾见此，也不由得点头赞同： “苏菲女士，您家真的是我见过最温暖的家了。” 听见这话，苏菲女士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连忙招呼这位新认识的邻居朝着起居室走去。 “请随我到起居室去坐坐，我给您倒上一壶茶，听说这可是老鹰国现在流行的红茶。” 许啾啾随着苏菲女士的指引，坐在了和窗户垂直的两人位沙发上，沙发下应该是海绵，软绵绵的，沙发的布料是白色的底色，上面有粉色和蓝色的小花。 奶白色的实木茶几上堆满了零食和坚果，斜对面的三人座沙发上，还放着织了一半的毛衣，墙面上挂着苏菲的结婚照，嗯，她的对象有些英年早秃的迹象。 看得出来，这个客厅应该也是苏菲一家人经常使用的，生活痕迹很浓。 苏菲的脚步从外面响起，许啾啾收回了自己打量的视线。 不一会儿，换了一身碎花裙的苏菲端着一份银白色的餐盘走了进来。 餐盘上两杯红茶和一杯奶正端正的放着。 “哦，亲爱的乔治，你可一定要尝尝看这茶。” 许啾啾笑了笑，双手接过餐盘，旋转了方向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伸手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 “哦，苏菲女士，这茶的味道真不错，您真是一位有品位的女士。” 伴随着许啾啾的夸赞，苏菲的脸颊也红了起来。 “上帝，乔治你可真是一位好男人，我敢保证，你这样的人一定已经有女朋友了！” 许啾啾笑着摇摇头：“我的梦想还没完成，暂时不考虑谈恋爱。” 听见这话，苏菲瞬间起了好奇的心思。 “哦！乔治，可以问一下，你是有什么梦想吗？像你这样好的男人，不谈恋爱真是遗憾啊！” 许啾啾看了一眼苏菲，笑了笑。 “我是来寻找我的父亲的，我的父亲当初从香江来了漂亮国，有人说曾经在洛基山看见过他，所以我来这里寻找他。” “哦！可怜的乔治！看来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我们公司所在的地方，像你这样的亚洲人很少，为数不多的几位年龄似乎也和你的父亲的年龄对不上。” 听见苏菲的话，许啾啾却是没有沮丧，反倒是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苏菲，声音低沉道： “希望苏菲女士能帮我问问看，我的父亲叫许林，今年应该是四十八岁了，照片什么的，当年他走的时候家里情况不好，都没能留有一张，不过亲戚都说我和我父亲长得极为相似，想来，就算是老了，和我的样子应该也比较相似。” 苏菲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竟然眼眶湿润了起来。 “哦上帝，放心吧乔治，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你的父亲的！” “真是感谢您，善良的苏菲女士。” 苏菲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又继续笑着问道： “哦，上帝，我能问问你，乔治你是怎么打败隔壁房子的恶魔的吗？哦！你知道的，隔壁的房子因为一些不好的传闻，已经有许久没有人住进去了。” “哦，是吗？我只是觉得这栋房子的价格比较划算，加上我认为恶魔应该对我不感兴趣，所以就买下来了。” “哦上帝，看来乔治你真是足够好运，要知道，当初因为这栋房子价格的原因，有好些人都动过买下它的念头，只是，他们大部分都在来了之后，甚至都没有勇气走进房子，就放弃了。” 许啾啾点了点头，事实上，如果不是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在第一次开门后，看见那陈旧又黑漆漆的屋子，估摸着也会想跑的。 两人又聊了聊，接着苏菲盛情邀请许啾啾在家吃晚饭。 “抱歉，迷人的苏菲女士，我刚刚搬到隔壁，还需要打理一番，等我将家里收拾好了，就来登门拜访，我想想，周六的晚上，我想邀请苏菲女士您以及您的家人来家里吃一顿便饭。” 刚刚还笑得哈哈的苏菲女士，在听见这句话后，却是有些迟疑了。 “哦，乔治，您知道的，我的先生和女儿，对这栋房子还有些，嗯，你懂的，等他们回来后，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然后给您答复，可以吗？” “当然，那么苏菲女士，今天就不打扰您了，再见。” “哦，乔治！和你聊天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我敢说，上帝知道，乔治你是我认识的最棒的亚洲男人了！” 听着这话，许啾啾微微笑了笑。 这大概也是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在香江的时候，自己捏出来的身高，还是比较有压迫性的，然而，这位苏菲女士，目测裸身高都有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估摸也是两百斤朝上。 这么一来，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威胁，也不会觉得自己长得凶神恶煞了，加上自己的热情和体贴的接话，苏菲当然会认为自己是个很棒的男人。 苏菲起身送自己这位新认识的好邻居到了家门外，就瞧见对方似乎是随意看到了放在入户门柜子上的电路板，然后有些好奇问道： “哦，苏菲女士，这是什么？一块奇怪的铁板？” 苏菲看了看那块自己丈夫带回来后随手放在玄关柜上的铁板，也有些纳闷。 “哦，亲爱的乔治，应该是我丈夫带回来的模型，他说这个东西很酷，天知道这么一块铁板有什么酷的？” 许啾啾听见这话，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看着的确很酷，苏菲女士，回见。” “哦，亲爱的乔治，回见！” 第148章 收到名片 离开了苏菲女士的家，此时屋外的天空已经开始有些黑了，许啾啾原本回家的脚步，在忽然亮起来的路灯下，停了下来。 趁着自己有空，去唐人街看看，有没有人来家里打扫打扫，既然自己能够在这里平安无事的住了两天又活生生的出来，想来愿意来打扫的人，也有了。 转过身，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唐人街的名字，许啾啾便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这座六十年代尾巴的洛基山城市。 这个时候洛基山，已经是不少追梦人心中的演义圣地，或者叫梦想的摇篮。 大晚上的，不少人穿着打扮隆重，在路边拦下出租车要前往某个聚会的地址。 像许啾啾易容成的许强这样，黑眼睛黑头发的亚洲壮汉，倒是不太多见。 于是，在某个等待红绿灯的路口时，许啾啾竟然收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张来自星探的名片。 “哦先生，您的形象真的非常罕见，相信我，你在华莱坞里，一定会成为一位独特的演员！” 许啾啾看着站在车窗外的这位颇为瘦弱的男人，挑了挑眉。 “谢谢你的赞美。” 汽车发动，出租车往前开去，将那位递送名片的星探给扔在了脑后，许啾啾也没将这件事给放在心上，随手将名片给塞进了裤袋之中。 毕竟，出租车上可没有垃圾桶。 出租车在车流之中，准确地停在了唐人街的门边，此时的唐人街也是彩灯初上，五颜六色的招牌灯光，将唐人街给照得格外热闹。 许啾啾仗着自己的大高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陆一王家的中介店，看上去应该还开着门。 不过许啾啾这次要找的不是陆一王，而是那家娘子军开的家政店。 按照陆一王说的，她家店的员工们，都是手脚麻利，而且手脚干净的。 许啾啾顺着人群往前走，来到了马姐家政店。 家政店面积比较小，大概只有十平米不到，里面放了一张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位高高瘦瘦的婶子，听见开门声，这位婶子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瞧见了高高壮壮但穿着短袖衬衫和长裤的许啾啾，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起身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好，我买了栋房子，之前担心你们不敢去做清洁，所以我先住进去了两天，现在来是想问，现在有人能来打扫吗？因为我白天需要出门，而且担心你们自己来会害怕。” 许啾啾将系统的房间放在了三楼，到时候将三楼的门锁上，就能避免来人闯入了。 马姐也被许啾啾这段话给激起了好奇心，要知道，她马姐可是在洛基山干了十几年的家政了，倒是没听说过屋主担心自己不敢去的。 “你说得这么厉害，能问一下是哪里的房子吗？” “爱山街3号楼。” 许啾啾将自己的房子号码牌报出来，就瞧见原本脸上还带着笑意的老板，笑意开始收了起来。 “那栋房子？哦对了，听小陆说过，那栋房子前几天卖出去了，看来那位顾客就是先生您了。” 许啾啾点点头：“他们家说马姐家政店是最专业的，不过我担心你们害怕，所以先住了两天，证明房子没问题。” 听见住了两天，马姐的脸颊才松了松，刚才她真的是有些担心没人接单，只能自己一个人上了。 是了，饶是害怕，马姐也没想过不接单。 “行，你那房子还是挺大的，上下四层楼，大概有……” 甚至都不用算盘和计算器，马姐就将需要的人员和价格给报了出来。 “行，钥匙我放在门口的地毯下，定金我先付一半，等明天晚上回来看看，然后再结清剩下的尾款行吗？” “当然可以！” “对了，我发现我一楼走廊下被挖了个大洞，到时候你们看看把这个洞给填上大概要多少钱，明天晚上我来补给你。” 原本已经在低头开单子的马姐，听见这话，顿时抬起了头。 “大洞？多大？” 许啾啾听得出来，马姐是在打听，那个大洞是不是和之前的失踪有关。 “很大，下面也是空的，所以需要的水泥估计有些多。” 许啾啾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明天她们就要去房子里看，提前说个大概的大小，她们也好提前准备水泥。 果然，听见自己这么说，马姐的眼睛一下就聚焦了，许啾啾能够感受到马姐那炙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就在许啾啾都打算回答马姐的提问时，马姐竟然没问关于之前失踪的人的猜测，反倒是十分正经道： “好，明白，明天我们过去先看看，具体的明细我写在纸上，明天你来店里，我给你一项一项对一下，成吗？” 许啾啾看了一眼马姐，笑了笑： “马姐您果然和陆一王说的一样，是一位十分敬业的女士。” 听见这话，马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哈哈那是，别看我们家店现在看着面积小一些，但是再过几年，你再来，我肯定是我们唐人街最大的家政店，开店嘛，实力和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许啾啾认同的点了点头，趁着这位马姐心情好，追问道： “不过能麻烦问一下马姐，我想买辆车，在哪里考驾照呢？” “啊？” “哦哦，买车啊？你是想买什么车啊，咱们唐人街就有卖车的店，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先买个二手的练练手，等什么时候开顺手了再买个新车就行。 至于驾照，你往前走大概十米的距离，有一家唐人驾校，我们洛基山的华人基本都是在他那考的驾照，他有关系，能够快速拿下来驾照，加点钱就行。 不过你现在去，估计他们已经下班了，他们一般早上八点到晚上七点左右开着的。” 大概是因为许啾啾方才大方的承认了家中的洞口大小，马姐回答起问题来，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谢谢马姐，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行，明天见！” 许啾啾转身离开了马姐家政店，却没有离开唐人街，而是在这条街逛了起来。 这还是她穿书后，第一次这么晚的时间，在外面溜达呢！ 第149章 送上门的客人 大晚上的，唐人街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带着彩灯的招牌，招牌上是英文，右下方会有一排小字的中文。 而那些中餐馆的玻璃窗内，也大部分都是外国人在吃着，穿梭在众人其中的服务员，穿着旗袍脚上穿着皮鞋，快步穿梭在其中。 许啾啾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路过了一家店面很大的家政店，许啾啾估摸着这就是马姐前夫的家政店了，因为这店的招牌用的英文，且里面还摆放着一棵大圣诞树。 再往里看，是和隔壁邻居苏菲女士一样的碎花沙发，以及奶白色的橱柜。 大概是许啾啾看的动作太明显了，很快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丰腴的高挑白人女。 “帅哥，是要请人打扫吗？” 许啾啾摇了摇头，没有走进去的打算，毕竟，他没有打算让马姐不高兴。 “别急着摇头，我们店里打扫可便宜了，绝对是你在唐人街里看见最便宜的！” 听见这话，许啾啾脚步走得更快了。 这开店都是有成本的，店面的成本，人工的成本，一味地追求最低价，虽然是能吸引来不少因为价钱低廉而来的客人。 但是这保洁的效果如何，用一次就能够肉眼识别清楚的，人贪便宜上了一次当，发现便宜无好货之后，就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就像是这家店一样，就算老板一再强调他们是唐人街里最便宜的家政店，但店里面却还是坐着好几位肤色各异的女人，显然是还没有活干，在等活的。 瞧见许啾啾易容成的高壮男人竟然脚步加快了，出门来的高挑白人女冷哼一声，骂了一句穷鬼，这才转身进了店。 许啾啾：不进你店里就被骂，你这生意能做得长久才是真的有鬼了！ 不过许啾啾今天心情好，也不想和她多计较，反正这样的态度，早晚会关门。 继续往前走，许啾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之中，来到了陆一王家的房屋中介店，此时里面正坐着一位顾客，陆一王他妈在招待着，陆一王则是给两人端茶倒水。 许啾啾停留往里看的时候，陆一王老妈也瞧见了他。 瞧见这位住进去鬼屋的许强，竟然在大晚上的来到了唐人街，吓得她下意识以为，这叫许强的男人死了，来找自己了。 好在，陆妈瞪大眼睛，看见了对方在自己灯光招牌下的影子，这才确定，是活人。 既然是活人，那就不担心了，自家陆一王打小就在这唐人街里晃荡，在这唐人街里，不管是和谁一块，自己都不担心。 “小陆，估计许先生有事问你，去和许先生逛逛吧，妈和客人谈完就关门了，你爸今天出去吃酒了，我也不用做饭了，待会儿去你郝姨家打牌。 晚上估摸着要十二点过才回来了，你别锁门。” 陆一王原本坐在店里就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听着这位客人要卖的农场，也只觉得没什么眉目，如今要在这城里买房追梦的人多，但在这附近买农场的人，怕是没什么人。 好在，那位胆子很大的许强，来店外找自己，自己也能出门透透气。 推开店铺的玻璃门，陆一王笑呵呵的对许强点点头问道： “许先生，看来您住得的确挺好的，那些清洁工具我都放在您门外了，不知您有没有瞧见？” “瞧见了，不过我大概是高估了自己的动手能力，所以刚才来找到那家马姐家政店，请他们明天帮忙去打扫了。” “嘿嘿，您找马姐可是找对人了，不过，您那房子，我实在有些好奇，里面和寻常人家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会不会有些冷？” “冷倒是有些。” “哦！” 陆一王一听这话，一双眼睛顿时迸发出了强烈的好奇。 脑海中大概更是脑补了无数的恐怖小说，却听见身旁许强道： “我那房子的一楼过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道德的人，居然挖了一个大洞在下面，呼呼往上吹风，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没掉下去，我请马姐明天帮忙把那大洞给填上了，免得危险。” “大洞？” 陆一王有些懵，显然这和他脑补的各种恐怖小说情节有些出入。 “咦？你是说，你一楼有个能掉下去人的大洞？我的妈，难道之前那个人就是从那个大洞里自己偷偷溜走了？” 许啾啾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提问，转而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买了这房子，现在我把房子的洞给补上，再修整修整，说不定过段日子，还要麻烦你帮我找租客。 这房子我自己住太大了，我就住三楼，剩下负一楼和下面两层，我打算都租出去。” 这就涉及到了陆一王的专业了，当下就来劲了。 “你家那位置，要是出租的话，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不租给情侣啊，或者是只租男的之类？” 许啾啾想了想，自己的屋子出租主要是为了遮掩自己出入的频率，倒是没什么要求。 “只要不惹事就行。哦对了，我隔壁邻居，苏菲女士，今天正好遇见，请我到她家喝了杯茶，但是我走的时候都没瞧见她先生和孩子回家，是因为洛基山这里上班上学很晚才放吗？” “苏菲女士？哦，许先生您竟然能进苏菲女士的家？咳咳，我不是说苏菲女士不好，只是，你知道的，苏菲女士的先生似乎是做什么科技行业的，对我们这些外人都比较，嗯，谨慎吧？” “哦？是吗？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和苏菲女士喝茶而已，不过我还邀请了他们周六到家里吃晚饭，现在听你这么一说，估计待会儿回去，苏菲女士就会回绝我了吧？” 许啾啾这样随意的说着，心里却是在思量着，这苏菲的老公，看来真的和半导体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他们半导体的工厂在哪里？ 心里想着是，许啾啾也就没注意到。 他说起邀请了苏菲一家来吃饭时，陆一王那微微瞪大的双眼，以及那快速眨巴的眼睫毛。 “许先生，方才我妈还在说，让我祝贺您新家入住，干脆我也周六来您家吃饭吧，也省得您多做一顿了。” 许啾啾：“啊？” 第150章 第一次埋土 这夜晚的唐人街逛完，许啾啾手里也多了不少东西，心里却对某些事情有些肯定。 这陆一王家，怕是对自己那邻居苏菲家，有心思。 不过这心思，是否和自己一样，许啾啾却有些拿不准了。 毕竟，自己可以想办法搞到手的东西，也可以想办法给偷摸地弄到指定地点投送，可这陆一王家，就算是把东西给拿到了，也运不出去啊？ 总之，陆一王家，感觉不是单纯的唐人街房屋中介，这一点，许啾啾是可以肯定。 不过，他们究竟要干嘛，这还要再观察观察。 坐在出租车后座，看着车窗外已经开始安静下来的城市，许啾啾心里估摸着京城的时间，差不多是京城时间下午了，走进自己的“鬼屋”，许啾啾没有将钥匙给带进去，而是继续放在门垫下。 明天白天还请了马姐他们店里员工来做清洁呢，得给人家留钥匙。 走进房屋，许啾啾将灯打开，然后上了两层楼梯，到了三楼，瞧见自己离开前锁好的锁没有撬动的痕迹，这才将手给掏入口袋里，一副要掏钥匙的模样。 就在这时，许啾啾忽然一个侧身，转身一脚猛踹，只看见一道人影被飞踹下了楼梯，这人也有些倒霉，竟然后脑勺磕在了台阶上，然后就没了声音…… 许啾啾瞪大了眼，看着那楼梯处没了动静的人影，内心第一个想法便是： “碰瓷吧！” 但，屏息等待了一会儿，许啾啾看见对方是真的没有任何动静了。 这下许啾啾有些慌了。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被自己用锁锁上了，另外一处便是对着街面的起居室，此时月光从窗外洒落，许啾啾环视一圈，起居室内已经没有了藏人的可能性了。 迟疑了一下，为了避免明天马姐她们来做清洁的时候，发现楼梯上有一具新鲜出炉的男尸，许啾啾还是谨慎地下了楼梯，迟疑了一下，将这具尸体给丢进了空间内。 将三楼的主卧门从外锁上，许啾啾走到死角处，进入了空间。 刚进空间，许啾啾就瞧见小白正绕着那具自己刚刚丢进来的尸体在转圈。 尾巴一摇一摇的，似乎并没有被吓到的意思。 感受到许啾啾进了空间，小白抬起狗头来，看向她。 “主人，这人是你做的吗。” 许啾啾摇了摇头，把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居然是这样，主人，这人看来有些倒霉，不过主人打算怎么处理他呢。” 许啾啾眨了眨眼。 “我想着待会儿去香江，骑车去山里把他扔在里面。” 至于这人会不会被发现，许啾啾就不太在意了，毕竟这人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可能找到他是谁。 就算找到他是谁，也不可能猜到是自己做的。 毕竟，自己所易容的许强来了洛基山可没有回去过啊。 小白摇了摇尾巴：“主人，这还是您第一次需要处理尸体，其实也可以直接丢进鱼池喂鱼，会更干净一点。” “算了，他没资格弄脏咱们的空间。” 许啾啾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话，小白尾巴却摇得更加欢快了。 主人说是咱们！~ 咱们是主人和我~！ 和小白打了声招呼，许啾啾转动挂钟，站在香江的屋里，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人，这才从后门进了树林。 七拐八拐，又坐了一趟中巴车，这才到了一处郊外的山脚下。 爬山上到半山腰，挖了个坑，然后将那具尸体从空间里丢进了坑里，再将泥土给盖在上面。 做完了这些，许啾啾闪身进了空间内，进了小木屋，先冲了个澡，擦干之后，又单独用沐浴露在手上打了三次泡泡，这才冲洗干净，然后认真涂上了护手霜。 如果不是感觉手指的皮肤已经有些发皱了，许啾啾还想再洗洗。 虽然这人不是自己杀的，但是尸体却是自己埋的。 第一次干这种事，许啾啾虽然在处理的时候，一直都绷着个脸，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但等处理完后，许啾啾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快得很。 手也有些软，整个人有些没力气。 弯腰将小白给抱起来，走到了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整个人葛优躺在沙发上，小白坐在自己的肚子上，低头看着自己。 一双圆鼓鼓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 “我没事小白，我就是，嗯，可能第一次真的杀了人，有些难受。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他手上拿着一把很锋利的匕首，要不是我反应快，易容的许强是个力气大的人，他那一刀下来，怕是我就算不死也是重伤，到时候再想打倒他，就不太可能了。” 说是这么说，但许啾啾闭上眼，眼前却还是浮现出了那个男人睁开眼死不瞑目的样子。 “哎，小白，看来我还是在太平盛世长大，所以道德底线太高了。” “主人，去人多的地方逛逛吧，不然心里不高兴的时候睡觉，容易做噩梦。” 听见这话，许啾啾抬手揉了揉小白的狗头。 “所以啊，我来找小白啦，只要和小白在一起，我就不会不高兴！” “主人！” 不过，大概真的是和小白聊了聊，许啾啾感觉自己的注意力现在也不在这上面了，转而开始规划起了关于周末请客的事情。 “不知道那位苏菲女士会不会来，感觉有点悬，实在不行，等他老公回来，我偷偷跟着他看他去哪里上班，就知道了。” 反正自己可以易容，到时候易容成那地方的人进入就行。 只要找到地方，剩下的事情都好办。 想到正事，许啾啾抓着笔在茶几上的本子上开始了写写画画。 来漂亮国的目的，现在还一个都还没实现，好在，许啾啾也不算着急，不过之前答应的要发货到香江的缝纫机要抓紧才行了。 农场的事情倒是可以往后稍稍不着急。 行，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考驾照，租库房，联系海运公司，将新一批的缝纫机发货过去了。 写完短期内要完成的事情后，许啾啾长舒一口气。 “暂时就这些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第151章 早早下班 冷静下来，许啾啾转动挂钟，回了京城。 推开院子门，许啾啾骑上自行车，飞驰回了厂子里，她还得赶着下班打卡呢！ 写完名字，正准备转身往外走下班了，抬头瞧见张可可站在办公室门外看自己。 “张可可，你咋来了。” 许啾啾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有些困惑地问道。 张可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是许叔，他说我们今天要晚一些回去，让给你带话，不要等他。” 许啾啾：“是遇见什么问题了？” 听见这话，张可可下意识左右看了一眼，瞧见没人注意，这才低声快速说： “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许叔有些担心我们第一次大批量借用生产线，担心生产出来的东西和之前的不一样，想让你过去看看。” 许啾啾：“？” 自己要是真的去看了，那才叫奇怪好吧？ 到时候肯定会有聪明人猜到许爸是自己推出来的壳子。 这可是和自己想将许爸给推在聚光灯下的出发点相反了。 “我就不去了，既然都已经生产过好几个了，人家那肯定也安排了之前做工的人来，放宽心，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给厂里生产的洗衣机，真要是出了问题，别的车间的负责人也会担责， 就凭这个，他们就不会乱来的，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多做一些发动机，那东西只有他能做出来，别到时候零配件都齐了，就差发动机了。” 说完这话，许啾啾就打算越过张可可，忙了半天，又挖坑埋尸体，她现在是真的饿了。 张可可瞧见许啾啾急着走人，眨了眨眼，这才赶紧趁着人还走，赶紧道： “啾啾，你真聪明，谢谢你。” 许啾啾听见这话，背对着张可可摆摆手： “不谢，你好好工作就行~” 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许啾啾趁着厂里下班的高峰期还没正式开始，赶紧溜了。 路上顺路将在轧钢厂附属小学上课的三妹给接上，到大院的时候，张婶儿都才刚刚开始切菜。 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抬头看来，瞧见是许啾啾后还愣了一下，随即道： “哟，二丫，今天下班车骑得挺快的啊。” 许啾啾笑了笑：“张婶儿，今天你可得给可可姐留饭了，她两现在在加班呢，估摸着要晚一两个小时才到家。等回来的时候，估摸着你家都吃完饭了。” 张婶儿听见这话，赶紧谢谢： “谢谢啊二丫，你要不说，待会儿我还真不会给两人留菜，还以为他们出去下馆子去了。到时候他们回来又累又饿，多惨啊！” 张婶儿这么说着，手里切菜的动作不停，没得办法，这家里拢共十口人，就算是家里菜色不用多丰盛，但那也是十口人的份量。 不抓紧时间，到饭点这菜可来不及出锅。 这也是为什么许啾啾对张婶儿的态度比对张可可的好的原因，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给家里认真做饭做家务，还能够情绪稳定，简直就是神仙啊！ 像苟婶，嘴里说着要节省，实际上就是懒得动脑子，经常做饭就是两个水煮菜拉倒。 再好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也是白瞎了。 至于刘婶儿，倒是愿意动脑子做饭的，只是刘婶儿一心追求给儿子补身体，尤其热爱炖汤，各种滋补的汤，看着让人有些油腻。 剩下的倒装房的李家，嗯，他家做饭主要讲究一个快和节约，大部分也是蒸菜，水煮菜。 算下来，整个前院，天天炒菜的也就张家和他们许家了。 而且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其实之前张家炒菜的频率也低，但许啾啾估摸着，那是因为那时候前院就张家炒菜，太打眼了，所以张婶儿有意降低炒菜的频率。 啧啧，要说张家和许家之前为啥差别这么大，这原因还真就是许妈没张婶儿厉害，要知道张婶儿虽然不上班，但全家的收入都拿捏在她手里，由她统一分配管理。 许妈呢，明明自己赚着钱，结果被许爸拿去管理了，搞得一天到晚吃个鸡蛋都是个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果然，一个家里，要是男人做主啊，那日子就好过不了。 推着三妹去堂屋里，许啾啾熟练地从柜子里掏出一盒饼干来放在餐桌上。 “先垫垫肚子，然后回屋里去把今天的作业写了。最近成绩怎么样，这都五月了，再上一个多月就要放暑假了。” 许来娣一边拿起一块饼干，一边点头： “我是我们班上的第一名！哦对，我们语文老师好像要结婚了，但是那天我看见她那个对象，和别的女同志在一块儿吃饭，二姐，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小娟老师啊？” “嗯？” “告诉啊，你告诉她之后，要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自由。” 许来娣眨了眨眼：“可是之前遇见这样的事，妈让我们不要多嘴，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许啾啾听见这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你看妈过日子过得好吗？许来娣我告诉你，以后不是什么人的建议你都要听的，别人给建议的时候，要不要听那也是你自己的权利。” “嘿嘿，二姐，我知道啦！明天上学我就告诉小娟老师！” 许啾啾点点头：“吃饼干太干了就喝点热水，上次给你的奶粉喝完了没？” “还没呢二姐。” “嗯，喝完了告诉我，多喝点奶粉补一补营养，以后长得高高的。” “二姐最棒啦！” 看着吃着饼干，一双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的许来娣，许啾啾也笑着伸手摸了摸她头顶蓬松的发顶。 等许来娣吃好饼干，回去自己房间做作业的时候，大姐两口子也回来了，两口子到家把自行车停好后，甚至都没发现堂屋里的许啾啾，径直去了刘婶儿家接双胞胎。 正在炖汤的刘婶儿： “哪还有娃娃了，你家二丫早就接回去啦！估计现在不是在堂屋里就是在二丫屋子里炕上。” 听见这话，许招娣这才回头发现，自家的堂屋门是开着的…… 好吧，刚才一心来接娃，竟然都没发现家里已经回来人了。 不过，二丫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第152章 说来就来 “我回来得早很奇怪吗？我们采购科本就签了名就可以下班了。” 许招娣一边逗弄着炕上的两个孩子，一边笑着摇头：“是挺奇怪的，二丫你每天都是急急忙忙上班，一上班就不见人影，每次下班回来的时间也是最晚的， 今天却是第一个到家的，的确有些奇怪。” 许啾啾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忙碌，大家也是能感受到的。 “咳咳，这不是师父要求的太多了，我不得不多费点心，不过从今天开始，咱们家最晚回家的就不是我了，洗衣机办公室估计从今天开始一段时间，都要处于晚于全厂下班的状态了。” 许啾啾这么一说，许招娣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赶紧追问道： “为啥啊？洗衣机的销量不是不好吗？怎么还要加班，是不是你们开了个大单啊？” 龙凤胎看着妈妈的注意力似乎被二姨给夺走了，也张着嘴啊啊两声，伴随着口水从嘴角的滑落，企图争夺回亲妈的关注度。 许啾啾看着双胞胎这争宠的样，默默地从身后掏出了两块大白兔奶糖，放在龙凤胎的面前晃悠。 两原本还在‘争宠’的龙凤胎，瞧见那熟悉的包装纸后，果断放弃了之前的策略，转而开始朝着二姨所在的方向伸手。 许招娣瞧见这一幕，伸手轻轻点了点两龙凤胎的额头。 “贪吃！” 许啾啾将两块大白兔奶糖递到大姐的手中，解释道： “现在单子不多，就先暂时将零配件给拆开做，就像之前做样品那样，既然是借用别人的车间做，那肯定不能耽搁别人车间的正事，所以等大家下班之后再做洗衣机的活。 这样一来，下班自然就要晚上一会儿了。” 许招娣听见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但很快，许招娣又抬起头来看向自家二妹。 “可是，之前二妹你说，让爸下班的时候不要单独走，免得有人绑架他，那现在？” 许啾啾微微低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嗯，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快动手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许啾啾心中明白，这洗衣机的出现，基本能将内地的电器行情给提前十年带动起来。 这十年的时间，可以将隔壁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某些人的份额，给直接吃掉了。 所以，真要是有人想将许爸这个人才给掐灭在幼苗的时期，许啾啾也不会觉得奇怪。 许招娣听见这话，看了看低头不看自己的二妹，叹了口气： “二妹，你对爸有误解，大姐知道，但是爸他总归是咱们爸，再说，爸这人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比别家的爸好多了，你看他从来不在外面乱来。” “大姐，你对爸的要求真低，只要不在外面乱来就是好男人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我出去看看姐夫菜做得咋样了。” 许啾啾说着话，转身出了里屋，朝着堂屋外的灶台走去。 脚还没迈到灶台，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触发任务，避免许树被绑架致死，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许啾啾的脚顿了顿，然后落了下来。 这人还真是不能念叨，刚才说没这么倒霉，现在可好，连系统任务都给触发出来了。 许啾啾刚这么想，紧接着又一道系统提示声响了起来。 “触发任务，避免王凤因被许树被绑想通风报信致死，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行吧，她是说怎么许妈到现在还没回来，搞半天估摸着是在厂里等着许爸一块儿下班，看来许妈是记得自己之前说的，不让许爸落单的话。 “姐夫，我这眼皮老跳，心也跳得快，你能不能去厂里看看爸他们怎么还没下班？” “触发任务，避免张可可被绑架受伤，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触发任务，避免李明辉被绑架受伤，获得黑土地一块（初级）” 得了，看来这绑匪估摸着是一窝蜂出动的，自家这两个人去了还不够塞牙缝的。 想了想，许啾啾朝着张家和刘家去了。 之所以找他们两家，一是因为张家有三个壮年男性，刘家的儿子也回家了，二是因为，张婶儿毕竟和自己一块儿去过派出所，知道派出所的地方在哪，许啾啾让她去找秦怀谦。 许啾啾原本还以为让张婶儿出人和自己一块儿去厂里接人，要费些口舌，结果刚刚提了个话头，张婶儿就将手里的锅铲递给了她家儿媳。 “二丫，我这心头也是，跳得快得很，你带家里人去接，我去派出所叫秦怀谦那孩子。” 说完话，张婶儿就进屋去，将三个大男人给喊了出来。 小儿媳听见这话，有心想说什么，但张开嘴又闭上了。 毕竟，现如今可不只是小姑子在家里住，就连那位厂长儿子也在家里住，本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自己还不乐意呢。 原本她都想好了，等小姑子嫁出去了，就把小姑子的房间给孩子住，两孩子住一块儿，刚刚好。 现在小姑子是嫁人了，结果带着男人一块儿在家住，这让她怎么想得通？ 所以，昨天晚上本来她是想让自家男人想想办法，让小姑子能够回到她男人家去住。 “你不想想，妹夫要是真的回自家去住了，和我们这两个哥哥哪里会有什么感情，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再说了，妹夫住在咱们家，难道他爸能让咱们家吃亏？那可是厂长啊，你等着瞧吧，厂长绝对会从别的地方给咱们补贴回来的。” 所以，张家小儿媳看着那交给大嫂的锅铲，还是闭上了嘴。 不管了，不就是接人下班，就当自家老爷们锻炼锻炼身体多走两步了。 那头刘峰被自家老妈推着出来，说去厂里帮忙，也没多问，看着张家三爷们一块儿，就跟着一块儿走了。 许啾啾则骑车冲在了最前面，她得先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第153章 快速撤退 自行车轮子在许啾啾的脚下蹬出了残影，胡同里还没回家吃饭的人们看着骑车飞速过去的人影子，也纳闷呢。 “这是咋了啊？” 还有些又好奇又没事干的，干脆跟在许啾啾的自行车后面，想看看发生啥事儿了。 于是，胡同里，骑着自行车的许啾啾在前头像箭头一般，身后跟着一长串的零零碎碎的人。 等许啾啾骑到厂子外面第一个胡同的拐角处，就瞧见了那刚刚开始动手的一伙人。 这伙人应该也是踩点过的，选择的这个位置，刚好在胡同的拐角处，轧钢厂的保卫处围着厂子巡逻的时候，看不见这个地方。 但奇怪的是，就算现在快到大家吃饭的时候，但是这条胡同现在却没有人，这条胡同里的住户人呢？ 许啾啾心里划过这个念头，却没有时间继续深思了。 因为，她已经引起了正在进行包围的这帮人的注意。 这一下，许啾啾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四个人会在距离轧钢厂附近的这个地方被绑架走了。 这伙人居然有抢！ “给我站住，不然我就开抢了！” 许啾啾眨了眨眼，一只脚落地，撑着自己的自行车，看了一眼现在面前的局面。 八个人，都没有戴遮盖面容的道具，显然，这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人走的意思了。 许爸许妈背对着许啾啾，还没瞧见她来了。 而张可可和李明辉两人则是在瞧见许啾啾的时候，第一时间喊出了声： “救命！” 两人刚喊出声，就被身旁的人给一人一个大耳刮给扇在了脸上。 力气之大，直接将两人的嘴角都扇得流血了。 “再叫就把你们两给毙了！” 说这话的人将抢口抵在张可可和李明辉的太阳穴的时候，用力撞了撞。 感受到这撞的力道，张可可抿了抿嘴，不敢再开口了。 看向许啾啾的双眼，快速眨了眨。 你一个小丫头，来了有什么用！ 快骑车回去带人来啊！ 已经慌了神的张可可没想过，为什么早就下班的许啾啾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以为她是来接她爸她妈下班的。 却没想过，许啾啾什么时候来接过人下班。 许啾啾瞧见了张可可给自己使的眼色，面上不曾变化，心中却在琢磨，这八个人手头上现在知道的就有两把枪。 看得出来，张可可和李明辉的性命，抓人的人似乎不是很在乎。 虽然，按照系统给出的任务提示，明显是现在被抢指着的张可可和李明辉最后逃出生天了。 而此时，许爸也瞧见了骑着车停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二丫。 “二丫，你快走！” 别人不知道，他许树还能不知道？ 这什么洗衣机的发动机，那都是二丫一手包办的，他知道个鬼！ 只要二丫不被搅和进来，就算把自己抓起来，这帮敌人也休想从自己的嘴里知道关于发动机的任何消息！ 所以，在瞧见二丫来的时候，许爸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死也不能让二丫落到这帮人的手里！ 许啾啾：…… “你们大白天的就敢动手在我们厂子附近抓人，你们是疯了嘛！就算你们抓走他们，你们难道以为自己能够逃得出去？！” 不想让许爸的动作影响到自己的人物重量，毕竟，许家出息的二女儿和制作出洗衣机发动机的幕后人，这两个身份的重量可不同。 许啾啾这么一开口，在场的八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在轧钢厂附近将这四个人掳走，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们带着机密撤离京城，赌输了，就是大家一块儿死在这里。 只是，眼下的清洗越来越厉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抓出来了。 与其等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当然了，这样的真实原因就不必说出来了。 “老三，上！别和她废话，抓了人就走！” 说话的人，便是抓着许爸肩膀的男人，他的身高不高，一米七不到的样子，体型偏胖，如果不是他抓着许爸的眼神流露出的狠戾，许啾啾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 只是，这位中年大叔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而且，也比别人要聪明一些。 大概是觉得在这里时间久了会加大暴露的风险，催促起了那位距离许啾啾最近的，手上有抢的老三。 老三一只手握住张可可的两只手腕，然后用力一推，将她给推到了指着李明辉的那名匪徒的范围内。 “老四，帮我看着，这娘们看着就细皮嫩肉，你别给我整坏了，我带回去正好吃吃。” 听见这话，张可可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李明辉也双目怒瞪。 “看个屁！别说这娘们了，你他妈的待会儿也是老子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李明辉刚才还在愤怒的小眼神一下子就卡住了。 随即，李明辉下意识地往外走了一步，想拉开和拿抢举着自己的人的距离。 这一动，老四却笑了。 拿着抢的手跟着往李明辉身旁挪去。 而此时张可可则是被就落于他的身后半步的距离。 就是现在！ “张可可！” 伴随着许啾啾的一声大喊，张可可一个手拐子撞在老四的手臂上。 歹徒老四手臂一麻，手指也下意识松开了些许。 李明辉赶紧双手将抢给夺下，然后和张可可两人背对着背，将抢口对准了方才指着自己的老四。 而许啾啾这边，则是在出声大喊的同时，将手里的自行车给直接抬起来丢向那举着枪的老三。 瞧着自行车朝着自己飞来，老三下意识就双手抱头想要躲避开自行车的范围。 许啾啾趁此机会，同样一个手肘用力往下，将那位老三的小手臂给重重撞击。 紧接着，双手夺过了老三扣在手里的抢。 不过，这个老三大概是要老练一些，在双手抱头的同时，竟然将手指头给勾在手抢里，许啾啾伸手去抢的时候，老三的手指头直接勾动手抢。 “砰！” 一声抢响，响彻在京城的小胡同内。 而与此同时，那位抓着许爸的中年男人则是喊道： “快撤退！” 第154章 认输吧! 不得不说，有些人能够当老大，那还是有他的原因在的。 伴随着抢声，轧钢厂内巡逻的保卫科也注意到附近有问题了。 保卫科今天带领众人的小队长，皱眉看向方才抢声传来的方向，回过头来，点了两个人： “强子，爱国，你们两带抢去看看怎么个情况，剩下的人，给我注意力集中，避免是敌人的声东击西的招数！” “是！” 强子和爱国被小队长点出来后，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他们保卫科的任务和责任就是保卫厂子的财产和人民的安全。 强子和爱国两人小跑朝着传来抢声的胡同移动，很快就瞧见了眼前的一幕。 被绳子绑住了双手，背在身后，还被身旁的人推搡着，往一辆小货车上送去。 而不远处，穿着轧钢厂厂服的三人，拿着两把抢，大喊着不准动，否则就要开抢了。 “许工！” 爱国很快就认出来，这位被推着往车上走的中年男人是厂里最近一年风头正盛的许工。 那拿着抢的小丫头则是厂里一提到就喜笑颜开的小英雄许啾啾。 这都是什么场面啊！ “哥！快把他们拦下，他们要抓我爸跑！他们逼问我爸要厂子里的核心技术！” 一听这话，强子和爱国两人马上勇上前，掏出别在腰间的配抢，双手紧握，将抢口抵住那抓着许工的男人方向，沉声大喊： “放开许工！” - 许啾啾瞧见穿着轧钢厂保卫科制服的两人到来，是真的松了口气，没办法，就算她和张可可两人都握着抢，但这帮人似乎是觉得自己不敢开抢，所以除了一开始拿抢后有点慌乱外，现在两边呈现出僵持的状态。 而那位挟持了许爸的，应该是这帮人里面的老大，也是脑子最好用的，他眼看不对就要拖着许爸上小货车去，离开这个地方。 真要让他们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自己还去哪里找人？ 所以，坚决不能放他们离开！ 挟持许爸的中年男人，在看见抢口对准自己的同时，将许爸给转了个面，面朝那两位轧钢厂的保卫员。 “你们开抢吧，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被迫转过身，正对着两把抢的抢口的许爸，欲哭无泪。 只是，他心中更清楚，他懂个狗屁的发动机原理，就是真的被抓走了，他也是活不下来的！ 左右都是死，那还不如搏一搏！ 一直都乖乖被绑着，乖乖被拉着走的许爸，忽然将头微微低下，然后猛地向后一撞。 “砰！” 一声闷响传出，许爸却连看都没看，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的力道有一瞬间放松后，赶紧一个摆尾，整个人往前跑去。 只是，许爸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虽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撞给撞得有些头晕眼花，但还是迅速抓住了许爸的肩膀头子，然后一个用劲。 “砰！” 响亮的呛声再次响彻在小胡同之内，许啾啾双手紧握着手抢，双眼紧紧盯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许爸只觉得搭在肩膀上的手忽然松开了来，饶是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但求生的念头让许爸顾不得再回头看，赶紧地朝着那两位保卫科的同事们跑去。 许啾啾咽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后退，和张可可李明辉三人汇合，背朝背形成了一个圆圈。 “砰！” 再次一道抢声响起，不过这次不是许啾啾开的了，保卫科的人一抢开在挟持许妈的人的手臂上。 原本这人手头上就没有威胁性的武器，加上大概是觉得一个中年女性的力气，挣不开自己，所以许妈的手腕也没有被绑起来。 这抢一开，许妈立马抓紧机会，快步跑去了保卫科两人所在的地方。 一下子，局面顿时反转了。 此时，皮卡车竟然开始发动，坐在驾驶位的人见势不妙，竟然想要丢掉同伙，自己一个人逃跑。 只不过，这一次还不等许啾啾和保卫科的两人行动，这辆小货车就卡不了了。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邻居们，将从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砖块和碎瓦片丢到了小货车的轮胎下。 这也就算了，小货车努力发动也能碾过去。 只是，不知道谁斜着放了一把铁锹，不算锋利的铁锹边缘，正好卡在了轮胎下。 直接将轮胎给卡死了。 而此时，张家的两个儿子，冲上了驾驶室，将坐在里面的驾驶员给拽了出来，接着就是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这时，被众人包围起来的八个人，看着包围起他们的这帮子普通老百姓，脸色阴沉。 “干他娘的！” 此时，手臂中抢后还在流血的这帮人中的老大发声了。 剩下的七人倒是十分听话的就要朝着围着他们的众人冲去，然后。 “砰！” 这次倒不是抢声了。 一般四合院里，也有人偷摸种些小菜什么的，自家的桌子椅子松了那块扳手紧一紧，拿把锤子敲一敲。 这胡同里都有抢声了！ 那大家伙还不得拿着自家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出来傍身？ 除掉先前丢在小货车轮胎下的那些外，还是剩下不少的。 只是一开始大家围上来的时候，人太多了，这手里头不好拿着家伙事。 但眼下，眼瞅着这几个人要冲他们来干架来了，那还能怂？ 不能啊！ 站在后面的邻居们那个默契啊。 纷纷将手里最有武力值的家伙递给站在第一排的人。 别管你是男的女的，上就完事儿！ 实在不行，这后面还有好几排的人等着上呢！ 于是，第一个朝着大婶儿去的歹徒，就被大婶儿一铁锹给直接拍晕过去了…… 轮着大铁锹的大婶儿一瞧，顿时急了。 “你丫的！你还来碰瓷儿！” 这时，大婶儿身旁的人用烧火棍戳了戳。 “姐，没死，估计晕过去了，小心着点，别是装晕！” “他敢！来！咱们两把他脖子给卡上！” 看见这一幕，饶是在这严肃的场面，许啾啾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认输吧，你们，否则以后你们被抓的档案里写的是被热心群众用铁锹给直接打晕的，嗯，听上去好像一点面子都没有。” 第155章 准头蛮好 说真心话，许啾啾说这话的时候，是抱有一颗真诚的心说的。 只是，这帮歹徒似乎对她的真心有了一定的误解。 竟然高喊着死也要拖着她一块死。 看着那帮诡异的放弃了逃跑的念头，转而全部朝着自己而来的六个歹徒。 说不慌，那都是骗人的。 慌啊，怎么会不慌呢！ 毕竟自己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躲进空间里，又或者是从空间里拿出什么武器来。 只有手上的这把手抢，而且天知道这把抢里还能有多少颗子弹。 冲着自己来的是六个人，这把手抢里，怎么看怎么不够六发。 就在许啾啾迟疑的时候，耳旁传来了张可可的声音。 “许啾啾，我和明辉在你身边，咱们一块儿，前三个你打，后三个我们打。” 说完这话，许啾啾就见张可可紧握着她手中的那把抢从自己的背后转站到了自己身侧。 许啾啾：…… 搞什么东西？ 咱们这是要搞抢占的意思？ “冷静一点，咱们没必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许啾啾，你是不是不敢开抢了！” 张可可那严肃中又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质问道。 “我是说，诺，你看，这六个人都不够咱们街坊邻居们分的，再说了。” “什么？” 许啾啾的目光越过那六个被街坊们给强力压制住，根本动不了半分的歹徒。 看向了那个被自己一抢打中手臂的歹徒中的老大。 他身后的秦怀谦。 秦怀谦大概是赶来的时候有些着急，现在脸颊上的汗珠还在顺着流下来，滴落到地面上。 橙黄色的傍晚阳光，将他的脸照得有些温柔。 但秦怀谦的手速却没有丝毫迟缓的意思，迅速抓住了试图趁乱逃走的那位歹徒老大。 拿出手铐直接将那位歹徒里的老大反手交叉再铐上。 这下，许啾啾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四道系统的声音，四块黑土地到手！ 此时，张可可和李明辉两人也看见了那穿着一身制服，将人给背着手交叉铐上的秦怀谦。 张可可瞧见来人，眼神顿了顿，随即又觉得似乎很理所当然：“是他啊。” 李明辉则不太认识，毕竟他和张可可也才结婚没多久，张可可也不是那种会当着对象的面不断夸赞别的男人的类型。 所以，李明辉自认为悄声，但许啾啾完全能够听见的声音问道： “他谁啊？” 张可可扭头看了一眼许啾啾，瞧见她没有要主动介绍秦怀谦的意思，这才侧脸对着她家李明辉道： “之前在咱们厂里采购科卧底的警cha秦怀谦，和许啾啾认识，关系不错。” 李明辉听见这话，再看了一眼许啾啾和那所谓关系不错的秦怀谦，总觉得，不太像是仅仅关系不错的感觉呢？ 秦怀谦刚刚到没多久，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到了，看到这胡同里人山人海的架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当即后悔没有多带几个人来。 秦怀谦上前沟通了几句，几名民警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不是什么暴动之类的，只是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轧钢厂外的小胡同里试图绑架四个人，其中一个是轧钢厂的高工，一个是轧钢厂厂长的儿子而已！ 而已个屁啊！ 几名民警听着这话，那是越听后背汗越多。 总的来说一句话。 咱们这片区啊，发生大事儿了！ 这件大事儿，涉及到了第一轧钢厂，那肯定就需要让轧钢厂的保卫科那边来看，是怎么处理。 也别说是转移责任，主要是现在各个大厂内，保卫科的权利是很大的，更何况这里面可能还牵扯到了厂子里的技术外泄的问题，所以，肯定要通知轧钢厂的保卫科来的。 只是，这件事肯定也不能让轧钢厂自己处理，不说别的，光是这一伙人可以拿出来抢这一件事，他们派出所就不能放过。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京城脚底下！ 只是，现如今要带人回派出所，他们这几个人哪里顾得完？ 光是手铐就不够啊？ 真要是在半路上被这帮歹徒给抓住机会跑了，那自己真的可以直接脱下这身制服了。 “警,察叔叔，我们可以和你们一块儿把他们押送到局里去吗！” 许啾啾举起手来，率先开口打破了几名民警的顾虑。 “那，就请大家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于是…… 在这个夏天的开端，橙黄色的夕阳下。 胡同里迈着安静又确定的步伐，众人一块儿将这帮胆大包天却又差了些运气的歹徒给送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也就是那个许啾啾和张婶儿曾经领到奖品的派出所。 而原本坐在派出所内处理的民警们，在看见外面乌压压一片人朝着派出所走来的时候，心跳也忍不住加快了。 好在，在瞧见最前面的几个熟悉的同事面孔时，这才放下了心。 只不过，看着这架势，大家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嘀咕。 这几个人也真是的，办案子就办案子，怎么的还把围观的群众给带到所里来了？ “所长！我们在听见抢声后前去查看情况时，局面已经被附近的群众所控制，这几人便是此次抢击案的始作俑者，总共缴获两把手抢。”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派出所所长。 “啊……咳咳，这样，大家今天也是辛苦了。这样，大家来所里留个名字，等案件处理好了，我们去厂里给大家都提名表扬。” 这话一出，方才站在第一排动手的人们，脸上都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没能上手的人们，此时都露出了深深地悔恨，并且暗自在心中发誓，下次再能遇见这样的事儿，自己一定要跑快点！ 所长的目光转到那流着血的人的身上。 “开抢了？” 话是对着秦怀谦问的。 但现场的人都默默地摇头。 “咳咳，我开的，当时情况太紧急了，他要抓着我爸上车走，正好警cha叔叔来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就给了他一抢，让他的手松开。” 当时脚步快的已经瞧见这一幕的群众们也快速点头。 所长这才将目光放回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准头蛮好。” 第156章 有默契 “咳咳，还行？主要是距离够近，加上他的胳膊也挺好瞄准的。” 许啾啾说的是真心话在回答，不过在别人看来，这许啾啾胆子也太大了。 这可是派出所局长！ 就刚才那句话，不应该腼腆地笑笑然后就过去这个话题了吗？ 她怎么有胆子，这么有理有据的说回去的？！ 不过，许啾啾这么说了，所长也只是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你开的这一抢，也是很厉害的。来吧，最开始的开头到结束，你们之中都来的说一下吧，顺便坐下喝口水。” 接下来，许啾啾听着许爸许妈他们四人描述了一遍，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被堵住了。 这是一次预谋已久的案件，并且，在厂子内部肯定有他们的内应，否则不会选在今天等在小胡同外。 只是，内应是谁，就需要警方去努力了。 许啾啾倒是心中有些猜测，但她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来。 事情快讲完了，差点被抓的四人也终于缓了口气。 刚才被抓的时候光顾着紧张了，后来人一多，又光顾着凑热闹了，现在到了派出所，说事情发生的时候，张可可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微微地发抖。 因为，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冷静下来，思考自己要是刚才被带走的后果。 可以想到的后果，是一个比一个惨烈。 毕竟，这帮人连脸都没有遮住。 李明辉就坐在张可可的身旁，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自己媳妇儿肩膀的微微抖动。 李明辉一开始还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媳妇儿怎么忽然抖腿了，之前没看自己媳妇儿有这么个癖好啊？ 可当他转过头看去的时候，李明辉目光停留在张可可那后怕的眼神时，内心被猛地捶了一下。 自己媳妇儿，这是在后怕，却强撑着，因为她要负责将这件事的从头到尾讲清楚。 “后面的我来说，媳妇儿，我来！” 李明辉双手握住张可可的左手，用双手企图让自己媳妇儿的心能够稍稍安稳下来。 其实张可可的紧张和后怕，做笔录的人都看在眼里，但这其实都是在帮助他们克服这次事件的创伤。 但，既然人家里有人能帮助抚平，那自己就不必在这里做这个坏人不是？ “行，那你来说。” 许啾啾瞧见这一幕，不由感慨，原书的男女主果然是一对，不管怎么蝴蝶，他们都会结婚，要是自己这次没有及时来到，两人也只是会受伤，但是感情肯定会更好。 就像现在这样。 没看见张可可现在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要不是在派出所里，许啾啾怀疑她早就笑出声了。 许啾啾将视线转向许妈，许妈此时也缓过来了，伸手掐了一把许爸。 原本还有些劫后余生后怕的许爸，被这一掐给直接打断了自己的思考。 坐在椅子上弹跳了起来，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许妈： “你干啥？” 许妈被瞪眼也丝毫不怕，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老许，你个王八蛋，二丫开抢之后，你一个人跑就算了，你到安全位置了，咋不来拉我一把？老娘今天算是把你看清了，你这个王八蛋！遇见事情只顾着自己！” 许妈越说越气，忍不住给了许爸一巴掌。 许爸感受到胳膊上火辣辣的，暗自心惊这娘们现在的手劲咋这么大，一方面也不敢回嘴，谁让自己当时是真的吓得要死不敢转身去把自己媳妇给带上。 只得缩着脖子赔笑。 “媳妇儿，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这在派出所呢！” 许妈瞧见他这副认输的模样，心头的火气也消了大半，毕竟当时是真的性命在生死线上。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自然得从老许身上再获得一些赔地宣言了。 四人这么闹了一番，心头的后怕倒是消散得差不多了。 加上笔录做完了，又是肉眼可见的被害者，倒是先将他们五人给放出了派出所。 此时派出所外，那些后来帮忙动手的群众们也早就出了派出所，迫不及待地快步回家宣传自己的功绩了！ 许爸许妈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却见二丫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二丫？走回家了！” 许爸率先开口，招呼二丫跟着一块儿回家。 许妈伸手拧了一下许爸的胳膊： “就你长嘴巴了，二丫不跟咱们一块走就不呗，一天到晚的，该管的事情不管，不该管的事情你倒是管得勤快！” “嘶~行行行，那咱们回家，二丫你也别太晚回来，到时候还要热饭。” “二丫你别听你爸说的，注意安全就行。” 说完这话，许妈拉着自家男人就开始了快走。 死老许，二丫在等谁他还看不出来？真是人老了脑子也出问题了！ 两孩子难得能凑在一块儿，加上今儿二丫还来救人受了惊吓，正好让小秦那孩子多安慰安慰，眼看着还有几个月二丫就十七岁了，两孩子感情稳定稳定。 到了十八岁就可以领证了！ 许妈在心里甚至都开始规划起了二丫的二胎时间了，这边许啾啾也等到了秦怀谦。 两人四目相对，话还没说，两人先笑了。 这段时间的连环用抢的经历，也让许啾啾心里有些紧张，虽然已经在空间内舒缓过了，但今天开抢之后，还是不能避免有些后遗症。 秦怀谦看着许啾啾，瞧见她面上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样，也没追问她现在感觉如何，反倒是推着自行车开口道： “走，咱们去吃晚饭，他家今天是主厨掌厨。” 五月的天，傍晚有些微风，倒是没有白天的温度高，许啾啾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就这么安静的感受着拂过自己的暖风。 两人到了那家已经吃过无数次的国营饭店，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点了三道菜，三个馒头。 等待上菜的空隙，秦怀谦先开口了。 “有什么猜测的对象吗？” 许啾啾挑了挑眉，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但还是直接道： “之前遇见过一个叫我爸出办公室的人，看见我爸出门的时候把办公室给锁住，他好像很失望。” “你知道名字吗？” “不知道，待会儿回去问问。” “没事儿，待会儿我也回去大院一趟，我来问吧。” 许啾啾听见这话，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秦怀谦： “今天这事儿是你参与的，你不用加班？” 第157章 给我添麻烦 “不用，这次事情有人盯着。” “哦。” “最近城里会抓得严一段时间，那座宅子可以少去。” 许啾啾眨了眨眼，笑了： “你这算不算泄密？” “告诉你不算。”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 不行，秦怀谦这家伙真是太了解自己了，一句话就能把自己高兴成这样，危险！ “我们今天抓到的这些人，会给广播表扬不？” “肯定的，估计厂里还会给发点东西。” 说完这话，菜好了，秦怀谦去将菜从窗口端到桌上，两人开始埋头吃饭。 许啾啾原本以为，秦怀谦会问自己，为什么要让许爸认下这项洗衣机的技术，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许爸有危险，及时叫人去拦截。 但是没有，直到两人坐着自行车快到四合院的时候，秦怀谦都没问过一句。 眼看着就要进四合院里了，秦怀谦却忽然开口了。 “我说，今天这几个人一直都是我们盯着的，你知道这件事，所以看下班时间迟迟没到家，所以猜到出问题了，这才叫人去的。” 原本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的许啾啾，被突然这么一说，愣了一下，但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了。 秦怀谦是说，他告诉派出所的人，自己早就知道有人盯着许爸，所以今天看见时间到了许爸还没下班，就发现发现不对，这才求助邻居们一块儿过来看看。 结果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遇见了正在实施犯罪行为的这帮歹徒。 这么一说，倒是把自己给圆过去了。 但是…… “你把任务泄密给我，会被罚吧？” 秦怀谦听见这话，轻轻笑了声： “没事。” 既然他敢包揽，那他就有法子解决。 许啾啾听见这句没事，抿了抿嘴，总感觉，自己被照顾了。 有点不爽。 大概是没听见许啾啾的声音，秦怀谦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尾巴。 四合院的大门下，少女脸上表情不太好，似乎有些苦恼，但脸上表情却很严肃。 秦怀谦看见这反应，人都傻了，他刚才说的话，是有什么问题吗？ 正这么想着，就见许啾啾猛地抬头朝自己看来。 “我不喜欢你刚才那样说话的语气，咱们是平等的，虽然我是找你帮过我，但是你同样可以找我帮你，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等以后你需要的时候，我会还你的。” 说完这话，许啾啾也不管秦怀谦的表情，径直越过他，回自己屋去了。 秦怀谦留在原地，看着少女进屋时候那挺直的薄背。 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句轻到刚刚出口就飘散在空中的话： “不管怎么看，都很迷人啊。” - 许啾啾不知道秦怀谦说了啥，只是有些生闷气。 她可是大姐姐！ 她两辈子加起来三十来岁的人，怎么秦怀谦这人就只把自己当个小孩儿一样保护？ 淦！ 我可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小孩，我可是单枪匹马闯荡的女王！ 躺在床上，大概是心烦，加上这天气的确开始热了起来，许啾啾觉得闷得很。 干脆滚到窗户下方的死角位置，然后消失进了空间内。 原本烦躁的心，在瞧见空间内正在忙碌黑土地的小白时，竟然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男人，果然影响我做任务的速度，算了，还是把考核的时间延长吧，嗯，考核到二十二岁再说。 心中定下了时间，许啾啾现在看空间里，那四处都是活啊！ 先将系统做任务后奖励的四块黑土地拿了出来，被小白一顿操作，扩大了那块高科技黑土地的面积。 小白在自动翻滚自动播种的黑土地上，圈着边缘走了一圈，然后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不错，伴随着自家主人的任务爆发式完成，这片黑土地现如今的产量可谓是直接翻倍。 不错不错，有这样的产量在，夏天来，主人就是再供应一百个轧钢厂要的西瓜，都能供应上。 许啾啾蹲在黑土地外面，就这么笑着看自家小白丈量着这片新鲜出炉的黑土地面积。 等小白回过头来的时候，再上前将小白从黑土地上给抱了起来。 “怎么样？为了这四块黑土地，今天我又开抢了，哎。” 许啾啾说这话的时候，只是为了逗逗小白。 却见小白扬起小狗脸，看向自己的双眼中充满了担忧。 意识到小白为自己刚才的话感到担心，许啾啾心头一软。 “没事的，当时的情况开抢是最好的办法了。” “哎，要是主人能够再抽奖一次就好了。草上飞还是太单一了。” “哈哈哈，抽奖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大白菜，好啦，我觉得草上飞很好啊，很多事情不是要武力解决的，只要能保命，剩下的都能慢慢解决。” 安抚了小白一番，许啾啾脚上的步伐也没停，走进自己的小木屋内，打开电视放着背景音，坐在地板上双手在茶几上开始写自己近期要干的事情。 1.租个厂房把缝纫机放进去，然后找海运公司把这批货给运到香江。 2.在洛基山租一家店铺，将手工头花给放那卖，然后拍个照片，到时候放在香江的头花店玻璃里，就写洛杉矶分店。 3.去香江看看，抓紧把头花店给赶紧落实下来。 4.办一个农场，大规模养殖，为将来出口做准备。 一边思索一边写，写完的时候，许啾啾才发现自己要干的事情居然这么多。 “还好还可以在空间里休息休息，不然这么多事情，岂不是要忙死了？” 许啾啾自顾自说着，然后开始思索，京郊的房子自己最近不能去，还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真是的，这帮歹徒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啊！” 为许啾啾带来不少麻烦的歹徒，此时正被关在审讯室里，他们不仅在京城试图绑架，手里还有好几把抢支，这些抢支的来头可是要重点关注。 为了审讯他们，审讯室外的人都快打起来了。 都觉得自己审问犯人最厉害，该让自己来。 轧钢厂保卫队的人则觉得，他们的人先到控制住了局面，应该他们共同参与。 而审讯室内被单独关着的歹徒老大，则是越等心越慌，以为他们都去审讯同伴去了，把自己给单独留在这里。 该死的！ 等着吧！待会儿自己一定要把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 不能让那帮小子把自己丢出去顶包！ 第158章 许来娣的请求 这个星期，许啾啾过得格外悠闲。 没法子，郊区的宅子不能去，这个星期就只能老老实实上班，不过，许啾啾作为轧钢厂采购科实际采购的扛把子，每天上班就坐在办公室里，时不时去许爸他们的库房办公室转悠一圈。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周五。 大概是马上就要放周末了，办公室里大家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虽说他们采购科是比较自由的，但能够正大光明的放假玩，那还是不一样的。 临下班前，采购科办公室内人是最全的，没办法，去年夏天经历了一次突发事件，大家人不在办公室内的都被罚了，给大家的内心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许啾啾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挂钟，准备开始收拾收拾起身签名下班时。 科长办公室大门打开，从里面露出了师父蔡根的脑袋。 “刚刚接到厂长的电话，本周咱们厂职工勇敢拦住了要破坏厂子财产的歹徒，现在名单已经出来了，马上广播里要进行表扬，咱们采购科也要采购一批发给他们的奖品。” 办公室内大家面面相觑，之前那场可怕的事件，他们都有所耳闻，不闻不行啊，那么多的现场见证者，大家当了一把英雄后，第二天上班只要有空档，就要赶紧在车间里聊聊自己的英勇！ 这下，估摸着京郊的人们都知道这件大事了。 不过，也因为这事儿，如今京城内每个胡同都会最少有两大爷在胡同里转悠。 这是为了排除危险的人，也是为了立功。 毕竟当初那条胡同的人，就是被人以厂里发免费电影票的名头给将胡同清场了。 别的不说，这么一来，就连许啾啾都不敢用易容了。 “采购搪瓷杯，还有枕巾，对了，厂长说了，给咱们这次的小英雄，许啾啾同志，赠送一台洗衣机。” “好了，这次的采购，你们谁来？东西不多，就是库房那边刚好没有了。” 办公室内众人相互看了看，然后一致将目光看向了许啾啾。 “科长，我来吧。” 许啾啾主动请命，反正厂里的预算就在那里摆着的，自己空间里还有一些之前在香江买的存货，直接拿出来就行，还能换一些钱。 毕竟自己的缝纫机是空手套套白狼，任何的本钱都不用出，就能卖出来获得香江的钱。 所以，自己手头上香江的钱和将来漂亮国的钱，倒不是很缺，倒是为了攒钱买房，手里的大黑十是怎么都不嫌少。 许啾啾主动请命，办公室里有些人是乐得甩手，就快要下班了，谁也不想加班。 而有些人则是有些纠结了，既觉得有人接手免得自己跑腿，又觉得这许啾啾又出风头了，按照这样的势头下去，将来等老蔡退休了，怕是谁当了科长想要压过她，难搞。 许啾啾要是知道有人这样想，估计会笑出声来。 自己师父蔡根现在死撑着不退休的唯一原因，就是要等自己接班。 当然了，自己也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在采购科里，自己才能将自己的空间里的产物拿出来变现。 而且有采购科的高工资，自己才能明面上改善生活。 接到任务，许啾啾起身将下班的名字给签了，然后挎着自己的小挎包，赶紧溜了。 “我去采购啦！” 留下这么一句，许啾啾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办公楼，去停车棚那里骑上车，赶紧骑出了厂子。 人刚刚出了厂子门，后头厂子里的广播声就传了出来。 “此次恶性事件，因厂子内的职工以及职工家属的勇敢，从而阻止了歹徒的意图，保护了厂子的资产……” 喇叭声很大，周围胡同住着的居民们都能听见。 有些人嫌弃在家听得不清楚，还特意从家里走到厂子的外面听。 一度使得厂子外的胡同道路开始拥堵了起来。 许啾啾倒是刚好错开，不，应该说她早就预料到有这样的场面，所以才赶紧下班。 将附属小学刚刚放学的三妹接上，许来娣在自己同学以及老师的一众羡慕的眼神中，坐上自家英勇的二姐的自行车后座，小下巴高高扬起。 许啾啾瞥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但为了维护住老三的面子，还是赶紧蹬腿骑起来。 “快咧着个大嘴笑了，有风，别吃进肚子了。” 许啾啾一边骑一边叮嘱，许来娣赶紧闭紧了自己笑得牙龈都露出来的嘴，但闭上了没一会儿，许来娣又拉了拉自家正在骑车的二姐的衣角。 “二姐，你真厉害。” “要是我，我就想不到妈他们下班回来晚了是遇见事儿了，说不定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人都没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有些微微的心虚。 要不是任务提示， 她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许爸。 “想这些干什么，再说了，也不是他们每次晚归都要去找人，这次我去找人，是因为师兄有提醒过。” 好在昨天和秦怀谦对过口供，现在拉着他扯大旗是一点不怕露馅。 “啊？” 许啾啾听见后座许来娣的纳闷的啊了一声，本以为她会说什么，却听见许来娣紧张兮兮道： “二姐，你可不能像大姐一样这么早结婚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个年代的小孩都会认为早婚早育是正确的。 “哦？为啥不能？” 坐在身后的许来娣迟迟没有发出声音，就在许啾啾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许来娣开口： “二姐，结了婚就要生娃，每天围着男人和娃娃打转，你就一辈子都只能在采购科当个普通科员了。” 许来娣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地双手都忍不住捏紧了自行车车座，就怕自己说的话太势利，被二姐骂。 要知道，大家都在喊着努力进步，为厂子做贡献，可没人喊过努力升职这话。 就在许来娣紧张的时候，却听见二姐的声音随风传来。 “哈哈哈，那二姐听你的，咱们有了事业再结婚，成不？” 许来娣听见这话，高兴地一下子松开了抓住自行车车座的手，双手向上伸展开： “二姐太厉害了！” 第159章 管院王大姐的烦恼 厉害的二姐载着三妹回到四合院，今儿下班倒是不算早，可架不住大部队听广播耽搁了下班的时间，眼看着许啾啾都接上她妹回来写作业了，自家的还没下班的影子，张婶儿有些紧张了起来。 “张婶儿，咱们是京城脚下，哪里来那么多危险啊，再说了，这才刚刚抓到一伙子人，各个胡同里老大爷和老婶子们都鼓足了劲想要给自己也来个功劳呢，我就是坏人，也不敢在这段时间搞事情。 所以啊，您啊，放心吧！” 许啾啾这么一说，张婶儿和刘婶儿都松了口气。 只有苟婶儿一边切菜，一边自以为小声的碎碎念道： “就会拍马屁，有好处也不带着点我家！” 许啾啾听见这话，瞥了一眼苟婶儿。 “苟婶儿，当时你听见我请张婶儿陪着接人，你可是把你家的门关得快得很啊。 咋的，现在有奖品了和奖状了，您又后悔了？” 苟婶儿听见这话，心下恼怒，自己好歹也一把年纪了，这许二丫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但恼怒完，也就没了，许二丫这才刚刚受到厂里表扬，自己要是和她闹矛盾，岂不是显得自己的思想很不进步？ 再说了，自己男人可是厂里的老师，最近他都有叮嘱自己，要和许家打好关系，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偷偷嘀咕被许二丫听见了，说自己两句，估摸着他还要说许二丫说得对！ 老天爷啊！ 你怎么就瞧不见我这么一个苦命的女人啊！ 不管心里怎么哭诉，但苟婶儿还是强行让自己脸上挤出了一个微笑： “二丫，你说哪的话，婶儿就是晕头了，你别搭理，那什么，婶儿恭喜你啊，发奖品和奖状，那得多大的荣耀啊！” 许啾啾也没打算揪着苟婶儿不放，毕竟苟二弟还在乡下帮自己倒腾东西呢。 再就是苟家大儿媳，经常做些小布头的玩具给家里两孩子，看在这两人的面子上，许啾啾没有继续再发难，但也不想给苟婶儿好脸色。 不然咋的，你说我一句，再夸我一句，我就得原谅你了？ 瞧着许啾啾转身回许家堂屋了，苟婶儿忍不住松了口气，这许二丫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就像是厂里过年时发表讲话的领导一样！ 张婶儿看了一眼自己这位老邻居，默默摇了摇头，这人以前都还行，怎么最近一两年是越发的性子左了起来，还不如对面的刘姐了！ 刘婶儿瞧见二丫回家了，冲苟婶儿翻了个白眼： “就仗着长了点狗屁岁数，就敢在二丫面前胡说八道，也就二丫懒得和你计较，不然老娘帮她骂死你！” 说完这话，刘婶儿转身就赶紧回屋去了，贾冬冬这丫头，她做饭自己是真不放心啊！ 一个土豆削完皮就剩下一小块了！ 上次让她煮个饭，这丫头都能煮糊了。 就这么两下，她再也不放心这儿媳妇干啥了。 哎，可能我这人就没有享福的命吧，第二个儿媳妇也不是能让我享福的命！ 认命的刘婶儿回屋继续做饭，瞧见自家婆婆回来接手做饭，贾冬冬也松了口气。 不过她也心大，刚刚交接完，就赶紧挨着自家婆婆问道： “妈，刚才我听见小英雄说什么奖品奖状，是不是上次峰哥去的那次啊？” 贾冬冬这么一问，刘婶儿也反应过来了。 “对哦，估摸着是那次，除了这事儿，最近二丫也没干什么别的大事了。 哟！那感情好，等小峰回来了，问问看有啥奖励！” 王管院此时坐在屋里，轧钢厂里的表彰通知她早就知道了，今儿街道办下午开会通知的。 不过这表彰和她没啥关系，就这还被街道办的人批评了，说自己参与不够积极。 这也能怪到她头上不成？ 当天人许家那丫头压根就没叫过她啊！ 她哪里知道出事儿了！ 她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这还能怪上她了？！ 是，现在前院许家是风头正盛，又有高工又有在采购科的女儿，还几次三番的守住厂子的财产，剩下的人除了那上小学的孩子外，都在轧钢厂内为厂子贡献。 可是，总不能因为他们现在牛气了，自己就得时刻关注着吧？ 真要这样，自己这管院像什么了？ “这管院，老娘不做了！” 王管院这样说了后，整个肩膀却突然掉了下来。 人也没精打采了起来。 虽说当管院事情很多很零碎，但是大院里人人都会给些面子，在街道也有些小门路，像之前接的零碎的手工活，那都是看在她管院的身份上才能拿到的咧。 “哎……没法子，人娃娃出息啊！” 说完这话，王管院起身走出了自家家门，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天，有些发灰，看来待会儿要下雨了。 “大家赶紧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收啊！今晚上估计要下雨！别把东西给淋坏了！” 路上路过那正在做饭，没来得及收衣服的人家，王管院便干脆帮人把衣服给收起来。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等王管院走到许家堂屋外的时候，许家的人都已经回来齐了。 - 许啾啾抬头瞧见了一脸踌躇的管院王大姐，还有些纳闷，难道是街道对自己有什么事要拜托？ 否则管院王大姐干嘛这样看着自己？ 不过，哎，街道要真让管院王大姐来拜托自己做事，自己还真不好拒绝。 真是奸诈啊！ “王大姐！您进来坐，三妹，给王大姐倒杯红糖水。” 许啾啾起身招呼着管院王大姐，还特意让三妹倒红糖水，以示尊重。 门外正在忙活做饭的许爸许妈，抬头看了一眼管院王大姐，也有些茫然，咋来家了？ 街道对自家有什么吩咐不成？ 王大姐瞧见这一家子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觉得方才想说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来。 一杯红糖水下肚，王大姐还是没能把不干管院这事儿给说出来。 但在许啾啾那好奇的目光中，只得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道： “就是来说一声，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咳咳，记得叫上我。” 许啾啾眨了眨眼： “那下次一定！” 第160章 搭把手 等管院王大姐走了，许啾啾还有些懵，扭头看向从里屋里出来的大姐夫： “王大姐这是？来咱们家干嘛来了？” 李健笑了笑：“估计是咱们家给王大姐的压力太大了，你也知道，科室内要是有人业绩太好，别人也会容易想多。” “可是管院？” “要不是咱们家没有闲人，都是轧钢厂的工人，这院里的管院，怕是街道早就让换成咱们家的人了，不过王大姐的管院做得很棒了。” 许啾啾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看王大姐刚才，应该也想明白了。” 李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开始道： “对了，招娣说，她在档案室听说这一批的楼房分房要开始报名了，你记得报名啊，虽然你的职位和入厂年限没有优势，但是你两次给厂里立功，说不定会给你排上。” “又分房？去年你们那一批不是才分了没多久？” “先登记，再分房，再快也要到年底去了。” “哦哦，好的，谢谢姐夫。” 李健一边低头兑奶粉一边道：“都是一家人，两个孩子的奶粉都是二妹你弄来的，我和招娣一直想帮你也帮上什么，只能多注意这些消息了。” 坐在堂屋里的许来娣，抓着铅笔听见这话，看了一眼二姐，又看了一眼大姐夫，忍不住用铅笔头挠了挠自己的头。 为什么，两个人这么客气呢？ 许啾啾却一点都不觉得大姐夫李健这样的态度奇怪，因为他是把自己当做平辈，甚至是微微更高一些的聪明的平辈的角度来看待的。 所以说话之中，自然是会比对许来娣的口气要听着没那么软和。 - 吃过了饭，许啾啾回到自己的屋里，看见了那台天冷了被收起来的电风扇。 此时正乖巧地放在自己位于床边的桌子上。 其实现在刚五月中旬，气温虽然上来了，但是晚上开着窗户睡觉，倒是也不觉得闷热。 不过，大概是因为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许家二丫是个害羞的孩子，晚上睡觉都是紧闭着门窗的。 家里人担心自己不开窗通风，晚上会闷热，这才将电风扇给拿了出来吧。 不过今年大姐夫肯定会买一台风扇，招娣就是买了给她，她也不舍的开。 是了，许啾啾最近才发现，自己这个三妹，好像有些抠门？ 只要是给了她的东西，别人休想再拿出来，当然了，除了自己。 大概是因为大部分东西都是自己给三妹的，所以在三妹那里也比较给面子。 所以，给三妹买了，她也很可能会舍不得电费而不开…… 到时候就变成给许爸许妈买的了。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有些不太乐意了呢？ 哎，再看看，今年要是很热那就买吧，到时候大不了让三妹和许爸许妈住一块儿？ 当然了，风扇的主人还得是三妹。 - 躺上床，许啾啾闪身进了空间内。 刚刚吃过饭，肚子还有些微微的胀，许啾啾抱着小白在空间里走来走去，默默地将自己空间内的黑土地飞速种植的画面看了一遍，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养殖区。 嗯，不是自己吹牛，她的这些产量，甚至可以直接包干整个轧钢厂的职工的食材需要了。 转了一大圈下来，肚子里的饱腹感也微微下去了，许啾啾这才坐回沙发上，抬头看向电视机，最近已经播到红楼梦的大结局了。 不敢想象，十年后播出这大结局的时候，许啾啾估摸着能哭碎掉大部分观众。 看完大结局，许啾啾去冲了个澡然后泡在浴缸里，敷上一片面膜，让脑袋放空，就只纯粹的感受着浴室里水蒸气充沛的触感。 暖呼呼的。 感受到面膜吸收得差不多了，许啾啾揭开面膜丢进垃圾筐里，从浴缸里站了出来，拔掉浴缸塞，方才还满满当当的浴缸里的水，很快就流得一干二净，整个浴缸恢复得像是从未使用过一般干净。 这也是许啾啾最满意的一点。 系统出品的浴缸，只需要使用，不用担心清洁。 甚至自己在厨房使用过的碗筷，以及锅，只要放进水槽内，再次进来空间的时候，就会发现已经刷新了。 当然，也因为这，许啾啾总觉得在小木屋里少了一份真实感。 穿上衣服，变成成套的睡衣，再踩着软绵绵的麻布拖鞋，许啾啾将头发给吹干，再披散在肩膀上，弯腰抱起等在洗手间门外的小白： “李健说厂里开始再次分房登记了，这次我又立了一次功，说不定真能看在这两次立功的份上，真能给我分上房，所以下周一我得去登记一下。” “要是这次登记能排到分房，倒是可以把挂钟绑定的京城的房子给换成这里。” “到时候还得问问看，大院里有谁家想换到楼房里去。” 许啾啾一边抱着小白朝着沙发走去，一边和小白念叨起了这件事。 小白也十分给面子地点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赞同，然后正经问道： “主人，你是想把大院里的房子都慢慢买下来吗？” “那我们需要准备多少钱呢？” “咳咳咳咳！我没有这个打算啦小白，这座四合院虽然在原书里，到了后期出场的篇幅变少了，但是也是不少剧情发生的地方，咱们还是尽可能不要改变这里面的人员结构了。” 听见这话，小白的狗脸上露出了疑惑： “那主人，你不是要和他们换房子吗？” 许啾啾挥了挥手： “我打算和后院的孙寡妇换，她家的房子又大又多，但是因为她们家没有个成年男人，现在单独出来租房的又大部分都是男的，她们两寡妇就不太方便出租。 我和她换一间大院的房子，再补贴些钱，她们拿到楼房的房子，可以直接租出去，每个月补贴一点生活费。 这样一来，大院里的人口就不会变了，而且孙寡妇这人也不像书里那样，其实是个自立自强的女人，所以，能搭把手也就搭把手吧。” 小白听完，默默点头，反正不管主人要干什么，小白都支持！ 许啾啾瞧见小白这一脸自豪的表情，忍不住揉了揉狗头。 哎，不过说这些都太远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京郊，这么一个星期都没消息，估计香江和洛基山的人都要等着急了。 第161章 大家长 老话说得好，人不禁念，许啾啾刚在空间里这么想着，就感受到空间外有动静。 闪身出了空间，许啾啾听见窗户外传来的轻微敲门声，就这动静，她一下就猜到了是谁。 果然，微微打开窗户，就瞧见站在自己窗户北边的秦怀谦。 刚吃了饭，也不是很晚，秦怀谦站在自己窗户前，中院的人都假装做着手头上自己的事，实则在偷偷看来。 许啾啾收回视线，看向站在窗外的秦怀谦，脸上带着微微笑容： “秦同志，请问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秦怀谦听见这个秦同志的称呼，微微挑眉，再听见后面的急事两个字，不由叹了口气。 看来啾啾暂时还不想让别人误会自己和她的关系，这个认知让秦淮谦有些失落。 诚然，他有点自己的心思，想让四合院的人认为自己和啾啾是一对。 但是，看啾啾忙着和自己划清界限，秦怀谦也有些受伤。 不过，饶是如此，秦怀谦也没别的想法。 可能是自己最近太忙了，没有注意到啾啾的变化，是自己的问题，以后一定要多多关心啾啾。 自我批评了一番，秦怀谦这才开口说起了这次来的借口。 咳咳，是了，其实最真实的原因，是好久没有看见啾啾了，有些想她。 “咳咳，我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我们已经把上次绑架你爸妈的那伙人给全部查清楚了，具体的原因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现在开始，你们不用再担心了。” “哦哦，好的，麻烦秦同志了。” “没事，都是邻居，再说你还是我师妹，事情说完了，我回去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再看着秦淮谦那看向自己时专注得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时，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 “秦同志，真是麻烦你了，这袋苹果你拿着回去。” 许啾啾伸手从窗下，其实是空间内，拿出了一编织袋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秦淮谦。 里面是空间内出品的苹果。 秦怀谦抬手接过，眼神却一直落在许啾啾的身上。 好在，既然知道啾啾不想和自己关系不清不楚，秦怀谦也只是看了几秒，像是反应比较慢的样子，谢了谢，提着苹果回了自己屋。 秦怀谦转身回屋的时候，中院的人们都下意识错开了视线，偷偷看热闹是一回事，当着人面看热闹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啾啾也将窗户给重新关了，窗户刚刚关上，脸上的笑容就抑制不住地浮现了起来。 秦怀谦是来告诉自己，可以去京郊的小院了。 耽搁了一个星期了，总算能去了！ 想了想，许啾啾压住了自己现在就想转动挂钟的心，转而开始盘算起了空间里的钱。 香江的钱都存在银行卡里，现在自己也不记得有多少了，不过在市区里租一间首饰店肯定是够了。 接下来就是赶紧从洛基山把缝纫机给发到香江去，这手续还要麻烦陆一王问问看了。 确定好了自己要做的事后，许啾啾心头也不慌了，进了空间慢悠悠和小白看起了电视，接着再把许爸给自己推荐的工具书给拿出来学习学习，接着再把初中的数学给挨着挨着练习。 等忙完了这些，许啾啾这才闪身出了空间，然后给自己定了一个早上七点半的闹钟，她明天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得早点起！ 一夜好眠，许啾啾醒来的时候，四合院里已经有动静了，估摸着是今儿要出门玩的，之前就听刘婶儿说，现在流行坐公交车去郊区的山上。 不过不是为了什么郊游，是因为这个季节，山上好些野菜，还有人在山上抓到了野兔。 这些消息刺激到了大家，所以家里有条件的都决定，出公交车钱，去郊区的山上转转！ 听见这个消息的孩子们，那是恨不得跳到三尺高。 因为公交车的路费是按照距离算的，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就在家附近玩玩，家里宽裕一些的，大不了就是去过乡下的老家，至于专门坐公交车去郊区玩，那肯定没有。 是了，小孩子们都认为，这是去玩的，至于捡野菜？ 他们已经选择性忘记了。 四合院里洗脸的，催促爸妈起床的，念叨着要带上装野菜篮子的老太。 声音交汇在一块儿，成了这片胡同里的热闹气。 在这片热闹里，许啾啾默默起床，折被子刷牙洗脸，将头发给绑了两个麻花辫，顺手烧了壶水，灌进了暖水瓶里，待会儿大姐好给两个孩子兑奶粉。 热水刚刚灌好，里屋传来一阵说话声，紧接着大姐夫半眯着眼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两片尿布，开门瞧见许啾啾，有些惊讶，但很快笑了笑： “两孩子尿了，估计是晚上喝奶喝多了，要不是招娣摸着他们屁股湿了，这两孩子还包着湿的尿布睡得正香呢，哈哈哈。” 说着李健自己都笑了。 屋里大姐许招娣的声音也传出来了： “这两孩子也太能睡了，刚给换了尿布，现在又睡着了，睡得会不会太多了啊？” 听见这话，李健也微微皱眉： “那行，我把尿布洗了，咱们去医院给娃看看。” 许啾啾瞧着两人这架势，倒是也没劝，虽然自己没收到关于两个外甥的任务提示，可也有可能是两外甥对自己的好感度不够高呢？ 再一个，大姐心头有这担心，倒不如早些给她确定下来，也免得心里一直记挂着。 也不知道是三人说话的声音把许爸许妈吵醒了，还是两人早就醒了没出来，话刚刚说完，许妈就一边梳着头一边走到堂屋门口来。 “那行，我把包子给你们蒸一下，你们吃了骑车去医院。二丫，你骑车我坐你后面抱着娃。” 李健刚想开口提醒许妈，二丫今天起来得早，估摸着是有什么事要做。 结果就听见二丫自己开口： “让爸骑车吧，他现在骑得也不错，我今天还有事，真要骑车送你去，也得先走，到时候你不好回来。” 听见这，许妈张了张嘴，没有问她今天有什么事，反倒是道： “把早饭吃了再出去吧？” 许啾啾摆摆手。 “行了，早饭我吃过了，你们骑车去吧，今天我估计回来得有些晚，晚饭也不用做我的份。 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和我说说两娃娃咋样。” 听见这话，没有一个人认为许啾啾对两孩子不上心，毕竟家里如今的好日子可都是靠二丫撑起来的。 不知不觉中，许啾啾已经成了这个家的隐形大家长。 第162章 曾庆考驾照 没有自行车，许啾啾干脆步行，打算乘坐公交车。 不过刚刚走到公交车站台，看着那大排长龙的队伍，许啾啾沉默了，但来都来了，在等待了两趟车之后，总算是挤上了一辆。 如今五月中旬，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这塞满了人的车里，汗味和发油味混合在一块儿。 站了没两站路，许啾啾就忍不住下车了。 下车后，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虽然大家伙都挤得不行，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许啾啾下车后，快步走了几条胡同，然后在一个拐角处闪身进了空间。 转动挂钟，许啾啾先到了香江。 先将缝纫机给补了一波，然后再打开房门，开始将缝纫机给往外推。 刚刚推了没几台，院门就打开了。 曾庆穿着件白背心，脖子上搭着了条毛巾，瞧见院子里的许强大哥，以及那手里的缝纫机。 快步走上前来，曾庆赶紧搭把手，帮忙将缝纫机都给推到院子里来，他没问，为啥这么多天大哥都没出现过，也没问之前说好的要从码头接货，咋还没消息。 不过他没问，许啾啾也没想忽悠他。 等把三十台缝纫机给全部放好位置后，许啾啾这才站起身来开始先询问了那一家三口的消息。 “村头的那间铺子收拾收拾，昨天已经开业了，一开始村里人还有些怀疑做得不合胃口，后来曾老爷子去店里点了一桌，请了他的几位好友一块儿吃，吃完，今天中午就定出去了三桌。 今天早上他们一大早就去店里面开始备菜了，我刚刚送他们过去，本来想回来把衣服洗了晒的，结果听见大哥你院子里有动静，所以来看看，嘿嘿。” 许啾啾点点头： “最近有些忙，不过漂亮国那估计这几天就要发货过来了，到时候我通知你，再一个，晚上帮我定个菜，我拿饭盒装。” 既然有好厨艺，就不要浪费了，许啾啾决定晚上带回家一盒菜，也算是给家里人压压惊，他们被两孩子给搞得紧张兮兮的。 曾庆听见这些安排，连连点头，还不忘拍一下马屁。 “大哥您真是厉害，这漂亮国的东西都能弄来，大哥您真牛！” 面对如此简单粗暴的马屁，许啾啾面上不动如山，心中却还是有些雀跃，没法子，平时没什么人拍自己马屁，难得有马屁听，不高兴才怪了。 “对了，你抽空去把车学了，最好是把大货车给学了，否则咱们的货越是走俏，你跟车把货弄回仓库的风险也就越大。 钱就从这批缝纫机的货款里面扣除。” 毕竟这里是经济正在高速发展的香江，虽然还没后来的古惑仔时代那么混乱，但也不能用安定来概括。 “大哥！” 曾庆此时双眼泛出晶莹的泪花： “大哥你对我也太好了！” “大哥，我，我也能开车？呜呜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听着曾庆这带着哭腔，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许啾啾有些纳闷，不就是学个驾照？至于这么激动吗？ 但许啾啾没有问，既然曾庆这么激动，那自己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就让他这么感激好了。 这样说不定驾照能快点学出来。 吩咐了一堆，看了一眼空间里的时间，差不多洛基山也快下午四点了。 自己得去找陆一王拜托他帮自己办点事。 “行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市区里的店要是找好了就直接租下来，到时候招牌上写漂亮国发饰专卖店。 门口留一块大玻璃，我要放一些这些发饰在洛基山戴在洋人头上的样子。” 说完这话，许啾啾就打算朝着后门走了。 只是，刚走了两步，身后曾庆的声音就响起了： “大哥！” 许啾啾回头望去，一脸困惑，仿佛在问，我已经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确了，你还有啥疑问？ “那个……”曾庆此时有些尴尬，双眼都不敢看老大了，“老大，我已经找好店面了，房东一个月租金一千块，但是只同意签合同一年一年签。 我刚才瞧见老大你太激动了，一下子把这件事给忘了……” 许啾啾一听是为这，顿时松了口气： “行，我现在手头上也没这么多，明天取了钱给你。 这家店咱们估摸着也只做一年，我相信，一年后，这种小店已经满足不了咱们家对店面的要求了。” 曾庆听见这话，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激动，这意味着啥！意味着老大对发饰店的期许也是很大的，不仅仅是小打小闹的， 想明白这一点，曾庆声音里掩盖不住激动道： “谢谢老大！老大您慢走！” 这次，许啾啾是真的走了。 走出后门，朝着后山走去，没一会儿消失在了某个视线的死角处。 等再次转动挂钟，打开小木屋的门时。 和许啾啾想要的一样，门窗干净，地板光滑，三楼的会客室的天窗外，阳光洒落在室内，让封闭的室内显得没有那么阴森了。 许啾啾将楼梯的灯打开，看了一眼楼梯的梯步。 嗯，马姐很聪明，给每层梯步都盖上了地毯。 这样一来，上面就算是有洗不干净的血迹，也不会被人看出来了。 踩着楼梯下去，许啾啾将窗帘全部拉开，让外面的阳光投进室内，下到一楼，许啾啾看向楼梯边走廊的那处窟窿。 此时已经被完全修复，许啾啾站在上面跳了跳，没有丝毫的震动，看来下面是用水泥封死了。 现在，许啾啾才有心情查看起了自己房子的一楼，一间起居室，一间书房，一间餐厅和厨房。 装修风格都挺漂亮国的，虽然颜色不像隔壁苏菲女士家那般温馨，但也能感觉到，当初装修应该是花费了不少钱。 再往下走就是负一楼了，不过虽说是负一楼，可实际上的窗户是在地面上一半的。 负一楼拢共只有两间卧室，剩下一间应该是储藏室。 全部逛完，许啾啾盘算了一下，总共能租出去五间屋子。 嗯，现在就去陆一王家挂牌出租！ 第163章 租房 下午四点不到，许啾啾脸上带着笑容出了门。 脚步刚刚迈出门来，许啾啾又退回门内，看向玄关柜上的一封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上周似乎约了苏菲一家周六晚上吃饭来着？ 现在是…… 洛基山时间的周五晚上。 呼…… 好悬，差点就放人家鸽子了。 不过，好在自己想起来了，嗯，算算时间，咳咳，看来自己明天也要出门溜达一整天了。 至于苏菲女士有没有答应自己做客，许啾啾想是答应了的，因为她正是因为看见了放在门口玄关柜上的信件，才想起来请客这件事。 快速阅读了一下信件，好在，日常的鹰国语，自己还是能看懂的，真是得益于上辈子大学时考的四级，到现在竟然能够让自己勉强够用。 信上面写了周六晚上五点，他们一家将上门拜访，以及感谢乔治先生的邀请，祝乔治每天开心。 确认了一番明天要请客的时间，许啾啾决定待会儿去买一些肉和蔬菜回来，等等，还要再买一些碗筷？ 明明之前发出邀约时，自己的时间还很充裕，结果被那一波试图绑架许爸的歹徒给一打岔，这一个星期直接就给干没了，虽然是休息得蛮好的，但是事情都堆到一块儿了，让人忍不住有些烦躁…… 心里揣着事，许啾啾打车时脸也不由自主地绷着，等看着好几辆计程车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却没停下后，许啾啾心情更加不美丽了。 “看来，我也得抽空学个驾照了。” 嘀咕完这句话，终于有人在自己面前停下了车。 不过，一看这车的驾驶位，许啾啾就乐了。 “陆一王？” 戴着眼镜的陆一王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看向车门外的许啾啾易容的许强道： “许先生，要去哪？我顺路载你？” 许啾啾微微弯腰，手握住车门把手，看向陆一王： “巧了，我这就是准备搭车去找你的，想找你谈谈租房的事情。” 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置，将车窗给摇下来，手搭在玻璃位置上，许啾啾眯了眯眼，这阳光着实有些刺眼，待会儿在唐人街看看有没有墨镜卖，正好买一副。 等等，自己也能从香江进一批墨镜在洛基山卖啊？ 嗯，等今天把事情办完了，回香江打包菜的时候就买一批。 把副驾驶头上的遮光板打开，许啾啾这才扭头回来看向前方的车流道： “我这栋房子总共有五间房子可出租，你帮我看着租出去，除了三楼那一层都是我的外，下面你明天自己去看看就是。 对了，我还要租个库房，然后还要找船发货到香江，你再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农场要卖，最好不要离得太远，价格嘛，也不要太贵。” 许啾啾一口气将自己要办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陆一王听得两眼发晕，沉默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 “咳咳，咱们等到了店里再谈一谈你这具体的要求吧。” - 没到洛基山下班的时间，自然也就没有堵车这么一说了，很快，车就开进了唐人街的停车场，陆一王将车锁上后，拿着一个文件袋带着许啾啾易容的许强朝着自家店面走去。 看得出来，陆一王是打小从唐人街里长大的，一路走来，光是和各位街坊邻里打招呼和简单的攀谈，就已经花费了二十来分钟。 这还是陆一王一再强调： “哎呀不说了，我朋友找我还有事，等办完了我再来和陈姐你聊。” “行行，你快去吧，等你办完了一定记得啊！” 许啾啾跟着陆一王进了他家的中介门店，大概是因为今天周五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店里倒是没有客户，陆一王他妈正握着一支笔在一份报纸上划拉着什么。 听见开门的风铃声，抬头瞧见是自家儿子，下意识就想继续低头，但眼角余光瞧见了后面跟着进来的许强。 她有印象，这壮实的香江人，有点本事，从自己这里买了那栋闹鬼的房子，住进去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哦，也不对，听小马说了，那房子的楼梯上有血，还是新鲜的。 估摸着是这叫许强的年轻人，把那房子闹鬼的真正原因给解决了。 啧啧，果然，这人虽然表面上彬彬有礼的，但真要动起手来，那也是心狠手快的。 也不知道他今天来店里，是有什么事？ 陆一王此时已经带着许啾啾坐在办公桌旁的客人椅子上。 “妈，许先生说要将他房子里的五间房间给租出去，价格就按照市面上的价格定。” 陆妈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许先生啊，你这房子虽然现在是住着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这毕竟是过去有名的凶宅，要是按照市价来租，怕是不好租的。” 许啾啾点了点头： “这点我也考虑到了，租金可以低于市场三分之一，但是我有要求，我希望住在房子里的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不要那种一天到晚闲着待在家里的。 老板您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人万一付不出房租的概率是比较高的。” 听见低于市场三分之一的价格，陆妈的眼睛快速划过一道暗光，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更加深了一些。 但是，既然这许强能够主动提出这个价格，那就证明，还没到他真正的底价，自己还能再压压。 陆妈这么想着，刚刚开口，就被自己儿子的话给打断了。 “妈，许先生还想租一个仓库，还想咨询一下关于买一个农场的费用。” 陆妈本来因为儿子开口打断了自己的发挥有些生气，但在听清楚他说的话后，也就没这想法了。 反倒是默默给了自家儿子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错不错，知道提醒老娘，不要在小钱上逼得太过分，要稍稍给客人宽松的感觉，然后抓住这大头的生意才是！ “那么，许先生，您看，库房的面积您有什么想法吗？” 许啾啾易容的许强沉默片刻，然后问道： “我要放大概一千台缝纫机，大概需要多大面积的仓库？” 第164章 厉害的陆妈 一听一千台缝纫机，陆妈看向许强的目光就变得更加热烈了起来。 倒不是说这缝纫机有多贵，而是，这家伙一开口就是要放一千台缝纫机大小的仓库，那么证明，他能够搞来这么多的机器。 要知道，洛基山周围的工业是不太发达的，因为漂亮国的工厂大部分也是位于内陆，所以，这许强怕是有门路从内陆搞来缝纫机，就是不知道，他要卖到哪里去了？ 等等！ 陆妈看向许强的目光更加火热了起来。 “能问一句，许先生是打算把洛基山作为中转的临时仓库，然后发到？” 许啾啾看了一眼许妈，笑了，这位长得颇为让人信赖的中年婶子，脑子是真的好用，也难怪能够在这唐人街扎根这么多年，生意还做得风生水起了。 自己就说了一句，人就把自己的计划给猜到了大半。 嗯，还好自己的货源是绝对独家的，否则和这样的人精婶子打交道多了，还真是担心被撬墙角。 脑海中感慨了一番，许啾啾也没隐瞒的意思，反正自己的货源她永远搞不定。 “是啊，所以还想麻烦一下陆先生帮我介绍一下，该怎么发货到香江。” 一听这话，陆妈看向自家儿子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不错不错，儿子你越来越有老妈我的智慧了。 “那行，那这事儿陆一王就能给你办妥帖了，咱们来仔细谈谈，你想要的农场规模和位置？” 接下来，许啾啾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想要的农场的规模和位置距离，接着陆妈先拿出了一张洛基山的地图，然后用一根钢笔在地图上不停地比划着，描述着自农场的大小规模，以及开车所需要花费的时间。 一个字。 专业！ 饶是许啾啾这样从来没有逛过洛基山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各个农场的不同，陆妈甚至还体贴的表示。 “如果您买下农场后，需要处理之前剩下的那些畜牧，我们也可以帮您卖出，当然了，您也可以选择让原来的农场主帮您处理一下。” 许啾啾听见这话，再次对陆妈的人际关系网有了认知，真的很广啊！ 一番商量下来，许啾啾敲定了两家，明天让陆一王带他去实地看看。 敲定好了，陆一王这才开口道： “妈，那我带许先生去买菜了，他明天要请隔壁的苏菲女士一家吃饭，但是家里现在东西都没齐。” 原本还在矜持的笑着的陆妈，听见苏菲女士一家，瞳孔瞬间微微放大，但也转瞬即逝，如果不是许啾啾一直盯着陆妈的反应，估计也不会瞧见。 “哎呀，这请邻居吃饭是挺麻烦的，你这孩子多帮忙搭把手，这样，陆先生，陆一王的厨艺也还算可以，中餐西餐都拿得出手，明天让他去帮你一块准备吧？” 说完这话，陆妈还询问般地看向许啾啾易容的许强。 许啾啾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无情的拒绝了。 “没事，我做饭也还行，正好也让邻居试试咱们花家的菜，不过我的确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卖菜的地方，所以想麻烦陆先生带我去看看。” 听见被拒绝了，陆妈微微叹了口气，但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哈哈，那你们去吧，陆一王你明天就不用来店里了，把许先生的事情办好，不要耽搁许先生请邻居吃饭。” 陆一王赶紧点头： “知道。” 两人走出店内，往前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拐进来走了几分钟后，眼前豁然开朗。 有那么一瞬间，许啾啾甚至以为自己来到了京城的黑市。 不过不太一样的是，这里的市场，生意还蛮热闹的。 有那热情叫卖的，哟，仔细一听，还是中英双语的，也有那脸皮薄的，立了个纸壳子的牌子在蔬菜堆上，上面写着价格，不过价格单位是漂亮币。 买肉买菜，零零散散买了一些，本来还想再多买一些，但被陆一王给拦了下来。 “许先生，您家里的冰箱坏了，暂时少买一些吧？” 至于冰箱坏了这件事，陆一王是从马姐口中得知的，不过这种事就不用再给许先生说了。 好在，许啾啾也不在乎，他早就猜到，陆一王在唐人街的人缘这么好，加上马姐的店也是他推荐的，平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聊到一点也正常。 不过，冰箱? 哎，要是自己抽到的生产线是冰箱的话？ 反向卖到漂亮国，能赚多少钱啊！ 不过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没有缝纫机，自己在香江想要扎根很难。 - 爱山街16号楼门口，许啾啾易容成的许强提着两袋鼓鼓囊囊的肉和蔬菜，脚边还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放着她精心采购的碗盘，甚至还有炒锅和砂锅。 “许先生，那我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您？” 陆一王将东西都给放下后，和许强先生再次确认了一次时间。 “嗯，也可以再早一些，你到了就拉门铃就好，三楼也能听见。” “好的，许先生，那我就告辞了。” “再见。” 打开大门，许啾啾将东西都给依次搬进厨房内，此时窗外的光已经黑了下来，许啾啾按下灯光的开关，淡黄色的光芒充斥在厨房内，倒是让许啾啾有了一种温馨的感觉。 将菜和肉都给处理了一下，放进橱柜之中，许啾啾这才上了三楼，打开门进入其中，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许啾啾将铝制饭盒给拿上了一个，转动挂钟，转到香江的位置，刚准备出门，想了想，又退了回来，多拿了一个。 走出小木屋的大门，门外的缝纫机已经全部搬完了。 又搬了二十台缝纫机到花园里，许啾啾这才走出了院子。 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时间，许啾啾开始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傍晚的乡村小路上，各家做饭的香味飘散开来，光是一路走来，许啾啾就能估摸出，谁家的手艺好，谁家的手艺不好。 橙黄色的夕阳洒下，许啾啾拎着两个铝制饭盒来到了村头的小饭馆。 小饭馆内，人声鼎沸，小虎头在阳光下笑呵呵的在饭馆内奔波着，敞开式的厨房内，小虎头她爸王初正在炒菜，挥着锅铲的他，回到了自己的战场，自信满满。 而曾庆则是坐在小饭馆内其中一桌上，一边敬酒，一边听着坐在其旁边的老年人在说话，许啾啾认得出来，那就是曾庆口中经常提起的曾老爷子。 此时，小虎头似乎注意到了站在店外的许强。 冲着他的方向用力挥手。 许啾啾笑了笑，走进了小饭馆内。 她来端菜咯！ 第165章 孙寡妇的愿望 王初一开始瞧见两个铝制饭盒，还以为许强要打包两道菜，结果女儿说是一道菜，分两个饭盒打包。 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奇怪，但王初也没多想，只快速给许强插队，炒了个他点的鱼香肉丝。 炒好之后，又赶紧接着店里下单的菜继续。 自家的生意，总算是继续做起来了！ 小虎头为了好让许强能够方便拿，还特意用绳子给兜住叠起来放的饭盒，这样的话，许强就只要提着最上面的绳子就行，不烫手。 “谢了。” 说完谢谢，许啾啾转身提着饭盒，坐上村口的中巴车进城去了。 坐了几站路，许啾啾下车来，往那没人的地方一钻，进入空间内。 小白正在黑土地内收菜，注意到自己进来，赶紧跑了过来，晃动着尾巴，一双小狗眼亮晶晶的。 “我打包了一份鱼香肉丝回来，你吃吃看好吃不？” 小白眨了眨眼，歪着小狗头： “主人，我等和你一块儿吃。” 听见这话，许啾啾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小白的狗头。 “嘿嘿，那等我回来和你一块儿。” 小白伸手蹭了蹭许啾啾的手掌： “好啊！” - 京城的傍晚，彩霞漫天。 胡同里热闹地紧，有那在树下下象棋的，有在那胡同里跳皮筋的，还有那趴在地上拍卡片的。 许啾啾走着路，手里握着一个铝制饭盒，走在这人群之中，一边回应着大家伙的招呼，一边脚步也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要是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周六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人有心情在外面玩啊，大家都恨不得待在屋里不要动弹，免得动了就饿了，到时候又得吃东西。 也就是这一年多的时间，轧钢厂的采购科神通广大，硬生生将全厂职工的物资给丰富上去了，而厂子里职工负担轻的，还能把多余的物资给倒腾出去。 这么一来，整个京城的物资面都被微微盘活了。 更别说现在还有人培育了空间版的西瓜，当然了，没有空间里的那么好，但产量想来是绝对足够的。 而且这产量的品种，还会不断扩大，因为农科的专家正在不断进行杂交优化。 这些，许啾啾都不清楚，她刚刚迈入四合院的门槛内。 闻着这院子里霸道的辣椒香味，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起来。 果然，平淡的生活没有辣椒的味道，就失去了一分灵魂~~ 和前院里各位正在做饭的婶子们打了声招呼，许啾啾走进堂屋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堂屋里已经端上了四道菜。 屋外许妈正在做最后一道热汤，瞧见许啾啾回来，赶紧将汤给盛了起来。 许啾啾将那铝制饭盒给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热腾腾的菜香味飘了出来： “带的一份鱼香肉丝。” 许来娣闻到这饭盒内的香味，忍不住将鼻子给凑近了一些，深深吸上一口。 “哇！好香啊！” 鲜少下馆子的许来娣闻着这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许妈将汤给端上桌，然后又转身去木桶里将饭给盛了出来，饭桶里中间那最软和的一部分，单独盛给了许啾啾。 “香就多吃些，来，二丫你的饭。” 许妈先将许啾啾的饭盛给她，接下来再是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的三丫，然后是大丫和大女婿，然后是自己的，最后木桶最底下的米饭赶了赶，凑了一大碗，递给了许爸。 “开饭！” 许家开始吃饭了，后院的孙寡妇家也在吃饭，因为去年冬天花费的比往年少的多，加上孙寡妇现如今一个月能拿二十块，而且孙寡妇尝到了考级的甜头，今年更是早早就开始准备考级的书了。 现如今孙寡妇家的饭桌上，隔三差五也能有一份荤菜。 三个孩子现在也听话多了，甚至还因为妈妈读书考级增加了工资之后，对读书更加重视了，他们也想将来能够赚到钱。 唯独不太开心的，就是孙家老寡妇了，儿媳妇孙梅虽然工资涨了，但是自己现在是一点钱都捞不到，私房钱都大半年没有一分钱增加了。 这让老太太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得劲，所以面上功夫也就有些懒得做了，就像是今天吃肉一样，要是去年她有法子弄些私房钱，面上怎么也不会和孩子们抢肉。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私房钱没有法子增加，更不可能去用了，遇上能吃肉的时候，也就不让了，凭啥让啊？ 你们三个是我的大孙子，那我也是家里唯一的老太太呢！ 孙梅看着家里三个孩子和老太的筷子，迅速将肉丝给夹得一干二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满，毕竟，自己中午在食堂的时候，可是能吃上荤菜的。 要是搁以前，自己可能会想办法把荤菜给省下来带回来给大家吃，可现在，她不这么干了。 一来是这大夏天的，肉放了半天都有味了，二来，自己也需要吃点有营养的，这样工作的时候才能撑得住，三嘛，那就是家里有条件割肉吃了，每天也有鸡蛋羹吃，也就不差这点了。 再就是，孙梅可是发现了，三个孩子瞧见奶奶和自己抢肉吃，一开始的震惊和忍让，到现在各凭本事。 现在自己和婆婆两人的话，要是有不同，三个孩子会听自己的，甚至都不用自己去解释。 对于这样的效果，孙梅是满意的。 同时，更让孙梅确定了要努力工作考级的心思。 谁赚钱谁的话语权更大！ 自己要是能像前院的许啾啾一样，当上干部，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这家里的肉敞开吃，孩子还用抢吗？ 新衣服一个月一身都使得！ 想到这里，孙梅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她要抓紧天黑之前多看看书！ 今年下半年的考级考试，她一定要考过！ 吃过饭，孙老太一边洗碗一边悄声嘀嘀咕咕： “就是儿子死了，就开始糟蹋我了！死婆娘！让你嚣张，等明儿我就去找那打小人的打死你！” 正在看书的孙梅虽然听不清楚自家婆婆在说什么，但听见有说话声，下意识看了一眼孙老太。 孙老太吓得赶紧闭嘴，冲孙梅咧嘴笑了笑。 “呵呵，小梅你辛苦了，妈肯定给你把碗洗干净了！” 第166章 不忍心砍价 晚上，吃过饭，许啾啾刷牙洗脸完，正要回屋，却被许妈给唤住。 许啾啾有些纳闷地挑眉看向许妈，不知道有什么事，刚才不在堂屋里说，现在叫住自己说的？ 许妈瞧着二丫看向自己的困惑眼神，抿了抿嘴，也觉得有些不好说，但想到张婶儿转达的那苟婶儿胡说八道的话，还是说了出口。 “咳咳，二丫啊，那什么，现在天热了，你要是觉得烧水洗澡不方便，给妈说一声，妈给你烧水。” 许啾啾听懂了…… 然后无奈了。 想了想，自己偶尔想起来在空间外打盆水洗洗，但是几乎不怎么去澡堂，搁在外人眼里，这不就是自己不爱卫生吗？ 不过，这种事情，许妈一向是发现不了的，那也就是说，有人在许妈面前说了什么，所以许妈才来提醒自己？ 一想到有人竟然偷摸观察自己，甚至知道自己有没有洗澡，许啾啾的心头就不由得沉重起来。 也就是自己小心，不然岂不是那人就能发现自己经常凭空消失在房间里，又从院子外面回来？ “妈，我平时有时也会趁着白天澡堂没人的时候去洗澡，不过因为洗澡的票有限，所以也没给家里说而已。” 许啾啾这么一说，许妈立马松了口气，忍不住开始抱怨起了让自己来问出这话的始作俑者。 “都怪那苟婶子，在院子里瞎说，张婶儿听见了这才来提醒我，搞得我冤枉了你。” 许啾啾眯了眯眼，哦，是苟婶儿啊。 嗯，看来最近苟家太平，苟婶儿的精力没地方发泄，倒是盯上自己了。 那就给苟婶儿找些事情做吧。 和许妈解释清楚，许啾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个好法子。 苟婶儿这么有精力，那就去带孩子吧。 现在苟家孙女都是苟家大儿媳在带，苟婶儿虽然也搭把手，但是也仅限于搭把手。 嗯，等明天回来问问许爸，添一个临时工行不行。 今天双胞胎检查之后，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两个孩子能吃能睡长得也很好。 这让大姐许招娣松了口气，心也放下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半碗，当然了，也不排除，这半碗米饭的原因也有自己带回家的那份鱼香肉丝。 隔壁躺在炕上的许妈，听着二丫房间里传来的动静， 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屋顶的房梁，想到二丫一大早就出门去，晚上回来还记得给家里带份菜，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 都怪自己不能帮上二丫，否则这孩子也不用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她还成天的在外面跑采购了。 是了，许妈认为，许啾啾今天出去，估摸着是去和那些采购的人脉打交道去了，否则什么事情能耽搁到傍晚才回来？ 处对象？ 得了吧，处对象还能不在外头吃了晚饭再回来？ 有些郁闷的许妈扭头看着还躺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的许爸，气不打一处来，起身一巴掌拍在了许爸的屁股上。 要不是你这个老东西不中用，二丫还用这么辛苦？ 要不是你这老东西之前心左得没边了，二丫会习惯性自己扛事？ “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许爸砸吧砸吧嘴，转了个身，用手抓了抓屁股，嘴里嘟囔着： “怎么有点痛？” 许妈翻了个白眼，悄声道： “刚刚有蚊子，我帮你拍死了，继续睡吧！” “哦……” 许爸哦了一声，然后鼾声继续响起。 - 许啾啾闪身进了空间内，转动挂钟，到了洛基山。 推开小木屋的门，洛基山的天已经开始大亮，好在是从空间内过渡了一下，不然直接从京城的夜晚干到洛基山的大白天，这眼睛估摸着会不习惯。 许啾啾心里嘀咕了两句，便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当然，没忘记转过身来将门给锁上。 噔噔噔快速下了楼梯，二楼的房间门都是打开的，楼梯对着的窗户窗帘也拉开的，清晨的阳光挤满了这栋曾经的鬼屋，倒是显得有几分的温馨起来了。 瞧见这一幕，许啾啾的脚步不由自主放缓了下来。 走到一楼厨房，烧了壶水，蹲下来打开橱柜门，看似好像在橱柜里找东西，实则许啾啾在将空间内昨天洗好的碗盘餐具给一一放进橱柜内。 放好之后，许啾啾这才拎着一个简单的水壶和一个小锅起身放在了灶台上。 打开天然气，打火，煮一壶开水，再用小锅煮了一个鸡蛋。 将烧好的开水灌进暖壶里，再慢条斯理地将鸡蛋给剥壳吃了，门铃声这才响起。 起身，许啾啾缓缓来到门外，打开大门，露出了门外陆一王的笑脸来。 “许先生，早上好。” 许啾啾易容的许强点点头，转身将门给带上。 “走吧。” 一想到今天要参观的，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农场，许啾啾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农场哎！ 虽然肯定没有空间出产多和优秀，但是是农场哎！ 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陆一王开着小轿车，缓缓朝着城外驶去。 “第一个去看的农场是一个中小型的，农场主因为儿女都去了东边的大城市做生意，现在发财了，加上他妻子前两年去世了，今年他一个人在家晕倒了差点没命，还好被来看货的客人发现，叫了救护车抢救回来。 不过，也因为这样，他儿女希望他能够到他们身边去，他这才愿意把这个农场给卖出来，不过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他的农场里畜牧比较少了，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养太多了。” 许啾啾点点头，这是陆妈没有说的，陆妈只是站在一个中介的角度介绍了各个农场的大小和价值，地理位置等。 想来，这也算是中介的内幕消息了，聪明人可以从这些消息之中判断出，是否能够杀价，能够杀价的幅度大小。 不过，许啾啾对这个价格其实不太敏感。 没办法，现如今这农场出售的价格，在她看来简直就是跳楼价大清仓。 当然了，心里这么想，但许啾啾面上还是很稳。 “嗯，到了看看再说。” 第167章 好运许先生 车开出了市区，又开了一段后，进入了乡下的道路。 许啾啾坐在小轿车上，感受着这颠簸的路况，心里对陆一王家为什么明明赚钱却开的很朴素的车有了新的认知。 这要是贵的车，开在这样的路上，陆妈不得心疼死了？ 更何况，也不能因为要带客人去看乡下的房子，就把平时开的豪华车给换成普通的车，这样对客人也是不礼貌的。 所以，一直开这辆普通的小轿车，才是属于陆家人的智慧啊。 颠簸了好一会儿，许啾啾的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略带起伏的大草原，大概是因为畜牧的数量比原来少了些，这些草长得格外茂盛，微风吹来，这些草就像是海浪一般随风波动了起来。 看着这一片养眼的绿色，许啾啾将车窗给摇下来。 吹过草浪的风，同样拂过了自己的脸庞。 小轿车继续往前开，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这处草原的小山丘脚下，有一座大仓库，自己刚才竟然没注意。 此时仓库前院子的大门正关着，陆一王停车然后走上前去，按了按仓库大门边上的红色按钮。 一道响亮的喇叭声响起。 许啾啾都被这音量给吓得下意识到头往后靠了靠。 但随即，许啾啾明白了过来，这喇叭声应该是农场主给安的，这样一来，不管是在农场的哪个角落，都能够听见有客人来。 果然，很快，农场仓库内走出了一个有些年纪了的壮汉。 壮汉，是许啾啾对于农场老板的第一印象。 而这也是农场老板对于这位乔治先生的第一印象。 “威廉先生，这位是乔治先生，他想来看看您的农场，他最近有意向购入一家农场。” 陆一王先帮两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许啾啾主动伸出手来： “威廉先生，您真是拥有一份美丽的天堂。” 听见这话，原本还面无表情的农场主威廉，脸上的神情顿时柔和了一些。 “嘿，小子，算你有眼光，这个农场可是花了我三十年的心血在里面啊！” 说到最后，威廉的双眼下意识看向仓库院子外那广阔的草坪，脑海中闪过了当初自己带着自己老婆在这个农场打拼时的那些过往。 第一次面对下暴雨，第一次面对干旱的天气，第一个孩子的诞生，两个孩子在农场里四处奔跑，躲猫猫的那些日子。 还有最后和老婆的老年生活。 自己的一辈子，都在这农场里了。 可是。 威廉看向那杂草长得都快有自己的小腿肚高了，看着那只剩下不到十头的牛，最后三头的老羊。 是啊，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承担不起一个农场运转所需要的精力了。 从一开始的十头牛，到现在的十头牛。 自己的时代，好像真的应该结束了。 许啾啾看着明明站在自己面前，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农场主，没有出声打断他，反倒是有些明白，他在怀念什么。 陆一王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每个人在卖出自己的资产时，表现各不相同。 有些人会兴高采烈地的住进新房子，然后将旧房子空置。 有些人则是将旧房子卖了之后，毫不留恋就住进了新房。 还有一些人，他们对于老房子的感情十分深厚，这类人，卖房的时候更加看重的不是价格，而是新的房主对待他们的老房子的态度。 陆一王推了推眼镜，就是不知道，聪明的许先生，会得到威廉先生的肯定吗？ 威廉叹了口气，然后将视线从草浪上收了回来，看向眼前这个有点像自己年轻时的感觉的男人。 “乔治？” “嗯。” “能说说看，买下农场后，你要怎么规划吗？” 听见这个问题，许啾啾沉默了，说实话，她没想过怎么规划，她就负责买几十头牛，几十头羊，然后不断扩大养殖规模，有个正规的农场样子就行。 到时候真要是追究起来那天津港特色黑市上流通的肉类，也有个可以溯源的正规农场来源。 “嗯……其实没有什么规划，只是买下一个农场，然后养牛养羊，养多了就宰了卖了。” 威廉老头听着他这话，却笑了。 因为当年买下这个农场的他，也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的计划。 “这样，这几头牛和几头羊，都是老伙计了，你帮我给他们养到老，我给你少一些价钱。”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 还带主动降价的？ 至于给几头牛和几头羊养老这事儿，许啾啾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么大的草原，还能少了他们几个的吃的？ 至于来帮忙的人手，许啾啾想了想，还是问陆妈吧。 是的，许啾啾还没看第二个农场，心中就已经将这个农场给当做自己的了。 因为这个农场的位置和规模大小，都和她心中想要的差不多，这也是为什么昨天她定下来看这两个农场的原因。 而且，这个农场的价格显然比第二个便宜。 咳咳，既然能省的钱，干嘛不省呢？ 接下来，威廉老头将给这些老伙伴养老送终这件事给写在了合同上，金额上几乎打了个九折，看得陆一王都忍不住羡慕地看着这位好运的许先生了。 这位该死的幸运的许先生，又是买了便宜的鬼屋，现在将鬼屋恢复了正常，虽然现在出租价格是便宜一些，但是只要再过上两年，这栋彻底洗刷掉鬼屋的名头，倒手一卖，赚的可是不少啊！ 还有这座农场，这个价格入手，按照现如今洛基山的地皮价格的涨幅速度，做个几年，不管是养不养牛，那都是绝对赚钱的。 越想，陆一王越觉得，这位许强先生，不仅仅是人长得强，这气运也是强得没边了。 这样好运的人，自己也要多接触，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能借上一点好运了呢？ 就像是今天晚上，他邀请了苏菲女士一家共进晚餐一样。 那可是苏菲女士一家！ 他们无数人尝试了多少次都没能靠近半分的苏菲一家！ 他一来，就这么简单的邀请了，苏菲女士就答应了！ 想想真是让人嫉妒啊！ 没事没事，要是许先生能和苏菲女士搞好关系，将来我也能慢慢搭上的！ 正在和威廉老头握手的许啾啾： 怎么感觉耳朵有些痒痒？ 谁在背地里念叨我呢？ 第168章 好人乔治 虽然已经签好合同，但毕竟已经和第二家农场主的老板约好了，所以许啾啾还是坐上了小轿车，让陆一王开车带自己再去看看。 “许先生，其实没关系的，您已经定下了农场，接下来的农场也可以不用看，我和农场主解释一下就行。” 许啾啾易容的许强摇了摇头。 “没事，再说了，万一看到了觉得合适，可能我会再买一家也说不定？” 一听这话，陆一王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副驾驶的许先生。 许啾啾看着眼前这乡村小路，两旁有些是种的麦子还是啥的，地势比小路要地上半米，真要是轮胎掉下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身上还没电话。 要不就是两个人下去推车。 要不就是两个人往回走，走到刚才十五分钟前离开的威廉农场主那去，让他帮忙把车给弄出来。 很显然，这两个选项，许啾啾都不太愿意，所以头也不回地，看着前方的路开口道： “注意开车，我可不想刚刚买下人生中的第一个农场后就出车祸。” “咳咳！抱歉，许先生，不好意思，我就是，就是有点惊讶。” 许啾啾挑了挑眉：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相信你们店内接待过的有钱客户应该不少。” “的确是有，不过大部分在购买了房产之后，一般都会间隔起码半年才会有再次购买的想法。” 而且这个再次购买的念头，其中自己老妈出了多少力气，还不好界定。 许啾啾点了点头，看来现在这个时代来洛基山的华人，还是比较讲究藏富的，不像后面来的那一批年轻的，喜欢炫耀财富。 陆一王回过头认真开车，又开了能有个快一个小时，许啾啾瞧见了第二家农场。 显然，第二家农场的经营状态十分不错，牛羊成群，还有一大片的围绕着庄园的森林，他们开着车进入了唯一一条能够开车进入的道路。 小轿车缓缓停在了这座庄园的大门前。 许啾啾这才注意到，这个农场虽然规模很大，但是这座庄园的开销也不小，整个庄园横向一排大概有十六间窗户，两层楼高，上面还有一个小阁楼。 大门口是一个水池，里面有个雕塑，看上去估摸着是这座农场的某个祖宗。 听见汽车声，庄园的大门从内打开，走出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许啾啾看了一眼对方穿着的衬衫和西装裤。 在自己家也穿得这么正规？ 对方看见许啾啾易容的许强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对方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惊讶，是了，这房屋中介是亚洲人，来看房的人是亚洲人，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 现在的亚洲人，吃得都这么好了吗？ 感觉个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高啊？ 许啾啾了解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位年轻男人，继承了祖辈的农场，经营得也不错，但是最近看好证券市场的发展，所以打算将一部分的农场变卖，增加本金，在证券市场内赚上一波。 陆一王听完这个理由的时候，一脸茫然，毕竟，他妈可是说过的，证券市场里的人都是疯子，那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家里谁敢去证券市场赚钱，她就要家法伺候！ 所以，陆一王不太能理解，将祖传的农场土地变卖拿去炒股的这种行为。 不过许啾啾倒是能明白，而且还和这位农场主攀谈了一番。 紧接着，看向这位年轻农场主的目光就有些炙热了起来。 好家伙，你要投资的这几家股票，都是未来几十年内蓬勃发展的企业，在种花家赚得盆满锅满，股价更是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想了想，许啾啾主动开口道： “摩根先生，您出手的这部分农场，我可以拿下，但是我有个小小的条件，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方才交谈中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亚洲壮汉在已经买了农场了，所以自己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这位亚洲壮汉会付款。 不过，要是他愿意买下，自己就能早些购买看好的公司的头筹了。 “请问乔治先生有什么条件？” 许啾啾笑了笑，那张看上去颇为有震慑感的脸上，竟然透露出了几分的笑意来。 “倒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我希望放一笔钱在摩根先生您这里，帮我代为打理，这部分，咱们需要签订合同，当然了，我不会要求摩根先生必须一年保证赚多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购买股票时，需要告诉我一声。 而在这基础上，一年赚到百分之五以上的利润时，多出百分之五的这部分，将和摩根先生二八分，你两成，我八成，怎么样？ 摩根先生，我相信，这样的方式，您能够更加快速获得您想要的资金体量。” 之所以，许啾啾敢提出这样的方案，也是因为，她看出来了，这栋豪华的祖传的庄园，日常维护和修缮的费用，对于这位年轻的农场主而言，怕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而且，要是他是那种不在乎这些面子的人，或许也能够接受庄园慢慢在自己手里落败，但…… 看他接待来看农场的人都穿得这么板正，许啾啾就知道，他是不会允许这栋庄园在自己手中没落下去的。 他需要钱。 需要很多钱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不过，幸运的是，这位摩根先生，在证券投资上似乎有一些天赋，今天他获得卖地之后的收入，所赚到的钱，不仅可以将他的庄园给好好维护，还可以为他赚到更多的庄园。 而许啾啾相信，如果自己错过了现在的上车的机会，等过段时间，眼前的摩根先生度过了最开始的资本积累的阶段，想再加入，怕是就困难多了。 此刻坐在对面的摩根，在听见这个所谓的条件后，却是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爸将家族里的财产挥霍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农场和庄园撑场面，他决定投资证券也是走投无路了。 他也曾经试过找还有家底的远房亲戚借钱投资，但大家一听见证券两个字，就骂自己疯了。 反倒是，这个远方来的客人，和自己就短暂的聊了这么一会儿，就相信自己，并且还为了照顾自己的自尊心，提出这是买农场的条件。 “乔治先生，您，您真是一个好人！” 第169章 三明治挺好的 被莫名其妙发了一张好人卡的许啾啾，成功买下了这片大农场下分出的小农场，一处位于这块大农场西南角的一小块。 之所以是卖这一块，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 “这块地靠近通往庄园的道路，也算是一个优点，加上这小块地上有一间小木屋，可以临时住人，也是一个优点，所以才决定卖出这块地。” 既然是自己的投资人，加上合同已经签了，摩根也不在乎给投资人分享一下自己的思路。 许啾啾点点头，算是赞同，接着，要了摩根的银行账号，并表示今天之内，资金就会到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建议摩根可以明天再去查看。 摩根笑着点头： “放心吧，乔治先生，我一定会好好打理您的财富的。” 许啾啾坐在车内，听见这句话后，笑了： “我相信你的天赋。” 陆一王发动汽车，小轿车渐渐距离庄园越来越远，许啾啾从后视镜中看见，自己的财务规划师还在自家庄园门口看着自己的车离开的背影。 回来的车上，陆一王几次欲言又止，止了又欲， 最后许啾啾实在看不下去了。 “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问完了专心开车。” 陆一王被副驾驶位置上忽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但好在双手握紧方向盘的动作还是稳定住了。 “那个，许先生，我是想问一下，既然时间还早，要不要去仓库看看，顺便帮您预约一下港口的船？ 虽然当天临时的空位置会便宜一些，但是您说要运输的是缝纫机，那东西体积大，最好还是单独一个船舱。” 听见这话，许啾啾眼皮微微张开，她敢保证，陆一王方才想问自己的，绝对不是这件事。 不过也好，自己预约好了，抓紧时间把缝纫机给发货了，曾庆那边也好开始正式卖了。 “那行，就麻烦你载我去了。” 小轿车载着许啾啾去了港口附近的办公室，许啾啾拿到了一份后天发货的单独船舱，能够一口气塞下五百台的缝纫机，当然，这五百台的缝纫机就需要用木箱固定打包好了。 接着，许啾啾又坐着陆一王的小轿车，去自己的仓库位置签约，记下了位置。 总算，一切都已办妥，饶是许啾啾都觉得有些疲惫了，毕竟她可是没有休息，直接转动挂钟到的洛基山啊。 好在，事情也快了。 下午一点半，陆一王开着小轿车停在了许啾啾家的路边。 还好，晚上请客要买的物资，昨天已经买好了，如今只要备菜就好了。 打开房门，许啾啾丢下一句上楼换身衣服，就哒哒哒上楼去了。 在空间小木屋里睡了一个饱觉，又刷了牙洗了把脸，许啾啾这才出来，洛基山时间也就过去了几分钟，这还是算上许啾啾上下楼的时间。 陆一王此时正在将买的菜和肉给拿出来，心里思量着做什么菜。 听见脚步声响起，陆一王抬头望去，本以为会看见一个有些疲惫的许先生，结果就看见了刚才还是一脸的疲倦，换了身衣服又洗了把脸就又精神起来的许先生。 啧啧，果然，自己老妈说得对，真正聪明的人，他们的精力也像是野草一样，风一吹，就长出来了！ 心里感慨一下，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来。 “许先生，您看您今天是打算做什么菜，我来帮您打下手。” 是了，一个人做招待一家子的饭菜，怎么也是个体力活，有个人来帮忙打下手，也能轻松许多。 当然了，陆妈的意思是，趁着打下手的功夫，最好是把全部的活计都做完。 许啾啾看了一眼厨房内看着自己的陆一王，嗯，本来是想假装做饭，然后回香江把饭菜给调包一下的。 现在陆一王主动留下来帮忙，自己倒是不好调包了。 沉默片刻，许啾啾决定，只能做一些自己会的了。 “番茄炒蛋，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煎牛排，一个鸡汤，再来两个松软的面包吧，哦，顺便来个奶茶。” 把自己会做的菜报了一遍后，许啾啾惊讶的发现，这乍一听，竟然还挺丰盛的啊！ 许啾啾是觉得挺能拿得出手了，但是陆一王听得却是一头黑线。 现如今，漂亮国这边请客讲究的是要烤鸡，要红酒，牛排许先生倒是有准备，但是这剩下的菜，是中餐啊？ 第一次请客就请别人吃自己做的中餐，会不会太大胆了一些？ 就是说，万一别人吃不惯中餐，岂不是只有牛排和面包能下嘴？ 还有，那什么奶茶，那不是下午茶的东西吗？ 晚餐的时候喝？ 用来代替红酒？会不会不太有诚意啊？ 陆一王是这样想的，但他脑海中又转了一圈，觉得许先生可能是因为，刚刚到漂亮国没多久，这也是他第一次请本地人吃饭，所以还不太懂规矩。 自己有必要先委婉地提醒一下许先生，让许先生意识到这一点，这样下午还来得及改动菜单。 “许先生……” 许啾啾听见陆一王婉转透露的意思后，却根本不太在意。 “我刚刚搬家到洛基山来，按照我的方式请客，不是很正常吗？更何况，我能够做的菜就是这几样了，亲自下厨，已经很有诚意了。” 陆一王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许先生虽然看上去是个很随和很好说话的人，但其实是个很有自己的主意的人。 就比如请客吃饭，并不会因为初来乍到，就想方设法想要满足当地人的习惯，反倒是认为自己亲手做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 陆一王想到这里，再想到自己小时候，为了想要融入学校里的小团体，一度跟着吃了很久的三明治，明明三明治没有老妈做的蛋炒饭好吃…… 哎，这大概就是有本事的人的底气。 许啾啾瞅了一眼陆一王，为了能够赶在请客的时间前将饭菜给备好，果断分工一部分给他。 被密集又安排有序的备菜工作砸下来，陆一王倒是直接忙得没有了思考的空档。 只恍惚中剩下一句感慨。 其实简单方便的三明治，也挺好的！ 第170章 好奇的茱莉娅 中餐，好吃，但复杂。 尤其是两个人负责做一整桌菜的时候。 陆一王甚至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春节的那段时间。 他们家要在腊月里蒸上十层的蒸笼的包子，那和面揉面擀面的时候，那忙碌的感觉，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有一个东西不太一样。 陆一王端起方才许先生递给自己的茶杯，喝上一口，又喝上一口，第三口把杯子里剩下的都喝完了。 抿了抿嘴，陆一王抬头看向一旁的水壶。 里面装着自己刚刚喝的，那个名叫奶茶的东西。 正在给牛排戳孔的许啾啾，瞧见陆一王那空荡荡的水杯，以及那跃跃欲试的看向自己煮奶茶的水壶的小眼神后，忍不住出声劝道： “想喝就喝，大不了等饭做好了再做就是。” 得了这句话，陆一王那戴着金丝镜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但着实快乐的笑容。 两个小时后，许啾啾提起那一壶原本满满当当，自己只喝了一杯的装着奶茶的茶壶。 “陆先生，现在肚子涨吗？” 陆一王默默点头： “有点，哈哈，没想到这奶茶喝下去还挺涨肚子的？” “嗯，吃饭前喝多了就没肚子吃饭了。” “哦，那正好，我反正不在许先生你家吃晚饭，这样也省得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吃了，今天我妈估摸着又要打牌，家里没饭吃。” 当然了，这样的日子，陆一王早就习惯了，更何况，自从他大学毕业之后，家里做饭这件事就是他的活计了， 之所以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纯粹是为了…… “待会儿我能再喝点奶茶吗？” - 临近五点，许啾啾将餐厅的长桌铺上桌布，摆上筷子和刀叉，以及盛放奶茶的杯子，餐巾纸也被陆一王整齐地折叠放在餐盘上。 餐桌中间位置，许啾啾还放了一束红色的玫瑰花作为点缀。 刚刚放好，门厅的门铃响起。 许啾啾前去开门，就瞧见了门外一脸灿烂笑容的苏菲女士，以及她身后，身着深蓝色西装的胖胖男人，还有一位身材苗条的好奇少女，她瞧见门打开后，便一直在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嗯，不过能够感受到，她的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恶意。 “哦！乔治！我闻到了一股迷人又神奇的香味！真让人好奇，你做了什么菜呢？” 苏菲女士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怀里的一束鲜花给递给了许啾啾的手中。 “苏菲女士，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就能瞧见了，这都是我家乡的菜色，当然了，这也是我仅会的菜色了。 以及，感谢你挑选的这束花，非常美丽！” 大概是没想到，长得一脸硬汉的邻居，竟然是个很会说话的性格，苏菲女士的先生忍不住也好奇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神秘的邻居。 后门，陆一王提着自己装得满满当当的热水壶走出门，然后，站在街边没忍住打了一个嗝儿~ 许啾啾此时已经寒暄完毕，让苏菲女士一家在客厅里坐下，看看电视消遣一下，自己去端菜。 当然了，因为苏菲女士的热情，最后还是两人一块去端菜了。 许啾啾前脚刚走，后脚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就忍不住开口对爸爸问道： “爸爸，我觉得他对你的那些机密身份，没有任何的企图。” “茱莉娅，爸爸说过，不要在外面提起工作的事情，更何况，你要知道，爸爸所在的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正是那崛起的东方巨龙所缺的，如果让他们知道咱们所在地方，肯定会派人来游说那些他们国家的研究员。” 茱莉娅听见这里，嘴角轻轻一撇，背靠向沙发的靠背： “爸爸，他们回去后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吗？我可是听说过的，你说的那什么巨龙，现在可穷得很，他们连电视机都买不起！” “茱莉娅，你不明白，对他们国家的人来说，金钱不是万能的，他们国家的人，有一种独特的精神信仰。” 茱莉娅微微耸肩： “爸爸，我认为你是想得太多了，你知道的，如果他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为了信仰，不赚钱，当初干嘛进研究室呢？ 而且，研究室肯定是相信他们，才会聘用他们呀！要我说爸爸，你就是老鼠一样大的胆子，还不如我们女人呢！” 听见女儿茱莉娅的话，男人叹了口气。 研究所时时刻刻烧掉的钱，那都是一笔天文数字，如果有人的才华和本领大到能够缩短研发的时间，就算对方是敌人，研究所也不会介意。 当然了，不会介意不代表不会做防备。 比如，那几个人的护照都被收走了，而且住的地方也在研究所的旁边，一旦有陌生人进入，很快就会引起驻军的注意。 比如，按照合同，他们在研究所内完成了合同期限后，还会调他们到边缘的研究里去待上三年后，才会解除合同。 这是他们研究室内大家心中都知道的。 同样也都默认的，甚至会为了不担上官司，连研究所的地址都不给家里人知道。 当然了，像他这样早期就进入研究所的研究员，自然就没这么严格了。 但是，他这几年也越来越严格遵守着研究所内的规则制度。 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研究所内的研究项目取得了重大突破，眼看着这次的航天项目就要成功了。 而成功后，参与此次项目的那些种花家的人，也会被调派到冷板凳的职位上，蹉跎他们的研究生涯。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十分重要。 就像是今天这个邀约，要不是家里两个女人闹腾着想来曾经赫赫有名的鬼屋看看，他是根本不可能来的，就算来了也不会和那什么叫乔治的男人产生友谊的！ “再说了爸爸，你们研究所在归谷这件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全研究所那么多人都知道呢！” “茱莉娅！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只能给主人家道歉，带你走了！” 茱莉娅嘟了嘟嘴，看了一眼真的生气的爸爸，还是决定闭嘴。 她还没参观这栋鬼屋呢，现在回去了，星期一上课的时候，还怎么和小姐妹聊鬼屋啊！ 第171章 打算 一顿饭下来，许啾啾成功拿下了苏菲一家。 而嘴上一直喊着要参观鬼屋的茱莉娅少女，在喝下第一口奶茶后，就一直默默地给自己添奶茶中。 期间，桌上的菜也只是偶尔夹了几筷子，免得主人太尴尬。 苏菲注意到这一点后，也喝了一口面前的奶茶，喝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味道的确不错，待会儿问问看乔治先生怎么做，要是秘方的话，就问问能不能再换两壶回家。 相比于被奶茶给直接虏获的母女，苏菲的老公则是下意识想一直吃宫保鸡丁，却又觉得这样有些丢脸，转而将勺子给转了个弯。 看得许啾啾都觉得有些累了。 好在，一顿晚餐，宾客都觉得十分满意，至少，四个人吃好饭后，都坐在餐椅上消食。 就连一开始打着吃好饭就走人主意的苏菲老公，此时也不得不闭上嘴听着自家老婆和这位神奇的新邻居的聊天。 这一听，他就忍不住搭话了几句，然后搭话后又后悔，担心自己会多说多错，但听着这位乔治邻居聊天，又会忍不住搭话，接着又后悔。 就这么反复后悔几次后，肚子那胀胀的感觉，总算是下去了一点了，苏菲老公的理智也再次占据了上风。 “咳咳，天气已晚，今天十分感谢乔治先生您的招待。” 苏菲老公正打算说点客套话，起身带老婆孩子回家了，却听见自己女儿茱莉娅突然道： “乔治哥哥，我希望您能参加我下个星期天的生日宴，可以吗？” 苏菲听见女儿这句邀请，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 “咳咳，茱莉娅，乔治先生和你们这样的小女生有什么好玩的？行了，不要再打扰乔治先生了，抱歉，乔治先生，让你感到困扰了吧？ 她们这帮年轻女孩儿，最近都吵闹得很，连我也管不住。” 许啾啾看了一眼明显不太服气自己爸爸这么说自己的茱莉娅，也笑了笑。 “茱莉娅已经非常懂事了，不过我最近会有些忙，刚刚在乡下买了个农场，等我收拾好了，邀请苏菲女士你们一家来玩。” “哦！乔治！这可真是太棒了！请一定要记得哦！” 苏菲女士尖叫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双手捂住自己刚刚发出尖叫的嘴，双眼发光的看着许啾啾易容的许强，再三强调。 “一定，苏菲女士，请相信一位绅士的邀约。”、 “哦吼吼吼！乔治，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现在肯定会为你神魂颠倒了！” 苏菲女士这夸张的夸奖，让许啾啾笑弯了眼。 但一旁的苏菲女士的老公可就郁闷了。 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苦苦追求了大半年，才获得苏菲的芳心，现在看见她对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咕噜噜的冒着酸水。 许啾啾看出来了，不过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谁让这家伙一进自家门就一副防备的样子。 让他吃吃醋挺好的，有益于帮助食物的消化。 - 送走了苏菲女士一家，许啾啾先将餐桌给收拾了，碗筷洗好后，许啾啾走进客厅，看上去似乎是在整理来过客人后的沙发。 但许啾啾伸手从沙发底下拿出一个录音机来，看都没看，直接丢进空间内，然后再将沙发上的抱枕给放好。 接着，这才起身上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小木屋内，许啾啾先转动挂钟到京城，然后才起身将地上的那个录音机给拿了起来。 插上电源，打开播放。 很快，方才自己和苏菲女士去端菜时，父女两谈话的内容就从录音机内流出。 “研究室吗？” 许啾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研究室位于归谷倒是不太意外，毕竟后来这地方也是大名鼎鼎的科技地区。 不过有些难办的地方就是，自己该怎么进去呢？ 按照父女两谈话中提到的那些，这研究室应该是比较封闭的，有陌生人来怕是会很明显。 除非。 除非自己能搞到他们研究室内的人的照片，又或者是看见过。 自己就能用易容术里的复制来代替对方。 进去一趟研究室内部。 多认识一些人，下一次再进去，就没那么复杂了。 许啾啾思考的时候，小白就默默地蹲在她的身旁，没有出声，它知道，主人如果需要它，会主动开口询问的。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许啾啾嘀嘀咕咕完毕，弯腰将蹲在脚边的小白抱起，笑呵呵的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后将脚给搭在茶几上，双腿绷直，将小白给放在大腿上。 “小白小白~~我可能很快就要完成一个很重要的节点了哦！” 小白听见这话，歪了歪头： “那主人的愿望，想好了吗？” 许啾啾听见这话，眨了眨眼： “没有哎，不过没关系，反正愿望不是可以先存着吗？等我想好了，再使用。” 这下换小白眨眼了。 它搜索了一下，主系统那里似乎还没有过这样的案例，所有被选中的人，都会在得到许愿资格的时候，许下愿望。 许啾啾瞧见小白那困惑不解的模样，微微收着下巴低头用额头蹭了蹭小白的额头。 她当然也有很多愿望。 但是能够许下的只有一个。 所以，她需要时间来慢慢理清楚自己真正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以及，她觉得现在这样为了实现主线任务而四处奔波的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当然，还有那个，一直在默默守候着自己的男人。 家里刚刚出生，每次看见自己都十分乖巧的双胞胎，把自己当榜样的三妹。 这些人，自己还没想好，如果要走，该如何安置他们。 可真要是为了他们留下来，系统完成主线任务之后，自己还能继续使用这空间吗？ 到时候，没有了空间的自己，还会是他们的榜样吗？ 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这些困惑也只能在忙碌时的空隙之中想想。 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找机会溜进去那家实验室看看。 嗯，下个星期茱莉娅的生日，那个时候，倒是可以看看他们家会不会邀请同事来。 实在不行，那自己也只能易容成苏菲她男人的样子，硬闯试试了！ 第172章 主要和次要 硬闯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许啾啾在小木屋内泡了个澡，接着又饱饱的睡了一觉，这才推开了大门，骑着自行车赶着胡同里大家伙早上出来上厕所之前，赶到了四合院外头。 将自行车给收了起来，许啾啾一边这才推门进去四合院。 走进堂屋，开始烧柴做早饭。 天色已经大亮，但院子里大家都没起床的动静。 直到许家早饭的香味飘了出来，四合院内大家伙这才开始有人起来。 瞧见是许啾啾做早饭，张婶儿还惊讶了一下。 不过却没说什么，反倒是许啾啾借了张婶儿家两个鸡蛋。 许家的鸡早就不养了，家里人工资都起来了，日子过得好，养鸡这种取巧的事情就不做了。 那地方被许妈给做了个竖着的种菜架子，现在红辣椒和绿辣椒都长得旺盛得很。 两个鸡蛋打下去，蒸上一大份的鸡蛋羹，对于一个八口之家而言，这两个鸡蛋做的鸡蛋羹属实有些不太够。 但，这可是早饭。 更何况，说是八口人，实际上吃饭的只有六个人，剩下两个小娃娃还在吃奶呢。 鸡蛋羹还没蒸好，许妈已经起床了，瞧见自家二丫在做早饭，赶紧洗漱好，来接手做下去。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回屋里再躺一会儿，妈做好了叫你。” 许啾啾也没推辞，不过她没回屋，而是转身给自己兑了碗红糖水，坐在堂屋里慢悠悠地喝着。 人都说，早起喝一杯温开水，可以有助于肠胃的消化。 管不管用，许啾啾不知道，反正是挺解渴的。 一碗水喝完，大姐屋里也传来了动静，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喂奶的声音，对于带着孩子的妈妈来说，又是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果然，没多久，姐夫推开门来，端水洗尿布。 许啾啾看向屋内，小小的房间内，炕上大姐正盘腿坐着，一左一右抱着孩子，两孩子刚刚换了尿布，此时又睡得正香了。 不过，这么一折腾，大姐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水。 许啾啾看见炕头上的风扇。 “大姐，咋不开风扇？瞧你热得这样。” 许招娣听见这话，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两个胖娃娃。 “两孩子这个温度正好，吹了风担心感冒呢，中午真正热起来的时候就吹的。” 许啾啾点点头，大姐两口子的事情，自有他们自己拿捏，自己问问就行了。 反倒是…… 许来娣一边用帕子搓着脸，一边走进了堂屋内。 “二姐，我马上就好！” 许招娣听见三妹这话，抬头看向坐着的许啾啾：“你要带三妹出门吗？” 许啾啾点点头：“带她出门去逛逛。” 顺便摸摸将来要把那些要运送回国的技术给投送到哪里去。 许招娣瞧着三妹那兴高采烈的表情，到底是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而是笑着叮嘱了几句，让两个女孩儿在外面要注意钱票。 至于安全什么的，许招娣觉得，有二妹在，应该用不着自己来叮嘱。 外面的许妈原来也想让三丫不要耽搁二丫的时间，但在听见大丫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这家里的三个丫头，自己是一个都管不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原来管得了的时候，家里过得乱七八糟，如今管不了，家里倒是过得好多了。 所以，管不了好啊！ 吃过饭，许啾啾骑上自行车，载着许来娣朝着百货商城的方向去。 只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走胡同小路，反倒是先将自行车骑上了马路。 顺着马路边上的自行车车流，许啾啾骑着车，先到了一家国营理发店。 “三妹，你之前不是说想剪头发，来吧，姐带你剪。” 许来娣有些懵，但是听见剪头发，却还是十分高兴的从后座上下来了。 星期天，带孩子来剪头发的人却不多。 因为孩子的头发，大部分都是一把剪刀在家里剪剪就好了，特意带到理发店来，纯属浪费钱啊。 这样想的大人很多，所以瞧见两姐妹进理发店，理发的师父还特意问了问确认。 不过，这国营理发店的师傅手艺没得说，许啾啾还特意看了一眼，人是国家认证的理发师。 趁着三妹剪头的空隙，许啾啾坐在一旁的木凳子上等着，目光却默默地落在了理发店对面的建筑物。 大概是许啾啾看向那建筑物的目光，被理发的理发师从镜子里瞧见了，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那房子，你们可别好奇了，守着的，这可不是那些随便可以打砸的地方。” 许啾啾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理发师说这话的意思了。 对方以为自己是那些小兵，想对对面的建筑动手。 “师傅，您瞧着我们姐妹两用得着干这事儿吗？” 理发的师傅听见这话，也微微一笑：“嗨，也是我多嘴这么一说了。” 许啾啾却摇了摇头：“师傅您是明白人。” 这话落下，理发的师傅愣了愣，随即笑了。 是啊，要是明白人多一些就好了！ 理好发，许来娣兴高采烈坐上自家二姐的自行车后座，至于刚才二姐和理发师说的那些话，许来娣表示，和我一个小学生有什么关系？？ 到了百货商店，将自行车用锁锁好了，许啾啾牵着许来娣的手，目标明确的上了二楼去。 许来娣有些困惑，二姐不是说带自己来百货商店买奶糖的吗？咋就上二楼了呢？ 二楼都是那些贵贵的电器之类的东西啊？ 等许啾啾牵着许来娣的手站在洗衣机的演示区域外时，许来娣看着这周围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时，才明白。 二姐主要不是带自己来买奶糖的，二姐是来看洗衣机的销量的！ 意识到这一点，许来娣也一点不伤心，因为她知道，二姐得到的夸赞和工资，都是二姐努力的成果。 所以，许来娣瞧见二姐是为了洗衣机销量来的，更加激动了。 莫名感觉自己跟着二姐一块儿在干什么很伟大的事情呢！ 许啾啾还不知道，三妹把自己顺带干的事情给当成了主要来的目的，她此时正在观察，这洗衣机的销量，真的能行吗？ 第173章 展示 自从真正去了漂亮国后，许啾啾就意识到，在那里的家庭，对于洗衣机这样的电器，是多么的刚需。 是的，刚需。 就像是苏菲一家，一家人的衣服，沙发上盖着的毯子抱枕，地上的地毯，挂在窗户上的窗帘，还有屋子里无处不在的那些布艺的装饰。 这些要是让苏菲手洗？ 信不信苏菲能把说这话的人的头都给拧下来？ 不信？ 不信看看苏菲那结实的手臂，和那稳如磐石的下盘。 所以，许啾啾对将轧钢厂生产的洗衣机翻许多倍卖到漂亮国这件事，十分有把握。 但…… 物美价廉的洗衣机，在百货商店内的销售，许啾啾就有些拿不准了。 虽然，现在的风气，比原书里面要好上许多了。 毕竟，那些真正的科研的地方，此时都被严格保卫着，容不得半点捣乱。 毕竟，这些地方的研究，可是关系着未来物资是否充沛的关键！ 这一点，不管是哪方的，都默认要护住。 于是，京城便形成了诡异的一些保护区。 一开始也不是没人想动歪脑筋，但在手还没伸进去的时候，就被直接踹到天涯海角去了。 剩下的人一看，得了，还是乖乖遵守规则吧！ 就像是刚刚许啾啾确认的一处，瞧见那整洁如初的大门，还有那持抢上岗的保卫处，许啾啾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受保护的，将来可以将要传回国的科研信息丢进这里一份。 当然了，为了防止意外，许啾啾还有二号地点，三号地点。 许啾啾站在人群身后，看着那洗衣机正在甩干的程序中。 过了几分钟，洗衣机的声音停下，负责展示的人将洗衣机上面的盖子打开，然后拿出了里面的衣服。 “大家可以看看，这是方才放进去脱水的十件衣服。” 说话的人，正是那位主动帮忙售卖洗衣机的刘毅同志。 事实上，如今销售科负责洗衣机销售的人，应该是和自己住在一个大院的厂长儿子，李明辉。 不过，李明辉和刘毅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什么默契，一块儿分成关于洗衣机销售的奖金。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刘毅出现在百货商店的原因。 当然了，许啾啾更为震惊的是，刘毅居然能够说动百货商店的管理人，在他们二楼演示洗衣机的作用。 要知道，京城的百货商店的负责人，就算是在京城，那也算是佼佼者了。 不过，这人将来倒是可以用来推销更多的产品，嗯，要是他会英文就更好了。 这口才和展示时的肢体语言，要搁在洛基山，怎么也得是个销售头子。 此时正在展示这十件衣服甩干后的效果的刘毅，感觉鼻子有些痒痒的，好像有人在背后念叨自己？ 算了不管了，估摸着又是科室里哪个在笑话自己。 还是把当下的事情做好才是！ “来来来，大家看！这甩干之后的衣服啊，拿在手上，一点不滴水！这就是下雨天，搁在屋里一两个小时也就干了。” 刘毅说着，甚至还邀请了几位站在最前面的群众摸了摸这甩干后的衣服。 “您摸摸看，这衣服啊，就像是咱们已经晒了大半天了一样的！ 瞧瞧，这东西买回家去，多省力啊！ 那一大家子是十来口人的，这一个洗衣机就全搞定了！这省下来的时间，您哪怕是去糊纸壳子，那也是划得来的啊！” 刘毅一番展示下来，将周围看着的群众们给说得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买一台。 只是…… 大家的目光在看见这台洗衣机的价钱的时候，还是冷静了下来。 “我滴个乖乖啊，这个玩意儿要四百块啊！”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婶子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给秃噜了出来，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 “是啊！这洗衣机也太贵了！” “四百块呢！都能买两辆自行车了！” “就是！” 刘毅早就预料到，这四百块的售价会带来许多质疑，但没关系，因为。 “小伙子！我买一台！” 人群中忽然冒出一道响亮的女声，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瞧见了一位中年微胖，皮肤白皙的女人。 “没法子，家里人口多，加上今年家里添了三个娃娃，家里加起来十三口人，这一天到晚都在洗衣服，我的手都洗得发胀了。” 十三口人！ 大家一听这数量，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每天光是洗衣服和做饭，一天的时间都忙不下来啊！ 也难怪这位婶子要花这么大一笔钱买这洗衣机了。 “这四百块呢，要是拿这钱让别人洗，都能洗好些件了。” 听见这声嘀咕，那开口买洗衣机的婶子却是摆摆手： “咱们是工人老大哥，咋能干出这样花钱压迫人的事儿呢！” 一听这话，方才嘀咕的婶子也瞪大了眼，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话了，赶紧往后退出人群。 许啾啾看着那位婶子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买走了一台洗衣机。 洗衣机的演示已经看完了，眼下看着别人家有钱的出手买了，兜里空的也只能下楼去了，继续待在这里干啥？给别人买得起的人家喝彩吗？ 只是，走是走了，可大部分人的心里都种下了一颗种子。 关于，买洗衣机的种子。 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候，就能够钻出地面来开花了。 人群散去，许啾啾也跟着上前走到了洗衣机柜台。 刘毅抬眼瞧见，下意识站直了一些。 许啾啾开口鼓励： “刘大哥辛苦了，周末的时候还加班。” “这有啥，反正我周末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对了，之前厂里带了一台样机去对外贸易展会，成不成，明天上班应该就有消息了。” 说到这里，刘毅还是有些紧张的。 要知道，虽然他也对洗衣机很有把握，但是，眼看着真正的考验来了，刘毅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对此，许啾啾却是笑眯眯地点点头： “那看来，从明天开始，你就有的忙了。” 刘毅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许啾啾的意思是，对外贸易展会会给他们带来大量的订单。 但，真的行吗？ 要知道，他们轧钢厂对外贸易展会的洗衣机价格，可是八百块一台！ 第174章 光环的正确使用方法 周一，万里晴空。 许啾啾骑车上班去，刚到了办公室，就被师父叫了进去。 蔡根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啾啾。 不由得发出感慨： “徒弟啊，看来师父我能早些日子退休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微微皱眉。 “师父，您再坚持坚持，我现在还有很多事，起码，起码也要等年底。” 没办法，现在香江的店面，洛基山的农场，仓库什么的，才刚刚走上搭上架子，还没走上正轨。 给自己半年时间，把这些都给理顺了，人不在也能同样的顺利运行。 毕竟，作为采购科的科长，大部分时间都是需要坐在办公室内。 自己的自由时间会大大缩短。 蔡根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话，会让小徒弟高兴。 毕竟，这可是采购科的科长位置啊！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起了个话头，还没来得及说完呢，自己小徒弟就赶紧拒绝了！ 这可是整个科室内争得脑子都要打出脑浆来的科长位置啊！ “咳咳，既然这样，那师父就再努努力，那什么，年底之前一定能接班吧？” “肯定能师父！” “嗯，那就好，那师父就要开始慢慢准备过年去海岛的东西了。” “师父，您不用准备，我来，免得您这么一准备，科室里面又开始闹腾了。” 蔡根听见这话，想到原来科长位置空置时，大家各显神通的那些日子，也有些后怕地点了点头： “也好，下半年你也十七岁了，不过，到时候肯定不少人要拿你年龄说事，师父我……” 话还没说完，许啾啾却笑着摆摆手，一副非常有把握的样子。 “师父，您不必操心，只管将您这科长位置给坐好，再给我半年时间，您就放心退休，去享受天伦之乐就好啦！ 哦对了，师父，我昨天给您定了一台洗衣机，今天刘毅估摸着会找您要地址，给您送上门。 您先别拒绝，这洗衣机也是我送给两位嫂子的礼物，希望嫂子们能够轻松一些。” 给自家的产品冲销量，许啾啾丝毫不会不舍。 听见自己这小徒弟竟然给自己买了台四百块的洗衣机！ 蔡根噌的一声坐了起来，一张脸都涨红了： “不行！这太贵了！钱我明天给你！我是你师父，怎么能收你这么贵的东西！这要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许啾啾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师父蔡根坐下：“行了师父，您一心为我筹划这科长的位置，难道不比这四百更贵？” 蔡根听见这话，叹了口气： “你就哄我吧，我刚才听你那口气，就是不用你师父我，你也是能坐上这位置的，我这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许啾啾瞪大眼睛，一脸怎么会的表情： “师父您也太小瞧自己了，要是没有您，我哪里有这般大的口气敢这么说话？别的不说，要不是师父您坐在这科长的位置，我的日子有这么好过吗？” 原本有些颓丧的蔡根，听见这番话后，嘴角忍不住悄悄地扬了起来。 “咳咳，师父知道了，你放心，这位置，师父保管给你占得稳当的，谁也别想抢走！” - 上午，许啾啾乖乖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报纸，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了。 怎么感觉这严肃的氛围，和原书里面提到的不太一样呢？ 想了想，许啾啾将其归纳于，原书的视角是以张可可的角度来看的，或许是张可可本身视角就带着一层滤镜，所以看的东西都比较压抑？ 胡乱想了一通，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许啾啾也准备起身去食堂吃饭了，顺便趁着吃饭的时候，问问看许爸和熊静，这外面展会的订单，到底下了多少台。 许啾啾还想过，实在不行就自己出面，从天津港运洗衣机去洛基山卖。 大不了买几个白人的身份。 没办法，要在路基山当地卖东西，那还得是白色皮肤才能管用。 正想着呢，办公室门口传来了声音。 抬眼一瞧，是熊静。 此时熊静正笑得上牙龈都露出来了，一双大眼睛更是被笑出了弯月。 看来是不用问了，就冲熊静这笑容，许啾啾估摸着，少说一千台是有了。 果然，等许啾啾走出办公室，拿着饭盒和熊静一块儿去打饭的时候，熊静就先没忍住，语气中带着一些轻微的颤抖，主动开口： “啾啾，你猜洗衣机，外贸定出去多少台？” 许啾啾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一边随口道： “一千台。” 这是许啾啾之前预估好的数量，毕竟是第一次订货，但是自家东西便宜又结实，第一次保守一点，定一千台洗衣机，估摸着差不多。 许啾啾原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一千台，熊静会震惊一下自己猜测的数量如此接近。 结果。 “嘿嘿，不对哦，你再猜~~” 许啾啾微微偏过头，看向有些自得的熊静，微微停顿一下。 “两千？” 许啾啾自己报出这个数量的时候，都有些不太相信。 别的不说，自家轧钢厂毕竟是第一次转型做洗衣机这样的白色家电，定一千台，还能够理解。 可是两千台？ 有点不太可能了。 “还是猜错了~~咱们这次拿到的订单，有三千台~！” 听见这个数字，许啾啾也停下了脚步。 “三千台？” “嗯啊！” 熊静将手挽过许啾啾的手臂，一边带着她往食堂走，一边忍不住雀跃的心情分享道： “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听错了呢，确认了好几遍，就是三千台，而且定金都打过来了，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漂亮国那边，有一家本来卖洗衣机的厂子，要涨价什么的，采购的人在看过我们的洗衣机之后，就干脆把原本给那个厂子的订单，给了三分之一给咱们。 而且那边人还说了，如果每一台都能保障同样的质量，下次会给更大的订单。” 许啾啾听见这话，不得不感慨，这样赶巧的事情，想来，其中少不了张可可和李明辉这对主角的光环了。 不过，当主角光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还是挺爽的。 第175章 天才小许 到食堂里，许啾啾就瞧见许爸那张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甚至还破天荒的，大方的点了两个荤菜。 许妈显然已经从许爸那里听说了三千台订单这件事，脸上喜气洋洋的。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千台洗衣机卖了，许家人能拿到提成呢。 许啾啾刚拿着自己的饭盒坐下，许爸就赶紧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二丫，这三千台的洗衣机订单，咱们应该能申请单独开一条线了吧？” 许啾啾知道，在许爸这样的轧钢厂老人来说，什么成本，什么人力资源，这他都不懂，他就知道，他这个洗衣机科室的技术科长，手下面没有一条生产线。 这就是将军手下没有兵！ 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然了，这次的三千台洗衣机，算下来，厂里一台赚七百，这就是…… “这可是两百一十万的纯利润啊！” “而且还是用漂亮国的美金来结算！” 许爸说到这里，腰杆子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来。 他！许树！马上就要给厂子赚两百一十万的外汇！ 从今天开始，谁还敢说他是被生产线给排挤出去的？ 谁还敢？！ 许啾啾瞥了一眼，看见许爸这小人得志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 “这三千台你就满意了？” 许爸听见这话，瞪大了双眼： “二丫，你是烧迷糊了吧？啥叫三千台我就满意了？三千台，不是三十台啊！这还不满意？咋的，你还想把这洗衣机卖到多少台啊？” 听见这话，许啾啾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句广告词，忍不住念了出来： “把咱们厂子的洗衣机卖到绕地球三圈啊！” 许爸听见这话，猛地后撤，整个人向后靠去，然后看向说出这话的自家二丫，有些费解地扭头看了一眼许妈： “这，这孩子，发烧烧糊涂了？” “卖到绕地球三圈？她知道地球多大吗？三圈！三圈那是啥概念！” 许爸一边说，一边觉得，这孩子是真疯了。 自己还找她拿主意要生产线不呢？ 许啾啾一眼就能看出来，许爸在想些啥，一边拿起筷子一边道： “别想了，这三千台你不可能拿下生产线，除非这三千台交付了之后，又下了新的订单，这个时候，你再申请，谁也不能说什么。” “为啥啊？我这三千台可是赚两百多万的外汇呢！” 许爸一提这个，就连声音都忍不住大了一点起来。 这可是他的成绩啊！ 等他死了，他要把这个成绩给刻在自己的碑上！ “你现在赚的这笔钱，要是投入生产线，厂子不仅不赚钱，还倒给你投资了钱，而且你这生产线真的能下来，按照咱们厂子生产洗衣机的潜力来看。 真能投产的时候，这三千台洗衣机都已经交付了，我问你，到时候这次定的订单交付了，你这生产线放在厂子里，就这么干放着？还是加大马力做洗衣机？ 在你还没接到下一笔订单的时候？” 许啾啾这么一说，许爸也忍不住想了想，一想到自己科室内到时候零零碎碎的洗衣机订单，是开生产线还是不开呢？ 开，那就必须一口气生产一百台以上才划得来。 不开？这刚刚申请下来的生产线，就这么空着？ 想到这副画面，许爸也下意识地快速摇起了头。 “不行，不行，你说得对，咱们这生产线啊，暂时还不能要。” “但是，不能要生产线，咱们这三千台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啊？这可是三千台啊！ 他们给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我们现在一天才……才只能做几十台啊？” 许啾啾放下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向坐在自己对面，跟着一块深思皱眉的熊静问道： “熊静，我问你，三千除以三十，是多少？” 熊静虽然有些迷茫，但还是乖乖回答： “一百!” “嗯，”许啾啾点点头，扭过头看向身旁的许爸，“每天一百台，这样听，是不是感觉压力一下子就小多了？” 许爸：“？” “哪里小了？这一天一百台，我，我也做不到啊？！” 这下换许啾啾无语了。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原本生产线下班之后，请的人，再多请几个，不就能达到了？” 听见这话，许爸一下子愣住了。 “对哦，可以多几个人做，那，那拼接安装洗衣机，这事儿得让人专职做啊，这可是三千台。” 提到这个，许啾啾微微点头： “咱们可以让厂子出面，招临时工嘛，计件的，也是给厂子里家里生活紧张的工友们的福利了。” 当然了，这里面，把苟家大嫂给塞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一顿饭的时间，许爸这三千台订单带来的骄傲和困难，全给解决了。 吃过饭，许啾啾骑车出厂去了，许爸则是找自己的顶头上司，李明辉他爸，李厂长去了。 得赶紧把洗衣机的产量给提起来啊！ - 许啾啾先进小木屋内，和小白玩了一会儿，把电视机里播放的《公关小姐》当天播出的剧集给看完了。 这电视剧，许啾啾上辈子真没听过，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吃瓜子和零食，带来的后果就是，电视剧今天的看完了，但是自己也撑得有些难受了…… 小白看着微微皱眉，捂着肚子的主人，搜索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后得出答案： “主人，建议您站起来静站半个小时，等胃部消化之后再坐下。” 吃撑了，难受到自己了，还被小白给发现了。 许啾啾的脸有些烫了起来。 “咳咳，没事，正好去香江看看他们铺子的事儿办得咋样了，也消化消化。” 许啾啾说着，便转动起了挂钟，不等小白继续说什么，快速迈着大步就出现在了香江房子的院子里。 当然了，她可没忘记把自己易容回许强的样貌。 香江下午一点半，附近森林里的蝉鸣声有些吵人，许啾啾戴上一顶草帽，便推开院门，朝着村头走去。 她现在太撑了，担心骑车把自己给骑吐了。 还是走路去村头坐小巴车进城吧…… 第176章 买车 原本想着走到村头就坐小巴车进城的，但许啾啾刚走到村头，正好撞上在吃午饭的小虎头一家。 做餐饮的都知道，想在正点吃饭，那基本是不太可能的。 要吃饭，那都得等店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起锅做自家的，这个时候吃啥，那就全看大厨还有没有力气做饭了。 显然，小虎头老爸，还是有点力气的。 毕竟这几十年的厨子做下来，那双手臂上的肌肉，可不是当摆设的。 许啾啾原本想快些走过，不过被坐在店里蹭饭吃的曾庆给一眼就看见了。 “大哥！” 听见曾庆的声音，许啾啾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直接路过了。 转了个弯，许啾啾坐进了这家自开业来，自己还没坐过的小饭馆。 之前来打包菜的时候，店里坐满了，许啾啾是站着等的，不过没等几分钟就是了。 “许先生，一块儿吃！” 小虎头老妈赶紧起身要去盛饭，被许啾啾易容的许强给一把拉住。 “嫂子，真不吃，我才吃撑了，正准备找曾庆问事情来着。” 一旁吃得嘴角流油的曾庆：“大哥，我吃好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那还剩下的半碗米饭，摆摆手： “就是问问你城里两个店面找好没，没什么要紧的，你吃你的。” 听见是这事儿，曾庆抬手从嘴巴左边抹到右边，这才开口： “大哥，店都租好了，现在正在按照咱们的要求装潢呢。” “嗯，带我去瞧瞧。” “嘿嘿，大哥咱们走~” 坐在小巴车上，许啾啾觉得，不仅仅是在洛基山，在香江，自己也应该买一台汽车了。 坐在小巴车最后一排，许啾啾闷声开口：“驾照学得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儿，曾庆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压不下来。 “嘿嘿，老大，我的驾照这个星期就能下来了。” 许啾啾点点头：“行，等你驾照下来，咱们去买辆车。” 听见这话，饶是之前心里的确有过无数猜测，但是真的听见这话从老大的嘴里说出来，曾庆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 “老，老大，咱们要买车？” “嗯，不然叫你学驾照干啥？学了给别人开车？” “嘿嘿，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就是太兴奋了，那可是车哎！” 两人坐在小巴车的最后一排，用普通话说着车，坐在前排的老太却是翻了个白眼，和自己邻座的老姐妹嘀咕着： “大陆仔，爱吹牛！和咱们一块儿坐小巴车，连一辆摩托车都没的，还要买车，买个大头鬼咧！” 许啾啾对粤语不太熟，但曾庆却是听得明白的，毕竟他已经在香江干过一年的活计了，也听了一年的香江话了。 听见这两个老太的话，曾庆心头一转，开口和老大道： “老大，咱们买车大概多少钱啊？” “你看着办呗，选好了我付账。” “大哥，普通的估摸着两万到五万，但是想买个好些的，估摸着十万以内呢？” “行啊。” “嘿嘿，老大你真好！” 坐在前排的两个香江老太，此时已经不吭声了。 因为听着后面两大陆仔聊天，听上去好像真有钱买，甚至都知道价钱！ 而且还要买个更好的！ 越想越气，最开始念叨的香江老太又忍不住嘀咕： “大陆仔吹牛的！我给你讲哦，别听他们吹得多真，那车啊，买不下的！” 曾庆：…… 行吧，这老太也是挺会给自己催眠的，自己和她斗气也是脑子糊涂了。 许啾啾倒是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两位老太。 这辆小巴车上坐着的，大部分都是从附近村子要去香江市区的，现如今香江的发展还在高速中，就现在自己村里买的这房子，再过个十年估摸也会被直接占地拆迁盖楼。 这两位老太，看年龄来看，是肯定能坐上属于自家的小轿车的。 不过，她们在意的，大概是她们眼中的大陆仔比自己过得更好。 是的，许啾啾其实一开始真没听明白前面两老太说什么，毕竟如今这小巴车是烧油的，发动机的声音还是挺吵的。 但是，在听见曾庆忽然说起买车价格后，许啾啾就注意到这两老太了，再根据自己看的这么多的香江电视剧，大概也猜到了两老太在说些啥了。 想了想，许啾啾开口道： “反正都要买，就今天去买吧，买了让老板帮忙找人开回家里。” 曾庆：！！！！ 两老太：？？！！ 此时，正好小巴车摇摇晃晃，已经进了香江市区。 两老太就这么看着两大陆仔下了小巴车。 “走！去看看，系唔系大陆仔吹牛！” 坐在瘦小老太旁的老友，听见这话，本想劝瘦小老太算了。 可话还没说出来，手腕就被瘦小老太给握住，这下，真是不去不行了…… 小巴车上人一涌而下，许啾啾自然是不知道在哪里买车，但好在。 曾庆是知道的。 眼看着曾庆熟门熟路的带着来到了卖车的地方，许啾啾不禁怀疑。 这家伙到底是来过多少次？竟然这么熟悉这条路？ 许啾啾心中的疑问还没问出口，曾庆却已经先一步开口解释了。 “嘿嘿，老大，说起来，咱们和这家卖车的店也是邻居呢，您瞧，这条街那两个门对门的两个铺子，现在罩起来的，那就是咱们的缝纫机专卖店和头花专卖店。” 许啾啾顺着曾庆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街尾的位置瞧见了两个罩起来的店面，那街尾的位置，正好是一条四通八达的路口，此时饶是周一下午，人流量也不算少。 见此，许啾啾点了点头： “这店不错。” 听见这句肯定，曾庆忍不住露出大白牙傻傻笑了起来。 绝口不提，当初为了租下这两家店面，和老板磨价格花了多少的精力。 在曾庆看来，能把事情办好，让老大夸赞一句，比什么都要重要！ 收回目光，许啾啾看向曾庆： “走吧，把车买了再去看看店里弄得怎么样了。” “嘿嘿，老大，您先进门！” 两人走进了有人开门迎宾的玻璃门大门，身后跟着的两老太，对视一眼。 “阿娟，我看，人是真要买车的，咱们还是去。” 话还没说完，被称为阿娟的瘦小老太皱紧了眉头： “再等等！说不定他们是去看着玩的呢！” “阿娟，那你继续在这里看，我要去百货店里看看缝纫机，我家阿妹让我来市里找找看，一个叫巨龙的牌子的缝纫机，待会儿我再来这里找你？” 一双眼睛都紧盯着进门之后的两个大陆仔的老太，听见这句，随便点点头： “嗯嗯，你去吧。” 第177章 抢单 现如今，车还是很贵的，当然了，几十年后也是很贵的。 不过，在如今大部分香江人月入三百港币就十分不错的情况，花上几万港币来买车的许啾啾两大陆仔，就显得十分突出了。 好在曾庆也明白，现如今大部分香江人对说着普通话的大陆人还是下意识觉得没有财力。 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他直接去找了认识自己的，这家卖车店面的经理。 许啾啾进来这家店后，目光环视了一圈。 瞧见了好几个车的牌子，什么宝马奔驰都有，不过更多的还是两个w重叠的大众的商标。 许啾啾估计，这家车行应该是拿着大众的代理权。 想到这里，许啾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大陆造车如今也是有的，只是牌子没这大众的响亮，毕竟如今大家都认同漂亮国的车。 不过，就像是洗衣机一样，真要是有物美价廉的汽车出现，群众自然就会用脑袋做出真正的决定了。 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才能再次抽奖啊。 不说抽奖抽出生产线这样的好东西，能抽出一些未来几十年的汽车发展的技术也行啊？ 许啾啾在神游，那头曾庆已经和店里的总经理打好了招呼。 对方派了一位有些圆润的女销售陪同曾庆。 小袁被总经理叫来，给面前的大陆仔介绍车型，心里还有些郁闷。 不就是因为自己爸妈是当初偷渡来的，所以自己就算努力读书，毕业之后好不容易面试进了这家卖高档汽车的店做销售。 结果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总是被店内所谓老香江人说有大陆味。 还叫自己大陆妹。 就像是今天这样，经理叫人来介绍车，那些人就把自己给推了出来，说自己这个大陆妹来给大陆仔介绍是最合适的了。 实际上呢？ 自己刚刚走两步，她们就在背地里笑，说自己要去白干活了。 毕竟，大家都认为，这两个大陆仔穿得普普通通，一看就没钱买车，是来过过瘾的。 想到这里，小袁心里就忍不住叹气，但还是跟着这位皮肤黝黑的曾先生一块儿走到那位看着不太好惹，一身肌肉的大块头先生面前。 “先生您好，我叫袁媛，您可以叫我小袁，今天由我为二位负责介绍店内的汽车，能够问一下，二位有什么喜欢的汽车品牌，或者是车型吗？” 许啾啾看了一眼面前这位踩着高跟鞋，穿着肉色丝袜和成套西装和西装裙，有些微胖但十分白嫩的女销售。 “你会说普通话。” “是的，先生。” 许啾啾等了一下，没等到这位小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普通话。 不过，许啾啾也能猜到，这样流利的普通话，以及这样小的年纪，大概率是家里上一代人来的香江，她在香江长大。 因为偷渡的话，小孩是不可能到香江的。 而想要这样顺畅流利的普通话对话，是需要语言环境的，所以家里肯定是说普通话。 这样一综合，就能知道这位小袁的家庭情况了。 许啾啾的视线越过小袁，看向远处几个凑在一块儿正在打闹的女销售。 看来，这位小袁是被她们几个推出来接待自己的。 许啾啾收回视线，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小袁道： “我想看看suv的车型。” 小袁是个合格的销售，因为许啾啾听见她的介绍，能够清晰的分清楚几辆suv之间的差别。 最后，许啾啾示意曾庆拍板一辆售价八万的大众suv。 这样的售价，就算是在整个展厅内，也算是中高端的价位了。 小袁也有些懵，看着曾庆，愣了一下。 曾庆瞧见这叫小袁的销售傻愣愣的，以为她刚刚走神没听清楚自己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我们就定这辆车，是现车对吧？” “啊，对对，这辆车是我们的展车，可以直接提走。” 说完这话，小袁又压低了声音道： “因为是展车，所以可以便宜几百块。” 听见这话，许啾啾看了一眼小袁，然后微微点头： “那行，咱们签合同。” 听见这话，小袁还有些云里雾里，说实话，她刚才就没想过他们能真的买车，她都想的，把他们两人当练手的就是。 结果，现在真要买？ 袁媛深吸一口气，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道： “二位先生咱们到办公室去，我去打印合同。” 许啾啾坐在单独的办公室内，喝着袁媛倒的茶水，很快，另外一名身材高挑的美女销售走了进来。 双手朝着许啾啾易容的许强所在的方向递出一份合同： “您好，先生您的合同已经拟好了，请这里签字就行。” 许啾啾瞥了一眼合同，没有接过去。 美女销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然后转了个方向，将合同递向大块头身后的曾庆。 曾庆看了一眼这位靓女，也没有伸手。 开玩笑，老大都表态不接了，自己敢接？ 瞧见两人都不接，这位胸前铭牌上写着璐璐的美女销售笑容彻底绷不住了。 开口询问道： “请问，先生是决定不买车了吗？” 许啾啾听见这话，笑了笑： “买车，但是从那个叫袁媛的女士手里买。” 听见这话，璐璐一下愣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这两个大陆仔，竟然看出来了自己在抢单。 既然已经被人看破了，那就就没得抢了。 璐璐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转身离开。 那位高挑璐璐刚离开没几分钟，额头带着汗珠的袁媛就回来了。 “抱歉抱歉，刚才打印室不知道怎么回事，合同卡住了打不出来，来，许先生，曾先生，这是我为你们申请的展车优惠，八百块，虽然不是很多，但这已经是我能申请下来最大的优惠。” 许啾啾看了一眼这位，明明是在空间房里，却急得冒汗的小袁。 “你刚刚走的时候，有位叫璐璐的来叫我们签合同。” 许啾啾这话一说，袁媛当即瞪大了眼，然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 这是愤怒的。 愤怒于这帮人现在抢单竟然抢得这么明目张胆。 然后脸色又白了下来。 因为，袁媛意识到，这一单的提成，自己没有了…… 许啾啾真担心再这么变脸下去，这叫袁媛的小姑娘给气死了，于是赶紧道： “别表演变脸了，你带我们看的车，自然合同要和你签才行，拿来吧，签好字去银行转款。 早点到账，你们早点把车给我送我家去。” 听见这话，袁媛整个人松了口气，心存感激地赶紧将合同给双手递过。 同时心里也开始犹豫了起来，就连打印室的人都帮着一块儿抢单子，自己留在这家店，真的是正确的吗？ 第178章 加班光荣 银行转账，财务室到账后，这辆展车就算是彻底属于许啾啾了。 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原本许啾啾是打算将车落到曾庆的名下的，因为嫌麻烦。 结果曾庆打死不同意，非说这是老大的车，怎么能落在他的名下，许啾啾也不想在店里面多纠缠，干脆就落在自己名下好了，但心里却是打定主意，等过段时间要再买一辆货车。 到时候货车落在曾庆的名下，他也没法拒绝了。 曾庆的驾照还没考下来，所以汽车由汽车专卖店的人帮忙运送到村里去。 办完汽车的事，已经下午快四点多了，许啾啾赶紧催着曾庆来到了自家的两个店面。 首先来的是缝纫机的店面，和许啾啾要求的一样，要简约但不简单。 简洁清爽，而且敞亮。 第二家店则是街对面的头花店。 深棕色的柜子，配上水晶吊灯，加上厚实的毛毯和冰冷的空调。 打造出了一种华丽的感觉来。 这也是许啾啾一开始就给这头花的品牌定下的基调。 比市面上的头花都贵上那么五成。 打折的时候，则是贵上那么一点五成。 主打一个，这个牌子的头花不便宜的大众印象。 门口除了一扇玻璃门外，还有一面大玻璃，按照许啾啾的要求，双层玻璃。 保温还隔热。 也和一般的单层玻璃的店家区别开来。 许啾啾假装从兜里，实则是从空间内，将之前拜托陆一王拍的戴着头花的外国人的照片递给了曾庆。 “把这些照片贴在玻璃墙上，暗示大家咱们的头花是全球人都在用的，只是香江人不知道而已。” “好的老大！” 把事情吩咐完毕，许啾啾看了一眼时间，赶紧地溜了。 而此时，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大陆仔进了汽车专卖店，还去了银行，出门的时候还被里面的卖车的靓女笑着送出来的老太阿娟。 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跟着那两个大陆仔走，又看着他们进了两个还在装修的店面。 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叫阿娟的老太心里却是越看越难受。 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家里都买不起车，更别说开店了。 最近家里最大的喜事就是买了台缝纫机，儿媳妇可以在家里做点零碎的活计，既能照顾家里，又能给家里多添一份收入。 阿娟老太心里越想越难受，根本忘记了之前和好友约定一块儿坐车回去的事，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就搭上小巴车回去了。 阿娟老太前脚走了，后脚那位一同来市区的老太回来，没瞧见她，等了一会儿没等着人，皱着眉头： “这阿娟，每次都这样，别人不守时她要骂一辈子，自己倒是一点时间都不守。” 念叨完，老太也赶紧坐上了回家的小巴车，她还得回去收衣服呢！ - 许啾啾此时正骑着自己的自行车下班呢。 到了四合院，许啾啾先给大家说了声，今天他们洗衣机部门的要加班，让张婶儿有个准备。 接着，许啾啾又去了苟家大嫂的屋子里，给她说了说，让她去记得去报名。 至于什么组装洗衣机是个累活？ 许啾啾相信，真要是消息放出去，那来报名的不要太多。 尤其是现在许多满了十八岁的待业青年。 想到这里，许啾啾一边抱着从刘婶儿的手里接过的双胞胎往堂屋里走，一边问三妹： “最近学校里面没什么风声吧？” 按照原书，这个时间点，苟叔的教师职位都受到了冲击。 许来娣一开始听见这个问题，还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二姐说的风声是啥。 但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最近学校挺好的啊，大家都很认真念书，就是老师说，让我们周末的时候，不要去外面玩，让我们在家好好学习，将来就是进厂子接班，也能考级当个高工。 哦对了，说这个时候，老师说还说了爸，说爸现在是咱们厂子里最年轻的八级高工，一个月的工资顶别人大半年的，因为爸对厂子的贡献一个月也顶别人大半年的，说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许来娣说完这话，撇了撇嘴，她觉得老师还是天真了。 她爸那样，要不是有二姐在，她家原来过的啥日子，现在的好日子，明明都是二姐的功劳才对。 不过，许来娣也知道，二姐既然让爸来顶替功劳，那自然有二姐的考量在，毕竟二姐可是家里最最聪明的人了！ 许啾啾不知道自己只是问了一句，三妹的心里就有这么多的心理活动，她只是有些感慨，看来自己穿书的蝴蝶翅膀扇得有点大。 目前看来，把苟家的剧情也扇飞了。 想了想，也是，原书里苟二弟的那些剧情，现在苟二弟被自己扇去谈姐弟恋了，现在估摸着在乡下美滋滋过着二人世界呢。 “嗯，你们老师说得没错，好好读书，将来你想干啥，二姐都支持你。” 许来娣听见这话，一双眼睛闪亮亮的，抿了抿嘴，但还是没说出口。 她想赚钱。 但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像和现在大家追求的，为了厂子的效益做贡献，有点不太符合。 也不太符合老师教的思想进步的观念。 许来娣有些不服气，自己赚钱也能给郭嘉做贡献不是？ 到时候自己全世界赚钱，然后把钱拿回国来，出钱造飞机，造大炮！ 许来娣还不知道，她的愿望，此时走在她前面的二姐许啾啾，已经开始在走了。 - 抖了抖双胞胎，许啾啾也撑不住了，把两兄妹给放到了炕上去。 没法子，这两孩子现如今体重那是蹭蹭的往上涨，抱一会儿，手都发酸。 双胞胎刚放到炕上，许招娣和李健也回来了。 他两是知道今天许爸要加班的事儿的，所以顺带把许妈也给载回来了。 “知道你下班要去接三妹，所以我就叫妈和我一块儿了。” 许招娣一边洗脸洗手，一边解释着。 许啾啾笑了笑，没说啥，她压根就没想到这一点。 许妈则是喜笑颜开，人年纪上来了，比拼的就是儿女。 今天招娣载着她坐自行车回来，可是给她涨了不少脸面！ 第179章 放心 洗衣机的订单大增，这件事儿在轧钢厂很快就传开来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 大家伙发现，那些留下来加班的车间，他们有加班补贴！ 一天加班三个小时，但是补贴费有两块钱！ 而且，这次负责加班的车间还不像上一次一样，只有那一两个车间，这次负责加班的车间，竟然达到了五个！ 所以，有五个车间的部分工人，都能够获得一天两块钱的加班费！ 最开始大家还不信，就加班三个小时，能有两块钱？ 要知道，现在一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二十块，除掉周末两天，算下来一天也才一块多啊。 所以这个加班的费用一开始传出来的时候，大家伙都不信，背地里还要骂一句发痴心疯了！ 但…… 一个人这样讲是发痴心疯了。 那，一群人呢？ 更何况。 这加班费是直接由洗衣机部门每天加班之后，直接发放的现金。 第一天拿这两块钱的时候，加班的工人们还以为是提前发放了补贴的加班费用。 但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又拿到这两块钱。 大家都愣住了。 这，这两块钱咋又发了一次？ 等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有那脑筋比较直的工人直接问了。 这两块钱到底是咋发的。 众人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许高工笑呵呵的说： “这两块钱是你们每天加班的补贴，只要今天加班了就会有。 直到咱们这一批的洗衣机订单完成，都会有！” 那一刻，许高工仿佛不再是许高工，他变成了行走的两块钱！ 孙寡妇揣着两块钱，走在张可可夫妻的身后。 一开始孙寡妇担心自己的寡妇名头，让人新婚小夫妻忌讳，就等他们大院里的人走了，再自己回家。 结果这事儿大概是被小夫妻两给发现了，第二天就特意邀请自己一块儿下班回家，说相互有个照应。 孙寡妇当时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眼眶都湿润了。 “哎，那成，谢谢了。” 就这么着，孙寡妇每天和厂长儿子夫妻两一块儿下班，就这么走了两天，车间的主任瞧见自己都不敢说话大声了。 可没把孙寡妇给美得冒泡了。 当然了，孙寡妇觉得，更值得自己冒泡的事儿，则是。 自己已经拿了一个星期的加班费了，也就是，十块钱！ 这可是十块钱啊！ 这可是她孙梅赚的十块钱啊！ 这一刻，孙梅只觉得这红色的夕阳很漂亮，这空气里飘着的饭香味很香，这小胡同的路面很平。 总的来说，一个字。 美！ 进了大院，孙梅也不着急，她加班的这个星期，给自己婆婆说好了，给自己留饭。 自己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傻乎乎的小媳妇儿了，现在的她，是有工作的孙梅！ 婆婆要是敢在留饭这件事儿上使心眼子，那自己就会在给她生活费上使心眼子。 不过，有点可惜的是，自家婆婆在这方面倒是聪明的很，一点给自己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自打自己雄起之后，婆婆就彻底服了，一点要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哎，这也挺无趣的。 一边在心里念叨，孙梅一边和吃完饭打水洗漱的王大姐打了个招呼。 王大姐瞧见加班下班，却一脸喜气洋洋的孙梅，也是笑呵呵的。 “孙梅，你家日子也是好起来了，现在娃娃听话，你又能赚钱，王姐我也放心了。” 孙梅听见这话，也想起来自家这三个皮猴，原来是给王姐添了多少麻烦，脸上有些微红。 但脸红归红，孙梅还是挪动脚步走到王姐身旁，压低了声音道： “王姐，我听可可那孩子说，咱们这批的洗衣机做完了，应该还会有下一批，到时候可能就要搞洗衣机的生产线了。” 听见这话，管院王大姐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来，抓住了孙梅的手腕： “真的？” 孙梅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后，这才继续压低了声音回道： “我估摸着是真的，你想啊，这么大的单子，要是以后还能有，总不能一直叫咱们各个生产线的加班吧？ 当然了，我倒是乐意，真每天这样加班，我家三个孩子都不愁将来花销了。” 孙梅说的是心里话，当然了，这样的话，她也只敢对王大姐说，真要在厂里这么说，被有心人听见，那思想不进步的帽子扣下来，她也别想继续工作了。 管院王大姐此时却是有些纠结，她都这把年纪了，真要是厂子招工，也轮不到她，要说她家的娃娃，年龄也还小，才上初中呢。 就是她愿意塞到厂子里上班，厂子里也不能要。 唯一需要这个消息的，就是她姐家了。 虽然大院里的人都叫她一声王大姐，但实际上她在娘家是排行老二的。 家里大姐嫁出去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接班了姐夫的工作，现在眼看着侄女明年就要十八了，大姐急着给女儿买工作，可现在一份工作价格都炒到天上去了，再一个就是。 真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给侄女买了工作，那侄子结婚的事儿，这几年是没指望了。 王大姐知道这件事，想到那在大姐家一向勤劳的侄女，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自己又不可能指责，指责什么呢？ 指责大姐没有把家底子拿出来给女儿买一个工作，让女儿有可能和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下乡？ 如今真要是有这么个机会，自己告诉侄女，让侄女时刻准备着，真要是能挤进去轧钢厂，侄女的一辈子就都改变了。 但是，这事儿却偏偏不能让自己大姐知道了。 倒不是别的，而是大姐家儿子接班的那工作，比不了轧钢厂的工作。 心里转了无数圈，王大姐松开了孙梅的手腕： “孙梅，大姐谢谢你这个消息。” 说完后，王大姐觉得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有些轻了，又补道： “你放心，这大院里我都看着呢，出不了事儿，你放心上班！” 第180章 打人不打脸 五月的天，晴空万里。 许啾啾一大早就出门，转动挂钟，打开房门，窗外是橙黄色的晨光。 洛基山的傍晚，到了。 洛基山的周五晚上，对于疲于上班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夜晚，因为这个夜晚代表着你可以熬夜，第二天可以晚起。 所以，许啾啾能够清晰地听见，楼下不时传来的笑声。 其中还有许啾啾熟悉的陆一王的谈话声。 是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一王搬出了一堆理由，然后租下了自己这栋房子的二楼一间房间。 好吧，许啾啾大概还是有点猜测的。 她估计陆一王是为了接近隔壁苏菲女士一家。 不过面上，许啾啾却是一副不解但却接受的表情。 而京城周六一大早，许啾啾就来到洛基山的原因，也是因为，和陆一王有约。 许啾啾下了楼梯，抬手敲门。 门很快被从内打开，穿着整齐的陆一王从门内走出，一边回过身锁门，一边道： “许先生，您每天可真忙，每次瞧见您的时候，都快晚上了，走吧，我让人把车给开到华人街外面的停车场了。 不过先说好啊，这车是按照你给的型号买的，你可不能反悔不要了。 毕竟这车一落地可就打折了。” 听着陆一王这碎碎念的话，许啾啾忍不住叹气。 是了，这就是和陆一王熟悉之后带来的负面代价。 这家伙是个碎嘴巴…… “嗯。” 许啾啾嗯了一声，陆一王却丝毫不会觉得被冷落了，反倒是继续叮嘱道： “正好，你的农场交接得也差不多了，守农场的人我也找了，一个四十多的大哥，只要你包吃包住一个月五百美金工资就行。 他父母那一辈当年是被骗来洛基山打黑工的，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父母都去世了，他也不能做体力劳动。” 许啾啾点点头，这也是自己给陆一王提的要求。 要一个能够守着农场的人，因为自己没空一直住在农场里。 看见许先生点头，陆一王这才继续说下去： “剩下两个帮工，每天来四个小时，一个小时四美金的薪水，我会让琼叔记着时间，到时候一个星期你结账一次就行。” 许啾啾点点头，陆一王这个安排已经挺好的，毕竟自己的农场现在还没什么大量的畜牧。 当然了，许啾啾已经开始准备要扩大养殖规模了，但是这个就需要慢慢来了。 先磨合看看现在规模再说。 关于农场的安排刚刚说完，车也行驶到了唐人街外面的停车场。 陆一王停车，然后走路下车。 许啾啾下车后，看向那辆停在那里却一股子老实巴交气息的深绿色小皮卡，笑了。 “诺，你的买车的合同的钥匙，都在这里给你了，你检查检查看车况，可以的话，我就带你走一趟农场那条路，许先生你记一记。” 许啾啾绕着这辆深绿色的小皮卡走了一圈，伸出手来拍了拍。 结实！ 看了一眼小皮卡后面的空间，许啾啾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这车。” 陆一王瞧见许先生的反应十分满意，这才松了口气。 帮人买这么贵的车，自己还是头一次啊，真要是许先生不满意，自己还真不好办。 陆一王原本想开车带路，让许先生自己开车跟在自己身后，但许先生却是摆了摆手： “用不着，你坐副驾驶给我指路就行，难道你还不放心我的开车技术？怎么着我也是拿到了漂亮国驾照的啊！” 陆一王听见这句话，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坐上了小皮卡的副驾驶，嘴里还忍不住吐槽。 “你就去了两次，塞钱拿到的驾照，还这么自信？” 不过，吐槽归吐槽，陆一王也是瞧见过许先生在考场里开车的架势的，一看就是开过车，而且开车时间不短的老司机。 所以坐上副驾驶，陆一王也丝毫不慌张。 不过，他现在对这位神秘的许先生是更加好奇了。 有这么多钱，还这么厉害，关键是，老妈说这人的档案是今年才出现在香江的。 大概率是今年跑到香江来的偷渡客。 可是，能够拿出这么多钱的偷渡客？ 陆一王觉得，除非自己脑子有问题，否则才会相信这份档案。 就像老妈说的一样，这许先生，大概率是有任务在身的。 至于是什么任务，陆一王想到了鬼屋隔壁住着的苏菲一家，心里就忍不住开始咚咚咚。 老妈说了，尽可能多观察许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帮，但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一王想了想，自己住进来‘鬼屋’之后，许先生白天都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三楼屋里，连门都不出，甚至饭都不吃…… 但是一旦到了晚上，最早就是傍晚，这位许先生就出门来了。 陆一王一开始还觉得特别奇怪，给老妈汇报之后，被老妈翻了个白眼： “许先生一看就是时差没有调过来了啦！神经！我让你注意点他社交，不是让人当变态的！” 所以，观察了两天，发现许先生白天都不出门的，陆一王也就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脑海里想些有的没的，等陆一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错过第一个需要转弯的路口了。 陆一王下意识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许先生，视线在他那强壮的肌肉上划过，然后默默地将视线转回汽车的正前方道： “下个路口右拐。” 许啾啾也没多想，距离上次去农场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这其中又在京城上班又在洛基山处理事情，甚至香江还去了两趟，早就忘了去农场的路是怎么走的了。 只是，顺着陆一王指的路开了一会儿，许啾啾又听见陆一王道： “下个路口右拐，然后一个路口左拐。” 许啾啾先按照陆一王的话右拐，然后在准备左拐的路口冷不丁道： “你刚刚走神，指路指晚了。” 说这话时，许啾啾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陆一王听见这话，下意识瞪大眼睛，想要从副驾驶上跳起来，但又被安全带给弹了回去。 最后只得双手捂脸： “呜呜，打人不打脸!” 第181章 好头脑 许啾啾觉得陆一王指定是有点毛病。 不然，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个暴力狂？ 自己哪点像暴力狂了？ 眼角余光看着双手紧紧捂住脸的陆一王，许啾啾只得轻叹一口气： “把手放下来，好好认路，我不打人。” 天色越来越暗，开往城郊的马路上还不像后来，到处都是大路灯，把马路给照得一个易拉罐瓶子都能远远看见。 许啾啾真怀疑，陆一王再继续这样捂脸下去，自己怕是要开到半夜十二点才能开到自己的农场了。 好在，陆一王虽然有些害怕许先生的肌肉，但心里还是认定他是带着特殊任务来洛基山的，冷静下来之后，陆一王带点脑子思考，想来是不会打他这样一个无辜的群众的。 小皮卡刚刚开进农场，许啾啾就发现，进农场的那条土路上，竖着一个应该是刚刚弄起来的临时栅栏。 “估计是牛大哥弄的，许先生你按两下喇叭，牛大哥就知道来人了。” 许啾啾手掌放在方向盘中，快速按了两下，很快，两声响亮的喇叭声就从车内传出，过了快几分钟，小皮卡的车灯范围内，便瞧见一个矮矮瘦瘦的小老头从农场里头往外走来。 等人走近了，许啾啾这才看清楚，说是小老头也是夸张了，来人虽然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多些，但一双眼睛很有神。 许啾啾瞧见对方，原本还有些拿不准，等瞧见副驾驶的陆一王下车去打招呼，这才从驾驶位上下来。 看来，这位牛大哥应该也是陆一王的老熟人。 “牛大哥，这位就是聘请你的许先生了，许先生买下这个农场，和原来的农场主签了协议，要抚养那些留下的动物，但是许先生比较忙，所以他让我帮忙找人住在农场里。” 介绍完许先生，陆一王还特意看了一眼，瞧着牛叔的确对许先生没什么意见，这才松了口气。 事实上，因着牛叔爸妈当初是为了唐人街而死，所以整个唐人街的老一辈们，都希望牛叔能留在唐人街，大家好照顾他。 但牛叔觉得自己年龄大了，力气也不行，再继续留在唐人街也干不了什么活，担不起大家给的钱，死活要出来做活。 正好，许先生要找个守家的，这一点牛叔能够办到，虽然不能干重活，但牛叔会开开qiang。 许啾啾不知道这些曲折的事情，她只以为这牛叔是说陆一王的邻居之类。 对牛叔微微点头，许啾啾并没有太热情，但也不失尊重道： “牛叔，麻烦你了。” 被称为牛叔的牛泉看见自己的新东家，笑着点点头，然后伸手拖着临时栅栏给挪到一边，等这辆东家开着的绿色小皮卡通过之后，才又将这栅栏给挪回去。 可等他回头想要走回仓库的时候，却瞧见那辆小皮卡就停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主驾驶的位置露出那张冷酷的脸。 “牛叔，上车。” 牛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哎！” 小皮卡开进农场仓库加住宅的位置，许啾啾转悠了一圈，发现了农场请人打理的好处来。 整整齐齐的，东西该放在哪里就放在哪里。 那些牛和羊此时也都乖乖在各自的宿舍里睡觉。 有些睡饿了的，还在低头吃着槽里的青草，许啾啾估摸着，这都是牛叔给打的。 “许先生，这几间屋子是您的，我没有收拾，您看看，想怎么收拾？” 牛叔瞧着许先生看了一圈后，这才主动示意许先生看向仓库一旁的几间木屋。 木屋是靠着仓库搭建的，上面盖着厚厚的稻草，面朝南面和西面有两扇窗户，但是并不大，许啾啾进去看了看，里面除了一些木质的家具外，空荡荡的。 走出小木屋，瞧见牛叔那等着听自己嘱咐的样子，许啾啾道： “牛叔，我自己来就行。” 牛泉听见这话，也没继续坚持，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实际上，许啾啾在方才就将这套农场的地皮给上到挂钟上去，为此，还花费了一百积分，将广东的那套房子给拆了下去。 也就是说，在洛基山，许啾啾拥有两个能够落脚的地方，这样一来， 也能够在她需要干一些事的时候，提供不在场证明。 - 从农场回来的路上，许啾啾的心情不错，她也和牛叔说了，将来农场会慢慢扩大规模，如果牛叔管理得可以，将来就会给涨工资。 听见这话，陆一王原本以为牛叔会拒绝，却发现牛叔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陆一王竟然都罕见的有些沉默了起来。 许啾啾一开始还觉得挺好的，可时间久了，自己一个人开着车，车内寂静无声，车外乡村小道黑漆漆的， 还真有些想听点声音来。 于是，许啾啾率先开口了： “怎么了。” 被打断了思绪的陆一王，一开始还双眼有些茫然看向坐在主驾驶的许先生，等反应过来，许先生是问自己怎么不吭声后，才抿了抿嘴：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其实我之前没告诉许先生，唐人街很多店都希望聘请牛叔 上班，给的工资也很高，但牛叔就是不去，最后没办法，我才想着推荐给你。 当然了，如果许先生你要是不满意牛叔，我也会帮你重新推荐一位。” 许啾啾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挺满意的，是眼里有活的人。” 听见这话，陆一王脸上露出了与荣有焉的表情来，仿佛许啾啾夸的不是牛叔，而是他。 “所以，奇怪的是，我以为牛叔不喜欢高工资，但你刚刚给牛叔说，干得好加工资的时候，牛叔好像很乐意的样子？” 许啾啾：…… “你刚刚在想这个？” “是啊，许先生，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 许啾啾轻叹一口气： “因为他们给的高工资，是怜悯，而我给的高工资，是对他的肯定，两者截然不同。” 想了想，许啾啾又补了一句： “牛叔是一位很要强的人。” 听见这话，陆一王嘴巴张开不知道说什么，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这些年来，大家都默认要帮牛叔，但没人在意牛叔活干得怎样。 陆一王将嘴闭上，然后忍不住侧头看向一身肌肉的许先生： “许先生，您真是头脑与身材兼具啊！” 第182章 柔情硬汉 小皮卡开回家，停在路边，许啾啾便回屋去了，毕竟已经晚上快十二点了。 两人回屋的动静，倒是没有吵到别人，提到这里就不得不说马姐家政是真的挺有本事的了，不仅仅将地板给修补地像是从来没破洞过一样，还将这鬼屋的门窗给修缮好了，不仅保温还隔音。 就连那种踩着嘎吱嘎吱像是鬼屋氛围感配音一样的楼梯，都被修整好了，铺上了流行的地毯，踩在上面，只要不是刻意发出声音，完全是静音的。 关上三楼的房门，窗外明月高挂。 许啾啾原本想要去香江看看，在朝着挂钟走去时，却瞧见了一直蹲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自己的小白。 脚步当即停下，许啾啾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我傻了，倒是忘记了，空间里时间几乎等于没有流动，还急着赶回去。” 一边说着这话，许啾啾一边转身坐回了沙发上。 打开电视，干脆侧身躺了下来，将小白放在自己的身前，右手托着自己的头的一侧，左手在小白身上轻抚。 电视机里放着今天更新的电视剧，许啾啾认真看了下去。 接下来是新闻，许啾啾也继续看了下去。 等看到肚子都饿了，许啾啾才意识到，小白已经陪着自己看了许久的电视了。 “小白，有什么想吃的没？” 许啾啾干脆翻过身来，整个人面朝天花板，躺在沙发上，将小白放在自己肚子上，轻声询问。 小白张着一双小狗眼，亮晶晶的。 “主人，你想吃什么，我就想吃什么。” 听见这话，许啾啾笑了： “那我给你做个舒芙蕾吧。” 许啾啾抱着小白到厨房内，然后将小白放在台面上，然后从橱柜内拿出了面粉和鸡蛋，牛奶以及白糖，以及小白帮自己存放在冰箱内的草莓和蓝莓。 许啾啾有心刻意将自己的生活节奏给放慢下来，所以搅拌的时候也慢慢悠悠，蛋黄和白砂糖搅拌均匀后，又放入一些低筋面粉搅拌到没有颗粒。 做好这一步后，才将方才温热的牛奶一边倒入面粉中一边搅匀。 接着，许啾啾将方才让小白帮自己打发好的蛋白霜放入蛋黄糊之中，搅拌后，便将黄油给放入平底锅，锅热了起来后，握着锅把左右转圈，黄油很快在平底锅内融化。 将火给调小一些，许啾啾将搅拌好的舒芙蕾面糊给慢慢倒入锅内，保证倒入的时候，边缘尽可能圆滑一些。 等底部差不多凝固成形之后，再用锅铲插入底部，然后快速抽出锅铲并翻面，看着翻面到上面的舒芙蕾成色，淡黄色微微偏深黄。 十分成功！ 等另一面舒芙蕾也好了后，许啾啾直接将平底锅从灶台上拿了起来，然后微微倾斜，让舒芙蕾从锅内滑到放在台面上的粉色餐盘内。 总共三块舒芙蕾，许啾啾将蓝色餐盘给了小白，自己用粉色餐盘。 两人也不去客厅吃了，直接站在橱柜边上，将就着橱柜的台面，将这两份舒芙蕾给一口一口品尝掉。 等松松软软又甜滋滋的舒芙蕾吃完，许啾啾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 倒了两杯冰可乐，一杯推到小白的面前，另一杯被许啾啾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冰凉的可乐顺着食道从胸腔落下，许啾啾忍不住眯着眼睛砸吧了一声。 等这口可乐的冰凉感彻底消失后，许啾啾才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道： “缝纫机的专卖店明天就要开业了，到时候我想去看看，头花店今天上午开张，待会儿我也要去看看。 嗯，现在就不要用许强这个人的形象了，毕竟是已经坐飞机去了洛基山，要是让人发现许强在香江和洛基山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很容易让人怀疑上。” 许啾啾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规划着待会儿的行程，等这杯可乐喝完，待会儿的行程也制定好了。 小白看着整个人渐渐又精神起来的主人，也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尾巴。 “主人加油！我去收菜啦！” - 许啾啾给自己捏了一个一米六左右，偏圆润的二十出头女孩形象。 鉴于是要去头花店消费的，许啾啾将皮肤给捏得白嫩一些，因为这样显得一直坐办公室，消费得起头花。 打开香江屋子的后门，许啾啾易容成的方秀从里走出。 大概是因为今天头花店开业，加上明天缝纫机的专卖店要开业，难得的，没有在香江屋子里听见曾庆的动静。 走进树林之中，许啾啾施展了草上飞，几个腾挪之后，来到了村口。 村口此时小饭馆生意火热，许啾啾远远看了一眼，便转过身继续等待小巴车。 至于骑车去市区？ 算了吧，这五月底的天，香江市民热得恨不得一直待在空调屋里，前几天还听曾庆说，现在那些缝纫机熟手，都吵着要作坊老板装冷气，说不装就要跳槽去有冷气的作坊里做。 说这话的时候，曾庆还笑呵呵的，觉得这些缝纫机熟手真是娇气，不就是热一点？ 他去年这个时候，还成天都在工地上搬砖和水泥呢！ 连个遮挡的都没有，晚上回宿舍也是十几个人共用一台电风扇，他不也没什么嘛？ 结果，这话刚说完，曾庆心中的大哥就开口，让他买三台冷气回来。 听见这话，曾庆下意识就拒绝了，但等真的拒绝后，曾庆又觉得自己这样驳了老大的面子，正想解释两句，就听见老大道： “一台装小饭馆，一台装专卖店，一台装头花店，钱会从店的利润里扣除，这冷气不是给你们装的，是给客人装的，客人花了钱，就不能让人受罪。” 曾庆听见这话的时候，眼泪含在眼睛里，不敢落下来。 他知道，老大这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负担，才故意这么说的。 老大虽然长得很粗犷，但其实是个特别细心又柔情的人啊！ 小饭馆内，小虎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顺着目光望去，却瞧见一位面生的年轻大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位陌生大姐姐的时候，小虎头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奇怪，我为什么会对她笑呢？” 第183章 偶遇熟人 看见小虎头对自己笑，许啾啾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了一番，自己现在不是顶着许强的身份后，才松了口气。 吓一跳，还以为易容术出问题了呢。 好在，小虎头笑了之后，虽然看了自己几秒，但因为小饭馆的确火爆，又转过身去上菜了。 这时，小巴车也来了，许啾啾赶紧坐上车。 不过，这个时候，许啾啾发现自己还遇见了两个熟人。 那就是上次那位和同伴嘀嘀咕咕的那位香江本地老太太，还有她的伙伴。 所以，虽然算得上有一面之缘，但许啾啾可没有打招呼的打算。 坐下在两位老太身后的空位，许啾啾打开窗户将头看向窗外，虽然热得不行，但乡下的稻田却是长得十分茂盛，不管是近处还是远处的小山，也是郁郁葱葱，倒是看得眼睛十分舒服。 就在许啾啾安静的坐在小巴车上，随着小巴车摇摇晃晃的时候，前面的老太却开口了。 “阿妹啊，我给你讲啊，那缝纫机哦，是大陆仔卖的咧，你可不要上了当了！” 听懂了这句话的许啾啾，眼眸微低，将心神从欣赏乡村美景上收了回来，屏住呼吸认真听两人的谈话。 坐在她身旁的老太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阿娟啊，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知道，人真正的大老板，根本不可能出面来做生意啦，再说啦，你都说啦，那两个大陆仔买车了，你想啊，连马仔都有钱买车啦，这家店背后的老板还不知道几多有钱啊！ 我今天可是去买缝纫机的，你要是要捣乱，待会儿你别怪我不认你啊！” “阿妹！大陆仔卖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我已经叫我儿媳妇去把缝纫机退了！让她去买小日子家的！那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听见这话，许啾啾忍不住扬了扬眉毛，不过，有些出乎意料，那位被阿娟老太叫阿妹的老太，听见这话后，却是沉默了两秒，然后整个人往小巴车的窗户挪了挪，和阿娟老太拉开了距离。 阿娟老太瞧见这一幕，微微皱眉： “阿妹，你做咩啊！我告诉你啊，你也不准买那两个大陆仔的东西！” 被称为阿妹的老太听见这句，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愤怒地扭头看向阿娟老太： “阿娟啊！你连根都忘了吗？！你这是要认贼作父啊！” 说完这话，阿妹老太似乎是再也忍不住脾气了，猛地从座位上起身，扶着小巴车的座椅，走到了后面这排来，在许啾啾这位一看就有福气的年轻靓女身旁坐下。 两位老太之间的纠纷，已经引起了小巴车内不少人的注目。 当然了，和许啾啾这假香江人不同，坐在这趟车上绝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听着两老太的话那是百分百听清楚了。 不少人心底认同那位阿妹老太的话，虽然现在年轻人想要高工资，必须要学老鹰国的话，但是他们这老一辈的人，心里是不认同的。 谁想在自己的家乡，学外来的话？ 那些什么总督啊，总察的，都是洋鬼子，和他们这些老百姓根本不是一条心。 可这有什么法子呢？ 只能盼望着，盼望大陆发展起来，能把他们这一块给拿回去。 结果，结果这老太竟然认为小日子的东西是真正的好东西！ 造孽啊！ 阿娟老太被同伴这样训斥，觉得脸都丢尽了，干脆也不吭声，双手环抱，自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怒气冲冲的看着小巴车的后门位置。 而往日里一向脾气好的阿妹老太，今天却是铁了心，以后再也不和这阿娟老太一块儿了，之前儿媳就说过，这阿娟老太是个又蠢又坏的，自己还替她解释，如今看来，倒是儿媳妇的眼睛比自己的亮啊！ 小巴车再次回归平静，许啾啾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阿娟老太，眯了眯眼。 既然你是来搞事的，那你还是好好坐着车回去吧。 小巴车摇摇晃晃又过了两站，因为是周末，去市区的人多。 伴随着市区的站台到达，小巴车上人又空出了三分之一，这一站也是两位老太要下车的那一站，瞅准机会，许啾啾从空间内摸出一块儿弹珠，弹射到老太脚下。 接着，许啾啾这才开始站起身来，像是准备越过坐在外面靠走廊的老太要下车的样子。 此时阿妹老太则是赶紧起身： “靓女，我也到啦。” 许啾啾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跟着挪出了座位。 就在这时。 “哎哟！” 一声洪亮的嗓音响起，整个小巴车内的人都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来源地看去。 这一看，一开始两老太吵嘴时就在的乘客们，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原来是那阿娟老太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摔坐在地上，看样子还摔得不轻，脸都摔得忍不住次牙咧嘴了。 “笑！笑你老母！” 尽管跌坐在地，但阿娟老太的气势如虹。 阿妹老太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皱眉，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道： “阿娟，你没事吧？” 阿娟老太瞪大了双眼，气势如虹道：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饶是许啾啾，也被这老太这样不识好人心的样子给无语住了。 “行，你没事就好，我也到站了，我要去买你看不上的缝纫机了，你既然没事，就自己回去吧。” 说完这话，阿妹老太脚步快速，不给人留下任何反应时间的，迅速下了车。 许啾啾也忍不住笑了，然后脚步迅速跟上。 她还想去看看今天新开业的头花店呢！ 除了她们两人，剩下还有不少人也在这一站下车，没办法，这条街可是城里算是热闹的街道了，大家周末来，肯定要来逛逛。 而阿娟老太，瞪大了眼看着这一个一个下站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一边用手拍着地面，一边用手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女生怒斥： “你！你还不扶我起来！” 打扮得漂漂亮亮进城找同学玩的小女孩被这么一指，翻了个白眼： “老太婆呀，你是痴线啦！！” 第184章 我回来了 许啾啾一路上，虽然没有刻意跟在那位阿妹老太的身后，但不曾想的是，那位阿妹老太的腿脚十分利索，竟然一直保持走在许啾啾的前面，这么一来，在外人看来，倒像是许啾啾在跟踪老太一样了。 好在，这一次许啾啾用的形象是年轻靓女，倒是不担心有人会多想。 只不过，走在前面的阿妹老太的脚步是越来越快了。 好在，两人还是在马路分开了，一人走左边，一人走右边。 许啾啾往前走了没多久，就瞧见前面十分热闹，一开始许啾啾还以为是这条街上的其他商铺搞活动，结果刚想往前走看看情况，就被前面的一位少女给拦下了。 “排队啊！” 许啾啾一脸茫然看向叫自己排队的少女，然后顺着少女前面的队伍望去，这一望，许啾啾就望见了自己的头花店。 这么多人？ 大概是许啾啾脸上的震惊神情太过于明显，拦住她的少女也忍不住多嘴了一下： “这家店很火的啦！你唔知啊？本来还担心买唔到，结果老板说每个人只能买三个，你现在排，估计还能排到啦！” 许啾啾听见这话，在排队买头花和干脆路过从窗户外看看之间，正犹豫呢，身后就传来一句： “靓妹，你排队整齐一点啦！” 于是，许啾啾就这么被默认了排队中了。 日头正晒，排队的队伍都尽可能在商铺的遮阳棚下，饶是如此，排队的人们也是热得满头大汗。 好在，因为一人限购三个，买头花的排队速度也算快了，许啾啾很快就排进了店内。 一进店内，凉爽的冷气扑面而来，就算是穿着百变衣的许啾啾，都忍不住凉爽得眯起了双眼。 更何况之前在外面就已经排得满头大汗的女生了，进来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看着店内的头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店内的这批头花，都是许啾啾让舅舅一家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不过虽然是赶出来的 ，但质量都是查看过的。 当然了，在瞧见今天这副排队买头花的场面后，许啾啾觉得吧，自己得想法子把这头花的产量给增加了。 不然，就这销售的速度来看，舅舅一家就是把工作都辞了，全职做这个，那也来不及啊！ 想到这里，许啾啾不由得想到了大院里的管院王姐。 还有闲在家里的刘婶儿两婆媳，当然了，她两那手艺，自己还真要好好检查才能收。 把这些人都给动员起来做头花，当然了，这件事不能自己来阻止，毕竟不管是师父还是许爸那里，都是和自己相关联的。 自己要是投机倒把被人抓住了把柄，那这一切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主线任务就更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了。 嗯，自己当一个牵头的好了，具体再琢磨琢磨，住在一个大院里，大家都有钱了，自家才能放心过好日子。 迅速挑了三个，许啾啾赶紧付钱了，毕竟这外面还排着许多晒着大太阳的姐妹，她也做不到看见别人汗流浃背，自己在里面晃晃悠悠地挑选。 挑选完毕，许啾啾付款完毕，看着穿着粉色制服的店员，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是了，这家头花店不仅是装潢和别的完全不同，就连员工的制服也是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香香美美的。 提着自己的小袋子，许啾啾心情颇好的走在大太阳下，拐个弯，走进一条小巷子，身影消失。 - 将头花给放在小木屋内，许啾啾提着小竹篮子，里面放了几个苹果，这才从京城郊区的小院里走出来。 走出来后，许啾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之前登记的排队分房的事情，好像就没听见动静了？ 想了想，许啾啾也觉得，大概率是分不了自己的房了，毕竟自己刚刚进厂子才一年时间，而且年纪轻，加上家里已经分过了，分房给自己的概率几乎等于零。 如果真的分房名单里有自己的话，被人看见了肯定要闹腾。 等等…… 许啾啾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登记分房来着？ 好像是因为大姐夫李健告诉自己的，他这人做事一向是有头有尾，不可能没有可能的事情，叫自己去登记。 那…… 估计到时候又有得闹腾一阵了。 想到这里，许啾啾就忍不住叹口气，没办法，要是别的东西，她可能就真的谦让了，但是这是房子，她真的很需要一套更方便的在大院里的屋子。 想着想着，公交车已经到达轧钢厂附近，许啾啾从人群之中挤了下车，脚刚刚踩到地面，身后的公交车已经开走了。 许啾啾抬头望了一眼，估摸着时间，加快了步伐往许家所在的四合院走去。 路上，许啾啾提着竹编筐，瞧着胡同里依旧时不时抬头环视四周，目光如炬的老太老爷子们，忍不住会心一笑。 大家这是时刻期盼着，期盼着天上掉下一个歹徒来，让他们也参与抓捕。 没办法，谁让厂子里那帮子参与抓捕歹徒的工人们，时不时就会不经意地提起那一次的风采。 甚至因为不少人回乡下老家，如今稍近一些的京郊地区都流传着轧钢厂的众人擒歹的英雄事迹。 待瞧见往家走的许啾啾后，不少认识她的轧钢厂家属们，都微微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来。 许啾啾一路上也不得不回以微笑示意。 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许啾啾只觉得自己腮帮子都笑酸了。 但恍惚之间，许啾啾忽然想起了自己吐槽陆一王和老邻居打招呼都要花费大量时间这件事。 好像，自己也是这样？ 虽然腮帮子都笑酸了，但的确在回来的时候，心情是越来越高兴的。 想到这一点，许啾啾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陆一王会这么用心的帮助马姐揽生意，会帮那位牛大哥找工作。 因为，这帮人过得快乐，自己也会快乐。 想到这里，许啾啾笑了笑，抬头瞧见正在前院里溜娃的大姐和大姐夫两人，笑了笑： “大姐，我回来了！” 第185章 更名 忙碌了一个周末，也拿了一个周末的加班费，这个周末轧钢厂的家属区里，欢声笑语堪比过年。 例如孙家，都多久了，孙梅都没带三个孩子出去玩过了，别说是她男人去世后了，就是去世前，家里三个孩子加上老婆老妈，这负担也不是一般重的。 对三个娃来说，出去玩，这种事情，那都是别人家才有的，他们？拉倒吧！ 不过，这个星期六，孙家三兄弟被老妈带着出去北海公园玩了一整天，傍晚还带他们在国营饭店吃了饭！ 这一顿饭花了一块五呢！ 三兄弟这顿饭吃得又开心又心疼。 三兄弟早早地就学会了，什么叫痛并开心着的复杂情绪。 孙梅今儿也格外开心，她带着三个娃在北海公园玩了一整天，这是她原来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连娃的学费，之前自己都筹不出来，还有冬天的衣服，这些事情等着自己要筹钱。 现在，去年冬天节省下来的钱，加上每个月工资多出来的五块钱，还有这个星期的加班费，让孙梅的口袋里也有了底气，就算带孩子们今天全部下来花了四块钱，孙梅也没有担心。 她能赚！ 今年下半年的考级，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把握的。 用那天许啾啾说的那句话来说，叫啥来着？ 对了，未来可期！ - 许啾啾也注意到兴奋回家的孙家三兄弟，嚷嚷得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儿出门玩了！ 好在，四合院的大家都知道，这孙家过得不容易，两个寡妇撑起一个家来，而且这三兄弟原来小的时候，是挺烦人的，但最近这一年，表现还真是挺好的。 所以四合院内大家伙也只是笑笑，有些爱说的打趣几句，也就笑着说过了。 原本许啾啾以为，周六就要这么过去了，结果瞧见许妈还在做饭不说，还让许来娣去国营饭店打包两份菜回来。 许啾啾听见这话，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纳闷道： “晚上谁要来啊？还去端菜？” 许妈听见这话，挥舞的锅铲顿了顿，转过头来看向堂屋内的许啾啾： “你不知道？今儿小秦要来家里吃饭啊。” “嗯？” 许啾啾也惊了，不是，秦怀谦要来家吃饭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啊？ 好你个秦怀谦，跟我玩神秘呢？ 正当许啾啾恶狠狠啃了一口苹果，心里批评秦怀谦时，院门口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刘婶儿好，张婶儿好……” 许啾啾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就瞧见了提着东西朝着自己走来的秦淮谦。 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偷偷和许妈约定来吃饭，许啾啾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看他。 秦怀谦瞧见许啾啾这个反应，抬了抬眉，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怎么忽然生气了。 但秦怀谦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迈着大步将东西都给提到了许家去。 “许婶，之前说交生活费，我也没交，这段时间应该能够按时下班了，先把我的口粮交给您。” 秦怀谦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两个藤编筐给放在堂屋的角落内。 许妈听见这话，喜笑颜开，将锅内的菜给盛了出来。 “哎呀，哪里用得着破费，都是邻居，吃几顿饭而已嘛！” 许妈这话一说出来，前院做菜的各家女人都忍不住笑了。 要知道，也就是他们轧钢厂的工资比较高，加上发的福利比较好，家里的吃喝才能算是过得去。 就说之前张可可所在的纺织厂，工资没轧钢厂高，福利也没轧钢厂好，要是在饭点的时候上门去，主人的脸能拉得老长了。 要让他们听见许婶这句话，不知道会不会惊讶地眼睛都掉下来。 秦怀谦则是笑着坐下，顺手拿起刀来将堂屋餐桌上的苹果皮削了，手起刀落，一个苹果就削好了。 秦怀谦熟门熟路的从橱柜里拿了一个盘子出来，然后将苹果削成一小牙一小牙的，摆在里面。 做完这些，秦怀谦才笑着叫那位背对着自己的少女道： “啾啾，吃苹果。” 许啾啾听见这话，刻意坐到距离秦怀谦最远的餐桌对面去。 也不吭声，用筷子夹了一牙苹果吃。 秦怀谦瞧见啾啾愿意坐下来吃自己削的苹果，笑着开始剥他拿来的核桃。 “最近事情告一段落，京城的局面也平稳下来了，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等时间慢慢过去了，上个周末回来，本来想给你说一声，结果你不在家，就和许婶儿说了。” 听见这话，许啾啾脸上闪过恍然大悟的神情。 看来秦怀谦之前来的时候，自己还在连轴转在洛基山和香江。 不过…… 许啾啾侧过头看向端着最后一碗汤进来的许妈。 “妈，你也没告诉我，秦怀谦同志今天要来啊？” 许妈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我刚才不告诉你了吗？小秦要来吃饭？” 许啾啾：？？？ 行，这样也算？ “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之前听李健说你申请了房屋分配，你想分房？” 秦怀谦一边剥着核桃，一边好像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许妈听见这话，笑呵呵道： “反正叫登记嘛，先登记了再说，万一就分到了呢？对吧二丫？” 许啾啾眨了眨眼，她知道，许妈这么想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有房了，而且房子还挺大的。 毕竟厂子分房，自己这工龄顶天了也就分一间房，而且还是面积不大的那种，和自己京郊的宅子没得比。 所以，秦怀谦觉得好奇也是正常的。 瞧见许啾啾一直没回答，秦怀谦却忽然开口道： “我那间屋子分到手里，按理来说要还给厂里，你去申请，要我这间。” 许啾啾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抬头看向秦淮谦。 瞧见他是认真的模样，许啾啾动了动嘴皮，很想说不用，可，一想到秦怀谦那间房间的位置，实在是太方便了，许啾啾又有点说不出口拒绝。 但是，真要是把这间屋子要来改成自己的名字，那秦怀谦，以后不就没理由来四合院了吗？ 想到这里，许啾啾又犹豫了起来。 第186章 嗯? 许啾啾的犹豫，秦怀谦看在眼里，开心在心里。 因为这说明一点，她在乎自己。 “之前的案件结束之后，我的档案就回到局里了，所以那房子原本就是要还给厂里的。” 秦怀谦这么说了，许啾啾心里也稍微好受一些了，不过，许啾啾也不傻，她知道，既然厂里没有出面要求秦怀谦将房子还回去，那肯定是厂里有其他的安排。 秦怀谦问自己要不要他的房子，实际上就是承诺了帮自己将那些可能出现的纷纷扰扰给搞定。 许啾啾不是那种吃了拿了还卖乖的人，在发现自己真的需要这栋房子后，只能做出承诺道： “以后补给你。” 秦怀谦听见这话，一直带着笑意的双眼眯了眯。 他不喜欢啾啾和自己分得这么清楚，但他更知道，如果自己太热切，会把她吓走，又或者是让她吓得缩回自己的世界里。 许妈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氛围有些奇怪起来，便站起身来，想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自己谈谈。 只是，许妈刚站起来，许来娣又刚从院门进来。 而隔壁房间里的许招娣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们两口子刚把双胞胎给哄睡着。 好吧，这下家里人彻底齐了，空间什么的，是不大可能了，还是等两人吃完饭了再说吧。 许妈这么想着，开始准备碗筷，这一准备才发现，自己一直把许爸给漏掉了。 “三丫，你去外面叫你爸快回来吃饭了，他最近迷上玩象棋了，十分钟能输三次，人都觉得和你爸玩没意思，你爸倒是高兴和他们玩得起劲。” 说起这事，许妈就忍不住头疼。 也不知许爸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下象棋，哦不对，应该不叫学会，是感兴趣，毕竟十分钟输三次，怎么看也不算学会了。 “哦！” 许来娣飞奔跑到四合院大门外去，没一会儿，就把许爸给带回来了。 洗好手，许爸坐下捧起饭碗，嘴里还念叨着： “哎，三丫要是不叫我的话，我这把就赢了！” 许来娣听见这话，撇了撇嘴，看向自己二姐吐槽道： “明明是爸一直拖着王叔下，王叔赶着回家吃饭，所以故意输给爸的……” “胡说！什么叫故意输给我！明明就是我这把下得不错！” 许爸还想再说两句，但是嘴巴张开，话还没说出来，就感觉到脚面一痛。 “嘶……” 许爸顺着痛感传来的地方望去，就瞧见自己媳妇儿的脚掌狠狠踩在自己的脚面上，顺着腿脚往上看，就看见了自己媳妇那饱含警告的眼神。 “呵呵，小秦啊，让你见笑了，你许叔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喜欢下象棋，真是的。” 感受到脚背上的力度，许爸默默地承认了许妈的说法，不承认不行啊，不承认脚背都要被踩肿了。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吃得肚子圆滚滚，国营饭店的师傅手艺是真的好。 秦怀谦吃得不多，大概是上辈子年龄大了后，胃不太好，他已经习惯了吃饭七分饱，就算如今重生了，也不会吃撑。 所以，秦怀谦第一个提起了饭后的话题。 “许叔，听说这次的洗衣机卖得很不错？” 一听这话，许树就忍不住自豪地点了点头。 “那是，咱们厂子最近加班加点做洗衣机呢！” 他负责洗衣机的生产和研发，现在洗衣机能够在海外打开销量，那就是他许树的功劳，说起这事来，许树比刚才下象棋赢了还要高兴。 秦怀谦微微点头，以示了解，接着询问道： “许叔，现在还没有申请生产线对吧？” “嗯嗯，想着这批洗衣机做好了，卖出去有利润了，下次接了单子再申请。” 秦怀谦听见这句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许啾啾，以他对许爸的了解，这样沉稳的节奏，可不像是他的风格。 “许叔，您真是深谋远虑，为厂子的资源着想，我想，等你这次洗衣机发货走后，下半年应该能申请九级了吧？” 提到这事儿，许爸的嘴角更是忍不住咧到耳根子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这九级咱们轧钢厂一个手掌都数得过来，我这才多大年纪，哪能评得上九级啊？” 话是这么说，但许爸说完后，不等人说，又自己接话道： “不过真要是申请，倒是也不是不行。” 这话说出来，许啾啾都无语了，你这是既想谦虚，又怕人真的当你是个谦虚的人不夸了。 秦怀谦听见这话，也点头轻声嗯了一声。 这下，许爸更是来劲了，笑呵呵的张嘴正要发表长篇大论，结果腰间传来一股疼痛。 “哎哟！” 见桌上众人都看向自己，许爸笑呵呵道： “那什么，我吃撑了，我出去散散步。” 听见这话，许妈满意地点点头：“我和你一块儿。” 许爸：…… 许招娣还有点奇怪，不过李健开口了： “媳妇儿，我去洗碗，你去屋里看着两孩子，别让他们滚到炕边上了。” 听见两个娃的事儿，许招娣也没继续思考许爸奇怪的反应了。 许来娣则是看了一眼二姐，又看了一眼秦大哥，有些纠结。 她是不是也应该出去堂屋啊？ “二姐，我。” 话还没说完，许来娣就听见秦大哥开口了。 “房子的事情，星期一办好。” 听见这话，许啾啾眨了眨眼，既高兴于星期一就能不用再去城郊的房子骑车回来了，又有点郁闷。 秦怀谦以后没有正当的理由回四合院了。 刚这么想着，许啾啾嘴里却道： “那你待会儿把拿过来的菜什么的拿走吧，免得别人说些什么。” 秦怀谦听见这话，眼中带出了笑意，嘴里却好像在苦恼道： “带回哪去呢？宿舍里不好开火。” 许啾啾听见这话，也想起来了，秦怀谦如今把房子退了，局里的宿舍有他位置吗？他也是的，干嘛要急着去退房子！ 可方才答应他的是自己，自己现在再开口说退房的日子往后推，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在意他？ 秦怀谦看着啾啾眉头都皱起来了，显然是陷入了纠结之中，原本想逗逗啾啾的秦淮谦，却不忍心了，赶紧开口： “放心吧，下个星期我还是回来住。” 许啾啾：“嗯？” 第187章 悠闲的星期天 许啾啾追问半天，秦淮谦也不解释，下周还住这个大院里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了想，反正自己周一早上的时候观察隔壁苏菲女士一家的生日宴，就算秦怀谦给自己改房本，自己周一也赶不及用啊。 想通这点后，许啾啾也不纠结了，周六晚上在小木屋内睡了个饱觉，打了一套健身操，这才神清气爽的离开空间来。 起床，许啾啾慢悠悠的将毛巾被给折叠好，再将挨着炕的朝北的窗户打开一半来。 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小鸟和乌鸦的声音偶尔路过，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花香，淡淡的。 周天的早上，早起的人还是很少，许啾啾将朝南的房间门打开，走去堂屋外的灶台将火烧起来，等火烧水的时间刷牙洗脸。 做完这些后，灶台里的水也烧开了，许啾啾将盖子打开，在蒸笼上放了个几个红薯。 等红薯蒸好的时间内，许啾啾坐在堂屋里，喝着保温瓶里的温水，就这么安静的发着呆。 等太阳渐渐热了起来，大院里也热闹了起来。 卧室里也传来了双胞胎啊啊的学着说话的声音，许啾啾笑着起身，拿着盘子去给自己夹了一块红薯，用筷子戳了戳，轻轻一戳就戳进去了，看来是蒸好了。 用筷子将红薯皮给掀开，再用筷子夹一筷子，用嘴吹凉，再放入口中。 嗯~ 空间出品的红薯，真是没得说啊~~ 吃下去就像是冰激凌一样的软绵口感。 大概是红薯的香味飘进了屋里，双胞胎微微耸了耸鼻子，然后朝着堂屋的位置伸出了双手。 “啊啊！！啊啊！！” 许招娣看着两个孩子这样，也笑了： “看来他们也想吃了。” 李健一边穿上背心，听见这话也笑了： “不知道二妹从哪里弄来的红薯，光是闻着味道都让人饿了，更别说两个小家伙了，他们除了奶和小米粥，也没吃过什么，没馋得流口水已经很不错了。” 同样的对话发生在大院的各家，不过相对于许家，苟婶儿却是闻到红薯味就皱眉。 “这许家也是，一大早的蒸红薯干啥，到时候吃了一家子到处放屁。” 一旁的苟老头听见自家媳妇儿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这些做什么，好好带孩子，管住你的嘴，你想想儿媳妇是在谁的手底下上班，真要是惹毛了许家人，儿媳妇没得临时工做，没得钱赚闹着回娘家，看你咋办！” 听见这话，苟婶儿瞬间闭上了自己的嘴，老二去下乡了，说是在乡下太苦，入赘结婚了，当时看见这封信的时候，苟婶儿只觉得天都塌了。 接着，苟婶儿就开始忍不住和老伴苟老头，让老大家的再生一个，争取生个男娃传宗接代。 结果呢，苟老头说： “与其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想想怎么帮老大家的带娃，你看他们现在哪里有空再生一个？” 就因为这句话，苟婶儿最近带孩子带得十分认真，一来是希望大儿媳能够有精力赚钱，二来是想让大儿媳有精力继续要孩子。 当然，这样的心思，大儿媳知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 许啾啾吃早饭时，秦怀谦也过来了，和许家人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一块儿吃起了早饭。 对此，许家众人都不觉得奇怪，甚至就连大院内的别的人家也不觉得奇怪。 吃过早饭，许家人一块儿浩浩荡荡出门，他们家今天要去拍全家福。 一开始是许招娣想要给两个孩子拍百日照，当然了，双胞胎早就不止一百天了，但是许招娣觉得，百日照就是个由头，初心是因为她想要给双胞胎留下童年的印象。 而许妈听见后，则是提议大家一块儿拍个全家福。 秦怀谦自然是不在其中，不过他表示想跟着一块儿凑热闹。 这个年头来拍照的，大部分都是新婚夫妻，倒是很少有这样给婴儿拍照的。 好在，照相馆的人奇怪归奇怪，却没有开口问。 甚至在拍完许家全家福之后，心里也升起了给自家拍一次的念头。 拍完照片，许家人乐呵呵地一起走路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 一大家子来国营饭店吃饭，也十分少见，因为许啾啾环顾一圈，都没在饭店内看见比自家人还多的桌子。 许爸也注意到了，于是将胸膛挺得更高了。 许啾啾看了一眼莫名开始激动的许爸，默默地决定，这顿饭让许爸出出血，毕竟装逼总要有付出才行。 一顿饭吃了八块钱，按照现如今的菜价，都可以买八十斤了，而且还用了不少的肉票饭票。 许爸掏钱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反正每个月工资又多，现如今洗衣机销量大增，奖金也是板上钉钉的。 许爸甚至觉得，钱花得太少了，没有让秦淮谦这个小同志认识到自家的财力雄厚。 是了，许爸之所以愿意带上秦淮谦，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想给小秦同志展示一下自家的财力。 秦怀谦一开始还没感觉到，直到结账之后，许爸还特意感慨道： “不错不错，以后我们每个星期都来吃吃好了。” 说完后，许爸还自认为隐蔽的看了一眼秦淮谦。 就是这一眼，秦怀谦才琢磨出了，许爸的意思。 然后笑了。 虽然不知道啾啾的采购到底赚了多少，但是秦怀谦唯一确认的就是，啾啾每个月赚的，怕是比许爸这个高工要多。 当然了，这个钱啾啾赚得合理，因为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再其次，自己都重生了，钱早就不是什么特别需要努力才能赚到的了。 许爸看着秦淮谦竟然对自己笑了，心里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啥意思？ 许啾啾在一旁看完全程，只默默地深深叹了口气，打断了许爸这奇怪的思路： “太热了，趁着中午坐车的人少，咱们快回家吧，我早上在井里面放了个西瓜，现在回去吃，正正好。” 吃完饭热了一身的汗的许家人，听见这话，都心动了。 许爸也咳嗽两声： “咳咳，那咱们就回吧，这天也怪热的，回去正好睡个午觉，走吧！” 第188章 又是他? 等许家一行人回到家时，除了许啾啾外，大家都已经是浑身冒汗了。 就连一向都活力满满的双胞胎，在这样的炎热天气下，也有些蔫吧。 秦怀谦虽然也热，但却知道，这未来的温度只会一年比一年高，现如今觉得难以接受的高温，在以后那就是夏日标配。 所以，心里有了心理预期，倒是对今天的‘高温’接受良好。 进了大院，秦怀谦先一步走到水井边，将里面篮子里凉着的西瓜给捞了起来。 刚一入手，放了一上午的西瓜瓜皮都冰凉凉的。 “愣着干啥，来切。” 身后啾啾的声音传来，秦怀谦听着这不客气的催促，却是笑得像是已经吃了甜西瓜一样。 把一旁的许来娣给笑得忍不住皱眉。 这未来的二姐夫，感觉看起来傻乎乎的，二姐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哎！ 完全不知道被未来小姨子嫌弃的秦淮谦，捧着西瓜熟门熟路给切好，然后将最中间的一牙，递给了许啾啾。 眼看着最中间最甜的，被切西瓜的人给挑走送人了，李健默默地拿了第二甜的一牙，递给了自己媳妇儿。 许来娣撇了撇嘴，她才不用别人给，她会自己拿！ 不过，许来娣拿的时候，也是特意将第三甜的给空出来，拿了旁边的。 这么一拿，切好的半个西瓜，眨眼就只剩下了两端的小牙西瓜了。 许爸有些无语，但还是默默地将两头的西瓜拿起，递给了许妈一牙。 许妈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西瓜，愣了一下，然后接过。 搁在去年招娣没有结婚前，许爸从来都是只知道拿自己的份，从来没有过帮忙拿她的份的。 想到这里，许妈默默地给许爸贴上了一个标签。 贱皮子。 对他好是没用的，还是得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反而才会觉得自己好。 吃过西瓜，一身的燥热也散了，许爸将收音机打开，许啾啾将自己屋里的风扇给搬到堂屋里来，听见收音机的声音，大院里没睡午觉的邻居们，都笑呵呵地搬着自家的椅子来许家堂屋里听收音机。 许啾啾一开始还坐在最里面，等人越来越多后，便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堂屋内。 她也没回自己房间，因为堂屋里人多加上收音机闹腾，大姐带着两孩子在她房间里睡午觉。 许啾啾提着凳子坐到屋檐下，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此时秦淮谦也凑了过来： “房子的事情你先别说出去，许爸的位置被人盯上了，好在有熊静在办公室里，没人敢直接动手，到时候你申请房子的事儿，估计会有人来找你换。 你看看是谁来找你或者找许爸，到时候给我说一声，我来解决。” 许啾啾听见这话，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才明白过来意思。 合着，自己申请房子这件事，成不成，全看许爸愿不愿意将洗衣机办公室科长的位置让出去。 神经病吧？ 一个房间而已，怎么值得让自家让出办公室科长的位置？ 等等，除了房子外，许家一家人都在轧钢厂里，真要是想拿下这洗衣机科室的科长位置，拿捏起来还的确方便。 意识到这一点，许啾啾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秦淮谦。 “你来办？” “简单的。” “行。” 两人没有说办什么，也没说怎么办，但就这么简单的确定下来了，许爸工作的事情，秦怀谦来处理。 过了会儿，秦怀谦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个凳子过来，坐在许啾啾的身旁，手里开始剥着核桃，剥好一个，就放在许啾啾面前的盘子里。 两个人就这样，你剥一个，我吃一个。 耳朵里是堂屋里传来的微微的电台声，还有堂屋内众人的笑声交谈声。 - 周一，许啾啾在上午的时候去了一趟洛基山，比较顺利地记下了好几位苏菲家同事的样貌。 下午，许啾啾乖乖地坐在办公室里面，果不其然，快到下班的时间点，熊静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外，瞧见里面坐着看报纸的许啾啾后，长松一口气，快步走了进来。 “许啾啾。” “嗯？” 许啾啾抬起头来，看向熊静，一脸茫然。 熊静却是赶紧弯下腰来，凑到许啾啾的耳边上道： “刘副厂长想把他儿子塞进咱们办公室当科长，还拿着你申请分房的说事，许叔说就正常走流程就行，分不了也是厂里的决定。” 许啾啾听见这话，脑海里想了许久，这才将刘副厂长给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去天津口的崔兴背后的人来着？ 当时周翻译说回来了要给厂里反映来着，后来自己也没关注，但是估摸着，肯定是有处分。 不过，这刘副厂长怎么会这次这么聪明，一眼就看中洗衣机科室了？ 许啾啾还在思索，熊静瞧着许啾啾不吭声，还以为她听见刘副厂长的名字，给吓着了，又赶紧道： “你放心，张可可他们两口子也在咱们办公室里呢，他刘副厂长也不敢硬来，真要是硬来，就是给李厂长递把柄啊！ 所以你放心，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真要有人来找你说些有的没的，你别怕。” 熊静说完这话，就赶紧走了，许啾啾估摸着，她是听见那刘副厂长的话之后，就跑来找自己了。 不过，许啾啾却是在想一个问题。 刘副厂长明明知道，李厂长的儿子儿媳都在洗衣机科室内，却还是敢来找许爸说这些话。 刘副厂长不是蠢人，真正的蠢货坐在这个位置早就被人拉下来了。 所以，刘副厂长敢在这个时候来科室内威胁许爸，证明他不怕科室内的李明辉两口子。 所以…… 这刘副厂长，到底是有什么底气，敢这么干呢？ 许啾啾忍不住皱眉深思，恰好这时候，蔡根的办公室门打开，瞧见坐在外面皱眉深思的许啾啾，开口叫她进来。 许啾啾原本以为是师父有什么事找自己，结果刚刚坐下，就听见师父问自己： “咋了，有什么事这么烦？眉头都皱成小老头了，说来给师父听听，师父帮你拿拿主意。” 许啾啾听见这话后，忍不住笑了。 “师父，是这样的……” 第189章 早年往事 蔡根原本还以为许啾啾是和秦怀谦那小子闹矛盾，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蔡根毕竟在轧钢厂内干了几十年的采购了，听见这事儿的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和许啾啾一样，提出了一个问题。 “刘副厂长为什么敢这么干？” 蔡根这么问了，但却没有要让许啾啾回答的意思。 而是自顾自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个老刘，是搭上什么关系了？连厂长的面子都不给了？” “咦，师父，我还以为你会以为是李厂长同意的，刘副厂长才敢这么做。” 蔡根听见自己关门小徒弟问出这个问题来，第一个反应是，胆子真大，居然敢这么想。 第二个反应是，也有这样的可能。 想到这里，蔡根忍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开始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踱步。 “你说的也是一个可能，但是……” “你来厂子里的年限短，之前你爸妈也接触不到领导层面的事儿，有一些消息你可能不知道，这刘副厂长是当年和李厂长争夺厂长位置的最大竞争者。 两个人之间就算是李厂长坐上了厂长位置后，刘副厂长还是依旧没有放弃过上位的念头，这事儿在老一辈厂子里的领导里面，已经是公开的消息了。” 蔡根说这些，就是想表达，刘副厂长不可能是因为李厂长的原因，而有胆量干这种事。 许啾啾也听明白了，但是…… 原书里面，最后当上厂长的可就是李厂长的儿子李明辉，这个刘副厂长什么的，反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许啾啾接触了李明辉和张可可下来后，承认张可可的确是比较聪明，但她的聪明是有局限性的。 像这种借刀杀人的事情，再给张可可几年的时间，她可能也会做，但现在，他们两口子才刚刚开始正儿八经的在轧钢厂内工作，也没有原书里面的种种经历，所以，难。 正所谓，排除掉所有错误的答案之后，剩下的答案就是再离谱，那也可能是真的。 不过，脑海中转了几个圈，许啾啾还是没有把这个大胆的猜测给说出来。 倒不是不信任自己师父，而是，许啾啾觉得这种事情，对于马上就要退休的师父而言，在没有板上钉钉的时候，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正好，秦怀谦这家伙最近没有这么忙，加上他这人，对轧钢厂的感情没有这么深厚，看待事情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重的滤镜，所以得出的结论会更客观。 “师父，那看来刘副厂长可能找到新的靠山了，那就再等等，看看不同意的话，他会有什么招数，到时候就知道他背后靠山是谁了。” 许啾啾顺着师父蔡根的话这么一说，蔡根也不得不承认，这还真可能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师徒两聊完天，问题没解决，反倒是多了一个担忧的人。 - 今天依旧是洗衣机科室全员加班的一天，许啾啾骑车去接许来娣放学，许妈则是坐着大姐许招娣的自行车回家，至于大姐夫，他走路。 其实如今家里的钱，再买一辆自行车那是买得起的，但是，大家都统一认为，家里如今十分显眼了，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也就是如今整个大院里的人吃得都不错，所以许家才敢天天吃肉，要是大院大家还像去年一样的，那许家也不敢敞开门和窗户吃饭，惹人眼红。 如今伴随着许爸的高工名头，许来娣在附属小学里不仅是在学生里混得是风生水起，加上她学习态度好，每天布置的作业都是认真完成的，就连老师也格外喜欢这个认真读书的孩子。 毕竟现在外头风声紧得很，听说好些小学的孩子都不去上课了，也就是他们轧钢厂附属学校还是正常上课，因为家里大人都鼓足了劲想要考级涨工资，自己都在辛辛苦苦看书，家里孩子敢说不上学了？ 找打！ 再闹腾的孩子，被揍上几顿之后，也就安静下来了。 再就是，许来娣每天放学的时候，可是她二姐许啾啾来接的！ 许啾啾的名字，现在在轧钢厂的子弟们心中，那简直就是王！ 初中毕业就当上了干部！ 还帮厂子完成了好几次的困难的任务！ 甚至还去了天津港！ 要知道，他们好些人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郊了。 就这，回来都能吹上个把月的牛了。 许啾啾不知道这些，她载着许来娣就骑车往家里的方向去。 她还急着要和秦淮谦商量关于刘副厂长的事情呢！ 刚刚到家停好自行车，许啾啾就瞧见秦淮谦从院门口走了进来。 走了进来后，甚至都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直愣愣朝着许家的堂屋来了。 许啾啾也没办法，只得赶紧将堂屋的门窗都给打开，让人能看得一清二楚，免得让人多嘴。 许来娣瞧见未来姐夫，撇了撇嘴，老奸巨猾，故意当着这么多下班的人的面来找二姐，不就是想堵住那些人想给二姐介绍对象的心思吗？ 一边这么想着，许来娣一边将自己挎包里面的作业给掏了出来搁在堂屋的餐桌上。 秦怀谦瞧见这个动作，当下了然，这小姨子怕是对自己很有意见啊？ 不过，自己哪里惹到她了？ 刚刚坐下，许啾啾也没避开许来娣的意思，直接将今天厂子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当然，最后没忘了提醒许来娣： “这些事儿你听了就听了，自己心里琢磨就行。” 听见这话，原本装作认真写作业的许来娣将铅笔放下，忍不住挺起了胸膛，冲自家二姐笑呵呵的。 “二姐你放心！” 她现在也像个大人一样，听这种高级的事情了咧！ 许啾啾瞧见三妹这激动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连心中的那些担忧也淡了几分。 “秦怀谦同志，你看看，对这件事有什么建议，我也听听看？” 秦怀谦听见这话，没有吭声，反倒是是伸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张单子来。 许啾啾还有些纳闷，直到瞧见秦淮谦将那张单子给放在餐桌上，许啾啾这才瞪大了眼。 第190章 搬家 “房产证明！” 许啾啾瞧着这张房产证明的单子，一双眼睛忍不住在单子和秦淮谦的脸上来回转换。 “就办好了？” “办好了。” “咋办的？” 许啾啾话刚刚问出口，忽然想起来，许来娣还在一旁看着呢，厂子里的事，她能听听，可这房子的事儿，就是厂子外面的了，她听了，不合适。 于是，许啾啾又赶紧改口道： “算了，你也别说怎么办的了，我也不感兴趣，那你现在，住哪里？” 许啾啾这话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太硬邦邦了，可如果又开口补两句，又让许啾啾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许来娣就在旁边看着呢！ 秦怀谦也不觉得气恼，只是笑呵呵道： “后院有户人家，要去支援西南地区的钢厂建设，因为是借调的，工作档案还是在轧钢厂内，所以他们的房子不会被收回去，暂时借给我住。 到了那边，住房没有京城这么紧张，怎么也会分配住的地方。” 听见秦怀谦已经搞定住的地方，许啾啾也就放心了，不过还是有些纳闷。 “后院谁家啊？除了王奶奶和孙姐，还有管院王大姐他们家，还有别家？” 秦怀谦一听这话就知道，啾啾不记得有这么一户人家。 “他家就一个人，平日里上班去了，吃喝都是在厂子食堂里，平日里不怎么和大家往来，所以你不记得，他的屋子就挨着王奶奶一家。” 许啾啾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间房。 “那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我也好往返洛基山。 正好记住了几张脸，可以趁热打铁去归谷试试看。 “今晚就去？” 秦怀谦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疑问，因为他不确定，啾啾是不是真的需要自己这么快就搬家。 “好！” - 秦怀谦搬家很简单，将自己的细软给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没什么东西了。 许啾啾的东西则是多一些，不过许家人多，一人拿一些也就一两趟就搬好了。 许啾啾搬到了落在自己名下的屋子，原本的房间则是让给了许来娣住。 许来娣听见这话，只觉得天上掉馅饼，姐姐的房间比自己大，而且做的那些玄关柜和衣柜还有书柜，这些都没搬走。 而且，在许来娣看来，住二姐住过的屋子，是一种荣幸。 大晚上的，搬家的动静自然没有避开大院里众人，大家虽然好奇，但却没有一个人询问为何。 一开始，瞧见小秦同志搬东西，大家还以为是厂子里给换了个房，只是，再看见许家人帮忙将二丫的东西给搬进小秦同志原本的房间后，大家就懵了。 什么情况？ 管院王大姐作为管院，于情于理也要上前问清楚，只是，人一家都在搬东西，她也不好前去打扰，只好等两家人都搬好了，王大姐这才找到了许二丫问。 “秦师兄说他帮人守屋子，又担心自己的屋子时间久了不住人，所以让我帮他住着，正好，我三妹的房间要重新归置归置，给双胞胎腾出来，这不正好。” 许啾啾没有将房子的产权问题给说出来，倒不是防着大院的人，而是防着那些暗地里盯着自己的人。 王大姐听见这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许爸，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这许爸是真的，为了入赘的女婿，把家里最有出息的二丫给赶出去住了，都做出这样的事了，还笑得出来？ 远处，刚刚帮二丫搬家的许爸，感觉到王大姐看自己的眼神不善，有些纳闷地扭头看向自家媳妇儿： “二丫和王大姐说啥呢，咋觉得王大姐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许妈听见这话，也没空搭理他。 “我看你是看谁都觉得人家不对，赶紧地，帮二丫把柜子给擦一遍！事儿还多着呢！” “哎，知道了，催什么嘛……” 嘴上嘀咕，许爸却是老实接过抹布去擦柜子去了。 许招娣照顾双胞胎留在屋里，还把朝北的窗户给关上，免得灰尘飘进来，惹得两孩子打喷嚏。 李健则是和许爸两个人作为搬柜子的主力军，这一幕落在王大姐的眼中，却是更加确信了二丫的话了。 “二丫，你，你别生气，王大姐帮你说说你爸，哪有这样子当爸的？” 再怎么急，二丫都还没成年呢，就这么赶出家门，这老许真是丧良心！ 许啾啾能够感觉到王大姐是真的替自己生气了，赶紧拉着王大姐的手轻轻摇了摇： “王大姐，不是我爸提的，我自己提的，原本当初大姐夫上门的时候，就说好的，再说了，其实我这搬得离家也不远，房间还更大了呢！” 听见二丫说的这话，王大姐却是更忍不住怜惜了。 看看！多好的孩子啊！ 都这样了，还帮她那混账老爸遮掩呢！ 许啾啾瞧着明显没有消气的王大姐，心头微动，微微侧身，侧身将嘴靠近王大姐的耳边道： “王大姐，你也知道，我这出门跑采购，认识的人多了，我上次听人打听，有没有人能帮忙缝东西，做三百个给十斤大米，或者一个一分钱我想着，您家有缝纫机，倒是能干，就是，不知道您咋想……” 王大姐一开始听着还以为许二丫是想给自己一点方便，比如帮忙带点不要票的鸡蛋啥的。 可听到后头，王大姐的心开始砰怦直跳。 这是，这是钱啊！ “缝，缝啥啊？” 王大姐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止不住有些颤抖，脑海中各种浮现出了缝东西的时候被抓住，又或者是赚了钱后，给家里添置自行车的景象。 “缝头花。” 许啾啾的声音好像从天边飘来，但却立马将王大姐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给打破。 “头花？” “缝头花一个一分？” 王大姐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同时却又压低了声音，忍不住追问。 许啾啾点点头： “对啊，但是因为头花的布料好像是他们偷偷弄来的，所以不能让人看见，你要是答应，我就给他们说一声，到时候有人来送布料，每个星期结账。” 管院王大姐听见这话，抿了抿嘴唇： “我做！” 第191章 上帝保佑好人 王大姐回到家后，手还在微微颤抖。 心中甚至升起了有些后悔的心思。 但…… 这样的好事情，王大姐自己心里也清楚，真要是拒绝了，那肯定再也没有下回。 这眼看着大院里别的人家日子都一个个往好了过了，王大姐心里也是着急的。 只是，这怎么也是一件大事。 怎么都得和家里的男人商量商量。 王大姐想商量，但是回到家后，看着躺在炕上的自家男人，王大姐又有些不敢说了。 只是，这赚钱的机会就摆在自己面前，就自己用缝纫机的熟练度，头花那玩意儿，自己一分钟就能车一个。 按照一分钱一个，一个小时就是六毛钱，一天做四个小时就是两块四！ 这都赶得上正式工的工资了! 王大姐心里揣着事，躺在炕上反复烙饼，把一旁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王大姐男人给烙得心烦了，忍不住问道： “你干啥呢？” 王大姐被突然开口这么一问，吓得一激灵，就直接将自己心中犹豫的事情给直接秃噜出来了。 这一秃噜完，王大姐的男人彻底没了睡意了，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面朝着王大姐满脸严肃问道： “你咋想？” 王大姐被这么一说，也支支吾吾起来。 “家里存款真没多少，你也知道，当初愿意做这个管院也是因为想多给家里贴补点，家里就你有工作，等几年孩子大了，你是退下来让孩子上，还是买一个工作？ 真要买，现在咱们家的存款可能有点不够。” 这话是一个字没提要不要做头花，但却是字字都表达出了想做头花的心。 王大姐也干脆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男人。 老王沉默了几分钟后，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的那头花布料占地面积大不？” 王大姐想了想做头花用的布料，再算了算自己能够做的量，用手指向放在炕头的一个小木箱。 “不多，揉吧揉吧估摸着还没这一个箱子大呢。” 说完这句话后，两口子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谁也没出声。 最后，还是老王咽了口唾沫： “搞！” - 夜深人静，许啾啾躺在床上，蚊帐将这张床的四面给围得整整齐齐，实际上，就是不围也蚊子的。 因为原本的房间里的定制木柜都留下了，这个房间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了。 “这个房间不仅有卧室，还有个堂屋，倒是挺大的，家具也不错。” 嘴上这么说着，但许啾啾还是决定，等明天下班找木工师父来改造一下。 说完这话，许啾啾便进了小木屋内，泡了个澡，穿着睡衣抱着小白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再慢悠悠起床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和小白一块儿吃了。 吃过早饭，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许啾啾这才起身转动挂钟，来到了洛基山。 走出房门，充沛的阳光从三楼的天窗处挥洒进房子内，许啾啾转身将房门锁上，然后慢悠悠下楼去。 如今车也买了，农场也有了，正好该去归谷摸摸看情况了。 为了安全起见，许啾啾这次易容成了一个白人，先搭乘公共交通到了归谷附近。 接着才易容成了自己看见过的苏菲女士家邀请的客人的模样，然后十分淡定的走进了园区内。 走入园区内，许啾啾便有意识地开始记录自己看到的每一个人。 走了几分钟后，许啾啾走进了男厕所内，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 就这样，许啾啾在这个园区内转悠了两个小时，除了一些需要密码的地方，她没进去成外，基本的地图都给摸索清楚了。 许啾啾甚至还遇见了两位小日子的人。 或许在西方国家的人看来，亚洲的人都长得差不多，但是许啾啾能够很明确的看出，那两个是来自小日子的。 不过他们两人显然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在遇见许啾啾易容的中年人后，却还是赶紧停止了两人交谈的话题，然后对许啾啾易容的白人中年男性笑着点头打招呼。 许啾啾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许啾啾刚走不远，两个小日子的人脸色就沉了下来。 “不就是最近他的项目推进还不错，拽什么？巴嘎！” 这话许啾啾就不知道了，她已经将这里摸得差不多了，但可能是运气的关系，没有遇见华人，所以他打算过几天再来。 为什么不明天就来？ 因为她这英语是真的不能开口，要是系统能有个啥可以让自己说出口的话在别人耳朵里是他们的语言就好了。 许啾啾也知道，自己这么想有些异想天开了。 因为最近也许久没触发任务了，没办法，系统触发的任务每次都是性命攸关的，最近大家的生活过得不错，危险更是没得谈。 哎，一直做一个哑巴，太容易被发现不对劲了。 这样想着，许啾啾进了厕所，然后直接进入空间，然后打开房门，再次从洛基山的房子的三楼打开门。 这一次，许啾啾易容的许强敲响了隔壁苏菲女士家的大门。 苏菲从客厅窗口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乔治，这才前来开门。 许啾啾将手中提着的纸盒子提起来，递给了苏菲。 “美丽的苏菲女士，这是我家乡那边好吃的饼，里面有花生和坚果，在我小的时候，每次过生日，我的妈妈都会买这个给我吃，所以，我想给你们尝尝看。” 许强这话一出，苏菲女士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哦，乔治，抱歉，我先生想着这次生日宴上你没有认识的人，担心你无聊，所以没有邀请你。” 许啾啾摇了摇头： “哦，苏菲女士，请不要这样说，您先生说得对，我来了也不认识别人，没什么好玩的，这份礼物只是想给你们吃吃看我家乡的甜点，并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有负担。” 说完这话，许啾啾便转身走下了楼梯，朝着隔壁自家走去。 她是来找自己的时间证人的，不用多耽搁时间。 苏菲女士一看这架势，脸上的愧疚神情更重了。 “哦！乔治！！上帝保佑你这样好的人！” 第192章 合作邀请 上帝保佑的许啾啾，此时正琢磨着，去唐人街逛逛，她倒是从来没有在大上午的时候去过唐人街。 只要在京城时间早上七点半之前回去就行。 坐上自己的车，许啾啾深吸一口气，开始开车。 车流在洛基山的阳光下，反射出各种不一的光芒，将车窗摇下，风很快吹进了车内，将闷热的空气卷走。 就在这时，许啾啾的脑海中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当前完成隐藏任务，避免了苏菲女士被入室抢劫杀害，获得百变翻译器。（可佩戴使用，说话后将可指定翻译语言，包含口音）’ 许啾啾还想打开系统背包查看一番，身后却传来一阵阵喇叭声，原来是方才听见声音后，查看的时候走神，没看见红绿灯变了，堵住了马路。 脚底微微下压，油门带起来，许啾啾笑呵呵的直接将车开到附近的马路边停下。 将百变翻译器给变成了一个项链的模样，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再选择英语，香江口音。 说了两句，许啾啾听在自己的耳朵里还是中文，于是，许啾啾发动自己的小皮卡，朝着唐人街驶去。 唐人街内，还没到中午的饭点，该上班的还在上班，搞文艺创作的，现在还没睡醒，许啾啾走来的路上，还真没遇见适合练口语的人。 然后，就走到了陆一王家的店门口。 大概是因为的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店里面没开冷气，而是开着玻璃门，里面一台风扇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着。 陆一王坐在办公桌后面，收音机内传来音乐声，他靠着椅背在双手举着报纸看着。 “小陆，看你这小日子过得真好。” 许啾啾走进店内，忍不住打趣。 原本还举着报纸靠坐着椅背的陆一王，猛地坐直了，将手中的报纸给放下，这才抬起头来。 “许先生？” “怎么，很惊讶？” “额，许先生你怎么忽然开始说英文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认识的老外来了。” “是吗？我这英语说得这么好？岂不是说我是在漂亮国长大的都行了？” 说着，许强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得意的小表情。 陆一王忍不住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 “许先生，您的口语好是好，但是还是有香江话的口音，假装不了的。” “这样啊。” 许啾啾这下是确认了，这百变翻译器是真的很厉害。 想来，下次只要将口音换回漂亮国本土的，再去归谷试探，就不用装冷酷装忙了。 陆一王原本以为许强来店里是有什么事，但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开口，于是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事，就是今天难得作息时间调整好了，想出来逛逛，对了，内地现在出了一款洗衣机，我想试着进来卖卖。 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试试？” 这也是来的路上许啾啾忽然想到的，她想帮轧钢厂的洗衣机快速打开销量，抢占市场，把小日子的份额给吞掉。 市场份额这种东西，自然是越早占据越好，因为人们是需要培养品牌的意识的。 趁着现在大家对品牌的意识还没这么强烈，赶紧把轧钢厂的牌子打出来。 这也给轧钢厂转型提供了一个好的局面。 是的，许啾啾觉得，想要让轧钢厂在未来的几十年内都活下来，并且让职工们都活得好好的，需要让轧钢厂成为一个综合的大厂。 因为轧钢的线是不能停的，就算是亏本也不能停，那么这个时候，厂子就需要有强大的造血能力。 给自己输送新鲜的血液。 尽快让洗衣机打开局面，也是为了让厂子里阻挡的力量还没起来的时候，直接爆发式增长销量，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这么一来，那些喜欢偷摸搞事情的人，就不敢动手了。 毕竟现在的工人老大哥地位还是很高的，真的惹毛了，大家一个向上反映，你就是厂长也得给我滚蛋。 毕竟，为人民服务，可不仅是一句口号。 陆一王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这许强，是在试探我吗？ 内地推出的洗衣机？内地什么时候能够做出来洗衣机了？ 好吧，就算做出来，不赚钱赔本赚吆喝，加上远洋的运费，运过来的价钱，怕是也打不过漂亮国本地的吧？ 陆一王没这么说，但他的迟疑已经表明出了他的担忧。 许啾啾也不催促，而是道： “没事，你可以让你妈打听打听价格，咱们毕竟是华人，从内地进货卖到漂亮国来，应该也不会太受阻碍。” 听见这话，陆一王瞪大了眼，然后赶紧垂下眼眸。 什么意思？ 让我妈打听打听价格？ 我妈在洛基山，打听内地的洗衣机的价格？ 难道，难道许强知道我们和内地之间的关系了？ 不能吧？ 我没有哪里露馅了啊？ 就在陆一王满心纠结的不行的时候，却听见对面坐着的许强又道： “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想干，我就自己找人了。” 陆一王听见这话，心里更紧张了。 什么意思？ 这是逼着他们家暴露底牌？ “嗯，好的。” 得到了答案，许啾啾也就不再继续在这里待了，而是和陆一王打了声招呼后，就出门去唐人街上他推荐的墨西哥餐馆吃饭去了。 是的，在唐人街上的墨西哥餐馆，招牌上的右下角用繁体中文写着。 正宗墨西哥菜，原汁原味。 许啾啾走进去，点了个披萨，点了个烤肉。 然后看着店内的华人在一个炉子边上，手里拿着一把铲子，和许啾啾看过的种地的铁铲一模一样，然后将炉子的一个小口子打开，将里面烤着的披萨给铲出来。 好一个原滋原味。 等披萨上桌，许啾啾用叉子吃了两口，就有些后悔了。 怎么说呢，披萨上面的芝士很多，火腿片也还不少，但就是吃不惯。 总感觉只吃了一份蛋炒饭，没有吃菜。 好在，这个时候烤肉上来了，许啾啾放弃掉面前的披萨，开始切割烤肉。 这两份菜价格在洛基山不算贵，但要换算成港币，那就着实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了。 吃过这顿饭，许啾啾也悟了，自己就是个花家胃，实在要吃，就去香江找小虎头一家吃好了。 吃好了饭，许啾啾打算回去的时，路过陆一王家的中介店，却被喊住了。 “许先生！” 第193章 跳楼促销 许啾啾望去，就瞧见陆一王老妈从店内快走出来，等走到自己面前，这才停下脚步。 “许先生，想问一下，您说的那件事，该怎么合作呢？” 嗯？ 这下倒是换成许啾啾有些惊讶了，要知道，自己给陆一王说完合作的事情后，也就吃了顿饭，一顿不太如意的饭，就算陆家有人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问清楚。 所以…… 陆家是都没打听，就决定要和自己合伙？ 这么信任我？ 看来他们是已经调查过自己的身世了。 知道自己是刚刚到香江后就过来洛基山了，觉得自己背后有人？ 哎？ 不是，陆家难道都没继续查下去，就会知道，自己这个人的来历经不起推敲。 许啾啾不知道的是，陆家虽然是洛基山当地的一枚旗子，但实际在国内能动用的能量也不多，毕竟陆家大部分所做的都是情报收集。 在查到许强是才到香江然后就能掏钱来洛基山，并且在飞机上还和陆一王坐在一块儿后，陆家就觉得，这已经是组织对自己的暗示了。 现如今，许强提出的将国内制造的洗衣机卖到漂亮国来这件事，陆妈更是觉得，这是组织上的意思。 所以，就算再难办，陆妈也要办！ 许啾啾不知道陆妈是这样的想的，只能说，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拟个合同吧。” - 合同拟好，许啾啾将使用自己许强的名义，打电话订货，因为是第一次订货，所以暂定个五百台，由自己全款支付。 等洗衣机的货柜到了洛基山后，将由两家人共同出资租下的店铺内售卖，当然了，售卖的事情，将由陆家来解决。 至于租下的店铺，也是由陆家来选择，毕竟他们可是专业的。 这样下来，陆家将获得纯利润的三成，许啾啾获得七成。 看上去，好像许啾啾只负责了进货的货款，但利润就占了七成，但陆妈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 陆一王在一旁，听见合同上的条件，再抬头看向自家老妈。 正想开口问，老妈你是不是疯了的时候，陆一王就收到了自家老妈的一记眼刀。 陆一王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有什么事，等许先生走了再问老妈。 合同一式两份，双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手印，加上签合同的日期。 等许先生走了，确定走远了后，陆一王这才赶紧冲到自己老妈身边。 “妈，你疯了？” 陆妈听见这话，翻了个白眼，伸手拧了一把陆一王脸颊上的肉。 “哎哟，疼疼！妈！” 听见陆一王那疼得语调都变高了声音，陆妈这才松开手。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了？这次的合作，你不要管了，就你那嘴巴，我担心这洗衣机一台也卖不出去。” 陆一王听见这话，顿时有些不服气了，他也这么大年纪了，而且在唐人街里可是混得还不错的，在他妈这里，就成了一台也卖不掉了？ 不过，再不服气，他也不敢反驳老妈，毕竟现在脸颊还有点痛啊！ 不过…… “妈，我觉得一台洗衣机卖两百刀这个价格，也不算贵啊？” “再怎么着，看见这个价格的份上，我也能卖得出去吧？” 陆一王还想再举例证明，却没听见自己老妈的意见，疑惑地望去。 就见老妈死死地盯着自己。 “你说，卖多少一台？” “两，两百刀？” 陆一王觉得，这个价格应该可以接受吧？ 毕竟现在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有大几百刀了，用一半的工资都不到的价钱，买一台洗衣机，换他，他是愿意的。 陆妈却忽然笑了： “你知道，现在电器行里，一台洗衣机卖多少钱吗？” 陆一王微微摇头，老实回答： “不知道。” “电器行里的洗衣机，卖五百刀一台。” 听见这个价钱，陆一王的眼睛也忍不住瞪大了。 “五百刀！我们两百刀？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把市场给吃掉了？” 这是陆一王的第一个想法。 但随即，他心头刚刚升起来的火热念头，就被老妈的一句话给熄灭了。 “不会，他们只会觉得，咱们的洗衣机太便宜了，有问题。” 听见这话，陆一王不由得想起，明明唐人街许多东西物美价廉，却不被当地人信任的时候。 “那，咱们也卖五百？” 毕竟，过往的时候，大家的办法就是这样，你觉得我的东西便宜了，没有好货，那我就涨价。 然而，陆妈听见这话却是摇摇头： “这个价格，肯定是许先生深思之后才得出的，咱们不要去更改，我想，我有点猜到许先生的计划了。” “啥计划啊？” “或许，许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面硬抗本土的洗衣机，他打算开辟新的市场，你想啊，当初买不起五百刀洗衣机的人，多不多？” “多！” “所以，咱们要做的，不是和原本的洗衣机卖家打架，而是把洗衣机卖给原本不可能买的人群，两百刀的洗衣机，就算不是大家庭，恐怕也是愿意出这个钱的。 甚至，那些原本有洗衣机的人，他们也能再买一台洗衣机，拿来和原本的衣服分开洗。” 陆妈越说越激动，觉得自己已经完美的揣测到了许先生定价的真正奥义。 “这位许先生的定价，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背后组织的意思了。” 陆妈低声感慨一声，没等陆一王听清楚，又高声道： “好了！你现在去找老任，咱们要赶紧把专卖店给装潢出来，早点做好准备工作，等船运发过来，就开始卖！” 陆一王一听，下意识就往店外跑去，可刚跑出门，陆一王又折返了回来，推了推眼镜镜框，看向站在店内无声大笑的老妈： “咳咳，妈，你还没说，要把店装潢成什么样子啊？” 要知道，光是他们唐人街的店铺，风格就各不相同，有明显华人风格的，也有很简单的，也有那种欧式的繁复的风格的。 你这叫老任家的干活，也得先说清楚，要什么啊！ 陆妈赶紧收起了自己咧得大大的嘴，沉吟两秒道： “装修得简单些，门口的玻璃上贴一张白色的纸，上面写一个大大的sale。 下面用鹰国语写，缝纫机两百刀。” 第194章 新词语 许啾啾从唐人街走了之后，也没多耽搁，而是找了个地方打电话，不过不是打给轧钢厂，而是打给了内地的外销展会的电话。 接着，在询问之后，拿到了轧钢厂的销售部电话。 打电话过去，响了好一会儿，对面才接起电话。 许啾啾关掉了翻译器，用普通话问了问关于洗衣机的价格，接着表示，自己要一口气定个五百台，希望能够在价格方面能够有商量。 电话那头接电话的人似乎有些半信半疑，因为这电话的确是国外的，但是这打电话的人，却说的是中文的！ 不过，虽然有些怀疑，但在听见许啾啾这边说电话是问的展会的负责方拿到的，又不得不回应，免得到时候对方反应到展会那边去，让展会知道，赚外汇的机会被自己搞砸了，那到时候厂子也保不住自己。 于是。 “许先生，因为我对价格没有权限，能够请您再过大概八个小时左右，再打一次电话吗？那个时候是国内的上班时间，负责洗衣机销售的人员可以和您具体的对接价格的问题。 十分抱歉，真是麻烦您了。” 许啾啾听见这话，抬了抬眉。 你小子，这不是张口就把责任推给了李明辉和刘毅两人？ 不过，虽然是不想担责，但是对于自己而言，这样一来，的确是更方便了。 不过，自己也不能显得太好说话，否则显得有点怪。 于是，在对方提出让自己过段时间再打电话后，许啾啾沉默了，迟迟没有给出回应。 而这么一沉默，对面负责接电话的人慌了。 “您好，实在是抱歉，这样，如果您的时间不方便，能给出一个方便我们给您打电话的时间吗？” 许啾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他们主动打电话过来倒是可以，但是，自己打的电话，不是自己家的啊，到时候还得再到点来这里蹲着？ 多耽搁事啊！ 许啾啾在思考的时候，没有说话，对面接电话的人更慌了。 “许先生，许先生您还在吗？许先生，您看您有什么要求呢？” 许啾啾听见这话，仿佛看见了电话那头接电话的人，头上吓得滴下来的汗水。 “我晚上睡觉前再打，差不多洛基山时间晚上十一点，希望到时候不要再有什么问题了，否则我也会怀疑我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了。” “许先生您放心，我们肯定准备好！” 挂断电话，许啾啾赶紧找人去给自家装电话了。 按理来说，装电话是需要预约，然后排班的，不过许啾啾使用了钞票这个金手指来解决问题。 于是，在洛基山华灯初上的时候，许啾啾客厅里的座机装好了。 装电话的时候，这栋房子里租户也逐渐回来了，瞧见客厅里站着的华人壮汉，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房东了。 毕竟当初租房的时候，他们也听说过，这栋原本的鬼屋，被一个十分厉害的华人老乡，给直接拿下，并且住了一个星期都没什么问题。 更有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租客，听说了，马姐家政店的阿姨们去打扫的时候，看见了疑似新鲜血迹。 所有唐人街也传出一个说法，说这鬼屋当初估计是被狠人给偷偷霸占了，谁住就杀了。 结果被这位华人老乡给直接灭了。 想到这个说法，租户们当时也挺纠结要不要租这鬼屋的房子的。 后来还是中介的老板娘说： “人家既然敢租出来，难道还能把你们都杀咯？放心吧，人家也明说了，之所以租便宜点，也是因为这房子原来名声不好，等过两年，人家是要恢复原价的。 当然了，你们这第一批住进去的，人房主说了，只要你们不搬家，就一直按照市价的七折租给你们。” 原本还犹豫的租客，在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直接拍板。 “我租！” 租房的时候，他们都是和中介直接签约的，毕竟人开的店在唐人街的时间，比他们 年龄都大。 既然瞧见了房东，大家都打了声招呼。 许啾啾瞧见这几位租客，也点了点头。 接着，几人都各自上楼下楼了，许啾啾等着电话装好了，给了钱，然后把客厅的卫生给打扫了。 将窗帘的纱帘给拉上，再将收音机给打开，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歌声，许啾啾起身回了三楼。 许啾啾刚刚上三楼回到房间，大门就再次打开，忙了一下午的陆一王回来了。 陆一王一回来就注意到，客厅的收音机开着，估摸着许先生在客厅里，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客厅里没人影，原本还想汇报一下进度的心思，也淡了下去。 几分钟后，许啾啾拿着一本香江最近流行的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下楼，打开了客厅里的落地灯，开始看了起来。 这还是曾庆给自己买回来的，他说这位大作家可厉害了，年轻的香江人几乎都看过他的小说。 许啾啾当时听见这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后世搬上电视屏幕的各种武侠电视剧，那的确是开启了一代种花家人民的武侠梦。 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能赶上金庸连载的时期。 如果自己写信去将自己看过的情节说出来，大概金庸会觉得撞鬼了，居然遇见一个能把自己心里想法给提前说出来的人。 想到这里，许啾啾忍不住笑了。 “许先生？” 这时，楼梯处传来了陆一王的声音，许啾啾抬头看去，就瞧见穿着睡袍的陆一王从楼梯上走下。 大概是因为天气热，陆一王的睡袍材质用的丝绸。 许啾啾默默地将自己的目光从陆一王的身上挪回到手中的小说上。 陆一王下楼后，走进了客厅来。 “许先生，铺子的装潢，估计后天就能完成了。” 许啾啾目光依旧黏在小说上，轻轻应了一声： “嗯。” 陆一王在许啾啾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微微分开，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镜框： “许先生，您看的是什么？感觉好像很有意思？” 许啾啾默默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陆一王，默默地将手中的小说盖在了陆一王的三角区域。 “小陆啊，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语，叫男德？” 第195章 三代村长的愿望 陆一王上楼去了，因为许啾啾说自己要和对岸打电话了，商量关于洗衣机价格的问题。 这样的商业机密，为了不让许先生误会，陆一王赶紧避开。 上楼的时候，陆一王手里还拎着那本刚才陆先生递给自己的小说。 是的，他发现这是一本小说，似乎是香江那边或者是宝岛那边的，因为他看见了繁体字的书名。 一边走楼梯，陆一王还碎碎念道： “射雕英雄传？射雕的英雄的传记？” 听见陆一王走了，许啾啾看着客厅敞开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门给关起来，但在关起来之前，她还是谨慎地在楼梯上放了个东西。 将客厅的门关上，再将客厅的窗户给关上，许啾啾这才开始拨通轧钢厂的电话。 电话拨过去，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听着声音，许啾啾知道，接电话的人是刘毅。 因为清楚地知道洗衣机的价格，许啾啾谈价的过程，格外的顺利，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许啾啾给出的交货时间，正好能够衔接上厂子里这一批的洗衣机交货时间。 这么一来，既不用赶工期，加班的工人也是做熟了不会手生。 对轧钢厂来说，这个要求真是好得像是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一样了。 谈好了价格，许啾啾这边要了账号，表示会在明天自己这边的银行上班之后打过去。 而轧钢厂则是从开始收到定金款百分之五十之后，就要做出来一批，等许先生在洛基山收到货之后，会打出第二笔尾款。 然后他们再将剩余的洗衣机给发过来。 这也是刘毅唯一的要求，这么一来，轧钢厂就不存在被放空单的可能了。 毕竟是第一次合作，而且还是直接打电话过来要货，刘毅心里也十分没有底。 好在，如今厂子里的洗衣机销量也还可以，如果头一批做出来的三百台洗衣机发过去没有收到尾款，那剩下的两百台他们自己国内也是消化掉的。 电话挂断，许啾啾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决定先回京城去上班，等晚上的时候过来转账。 - 骑着自行车，戴着草帽，许啾啾去了一趟村里，将最近做出来的头花给收走，再将自行车驮着的东西点好了换给村长，到时候由村长来依次按照头花个数分。 村长李荣叫儿子李华去称重，自己则是给这位大恩人许同志倒一碗红糖水，甚至还端着一盘大白兔奶糖放在桌上。 “许同志，您吃，我听李华说，城里孩子都爱吃这个。” 许啾啾看见这崭新的大白兔奶糖，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村长特意给自己买的。 不吃是看不起人家，但吃多了，也没必要。 许啾啾拿了一颗剥开吃了，嘴里甜滋滋的，笑着对村长道： “谢谢村长爷爷。” “呵呵，这有啥好谢的，是我老李要谢谢许同志你啊，要不是你给我们村找的新出路，大家伙还不知道这未来要咋办。” 许啾啾听到这里，眯了眯眼： “村长爷爷，现在村里孩子读书没什么影响吧？” “啊？没，没啥影响啊，大家都铆足了劲督促娃娃们读书，就想着等城里厂子放出考试招工，好让家里孩子考上。” 许啾啾点头，环顾了一眼，瞧着这堂屋里，除了自己和村长老爷子外，别的人离得都挺远的，这才又压低了声音说： “好好学，我们轧钢厂现在开始增加生产线了，还做电器了，洗衣机你知道吗，就是衣服丢进去，拿出来就洗好了，只管晒就行。 现在才刚刚开始，往后厂子里的新东西怕是不会少，这要开的生产线更是不会少了，再就是。” 光是听见前面的话，老村长李荣就已经乐开了花了，这可是朝廷有人的内部消息啊！ 就凭许同志的这话，意思就明确了，努力学习，将来厂子肯定招人，到时候许同志来告诉大家，考得上考不上，那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许同志说再就是，难道还有啥事是比这消息更好的？ 正疑惑着，老村长李荣又听见许同志用更低的声音道： “真要是学出来了，过几年等大学重新恢复，前几批出来的学生，肯定是投入郭嘉假设的重要人群。”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闪电，把老村长李荣给劈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 他这些年铤而走险，是为了啥？ 一来是为了让全村老小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二来也是希望，他们村里能有人能够真正的走出村子。 毕竟，他们这个村，说是村，实际上每家每户都是沾亲带故的，往上数三代都是一家人。 但就是这样，所以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往上数三代，都没出过一个人走出村子的。 纯纯种地农民村。 这也是他李荣当初思考三天三夜后，敢于带着全村人偷偷干养殖的原因。 他这个村长，又是族长。 他这辈子的，以及上一代族长，上上代族长的毕生心愿，都是希望村里能出一个文化人，以前说是秀才，现在说是大学生。 但是…… 也不知道是他们这一族的脑子，是不是都不太行，愣是没能供出一个来。 到了他接手后，正好组织鼓励，现如今读书的难度比原来小多了，经济上的压力也小多了，但再小，也有许多人家认为，孩子读到小学认识算数就行了，城里的工人当不上，正好回来帮家里种地。 他是好说歹说，这才劝村里人继续供孩子们读下去。 后来，又因为集体养殖的原因，大家对自己这个村长是敬爱又感激，这才继续让孩子们读下去。 只是，如今听着城里大学都继续不下去了的事情，大家心里对读书也开始懈怠了。 自己又不得不拿许同志的经历来吊着村里人，继续供着娃娃们努力读书。 但自己心里也多少有些没有底气，因为他也担心，娃娃们读书又咋样呢？ 连高考都没有了，能干嘛呢？ 也就是现在最大的娃娃也才上小学，自己还能拿考试进厂来吊着村里人。 但是现在。 现在许同志说的这话！ 老村长李荣觉得，许同志就是他们村子几百年的期盼，盼来的人！ “许同志，真是太感谢您这个消息了！” “真的，许同志，太感谢您了！” 第196章 缺钱 骑着自行车从村里回了市区，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许啾啾干脆和尹姐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刚刚到食堂，许啾啾就瞅见自家老妈手里拿着两个铝制饭盒，大姐夫手里也拿着两个排着队，大姐坐在一旁的桌子，脸上带着笑容。 许啾啾干脆和尹姐一块儿跟在许妈的身后排着。 排到许啾啾的时候，食堂的婶子抬眼看了一眼许啾啾，然后将自己盛菜的勺子给重新挖了一勺。 满满当当的菜，尽可能多的肉片，全扣在许啾啾的饭盒里。 不过，没有人提出不满，毕竟，许啾啾这个小英雄应该是在厂里除了李厂长之外，所有职工心目中的第二名了。 打好了饭菜，许啾啾端着饭盒和尹姐一块儿去坐在了大姐那一桌。 刚坐下，许啾啾看了一眼，没瞧见许妈，还不等问，就听见大姐解释： “妈去给爸送饭去了，今天厂里又接了一单外汇的单子，说是今晚上就打款，虽然现在还没打款，但是爸已经兴奋的不行，说要抓紧时间整理看看还能不能呢再把效率提升一下。” 许啾啾听到这里，明白许爸这是彻底灭了自己偷摸申请生产线的念头了。 所以才会琢磨提升效率，而不是琢磨去申请生产线。 如今事情都走上了规划，许啾啾心情也不错，甚至主动迎合了一句： “是吗？那看来咱们厂子的洗衣机，将来量不用担心了。” 尹姐听见这话，没什么反应，小许这个同志一直以来都是挺会捧话的，但是…… 对于许大姐而言，二妹对爸的行动做出这么高的赞同，实在是很难得了。 看来二妹，真的很高兴洗衣机的销量增加啊？ - 下午，许啾啾也没出门，而是老老实实将这个月的任务量报销。 整个采购科都已经习惯了，许啾啾这个科长的闭门弟子，不管是多大的任务，都能够顺利完成。 当然了，大家除了嫉妒羡慕外，也没别的可说了，没看见之前想和蔡科长争夺位置的，那下场都啥样？ 再说了，这许啾啾人也算是不错，加上蔡科长也一把年纪了，等他退休的时候，许啾啾也才二十来岁，还是个女同志，根本不可能接班。 所以，许啾啾在采购科的成绩一骑绝尘，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 晚上回家，秦怀谦在许家一块儿吃晚饭，和许啾啾两个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各自回屋。 晚上，许妈屋里摇着蒲扇，许爸躺在一旁，嘴里念叨着，这新的一批五百台洗衣机订单，能给厂子里带来多少的利润，除掉发的加班工资和他们几个的工资。 再除掉那些成本。 “要是再来几笔这样的订单，我就可以问二丫，能不能开始申请了。” 说完这话，许爸笑呵呵的准备入睡，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 这个时候，许妈放下扇子，叹了口气： “你的说完了？” “啊？啊，我，我的说完了，媳妇儿你有啥想说的？” 许妈听见这话，又长叹了口气： “老许，你咋想的，我咋觉得，二丫和小秦两个人，在合伙做些什么？” “嗯，他们两个老是在一块嘀咕，但是看表情还挺严肃，这事儿咱们也别管了，二丫她心里有数，再说了，小秦这人也不是会跟着胡闹的。” “得，我就知道，和你说这些没用，睡了！” 许妈说完，把蒲扇丢到许爸的身上，躺下去，将毛巾被给盖住自己的肚脐眼，侧过身去，睡觉。 许爸被这么丢了一句，还想说道说道，自己咋就没用了？ 但是…… 咳咳，既然媳妇儿已经准备睡觉了，那就算了吧。 - 和许爸许妈的屋里不同，许啾啾回到屋里后不久，就转动挂钟去了洛基山，她得赶紧把定金给打了。 来到银行，许啾啾用美金将款给打了过去。 然后拿着银行的回执单，回了屋里。 如今在洛基山，自己都是一直在花钱，除了鬼屋出租收到的租金外，自己还没有任何的开源。 看来得去看看农场的情况了，只是，就算农场能够开始出货，拿到的钱对于自己的开销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快速赚钱呢？ “没想到都穿越一年了，我还要为钱担忧。” 感慨一声，许啾啾开着车来到了那处洗衣机专卖店外。 店还在装潢，陆一王的身影穿梭在其中，一会儿帮装修的木工师傅倒水，一会儿帮忙把垃圾给堆在一块儿倒了。 陆一王刚刚倒了垃圾，转身回去专卖店的时候，就瞧见了那辆熟悉的皮卡。 “许先生！” 陆一王提着垃圾桶笑着走到了吉普车边上。 许啾啾单手握着方向盘，将头靠近车窗外。 “去办点事，顺便来看看进度，那边洗衣机发货过来应该就在半个月后到，不用太着急。” 陆一王点了点头，他没说的是，很多时候不是自己想不想抓紧装潢，而是老妈做决定。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正好要到午饭时间了，负责装潢的师傅们都拿出自己的饭盒来，这里离唐人街有段距离，总不能为了吃口饭就开车回唐人街吧。 这外面的餐馆口味，他们一来吃不惯，二来成本也太高了。 “成叔！我和我朋友去吃饭，回来给你们带凉茶！” 陆一王和装潢的大家伙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上了许啾啾的车。 “走吧，咱们去吃京城烤鸭，那家京城烤鸭的师傅，可是地道的御厨传人。” 许啾啾听见这话，却摇了摇头： “吃别的吧，今天不太想吃烤鸭。” 陆一王有些纳闷，但很快又想到老妈对于许先生身份的猜测。 啊，看来许先生是吃腻了京城烤鸭了。 “那就去吃那家东北菜吧，就是分量有点大，咱两吃点不了几个菜。” “成，就这家。” 开车的路上，许啾啾脑子里还在困扰，自己从哪里去搞钱，还得是美金。 而这个时候，收音机里传出的一段采访，让许啾啾的双眼亮了起来。 第197章 三代单传 “威廉先生，您用五千美金在一年半的时间，变成了千万富豪，实在是十分传奇的一段人生，请问，您当初是如何接触到期货这个行业的呢？” 电台里，主持人的声音正在循循善诱，而他口中的威廉先生，听声音显然是个年轻人，在回答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对自己的骄傲。 不过，许啾啾也能理解，一年半时间，从五千到一千万，甚至更多，她握着金手指都没这么离谱啊！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期货这个行业，做对了赚钱就像是印钞一般的快。 所以，许啾啾的两眼放光！ 副驾驶坐着的陆一王，听见电台里的采访，忍不住撇了撇嘴，成功这种东西，自身的努力和天赋固然重要，但运气也是缺一不可。 更何况，这人说的东西都是一些套话，想来也是因为不得不应付采访，才上的节目。 哦，听到最后，还介绍了他使用的开户行。 得，就是个广告。 陆一王听着这广告，还有些纳闷，许先生性子这么好？ 听广告都听这么久，不转台的？ 正这么想着，陆一王看向了正在开车的许先生，这一看，陆一王沉默了。 他竟然看见许先生笑得正开心？ 等等！ 许先生不会是把这电台里的广告给听进去了吧？ 不行不行，许先生可能是刚刚从国内到这边来，还不知道广告的虚假性，是了是了，国内好像还没有广告吧？ 天杀的！ 你们这帮洛基山的垃圾广告，竟然差点就把我们单纯的许先生给骗了！ 还好有我在！ 这一刻，陆一王觉得自己肩膀上背负着莫大的责任，他要负责将被广告骗了的许先生给拉回来啊！ 许啾啾停好车后，却没看见副驾驶下车。 “陆一王？” 开口问了一句，陆一王这才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将安全带给打开下车了。 只是，下了车后，陆一王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样，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啾啾倒是没注意到，她正在回想刚刚听见的开户公司的名字呢。 啊，想起来了！ “陆一王啊，你说这个启明开户行，是在哪里啊？你认识路吗？” 陆一王听见这话，顾不得自己该怎么婉转表达刚才的广告不能信了，赶紧开口劝阻： “许先生啊，你别听刚刚那广告说的话啊，那都是广告，广告就是假的，他们不管说再多，那都是为了推销他们的产品啊！ 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说这话时，陆一王是言辞恳切，双眼努力表达自己的真诚。 然后，就瞧见许先生点了点头： “是吗？不过我觉得我运气还不错，想去试试看，没关系，我也不用多的，就拿一千块试试好了。” “许先生啊……很多人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最后都会忍不住加仓啊……” 许啾啾沉吟片刻。 “我不会。” 因为我有作弊器！ 许啾啾之前看新闻的时候就经常看见，一些商品环比上涨，同比上涨，有些时候还会有历年来的商品价格。 大概是因为空间出品的产物吃多了，许啾啾现在的记忆力也十分不错，饶是她没有刻意去记，但也依旧记得，新闻上好像说过，70年初的时候，因为某些战争因素，导致了原油在一年的时间内，就从3美元涨到12美元。 很好，现在需要了解的就是，原油现在开始涨了吗？ 陆一王听见这三个字，仿佛看见了许先生在炒期货失败之后，没有钱了，问自己能不能帮忙把房子卖了的模样。 想到这个画面，陆一王赶紧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许先生可是背负着组织的信任，可不能被金钱腐蚀了！ “许先生，真的，你听我一句劝，那不是什么好干的，你看，真要是这么赚钱，他们肯定捂着不让人知道，哪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打广告呢？” 许啾啾点点头，她知道，陆一王这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否则也不用说这么多。 只是，自己如今放着赚钱的法子不做，那从哪里筹钱呢？ 这洗衣机想要打开全球销量，要用的大部分都是美金。 所以，买是肯定要买，但是陆一王也的确要安抚一下，不然真担心这家伙会打岔。 脑筋一转，许啾啾开口了： “你放心，我要做的，绝对不会赔，我之前只是不知道有这样的方式，可以用认知赚钱，现在知道了，那这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 咋不是掉下来的呢，毕竟自己拿着答案来考试，还能考不及格？ 那不是开玩笑嘛？ 陆一王听见这话，本来还想再劝劝，可等他瞧见许先生那张淡然的脸时，陆一王忽然愣了一下。 是啊，许先生背后可是站着组织，他手里肯定有许多机密的资料，他说绝对不会赔，会不会真的，不会赔？ 这么一个犹豫，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许先生已经走到前头去了。 陆一王也不得不先将内心的担忧给放下，赶紧跟了上去。 吃过午饭，陆一王打包了凉茶给店里的师傅们，等到了洗衣机专卖店外，许啾啾将车停下，就瞧见陆一王猛地扭头看向自己。 “许先生，那个启明开户行，就在这条街背面的南边尾巴上，算是个中大型的证券公司。” 说完这句话，陆一王不等许啾啾的回复，就像是屁股后面有狗在追一样，一溜烟的进了店里。 许啾啾眨了眨眼，笑了。 启动自己的小皮卡，一个油门，朝着那证券公司去了。 原本还想着要去问问看这启明证券靠不靠谱，别到时候自己赚了钱了，结果钱取不出来就搞笑了。 瞧着那消失在了街尾的皮卡，陆一王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啊！” 一旁喝着凉茶的木工师傅听见这话，也跟着朝外看了一眼，待看见那皮卡车的车尾巴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陆一王那惆怅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牙酸。 瞧着陆一王犹豫再三，终于在傍晚下班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找到陆一王道： “陆老板啊，你，你家可是三代单传啊！” 第198章 意志力超人 许啾啾原本是想将车给停在证券公司门口，只是，刚刚转弯过去，就瞧见那家证券公司门口的马路两边，停满了车。 “很好，看来玩这东西的，要不就是有钱人，要不就是玩着玩着变成有钱人了。” 总结一句，许啾啾将车停在了街尾上，这已经是最近的一个停车位了。 证券交易所下午刚刚上班，许啾啾进门的时候，瞧见不少穿着正装西装的男士在里面行走。 许啾啾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的烈日，又伸手感受了一下，证券公司内的凉爽得有些过分的凉气。 上辈子曾经听人家说过，什么行业赚钱，什么行业的冷气就打得足，食堂味道就好，现在看来，眼前这个证券公司，想来是赚钱的。 许啾啾刚刚走进来，就引起了前台小姐的关注，毕竟，他们证券行业，大部分都是走斯文败类先生的路线，倒是十分少见，这样身材健壮的，而且还是亚洲人。 许啾啾操着自己那带着香江口音的鹰语，问了问相关的开户步骤。 在得知眼前这位乔治先生，只准备投入一千美金后，金色卷发的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就变淡了起来。 “乔治先生可以直接办理开户就好呢。” 原本还想再问问的，听见这句话，许啾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朝着前台小姐姐说的窗口走去。 大概是因为中午的那次广播访谈，许啾啾在办理开户的时候，还遇见了不少的人也来开户，不过他们不像自己这么抠，一般出手就是保证金一万块。 看得许啾啾双眼放光，这些人可都是自己未来的客户啊！ 洗衣机买回去单独分类都能一家人多买两台。 一台老洗衣机洗衣服，一台洗袜子，一台洗贴身衣物。 当然了，这个广告台词，许啾啾还没告诉陆一王他妈，准备先用价格让大家认识到自家的洗衣机，等售卖的速度稍微饱和之后，才开阔用户的市场。 开好了账户，许啾啾被分配了自己的叫卖员。 大厅则是有一块木质的板子，上面写着当天时间和开市时间，闭市时间，木板的上面则是一块大液晶电视，电视上显示着当前各个行业品种的最新价格。 时不时，大厅里敞开的十张办公桌上，都会响起电话，坐在办公桌前的人迅速接起电话，并且在桌上的纸上写着什么，接着开始大吼。 “燃油市价买入十手！” 而那边一直打着电话的人，便跟着对电话那头吼道： “燃油市价买入十手！” 许啾啾这样的新客户，被分配到了其中最角落的一张办公桌的业务员。 许啾啾看了一眼，当前原油价格还维持在三美元，一点往上飞窜的动静都没有，但是许啾啾知道，不久之后，原油因为战争影响，很快就会在年底飞涨到十二块。 “你好，买入八成的原油。” 这位新人听见这话，也站了起来，对一直打着电话的那人喊道： “八百美金全部买入原油！” 很快，喊完单子，这人赶紧用当前屏幕上的原油价格，打出了买入的单子。 许啾啾买完之后就准备走人，这个时候，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老头给拍了拍肩膀。 “年轻人，第一次来证券公司吧？” 许啾啾点了点头： “很明显吗？” 白人老头点点头： “挺明显的，因为这里不是交易大厅，一般大家都会去洛基山的交易大厅内，直接找到证券公司在交易大厅的位置，一边守着价格表一边直接喊单，这样一来，你的单子就会比在证券公司内要快上几秒。 可别小看这几秒，有时候，光是这几秒，就能够拯救你，我的孩子。” 许啾啾听到这，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这位白人老头，看来是做短线的。 想了想，自己今天听见的那段采访，似乎也是做的短线，甚至还有波段之类的。 说实话，许啾啾是真的羡慕，自己就算是能作弊，也只能捏着原油涨到十二块就跑。 什么波段，怕是刚刚将手头的头寸给卖了，这原油就涨到天上去了。 到时候自己去哪里找下一个商品种类，能从电视里看得见的？ 不过，既然人家都好心提醒自己这个新手了，那自己也投桃报李好了。 伸手拍了拍这白人老头的肩膀，许啾啾沉声道： “我买了就不动了，所以不在乎这几秒的时间差，不过还是谢谢您了。” 说完，许啾啾抬腿走出了证券公司。 “呼……” 刚刚走出来，迎面而来的热浪就闷得许啾啾有些后悔。 应该在证券公司再待一会儿的，等太阳下山了再出来。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许啾啾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可是穿着自动调节温度的套装，除了脸会热一点，手会热一点，其实都还好。 自己之所以会觉得热，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而已。 但就因为这么一个瞬间，自己竟然会想回到证券公司？ 想到那里面的环境，许啾啾皱起了眉头。 如果自己是真的来炒期货的，肯定会被里面频繁的买入卖出的喊声给影响，从而下意识增加自己的买卖频率。 而每一次买卖，证券公司都能够获得一笔交易费。 所以，你赚多赚少，对于证券公司而言，是不在意的，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你频繁交易时产生的交易手续费。 想到这里，许啾啾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证券公司冷气打得这么足，是不是也是为了让人下意识多在室内停留，被气氛渲染，多下单几笔订单？ “嗯，看来以后还是少来证券公司打交道的好。” 说完这句话，许啾啾快步走向街尾，然后发动自己的小皮卡，朝着自己的房子开去。 许啾啾前脚走了，后脚，方才那位好心的白人老头就站在玻璃背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嘴里还数着： “五，四，三，二，一。” 念完一，白人老头便下意识转身，然而，当他在转身时，眼角余光却瞧见，方才碰见的那位亚洲壮汉，竟然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坐进车内，开车走了。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有意志力抵抗住炎热的？” 第199章 盛夏 炎热的夏季，在轧钢厂疯狂的薄荷水，西瓜等福利的伴随下，过了大半，到了八月盛夏。 胡同里的孩子们，经过一个暑假的疯玩，纷纷晒成了小麦色，除了屁股蛋，全身上下都晒得十分均匀。 因为…… “他们这帮小屁孩，一天到晚趴在地上玩什么弹珠，衣服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玩，干脆让他们要玩就脱光了玩，反正都是小孩子嘛，没关系的。” 听完张婶儿这话，许啾啾看了一眼前院里像是在土地里滚了三圈的小屁孩们，默默点了点头。 有道理。 再扭头看了一眼自家三妹，正在屋里和小姐妹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听着收音机。 当然了，除了他们外，还有一帮院里的大人们。 今儿周六，除了极个别要出门买东西的，大部分邻居们都选择搬个凳子到许家堂屋听收音机，这样的娱乐休闲活动，已经维持了一个夏天了。 没办法，来许家堂屋听收音机，既有得听，又能吹吹风扇，去外面哪里能享受到这样的好日子啊！ 当然了，大家也不是那厚脸皮的人，既然蹭了人家的收音机听，时不时的送给许家西瓜啊，自己老家种的菜，有的没的，总是送一些。 许爸今天出门去了，许啾啾也不担心，毕竟这么几个月下来，许爸也算是在这个岗位上待出了气质了。 做事比之前要有规划得多了，在外遇见事情，都会说自己考虑考虑，然后回来问许啾啾。 刘婶儿家则是开着堂屋门，婆媳两坐在餐桌边吃着苹果。 今年不知道为啥，供销社的水果质量一下子就起来了，而且价格还变得更低了。 当然了，这也不是刘婶儿和儿媳妇坐着吃苹果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刘婶儿的儿媳妇，贾冬冬怀上了。 现在已经怀了三个月了，所以刘婶家才给大家说，毕竟大家都讲究一个坐稳之前不能说出来。 当然了，自从贾冬冬怀上之后，刘峰整个人都变了，努力得像是当初他刚刚进入厂子里的时候一样。 不过当初是为了表现好，找白富美媳妇儿，现在则是真的为了升职，多赚钱给将来的孩子。 刘婶儿一开始还担心，刘峰这孩子表现得这么明显，好像显得冬冬没有孩子重要，担心冬冬这孩子心里不乐意，结果刘婶儿没憋住，开口问了。 “妈，管他是为了啥，他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难道我还要和孩子斗气？既然刘哥愿意努力，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生气？” 听见这话，刘婶儿当时没说什么，转天就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一斤瓜子回来。 “冬冬啊，放心嗑瓜子！妈给你管够！” 许啾啾目光挪到张婶儿家，最近他们家要闹腾一些，张家两个嫂子觉得小姑子结了婚，虽然说起来好听，和厂长是亲家，可都结婚这么久了，他们也没沾上什么光，反倒是之前惦记的小姑子的房间，如今小两口住着，不像是要搬的样子。 所以摩擦就慢慢出来了，一会儿是孩子的东西太多了，没地方放，一会儿是孩子半夜太闹了，让孩子和爷爷奶奶睡。 所以，大夏天的，张婶儿的炕上多出了两个皮猴子。 而这，张可可都看在眼里，吃饭的时候，说两嫂子的临时工工作，厂子里也是有考核的，要不是看在自己公公的份上，两个嫂子的考核早就完不成了。 于是，当天晚上，两个哥哥开口把各自的孩子要了回去。 张婶儿也能够在炎热的夏天凉快一点。 只是，这么一来，两个哥哥嘴上不讲，心里却是也起了疙瘩。 觉得小妹现在嫁得了不起了，家里什么好处没看见，反倒是反过来吓唬自家人挺厉害。 所以，原来整个四合院里最和谐的张家，如今只是强撑着面子，看上去虽然还是和和气气，但是仔细看就知道，张家人不再像以前一样，吃完饭还一块儿聊天，说各自工作遇见的事情。 现在的张家人，吃饭完就各回各屋了，两个孩子要是想留下来和奶奶玩，或者是和小姑玩，就会喜提一顿揍。 揍多了，两孩子也明白了，妈妈不喜欢小姑，也不喜欢奶奶。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为了不挨揍，两孩子还是乖乖照做。 许啾啾想到原本书里张家人的描写，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然是远香近臭。” 住得近了，大家心里都觉得自己委屈。 反倒是没有原来书里的全家一条心的样子了。 许啾啾感慨完，再看向坐在屋檐下正在晒尿布片的苟婶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倒不是苟大嫂的孩子要用尿布，而是…… 苟开宇那家伙，上个星期来信，说自己对象怀孕了，让他妈给弄点尿布片，他们那里只能弄到点土布，苟开宇觉得不够细腻。 至于另一封信，则是寄给了许啾啾，信里面婉转表达了自己物资的缺乏，然后还随信寄出了二十块。 许啾啾知道，这是那位叫邢芳的姐们叫他这么写的。 她知道，自己能够办得到，也知道，自己会帮忙。 别的不说，光是邢芳留给自己的那些‘证据’，就足够自己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反败为胜。 所以她笃定，自己会帮。 当然了，寄给他们的奶粉，是不能让苟婶儿知道的，否则苟婶儿还不知道要怎么猜测。 不过，饶是如此，整个院子的都知道，苟开宇那小子，在乡下找了个一块儿去的对象，对象还怀孕了，苟婶儿这个星期是赶紧置换东西，什么布料，麦乳精，还有小孩儿穿的衣服，尿布。 现在苟婶儿晒的，就是她新做的。 苟大嫂虽然在看见婆婆这么积极地时候，心里有些郁闷，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去轧钢厂干洗衣机的临时工，婆婆帮忙带娃不作妖，就把心里的郁闷给散去了。 毕竟，自己这临时工，一个月也不少钱。 婆婆要是使绊子，不帮忙带娃，自己也得花钱找人带，这钱可比尿布的钱多得多了。 许啾啾环顾一圈，目光在倒装房的李斯家停留了下来。 第200章 亲我一口 要说这李斯家，这个夏天也算是安安静静的，唯一不安静的，就是老李了。 他一直惦记着，儿媳妇的小姨，时不时就叫人家来家里吃饭，这一吃饭吧，就让人在家里住。 这一住吧，李斯又得和老爷子一块儿睡，把自己的屋腾出来给人家。 一开始，李斯也没啥意见，后来也不知道谁给他说了啥，他是打死也不同意再请自家媳妇儿的姨妈来了。 李斯不去请，老李也不知道这李巧巧的小姨住哪里，就这么尬住了。 只是，足足一个月没有看见自己心里的心肝，老李头终于是忍不住了，上个星期和李斯两人吵了起来。 一开始两人还顾忌着周围住着的邻居，可到后头，老李头也不知道说了啥，竟然把李斯气得怒吼： “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同意你再娶，谁敢嫁给你，我就弄死谁！” 这句话声音不小，不仅仅是许啾啾他们前院的，就是后院和隔壁四合院的人，都听见了。 自打那天起，老李家就像是分家了一样，不过李巧巧不参与两父子的事，只是做好饭就然后给老李端一份过去。 当然了，因为这事儿，李斯也是闹过的，但是没闹起来，刚大声说了两句，李巧巧就给拿捏住了。 所以，现在老李家氛围诡异，但又没有继续爆发。 收回视线，许啾啾心情也不错。 因为自己的原油已经涨到四块了，之前洗衣机卖出去之后，自己用盈利和本金又继续进货。 而期货则是浮盈加仓。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陆一王听见后，直说自己是个疯子。 许啾啾却没说什么，因为现在战争已经开始了，但大家都以为很快就会结束，结束之后，原油的价格就会暴跌下去。 但只有许啾啾知道，早着呢，这上涨的势头要一直维持到年底去了。 当然了，许啾啾更没有告诉陆一王的是，他说自己是疯子，他妈可是偷偷摸摸给了自己五千美金，一块儿买。 当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万五美金了。 所以自己每次去陆家的店内的时候，陆妈妈都热情得过分。 毕竟对她而言，自己就是一尊财神一样的。 收回视线，许啾啾抬头看向此时从大门口进来的那人。 秦怀谦穿着制服迈过门槛，抬眼看向站在屋檐下等着自己的少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脏在此时汹涌澎湃的跳动着，告诉这具身体的主人，它是多么喜悦。 “回来了？” “回来了。” 两人的对话简单，可若是有人在此时看见两人的双眼，就能清楚明白，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许啾啾看着秦淮谦的脸，原本以为，他出门一个月，自己每天奔波在京城，香江和洛基山来回，肯定已经忘了他原本的样子了。 但现在一看，自己几乎是一秒钟就看出来了，秦怀谦他变黑了，额头上还多了一道疤，手臂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看到这些，许啾啾的眉头下意识皱起。 “怎么弄的？” 按理来说，秦怀谦接到紧急任务，也不是最前线才是，毕竟他过去展现出来的功劳，可都是破案。 秦怀谦能够感觉到，啾啾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在自己露出来的伤口位置停留了几秒，再听见啾啾这质问的语气，秦怀谦就忍不住挺了挺胸膛。 好吧，他其实是故意露出来的。 他想让啾啾心疼自己。 毕竟这一去就是一个月，走之前匆匆说了声，这一个月在外面，秦怀谦还要时刻担心，啾啾的事情被发现。 好在，他今天回来后，旁敲侧击了一番，京城十分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说有什么事发生，就是今年的农作物收成非常好，好到离谱。 这件事在上辈子是没有的，但秦怀谦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不打扰到啾啾的生活，别的事情他都不关心。 “你去收拾东西吧，冲个澡，我给你切牙西瓜，记得来吃。” 饶是许啾啾很想揪着秦怀谦的耳朵，问他怎么搞成这样，但是看着他拎着行李，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许啾啾还是决定，让他先收拾收拾。 “哎！” 秦怀谦回来了，大家没什么感觉，如今大家日子都好过了，加上每周都在蹭许家的收音机听，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说些不好听的。 许啾啾切了一牙最甜的西瓜搁在井里，等秦怀谦的时候，顺便将自己如今的资产给理了理。 香江那边，现在巨龙牌的缝纫机是彻底打开了市场，因为是进口货，卖的不贵，加上确实好用耐用，现在每周的销量竟然能走两千台。 上个星期还接到了一家大型服装厂的订单，三千台的缝纫机换新。 这都是纯利润，这些钱被许啾啾大部分换成了美金，然后投在了原油上面。 如今一切都走上了正轨，秦怀谦也回来了，许啾啾也算是松了口气，开始享受这夏天的尾巴。 把事情给理顺了，许啾啾就看见秦怀谦站在自己屋外，瞧见自己发现他了，他这才笑着走了进来。 自从自己搬到了秦淮谦原本的屋子，这个隔出来的堂屋，就成了许啾啾待客的地方了。 “给你带了点礼物。” 说着，秦怀谦拿出了一张单子。 许啾啾看着单子，就觉得有些眼熟，等真的接过到手中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张房屋的持有人单子。 “房子？” 许啾啾再仔细看，看见了这张单子上的房子的位置。 “魔都的房子？” 秦怀谦笑着坐了下来，双手放在餐桌上： “本想着给你带东西，可看来看去，觉得那些东西对你而言，都不是什么很有惊喜的东西，所以，我想，给你带这个回来，应该会比较开心。 对吗？” 听见最后两个字，许啾啾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要知道，秦怀谦自己在京城，除了他家的房子外，他现如今也就住的后院那间屋子，可他却给自己送了一套房子，那上面面积可是不小。 “这，这魔都的房子，就这么送给我了？” 秦怀谦眨了眨眼： “那，等你生日之后，亲我一口？” 第201章 美啊 许啾啾听见这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两人认识一年多了，这还是秦怀谦第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但是，许啾啾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排斥。 大概是，自己心中其实早就将这个男人给划到自己的所属范围了。 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许啾啾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了笑意。 不过，虽然是自己的男人，许啾啾也不想让秦淮谦太得意，所以嘴上说着： “考虑考虑。” 原本以为这么说了，秦怀谦就会失望，但没想到，许啾啾发现，秦怀谦似乎，挺高兴的？ 秦怀谦的确很高兴，因为，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被啾啾直接拒绝的。 但没想到，啾啾没有拒绝。 就啾啾的性格而言，真的不同意，她绝对会直接回绝，但是，她没有，她说考虑考虑，就是答应了，但是需要自己再哄哄。 来自心爱的人的回应，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不过，眼看着啾啾眯起了双眼，开始审视自己没忍住高兴的的表情，秦怀谦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这次轧钢厂下半年的考级考试，只要能报名的都报名了。” 这件事还是秦怀谦这次回来刚刚知道的消息，要知道，往年的考级考试，因为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考不过，所以报名都没报。 毕竟报名之后，怎么也得学习学习吧？ 上班的时候，也要去请教请教师父吧？ 这么一系列的动作下来，耽搁的可都是原本休息的时间。 更关键的是，他们担心，自己就算是努力了，万一还是没考上，那岂不是被人笑话。 然而，去年许家所在四合院里，大部分人都考级成功的事迹，还是刺激到了轧钢厂里的大家，所以今年…… 大家都铆足了劲！ 许啾啾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马上洗衣机的生产线就申请下来了，到时候估计还会出来二十个生产线的岗位，厂里的意思，这一批的岗位，会开放招工考试，而且时间就在考级考试公布之后。” 好在，许啾啾几个月之前，已经给村长李荣说过将来可能会恢复高考的事情，所以村里的学生们就算是被家里用鞭子抽着，也会努力学习，自己也告诉了他们这一次厂里可能要招工考试的事情。 秦怀谦听见啾啾说的消息后，也点了点头： “看来轧钢厂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毕竟，不管是已经有工人的家庭，想让自家再出一个工人，还是家里没合适的人，但肯定有亲戚想来轧钢厂，或者是即将成年的没有工作的年轻人，为了不下乡，也得抓紧这次机会。 所以，轧钢厂这次的招工考试，肯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我准备在国庆之前，把师父的班接了，也让师父能早点退下来，过去海岛。” 秦怀谦听见这话，还愣了一下，因为上一次两人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啾啾还说过，接班时间大概定在年底，临近过年的时候。 但是，啾啾既然改变了原本定的时间，那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秦怀谦略微思索： “想趁着这段时间，大家盯着厂里盯得严，避免他们做小动作？” 听见这个提问，许啾啾先笑了。 很多时候，两人之间谈话很愉快的原因就在这里，很多事情自己只要提一嘴，秦怀谦就会大概明白自己的心思，并且不会提出任何的异议，只会支持。 微微点头，许啾啾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转身坐下来： “西瓜应该凉好了，你去井里面拿出来吧。” 秦怀谦的目光落在啾啾手里的热水，点了点头： “马上。” 秦怀谦去井里面拿西瓜的时候，许啾啾默默喝了两口热水。 要说穿书之后，许啾啾最郁闷的时候，大概就是每个月来姨妈的时候，一开始许啾啾还以为自己姨妈还没来过。 直到大姐问自己，许啾啾才知道，自己的姨妈一向都不准时，经常几个月来一次，一来就痛地满头大汗。 好在后来去了香江，许啾啾有去看中医调理，当时中医还觉得纳闷，说自己的体质摸起来很有力，但姨妈却是虚弱的人的症状。 自己只得说是后来锻炼了，小时候家境不好，吃得亏了些。 如此一来，才开始了调理。 吃下一整个月的中药，许啾啾的姨妈就来了。 不过，对于这虚弱的姨妈，许啾啾还是十分仔细对待的，毕竟是要和谐相处几十年的。 正在想着，许啾啾就感觉到秦怀谦回来了，果然，抬起头就瞧见在端着西瓜进来的秦怀谦，他手里还提着另外一个纸包。 瞧见许啾啾发现自己回来了，秦怀谦抬头笑了笑： “兑点红糖。” - 晚上，听收音机的邻居们也回去准备做饭了，孩子们也在帮忙摘菜，洗菜，家里的爷们，虽然是不帮忙做饭，但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许家堂屋。 正好放在院里的水盆，晒了一下午，水已经温温的了，将水盆挪到院子的角落里，用水瓢冲上一冲，再进屋用毛巾擦干，换身裤衩和背心，整个人都凉快了。 这样的场景，经常发生在这个炎热的夏季，没办法，热是真热，不过大家也舍不得像许家一样买风扇。 要知道，这买了风扇不说，还得牵线，这电费一个月多少啊？ 他们可不像许家那样，家里有许工那样的八级工，哦不，应该很快就是九级工了，就许工弄的那个洗衣机，给厂里人带来了多少加班费啊。 别的不提，就后院的孙寡妇家，眼看着三个皮猴子脸上的肉都长起来了，还不是因为孙寡妇最近几个月几乎天天加班，一个人赚的工资都抵得上三个人了。 而且还比三个人少两张嘴呢！ 不过，不仅仅是孙寡妇，就是他们各自家里，几乎都加班过。 “要是能一直这样加班下去就好了。” 各家有着各家的心愿，但四合院内大家都笑呵呵的准备吃晚饭了。 因为啊，周末，家里掌勺的媳妇儿，给做了肉菜！ 这日子啊！ 美啊！ 第202章 原本的主人 洗衣机科室申请生产线这件事，就像是一个火引子一样，很快就将轧钢厂这座万人大厂给点燃了。 一开始，这个消息还被有心人给捂得严严实实的，可这毕竟不像后世，各家各户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又隔着好几道门窗。 现在可是厂子家属院，说得夸张些，你就是在家里放个屁，隔壁房子的人都能听见。 更别说是一反常态抓着孩子学习了。 于是，这个消息就这么安静的，却极其快速地传开来了。 这都几年了，厂里都没有招人，这次洗衣机科室申请了生产线，总不能是从别的生产线车间调人吧？ 要知道，他们轧钢厂的工作一向都是很忙的，毕竟之前洗衣机科室的人找他们加班，都是等下班之后自愿加班的。 当然了，现在这个加班的机会是各个车间的香饽饽，甚至要托关系才能抢到。 临近九月中旬越近，轧钢厂内越是人心浮动。 许啾啾作为这一切的推动者，此时正坐在采购科科长办公室内，和师父蔡根说着话。 “师父，您可以申请退休了，顺便给其他人透露一下，你已经把所有的采购的人脉和人情都给了我。” “啾啾，你确定吗？要不还是我直接给厂里打报告，申请你来当科长就好，你知道，李厂长的儿子和儿媳都在你爸办公室里，我觉得他对你的印象应该不错。” “我也有些老关系，到时候让大家帮帮忙，把你送上来。” 听见师父蔡根的话，许啾啾轻轻摇头。 “师父，您如今是退休了还要搬去海岛，您觉得您的那些老关系，会出力帮您的徒弟我，当上采购科的科长，还是让自己人上去？” 许啾啾这话，算是揭开了人走茶凉这件事。 蔡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接受小徒弟的计划。 “那行，明天我就去申请退休。” 至于采购的人脉，他就说对方只相信自己和小徒弟许啾啾，自己走了，小徒弟一个科员怕是没有办法获得对方的信任。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蔡根光是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就已经额头开始出汗了，毕竟，为了厂子的效益而努力，是大家统一的口号，而自己，现在为了小徒弟，是要拿捏一下厂里，想到这里就有些心跳加速。 好在，他本来之前就摆烂过这么多年，如今退休了，继续摆烂，倒是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说服了自己，蔡根等小徒弟出了办公室后，在桌上写着申请退休的信件。 - 许啾啾下了班后，先是洗手吃饭，等吃过了饭，便回了自己的屋里，不过这一次，许啾啾没有直接去洛基山或者香江，而是先进了空间内。 小白正坐在沙发上，用吸管喝着可乐，看见许啾啾进来，将可乐给推回到茶几上，往下一蹦，跳到了厚实的地毯上。 “啾啾~~” 许啾啾听见这声，浅笑着弯腰将小白给抱进自己的怀里。 “小白，苟二嫂送给我的那本书，可能得拿一些出来用了。” 是的。 许啾啾嘴上说着，自己会以采购的名义迫使厂里将位置给自己。 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明白，自己和师父这两年，将科室内的采购给完成太好了，完成的好当然是对的。 但这也造成了一个问题，别人不会认为完成采购是他们的功劳，而是认为这是钱的功劳。 只要他们敢用采购不到做借口，厂子里就敢把他们为了争夺科长位置，顾大家的生活于不顾这件事给宣传出去。 到时候，自己能撑得住吗？ 这是一个明摆着的陷阱。 好在，自己手里有邢芳给自己的那些东西，不得不说，当初她被迫离开京城下乡，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 她的资料里，除了轧钢厂上下的把柄外，甚至还有他们勾兑的那些人的名称和把柄。 许啾啾当时拿到那本书没怎么看，后来想起来看的时候，甚至都对邢芳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怎么说呢，记得太仔细了。 就像是在这些人的身上安了摄像头一样。 许啾啾也怀疑过，这本子上的东西，会不会是假的，但，想了想那帮人追着邢芳到站台上的凶狠，怕是不假。 这些东西，到许啾啾的手上这么久了，她从来没想过要用。 就是为了现在。 “让我看看，谁能帮助我呢？” 说着话，许啾啾浅笑着将那个本子给从衣柜之中抽了出来，然后走到了沙发上，将小白轻轻放到沙发上，自己再转过身来坐在小白的身旁。 “小白，你玩你的，我找点东西。” 许啾啾说完这话，又轻轻揉了揉小白的狗头，做完这些，才将那个本子给双手打开，放在自己的膝盖头上。 本子上的记录很完整，甚至还有分类。 按照人的职位等级来分类，本子最前面的人名字，许啾啾就认识，在开会的时候，经常坐在师父的旁边。 他的话语，不够有分量。 略过。 紧接着，许啾啾往后翻了几页，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两个副厂长。 两人的把柄平均一人三页，有小的也有大的。 许啾啾看到这里，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芳姐牛啊，有这个本子，她就是想副厂长都能行，怎么最后跑了？” 除非，有人知道她手里有这个本子？ 许啾啾刚这么想着，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毕竟，这本子上的把柄，足够把这帮人给全部送进去了。 真要是有人知道，那邢芳就算是下乡了，怕是也不会放过她。 更可能是有人猜到邢芳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也写下来了，但是不知道这么多，这么细，甚至人证物证都有。 还好这本子是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否则…… 等等…… 许啾啾看着手里的这本本子，忽然想到了原书的剧情内，张可可那么顺利的升职，以及最后李明辉成为厂长时，那么顺利。 当时看书的时候，只觉得李明辉是男主，又是厂长的儿子，接任厂长的位置，也是正常的，可现如今真的在轧钢厂里上过班，知道几位副厂长也不是吃素的后，许啾啾忍不住笑了。 “这本书，原本是在张可可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