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不想有作为》 第1章 毒杀 谢轩煜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离开那个“家”有四年多了,当年给母亲做完头七他按照母亲的安排离开了那个“家”,把只有八岁的弟妹留在了那个吃人的“家”里。 他看看天色,觉得加快速度还是能在关城门之前回去。 一路疾驰赶在关城门前进到城内,谢轩煜思量片刻安排随从回水井胡同宅子,他一人回谢府。 他回到谢府时,整个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看来都休息了。他们为了赶路中午吃了点干粮,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进去弟弟和妹妹还要给他准备饭食,一定会让他们为难,想了想还是去主街找个地方吃过后再回去吧。 想到就做,谢轩煜转身牵了马又到了主街,看到以前常去的一个酒肆还没有关门。 三刻钟后他从酒肆出来,马也寄存在酒肆,肚子也饱了,满身尘土也洗净,他觉得自己这样回去弟弟妹妹一定满意,想到这里,他脚步也轻盈了起来,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 谢轩煜决定不走寻常路,以最快的时间见到弟弟然后他们俩一起去看妹妹。 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他找遍了外院也没有找到弟弟,他好象记着小弟给他的信中说过,母亲屋里的管事妈妈谢妈妈现在在二门门房当差。 “谁?”谢妈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边穿鞋边问。 谢轩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安定了许多,“谢妈妈,我回来了。” “大。。。大少爷。” “对。”谢轩煜听着门内激动的声音,然后油灯亮了起来。 “谢妈妈,二弟没在家吗?” “大少爷,二少爷上月进了国子学不在家,还有三天才休沐,二少爷现在住您隔壁,今晚您就先住二少爷屋子吧,今天天气好,姑娘才让孙嬷嬷把您和二少爷的被子晒过,就是您的屋子久不住人有些阴冷。”谢妈妈看到谢轩煜后,嘴就没停过,她是真兴奋,夫人走了后,接着大少爷也离开,二少爷和姑娘在府里过的是真不容易,现在大少爷回来了,想来三老爷会多少顾忌一点吧。老话说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真正一点错也没有。 “谢妈妈小妹呢?”谢轩煜听到孙嬷嬷亲自给自己晒被子,感觉就有点不好,这些小事如何还要妹妹的贴身嬷嬷亲自动手。 “啊——姑娘呀现在住在东南角的风亭院,老奴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休息吧。”谢轩煜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角子递给谢妈妈,“给你家小孙子买糖吃。” 说完,谢轩煜背着包袱轻点脚尖窜了出去,风亭院那个地方从他记事起就空着,一直没有人住过,妹妹现在搬到那里去住,他想着他走后弟妹一定不好过,却没有想到如此艰难,如果没有他放话,王氏一定不敢做的这样过分。 谢轩煜思绪纷乱,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刚过游廓就听到从风亭院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不”,然后马上又重归寂静,他直觉不对不管不顾的飞似的窜了出去,小妹一定出事了,那个喊声后整个府还是如同没有人一般,死寂一片。 谢轩煜直接提气从游廊跃到风亭院正院房顶,从房顶就看到两个婆子精神紧张地守着院门,从屋中传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他再次提气一下落在正房门口,他这时也终于确认就是小妹出事了,因为他听到了小妹清冷的声音,“不就是毒药吗,你们放开孙嬷嬷吧。”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那碗药一点没有浪费的都进了王嬷嬷和她带来的那两个心腹婆子的肚子里。 谢碧云听了王嬷嬷的话,既在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虽然从来没有对他有多少期待,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他毕竟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他给了自己血脉。 “小妹,跟着大哥走吧?” “好,小宜呢?” “都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谢碧云听着大哥清浅的呼吸声应和着冬夜的寒风,感受着大哥宽阔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瘦弱的兄长已经成长如斯,背负着自己穿街过巷,避过两队巡查,气息还是如初般平稳。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大哥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变成这样,他们兄妹三人生于花团锦簇的世家豪门,却过着朝不保夕生活。 “小妹别怕,马上到了。”谢轩煜快速避过更夫闪进他所住宅子的水井胡同后,轻声对小妹道。 “嗯。”谢碧云低声回道。 谢轩煜到了巷口第二家轻轻咳了一声,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爷。” 听到这声“爷”,碧云突然有种力尽后的酸软。 谢碧云跟着自家大哥进到书房后扶着桌角坐了下来,看着大哥宽阔的肩膀,消瘦的脸颊,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大哥你这多年吃了很多苦吧。” “大哥还好,你和小弟。。。。。。”谢轩煜转过脸抹了一把脸接着道:“大哥没有尽到责任,让你俩受罪了。” “没有,大哥你回来的很及时。。。。。。”谢碧云一时哽咽地无法言语,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自责的兄长,她总不能说大哥没事,这次我涨经验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惧怕了,毒药灌着灌着就习惯了。还是说大哥没事,我们大哥不说二哥,你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刚才她真是绝望了,真有了死志,她是可以躲到空间里,可是她可以躲进去,孙嬷嬷却是带不进去,就想着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死了后大哥和小弟也就没有了顾忌。 书房内一片静默,天空刚才还皓月当空,现在却三两黑云遮月,天地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里摇曳的灯光一闪一闪,兄妹俩相对无言。 “爷,姑娘,水开了。” 司剑用大茶盘捧上茶水和点心,感觉到阵阵压抑,便多了两分小心,看大少爷没有别的吩咐,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大哥,你吃过饭了吗?吃点点心吧。”碧云看了看大哥阴沉的脸,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 “小妹,你吃吧,吃完就去睡吧,你今天晚上睡隔壁,大哥今晚就在书房歇了,你踏踏实实睡,大哥守着你。” 谢碧云知道大哥今天晚上一定还有好多事要做,她也需要静静。 碧云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她从事发后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毒死自己,从母亲去世大哥离家,她被迁到风亭院后一直低调再低调,最近自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寻母亲的贴身大丫鬟,难道这是他俩的逆鳞,想到这里碧云觉得寒气从心里散了出来。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风敲窗被未温。怪依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碧云看着窗外一点点从暗到亮,心却越来越沉。 她昨晚狠不能不睡醒马上去问大哥来确认自己的推断,可是现在又很是害怕知道真相,她直觉那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你陪小弟去游学去吧。”第二天早上,碧云还在纠结真相的时候,大哥一句话把她和小弟打包送出了京都,两辆车六个人浪迹天涯。 碧云以两世加起来四十年的生活经验保证,大哥这是把碍事的人打发走,然后要搞事,兄妹怎么也做了十多年了,大哥是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不吃亏的,这次那人把最后的情分折腾的一点不剩。 碧云就想不明白,渣爹学问不错,通读古今,又有那样厉害的父亲,怎么就一点好的基因都没有遗传到?没有一点大格局,看来是便宜祖母的“优良”基因都完美的遗传给他了。 一个把自己孩子逼到无处容身的渣爹,怎么就让她遇到了,这也是她两世最狼狈的时候了,以前看到的书里女主穿到古代都是想方设法找各种机会出门混得风声水起,自己却是无处容身,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宅斗文了,这四年努力收集宅斗高手,结果现在要展开杀富济贫快意江湖文了。 “姐,你怎么了,是生大哥的气了吗?” 碧云其实是开心的,没心没肺也好,窝囊也好,自己真不是高智商精英人士,自己知道自己,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找优点的话,那就是比别人努力,别人付出十分她就付出十二分,32岁就做到了一跨国集团公司财务总监,斗智斗勇自己一点没有,财务天赋和悟性不错,看帐本看报表就如同看小说一般,看到股市大盘就兴奋。 “姐姐,大哥真是为了我们俩的安全,大哥有好多事要做,我们离开京都,他做什么就都方便了。”耳边听着谢轩宜不停的解释,自己想知道的一点也没有说。 碧云看着不安的小弟,眼珠一转,装着可怜兮兮道:“大哥想做什么?你以前什么都和我商量,现在是什么也不让我知道,你们不让我知道我就是做错了也不知道怎么错了。” “姐姐,我也不知道呀,大哥也不和我说,如何和你说。” “装,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我们回京都,我要把银票拿上,再把顺子叔和福子带上。”碧云看着小弟放松的表情又紧崩了起来。 “孙嬷嬷收拾的行李,你有多少银票孙嬷嬷一定都给你拿了,还有大哥也给我们准备了一千两,你想做什么都够了。” “人呢,没有人我什么也不能做,你如果给我打下手那也可能,我不挑人的。” “好,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下,你写封信给司剑让他帮你办去,比你自己回京都要快,姐姐我觉得顺子叔和福子就别带了,你把他们留在京城帮你守着铺子,银子可以带着。”谢轩宜看着姐姐一副无赖样,无奈的妥协,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双胞胎姐姐了,只要她要做的事,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做到,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她点。 “小宜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追杀我?” “姐姐,大哥说除了谢妈妈谁都不知道他回来,谢妈妈那个人是娘亲安排下的暗棋,这次又是她放了大哥进的内院,不会说出大哥回来的事,他不会想到我们会离开京城。” 姐弟俩商量好马上行动,司剑回城,他们接着往西走,到大觉寺附近的客栈独一处等他们。 谢轩宜看着姐姐如同偷到灯油的小老鼠般开心,他心里的沉重散了点出去,他以前反对姐姐做生意,觉得她将来要嫁人也不可能嫁到商户,官宦人家的夫人在内宅生存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是通过这事他也想明白了,只要他和大哥够强,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是没用的。 不过现在他和兄长却嫩的很,没有权势以前,银子就是很好的选择,起码有银子让姐姐有安全感。 不提碧云和轩宜俩人,在京都城南骡马市街一带是城中贫民聚集居住地方,因为骡马市场在这边,空气中常年弥漫着牛马的味道,低矮的房屋狭窄的街巷,在离巷口最远的一户人家的柴房里有两人蒙着眼被绑着扔在地下,那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有二三十岁的样子,女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二人都穿着黑蓝绢布做的衣服但没有补丁,那男人双手修长古铜色指甲修得很干净,看着就是官宦人家中有地位的下人。那个婆子手指纤细修长没干过活的样子,一看就是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 轩煜推开院门,院门一点声响都没有,这个院子是一个有300平样子的一进院子。轩煜一进院子,就从正房里迎出来两个男人,两人身高七尺左右健壮黝黑的肌肤面容普通没有特色,如果没入人群一定不好找。 “爷,人在柴房。” “顺利吗?扫干净首尾了吗?” “顺利!您放心,我亲自扫的首尾。” 三人说话走到柴房门口,其中一个男子推开柴房门,让轩煜先进去,他也跟着进去,另外一人关上柴房门站在门外警戒着,默契十足二人分工明确。 男子把蒙在那对母子脸上的黑巾拉了下来道:“爷,药劲还要再过一个时辰。” 轩煜看了看那对母子一眼出了柴房到了正房坐下喝了口茶才道:“都坐下吧,口供有了吗?” 两人谢了座,恭敬的坐下道:“有了,昨天我俩带着人到了婆子家,这母子俩都是牛人,我们听了会母子俩说话才进去的,这家的儿媳是王大姑娘屋里的管事娘子,上个月背着主母被母子俩送到了王尚书床上,王尚书赏了这男人五十两银子升了外院二管事,给姑娘下的那药就是这二管事找城外青城观的老道买的,是王氏求王大人帮忙买的,那药吃下去后仵作也验不出来,只能看出是心疾突发而亡。二牛把青城观那老道绑了送到您那个庄子上了,三份口供都在这里。” 轩煜接过口供仔细看了下后和昨晚在谢府的那三份口供放一起装到袖子里,想了想道:“你俩找人放出消息,王氏和王尚书合谋我母亲的嫁妆,要下毒毒死姑娘和二少爷。” 安排好城南的事,在京城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回到水井胡同家中,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拿出供词就听到司剑的声音。 “爷,司剑回来了。” “进来。” 司剑把信转交后又把轩宜和碧云商量的事和轩煜说了,轩煜听了无奈地笑了笑:“你按照他们说的去办吧,再多带几个护卫,和他俩说‘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遇挫折,不气馁’!” 说完给司剑倒了一杯茶又道:“司剑,我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你要护他二人周全。” 司剑接过茶一口喝尽放下茶杯,跪下给轩煜磕了三个头道:“爷,您放心,奴才一定做到。” 第2章 相遇 朝阳跃出云海晨雾,金光洒向大地如同给雄浑壮阔的山峦披上了金色的衣裳,蜿蜒曲折冰封的河流仿佛一条玉带伸出远方,如诗如画好一派北国风光。美丽而宁静的北国早晨被“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缓缓行来,阳光打在车上,照出了长长的影子,给人一种暖暖的悠闲的感觉。 略有些颠簸的马车内,碧云睡得很熟,昨晚因睡在野外一直睡不安心,早上又早早起来看了日出。春桃挑开幔帘一角往外看,官道还算平坦,一侧的杨树光秃秃很是寂寥,耳边却听到路旁村庄传来鸡、狗、牛、鸭、鹅的声音夹着孩童嬉笑的声,又透着勃勃生机,矛盾却又和谐。 春桃放下幔帘,拿起一块酥饼,酥饼很小一口一个,这些点心是孙嬷嬷亲手做的,不是太甜很酥姑娘喜欢的口味,吃了两个,就放了起来,姑娘喜欢吃,还是留着让姑娘饿了吃。 看了还在熟睡的姑娘,她拿了一本书歪在吉祥如意双花团枕上看了起来。其实她是看不进去的,姑娘和二少爷也没想好去哪里,姑娘让往西走。去年姑娘找关于西域吐蕃的书,不会就是想去吧,想到这里春桃吓出了一身汗,那些个地方太危险了,看来要和二少爷提提。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西域人,红头发绿眼睛看着就和妖怪一样,吓得自己晚上都做噩梦了,那天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姑娘,姑娘那个时候就如同胖嘟嘟的白面包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好好可爱,她记着姑娘对她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你要对我忠心,那我就给你当靠山,让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笑了起来,姑娘还没有说完就被夫人拉过去点着额头说“顽皮”,那个时候姑娘四岁,每天起床都会问她:“春桃,你说我是不是世界最漂亮的人,是不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春桃,你想到什么美事了。” 春桃下意识道:“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人。” 哈哈哈 碧云开心了笑了出来,马上意识到地方不对,赶快用帕子掩唇而笑。 春桃看着自家姑娘作怪的样子,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姑娘总算笑了。 “姑娘,吴氏祖宅就是前面的吴家庄。” “吴氏祖宅?” “对呀,就是大舅夫人娘家的表妹李夫人呀,李夫人嫁得是吴家二房大爷,她家有一大片湖种满了荷花,您六岁的时候大舅夫人带着您去过,别人赏花,您却要吃莲藕,您肠胃弱舅夫人不想给您吃,您那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是呀,排骨莲藕汤最鲜美了,娘也喜欢喝。” 春桃看着有点伤感的姑娘,不由想打自己一下,本来是想着让姑娘开心的,马上转移话题道:“奴婢记着舅夫人做了藕盒给您送来,说受不了您嘟着嘴瞪着眼看着她,只好做了藕盒来哄您开心。” 碧云也想了起来,那个时候威北候府还好好的,大舅母经常接自己过府玩,还爱带着自己出席各种聚会,大伯父外任泉州刺史,路远没有带祖母,祖母和她们一起生活,母亲也还没生病,父母也算恩爱,从前世带来的意识里,古代的婆媳那是水火不容的,十年媳妇熬成婆,婆婆那要把当年自己受的罪加倍在媳妇身上讨回来,可是看到娘亲和祖母的相处就觉得电视小说什么的太不靠谱了,祖母慈爱娘亲贤惠孝顺,看着母亲请教的诚心祖母指点的开心,一家人热热闹闹过着日子,就是有点纠纷也被祖母一顿稀泥和下来消于无形,那真是一个睿智的老人,培养出了双翰林,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只是老太太愿意让人看到的一面。 大伯父因泉州任上得了一个优,商税比前任提高了一成,皇帝夸他是大楚朝的能臣,本来说要让他回蒲州做刺史的,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因替威北候府上折子求情加上在泉州任上得罪了一些人,被贬柳州刺史,祖母不放心大伯父跟着去了任上,她有时就坏心眼的想,祖母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一定是知道她那个便宜渣爹会怎么做,甚至有可能还是她那睿智的祖母让这样做的。 春桃看着姑娘眉头微锁,定定地望着顶蓬,用姑娘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种透支了人生的茫然,她就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姑娘,您饿吗?奴婢给您理理发髻吧,您刚才歪着把头发弄乱了。” “好,春桃你说大伯父明年会不会回京述职,明年这个时候就在柳州任够二期六年了,听说大伯父在柳州办教育建官学修孔庙亲以文章教育民众,组织流民开荒种地,把一个少数民族众多的地方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皇帝他老人家会不会看在他这能干让他回京述职或调个离京城近点的地方任职,我有5年没有大伯和大伯母了,还有碧言姐姐也要及笄了吧。。。。。。”每年她和小弟都能收到大伯和大伯母二份礼物,一份明面上的,一份私下的,他们知道送到府里的东西就算是标明是给她们姐弟的也不会到她们手里,都会私下每年每人送五百两银票。 碧云没有听到春桃的回答,却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姐姐我们加快速度二个时辰才能到大觉寺了,平叔说今天下午可能要变天了。” “好,那我们就不晃悠了,加快速度吧。你进来和姐姐坐车吧,平叔真厉害还会看天气。” “好,平叔胳膊打仗时受过伤,天气一变他就能感觉到。” 马车速度加快也不能看书,姐弟俩都不是话多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就听到外面风声越来越大,还真是要变天了。 马车逆着风速度也降了下来,本来二个时辰就能到大觉寺,结果他们走了二个半时辰才到,到客栈时天上已经开始漂着大片大片雪花,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小鞭子打在脸上,这个酸爽。 姐弟俩站在风雪中的独一处门口,同时在心中大大说了两声“幸好幸好”。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机灵的扶起帘子往里让着。 “谢谢小二哥了,有上房吗?”谢轩宜先让姐姐进去,娘亲常说姑娘家可是不能受凉。 “有,有三间上房,后面还有二个小院。” 。。。。。。 碧云看着十二岁的少年稚嫩的脸配上老成的表情却很是协调,耳里听着少年清澈干净的声音,突然有一种很是安心的感觉,弟弟稚嫩的肩膀已能扛起责任了。 “姐姐,我们住小院子吧,司剑他们来了也有住的地方。” “好的。” 一阵忙乱水饱饭足,也到了和周公他老人家聊天的时候了。碧云刚站起来就听到“笃笃”的敲门声音。 时间倒退回碧云她们刚到客栈门口,二楼正对门口最大一间上房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位眉目英挺俊逸熠熠的风采的男子,此人如果轩宜看到一定认识,他是京城四公子之首的杨谦,此人书画一绝,最最令人惊艳的是以十八岁之龄夺了状元,骑马游街时把榜眼和探花比成了摆设。 杨谦看着轩宜对身边那位小娘子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细瓷一般,看来这就是他那位双胎姐姐。平时这位谢二公子看似对谁都态度温和实则戒备心却极强,一般不和人交心。 再看他那位双胎姐姐,身披白色狐狸毛斗篷,大大的帽子把脸遮得只能看到朱红樱桃小口,白皙圆润的下巴,看那嘴角的弧度应该是在微笑,但却给人一种狡黠如狐的感觉。 第3章 表兄 “暗一,你看那是不是你家世子爷的小新娘,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表现表现。”杨谦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手中的扇子轻敲掌心,用着玩世不恭语调调侃着立在墙角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黑衣男子。 “怎么表现?”出乎意料的问道。 “呀,有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杨谦收回目光仔仔细细看着暗一。 暗一暗道一声,狐狸长了一个狗鼻子。 杨谦看着又作鹌鹑样的暗一,摇摇头转回目光道:“小娘子们喜欢买买买,有喜欢买衣服买首饰也有喜欢买美食的,当然有特殊嗜好的喜欢买面首。” 暗一低着头看着地面,心说我不说不看不动,就不信你再是狐狸还能算计我,然后在心里把杨谦的话去伪存真,衣服首饰不行,但美食是可以的,但是杨狐狸的目的是什么呢? 暗一在不停的纠结,杨谦却在想李氏猪蹄,杨谦对李氏猪蹄的爱就如同老鼠爱大米,从住到独一处开始天天一个猪蹄风雪无阻,如同今天就需要暗一风雪无阻的去买回来。 “暗一,你家主子和谢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小心和你家主说句是你和我说的,你猜你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当然这个期限是要看我心情的。”杨谦坐回桌前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 暗一却坚持保持他的三不政策。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去李氏买猪蹄回来我们就把这件事翻篇。”杨谦轻啜一口茶,抬头看了一眼暗一接着道:“别在心里骂我,我提点你几句,你看谢二少和谢大姑娘只带了一个婢子二个车夫,不觉得奇怪吗?你家主子今天去见孙三,想来谢大少一定也跟着回京了,按着脚程谢大少最晚昨天早上一定到了谢府,今天谢家姐弟二人就到了这里,说明昨天就离京了,如果没出事这寒冬腊月的谢大少一定不会让他姐弟俩出门。再说说谢大姑娘的衣着,谢大姑娘从小就喜欢装低调,那会她母亲还在世时都很低调,现在出门在外却那高调的穿了雪白狐狸斗篷。” 暗一听完杨谦这番话,郑重对着杨谦一抱拳,出门而去。 。。。 谢轩宜看着姐姐进到里屋关好门,他才道:“哪位?” “小宜,是我,你三表哥。”轩宜听到是孙家三表哥的声音,开心的打开房门道:“三表哥,这次你和大哥一起回的京?哎,显北哥和杨大哥你们也在这里。”说着把三人让进屋里。 轩宜看着近六尺的三人,顿时觉得身高很重要,三表哥眼眸深邃透着坚韧沉稳,一身古青色的棉袍外面披着黑色的斗篷,明明是武将却给人一种温润儒雅感觉。显北哥五官凌厉、锐利的黑眸,黑色的锦袍黑色鹤氅宛若黑夜中的鹰。杨大哥如果用一动物来形容那就是狐狸,眉目英挺俊逸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水墨色锦袍外面是白色的披篷,透着一股风流,三人手里都提着个几大大的包袱,就是这种情况杨大哥都是扇子不离手,真是我辈之楷模。 碧云是不知道自家小弟的这种想法,不然一定会告诉他,这种人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只能是花蝴蝶或花孔雀,做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担当而不是时时刻刻不忘开屏。 真正的名士风流是风骨,文重风骨,人重气节,不是拿把破扇子就是风流。 客栈简陋,四人围坐在圆桌边,小宜也没叫春桃出来,自己端起茶壶给三个哥哥倒好水,“三位哥哥喝茶,天冷热茶水喝下去全身都变得?和和的,三位哥哥怎么碰到一起的?你们吃饭了吗?我让客栈再送些过来。”说着站起来准备喊小二。 孙三拉住他道:“我们吃过了,我找显北兄有事,听说你和表妹住在这里就跟着他们过来看看你们,你大哥忘记拿你舅妈给你们带的东西,我给你们带来。” 苏显北看孙三开了头接过话题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游学吗,没想好具体地方,大体方向想往江南走,想着江南人杰地灵又天气?和?”轩宜老实回道。 “和我回北地吧!”孙三看着小表弟心中阵阵心疼,小姑母如果活着一定不会让表弟表妹如此狼狈。 “去北地不现实,这冰天雪地的以他们的脚程到北地要二个月,他们身体受不了,你大哥没有安排吗?”苏显北先否定了孙三的建议,然后又问轩宜道。 “大哥说我们长大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四人一阵沉默,杨谦看了下沉思中的三人道:“今天晚上小宜他们赶路也累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孙三今天晚上你住哪?” 小宜忙留客道:“三位哥哥都住下吧,有地方。” “不用,杨兄和我就住在客栈,孙三你呢?”苏显北道。 “有段时间没见宜弟了,我和他住,你们累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四人商定明天的事后,苏杨二人起身离开。 小宜看看三个大包袱又看了看三表哥,孙三乐道:“二个是你舅妈给你和小妹的衣服靴子,两个是显北给你们的,我只知道一个里是吃食。。。。。。” 孙三说着就看到里屋门打开,碧云笑盈盈的走出来,“三表哥就你来了吗?舅舅舅妈表哥表嫂们小宝贝们都好吗?” 看着开心的表妹,孙三从心底里真正松了一口气,宜弟虽然表面开开心心的和他们聊天,但是眼底多多少少有一点郁气,但是小表妹却是真正的开心。 那年大姑母出事,母亲去看小姑母,回来后和父亲说,她看走眼了,小姑母三个儿女里真正聪明的是碧云,才七岁的碧云对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存实力最重要,以退为进也是好办法,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父亲听了母亲转述的这几句话,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个月后上书请辞一切官职和爵位,全家回北地给陛下做个普通士兵守着北地。回到北地全家脱下锦衣穿起棉袍,两个哥哥更是到卫所做起了普通士兵,每每东突厥打来两个哥哥都是冲在第一线,身上累累伤痕,就是这样全家小心翼翼过了四年,皇帝才算是把注意力转移。他们全家离京小姑母去送他们,母亲拉着小姑母的手翻来覆去说让她多听小妹的话,看开放下才能活得长久,结果回到北地不过一年多就听到小姑母去世的消息,大表弟更是被逼离家来到北地,没过一年又传来那位贵妾生下儿子扶正,小表弟小小年纪在京城还很有才名,这背后不能说没有小表妹的谋划,自己每年去看俩人,小表妹都是笑盈盈的,好象没有烦恼生活得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不是小表弟眼底的郁气自己都要相信姐弟俩生活幸福,自己每次从京城回到北地,大表弟听了自己的转述都会消失几天,回来后加倍努力习文,加倍努力习武。自己一家艰难但父母兄弟身和心都在一起,表弟他们三人却如同无父无母的孤儿,甚至还不如孤儿。 第4章 决定 “三表哥,回神了,回神了。”小宜晃了晃手,把出神的表哥拖回现实。 “三表哥在想你们小时候,你们俩穿着一样的衣服,小宜和碧云一样漂亮。”孙三哈哈大笑道。 碧云莞尔。 小宜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嘟着嘴,白了一眼表哥,“我才不理你呢,我要看看舅妈给我带什么礼物了。”说着拉了姐姐到他住的东边屋子,提着两个包袱放在罗汉床上打开,“啊,你们看这个包袱全是我的东西,衣服从里到外都有两套、皮靴也是两双,怎么还有一个小包袱?” 小宜正准备打开小包袱,孙三轻轻拍了下他的手道:“别看包袱了,你不想和我聊聊天吗?” 碧云看着弟弟红红的眼框,也应道:“几个小宝贝是不是都启蒙了,你们离开也有四年了,大表哥家的小实也要四岁了吧?” “是呀,真快,我还记着大实和小实胖嘟嘟的,最喜欢让我抱了。”小宜也感慨道。 “对,大实和小实现在每天寅时就起床练功,你舅舅亲自教呢,后来族长找到你舅舅想让族里少年也跟着学,大哥二哥去年秋受伤后就没去卫所了,把这活接过来,现在族里武学是大哥二哥在教,差不多有五十多个孩子呢,每天一个时辰,卯时他们三个就去族学,族学现在请了三个先生。” 碧云看着她开了头,兄弟二人就开始聊起家常来,她都不知道这俩半大少年怎么能聊,刚才春桃端来的牛奶也起效果了,脑子慢慢混沌起来,熬不过两个八卦男自己回去约周公。 兄弟俩相视一眼,他俩太不容易了,妹妹(姐姐)太能听聊了,他俩把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聊天太累了,特别是聊给人听的时候更累。她自己不聊,只是睁着她的星星眼看着他俩聊,还时不时点点头,好象说你俩接着聊,这个我很感兴趣。 碧云和春桃早上起来把二个包袱里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一包是舅妈给她的衣服靴子,还有一件青缎斗篷正是她现在需要的,碧云看着这一堆东西,心中不由感慨古代家族的向心力,从自己母亲走了,每年自己和弟弟俩人八套衣服都要定时送来,里面总有几件是舅妈或表嫂们亲手做的。 春桃看着自家小娘子手里拿着那件青缎斗篷一下一下摸着皮毛,好象透过那件斗篷看到什么一般,神情温柔,眼眸里如同有星辰一般,春桃本想问出口的问题也收了回去,去厨房拿了一块昨天苏世子送来的猪肝放在粥里,做了锅猪肝粥。 碧云把舅妈送来的斗篷放在外面,其它重新放回包袱,又拿出苏显北送来的包袱,是两件件石青面斗篷,看样子一件是弟弟的一件是自己的,两双鹿皮靴子,也是弟弟和自己各一双,还有四个铜手炉。看到这堆东西,碧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真心不想要,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退回去。 “姑娘,怎么了?”春桃看着姑娘为难的样子,再看到包袱里的东西不由乐了,每次世子送东西过来,姑娘就这样子,乐过以后又是担心,姑娘和世子爷是有婚约的,可是看姑娘的样子好象是很不乐意,其实她有时觉得自家姑娘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姑娘看到好看的公子都会脸红羞怯,自己姑娘好象从来没有这样过,那年杨公子中状元骑马游街京城的小娘子们,不管是官家的还是平民百姓家的都如同过节一般,可自家姑娘看了一眼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帐本上,好象世上任何东西都没有帐本好看。 “没事,就是觉得不应该收苏世子的东西,一会儿你拿给小宜让他处理吧,粥好了吗?看看表哥和小宜起来了吗?” “没呢,您先吃?奴婢把二位少爷的粥放在小炉上温着,奴婢觉苏世子和杨公子会过来和二位少爷一起早食。” 碧云刚吃完早食,就听到敲门声。 春桃看了眼碧云,低声道:“一定是苏世子。” 碧云看了一眼春桃,走到包袱边拿起一个递给她。 苏显北和杨谦辰时过来,孙平给开的院门,很不好意思的摇着头道:“二位少爷都没起呢。” 苏杨二人不由叹气,孙三太不靠谱了,这是昨晚夜聊了。 孙三和小宜俩人其实在苏杨二人敲门时已经醒了,正准备起,俩人让人堵床上有点好意思。 春桃听到耳房有动静了,就知道是俩位爷起了,拿着包袱去办姑娘交待的事。 兄弟俩看着春桃手里的包袱听了她转述的话,孙三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小宜道:“为什么不能收。” 小宜也为难道:“姐姐说没有成亲不能收显北哥的东西,有一次也是姐姐让我退回给显北哥,显北哥脸色特别难看,后来都是苏伯母或苏姐姐遣人送来。表哥你让姐姐收了吧,不然就说你让显北哥准备的,退回去不合适,这几年苏伯母和苏姐姐经常来家里看姐姐,不然姐姐的日子会艰难许多。” “日子艰难?怎么我问你们,你们从来不说?”孙三听了他俩日子艰难就有点急眼。 “表哥别急,后来姐姐主动搬到西北角的风亭院,姐姐又打发了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人离府去做香皂,后来舅妈让你把那个小院子地契拿来,我们日子就更好过了,谢家仆人有我娘的面子,又有我姐姐的银钱开路都照顾我们俩几分,王氏陪房的手还伸不了太长,所以我们才放松了,不然也不会。。。。。。”小宜拉着表哥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让他坐下解释道。 “不会什么?我一直没问怎么你大哥刚回去你们这寒冬腊月就出门了,出了什么事?” “王氏让人去给我姐灌毒药正好我哥回去赶上。。。。。。” 孙三听到小宜的话如同遭雷击一般,脸色一白。他们都能想到姐弟俩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母亲才让孙家铺子每月给表妹和表弟各送100两银子,母亲常说在内宅生活有钱会轻松很多,他对轩煜无情是轩煜喜武,谢家是诗书传家,轩宜和碧云都喜文,都得他喜欢,手里又有钱,就是有后娘也不会太艰难,当然一定不会太好过。 没想到他比虎都不如。 他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胸腔都要爆开了,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怎么会有如此父亲,猪狗不如。 他站起来气咻咻往门口走,他让去劈了那个畜生。 “表哥,你做什么去。”小宜听到脚步声,抬起红着眼框的脸看着表哥快步往外走,不由低声叫到,他知道不能让姐姐听到,不然最伤心的应该是她。 孙三拉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显北,苏显北脸色平静,静静的看着暴怒的他。 看着这样的苏显北,他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如果可以这样解决问题,姐弟俩不会在这里,天地君亲师,亲排在第四位,父要子死子不得不从。可是如此不慈之父如何让人孝呀,如此不堪之人怎么会是他们三人之父。 堂堂百年谢氏嫡枝以清贵据称的谢翰林谢府白天看着花团锦簇,夜晚却是魑魅魍魉横行。 苏显北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包袱,那是自己给碧云姐弟准备过冬的衣物,看来这是又要退回来了,顿时有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 小宜看着苏显北进门后就盯着桌上的包袱,心里不由紧张了一下,随后又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不好意思开口了。 “显北哥,你和杨大哥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春桃都做好了。” “好,我喊杨谦。”苏显北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应道。 “显北哥不用你,我去吧。” 小宜正好也要去让春桃端早餐上来。 杨谦过来看着沉默坐着的俩人,气氛很是压抑,心里不由诧异自己和平叔聊了两句的时间能出什么事? 早饭就在杨谦的诧异中开始,他觉得这顿饭吃的太难受了,三天都不一定能消化,以后一定不蹭饭了,虽说食不言,但是气氛是活跃的呀,吃饭本是享受的过程。 吃完饭杨谦借口都没给破坏气氛的俩人,直接快速的起身离开,他有时真不理解苏显北,一遇到谢大姑娘的事,这苏显北就变身,女人嘛合适当正妻那就尊之敬之,正妻有了如果看到对心意的就抬进来做个小妾珍之爱之,还没成亲的小丫头就让他这样,男人本就应该以建功立业为己任,儿女情长算怎么回事。 杨谦走后,三人沉默的看着春桃收拾好桌面走出去,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最后还是苏显北打破沉默道:“我今早收到京里消息,说是王氏和王尚书合谋孙婶婶的嫁妆,要下毒毒死小宜姐弟,本想问问小宜的,结果在门口又听到小宜在说这事,小宜你们姐弟有什么打算,你大哥怎么安排,我觉得和三表哥去北地不合适,现在走最冷的时候都在路上。” “有,只说了一句,我们想往南走去江南看看,越往南越温度高。”其实去江南是碧云的主意,她说想看看江南的秦淮河畔,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河畔,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秦淮八艳、乌衣巷、王谢故居、秦淮河畔,六朝烟雨中。小宜觉得把这话和显北哥说不合适,就把这个锅背了,自己就是背锅侠呀背锅侠呀,不过自己背这个锅也不冤枉,他听了姐姐的话也想去看看六朝古都,想看看它是如何风华绝代。 孙三听了回道:“你想当然了,江南的冬天阴冷阴冷,屋里比外面还冷,江南水多湿气重。”孙三回想起当年,小叔那时在淮南道任总兵,小婶婶生五姐儿时祖母带着自己去探望,那时正是6月,他们从5月中旬出发,到时6月上旬,走了20多天才到扬州,到了扬州雨就没停过,阴冷潮湿他和祖母都不习惯,但是小婶生完五姐儿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能起身,自己和祖母开春暖和后才起程回京都,那个冬天祖母一直念叨家里的大火炕,想到这里孙三又补充了一句:“江南美食多,海鲜鱼烩真是美味,夏天可以去吃。”说完又狠狠点点头肯定着。 其他俩人看到孙三的样子不由都乐了,气氛随之也轻松起来。 小宜边乐边点头道:“好的,我们夏天去江南,我也享受下表哥心心念念的海鲜鱼烩,姐姐也说多食海鲜脑子聪明。” “那是,你看三表哥多聪明,一目十行,学富五车,和聪明绝顶只有一线之隔。。。。。。”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苏显北看着没心没肺的孙三,看看努力轻松气氛的轩宜,心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这四年真是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恒久不会变的。 “小宜,你帮显北哥去问问你姐姐,我想和她谈谈。”小宜觉得自己要扛的雷不管怎么也绕不开,其实他是真不明白姐姐的想法,显北哥本人和他们府的长辈都不错,国公府的当家人都是有底限的 第5章 投奔 “姑娘,莲花庵里的莲花一定很多,会不会比吴家庄的还要多。”春桃昨晚听到自己姑娘说是去投奔大姑奶奶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吴家庄那片莲花真是美,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我们春桃姐姐也是才女一枚,就是为了春桃姐姐说出来这些诗句也一定不能不好看。”碧云看着略有不安的春桃,在心里深深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呀,人家穿越女一手空间天下我有,自己却好容易胎穿到官宦之家,还高兴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恩爱有兄有弟不愁吃穿,结果画风突变比孤儿都不如。 春桃看着出神的姑娘,不由想打自己一耳光,自己明明比姑娘大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姑娘放心,奴婢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莲藕能不能吃。” “湖广的莲藕最好吃了,排骨莲藕花生汤鲜香美味,喝一口一口鲜好喝到怀疑人生,等我们安定下来就做这个汤,秋冬季喝这个最好,补脾润肠丰肌、补中益气、润肺养胃、化痰解毒、通血脉、延年益寿,活成一个老龟,缩头缩尾只管睡觉也不错。” 春桃觉得这个天真是没法聊了,“姑娘安排的好,排骨汤后接着这老龟汤,今年冬天奴婢有口福了。” 碧云拿起手上的书拍了春桃胳膊下道:“会不会聊天,怎么什么都能聊到吃上,真是一个吃货,才女什么都是浮云。” “姑娘,奴婢可是听说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如果奴婢是吃货,那姑娘不也是吃货。”春桃抢过姑娘手里的书,学着姑娘的样子遮住嘴巴吃吃笑了起来。 孙平听着主仆俩的聊天,不由也露出了笑容,小丫头就应该有小丫头的样子,也是可怜人,自家姑娘去的太早了,当年姑娘十一二时贤名在外,但在府里却调皮搞怪如同顽童一般,差不多年龄的碧云姑娘却安静沉默如同中年人一般。 孙平感慨叹惜小姑娘的不易,手里却没落下孙安一分,紧紧跟着前车,早去莲花庵一会儿,少爷和姑娘就少受一会儿罪,姑娘可住庵里,二少爷却不合适,还是在庵附近村里或租或买一个小院子方便。 孙平想到的事,苏显北也进行了安排,他让自己随从快马一路安排姐弟二人食宿,他通过和碧云昨天沟通后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一点强势一点好,那个丫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乌龟。 谢轩宜坐在头车里,后面紧跟四个车,还有6人骑马跟随,在独一处由二车6人增加到五车20人,车队‘浩浩荡荡’开往莲花庵。 莲花庵里没有种莲花,它的由来是因为它坐落在莲花山下,莲花山地处蒲州东北方向,因它形状是莲花而得名,它不高不名,有人说其实莲花山就是条山脉里的一个小山峰,深山内有连香树、山白树、牛鼻酸、红石极、青檀,到过深山活着出来的猎人们还见过金猫、金雕、金钱豹、猕猴、大鲵。居太行山及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 莲花庵后面有一条黄河支流,是莲花村与外界的唯一通路,有些村里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村里有两大姓刘、弓共60多户,杂姓还有20多家,村里大约有千口人。。。。。。 碧云看着手里写满莲花村情况的几张纸,这是那天苏显北给她的,这几张纸后面还附着大哥的信。 这个地方是大哥和苏显北商量的结果。 “姐,前面过了黄河我们宿在风陵渡。”轩宜骑着马来到碧云的车前,敲了敲车窗道。 “好,你看吧。”碧云回到,这几天紧着赶路,全身都要被颠散架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好象所有的骨头全部错位了。 大楚的官道坑坑洼洼,道路中间都有两条深深车辙,不用和现代的柏油马路比,就是八九十年代的石子路都比不了。 京都附近的道路都不知道修修,看来金銮殿上那位心里只有美人。 他们一行坐渡船过了黄河,就到了叫风陵渡的小镇。 春桃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这个小镇看着不错,道路两边各种各样的商铺,人来人往很是繁华,放心的放下帘子对碧云道:“姑娘这个小镇很是繁华。” “那是,这是风陵古渡,传说起步都是神级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来过两次风陵渡,第一次是跟着奶奶去看老姐妹,那个时候风陵渡还没有建好黄河大桥,过河还需要坐渡船,第一次见到黄河,只觉得好宽好宽都看不到边,心里就想着黄河都这样宽,大海又是什么样的呢?看了黄河又想着大海,小小少女对世界满满都是好奇。 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的东西就更多了。 函谷关,那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古圣先贤是怎么从那里飞升的。 第二次游风陵渡是自驾,专门到函谷关看了看,然后风陵渡潼关一直到陕西西安、华阴华山,返回时又到了条山感受了下条山的风。 快到风陵渡时,同游的好朋开始大讲特讲金庸笔下的风陵渡,充满侠骨柔情的渡口,在这里,16岁的郭襄遇到了杨过,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 再到风陵渡时,黄河大桥已建好,黄河水也少了好多,河道里种着玉米,那个时候的黄河好象从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瘦身成了骨感美女,没有了气势。渡口看不到几个人很是萧条,布满浅浅深深痕迹的石板路,石板路两旁古朴庄重的建筑,在夕阳下,给人一种沧桑却又厚重感。 记得当时好友问她,“如果郭襄穿越过来看到此时的风陵渡是不是会后悔当时的执着。” 她是怎么回答好友的,好象忘记了。 春桃看着又在走神的姑娘,“姑娘,您给奴婢讲讲风陵古渡的神级传说呗。” 回过神了看了一眼春桃希冀的眼神,不由莞尔,她小时候也喜欢听人给她讲古。 “风陵渡的传说呀,一说是纪念做出指南车的风后,当时黄帝与蚩尤大战,蚩尤做起大雾,黄帝部落在大雾中难辨方向,陷入困境,风后在关键时刻做成了指南车,帮助大军战胜蚩尤。风后在作战中被杀,被埋葬此地,风后陵。还有一种说法风陵是女娲的陵墓,因女娲为风姓,故此得名风陵。” “姑娘,原来这里是陵墓呀?早知道奴婢就不让姑娘讲了。”春桃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后悔让姑娘讲了。 “还有一个传说,一个小姑娘在这里遇到一个独臂大侠,结果一见大侠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 第6章 路上1 “姑娘,姑娘,客栈到了,二少爷让我们下车。”春桃轻轻揪了揪碧云的袖子道。其实春桃特别不想看到姑娘这个的神色,好象离自己好远好远,就象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乘风而去,当然更不想听这些不好的传说,风陵渡这个地方太不吉利了。 碧云看到春桃恨不能不听的架势不由乐了,也随她的意道:“一会儿问问小宜风陵渡有什么美食,犒劳一下我们春桃美女的五脏庙。” 主仆四人一进到客房,春桃就迫不及待向碧云汇报道:“姑娘奴婢昨晚都问过平叔了,这里有一家叫西关人卤肉店的卤肉皮软色鲜、味美不腻、久放不坏,酥烂适口,用火烧夹卤肉是一绝;还有一种叫翻鏊的饼也特好吃;牛肉饺子皮薄馅嫩味道奇绝但是十有八九不可能吃到,牛肉太少了;煮饼和葱花饼也好吃,姑娘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饺子吧,不论什么馅儿都可以,我们洗漱后休息下再亲自去吃,饺子拿回来就不好吃了,刚煮的才好吃。其它的可以买些在路上吃。” 孙嬷嬷看着只有说到美食才有点小女儿家样的姑娘,不由也跟着开心起来,“姑娘不喜欢吃羊肉,其实这个季节姑娘喝点羊汤吃点羊肉对身体好。” “嬷嬷等我们到了莲花村后,奴婢给姑娘烤着吃点羊肉,姑娘喜欢吃烤羊肉。”夏柳想了想道。 碧云看着孙嬷嬷强撑着给她准备服饰,忙让夏柳扶她去洗漱休息,她这里有春桃就可以。 等主仆四人洗漱休息好后也一个时辰以后了。 “姐姐,今天客栈正好有铁锅炖黄河鲤鱼和饺子,你吃不吃。”小宜看着时间觉得姐姐应该休息好了,他的肚子在唱空城计,客栈今晚的膳食不错,就来看看姐姐休息好了没有。 “牛肉,怎么会有牛肉呢?”舅舅最喜欢吃卤牛肉,每次总要给他们送来,再后来他们姐弟就没有吃过牛肉了。 “老板说他堂哥家两头牛从坡上摔下来,腿断了没法干活,就只能杀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吃牛肉,我还要了20斤我们路上吃。”看着弟弟一脸你快表扬我的表情,碧云不由捏了捏他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然后就看到小宜的脸迅速红到耳根。 “呵呵,我们小宜还是喜欢害羞的宝宝。” “姐姐,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老学究,和姐姐还礼也,吃饭饭了。”碧云又点了点小宜的额头道。 谢轩宜觉得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 碧云隔了一世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黄河大鲤鱼和永济牛肉饺子,前世第一次过风陵渡时和奶奶吃过这两样,后来重游时,已经吃不到地道的黄河大鲤鱼了,想了n多年。 这次也算了了当年的心愿。 谢轩宜看着姐姐享受美食的样子,心中感叹姐姐如此容易满足,谢碧珠从小吃饭没有四个奴婢侍候吃不下去,排面摆的足足的。 “小宜,想什么呢,快吃。” “姐姐,看到你吃饭我觉得我可以吃得下一头牛。” “行,我让春桃给你买两头去,一头现在让你吃,另一头给你备着。”碧云知道小宜没有说实话,但是她也不想挑破,她是小姑娘的身子老阿姨的心,小宜却是实实在在十几岁的少年。 她能说断就断,可是小宜心中还是有期望的。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说白了她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她看着什么都不计较,其实特别计较什么都要求对等。 小宜虽然少年老成但内心深处还是想得到父亲的关爱,这几年了她看着他为了得不到那份关爱而痛苦却没有办法,小小少年却如同一个背着乌龟壳负重前行的老人一般,她看着很是心疼,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个事情别人帮不了只能自己想明白,希望他经过这次的事情能看开,放下一切轻装前行。 前世看到很多留守儿童或离异家庭的孩子,因为亲情缺失,重得成为犯罪少年轻得性格孤僻冷漠散漫,身上带着灰色气息,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每每看着小宜求而不得的痛苦,特别害怕他成为一个感情脆弱、自暴自弃、焦虑自闭、缺乏自信、悲观消极的人,可能是母亲教育的成功,小宜总体来说是一个自信上进的阳光少年,他善良有同情心没有官家少爷的傲慢。 “少年,你很棒!姐姐看好你!”说完又伸手捏了捏小宜白嫩白嫩的小脸,转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好潇洒。 谢轩宜无语的看着姐姐的背影,姐姐又在耍帅。 第7章 路上2 风陵渡冬天的辰时天还没有大亮,四周黑朦朦,刺骨的寒风带着黄河水的湿气迎面扑来,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客栈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泛着红晕的光,给阴冷的早晨带来微微暖意,抬头望向天空,淡淡有月牙还挂在半空,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姑娘,您怎么没披斗篷站在外面。”春桃开门出来埋怨道。 “奥。”如果不是春桃打破这片静谧,她都以为整个世界只有自己。 她很是享受这一刻的静怡。 很好,她还活着。 姐弟俩吃过早膳整装出发,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莲花村。 微风吹过枝叶的声音中夹着黄河水轻拍河岸哗哗声,显示着美好一天开始了。 想来莲花村司剑应该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他们这一路能这样顺利都要谢谢显北哥,他说还要送两个有武功的女侍过来服侍姐姐,还不让自己告诉姐姐,他们俩神仙打架他这个路人遭殃。 显北哥人真不错,心胸宽广心性坦诚负责任有担当,身边侍候的都是小厮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伯母为人公正,最主要还喜欢姐姐。 再有就是定国公府里人口简单相对来说还算不错,可是姐姐好象不满意,对显北哥也冷冷淡淡。 不过姐姐也没有对谁露出过不一样的表情,谢碧珠看到一个英俊点的男子用姐姐的话说就是发花痴走不动路。这一比较还是姐姐这样让人可以接受。 顺其自然吧。 此时在京都谢府的谢碧珠也在和自己娘亲王氏咒骂碧云姐弟。 “娘亲,碧云那个贱人跑了,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呢?还有还有她屋里那对西洋花瓶红白相间的配色比大楚的好看多了,娘亲你拿来给我,好不好?” 王氏听到女儿的话,心不由又疼了起来,孙氏那个贱人,生出来的也都不是东西,那个小贱人不光她人跑了,东西也没有留下,那些可都是钱呀。 “没了,什么也没了,真正是贱人生的贱种!” “娘亲,怎么怎么会没有?那些首饰您可不能都自己收起来,也要分女儿些做嫁妆,您不给女儿那对花瓶,那把那对水晶花瓶给女儿也行。” “我不是说了吗!那贱人都带走了,我知道那贱人不守妇道,没有男人怎么可能把那些东西都偷走,那些都是府里的东西……”王氏越说声音越低,她觉得她好象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娘亲,那些东西可都是府里的东西,碧云那个贱人怎么可以都拿走呢,追回来,把东西追回来,如此失德的贱人就应该把她和他的姘头一起沉塘!还有谢轩宜那个短命鬼,也一起处理了!对了,快!快!娘亲,我们找舅舅,舅舅一定有办法把东西追回来,就当是做舅舅的给我这个外甥女添妆了。”谢碧珠说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的尖叫,说到激动处还把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下,好象把茶杯当成了碧云推到池塘一般。 声音传到花姨娘的小院,在罗汉塌侧躺着的花姨娘听了冷冷一笑,破落户出来的破落户,什么府里的东西,那可是先夫人的陪嫁,什么时候女人的嫁妆成了府里的东西,“杏儿,去,拿二十两,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杏儿忙上前行礼,“姨娘放心,奴婢办事,您放心!”说完接过姨娘贴身丫鬟梅花姐姐递过来的二十两银子推门出去。 梅花看到关好的门,边给花姨娘捶腿边劝道:“王氏人蠢反正她斗不过您,您何必花那个钱,现在老爷待您还不错,您不想着多攒些傍身银子,等您颜色没了,又没银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花姨娘瞟了一眼梅花,抽了抽嘴角,没忍住踢开梅花的手道,“姑奶奶我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看大姑娘堂堂嫡女说舍弃就舍弃,更何况我一个妾室,你别看王氏她现在跳的欢,等王家没落了照样被咱们那位老爷舍弃……” “姨娘,老爷不会那样对您的,您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你可别忽悠姑奶奶了,老爷随根儿,你我都是在老夫人身边待过的,老夫人是什么样人,我们俩不比谁都明白,我看你就是自己糊弄自己,你说她明明同意你和你表哥订有婚约还把你表哥给了大姑奶奶做陪房,给了也行,让你跟过去也算咱们侍候她这些年的情分,可她却说舍不得你,硬把你留下来……” “这也是我的命,菩萨心肠金刚手段,亲亲孙子孙女都没有放在心上,我一个伺候她的奴婢怎么会让她用心。” “这世上少有先夫人那样心善的人,真正是好人不长命,你听听主院里那两位,老话说的好呀,驴不知脸长。” 梅花听了,噗呲笑了出来,“你呀,这张嘴可让你说你什么好呢。” 碧云一行人越走寒风越大,碧云听着车外的北风呼啸,车里因为有小炉子而且密封不错,温度还可以,外面的平叔他们就不好受了。 “姑娘用不用和平叔说下,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我们不赶路了。”春桃看着不停动着的手指,知道姑娘这是焦虑了,‘我焦虑了’是姑娘的口头禅,但是她真不明白姑娘在焦虑什么,春桃觉得越来越不明白姑娘了,这次出来姑娘万事不管,伤心失望什么的她觉得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姑娘常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让人家打了左脸,那我就让对方没脸’。 “不用,有小宜呢。”碧云不知道自己丫鬟内心世界如此丰富。 春桃听了这话就更不明白了。 春桃感觉没错,碧云现在很焦虑,古代的道路在这种天气出行受罪是小事,只要能平平安安受点罪算什么。 他们现在在山区,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深沟,视线不好,道路又不平,这种天气驾车很是考验驾驶人的技术和心性;最主要的是温度低,人受冻动作反映就慢。 大风降温80%伴随着大雪,今天早上看着天气还行,没想到走了也就一个时辰就开始变天。 谢轩宜看着天气越来越恶劣,他已经让大家把能穿的衣服都拿出来穿上了,他穿得这多,都觉得冷气往骨头钻。 现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不知道还有多远前面才有人家,路越来越不好走,刚才安叔更是下马车牵着马前行,他来到车辕前问道:“安叔,这条路您走过吗?” “走过,以现在的速度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落英镇。” “安叔我看这天气要下雪的样子。” “没事,再往前走几里,路就会好走了。” 谢轩宜问了两句心中有谱后回到车里,出发前显北哥就和他说过,条山的天气多变风大,他们算是感受到了。 五辆马车除了平叔和安叔外都是显北哥的人,到了这时候谢轩宜就感到自己的短板是什么了,在京城里他和姐姐探听个消息做个生意人手还行。 知道了自己的短板也算是一个进步。 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世事洞明皆学问。 “少爷,前面有辆马车车辕断了把路堵了,对方是并州录事参军柳大人的家眷,大勇哥让大家不要下车。”护卫回禀的声音打断了谢轩宜的思绪。 “对方有几辆车多少人?”轩宜听了护卫的回禀心就提了起来。 并州柳参军,这是王尚书给谋的差事,此人是王尚书小妾的大哥,听说这个小妾很得王尚书的喜欢。 王氏每次送回娘家的礼物里都有这个小妾的,为这事,那位尚书夫人没少在外面说小姑子王氏的不是,有一次还让王氏给听到了,姑嫂俩那个热闹,曾经成为京都的热门话题。 姐姐说她可是为这事吃了好几盘瓜子呢。 “有两辆马车,护卫有10人。” “好,你去和后面提醒一下。”轩宜看到安叔又重新坐回了车辕前,心也放下了一半,阿姐那里有平叔,嬷嬷那里有夏柳,后面两辆车里四人多多少少有些手段,最弱的还是阿姐那里,他想了想还是和安叔道:“安叔您说我和阿姐一辆车好不好。” “二少爷,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安叔回头看了看轩宜,笑了笑又道:“二少爷放心,如果一会儿有事,再和姑娘汇合。” 轩宜点了点头:“好。” 他对安叔还是信服的,他和平叔少时是大舅的伴读,后来更是大舅的左膀右臂跟随大舅东征西讨,孙家出事他们二人离开军中回到孙家,平叔让大舅派到母亲身边,母亲去世平叔一直跟着他们姐弟,如果没有平叔他和姐姐可能活得可艰难。 这个时候等待就是煎熬,轩宜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写点东西给大哥可是又怕到不了大哥手中,他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王氏兄妹手黑心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在煎熬中轩宜如同听到天籁,“少爷路通了,我们可以走了。” 后来到了落英镇客栈才知道刚才出事车辆是柳参军夫人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去并州投奔,他们虚惊一场。 他们姐弟为此次虚惊一场感叹时,却不知他们此行如此顺利是因为好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碧云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先是大哥在京都放出风声并做了许多动作,把王尚书的一部分势力束缚在京都,然后苏显北和杨谦两家势力配合派出东西南北好多路去引开王家注意力,把王家的暗卫杀死好几波。 他们一行改头换面由二车变五车又增加了多名护卫,这才能顺顺利利到了莲花村,其他人员继续过雁门关回北地都护府,在平州等待大哥和三表哥去汇合一起回北地。 她最想知道渣爹为了什么要毒死自己。 她躺在落英镇客栈的床上,听着春桃轻浅的呼吸声, 知道她熟睡了,她才进入空间,这是出事后第一次进来,短短几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她的空间是来自她前世手镯,那个爸爸说要做她嫁妆的手镯。那个时候她是人人羡慕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因她说了一句,那个阿姨绿绿的手镯真漂亮,后来就收到了爸爸送她的手镯,一个她长大后才可以戴的手镯,那是爸爸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收到那份礼物不久,她就成了烈士之女。 也是因着这个手镯,她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18岁生日时她喝高,酒瓶摔碎割破手血流到戴着的手镯上,手镯变成了一个吸血器,她差点血尽而亡。 等再次醒来就多出来一个空间,一个大约一亩地的样子。 空间里有房有地有草药还有一口泉水,空间和外面的时间一致,外面一天空间也是一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空间。 泉水不逆天,没有起死回升活死人肉白骨,最大的好外就是晚上学习或工作结束后泡泉水,不管她睡得多晚从来没有黑眼圈,皮肤什么时候都是白白嫩嫩的。 空间里种地,不能自动种植也不可以自动收割,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不过种出来的粮食或水果蔬菜口感不错。但是因着她工作学习把时间占得满满的,常常是种子下去就不管了。 空间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一个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一个爸爸留给她的家。 她常想这个空间,一定是爸爸用一世的功德换成了这个空间送给她宝贝女儿,让空间代替他给她一个家。 有了这个空间她把原来家里的东西一点一点从大伯手里拿回来,拿不回来她就找差不多的代替,用了几年的时间还原了有爸爸的时候的那个家。只能她一个人看到的、居住的、独属于爸爸和她的家。 可能空间把她带到大楚用尽了能量。 它变成了不到200平,除了那个泉水还在,其它什么也没有了,泉水的温度有100度左右,如同煮沸一般咕嘟嘟的冒着泡泡,站在空间土地上时间长了还有些烫脚,种什么死什么,整个空间温度有30度以上,只能穿短袖短裤,不然臭汗不停。 为了泡温泉她弄了两个大木桶进来,把滚烫的泉水放在木桶里放凉洗时再加点泉水就可以,说白了这个空间就是一个大型洗澡间,空空荡荡只有两个木桶立在泉水旁。 期间她想了好多办法,放了玉石进去没有变化,放金子、各种木头、雪冰水、四季的土还有火进去,空间都没有一点变化,黔驴技穷后也就随它了。 只是在池子边上用汉白玉铺了5、6平的样子,有时想想也很无奈,别的穿越人士混风生水起,空间灵气满满灵米灵面灵果灵药满满,自己被逼离家躲起来不说,空间却只能用来当洗澡间,如果创造这个空间的大能知道他的空间被当成洗澡间用,会不会气死又气活。 她在空间把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污垢全部洗去后,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好觉。 佛经上说:“如何向上,唯有放下。” 归宗道诠说:“待到雪消后,自然春到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让自己放下放空,她出生就带有记忆,没有孩童的心清灵,对人多了很多的戒备。 从出生到8岁,那便宜父亲对她们兄妹三人是真好,那时候的父亲带着一颗赤诚的心爱着她们,那种爱就如同一料种子种在了心里紧紧缠绕,可能是前世的爸爸给了她太多的爱,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父亲也是值得她爱的。 她没有因为多活一世而变更聪明,还是那样不撞南墙不回来,有是撞了南墙不相信还想着也许再试试就好了。 别看她和小宜说的多洒脱但她自己知道,她放不下,在她心中总有一块地方永远冰天雪地。 她一直觉得父爱如山。 每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心就如同沉到水底,每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她还是没有放下,她们兄妹三人把自己困在其中走不出走不脱,可是她们那位父亲却好象没有那八年一般。 有些父爱是可以收缩的,是有价值的。有些人他的存在亵渎了父亲这个称呼。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第8章 到达 翌日一早她们在河边坐上了小渔船,碧云看着这样古典的渔船还是很开心的,她可是从来没有坐过,但是走了小半个时辰碧云的心就提了起来,本来游刃有余的船老大,现在双眼紧紧盯着河道,表情有多了几分凝重,手上的动作多了几分慎重,同时船的摆动也多了起来。 这下她相信莲花村很安全了。 小宜说敢走能走这条线最好的船把式都是莲花村的人,今天给他们走船的这位罗大叔是这几人中把式最好的。 等她们一行的双脚站到地上,众人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呼出去,就如同把一路的惊吓呼了出去。 莲花村的气温比外面高几度,可能是四周的山阻挡了寒风,也算是世外桃源了。 站在渡口首先进入眼帘就是半山腰的莲花庵,她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之一。 山腰的庵堂,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只剩枝干的参天古树,全都沐浴在晨光之中。 看到庵门口微笑着的女尼,碧云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这位身穿灰色缁衣,手拿佛珠女尼,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画一般,这人的身世不一般。 孙嬷嬷声音略有些哽咽,“这是大姑奶奶身边的管事姑……管事师傅。” 碧云看了眼孙嬷嬷,哎,看来老嬷嬷也是心力疲惫了。 无为师太红红的眼眶,激动的表情在努力压抑下有点象便秘的感觉。 大姨母?娘亲的姐姐,那个侯府的禁忌,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这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听侯府的丫鬟和婆子私下偷偷说的,她们以为她小听不懂,没想到她是一个披着婴儿皮囊的成年人。那个时候她常能听到各种八卦并以其为乐,但是这些八卦多数听不全,常常听不了几分钟就生理性睡着了。 “碧云(轩宜)见过师傅。” “老尼无为见过二位小施主,二位小施主随老尼来。”无为避过一边受了半礼。 双方见礼后,大家跟着无为师傅往这个怪异的庵里走。 这也太敷衍了,听不到庙里的木鱼声,闻不到香烛味,反而有种淡淡的花香。 碰到的师傅没有一个和她们念叨过“阿弥陀佛”,也没行过佛礼,反而和现代人一般点头微笑打招呼。 这是一个没有一点庵堂样子的庵堂。 也不知道姨母是看淡生死还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 看不透,这位姨母可是有辅佐帝王之才的,如何是她这种普通人能看懂的,她从来不觉得她穿到古代就变成高人。 可能她的见识比古人强,可是对人性的认识那可差远了。她在现代时也是以专业能力吃饭的,人际关系一般她都是一剑破万法。 能做到那个位置,和能力有关,也和爸爸留给她的人脉有关,如果没有董事长一家的信任,就她这种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个性能走到那个位置很难,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力强的人。 想到那两位老人,她有着深深的遗憾,是她失信了,说好要陪伴老人的,结果她走在他们前面。 那个老人亲手递给她的笔记本,满满都是爸爸嘱咐的笔记本,没有一个担心的字眼但却满满都是不放心,一个随时准备马革裹尸军人对年幼女儿的不放心。 可能当时他们接过爸爸所有嘱咐的笔记本时就是对爸爸做出了承诺。 孙嬷嬷轻轻的碰触拉回了她的飘远的思绪。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姨母一定是一个美女,外祖一家就没有一个丑的,姨母一定也是个美人。姨母能被前帝选中,一定不只是智商高,如果一个丑女再高的智商一定不会被选中。 可是她没有想到美成这样,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美成那样。 刚才自认为见识广的碧云马上被打脸,她看美人看得忘记行礼问好,见识浅的小宜轻推她上前一起行礼。 噗嗤…… “好了,好了,孩子们来让姨母好好看看。” 碧云看着姨母一笑顿时对当今天子佩服不已,他是有怎样的定力才能看不到如此美人,她虽然没有见过齐贵妃真人,但是见过她的画像,和姨母一比不在一个级别上。 姨母这个美和容貌、气质无关,怎么形容都觉得差点,坐在那里如同一幅画,让人忽略她的容貌和年龄,她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散发一种魅力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自觉的去欣赏她,不敢带有一点亵渎。 见礼完毕各自落座, 她们这位姨母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说话很慢但是却很让人信服,让人忘记这人是位美人,而是一位智者。 等从姨母房中出来,进去一个时辰,没有关注房中的摆设,没有关注母姨的衣着,想想都觉得自己白活了这多年,这几天的经历还是让她知道她把自己高估了,看到的想到的都是自以为的。 她们会谈很官方,谈小宜的学业,谈她如何做生意,怎么想到的方子,没有谈到娘亲和侯府众人。 无为师傅带着她们姐弟一行刚出了庵门,碧云转身劝无为师太不用陪她们了,姨母身边不能没人。 没想到无为师傅还是一个固执的人,一定要送她们到目的地。 等碧云她们离开,站在屋角的一个三十多岁女尼,忙从里屋拿出毯子给庵子盖在腿上,这时一个小女尼拿着一个热水囊进来递给刚才站在屋角的女尼。 “主子,奴婢给您热热腿。” “阿福,如果不是我支持小妹,也许小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两孩子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主子,谁也想不到谢阁老会早逝。” “是呀,我当时想着谢老夫人就是再势利有谢阁老在上面压着,谢大爷风光霁月,谢大夫人品性也不错,一对小儿女又两情相悦……” “主子,天意弄人。” “阿福,是我的错,我自视太高,祖母当时就说把小妹嫁回北地比嫁在京城好,祖母常说姑娘家中庸些好,我却觉得生儿为人就要有凌云志,这是我最大的错。我都没有听她老人家的话,所以步步错……” 阿福静静听着主子絮叨,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当时她也觉得主子说的对。如果不是主子才名在外,也不会让先皇注意到,嫁给那样一个人,从而把侯府拖到泥谭里,二姑娘更是…… 她到现在也不觉得主子有错,只是错估了当今龙椅上那位。 那年殿下一出生她就应该一包药绝了他的子嗣,真要说罪人是她才对,每每午夜她总是问自己她那时是心软还是害怕了? 一行人静默着在司剑带领下到了靠山而建的农家,院门大开,院子分上下两院,上面是窑洞六间,下院各有三间东西厢房,从下院到上院需要上十多台阶。 下院用小石了铺十字形路把上院和东西厢房、大门连接起来,来到上院,右手边还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后院是一片菜地和鸡窝和一个很透亮的小屋子,看样子也是养殖用的。 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收拾的很是干净利落。 站在上院视野很是开阔,能看到隔壁村长的院子,他们家也是分为上下院,两边中间那堵墙上开着一个门,门上面挂着一个锁。看来村长很用心,把锁子锁在她们这边。 村长的院子没有这边整齐,那边沿着山势修了半圈窑洞,下院也是窑洞,下院的窑洞的房顶正好是上院的院子,很有黄土高原的特色。 在她能看到的下院里有好些鸡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咕咕咕……”叫着。 春桃看着比府里下人房都不如的房子,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结果就看到自家姑娘很有兴致看来看去。 碧云可是不知道春桃的担心,她太喜欢这窑洞了,她前世也是出生在这片黄土地上,这里和她前世的老家很像,听奶奶说她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那时候她们还是住在窑洞,后来才从沟里搬到村子上面的盖的房子。 每次回老家爸爸都喜欢带她到老院子里转转看看,不过窑洞已经不能居住了。后来她每每想爸爸的时候就会回爸爸居住过的这些窑洞去看看,无数次想能住住就好了。 今天她终于实现这个愿望了! 屋子打扫的很是干净,春桃她们把车上的被褥和日常用品拿进来就可以入住的屋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二年了,还是有好多不习惯的地方,在现代提倡简约生活,人活得都很随性,而这个时代如同中国的古代,繁文缛节太多,约束太多,特别是对女子。 碧云等春桃收拾出来她睡觉的地方,什么也不管就先休息了,只要她休息了,孙嬷嬷和春桃她们也才能歇歇,她准备明天什么也不做还是休息,出外应酬的事都交给谢二少来做,她是小女子。 翌日一早准备好好休息的碧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开始是一声接一声的鸡鸣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然后是邻家老者的咳嗽声孩童哭闹声开门声说话声,声声入耳无法再睡。 昨天很安静的隔壁院子,今天一早好像打开的音量开关。听着生活气息浓郁的乡村声音,有一种来到这个世界少有的安心感。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围绕着吃饭的,她的今天就从做早饭开始吧,先看看厨房有什么吃食。 “姑娘要起了吗?您穿棉布衣服吗?浅粉碎花那身行吗?春桃打开昨晚收拾好的衣柜问道。 “拿那套浅蓝草边的,那个旧点,我今天想做点活。”碧云边回答边把被子叠好,她这几年已经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进化成了力所能及的事自己做。 别觉得这容易,这是经过无数次的努力才从孙嬷嬷处争取来的福利,孙嬷嬷可能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在谢府生存想让她顺心点;当然还有可能是孙嬷嬷不想听她唐僧念了。 王氏刚当家那会她的日子还行,谢碧珠有的她大概也有,只是好点和差点的区别,过了半年不到,一月二套衣服成了二月一套有点还是碧珠穿过的,碧珠比她小一岁又比她胖一圈,所以这一套也是有名无实,后来有一次给的布料有点怪怪的味道,孙嬷嬷就再也不敢让她吃用王氏送来的东西。 可能王氏第一招不管用,又开始找她母亲陪房的事,她一看不对就把府里母亲的陪房能送走的,都送到了母亲陪嫁厂房胡同的院子里,她身边就只留了孙嬷嬷和春桃夏柳三人。那会自己本想让孙嬷嬷也离开府里,她的卖身契在母亲去世前就还给了她,并帮她在官府落了户籍,但是孙嬷嬷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她帮不了别的却能帮她盯着点,不让她暗亏,女子在后院比男人在前朝还要危险。 王氏看着她把人都打发走,就让她交出这些人和卖身契不然就要到京兆尹告个逃奴。 她和王氏说那些是母亲的陪嫁,王氏想插手母亲的陪嫁那她陪王氏找京兆尹说说女人陪嫁的主权问题。 王氏再一次败北后,又在她和小宜的吃食上动手脚,她就让小宜和父亲说,要在国子监住宿省了路上的时间来读书,小宜的小厮是母亲在时选的,一个是谢大管家的小儿子,另一个是大舅送的司墨。 王氏看到这也拿捏不住她们姐弟,就管制她和身边人的出行,她想着府里不给吃食,又不让从外面带进来,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妥协,结果她没想到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时她的生意利润还是不错的,陪房在厂房胡同的院子里做香皂,然后放到铺子里销售,京城周边都有她的产品,那个作坊外边是孙明管着,作坊生产是孙嬷嬷儿媳管着,孙明是原来威北候大管家的小儿子,跟着母亲陪嫁过来,母亲管家时是谢府的二管家,母亲去世前把她陪房里管着谢府重要岗位这些人都外放到了庄子和铺子里,让他们好好守着兄妹三人最后的倚仗,剩下留在府里的不是嫁给谢府家生子就是不起眼岗位上的人。 王氏不知道二门和后角门都有她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是她母亲留给她们兄妹的人,再加上银子开路,隔几天晚上都会有新鲜菜蔬米面粮油熟食送到风亭院来。 王氏可能以为她的银子坚持不了多久,她知道孙家出事后母亲拿出好多嫁妆典当后换成银子给孙家应急,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银子可能也通过父亲的手落到她的手里,她个破落户家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威北候孙家的嫡姑娘没有在嫁妆单子里的银子够她好吃好喝几十年。她看重的金银在孙家眼里是最不重要的。 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又有银子开路,在白军的包围下,保住了风亭院这块根据地,那段日子她过的日子真是心力交瘁,但是很有成就感。 她常常在晚上能梦到王氏跳着脚骂她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笑醒,也算给她无聊的生活增加好多笑料。 那个时候她特别希望渣爹能站出来,让王氏有点顾忌,但是她失望了,过后又会在心里说渣爹这样做也许是为了保护她们,直到那碗毒药端到面前她才明白,自己骗自己有多可笑,那个时候心里才明白,以力破万法的真谛,成就感什么的就是一个寂寞。 “姑娘,姑娘,您看是这件吗?”春桃找出衣服看着出神的姑娘,轻轻推了推她道。她特别不喜欢姑娘出神的样子,姑娘出了屋什么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万事不愁,可是剩下她们主仆几个时,姑娘就常常这样出神。谁又能想到堂堂‘崔谢堂前燕’中的谢家嫡姑娘过的这样不容易,别的闺阁姑娘不是绣花、读书就是游园、赏花、扑蝶,她们家姑娘却在殚精竭虑想着怎么生存,不过她家姑娘是真聪明,8岁以后都是自学,会画画还可以和二少爷谈论诗文。 “对,就这件,春桃今天我来做早饭,你给我打个下手烧个火。”碧云换完衣服转了个圈儿臭美了下,就是少了一面大镜子。 “姑娘,别转了,头发还没梳呢。”春桃调侃道。 “哈哈哈,不梳也是美女,大美女!” “那是,不看看是谁家姑娘。” 第9章 乡邻 主仆俩人没皮没脸的聊着,春桃美美的给自己姑娘梳了一个双丫髻方便她一会儿闹腾,当然这个话她只能在心里说,如果让姑娘知道,那她今天就吃不到姑娘做的美食了。 主仆俩人先杀到厨房看了下食材,又到库房看了看,准备做瘦肉粥配白菜猪肉大葱馅饼,碧云和小宜都喜欢吃带馅的东西,想到就做。 春桃剁肉,本来她和面,结果夏柳进来说是要和面,她力气大和的面好,最后只好把和面的活让出去,看来只有熬粥这个工作适合她了。 半个时辰后大家吃上了香喷喷的白菜猪肉大葱馅饼和瘦肉粥,没有皮蛋,如果加点皮蛋到粥里就更美了。 完美的一顿早餐。 吃完早餐,小宜带着孙嬷嬷,司剑提着点心,三人去和睦乡邻。 碧云看着孙嬷嬷出门,觉得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上帝一定会惩罚她的,刚才去库房看到几个小箩筐,柴房的柴也不是很多,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在第一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没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要上山捡柴去。 春桃看着戴着脖套、手套,身穿着半大棉衣脚蹬鹿皮靴子,后面背着小筐的俩人脚步轻快的往西边小山而去,她却郁闷了,一会儿回来她怎么和嬷嬷交待,嬷嬷走时还让自己看好姑娘,结果她前脚出门后脚她就放跑了姑娘。 碧云向往的大山,向往的宝库,现在是冬天没有她害怕的软体动物,又是离村子近的大山,大型野生动物不会有,有的也就是野鸡和野兔,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被穿越小说洗脑荼毒了,虽然她没有武功,但是夏柳有呀,夏柳还有迷药,来的路上夏柳给她看过,她想找只兔子试试,夏柳可是大舅舅给自己的万能人。 从家出来,夏柳就带着姑娘往村西走,这个时候村里人很少,快走到村中心那颗大槐树碰到一个背着柴火的大爷,看到她们的就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碧云都有点不好意思,好象她们把人家吓着了。 碧云只好主动点了点头道:“大爷吃饭了吗?”中国式的问候万试万灵。 “吃了吃了,庄户人家起的早也吃的早,你们是昨天搬来的那户人家,”大爷把柴往上提了提到:“你们这是也去山上?山上可是危险,你们就俩小姑娘可是在小心……” “对,大爷回头聊,我们先上山了。”没想到碰到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要小心,山上不好走。” “好的,谢谢您了。” 罗大爷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姑娘,轻轻叹口气,谁活着都不容易,他儿子可是和他们说了,这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身边带着丫鬟婆子不说还有护卫。 就是这样的金贵人,也被逼着来他们这村子里生活。 不过这姑娘不错,还给他问好,没有看不起他这样的老农。 碧云可是不知道大爷在夸她,她远远就看到这棵大槐树了,走近了再看,很是奇特,有一半是枯死的,别一半却是活着的,虽然现在没有树叶了,但是很是繁茂的样子,枯死的那一半只剩下主干,其它支干都锯了,可能是怕掉下来砸了人吧。 碧云绕着树干走了一圈,这个树怎么也要有五六人个伸开手臂才能围起来,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 “快走,我们这才去第二次,堂姐第三次都快回来了,一会儿奶奶该骂我们了。”她们俩人走过一户人家门口,就听到旁边胡同里传来一个小姑娘催促的声音,她们就听到一个小男孩弱弱的声音道:“姐姐,我脚疼。” “姐姐不是刚才给你拿布裹住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碧云站在胡同口看到两个穿着单衣草鞋的孩子走了出来,两个孩子背着箩筐,小女孩拉着小男孩,小男孩走路有点瘸,这种天气穿着草鞋冻坏了,再看小女孩的脚上却是光脚穿着草鞋,小男孩脚上正如小女孩说的一样裹着布,但是看那层布也是薄薄的一层。 碧云不由看了看自己,比起这两个孩子她是多么幸福,她有吃有穿还有丫鬟和护卫。 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孩子,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五六岁的样子,虽然穿着单薄并且衣服上面有很多补丁,但是很干净。 “姐姐。。。”姐姐回身看着弟弟,弟弟先看到前面站着的碧云俩人,弟弟轻轻喊了一声,并用小脑袋点了点前面。 小姐姐转回身来看到碧云主仆看着她们,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闪着心慌,却把弟弟拉到她背后。 “别怕,我们是新搬来的,想上山却不认识路,想请你们帮忙指指路。”说完她伸手从背着包里拿出两块小点心递给小姐姐,“这是谢礼。” “不用不用,我们要去山上,你们跟上就行。”姑娘姐摇着头没有伸手,弟弟伸出头来看了眼点心又看了看姐姐。 “拿着吧,和弟弟分着吃,身上就不会太冷了。”碧云拉过小姐姐的手放在她手里。 小姐姐看了看手里的小点心,放开拉着弟弟的手打开包装,“太多了,给我弟弟一个就行了。” “不多,我们还有一包正好。”碧云说完带头往前走。 夏柳看着有些迟疑的小姑娘道:“拿着吃吧,特别好吃,是我亲手做的,没有花钱。”说完夏柳追着碧云而去。 四人走了一柱香时间才到了山脚,这一路走来把莲花村看了一个大概,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住的也很分散,她们住的那院子村是长给长子准备的,长子在外做生意不住村里,逢年过节回来也是和老人挤在一起,平时老人经常过去烧烧炕做做卫生,保养的不错。 到了山脚,碧云看了看姑娘弟俩,“你们是和我们一起走还是你们俩单独走。” 一路上碧云和小姐弟俩聊天知道这姐弟俩父亲被征兵役了,母亲带着她们和爷奶大伯叔叔一大家生活在一起,不过听着家风不错,生活清贫但和谐,因为她们姐弟年龄小,所以任务没有堂姐们多,堂姐们一天一人要捡六筐柴,他们二人捡四筐就行。 小姑娘看了看碧云的筐,点点头和她们告别。 其实碧云想给姐弟俩双鞋,在空间里放着,是她母亲做给她和小宜的,她的还行每双都能穿,小宜脚长的太快,有两双冬天的鞋都没有穿过,她现在有点犹豫给不给,母亲的手工她想着留下来做纪念,或等小宜有孩子后让他的孩子们穿,可是又可怜这俩孩子。 “姑娘,您怎么了?累了吗?筐我来拿着吧。” “不用,我每天半个时辰的快步走可是练出脚力来了,现在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她决定还是留着那两双鞋吧,“夏柳,我们家有没有这俩孩子能穿得鞋?” “奴婢的脚大,春桃姐姐的脚小点,我们回去问问她,姑娘这次带来的都是您现在能穿的,其它的孙嬷嬷都收到了厂房胡同的院子里了。” 她原来的空间有好多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和学习用具,那是她准备给一个山村小孩子们的,但是来到这里后空间成了洗澡间,原来空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 俩人边聊边走,一不小心就到了半山腰了,这个时候碧云感觉到腿有点累了,她把重心移到右边休息下,刚才在山脚夏柳给了她一根拐棍儿,别说用着还很省力。 望着前路刚才那对姐弟现在都看不到人影了,自己的脚力还是比不过常年干活的人。 看向身后,从半山腰往村里看,这个村子有两个沟,她们那房子算是在村东的沟,村东的房子比村西的房子好,房顶都是瓦顶,村西的房顶都是茅草顶,村东是富裕点的人家居住,村西是贫穷一点的居住,北边坡上面有一大块平地,上面的房子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色着应该都是土胚房。 窑洞也算是西北地区的特色民居,冬暖夏冷很是舒适,相比土胚房还是窑洞好住。 夏柳又一次提出:“姑娘,把筐给我拿着吧。” “不用,小筐不累,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你再帮我拿。”碧云这一世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从小开始练习瑜珈每天坚持走路一小时,总体来说身体素质还是不错了。 夏柳看着固执的姑娘,决定等一会儿不说了直接动手拿过来。 她们俩人这一路走来,山上的树疏疏落落的,只有夏柳筐里有半筐柴,碧云筐里只有两三根。 “姑娘,我们就在这里捡点回吧。” “再往上面走走,看看山上有什么树。” 夏柳抬头往上看看,树不是特密,觉得有事自己还可以应付就快步追上姑娘,“您要是想上,就要听奴婢的,奴婢在前面开路,您在后面跟着,注意看着脚下,不能走神。” “好,夏嬷嬷。”碧云听着夏柳的念叨,一点也不觉得烦,只是觉得好笑,孙嫲嬷的影响力真是大,春桃也是喜欢念叨人。 碧云这一路走来,累是累但是还能坚持,本来为自己身体素质好而骄傲时,又想想自己的年龄不由一叹,这在现代正是下河摸鱼上房揭瓦的年龄,累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封建思想害死人呀! 第10章 兔子 “夏柳,你看旁边那山上的树象不象大公鸡,有鸡冠、嘴巴、尾巴。”她们上的这边的山,从半山腰往上树木就比下面多了好多,有杨树、桦树、松树,可是旁边山只在山的最高处有几棵树,其实都是黄土。 “姑娘,还真像像大公鸡。” 休息好的接着往上走,碧云每认出自己认识的树就开心的念叨,“杨树,最不好了,春天好多杨树毛,钻到鼻子里可难受呢!松树好,夏天雨后我们可以采蘑菇,松蘑最好吃了……” 夏柳不知道如何回应自家姑娘,她不懂这些呀,也不知道姑娘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条山一场风,年头到年终;一天进嘴四两土,白天不够夜里补呀夜里补呀;条山,高又高,它是我们齐格菲,它是我们马奇诺……” “姑娘,您看前面那是什么。” 碧云顺着夏柳的手看到一簇簇带刺的灌木,这个太认识了,这学名叫沙棘,小时候她们那个地方因为吃在嘴里酸酸的大家就叫‘酸溜溜’,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零食,大人都不喜欢吃这个,可是到了后来一小瓶沙棘饮料要七八元,甚至还配了故事来卖,被叫为“圣果”,公元1200年,成吉思汗率兵远征赤峰,由于气候等环境条件十分恶劣,士兵战马疲惫,严重影响部队的战斗力。此时,道家宗师丘处机根据唐朝医书中记载,以当地盛产的沙棘果为主开出一方。成吉思汗喜不自禁急让众将服用,继而赢得了战争。成吉思汗便视沙棘为“长生天的赐予”。蒙古民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需要在草原恶劣的气候环境中生存。从成吉思汗开始,沙棘在蒙古民族的生活中便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和书上说的沙棘很像,这个上面果子没几个,我们往前走走找个果子多的,我们摘下来回家做成饮品。”碧云看到沙棘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这曾经是自己的最爱,酸酸甜甜还有一股灵味最好喝。 主仆俩兴致勃勃往前冲,夏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她比姑娘大四岁,她是十二岁到了姑娘身边,她的姑娘从来都是少年老成有时都觉得姑娘比她大四岁,现在的姑娘才觉得是十二岁的小娘子,她还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夏柳跑到碧云身前,右手拿着石子左手拿着刚才在山脚找到的木棍在前面开路,虽然说冬天蛇虫会冬眠,但是有一个万一怎么办,其实她更想到右手的石子换成匕首,但是怕吓到村民,毕竟她们要在村里生活不短的时间。 俩人走了有500米的样子就听到前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夏柳看了碧云一眼就向着声音处走,走的近了才听明白好象有人受伤了,看着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看着,碧云俩找了一个空隙往里看去,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地下,脸上手上都被树枝划破,更严重应是右手,另一个男孩帮他托着右手轻轻吹着,看那身形这个男孩应该大点。 夏柳低低喊了声:“姑娘……” 碧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夏柳把箩筐放下道:“来让让,我能帮着看看。” 众人听到声音猛的一起看向声音处,刚才众人太专注都没感觉到她们二人。 大点男孩看了看夏柳道:“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对,也不对,我们是昨天搬来的,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先给他看看手,我懂点医术。”夏柳蹲下看了看问道:“来,你放手,我看看。” 夏柳刚碰到小男孩的手,男孩就哭着道:“疼,太疼了。” 夏柳不慌不忙的抬起他的右手,嘴里说着,“男子汉大丈夫哭哭泣泣做什么,快别哭了,不然大家以后喊你大豆腐。”嘴里调侃手里一拉一抬就听到‘嘎巴’一声。 “好了,动动手臂,刚才是脱臼了,没大事最近别用右手,最好用木板托住用布条挂在脖子上。”夏柳在一众孩子目瞪口呆中接好手臂拍了拍手道。 碧云看着不由莞尔。 小男孩听了夏柳的话,轻轻动了动手道:“哥哥,真不疼了,我胳膊好了好了……” 大点男孩站起来,向着夏柳鞠了一个躬道:“谢谢姐姐救了我弟弟一命。”说完就拿起旁边的箩筐从里面拿出一只野鸡又道:“无以为报,送只野鸡给姐姐回去吃吧。” 听着这男孩怪怪的话语,夏柳乐了,“不用不用,我可没有救你弟弟的命,他只是脱臼了,脱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脱臼我知道……”男孩嘴里应着,手里的野鸡还是递向夏柳。 “最近别用右手,用木板托住用布条挂在脖子上,别忘记了。”夏大侠背起箩筐拿起手里武器带着碧云往右前方的沙棘林走去。 一众小孩看着来去如风的二人,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一个说:“我知道她们是谁了,村长爷爷家……” 另一个道:“我也知道,我奶奶说村长爷爷把大叔的房子租给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了……” “那俩个姐姐的衣服真漂亮,我也想我姐有一件。” 碧云听着身后孩子的声音,觉得天很蓝空气很清新世间如此美好,活着是如此简单。 两个时辰后,碧云主仆俩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小院,夏柳背上箩筐满满一筐柴,手里还提了一捆柴,碧云箩筐里满满一筐沙棘。 “姑娘,您怎么才回来呀,无为师傅都等了您半个时辰了。”春桃帮着碧云把箩筐拿下来道,说着还瞪了夏柳一眼,好像在说,“你小心吧,嬷嬷等着你呢。” 碧云听了忙去洗漱。 无为师傅看着朝气勃勃的碧云,看这精气神和昨天判若两人,自己主子应该放心了。 “二少爷呢?”碧云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小宜。 “二少爷怕大姑奶奶等急了,去陪大姑奶奶了。”春桃帮碧云梳好头拿着镜子让她看,嘴里念叨着,“姑娘,您今天怎么去了这长时间,嬷嬷都急了,您以后别想出门了……” “知道了,我们别让师傅等太久。”碧云打断春桃的唐僧念,起身走向客厅,她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好像自己身边的人都太能念叨了。 送走无为师傅,碧云刚让自己和地球平行,就听到春桃‘啊’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春桃低低却又兴奋的声音:“嬷嬷,兔子,有只小兔子……” 接着就听到夏柳低声回道:“守株待兔知道吗?我今天终于知道了,本来想吃了,但是我真怕我们吃了这个笨兔子也会变笨。” “我们养着吧,刚才有一个小男孩放了一只野鸡给我们,放下就跑了,嬷嬷把翅膀剪了说是先养着,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春桃兴奋道。 “……这个我知道……” 碧云在俩人的交谈声中睡着了,她觉得很轻松,可以放心的吃饭喝水睡觉。 睡梦中碧云好像回到了前世,她看到自己躺在icu的病床上,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着自己的前男友,满脸的憔悴。 碧云飘在半空,看着如同死去的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试试看能不能进到自己那个身体,可是又怕进去后自己在大楚就会死去,弟弟和大哥会不会受不了。 现代的自己如同孤儿,她是烈士后代,父亲牺牲后母亲把她留给大伯后就离开了,大伯家在京城,京城居大不易,他们家一对双胞胎,再加上自己,三个孩子大伯负担不起,半年后就被奶奶带回了老家,后来长大才知道大伯刚开始抚养自己是为了拿到自己父亲的抚恤金,他们用那笔钱付了京城房子的首付,半年后觉得自己被人关注少了就打包送回了老家,在老家上学一直到初三,因自己户籍在京城,参加高考必须回京也就是高中要在京城上,爷爷奶奶一次又一次给大伯打电话,大伯却迟迟不办,眼看着马上九月一号了,大伯那会还没有消息,自己带着奶奶找回了爸爸的老部队,最后部队出面自己的学籍才解决。 自己原来的家被大伯住呀,那个精明的大伯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得房租,免费住侄女的房子,如果不是那房子是她的名字没办法卖,可能早卖了把钱装他兜子里了。 三年后自己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爷爷虽然是离休老干部工资不少,但养着人多,包括姑母一家四口。高中三年吃住几乎花光了爷爷奶奶的积蓄,大学学费不忍为难爷爷,找大伯要自己父亲的抚恤金和房子,钱要回来一部分,房子在她大三时要回来卖了给奶奶看病,也彻底和大伯断绝关系。 毕业第二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自己除了没见过面的母亲后再也没有亲人。 如同孤儿一般。 第11章 分肉 认识他是自己被公司派驻德国,那个时候自己cpa和a都拿到手志得意满,他是英籍华人,他的父辈移民英国他在英国出生,他学识渊博为人风趣幽默又会体贴人,那段时间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打破这一切的是他带着自己回家的那个午后,在他家的花园里和她母亲优雅喝着下午茶那个美妇,他的婶娘她的母亲,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她,在父亲的书里她看到过那张婚纱照,父亲在照片背后写着‘我永远的爱人,我的妻子’,她走时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这那张照片算是漏网之鱼,六岁的记忆好多记忆都是模糊的,可是对这个人她却怎么也忘不了。 她看到生活幸福的贵妇,突然觉得世界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从此她成了真正的孤儿。 她每天要工作十八个小时左右,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好象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找到她活着的价值,她的职位如同坐着火箭一般上升,拿着公司的股份,有车有房生活无忧,本应该好好享受成果的时候,她却一觉睡来到了大楚朝。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好好睡一觉就变成还没出生的婴儿,看到病床上的病历卡,想想也对,正常人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能不过劳死吗! 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试试的时候,一股大力把自己从病房拉了出来,睁开眼看看了房间,回到了大楚莲花村的卧室里了。 “......姑娘,姑娘,您是不是发烧了。”春桃摸着姑娘额头温度正常,怎么叫不醒。 “别叫了,我醒了,睡迷糊了。”碧云拍了拍春桃的手道,她怎么觉得离开谢府后这两丫头越来越毛躁了。 “姑娘您醒了就好,刚才村里打猎的人从山里回来了,猎了好多野物,二少爷让问问您去看不看,顺便看看再买点回来,我们家需要准备点过冬的食物。” 碧云一听就精神过来,这个自己感兴趣,如果能吃到杀猪菜就太好了。 碧云刚走出屋门就看到小宜站在院子里等着她,她忙上前摸了摸他的手道:“傻不傻,这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去屋里等我就行。” “姐,我刚出来,我们快走吧,刚才村长爷爷说在大槐树那里分肉,村长爷爷答应卖给我们点。”小宜拉了拉碧云的袖子吹着,眼里如同星星在闪耀。 碧云看着弟弟难得兴奋成这样,“好,我们去买肉。” 整个村庄好像都动了起来,大家都从家里出来往大槐树走去,小孩子更是跑来跑去打闹着,妇人们呼朋引伴吆喝声不绝于耳,手里拿着篮子,还有男子肩上扛着孩子后背背着箩筐,好一幅庆丰收的画面。 碧云姐弟俩边走边聊,“姐,这里的人生活的好简单,也容易满足。” “嗯,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 这一刻对她们姐弟来说是幸福,可是有的人也许觉得她们现在低到尘埃里了,追求不一样罢了。 “谢小公子你们也去?”姐弟停住脚步看到声音处,来人是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穿蓝色衣裙,简单利落的一个人,“清莲嫂子。” 小宜见完礼后又忙着互相介绍,三个刚见完礼后又有人加入,又是一番见礼,姐弟俩被众人围住,大家七嘴八舌问起来,什么她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家是做什么的...... 碧云刚才回答一句:“我们原来住京城的,”然后就如同捅了马蜂窝。 大家就更起劲的问了起来,比如京城有多大?听说京城的城墙很宽可以并行六辆牛车,...... 碧云觉得莲花村村民太热情如果不是清莲嫂子帮忙她都有点招架不住。 树下并排放着的大大小小九头野猪和两头鹿,还有四只长耳朵好像鹿的动物,还有三个大大的箩筐里也放着满满的野物。 在背风的地方有几个老人围着一堆火在取暖,他们旁边还有两个用泥垒的火没有点着,小孩子围着火堆在打闹着,这是人不齐还没有开始分肉。 正在这时,几个壮年男子搬来大锅和桌子凳子,几个妇人提着木桶拿着木盆,后面几个小伙子推着平板车跟着,车上放着一袋一袋的,应该是米面,看样子全村今天要在这里聚餐。 孩子们看到也不跑了,嘴里开心的叫着:“要杀猪了,要杀猪了。” 提着木桶的一个妇人,拉住一个孩子拍了一下他的背道:“别叫了,小心吃了风肚子痛。” 清莲嫂子她们看着做饭的家伙式都拿了过来,也忙上前干活,碧云看看小宜觉得是不是她也应该帮帮忙,小宜拉住跃跃欲试的姐姐道:“姐姐,你做不了,让夏柳去帮忙就行了,我送你回去太冷了小心生病,不然孙嬷嬷要出来找你了。” “咱们俩谁是姐姐。”碧云懒得和小宜争辩,粗暴直接用身份压他。 “大哥不在家,我是一家之主。”谢轩宜更是粗暴,一剑直指心脏。 碧云就说古代什么的特讨厌,女子没有人权,“长幼应有序,我为长。” “好,姐姐我冷,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硬不行软也不行。” “姐姐,一会儿一定会杀猪,你想看杀猪吗?” ...... 碧云的放风时间结束,跟着牢头回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宜刚才为什么要她来,现在一定要她回去。 小宜看着妥协的姐姐,开心的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那帮人太讨厌了,眼睛就如同长了钩子一般看着姐姐移不开眼。 碧云可是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只能不情不愿跟着牢头回去。 半夜醒来,一点睡意没有,睁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耳里听着呼呼风声中有一两声的动物叫,应该是狼嚎声,她的心里很是平静,她从梦中醒来一直就很平静,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她觉得她彻底和那个世界告别了,梦中她看到自己的葬礼,看到那个人抱着自己的墓碑一声一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说着他的悔恨,恨他自己为了面子没有再回来找她,恨她不珍惜自己不给他时间...... 最后他亲吻着墓碑上她的照片,要她在下一世一定要珍惜自己,好好活着等着他去给她幸福。 听着他一声声的哭泣一声声呢喃,她知道自己错了,她是有人爱的,她不是孤儿,她有爱人,深爱她的爱人。 她没有哭,只是不断的回想着前世,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很清晰的往事现在却觉得忘记了好多细节,是不是因为那一世的自己彻底死去,少了牵挂所以也就放下了,是不是以后前世的事自己会慢慢都要忘记,想到这里她进入到空间想着应该把前世有些重要的事情记下来,这一世女子不能出去工作,要想生活无忧手里还是有些保障比较好点。 第二天早上等太阳都升高了她才起床,不过还是有点萎靡,昨晚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年少应该没有黑眼圈。 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萎靡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发热道:“姑娘这睡不着的毛病正好这次让无为师傅帮着调理一下。” “不用嬷嬷,我觉得现在睡眠质量很好,昨晚是特殊情况,您看我前晚是不是一觉到天明,昨晚半夜我听到好像是狼嚎了。”她实在是怕了中药,那苦苦的汤汁一次就是一碗,一天三顿照着吃饭来喝,昨晚她也是真觉得睡觉质量还好,就是时间短了点,所以才没有精神,她现在甚至怀疑以前睡眠轻是因为魂魄不全,以前睡觉就和演电影一样睡醒后很累很累,今天早上起来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没睡够还想回炕上继续睡。 第12章 升级 “应该让春桃她俩给您值夜......” 碧云听了,忙拉起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嬷嬷,我只是第一次听到晚上有动物叫,好奇罢了,您可别安排值夜我不习惯,再说了她们在旁边屋里和值夜有什么区别,我有事唤她们也是一样的。” “好好,小祖宗别摇了,嬷嬷都让你摇散架了。”孙嬷嬷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帮她理了理衣裙又道:“姑娘和二少爷今天要给姨夫人去请安了。” “嬷嬷,以后我俩每天都要去请安吗?” “老奴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您今天正好问问姨夫人。” ...... 碧云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心,那就是小宜的学业,想着嵩山书院春季招生小宜去考考,现在她们到了这里,一定赶不上春季入学了。 本来计划她们在书院旁边买个院子,小宜上学她陪着,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天气暖和后舅舅或大伯一定会来接她们兄妹。 姐弟俩梳洗完吃过早食去庵里给姨母去请安,昨天姨母不放心她俩还让无为师傅来看她们。 “小宜,昨天姨母和你说什么了,有说学业的事吗?” “没有,昨天我帮着姨母抄写经文了,对了姐姐,我觉得姨母的腿好像有问题。” “腿?怎么了?” “阿福师傅要给姨母腿上盖小被子,第一姨母不让但是第二次就同意了,当时我看到姨母脸色特别不好。” 碧云不出声,但是心里却觉得正常,从那个地方平安出来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阿福师傅?就是很没有存在感的那个师傅?” “对,姐姐,无为师傅叫阿庆。” “想来这两位就是姨母的贴身姑姑,孙嬷嬷说无为师傅很会帮人调理身体。” “姐姐,让夏柳帮着看看好不好?” “好,等一会儿和无为师傅说说。” 姐弟俩边走边聊,拐到去庵堂那条路上就听到前面两个妇人说话的声音。 “嫂子,可是追上你了,这是又给庵里送菜。”清莲边走边想着昨天晚上小叔的话,这世上呀,女人活着真难,特别是高门大户里的娘子。 “对,没有新鲜菜,酸菜好了,娘让给庵里的师太送去点,你这是去哪里,追我做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清莲看着还有点气喘的小姑说道。 “没事,就是我也去庵里,快走几步就喘成这样,生了玉儿后这身子就软软的。” “养养就好了,你刚出三个月,身体一定软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回家一次,嫂子给你煲鸡汤喝,一个月过来,你就补回来了。”清莲看着清瘦了许多的小姑说,小姑的婆婆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守财。 “嫂子不用,家里也有,我婆婆也给我吃,你留着鸡下蛋吧。”清莲侧脸看了眼小姑有点发红的眼说道:“不用和我说这虚话,你这个月子就吃过那一只鸡,本来想把两只鸡都杀了给你拿去,又怕坏了,就杀了一只,那只你婆婆一定留着下蛋呢。” 姑嫂俩边聊边走,远远的看那映在树丛中的庵堂,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晨光之中。 “对了嫂子,听说租了村长大爷家房子的是师太俗世的亲戚,狗儿娘说长的就和仙女似的,秀才娘子说站在那里就是幅画儿。” “到了庵里不要乱说,师太喜静。”清莲看着两眼冒光的小姑提醒道,“都孩子娘了还和孩子一样,这话能乱传。” “我这不是和你才说吗,其实我觉得师太长得才是那个沉什么鱼什么,等等,就在嘴边,对了,是沉雁落鱼,只是大家都怕师太,没人敢正眼看师太,我小时候......嫂子,你笑什么呀?” “你呀,什么都敢说,现在师太都敢调侃,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清莲拿手指点着小姑的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嫁过来时,小姑才六岁,现在一转眼都当孩子娘了。 “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嫂子你说为什么哥哥们都是聪明的,到我就这笨,哥哥们拿本书可以不睡,我拿起来就能睡着了。” “软红,妇人会绣花,会操持家务就行。” “嫂子,我觉得你说话比咱娘好听,要是咱娘就会说,傻人有傻福,娘的意思就是我傻的好。” “更不像话了,现在娘也敢调侃了,招打。”清莲看了眼小姑,本来想说说她,可一看那一脸的婴儿肥,就把教训的话咽下去了,想想庵里那位那样聪慧,也许真是傻点反而会好过点吧。 如果碧云听到会说,聪明人虽然过的可能不开心,但是会活着,如果姨母和软红小娘子一样,骨头都烂了。 话说这莲花庵有些历史,先有的菩提树,后有的莲花庵,最后才有的莲花村,庵里有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就是到了深秋都是挺拔苍翠,村里老人都不知道菩提树有几百岁了,有懂得说是可能上千岁也有可能,是莲花村的老祖宗,所以村里人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喜欢来庵里拜拜。 “软红,你先去拜观世音菩萨,然后来师太的庵房找我,不急。”清莲看到一进庵门把脚步都放轻的软红说道。 清莲绕过大殿,穿过莲花池,往主持禅房而来。 主持门口的小女尼,穿着厚厚的棉袍,手上套着白兔毛手?,脚上穿着兔毛鞋,蹲着马步,一脸郑重。 “清莲施主。” “了悟小师傅,主持在吗?” 了悟点点头,站起身体看了看那厚厚的门帘,福师傅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她刚才正听主持说话呢,她最喜欢听主持说话了。 刚才主持说‘蒙大难,精气不灭,历生死,风骨犹存’,她记住了可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主持又说‘种上一颗菩提子从此无忧无虑,葱茏芬芳,日日看花开’,这句她明白,以后她也要多多种菩提子。 清莲忙把脚步放重,放慢,然后就听到屋里传来福师傅的声音:“了悟,把清莲施主让进来。” “是的,福师傅。” 了悟掀开竹帘进去,清莲就看到住持和无为师傅盘腿对坐在蒲团上,她忙上前行礼送上酸菜忙又退了出去,关好门长长出了口气,不由想到软红的话,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 主持刚到莲花庵时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年龄,有十多年了,那时的主持她凤眼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现在的主持眸子却透着幽深,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姐弟俩听着前面姑嫂俩的聊天,就齐齐放慢脚步,路边光秃秃的树枝上小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小草和田里割倒的玉米杆都是枯黄的,远处的除了一簇簇松树有点点绿意,其它树木都失去了颜色,山路两边零零散散散落着白雪,唯有杏黄色的砖墙显得格外醒目。 她们刚上台阶就看到本来站在门口的五六岁小尼蹦蹦跳跳的往回跑。 “看,你长得太吓人了,把小不点吓跑了。”碧云扭头看着小宜道。 “好,以后我出门戴面具,不过姐我们俩好像是双胎......”小宜一本正经的思考。 姐弟俩斗着嘴,脚步轻快往姨母禅房而去。 无为开门把他们让进室内,看到姨母在盯着一幅长字看得入神,碧云踮了踮脚看向那幅字。 小宜拉了拉愣神的姐姐,俩人一起向姨母行礼请安道:“姨母早安。” 主持抬头看向姐弟俩,本来面无表情脸上露出温柔笑容,“早点吃了吗?” 姐弟俩齐齐点头,同声道:“吃了。” 主持乐着道:“人们都说双胎孩子有心灵感应,还真是这样的。” 主持让座,二人等姨母坐好后她俩才坐下,无为师傅为她们三人倒好茶,便立到了姨母身后。 姨母看了看无为道:“没有外人,你也坐吧。” 三人间忽然不知有何话说,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无为看看三人,尬聊呀尬聊,“二位小施主吃住习惯吗?” 姐弟俩又同声道:“还好,习惯。” 俩人说完,主持和无为俩人不由乐了,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四人聊了一会儿,主持就考校起小宜的功课,碧云看着三人若无人般,看着他们不注意自己轻轻起身退了出去。 碧云刚才看到那幅大字了,是外祖书写的‘蒙大难,精气不灭,历生死,风骨犹存’。 母亲也有这样一幅字,也是外祖书写的,大哥当年离开谢府时拿走了,珍之重之拿走的。 想到那个老人,叹之撼之,不由想到“鸟说”里的一段话:嗟呼!以此鸟之羽毛洁而音鸣好也,奚不深山之适而茂林之栖,乃托身非所,见辱于人奴以死。彼其以世路为甚宽也哉 。 如果他还活着,她真想问问:这样的人生路就很宽吗? 她随性而走,庵堂内很是安静,没有木鱼声没有念经声,只有冷风中风吹院中晾晒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旷宁静,在这一刻内心很是平静空灵。 不知不觉得中走到后角门,门开着,她推门而出。拾阶而上是一大块平台,平台上空荡荡,只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不知为什么给她无限诱惑,好象在呼唤自己靠近它,她顺着自己心意走了过去绕着它转了一圈,用手轻拍它开玩笑地道,“石兄,你唤我来做什么呀。” 石兄当然没有理,随她发疯。 “难道你是石精?还是婴儿期的石精。”乱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看看四周没有人,心中默念:“收。” 那块巨石“嗖”的不见了,碧云也随它进到空间,但是马上又被踢了出来,碧云心中一阵激动,这么多年这个破空间终于有动静了,马上又有些担忧,不会让自己弄的洗澡间也用不了吧。 最主要那里还有娘亲给她们姐弟留的东西呢,失算了,应该把东西安排好后再来收这块石头。 想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头,心中暗骂自己真有点得陇望蜀。 看着没有了巨石留下的大坑,一阵心虚,快速离开案发现场,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后山石头多,搬点石头把坑给填满吧,不然吓到姨母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快速跑去山上搬石头,结果对着石头喊了好几声“进”,石头动也没动,看来刚才空间把她踢出来现在不能用了。 哎,做了坏事补救都不行,冬天大家都不喜欢出门,也许发现不了,等空间能用后马上就来填坑。 第13章 升级成功 碧云从后山回到庵里,沿着院墙往前面的大殿走,她还是拜拜上炷香才行,今天她从后山得到了石头,怎么也要添点香油钱,不然心难安。 转到大殿就看到夏柳抱着刚才她们在庵门口看到的那个小不点坐在蒲团上晒太阳,闭着眼摇摇欲睡,可能因她脚步声太轻,都没有惊醒二人,虽说太阳打在身上暖融融的,但是怎么也是冬天,这二人也不怕受寒感冒。 上完香,喊醒二人,让她俩沿着大殿转圈,散散身上寒气。 中午姐弟二人没有留在庵里吃饭,今天孙嬷嬷要给她们做打卤面,她们姐弟最喜欢吃这个了。 她又想到来到莲花村的另一个好处:想吃什么吃什么,就是肉味传出千里也没有关系。 吃完午饭,站了一会儿墙根,到了午睡时间,关门全家进行午睡。 碧云睡的很香,睡眠质量很好,起来后神清气爽,空间还是进不去,日记本也拿不出来,看看帐本在桌上放着,决定还是看帐本好了。 家败离不得个奢字,人败离不得个逸字,讨人嫌离不得个骄,她为了她们姐弟三能有奢能逸能骄资格要再多多想想赚钱的渠道,钱财这些俗物她来负责,当官做宰是大哥和小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当官做宰,也不知道姨母有没有孩子,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小孩子能生存下来吗? 她这在胡思乱说,春桃看了可是心疼自己姑娘。 她看着自家姑娘又要开始工作了,忙轻手轻脚端上热茶,拿出毛毯子给披在腿上,又将醒神香炉放在一边,才转身退出屏风外去。 “姑娘,您不是想送礼物给姨夫人,您看您腿上的毯子怎样,柜子里还有一条新的。” “好呀,我今天看到姨母腿上那个小被子没有我们这毯子?和。” 春桃得了主意也不打扰姑娘工作,先去找出毯子。 碧云这一忙,等到屋里暗了下来才忙完,孙嬷嬷把点着灯后,劝道:“您这一忙就不注意身体,您是这样二少爷也是这样,现在不注意,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难受了......” 碧云忙表决心,“嬷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不这样了,我一会儿和春桃说让她半个时辰提醒我起来动动休息休息,您和无为师傅把腌菜做好了?” 孙嬷嬷看看她,无奈道:“做好了,明天我们也做点,司剑今天就把瓮和菜买回来了,过冬的吃食和柴火都差不多了,那柴火可是不用您去捡......” “有嬷嬷在真好,我们今天晚食吃什么?无为师傅有没有和您说她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这个小村真是藏龙卧虎,崔老先生竟然隐居在这里。” 在碧云说崔老先生的时候,老先生也在和老妻说她们姐弟俩,“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如果他还活着......”老先生深深叹口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是呀,那样一个人却早逝......”说到故人老俩口间气氛就有点沉闷,“对了,孩子是老大家的还是老三家的?” “老三家的次子,翰林院的那个。” “娶妻要娶贤呀,人焉廋哉?人焉廋哉?。”老太太说完拿起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崔老先生看着自己夫人把壶放下没有给自己续茶的意思,不由敲了敲桌子提醒。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壶帮他把茶续上:“那孩子也不容易,你明天别太挑剔,孙家那位姑娘是个好的,她教养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崔老先生看着自家夫人拱拱手道,“谨遵夫人命令。” 其实崔老头在心说,那俩孩子的父亲可不是个好的,但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如果让老婆子听到一定要唠叨个没完。 “没正经,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崔老夫人嘴里骂着老头子,脸上却笑开了花,五十多的人却如同少女般笑的开心, “对了,那个孩子还有一个双胎姐姐,明天也带来看看,莹姐儿回来后也没有一个玩伴。” “我今天早上在二弟家听弟妹她们聊天,说是两个孩子都是漂亮的孩子。” ...... 崔老夫人觉得和老头子没法聊天,她和他聊人品,他却要和她聊外貌。 不提崔老夫人和崔老先生的打情骂俏,碧云和小宜刚吃完饭围着房子消食,小宜踱着步摇着头晃着脑嘴里念念叨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小宜人家才子,在如此月色下嘴里吟唱的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或者‘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碧云说着不由乐起来。 “你怎么不说我应该吟唱‘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那样才能让人觉得我的大才,然后我再拿杯酒就更象大才子......” 姐弟俩你调侃我我调侃你,天上的月亮羞红了脸,没文化太可怕,把如同小月牙儿一般的自己藏到黑云后面。 姐弟俩说着不由相对而笑,小宜四岁刚学了几首诗回来和娘亲说他有大才,和先生一样会吟唱,后来大家每每看到月亮就会调侃他。 正在这时,碧云心中猛得一动,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知道这是空间可以进去了 “我累了,你自己接着消食,为了九十九加油!”说完,她飞似的跑了回去。 回到屋里,春桃打开水飞快洗漱,关灯睡觉。 终于躺下了,碧云把被子做成她睡着的样子,本人一下进到空间中,虽然有些担心春桃进来看自己,但是实在是想看看空间的变化。 她闭着眼心中轻轻念叨着“进去”,空间里群山中央有一潭烟波浩淼的湖,湖水是纯净恬雅蓝,鱼儿在湖中跳来跳去,鸟儿在空中时儿展翅高飞时儿俯冲而下,湖岸边汉白玉宫殿周围鲜花遍地、绿树成荫,树上的果实宝宝调皮的晃来晃去,散发着浓郁果香,红红的苹果、橙色的橘子、葡萄犹如玛瑙晶莹剔透、水蜜桃粉中带红,令人口水横流。 闻着水果香,她睁开了眼,水果没有了,宫殿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有的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说有变化就空间温度正常了没有了以前那种燥热,唯一的桑拿浴的功能也没有了,失望呀,想想又觉得很正常,一块大石能让空间变成仙境那也太梦幻了。 碧云看到空间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兴趣,出了空间回到屋里安心睡觉吧,等大家睡着了后她再好好研究下。 睡醒一觉,因为窗户外面有帘子堵,屋里一点光也没有。在北方的寒冬用纸糊的窗户一点也不保暖,就用木板或芦苇做成帘子,晚上打开遮住窗户,白天折合起来,好处是保暖了,缺点是一点光也进不来成了小黑屋。 外面万籁俱静,看来大家都睡实了,碧云放心的进到空间,她来到水边,原来的小池子变大了,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池子,小池子里的水应温度很高,它的上空形成白雾围绕着它,大池子她小心的伸出一要手指点了点温度正常,两个池子底下是石头铺底,不知道这石头是不是她从莲花庵后山收进来那块。 她原来铺在地上方便洗澡的汉白玉石块现在围在小池子边上,看来大池子边上她还要找石块。看完池子再看土地,原来不用摸地都能感觉到地的温度,脚踩在上面脚底都是热乎乎的,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摸了摸土地,温度正常了,看着黑黑的土地就知道很是肥沃,看来是可以种植了,特想现在就试试,这个空间除了汉白玉石块外还有一片地方是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那是五岁那年母亲和舅母带她去雍州给表舅家的孩子做百天,小表哥带着她们去逛鬼屋,她在鬼屋不小心打开了夹墙,夹墙有五六平的样子,里面放了一张很精美架子床,当时下意识的收了那张床,她还没有处理痕迹小宜和小表哥就冲了进来,看到那个夹墙拉了她就哇哇大叫着跑了出去,回去后母亲罚她和小宜写了十张大字,让她俩看着伺候她俩人的打板子,也是因为那件事母亲才挑了春桃来陪着自己。 她来到床边,看着堆满东西的床,这才是母亲留给他们三人的东西,床下放着的三个箱子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想了想打开最边上的那个箱子,这个箱子里放着种花的工具和一小袋西红柿种子,就是不知道这种子还能不能用,前年她从胡人手里买到的,在空间试种过几次都没有办法成功。 她看看土地,要是种下去发不了芽,可是亏死了,种地很累人的!决定还是先做个发芽实验,前世她见奶奶种西红柿都是去买了西红柿小苗回来种。 如果这些种子能发芽自己再种到地上,正好现在在农村看能不能买套种田的工具。 弄好种子,碧云看了看空间,觉得不应该把那堆东西放在床上,现在自己想在空间里睡个觉都没地方,外面虽然不冷可是火炕睡着也不舒服,可能是她们不会烧的原因,不是太热就是还没天明就灭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圣人就是圣人,这句话太智了。 碧云回到屋里,本想着计划下开发空间的事,结果躺在床上睡意就来了,伴着狼嚎声睡着了。 现在她已经很淡然的看待狼嚎声了,觉得它在这个小山村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第14章 被逼上课 小宜背着手站在菜园前摇头晃脑的背着书,太阳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圈金边。 看到这一幕,碧云觉得自己从谢府出来后飘了,好多天都没有拿过书了,现在她觉得活着很是茫然,她是一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看着小宜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是有序一看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她又有小小得意,这样帅帅的满满书香气的小少年是她弟弟。 “小宜,回来吃饭吧,今天你还要去拜访崔老先生。”米虫碧云想不明白只能按下暂停键,先把自己喂饱再思考这样深奥的人生问题。 “来了,姐姐早食是什么?” “饭!” ...... 小宜摇了摇头,女子心海底针。 姐弟俩吃完饭,小宜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拜访崔老先生,碧云想了想回绝了,小宜现在是一家之主,她不去也不算失礼。 小宜其实想让姐姐陪自己去,他在国子学听过崔老先生给他们讲《论语》,老先生说君子就在于胸襟和气度。有德之人,别人是否知道或理解,无损其德行,不要因为他人的好恶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听了后觉得心胸开阔了很多,他希望姐姐也听听,可是看姐姐的样子是不想和自己去上课。 碧云看着小宜纠结的样子,不由道:“你想和我说什么?我们去你的书房。” “姐姐,你和我一起去上课好不好?” “为什么,你在国子学我也没有跟着你呀。” ...... 碧云看着自己把小宜气的转头不看自己,不由郑重起来,“小宜你是不是要和我说君子凡事专用力于根本,根本既立则其道自生。所谓孝悌,乃是为仁之本。” 小宜听着姐姐郑重的语气转过头来道:“姐姐,我觉得我们无违,我们离开是不希望父亲后悔,所以我们不是不孝,这一点我们不怕人说。我只是希望你像以前那样积极向上的生活学习,可是来了莲花村后姐姐却如同失神了一般,我们不要因为他人的好恶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碧云看着小宜担心的眼神,心中很是安心,她两世没有父母缘,但这一世却有兄弟,而且是全心全意待她的兄弟。 有时想想,她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要一感觉不对就会把自己缩回到乌龟壳里。 书上都说童年的创伤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可能因她有前世的记忆,她需要两辈子来治愈。 前世她不聪慧但是记忆力好,三岁的事她都记得,也有可能是六岁的她不愿意忘记那些美好,所以一遍遍回想,所以记忆深刻。 她其实是一个特别自私又敏感的人,爸爸是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她把放在心里。 爷爷和奶奶也爱她,但是在他们心里大伯同样重要,甚至比她还重要,在大伯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他们明明知道大伯那样做是错的,还是在中间和稀泥,只会把他们拿出他们自己的钱来给她,她就把他们隔在心外,虽然会卖房给奶奶治病却不会不眠不休的去照顾她。 她心中的那杆秤告诉自己,钱我出了,照顾有他们那亲儿子,我是孙女。无数次的夜晚她都会鄙视自己的自私,可是第二天她还是觉得她没有错。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无助的自己,无数次想有人帮她从大伯手里拿回爸爸留给她的一切,不,不用一切,只要大部分就行,那是她的念想,是她的救赎,可是爷爷奶奶却一直装糊涂。 那个曾经温馨的房子,那些爸爸给她买的玩具和衣服...... 有时她都觉得在内心深处她是恨他们的,恨他们的不作为。同时她也明白他们没有错,那毕竟是他们的亲儿子,她只是她们儿子的女儿,差了一层爱当然也差了一层,这是很正常的。 所以最后她内耗死了她自己! “小宜,老天爷让我们挑着两个箩筐来到人世间,前面的箩筐装的是别人的缺点过失,后面的箩筐装着的是我们自己的缺点过失,所以我们看不清自己的缺点过失,姐姐知道了,你让姐姐好好想想。”碧云拍了拍小宜的手起身离开,双胎的心灵感应有时真不是好事,她才刚刚感觉到自己过的茫然...... 碧云回到屋里,今天不想看帐了,以前看帐能让自己平静,可是今天她不想自己平静,她应该好好想想。 如果没有小宜的提醒,她可以很平静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所适从。 孙嬷嬷看看一会儿功夫从自己面前走过三次的姑娘:“姑娘,去庵里看看姨夫人去吧。” 听嬷嬷提到庵里,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大坑没有填呢。 “嬷嬷,那我去庵里转转去。”碧云说完去柴房背了箩筐出发,“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孙嬷嬷听着姑娘又唱起那奇奇怪怪歌越来越远,起身去看看二少爷,今天二少爷去拜访崔老先生,昨天她和姑娘已把礼物都准备好了。 碧云隔着老远就听到庵里传来钟声,悠扬又有穿透力,树林里鸟儿用清脆的叫声应和,宁静祥和。 今天来的早赶上了庵里做早课,庵门大开,碧云轻手轻脚走到殿前,就看到殿前树下静静站着一人,她出神的望向天外,不由想到一句话:一袭青衣,染就一树芳华,两袖清风,诉说绝世风雅。 不知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是风吹过的声音惊醒了这幅美丽的画卷。 “碧云有事。”如果姨母的声音再柔和点,看着自己背后的箩筐没有皱眉,她一定会把那句话分享给她。 她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沿着墙根向后山走去,快要穿过前殿时又听到:“看好你们姑娘。” 然后又听到夏柳恭敬的应道:“是,奴婢一定看好姑娘。” 碧云又紧走几步,终于来到后殿,芳华看不到我了,我也看不到芳华了,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赞,并轻轻哼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夏柳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她对这样的姑娘太熟悉了。 碧云轻手轻脚向后门而去,老远就看到门上挂了一个大锁,不死心的又往前走,并用手拉了拉确定是真锁上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庵外上后山看看吧,一定是姨母庵里的人发现那块石头不见了。 碧云带着夏柳折腾的时候,无为带着小宜正拜访崔老先生,小宜行完礼站了起来,微微躬着身子恭敬听崔老先生提问,崔老先生先是问他学习进度,又从《大学》、《论语》找了几句话考校他,他都认真做了回答,崔老先生大体上还算满意,十二岁的少年有他这样沉稳的不多,虽然看着回答的中规中矩,但是每次都有一两句点晴之笔,不失为可造之材。 无为看着双方还算满意,就放心的留下束修和小宜,离开了崔宅,说是崔宅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四合院,正房是老俩口住,正房有东西耳房分别给了孙子和孙女住,东厢房做了书房。 小宜跟着崔老先生进到书房就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专心练字,男孩和他年龄差不多,小女孩看着就八九岁的样子,崔老先生一直等到俩孩子写完字才给他们介绍,三个小人团团见礼毕重新入座,崔老先生开始讲课。 崔老先生其实是有点遗憾的,他本来以为轩宜的姐姐也要一起来上课的,他想看看孙家姑娘教养出来的姑娘是个什么样。 碧云连着去了两天莲花庵的后山,除了柴火什么也没有捡回来,她觉得她的手都被石头冰透了,也没有找到空间需要的石头。 她这两天每次路过那个大坑都特别到坑底看看,第一天时她还围着大坑转了一圈,还和夏柳研究做成陷井行不行,样子做完本想离开结果仔细一看两米深的坑底还是石头,就想着是不是也可以让空间再次升级,最后理智战胜灰溜溜的回了家。 碧云看到小宜边走边研究手里的东西,她忽然生出童心,拉着夏柳躲在门垛后并把箩筐放下,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猛得冲出“啊......”的一声大叫,小宜如同没有听到优雅的往回走道:“姐姐真幼稚,都这大以为自己还是6岁呢。” “什么呀,怎么会吓不到呢。” “你应该躲到门那边,那样太阳就不会照出影子了,姐姐你还是多吃点核桃吧。” 碧云看看太阳,再看看自己和夏柳的影子,不由嘟起嘴,“只是百疏一漏,怎会和聪明不聪明有关呢,我们是一胞双胎好不好智力差不多。” “龙生九子......” 碧云拿过夏柳手里的帕子抽向小宜,他快走几步回身开心对着姐姐做了个鬼脸,嘴里轻喊:“嬷嬷快来救救我,姐姐打我。” 姐弟俩你追我跑开心的留下一串串笑声。 春桃扶着孙嬷嬷从屋里出来,看着姐弟俩开心的样子,也呵呵乐了起来。她们都发现离开府里后,两位小主子开朗了好多。 孙嬷嬷拍了拍碧云的胳膊道:“下午可是不能出去了,明天就是冬至了,姑娘的九九消寒图画好了吗?” 碧云这两天都玩疯了,早忘记冬至了。 在大楚朝,人们对冬至很是重视,都说“冬至大如年”,人们在这一天都要吃饺子,并从这天开始计时,每天画一瓣梅花,九天一朵,一共九朵,八十一天。 最最重要的是冬至这天要给娘亲“送寒衣”,在谢府时碧云和孙嬷嬷就把给娘亲的十二套寒衣做好了,她走的急没有拿上,孙嬷嬷后来都收拾上了。 “下午就画,嬷嬷真好,什么都帮我记着。”碧云献媚道。 轩宜看到姐姐吃瘪的样子,很是欢乐,“没事,嬷嬷我已经帮姐姐画好了,我画了三个,给姐姐和嬷嬷一人一个。” 碧云看着小弟落井下石的小人样,“哼。” “嘿嘿,二少爷小心姑娘不给您做您最喜欢的饺子。”夏柳看着小宜志得意满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 “姐姐,这九九消寒图你看你喜欢哪幅?如果都不喜欢我重新画,姐姐......姐姐......”轩宜觉得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哈哈哈...... 真是农家日子欢乐多。 碧云喜欢吃有馅儿的吃食,包子饺子馅儿饼......各种各样有馅的都是她的最爱,作为她双胎弟弟的谢轩宜最喜欢吃的就是碧云做的大肉馅儿饺子,而且是特喜欢吃的那种,同样是饺子如果不是碧云调的馅儿,他吃一个就是极馅。 下午碧云安安分分在家调饺子馅,她有点累了,这两天每天往山里跑,虽然她这多年一直练瑜珈身体素质比闺阁女子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很弱,如果她身体素质强点就不会让人逼着灌毒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弱爆了,如果她自己强些那些个魑魅魍魉一定会躲着她,所以她来了莲花村后经常上山锻炼身体,后来又增加了一个目的,帮空间升级。 碧云调饺子馅,夏柳是主力,夏柳把肉、葱、白菜、粉条切成馅儿并把白菜控水就功成身退,谢大姑娘先炒肉馅,放葱拌匀放鸡蛋锁水,接着放白菜和粉条,最后调味。如果有韭菜就更好了,放点韭菜才是美味,在谢府时,她每到冬天都会在东厢房生火屋里种点韭菜、小白菜,小宜每次休沐回来吃到鲜嫩的绿叶菜都能多吃半碗饭。 调好馅,夏柳的面也和好,放半个小时,大家就可以开始包饺子了,碧云这个手艺是和奶奶学的,在老家春节从初一到十五每天早上都要吃饺子,一吃十五天再好吃的东西都没有味道了,奶奶看到她早上不吃饭都会逼着她吃几个,那个时候觉得真下不了嘴,等到奶奶去世后,特别想念奶奶做的饺子,为了那一口味道她开始给自己做饺子,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爷爷是一个挑剔的人,除了奶奶别人做的饭都不对他的胃口,奶奶做饭的手艺真是不错,她的这个天赋应该是得至奶奶吧。 她看着调好的肉馅,思绪翻飞,也许她是真错了,为了她多吃一口绞尽脑汁想配方的心意,她得到过,那个时候的爱是全心全意的。 “嬷嬷,肉馅好了,是不是要给姨母调点素馅?”看着忙得很是优雅的孙嬷嬷道,她有时就想孙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一个奶嬷嬷都这样优雅,能把日常家务做的如此优雅的奶嬷嬷孙家是如何培养的,为何这样一个家族能在短短时间里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好,春桃昨天和沟里二牛家定了豆腐,明天早上二牛送来,姑娘回屋去吧,这里不用姑娘了。”孙嬷嬷满是慈爱的看着碧云,好象在心里狂赞,多么懂礼孝顺的姑娘呀......(此处省略500字,孙嬷嬷对自己家姑娘的赞美那是可以不停顿的说上半个小时的) 第15章 出事 “咚咚咚咚......”一声敲门的声音打断一室温馨,几人都静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们家一般没有人来,村里人得了村长的叮嘱没事别来打扰。 就是村长家婶子送东西也是送到下院,从来不到上院来,更不用说跟她们聊天什么的。碧云是特想和这些村中老人聊天的,她们肚子里有无数个故事,神神鬼鬼,很好听的。 “谁呀?”司剑从厢房出来问道。 “公子,大柱让野猪顶破肚子了,听庵里师傅说您家有大夫。”门外的男子回道。 司剑打开门让进来,转身看到自己家姑娘站在正房门口道:“姑娘。” 碧云点了点头,看着急得脸上都是汗的中年男人道:“大叔别急,您先等下,让她拿上医箱和您去。” 夏柳听了姑娘的话忙跑回房里拿医箱,跟着大叔往外走,司剑看了姑娘一眼也跟上。 “嬷嬷,无为师太不在庵里吗?” “冬至是姨夫人的生日。”孙嬷嬷低声回道。 “嬷嬷,我有点不放心夏柳,我们也去看看。”孙嬷嬷看着担心的姑娘,点了点头陪着姑娘去洗漱。 她们出了门跟着人群走,还没到地方就听到哭嚎声,看来受伤不轻,夏柳的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夏柳的医术是孙家培养出来的,可是她平时看的都是头疼脑热的毛病,今天这是外伤呀。 碧云越想越担心,紧走几步来到坡上,就看到一户人家外围了好几圈的人,听到人群中有人低声在说:“柱子肠子都出来了,哎,怕是不行了,又赶上无为师太出门了。” “哎,他们家这是流年不利,这几年年年出事。” “你们别乱说,那位小大夫可是那位姑娘身边的人,医术一定不错。” “大夫又不是神仙,肠子都出来了还能救。” “难说,贵人身边的人......” “弓三家小牛受伤,无为师太就和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起来,那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们说用不用和那个小大夫提提。” “对,应该提提!” “可算了吧,那是师太的秘法,提了也没有用。” ...... 从人们断断续续的聊天里听出来,这位是让野猪把肠子从肚子里弄出来了,在这个伤风感冒都可死人的古代,伤成这样九死一生,每每到这种时候碧云就觉得自己应该学医。 原来无为师傅还可以治疗外伤,还知道缝合。 碧云在大楚生活这十多年来,真心佩服古人,他们会几代人专心研究一件事情,心无旁骛的专注于一件事。 现代人功利心强,就好比全民专注于卖货,医生、老师、主持人等等各行各业的人都放下自己的专业去做销售。 孙嬷嬷从姑娘紧绷的身体能感觉到姑娘心情不是很好,忙轻轻拍了拍姑娘的手安慰她。 碧云觉得在家等着不如来现场看看,觉得也许能帮上忙,可是来了后又觉得自己来是给别人添麻烦。 孙嬷嬷看着自家姑娘没有进去的意思,忙上前找了一位衣着看着干净的大嫂道:“这位娘子帮个忙,麻烦您把这个坛子送到里面给小大夫,刚才走的急没有带够。” 小程氏看着衣着普通但气质优雅的老太太,细声细气的让她帮忙,她忙点点头答应下来,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租了村长房子的那家姑娘的嬷嬷,想到这里不由看向老太太身后不远处,穿着褐色棉斗篷帽子围巾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少女,忙低头行了一礼。 碧云笑了笑回了一礼。 小程氏看着那位姑娘眉眼弯弯如同百花齐放,不由一呆太好看了。 孙嬷嬷看着在“放电”的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位娘子,老身谢谢你了。” 小程氏忙回神,连连摇头道:“老人家太客气了,我这就送进去。” 孙嬷嬷和小程氏这动静引来周边人的关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力转到姑娘身上,孙嬷嬷忙回到姑娘身边轻声道:“姑娘我们回吧。” 主仆二人行云流水般转身离开,引起了人们又一番议论,有好话赞姑娘漂亮的,也有反驳都没有见过人家长相的如何知道好不好看,也有夸家世的,也有说落魄的,但这一切她们二人都没有听到,但她二人都知道背后一定有议论她们的,在这封闭的小村子里,任何话题都能让大家八卦半天。 主仆二人到家时天也快黑了,小宜也回来了,夏柳不在碧云也懒的动手做菜,春桃只能煮了点下午包的饺子。 吃完晚食司剑和夏柳没有回来,等到了村长家刘二叔和刘二婶,他们二人是过来交待一声,司剑和夏柳今晚要守着柱子,让他们家不用留门。 通过二婶子她们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柱子娘生他妹妹时血崩去了,他外祖家怕兄妹俩受罪就把他小姨嫁给了他爹,他娘是家里老大,小姨是家里老小,他小姨比他爹小了10岁,小姑娘谁愿意嫁个老男人,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嫁了过来,怒气就全发到柱子兄妹俩身上了,他爹又觉得欠小媳妇的,在家对小媳妇百依百顺,这有了后娘当然也就有了后爹,不然老话说宁要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二婶子说完后又深深叹口接着道,“他小姨是个好生养的,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兄妹俩这十多年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前段时间给他妹妹找了一户人家,人家给五两银子做聘礼,他小姨收了聘礼却不准备给陪嫁,柱子从小跟着村里李老头上山打猎,上次全村打猎柱子藏起来3两银子给了妹子做陪嫁,结果他小姨知道了大闹了一场要回了那3两银子。” 莲花村有一个规矩,集体冬猎后大家就开始猫冬了,不上山了。柱子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就又上山了,妹妹不放心跟着去了,兄妹俩昨天没打到大的猎物今天上午打了两头鹿本来很开心,结果回来时碰到三只野猪,妹妹受了些轻伤,柱子让野猪獠牙给把肚子拱出一个大口子,肠子掉出来一截。 兄妹俩都是能干人,这多年来家里活计都是兄妹俩在做,兄妹俩可能觉得亏欠小姨的,任劳任怨什么苦都能吃,结果兄妹俩的退让却养大了家人的胃口。 刘二婶子边说边感叹,老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安氏太贪心了。 碧云听了刘二婶的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重的伤夏柳不一定能治好,这个小安氏会不会来个碰瓷。 “二婶子,李家有没有再去请个大夫来?” “您家那位小大夫昨天一去看了那个情况就让去镇上请了,小安氏的娘家离镇上近,我公公做主顺路把柱子外祖家请来。哎,昨天小安氏不给银子我公公让我当家的从家拿了银子。” “村长爷爷是个心善的人。”碧云真心夸道,莲花村的村风不错村长占很大的原因。 一句话打开了刘二婶的话匣子,又给她们说起了村里一户特别困难的人家,男人征兵走了,小叔子在县里杂货铺做伙计,老太太又是精明人,日子不好不坏能过得下去。天有不测风云,前年冬天杂货铺东家给了五两银子,把人给送了回来,五两银子花完还又把家里积蓄搭上,病也没有看好,虽说救急不救穷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饿死呀,所以每年村长爷爷都给送一麻袋粮食过去。 中间春桃给加了两次水,刘二婶子要是在现代能说评书。 刘二婶说的开心,刘二叔和小宜相对来说就有点沟通不畅,刘二叔说田地收成,小宜这段时间对农事正感兴趣,连连发问,问的刘二叔直冒冷汗,他觉得他爹和他大哥在一定能回答出来,他只要听话照做就可以那里想过这些问题。 小宜也发现自己有点纸上谈兵,书本上的东西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这和人交谈就是一门大学问。 刘二叔觉得还是回自己家吧,以后再来谢公子家还是他爹来比较好,他太怕谢公子的问题了。 碧云送走二人,和孙嬷嬷俩人补走今晚的饭后百步走,她人走到后院就听到刘二叔在抱怨刘二婶的屁股太沉,耽误贵人休息。 她二人听了不由一乐,看来刘二婶喜好八卦,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古代,唯有八卦娱乐大家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露出点头,碧云和小宜俩人去村外的十字路口把给娘亲做的“寒衣”烧给她,往年她们姐弟清明冬至都是在白马寺给娘亲做法事,今年本来想着在莲花庵里做个法事,可是看着姨母那情形不想再刺激她就找个十字路口把事办了就算了。 在娘亲的东西里碧云惯例又夹了一些烧给前世爸爸的东西。就是不知道隔着空间爸爸能不能收到。 在碧云来说,做这些都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人死如灯灭她又能知道什么,可是有时又希望能收到,这样关心他们的亲人会安心不少。 快到中午夏柳才回来,吃了午食就让碧云给赶回屋去休息了,夏柳一晚上没休息,看她一脸愁容就知道柱子情况不好,大家也就没有再问。 司剑昨晚后半夜就回来了,可能是不放心她和小宜。 夏柳睡了三个时辰,起来吃了晚食就又要去了柱子家,碧云特意提了一下消毒的问题,她点头说昨天一到现场就做了,她走时也和老大夫说过了,不要让人随便进病房。 她和夏柳提过青霉素,夏柳这几年也做着实验,但成功率很认低,如果要是成功的话,柱子活命的机会会多几成。 夏柳走了半个时辰后又回来,看到碧云跪下道:“姑娘奴婢想试试,病人从昨晚后半夜到现在温度一直降不下来。” 碧云看着夏柳坚定的眼神,伸手扶起她道:“你和病人家属提过吗?” “没有,奴婢想先听听姑娘的意思,奴婢想试可是又怕给姑娘招来麻烦。” 碧云听了无奈的笑笑,“姑娘我是怕麻烦的人吗?如果怕麻烦我不会让你去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你要是可以但要病人家属签一份同意书,我们先去找找村长,听听他的意见,他是村长。” 主仆俩人商量好后,看着天色小宜也到放学的时候了,等着小宜回来开个家庭会议先征求大家意见,小安氏姓安却不是一个安分人。 小宜听夏柳说完,看了看碧云,想了想才道:“想试就试吧,只要你治不好,麻烦不管你试不试都有,今天听村长家刘二叔说这个小安氏是个贪心的人。” 碧云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大家对小安氏的看法都不是太好。 商量定后分头进行,小宜去找村长,夏柳带着青霉素试验品去和病人妹妹谈,碧云在家等消息。 一个时辰后小宜带着“家属同意书”,不对,应该是“家族同意书”回到了家里,同时带回消息夏柳给柱子使用了青霉素,小宜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没有出现问题才离开,今晚夏柳和老大夫、村长家的刘二叔一起守着柱子,还有柱子妹妹代表直系亲属也要守夜,夏柳说其实从出事后刘小妹就没有离开她哥哥,谁劝都没有用。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发着高烧嘴里一直念叨着妹妹,但是五天后的深夜还是带着对妹妹满满的担心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夏柳回来后一句不说,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后才出来,出来后把这次病历拿给碧云看,她才知道这次病人去世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病人的身体很虚,常年超负荷劳作把身体掏空了,就是没有这次意外,也活不过40岁,兄妹俩都是这种情况。 全家主仆几人因为这件事,心情都很郁闷,3两银子活生生逼死一个人,碧云又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对这个封建制度讨厌到顶,可是却困在此中不能挣脱,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多变态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多灭绝人性。 柱子因是年纪轻轻就走了,上有祖父母不能停放超过三天,需要第二天就抬去葬了,因为棺木小安氏又和刘小妹闹了起来,刘小妹要把兄妹俩这次猎到的鹿和野猪换成银子来买一副棺木,可是小安氏说年纪轻轻就走了,一个讨债鬼哪里用得着棺木,直接席子一卷葬了完事。 刘二婶和刘大婶一起去劝说,结果受了一肚子气,拐到碧云这里给她倒郁闷,其实她觉得刘二婶也有小心思的,是想让她拿点银子出来帮帮这兄妹俩。 碧云从心里也想帮帮这对兄妹,兄妹俩活得不易,几两银子对她和小宜来说都不够一件衣服的钱,可是又不想白白便宜那个狠毒的小安氏。 其实想想刘小妹这样做也是要出一口气,自己给她银子反而对她不好,出不来这口气气病了怎么办。 刘二婶走了后她和嬷嬷念叨这事,嬷嬷也是觉得应该让刘小妹卖了猎物,嬷嬷建议她们出银子买了请全村的人吃顿饭,来感谢大家。 她们计划还没有实施,刘二婶又传来最新消息说刘小妹剪了头发要做姑子不嫁人了,小安氏给刘小妹找的对象是个二流子,常干些偷鸡摸狗偷看小媳妇洗澡的事,那家人出十两银子聘礼,小安氏怕说多了让柱子发现不对,就和柱子说是五两,刘小妹偷听到小安氏和媒婆话,为了哥哥她就应承下来这婚事,现在哥哥也没有...... 刘二婶子走后,孙嬷嬷和碧云说:“不用出银子买猎物了,等那这事完了后,我们走时带着吧。” 碧云也觉得刘小妹是一个烈性的,她知道如果她要是来家让她家买她的猎物,她们一定会同意,可是却没有这样做,也是个有分寸的姑娘,这个社会对女性有诸多不公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嬷嬷我们现在的处境带着人家还是拖累人家呢。 孙嬷嬷无奈的看看自家姑娘,哎,自家姑娘也是一个心大的,一般姑娘在这样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难受,可是自家姑娘来了莲花村反而多了活力。 夏柳这两天做饭,碧云老觉得她在拼命的放醋,为了她的舌头她决定最近几天的饭还是她来做吧,春桃也是举双手赞成,“奴婢虽然饭做的不好吃,但是也比这酸酸的饭好吃,姑娘您动动嘴就行,剩下的奴婢来。” 结果就是小宜吃开心了,还知道不能忘记老师,崔老夫人的饭食都是清淡养生为主,崔老先生却喜欢口味重的饭食,小宜“雪中送碳”,这四个字是崔老先生的评语,崔老先生吃开心了,决定解决这件事让村子回到以前的平静。 崔老先生直接粗暴,请刘氏家族族老开祠堂把刘柱子父亲出族,或刘老头休妻,最后二、三、四柱跪求,刘老头写休书供在祠堂,小安氏再有不安分直接休回娘家。 据说娘家嫂子放话如此毒辣之 人,娘家也不要她进门,经过这事小安氏可以说是众叛亲离,要在家装一段时间鹌鹑了,但是让她改恶从善除非太阳西升东落。 刘小妹坚决离开了那个家,抱着哥哥的牌位顶着一头短发落户莲花庵。 碧云想给她一次机会,她们离开的时候带着她,以后给她找一户合适的人家嫁了。 第16章 来人 刘家的纷乱刚结束,夏柳还没有缓过来,她的活就又来了。 村子西头罗二光家的媳妇难产,求来谢家想让夏柳给去救命。 碧云听了要夏柳去接生,转身去看她,这个接生没有听她说过会这个,“会吗?” 夏柳有点为难的摇摇头道:“姑娘,奴婢没有接生过。” 在大楚没有结婚的小娘子一般是不让进产房的,看来今天这个嫂子情况不好。 “从家里拿点参片去看看吧。”她想了想对夏柳道,然后提前给对方打个预防针,“罗大嫂,您刚才也听到了,夏柳她不会接生,我让她和您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罗大嫂听了连连道谢:“谢谢姑娘了,您真是菩萨心肠,九天玄女转世......” 这个罗大嫂说话都不带换气,就是关键点一句也没回,碧云忙打断让她早点带着夏柳回去。 夏柳提着医箱急匆匆和罗大嫂子往罗家而去,北风呼呼吹着,生冷的风打在面部有阵阵刺疼,她没有把围巾拉来把脸遮住,觉得这阵阵刺疼如同把心中的憋闷刺破了一般,那股郁气一点点随着这个口子散了出去,她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让这疼痛来的更猛烈一些吧,这大约就是姑娘说的自虐的快乐吧。 罗大嫂看着这位夏柳姑娘有围巾不用,这才一会儿脸都冻的通红,忙拉住她帮她把围巾围好,嘴里念叨着:“夏柳姑娘可是不能把脸伤了,不然冻疮每年要犯的。” 夏柳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她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不应该太接近,要有安全距离才行,姑娘也好嬷嬷也好姑娘妹们也好,她们都自觉保持距离,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今天让这罗大嫂这样亲近她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罗大嫂个子比她高点,手有点粗糙但却是暖暖的。 一直到了罗家听到一声的痛嚎声,夏柳才回过神来,她有点后怕,要是有危险来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 夏柳快速和罗大嫂子进到产房的外室,罗家的房子和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一样的格局,进门就是堂屋,堂屋左右连接两个卧室,产妇今天在东边卧室生产。 夏柳让罗大嫂子给她打来一盆热水,她用医箱里的香皂仔仔细细洗好手,又重新让罗大嫂拿热水直接给她冲洗干净,她全身的寒气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她才敢进产房,一进产房就是浓重的血腥味,房里除了产妇有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两个老年妇人,年轻妇人跪坐在产妇枕边帮产妇擦汗并轻声安慰着。 其中一个老年妇人摸着产妇的肚子,这个应该是接生婆。 罗大嫂拉过另一个老年妇人道:“娘,夏小大夫来了。” 夏柳进来,三人都没有感觉到,三人都是一脸愁容,来到罗宅就听到产妇一声痛嚎然后就再没听到产妇发出声音。 夏柳和对方点了点头,忙过来拉过产妇的手把脉,嘴里问道:“大娘生了几个时辰了。” “三个多时辰了,刚开孩子胎位有点不正,现在老身把胎位转正了,可是二玲子没力气了,羊水也没了,孩子再不出来就......”接生婆低声和夏柳道。 “大娘,我带来参片,让产妇含一片,我再给她行一套针灸,我不会接生,剩下的还要靠您。” 接生婆听了夏柳带来参片,眼睛猛得亮了一下,有参片吊着命至少能保一个。 一阵忙乱,一刻钟后,孩子出来了,接生婆伸手进孩子嘴里把污物抠出来然提住孩子脚拍两下孩子小屁屁,孩子发出弱弱的哭声。 “好了,大妹子,母子平安,恭喜了,孩子有点弱但是好好养着没问题。” 夏柳是第一次接生,也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看着血呼呼的孩子,深深的叹口气,这次总算圆满。 碧云看着夏柳和罗大嫂走出家门,心就开始提着了,在古代女人生产如同到鬼门关走一遭。 春桃看着姑娘担心的样子,忙道:“姑娘,您今天的大字好像还没有写呢。” “好,我等等去写。” 碧云觉得做大夫的家属真不容易,每每她出诊一家人都担心。 碧云拿起本游记,现在做什么都定不下心来,看会闲书吧,刚拿起书就听到司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娘,来人了。” “谁来了?” “大少爷和苏世子爷派来的人。” “先给大家弄点热水和饭菜,嬷嬷不在你找春桃。” 她们来了莲花村后,嬷嬷只要有时间都会去莲花庵,神神秘秘的,她也不想深究,她开心就好,孙嬷嬷是娘亲的乳母,如果在别人家一定荣养了,可是这几年弹精竭虑让她能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放松放松了。 晚膳后碧云和小宜见到了今天过来的六人,四男两女。大哥专门在书信上把这六人做了介绍,让自己和小宜放心使用。 其中五人是一家人是娘亲的陪嫁,夫妻俩带着三个儿子,娘亲留给大哥两家人,这是其中一家,这一家人是外祖家留给母亲的后手,母亲去世前把这两家人交给了大哥,大哥不放心她和小宜,这几年一直就把这家人放在京都看护她和小宜。 另外一个婢子是苏显北送来的护卫,说武艺很不错可用。 孙贵一家五人住了西厢房,西厢房一共四间房,东厢房有二间是孙嬷嬷在住,有二间是厨房,因为厨房火一直烧着所以孙嬷嬷住的那间就特暖和。 苏显北送的女护卫,是苏家的家生子,父亲原来苏家军的一员受伤回到国公府当了一名护卫,母亲生她时去世,她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她又是一个有天赋的,13岁的时候国公夫人看中她要到身边。 这些信息是苏显北的书信上的内容,刚才碧云问她名字,她说她娘亲给她起名叫大芽。 碧云想着找时间让夏柳和大芽比试比试,让她们俩人互相认识一下对方,以后好合作。 大芽的住处和他们六人的工作,碧云让孙嬷嬷安排,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真是这样,有孙嬷嬷她什么心都不用操,都会安排的好好的。 这几天因为柱子的伤夏柳没有时间,没有人陪她上山,她决定明天带着大芽和夏柳一起去,这次她们去的远一点,进进深山。 晚上回到房里打开大芽私下递给她的小包袱,一个是大哥的,一个是国公夫人的,国公夫人的包袱里是一匣子药丸和十张百元银票,每个瓷瓶上写着药名和服用方法,治疗什么病症,很是仔细,最后在匣子底下还有一封信,信里都是安慰的话并告诉给自己和小宜带了什么冬衣,让她们姐弟别受寒;大哥的包袱里是娘亲的一匣子首饰和一万元银票。 她打开娘亲的首饰匣子,这里放着的都是娘亲留给大哥的首饰,她有时真是佩服娘亲,她给她们兄妹三人准备了无数后手,恨不能在每个陪嫁庄子和院子都给她们兄妹都留着钱财和人手,有明的有暗的。 可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给她自己留后手呢? 她一直不明白,舅舅都那样精明,教养他的外祖和太外祖不可能傻呀,为什么会让自己家姑娘进到那个权利圈,就是姨母生的孩子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侯府的位置也不会高到那里,孙家军本来就很让那个位置上的人忌讳。 如此性价比不合算的事情怎么会做,难道他们想向国公府看齐,想不明白也看不明白。 她把首饰一件件拿出来,用细棉布一点点擦拭着,上一世她不知母爱是个什么东西,这一世浓烈的母爱如同一个大茧把她围了起来时时带给她温暖。 擦拭到最后在匣子的底下有半块玉玦,玉玦成色看着很是不好,上面还有好几道裂纹,把它拿到手里她觉得空间好象很兴奋的样子,她顺着心意把它收到空间里,她就觉得空间好象有地震一般,自己和空间断了联系。 她心中不由想要大笑,空间在升级,而且她感觉是能升一大级,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想写信问大哥又怕太刻意不好,看来只能等到见面再说了。 碧云带着愉快的心情入睡了,睡梦中她来到了仙境,仙山上仙果遍地,宫殿里仙兽做的美食色着和味道勾引着人的口水,从灵魂上引诱着人去品尝...... 梦醒后才知道自己本质就是一个吃货,只要让她舌尖上得到满足其它都是浮云。 这次升级很快,梦醒后心中忽然一动就来到了空间。 空间变大了,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型庄园,前世自己建的竹屋孤零零被放在庄园外,庄园里的茅屋比自己的竹屋还不如,感觉一股风就能吹跑的样子,小河从山上流了下来流到湖里,湖水清沏能看到湖底的石头,湖的旁边有一个汉白玉围住的池子,池水上面有白雾,这应该是那个温泉,茅屋前面是一个十几平的广场,茅屋其它三面都是土地,一垄一垄的田地看着好大,她觉得她怎么也种不完这多的地,头大的很。 轻轻推开茅屋的门,她怕她一用力门就会掉了下来,结果一进去才发现内有乾坤,有上下两层,打开一层的屋子,有工作间和库房;二层的就两个屋子,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制造这个空间的人品位很奇特,外面采菊东篱下,里面金碧辉煌。 碧云进到卧室,玉床上只有一个草编的坐垫,洗澡间在阳台上,整个阳台是用玉做的一个池子,池子里满满的水,池子边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红色的果子。 她把手放到水里,水温温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洗过,还是换换水她在进去吧。 躺在池子里,看着红色的果子,拿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能不能吃,会不会过期或是灵气过多把自己撑爆,好多修真文上都写过吃天才地宝会把修为低的人撑爆,她一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凡人。 可是看到如此晶莹剔透秀色可餐的果子,她的口水不停的分泌,本想好好泡个澡,结果让自己这样纠结。 “不能吃吸吸味也行呀。”碧云心中左边小人说。 右边的小人辩道:“吃一点还不如不吃呢。” ...... 左右两个小人不停的争辩,碧云觉得还是少少尝个味,应该没问题,决定了就做,拿起果子放到嘴边轻轻吸了吸一股清香传遍口腔,太美味了果肉如水做的轻轻一吸到嘴里就化了,不由又深深吸了一口,结果整个果子都到嘴里了手里只留下一个芝麻大的黑色核,看来就是这果子的种子了。 吃完果子,碧云细细感觉了一下,不疼不痛没有感觉,有点想睡的感觉,算了不泡了,快点洗完去睡吧,现在忽然觉得什么也没有睡觉大。 第17章 上山1 碧云睡的香甜,可是京都谢府里王氏被贴身嬷嬷唤醒。 谢府如今却是鸡飞狗跳的,谢夫人王氏猛地站了起来,闭着眼匀了匀气息,睁开眼轻声说到:“你刚才说什么?” “夫人,五里胡同失窃了,半夜之间所有的都......”话都没说完,头上就让花瓶打中,瞬间血流了出来,王婆子拼命磕着头说到,“夫人,不知哪个挨千刀在饭食里下了药,整个院子所有人都睡着了,夫人饶了奴才狗命吧,我们真没想到有人在饭食里下药呀。” “一点没剩,全部没了?”谢夫人扶着大丫鬟的手在心疼的发抖。 “夫人饶奴才狗命吧,奴才们尽力了呀,夫人饶奴才狗命吧。”徐嬷嬷看到王婆子脑袋上的血拼命的磕着头说道,血流了一脸如同地府里出来的恶鬼。 谢夫人王氏听了应声而倒,嘴里厉声说着:“坑命呀,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呀,老天坑命呀。” 而在屋顶的某个穿着黑衣的人,微微一笑在漆黑的夜色中露出二排白牙,自言自语到,“我娘的嫁妆坑死你的命,真真是笑死人,贪心贪死你个老巫婆,那能让你痛痛快快的死,要你命的还在后头呢,这才是开始,欠我们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少都要讨回来。” “夫人夫人您小声点别让老爷听到了。”徐嬷嬷轻声提醒王氏道。 王氏的哭嚎声猛得停住,嘴里不住的说着:“你说的对,不能让老爷听到,现在老爷宠着白桃那个贱人,知道这件事后不得从我手里拿走多少给那个贱人呢。” 徐嬷嬷拿过大丫鬟递给她的温水道:“夫人先喝口水定定神,明天回王府找找舅爷。” 王氏听了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对,找我大哥,我大哥一定有办法帮我追回来。” 王氏喝完水让徐嬷嬷扶着躺下,却怎么也没法入睡,那些个东西那些个银两都是她的呀,贼人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内应。 徐嬷嬷看着王氏安静下来,低声道:“夫人,您让王婆子先回去,别让老爷看到人。” 王氏想了想道:“你派几个人跟着,把那个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关起来,等着让舅老爷审审他们,这些个刁奴。” “夫人王婆子今天是从地道过来的,现在宵禁了。”徐嬷嬷提醒王氏道。 房顶上的人听到地道,这才解了他的惑,他一直想不明白娘亲那多的嫁妆是怎么让这个贼婆子转移到她的陪嫁院子的。 初冬的早晨,因树叶掉光能看到距离变得开阔了许多,空气很是清冽带着寒气扑面而来,天空碧蓝碧蓝的,东方太阳带着金光初生,北风轻轻吹树枝,平常静谧的早晨。 今天在碧云听来很是嘈杂,现在她都能听到小邻居家小婴儿睡中的呢喃,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的耳力敏锐了好多,这个难道是那个果子的功能,这个功能多让人困扰呀,本来安静的世界一下变成杂乱起来。 她吃过早食,送走上学的小宜,带着小芽和夏柳在嬷嬷的担心中往西山而去,其实她们三人这次不是去平常村里人去的西山和东山,她们去村里男人打猎的南山,南山山高林密,南山一定比其它两座山好玩,所以她们装着去西山半路转向南山。 站在山底,仰望群山,山中雾霭还没有散去,群山躲在雾中时隐时现,山就是天天就是山,雾霭如同给枯黄的群山罩上了华丽的幔帐。山风吹掉了心中的浊气,快乐慢慢从心底升起。 仁者乐山,很是有道理呀。 山中的空气都有一股自由的味道,好像在引诱着她向前。 “姑娘,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是不是很应现在的景。” 夏柳很有兴致的吊书袋子。 “看不出来,我们夏柳也向春桃靠拢了。”碧云调侃完夏柳就快走了几步。 “姑娘,不要急,山就在那里它又不会跑,今天奴婢来开路,您在中间,小芽姐垫后,您可是不能乱跑,不然奴婢就不让您上山了而且还要回去和二少爷说,南山可是很危险的。”夏柳边给碧云整理衣服边交待道。 “好好,姑娘我一定听话不乱跑,放心放心。”碧寒讨好的拍拍夏柳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小芽听了夏柳的话赞同的点点头道:“姑娘,这山势太险林又密,山里动物都在做最后的冬储,您一定要不能乱跑。 昨晚夏柳就和小芽沟通过上山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姑娘性急成这样,今天就上山。 碧云其实是怕下雪,还有一个原因是姨母这几天顾不上她,她自己上东山和西山姨母不管,可是上南山一定会阻止。 山上的大树参天入云,冬天少了绿色,那里都是枯黄一片,夏天一定树木郁郁苍苍,树下绿草如茵,如果拿棍子翻了翻腐叶,一定会有好多蘑菇,不过夏天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会有蛇和各种各样的虫子,这些都是她害怕的。 就是这样她左右手都拿着棍子,小心的跟着夏柳往山上走,耳朵也注意听着周边的动静,为了她以后的自由她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她今天起来出门后感觉不到冷了,全身暖融融的。 盘子里还有一个果子,她觉得应该给大哥吃,大哥在北地常年有战争,虽然大哥说他不是士兵不去打仗,她却不信,也许给大哥吃了关键时候能保命呢,今天晚上回去和小宜商量下,空间她只看了一下卧室,其它地方她都没有看过呢,也许还有别的可以改善体质的东西。 碧云一心二用走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已经喘的动不了了,可是今天却只是有些微喘,难道那个小红果有这样的功效。 看着前面彻底没有路了,小芽和夏柳换了位置,她在前面开路,夏柳殿后。 小芽在前面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洞,对碧云道:“姑娘这里有个山洞,您要不要再休息下。” 她看了看那个山洞,不深里面干干净净的,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一个石头垒成的简易火灶,夏柳的筐里有小锅可以烧水喝,这里应该是猎人们休息的地方。 她想给她俩喝点空间的水,但二人一直在她旁边碍事,“你们出去找点柴火我们烧点水来喝。” 二人对视一眼,夏柳开口道:“姑娘,我去找柴火,让小芽陪您在这里? “不用,你们一起去吧,如果能猎个野鸡什么的更好了。” “好,我们一定不会猎兔子回来的,姑娘放心吧。”夏柳听了姑娘让她们猎个野鸡,她觉得她明白姑娘了,说完还递出了两包药粉。 小芽也从腰里抽出两把软剑,把其中一把递给碧云道:“姑娘拿着这个防身用,您小心些别把自己弄伤了。”其实她不想把这个软剑给姑娘用,真怕她把自己伤了,但是她俩都走了,不留点防身的东西她又不放心。 碧云拿过软剑抖了抖又递回给小芽道:“我可不会用这个软软的剑,我手里有防身的东西。”说着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让二哥看。 “姑娘您把匕首放在手边,看着点柴火别灭了,有火您安全。”小芽不放心的嘱咐姑娘,山洞里有两根柴火被她们给点着了。 碧云连连点点头,看着二人分别向两个方向而去,忙从空间湖里拿出少半锅水,又从夏柳背筐倒出半锅,她怕空间水太多会有什么洗经伐髓出现,书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她没有出现这种现象可能是因为她一直用空间里的水,这是她今天这一路想明白的。 水烧开,二人还没有回来,她也想出去走走,怕她们回来看不到人担心,给她们留了一张纸条,她也不准备走近就在这附近转转。 刚才她在山洞就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她决定去水边看看,收点鱼在空间里,少收几条先放到自己以前洗澡的浴桶里,等今晚她再弄个池子出来养鱼。 顺着水声而去还真让她找到一个水潭,水潭在这个温度下没有结冰应是很深,她在潭边找到了二根树枝从空间竹屋中拿出一根鞋带把二根树枝接起来,变成有四五米的样子,伸到潭里试试水深,结果树枝都没入水中还是没有碰到底的样子,还真是深。 用木棍在水中搅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不死心的又从空间湖中渡出些水来到潭里,没有反映碧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这个潭很不正常,想到这里转身就往山洞跑去,真是太大意了。 刚跑了二十多米的样子,就听到潭水里有动静了,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她就是想回身看看,有问题就进空间。 站定回身看去,看不清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刚才水面很是平静,就是用木棍在里面搅水面都是很平静,现在动静这大是什么东西,往回走走看看。 她一步一步挪回潭边,在距离潭边五六米的地方才看清楚潭里是一条条一米以上的大鱼,全身都是黑色嘴大牙尖,大鱼中间还有两只很大的乌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两只乌龟的小眼飘向自己,很恐怖的样子吓得她转身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向山洞跑去。 快到山洞时就看到夏柳和小芽一起向自己跑来,看来是二人回到山洞看到留言来找自己了。 “姑娘怎么了?您跑这样急做什么?”小芽的速度比夏柳快点,先跑到碧云身边,她把碧云推到身后,看向她跑来的方向。 碧云缓了缓道:“刚才我看到一个潭,好像水很深的样子,水里好多大鱼还有两只乌龟。” 听了姑娘的话小芽紧绷的后背松了下来,夏柳呵呵乐了起来,“姑娘您应该等我们一起去,我们叉几条鱼回去给二少爷吃,二少爷最喜欢吃您做的鱼了。” 碧云听了直摇头,心说我看到那潭鱼就想到死人潭,前世她看过一本灵异小说,开篇就是死人潭吓的自己晚上醒了好几次。 让自己和小宜吃那鱼根本不可能。 第18章 上山2 夏柳看到姑娘直摇头,又看到有点泛白的脸色忙道:“姑娘我们回山洞吧,我俩刚才猎了四只野鸡和二只野兔,本来不想打野兔的,可看到了不抓了又觉得很亏,所以就抓回去我们不吃送人也行呀。” 碧云强制镇定,点点头赞同道:“对对,做的对。我们就要雁过拔毛。” 三人回到山洞,把自己带的饼子烤热就着热水吃了点,她忽然想回去,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一定是被那些书给误导了,回到古代为什么就要上山,自己现在有钱,空间也升级了,上山做什么! 可是又看看很是激情高涨的夏柳和小芽,‘回去吧’怎么也说不出口。 “姑娘,我刚才往深山里走了走,里面有一个小山谷,我在小山谷里看到了动物脚印,姑娘要不要去里面看看,也许可以猎点小动物回去,姑娘喜欢烧烤奴婢猎点回去烧烤。”她就知道一般厨艺好的人都是吃货,夏柳一上山就兴奋一定是和吃有关。 夏柳和她哥哥都是孙家家将的后代,父亲战死母亲殉情,兄妹俩是孙家养大的,她哥哥习文她喜欢武。可能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孙家养着好多战死家将的后代,孩子一多难免就有竞争,哥哥文弱兄妹俩小时候饿过所以夏柳对吃很是上心。 看着这样的夏柳,觉得自己要是不和她去猎小动物都是特大的罪过,“好,姑娘我也看看你们俩的功夫,野猪肉家里不少,鹿肉烧烤不错,傻狍子也好吃。” “好,姑娘想吃什么有什么!” “哈哈哈,小动物是你养的。” ...... 小芽看着姑娘和夏柳欢快的聊天,心中不由高看了夏柳几分,她这一上午也看出来的,正如夏柳所说,姑娘不是难伺候的人,刚才姑娘有想下山的意思,可是姑娘看着夏柳想去小山谷,姑娘都没有犹豫就同意去。 一看就知道两人很有默契,姑娘一个眼神夏柳就知道什么意思,但却违背姑娘意思不下山也不知道夏柳什么意思。 其实夏柳想的很简单,不想让姑娘带着可怕的印象下山,不然今晚做噩梦怎么办,姑娘又不喜欢让她们给她值夜。 她刚才追着野兔进了一个裂缝,过了那个裂缝是一个小山谷,山谷温度比外面高点,她那个时候就想着姑娘一定喜欢。 二人跟着夏柳一路来到一个大裂缝处,裂缝处的荆棘都砍出一条路,看来这是夏柳刚才弄出来的路。 “夏柳你胆子太大了,这裂缝很深,也就是现在如果夏天这里一定有蛇。” “我的匕首让那兔子带跑了,那个匕首还是姑娘送我的呢,所以我就大着胆子追进去了。” 哎! “匕首再好能有你的命重要,分不清轻重,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了,匕首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好,奴婢知道了。”夏柳开心着答道。 小芽在后面听着姑娘的话,心里定了下来几分。 小芽看着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的夏柳,突然觉得开路什么的还是自己来吧,夏柳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夏柳姐,我来开路吧。” 碧云回身看了看小芽一脸不信任夏柳的样子,不由一乐笑着替夏柳回道:“没事,让她来吧,她刚才进去过一次了。” “夏柳,你也要当心,冬天蛇不出来,但是我们也要小心点。”碧云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夏柳好。 夏柳听了猛点头,心里也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姑娘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三人都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小芽更是把两把软剑拿在手里,准备一有危险就出手。 碧云放心让夏柳开路是因为夏柳有两只袖弩,这个是她从孙家带过来的,是大舅舅给她保护自己的装备,这个东西夏柳不离身。 一路平安的进到山谷,山谷气温比外面高点,四面环山没有风。 山谷里有好多柿子树,树上挂满黄色的柿子,一看就知道都熟了,碧云和夏柳无感,她们一家都不喜欢吃柿子,小芽却有点开心,柿子她最喜欢吃了,可是看着姑娘没反应,她也不好意思去摘。 “姑娘您看,那里有一个小水池,池子边上有动物的脚印,就是我不认识是什么的,小芽你知道吗?”夏柳带着她们来的小池子边上。 碧云看着池子里很清的池水,中间还不停的有水泡冒出来,这里还是泉眼,这里应该是有主的或是有人维护,不然地上的烂树叶子不会只有薄薄一层 “姑娘这里有泉眼,水应该好喝。” 碧云听了点点头,心说我可是不喝,这里这多脚印,池水一定少不了无数动物的那个,“我们水囊里水还不少算了打吧。” “呵呵,姑娘您是不是在心里说水里有小动物的那个。”夏柳看着碧云乐着,“小芽,姑娘有洁癖,不让我们直接喝外面的生水,姑娘说水里面有我们看不到的虫卵,如果吃了肚子里会长出虫子来,南瓜子吃多了如果肚子里有虫子就能打下来,那个应该就是我们吃到肚子里的虫卵。” 小芽儿听了夏柳的话,觉得肚子都不好了,她小时在庄子上时常喝生水,那她肚子里不成虫子窝了。 夏柳看着变脸的小芽儿,偷乐道:“没事,以后别喝了,回去你多吃点生南瓜子。” 碧云看着脸又白了一分的小芽,轻拍了一下夏柳,正想说说夏柳不让她吓小芽,就听到从山谷里面传来一阵动静,“你们听听是什么声音。” 她们二人听了,看向碧云指着的方向,静下心来听声音,什么也没有听到,小芽快速的飘向身边的树上,向着山谷里面看去,好一会儿才看到一群鹿悠闲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看来这个时间是鹿群喝水的时间。 “姑娘,我们躲起来,是鹿群。”小芽儿下到树下说道,其实她很想问问为什么姑娘能听到她们听不到的声音。 三人看了看四周,觉得还是上树比较好点,小芽儿把碧云背在后背飘向刚才那棵树,这次将将上到第一个树杈,让她坐在树杈上。 碧云坐在树杈上,抱着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向着小芽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坐好了,你也找地方休息下,等鹿来了,我们留下一头鹿回去烤着吃,也不知道夏柳藏好了没有?” “姑娘放心,夏柳在我们旁边的树上,那棵树和我们这棵树一样都很粗很高,安全没有问题。” 三人运气很是不错,夏柳猎了一大一小两只,小芽猎了一只,俩人水平都很高都是一招放倒,鹿都没有怎么流血,看来小芽也懂医。 “太多了,我们怎么拿回去呀。”碧云高兴过后就是点头疼的,如果只有自己那就好了,自己空间想装多少都可以。 其实她们三人不是猎了三只,碧云还收到空间里一大一小,刚才她俩冲出去,有两只呆鹿跑向这棵树的方向,她利用空间跳到树下正好收走,她发现自己身体轻盈了好多,就是不利用空间跳下来她觉得都没有问题,看来一会儿找个机会试试,她从三岁开始一直练瑜珈,身体柔韧性就很好。 二人回来看到姑娘下了树一阵后怕,夏柳更是说道:“姑娘您怎么下来了,如果有鹿向您跑过去多危险。” 小芽也严肃着一张脸,一脸不赞同的点头。 “好,我错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小心有大型动物闻到味道跑过来。”碧云转移话题。 夏柳二人无奈的看着姑娘,商量了一下,把小芽箩筐里的东西放到夏柳箩筐里,碧云看到,忙拿了几件到自己箩筐里,其实是放到空间里。 把小鹿绑好放到小芽筐里,这时碧云才发现夏柳猎的两只鹿好像没死。 两人把两只大鹿绑到两根木头上,小芽把软剑递给碧云,两人一人一头,夏柳在前小芽在后抬起来跟着碧云往外走。 夏柳那丫头力气不小,没想到小芽的力气也同样不小,看来苏显北给她送来一个宝贝。 她帮不上两个的忙,只好快速向山谷外走,走回到大家常走的山路上再绑个架子拖着走,那样省力气。 上来用了一个时辰,回去用了一个半时辰,下到山脚,碧云让她二人慢点走,她跑着回家让司剑来帮忙。 因天气冷,她回到村里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老远就看到司剑站在门口并迎着她跑了过来。 司剑看着明显是从南山跑来的姑娘,他觉得他的心都要不跳了,姑娘她们今天是上南山了,夏柳胆子也太大了,一定要让给她向嬷嬷告个小状,让嬷嬷狠狠罚她不可。 姑娘有一个好歹,他们这一群都落不了好。 司剑送回姑娘,叫上孙贵爷四去接夏柳二人。 孙嬷嬷看着满头大汗衣着还算整齐的姑娘,不由想哭给姑娘看,来到莲花村后她优雅娴静的姑娘不见了,变成了一天天就想上山的野丫头了,她怎么能对得起仙去的夫人。 “嬷嬷,我饿了。”孙嬷嬷收回要掉下来的眼泪,吩咐孙贵家的快去给姑娘做饭。 孙嬷嬷心中已经决定,现在不能哭给姑娘看,那今晚也要哭给姑娘看,还要把二少爷喊上,她就不相信不能改掉姑娘这个毛病,当然了夏柳和小芽俩丫头也不能放过。 有了主意,孙嬷嬷忙着安排姑娘洗漱换衣服吃饭,至于夏柳二人也等她们吃完饭再说,夏柳很长时间没有抄经书了,小芽刚来不了解她就让她和夏柳一起抄经书吧,莲花庵布施用的经书常年不够。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三人安静的吃完饭,碧云和夏柳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小芽还是在懵懂中。 第19章 风起 碧云吃完饭告诉春桃自己太累了,今天晚食别叫她了,她要休息,回屋后关门进入空间快速洗漱完出来就睡了,本来是做样子的结果就真睡着了,这一睡醒来就半夜了,醒来后就没有睡意了。 未时末她开始睡的,她睡了最少在八个小时以上,没有表是真不方便,她要到竹屋里看看那个古董摆钟还在不在,那个摆钟是她在欧洲玩的时候在一个犹太老妇人手里换的。 那个老妇人从她手里换走二两茶叶,那个茶叶是她年假在贵州旅游时从老乡手里买的,老乡家的茶叶是种着自家喝的,那个寨子里多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她看着那些孩子想到年幼的自己,当时车里正好有好多零食她就分给那些孩子了,结果一个孩子的爷爷拿了一包茶叶要送给自己,不好意思要老人家的东西就说想买点回去送人,那位老人在就微信里帮她问了问,结果还真有,好多老人都背了茶叶来让她选,她觉得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很质朴,她空间又有保鲜功能就都买了,有三十多斤才花了不到2000元,没有想到回家送朋友大家都说好茶,无心捡到一个漏。 第二年去欧洲出差拿二两茶叶换回来一个摆钟,当时就是觉得那个摆钟很合眼缘,没想到同行的同事说是法国19世纪的老东西,当时就随手放到空间里方便时找人鉴定下,结果后来一忙就把这事给忘记了,自己空间里这种的小物件很多,都是觉得好看有眼缘买的。 也幸好自己立了遗嘱,不然自己那些资产不知道便宜谁了,真想看看大伯那家人知道遗嘱后的表情,她的股票现金有价证券和不动产怎么也有几千万吧,她留了一万人民币现金给大伯感谢他们幼年的抚养,呵呵,想想那个场面都乐。 碧云一边整理竹屋里的东西一边想着那个场面,不知道大伯母和大伯会不会心痛到晕倒。 她在遗嘱里特别注明只要大伯夫妻和他的子女有人活着,一定要把她全部资产明细念给他们听后再把他们能继承的部分交给他们。 她孤苦一生用自己的死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善待过她。 她上辈子没有活成愤青,但是心理也不是很健康,睚眦必报小心眼,这辈子八岁以前还算幸福,母亲去世后小宜一直陪着自己,看似是自己在照顾小宜,其实小宜是自己的活着的支柱,小宜是那棵树,她就是攀爬在树上的藤,两世没有父母亲缘,不知道自己哪一世做下恶事要这么多世来偿还。 整理完竹屋,其实竹屋里的东西都很整齐,库房里一排排架子上正摆放着东西一点不乱,就是忘记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库房里的东西都有档案,只是最后两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买来直接放在上面后就再没有管过,更是没有建什么档案,今晚把档案补齐,又看了下自己所有的收藏,最让自己心疼的是玉石类的首饰和摆件一件也没有了,应该是让空间给吃了,这大约和自己能穿越有关,书上不都是这样说的。 从竹屋出来,去看那两只鹿别让它们把自己池子里的水给弄脏了,那个池子里的水是她的饮用水。 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鹿,回到茅屋里,把库房厨房都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奇怪了她是真收了两只鹿却是没有找到,看来自己对这个空间还是不了解也没有完全掌控。 哎,这一世的空间比上世还是强点,上世只能看到庄园外的那一部分吧,现在能看到庄园也不错了。 她生活态度两世都是得过且过,没有目标所以也容易满足。上一世没有目标,好像只有工作是自己可控的,所以不停的工作再工作。 这一世有弟弟和大哥,相对来说活着还算有目标。今天的计划完成,整个世界这样安静周公他老人家又在频频招唤她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听着村长家的动静,听着听着不由一乐,原来村长是这样的村长。 从村长家收回心神,就听到孙嬷嬷和小宜的聊天,孙嬷嬷在和小宜说如何让她去崔老先生那里上课,不能让她往山上乱跑了,原来孙嬷嬷是这样的孙嬷嬷。 碧云听了两人的壁角,决定要关闭这项功能,太糟心了,听到别人的秘密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可是生活处处充满不如意呀,越是不想听越是能听到,司剑和夏柳的聊天如此精彩,原来司剑是这样的司剑。 不行了,碧云觉得这个功能太可怕了,如何关闭呀,上帝呀菩萨呀......救救小女子吧,这个功能太糟心了。 满天神佛好象都没有路过她家上空,她又听到村长家刘二婶子和她姑娘的聊天了,好象还和小宜有关,她就说小宜平时要把那脸上摸点黑灰,小白脸太招人惦记了,还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小白脸,那招人指数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提醒小宜,想到小宜被一群小美女们包围着的画面,她就有些起鸡皮疙瘩,还是提醒下吧,虽然她很想看到那个画面。 在碧云如此优哉游哉时,京都皇宫御书房空气中充满了暴怒因子,书桌上光秃秃一片,那个站在大楚金字塔最顶尖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头暴龙一般,他的面前跪了一堆人,以前在朝会上夸夸其谈的他的心腹重臣如今瑟瑟发抖的跪在他的面前只会说:“陛下息怒,臣等无能。” 昨晚东北急报,鞑靼连破三城,朝中却无人挂帅出征。 大楚玄宗帝来回绕着这堆重臣走了三圈,还是没有听到他们有谁提出可用的谏言,“废物废物!”说完还连踢了三位臣子。 更是在踢第三位的时候把自己给踢了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身边的公公扶了一把就真摔个屁蹲。 “你,还有你,你二人今天不给朕选出人来,朕诛你等三族!” 被点名的两位阁老,听了心不由沉了下去,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推荐人选,就是怕打了败仗被牵连。 没有被点名年轻些的大臣都悄悄松了口气,但是表面还是诚惶诚恐,一脸不能为陛下分扰的内疚。 那些没有被点名的重臣却是把身体俯的更低,他们太有经验了,如果一个不好他们的晚餐就要换个地方吃了。 “还有你们这些个废物,拿着朕的俸禄给朕分不了忧要你们何用,不如拉出去喂狗!” 玄宗帝骂着骂着还觉得不解恨,抢过贴身公公手里的拂尘对着离他最近的臣子的脑袋就打去。 如果碧云和小宜在这里看到此人被打会很开心,王氏最大的靠山她的哥哥。 玄宗帝可能是打的手酸了,这个人还是好好的,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戾气,急走几步来到侍卫拔出佩刀对他王大人的心口就去,也算王大人命大,玄宗帝走的急身体不稳偏了几分刺到了王大人的肩膀上,血顺着拔出的刀喷了玄宗帝一身,然后玄宗帝看到血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快传太医。”贴身公公刚才怕玄宗帝也自己自己,就不经意走慢了两步,结果没想到玄宗帝被血给吓晕了,要是真让他老人摔到地下那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迅捷几步就垫倒在玄宗帝身下。 此时大臣们跟着急喊太医,脸上焦急,心中却彻底放下心。 不说乱成一团的比菜市场都不如的朝堂,此时的定国公府却很是安静。 定国公府定国公爷也在和幕僚们商讨着,国公爷五年前从战场上回来每年冬天双腿就酸疼几乎没法站立,没有办法在书房也盘了火炕。 定国公坐在火炕上盖着狼皮前面放着炕桌,幕僚们围着炕桌而坐都在沉默,朝中真没有人能领兵。 想当年威北候的孙家军威名北地,孙家军所到之地外族退避三舍,四年前威北候被削官夺爵回到祖地,孙家军将领更是被贬后分散其他军中,想要重启孙家军也不是两时三刻就能办到的,现在驻守北地都护府都护算是孙家军出身,后娶齐贵妃堂妹投靠齐家,都护王兴武此人才能一般,不然也不会让鞑靼长驱直入,连克三城。 定国公看看诸位幕僚相对无言,不由狠拍自己的腿,“哎,都是这腿不争气呀。” “国公爷,如果不是您的腿......”其中一个幕僚无奈道。 其他幕僚也连连点头,当今不是能容人的,如果不是国公爷腿几乎半废,这国公府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大楚初建,高祖皇帝按照功劳大小,晋封了三位国公六位侯爷十二位伯爵,当今上位前,世袭罔替的三公六候都是在,十二伯爵也还有九位,当今在位十五年,三公只有定国公还在,六候下场好的被削官夺爵回到祖地做个富家翁,如威北候,下场不好的抄家灭族或流放三千里,如平南候和安西候。十二伯爵现在只有三位永昌伯、武安伯、留阳伯因或直接间接和的齐家、刘贤妃的刘家联姻还算不错,安庆伯家子侄官都不大,其他伯爵都消失了。 国公爷在威北候被削官夺爵后就有种不祥预感,一个国家武弱文强,皇帝重文轻武,时间一长如同一块没有保护的肥肉,怎能不叫周边邻国窥视,鞑靼、匈奴、倭国都在虎视眈眈,可是大楚这帮官老爷们却在内斗,今天献祥瑞,明天献美女,皇帝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清河海晏。 战争不决定谁对,只决定谁留下,政治同样也是,但是战争和政治斗争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离辽国边境最近的几座城池的百姓拖家带口往南逃难,因为气温太低大家都不敢停下,就是这样还是走着走着摔倒就再也起不来了,家属却哭的力气都没有,麻木的在路边挖坑埋掉,更有些只剩下妇幼的家庭冻土挖不了坑只能拖些东西把尸体盖住全当埋了,更有甚者全家老小暴尸荒野,但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妇幼,怎样一个凄惨了得。 这一切生活在莲花村的村民不知道,她们还能享受最后一段安稳的日子。 碧云同样不知道,她和小宜享受这难得的自由和轻松,失去了一贯的警惕,她俩还在等着两位兄长前来告别,碧云更是给大哥准备了红果,却不知道两位兄长已飞奔回北地。 因老嬷嬷的担忧,碧云决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上山了,现在她有空间,可以在空间里练练功,不说能成为多高的高手,最起码不会象在谢家似的几个婆子自己只能乖乖变成待宰羔羊,随人家鱼肉。 吃完早食,决定去莲花庵给姨母请个安去,她有三天还是四天没有去请安了。 今天的莲花庵,有种诡异的安静,平时庵里修行的尼姑脸上日常的无表情但是给人泰然自若的感觉,今天却有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碧云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尼姑忙道:“小师傅,小师傅,你过来,我给你带了点果子。” “施主,小尼是净空,多谢施主。”净空小尼姑有模有样的双掌合十道。 碧云给了她一个大大笑脸道:“净空小师傅,你们家无为师傅回来了吗?” “没有回来呢。”净空回了她一个无齿的笑脸,接着可能想到自己门牙掉了,马上收起笑容作面无表情状。 “净空小师傅谢谢你了,我去见你们家主持了。”碧云收起偷笑,也作面无表情状,其实笑翻了,这个小不点上次来她怎么逗她说话都只是笑不张嘴,可能是这几天习惯了,不小心就露了馅。 碧云来到主持禅房外,房里很是安静,只有姨母轻浅的呼吸声,她轻轻唤了一声:“姨母在吗?” “进来吧。” 从声音里碧云感觉到姨母多了点感情,看来姨母现在有什么事在困扰她。 进到房里看到姨母坐在佛桌旁在抄佛经,不过看墨迹已经有好一会没有动过笔了,刚才姨母在发呆。 碧云行完礼后,随便找了一个坐垫坐了下来,“姨母,无为师傅还没有回来吗?” “嗯,这两天做什么呢?” “姨母我们去南山找到了一个小山谷,夏柳和小芽猎了三头鹿,今天她们要泡鹿茸酒,姨母我给您做双靴子吧,高帮罗汉靴子。” “不用,无为做了好几双呢,你有时间好好读几本书吧。”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气氛,碧云看着很想迎出门却又忍下来的姨母,心中狠狠替她叹了口气,活得如此压抑何必呢,给自己画了这多框框好象就成了真的出家人。 六根不净的出家人! 碧云站了起来,替姨母迎出禅房就看到无为师傅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向着禅房而来,两人风尘扑扑,看到这个小和尚不由想到《西游记》里的唐僧,唇角微微翘起给人一种性格温和的感觉,身穿泥色僧服长褂披着褐色披风。 看着走近的俩人,碧云忙打起棉布帘子,小和尚单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她忙礼,“您请进。” 这个小和尚的眼睛是眼角上翘的单凤眼,她和小宜也是这样一双眼睛,但她没有俩人翘得厉害,她的只是微有点上调,小宜柳叶眉单凤眼眉不修而黛,这个小和尚也是这样,她却是眉粗无形,这是她的痛呀。 小和尚看着面前小姑娘对着自己的眉微微皱着嘟着嘴,好像很是苦恼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小姨母家的小表妹,来的路上庆姑姑和他提过。错了,应该是无为师傅,庆姑姑现在是莲花庵的无为师傅。 他不由看向小表妹的眉,终于知道不高兴什么了,“小施主与佛有缘,这串菩提子送与小施主。” 碧云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回了她一个笑道:“谢谢了。” 仔细看了一下又接着道:“我很喜欢,谢谢。” 无为师傅看着表兄妹俩在门口就聊上了,真是血缘亲呀,“外面冷,二位快进去吧。” “对,快进吧,主持一直等着呢。” 三人进到屋里就看到姨母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先一步进来的小和尚,眼眶微红,眼里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很激动的样子。 哎!本姑娘回避吧。 第20章 消息 碧云走前做了一件蠢事,她收了人家的礼物,虽然可能是小表哥,但也是同辈,怎么也要有来有往才对,可是自己身上的玉佩首饰送小和尚也不合适呀,拿起带着的荷包递给小和尚:“这是我家做的点心,本是想给主持的,先送给你,明天再给主持带来,六块点心三种馅儿很好吃。” 小和尚虽然还是刚才那种表情,但是碧云觉得面容变得真诚了,“谢谢施主了,以后还请施主多多关照。” 她回了他一个大大笑容,和众人道别离去。 来到大雄宝殿,就看到孙嬷嬷双腿盘坐在垫上,随着众尼虔诚的做着功课,不好意思打扰众人,她也找了一个坐垫听着众尼颂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没有想到莲花庵众尼还诵经,她一直以为是挂着莲花庵的牌子避难呢。 随着颂念,她也随着众人闭上眼睛轻轻应和,“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南无只园会上佛菩萨......” 当然了,她不看经文只会正确颂念三句: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佛经很是博大精深,听不懂,却很是让人心静,念着听着心静了神静了,睡意也来了。 碧云和孙嬷嬷赶在午食前回到了家,俩人气色很好,孙嬷嬷是心神得到了佛法的感化,她是睡神她老人家感化了她。 午食后就是午睡,因为她把午睡提前过了,所以她决定在空间的书房渡过今天的午休。 瑜珈练体不错但是不能自保,她为了成为高手还是需要武功秘籍的,来到书房,其实书房是她最怕的地方,她怕她进来后忘记出去,把大家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先跑回竹屋把摆钟拿到书房,这个摆钟一个小时一响,对她也是一个提醒,把准备工作做完她就开始找武功秘籍。 书房的书摆放没有规律,碧云觉得她应该先做一个规划,刚才本来想把电脑也抱过来,可是想着没法充电所以就没拿,只能手写了。 她从左边开始,从下到上开始看起来,读书时时间的流速是很快的。 整理了二格,摆钟响了二下,下午两点了,刚才进来时刚到一点,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空间的原主人太没条理性了,书怎么乱放呢,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想要的书呢。 “啊......武功秘籍你在哪里呀,快快到我手里吧。”她闭着眼睛发泄的大喊。 啪的一声,脸上拍上了一本书,满眼闪着小星星的她拿起脸上的书,封面上写着‘秘籍’两字,简单粗暴。 “老祖呀老祖,送秘籍就送秘籍,做什么打脸呀。这样的不对的。”嘴里念叨着,手却不慢,打开一看是本图画书,书上画着一个小人,小人上标着穴位, 穴位流向图,空白部分还写着文字做着说明,往后翻书后面就是小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还真是一本武功秘籍,看来打脸也值了。 碧云照了书上练习了一个小时,摆钟指向了三点,她却一点门都没入,看来不能一直在空间里待着了,拿着书回到屋里。 盘腿坐在炕上接着练习,一不小心睡神光临,第二天早起又是同样功课,下午接着。 春桃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决定还是和二少爷说说。 小宜放学一到家就被春桃请到姐姐房里,结果就看到姐姐如同不倒翁般,盘着腿在睡觉。 他轻轻咳了下,姐姐还是没有反应,看了下春桃,春桃忙上前轻轻扶着姑娘,轻声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碧云睁开眼看着二人,春桃眼神显示着担心,小宜却带着调侃的笑。 “姐姐这是在练习什么功呢?” 她在春桃的帮忙下,伸直腿并轻轻捶了会腿,等麻劲过去后,才让春桃退下。 她坐到炕桌边拿起杯子让小宜帮她倒满后一口喝完,又让他帮自己倒了一杯,才有心情和他说话,“收起你贼兮兮的笑,我看着不舒服,不然有你后悔的。” “好的姐姐,小弟我怎么可能揶揄姐姐呢。”说着还又拿起茶壶帮着碧云倒了一杯茶水。 “小宜,你想练功吗?我手里有本武功秘籍,可以分享给你练练。” 小宜看向姐姐递给自己的书,一本很新的书,书的封面很是潦草的大大两字‘秘籍’,没有前言没有后序。 昨晚小和尚还俗了,穿着墨色直襟长袍,衣服布料不错,垂感不错很是飘逸,腰里束着同色云纹宽腰带,挂着一块洁白玉佩,头戴皮貉帽,披着灰貂毛披风,真是翩翩佳公子。 天黑以后在无为师傅的陪同下,住到了小宜原来住着三间的东屋,小宜搬到西屋,司剑住到了厢房,原来还算宽松的房子现在住着有点紧张了。 小和尚名叫凌浩,姓什么他没说,她和小宜也没有问,他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辽国鞑靼攻破了大楚三座城池,逃难百姓一路朝着京都而来,朝廷收到急报都快三天了但是却还没有定下谁带兵出征。 营州和平州告急,朝廷内部却还在内斗。 昨晚听了凌浩的话,碧云本想着把红果当生日礼物送给小宜,现在想想提前三天也可以是生日礼物。 小宜看着姐姐递给他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红红的果子,很是诱人。 “拿回去吃吧,先把盒子盖好,不然灵气都跑了。”碧云想看着小宜吃了这个果子,如果出现问题她就把他收到空间放到澡盆里泡着,她就是那样吃了那个果子没出现问题的。 小宜指了指红果,又点了点自己。 碧云肯定的点了点头。 小宜看着姐姐严肃的表情,毫不迟疑拿起盒子回屋去,碧云想了想也跟着他回去,她不放心他单独吃果子。 回到屋里听姐姐的话坐到炕上,把果子放到嘴边,还没有上牙齿,果子已如同浆液一般流到肚子里了。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姐姐,呆萌呆萌的,碧云看着这样的小弟,不由上手摸了摸他软嫩小脸,“呆萌呆萌的小宜,太可爱了。” 小宜听了姐姐的话觉得额头飘过三条黑线,“想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才高虽只有三四斗的佳公子,怎么就成了呆萌宝贝了......” 哈哈...... 碧云看着正在耍宝的弟弟眉头皱了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看来是药效开始作用了。 她仔细的关注着小宜的情况,如果不是昨晚听到的消息,她真不会这样没有准备的给小宜吃了,怎么也要再让他喝一段时间空间池子里的水。 小宜今天晚上过了这关,她就把南山的那个山谷告诉他,那个山谷可以作为她们的最后退路,那天回来后一直躲着小宜,不然早把这个山谷告诉他们了。 小宜已经坐不住了,躺到了炕上来回打着滚儿,碧云看着痛苦的弟弟,她实在看不下去,明明有可能缓解他痛苦的办法,却不作为,实在不是她行事风格。 她关好门拉住小宜的手嘴里默念“进去”,结果她进去了,小宜却是还在外面,这时候她真有点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空间进不了人,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带着一个小婴儿到过空间。 现在碧云真有点急了,飞快的想着可用的东西,先把浴桶拿了出来,然后又把空间澡盆里的水放到浴桶里,她利用空间把小宜放到桶里,泡到水里后她看到小宜表情轻松了一点,看来有用,这样她就放心了,现在她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本来表情轻松了的小宜,又变得痛苦起来,碧云想了想把湖里的水放到桶里点,小宜表情没有变化,又放了点池子里的水,小宜的表情猛得一下变得狰狞了起来。 碧云知道自己做坏事了,想把池水收起来可是怎么收,又把好多湖水放了进去,看着水都快溢出来了才停下来,可是她看着好像没有用一般。 现在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刚才池水真是只放了一两滴的样子。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心中更是后悔自己做事有点顾虑不周全。 人在煎熬中,时间会过的特别慢。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摆钟,现在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可是看小宜的样子还要好长时间,这万恶的封建礼教亲姐姐在亲弟弟房里过夜也会让人诟病的,如果是以前都是自己人还好,现在多了一个小和尚凌浩还真不好在弟弟屋里过夜。 看着时间,碧云觉得还是让司剑来值夜吧,她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小宜睁开了眼,忙问道:“小宜,你觉得怎么样?” 小宜先是感觉了下自己的情况点了点头,“姐姐我现在很好,你帮我叫司剑好不好。” 碧云看着脸上黑黑的小宜,应道:“小宜,你先洗洗自己的脸,我帮你叫司剑。” 看着小宜没有问题了,碧云放下了心,正好又是晚上,水有点黑司剑应该不会看到。 很多年后碧云想到这个晚上,都要道一声侥幸,自己真是无知无畏。 回到屋里,她洗漱了下,就睡下了,今天她什么也不做就好好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没有赖床,早早起来她看看弟弟的情况,再和他商量下山谷的事,有些事情需要早早计划。 第21章 雪灾 谢轩煜听到鞑靼攻入,本来还想再给王家一个不痛快,就去看看弟弟和妹妹,帮她们安排好以后的事,就可以放心的回北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办法只能先放下一切回北地了。 不过王家那位大人现在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听显北说被皇上来了一刀,又被拉到外面冻了半个时辰,被送回王府的时候只有一口气,太医躲着不敢上门医治,保和堂的季大夫医术不错给保住了那口气,但是没有一年半载养不回来。 这也算祸害遗千年。 当然他也不想他就这样容易死了。 谢孙二人轻车简从离开京都,其实想随从多也没有办法,司剑在弟弟妹妹身边,孙叔带着护卫在汾州等着二人,二人只带着孙三的随从一刻不停的往汾州赶。 刚出雍州,就被十个黑衣人围住,十人一言不发就开打,谢孙二人一看对方一下派出十人就知道,对方是想把他们的命留下,没法善了,那就看看谁的手段厉害了,以为人多就是优势,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三人同时亮出左手上的弩,分别对着黑衣人连连发射,随着弩声,三个黑衣人应声而倒,身下的马儿嘶鸣着冲了出去,看来弩箭也没忘记马儿。 黑衣人看着对方对他们有所防备,就知道他们些次突袭没有奇效,怕是援兵马上就到了,七人更是不要命的攻了过来,七人都使长枪,动作一致配合默契,其中分出一人攻向随从孙枪,剩下六人分兵两步攻向谢孙上中下三路,谢轩煜翻身险险躲过,顺势抬起右腿和右手上的弩箭连连射出,又有两人应声而倒,几人打成一团时,从雍州方向冲出十几骑,团团围住众人并举起长枪攻向黑衣人。 谢轩煜看着黑衣人不退反而更加拼命的攻向他们二人,就知道这十人应该是死士,收起弓弩,拿出长枪边挡边退和自己人汇合,这十几骑是苏显北的人,王家对他手无寸铁的弟妹都不放手,就更不会放他回北地了。 看来王家除了王老鬼还有高人。 有苏显北的人加入,黑衣人很快被歼,这次他们能这样顺利是王家不知道他们手里弩弓如此之利,等王家反应过来,他们就不好脱身了。 谢过苏显北的人,三人重新上马摸黑赶路,和孙叔他们汇合,他们现在要快。 谢轩煜他们赶路时,碧云也没有休息,她正在空间练功呢,这个时代身负武功还是安全点,这次她很快进入状态,一夜在练功中很快过去,她一点没有疲态,精神满满,她感觉很好从来没有的好。 以前盘坐一会儿腿就麻了,需要放松下才能接着盘坐。 当启明星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打开房门外面一片雪白如同白昼,远外的山近处的房屋树木外面都披上了洁白的大衣,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抬起的脚不忍踩下去破坏这份美好。 春赏百花秋看月,夏听蝉鸣冬观雪!不能到北地看那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壮观,但山中雪景也是各有千秋,近处房舍、大地都披上了银装,远处的大山,银装素裹的峡谷、玲珑剔透的雪树,群山仿佛游走在一片冰雪域的森林。 碧云陶醉在这片雪域时,耳边猛得传来揶揄的声音:“姐姐,这个时间应该是你和周公玩的时间吧?” 碧云大大给了弟弟一个白眼:“宜哥儿浪费时间是可耻的,快去早读。” “好,姐你说还下吗?” “不知道耶,看着不像要晴的样子,今天你怎么也起这早?” “姐姐,我现在全身都是力气......” 碧云看着弟弟欲言又止的样子,瞪了他一眼:“我想练功,好多书上都很是推崇鸿蒙紫气,那一缕鸿蒙紫气是大道之基。” 谢轩宜听了无奈的摇摇头,不想回答自己时,就找胡说八道来应付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说的各种书,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这句话好象不包括自己姐姐。 “小宜,你想不想一剑在手,劈山断海,刺破天穹,想想那个气势......”碧云诱拐她家小宜,她们姐弟俩以后一定不会平稳,有那样的父亲,还有功利的王家,靠人不如靠自。 “姐姐我不想一剑在手,劈山断海,刺破天穹,我只要不拖大家后腿就可以,靠人不如靠自己,世上的人多是畏威不畏德,实力决定一切,做棋子也要做一个不能随意处置的棋子。” 碧云听到自己想听的拿出那本武功秘籍,悄悄道:“小宜,这个书里内容你记住了要还给我,我这两天也在练习这个,我们不能老给大哥拖后腿,现在司剑在这里,大哥也不知道多不方便,其实我想让司剑回到大哥身边,他比我们需要司剑。” 如果说早晨看着雪有多开心,晚上就有多担忧,早上雪花是飘飘洒洒落下来,现在天如同破了一个大口子,一堆一堆雪推了下来。 大楚的天气四季更加分明,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最冷的时候气温一般都在零下三十度,但是象这样大的雪还是十多来第一次见,也是她两世第一次见这样下雪。 不说路上逃难的人如何艰难,就是村顶的茅草屋在这样大的雪下也会被压塌,这种天气没有房屋如何能活,现在就可以看出窑洞的好来了,不管多大的雪不管多大的雨都可以放心安睡。 看着小宜和凌浩这种寒冷天气却满身大汗的回来,孙嬷嬷一脸心疼把他们让回屋里,又让春桃给二人端去两碗姜糖水,并让二人把衣服换了,可是不能受寒。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罕见的没有开口说话,凌浩一直觉得食不语寝不言是不逾之礼仪,可是这段时间表妹和表弟在吃饭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给他很温馨热闹的感觉,有家的感觉。 今天二人谁都不开口,他还有点不习惯,知道二人在担心雪灾,他不由开口安慰道:“别担心,一会儿让人去问问刘村长,能帮一把我们就帮一把。” 姐弟听到凌浩的话,点了点头,又同时奇怪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不是一直食不语吗。 凌浩让二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用下巴点了点菜,提醒二人快吃饭,但是碧云和小宜都注意到他微红的脸,二人对视一眼偷乐了起来。 呵呵,和尚表哥原来这样腼腆。 凌浩心里却在说,双胞胎什么最讨厌了,特别是喜欢秀默契的的双胞胎。 孙嬷嬷看着兄妹三人之间气氛又恢复了平时的轻松,担忧的心放了下来,她真怕姐弟二人不小心犯了表少爷的忌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晚膳后碧云刚回到屋里,谢轩宜就跟了进来。 春桃安排好姑娘正准备下去,看到二少爷跟着进来,知道两位主子有事要说,忙又给少爷奉上茶水,退了下去。 以前风亭院就她们几个人,姑娘觉得大家一起吃饭热闹,来了莲花村也就没改,现在有了表少爷,人也多了,孙嬷嬷觉得应该把规矩立起来。 “姐姐,我想把你给我的秘籍也给表哥看看,行吗?” “怎么了?” “表哥练不练他自己决定,给不给是我们的态度。” 谢轩宜得到姐姐的同意,回屋拿了书就到了表哥屋里,递给凌浩,“凌浩哥,这是我们无意间得到的一本秘籍,我和姐姐想试试,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凌浩接过轩宜给他的书,封面简单粗暴的秘籍两字,打开一看是本图画书,书上画着一个个小人,小人上标着穴位, 穴位流向图,空白部分还写着文字做着说明,往后翻,书后面就是小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还真是一本武功秘籍。 “这从哪来得,这可是不能乱来,先找司剑看看再练。”凌浩其实在寺里跟着武僧练过,武僧们的功夫他觉得只是强身健体罢了,如果不错练练也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前一直平安是因为他这个和尚做的很安分,大家没感觉到他有威胁,可是他从寺里出来脱掉僧衣,严冬又是大雪,不方便动手,开春后就难说了。 上者劳人,中者劳智,下者劳力,他一直觉得他只要在智慧上碾压他们就行,他对那个位置真没有兴趣,可是这次出事他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 “好,他就在外面呢。” “我们这个年龄才习武会不会有点晚。” 司剑进来行礼后,立在一边等着两位主子吩咐,刚才他在外屋听到两位主子一字半句的,心里一想也知道两位主子是想习武,实话说两位主子这个年龄习武有点晚了,但是多少有点功夫遇事逃跑也能快点。 “司剑,你看下这本书怎么样。” 司剑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了起来,没敢马上给两位主子答案,禀明后拿回自己屋里好好研究下,主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武功秘籍这种东西真不是乱来的。 司剑拿着书退到屋门口时,轩宜道:“司剑,姐姐好像练过几天了。” 哎,姑娘比少爷还顽皮,这可怎么办,他这才几天头发让姑娘吓白了好多。 司剑正在为他的头发担心的时候,孙贵推门回来,看着孙贵叔凝重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贵叔,情况如何?” “不好,屋子压塌了七间,伤了二人。”孙贵嘴里轻声回道,脚边没停的快步往两位少爷房中去。 司剑想了想也不回屋了,站在屋檐下等着两位主子吩咐,主子都是心善的人。 凌浩看着表弟吩咐司剑和孙贵如何去救助那七家人,心中不由为生他的那位可惜,看着表弟的人品就知道孙家舅父的人品了,心中有大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反心,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他们也不可能挑起战争,这十多年来越来越疑心疑鬼,不然也不会有如今派不出将领的困境,因果循环最后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今天初牛皮税、人头税又都加了二成,税赋比大楚初立时增至七倍,土地兼并严重,越来越多的官田变成私田,平民变成贫民,这些年人口一年比一年少,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 哎,他不想看到呀! 他最近常想,是不是这江山应该换主了,换一个英明的皇帝是不是天下百姓日子会好过些,不会有如今这样重的税赋,换一个知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真谛的皇帝。 纵观千年的历史,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如今大楚众臣个个寡廉鲜耻,贪得无厌,而他老人家还把这些硕鼠当成可托孤之臣,大楚内忧外患他老人家还以为河清海宴呢,这个时候凌浩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困兽,束手无策有心无力。 凌浩整晚无法入睡,碧云却睡的很好,春桃看着在被窝赖床的姑娘,开心的边整理屋子,边给姑娘念叨村顶昨晚又有五家房子被压塌了,司剑带着二勇三勇哥丑时就去了,卯时才回来,他们去的时候从家里拿了二床被子三身冬衣,他们自己换洗的冬衣都没有了...... 碧云耳边听着春桃念念叨叨,如同回到了娘亲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就很爱赖床,现代时的习惯没事的时候睡个懒觉,自己和娘亲耍赖,对她说小孩子不睡好自己会长不高,娘亲宠着她答应一旬可以赖床两天,春桃就是这样絮絮叨叨说着身边的事,娘亲去世后她的觉越来越少,来到莲花村后赖床的机会是越来越多,春桃也慢慢把她絮絮叨叨的习惯也捡回来了。 “姑娘,奴婢的话您觉得如何?” “行,你找找我的衣服,留下两三身都送给她们吧,今年冬天太冷了,庵里也住不下这多人呀。” “男人都让村长爷爷分散到村里住了,女人和孩子安排到庵里。” “那也住不下呀。” “挤着呗,没有炕需要的被褥多,无为师傅她们把自己身下铺的被褥都给了乡亲,孙嬷嬷让奴婢把皮褥拿两床给无为师傅送。” 封建社会生产力低下,各种生活必需品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配备齐,北方冬天有炕被子薄点也行,可是现在少了被褥真有可能冻死人。 “箱里还有皮毛吗?” “夫人在的时候给您留了五张狐狸皮,四张火红的一张纯白的,貂皮有六张,狼皮还有三张这些孙嬷嬷都带着呢,奴婢想着帮您做点小东西,又拿了六张白兔皮,其它不好的就没带放到夫人陪嫁的小院了。” “留下那张纯白狐狸皮,那是外祖母留给娘亲的,其它都送到庵里吧。” “姑娘,那是夫人留给您的......” “没事,娘知道了也会这样做的,我们没有别的能力,送点我们现在用不上的东西。” 碧云其实想拿出更多的东西,竹屋里有好多床被子、乳胶床垫和户外用品还有少量的厨房用品,那个时候自己忙的没时间逛街,只能在网上买买买,买了好多床上用品,特别是双11和618时,买了用不了就放空间里一放,时间长了就忘了,第二年双11和618接着买,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每年买的东西都差不多类型的东西,茶具、床上用品、户外用品、厨房用品,买的时候计划的很好,可是除了床上用品拆开用了些,其它都是拆都没拆,也幸亏自己有空间,不然屋里真要进不了人,在现代好多人买了没拆没用堆在家里,把屋里弄的如同垃圾场。 她真是很懒的一个人,除了上班的时候带着脑子,其它时候都是很随性,也可能是小时候没钱怕了,工作后拼命赚钱成了本能,却不会花钱,每每觉得自己不会生活时就买一堆东西想着改变下自己,可是钱花了那种想法也就消失了,她生活就又还是原来那样不停的工作,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到死都没变,最后也死在工作中。 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睡好好吃,想到吃不由又在心里批评自己对吃太不上心了,不然老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辈子也没改了。 “夏柳,你来下。” “姑娘,来了。” 听着夏柳轻快的声音,碧云忽然觉得变不变也没什么,现在有么多人和自己在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的。 “夏柳,天冷,我们今天午食吃水煮肉片和水煮鱼、铁板鹿柳、上汤白菜心、再来几个素菜,菌菇汤,再包点鹿肉饺子,弄点腊八蒜醋做蘸料,水煮肉片和鱼要微辣,做好了我们送给崔老先生尝尝,这段时间老先生教小宜和凌浩哥一定很费心神我们给老先生补补。” 夏柳听着自家姑娘精神奕奕的给自己安排午食,开心的连连点头,“姑娘,贵婶子昨天还和奴婢说她会做麻婆豆腐,要做给您和少爷们尝尝。” “好,做一个。” “姑娘,浩少爷怎么办?不如我们今天还是全素吧。” “行,你代表我吃素。” “......姑娘,您刚才说二位少爷让老先生太费心神如果他们知道您这样说他俩,会不会很伤心的。” 碧云点了点夏柳的额头,“坏丫头,挑拨离间,小心以后你都代表我吃素,别看饭菜你也动手了。” 夏柳吓得边边点头,要哭不哭道:“姑娘,奴婢错了,别不让奴婢吃肉,不然奴婢饿死没人给姑娘做好吃的了。” “好,看着你这可怜就让你吃......一粒米一块肉吧。” ...... 看着夏柳装着很呆愣的憨样,碧云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声从窗缝中飘出,飘到正屋俩兄弟屋中,飘到东西厢房飘到院中,突然整个院子鲜活了起来,大家压抑的心情如同照进了一米阳光。 生活可以很简单,不需要琼浆玉露不需要锦衣华服,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可以帮助的人,不留遗憾,保持一颗赤诚之心好好生活。 第22章 搬迁 连续十二家房屋压塌,给大家带来了深深危机感,每家隔几个时辰都会出来把房顶的雪扫下来,村顶茅草屋顶的人家更是在晚上都会出来三四次扫屋顶。 莲花村村西二十多家,村东十多家,村顶有二十多家,近百户你帮我我帮你,才渡过了这个最冷的三九,刚到四九在外打拼的村人回到村里,他们的回归给村民带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流民越来越多,鞑靼势如破竹兵围幽州城,朝廷还是没有动静,幽州刺史连发三道八百里加急,快马都累死了五匹。 碧云听到这些消息,想到一句话:眼界决定境界,格局决定结局。 当今皇帝没即位时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他母亲是宫人生他难产而亡后被没有生养的静妃抱养,当今五岁时静妃受家族拖累被关冷宫,太子在先皇晚年病逝,先皇晚年很是多疑,把皇子当盎在养,结果五位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便宜了当今这位,先皇再不满意这位皇子,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了五年后驾崩。 太子从小受着帝王的教育,人又聪慧,有眼界有格局,而当今正好相反,在他的治理下大楚朝短短二十年加赋四次,平均五年加一次,内忧外患看不到,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和齐贵妃,没有百姓没有江山,连带着对承恩候齐候爷高看三眼,齐候爷如果说这屁是香的,当今一定会连连点头,都不带用脑子想的。 用现代网络语形容当今这位皇帝,妥妥的恋爱脑。 齐贵妃是静妃表亲家的姑娘,和当今皇帝青梅竹马,先皇遗诏静妃陪葬,静妃把她珍重托付给当今,当今在这点上还算有情有义,把她当成宝。 齐贵妃此人童年遭遇家败,后因静妃又突登高位,看着高傲实则自卑,敏感多疑眼光短浅却自视很高,只要她喜欢的人那就是样样好没有缺点,她不喜欢的人那就是样样都是缺点,怎么做都是不对不好,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后院妇人,没关系祸害也就是一族或一家,可是作为当今的宠妃...... 两个蠢人加一起,那就是双蠢,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而且是无限大的大,将领派不出,开仓放粮都想不到,可能想到也放不出来了。 她不由想到娘亲临终时,悄悄在她耳边呢喃,一团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的,要做好准备,护好你们自己。 她想着怎么也应该等他春秋之后才会乱起来。想想也正常,一个自己没有能力又不会用人的皇帝,国家怎么会不乱。 朝廷的事碧云也就是想想算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老话说过了腊八就算年,又是雪灾又是战争又是流民,大家却一点也没有过年的心情,人心惶惶,孩子们最会看大家的脸色行事。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听到村长家孙子孙女的嬉闹声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以前从二十三开始做糖瓜粘,整个大楚朝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就是最穷的人家都会意思意思做一样半样的过年。可是今年大家有意把粮食藏起来开始省着吃,百姓的远见和智慧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楚关于过小年有一个说法,官三民四船五,意思就是当官人家是二十三过小年,普通百姓二十四过小年,船上人家社会地位最低要在二十五才过小年。 二十三小年,孙嬷嬷亲自做的糖瓜粘,做好就高高的挂起来,准备晚上祭祀灶王爷。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碧云想看看小宜祭灶都被孙嬷嬷拉了出来,其实听孙嬷嬷刚才和小宜讲祭灶流程她大体明白怎么回事。 一只熟鸡、一盘水果、一盘糖瓜作为贡品摆到灶王爷面前。然后焚一柱清香,毕恭毕敬的插在灶王爷面前的香炉里,揭下贴在灶台上的灶王爷画像,再取一张黄纸一起点燃。燃烧到三分之二处往空中一抛,等彻底燃烧成灰烬落下来。 其实这个祭祀很功利,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让灶王爷他老人家上天后对天帝多说你家的好话多说过年话。 按照孙嬷嬷的说法,灰烬飞的越高,说明灶王爷上天给你家说的好事好话越多。 祭完灶王爷小年就过了,接下来就开始打扫卫生做各种美食,正月里招待上门的亲戚用。 可是今年情况特需,大家很没有安全感,都想着省着吃把粮食藏起来,百姓的远见和智慧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碧云他们的粮食相比村民是多很多,但是都在她京郊的庄子上,她每年都囤粮,新粮下来把陈粮卖了。 运到莲花村的也就够他们吃一年的样子,莲花庵应该也囤着粮食。 在生产力低下的大楚,囤粮是每个人下意识的行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百姓。 只是不知道莲花村的乡亲囤的粮多不多。 住在一个村子里,别人家没粮她们却吃的红光满面,她都不敢想那个场面。 年三十是碧云和小宜的生日,她俩这十二年的生日可以分两部分来说,有娘亲时年三十会请朋友和亲戚来热闹下,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玩一天,后来这四年舅家和国公府、大哥会提前送来礼物,生日当天孙嬷嬷做两碗长寿面就算把生日过了,她和小宜觉得这样也很好,但是孙嬷嬷心里觉得委屈了二位小主子。 碧云觉得前段时间孙嬷嬷老去庵里应该是准备她和小宜的生日去了,可是又发生了兵祸,想来孙嬷嬷很是郁闷。 年三十的时候全村静悄悄,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怕引来流民和兵痞,她和小宜收到了大家的礼物,孙嬷嬷送给她俩的是每人一套冬衣,春桃送的是鹿皮冬靴,小宜和她每人一双,夏柳做了一桌美食和点心,小芽送给她俩一人一把匕首,司剑给她和小宜舞了一套剑法,贵叔全家送的是一人一张狼皮,一人一个兔皮捂子。 最可乐的是到了晚上姨母送来了玉佩和书,凌浩哥还没有想到他送什么礼物给她们,她和小宜享受着凌浩哥少有的不知所措,其实她觉得姨母一定帮凌浩哥准备好了,就等他去一趟,结果他很硬气的要自己准备,两个硬脾气碰一块也很乐。 其实想想也正常,凌浩哥一直生活在寺庙,姨母每年偷偷给他送东西也很是低调,他给她们俩人的见面礼是一人一串菩提子手串,这次生日不能也送手串,。 欣赏够了凌浩哥的囧样,好心的给凌浩哥出主意,让他给她俩吹笛子当礼物,年三十晚上莲花村民听着悠扬的笛声进入了梦乡,也算没有鞭炮的补偿。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院门大开,小孩子们开开心心从这家出来又进那家,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比着各自的收获。 孙嬷嬷昨晚睡前就让春桃把所有小零食都拿出来,年初一招待小朋友们,两个兄弟带着碧云先去了崔老家给崔老拜年。 碧云第一次见到了崔老先生夫妻和他的两个孙儿孙女,他们送上礼物跪下磕头拜年,每人收到一串金兔子。 崔老夫人拉着碧云的手说让她常来和孙女玩,她也在莲花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崔莹莹。 崔莹莹一看就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能看出家族的底蕴,气质沉稳大气,大方有度,知书达礼,优雅端庄,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碧云觉得她和崔莹莹一比就明白了一句话的真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崔莹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代大家闺秀,从里到外骨子里都透着优雅,而她就是外面披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皮的伪闺秀,骨子里透着强悍痞气。 如果不是要在崔老先生和老夫人面前要装样子,她真想调戏下这个小美女,那一定很好玩。 碧云欣赏美女的时候,屋里的人也在欣赏她们俩,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两个十二的少女,一个英气一个文静,一个看着稳重眼眸里却透着调皮狡黠,一个沉静优雅眼眸里透着自信。 崔家的教育真是不错,崔家公子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自信阳光,小宜想比崔家公子少了阳光,他带着淡淡地忧郁,一看就知道崔公子生活在父慈母爱的家庭,生活很是和谐幸福。 凌浩哥相比二人,看着性格平和圆润,可是要细细看他双眼透着冷淡,有种看淡世间百态的淡然,比小宜和崔公子也就大四五岁的样子,却有种历尽岁月沧桑感觉,无悲无喜无怨无爱,在这里比家里少了一点点温柔,这大约才是他的真面目。 凌浩哥看着她和小宜时,眼里透着淡淡的温柔,大约他俩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吧,回去从空间里拿点强身健体的东西出来偷偷给他吃吧,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他们兄妹三人,他却只有孤身一人,算来算去,凌浩哥比她还不如。 在碧云胡思乱想中结束了对崔家的拜访,在迷糊中答应了过年后来崔家和崔莹莹一起上课,出了崔府她就开始后悔,她自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美女误人呀。 他们一行人五人离开后,崔老先生夫妻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谢家小姑娘喜欢看美女,在京都时小姑娘一看到小孙子就眼睛发亮,谢家这个小姑娘看到自己小孙女眼睛发亮,和孙家姑娘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反而有孙候爷小时候调皮样,孙候爷小时候调皮呀,六七岁时,拿着弹弓把东边长乐安兴永兴胜业四坊所有府里屋顶六兽能打到的都打坏,孙老候爷那样硬气的人低声下气给大家赔礼,想着都乐。 崔老夫人看着老头子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哎,能让老候爷低声下气的也就他儿子了,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 “是呀,那个老家伙硬气了一辈子,要站着死不躺着活,可惜了。” “可惜什么,塞翁失马。” ...... 崔老先生定定的想了半天,点了点头,没在开口说话,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眼里有着淡淡郁色。 五人分成二波,碧云和崔莹莹跟在外面,悄悄聊着女孩子的话题,前面三人凌浩全程沉默,崔公子和小宜聊着功课。一路上同辈碰到五人全都静静站在路边让他们先通过,他们笑着点头打着招呼,碰到长辈他们五人行礼问好,收获一堆赞扬。 进到村长爷爷家,村里好多人都在,拜完年寒暄了两句告辞出来,太热情大家都受不了。 他们兄妹三人要去莲花庵,崔家兄妹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他们去了莲花庵,五人在无为师傅的带领下到了主持姨母的禅房,姨母正在蒲团上静坐,好象在等他们的样子,五人磕头拜年后落坐蒲团,主持姨母让无为师傅拿出五个佛字荷包每人一个。 崔家兄妹略坐片刻起身告辞,无为师傅送客,碧云拉起小宜一起陪着崔家兄妹走到主持禅院门口,知客师傅接着送客到庵门口,特殊时期,庵里师傅要看着崔家仆人接上崔家兄妹才行,这是无为师傅最新要求,无为师傅此人思虑很是周全。 碧云拉着小宜出来,本是想给姨母和凌浩哥留点私人时间,但是回到禅房俩人却都闭目静坐,她在心里不由给姨母送了一个大号的感叹号。 凌浩看着小妹投给母亲的眼神,不由大乐,这个小妹是个开心果,小妹好象在说母亲不懂事,母亲没看明白还一脸懵懂的样子。其实他们母子分开时间太久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对方的关心了,只要知道他们是彼此的羁绊就行了。 看着小妹攻克不了母亲,又转过来瞪他不懂事,不由想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可是看着整齐的发髻,如果他真拍了小妹一定会炸毛,还是悻悻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接着就看到小妹胜利的小眼神,好象在说你还算有眼色,不然哼哼...... 小宜回答完姨母的问题,就看到姐姐威胁凌浩哥的眼神,凌浩哥悻悻怕怕的样子,姐姐又把她的马夹掉了还不自知。 第23章 敌袭? 年三十晚上,那个庇护莲花村安全的河道结冰,这是龙王爷他老人家外出了,村长说他记忆里这是第二次。 没有了天然屏障,莲花村也是一个普通村子。 碧云觉得小山谷还是要和姨母、无为师傅说说,怎么也算她们的一个应急退路,看着村里人悄悄咪咪怕声音太热闹引来流民的样子,她就觉得多点退路也是好的,村人有老有小的。 她以为姨母怎么也要初五后才和村长提,结果无为师傅晚上就带着村长来问小山谷的具体情况,看来外面的实际情况更坏了。 初二一早夏柳就带着村里人往小山谷而去,午食前大家才回来,饭后村长就通知全村壮劳力一起进山收拾收拾,妇人在家整理打包粮食,全村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小宜带着贵叔去崔家帮忙,碧云本来想让孙嬷嬷带着春桃去莲花庵帮忙,自己带着小芽和贵婶,凌浩哥带着二勇忙家里,结果姨母把无为师傅打发了过来帮忙,无为师傅看着碧云条理清楚的把任务分配下去,流水作业忙而不乱,心里不由又高看了碧云几分。 无为看着她帮不上什么忙,带着孙嬷嬷和春桃回了庵里。 凌浩让小丫头指使的团团转,他觉得鬼精鬼精的碧云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一般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后都是敬而远之,只有这丫头一会让他做这个一会让他做那个,真把他当成兄长指使着。 “小妹,你给浩哥留点喝水的时间好不好?” “好,小妹给浩哥烹茶去,保证喝了我的茶,浩哥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身轻如燕精神满满烦恼顿消......” 凌浩看着小姑娘身轻如燕飞身而去,回身接着教二勇收拾书房,不常用的收起来上锁,常用的单独放到藤箱方便提起来就走。 昨天下午他收到消息,继鞑靼后,吐蕃蠢蠢欲动,新罗人也不安分,沙州刺史病重、安西都护府都护病重,怎是一个巧字了得,内忧外患朝廷却没有正确的应对,当今皇帝现在如同坐在火山口他却不自知,歌舞升平醉生梦死,指着他爱重的承恩候帮他解除如今危局,怎一个蠢字了得。 晚食前去往山里的男人们回来,各家各户的妇人都在悄悄问自家男人山谷的情况,男人们得了村长的叮嘱村里的粮食等重要物资没进山他们不能和妇人们说山里的情况,莲花村安排好后妇人们可以回娘家透透风声,愿意进山的准备好东西等通知而且进去后就不能随便出山。 山谷所有的事情都在秘密进行着,最后七天凌浩、轩宜、崔宝儿带着家里所有男人都去了,碧云想知道谷里的情况,可怎么问小宜,那个家伙就是一个锯嘴的葫芦,只会说:“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没办法去问浩哥,浩哥没有小宜的圈圈框框,偷偷和她说山谷的情况,大家在内谷找到了四个大山洞七个小山洞还有二十几个有点倒塌的窑洞,每个窑洞都是一拖二,开门进去是堂屋兼厨房,左右各有两间卧室,和现在村里的窑洞格局一样,看样子老辈人曾在这山谷住过,村长看了立马安排一波人修整窑洞和山洞,分出一波人在外谷口修建防御工事。 窑洞的修整进行的很是顺利,外谷口的防御工事难住了村民们,村长让司剑负责,司剑回家搬救兵,浩哥带头男人全部出动勘探地形商讨方案修建工事,等山谷全部完工已经是二月二龙抬头。 村长没有给大家休整的时候,连夜把粮食和重要物资搬到两个大山洞里,村里的几条狗和猫也一并送到山洞里,村长和五位族长不放心只有猫狗看着山洞,又从村里找了五个能干后生放到山上。 到了这个时候村长和五位族长才能坐下来商量搬迁的具体事宜。 不知道老人们经过几轮商讨,三天后初阳刚刚升起,村子中央的铜钟才响了起来,听村里人说没有以前的钟声响亮,带着点沉闷的声响,一听就知道敲钟的木棍上包了厚厚的布。 大家听着短促的三声钟响,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快的向村中央槐树集合,莲花村长长的三声钟响表示大家到村中央槐树集合,短促三声钟响表示大家要跑步到村中央槐树集合。 村长听着村民一家一家报数,63家+2家全部到齐,村长让各家的家主到前面抽签,并把搬家的事宜和家主们交待清楚,特别提醒各家出发的时间。 碧云听了村长的安排,村长真是人才,当村长真是大才小用了,这份统筹规划做得细做的合理,他三天前先派一波妇女到山里去烧炕烧火,这三天留在山里的五人要帮着大家看着火,把屋里烧热了,不然老人和孩子在冷屋容易生病。 每家出一个壮劳力,65人分成两队,25人成立了护卫队,40人成立了搬运队。护卫队分成五队,把村里分成四块,每次巡逻有一队是休息的,保证了护卫队人员有的体力。搬运队有九辆畜力车,三辆人力排车,畜力车每车三人,人力车每车两人,多出来的七人开路和救急。 第一趟先把被子和老人孩子送上去...... 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好好的,碧云听了个大概就悄悄回家了,有小宜和浩哥,她可以做个米虫,反正她们还要等等不在这批搬迁名单中,这次也只是行动力弱的人家先搬去,特别是雪压塌房屋的那些人家。 崔老先生家没有成年男人在家,在第一批搬迁的名单中,碧云悄悄开心着,上课又推后了,嘴里不由哼唱着‘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有许多小秘密,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吃过早饭,拿出纸笔开始练字,自己能拿到人前嘚瑟的东西数来数去就只有这字了,三岁开始练字,九年三千二百多个日子,每天五张大纸,除了生病起不了床特殊情况没有断过,成绩也是喜人的,笔锋凌厉灵性十足这是大伯父的评语,后面又让大伯母提醒她女孩子还是软和点好。 哎,两辈子没有学会软和。 “刘大阳,你给我出来,你的孝心呢,娘亲舅大的,你把我们这些舅家放在哪里了?” 猛得一声爆喝传来,碧云笔尖的墨掉了下去,一篇大字废了。刘大阳?是村长的名字? “爹,我们进屋和表弟好好说,在外面让表弟失了面子更加不好谈。”比前面那个声音年轻些的男子低声劝道。 “ 我个做舅舅的和他谈什么,他要给我一个交待。”年纪大的没有被劝服,反而声音更大的喊道。 “就是,他这样对待舅家,亏心呀,大哥,我们姐姐这是生了一个白眼狼呀,你看看到现在他还不出来躲着我们。”这次是一个女声,声音尖厉。 “二婶,表弟不是那样的人,您别......”前面那个年轻的男声劝道。 “姑娘,奴婢去给村长报个信去?”夏柳看着自家姑娘那兴趣很浓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去吧。”碧云看了夏柳一眼,看她很为村长担心,点点头。也许现在村长正在回来的路上呢,这多人进到村子里,村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村长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不把村子完全掌握在手中。 说句不好听的,可能村子中多一条野狗,村长都会知道。 碧云还真没有猜错,村长离不开把自家老大和老大媳妇派了回来,他太明白自家舅家的人了,自家老婆子太弱,应付不了。 村长威严的扫视全场,又把注意事项重申一遍,特别把走漏消息的字眼上加重的声音,看到得到村人的重视后,把后面的事情托付给几位族老,才从容的往家走。 边走边在心里思考是谁走漏的消息,他还真没有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自己的舅舅家。 上到坡上就看到谢姑娘身边叫夏柳的丫鬟,小娘子看到他好象松口气的样子,看到是舅家的动静太大把谢姑娘给惊动了。 他娘一辈子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些兄弟,他为了她娘也愿意帮这些舅舅,可舅舅们越帮越不成气,也越来越贪,狠不能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拿到他们家,让他养着。 这让他如何帮? 听着从他家窑洞传出的吵闹声,他狠不能一步到家,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姐姐呀,你去的太早了,你看看你的这些兄弟呀,我那有能耐的外甥白眼狼呀......” 刘村长一听这话怒气从心里生起,推开门怒喝道:“哭丧呢!” 李舅舅们听到外甥的怒喝,本以为百试百灵,结果这次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哭骂截然而止。 刘老大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忙开门迎接,他爹终于回来了。 刘村长瞪了一眼自家老大,“谁在家里哭闹,还有没有一点忌讳,大正月的在别人家哭丧!” 李舅舅们听着这画风不对,忙给家里女人使眼色,进行第二套方案。 “大外甥呀,你行行好,可要救你的表弟们呀......”李大妗很有眼色的接过任务,边拍大腿边带着特有的调调述说。 “大妗,我这外甥再不好,你们和二舅三舅每年都从我这里拿走几百斤的粮食,是不是觉得我们全家老少饿死把粮食省出来给你们才算对得起你们!” 刘村长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看也不看舅舅们,接着又道:“年前你们拿走粮食时怎么说的,我们找一个讲理的地方说说这事去,哪条律法规定舅家是让外甥养的。” 刘村长一进家门气势全开,脸冷的能结出冰碴。 李舅舅们一下就被镇住了,更不用说妇人们。 “表哥,你别生气,是我......” “表弟,舅舅们年龄大的想得不周全,你就不能在边上提醒着点,大正月来我家里哭闹是想怎么着,你们养不起家我帮着你们养了一半还有罪了!我刘大阳这是养出仇人来了!”刘村长当看不到舅舅们,抓住表弟的话头就怼了回去。 他觉得太舒心了,他早应该这样做了。 李大舅看外甥表面骂儿子,实际在骂他这个当老的,抖着手指指着外甥说不出话来。 李二妗看着大哥和大嫂都是完蛋玩意儿,往前一扑就给刘大阳刘村长跪下,“大外甥呀,不是我们这些老的没人样呀......” “二妗您也别这样,我让老二去请李氏族长了,让李族长说说他李家人是不是要靠我这刘姓的外甥养才能活。”刘村长和他年龄不匹配的速度跳离原来的座椅,语气更加生硬。 他舅舅也就比他大不了几岁,他不相信能手抖成这样。 李二妗看这招也不管事了,忙速度从地下爬起来坐回到椅子上,眼珠子不停转着,努力想着有什么办法再从外甥手里扣出些东西来,或者直接让外甥把他们带上。 刘家的闹剧碧云看着刘村长控制了场面就把意识回到空间,她觉得是时候把空间用起来了,把空间从储物功能切换成种植空间,意识用不了就当普通土地种植。 因答应崔老先生去崔家上课,孙嬷嬷又硬逼着她把女红捡了起来,老夫人的女红京都有名,年轻时曾给当年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献过自己绣的一幅双面绣观音菩萨像,一面是千手观音,一面是杨柳观音,太后娘娘很是喜欢,现在都还供在佛堂。 现在上午一个时辰书法,一个时辰女红,下午二个时辰读书时间,要把以前学过的论语大学复习一下,不然崔老先生问到却回答不出来,那就丢人了,晚上还要在空间练一个时辰的武功,她现在武功还不成,但是力气好象大了许多,身体素质高好了许多,不能说身轻如燕但身体轻盈了许多是真的,空间水还真可以改善身体素质。 学习中时间过的很快,外面的风风雨雨只要不是有心探问还是传不到村里来,不知不学中又过了一个月。 小山谷里的窑洞都修好了,碧云家打了四个十二间窑洞,崔家下人多,打了五个十五间窑洞,整个坡上平台窑洞挨着窑洞,整个内谷半山腰一排窑洞,排开很是壮观,就是这样住着也还是挤。 村人们可能有那个山谷做退路,顿时觉得云散日朗,敏感的孩子们马上接收到信号,装起来的顽皮都放出了口袋,整个村长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这晚碧云刚才练完功,刚出了空间回屋里,就听到急促的啸声,仔细分辨声音的来处,怎么觉得是莲花庵那边。 不好!莲花庵出事了! 武器用时方恨少,她太懒了,火药的配方她知道呀,一硫二硝三木炭,化学方程式更是随口就来,怎么没有想着做出一些来防身用,老想着有人保护,真正学不乖呀。 “姑娘,给您留下夏柳,二位少爷那边贵叔和勇哥他们,您就在屋里哪也别去,奴婢和司剑去看看。”小芽沉稳的声音传来。 “好,你们去吧,千万小心。” “姑娘,老奴进来陪您。” “好,嬷嬷快进来,我们一起到小宜那屋。”碧云心突突跳个不停。 得到同意孙嬷嬷带着夏柳和春桃推门进来,孙嬷嬷很平静道:“姑娘,我们以静制动,今天晚上老奴三人在地下打地铺。” 碧云本来有些心慌,可是看到孙嬷嬷没事人一般,她也平静下来,还是她见识少了。 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堂堂谢氏嫡女却要受这样的苦难, 这种天气,她怎么可能让孙嬷嬷三人睡地上,这屋的坑很大,睡七八个人没有问题。 四人躺着谁都没有睡意,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整个村子除了狗子的狗吠,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好象刚才的啸声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来了莲花村能安静的生活,可是这种平静没有保持一个月,也是她天真了,乱世怎么可能有桃花源。 突然生出要建一个堡垒的念头,能保证自己和家人生命安全的堡垒,一个可以安静的生活的堡垒。 等于天明,大公鸡打鸣声也没有叫醒村子,整个村子还是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就连狗吠都没有了。 突然耳边传来小宜很低很低的声音,“表哥,司剑和小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个点还不回来?” “应该没事,让贵叔去看看吧。”凌浩温和没有起伏的声音回道。 其实他只是看着很平静,如果不是怕连累表弟表妹他昨晚就和司剑他们一起去莲花庵了,小宜和碧云也许对他那位父皇不了解,但是他可是把他的性格研究透透的。 只有他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管他的死活,今年来死士频频光顾寺里,国师曾就这事专门去宫里面见他,国师从宫里回来后就把他送离了寺里,对外宣称他病重。 昨晚上啸声他熟悉,他身边的暗卫传递消息就是那个频率,那应该是母后遇到危险了。母后送他到这里时就一再嘱咐他要低调不能把危险带给表弟和表妹,她已经欠小姨母很多了。 为了这个嘱咐他只能当不知道般,缩起来躲着。看来他的动作要加速了。 凌浩万千思绪也不过眨眼之间,看到恭敬立在一旁的贵叔,“贵叔,你要装成普通村民的样子,去东边井里挑水,不要露了破绽。” 贵叔忙领命而去,回到厢房找到一件干活时穿得衣服穿好,找出扁担和水桶担着出了门。 他开门先是伸头出去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危险才缩着脖子出了院子,边往井边走边努力看着四周,把一个老农形象装了九成九,如果碧云看到一定要给他颁一个小金人奖。 路过每家每户都很安静,离莲花庵越近,村民家里越是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但是却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 站在井边往莲花庵方向看,就看到离井边最近那家的墙上冒出一个脑袋来,俩人的眼神正好对上。 “贵老哥,安全了吗?”墙头那人低低问道。 “罗兄弟,我一路过来没看到什么。”贵叔也低声回道。 “那就好,昨晚可是吓死我了。” 贵叔把桶提上来放下,把烟袋拿出来对着墙上的人晃晃道:“罗兄弟来抽袋烟,给老哥说说。” “贵老哥,进院来,进院来。”罗言想抽贵老哥的烟,也想和老哥说说昨晚他听到的事,谁说男人不八卦的,罗言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娘给他起名叫言的原因还是怎么的,他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说话,而且是特喜欢说话。 贵叔把两个水桶的水都回井里,把井口盖好,把桶放好就进了罗言家的院子,一进院子就把自己的烟袋递给罗言,“罗兄弟,来抽一袋老哥的烟,这烟可是我自己种的,专门找人要的好品种。” “太好了,我可是听我柱子哥说老哥的烟丝是上好烟丝。”说着也没有客气拿起自己的烟锅从贵叔的烟丝袋里挖了一锅,“今天老弟有口福了。” “老弟和老哥说说昨晚的事,可是把老哥吓得大半晚没睡,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受伤。”贵叔看着罗言美美吸了一口才道。 “哎,老哥,放心,没有人受伤,如果有人受伤现在就会请你家夏姑娘帮着看了。老哥你是不知道,老弟昨晚才过的心惊呢,房顶上的瓦掉到地下的声音我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还有刀剑碰触的声音也能听清,也不知道庵里的师傅受没有受伤?我听着最开始是那边先有的声音,后来打着打头就往我们这边来了,后来好象一个人受伤了要跑,那一边的人就追着去了。老哥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坏了......” “罗老弟你就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罗言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低声道:“老哥,老弟还真听到几个字,奉什么命抓逃跑的罪人,后来又听说另外一人说什么嫡子,后来听到瓦片掉落的声音,老弟害怕就让全家裹好被子缩在墙角,就没听到声音了。” 贵叔听了拍了拍罗言的胳膊,“老弟做的对,我们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那些个事和我们没关系。老哥出来时间长该回去了,做早食没水,老哥那还有些烟丝你拿回来抽了吧,我前段时间老咳大夫不让抽了,放着没用,老弟如果不嫌弃就拿去抽吧。” 贵叔再次回到井边又往莲花庵方向看去,这次就看到庵门口了悟小师傅转着圈在玩着什么,很是悠闲的样子。 他这下心定了,心中高兴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就以平时的正常速度不紧不慢把水担回家,路上已经能听到村民们起身了,只不过都在自家院子里不敢出来。 罗言进到屋里就看到自家媳妇站在门后,他忙摇头不让她说话,二人回到卧室。 “当家的,你这样好吗?” “我又没说假话,贵老哥说要给我烟丝,那就是感谢我和他说这些话呢。” “当家的,你还真去呀?” “去,怎么能不去,你一会儿给我拿个菘菜,我拿去。” “还要拿菘菜呀,拿萝卜行吗?咱们家菘菜不多。” “也行,那就不拿菘菜,拿两个萝卜也行。” 罗言媳妇一听要两个萝卜就又些不愿意,想说一个行吗?但是一看自家男人的脸色就又咽了回去,一边心里盘算着是拿一个菘菜还是二个萝卜,一边拍儿子的房门,“老大去窖里拿一棵菘菜,挑个小一些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又压低了一些声音。 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会算计的,以前年份送就送了,村里老人都说今年年景不会好,更重要的是龙王爷他老人家外出了,外面又是流民又是匪寇又是鞑靼,没有他老人家的庇护这日子要难过成什么样,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叹口气。 哎!这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受着吧。 罗大听到娘让自己拿菘菜习惯性大声回道,“好,娘。” 罗言媳妇忙低声骂道:“喊什么,小心招来灾。” 等罗言拿到菘菜走出家门已经半个时辰后了,边走边在心里嘀咕自家媳妇头发长见识短,贵叔可是贵人家的管事,人家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家手里随便露些出来就够他们吃饱了。 他是那没成算的。 莲花庵主持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娘子,死了男人来他们莲花庵修行,贵老哥的主子又和主持有关联,那也不是普通人。 他也知道高门大户龌龊事儿多,但是每年都有一船的东西送到庵里就说明主持还有可能再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家媳妇不成事,结交不了莲花庵的人,自家表嫂多会调教人,人家就把自家儿媳妇调教的会来事,听说人家能和主持搭上话。哎,自家那个儿媳妇也是个没用的。 在罗言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时,碧云却在盘算莲花村还会不会接纳他们。 贵叔探听消息回来说没有听到有村人受伤,但是一定有人夜袭莲花庵了。也不知道浩哥知道不知道这些内情,这消息闭塞,信息不畅通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 她还有一个担心,他们会不会村民赶出村子。 这次来人也许只是一个开始,这次运气好,村民们没有受到损失,村民能包容。 “嬢嬢,轻点轻点,太疼了!”此时隔壁传来一个少年的干嚎声。 “夏柳隔壁怎么了?” “姑娘是刘大叔和刘二叔家两个儿子从书院回来了,回来受了点寒应该在刮痧呢。” “怎么这个点回来?”春桃问出了碧云的疑问。 “昨天下午回来的,刘二婶说年前书院放假,外面太乱山长不管让他们回来,这次有山长朋友路过,有兵士护送,才把他们给带回来。” “哎,世道乱了!”孙嬷嬷听了长长叹口气。 “听刘二婶说,山长给书院的书生放了长假,什么时候开学等通知。”夏柳点点头应和。 要是只有碧云,她就找个山里躲起来,等外面安生了再出来,她可以宅在家里万万年,只要有书就行。 “夏柳,你帮着去看看,只点药多好,刮痧多疼。”碧云想想刮痧都疼,被刮的地方都是红紫,一疼好几天。 “姑娘是药三分毒,受点疼比吃药强。”孙嬷嬷不赞同道,姑娘从小就怕痛。 碧云忙点头,反正不是她疼,就不争辩了。想想也对,相比吃药刮痧拔罐这种治疗手段,成本低,活血化瘀驱邪排毒,对外感风邪效果还是很快。 “我们家有桐油给刘嬢嬢送过去些,夏柳不是说桐油刮痧效果好。” 夏柳看看姑娘,点点头,姑娘想让她走一趟她就走一趟,也不知道姑娘今天怎么绕着说话。 夏柳回房拿了桐油又抓了几味去寒的中药放在篮子里提着往隔壁去,出了门又想到孙嬷嬷常说的,道不轻传,法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最后又把中药放回去,才提着篮子出门往隔壁。 心里想着姑娘让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姑娘想让自己看看刘爷爷家二个孙子俊不俊?想到这里不由想乐,如果让姑娘知道这样想她,一定罚她写一个月的大字。 “刘二婶在家吗?” “在在,夏柳姑娘快进来。”刘二婶听到夏柳的声音忙从厨房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跟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这是霞子姐姐?” 刘二婶边把夏柳往堂屋让边回道:“这次跟着她弟弟们一起回来的。” 夏柳顺势跟着刘二婶进了堂屋,就看到村长坐在那抽烟呢,屋里一股烟味,因冬天关门闭窗空气流通不畅,闻了都让有些闭气,努力压下咳嗽上前行礼道:“刘爷爷好,我家少爷让我拿些桐油过来,这个刮痧去寒好。” 刘村长也正想着往隔壁去道个歉,昨天舅家的人惊扰了人家,忙还礼并让二儿媳接过。 碧云听了夏柳汇报,点点头。她现在想做的事很多,但是都不能做,她想去莲花庵看看问清楚怎么回来,还有小芽和司剑二人从昨夜离开一直没有回来,她还想让夏柳去村里转转,看看村民的反映。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如果那些人是冲着凌浩来的那她们这一家就要把自己变成普通村民。 她一天得过且过,身边放了两炸弹不自知,她不想动脑子,就是懒懒赖赖的活着,有一种极致疲劳后的放纵。 午睡醒来就看到夏柳一脸喜色进的屋来,“姑娘您还记得在山上脱臼的小男孩吗?刚才他送了一条鱼过来,奴婢把午食多做的那几个馅儿饼送他,他一开心和我聊了会儿。” 说完就和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讨赏一般看着碧云。 碧云可不惯她这臭毛病,拿了一个酸枣塞她嘴里,“可以说了吧,不然再来一个?” 这些酸枣还是夏柳拿回来的,她吃的很好吃,夏柳却吃不了。 “姑娘,您明明知道奴婢吃不了酸东西。”说着就要吐了。 “敢,吐一个吃三个!” “奴婢错了,奴婢现在就给您讲。那个小男孩叫八斤,说是她娘亲想让他生出来就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他还没出生就给他起名叫八斤。他爹叫五十,说是他爷爷五十的时候才有的他爹,所以起名叫五十。他爷爷克妻,克死了四任妻子,他嬢嬢是正月初一出生,算命先生说他嬢嬢命硬不怕他爷爷克,能压他爷爷所以最后就嫁了。他二叔叫碰蛋,是因为他二叔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他爷爷抱着他刚出生的碰蛋叔出来碰了碰一棵树,树死了他二叔没事,他爷就给起名叫碰蛋。对了对了,他爷爷叫地生,是他太嬢嬢在地里生的他爷爷,所以他爷爷的名字就叫地生......” 碧云听了也觉得乐,这一家都是起名废,不过八斤也是一个调皮的,敢把长辈的名字拿出来讲。这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的屁屁要开花。 “你为了八斤的小屁屁着想,就此打住。” “奴婢知道,奴婢也就和您说说,孙嬷嬷奴婢都不说。” 碧云看夏柳一脸谄媚样,就知道她不敢说过孙嬷嬷,不然她的耳朵要遭殃。不过现在的孙嬷嬷也少了很多规矩,她带着夏柳和小芽上山玩她也没有说。 “姑娘,您是不知道,村里的人真的很辛苦,这还没有出正月呢,天还这冷地也还没有开化,大家就开始干活了。八斤说现在就要开始做肥了,不然开春种地没有肥可是不行......” 是呀,农活就是细细碎碎,做不完的做,特别是在这生产力低下的大楚。 曲辕犁,她在中华民族园里可是见过,当时她可是全程都仔细听导游介绍过这个农具,全犁分三部分,犁头、犁底、犁身。很伟大的一个发明,唐朝人陆龟蒙的《耒耜经》记载的。 曲辕犁犁架小而轻,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 想到这个,碧云突然生出了些兴趣,就是不知道现在大楚的犁具是不是曲辕犁。 如果不是,那他把曲辕犁画出来让人做出来,是不是莲花村的村人会轻松一点点。 还有千金片,空间里应该有千金片,她把那说明书上的药方抄出来给夏柳,她曾经问过夏柳,大楚没有这个药方,她把药材名称给夏柳,至于用量让她自己琢磨。 大楚的大夫多是男人,女人得了妇科病羞于出口,只能让接生婆说几味药煮了吃吃,就是村里人知道夏柳是个大夫,那些嬢嬢婶婶嫂子也不愿意找,怕人知道她们有妇科病。 在大楚有一种非常可怕愚昧的认识,他们觉得有妇科病的女人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不过想想也正常,在现代火箭都去外太空了,偏远地区那些老人也是这样的观念。 “夏柳,你想要什么?” 夏柳听了思考都不思考,立即道:“想要永远跟着姑娘!” “不是这个,是问你对未来......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碧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夏柳说。 “奴婢以后也要一直跟着姑娘呀,姑娘吃肉我喝汤。” “夏柳我想有一个地方,没有战争没有权谋,人们生活安宁富足,病了有所医老了有所养,每天想着做什么美食来吃,想着买一件好看的衣服来穿,累了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玩了几天。” “姑娘,那是神仙的生活。谁都想过上神仙的生活,可是也只能想想,神仙奴婢只听过没有见过。” 是呀,她就是这样贪心的一个人,两辈子都是贪心的人。 现在的大楚慢慢在失去社会秩序,外有鞑靼内有贪官,百姓没法生存只能烧杀抢掠元恶不做,把人性中的恶显露的淋漓尽致后才能抢到一口饭吃一口水喝。 乱世不需要善良人。 第24章 正式入住 转眼到了清明,村里众人都搬到了山谷,听说外面的河道也解冻了。 清明在他们出来到莲花庵做了一个小道场,特殊时期一切从简,碧云姐弟俩亲手糊了车马和衣服,烧给母亲,心情郁闷了几天。 进入谷雨节气,此时降雨对五谷生长有利,有雨生“五谷”的含意,村里人丢开手里的活计开始播种,山外的地种完还要在山谷里开荒,众人农忙时,碧云几人也正式开始上课。 碧云和崔莹莹上午跟着老先生上课,下午和老夫人学习女红弹琴,单日子女红双日子弹琴,崔莹莹应付的很是轻松,碧云上课和女红还好,这个弹琴怎一个残字了得,那琴到了她手里如同魔音制造器。 “老夫人,我后天还弹吗?”碧云弱弱问道,她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听她的魔音,不然晚上大家都要做噩梦。 “弹,为什么不弹,你不要认为你在弹琴,就当弹棉花呢。”老夫人如同没有听到碧云的魔音一般,很是淡定道。 ...... “云姐姐,我刚开始弹的也不好,练着练着就好了。”崔莹莹轻声安慰很是沮丧的碧云。 “你也是正常的音都弹不出来吗?”碧云觉得安慰还是不够,需要再加点。 “......这个......”崔莹莹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要弹成你那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碧云转过脸一边用帕子擦泪,一会低着头很是沮丧轻声道:“我就知道......” “别别,云姐姐你很有天赋了,能弹成这样......”崔莹莹忙拿出手帕要帮碧云拭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新朋友。 “是不是能弹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女被谢家那丫逗得手足无措,伸手点了点俩人,“一个太皮一个太呆。” “老夫人是皮猴子的皮?还是呆头鹅的呆?”碧云嘟了嘟嘴,歪着头问道。 哈哈哈...... “其实你娘小时候弹琴也这样,甚至还不如你,你还能弹弹棉花......”老夫人说着丢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也是,她小时候娘亲就没有提过要给她请教琴的师傅。 老夫人给俩人上课在莹莹的堂屋,老先生上课在崔宝儿的书房,崔宝儿大名叫崔子然,小名叫宝儿,不过宝儿七岁后就不让家里人喊了,老夫人有次不小心喊了一声被轩宜听到了,就开始宝儿宝儿的叫,现在兄妹三人都喜欢喊宝儿,就是他亲妹妹有时都调侃的喊他宝儿哥。 四人在宝儿的书房听到这边欢快的笑声,老先生上课的节奏顿了一下,看看天气道:“下课,也到时候了,今天晚上回去要好好复习下今天的内容。” 哎,谢家那丫头上了三天课,老婆子都笑出笑纹了,如果他把这个事和她说了,她会不会把谢家丫头赶回家。 崔家隔壁的村长家,刘家老大刘大明的媳妇刘大婶和她家姑娘正在屋里做着绣活,俩人听着崔家的笑声,话题也转到崔谢二家。 “娘亲,我也想去崔家上课,您说让祖父和崔老先生提一下行不行?”刘荷花腊月里回到村里,她家的房子被祖父租了出去。祖屋太小一家人住着太挤才建了新房,结果让祖父租了出去,她只能和二房的二个妹妹住在一起,她很是不习惯,从妹妹俩嘴里知道租住她家房子的是从京都来的大户人家,谢家兄妹三人。崔老先生是京都很有学问的夫子带着孙子和孙女回到村里养老,兄弟俩追着崔老先生来到莲花村,兄弟俩人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崔家公子也特好看。 “行,娘亲先和你爹说下。”刘大婶子有三儿一女,老大老二都娶亲了,老大在蒲州老二在雍州开杂货铺,这次和他们回村又只有老三和姑娘。 “娘亲你说我们现在去崔家串门好不好?”刘荷花和村里的姑娘聊不到一块去,想着谢家姑娘和崔家姑娘也是从城里来的,她们一定有话说。 “闺女,大户人家讲究多,还是先让你祖父去提下,我们再带着礼物上门比较好。”刘大婶想都不想的回绝,自家闺女自视高,她可是知道自己家在人家大户人家眼里就是一庄户人家,从门口路过时见过谢家兄妹三人,那通身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公子姑娘,后来又听说谢家兄妹和莲花庵的住持有关系,那就更是了不得的人家了,婆婆生前和莲花庵老主持关系好,老主持圆寂前和她婆婆说,那位主持原本是宫里娘娘。崔家那位老爷子也不是一般人。 大户人家表面上看着锦衣玉食使奴唤唤婢,可是暗里勾心半角明争暗斗个个心狠手辣腌臜事多着呢,不然好好宫里府里不待,来村里做什么。 虽然公公说崔谢两家人都不错,可是大户人家忌讳多,一不小心犯了忌讳,他公公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算,明面上不在意,暗地里谁知道呢,这多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县令府上哪年不往乱坟岗丢几个下人,这些年给县令家送调料利润不少可也提心吊胆。 “娘,那您今天晚上就和爹爹说说,女儿想去崔家上课,女儿和崔谢两家的姑娘交上朋友,对我们家也好呀。”刘荷花摇晃着娘亲的胳膊撒娇,小女儿态十足。 “好好,娘今天晚上就和你爹说,但是花呀,娘和你说,你要去学习就踏踏实实学习,千万不能给我生非分之想,不然娘让你爹打断你的腿。”刘大婶子越说越严厉,把女儿拉到她面前慎重的告诫,“你还记着县令家的李婆子,就是常来我家买调料的那个婆子,她家女儿做错事,让县令夫人活活打死不算,还把她们一家发卖。” “知道了娘,您说我要去美霞和红霞是不是也要去?那样崔家是不是就连我都不让去了?”荷花怕娘亲不让自己去,连连点头又担心二叔家的堂妹也想去影响自己,“娘您好好和我爹说说,您听今天下午弹琴的姑娘把琴弹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可是比她弹的好听多了,她这样的崔家都教,我比她强多了。” 碧云不知道因为她的魔音,给了荷花小姑娘迷之自信,觉得这大家姑娘一个个笨的要死,琴都弹不好,一个个都是草包,看着好看,内里都是稻草。 哎,刘大婶看着自己姑娘一点也没有把自己话听进心里,火气不由升了起来,“娘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要是没听明白,那我就不和你爹说了。” 荷花忙拉住娘亲的手道:“娘,女儿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去了踏踏实实学习,不生非分之想。” 不提刘家母女的打算,碧云带着略有点沮丧的心情跟着兄弟二人从崔家出来,她就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弹不好琴呢,她也没想着要弹多好,只要能听就行,小时候吓跑两位琴师傅,想着自己年龄大点手的协调能力好点弹琴会改善,结果还是这样。 不过她也明白为什么娘不给她请专门的琴师傅了,遗传这个东西很是神奇,娘亲不擅长的女儿很有可能也不擅长。 天赋这个东西是身体的那部分掌管,人的身体真正奇妙。 凌浩看着没精打采的表妹,想想她今天下午的琴音,觉得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妹,‘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尺虽比寸长,但和更长的东西相比,就显得短,寸虽比尺短,但和更短的东西相比就显得长。智者也总有不明智的地方,人或事物各有长处和短处,不应求全责备,应扬长避短。”碧云看着浩哥鼓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答道。 小宜如同老夫子一般把手往后一背,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矣!” 凌浩摸了摸小宜头道:“调皮。” 碧云同时伸手敲了小宜一个脑瓜崩道:“皮猴子。 “哎,老小什么的太可怜了。”小宜背着手跺着步边走边念叨着。 兄妹俩人看着小宜耍宝的样子,相视而笑,兄妹三人在夕阳中并肩而行,拖着长长的影子微笑着大步向前,带着勇气去寻找一种信念。 吃过晚食碧云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勇气和信念,在空间里一点一点播种,理想是美好的,没有现代农具的现实很骨感很悲剧,她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忙了大半夜才种了一小块地,没有一个月她种不完这大块土地。 明天,明天她就要把空间里的书整理整理,她还有好多没有送出去书,那里面有好些农书。 就是可惜了那些她买的现代农具,也是奇怪了,竹屋和屋里的东西都在,可是放在外面的小型农具却没有了。 太累了! 她不明白别人的空间都是意念种田意念收割,她的就不行呢!其实人心真的很贪,不知道满足为何物,有这样逆天的空间,只需要劳动自己的双手就可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知足常乐。 碧云一边洗漱一边自省,在空间泡个澡,就能满血复活觉得她太矫情了。 明天起来一定记得亲自动手做一顿美食奖励自己,这是碧云睡着前的最后一丝意识。 第25章 探望 天亮睁开眼,心中只有两个字“美食”,立春已过,现在是春季了。 春养肝,要吃绿色的,正好她花盆里种的菠菜差不多可以吃了,吃个菠菜粥。春困,要吃蔬菜、水果和奶制品,来几个奶酥。 早食养生了,午食她就可以随心了,她想吃鱼想吃鸡,小宜和浩哥喜欢吃兔子,看来要上山了,抓野鸡野兔最后再来条鱼。 想到上山突然全身充满了力气。 也许她可以和老夫人请半天假,正是春光明媚时,老在屋里也不好,再说她不科举不做官,陶冶情操的事情不用太认真,碧云说服了自己起床。 等碧云吃完早食,小宜和浩哥都准备好要去上课了,她请假的勇气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姐姐,怎么了?一早上看你都在纠结。” “小宜,你说姐姐问老夫人请半天假上山抓野鸡野兔和鱼午食吃好不好,如此春光躲在屋里多少有点暴殄天物,对不起太阳公公她老人家。” “不好,春光正是读书时。” 碧云转头看向浩哥。 凌浩摇摇头又点点头,看表妹不脸我不明白,才开口解释道,“我不给你请假,要请自己请,但是我赞同你的观点,春光好时在外面走走不错。” 苏显北办差回来,本该快马回京都,可看到落英镇上都是难民,衣衫褴褛没吃没喝,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如果不是落英镇有驻军不定乱成什么样了,脚就有了自主意识,到了河边散开人马找能到莲花村的船家,到莲花村的河道不熟悉的人走十有九会船毁人亡。 半个时辰后才找到船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连夜来到了莲花村,可是让苏显北失望的是,刚下船就听到村里大部份人现在都进到山里了,谢家租的房子里只有孙贵带着二勇守着,万分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在村里住半晚,天明后才能往山里走。 碧云不知道在她美美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她住了两月的家里惦记着她。 苏显北以为他一定会一夜无眠,可是没想到躺在炕上没有几秒就和周公约会去了。虽然没睡多久,太阳还没升起他就醒来但却少有的神清气爽,自从十五岁开始当差,他睡觉时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可能是这个地方空气中充满了自由,远离了朝堂远离了纷争让他失了一贯的警惕。 看来姐弟俩在这里生活的不错。 远处的群山已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山村很是宁静,听不到鸡鸣狗吠,空气清新的仿佛被洗过一般,轻风拂面让人的心情平静,真希望外面的纷乱不要影响这里的安宁。 “世子爷,我们现在进山吗?”石大看着时辰,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将军从天黑朦朦站到天大亮还不打算进山,明天一定要到京,不然就会过了皇上给的期限,可是看着四平八稳的将军,他这算不算什么不急太监急。 苏显北是有点近乡情怯,小时候的碧云很可爱,明明一脸稚气非要装成大人样,后来熟悉后她就成了喜欢撒娇嘴甜的聪明狡黠小包子,把人哄得大家都喜欢她,自己那会就喜欢先把她弄生气了,然后带她出去买冰糖葫芦哄她开心,她一开心那小嘴甜的。 碧云六岁后就开始淡出大家的视线,表姨生病她天天在家陪着,话越来越少,表姨去世后她更是表情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冷淡,喜欢撒娇嘴甜的小包子留在的记忆里,变成淡然独立的铜人。 其实他是怕了看到面容平静近乎冷漠的碧云,这些年来看她做事冷静理智,心性坚韧,可是再心性坚韧也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当年他答应表姨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不管什么原因他没有做到他的承诺,甚至差点让碧云香消玉殒。 苏显北觉得他有些多愁善感了,看来碧云说的真对,春天就是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 内心戏不少,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慢,碧云她们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在这群男人脚下如同变短了一般,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谷。 苏显北看着这般隐蔽的所在放心了不少,这里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这处所在也有弱点,如果人家放把火再把外面堵死,谷里的人都要遭殃。 大楚建国近二百三十多年,六代帝王,不能说代代是明君可是算勉强算励精图治,可是当今陛下却好大喜功天天想做尧舜,却又重用奸佞,猜疑残害忠良,不敢面对现实缩到乌龟壳里做明君。 三公六侯在当今陛下手里去了大半,只有他们定国公府还存在,但也是烈火烹油,堂堂神武军军费抵不过一个宠妃一年的花用,就这样户部尚书还一天天提议皇帝减少军费。 这次办差一路十座城池有八座紧闭城门,另外两座城门大开的城池商铺全部被抢被砸,城内几乎住的全部都是难民,难民们在这寒冷的严冬衣衫褴褛衣不遮体。 看着就是乱世要来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苏显北安耐住急切的心情,把山谷周边的地形仔细看了看才进到山谷,外谷很大也很平整,从内谷有溪水流出,水量还不少,外谷怎么也能开出几十亩土地。他拿马鞭翻开土看了看,土质还不错发黑。 孙贵看着苏世子有模有样的察看土质,“世子爷您还会看土质。” 石大看着孙贵满脸敬佩的看着自家世子爷,如同大夏天喝了冰饮般开心,嘚瑟道:“那是,我们世子爷什么东西都是一看就会......” “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孙贵不由想到自家姑娘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由在心里打了自己个大逼斗,看来这胡思乱想的毛病会传染,他现在是明白姑娘常说自己在胡思乱想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真心敬佩苏世子,现在公侯伯爵家都朝不保夕,学问好武功好就了不得了,这位世子爷却关心农事,就是孙家三位少爷在同辈中算是人中龙凤怜贫惜弱却很少过问过农事。 苏显北骑马边走边看,来到内外谷的葫芦口处,整个山谷,内高外低,此处可以建一防御工事。 内谷看着就比外谷小近一半,分为东西两谷,从内谷口就能看到山腰外一排整齐的窑洞,没有院墙一眼望去还很是壮观,谷底也零零散散的建着窑洞,不过都用树枝做着栅栏,现在看着安全性没有山腰好。 在谷中央有一片平地,地面压得很是平整,看样子是演武场,场边有十个架子,架上面各式兵器,但是每个架上最多的是长棍和长刀,对他们武将来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看来此处教官上过战场。 “耶......这个村子有意思,还有演武场,这个演武场还是行家建的。”石大看着谷中央的演武场兴奋的很。 “石兄弟谬赞了,实不敢当,照搬罢了。”孙贵听了连连摇头。 “老哥能想到建演武场就不是普通人。”石大大嗓门传出好远。 山谷有回声,把本来的声音又放了一倍,站在山腰平台上的轩宜听到熟悉的大嗓门开心的挥了挥手臂,人也马上往台阶走去,他是真想显北哥了,以前显北哥只要在京都一旬总要去看他一次,给他带点府里的小菜和点心。 “爷,是宜少爷......”石大也看到了小宜,忙提醒自家世子爷,自己家世子爷对这个小舅子很是上心的。 两波人一起努力很快在平台上会师了,众人分别见礼毕,小宜满眼是笑的看着苏显北,开心道:“显北哥,你能来真好。” 石大围着轩宜转了一圈后,很肯定的说道:“宜少爷,您长高了!也长胖了!” “嗯,石大哥你看出来了。”轩宜连连点头应和。 苏显北看着面色红润,开朗活泼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不错,结实了。” “显北哥,我们快回家,你们一定还没有吃早食吧,今天我们沐休。” 苏显北看着以前苍白抑郁的小少年短短二月如同浴火重生般阳光开朗,神采飞扬。 一路上轩宜时不时问问苏显北,是吧显北哥或对吧显北哥。 苏显北很有耐心的回应他,看来姐弟俩离开谢府是对的,也许应该更早的离开,回族里也比在京都谢府强,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 在苏显北的自责中回到了谢家,大家看到自己家少爷陪着自家未来姑爷,忙上前见礼,孙嬷嬷忙吩咐夏柳去崔家喊自家姑娘,小芽去端茶倒水,谢家因为苏显北的到来空气中都飘着喜庆。 幸好今天忘记要吃野鸡野兔的事了,不然今天一定要上山。 碧云从崔家出来就看到自家屋檐下站着的少年,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如同看着珍宝般,让她脚步不由一顿,随之莞尔一笑:“显北哥你来了。” 苏显北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声“显北哥”了,他仿佛置身在云雾间,“显北哥”三个字如同带有魔力一般,那个聪明狡黠小姑娘回来了。 她穿着米色淞江布右衽长衫,浅绿色棉布裙,白瓷玉颜被两个红宝石耳丁衬的让人移不开眼。 碧云觉得自己脸皮很厚了,但是让苏显北看着脸颊都有点发烫了,深吸口气福了一礼又道:“苏世子你怎么来了。” 苏显北看着轻嗔薄怒的少女,嘴角向上微微翘起,拱拱手道:“云表妹,还有早食吗?” 碧云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随后莞尔一笑:“有,包的饺子还有。” 后面跟出来的春桃正好听到这一句,没憋住忙转身装着和崔姑娘的丫鬟亚柳道别的样子,笑了出来,哈哈......世子爷真逗,什么没吃早食,看他的样子是想把她家姑娘当早食吃了。 亚柳看着春桃的样子,也不由低头笑了起来。 碧云装着没听到春桃的笑声,淡定的快步走回谢家,心中却给春桃记了一笔,小样等客人走了一定要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念起,一念灭。 她两世都渴望父母爱,上一世在她懵懂时就失去了,这一世她都得到了,可是在八岁那年又都失去了,她看不破看不开把自己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自怜自怨,什么都看不到。在莲花村两个月看到村民虽然艰难但却不屈的面对天灾,穿得粗布衣服吃的粗茶淡饭但却开开心心,就觉得自己很是矫情,她生意能做的那样好离不开国公府离不开苏显北帮助,她偏居一隅但却能保持自由未必没有国公府的原因,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想不到这些,还沾沾自喜不识恩人给人脸色,想想都可笑。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自己的那一面很是可憎吧,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苏显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摇头,“我答应过表姨要照顾好你和小宜的,但是我好像没有做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我都是凡人罢了。” “你在看老子的书?”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 “学的不错,会背了,但是还要努力用心体会。”显北蕴含笑意的眸子宠溺的看着她,嘴里却说着调侃她的话,看着这样的碧云他就想到小时候养的那只白色碧眼的猫。 碧云送他一对白眼。 哈哈哈...... 屋里的人听到苏显北的笑声,如同被点了定身法,然后不可思议的相互对视,好像想从对方脸上得到确认一般,万年冰人原来会笑。 时间过的飞快,吃过早食,小宜带着苏显北去了姨母那里,村长爷爷给姨母建了四间石头房子,姨母从她的禅房搬了一尊观音菩萨,庵里其余佛像都留在庵里,有两位年老的师傅自愿留下守着莲花庵。 碧云留在家里帮着准备午食,她今天想做个拿手菜来款待苏显北,谢谢他这多年的无私帮助,也谢谢他宽容谅解。 她做了两个拿手菜后回到屋里进到空间,拿瓷瓶从池子里装满水,又把她一直练不成的那个武功秘籍拿出来,想让他帮着看看为什么她一直练不了。 顺手打开他刚才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对匕首,一块玉料,一盒金子,都是硬货,真不知道他怎么背着这重一块石头回来的。 看看他给自己的东西,再看看自己给他的东西,好象少点,对了还有两车粮食没拿上来,这样一算更少了,想着进到空间库房去看看,这长时间一直没去过空间库房。 库房有三个门,最右边的门推了推打不开,又去推第二个门还是打不开,三个门不会都打不开吧! 她小心的站到第三个门起,双手合拾把她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然后伸手轻轻放到门上正准备用力推时,门已经向里打开,刚才那两个门自己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了,哎没有常识害死人呀。 想着怕人进去看不到自己可就坏事了,速度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送人的礼物,库房里一排排架子,看的人头晕,这库房也太大了,先从最近的架子开始,可是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能上手了,手摸到脑子里出现物品名称和功能,此物为防御性衣服,贴身穿上可减少三成伤害。 看来运气不错,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看看一看灰色的,就和现代的保暖内衣一样,第二个袋子是护脖护腕护心,第三个袋子是靴子,第四个袋子是头盔,第五个......没有了这个架上就四个袋子,四个袋子放一起就是一整套装备,功能都是减少三成伤害。 她快步到了第二个架子,她碰了下架子,架上的物品和功能就全到她脑子里了,原来架子还有这个功能,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二个架上也是装备,是减少四成伤害的一整套装备。 她又到了第三个架子、第四个架子都是装备,减少的伤害从五成到六成,便是六成的装备上面需要放入能量石,能量石是什么碧云又没见过时间紧也来不及研究,从第二个架上把四个袋子拿了起来出了空间,把装备从袋子里拿出来,脑子里想着空间架子,袋子就到了架子上,和原来摆放的一模一样,这是空间的又一个功能。 从箱子里拿了一个包袱皮,把这一套装备放进去又把空间水也放进去,想了想又写了一张纸条放了进去。 她给他的这些物品,全部都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空间里的物品是什么人所做,那个人生活的背景时代,截止到现在她在空间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空间如何产生的文字,前世的手镯是爸爸送她的礼物,也是最后的礼物。 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只看了这几个架上的物品都觉得不科学不合常理,这得要多高的科技或是什么样的能量才能做到这一切,难道前世的各种修真修仙小说是真的?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手里快速的整理包裹,这些物品不适合春桃看到,嘴里轻轻哼唱: 想飞上天 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 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前世的东西自从她梦到前世的自己死了后,前世的好多记忆都在慢慢模糊,这象这首歌,这是她常哼唱的一首歌,可是现在只能记住这些歌词,后面的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如果要说她的记忆力不好或减退也只是针对前世的,这一世不能说过目不忘但看个三四遍就没问题了,其实有时想想这样也很好,一个人有太多的记忆也不好,人在小时候为什么活得开心就因为忘记很快吧。 这一世她想活得开心点,比上一世活得开心,这算她的生活目标吧,为了这个目标,她要努力忘记不愉快的记忆,记住美好的事和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 苏显北走到屋门口就听到碧云在隔壁欢快的哼唱,他听着她略有点低沉的声音,就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能听到她唱“我头上有犄角 ,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 ,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好像小时候的碧云又回来了,说起来他一直没有问出来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是什么动物,也没有问出来她有什么秘密不告诉人。 “世子爷您回来了。”春桃看着苏世子站在屋门口发呆,唇角还向上微微翘起,不由看了隔壁一眼,哎,自己姑娘又在奔放,但好在这个词还比较正常点,不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春桃其实多虑了,她家姑娘的马甲早就掉了,如果春桃知道一定会头发一下白一大半,她家姑娘太不省心了。 第26章 回京 日晷到了午时,苏显北和小宜才从崔老家回来,浩哥留在姨母处没有回来,浩哥从四岁被送到寺庙生活,去年腊月接回他后,开始碧云她们跟着他吃素菜,后来受不了就做了一个肉菜放在她姐弟宜边上,小宜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浩哥夹了一块瘦肉并期盼的看着浩哥,从那开始浩哥变成了无肉不欢,姨母常年素食,浩哥无肉不欢,饮食的差异使得浩哥不怎么去陪姨母用餐,今天午食却不回来,也不知道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在古代男女之别深植人心,所以只要有客人来家,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分开三波吃,苏显北和小宜一席,碧云自己一席,下人一波,食不言,悄没声的动作优雅的吃完午食,也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 苏显北拿着碧云给他准备的包袱挂在自己马背上,这个包袱他要亲自拿着,对石大没有眼色的伸出的手他无视了,就象碧云说的智商这个东西不是什么人都会有的。 其实石大觉得他很冤,他这样贴心的举动没有得到表扬就算了,结果得到的是白眼,做人难做个贴心的护卫更难。 苏显北从山谷出来,和在莲花村的随从汇合,赏了孙贵十两银子并嘱咐了些话才坐船回到落英镇,等在镇上的石二等人都有点急了,世子爷应该中午前回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石二和石大是亲兄弟,石大有勇无谋,石二功夫没有石大好,但是智商高到三个石大都比不过。 石二看着随世子爷下来的大哥,狠狠有瞪了他两眼,自己这兄长脑子就是摆设,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点世子爷呢,都这个点了,回去复命一定晚了,“爷,您吃饭了吗?奴才准备了些吃食。” “吃了,时间不多了,你准备两天的干粮。”苏显北从船上下来,对迎着他过来的石二快速的吩咐道。 “爷,都准备好了。”石二跟在世子爷身后边向岸上走,边回答道。 苏显北点点头,他今天回来的晚上,本来从那位处出来就应该马上启程离开的,结果看到碧云给准备的午食就开不了口,这一晚只能在路上加快了。 苏显北他们这一行人,一天一夜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这一路因邻近京都流民少了很多,但是物价涨了许多,粮食价格更是翻倍的涨,原来米十五文,面十二文,现在米三十二文,面二十五文,精米精面更是有到了五十文左右,好多食肆都关门了,粮食太贵,做出来也没有人买。 京都附近都这样,其它地方不知道粮价成什么样了,当今皇上生病在宫里没上朝,群臣无首一件事争来争去谁也不想担负责任也就没有人做决定。 众人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原来京都是不关城门的,年前京兆尹才规定一更三点(戌时五刻)敲响暮鼓,关城门,禁止出行;五更三点(寅时五刻)敲响晨钟,开城门,开禁通行。 老人们常说城门开,言路闭,城门闭,言路开,历代京都城门的关闭,预示着这个朝代也开始渐渐的衰落,但是朝廷还是同意了京兆尹关城门的折子。 回了长安城苏显北没有停留的往皇宫交差,今天就是差事到期日,在御书房把这段时日的所见都禀告了皇帝,本来坐在床上的皇帝直接吐血倒了下去。 总管太监宋公公边打发小太监宣太医,边从枕头边拿出药丸喂皇帝吃下去。 看着跪着的苏显北,唉声叹气道:“苏将军,咱家刚才都和您说了,陛下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您回话委婉点呀。” 苏显北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苏公公,点了点头,但是熟悉苏显北的人能感觉到他在宋公公面前没有在别人面前那样冷硬。 宋公公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还是把他打发出去自己心里舒服,便让小太监带人到偏殿候着。 苏显北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急急进来的太医院左右院判刘江两位院判,从皇帝陛下生病以来太医院院史和两位院判每天都有两位在偏殿值守,就怕这种情况。 两位院判进来,宋公公急急让开,并把陛下发病情况及自己喂了药和两位院判说了,两位院判听到陛下吐血后眼神不由沉了沉,陛下心疾最怕操劳休息不好,可是这段时间国家内忧外患,如何能休息好。 刘院判先上次摸脉后,退开让江院判上次摸脉,他打开医箱把银针拿了出来,江院判摸完后,点点头退开让刘院判先针灸,在太医院刘院判的针灸之术比钱院史还强,这个时候针灸是最有效的治疗方式,江院判退到桌边开处方,等刘院判针灸后看过药方签字,药方一式两份一份太监院备案一份医助拿着去抓药。 两人多年搭档配合默契,再说这个时期对太医们来说,更是需要他们齐心协力,不然他们几个的脑袋谁都保不住,太医这个职业在这个年代是高危职业,治好了是本职工作,治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病人不是陛下就是娘娘皇子公主,哪个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平时他们还可以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过过招玩一玩,可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那就要齐心协力群策群力让皇帝他老人家多活一天他们的脑袋就能多在他们身上寄存一天。 半个时辰后皇帝他老人家醒来过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苏显北,宋公公忙让小太监去偏殿请人,刘江院判本想劝陛下保重龙体,可是看看气氛又把话咽了下去,这个时候两人说话就是给自己招祸,算了还是退到殿外候着吧。 皇帝不等苏显北行礼,就急急问他,目光都有些狰狞,“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句句都是实话,这些都是臣亲眼所见!”苏显北行礼后躬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皇帝听了后闭了闭眼,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过了会让宋公公宣三省长官御书房议事。 不提皇帝和三省长官如何议事,苏显北出了皇宫回到府里,他爹已在书房等候他多时,国公爷听了石二的汇报,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后来看了下人递进来的纸条后更是闭眼如同老僧入定般。 如果有熟悉苏国公的人在些看到,就知道这是国公爷在下一个决定时的沉思,三公六候当朝只剩一公,国公府步步艰辛却还是留了下来,这一切离不开历代国公爷每每能在重要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 就如同桌上的钟表,这个钟表是有人出海带回来进贡给陛下的,陛下又赏给他的,计时很是精准,他们历代国公府的掌权人每每在重要时刻都要精准的做决定,不然只靠那铁卷丹书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皇帝的嘴骗人的鬼。 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很糟糕,糟糕到今天又吐血了,从鞑靼南下以来就都是第三次了,他都和陛下提了两次愿意辅助出兵的将领,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不放心他们苏家领兵,他的折子一直压着。 苏显北回府,让下人把他的晚食拿到外书房,他就大步向外书房而去,书房门外是父亲的随从亲自守着,苏显北点了点头都没等他行完礼就已进入到书房,就看到父亲闭着眼如同入定一般,放轻脚步往里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父亲睁开双眼,深邃的双眸宛如黑潭般什么也看不到。 “父亲。”苏显北站定行礼恭敬道。 苏国公爷看着又黑又瘦的儿子,心疼的指了指椅子眸子里透出少有的慈爱道:“先坐!受伤了吗?”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亲自给儿子倒了杯水,自家儿子从十五岁开始给皇帝办差,每次都是刀口舔血。 “没事。”苏显北回了父亲一句,就端起茶来喝,他可是渴了好久了,他觉得他对陛下说的很委婉了,但是陛下还是接受不了。 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此时的山谷里却是鸡飞狗跳的,一个家族的野猪不知道从哪里闯到了山谷,正逢农忙,大家伙都在村里的地里播种,留在山谷的大多是老弱病残。 村老们决定入住山谷的时候,村人们就对山谷进行过清理,当时司剑和大勇二勇三勇都参加了,他们家还分了好多野猪肉和鹿肉,村长还把十几头鹿给圈养起来,看来还有大家没有注意到的通道能通到谷外。 正在上课的五人听到小孩子们的嚎哭声和救命声,老先生忙停下课程快步往外而去,“别是出什么事了。” “先生您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凌浩扶住老先生不让他往外走,真有什么事,他们年轻人跑起来也快点。 碧云看着小宜如同猴子般窜了出去,也急着跟了出去,“先生,我去看着小宜。” 崔老看着窜出去的姐弟俩,心中不由大急,这对不省心的姐弟,紧走几步来到屋外,对隔壁喊道:“老实老实你跟着去看看。” 凌浩拍拍先生的胳膊安抚道:“先生别急,他们姐弟习武有段时间了,您看俩人的速度。您就在门口别往外走了,我也跟着去看看。” “......您要注意安全。”老先生其实是不想让凌浩过去的,他的身份更不应该涉险,可是现在不让他去也不可能。 碧云速度比小宜快,先来到台阶处就看到小芽和夏柳已到了坡下,和一群野猪战在一起,忙把台阶处的孩子们往里推,“大丫和八斤快带着弟弟妹妹们到里走。” “姐姐,我爷爷和大爷爷还在下面,他们刚才为了护着我们受伤了。”八斤哽咽着说着,说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 “别哭,姐姐下去救人,你们往里走,小心掉到坡下面。”碧云边往下跑边安抚道。 “夏柳先看看两位老爷子。”碧云在坡下面拿起一根棍子也冲向了野猪群,她现在是力大如牛,对着一头大猪抡圆了就是一棍,棍子很不结实一下断成两截,小芽看着有点发愣的姑娘道:“姑娘接剑。” 碧云回过神来接过小芽的剑,对着野猪刺了过去,别的动作她也不会呀,八路军刺日本鬼子经典动作下意识的被她使了出来,没等她拔剑,旁边一头野猪端着它大大的獠牙冲着她过来,她下意识的伸出脚准备给它一下,结果刚抬起脚就听到小宜的声音:“姐姐,退开。” 然后就看到一块大石头砸向野猪的大脑袋,她退的有点慢,小芽的剑刺出的血水和小宜砸出的红白这物就喷射向她的裙子。 碧云看着如同慢镜头般的红白之物喷向她,她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却又看到一个小野猪冲上了台阶,忙飞跑上前抬脚向它屁股狠狠一脚,小猪失去平衡脑袋撞向前面的台阶。 “碧云姐姐再踢。”坡上的孩子们看着碧云一脚把小猪踢倒忙出声助威。 碧云借小猪摔倒的时机,来到侧边对着小猪肚子狠狠一脚,小猪摔到坡下“哼哼”两声没有站起来。 她正准备下去战斗时,野猪家族已经被小芽和老实叔横扫,小宜被老实叔护在身后,她没猪可战了,这两人也太拼命了。 “姑娘,姑娘,奴婢的医箱......”夏柳看着自家姑娘站在半坡忙求助。 “好,我去拿,老爷子怎么样?碧云问完后就后悔了,夏柳的脸色特别不好。 “我拿来了。”凌浩提着医箱跑了下来。 ...... 山区村民生存环境很是恶劣,在现代新闻里就看到过野生动物进村糟蹋庄稼咬伤咬死家畜,更有甚者攻击过人,那时看到只是感叹一句,今天亲眼看到野生动物的造访一死一伤。 她看着抱着老人痛哭的孩子,内心感觉到深深的自责,她的藏拙使得这样的悲剧发生,上一世她活得肆意任性,可是这一世却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给自己外面包了无数层壳,怕被人认为妖孽烧死。 晚上她把现代时在景区看到的八卦练兵阵画了出来交给浩哥,具体怎么用他们比她专业。 她从今晚开始把现代特种兵训练的课程写一写,虽然不专业,但是把电影、电视和书里写的内容综合一下,多多少少有点用,不然等她忘记了,就是后悔都找不到庙门了。 这个时代士兵的装备太差了,如果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装备来一套一定不错。 在碧云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写训练计划,忙的不要不要,村里私下都在传谢家姑娘是武功高手的流言,事情都过了三天了,在外面遛弯的孙嬷嬷听到后找人仔细问清楚,腿软的如果不是春桃扶住她都站不住。 回去后就对着碧云抹眼泪,也不说话,碧云其实这几天就等着孙嬷嬷这一手呢,今天终于来了,她也放心了!好话说尽许诺以后一定要个乖乖女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孙嬷嬷才展颜一笑。 第27章 日常 碧云把记忆中的特种兵相关事情写完后,又把记忆中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一点一点写下来,如同写日记般,想到什么写什么,每天都写点,写日记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一生。 晚上司剑等人回来知道此事后后怕的很,因为山谷的地理环境大家就放松了,差点酿成大祸,众人重新排班,男人有事外出都要留一人在家。 村里人因为这次的事件,第二天抽调了三十人把山谷进行了地地毯式的搜索,还真让他们发现了通向外界的通道,这个通道很是隐蔽,从远处看是一处山壁,走到近处才看到是一处能通过马车的峡谷,峡谷有一里的样子,众人穿过峡谷后看到下面的是另外一个比他们所在的山谷还要大好多倍的山谷,众人爬到高处看到此山谷应该说是一个很平整的盆地,这个所在山高林密,峡谷幽深,溪流顺势而下,众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原路返回,这个山谷和他们所住的山谷不一样,他们的山谷看着就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众人回来时就看到村长和几位族长正在拿着张纸研究什么,众人上前见礼后把发现的山谷汇报给村老们。 村长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拍拍桌上的纸张道:“谢家少爷早上送来一张八卦阵,我们几个老家伙研究了下觉得不错,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还是你们三十人,明天砸点石头先弄个简易的,等农忙过了再仔细弄一个,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多弄几个出来,就是将来世道再乱都不怕。” 村长本来正轻捋胡须的手因为激动揪了两根胡子下来,看着手里的两根胡子,老头这个心疼下,他的宝贝胡子呀。 因着野猪事件村里气氛很是压抑,村长和几位族长当天晚上拜访了崔老先生,崔老夫人第二天上完课就跟她和莹莹说起村长想办个学堂,司剑每天早上带着男孩子们练武,上午老先生教教男孩子读书识字,崔老夫人教教女孩子女红。 这个事小宜和她说过,现在乱世习武才是最重要的,她也想跟着司剑习武。 日子不快不慢的过着,村人的心情也慢慢恢复过来,山谷外的地也种的差不多了,壮劳力们也转战山谷,因为谷内杂草多,村长决定谷里的地先种豆子,刚到山谷村长就带着村民割了杂草沤肥,今年肥少先种豆子养养地。 村长把村里的库房清空了一个窑洞,做了村里的学堂的教室,西里间做女孩子的教室,东里间做男孩子的教室。 崔老先生身体还行,每天上午教村里孩子千字文,下午教他们五人。 崔老夫人身体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每天上午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样子,上午其它时间都是碧云和莹莹俩人边学边教。 碧云来到大楚第一次和这多人一起上课,而且还是小助教,刚开始小姑娘们还有点拘谨,三天后大家熟悉后就放开了,如同一千只鸭子的聚会。 开始碧云觉得她还能教教,后来就觉得不需要了,好多小姑娘的天赋比她强多了。 当然莹莹她们是超越不了,莹莹那双手是绣双面绣的大师手。 可能老夫人被小鸭子们吵烦了,又增加了半个时辰的礼仪课。 作为一个跨空间生活过的人,对大楚的一些礼仪很是不喜欢,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感觉,比喻笑不露齿,比喻裙子要长到不能露出脚来。 崔老夫人看着云丫头一次次压下脾气装着很有耐心的样子很好玩,回去和老头子分享了这件好玩的事,崔老先生就决定挤挤时间来给众人再开一课:棋,琴棋书画中的棋。 崔老先生说是要开棋课,可是现在他的时间排的太满挤不出时间,就是现在这样大家都怕他身体受不了。 孩子们上午学习,下午是一定要劳作的,在大楚普通家庭都是一日两食,官家等有地位的人家才能一日三食。 这也是碧云最不喜欢的一点,吃几次饭都要管,普通百姓要劳作,吃不饱饭没有力气怎么劳作。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她只能不喜欢不习惯,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村里孩子们上学的热情已减退,分了两部分,喜欢读书的孩子坐在前面认真听讲,不喜欢读书的孩子们换到后面屁股底下如同有钉子一般。 崔老先生看着下面稚嫩的小脸,决定今天把孩子们屁股下面的钉子给他们拔一拔,他捋了捋修剪漂亮的胡子,笑着对下面的孩子们宣布,“孩子们,今天我们不认字,夫子给你们讲故事,你们听了夫子的故事要说说你们听了后有什么想法好不好?” “好!”下面的孩子一听不用枯燥的认字了开心回道。 “夫子今天给你们讲三个成语故事,守株待兔、叶公好公、拔苗助长,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崔老先生让孩子们选。 碧云以前的观念里,古代的教育都是呆板的,可是这段时间听了崔老先生的课才觉得那些真是偏见,老先生讲课都是因材施教,他会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点拨学生,他推荐给她要看的书和小宜的不一样,推荐给小宜和浩哥的也不一样。 “叶公好龙。”村长家的小孙子,圆圆的脸上因大声回话而泛起红晕。 “不要,我要听守株待兔。”一个很文静的小男孩轻声反驳道。 崔老先生笑哈哈的看着两个孩子一眼,又在其他孩子脸上扫过,“还有想先听拔苗助长的吗?” “没了。” “好,那夫子给你们看个字,谁又快又准确的认出,那夫子就听先讲他的故事。”崔老先生拿出事先写的好大家打开让二人来认。 ...... 碧云听着先生又绕回去让孩子们认字,孩子们却一无所觉,不由感叹,孙猴子怎么能逃出如来佛主的手掌,这不又让他老人家绕回来了。 崔老先生看着孩子们今天能积极完成任务,很是欣慰,他道:“你们现在刚开始认字,可能今天学了十个字,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八个字,你们只看到你们忘记的,没有看到你们记住的,其实你们能坚持每天比前天多认识一个字,过一段时间后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原来认识很多字。” “就好比种地,都是需要在春天把种子播下去,夏天除草浇水施肥,到了秋天才能收获,不然你们就会和刚才故事中的三个一样了,你们想做故事中的那三个人吗?” 孩子们连连摇头,更有几个孩子一脸沉思。 “云姐姐你在看什么呢?”莹莹看着站碧云堂屋看着东里间不动,轻轻走过来问道。 “啊,我要听先生讲课,莹莹老先生真厉害!” “呵呵,当然了,你也不看是谁的祖父!” 碧云:...... 崔老先生出来就看到自家孙女和谢家小丫头大眼瞪小眼,故作高深的咳一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捋着胡子,示意两人堵路了。 二人忙行礼后把路让开,崔老先生点点头微笑着身体挺直步伐稳健的走了出去,很有气势的样子。 二人目送先生离开后对视一眼咧嘴无声笑了起来,老先生(祖父)又装深沉。 跟着老先生后面出来的小萝卜头们,象蝗虫一般吓得二人急急退到墙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最后出来的村长的小孙子,看着二人紧贴墙壁避让他们,忙上前行礼道:“姐姐们对不起了,我祖父说小子们饿了如蝗虫过境,其他时候还是很有礼的。” 哈哈哈...... “好,我们知道了,小蝗虫你也去吃午食去吧。”碧云回了一礼后道。 碧云是笑着回到家的,这个平台上因为地方小人多所以谁家都没有垒院墙,现在如同一个大家庭,这家说话旁边邻居在家就都能听到,很是热闹。 一进家门就看到堂屋放着六个箩筐,三筐白色石头三筐灰色石头,“这是做什么的?” 春桃看到姑娘回来,忙上前接过姑娘手里的书筐,“这是姨夫人送来的棋子,棋盘明天就能送来了,姨夫人听说要开棋课,让您和两位少爷养棋呢。” “......姨母怎么知道我们要上棋课了?姨母太贴心了。”碧云拿起一块石头看了看,结果发现不是石头,应该是玉石才对,“这六筐都是玉石?” “什么都是玉石?”凌浩和小宜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碧云的话便问道。 “姨母送来的,做棋子。” 兄妹三人看着六筐玉石表情各异,凌浩和小宜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碧云却有点苦笑,这也太麻烦了,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又加这一项,睡觉时间一再的压缩是不对的,更主要是她不想做太费脑子的事。 碧云痛并快乐着,终于棋子选出来被送去打磨了。 一旬后随着棋子回来的还有国公府的五人,浩哥和小宜和五人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看着浩哥的脸色就知道又有事了,苏显北走后浩哥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还没有缓过来这又来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真正是多事之秋呀。 三日后五人中的一人接管了村里的学堂,崔老先生又开始专心给他们五人上课,先生调整了上课时间,每天拿出半个时辰专门给浩哥上课,浩哥晚上的灯灭的越来越晚。 小宜和崔宝儿也少了嬉笑玩闹的时间,俩人的功课也越来越多,她和莹莹完全成了打酱油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到了休沐时间,碧云想着去看看姨母,姨母说她这些年习惯了安静,所以让村长给她盖的房子在山谷另一边的半坡上,小院子围墙是用的石头,院墙修的很高,看着很安全。 她们轻轻敲响院门,很快就听到脚步声,接着院门就被打开了,给她开门的就是六岁的小丫头,“净空小师傅早上好!” “碧云大施主早上好!” 碧云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从春桃手里接过一个小油纸包递给她,“坏丫头,你喜欢吃的。” 净空皱皱鼻子,开心道:“谢谢云姐姐。” 碧云点了点她,也学着她皱了皱鼻子。 净空还是婴儿就到了庵里,是庵里的师傅们抚养长大的,不熟悉时,净空就是一板一眼的小尼姑,熟悉后就是一个嘴甜的六岁小丫头,很贴心好玩的小丫头。 无为师傅微笑看着姑娘和净空玩闹着,表姑娘比刚来时开朗了许多,脸上制式的微笑变得真诚了。 碧云看着无为师傅扶着帘子等她,忙紧走几步上前行礼,“无为师傅早上好。” “姑娘早上好!”无为还礼后让开请碧云进去。 她进到屋里就看到姨母坐在椅子,温和的看着她,她忙上前行礼道:“姨母早上好!您吃过早食了吗?我给您拿了些素包子,还热着呢。” “什么馅儿?” “鸡蛋西葫芦馅,春桃和孙嬷嬷在屋里种了几盆韭菜,看着能吃了夏柳今早就蒸了鸡蛋韭菜馅和鸡蛋西葫芦馅包子,孙嬷嬷说您喜欢吃鸡蛋西葫芦馅。” 主持点了点头,“午食吃吧。” 说完二人一阵沉默,碧云转到桌边看上面放着的画,画的是站在院门口看到的山谷的早晨,山谷的一草一木都笼罩在晨光中透着勃勃生机,看来姨母的心境也变了。 “姨母这是您今天早上画了吗?” “嗯。” ......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不喜欢说话的在一起,她算是理解浩哥的感受了,姨母就是话题终结者。 碧云正在准备细细看看姨母的画,她就指了指凳子对她道:“搬个凳子坐过来,我有些话你和说。” 她点了点头乖巧的摆起凳子放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无为说你想学武。” “对,我们三人都想学,夏柳和小芽说她俩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了,算是童子功,我们三人现在练太晚了。” “小宜我有安排,你卯时来我这里能做到吗?” 她换算了下,早上五点就要来到这里,那最少就要在四点半起床,有点起不来,但是为了小命也只能拼了,“行,我卯时一定准时到,姨母您给我找的哪位师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小宜和浩哥呢?” “小宜还想学排兵布阵,我给他和你浩哥另外找的师傅。” “孙子兵法?” “也学。” 碧云再次有了有娘的感觉,母亲去世后,她和小宜俩人自己安排自己,只有孙嬷嬷能提醒,可孙嬷嬷的见识在那放着,再多也给不了她们姐弟了。 从她们来到莲花村开始,姨母不说但是没少做,她们缺什么少什么她都默默给她们准备好,她担起了她母亲的责任,在背后默默照顾她们。 刚和姨母接触其实特不愿来庵里,她俩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俩人在一起不说话老是沉默也是很尴尬的,可是慢慢的,衣食住行她都想在她前面都给她们准备好,浩哥来了后浩哥有什么她和小宜也有什么,有了对比后心里更是感动,人心是肉长的,又有血脉的牵扯,现在她们情同母子女。 “姨母您给我请了谁做师傅就不能提前露点出来吗?”碧云撒着娇,带着点娇憨道。 “没耐心。” “......姨母......” “回去吧,这段时间谷里要来很多人,你别乱跑。” “嗯,”碧云点点头道,“姨母那您送我几幅画吧,我回去裱了挂我屋里,我前几天刚学会裱画。” 主持点点头,“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碧云开心的去桌上收拾要拿回去的画,她多拿几幅画装裱好留着做传家宝。 主持看着如同掉到蜜罐里的小老鼠的某人,不由摇了摇头,拿下木鱼完成今天的功课。 碧云不知道为什么姨母进了谷里后又是木鱼又是早晚课,好像真成了莲花庵的主持。 想不明白摇摇头在木鱼声中开心的看着选着姨母的画作,姨母的画感情都很细腻,线条行云流水,意境深远含蓄,气韵生动传神,现在好像又多了一种空灵之感,她临摹过好多幅都觉得少了三味。 第28章 无聊 小宜老远就看到自家姐姐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甩来甩去,春桃跟在后面抱着好多东西的样子,真是没脸看了,以前姐姐这样随性的样子从不在人前显示,来到莲花村后用姐姐自己的话说就是完全放飞自我了,不过这样的姐姐也不错,活得开心自在。 “姐姐,你偷到灯油了。” 碧云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哼,本想送你一幅的,现在别想了,”说完回到屋里,把书桌上的书收了起来,“慢慢放下来,下午我们一起裱。” “姑娘,石蜡是不是不多了。” “没事,小宜还有好多,够我们裱这些画了。” 春桃看着自家姑娘看这些画如同看绝世珍宝般,便提议,“姑娘您和姨夫人学画吧。” 碧云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没有绘画天赋,从五岁开始学画,画了这多年还是照猫画虎,一点灵性都没有,你看看姨母的画,多有灵气,这才是大家之作,我到了姨母那个年龄画出来的画,别人一看就会说这个画匠之作。” 春桃不赞同道:“姑娘想画就画吧,管它什么画匠还是画家,只要姑娘开心就行。” 哈哈...... 碧云拿起桌上的点心盘子递给春桃,“奖你的,我们春桃说话太经典了。” 春桃嘟着嘴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您是不是说反话?” “正话,正话,孙嬷嬷说姨母从小就聪慧,学什么像什么,棋琴书画无一不精,我这个年龄时她的画作就被豫大师赞有灵性有大师风范。” “是,姨夫人画的真好,”春桃不死心的想了想又道,“姨夫人把精力放在画上多少,姑娘您放了多少......” 她想到姨母半生只有书画为伴,“是呀,有得必有失,姨母也算求仁得仁了。” 春桃看着不知怎么伤感起来的姑娘,忙转移话题道:“姑娘您说司棋这次能不能跟着大勇哥他们一起回来?” “半年了,差不多能好了吧,也说不来,杖刑的伤不好好,哎......” 春桃觉得自己选话题的本事退步了,“但是奴婢们有姑娘和少爷护着,就是受点伤也值呀,奴婢还记着王夫人要让王婆子掌奴婢的嘴,您挡在奴婢前面,那个时候奴婢就想着,为了姑娘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春桃想着那个时候才八岁的姑娘挡在自己前面看着王氏夫人轻声细语的质问,“春桃是我母亲的陪嫁,我母亲是嫡妻,就算是你现在扶正,在我母亲面前也是执妾礼的,一个妾室想染指嫡妻的陪嫁,难道这是你们王家的规矩。” 王夫人听了气的指着姑娘的手都发抖,脸色青黑,姑娘当时还很有礼貌的给王夫人行了礼才转身带着她们回到的青莲院,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姑娘才被老爷禁足,并要把姑娘手里的卖身契收到手里,姑娘没有办法把不愿意留下的给了卖身契,愿意留下的都送到了夫人暗地里留给少爷和姑娘的院子和庄子里,身边只留了孙嬷嬷、夏柳和她。 王夫人看着老爷不护着姑娘,把姑娘打发到了破破烂烂的风亭院,听说那个偏院是关犯错小妾的院子,那里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过,夏天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哎...... 碧云推了推春桃,“你神游太虚呢。” “姑娘,奴婢觉得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谁都比不上您,您的字写的好,您读书好,您画的也好,您长的心也好,姑娘无一不好......”春桃看着自家姑娘,认真道。 “......好,你家姑娘我是世上最好的,谁都比不上,春桃,姑娘我爱死你了。”碧云抱了抱春桃,拍拍她的后背,这就是铁粉呀,铁粉辣眼呀。 正在俩人感性时,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您和春桃姐怎么了?” 碧云按了按眼角放开春桃,回身答道:“春桃太饿了,可是你的饭老是做不好......” 夏柳羞了羞脸道:“春桃姐姐好羞,想吃好吃的东西找我呀,还找姑娘撒娇。”说完做了一个鬼脸跑了出去,边跑边说,“追不上追不上。” “你个小蹄子......”春桃追了出去。 “嬷嬷救我,”夏柳藏到孙嬷嬷身后,探头对着春桃做鬼脸,“追不上追不上。” “嬷嬷,夏柳太坏了。”春桃跺了跺脚,也对孙嬷嬷告状。 “好好,嬷嬷帮你打夏柳,”说着回头点点了夏柳的大脑门,“坏丫头,又调皮。” “嬷嬷,不行,要打她板子。”春桃嘟着嘴抗议道。 “好,好,吃完午食打板子,一人十个。” “呵呵,嬷嬷您真好。”夏柳撒娇道。 ...... 两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娇俏可爱的笑闹着,把在树上休息的鸟儿惊的扑棱扑棱飞了起来,给午时的山谷沉闷的气氛增添了点活泼和生气。 碧云看着二人围着孙嬷嬷嬉闹,提醒二人道:“你们俩小心别把孙嬷嬷摔了。” “好的,姑娘。”二人齐声应道。 碧云来到小宜他们窑洞前敲着门道:“浩哥小宜我能进来吗?” 等着二人回应后推门进去,二人正在堂屋下围棋,好像外面的嬉闹声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俩人。 尧造围棋,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下士下棋为吃子,中士下棋为占地,上士下棋为悟道;下士人生为趋利,中士人生为避害,上士人生为智慧。 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 看样子小宜下的很艰难,浩哥正端着茶很悠闲的品茶,小宜右手执黑棋眼盯着棋盘,左手轻有节奏轻敲着双腿,一看这个标志性动作就知道小宜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可是看样子转的还是不快,略有沮丧抬起头道:“浩哥我又输了!” “呵呵,不错了,这盘我只赢了你八枚棋子,你进步很快。”浩哥帮小宜倒了杯水,又拿了一个杯子给碧云倒了一杯,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喝吧,我这么多年没事就下棋,如果你如我这般一定比我下的好。” 碧云拿过凳子坐下来,端起杯子闻了闻茶一缕热气飘荡开来,这是罗四叔家送来的野茶,略苦但有股清香,她不喜欢喝但喜欢闻茶香,但是浩哥特喜欢喝这茶,从罗四叔年前送了茶来后,他喝过后再没有喝其它的茶了。 “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小宜喝了口茶又道,“我智差多矣!” “错,”浩哥深吸了口茶香又道:“《孟子·告子上》记载载:“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 碧云也猛点头,“孟子他老人家说的很对,下棋的输赢不是决定于智力水平,而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这些年小宜在学业上一直顺风顺水,同龄人中少有对手,就是比他大一两岁的也是多数不如他,崔宝儿一直亲由崔老先生教导,可是在悟性上一直比不过小宜,老先生都说小宜很有天赋,结果浩哥来了后小宜常常吃瘪。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宜慢慢来!”浩哥拍拍小宜的手,站起来动了动腿,“腿麻了,小宜也起来走走。” “浩哥,姨母说是谷里要有人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碧云仰头看向凌浩,脖子这个酸,心里不由腹诽长这高做什么。 “我刚才听着好像午食好了,你是不是进来喊我们去吃午食的。” 碧云给他的背影一个白眼,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转移的高明点,真是讨厌。 “呵呵,姐姐,你不常说好奇心害死猫吗?” “你就不想知道?” “想,但是你能从浩哥嘴里问出来吗?呵呵......”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最讨厌人呵呵!” 姐弟俩拌着嘴跟在浩哥身后去吃午食,浩哥在前边听着姐弟俩不停的拌嘴,一点也没有觉得无聊,好像生活一下鲜活起来,刚见这姐弟俩时,俩人都沉默,可是从到山谷后俩人越来话越多。 “浩哥,你看小宜欺负我,你都不帮我。”姐弟俩对视一眼,追上浩哥,碧云小声念叨。 “浩哥,你看姐姐诬陷我,你来评评理。”小宜拉了下浩哥的袖子委屈道。 凌浩不由加快脚步,他觉得如果不能摆脱这两牛皮糖,不光耳朵会受罪,身心都会受到伤害。 “浩哥……浩哥哥……” 不愧是双胞胎,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个默契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停,你俩乖乖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浩哥……浩哥哥……” “好好,饭后......” “浩哥……浩哥哥……” “好了,我答应你们,一会一定告诉你们,现在你们觉得方便吗?”浩哥觉得真是欠这俩人的,真不知道轩煜怎么受得了这俩人。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是小狗!” “好,为了不当小狗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行了吧?” 姐弟俩对视一眼,伸出双手击掌庆祝胜利。 凌浩...... 休沐的时间过的特别快,本来下午想去新发现的发山谷探险,结果浩哥午食后又午休,等他坐下来告诉俩人半下午都过去了,碧云这个去无奈呀,不过好歹知道了谁要来。 三人相对无言,碧云长长叹口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前辈子没做过一点坏事,三十多年做过最不好的事就是喜欢走盲道,说话说半句。 按理说这辈子应该平平安安,生活幸福,可是...... 难道是她前前辈子是大坏人,所以才两辈子没有父母亲缘,这辈子更是赶上乱世,记得在火车上看到过一本书,那书里说古代一个名妓一梦回到前三世,最开始一世是一位将军,那位将军残暴好色,只要略有姿色女孩活的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更有甚者举家避到山里,这位将军死后第一世到第三世都是名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她这是做了多大的恶事才这样。 “怎么了?” “浩哥,你说我上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大恶人,不然这辈子没有父母亲缘还处乱世。” 浩哥哭笑不得,安慰道:“乱想做什么呀,有我们呢。我看你是现在时间太多,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琴弹好。” “浩哥,你不觉得我娘亲把优点都给了小宜,小时候学画画学书法学弹琴都是我拼命小宜轻轻松松就胜过我,我觉得我记忆力很好,但是小宜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碧云真觉得她穿越过来金手指都给了小宜。 “哈哈......我都不知道你有这多怨念......”浩哥开心大笑,这是碧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 走了,碧云挥挥衣袖,离开这两人。 第29章 进山 娱乐了别人也是她的贡献,回去看看空间里的庄稼是不是可以收割了,她十天前还掰嫩玉米在空间里煮了吃,很好吃,很想拿出来给大家尝尝,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玉米,一般种植的都是谷子、粟子、水稻、小麦,她现在所处之地是隶属河中府的河东,此地种不了水稻,为盐贩之泽,又名司盐城,因盐湖而兴。 简言之就是这个地方产盐,又是三地交汇之地,京城的咽喉要地,有重要战略地位,很危险,如有战乱是兵家必争之地。 她作为小女子,能力有限,只要保证自己和家人有吃有喝就可以,她在空间里痛并快乐的劳作着,空间的地其实很好种不用除草不用浇水不用追肥,只要把种子种下去就等着收获,但是作为没有怎么做过农活的碧云那真是很痛苦的,原来收在空间里的农业机器都没了,只能手工作业。 做着做着碧云发现她把小麦收了后,麦秆化为肥料回到地里,看到筐里的麦穗,想到要一筐一筐搬回库房,头大如斗,心中不由想到要是能自己脱粒回到库房就好了。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老天亲闺女了,她心想事成了,那一筐筐麦穗实然从眼着消失,这个开心,不知道脱粒了没有,想到这里追着麦穗进到库房,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麦穗筐,上次就是这样那只鹿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找到才行,不然她辛辛苦苦种这些地干什么呢,看看时间快到晚食的时间,先出去吃完晚食再回到找找,今天才收了也就十分之一,也就是在空间,如果在外面大地里,就她这速度都让鸟雀吃完了。 碧云心里有事,吃饭时想着都是这些事,但是浩哥和小宜不知道呀,他俩以为她气还没消呢,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俩人都鼓励对方去先踩踩雷区,可是碧云没有给他俩时间,吃完饭留下一句,“我吃完了,还想睡,你们慢慢吃”就潇洒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潇洒的离开了,留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奈相视苦笑,脾气还是这大看来这次真生气了。 回到空间,先到地里折了一筐麦穗,然后抱着筐子心里想着收到库房,然后她人在原地筐没有了,没办法只能腿儿往库房跑着,结果到了库房又没找不到,她开始一个架子一个架上找,一个多时辰把库房架子都摸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她有点头疼,库房没有,这几次找不到的东西都是吃食有关,刚才她看了下库房,里面一点吃食的东西都没有,看来存放食材有专门的库房,她又来到厨房,小盒子都不放过,还是没有找到。 她坐下来拿起台面上放着水果的盘子,拿起一个桃子一口一口吃起来,这个空间如果有说明书就好了,但是想了无数次找了无数次还是没有找到说明书,看来是真没有这个东西。 地下室和地窖,小时候村里人一般把家里的食材存放在这两个地方。一阵忙乱,没有找到地下室但是发现了后门,从后门出来看到后花园有两间小房子,她快步跑过去推开屋门,她以前放在空间里的播种机和收割机、脱粒机都在这个屋里,从外面看着不大的房子,里面空间这大,再多的播种机和收割机、脱粒机都能放进来。 她又跑去推另一个屋门,结果这个屋里就和古代农家那样有十多个粮囤,墙边还放着一排架子,架上挂满了肉肉,好多好多的肉肉,看来这个空间的前任主人是个肉食主义者。 进到屋中才发现分为里外间,粮囤和肉肉放在外间,她推开里屋门,就闻到水蜜桃的香味,看来屋里放着很多水蜜桃,不然不会有多浓郁的香味。 屋里围着四面墙放着一排排柜子,屋子中央堆着几个箩筐,筐里放着水灵灵的水蜜桃,让人恨不能每个上面咬一口,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拿起一个水蜜桃狠狠咬了一口,这个美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看这一排排柜子上的抽屉,她拉开离她最近的一个抽屉,空的,她又连续抽出几个抽屉都是空的,她走到旁边的柜子抽出最下面的抽屉,还是空的,想了想走到最里面的柜子,拿过边上放着的梯子,抽出最高的抽屉,里面放着六个她和小宜吃过的那个红果子,又抽出旁边的抽屉只放着一个绿绿的果子,她摸了摸抽屉上的标签,脑中出现在这个果子的名字,这个果子叫益智果,她把整个抽屉都摸了一个遍也没提示她果子的功效。 碧云从空间出来时已经听到鸡叫声,天亮了! 看着舒适的枕头她突然有了睡意,今天还是休沐日,本来今天一早想着去探险,看来只能等她睡够了。 可是往往计划没有变化快,她刚睡着就被一阵阵的哭声惊醒了,听声音是村长家刘二婶子,刚开始还是刘二婶低低的哭泣声,紧接着传来高高低低的一片哭声。 碧云刚穿好衣服春桃端着水盆进来,“春桃,外面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春桃边帮碧云洗漱边和她说外面的事,“今天早晨起来,大家就看到树上挂着冰挂,树枝结着冰花,地上更是雪白一片,今年倒春寒特别厉害,村长爷爷让刘二叔回村子里看地里的麦苗,结果比谷里更厉害,全都冻死了。” ......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收成全靠老天,今年老天高兴就风调雨顺,要是不高兴打个喷嚏收成少一半,要是生气那有多少收成就没谱了也许种子都回不来。 看来今年老天不高兴。 她空间里种植着玉米、小麦、水稻、红薯、豆子还有一些蔬菜,她现在这个时代在中国历史上是没有的,玉米、红薯在这里都没有种植。 “村长爷爷怎么说,是没有种子了还是时间上来不及了?” “不知道,村长和几位族老在议事,没在家。” “姑娘今天梳个什么发型?” “简单点,我想今天去山里玩。” 碧云和春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里不停在想现代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她的专业和农业一点关联都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记忆也没有。 谷里气氛又一次变得特别压抑,比上次野猪事件更加压抑,时不时能听到妇人们压抑的哭声,还有男人们呵斥妇人的声音,就是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这个时候要保持安静。她深刻的感受到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的无奈,辛苦种下去的种子,看着它发芽看着它慢慢长大,可是忽然而至的自然灾害就把这一切归零,没有一点商量。一路从东边走到西边台阶处,看到大人孩子脸上都带着愁苦,看到男人们的脊背更弯了。 碧云下了台阶就看到一个五六月的婴儿坐在竹子做的简易版婴儿车里用力拍着车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嘴里啊啊的叫,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她看看周围没有大人在身边,“小宝宝,你家大人呢?”手伸到荷包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几块昨天打开的饼干递给小宝宝的手里,孩子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孩子很瘦也不白,衣服洗的发白还很干净,胸前围着围嘴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湿,这个孩子不流口水,大表哥家的老大小时候就特喜欢流口水,大表哥老说是她给亲的,但那孩子白胖白胖的,小胳臂就象藕节。 这个孩子的母亲一定很爱干净,不然不会把这小的孩子收拾的这样利索干净。 “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娘亲呢?” “吧唧……吧唧……”小孩子一只手拿着饼干往嘴里送,一只手开心的拍着车子。 “姑娘,奴婢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他叫五儿,他哥哥八斤就是上次那个胳膊脱臼的孩子。”夏柳摸了摸孩子的脸,“小宝宝是不是八斤把你丢在这里他自己跑去玩了?” “......我没有跑去玩,我是给五儿拿水去了,夏柳姐姐又乱说。”八斤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 看着两个好像很熟的样子。 “八斤,以后可是不能把弟弟放在这里了,很危险的。” “没事,夏柳姐姐,我爹他们把那个口子堵上了,还是用你们家给的东西堵的。” “那也不行......” 碧云看着夏柳和八斤就危险不危险你一句我一句的争了起来,回身随口问道,“夏柳什么时候和八斤这样熟了。” 小芽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其实碧云知道问小芽也是白问,小芽为人谨慎小心,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像春桃和夏柳不管什么八卦都喜欢和她念叨。 “好了,夏柳你再贫都要到午时了。”她制止夏柳道,她没有看到她把人家小男孩子说的脸都红了。 “八斤,这里还有几块点心,你和弟弟分开吃了吧。”她把手里的饼干递给八斤。 八斤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碧云,摇了摇头道:“谢姑娘,我们不能要,今年粮食更精贵了,这样精贵的点心不是我们能吃的。” “给你你就拿着。”夏柳从姑娘手里拿过饼干塞到他手里,“我们走了,就当谢谢你告诉我如何抓兔子了,今天抓到送你一只。”夏柳豪气的许诺道。 这家伙,兔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她就许诺要送人家,其实说心里话,她还是喜欢夏柳这种性格,可是如果真没有办法嫁到国公府,还是小芽的性格合适,夏柳这样的性格会吃亏。 在谢府她就没有给王氏当小白花的机会,直接早早就把她那层羊皮给剥了,虽在一个府里住着,可是吃住却如同两家人一般,所以夏柳这大开大合的战术没有吃一点亏。 看来要提醒夏柳和春桃了。 大楚后宫,齐贵妃静静坐在榻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那不争气的侄子,这几个月她生了太多的气,今天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亲亲侄儿,你给本宫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人找到?你什么时候能漂漂亮亮把本宫让你做的事做好?” “娘娘,不是小侄不办事呀,是威北候余孽……对,是威北候孙家的余孽帮着遮掩,还有国公府也一定帮忙了!”齐忠越说觉得越对,国公府和威北侯关系一直很好,这些年他们侯府真正是把媚眼抛给瞎子了,让他姑母在陛下枕边吹吹风,看看国公府还能嘚瑟几天。 “滚,给我滚出去,一旬后还是没有把事办好,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本宫了。” 齐贵妃看着侄子那狼狈的样子,不由后悔没有把手边的茶碗砸在那个饭桶头上,真正是一个废物。越想越生气,觉得不砸些东西这股气下不去。 看着齐贵妃砸的差不多了,容嬷嬷忙上前把喘着粗气的齐贵妃扶坐回榻边,边顺气边劝道,“娘娘,您消消火消消火,气大伤身,奴婢觉得世子爷说的也有道理。”说着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参茶轻放在齐贵妃手边。 “本宫知道世子说的对,可是为什么人家就能把人藏得让他找不到,还不是他无能废物!那个贱人占了本宫的位置,她那孽种想占本宫儿子的位置想都不用想,不除了那孽种本宫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有那个老东西留下的那份东西,本宫不知道灭了那贱人多少回了,不能弄死那贱人本宫就让她白发人送黑人……”齐贵妃越说声音越低,但是语气却越是阴毒。 “对,这些年那贱人和她的孽种活得就和老鼠一般,您不用急,殿下龙章凤姿、雄才大略将来是……”容嬷嬷说着指指天,给了齐贵妃一个您懂的眼神。 齐贵妃被容嬷嬷安抚住,砸东西骂人也很累人的,歪在软榻上准备休息下,“我休息会儿。” 容嬷嬷看了关好的殿门深深叹口气,她可是太不容易了,不过想想承恩候又叹了口气,也是她欠那个冤家的。 齐贵妃可是不知道她最信任的容嬷嬷对她大哥比对她还要忠心。 第30章 蛇谷 整个山谷如同银装素裹的冰雪水晶世界,近处的雾淞、冰挂、冰雕、冰花,那一簇簇、一团团、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挂美轮美奂,远处的千里冰峰,她们三人看呆了。 “怎么有这么美的地方!”夏柳眼神发呆,嘴里轻轻念叨,好像怕声音大了就打破这一谷美好一般。 “是呀,太美了,可惜这美好后面是庄稼的欠收。” “......是呀,奴婢现在才明白您和二少爷说的看事情看本质,这样美好的后面却是农人的苦难,哎......” 碧云看着夏柳少有的愁眉苦脸,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补种及时也许还有收成,可是兵祸却就在眼前,也许种下去收获的却不是自己。 莲花村还算幸运,因有天然屏障,安全系数高一些,在谷里种粮食如果没有天灾收获应该还行,大楚税赋重就是不知道税收后还能留几成。 也不知道谷里的地收不收税。 相比她们过来时路过的村子,莲花村民虽然贫困,一日两食还能保证,多半饱是能保证的。她们路过的那些村子,小孩子脖子细大脑袋,和非洲难民也差不了多少。 大楚朝建朝近二百年,高宗和太宗打下的江山,要这样窝囊的断送,眼看着敌人打到家门口了,皇帝他老人家却不做任何抵抗,只会龟缩在皇宫生病,如果是有血性的人死也要死在战场,这样他到了地下见到自家祖宗们也能给他们一个交待。 攘外必先安内,他执行的彻底。 此刻碧云脑中出现了浩哥说这段话的神情,这是苏显北走后隔天被她灌了一小杯威士忌后哭着说的话,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浩哥平静的表情下有着什么也无法做的痛苦。 其实细细想想当今登基以后,他亲自下令处死的人真是有数的,如果他是普通人那他算一个好人,心软耳根软,喜猜忌疑心重是因为他自己不自信,这些做为一个普通人都不算大事,可是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子民就受大苦了,他管不住大小官员,苛政猛如虎。 “......姑娘,姑娘您在想什么呢?”夏柳轻轻推了推她,“奴婢都喊您好多声了。” “我在想诚信的问题,你答应小孩子的兔子如果没抓到要怎么办?”她表情凝重的回答。 “……也是呀,姑娘咱们快去抓兔子去吧。”夏柳急急拉着自家姑娘冲进山谷。 碧云:...... 她喜欢逗夏柳就是因为她的眼神很单纯,在谢府那个大染缸待了这多年,眼神也还是干干净净,可能人少什么就向往什么吧。 小芽看着夏柳拉着姑娘冒冒失失往山谷走的样子,不由紧走几步,超过俩人,“夏柳,今天我开路吧,你在后面看着姑娘。” “姑娘,奴婢好像又冒失了。” 本来正想提醒夏柳的碧云马上抓住这个机会道:“知道错了那就好,回去后每天写半个时辰大字。” “啊......写大字呀......姑娘......能不能换成蹲马步,就是蹲一个时辰也行?” “不行,那就写一个时辰大字吧。” “......啊,姑娘不要呀,奴婢写大字半个时辰大字......那要写多久?” “最少三个月,到时候看你表现。” “......好吧......” “不愿意呀,那还是写一个时辰吧。” “愿意,奴婢很愿意,谢谢姑娘的罚,奴婢很开心领罚。” 小芽:...... 碧云看着夏柳开心的领罚,也开心了起来,“我这样好的主子,怎么能让侍候我的人不开心呢,是吧,夏柳。” “是,是,是......姑娘说的都对。” 哈哈哈...... 就是走在前面一贯沉默寡言的小芽嘴角也抽了抽,说实话她刚听到世子让她来侍候未来的世子夫人时是又开心又忐忑,她们这些人都希望有一天能从暗处走到明处来,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下。 可是她真是怕这些世家权贵家的姑娘,虽然他们头说谢姑娘为人不错,可是她见多了人前温柔如水人后飞扬跋扈甚至心肠恶毒的大家姑娘。 刚见到谢姑娘时,觉得她沉默又怪异,所思所想完全不像一个大家姑娘,但是人却不错,虽然有点冷冷的但对下人不错,时间长了熟悉后就完全放心了,她就是一个时而精明时而娇憨的一个小姑娘,和京都那些闺秀完全不一样的小姑娘,调皮聪慧的小姑娘。 “姑娘,您今天有什么计划没有?”小芽难得主动的开口说话。 碧云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小芽看不到,忙道:“没有,就是听崔宝儿说山谷很大,我想着野物一定很多,也许我们能碰到飞龙,我从书上看到飞龙很是美味,小宜和浩哥一定喜欢吃。” 小芽:这个好象很有难度,飞龙可是不好抓,好象她问错话了。 “姑娘,快看,小芽先别走,我看到好大一块蛇蜕,蛇蜕味甘咸,性平,有毒,入肝、脾二经。具有祛风,定惊,退翳,消肿,杀虫的功效。主治小儿惊痫,喉风口疮,木舌重舌,目翳内障,疔疮,痈肿,瘰疬,腮腺炎,痔漏,疥癣。” 小芽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她白白费脑子想话题了,带着夏柳进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夏柳!......” “没事,姑娘胆子可大了,”夏柳打断小芽的话,随手在她们周围抛出一些药粉,“我撒药粉了,放心吧。” 碧云觉得她应该罚夏柳每天写二个时辰大字,哪个人说她胆子很大的,站出来,她一定把她丢到蛇堆里。 小芽看着脸色更加发白的姑娘,真想一脚把夏柳踢到蛇堆里,她现在可以很肯定不应该带着她来这里。 碧云是胆子大,但她也有软肋呀,她对毛毛虫、蛇这种的软体动物很恐惧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越是害怕越要冷静,脑子里很快的过着空间里的物品,有什么东西能克制那种软软的恶心的东西。 夏柳从后背的筐里拿出竹子做的夹子,后面俩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间做的这种家伙式,碧云此时也想到了农具锄头,她们老家把锄头叫“she”,因为和蛇同音,所以用它来禁蛇。 她的空间里有锄头,长长的把儿,砍蛇应该很好用,可是拿不出来,如果她空手变出锄头,那就不用管蛇不蛇了,直接逃到山里跑路就完了。 小芽从背后的筐里拿出两把用布包着的长剑,抽出长剑递给自家姑娘一把,“姑娘,您拿着这个防身吧。” 碧云接过长剑,把匕首收了起来,一手长剑,一手长棍,觉得这样安全了许多,看看手里的长棍,这还是夏柳刚才在进谷前给她砍的,是不是那丫头那会就想着谷里有蛇。 小芽站在身前把她挡在后面,她拍拍小芽胳膊,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俩排排站,这样我觉得还安全点。” 俩人看着夏柳一手拿着长棍拨弄着地下的枯叶杂草,一手软剑小心的向着那堆蛇蜕走去,漂亮冰挂和冰花被她的木棍敲的一片片碎裂,可是碧云二人紧张的没有觉得暴遣天物,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 夏柳走到蛇蜕不远处,停下来用长棍把蛇蜕勾了起来往回退,就在这个时候那软剑碰到了她旁边的树枝,有一个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向她头上掉了下来。 “小心头......上。”碧云忙提醒道。 小芽和她同时行动,她是动嘴,小芽是动脚,跃起来长剑挑向那个东西,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很是羡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形成这样的本能。 说是迟那时快,那个东西被挑起来抛到一边并砍成两段,是一条冰冻住的蛇,这条蛇有二米的样子,看到它的样子碧云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抬眼向树枝上看去,粗粗一看就有三四条冻僵的大蛇,这不会是个蛇谷吧,“小芽,我们进来了多远?”她觉得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小芽回到姑娘身边,回答道,“姑娘向正北方向走的,有四五里的样子。” 就在碧云和小芽说话的空儿,夏柳那个死丫头已经把那两截的蛇收了起来,并连连向旁边的树踢去,从那几个颗树上“扑腾扑腾”掉了好多条刚才那样的东西下来,吓得她闭起了眼不想看那个遭人烦的丫头。 “姑娘,我们退回去还是往前走?” “我俩回吧,把她留在这里玩。” 夏柳收拾起掉下来的蛇,准备回身向姑娘炫耀的时候,就看到原来站着二人的地方空空如也,眼睛马上看向四周,就看到小芽护着自家姑娘退了回走,而且已经退回好大一截。 坏了,自己这是又招姑娘生气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今天自己流年不利,怎么自己随随便便就招姑娘生气了,“哎,姑娘,奴婢做错了您骂奴婢罚奴婢都行,为什么就不理奴婢了。”夏柳快步跑向二人,到了近前马上认错。 碧云决定三天不理夏柳那个缺心眼的,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怕,还把别人都想的和她一样,今天回去让孙嬷嬷给她念紧箍咒,烦死她。 三人还是保持来时的队形,小芽开路,碧云中军,夏柳殿后叨叨念着,她们进来时用了近半个时辰,回去时时间缩短了一半。 看着谷外的荆棘八卦阵,这个东西对野猪什么的有点作用,不知道对那种软软的恶心动物有没有作用,要是让它们跑出来,那大家伙可就...... 不行,要马上回去和村长爷爷说这件事,也许现在是个好时机,“夏柳,你现在快些回去,把蛇谷的情况和村长爷爷说说,也许现在进去还是一个好时机,把你的药粉多给村长爷爷点。” “好,姑娘您放心我带着大家进去,我多收点蛇回来泡药酒。”夏柳看姑娘愿意理她了,开心的保证道。 “行,去吧,以后在谷口专门给你打个窑洞,让你抱着你的药酒住在这里。”碧云瞪了她一眼道。 “姑娘您不会是生气我抓蛇吧......姑娘您怕蛇......”夏柳迟疑道。 小芽看着要暴走的姑娘,看看反应慢半拍的夏柳,“夏柳快去吧,小心晚了耽误事儿。” “好好......”夏柳反应过来,看到姑娘的样子,害怕的飞跑起来,她觉得她真不容易,姑娘一直以来胆子都很大,自从来了莲花村后一直对山里跃跃欲试,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是她粗心没有想到姑娘怕蛇,想通后她恨不能给自己一下,完了,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不好过了,她们来莲花村后天都冷了,蛇都冬眠了,所以姑娘才胆子大,现在天气暖和了。 她越想越担心这段日子不好过,速度又提快了好多,八斤刚把弟弟放到车车里,就看到夏柳姐姐如风一般飘过,刚喊了一个“夏”字,夏柳姐姐已经远远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挠了挠头,在心里为谢姑娘担心,这样不稳重的夏柳姐姐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其实他的顾虑很对,但不是“会”带来,是已经带来了麻烦,碧云觉得她今晚一定会做噩梦,她两世都没有见过真的,就是去动物园都绕着那个馆走。 第31章 惊动村民 夏柳想明白后为了争表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村长家,村长和族长们刚开完会回到家,还没坐下来喝口水,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这敲门声,一下就把村长的心提到嗓子眼,示意老二别给他倒水了,先去开门。 夏柳看着开门的刘二叔,忙行礼问好,“刘二叔好!村长爷爷在家吗?” 刘二叔忙让开,请夏柳进来,“在,在家。” 夏柳进来看到坐在堂屋的村长,忙上前行礼道:“村长爷爷好!” “好,好,夏柳丫头先坐,有什么事吗?”村长忙指了一边的凳子让她坐下说话。 “村长爷爷我不坐了,我家姑娘让我先跑着回来和您说件事,刚才我们三人去新发现的山谷了,我们往北走了四五里的样子,那里的树上爬着好多蛇,不过蛇都被冻死了,”说着把手里装蛇的袋子递给村长,“这里是我捡的冻蛇,不过都被我砍断了,您小心。” 村长示意自家老二接过来,刘二叔接过来看了一眼一点点都不害怕的夏柳,笑了笑道:“夏柳丫头胆子真大。” 夏柳嘻嘻一笑,“我是学医了,蛇胆蛇蜕对我来说都是药材,所以我没觉得害怕。” 刘二叔打开袋看到这些蛇都很粗,脑袋都是三角的,都是毒蛇,收到袋口递还给夏柳,对自家老爹道:“都有小孩子胳膊粗的毒蛇,脑袋都是三角的。” “村长爷爷,您和刘二叔先商量下,我先回家,你们想让我带路就喊我。”夏柳把事情说完就想回家先给姑娘熬点安神药,等姑娘回来就可以喝。 村长看着说完事后如同卸下千斤重担的夏柳,第一次觉得这丫头这样不招人喜欢,能不能不要表现这样明显,挥挥手道,“回去给你家姑娘熬点安神药,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谢谢村长爷爷,我回去了。”夏柳觉得她和村长心有灵犀,开心的行礼离开。 “爹,怎么办,我们用不用就着这个时候去里面逛一圈,不然缓过来再跑出来村里人可是遭殃了。”刘二叔看着头发全白父亲,这几个月一件事接一件事,父亲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本来计划今年开春就把村长的位置让给自己的,但是这一出一出的事,让他老人家没法开口。 特别是在这谷里开荒地,他小时候开荒地有三年是免赋税的,现在朝廷政策变了这个税不免了,也不知道秋后粮食够不够交税和种子,到时候村里人会不会骂老爹。 “这样风险也不小,你快点把几位族长找来,大家商量下看看谁去合适。”村长想了想安排道。 看着老二快步离开,他想了想喊了大孙子过来扶着自己往崔家去,他是真累了,这几个月先是雪灾,又是兵祸,好容易搬到山谷觉得安稳了,又遇四月倒春寒,一般倒春寒都在二三月,这四月出现倒春寒他这把岁数第一次遇到,真正是天灾人祸一样不少。 他年少时秀才试过了后也曾游历过,淮南道、山南道、江南道一边走一边看,大片大片的农田被兼并,种地的农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回来后他就断了接着科考的念头,一心一意经营这个小村子,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这四十年把这个交通不便外人进不来的小村经营成千人大村,冬天有衣穿,灾年有粮吃,孩子们都有识字机会,虽然私塾因老先生去世断了近五年,但是现在又续上了。总得说来经过四十年的经营莲花村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世界大同他实现不了,但他能做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世人都是这样,每当受到挫折时,都会细细梳理自己做过的成功的事情给自己心理暗示自己还是很棒的,然后再信心满满去勇闯前路。 到达崔府,其实现在不能称为府了,家家都是相同的窑洞,唯有的不同就是多几个和少几个的区别。 看到崔老先生,村长深深鞠了一个躬,“老朽是来求助的。” 老先生忙上前扶他起来,“你这老头是做什么,有事说事,做什么给我行这大礼。” 俩老头见礼完毕又客气了半天,才密室密谋,两刻钟后俩老头相视而笑。 等村长回到家里时,几位族长已经坐在他家堂屋等着他了,众人团团见礼重新落坐,村长把夏柳的话转述给众人,众人听后脸色变得很是沉重。 村长看看了众人,“时间不多了,需要我们快一点定下来,不然解冻后我们所在的谷里就不能待了,现在外面形形势越来越严重了......” 村长说完眼睛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微苦,茶香在嘴里溢散开来,嘴里的苦涩慢慢化甘,虽是野茶但真是好茶。 “那就快些进吧,老叔谢家那位夏柳姑娘和我们一起去吗?”刘家族长果断支持自家老叔,他爹走时一再嘱咐他一切听老叔的。 弓家族长看了一眼刘族长也点头同意,他们现在退是没有退路,只能进了。 其他三家族长看刘弓两族都同意了,想想他们也是没有退路也同意。 六人达成一致,马上回去安排,他们只有一个多时辰来处理这件事,不然解冻后...... 想到那个结果六人速度又提了几分,出得门来就吩咐跟着来的后辈回去安排,争取午前把这件事解决。 碧云回来时,众人已经在安排进谷事宜,小宜和浩哥听了夏柳的汇报后就开始做准备他们也要跟着进谷,她看着俩人的样子,到嘴的劝阻就咽了下去,小宜在现代也就是小学五六年级的小学生,可是在这个时代她们姐弟所处的环境他必须立起来。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她所能帮助他,做他背后的那个人,陪着他长大,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和她在母亲胞宫里待了十个月的兄弟。 想到这里她又把顾忌放下几分,从空间里拿了两套次品防护服出来,这两套衣服虽是次品,但是防御功能也不是这个时代的护具能比的,可怜没有头盔,不然会更安全一些,蛇可是会爬树的。 这两套衣服是上次从最空间库房拿出箱子里找到的,这两套衣服看着用的材料很是普通,就像是用麻织的一般,但是手感却很好,再说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就是最最普通的空间货,拿出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又在放瓷瓶的架上找了解毒液的瓶子,拿出一个来打开一看,是了空瓶,又在旁边找到一个标着解毒丸的瓶子,打开看看瓶子里没有药丸是一堆灰烬。 看来年代太久远,瓶里的东西才能变成这样。不由长叹口气,好东西都浪费了。 看来只能拿夏柳制成的药给他们带着了,幸亏她是囤货狂,常用的药她都让夏柳备了不少。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还是不放心,又进去拿了些东西才出了空间从箱子里拿了包袱皮把这些东西放了进去。 看着跟着春桃进来的小宜脸上那一脸的坚定,挺直的后背,好像向她表明,你不用劝,我是一定要去的。 她不由莞尔。 “小宜,你来看看,这是姐姐给你和浩哥准备的,你看下。” 小宜本以为姐姐是阻止自己前去的,结果姐姐什么也没有问,就递给自己一个包袱,摊开包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就觉得他的头又要开始疼了,姐姐从小就这样,常把东西变没,过几天又变了回来,后来他们大了后她就不这样变来变去,他刚觉得省心没多久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姐姐,你......” “这些东西是我有次从一个老先生那里买的,我看他可怜就买了几件,你和浩哥不是要去那个蛇谷吗?穿着安全点,这两个药瓶里解毒丸,都是夏柳做的,她说也可以解蛇毒,你们一人一瓶拿着以防万一。” 小宜看着不让自己开口的姐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姐姐,人心向上,人性向下。” ...... 小宜了然的眼神弄得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皱了皱眉,“你说我都买了,你不用放着都放坏了不是。” “好,这次我们先用了,以后姐姐别......买这些东西了!” “好,我都听你的。”碧云看着小宜不再提这事,忙连连点头,哎,送人东西也不容易。 小宜看着姐姐没心没肺的,他在这里担心她,她却一脸终于应付过去的了样子,从小就这样,他记着二三岁的时候,姐姐带着他偷偷跑到花匠的地盘上,拿人家的锄头拿不动,结果那锄头在他面前就消失了,他那傻姐姐还给人家留了一角银子,拍拍手好象完成了大事一般。 她是没事了,吓得他好长时间她做什么事他都要跟着,从心里觉得姐姐这样不应该让人知道,他担心她却常常随手把东西变来变去。 后来和娘亲说了,娘亲让他这事谁都不可以说,娘亲嘱咐了姐姐,从那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姐姐那样,结果现在又变本加厉。 春桃看着二少爷刚才进去还挺直的背现在都有点弯了,神情也蔫蔫的,看来她家姑娘又不知道给二少爷什么打击,她们这些姑娘的身边人神精粗才能行,不然就会象二少爷一般时时受打击。 在春桃发感叹的时候,小宜已经和浩哥穿好防护衣跟着大部队向蛇谷进发,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有木棍有锄头,百多个大汉快速行进。 村里人虽然不知道家里的顶梁柱要去哪里,但是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的目送大家离开,妇人们围坐一起却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孩子们偷偷跑着离开大人们的视线后才又无忧无虑的玩闹起来。 有调皮的大孩子们偷偷跟在队伍后面想看看大人们去做什么事,结果跟到台阶下就被刘二叔给赶了回来,更是被警告不听话让村长打板子。 这个警告比说任何话什么都管用,孩子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人们越走越快,转弯后他们就背影都看不到了。 “哎,真是窝囊我们一群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小娘子,刘二叔太不公道了。”一个孩子踢着脚下的土低声抱怨道。 “大猛子,你还别说,我们真不如夏柳姐姐,柱子哥虽然没了,我堂哥可是和柱子一块上的山,如果不是夏柳姐姐柱子哥当时就没了,结果夏柳姐姐硬是让柱子哥多活了好几天,还有罗土娃的弟弟也是夏柳姐姐接生的,听我哥说夏柳姐姐可是谢姑娘身边得用的人,能文能武又会医术......” 大猛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引起大蛋这多话,“知道,知道你的夏柳姐姐还给八斤治好胳膊,老子现在是说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 “大猛子,你又给谁当老子呢。”大蛋听到大猛的话,指着他问道。 二蛋和三蛋看着大哥生气了,忙站到大哥身后看向大猛子,小虎一看这气氛,忙上前推开二人道:“行了,大蛋你也知道大猛子嘴不好,不要和他计较,刘二叔不让我们跟着是为了我们好,也许是怕我们碰到危险。” 其他众人也怕二人打起来,事情闹大村长爷爷可是会真打板子的,不只打打架的二人,是所有人一起打板子,忙上前劝道,“大猛子,你别老是老子老子的,不好听。” 第32章 进蛇谷 在这群半大孩子们争吵时,百多人避开村人后就开始小跑步,他们要争分夺秒,不然蛇解冻后活过来大家所在的山谷就不安全了,村长可是和他们说了,拿回来的那些蛇可都是剧毒的。 现在蛇都刚过冬眠,到了夏天后那些荆棘八卦阵也阻不住蛇,山谷里大人小孩子天天生活的胆战心惊还不如回到村里呢,回到村里大家住的也舒服点,这里就这大的地方家家住的很是憋屈。 这事情就怕琢磨,大家越琢磨越觉得这事紧急,事关村子的存亡的大事,众人一急就表现在速度上,又都是男子身高腿长,从离家算起到夏柳看到蛇蜕的地方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刘二叔让大家按照商量好的办法开始分队并队长们各自检查一下自己队员的着装是否按照村长要求的那样处理,浩哥和小宜因和村里人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二人带着小芽和夏柳跟着刘二叔做策应。 刘二叔看着众人向着各自负责的区域进发,又看看了他们四人,小宜忙上前道:“刘二叔我们四人往中间看看去,您不用管我们,我们能自保。” 刘二叔其实特别不想让四人离开他的视眼,来时父亲一再嘱咐要保证四人的安全,特别是二位少爷的安全。但看到四人的眼神后,他觉得他影响不了四人的决定,只能点点头嘱咐道:“两位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小老儿万死难辞其咎。” 小宜看了看浩哥,上前行礼道:“刘二叔您放心,我们能自保。” 夏柳又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刘二叔,又提醒解毒丸的功效不一定有用,来时夏柳给了每个小队两粒解毒丸,也和大家解释过这个解毒丸也就是能给大家争取点获救的时间,不一定能解百毒,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又和刘二叔说了一遍。要是因为她的药大家无所顾忌出了事,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姑娘和少爷们刚和村里人相处的融洽了,再因为她闹出矛盾来那就不好了。 夏柳在前面开路,三人以扇形跟着她走,一路上她看着手痒也用长棍把树上的蛇敲下来,后面四人补刀,因他们人多,行进速度快,一个时辰后进到树林深处,树上的冰挂有解冻的趋势,夏柳不由有点急,对她身边的小宜道:“二少爷奴婢觉得有的蛇在苏醒,没有被冻死,您说那个隔离带弄好了吗?” “没消息传进来,那就是没有弄好。浩哥刚才也在提这事,一会你们两人出去,我和浩哥有防护,我们俩人进去,你们和大家先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们,隔离沟里的药也需要里去看看。”小宜看看了周围的树上的冰挂,对夏柳吩咐道。 夏柳:二少爷,姑娘给我们准备了护腕、护腿和手套,让奴婢跟着吧。 小宜看了看浩哥,浩哥摇了摇头。 小宜:“出去吧,隔离沟里放的药你看着点。” 夏柳看着二位少爷的神色只能点点头答应,小芽却好像没有听到少爷的吩咐般,跪下坚定道:“奴婢的功夫比夏柳好,不仅可以自保还可以保护二位爷,让奴婢跟着吧。” 小宜看了看小芽又看了看浩哥,点了点头,小芽功夫好跟着给他们二人壮壮胆也不错。 小宜从身上拿出装解毒液的瓷瓶,递给夏柳道:“你拿着这个,这是我以前得到的营养水,不能解毒她许能帮你延迟毒发的时间。”小宜看着夏柳犹豫的样子,忙补充,“我有两瓶。” 夏柳拿着药瓶快速退了出去,她知道她留在这里只有添乱,两位少爷的装备她刚才看到了,小芽平时看着和她功夫差不多的样子,她知道平时她也只是拿出二三成的功力,要是小芽全力司剑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些话是司剑走时嘱咐她的,虽然她很不想相信,但是司剑从来不说假话。 夏柳边撤退边咬牙,她回去后就努力练功......可是她现在练也晚了呀,姑娘不喜欢她了怎么办,她今天就让姑娘不开心了。 三人看着夏柳离开,小芽便提醒二位爷,“二位少爷把装备拿出来穿好吧,奴婢在前面开路。” 小宜拿下背后的包袱,把其中一个头盔递给浩哥,想了想又把留下的那个递给小芽,“我一会吃一粒解毒药,头盔你用吧。” 小芽摇了摇头,难得的笑了笑,“二少爷用着吧,我不需要。” 凌浩看了看手里的头盔,看了看小芽,“那你先吃粒解毒药吧,我和小宜没有头盔真不行。” 小芽点点头接过二少爷的药吃了下去,看着二位爷也装备好,忙上前开路,现在他们的时间很紧了。 凌浩让小宜跟在小芽身后,走在中间,他垫后,这段时间觉得他的身体轻盈了许多,在寺里因有人监视他只能跟着师父们修习佛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武力值高的人让人放心。 本想着圆圆梦练练那本武功秘籍,没想到结果还不错,也不知道是自己天赋不错还是功法不错,没想到这个年龄开始练习还能有这样的成果。 碧云不知道浩哥这样自恋,不然一定会告诉他,他能有这样的成果是她每天不间断的给大家食用空间水的原因。 其实凌浩也觉得他家的水比崔家的水好喝,甘甜许多,但他问小宜和孙嬷嬷,二人都没感觉,都说水不都是这样,他去庵里喝的也水也是甘甜的很,所以他就没放在心上了。 小宜在浩哥问他水的问题时,其实是提着心的,后来看到浩哥再没有提起这事,他才放下心来,别人不知道原因,他知道呀,那是他那个不省心姐姐弄的,从小只要经过她手后的水都变的比普通水甘甜好喝,他有时都觉得这些水使得他们体质变好。 他们姐弟和身边的人几乎不生病,皮肤都比旁人细腻,国子监里的同窗常说他的皮肤比娘子们还细腻。 他从他们的身体想到娘亲的身体,有时都觉得娘亲生病很蹊跷,他们六岁以前他们一家五口也是一直几乎不生病,他记得王姨娘和碧柔一年总要请几次大夫,后来轩鹤生下来更是三不五时的要请大夫,他六岁的时候娘亲开始生病,那两年他见过姐姐每每把壶里的水全部倒掉换上她的水,那些水对娘亲好象一点用都没有,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他们八岁时离开他们。 娘亲最后那段时间姐姐每每在娘亲睡着后,看着娘亲边哭边念叨,“为什么这水对娘亲没用呢......” 越大他越觉得娘亲的病有蹊跷,他觉得姐姐也有感觉,并且他知道姐姐在查什么,他还暗地里帮了她几回,可是好难,他觉得娘亲去世后好多人也跟着消失,并且给大家去信问过这事,大哥却派人回来专门嘱咐他,让他只要专心读书就好,其他事情有他。 他知道他们三人都年幼,撼动不了大树,所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其间他提醒过姐姐无数次,可是姐姐的固执他明白,只能想办法为她遮掩,他甚至觉得这次她出事和她查的事情有关。 他们三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点破,那样的结果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也无法面对的。 “二位爷,奴婢觉得前面不对,地下好像都是蛇。”小芽避到一边让二位爷看前面,小宜不由想到姐姐说过的密集恐惧症,他觉得他现在就有。 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头盔下的脸不由红了起来,忙又往前走回刚才的位置。 小芽飞身上树看了看地形,前面好像是一个小水潭,水潭边上有两棵很大的槐树,周围灌木和杂草丛生。 看清楚地形,下来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详细的说与二位主子,并从后面筐里拿出两个盒子,打开解释道:“二位爷,这两个盒子里的东西用一定的比例放到竹筒里,点着后扔出去能开山碎石,这是奴婢的父亲给奴婢做炮竹时不小心做出来的,这是一个办法。刚才奴婢在谷口看到蛇灭门,开花时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芬芳气味,人闻之顿觉清爽异常,但毒蛇闻之逃之夭夭。若摘些蛇灭门花枝和叶片放于毒蛇的身旁,不知道这些蛇会不会离开。” 浩哥听了忙问道:“你看到这种草多吗?” “奴婢看着不少,一大片,第一次进来奴婢觉得眼熟,这次进来才想起来,注意看了下好大一片,这种草奴婢还是第二次见,蜀地多此草,听当地人说他们喜欢房前屋后种此草,以防毒蛇入宅伤害人畜。” “你看到冻死没有?”小宜听她说蜀地种这种草,蜀地温度比他们这里高多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枯草上面都是冰挂和冰花,”小芽难得一次开口说这多话,她觉得口都说的干了,咽了咽口水又道,“奴婢看到草周围有很多种子,这种草的种子外壳坚硬,如果要种需要先用温冰浸泡二天,稍晾干后种下去,盖上细土,”说着用手比划了下,“土厚这高,要是活了l0天左右就能知道,蜀地在三四月左右种下,我们这里要种也在四五月。” 凌浩想了想问道:“你的材料能做多少炮竹出来?” “奴婢盒里配方是6份硝石,2份木炭和1份硫磺,当时试验奴婢父亲离的近,耳朵都炸聋了。奴婢父亲减少用量试过4份硝石,1份木炭和1份硫磺的配方,奴婢父亲最高还试过配方10份硝石,3份木炭和2份硫磺,用火箭点着后躲到山后才没有受伤。”小芽细细给二位主子说着配方。 二人看到眼着神采飞扬的婢子,和以前沉默不语的样子天壤之别,这个时候二人才知道苏显北给他们送来的是怎么样的人才,“苏世子知道这事吗?” “知道,奴婢人父亲可是弄不来这些材料,一次次试验很费钱的。” “好,我们出去先找材料,然后多弄些出来,围着这周围炸个隔离带出来,隔离带后种一圈蛇灭门草。”小宜开心道。 “二少爷,没那多时间,等蛇活过来奴婢也就进不来。 “你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凌浩看了小芽一眼,他还是喜欢夏柳那种性格的丫鬟。 小芽忙收敛心神快速回答道:“奴婢想试试4份硝石,1份木炭和1份硫磺的配方,这样我筐里的材料就能做出二三十个炮竹出来,奴婢做好需要二位少爷围着这片水潭放置,然后二位少爷就和大家出谷,剩下的奴婢来就可以。” “你会不会有危险?”小宜忙问道,一是他惜才,二是她出事姐姐会伤心,三是不好给显北哥交待,这样的人才显北哥那里一定不多。 小芽眼睛弯了弯,“不会,奴婢最后会用线把些炮竹串联起来,最后用火箭点燃。” “这样山谷里都会烧起来吧。” “最多把隔离沟里面的这些树烧掉,奴婢看到水潭后面都是石头,树和草都很少。二位少爷出去后就让村人把隔离沟里面的树多砍些,把隔离带加宽,这样火就不会烧到周边去。” 凌浩和小宜对视一眼后,小宜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第33章 小芽醒来 三人分工合作,也就用了三刻钟小芽就做出二十八个炮竹出来,三人小心的分别围着群蛇放置好,并用绳子绑好串联起来,三人又检查了一次,凌浩拿下头盔递给小芽,小芽摇摇头道:“带着头盔影响奴婢的行动......” 凌浩没有等她说完,丢给她拉上小宜飞快往林子外退去,他们进来时边走边观察走了近一个时辰,二人离开速度提高但是也要最少最少半个时辰才能跑出去,他没有头盔,爆炸的震动一定会把树上的蛇震了下来,那个时候对他来说是最危险的。 小宜挣脱浩哥的手,要把头上的头盔拿下来戴到浩哥头上,凌浩回身拉下他的手道:“小宜,你拿下来我也不戴,还耽误时间。” 小宜无奈的从怀里拿出瓷瓶递给他,“浩哥你自己拿着这个,我们把剑也拿在手里。” 凌浩点头答应,二人又重新起步快速往回跑,小宜不时拿起竹筒喝口水也提醒浩哥也喝。 凌浩二人把速度提到极限,他们这样也给小芽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然等到这片林中的蛇全部苏醒,那小芽可就危险了。 小芽看着手里的头盔,觉得有股暖流顺着手向心里涌去,从父亲去世后她都没有感受过了,谢家三位主子都是心善之人,他们对身边的人都是当成家人来爱护。 小芽是凌浩住进谢家后才来的,谢家也没有说过凌浩的身份,所以她一直以为武凌浩是谢凌浩,这个误会一直到她很多年后才知道。 她把自己的护腿、护腕和手套都检查了一下,把头盔戴好,才拿出剩下的材料做了十多个小点的炮竹,用绳子串联起来,这些绳子是父亲用油浸过的,火不容易熄灭,不然就这种气候,就这种地面一定烧半截就灭了。 她尽可能的把绳子都用掉,给自己争取出逃离的时间,这次这样多的药粉爆炸威力她都不敢想象。 虽然她从第一次出谷就开始计划,并拿了所有的材料,还把府里所有的绳子和灯油都拿上,她还是觉得不够,想离得更远一点再点。 她把最后一把枯草放好,爬到树上看了下太阳,觉得怎么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二位少爷应该离开很远了,她退到弓箭的最远射程,把用油布包着的箭头点燃,然后站定深吸一口气拉满弓把火箭射了出去,背好弓箭看着枯草烧起来转身拼命往外跑,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这样快过,身体从来没有过的轻盈,虽然她这段时间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但是都没有这一刻体验的深刻,她觉得她在飞,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她的身体轻盈的在树间跳跃,一颗颗树被她甩在身后。 很久以后她听到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然后好象大地在震动,再然后身边原来柔和的风变成了一股很强的气流把从树梢上冲了下去,最后她眼前一黑好像失去了一切感受。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夏柳的背上,夏柳边走嘴里边念叨,“......你可真能,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后路,你就不能少放点那东西,你和那些恶心的东西较什么劲,本来你就比我厉害,还比我聪明能干,以后姑娘一定更喜欢你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着点,我们一起平分姑娘的喜欢多好,这下我在姑娘心里可是排到最后了,哎,我真可怜......” 小芽趴在夏柳背上,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轻声呢喃,第一次觉得她的絮叨也很可爱,不让人烦了,她觉得闭着眼睛听她的絮叨也不错,然后不知不觉在絮叨声中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她已经睡到了自己的炕上,身下微温的炕让她全身如同泡在温泉中,让人放松,好像回到了娘亲的怀抱。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悬在她脸的上方,她不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就听到夏柳轻声呢喃,“姑娘姑娘,小芽原来会笑呀,春桃姐姐原来小芽会笑,笑起来还很好看。” 扑哧......扑哧......咳咳......咳咳...... “姑娘......姑娘......”春桃忙把碧云手里的水杯拿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偷空还瞪了夏柳一眼,向着夏柳做了一个“呆子”的嘴形。 夏柳看到自己让姑娘把自己呛住了,忙上前道:“姑娘,姑娘,奴婢没敢大声说话,您怎么还能呛到。” 这一下,躺在炕上的小芽也扑哧笑了出来,然后就觉得眼前空间旋转了起来,忙把笑收了起来,为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姑娘还是把这个家伙带出去吧。 咳咳......呵呵...... 碧云站起来咳着离开小芽的屋子,她还是离开吧,不然定要呛死在这里,这种死法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发现了,来到谷里后,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夏柳放松下来,智商也直线下降,她的脑袋现在就是一个摆设,根本不用长在上面是为了好看的。 真是家有二货欢乐多。 出来就看到二位大少爷坐在石桌边品着茶看着夕阳,自从浩哥喝过她的绿茶后就很少煮茶喝了,现在这样的茶是浩哥的新欢。 “嬷嬷,小芽醒了,让人给她把粥端进去吧。”她坐在小宜边上,对从厨房出来的孙嬷嬷说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算是醒来了,”说着还双手合拾对着西方拜了拜,“老奴给她端,老奴给她端......”说着开心的急步返回厨房。 碧云:“嬷嬷,您慢点,别急。” 孙嬷嬷:“好,好,老奴不急不急。” 刘二叔听到碧云的声音也推门出来问道:“谢姑娘,小芽姑娘醒了?” “对,刘二叔,她刚醒,夏柳在给她做检查呢。” “好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这次可是多亏了小芽姑娘,多亏了小芽姑娘......”说着转身去父亲的屋里和他说这个消息,父亲的耳朵有点背,大家在院里的声音他是听不到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吃多少。 “姑娘,奴婢给小芽号过脉了,她要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碧云喝完一杯茶,夏柳推门出来开心的向姑娘汇报着,站定看到二位少爷也坐在桌边,忙又道,“二位少爷放心吧,小芽没有......大碍。” 凌浩少有的点头应着。 “来,少爷我奖你一枚铜钱。”小宜说着从袖里拿了一枚铜钱丢给夏柳。 夏柳忙跳起来接住,看到手里的铜钱,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二少爷真小气,就奖奴婢一枚铜钱,不过奴婢大气还是要谢谢二少爷的赏。”说完给小宜福了福。 小宜指着夏柳猛摇头,凌浩嘴角抽了抽。 碧云:“呵呵,小宜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小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句家有二货欢乐多。” 哈哈...... 这次凌浩也不由笑了起来,小宜理了理微微皱了袖子,郑重道:“姐姐说是总是对的。” 哈哈...... 隔壁李家刘二婶正好听了一个圈,也大声笑了起来,“哎呀......哎呀......我们夏柳姑娘真是一个开心果。” 崔家,崔莹莹扶着祖母也从屋里出来,碧云忙站起来,急步上前扶住崔老夫人的左手,春桃又快步从屋里拿出两个坐垫放在上首的石凳上,两人扶着老夫人坐好,众人上前一一行礼。 老夫人指着石凳让大家坐下,“不要多礼,我听到大家欢乐多才出来的。” 碧云拉着刘二婶坐在老夫人旁边,接过夏柳递来的小凳子和莹莹坐在老夫人腿边。 凌浩和小宜看着这些老幼妇人,略坐了片刻便告辞来到崔家,他们觉得还是和先生在一起比较舒服。 看到凌浩和小宜离开,刘二婶便放松了好多,长长松了口气后不好意思的轻声道:“说实话,浩少爷身上的官威民妇每次都紧张。”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了笑道:“小芽姑娘醒来了?” “对,醒了醒了,这次可是多亏了那姑娘,”刘二婶忙道,“我刚才还和我家当家的说去看看小芽姑娘,我当家的说等过几天再看。” “对,我们不急,等她再好点我们再去看她。” 一个官夫人,一个农妇,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开心,从小芽的身体又聊天今年的气候,小辈们看着本来担心今年粮食不够很是上心的刘二婶在老夫人安慰几句后又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在心里给老夫人点了若干个赞,这才是高手,这多年的官夫人真不是白做的,看看把控气氛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碧云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甘拜下风。 崔莹莹星星眼的看着自己的祖母,那眼里的崇拜都溢了出来,祖母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刘二婶说开心了。 常伴祖母身边的崔莹莹都变星星眼了,其他人更是对老夫人突然有一种迷之崇拜。 “哎呀,大家说的这样开心,民妇给老夫人见礼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大家从迷之崇拜中惊醒,碧云看着她们几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披风,老夫人更是腿上都盖着小被子。 莹莹和碧云二人手拉手站了起来向大嗓门的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刘大婶行礼问好。 刘大婶带着她闺女刘荷花快速向她们移动,本来就不瘦的刘大婶,今天上着大红短襦,佩黄色披帛,下着好象百羽裙的裙子,让她看着如同磨盘般向众人碾压过来,很有气势。 “二位姑娘快快请坐,民妇可是受不得您二位的礼,这是我家荷花,很是又和二位姑娘年龄差不多,以后你们多多亲近亲近。”说着把她闺女推向她们二人。 这位刘大婶很是长袖善舞,转身向着老夫人行礼后嘚吧嘚吧道:“老夫人,您身体真正硬朗,有如此知书识礼的孙女,听我二弟妹说老夫人的孙少爷更是满腹经纶俊秀如玉,真是羡煞旁人了,您老真正是好福气呀......” 刘大婶子语速高声又高还不需要换气,她的肺活量一定很大,众人目瞪可呆的看着她的嘴,碧云都觉得她羡慕的流出口水了,忙抽出帕子擦拭口水。 崔莹莹看着碧云的东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碧云:......。。 刘二婶看着自己大嫂口沫横飞,对面坐着的老夫人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她老觉得后背发冷,转头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夏柳道:“夏柳姑娘,你做什么晚食了,味道这样香。” 老夫人听了也点点头道:“是味道很香,哎,老了,坐的时间长了这腿儿胳膊都木了,一眨眼这晚了到晚食时间了,她大婶子我们明天再聊。” 刘大婶子脸抽了抽,连连点头,“放心,民妇明天一定带着荷花到府上拜访。” 刘二婶子忙着站了起来,行礼恭送。 老夫人很是矜持的对着刘二婶和刘大婶点了点头,拿起腿上的小被子递后身边的丫鬟,扶着石桌优雅的站了起来,被莹莹和碧云扶着回了屋里。 进到屋里,莹莹和碧云同时长长出了口气,对视一眼莞尔。 老夫人推开二人的手,健步坐到堂屋的椅子上,丫鬟很有眼色的奉上热茶。 老夫人伸出保养的很好手端起茶来轻啜一口道:“好茶。” 碧云二人看着老夫人这做派相视一眼紧闭着嘴逃回了莹莹的闺房才扑哧扑哧笑了出来。 老夫人了然的看着那俩丫头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嘴,“哎,还是净个脸吧。” 第34章 流言 刘二婶看着老夫人被俩个丫头扶回屋里,才转身准备回屋,经过刘大婶子身边时,刘大婶用眼白翻了她一眼,抽出帕子狠狠甩了甩推开前面的刘二婶扭着她那丰硕的大屁股回到自己屋里,响亮的关门人提醒着大家她的恼怒。 可怜的刘荷花觉得她今天不应该把自己娘亲拉出来,其实应该有很好的选择她却选了一个最坏的选项。 碧云坐定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肚子道:“二婶子说的很对,夏柳一定做什么好吃的晚食了,我现在都能闻到香味。” 莹莹掩嘴而笑,“云姐姐是饿了吧。” 她想了想狠狠点了点头,“午时担心小芽就吃了几口,孙婶今天午食也大失水准,下午浩哥和小宜从屋里喝茶喝到院子里。” “呵呵,我午睡起来,听到孙嬷嬷和崔嬷嬷说要先回屋里喝点水去,我祖父和祖母午睡前还担心小芽,让崔嬷嬷勤问着点孙嬷嬷小芽的情况。” ...... 春桃看到刘大婶和刘二婶都回到屋里,她到厨房看了看才去崔家把自家姑娘喊回来,孙婶午食没做好,晚食提前了会儿。 碧云下午没有敢问小宜山谷爆炸后的具体情况,就怕晚上不好睡,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就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越是不想想那些,脑子里那些画面越是清晰的如同放电影般一帧一帧飘过。 想了想还是拿本佛经放在枕头底下比较好,刚才起身穿上鞋就听到春桃轻声在门外问道:“姑娘您醒了?”说完手里拿着油灯推门进来,看到穿好鞋的姑娘,把手里油灯放到桌上,脱了她的鞋把她扶回炕上道:“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您刚睡醒就下地小心生病。” 碧云:“你拿两本佛经过来,放我枕头底下,我觉得匕首好像没用。” “好,奴婢今晚陪您,您睡吧,奴婢看着您。”春桃温柔沉稳的声音,好像还带着睡意般。 “你拿你的枕头和被子去,你陪我睡吧。”说着往旁边移了移,给春桃留出点位置出来。 “好,奴婢等您睡了就去拿。” “不用,现在就去拿吧,我现在又有睡意了,快去。” “好,好......”春桃看着姑娘翻了个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真是秒睡,她有时真不理解姑娘,为什么很快睡着要用秒睡来形容。 春桃有点心疼的看着姑娘,轻轻起身拿自己的东西,姑娘从小睡觉就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来这次真是吓坏了,小芽出事救了夏柳,不然孙嬷嬷今天下午就让她写大字,那个丫头做事越来越不动脑子。 在春桃埋怨夏柳时,夏柳躺在小芽身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反思这段时间的自己,把自己和小芽一次次进行比较,她和两位少爷找到小芽时,小芽头向下脚挂在树上,身上挂着三条毒蛇,其中两条是死的,一条还是活着的,沿着她垂在地面的胳膊缓慢的爬行,大约这条蛇也是被震的七荤八素才动作迟缓,正好小芽当时也没有意识,不然后果都不敢想。 后来刘二叔他们看到她拿回去的死蛇,刘二叔都后怕,他说这种是这山里最毒的,因它又短又粗大家都叫它短尾蝮,被这种蛇蛟过后十人活不了一人。 她们出了山谷就看到崔老先生和村长爷爷坐在牛车上焦急的等着从他们,他们走后二老放心不下让刘老大赶了牛车等在谷外,结果没等到他们出来,却等到了很大的震动,开始二人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后来隐约听到好几声巨响,就更是担心了。 二老看着最先出来的夏柳,背后背着一个人,二老的心就掉到谷底,心中不由连连后悔不应该让两个小姑娘跟着去。 夏柳看着二老急步冲着她过来,忙担心道:“您二老别急,小芽是被震晕过去了,还活着。” “对对,”刘大山越过夏柳扶住二老,“老爷子,您别急,小芽姑娘是被震晕了,夏柳姑娘是大夫,她说没危险那就是没危险。” 跟着出来的众人连连点头,怕把两位老人急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这二位老人是村里的定海神针,别看崔老生先每天笑眯眯的,那可是位官老爷,村长他老人家更不用说了,只要他站那村里人就有主心骨。 夏柳把小芽放在二位老人让出来的牛车上,自己也坐上去托着她的头,她的头现在最怕受颠簸。 众人回到村里就看到男女老少早早站在坡上等着他们了,刘小妹老远看到牛车上的夏柳,更是急急跑下来,帮着夏柳把小芽背回了家。 凌浩和小宜没有回家,跟着老先生和几位族长回了村长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凌浩和小宜离开就,村长和几位族长商量后下封口令。 夏柳翻个身还是没有睡意,身边的小芽平稳的呼吸说明她睡的很熟。 其实她想回去看看山谷在那一声声巨响后变成什么样了,可是她害怕了,她终于明白姑娘从谷里出来后的感受了。 小芽这一躺就躺了半个多月,夏柳变成了她的贴身小丫鬟,她在夏柳的照顾下,可以慢慢坐了起来,可以慢慢站了起来,可以慢慢走几步了,每天夏柳如同忙碌的小蜜蜂却忙的开心。 等小芽可以出门遛弯的时候,村子在妇人间传起了关于小芽的流言。 原来村人看到碧云她们都会打个招呼,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妇人远远看到她家的人就转身避开,次数多了,神经很粗的夏柳都发现了。 刘小妹是个感恩的小姑娘,背着人吞吞吐吐和夏柳说,让她们家的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小芽弄死那多蛇会倒大霉,村里老人们说蛇是女娲娘娘的后代,是灵性很高的动物,谁得罪了她老人家的后代,她老人家就不会放过谁。 夏柳听了又跑到村长家找刘二婶确认,最后蔫蔫回来和碧云说了这事。 碧云听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值,小芽差点把自己炸死,换来是的她们家被村人孤立,让人避之如蛇蝎。 这事让小芽知道她情何以堪。 碧云边想边走,抬头看到坡上的那简陋的小院,三间石头房子,原来她不知道不觉得走到这里。 她看着那熟悉的小院,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姨母已脱离红尘,自己拿这样的事去给她添乱,有点过分有点自私。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到无为师傅轻声唤她,她站定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无为师傅手里提着篮子从另外一边向她走来,“无为师傅好!”她对着无为师傅福了福。 “老尼在那边种了点菜,就看到施主,施主这是做什么呢?”无为师傅还礼后问道。 碧云看了看无为师傅,又望了望坡上。 无为把手里的篮子放在路边,“老尼正好也要去村里,施主陪着老尼走走。” 碧云听了笑笑,“无为师傅,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清修。” “姑娘,我们修行也是修心。” 她看了看无为师傅关心的眼神,不由把今天听到的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傅。 无为师傅专注的听着碧云的述说,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就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她述说,神情很是平静安详,在她的眼神注视下,碧云忽然觉得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是呀,我们做了我们认为应该做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生气呢,无愧于心就可以。 人活在世上,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在修行,也就是在修心。 她想明白后,双手合十郑重向无为师傅行礼道:“谢谢无为师傅了。” 无为双手合拾还礼道,“施主客气了,老尼什么也没有做。” 碧云还以灿烂的笑容,撒娇道,“无为师傅是个睿智的人。” 无为难得的反问道:“那住持在施主心里是什么人呢?” “哈哈......是比无为师傅还要睿智的人,哈哈......”她狡黠的回道。 ...... 谢家众人如同没有感觉到村人的疏离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碧云从空间里拿出百多斤玉米种子和村长要了一片地方种了下去,村长可能是因为流言的事觉得愧对谢家人,所以很痛快的拿出一大块地给她试验,并还给她找了六人帮着她种下去。 她把种玉米的注意事项交给帮她种地的人后就回屋拿着书箱去上课,现在他们五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村里私塾的先生的家小也随他来到村里,他家夫人棋琴书画女红都很拿得出手,就把老夫人的课程接了过去。 其实碧云不喜欢这样的课程,她觉得村里的孩子的课程应该要有实用性,现在也算乱世了,科举出仕不现实,教孩子们在乱世如何更好生活应该更实用。 可惜她人微言轻,也许更主要的是她对大楚没有归属感。 老夫人看着碧云还是平时来上课时一样,眼里带笑亲手抱着书箱,整个人很是欢快,没有一点勉强。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心中的担心淡去了很多,“来崔祖母这里,”老夫人拍了拍旁边的炕让她坐过去,看她坐好,“你刘二婶昨晚过来让我开解你,她很是担心你,没想到你自己想开了,真是好孩子,崔祖母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心胸开阔的孩子。” 碧云先是听到老夫人自称崔祖母就愣了一下,又听到老夫人这样夸她,就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我很棒,但是您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崔老夫人听到她这样自夸,点了点她,“那就骄傲点吧,崔祖母在你这个年龄时可是没有你这样大气。” 说这句时崔老夫人表情很是郑重,她看了看崔莹莹又看了看碧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呀就想把我觉得重要的感受说给你们,让你们少走弯路,你们不管赞同还是不赞同,记下来遇到事情想不开的时候拿出来想想,”老夫人理了理碧云的头发,“特别是你,云丫头,我们人这一辈子很短,只有短短几十年,但她又很长,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实实在在的用心走,不用怕别人不好听的话,只要你觉得你自己走的正走的直,就什么都不怕,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我们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碧云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胳膊,轻声却郑重道:“崔祖母,我明白,谢谢您。”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人分三六九等,不仅仅是指社会地位和金银的多少、更多是指一个人的学识、人品。我们和一个和我们不对等的人生气计较反而会让我们落了下乘,崔祖母觉得你这点做的很好。” 她听着老夫人掰开了揉碎了开解她,“崔祖母,刚听到那些话我很生气,后来把这事从头到尾说给无为师傅听,我说完后就想明白了,我就不生气了,小芽她这样做是为了我这个主子,我没觉得她做错,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崔祖母说是对,我们做事无愧于心就可以。” 老夫人欣慰的抱了抱她,“好孩子,是个聪明孩子。” 同一时间,老先生看着三个弟子,决定还是正常上课,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些婆婆妈妈的事,如果不高兴了,反击回去就完了。 五人每天按部就班的到时间上课,到时间下课,到点吃饭到点睡觉,活得平淡而又充实。 就是她的玉米地的玉米苗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长的很好,村长这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这块地里转转,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物,但是看着比其它地里的禾亩都粗壮,他不由对谢家丫头的这块地充满的信心。 如果午夜不时常做梦梦到天上冻了玉米还是青的就更好了。 第35章 蛇谷入住 看着满脸通红的刘小妹,碧云不由有些无奈,这个姑娘善良的让人担心,“你继母的言行和你没有关系,再说村长都罚她了,这事就过去了,这个也拿回去吧。”说着把篮子递给她。 刘小妹今天拿来一篮子鸡蛋给她们赔礼。 看着刘小妹落寞的离开,碧云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怕麻烦她带上她自己最不喜欢的制式微笑,疏离语气把这个小姑娘推离,“春桃,我是不是很残忍?” “奴婢知道姑娘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春桃从小跟着姑娘长大的,姑娘心软手松但很怕麻烦。 碧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胸中的浊气,算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姑娘,生活中的苦难对她来说已经够多了,麻烦对她来说也只是些麻烦而已。 “你拿些布给她,让她帮我做双鞋吧,做在家里穿的鞋,再 把你们小了的衣服给她拿几套,等鞋做好了我们也不能白用人家,她和她哥哥人品都不错。” 拍了拍春桃的胳膊,转身回屋,在心里对自己说,圣母心怎么了,我今天就圣母心了,我以后天天圣母心,天天佛系的活着。 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都做一个幸福的人,我们所有人都有一所自己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桃看着忽然发狠的姑娘,看着她的挺直的背影好像在向什么人证明着什么似的。 春桃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她明白了姑娘,小妹和姑娘都是有父亲都如同无父一般,又都有一个恶毒的继母,姑娘这是通过小妹看到自己了。 想明白后,她转身来到厨房,对帮着孙婶的生火其实是发呆的夏柳道,“夏柳现在做粉蒸肉来的及吗?” 夏柳看看外面的太阳,“来不及了。” “姑娘喜欢吃的,你现在能做出来?”春桃穷追不舍。 “姑娘喜欢吃有馅的东西,喜欢红烧肉、粉蒸肉,不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绿叶菜,今天中午孙婶子做了红烧肉面条子,这就是姑娘喜欢吃的午食呀。”夏柳不明白从不管这事的春桃这是怎么了。 “哎呀,我的意思是今天午食多做些姑娘喜欢吃的菜式,我不管了你自己想。”春桃粗暴的说完就转身出了厨房,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姑娘常说,天下没有什么痛苦是一顿美食治愈不了的,如果一顿不够那就来两顿,今天就让夏柳多多做些姑娘喜欢的美食,今天不够那就再加明天。 夏柳:姑娘没有不开心呀,刚才她还听到姑娘唱歌了,难道是春桃姐姐有不开心的事,她的口味和姑娘一样的,让姑娘背锅她吃美食来治愈不开心,春桃姐姐什么时候变坏了。 春桃把锅甩给夏柳,她回到屋里找布给小妹送去,早点送去也好让她早些知道姑娘没生她的气,如果她知道夏柳这样想她,她一定会先打夏柳一顿再给小妹送去。 春桃拿上布出来,就看到二位少爷从崔家下课回来,想了想道:“浩少爷,您和二少爷上次让我们姑娘生气一直没有赔礼,奴婢可是还记着呢。” 春桃说完转身没有负担的去找小妹,可是二位少爷公子却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丫鬟敢明晃晃的威胁主子,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人家背后的靠山硬呢,今天中午就把上次准备的赔礼给了吧,也好了结一段恩怨。 碧云回到屋里,她想了想这会没人来找她,就关了门来到空间,刚才上课时她感觉到一阵心悸,好像空间有要什么变化,而且是对她不好的变化,不过想想她最在意的就是防护服已经拿出来放到屋里了,人不能太贪心。 想到那几个果子,她又觉得她可以微微贪心一些。 想明白,在脑中想着库房,结果她整个人趴在库房门,和门紧紧做了一次亲密接触,碰得她头晕眼花,眼前如同看到万花筒,群星闪烁。 哎,三号库房关闭了不让她进了,她又跑到一号和二号库房门口去推门,还是打不开。 她又想到屋后的库房,这次不敢直接想直接过去了,忙11路跑起来,她真怕再来一次群星闪烁。 后门能打开,库房也没有消失,跑过去轻轻推放机器设备的库房门,门向她打开了,她又跑到粮食库房门也能打开,里屋的门也能开,她放心了,不然以后她怎么种地呀,纯人工种地真会死人的。 看来空间里不靠谱只有那三个库房,想到这里又出了空间把箱子收到她竹屋卧室的衣柜里,她觉得这里比茅屋还安全。 看着衣柜里那些衣服,衣柜里挂着平时上班穿的正装,都是大牌子无论是款式还是质量都很有型,可是现在也只能看看了;第二格挂着各式各样的大衣,有休闲的有正装;第三格里挂着休闲和运动服;第四格上面挂着围巾帽子,中间内衣,下面是袜子等小东西。 她最多的是包,工作场合用的、宴会用的、运动时的、旅行用的、平时休闲时背的,整个一面墙柜都是放着包,她开心的时候喜欢买,心烦的时候喜欢买包,包治百病就是说她这样的人。 其实细细数她还喜欢买床上用品和各种各样的杯子、碗、盘子,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杯子、碗和盘子都不成套,有朋友看到她家奇奇怪怪这些用具,都对她的爱好摇头不理解。 碧云弄好一切出来的时候午食已经上桌,而且浩哥和小宜都安静的坐在桌边等着她,她奇怪的看着二人,总觉得这二人怪怪的,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她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浩哥我怎么觉得你和小宜今天做了坏事的样子。” 浩哥难得不雅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吃饭!” 碧云:男人都长着一张狗脸,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再一次觉得夏柳贴心。 在他们一家开心享受美食的时候,京都国公府的书房里,苏国公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着,书房外守门的小厮看了看婆子送来的食盒,听了听书房内的动静没接食盒,让婆子先拿回去。 哎,这段时间国公爷老是饭食不定时,夫人劝都不听,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世子爷在说句话国公爷还会听,世子爷也忙,这个月都宿在宫里没回过一次府里。 苏国公再次打开信件又重新看了一次,他这一步迈出去,等于押上了苏家,现在陛下事事听从几个世家,世家借用陛下的手,他们勋贵在河南道、淮南道、山南道的势力被挤压的越来越没有地位,世家控制了全国绝大部分盐业和粮食,就等于控制了这个国家,高高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位却无所觉,把力气都花在他们勋贵身上,使得他们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不小心就......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算给苏家留条退路。 想通后他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让外面的小厮把谷先生叫来。 “国公爷您还没有午膳呢。”小厮提醒道。 苏国公摸了摸自己肚子,点点头道,“那传膳吧,让谷先生未时三刻来书房。” 年龄大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勇气,做什么都要三思,左思右想,看来真到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他不由想到了老大回来和他说的那些话,世家控制了盐铁和粮食,那等于就控制了国家,一个国家的控制权不在皇家手里在世家手里,那这个皇帝不过也是世家的傀儡。 越想越觉得这个决定没错。 任何人都是做决定的时候艰难,执行这个决定的时候反而希望要很快实现。 苏国公看着桌上的膳食,很有兴致的每一样都品了品,比平时多用了一些,小厮进来收拾碗筷时看到,开心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 “根儿,今天有什么事,来和老爷讲讲。” 根儿看着国公爷难得有兴致,凑趣道,“您别说,奴才今天这开心事还和国公爷有关,夫人说如果奴才服侍国公爷多吃点饭,就会赏奴才,今天国公爷用的比平时多,奴才看着开心呢。” 苏国公点了点他道,“那你是开心爷多点饭了还是开心夫人要给你赏了?” 根儿连忙打躬作揖道,“国公爷您真是火眼金睛,奴才这点小心思您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好,看在你实诚的份上,老爷我也赏你。” 根儿连连谢赏。 谷先生进门就看到根儿那猴样,不由也笑道:“国公爷身边的人个个机灵能干,您是真会调教人。” 苏国公哈哈大笑道:“这个功劳老爷我可是不敢领,这是他老子娘会生。” 根子很是机灵嘴里连连道谢,团团作揖,躬身退了出去。 根子以为国公爷又要和谷先生长谈,结果不到三刻钟就离开了书房,虽然看着谷先生和来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他略有急促的脚步上可是看出他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谷先生出了书房根子细心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平静,那走出院子后就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了,他带着微笑如同往日一般和经过的人一一点头,很是温和无害,一点没有国公爷心腹的傲气。 回了他住的院子,脸上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要好好想想派多少人,派谁做领队,如果事成后他也许能出仕了。 半个月后,蛇谷静悄悄的入住了500多人,他们几乎没有惊动谷里的居民,在蛇谷口支起了一顶顶营帐,整齐排列很有军队气质。 第36章 八卦 蛇谷有人入住,如果村里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村民们经常能看到村长时而开心时而忧愁的面容,大家都在私下猜测什么事情让一贯面无表情的村长表情这样多变,各种各样戏剧性的猜测很有娱乐性,更有人猜测是老村长看中了谁谁要开始第二春了。 刘大婶这个人,碧云她们觉得她没有刘二婶实在,但是村里妇人们却是喜欢听她说话,听她说外面的事情外面的人,慢慢的她在村里有了有见识的名声。 从古到今,每个村子里都有些喜欢听八卦说八卦的人,她们自成圈子,传播消息那是光的速度,一刻钟之村西头老罗家鸡生了一颗双黄蛋,一刻钟后村东头大家就都知道了,老罗家的媳妇要生双胞胎了。 刘大婶听到村长要娶亲就急了,疯疯火火跑回家里,看到自家男人正在悠悠闲闲的喝花,上前夺过杯子猛猛喝了口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心情喝茶,老爷子要娶二房呢!” 李大叔本来也是刚进家门,自家媳妇不在热水都没有一口,从老二家要了口热水过来,刚倒好还没有喝上一口就被自家婆娘给抢了,本来很大的火气被这婆娘的话吓了一口气没上来,咳咳了起来。 刘大婶帮他拍着后背,嘴里也没有闲着,“咳咳有什么用,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 李大叔推开自家婆娘蒲扇般的手厉声道:“闭嘴。”说完还看看了东屋。 正在放戏的刘大婶什么也听不到,不让她拍她就不拍了,嘴还不停道:“当家的,你说老爷子这是怎么想的呢,他这个年龄......” “闭嘴!闭嘴!听不到!”李大叔看到自家婆娘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在喋喋不休,看了看东屋压低声音厉声道。 刘大婶看到自家男人要吃了她的样子,觉得很是委屈,她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回来和他说,她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老爷子娶了小的回来,多一张嘴没什么,如果再生个小的出来呢。 李大叔看着自家婆娘越说越过份,恨不能拿个东西把她那张嘴给堵上,这婆娘自从回到村里,饭食有二弟妹做,家务有闺女操持,她一天没事做就东家长西家短,现在更好,都八卦到父亲身上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再说父亲就在东屋歇着,让父亲听到这些话气出一个好歹来怎么办。 他拉起自家媳妇出得屋来,看看周围屋子挨着挨着屋子,往西下坡而去。 刘大婶这时才看到自家男人脸色很是难看,“当家的怎......怎么了?” 夏柳看着李大叔和刘大婶的背影,摇了摇头背着背筐回到屋里,放好背筐急急找她家姑娘去,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一个大八卦,刚才李大叔那样难看的脸色一定和那个大八卦有关。 “夏柳,今天挖了些什么野菜?”孙婶看到夏柳回来开心的问道,这段时间家里不是白菜、萝卜,就是豆芽、豆腐一点绿色的菜都见不到,姑娘嘴挑,现在有野菜了应该能多吃点。 “苋菜,孙婶咱们姑娘最喜欢吃苋菜馅饺子,今天中午我们吃饺子吧。”夏柳放下背篓,说完就急急忙忙去找姑娘。 孙婶急忙拉住夏柳,道:“小姑奶奶,你要和我说说苋菜饺子的做法,不然我做出来不对味怎么办。” “苋菜洗净飞水,放入装凉水盆里,猪肉馅调好,把苋菜控水放入肉馅里就可以了,苋菜一定要飞水,其它没有注意的了。”夏柳急急忙忙说完就找姑娘。 孙婶摇了摇头,夏柳这丫头做什么都风风火火。 夏柳来到碧云屋里没找到人,又找到孙嬷嬷屋里还是没有找到,只能蔫蔫的回到厨房找孙婶,“孙婶,姑娘人去哪里了?” “去庵里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孙婶看着蔫蔫儿的夏柳,笑着摇了摇头回道,“你呀......”夏柳一听姑娘不在家,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如同猛得遭遇了暴风雨般,没有听众的八卦就是一个寂寞。 “孙婶,我来调肉馅吧。” 夏柳的话正中孙婶下怀,她做的饭真没有夏柳的好吃,味道不管她怎么用心都差那一点点。 她和夏柳都是下人,但是她们俩也分等的,夏柳是姑娘贴身丫鬟,她就是一个管事婆子兼厨师,再受姑娘重用也比不上贴身丫鬟,更不用说夏柳医术和厨艺都很强,她家老三也不错但是要娶夏柳还差点。 夏柳的沮丧没维持几分钟就被她抛到脑后,专心调起肉馅来。 碧云他们回来的时候,夏柳和孙婶已经把饺子包好了,菜已经装盘。 夏柳等着姑娘饭后漱完口才凑到她身边,抢着递上毛巾,“姑娘奴婢帮您。” 碧云看着夏柳这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样子,起身带她回到屋里,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能在外面散步,就在屋里站立吧。 她站好,看了看夏柳,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夏柳呵呵一笑,嘟了嘟嘴,“姑娘就是聪明,奴婢想什么姑娘都知道。” “你这意思不是我聪明,是说我是你肚子里的那个。” “呵呵,姑娘那个是什么呀。” ...... 碧云沐休第一天的午睡时间就这样交给了夏柳,她发现夏柳很有娱乐记者的潜质,这村里大事小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很受姑娘和孩子们喜欢,如果是在现代一定小伙子们也喜欢她,能和她成为哥们。 刘大婶子是李大叔在外面当伙计时掌柜觉得他人不错给介绍的,刘大婶子是掌柜邻居卖豆腐家姑娘,她从小嘴甜卖豆腐比她家所有的人都卖的快,在她们镇上很有名。 嫁了李大叔后,不久李大叔就到了河东县做账房,后来在村长的支持下自己开起了南北铺子,刘大婶的嘴给他们店铺招来的好多生意,所以李大叔很是倚重她,后来她双生了两儿一女这脾气也大了起来,李大叔嘴没有她快也就多让着她。 年底外面乱起来,村长让他们都回,刘大婶是不愿意的,但是外面越来越乱,请了镖师护送他们才能安全回来,她的两个儿子和刘二婶家的老大都在太原府的三立书院上学,四月初三立书院停课,三人才回到村里。 这段时间村长很怪是因为想娶小了,而且村长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寡妇,村里有人看到村长对着小寡妇笑的很是荡漾。也有人说是村长想给他孙子们选媳妇了,老大家的二个孙子和老二家的孙子都到年龄了,长孙今年十八,二孙和三孙都十六了,都到娶亲年龄了。 刘大婶觉得是公爹老不正经,孙子都能娶亲了,他还要再娶,娶的还是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寡妇。 碧云这段时间白天上课,晚上在空间中种植,在夏柳的八卦声中慢慢的睡意越来越浓,下意识的躺回到炕上进入到梦乡。 夏柳看着呼呼大睡的姑娘,很是无语,姑娘这是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了,还是自己说的不精彩变成了催眠曲,想到这里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今晚再把那几本话本好好研究下,人家是如何写的让自己看得欲罢不能,争取下一次让姑娘追着听自己说八卦。 帮姑娘盖好小被子,轻轻退出了屋子。 春桃看到不到三刻钟就出来的夏柳满脸沮丧但努力振作的样子不由乐出了声,这个傻丫头,顾前不顾后,后院失火都不知道。 村里的几个小孩子,听说姑娘喜欢吃野菜就常常挖了野菜送过来,说是感谢谢家去年冬天送他们家的过冬衣服。 姑娘就让孙婶做些点心给孩子们,一来二去几个孩子除了送野菜又增加了讲村里新鲜事的业务,因着孩子们人小又是本村人,村民们对他们不设防,孩子们的消息就比夏柳的快和全。 早上夏柳刚走,八斤就送了野菜来,把昨天村里的新鲜事讲给姑娘,又得了姑娘一盘点心才开心的离开。 别小看了这些小孩子,看大人脸色琢磨大人的心思那是一个准,开始送野菜只要是能吃的野菜他们都挖,挖了就送来,第二天来看到有的野菜吃完了,有的野菜还有,那第三天送来的就是吃完的那几样,几天后就知道谢家人喜欢吃的野菜了。 孩子们看到他们送野菜后谢家回赠他们点心,不要吧谢家还不行,再说那样精致的点心他们的腿就不会走路了,后来就附赠村里的新鲜事。 孩子们送的开心吃的开心,碧云收的开心听的开心,然后夏柳就悲剧了。 大到谁家吵架了,小到谁家的狗生小狗了,都通过这些小耳报神传到谢家众人耳里,小孩子还很注意业务保密。 谢碧云和谢轩宜在山谷活得悠哉悠哉时,王家和谢家的八卦又一次在京城传了起来。 安庆伯家的别院里种满了桃树,每年四月二十七安庆伯家都会请京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姑娘公子来赏桃花,别院里有一条从北到南的河,安庆伯府就以这条河为界,河东是公子们的活动区域,河西是姑娘们活动区域。 谢府月前就收到了安庆伯府上的请柬,王氏早早就为这个聚会给谢碧柔准备了三套春装和首饰。 碧柔最喜欢的是淡紫粉霞绣花留仙裙,淡蓝色绣着白色祥云纹披帛和腰带,她今年十二岁但比同龄人都高一头,穿留仙裙很是飘逸。 四月二十七在谢碧柔的期盼中姗姗来迟,她穿上淡紫粉霞绣花留仙裙,用白色和田玉佩压裙,翠柳给她梳了双平髻,两边各簪了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耳旁坠着一对金蝴蝶耳坠,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月牙额黄,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如果她不开口说话很是可爱的一个小美女。 王氏看着缓步而来的女儿,不由感到自豪,自己的女儿这样漂亮优秀。 王氏仔仔细细把谢碧柔的着装和首饰看了一遍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福婶道:“你去帮姑娘看看备用的衣饰,别出什么差错。” 看到福婶检查完,对着她点点头后,她才放心的对着谢碧柔嘱咐今天需要注意的事项。 谢碧柔听着娘亲重复过好多次的嘱咐,不耐烦的嘟了嘴,拉住母亲的胳膊摇了摇道:“母亲,女儿记住了,我们快走吧,路上就要走半个多时辰。” 王氏宠溺的点了点她,母女俩人才兴冲冲出发。 第37章 京城五绝 谢府所在永兴坊,是座五进宅子,碧云祖父去世后,谢老夫人就请族老分了家,这座宅子里就只剩谢老夫人嫡亲的两个儿子,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二四五老爷都是庶出,老夫人自己嫁妆丰厚为人大气,庶子们经过她的用心培养也都成才,分府时也没有亏待他们,所以老夫人在族中有很高的威望。 谢大老爷离京时带着老夫人到了任上,谢府现在只有谢三老爷家居住,王氏上面没有婆婆管着,内宅她说了算,娘家给力谢老爷又爱重她,这四年来活得很是舒坦。 母女俩就怕堵提前出门还是一出坊就被堵住了,官宦人家一般都住在城东,安庆伯家的宴会又很是有名,连续举办有十多年了,大家夫人们最喜欢在这次聚会上给选媳妇和女婿。 堵了差不多一刻钟后,马车才慢慢走了起来,出了延兴门马车才跑了起来,大楚朝相对来说对女子的约束不是很严,带着仆人上街逛逛没问题,不会有人说你僭越。 闺阁女人如果没有长辈陪着出得城外来玩那是一定不行的,所以出的城来,谢碧柔如同放飞的小鸟一般,让翠柳束起纱帘,野外的一切都让她兴奋,结果没多大一会儿风起土来,翠柳忙放下纱帘帮着姑娘整理妆容。 如果夏柳在这里一定会开心大笑,主子没脑子身边的人也没常识,在城外的路上,前面有马车还敢束起纱帘。 这次意外也没有影响谢碧柔的心情,她们到达安庆伯别院时不算早也不算晚,等了有二刻钟的样子她们被迎进了别院。 王氏母女一拉开车帘就看到安庆伯府迎客的婆子,这几个婆子一看就是常做这些事的,一个婆子放下马凳,一个婆子笑盈盈的伸手扶着王氏和谢碧柔下了马车,嘴里轻声说着,“谢三夫人小心、谢二姑娘小心。” 等着王氏和谢碧柔站稳后马上退后行礼问好,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但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氏身后跟着的大丫鬟忙拿出两个荷包递给两个婆子,嘴里伶俐的道:“辛苦妈妈们了。” 扶王氏下车的婆子收下荷包,上前谢赏后领着王氏母女到了暖阁。 安庆伯府二少夫人唐氏笑盈盈迎了上来拉住王氏的手,爽朗笑道:“王夫人刚才就到了,还问起夫人呢,哎呦呦,看看这是从哪里来的小仙女。” 谢碧柔听了郭夫人的夸奖,羞涩的微低着头,上前行礼。 王氏矜持的笑了笑,“二少夫人她可当不得您这样夸,在贵府姑娘面前她就是蒲柳之姿。” 唐夫人嘴里和王氏应酬着,眼角扫向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谢二姑娘,京城这段时间的话题主角之一,这个女孩子真是不简单,这风口浪尖还敢出来面对众人的目光,而且还能神色自若。 她眼里的鄙夷慢慢收回几分,王氏能在娴姐姐过世后让谢三把她扶正,看来也不只是靠着她娘家兄长的威势,她本身就不简单。 “母亲您怎么了?”唐氏的亲生女儿,安庆伯府二房嫡女柳如烟推了推唐氏的胳膊,母亲从谢府母女走后就一直出神。 “没事,烟儿以后离谢二姑娘远点,要做到敬而远之。”唐氏回过神来,低声嘱咐自家姑娘,虽然她家姑娘不缺心机,但是比起谢二姑娘还是差点,刚才王府大姑娘进来时还有点不自在,可是没有谢二姑娘这样的定力。 “女儿知道了,女儿还是喜欢云姐姐,也不知道云姐姐现在在哪里,娘亲您问世子了吗?”柳如烟看到谢二姑娘不由想到云姐姐。 “你云姐姐现在很好,你别担心,今天人多你多上心点。”唐氏听了女儿提起云丫头,不由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嘴里虽对女儿说的肯定,可是心里却也知道出门在外哪有可能好了。 不提唐氏母女对碧云的担心,王氏母女跟着丫鬟进到?阁,就看到自家大嫂和齐贵妃的大嫂承恩候候夫人崔氏在一起说着什么,王芝兰和齐娇娇分别站在自己母亲边上安安静静的站着,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齐娇娇看向王芝兰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不屑。 齐娇娇没觉得谢碧云能配得上苏世子,但是怎么也比这个暴发户王家的王芝兰强,最起码谢碧云那份世家女子该有的气度是王芝兰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王芝兰一直鼓吹她家是琅邪王氏,好像别人都是傻子,她说什么别人就要信什么,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出来的,正好姓王罢了。 听说王家从小就给王芝兰请的一流的教养嬷嬷教授规矩礼仪,但她真没看出她一流的规矩礼仪,真正是东施效颦,真正世家女子规矩礼仪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做什么都讲究一个行云流水,看看王芝兰那做作的样子。 京城二世主们间流传着几句顺口溜,其中就有齐娇娇。 柳家娘子的才、齐家娘子的笑、苏家娘子的刀、崔家娘子的琴、王家娘子的心,京城五绝。 说起来这个齐娇娇真是一个妙人儿,她眼睛长在头顶,觉得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她在心里给这些比不上她的小娘子们排了一下序,排在第一位的是顶级世家的小娘子们,下来才是公主郡主们,王家这种家族的小娘子们在她心里排到不知道多少名后了,所以顶顶看不上王芝兰,现在王父算是齐家这一系的主力,她也是不屑理王家的人。 知儿莫如母,候夫人崔氏今早走时还嘱咐她不能露出对王家人的不屑来,都没敢要求她和王芝兰好好相处,千叮咛万嘱咐也没拦住她对这些庶族的鄙视,好象任何人都不能打破她心中的那些认识体系,她眼里的庶族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装腔作势觉得那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在她眼里排名靠前的世家的小娘子们做的再不好,她也觉得应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家敌对势力家族的人,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妙人儿。 王氏给谢碧柔使了一个眼色,忙上前给崔氏和自家大嫂见礼,众人团团见礼完毕,三个小娘子被自家娘亲推离身边,让三人去找同龄的小娘子们玩,别在长辈身边拘着。 齐娇娇看了母亲一眼带着二人向外面亭子而去,一离开崔氏的视线,齐娇娇马上展现笑容对着谢碧柔问道:“谢碧云那人我是真看不上,但是她身上还算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大气,再看看你,王芝兰规矩礼仪烂成这样你都不开口提醒一下。” 表姐妹俩一看到齐娇娇的笑脑子就一片空白,看着她那娇笑的脸本能想拿个东西把她蒙上,不让她暴露在人前。 王芝兰狠吸了几个气,道:“齐娇娇你太过分,你又不是狗见人就咬。” 齐娇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就说你的规矩礼仪很烂,这下大家看明白了吧!”说完还很是无辜看了看她们周围的小娘子们,好像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柳如烟正好陪着苏舒蕊到水榭去,结果就碰到齐娇娇三人这一幕,虽然看着谢王二人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但是作为今天的主家她又不能不管,给了苏舒蕊一个拜托的眼神就走过去拉起谢王二人的手,笑了笑道:“二位姐姐,刚才我家大姐姐还在找你们呢,王姐姐上次借给大姐姐的琴谱大姐姐想和王姐姐探讨下,我们快走吧。” 苏舒蕊回了柳如烟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围着齐娇娇转了一圈,一脸赞叹,“齐小妹,你这裙子在哪里做的,米白色锦缎绣着蓝紫色花儿原来这样漂亮,原来还可以这样配色。 齐娇娇斜睨了苏舒蕊一眼,“为了柳如烟,你也太卖力了,这些东西值得你夸成这样。” 苏舒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说的也是真话,第一次见这样的绣线。” “对呀,齐姐姐裙上绣线颜色我也第一次见呢。”工部尚书孙女唐络丝也点头赞同道。 周围的小娘子们也都连连点头应和。 齐娇娇看着大家都说没见过这颜色的绣线,傲娇道:“这是我家绣娘自己配色染出来的,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苏舒蕊看着总算把齐娇娇这个火药筒安抚好了,手中的扇子狠扇了两下,心里不禁埋怨承恩候夫人,明明知道自家这个火药筒走哪儿炸那儿,出门还不拴在裤腰带上不让她乱跑。 虽然她喜欢看齐娇娇和谢王二人,但是她也要挑地方呀,如果换个和她没关系的地方,她一定备好茶水点心看戏。 除了齐娇娇这个火药筒炸过一次,其他都还算不错,安庆伯家的这次宴会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王谢二家走的时候,安庆伯夫人刘氏让大儿媳黄氏备了两份礼物给带上,算是赔礼道歉,在伯府做客却受了气,怎么也要表示歉意。 安庆伯府这几代虽然一直没有出色的子弟在朝堂受重用,但是却一直没有没落,就是因这份左右逢源,做事面面俱到的本事,不管是哪代伯夫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人。 唐氏看着最后一批客人坐上马车离开,她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是太累了,这些个小娘子堪比马蜂窝。 王谢两家的小娘子坐到车里就开始抹眼泪,今天她们这委屈可受大发了,开始是齐娇娇那个疯婆子乱咬后来又有人在下面悄悄嘀咕二人不要脸给谢碧云下毒抢谢碧云的未婚夫苏世子爷,就是谢碧柔这样的城府都被气哭了。 王氏轻轻拍了拍谢碧柔的手道:“柔儿,娘亲和你说过,脸面算什么,只要你成功了,脸面什么的都是浮云,现在谁不称娘一声谢三夫人,你舅舅现在是吏部尚书管着百官的升迁,她们再不服气也只能在私底下嘀咕,你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谢氏嫡女,你出去给娘挺直了腰让她们去说。” 谢碧柔听了点点头道:“娘亲说的女儿明白,可是那些闲言碎语也真不好听。” 王氏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闲言碎语可以这样说也可以那样说,还不是由着我们自己吗,这个你放心,娘亲回去就让人去办这件事,五十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 谢碧柔星星眼的看着自己娘亲,孙氏当年身份地位都比娘亲高,又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可现在却只是一捧黄土,她的三个儿女现在更是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不可终日,她们母女二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谢碧柔想到这里崇拜的看着娘亲,“女儿定不负娘亲的心血!” 王氏欣慰的点点头,女儿这好的容貌不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都对不起她自己,“你要记住,谁都靠不住,只有权势地位金银珠宝才是最实在的,为了得到这些脸面自尊都不算什么,样样你都要好好算计。” 如果碧云听到王氏母女俩人的对话一定给她们点个大大的赞,这母女二人的思维很是“先进”,现代小三的鼻祖、楷模,这种人成功的机率大大高于普通人,因为她们没有底限,在利益面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马克思《资本论》有这样一段话: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会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它们。 王氏母女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她们的权势富贵做任何事都可以。 王尚书夫人马氏却没有王氏这样的心机,现在她和王芝兰在喋喋不休的咒骂齐家。 看到这里不得不说王尚书兄妹能有今天都是有原因的。 第38章 希望 如果说谢家马车上上演的是厚黑学,王家是五百只鸭子,那么齐家的就是沉默的世界,不在沉默中灭亡就要沉默中爆发。 齐候夫人从上车后就再没有开过口,眼神都没有给过齐娇娇一下,看到自家娘亲就有点心虚,躲在车角装鹌鹑。 古代的车夫和现代领导的司机一样,要忠诚机灵会看眼色,齐家的这个车夫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候夫人的脚步声就听出夫人心情很不美妙,再加上一路都没有听到车里一点声音,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所以这一路他把车赶得很稳不求快。 车夫这一操作他自己安稳了,可是车里的齐娇娇觉得回府的这段路程好像变长了。 回到侯府,候夫人没管齐娇娇,在贴身大丫鬟的搀扶下都没回自己的院子去洗漱先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给老夫人见完礼后,不由委屈的想掉眼泪。 人老成精,再说齐家老夫人更是出身清河崔氏嫡支,那是眼明心亮的一个老太太,一看儿媳妇这样就知道今天一定有事发生,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是自己妹妹的女儿,是个要脸面的人,规矩礼仪都刻到骨子里了,今天这样失态一定是那个小冤家又出状况了。 齐娇娇看到母亲不理自己先走了,她也觉得委屈,不就一个小小的王家,值得母亲不给自己脸面,又生气又委屈往祖母院中而来。 山谷里的碧云美美的睡了一觉,她摸摸自己的小肚肚好象长肉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太磨人,唐朝以胖为美,大楚在这方面和唐朝相反,女性以轻盈为美,想想自己胖胖的,胳膊似藕节那样一个情况不由全身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出来,真正是太恐怖了。 其实如果有人听到碧云现在的想法,一定会送她两字“无聊”,对她现在就是无聊,这人如果每天忙忙碌碌就没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碧云这段时间空间里的地,收了种种了收,库房中粮食成堆成堆的,她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休息了,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其实这是做财务的通病,什么都想着利润最大化,她看着那些地空着就心疼。 空间升级后,这些一年生植物,空间一般也就是二天就是成熟了,可是她移栽进去的果树却没有这样,种下去有几个月了也没有开花结果的意思,上前沐休她还抓了些蜜蜂进去。 “姑娘,您醒了吗?”纱帐外春桃轻声问道。 “什么事?” “司剑带人回来了,两位少爷请您出去。” 她是真不想管这些事,上次莲花庵出事,小芽和司剑出去,两天后才回来,看着小芽纠结不知道如何和她说的样子,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碧云无奈的起身出去做事,在现代时她觉得古代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每天没有事做,很是悠闲,现在真到了古代才知道无论在哪个年代任何人都不能躺平了生活。 她出的门来就看到门前空地上乌压压一片都是人,心中不由一声长叹,看来要建房才行。 见过司剑众人,听着他们的计划,碧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懒了,什么都指着皓哥和小宜不现实,她怎么也比那俩人经过很多事,这些事她早应该想到,想当年她事事都会提前安排好,从来不会出现情况。 皓哥虽然聪慧,但这些年一直待在寺里如同被圈养着一般,更是除了佛经没有见过其它书,现在有崔老先生教导,他天天恨不能多出几个时辰来。 小宜虽然比同龄人懂事很多,但是相比其他官宦子弟少了那份传承,谢老爷当没有这个儿子,更不用说带着身边教导了。 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无论思想还是学识在这个世界都要通通收起来不敢让人知道,但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可以用的,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要收收心了。 前一秒还想着不想管,后一秒又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无奈呀。 来到这里十多年,母亲在世时她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可是等母亲去世后她觉得她好象隔着罩子看着众人,好象她的世界里只有兄长和小宜,还有她身边每天陪着她的这些人,她冷漠的看着众人来来去去,用客气和礼貌把众人远远隔开,没有追求没有目标的活着。 她每天努力的学习,开心的生活,好像是一种面具,她在装努力,其实内里的她懒懒的,来了莲花村后她觉得小宜安全后更是万事不问不管,浑浑噩噩的活着,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当碧云在反思自己的时候,隔壁崔家老俩口也在聊着她。 崔老夫人手拿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般点着茶,慢慢杯中行成层层云雾,淡淡茶香溢了出来,真正是“落硙霏霏雪不如”。 崔老先生不等老夫人捧给他,他急不可待的伸手端起,端到鼻前深吸茶香陶醉得闭眼细细品味起来,老夫人看他那样不由无奈摇头,真是茶痴。 哎,这是最后的云雾茶粉了,今年的云雾茶也不可能有了,老头子就这点爱好。 老先生品了口茶开口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老夫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努努下巴示意他看茶罐。 老先生看了看空空的罐子,不在意的又轻啄一口茶,“乱世老百姓饭都吃不上,我们还能有茶品已经很感恩了,再说谢家丫头上次送的茶也不次这云雾茶。” “老头子,你觉没觉得谢家丫头好像少了一点灵气,除了琴其它都会做的很好,有时我觉得她弹琴时反而可爱多了,老头你觉得呢?” 老先生抬眼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也不说话。 老夫人也不等老先生回答就又自顾自道:“陈姐姐心中每每谈起都说这个丫头很有灵气,可是这段时间我......哎......” 老先生看着自家老婆子装样子,不由心中大乐,多少年了这个性格一直没变,“你个老婆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刚才的哀怨感叹一扫而空,“你个老头子,早这样说就完了,我又没有你们那七窍玲珑心。”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七国分争并于秦,秦灭楚汉分争,后并于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大楚取代唐,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常盛久存,更何况一个家族,有鼎盛就有没落,但是如果这个家族的精神气节不失,那这个家族就不会消亡。”崔老先生说完这些话,端起茶杯又轻啄一口接着道:“这些话是谢家那丫头劝孙良退一步时说的话,当时那个丫头六岁的样子,孙良说那丫头喜欢看史书,她把史书当故事来看,看完了还喜欢写心得,那小的丫头字写的歪歪扭扭,虽然那些句子很是直白幼稚,但是细细品品还真是那回事。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点肮脏事儿,那丫头心太亮伤着了。” 老夫人听了老先生的话久久不语,如同入定般,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很不平静,她娘家西河林氏和夫家清河崔氏,陈郡谢氏都是世家大族,现在还能传世的大族离不开族中子弟奉献牺牲,有自愿的也是被迫的,很多事情都是表面一片繁荣,底下肮脏事也不少,对心明眼亮的孩子来说...... 想到这里,老夫人深深地真实的叹了口气,好象要把心中所有不开心的事随着浊气一起排出,老了睁一眼闭一眼糊涂也是福。 老先生看着自家夫人那难受的样子,不由放下茶杯轻轻劝告,“福祸相依,就说这庐山云雾,须采一芽一叶初展的嫩叶,然后杀青、抖散、揉捻、炒二青、理条、搓条、拣剔、提毫、烘干后,磨中碾成粉末,每条工序完美,制出来的茶才能香气芬芳滋味鲜爽,浓醇甘润,反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看了还是一脸官司的老婆子,想了想又道:“她过了这一坎儿就好了,你要心疼她就多提点提点,当自家晚辈来教就行了。” 老夫人送了一个白眼给老先生,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喊了声自己的大丫鬟,她现在就去看看云丫头去。 此时的碧云已经见完这次回来的奴仆,看了会孙嬷嬷有条不紊的安置众人,真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起身回屋想想如何建房,崔家和她们家都住的太挤了,这段时间山谷里又搬来十多家,都是村民的七大姑八大姨。 兵祸加上天灾,大楚人心惶惶,百姓们逃来逃去,没有一块能容身的地方,最后只能往山里逃,山里九死还有一生,可是在外面十死无生,京城附近近段时间已经加过两次赋税,征过二次兵役。鞑靼兵围幽州城,京城两次派兵增援,可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好消息,这些年当今皇帝陛下重文轻武,削弱地方实力,加强了中央集权,减弱了分裂的隐患,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国家统一和社会稳定。但是武官的积极性遭到沉重的打击,武备松弛,严重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和国防力量,如同一块没有防护的奶酪明晃晃摆在那里,引得周边诸国动作频频,帝王没有远见,国民苦难不断。 想着司剑的话,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 为了摆脱这种不好的感觉,碧云从躺椅中起来,走到桌前,心动不如行动,她还是把她想要的院子画出来,春耕也快要结束了,能请到人建房了,也省得东一块人西一块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崔老夫人看到碧云的设计图中卫生间的的设计,大感兴趣,开心的如同小孩子得到玩具般,仔仔细细问着细节,马桶她是不会做的,那个对她这种人来说太难了,她就设计了一个蹲坑,下面管道通到外面粪池,卫生间放着水桶,方便后自己拿水冲洗,她在旁边还画了个中间中空的椅子,这样老人上卫生间的不便也解决了。 她刚解释完,老夫人就要求她再画一张,她要拿回家给老头子看看,就这样崔老夫人的第一次家访草草结束,甚至可以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碧云任劳任怨画完后,亲自把老夫人送回家,老夫人把老先生的房屋设计图也拿出来和她共享,本是休息日,结果比上学还累,直到她的设计图让老先生满意时,太阳公公已经下岗月亮婆婆高挂天空。 她回到家,难得皓哥和小宜都在堂屋等着她,看样子两人对要新建的屋子很感兴趣,小宜急急打开设计图和皓哥两人挤在一起看了起来,看到兄弟俩的样子,碧云突然对新房也期待起来,她把主屋留给姨母,对她来说姨母修行什么的都是给人看的,被迫无奈的选择,现在皓哥也回来了,孙家也回到北地了,皇帝老儿现在更是自顾不暇,按照现在的情况他驾崩时想起就不错了。 来自后世的她对皇帝本人真没有什么敬畏,她敬畏的是皇权,那个人智商情商都不在线,真让人敬畏不起来,如果他手中没有了皇权,那他还不如没牙的老虎呢。 一座房子,一个希望就这样在众人心中萌芽。 其实有时人的欲望填都填填不满,有时人的欲望又很简单,只要一点点希望就可以。 第39章 教育 夏柳觉得自家姑娘越来越重食欲,今天中午姑娘要吃麻婆豆腐,而且还进厨房要亲自动手,一顿好劝没管用,最后还是孙嬷嬷出场姑娘才同意她动嘴自己动手。 午食后,夏柳就很积极把晚食的菜单和姑娘定好,想着这样姑娘一定没理由进厨房了,结果傍晚姑娘回到家洗漱完后就又到了厨房想做点心,想吃松松软软的点心,她和孙婶都不会做姑娘说的这种点心,没办法姑娘又进了厨房不说,还亲自动上了手。 碧云看着夏柳拉的老长的脸,把放了蛋清的盆交给她让她打发,自己拿起蛋黄盆来搅拌,不由想把苏小妹的诗分享给她:“夏柳,我前两天看过一首诗,想分享给你?” 夏柳看着姑娘眼里闪着小星星就知道没好事,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天平地阔路三千,遥望双眉云汉间;去年一滴泪,今日方流到嘴边。”她看着蛋黄差不多了倒进去热过放温的菜籽油开始搅拌,接着又放入面粉搅拌,等好了后盖上盖子坐下来等夏柳的蛋清。 等夏柳双臂差不多要废了时候,她才喊停,把她刚才拌好的面糊放入到夏柳打发的蛋清盆里,用z字手法弄匀然后上蒸笼蒸。做完这一切抬头就看到崔莹莹小盆友睁着大大星星眼崇拜的看着她。 碧云不由一乐,“莹莹小友是不是觉得姐姐很美。” 崔莹莹看到精神奕奕的碧云,莞儿一笑道:“我都不知道云姐姐原来还会做点心,云姐姐那个小盆子里白白的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碧云顺着她洁白纤细的手指看到小盆的淀粉道:“这是淀粉,切好土豆丝或土豆块后用水洗下再炒口感会好,洗完土豆丝、土豆块的水放着沉淀,把上面的水倒掉,干了后就成了这种淀粉,炒麻婆豆腐起锅时时就用这个加水勾芡,汤汁就会完美的裹在豆腐上,看着有食欲吃着更是美味。” 她边给莹莹解释,边带着她出了厨房,回到屋里洗漱完换了衣服去新房,她俩刚才约好半个时辰后去看新房建的如何,结果莹莹听到夏柳的声音急急过来看她厨艺。 我们几人走在没有一丝微风的山谷,傍晚天空被火红的火烧云铺的满满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往远眺望,远处山壁上深绿的大树浅绿的灌木草丛,红绿相映视觉的盛宴。 或大或小、或白或黑的鸟儿们鸣叫着返回巢穴,谷中小孩子们的吵闹嘻笑声,大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妇人们吆喝孩子的声音,男人劳累一天沉重的脚步声,老牛哞哞和小羊咩咩声夹在其中,好一首田园交响曲。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莹莹轻轻呢喃声传入耳中,引起我深深共鸣。 “云姐姐,你说五柳先生的词是不是和现在很贴合?”莹莹轻声道,好像怕声音高了就会打破这一切。 “对,莲花村就是现实中的桃花源。” “对,现实中的桃花源。” 说完俩人相视而笑。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 下到谷里,往西走一柱香时间就能看到两家新房,这两座房子都是从蛇谷山上开下来的石头垒砌的,房屋顺山势而建,上下两层,下面六间,上面五间,下院还有东西厢房各四间,左右各挂两个小院子,小院子正房三间,东小院有东厢房三间,西小院有西厢房三间。 俩人看完新房,很是满意,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住到新房子了,现在的房子太不方便了。 崔莹莹回到家先找祖母,这个时间祖父还在给三个哥哥上课,她给祖母行完礼后坐到祖母旁边,抱着祖母的胳膊轻轻摇着,心中在想怎么开口比较好点。 老夫人低头看了看孙女,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伸手给她抚了抚鬓角的头发,道:“想和祖母说什么?” 莹莹听了开心的用脸蹭了蹭祖母的手,道:“祖母,您认识云姐姐的娘亲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听了她的问题顿了一下后,轻轻呢喃道:“孙家丫头呀......” 莹莹看着祖母眼神突然变得悠远起来,应道:“云姐姐的娘亲姓孙呀......” 老夫人回过神来回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今天和云姐姐去看我们新建的房子,看到好多人在工地帮忙,他们看到云姐姐都特别恭敬上来给云姐姐请安,我好奇问那些人是什么人?云姐姐说是她娘亲的陪房,我当时觉得云姐姐很伤心就安慰云姐姐说她娘亲在天上看着她呢,她开开心心的她娘亲才会也开心。结果云姐姐说她希望她娘亲不要在天上看着她们,早早去投胎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就问云姐姐为什么,云姐姐说她娘亲是一个纯粹的人。”莹莹详详细细和祖母说起。 老夫人拍拍莹莹的手,回想起那个明丽清新,神采奕奕,行走时腰背笔直如松的,举手投足自信从容的女子,“......崔谢两家虽是世交,但是云丫头的外祖是你祖父的救命恩人,你应喊一声表姑。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祖母觉得‘风光霁月’最合适,那是一个有着风光霁月君子之德的女子。孙家的姻亲吴家每年六月六都会办赏荷会,她十二三那年去吴家赏荷,吴家丫头说话不好听,当时差点和安家的一个小娘子打了起来,安家就是太后娘娘那个安家,那些小娘子们都跑去安慰安家小娘子,你表姑把吴家丫头拉走,劝她改改脾气,说她这样的脾气伤人伤自,亲者痛仇者快......” 老夫人端起莹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接着道:“后来她母亲知道后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吴家丫头和她关系也不好,她说她说几句话,对方现在听了改过来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如果她现在不明白若干年后想明白了心中会留一片温暖,女孩子在这世间本来就不易。” 老夫人深深叹口气,拍了拍小孙女的手,“明白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走了后,吴家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孙家倒了吴家也受了点牵脸,就那样吴家丫头也每月都去看碧云送点银子,后来她出门不方便就让身边嬷嬷出来办事时看看碧云并送点银子。唉,吴家那丫头也是一个苦命的!” “祖母,您说为什么好人命都不好呢?”莹莹也跟着叹口气道。 老夫人点了点孙女的额头道:“你个小人精,祖母再和你说说你的云姐姐,云丫头也是一个有心人,知道她吴姨日子不好过,就每月准备了礼物拜托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帮着送到她吴姨府上,这样平乐伯夫人看着国公府的面子上对吴家丫头不是那样刻薄了,好日子没过多久,平乐伯冯伯爷和夫人坐得马车惊了双双掉下车摔死了,平乐伯府分了家,冯家老大做了平乐伯,冯家老三没有伯爷和夫人管着,变得不着调,抢了吴家丫头的嫁妆去花天酒地,不给就打,就用了半年就把吴家丫头的嫁妆给糟蹋光了,家里没钱了他就不着家了,吴家丫头和孩子们日子过的苦呀。” “祖母吴家姑娘在婆家受气,吴家就没有人站出来管管吗?” “没有人管,吴家朝中无人,平乐伯家大娘子嫁的是齐家嫡支二房的庶长子。再说了吴家是继室当家......” “祖母莹莹明白,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祖母您再说说云姐姐还做什么了?” 崔老夫人慈祥的看了不知世事的孙女,这也算给她提个醒吧,“云丫头知道了她吴姨母日子不好过后就每月送点银子和东西过去,说是这几年她拿吴姨母给的银子做生意赚的,每月送去的银子和东西都是分红。几个孩子都出息,她的老大去年考了秀才,成绩很是不错。” 崔莹莹很有眼色的倒了热茶端给祖母,老夫人欣慰的接过来喝了两口接着讲,“人活在世上就难,特别是女子更是艰难,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婆家家风好,相公人品也差不到那里,如果家风不好,男人再好小娘子们都不能嫁。” 崔莹莹听完祖母的话,连连点头,很是感触道:“原来云姐姐是这样的云姐姐。” “是呀,小小年龄就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比她娘亲看的开,王氏让她搬院子又要打发走她身边的人,她顺势而为搬到偏院,也顺便看清了身边的人哪些可用,不可用的打发走,可用的送到庄子上、铺子里。虽然商人的地位低,可是莹丫头呀,我们世家女子不重利,但是也不能不通庶务,你前段时间用云锦做的衣裙,那云锦180两银子一匹。再说说你祖父的那盆墨兰十八学士,是你祖父用了800两银子买的,这些雅的爱好是拿那俗物买来的。” 老夫人苦口婆心这一顿说,说完看着孙女连连点头,就放下心来,她可是见过一边觉得提阿堵物俗,好像提一下都降低了她们的格调,但是看到别人漂亮的首饰衣服眼都移不开。 崔莹莹恭恭敬敬站起来,慎重道:“祖母你放心,孙女明白,圣人不都说了穷得没钱了就先管好自己,等有钱了就可以兼济天下之人。” 老夫人听了自家孙女把圣人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样理解,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让你祖父知道你这样解释圣人言,非罚你不可。” 崔莹莹忙上前抱住祖母胳膊道:“孙女记得祖父说过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得志的时候就要管好自己的道德修养,得志的时候就要努力让天下人都能得到好处。” “......你呀你呀!” “祖母,您不觉得我那样理解也对吗?一个人如果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他每天所想都是不让家人饿死,他哪里还有时间想别的,理想也好壮志也罢都离不开银子。孙女读史每一个开国君主起兵时都要招兵买马,如果他没有银子怎么做这一切......” 崔莹莹背对着屋门,说的兴奋起来都没有听到祖父进门的脚步声,也没有看到祖母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崔宝儿跟在祖父身后进得门来就听到妹妹大言不惭的说着她的理解,本想提醒下妹妹,可是祖父如同长了后眼一般回头瞪了他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妹妹她自求多福吧。 崔莹莹说得开心的后果就是祖父让她从明天每天多写五张大字。 晚上老俩口睡下,老夫人睡不着,心中如同在烙饼,她在反思是不是她的教育出现问题了。 老先生听着老婆子的叹息声,拍了拍她道:“你的教育没有问题,百家争鸣才有了儒、法、道、名、阴阳、纵横、农、杂等家,各位圣人着书立说,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百花齐放。我们不怕孩子有想法,我们怕她们没有想法,人云亦云。在我们这样家族成长起来的孩子,有我们在旁边看着,她就不会长歪。” 老夫人披着被子坐了起来道:“老头子,你说她说错了,可是也不是没理。中庸之道处世态度会让孩子们走得顺利一点,可是过早的让她们这样行事,就又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锐气。” 老先生把老夫人拉下来躺好,帮着把被盖好道:“你想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心尽到就可以了,睡吧睡吧,睡不好小心你明天头疼。 第40章 猪肉白菜饺子 虽说人从书里乖,但是也要懂人情世故,这句话是娘亲生病时和她说的,那个时候她可能就知道她的病好不了,常常拉着她说话,并且让她不管懂不懂先记住了。 她敞开心扉对待大家,大家同样会回以善意。 今天是沐休日,小宜和皓哥、崔宝儿不管沐休不沐休,三人每天早上都要早读,碧云和莹莹学业比三人轻松许多,可是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昨晚和夏柳、小芽今天上山的事让莹莹听到了,想跟着去。 这段时间熟悉了后莹莹小姑娘的真面面才露了出来,以前那个矜持看似温和实则高傲的小姑娘再也找不到了,喜欢撒娇有点小无赖有点小狡黠的娇娇俏俏小姑娘。 那个小无赖昨晚缠着她要今天和她上山玩,春天山上蛇虫都苏醒了,危险系数很高,小姑娘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她怎么想都不能带她上山,但那小无赖太缠人只好答应她,晚上好好想想。 所以今天早上天蒙蒙亮就偷偷带着夏柳和小芽出来上山,从家出来一路小心,就怕小无赖听到动静跑出来,那今天这个计划就破产了。 以前看到书中电视中说“中华民族是历经磨难、不屈不挠的伟大民族,中国人民是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人民”,觉得这句话它就是空气一般,没有特别的感受,来到古代以后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她们三人一路下到坡底,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起来在劳作,有小孩子背着箩筐拿着铲子去拾粪,大人们肩上扛着农具急急忙忙往地里赶,更有甚者她们三到了外谷,外谷里的地里有的人都做了会农活了。 三人一路上问着早从了山谷,就看到司剑背着比小芽和夏柳的弓箭都大的弓箭站在大石旁,看到她们忙上前行礼。 碧云回身狠狠瞪了夏柳一眼,这事一定是夏柳这丫头做的,“你和司剑什么时候联系的?” 夏柳心虚的下意识往小芽身后躲了躲,觉得不对又站出来些,[蕊蕊1] 低声回道:“您和崔姑娘说话的时候,我跑出来找的司剑,姑娘春天了,山里凶险的很,我怕我们俩护不住姑娘。”说完还看了小芽一眼,坚定的狠狠点了点头。 “你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是什么意思吗?回去写五十遍。”碧云瞪了她一眼道。说完也不理她,抬步往前走。 碧云转过身就笑了起来,今天有司剑她们可以打些大的猎物了,母猪不能猎,公猪应该猎一头,她好想吃猪肉馅饺子、红烧肉、红烧排骨,想着她都觉得自己的口水横流了。 大楚有大葱,有白菜,白菜在大楚叫菘菜,猪肉白菜饺子,今天晚食就吃这个。 司剑看着以为逃过一劫的夏柳,心中不由叹气,这傻丫头姑娘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她都没有注意到姑娘刚才罚她时嘴角还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司剑快走几步超过姑娘在前面开路,春天的山里万物苏醒,毒虫毒蛇都苏醒过来,大型野生动物饿了一冬天了,现在野性十足。 “司剑,我们今天去哪里,能猎到野猪吗?”碧云委婉的提醒司剑,她要吃野猪肉。 司剑听到姑娘要吃野猪肉站住想了一下道:“姑娘,那我们应该走反了。” “好,我们跟着你走。” “姑娘那边很因为地势低潮湿蛇虫比较多,我前几天过去碰到好几条蛇,河边有好多动物的脚印,其中就有野猪。”司剑特别提了提蛇,夏柳说过姑娘怕蛇,其实他想让姑娘回去,自己给他猎野猪去,想吃什么他都能给猎来。 “没事,我这里有一些药包,挂上就可防蛇虫。”说着她拿出一个递给司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不管是谁说破天她要也上山打猎。她和夏柳、小芽三上身上都有护甲,司剑武艺高强,四人一定也不必怕。 夏柳看着司剑委婉的劝着姑娘,不由在心里鄙视他,姑娘装傻的功力不能说天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明说姑娘都能装听不懂,摇了摇头为他默哀三秒钟,虽然她不知道三秒钟是多久。 司剑看看手里的药包,眼角看到夏柳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咬了咬牙带着三人往西边山谷而去,心里安慰自己起码山谷他去过二次了,姑娘要往山上走他就更没底了,他回来半个月才把附近勉强转完。 司剑开路,夏柳警戒,小芽殿后,她走中间,向东一直上坡,这时候还有践踏出来的路,一看就是常常有人往这边来,走了大约有两刻钟的样子,她们就来到一片平地,这里没有大的树木都是一簇簇的灌木,开着白色或粉色的花儿,很有仙境的感觉。 草地上有各种野菜,她们家这段时间常吃的,长叶子的苦苦菜、细嫩的扫帚菜、灰灰菜、蒲公英、荠菜、刺儿菜,地上有挖野菜的痕迹,看来她家吃的菜有从这里挖的。 顺着小径往里走,看到平整出来的土地,一垄一垄的小苗已长了出来。 “姑娘,这里还有人开出来种上地了,看样子有二三亩的样子,这可是下大力气了,刨了灌木整成地可是不容易,不过这地很肥。”夏柳头头是道的评价着。 夏柳话落我好象听到小芽“扑哧”一声,忙转头过去,看到一本正经的小芽,心中不由道又是一个假面人。 司剑一边用剑鞘轻敲着草丛,一边夸奖夏柳,“这半年来学了不少东西。” 夏柳洋洋得意道:“那是,村里人和我关系特别好,常拉住我和她们聊天,聊着聊着我就懂了好多农事。” 四人走了半个多时辰,开始下坡,从这里开始就没有人踩踏出来的小径了,但是还是有走过的痕迹,这个时候夏柳也不说话了,注意力都在路上。 虽然路不好走,但碧云觉得自己走的还很是矫健,都紧跟夏柳身后,她的呼吸也很平稳,正在她自豪的时候,夏柳拉弓射箭,小芽也同样不落后也射出一箭,一人一只野鸡。 “是不是那里有鸡窝?”碧云看着夏柳手里的野鸡,一只漂亮的公鸡,一只肥肥的灰不拉几母鸡。 夏柳听了忙过去找鸡窝,“小心点。” “放心姑娘。” 夏柳从箭筒里拿出根箭,一手剑一手箭往刚才野鸡飞起的方向搜索。 她们三人看着夏柳小心而快速的腾挪着,没一会儿就听到她“啊”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出剑声,剑落声后就听到:“姑娘没事,我把鸡蛋捡了。” 等了一会儿夏柳开心的抱着背筐回来了,筐里放着好多鸡蛋,“姑娘放心,那里有好几个鸡窝,我每个窝里捡了一半。” “你刚才啊什么?这些蛋里会不会有小鸡?”碧云看着小小的橄榄色的、白色的、土黄色的鸡蛋。 “没事,我找婶子们帮看看,要有小鸡我们找个母鸡帮着孵出来。”夏柳豪爽道。 “别转移话题,你刚才啊什么,别和我说你是开心的。” “姑娘,刚才有一条蛇在吞鸡蛋,我给砍了,放心吧。” 碧云听了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马上起来,心中凉凉的,头皮有点发麻,后悔刚才多嘴问这一句。 “姑娘,您没事吧?” 碧云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说完她从空间里又拿出几个药包,腰上和两个胳膊两条腿上都系上,觉得这样才放心。 她又从空间拿出几个给他们三人,司剑没要,小芽和夏柳接过去学她系在腰上,胳膊上却没挂,想来俩人怕一会打猎不方便。 剩下来的药包她没有放回到空间,都拿在手中。她都这样武装了,那些个软体动物闻到这药的味道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捡到鸡蛋的开心让那条蛇给弄没了,不过想想野猪在前面等着自己,她就很是兴奋,大楚朝的人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猪肉,而她喜欢吃猪肉牛肉,羊肉喜欢吃烤着吃,但这里的人喜欢炖着吃,干煸着吃。 一路上都是夏柳在打猎,小芽和司剑出手后也是夏柳去捡回来,慢慢的小芽和夏柳的背筐都装了些猎物,有兔子有野鸡,那个放鸡蛋的背筐换给碧云背,快到河谷的时候,夏柳在小芽的指导下抓住了一只獾。 “姑娘我抓的是公獾,就是不肥,这獾秋冬季肥油多,这个獾油可是好东西,烧伤、胃病、中风都有用。”夏柳开心的提着绑着结结实实的獾让她看。 碧云忙点头,把大拇指竖起来给她点赞,能干的孩子都是夸出来的。 司剑看了看夏柳道:“我们从现在开始不打小动物了,快到谷底了,姑娘现在开始要更加小心了。” 碧云忙点头,让他们放心,听话才能下来再来,这个她还是很明白了。 四人转过弯就看到谷底的那条河,说是河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小溪岸边长着一颗颗柳树,柳树已经长出来嫩绿的柳叶,很有意境。 耳边突然传来“哼哼”的声音,顺着声音往上游看去,一群野猪从对面的树林中哼哼唧唧往河边走,“真有野猪!” 司剑点点头,把周围的杂草和灌木全都清理干净,看着环境相对安全了,才对碧云嘱咐道:“姑娘,您就在这里别下去了,她们俩人陪着您,我下去猎一头,可能需要的时间久点,您别急,我要等着猪喝饱水走时再猎最后那头。” 司剑说完看了看自家姑娘的样子,觉得还是再说几句吧,“老猎人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大意是说野外遇到野猪和黑熊的危险要高于老虎,姑娘野猪比黑熊还要可怕。” 碧云听着司剑详详细细给她解释,她配合的点点头,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很不想配合,她也想下去打猎去,她来就是猎野猪的。这次她让他们看到她的实力,是不是以后她们就放心她来打猎了。 三人看着司剑小心的潜到离野猪最近的大树后面,把背后的弓箭拿了下来,又从箭筒里拿了根箭,一切准备好后他在耐心的等着野猪大部队离开。 “小芽,这里有夏柳,你过去帮帮司剑。”说完她还把身上挂着的药包让她看,又拍拍她身上的软甲,“放心吧,我知道安全最重要。” 小芽探究的看着碧云,觉得没什么异常道:“姑娘放心吧,司剑能应付。” 碧云就知道小芽不好忽悠,“我想让你去也猎头猪,这样给村里一头,我们和崔家分一头,不然一头猪给了村里我们就没吃得了,如果不给我又觉得不合适,去吧,这河谷里也没有其它大型动物。” 夏柳听了姑娘说得有理,就帮着劝,“小芽你放心去,姑娘的安全包在我身上,我比谁都在意姑娘的安全。” 小芽看了看俩人,想了想姑娘的说法,觉得没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那里不对。但是看着两双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不放心得对夏柳道,“姑娘的安全你要保证,不然......” 夏柳连连点头,“放心,放心。” 小芽不知怎么了,夏柳起说放心她就越不放心,不由在心中嘲笑自己,看来是和夏柳待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长锈了。 她看了眼碧云,得到碧云肯定的答案后才往司剑身边窜去。 司剑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小芽往他这边而来,不由的皱了下眉,女人真麻烦,说好的事。 “姑娘要我过来和你一人猎一头野猪,一头不够村里吃。”小芽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都做好安排,现在又变更,所以难得解释了一句。 司剑回头看了看姑娘,看着没事,就点了点头,给小芽挪出一点地方来。 碧云把难搞的小芽打发过去,看着司剑还给她挪了地方,这样她就放心了,剩下来就是她的主场了,从空间拿出小弩,又把箭装好。 夏柳对碧云有种盲目的信任,虽然姑娘特喜欢忽悠人,夫人没有去世时,姑娘是一个偶尔有点调皮娇娇俏俏的小娘子,夫人去世后,八岁的姑娘好象一下变成了大人,她那弱小的肩膀好象世界上最坚硬的材料做成了,没有什么能压倒她,王氏一次次刁难,老爷如同看不到一般,最开始有些店铺掌柜不经意的为难,还有那个米铺掌柜贪了银子还把帐本都改了,姑娘都很轻松的解决了。后来那个掌柜对姑娘很是佩服的紧,姑娘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她现在想到那个米铺掌柜那天的脸色那个解气呀,姑娘带着她和春桃用了二天时间把那年的帐重新做了一遍,那掌柜看着新做帐本后的数字还想抵赖,结果姑娘把他每一项做错的地方都点了出来,还给他分析了怎么就可以轻松发现,姑娘最后分析报告直接递给他让他看,看完后那掌柜腿都是抖的面是白的,当着所有店铺掌柜的面写了‘认错书’,最后乖乖把贪墨的银子拿了出来。 “小美女发什么呆呢!”碧云喊夏柳出发,她却神游天外。 “姑娘您又要做什么,刚才奴婢听您忽悠小芽就知道您要乱来!”夏柳回过神来,无奈地看着她家姑娘,好象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胡闹的眼神让碧云给了她一个脑门崩,用下巴指指左边让她开路。 夏柳看了看地形,又看看了野猪的位置,无奈地带着碧云穿过树林,向野猪正面行进。这一路走的碧云心惊胆战,她看到好几条蛇被碧云手中长剑惊走。 这片树林枝叶繁茂,离河近潮湿的很,下面杂草丛生可不就是蛇类喜欢的生活环境,司剑没骗她,下次还带他玩。 夏柳因她学医,小时候跟着师傅在山里采药,对这些蛇虫鼠蚁早已习惯,她没觉得什么,想着姑娘身上挂了那多药包,那个药包的药性她可是知道,那本书是还是姑娘给她的,她学医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她试了几个方子很是不凡,这个药包就是她学了书中的内容和姑娘做出来的。 所以夏柳走的这个毫无顾忌,碧云心中害怕更是紧跟夏柳身后,夏柳听着姑娘的呼吸和步伐更是放心,走的更加肆无忌惮,二人配合默契很快来到野猪正对面躲在树后,夏柳转身问道:“姑娘,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碧云看看身边的大树枝叶繁茂,摸了摸头顶问夏柳道:“你说这颗树上有没有蛇?” 夏柳听了姑娘的话快速的拿出几个药包倒出里面的药粉向周围、树冠上撒去,“姑娘没有,我们动静这样大,蛇早跑了。” 碧云看看这个高大的树轻轻拍拍问道,“你说这颗树好不好爬?” 夏柳听了整理了下自己的弓,提气轻轻松松窜到树上后又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姑娘您也试试,别一会野猪过来了您上不了树。” 碧云看看自己背后的背筐,想着里面的鸡蛋夏柳都用叶子包着,应该没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跳了跳,双手抱着树干双脚踩着树干略有些不雅的也算轻松上了树,她找了一根树枝用匕首砍断把背筐挂了上去,自己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心中这个得意,她也算是有武功的人了。 夏柳看着姑娘没问题,也学着姑娘的样子把背筐挂到树上。二人躲在树后看着小溪对岸的野猪,“姑娘,您看哪头野猪顺眼,我给您猎来。” 碧云一口水没咽下,差点让口水噎死,到时候她的墓志铭上就会写上,此人被自己口水噎死,请注意不是呛死。 夏柳领受了自家姑娘的一个白眼,退出首位让姑娘自己猎她看顺意的野猪,但是她也把自己的弓箭准备好,随时准备补箭。 碧云没有躲在树后,反正她的弩箭都准备好了就等她发射,她刚站出来,对面的野猪就注意到她了,叫嚣着向她冲来,她心说这就对了,抬起胳膊对准备野猪的脑袋就是连续三箭,然后......没有然后了,野猪轰然而倒。 碧云退了一步,夏柳上前对着后面冲过来的野猪也是连发三箭。这时碧云也装好弩箭了,上前又是连发三箭,然后夏柳再上又是三箭,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回身往树上窜,夏柳抱着姑娘的腰提气发力二人就到了树上,野猪离她们很近了。 这个时候司剑和小芽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二人在碧云射出第一支箭时就同时向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小芽这时反而踏实了,刚才她就感觉不对。 二人飞快向野猪群冲去,碧云的耳朵是特别灵的,忙朝司剑二人喊道:“你们俩要注意安全,我们俩在的这颗树特别大很安全的。” 司剑和小芽边跑边射箭,二人想把野猪引到他们那边去,那二人无知无畏,野猪群可是非常危险的,野猪群敢和狼群打,敢和大虫、狗熊打。 野猪很聪明的分了拨,一群去了司剑他们那里,一群来到碧云她们树下,其中一个大猪还用脑袋撞树,夏柳看野猪那不要命的样子忙道:“姑娘您身上带着迷药没有?” 碧云飞快拿出围巾二人一人一条围住口鼻,接着她又拿出两瓶迷药递给夏柳一瓶,二人一人一瓶向围着大树的野猪倒下,二人倒完不放心,又拿出两瓶备着怕在外面浓度不够,结果不一会儿一头小猪就摇摇晃晃,二人屏住气看着,就看到大猪也开始摇摇晃晃。 二人同时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她俩才有精力注意司剑二人那边的情况,二人在树上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不过耳里能听到刀砍在肉上的声音、野猪越来越疯狂的哼唧声。 这个时候碧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二人那边那样激烈应该是自己造成的,“夏柳,你轻功好不好,能不能给他们俩送点迷药去?”说着她又拿四瓶迷药,再加上刚才的那瓶一共六瓶,再多的野猪她应该能迷倒了。 “算了,这个不好腾挪,不安全。”说着打开一个瓶子倒了下去,这次效果真是太好了,所有的野猪都如同喝醉了般,树也顾不上撞了。 “姑娘,可以了,我现在就去给他们送药去,您还有围巾吗?” “没有了。”碧云是真没有了,这两条小围巾是买衣服店家送的。 夏柳想想也是,姑娘怎么可来带这多漂亮的围巾来打猎呢,她看了下醉猪们,向着司剑二人的方向窜下树,脚在一头猪的脑袋上点了下向前窜去,那头本来摇摇晃晃猪在她窜出去后也“轰”的倒了下去了,接着如果得了传染病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都倒了下去。 碧云开心的看着这一地的野猪,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全倒了,这药太好了,出行打猎必带的装备。 她看着这一地的猪肉,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她是不是把这谷里的野猪给弄绝种了,自己这里有十多头,刚才跑到那边的比这里多多了,怎么也有二三十头。 唉,野猪肉好象没有家猪好吃,算了一会儿把夏柳做的解药撒它们身上吧,虽然那个解药效果不好,但是早一会儿比晚一会儿安全,不然有别的大型动物来了,这些野猪一定会绝种。 她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从那边跑了过来,夏柳边跑边叫,“姑娘放心,他们俩人都没事,只受了一点点小伤,司剑伤在腿上,小芽伤在胳膊上,我帮着上药了,姑娘我回去也要做一个您那样的包,我也在包里多带着点迷药,太好用了。” 司剑过来看着这一地的野猪,后怕的要死,这姑娘太不省心了,回去一定要写信和大少爷说说,“姑娘,这里不安全了,您下来我们快点离开。” 碧云跳了下来,让夏柳上去把背筐拿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司剑和小芽,“你们俩伤的厉害吗?小芽我看看你的胳膊。” 二人都摇着头回道:“不厉害,姑娘就放心吧。” 碧云看到小芽胳膊上包着纱布,没有血,看着也不长的样子,心放了一半,又看了看司剑的腿上包扎的样子好象比小芽长,看来比小芽重,她想了想拿出两个瓷瓶,一人给了瓶,“你们俩把这个喝了吧,也许有点用。” 这两个瓷瓶里是昨晚她用一片消炎药放了些空间水中勾兑的,他们没有吃过西药片应该效果会好很多。 司剑接过来谢过她看都没看,直接找开瓶盖都倒到嘴里后,急急砍了树做架子,“姑娘我们拿不走这多,最多只能拿走两头。” “明白,我们拿最开始用箭射死的,这些迷过去的,一会儿我们走时把解药撒出来,看它们运气了。”碧云忙点头应道。 小芽看了看瓷瓶,小口小口喝了两口道:“姑娘我能留下来以后用吗?” “不用,药效时间长了就没有了,这盖密封不是特别好,回去后让夏柳好好研究下做出些药丸,这样你们随身带着方便。”碧云大手一挥让她全喝了,一片药分了两个瓶虽说用的空间水,再说空间水时间长了会不会灵性消失。 小芽只能都喝了,她可是知道姑娘身上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司剑那样豪爽的喝了,一定是不知道这是好东西。 四人弄好架上,把她和夏柳俩人最开始打的那两头夏柳看着顺眼的野猪放在架子上,到了司剑他们那边,司剑又让夏柳拿了两头小猪放在上面,拉起来快步向回去的路走去,边走边招呼三人快点跟上。 碧云最后又给这些猪撒了解药,看三人不注意,又收了两头小猪和还算四头完整的死了猪,又收了两个猪头,她现在不收一会儿有动物闻到血腥味来也是要吃的,她拿回去想个办法给村里人吃也比让野兽吃了强。刚才在她们那边收了一头肚子鼓鼓的母猪,现在又收了两头小猪,如果回去有机会拿出来,它们还活着就让村里养着,大了吃肉。 她这次给解药也算下了本了,前面那十多头猪,迷药用了三瓶,解药就撒了六瓶,这二三十头的这边她把最后六瓶都撒了,那边没有血腥味,这边血腥味重,先保那十多头猪吧。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现在猪肉又香了。 她边走边看着这一路断头断腿,还有那被砍成两段的猪,又收了几个猪腿,这二人怎么这样粗暴直接,跳到树上射冷箭多好,非要这样血糊糊的,让人看了不舒服,本来还想再收些的,实在下不去收,只能快步离开。 她和夏柳衣服干干净净的,司剑和小芽衣服今天回去就完成它的使命了,脑子真是好东西呀。 她不停的臭美,司剑可是不放心,频频往后看,他是真不放心自家姑娘。 她飞快的追上三人,她觉得她在司剑心里是极度危险人物,下次再来一定会盯着她。 不过想想今天能打猎已经很开心了,真是刺激,下次再说下次的事,也许下次不带他玩了,可以找贵叔或三个勇,想好以后的安排,碧云觉得天更蓝了,小鸟的叫声更好听了,觉得前面三人的颜值上了好多个台阶,最主要的当然是想到猪肉觉得更香了。 一路上坡怕碰到大型动物,又拉了两头大猪两头小猪,司剑的腿上受伤的地方有血渗了出来,碧云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上前对司剑道:“你休息一下,让夏柳帮你上点药,我和小芽拉着走一会儿。” 三人听了齐齐摇头,心中难得一致嘀咕‘如果这点东西都让姑娘拉,那他们丢人丢大发了’。 “那夏柳和小芽拉,我帮你上药。”碧云觉得在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她受伤他们受罚,她手脚齐全却不能干活。 “姑娘,奴才真没事,这伤真不算什么,这有九百斤了,您拉不动的。”司剑真怕姑娘再想出什么主意来,忙细细解释。 现在是司剑在前面用藤蔓拉着走,小芽和夏柳在后面推,这样前面的人太累了。 她想了想,从旁边路边砍了两根树枝,又从绑猪的架子上把多余的藤蔓砍下来,帮着他们改造这个拉车,一根长藤蔓,一根短藤蔓,每根藤蔓绑在树枝上,树枝横放,司剑用长藤蔓,前面抓在树枝上不勒手,后面小芽和夏柳用短藤蔓,二人共同抓一根树枝,三人喊着一起用力,她在后面推着,四人共同努力总好过一个拼命强。 这样的风光,这样的豪情,碧云觉得她应该高歌一曲,扯开嗓子就嚎,虽然歌词大多记不起来,但是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穿恶浪哦 踏险滩呐; 闯漩涡哟 迎激流哦; 乘风破浪嘛 奔大海各喽 幺哦幺哦幺哦幺哦嘿 哟幺哦嘿幺哦嘿幺哦幺哦 哟幺哦嘿幺哦嘿幺哦幺哦嘿嘿黑 哟嗬 嗬嗬嗬嗬嗬嗬嗬哦 夏柳听姑娘唱了一次也跟着嚎了起来,但是这个曲调就比碧云好听多了,很有节奏感,慢慢小芽也跟着“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哼唱起来,这个歌曲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有感染力。 四人不知不觉跟着节奏用力,速度快了起来,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坡上,四人长长出了口气,各自拿起自己的水袋喝了起来,原来劳累后喝口水是这样幸福。 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夏柳帮着司剑又上了点药,四人再次上路,这次比刚才轻松好多,又走了近一个时辰到了看到那几块开出来的地上有五个人在劳作。 五人看到她们四人都瞪大了眼,忙放下农具跑着过来。 碧云看到前面跑来的五人,不知道那三人有什么想法,她是开心的想大叫,而且也叫了出来,“啊......有肉吃了。” 夏柳听到姑娘大叫也跟着喊了起来,“啊......有肉吃了!” 夏柳这喊声可是比碧云的中气十足,好象山谷都有回音。 跑来的五人也开心应和,“哈哈......太好了,有肉汤喝就很好了。” 碧云听了不由大乐,村民们太朴实了,豪气道,“这要求太低,今天我们全村都吃肉,要吃多少有多少。” 弓五叔等五人开心上前行礼,碧云她们也忙上还礼,弓五叔把架子从她们四人手中接了过去,四人下意识的长出了一口气,碧云听到司剑放松后的呼气声,不由偷乐,这一上午他的心一定七上八下。 夏柳忙来到碧云身边,拉起她的手给她按摩起来,低声道:“姑娘您以后可是不能做这些事了,您看看您的手,以后莹姑娘伸出手来,又细又软,结果您伸出来就和老农的手一般,您多丢人。” 夏柳看着碧云的白眼,忙道,“好好,奴婢知道姑娘不在意这些,可是我们以后回到京城呢,那些小娘子们伸出的手软软嫩嫩的,您的手一伸出来就和老树皮一样,奴婢这面子里子也不好看不是吗?” 碧云看她作怪不由拍她两下,“夏柳你知道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是什么意思吗?”碧云看着夏柳马上要进入絮叨模式,忙打断她,进入这个模式后的夏柳太可怕了。 “姑娘您又玩这一手。” “别管那一手,有用就行。” 小芽听着俩人的对话,不由摇摇头,这大约就是姑娘喜欢夏柳的原因吧。姑娘看重春桃,喜欢夏柳,对自己大约就是重用吧,自己和姑娘少了那种亲昵,不是因为没有从小跟着姑娘,是因为性格吧,她没有办法象夏柳那样信任姑娘,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姑娘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夏柳也会说‘对的,我们姑娘说是就是’。 但是她能得到姑娘重用她就很开心了,姑娘常说做人要敬畏生命,看今天就一些野猪姑娘都想着给解药,她们这些下人有姑娘这样的主子也算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九人很快回到山谷,刚进外谷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们就看到弓五叔他们拉着一架子东西进到谷里,忙停下劳作,隔着老远就吆喝道,“老五你们这拉得是什么?” “谢家小娘子她们到山谷外打猎了,猎的野猪!”弓五叔也高声回道。 接着好多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有人开心的拍拍野猪道:“这样大怎么也有三四百斤,近千斤拖回来真不容易。” 夏柳忙点头回应,刘二婶迎着她们三人过来,把碧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转过来看了看小芽胳膊,嘱咐小芽注意点别碰水,最后拉起夏柳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放心的长出了口气,“刚才我出来时孙嬷嬷一直往外谷看,不放心你们呢。” “我们没事,二婶您来外谷做什么?”夏柳也拉着刘二婶聊了起来。 “今天是我家老二值守,我来给他送点吃食。”说完还指了指站在大石后面小屋门口的十五六的少年。那个少年看到母亲手指自己,忙腼腆的上前行礼问好,碧云她们也忙着还礼。 刘二婶对儿子挥挥手跟着碧云她们往回走,拍了拍夏柳问她们危险不,刘二婶这一句话打开了夏柳的话匣子,她那张小嘴嘚吧嘚吧把今天她们打猎的经过如同说评书一般,这个抑扬顿挫。 碧云刚才还想着嘱咐她不要把她们还有很多猪没拉回来的事和村里人说,结果都没给她时间来嘱咐。 她担心的看着刘二婶和村民们听了还有好多猪肉拿不了,怕众人要去抬回来,结果大家很是赞同,连连说,“有这些就很好了,快着点离开才是对的,不然很危险......” 莲花村的村民真的很是朴实,他们不贪心,知足自强。 回到谷里,就不是碧云的主场了,她把猪都给到村长,和他说两头小猪,杀了一头给崔老先生,她们家留一头,其它都给村里。 回到屋里,春桃已经热好水,孙嬷嬷亲自到浴室帮她洗漱,老人家这是不放心她呢。 洗漱完孙婶做的面条也好了,吃了多半碗,周公频频招唤她,她也不客气的回屋和周公约会,什么也没有周公重要。 [蕊蕊1]1 第41章 受罚 睡醒一觉起来,她就闻到肉香味,是猪肉特有的肉香味,她想吃红烧排骨、红烧肉、猪头肉夹饼,没有猎到野猪时,特想吃猪肉白菜饺子,现在又特想吃猪头肉。 猪头肉要卤好后,骨头剔去把肉用笼布包起来,用很重的石头压在上面一晚上,猪头肉里的油脂经过一晚上重压全部压出去,吃的时候切成薄薄一片一片,肥而不腻,放到嘴中轻轻一嚼淡淡的肉香味,越嚼越香,如同引爆了味蕾,一片接着一片放到嘴中手就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让人停不下来。 碧云这段时间觉得她的味蕾随着肚子中的馋虫都觉醒了一般,最近几年吃饭如同嚼蜡一般,有时兴致起来想吃什么东西,可是吃到嘴里总觉得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想做就做,忙起身穿衣服让夏柳大厨帮她做去。 春桃听到帐子中稀稀疏疏的声音,她知道姑娘要起了,今天姑娘累了,一般时间姑娘午睡都是半个时辰就会起来,今天姑娘睡了一个多时辰了,本来她想把姑娘叫醒,被过来看姑娘的孙嬷嬷给阻止了,说是姑娘太累要休息好,不然会伤了身子。 春桃去让夏柳端水,自己回来帮姑娘穿衣服,说是帮姑娘穿衣服其实就是帮着整理下,姑娘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让人帮她穿衣服,她常说衣服都让人帮着穿,那人都要废了,说是生命在于运动,可是有时又说生命在于静止,乌龟为什么长寿,就是因为她一直在静止。 反正她就是觉得姑娘有些说法很矛盾,但是却无法反驳。 碧云洗漱完,让春桃帮她梳好包包头,这样方便她和夏柳做猪头肉。 出的门来,就看到学堂门前支着大锅,几个妇人拿着大勺在搅着锅里的肉,孩子们在离大锅三五米的地方不错眼的盯着大锅。 “姑娘您起了,休息好了没有?还累不累了?您睡前奴婢给您按摩一下,晚上您能一觉到天亮。”夏柳看到碧云就围着吱叽喳喳说道。 “不累了,你睡了吗?” “奴婢睡了半个时辰,小芽没睡。”说完低声在碧云耳边道,“姑娘您要小心了,莹姑娘很生气,但是皓少爷更生气,皓少爷让奴婢每天早上早起半个时辰起来扎马步,还要小芽监督奴婢,等于......”她本来想说‘等于变相的陪罚’,可是看到坐在石桌边的皓少爷正看她,她忙闭了嘴,太可怕了,原来皓少爷的目光如此可怕,‘呜呜’还是姑娘最好了。 碧云听到夏柳说了半截,跟着她的目光看到皓哥,她忙献上谄媚的笑,“皓哥,我去给你拿茶叶去。” 说着转身回到屋里,没有人她速度从空间中抓出一小罐茶叶了,这个茶可是空间中原有的,这个罐子是玉非玉,晶莹剔透能隐隐约约茶叶,今天为了让皓哥消气她也拼了。 凌皓看着小妹那谄媚样,心中一软,娘亲说小娘子们也就是在娘家还能任性,等嫁人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自在的很。 小妹本该在任性娇养的时候受了这多苦,看来还是意思意思罚罚算了,让她知道错了就可以了,再说小妹也是懂事的孩子。 碧云如同捧着珍宝般捧着茶罐,夏柳很有眼色的给姑娘打开门,看着姑娘一步步走向皓少爷,皓少爷刚才眼中厉色没有了,换上了温柔宠溺。 夏柳直觉姑娘这下亏了,她一看就知道那个罐子不是普通的好,更不用说里面的茶了,其实她就是拿出最普通的茶皓少爷也不会太罚她。 碧云刚把茶罐放到皓哥前面的桌上,就听了崔家那边很有气势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莹莹大姑娘,唉,还有一个姑奶奶要讨好。 “哼,云姐姐我也要这样一个罐子,如果更漂亮也可以!不然……” 碧云忙回身作揖,“莹儿妹妹,愚姐在这里给你赔礼了,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就原谅愚姐这一次吧,愚姐这里还有一个好东西给你赔礼。”说完她又转身向屋里走去,回到屋里从空间拿出三个保温杯把包装拿掉丢到空间里,抱着三个保温杯来到桌边,两个放在桌子上,一个递给崔莹小盆友,“这是我从一个番人那里买的,把热水倒进杯子里,放一晚上都不会冷。” 崔莹莹忙后退几步道:“云姐姐,这杯子太贵重了,我可是不能要,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拿着吧,我诚心给你,你不收我会很没有面子,我没有面子我就会很生气,我一生气那就......哼哼......”碧云说完还秀了秀她的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崔莹莹看着云姐姐怪异好笑的动作,却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好好,那我就收了云姐姐的赔礼。” 碧云忙感谢她的大度,逗得莹莹小盆友开心的笑了起来。 安抚好最容易搞定的,接着搞定次二难搞的,“皓哥,这个保温杯也送你的,用这个杯子泡茶你试试好不好喝,有没有你那套茶具好喝。” 凌皓拿起那个叫‘保温杯’的杯,上下左右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什么名堂来,抬眼看出碧云。 碧云忙狗腿的上前,帮着打开,递给皓哥,“皓哥这些粗活怎么可能让你来做,我来给你打开。” “好,以后每天多写五十个大字。”凌皓在外面不好给小妹难看,所以很快就让她过关了。 碧云没想到这样就过关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她最后看向那个一直把他自己当空气的大男弟,结果那个空气站起来往屋里走。 碧云叹了个大大的气,回身皱了皱鼻子对莹莹道:“你等我会儿,我今天做错事了,要给小宜认错去。” 莹莹豪气对她挥挥手,“去吧,去吧。”说完还捂着嘴开心笑着。 “莹莹呀,你做这样粗鲁的动作一点也没显粗鲁,很是可爱。”说完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优雅的转身,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微微昂着头款步而去,简直就是优雅的教科书,真真是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崔莹莹跺了跺脚,“云姐姐太坏了,小宜哥一定不会原谅你。” 碧云优雅的来到小宜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等他同意就推门而入,看着小宜在堂屋拿着杯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她关上门快步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狠狠把杯子放到他面前道:“你的那个你不是给大哥了,这个给你,我都知道错了,你还给我脸色,我们俩谁大!” 小宜拿过保温杯细细摸着杯上的纹路,轻声道:“姐姐,你和大哥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虽然祖母也亲我们,可是祖母是我们所有人的祖母,你如果出事你想没有想过我和大哥?” “小宜,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身手,那个红果你也吃了,我现在跑起来一般人追不上我,你试没试过你的身手?”碧云看到先发制人有效果,接下来要摆事实讲道理了。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关羽还大意失荆州呢,你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今天司剑说那两头野猪是你猎的,当时我听了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姐姐为了我们你能不能注意点,就一点点。”小宜对姐姐的了解就和姐姐了解他一样,刚才姐姐先发制人,那他就动之以情,以柔克刚。 “好吧好吧,姐姐错了,以后一定会多想想你们。小宜你说姐姐去打猎,不动手算什么打猎呀。” “姐姐,你不能自己偷跑,你可以和司剑说清楚,司剑能不听你的话,你让他们站在你身后,你想怎么打猎都没有人说你。” “好吧好吧,那你以后不能当空气,让人看着生气。” “好好,我也错了,姐姐原谅我吧。” “好吧,看在你态度不错,姐姐再送你一个礼物,你转过身去。”碧云让小宜转过身,她从空间拿出一双靴子,这是39码的马丁靴,前世的脚码,现在小宜穿正好,这双靴子如果小宜不穿,它可能就不能出世了,她现在脚好象才34的样子,她空间里有一双给山区小朋友买的35码的鞋,她试过还大了。 “行了,可以转过来了。”她把鞋盒丢在空间,靴子拿给小宜。 小宜接过这双奇奇怪怪的靴子,姐姐老拿这种怪东西给他,他脱了脚上的鹿皮鞋,穿上怪靴子,别说还很是舒服,“姐姐很舒服,它怪怪的但是很好穿,我很喜欢。”小宜穿着走了走,开心跺了跺脚,很有弹性。 “你喜欢就好,好了我出去了。”碧云看他喜欢,也很开心。 “等等姐姐你帮我收起来吧,我没有地方放他,等我穿得时候找你要,我觉得明年我都可以穿,现在穿要垫两双厚鞋垫。”碧云看了看小宜的脚,细长型的,让他转身帮他收了起来,她这两天晚上在空间收拾自己那个小竹屋,小竹屋里的东西很杂,都是她在上一世收到空间中的,现在她的时间相对来说还是很多的,有时间就整理整理,能用到的就拿出来用了,不然真成了留着占地方,丢了又可惜的破烂了。她看到这双靴子就想着小宜现在差不多能穿,这一世她的脚比上一世这个时候小多了,如果小宜不穿了她留着也没用了,那个时代的东西不是亲近之人真不能拿出来。 这也算在大楚的好处,春桃她们几人能感觉到她的异常,可是都不问反而帮着遮掩,因为她们紧紧和她绑在一起了,她好她们才能好。 这几天她晚上练功心老是静不下来,所以今天才发泄了一把。 “小宜,你把你的东西整理下吧,你也和皓哥说下,我们新房子要修好了,你们俩应该要整理东西,重要东西你们自己收好,明天开始我让春桃和夏柳过来帮你们。” 小宜看到刚才姐姐给他靴子就很是奇怪,好好的拿靴子出来给他,还有保温杯,“姐姐你今天怎么了?” “我想做个好姐姐不行呀?” 小宜无奈的摇摇头,姐姐想一出是一出,点了点头同意开始整理物品,“我把重要物品收好,你帮我收起来好吗?” 她听了莞尔,其实弟弟才是看破不说破的高手,因俩人是双胞胎,一个人的情绪另外一个一定能感觉到,她们现在每天在一起,她有什么异动他一定能感觉到。 当年她都没有瞒过母亲,弟弟如果感觉到她不会隐瞒当然也不会承认。 姐弟俩就这样心照不宣行事。 “姑娘姑娘......” “来了。”碧云应道,站起身来对小宜道:“小宜,你说府里一直没有动静正常吗?” “姐姐不怕,我们现在已经低到尘埃里了,也没有可怕的了。”小宜笑了笑道。 想想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过不下去,她们搬到蛇谷,蛇谷不行,她们想办法去北地,北地是孙家的祖地,从北地离开大楚,到欧洲看看这个时代的欧洲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过白令海峡到美洲看看。 想明白赞同的点点头,推门出去。 夏柳搞怪的轻声道:“姑娘,奴婢聪明不?这样二少爷就没法给您讲道理了。” 她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夏柳看到开心的找不到北了,她为她的贴心而自豪。 来到桌边给坐在桌边品茶的老生先和老夫人恭敬行礼,老夫人拉了她坐下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任性了,多危险,刚才你崔祖父说让莹莹和宝儿也和你们兄妹三人练练功,现在这个世道有个自保的能力也让人放心。” 碧云听了心中大声哀嚎,但还是恭敬回道:“听崔祖父和崔祖母的,崔祖父和您都看得远。”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有新的邸报来了。”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看老夫人的样子,又是不好的消息,一个不作为的皇帝他的国民受了大苦了。 她看到老夫人另一边的莹莹,正对她瞪眼,看到自己看她,她急着眉飞色舞的,不由心中大乐,“崔祖母您看,莹莹一听她也要一起练功,高兴成那样。” 莹莹一听碧云陷害她,站起来跺了跺脚,“哼......”挺着后背,优雅款款而走,很有她刚才走路的气质。 哈哈哈 “崔祖母,我去看看莹莹妹妹,她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心中一定害怕。” “去吧去吧,都是皮猴子。”老夫人看着俩小娘子耍闹。 碧云追着莹莹到了崔家,一敲门门就打了开来,原来莹莹就等在门后,看见她拉起她来到内室,俩人坐下,崔小盆友就性急道:“云姐姐,我不想练功,可是祖父和祖母不答应,”说着还抱着碧云的胳膊“呜呜”起来,“云姐姐,不是你做错事受罚吗?怎么会变成我们大家一起陪着受罚,呜呜,我太可怜了......” 唉!她太不容易了,小盆友精力太好了。 第42章 云涌 终于可以和地球平行了,这一下午她真可以说是唱念做打没有一会儿消停的时候,太累了,很刺激,看着那些野猪围在地下撞树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一把迷药下去,那个猪马上就有反应了,空间出品都是精品,这句话也是一点不假。 唯一不好就是那多药方只有迷药方子凑齐九成,一个九成的方子都这厉害。 看来夏柳的路还很长,那多药方和药材需要她去攻克,想想都美。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大家都休息了,碧云一念回到了空间,她躺倒在躺椅上,细细想着今天看到的邸报,大皇子的外祖,当朝次辅郭阁老在朝堂中风,很有意思的是新进内阁的人是她们谢家人,从孙家出事后一直坐冷板凳的堂祖父,她们亲祖父的堂弟,这次进了内阁做了阁老。 这次朝堂又是经历怎样一番风起云涌? 不知道谢家这次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或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给自己的那碗毒药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郭阁老又是为了什么在朝堂中风的,堂堂郭次辅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了? 郭阁老此人就是一个不倒翁,二朝元老,大皇子能活到现在还能和齐贵妃所生的四皇子有一争之力,全靠着郭阁老。 大皇子的身份也是尴尬的很,他算是嫡出,他的母亲是当时皇帝还是蜀王时的蜀王妃,就在皇帝继位两月前生下一位公主血崩而亡,皇帝继位后也没有追封她,她一直以蜀王妃之礼葬着,世人都曰此女无福矣。 很可笑的是皇帝陛下因思念王妃,三年没有立后,只在断位当月就抬大楚第一美人齐允儿进宫和她一起思念郭王妃。 皇上继位变年号庆和。 庆和三年春,鞑靼和突厥联合进攻大楚,皇帝任命威北候为骠骑大将军出征,后又迎娶威北候嫡长女为后以示恩宠,这个拖了三年的大婚才算完成。 庆和四年秋,威北候大胜而归,嫡子皇三子出生。 庆和六年,天下大旱,皇三子拜师国师元尘法师为大楚祈福,三月后大旱还在继续,皇后前去莲花庵为大楚祈福。 庆和七年正月开朝第一本威北候被参骄奢淫泆,德不配位,接着各种各样的折子雪片般的飞到皇上的御书房,罪名是各式各样,有威北候骄奢淫泆、孙家军马踏青苗、有威北候征北时吃空饷他家出嫁时十里红嫁就是证据,都是这种似似而非的证据,朝堂因着威北候孙家很是热闹了半年。后来因吐蕃陈兵边境有攻楚的趋势,朝廷又觉得孙家还可以用用,侯府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碧云不由再次感叹生活皇权社会的无奈。 邸报上还有一条就是齐家的姻亲陆侍郎升任户部尚书,六部工部、兵部、刑部、礼部、户部、吏部尚书,现在除了刑部和礼部外都是齐家的人,应该说是四皇子的人了。 难道皇上的身体不行了,这是为四皇子继位做准备?还是四皇子看到机会急不可待待想坐那个位置了? 碧云根据今天看到的邸报一点点分析真相,这些事情她做了四年了,孙家退回祖地后娘亲就开始做这些事情,娘亲去世后她接了过来。 她们把得到的消息和拿到的邸报整理分析后送回北地孙家,她出事后大哥接了过去,也不知道他让谁来做这事了? 这几年她一直关注二皇子,可是关于二皇子能得到的消息很少很少,只知道他母妃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儿,外家好像在她母妃去世后就回了祖地,很低调的一个人,王妃是齐贵妃选的四品光禄寺卿刘大人家的嫡女,刘大人此人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和二皇子的风格很搭,齐贵妃也算一个妙人。 二皇子此人也不知道老先生知道不知道,她能不能问出来? 不是在低调中灭亡,就是在低调中暴发。不知道二皇子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以她熟读千年史书和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很可能是第二种。 都是皇帝的儿子谁不想着要坐在那个位置,做那万万人之上的人,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俯视芸芸众生,天下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二皇子从小生活在皇家,当明白不受宠下人都可站你脑袋上跳三跳,这样的环境下他能无欲无求,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不过也有可能从这个极端到那个极端,也许真是厌倦了这些争名夺利,想做一个田舍翁呢。 碧云这一胡思乱想,出得空间来,黑暗已经完全笼罩整个世界,劳累一天的农人已经进入梦乡,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一片寂静,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此时的京都就难说了,夜半三更,杀人放火时,这个时候的长安城说不得比白天还热闹呢,你方唱罢我登场。 睡吧,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在,在这乡野就想乡野的事就可以了,家国天下与她何干。 周公已等多时,碧云连连接着哈欠,进入梦乡。 此时京都的国公府内书房里,苏家父子相对而坐却沉默无言,苏国公爷手里转着一对文玩核桃,如果细细一看就知道这一对核桃赏玩时间不短了,表面变得油亮光滑,甚至有了玻璃一样通透的光泽,非常漂亮。 苏显北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眼神定定看着一处,这把匕首鞘上没有做任何花纹,简简单单一个鞘,乌漆墨黑看不出材质,端看它是苏显北随身之物就知道这个匕首不是普通之物。 突然轻轻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静默,“进!” 听到声音黑衣人推门而入后把门关好,躬身上前恭敬行礼后回道:“国公爷,胡太医和郑太医还是没有回家,也没有消息传回,两家的小厮还在宫门外守着,一直没消息传出。奴才昨晚只看到倒夜香出了宫,奴才本想跟去,结果看到先后有三波人跟着去了,奴才就没有敢动。” “做的不错,下去吧。”苏国公听了点点头。 等书房就只有父子二人后,苏国公轻声问自己儿道:“你觉得呢?” “父亲,现在情况不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陛下重病,另外一种是陛下让软禁了,不论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苏显北用匕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接着道:“煜哥儿离开时给我留了些人,听那负责的小厮说都是些下九流,有乞儿、妓、倒夜香、小二,父亲儿子想着也许这些人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煜哥儿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帮人?威北侯府不可能有这样的势力......” 苏显北看着父亲疑惑的样子,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他看着最后消息都会回到碧云那几个店铺里,这些势力应该是她经营起来的。从小她的想法和就他们不一样,虽然她装着很合群的样子。她从小的言行,她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就是下人给她端来一杯茶她都要谢谢。她四岁时他和煜哥带着她和小宜去听评书,说书人上来谢赏时,装着老成却稚嫩的声音道:“你付出技艺我们付出金钱,很正常的,不用谢。” 当时自己还笑她会说客气话,结果看到样子却是她真实的想法,她没有看不起那说书人,没有其她小娘子们那种高高在上优越感,有时他感觉在她眼里人没有三六九等,好像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儿子问过煜哥儿,他没有说这是谁的势力。不管是谁的势力,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想,试试又何妨,明早我就去安排这件事,父亲今晚只能这样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国公爷看看儿子,点点头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时又低声嘱咐他也早点休息。 大楚朝就和他的腿一般,到了一定时节就会发作一次,这大约要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大楚邻国,鞑靼这次的行动背后一定有东西突厥的支持,吐蕃陈兵边境,倭人更是频频登陆抢掠,大楚国内多次加赋民众对朝廷越来越敌视,这一切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那位却缩起来当看不到,他突然想到一个词“窝里横”。更有甚者四皇子还在蠢蠢欲动,还想着攘外必先安内,等他把内安下来大楚朝也没有了。 苏国公爷其实对这个大楚的怨念很重,这是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男人,眼看着满腔抱负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大好国家被不作为的皇室败掉,眼睁睁看着大楚黎民百姓挣扎在死亡线上却无能为力。 ...... 第二天一早碧云是被公鸡打鸣声叫醒的,初夏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也早早出公上班,休沐第二天本来计划想到蛇谷一游的,可是因着昨天刚消了大家怒气,只能作罢。 想着还是去庵里看姨母,然后听无为师太讲讲古也不错,庵里的素食也不错,在大楚普通百姓一般都是一日两餐,这是她来到莲花村后才知道的,只有到了农忙的时候村民们才会一日三餐,不然大强度的劳作饮食跟不上会要人命的。 可能她现在没高强度的工作,对能量需求不大,来到莲花村也慢慢过午少食了。 听到院中各种声音在这种没有隐私的院子中,,她决定还是起床吧,吃完早食,猪头肉夹饼想想很有胃口,现在夏柳一定在她屋外转圈圈呢。 早食有点油腻,那午食在庵里吃素食,荤素搭配健康营养。 这个时候凌浩三人已经结束早读,崔宝儿听说夏柳做了猪头肉,而且是新做法,所以他决定早食不在家里吃,要去蹭饭。 昨晚老村长听说夏柳要做猪头肉,就留了一个给村里人吃,把卤好的一大两小三个猪头给拿了过来,夏柳还是第一次做这大块肉,在孙婶的帮助下两人用笼布包好,又找了两块大青石先干净后压在肉上。 今天一早夏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猪头肉,看着石块下面接了好多个瓷盆,每个盆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油汤。看样子是村里的大婶大妈们觉得浪费接上的盆,唉,这些油她家姑娘说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可看看小孩子那蜡黄的皮肤,觉得他们离吃多还有很远。 夏柳喊了小芽俩人一起把青石拿掉,把压的很是瓷实猪头抬回了厨房,她按照姑娘的要求薄薄切了一片后放在嘴中尝了尝,还真是姑娘说是那样,肥而不腻,放到嘴中轻轻一嚼淡淡的肉香味,越嚼越香。她又切了两片递到小芽和孙婶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谢家的早食在夏柳的期盼中变成了崔谢李三家的聚餐,猪头肉夹饼很有卖相,崔老夫人都吃了两个,虽然饼不大。 大家吃的开心,文人的豪气就来了,崔宝儿漱完口后摇头晃脑道,“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谢家猪头肉。” 小宜听了不由一乐接道:“洗净铛,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碧云听了两人的诗不由一愣,这两首诗是南宋苏轼他老人家作的,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你俩文才不错呀!” 小宜听了拍拍额头道:“姐姐,我们可是没有这文采,这是我从国子监里书楼一本游记里看到了。” 崔老先生看了看二人,“你们二人,明早上课前每人一首关于猪肉的诗,要自己做的。”老先生说完扶着老夫人慢慢悠悠去谷里遛弯去了。 哈哈,让这二人秀别人的文才,活该! 第43章 逃命 最终碧云没有吃到庵里的素食,小宜的猪肉诗短期内也到不了老先生手里了,她们三人到了庵里没有一个时辰,司剑就给她们带来消息,司剑这段时间就和苏传北混在一起吃住训练,苏显北用鸽子传信给在蛇谷驻扎苏传北,他很快就看到了消息。 苏显北的纸条上潦草的几个字‘小宜你们三人马上离开,要快’。 碧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明白,她和小宜什么时候重要到这种地步。她不想离开莲花村,好容易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可是姨母看到纸条后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让他们离开,却不说原因。 她特想和姨母说她留下,浩哥和小宜走,可是想想万事怕万一,她什么都不怕大不了进空间,可是如果牵连了孙嬷嬷她们和村里的村民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他们本想带着姨母一起离开,可是姨母不愿意,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他们离开姨母搬到蛇谷。 就这样她们兄妹三人匆匆忙忙和崔老先生夫妇、老村长告别,带着一大块猪头肉和剩下饼带着小芽、夏柳、司剑、二勇、三勇,八人就这样逃离了莲花村,孙嬷嬷带着其他人和姨母一起搬到了蛇谷。 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就拜托老村长和崔老先生,争取干干净净扫除,千万不能给莲花村留下隐患。 他们走后,老村长和老先生商议后果断的把一部分孩子和妇人送到了蛇谷。 他们八人没有从水路离开,怕有人在河对岸等着他们,几人商量决定翻山,虽然比走水路远但是相对来说安全不少。 八人背着自己的随身行李,小芽和夏柳还帮她背了些,就算这样和她们来莲花村时不能比,这次她是真是在逃命了,他们八人没有出外谷,直接从蛇谷进山到河东,然后过太原府、并州、云州到北地。 这条线路是司剑安排的,他们三人想想也只有北地孙家还有能力收留三人,碧云有点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娘子会阻谁的路? 从蛇谷进山这条路是苏传北他们发现的,苏传北派人带他们进山,又一在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往深山走,深山中不仅仅只是大型野兽,更加危险的是山高林密辨别不清方向,可是困死在大山中。 碧云听了苏传北的嘱咐觉得自己认识很是深刻了,可是真正进到山中才发现比苏传北所说艰难一万倍,上次司剑带她们去打猎,那里也是深山外围,他们这次也是在深山外围,如果难走指数分为十级,上次打猎算二级,那这段路怎么也在五级以上,上次身上带着药包防御的很好,现在觉得挂多少药包都没有用,藤蔓缠绕在树上太密,只被砍出一个豁口,大家低头钻过,如果向上次那样砍出一条路来,那他们一年都走不出去。 脚下落叶踩上去就把脚脖子都埋了进去,只要想想看不到的落叶下面不知道藏了什么小虫子和软体动物她就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一万次的想进到空间不出来。 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这种路,然后就开始爬山,她觉得这条路应该是山羊走出来的,苏传北他们在石头里打入铁钩,把绳子系在铁钩上,这样人爬攀时抓着绳子安全好走许多。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应该吆喝几声提提大家的士气,可是正在逃命的他们只能怎么低调怎么来,不然引不来山里的豺狼也会引来山外的恶犬。 她一万次的想不明白,她和小宜怎么就变得如此重要,她和小宜活着能影响什么。 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爬到山顶,从山顶往下看,那陡峭的悬崖峭壁,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从那里爬上来的。 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时辰的路苏传北他们入驻蛇谷近半年才探出来。 上了山顶向导休息了一柱香时间,就向浩哥和小宜告辞,浩哥看了看太阳,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天黑了,这个时候在山里行走是很危险的,就让他和他们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结果向导把他们带到侧面一块大石头旁边,就看到有条绳子拴在大石块上面,然后他给大家做了下山的示范,古代人们的智商真的很高,现在野外生存视频中常常看到这样下山。 他们上山用了一个多时辰,向导说他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也就一个时辰就到回到营地。 浩哥赞扬的眼神如同给向导注入了兴奋剂一般,碧云觉得这个向导一定知道浩哥的真实身份,有一种诚惶诚恐又力持镇定的样子。 其实浩哥因着从小生活有寺庙,他眼神平和,虽然话少但是绝对不会让人害怕,如果一个人害怕他那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 看来这五百人在国公府不是普通的存在,国公府把他们藏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们以前在什么地方?国公府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碧云下意识分析。 其实她是一点政治细胞都没有,这多年来整理汇总消息也还是门外汉。 司剑给了向导两个荷包,一个是夏柳做的解毒药、防蛇虫的药,另外一个是十两银子,给并嘱咐他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也要为人家的人身安全负责,他们入驻蛇谷已经损失两人了,五百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人被毒蛇咬死,一人从山上摔下来摔死,可见这些人有多不容易。 他们八人看着向导如同猿猴一般,腰里拴着绳子,手里拉着绳子一跳一跳往山下蹦,速度很快。 现在五百人身上的衣服和装备袋还是她想到现在特种兵的衣服建议的,换装后隐蔽性好了许多,因为装备齐全他们的伤亡减少了很多,就是听说太废衣服了。 浩哥和小宜他们五人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苏传北他们的衣服,配备着他们的装备,小宜脚上也穿上了她的那双皮靴子。 这些衣服面料太不耐磨。 浩哥和小宜里面穿着她给的防护服,其他三人她想给却不敢拿出来,没法解释,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只能自私一回了,相比架子上的东西箱子里的算破烂,可是和大楚的盔甲相比,那就是超前了百倍万倍。 目送向导离开,远处的蛇谷被繁盛的树木遮的严严实实,向导的离开,她真实的体会到了游子离乡的酸楚,那个山谷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老师朋友乡亲,眼中的泪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要流出来,她忙把脸抬起来看到天空,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予人一种落寞的感觉。现在有山谷里家家户户的屋顶乳白的炊烟,袅袅升空,飘飘荡荡投奔向夜幕。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浩哥低沉的声音款款飘向耳里。 回过神来看到浩哥和小宜分别站在自己两边,担心的看着她,“是呀,明天一定是一个大晴天。” 小宜也点着头赞同道:“放心吧姐姐,我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说完他还肯定的点点头,好像在说就是这样。 “放心吧,我是立志要做女陶主的怎么可能是柔柔嫩嫩的小娘子,我是要做女魔头的,我就是在想我种的玉米。”说完她装着很是可怜的样子,又接着道:“我想吃嫩玉米,吃了一根想吃两根。” 小宜听了也很是赞同道,“浩哥,嫩玉米是特别好吃,姐姐在风亭院种了点,嫩嫩的时候煮了吃,特别好吃。 凌浩看着姐弟俩一说到玉米如何好吃,二人的眼里闪着小星星一般,“那是有点遗憾,浩哥今年没有口福了,等明年碧云给浩哥也煮点吃。” 小宜也凑趣道:“姐姐我也要,也要算我的一份。” 碧云作茶壶状,豪气道:“都有,今天听到的人人有份,我们这叫见者有份,浩哥这话怎么说来着。” 凌浩听了碧云江湖味十足的口气,不由摇头苦笑道:“调皮。” 本来刚才还有点压抑的气氛随着兄妹三人的嬉笑一扫而空,司剑几人也凑上来躬身向碧云道谢,“奴才谢谢姑娘赏,明年一定早早做好准备。” 二勇和三勇也笑嘻嘻道:“奴才们也有口福了。” 夏柳和小芽看着呵呵笑的姑娘,心终于放了下来,姑娘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凌浩看着大家的士气还算不错,看看太阳的位置,对司剑道:“司剑,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听你安排,森林中黑的早,我们现在就找向导说的那个山洞。” 司剑躬着身恭敬的听着凌浩的吩咐,连连点头,并保证安排好一路的吃住。 八人重新出发,从现在开始真正是没有外援了,这是一条谁都没有走过的路,虽然没到深山,但是还是很危险的,首先他们带的粮食不够需要从森林中就地取材。 如果说几人中最忐忑的就是凌浩和司剑,凌浩觉得作为兄长的他把他们二人平安带出这片森林,平安到达北地是他的责任,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被人追杀的根本原因是自己,小宜二人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如果不是苏世子的信息是让三人离开,他都不想让他们二人跟着自己走。 再说自己这些年也跟着师傅在野外生活过,可是如此危险的森林还是第一次,这片森林几乎没有人烟,树木枝叶繁茂潮湿少见阳光,地下落满枯枝,一脚下去就有可能踩到有毒的蛇虫。 碧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被自己带累着受这样的苦,凌浩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凌浩越是自责就越是关注碧云姐弟俩,结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走空手就不由扶住旁边的树上,手正好压在一个蝎子身上,蝎子感到危险它的蝎尾飞快出击,凌浩就觉得不对,忙脱掉手套看看。 碧云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对,回身一看浩哥正在脱手套,忙回身问道:“浩哥你手怎么了?” “没事,刚才有一个小东西刺了我一下。”凌浩怕她担心,温和的笑着安抚。 “夏柳你过来,浩哥可能让蝎子蛰了。”碧云弯腰看了看浩哥说的小动物,担心的看了看他的手,蝎子这是毒物,边叫夏柳边想着包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小宜一听,忙往旁边移了移让身后的夏柳上前。 夏柳熟练的拿起浩哥的手把上面的刺迅速拔出,拿出绳子在手腕处扎紧,又低声说了句:“浩少爷奴婢失礼了。”说完用嘴吸出毒液,直到伤口处的血变的正常后松了口气,又拿出水袋冲洗伤处,嘴里对碧云道,“姑娘您给了小芽和司剑的那种药还有吗?” 碧云忙拿出自己的水袋递给夏柳,“用我这个水袋里的水。”又从包里拿出几个小瓷瓶。 夏柳很听话的把自己的水袋递给小宜帮拿着,自己接过姑娘的水袋冲洗伤口,“浩少爷您要姑娘的药喝一瓶,我再给您上点我的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处理还算及时。” 碧云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水袋递给浩哥,让他多喝几口。 夏柳做完把伤口包扎好后,才大大松了口气,又小心帮浩少爷戴好手套。 众人看到夏柳帮浩少爷重新把手套戴好,都齐齐松了口气,都在心中暗暗念佛,总算有惊无险。 凌浩眼神温和的看着碧云就如同小蜜蜂一般一会儿从包里拿出点东西,一会儿从包里拿出点东西,她那个小包就如同百宝箱一般,最后拿出一个更厚的手套给他戴好,才拍了拍手好象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一般。 他听话的拿起水袋喝了半袋水,碧云点了头后他才塞好塞子,终于不用再喝水了。 司剑听到凌浩让继续出发的命令后,接着开路前行,天气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要加快速度了,早点到达那个山洞才好。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众人终于找到了向导说的山洞,洞里还算干净,没有野兽的痕迹,司剑带着二勇把整个山洞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让三位主子进来。 正在众人松口气的当口就听到远处传来儿狼嚎声。 第44章 山洞有妖还是仙 司剑赶紧分配任务,几人中武功最好的二勇留下护卫三位主子安全,小芽和夏柳在山洞边上捡些柴火,三勇和司剑去猎些猎物。 凌浩看着这外窄内阔的山洞,他们在门口生火,人坐或睡在里面只要火不灭应该很安全。 碧云指挥着二勇搬了些石头进来,做个灶先烧点热水来喝,她再拿点小米煮点稀饭,把饼热热,夹点猪头肉,很美味了。 猪头肉孙嬷嬷让都给他们带上了,长这么大孙嬷嬷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次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孙嬷嬷现在在做什么。 ...... 夏柳和小芽回来就看到发呆的姑娘,眼眶红红的,夏柳忙快走两步想安慰姑娘,却被小芽拉住。回过头就看到小芽对她轻轻摇头,并指指俩人放在地上的背筐。 夏柳看了看姑娘,想了想跟着小芽来到背筐前,一点点把背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有好几个皮子做的睡袋,孙嬷嬷把所有的睡袋都拿上了,现在她有点后悔了,应该多做些放着。 她们从京都出来的路上,姑娘看到狼皮就让买下来,又让她和春桃做成这样的睡袋,当时她觉得姑娘想事情太悲观了,堂堂谢家嫡女怎么可能到如此境地,结果...... 真是世事无常。 夏柳脑里胡思乱想,手里的活却没有停顿,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把从窗户上卸下的木板拿出来打开铺在地下,又拿出两块皮子铺上,拍了拍觉得还是太薄了,又铺了两块,拍了拍还是觉得太薄了,又看看背筐里的皮子,准备再拿几块出来,她和小芽就用睡袋就可以了,不铺皮子也可以。 碧云回头就看到夏柳不停往木板上铺皮子,一层不满意就铺一层,还是不满意,又准备再往出拿,“你给我铺太多了,我睡在睡袋里铺两块就可以了,不然太热了。” “姑娘,这太硬了,您休息不好明天怎么赶路,再说森林里晚上很冷的。”夏柳不同意。 “没事,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睡不会冷,热了也不好睡,听我的我们都不能生病,不然我一层也不要了。”碧云装着生气的样子。 凌浩看着嘟着嘴的碧云,难得看到她这无赖样,不由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也难得看到碧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三更三点万家眠,斗鼠上堂蝙蝠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碧云躺在帐篷里想到的都是这诗句,隔壁帐篷里几人粗重的呼吸声,森林里时远时近的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中夹杂着轻轻的脚 步声,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远离人烟的森林让她觉得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苛政猛如虎”下,和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应该不是少数。今天从收到苏显北的消息开始,她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是阻了谁的路,要这样逼迫自己,半年前那一个晚上,谢三老爷的那一碗毒药把自己逼出京城,对方的目的不是让自己远离京城而是自己的命,自己一个后宅小娘子什么时候有如此重要了。 其实碧云不知道那几句诗句真很应景,现在京城的承恩侯齐府外书房里斗鼠和蝙蝠齐聚,正在商讨如果没有找到她接不了懿旨怎么办? 其中一个大眼斗鼠沉吟半晌道,“如果半路出了意外呢?到时谢府把她的丧事一办,贵妃娘娘体恤苏世子赐婚旨意一下,就是将来她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 齐世子一听重重拍了下桌子连连赞道,“郭公大才也!” 齐候被吓一跳,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后也点头同意,并对大眼郭姓斗鼠投去赞赏的眼光。 其他斗鼠和蝙蝠看到郭斗鼠得到主人的赞赏,隐晦的投去嫉妒的目光,这个新来的郭斗鼠才来月余就已经得到主人好多次赞赏了,将来成事后论功行赏...... 按下不说斗鼠和蝙蝠这边的勾心半角,安庆伯府书房也是坐了三五人,每人表情凝重,安庆伯手指轻敲椅子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二弟明天我来安排分家,分家后你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家小马上启程回祖地,一会儿我们俩来演最后一场戏,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俩房彻底决裂。三弟你明天告假,我们两房各选两个孙辈让二弟带回去,二弟我和三弟就拜托你了。”说完还站起来对着自家二弟行了一礼。 “大哥你做什么呢,我知道,我们家就是我最无用文不成武不就,我......”二老爷避开大哥的行礼,哽咽不能成言。 三老爷过来拍了拍二哥,又对安庆伯道:“大哥你这样反而让二哥心里更难受。” 安庆伯世子也对安庆伯道:“父亲也许没有......” “宫里被齐贵妃守的密不透风,陛下一定有事,如果四皇子继位,我们这些年看着和承恩侯府关系不错,实际上承恩候这个人很记仇,你祖父当年和齐老太爷因为军中粮草之事有过争执,齐老太爷因着这事还被先皇罚俸。四皇子继位齐家更是得势,现在就看国公府怎么做了。”安庆伯说完深深叹口气无奈的很。 “大伯,侄儿听说国公府里有三千暗卫?”二老爷的嫡长子问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是三千护龙卫,当年嘉庆爷差点被当时的太后和太后侄女也 就是当时的程后所害,大长公主救了嘉庆爷,定国府却让镇国公杀到府门口,接到消息睿国公爷带着世子爷及一众子侄都各领事情离开了府,成世子爷娶妻威北侯府姑娘孙氏,府里留了世子夫人孙氏及一众女眷和孩子,那个时候孙氏已经身怀六甲,她藏好女眷孩子,带着护卫守了一夜黎明前最后一刻被攻进府中,最后国公爷和大长公主回府里,孙氏小产几乎丧命,护卫死伤大半。我们府也是死伤不小,威北侯府更惨,在家养伤的二老爷战死,如果不是威北候府上的二老爷牵制了六成兵力,我们府和国公府一定让贼子灭了......” 安庆伯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后来嘉庆爷感念大公主给了她护龙卫三千,威北候和我们府上赐了免死金牌,孙二爷之女赐县主爵位,孙二爷之子赐永安伯。”安庆伯有些话想想了还是没有出口。 嘉庆爷五位皇子,惊才绝艳文武全才的太子殿下却因双腿残废无法继承皇位,同样能力出众的二皇子身中剧毒有今天没有明天也没有继承皇位,还算可以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让程后毒死在寝殿,最后皇位落在胆小懦弱四皇子身上,从此大楚的皇帝都是懦弱无能对外只知道退让对内肃清能力出众的功勋之家和世家。 “父亲国公府现在还有三千护龙卫?”安庆伯世子直接问题关键。 “没有了,大长公主去世前就要把护龙卫交还皇室,安远爷没受,后来先帝继位后国公爷把三千护龙卫交还给皇室,先帝接收二千,留了一千给国公府,当今陛下继位后国公爷把剩余一千全部交还给当今陛下。陛下因这护龙卫数量有猜疑,说当年嘉庆爷先给了三千护龙卫,驾崩前又给了二千护龙卫......” “大伯,护龙卫没有定数吗?” “这谁知道,这是皇室是隐秘。不过太祖留下的插手札中也曾提过这二千护龙卫,应该说是二千隐龙卫在历代国公爷手里,但不是嘉庆爷给的,是太祖给的,当年大长公主能平安到达宫皇,就是这二千隐龙卫的功劳。” 说完这些安庆伯对着世子和侄子道:“今天晚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吗?” 二人忙起身行礼告退。 安庆伯看着二人出去后,又转身对二老爷道:“二弟,关于家中先祖们留下的手札和藏书,三弟已把重要的都抄了一份出来留在府里,其他大哥已经安排人全部送回到祖地藏在后山,大哥把地图给你。”说着在桌角下轻轻按了下,露出一个暗格,从那里把地图拿出递给二老爷,“这是一份假地图,你贴身放着,那份真图三弟你给你二哥把那双鞋子拿出来,二弟这份地图你回到祖地安全后再拿出来 ,那个山洞很是安全,有我们家的十大护卫守着,信物就是你平时用的印信......”安庆伯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要交待给二弟,二弟是守成的好人选但是却没有创业的能力,如果三弟和二弟一起回去那是最合适的,可是三弟一走目标又太大,现在三弟刚升了工部侍郎就马上辞官不合适。 碧云是在阵阵鸟鸣声中醒来的,她从帐篷中出来就看到浩哥和小宜在洞口处早读,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透了过来给浩哥脸上镀了层淡金色的光晕,很神圣的感觉。 小宜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姿不好,在摇头晃脑闭着眼很陶醉的背书,这样的小宜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古代书生就是上在摇头晃脑如同和尚念经般读书。 小芽和夏柳煮了粥,又拿出饼子烤了烤,把早上挖的野菜过水后夹在饼子中放了点肉酱,众人吃的饱饱的,又把昨晚用过的三个帐篷收起来用藤蔓绑在背筐上,这三个帐篷是苏传北让他们拿的,做的很精致小巧又好携带,唯一的缺点因是木头做的,重了些。 看着外面露水已经下去,他们接着出发。 因着离开山谷已有一段距离,可能众人觉得安全了许多,所以走起来少了昨天的那种急迫,多了点从容。夏柳看到药材还不时停下来挖了放到背筐中,她边挖边还给大家普及药材的知识,众人跟着认识了不少药材。 看到药材,碧云觉得在空间中种植些药材也不错,中午吃饭休息时碧云跟在夏柳身后也挖起药材来,趁众人不注意她还偷渡了些药材去空间,找机会再种到空间的地里。 上午走的相对还很容易,到了下午就有点艰难了,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往深山里走,另一种就是下山谷,下谷的路都是悬崖峭壁,看着都眼晕。最后大家选择从深山绕一下,相对来说比第二种安全些。 其实碧云空间里有徒步户外用品,看到别人徒步她那会也想徒步就准备了一堆用品,结果工作忙到睡觉的时间都要算计,徒步什么的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现在可以用到这些物品了,她要是拿出指北针什么的,会不会被绑到树上烧死。 凌浩看着有些走神的碧云,轻声喊道,“小妹,你还有肉干吗?给我两根。” 小宜在后面听了浩哥的话也连声应道,“我也要肉干,姐姐我们大家都要,你给自己留下点,看能不能每人给我们两根。” 凌浩看着小宜把碧云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后就放心的不再开口,他特别不喜欢碧云神游天外的样子,感觉好像离得他们很远很远。他从小被师父带在身边,从这个寺院到那个寺院,他这十多年来不是在去寺院的路上就是在寺院。刚被师父带到身边时,师父不是语多这人,他和师父说话,师父只是微笑却不语,后来他就看到人就和人家说话,可是谁都不愿意多和他说,慢慢地他一月都说不了几句话到了最后甚至几月都不开口说话。 那个时候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才这样不招大家喜欢,后来和小宜碧云生活在一起后才知道,他也有家人也有朋友,换一个环境自己的处境完全不同,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想明白这一切后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都是在负重前行,他自己给自己背了一个重重的壳。 “姑娘,您看前面半山腰是不是云雾缭绕,您再看下面山谷是不是在四角的建筑顶像不像寺庙。”在碧云快要力竭时听到夏柳的惊呼声,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这样。 众人也停下来看向她。 “姑娘您还记得奴婢给您说过的那个蟒蛇修行的事吗,就是罗婶子和我说的那个传说。您看象不象和罗婶子说的一样,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半山腰的那个山洞都在喷云吐雾,今天是大晴天别的地方都没有云雾,您看只有那片云雾缭绕,再有下面四角各有寺庙镇压。” 第45章 诡异的夜晚 大家随着她手指看向她指的几处地方,还真是这样的,正在大家惊疑不定之时,小芽突然说了一句,“姑娘这个地方不对劲,这个地方太静了,虫鸣都没有,这个时辰应该是申时快要酉时的样子,鸟儿们应该要回巢了。” 小芽的话提醒了众人,刚才大家的注意力在夏柳说的事情上,这件故事小芽听夏柳说了无数次了,所以注意力就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上,这一注意就发现这块地界很不一般。 凌浩其实早在小芽说话时就注意到了此地的不同,他手腕的菩提手串是离开时师父送他的礼物,这串手串是师父的师父传给他的,当时给他时说是当作一个念想,可是又要求他一定随身带着。他发现此地怪异就是这串手串微微有些发热,随着他们越靠近此处手串好像温度在慢慢上升,一直很正常的手串变成这样,此地一定有问题,虽然他没有跟着师父修行,但是他还是很相信因果的,他们进入此地一定也有原因。 他们离开时,村长知道要从山里离开就特别提醒他们千万不能进入深山,传说深山中央有个山谷是邪恶之地,有四座庙镇压还是不行,最后是云游到此的一位道人修了一座道观在此修行才镇压了此地,当时他听了没在意觉得传说毕竟是传说。 看来他大意了,刚才手串微微发热的时候就应该原路回去,也许还有一成的机会回去。 他们也就走了三个多时辰,按路程来说不应该能到此地,看来冥冥之中什么都有定数,他们兄妹三人有此一劫,避到山里了还来到此地。 “爷,奴才觉得我们还是退回去吧。”司剑悄悄来到凌浩身边,他现在觉得头皮都要炸了感觉,很是不安。 “先退吧,就怕我们出不去,你没觉得我们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吗?”凌浩的淡然安抚了司剑的恐慌。 司剑静下心来想了想,今天下午比上午和昨天走起来顺利的很,好像是现成的一条路一般。 这次八人往回走,凌浩手里转着手串走在最前面,司剑在他身后保护他,然后是小芽、小宜、碧云、夏柳、三勇,二勇走在最后面,其实碧云觉得应该她走在最后面,可是大家都不同意。 她有空间如果有什么事她有空间,应该比他们安全点,实在有一个万一也能把大家收到空间中躲起来。 想到这里她还是再试试吧,“哥......” “小妹乖,有哥哥呢,听话。”凌浩没给碧云说完话的机会就安抚道。 小宜在浩哥说话的时候回身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带子一头绑在她的手腕上,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 碧云看看被带子绑着的两只手只能深吸口气,把要说的话吸回肚子里,也许这样浩哥和小宜才能放心,只能自己用心点听着后面的声响了。 众人走了半个时辰后又回到了原点,站在这里看着对面半山腰的山洞还是云雾缭绕,山下四角的寺庙还是那样静静待在那里,周围寂静一片。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反而都淡定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接下来只能从容面对,凌浩也把拿在手中的菩提手串戴回了手腕上,“我们找个平整点的地方扎帐篷吧,今天晚上看来只能宿在野外了,我也饿了弄好帐篷后做饭,大家都吃的饱饱不管做什么才能有力气。” 司剑几个听了各自忙开。 碧云从夏柳的背筐里找出陶罐把在路上接满水的水袋找开倒入罐中,当然又加了一半空间水进出,平时一般她加几滴空间水,今天是特殊情况,大家要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她能拿出来的也就是空间里的水了,匕首和弩箭每人都有配备,他们五人还有各自的武器。 他们大家装备的硬件也就这样了,软装备还需要点辟邪用品,人心里有了倚仗胆气就有了。 碧云思绪跟着陶罐里的水起起伏伏,小宜蹲在姐姐身边看着姐姐就和变脸一般,他不由更加担心,站起来看向对着山谷发呆的浩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正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什么也帮不上。 “姐姐,水开了,接下来我们再做什么?”小宜提醒姐姐。 “小宜,去夏柳的背筐里把那几个木碗拿出来,姐姐把水倒出来,大家先喝点热水。”碧云看了小宜一眼便指使起他来。 “好的姐姐。”小宜忙开心的按照姐姐的指示去拿碗。 姐弟俩人一个指使的欢快,一个被指使的团团转,但是却觉得很是开心,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凌浩回过身来就看到碧云就如一个大爷一般,把小宜指使的如小蜜蜂团团转,但是小宜身上那种落寞却没有了,好像也忘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三顶帐篷弄好后,几人又开始转着帐篷挖了一圈有一米深的沟,弄好沟后又在上面放上树枝和杂草做掩护,弄完这一切后天完全黑了下来,碧云的晚食也好了,小米肉粥和肉干,还有最后几张大饼。 大家就着篝火把晚食吃完后,前半夜分为两组,兄妹三人和二勇一组先值夜,其他人都先回帐篷休息,一个时辰后他们四人第二组值夜。 今夜的重头戏应该在深夜,那个时候他们八人一起守夜,子时休息好的八人全部醒来坐在帐篷里,守着外面旺旺的篝火。 从子时开始篝火烧的木柴是三勇和二勇,冒险从半山腰砍的桃树,三勇他们值夜时把砍的桃树围着篝火放了一圈,烤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子时就能点着了。 八人围着篝火,听着木柴着火后哔哩啪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钻木取火的燧人氏被奉三皇之首,黑暗中的火光,不仅能照明、取暖、烤制食物,更能给人安全感,就如同高挂空中的启明星。 想到启明星,碧云探头出去看向天空,竟然一个星星都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心中不由一惊,他们这是进到什么地方,天空漆黑一片,四周一片寂静,整个谷里好像只有他们是活着的生灵。 碧云把意识进到空间竹屋卧室移动书桌放着的电子表,晚上11点59分,马上要到晚上子时了,心中不由提了起来。 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般,电子表的时间显示12点时,山谷中突然响起风吹树枝的声音,细细听来好像还有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吼叫,这种声音好像能让人的灵魂都在抖动,让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突然从浩哥帐篷中传来声声“南无阿弥陀佛”声,紧跟着小宜和碧云的声音也加了进去,双胞胎的默契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他几人听到三个主子诵经声也紧跟此后吟诵了起来,碧云回身装着从背筐拿东西,实际从空间把随声听拿了出来,随声听的声音应和着大家吟诵在整个山谷飘荡,阵阵回声使得八人的诵经声如同千万人在同诵,慢慢的诵经声压过了风声压过了那种奇怪的吼声,但是这个时候众人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身上好象压着千斤重担,好象两方势力在博弈。 压力之下碧云也拼了,把随身听的声音放到最大,众人也放大声诵经,在空寂的山谷上“南无阿弥陀佛”吟诵声穿过风声避过树木钻进山洞,传到四座寺庙,好象四座寺庙在诵经声中苏醒,隐约响起了阵阵木鱼声,然后整个山谷苏醒了,他们听到了久违的虫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还听到了远处深山中的狼嚎声。 一片漆黑的山谷突然慢慢亮了起来,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悬空中,散发出乳白色的清辉,繁星也在夜空中眨着眼睛,这时的山谷有了一丝静谧与安详,好象在说睡吧睡吧。 众人慢慢闭上眼睛,诵经声变得微不可闻,只有随声听还在敬职的吟诵着“南无阿弥陀佛”。 碧云的心中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的清醒过来,看到昏昏欲睡的几人,忙大声喊道“醒来!醒来!”又从水袋中倒出冷水拍向小芽和夏柳的额头。 这个时候浩哥和小宜也醒了过来,出了帐篷把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点旺,接着小芽和夏柳醒了过来,小宜接过碧云的水袋把冷水拍在司剑三人额头,有了空间水的醒神,三人也醒了过来。 醒来的众人马上又齐齐吟诵“南无阿弥陀佛”,都来不及后怕,整整近两个时辰众人嘴不停歇双眼瞪得溜圆的高声诵经,嗓子变得嘶哑众人也不敢放低声音,这是一场意志的抗争,终于天边泛起白色,大家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马上分组进行休息,天亮后他们要找到从这片山谷离开的办法,住一晚上就要了大家半条命,太可怕的地方。 碧云在随身听的吟诵中慢慢睡了过去,梦中她在不停的奔跑,开始追在她身后好象是一群人,跑着跑着身后的人群变身了漫山遍野的蛇,各种各样的蛇吐着蛇信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她,她左突右闪跑着跑着身后追着的小蛇变成了一条有山洞口那样粗的大蟒,这个时候她想起她的空间,可是她怎么也进不去,只不能拼命奔跑。 夏柳和小芽轻轻拍着姑娘,嘴里有轻唤着,“姑娘......姑娘您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碧云终于在夏柳和小芽的唤声中醒来,长长出了一口粗气,还好只是噩梦。 “姑娘,来喝口水,您满脸都是汗,您喝完水再洗漱下。”夏柳跪在木板上一手轻拍她后背,一手热水碗凑到她嘴边。 小芽看到姑娘没事了,忙弯腰走出帐篷,对在帐篷外等着消息的两位少爷躬身回话,“禀二位少爷,姑娘醒了,应该是做噩梦了。” 凌浩和小宜站在帐篷外,帐篷里的声音能听到,但是亲耳听到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他三人看似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其实竖着耳朵听着小芽的回话,他们也担心姑娘呀,要有一个万一他们很难面对大少爷,这半年来他们的衣食住行姑娘都很上心,这样心善的主人他们愿意为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碧云洗漱好后出了帐篷,天已大亮,站在岭脊上看着太阳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冉冉升起,原来笼罩在山谷的那种黑暗气质在阳光下慢慢褪去。 这个时候一层薄薄的白雾出现在洞口处的空中,如同飞机飞过天空拉出一条白线,只见这层白雾既不向上飘也不向下落,悬浮在半空中慢慢的打着转缓缓向碧云他们所在岭脊上延伸。 “快,快......浩哥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碧云指着那条白线没有形象的喊了起来,那条白线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很危险很危险。 众人这时也看到那条白线,没有丝毫迟疑,分工合作,收帐篷的收帐篷,整理背筐的整理背筐,很快八人收拾完速度离开此地,现在他们只有一个选择下谷。 第46章 山上道观 下到一半才看清山谷里种着桃树,春天这里一定很是漂亮,就是不知道这些桃花有几种颜色。 凌浩这时也看清了山谷的情况,拉住开路的司剑让众人停下,这些桃花可是不乱种的,都是以八卦方位来种的,不懂五行八卦还真不好走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凌浩弄明白后众人才接着下谷。 谷中除了桃树就是比人还高的杂草,想到早上的梦碧云觉得一头寒意从尾椎骨直冲百会,全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这里不会是另一个蛇谷吧。 “姑娘放心,这里不是蛇谷,有一两条司剑在前面也都惊走了。”夏柳听到姑娘的自言自语忙安抚。 听到夏柳的安抚,碧云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看来蛇谷给自己的后遗症还不小,再加上今天早上的梦,真是不明白,人家别人穿到异空间不是女皇就是皇后最差也是贵妃,总之都是风云人物,自己来到这里不是被逼喝毒药就是被追杀,现在还要被蛇吓。 想到这里碧云拿起手中的木棍狠狠扫向旁边的杂草,真想把空间中的机器开出来,把这些个杂草和藏在其中的乱七八糟压它个稀巴烂,她觉得她急需以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这股暴力,太憋屈了。 小宜听到身后姐姐的动静,安抚性的拿出一根肉干背回手递给姐姐,姐姐一个小娘子跟着他们走在这样一个危险四伏又很是邪性的地方,真心不容易,别人家的小娘子在家绣绣花读读书种种花,堂堂谢氏嫡女却受这样的苦。 碧云拿过弟弟递来的肉干放到口中狠狠嚼着,恨不能......恨不能......也只能这样过了,难道还能穿回现代不成! 大楚非科学的东西好像特多。 无奈、无力的感觉灌注在右脚上狠狠踢向地面的突起,然后重新放平心态接着开开心心生活。 结果脚下的东西让她轻轻一脚给踢到了浩哥脚,她忙装无辜小心谨慎的随着众人下坡,结果就看到浩哥低头捡起那个东西还回身看了她一眼,她忙低头装鹌鹑。 她这一低头没有看到凌浩看向她的那一眼充满笑意。 凌浩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彩凤呈祥玉佩,两层金架子上面镶嵌了景泰蓝凤舞九天,中间是通透洁净绿色玉花瓣黄色花蕊,做工精致,上面有内务府的标识,忙喊停队伍,“三勇你看下你附近地面有什么异常。” 三勇看到刚才姑娘踢了一脚形成的那个小坑,坑下好像有发光的东西,忙用匕首轻轻把周围的土撬起来,不大一会儿下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小芽看到还真有东西,忙蹲下来帮忙挖坑。 碧云看俩人手里的工具,两个小匕首要挖到什么时候,拉过小宜的背筐,实际从空间拿出户外铁锹并组装好递给三勇。 有了工具很快挖出一个一米左右的大坑,挖出了一堆金银珠宝,最后更是在下面挖出一个不大的铁箱,铁箱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金锁。 大家背筐里都是满满的也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凌浩让大家各自捡自己喜欢的拿一两件,也许路上能用到,最后又把挖出来的东西放回坑里埋了。 “浩哥,这些好像从宫里流出来的。”小宜手里拿着一个玛瑙碗问凌浩。 凌浩拿着刚才碧云踢出的玉佩点点头回应小宜,却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小宜,你还不如拿一个金碗。” 小宜看着姐姐那眼神就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把碗底露出来让她看。 挖宝用了两刻钟,接下来大家有意识的加快了速度,又用了半个多时辰,众人下到谷中,此时时间已是午时,喝了点水吃了点肉干,稍微做了下休整,凌浩带着大家按照八卦方位穿梭,中间不敢休息,一鼓作气往谷里进发,等进到谷中已未时末,留给大家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谷中央是用黑白两种石头砌成八卦图案的一个大池子,池中的水只有很浅一层,但是很清澈很清澈,很怪异的没有一点泥土,好像有人常常清洗池子一般。 站在谷中央看山谷地形,八卦池是谷中最低处,也是正对着半山腰那个山洞,从这里看山洞,觉得人好像要被吸进去一般。如果八卦池算第一层,四角的四座寺庙建在第二层,山洞就在第三层,层次很是分明,碧云也不懂五行八卦,但是觉得很有门道的样子,这种地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为妙。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看来不是乱说的。 “走,我们沿着小溪离开这里,大家跟上千万不能掉队。”凌浩站在八卦池边提醒道。 这个时候众人才看到山洞边有条小溪顺着山势流到桃树林里。 看着清澈的小溪,里面看不到任何生物,没有鱼虾也没有杂草,让人想到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凌浩怕大家一不小心走到溪水中特意重点提醒:“走路千万不能靠近小溪,不然......我们时间不多,太阳下山以前我们一定要到了安全地段,我们只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 大家顺着小溪快速行进却不敢有一点放松,短短的小溪蜿蜒曲折走起来特别费时间,不用说碧云和小宜,就是夏柳都差点滑到小溪里,半个时辰后大家终于走出山谷,小溪因着另外从东面山上流下一条小溪汇入不只是水量变大看着好象多了些许生气。 “小芽,你在蛇谷用的那种火药还有没有,还有多少?”正当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凌浩看完地势后问小芽。 “有,不少呢,爷您要多少?”说着就从背筐里往外拿火药。 凌浩指着北山上的那座道观对大家道:“太阳落山时我们必须要到达那座道观。” 大家听了忙齐齐点头,刚才有点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距离太阳落山不到一个时辰了,我们要在不到一个时辰到达道观,北面的山笔直猿猴都爬不上去,他们就不用想了。 凌浩看到大家的眼神,又指了指东山道,“我们从东山上山,再到道观,一会儿二勇用火药把那些灌木和藤蔓炸开,我们快速上山,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到达道观。” 碧云看了看上山的路,又看了看大家的状态,很是担心。想想现在的处境,已经算是穷途末路了,为了生只能拼命。不过她也做好准备,如果实在到不了道观她就把大家收到空间先渡过眼前的困境再说,怎么也不能眼睁睁让大家在这个邪性的山谷过夜,这个山谷太邪性了。 看浩哥的神色,如果在这山谷过夜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小芽把装火药的袋子都递给二勇,二勇在他们这群人中武力值最高、身高也是最高、力气也是最大的,“二勇哥如果想威力大就二个绑一起点燃,如果只炸灌木和藤蔓一个就够。” 二勇看了看地形,飞快爬到北面山崖,以直线距离隔一段距离就扔一个火药下去。 小芽让大家躲到一个小山丘后面,她把手里的两个火药扔到他们附近的灌木丛中,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都是爆炸声,看着大概清出了一条山山的路。 八人汇合,司剑和三勇轮流开路,二勇还是垫后,分派好各自位置和任务速度向着山顶进发。 开始还好,后来越走越累,特别是小宜和凌浩,最后司剑开路,二勇扶着凌浩走,三勇扶着小宜,本来大家觉得最弱的姑娘一点没见力疲。 大家在凌浩时不时气都喘不匀的“快!快!”声中拼命向前,就在太阳马上要落山前已经距离道观只有十多米。 司剑猛跑几步窜到门前,推了两次都没推开,“爷,门从里关着,我们从墙上进去吧。”司剑一边汇报一边看着那一点点红日。 “不行......只能走......门......快......”凌浩断断续续的声音断了司剑的想法。 司剑抬脚就要向门踹去。 凌浩又一次打断了司剑,“别......别......” 小芽拿出匕首,“我来!”她这把匕首是姑娘给的,比她原来的又薄又锋利。 小芽从上面伸进门缝里,从上面向下一用力,“咚”的一声门开了,司剑越过小芽抢先进到观里,看着没有危险才让开门口位置,“爷,可以进。” 八人赶在太阳落山那一刻全部进到门里,就听到外面狂风大起,还有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嚎叫声,很是恐怖,最后进来的夏柳和站在门边的司间,俩人着急忙慌把两扇门用力关上。 看到关上的门,碧云觉得安心了很多,这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休息,疲惫突然充满全身,放下背筐不管不顾直接坐到了地上,真想进到空间躺平了。 小芽看到姑娘坐到地下,虽说是初夏,森林中湿气大,忙从背筐里拿出木板铺好,又在上面放好皮子,把姑娘拉到木板上坐好。 三勇也把他们的木板拿出来铺好给二位少爷坐着。 现在大家也不管主仆了,碧云把小芽和夏柳拉到身边一起坐下来,这一天一夜谁都不容易,她们俩人几乎把她背筐里的东西都装到她们筐里了,其实她很想和她们说,其实她还可以背更多的东西,但是有些事不能说出口,每每有这种情况她就觉得愧疚。 操心的二勇和司剑在他们休息的时候留了三勇警戒,二人向着观里探查,这座道观很小,只有正殿和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中间和谷里一样的八卦池,他们现在所在的山门空空的什么神仙也没有供奉。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已返回,二人脸色有点不自然,刚才看到二人从正殿出来去了后面,不知道在外面看到什么了。 二人来到凌浩和小宜旁边,躬身行礼后司剑上前低声向二人汇报着道观的情况,虽然司剑声音压的很低,但是碧云是耳朵是被加持过的,听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们在正殿后面观主的房里发现了观主羽化后的法体。 凌浩听了后想了想交待三勇他们把帐篷搭起来,带着小宜跟着司剑二勇去了后面。 碧云现在对自己这个技能很是无奈,这个技能带给他不便多于便利,她觉得她今天晚上不会好睡了。 他们把帐篷搭好后,凌浩他们四人回来了,除了小宜脸色有点发白,其他三人还好。 “小宜,来姐姐这里,姐姐有个东西给你。”她把手伸进她背的小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弥勒佛玉佩挂到他脖子上,“这是护身符,娘亲送到白马寺开过光的。” “姐姐,娘亲说过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护身佛是娘亲给你的吧。”小宜拿起玉佩看了下,就想解下来。 “说是那样说,观音和佛不管男女都可以戴,护身功能是一样的,我有护身符。”说着她把自己的玉佩的绳子拿出一点来给小宜看。 其实说她相信神佛,也不全信,可是要说不信也不对,她还是有些相信的,经过她的重生,又经过这一天一夜她觉得她应该相信,看到小宜的脸色她就想到了开过光的佛玉佩。 也是她粗心了,应该昨天晚上就给小宜戴上,浩哥有菩提手串,她身上也有,但是小宜却没有,其实小宜原来也有,不过让他那位便宜爹给了他的小儿子了。 想到这件事就生气,他那个小儿子看到小宜的护身符就哭着要,小宜因为是娘亲留给他的不舍得给,结果便宜爹要过来给了小儿子不说还说小宜不爱护幼弟。 第47章 离开道观 大楚工匠的技艺可以说是匠心独到精湛,一个道观的门闩就有三道,如果今天三门闩都拉上,那他们今天一定不会那样痛快的进到观里。 碧云细细看了看这三道门闩,第二道和第三道上都在中间有铁条。看来他们离开以前要把道观的第一道门闩修好。 晚食是从道观柴房拿了柴火,在山门煮的稠稠的小米粥,就着肉干很好吃,因陶罐不是很大,煮了三回大家才吃饱。 他们离开山谷也就才二天半,但是众人却觉得有二年半,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生觉,可是半夜后就风声越来越大,在风中还夹着凄厉的啸声,让人听了就胆颤的声音,碧云觉得这两晚她把这辈子最可怕的声音都听遍了,今天晚上比昨晚还要凄厉还要可怕。 在野外这三晚小芽和夏柳都是让她睡中间,傻大胆夏柳小芽都拼命往她身边靠,三人紧紧挤在一起才觉得安心点,然后她们就听到另两个帐篷都有人出来。 小宜更是在她们帐篷前轻声安抚碧云,“姐姐,你不要害怕,有我和浩哥呢。” 碧云听着小宜很男子汉安抚回道,“好,姐姐不怕,天塌下来有你和浩哥顶着呢。” 小宜很自信道:“对,就是这样。”如果碧云出来就可以看到小宜脸色发白,手紧紧拉着浩哥的袖子。 凌浩安慰拍拍小宜的头,把手上的菩提手串拿下来给小宜往手腕套。 小宜忙着摇头,把刚才碧云给他的护身符拿出来让浩哥看,轻声道:“浩哥,我有!”说着还帮浩哥把手串套好。 几人守着火堆,听着恐怖的声音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司剑就催促二位少爷回帐篷休息,三人商量好守夜的时间,二勇先守一个时辰,三勇和司剑回去休息。 半个时辰后道观正殿下面挂着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外面啸声还是很凄厉,但是在铃铛应和下觉得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众人都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在小鸟清脆的叫声中,旭日从东边一蹦一蹦跳出地面,好像昨夜的风声和啸声只是做梦一般,很祥和的早晨。 吃早食的时候,三勇告诉大家凌晨寅时白光一闪,风声中的啸声突然就没有了。 大家听了很好奇,可是大家却都没有探奇的兴趣,二勇和三勇去道观外面打柴,昨天晚上他们用了不少道观的柴火,如果再有和他们一样的人来到这里没有柴火晚上可是不好过。 众人收拾好自己,离开前到正殿给道君上了一道香,让他老人家保护他们平平安安到达北地。 碧云有意留到最后从空间中拿出一瓶香油倒进道观的灯盏里,才放心的离开,道君接受了她的香油供奉应该会更加上心的保佑他们了。 各自背好自己的装备,他们却没办法从里关门了,尽管二勇把小芽弄坏的门闩已经重新做了一个,只能从道观里找出锁链从外面挂上。 二勇最后检查了一遍,关门挂铁链走人,心中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邪性的地方了。 现在大家已进到深山,少了顾忌甩掉包袱,直接向着北而去,有了这段山谷的经历,大家觉得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大了许多,老虎、狼再可怕能可怕过那片种满桃树的山谷。 放平心态,碧云和夏柳看到珍稀草药都要采了,趁此机会多采点深山中的草药也不算白受这些苦,特别是在一个大山谷中看到颗杜仲,树高数丈,叶似辛夷,夏柳说正好是杜仲的采收季节,所有人动手环剥杜仲树皮,如果不是太重拿不了夏柳都想在那杜仲树上扎帐篷。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小宜听着姐姐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儿,怪怪的却很是好听,姐姐现在应该心情很好,从小就是这样,一开心就唱这些怪怪的歌曲,身边的人听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这个歌曲他听过好多次,也跟着哼唱。 少女声音清脆、少年声音略有点嘶哑,两种声音应和林中的虫鸣鸟叫声,使得众人忘记了他们是在逃命,好像是初夏野游。 “夏柳,你看那是不是人参。”碧云用手里的木棍指了指右前面的一株草问道。 夏柳听了很是无奈,姑娘这话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她也回了无数次了,眼顺着姑娘指的方向看去嘴不过心习惯性道:“不是,不......不......是人参,姑娘还是六品叶,六品叶,哈哈,姑娘您是金手指呀!” 夏柳豪放的笑声惊起林中的小动物们,稀稀疏疏的声音响个不停,司剑二勇三勇听了吓得警惕四顾,嘴里连连对着夏柳说道,“夏柳姑娘小声点,小声点。” 夏柳如同吃鸡蛋噎住般,笑声戛然而止,耳朵和脸一下变得通红。 小芽更是跨过夏柳一下站到碧云身后警戒起来,大家这时都屏住气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能是夏柳发出的笑声短众人没有听到异常,好一会儿后二勇才道,“幸好!” 碧云却在这时道,“不对,我觉得好像要有事发生。”她虽然也没有听到动静,但是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早上从道观出来后不知道怎么空间悄悄升级了,这个功能就是空间升级后她才有的,中午他们休息时就是靠着她的预感才躲过野猪群,刚才那株人参就是空间感觉到的,那株人参一定不简单。 听了碧云的话五人把凌浩三人围在中间,站好位置把各自顺手的武器都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这个时候大家听到左边很轻很轻有什么东西踩到树枝的声音,如果此时要配点音乐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很合适,碧云兄妹三人都屏住气身体紧绷,但是外面的五人除了夏柳略有点紧张外,其他四人都很放松。 这就大约就是真正高手和普通高手的区别。 突然全身都布满了黑色椭圆形的梅花状图案动物动作极快的扑向离它最近的三勇,这个动物速度特别快,行动间都带着风。 “小心,是金钱豹,大家小心!”司剑提醒,“小芽和夏柳护着主子。”说完继二勇后扑向那只大豹子。 碧云看着那豹子在空中腾挪跌宕,身形矫健忽儿左忽儿右,很是灵活,再看二勇三勇都是走力量型路线,应付起来就有点吃力。 “二勇哥你回来,我来吧。”小芽看着二勇打的缩手缩脚忙招呼。 “好。”二勇退了回来,让给小芽。 夏柳看着二勇胳膊被划的那伤口不停的往外流血,忙从背筐拿出专门用于清洗伤口用的水袋,豹子掌上脏的很,如果不清洗干净伤口容易化脓发烧。 清洗完后又敷上药粉包扎好,把姑娘的药水拿出二瓶递给二勇,“二勇哥,你现在喝一瓶,晚上再喝一瓶,明天我再给你换药,小心不要碰水。” 二勇憨厚的笑笑,连连点头。 夏柳看到二勇的笑愣了一下,她觉得她知道了二勇哥的一个小秘密,二勇哥平时表情少一定是因为这笑容,一点也没有高手范。 碧云这是第一次见小芽真正意义上的动手,手中的软剑如同变成了她的胳膊,剑随心走,人剑合一大约就是这样,轻功比夏柳还好,可以说是身轻如燕,随着豹子左右腾挪,每次出手都能伤到豹子,司剑配合的也不错,他每次都把小芽弄出来的伤口扩大。 三人一豹子你来我往斗在一起,随着豹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的嘶嚎声越来越大。 “姑娘我上吧,我用药,不然再引来其他野兽就不好了。”夏柳有点不好意上前请战。 “好,小心些,豹子可不是那些傻野猪站在原地等你下药。”碧云看她内疚的样子,点头答应让她上场。 夏柳开心地猛点头,又看向浩少爷和二少爷,看他们也点头同意,才对场上的三人道,“我也要上了,我手里有迷药,我让大家屏气时,大家配合下。” 司剑和小芽见过那些迷药的效果,腾挪间给她留出最有利的空间来,现在豹子身上最大的伤口在侧面,这个位置也最安全。 三勇看着三人默契的配合,忙告知一声退回三位主子身边。 五人看着三人两人攻一人看中机会就往伤口上撒迷药,慢慢豹子腾挪越来越慢,叫声也越来越无力。 “小心,它还要最后一搏......”二勇看到夏柳有放松的样子,忙提醒道。 就在二勇话音还没有落下,本来看着要倒的豹子突然敏捷的向着夏柳扑去,这豹子智商也不低,看来它知道夏柳给它下药它才变成这样,所以舍其他二人攻夏柳。 夏柳在二勇让她们小心的时候,她就往后退,结果还是晚了,眼看着豹嘴已伸到她脖子,豹爪紧紧抓住她伸出的胳膊,身后是一棵大树躲无可躲,她好像看到牛头马面他老人家再向她招手。 她这样子死的也太冤了,她过年做的那套衣裙还在山谷没有拿着,死后只能穿旧衣裙了,还有一百两银子没花,不过姑娘一定会烧给自己的,想到这里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姑娘我死了后要给我穿那套绿色的衣裙!” 然后本来准备迎接的疼痛并没有来到,脸上不知道被泼了什么一股很大的腥味,眼睛也睁不开好像被糊住了。 呵呵......哈哈...... 众人愣了一下后,都低着头轻轻笑了起来。 家有二货欢乐多。 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她被救了,她没死,她脸上应该是那只臭豹子的血,好难味,“姑娘帮帮我,我脸上太难受了,姑娘豹子骨也是可以入药的,祛风通络,强健筋骨,用于风湿痹痛,腰腿软弱无力。” “好,别动。”碧云听着夏柳压低了的声音,好笑又好气。 这也算他们进到林中的第一次战斗,夏柳在普通人中算高手,和小芽、司剑、二勇、三勇一比就能看出差距,四人一点花架子都没有,招招见血。 再想想她和夏柳的差距,碧云觉得她的前路茫茫。 刚才他们动静很大,众人快速分工,她们兄妹三人争取来挖人参,他们五人去分割他们的战利品和清扫战场。 其实碧云抢挖人参是有目的性,她想把这棵人参和它周边的土都移到空间里,种在空间里,她准备专门划出一块地来种草药,这两天收了不少草药到空间,珍稀草药只有杜仲小树苗和这株人参。 因着时间紧,他们三人用铁锹挖出一个大土块,这棵人参挖的不是很完整。夏柳的豹子肉她也不敢拿太多,血腥味太大在森林中是很危险的,草草收拾完他们速速离开案发现场。 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先来了一群野猪,后又来了一只老虎,夏柳难得谨慎的离开时撒了好多药粉来掩饰他们的味道,不然他们将要面临野猪和老虎的夹击。 第48章 火雨两重天 “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三勇看着天上的云低声呢喃,说完满是担忧回身看了下自家二哥。 夏柳跟着看了看天空中的云,还真是带钩卷云,“姑娘要是下雨我们怎么办。” 碧云:“找个地方避雨。” 夏柳无奈的低声嘀咕,“姑娘明明知道奴婢的意思,哎,奴婢也知道不应该问姑娘这个问题......” 碧云听着夏柳的自言自语,心里明白他们已经这样走了五天了,入目都是绿色,脚下踩不完的是腐烂的草木树叶,有的地方地下的枯草一脚下去都到膝盖处了,一直处在这个环境人一定会变得焦虑。 一个皇权至上不讲人权的年代,为了不被人追杀,不被人当成砧板上的肉,只能变强,变强,再变强,强到敌视她的人只要想到她就胆裂。 这些年她们兄妹一直韬光养晦,小心谨慎,这不也被追得上天入地的。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碧云嘴里哼唱着,心里却在发狠。 “爷,现在差不多申时了,要是今晚真有雨就要找个山洞了。”司剑看看时辰,对看着天空发呆的凌浩建议。 凌浩又看了眼那钩钩云,收回眼神点点头沉稳地微笑回应:“正好借着雨天,找个地方休整下也好,我们走了也快一旬了,妹妹应该也累了。” “好呀,好呀,浩哥不用说妹妹了,我这弟弟也很累的,今晚我要好好睡个好觉。”小宜听到浩哥要休整,很是开心。 小宜开心的语气,刚才很是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一点点。 “爷,前方西面奴才看着好像有一个山洞。”司剑跳到树上看了看地形。 “好,我们听你的。”凌浩语气轻快的应。 换三勇到前面开路,大家向着司剑看到的山洞进发。 “我走过,玉门关外祁连山上飘的雪,也走过,长城边上潇潇吹过来的风,哼哼哼......天地间一柄剑划破了青天,我走过,漠北万丈孤烟长河落日圆,哼哼哼......自古英雄豪杰当以仁为先,天地间江湖远途径多少年,若你说江湖是一道魂......”碧云看着浩哥和小宜都在努力活跃气氛,她觉得她应该也出一份力,其实她想唱《向天再借五百年》,‘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这歌词多么有豪气,但是她的嗓子唱不出那种气氛,所以只能换首来唱,有那个意思就行。 “姐姐,哼哼哼是几个意思?”小宜听着姐姐唱两句就哼哼哼,很是不解。 碧云:“呵呵,哼哼就是哼哼了!” “少爷,哼哼就是姑娘不会词了。”夏柳嘴快的解释,说完看了姑娘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不住埋怨自己,恨不能打自己两嘴巴,嘴比脑子快下次见到师父问问有没有药可治,“姑娘奴婢又嘴快了。” 嘿嘿...... 碧云看着小宜肩膀一耸一耸就知道这笑声是他发出的,“想笑就笑了,又不是小娘子想笑还捂什么嘴。” 她刚说完就听到小宜哈哈......的笑声,紧跟小宜大家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凌浩听着弟妹的嬉闹,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妹妹唱的很好听,就是哼哼也哼的很好听,很好的意境都让小宜给破坏了。 他知道碧云身上有秘密,他觉得小宜和她身边的丫鬟应该也感觉到了,但是大家都当不知道。碧云丫头性格真是大大咧咧,这一路上自己给她演饰了多少回了,看来到了北地要把几人都给了她用。 “爷,奴才觉得这片林子有人来过。”三勇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树上的痕迹对身后的凌浩道。 众人的笑闹声戛然而止,在深山中怎么会有人的痕迹,难道说他们快要走出大山了。 “会不会是动物留下的痕迹?”凌浩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明堂来。 “奴才觉得是人的痕迹,二哥你来看看。”三勇喊二勇上前。 “爷,是人的痕迹。”二勇细细看了看确认。 司剑上前轻声道:“爷,您们先在这里等等,奴才去前面看看。” 凌浩点点头,“小芽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 司剑躬身谢过后,提气跃到最高的树上,向四周看了下选定目标跃下树来,带着小芽向西而去。 等夏柳烧好水小芽才回来,带着他们向西边行进,原来两人在西边发现一山洞,确切的说是一废弃的窑洞,在这深山中竟然有人居住,“奴婢和司剑发现这里后,司剑让奴婢去把主子接来,他往四周探查随便再猎些野味。” 碧云看到这个废弃的窑洞觉得如同看到了皇宫,“很好,有个屋子就很好了。”在森林里睡觉就是有帐篷也很害怕,怕那些个小东西进了帐篷一不小心咬一口,很有可能就会送命。在屋里子一会用艾草多熏熏,再在门口烧堆火应该会好很多。 她们现在心中的标准已经很低了。 众人吃完晚食留下值夜的人都回到自己帐篷中睡觉去了,到后半夜后外面的声音多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京城的天空月朗星稀,星星眨着眼看着星空下的城市上演着它看了无数无数年的闹剧,它觉得很是无聊一点新意都没有。 郭尚书回到府里刚进到二门就看到等着他的新纳不到一月的小妾柔眉儿,看着爱妾娇美的脸庞,听着软糯的声音,全身的疲惫一下都散去了,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她住的院子去,摸着爱妾的柔荑细嫩如凝脂,身体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脚步也变得急切了起来。 “老爷,眉儿想了老爷一天觉得饭食都不香了,您没觉得眉儿都瘦了。”柔眉儿边说边把郭尚书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好好,老爷一会儿就好好补偿你。”如果让外人看到现在郭尚书老色鬼的样子,一定觉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这哪里还是一脸忠厚老实的郭尚书。 他们身后梅树后面的女子看着这一幕,深深叹口气,今天晚上她又没有把老爷拉回正房,夫人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月光洒在女人身上给她娇美的美容镀上了一层银光,眼角的那一滴眼泪缓缓从脸上滚落到衣领上没了踪影,眉心的那个红痣随着女人愁苦的心情好像暗淡了几分。 心悦再次叹了口气,好像耳边还能听到娘亲轻轻埋怨她,“小娘子可是不能叹气,不然把福气都叹没了。” 她可不就是把福气叹没了,如果不是她心比天高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表哥对她百依百顺她觉得没有男子气概,表哥给她买的衣裙她觉得不贵重,短短一年她觉得她过了一辈子,她特别想回到一年前,一定不会跟着婆子来到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尚书府。 这尚书府男人不管是老爷还是小爷都是色中饿狼,女人们都是表面慈悲背后狠毒,一个个都是吐着蛇信的毒蛇,花园里那美丽的芍药花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花季女子。 她越想越觉得恨,恨自己恨这一府的男盗女娼,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那芍药花的花肥,踉跄的脚步不小心碰到了墙角的柴,痛感使她回到现实,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柴房,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昨天晚上她没有请回老爷就被夫人用针扎后关到了这里,这一年她睡在这里的晚上比下人房多多了,这里有自己偷偷放着的薄被、油灯和一次都没有用过的药膏。 因为夫人罚她从来都是用针扎她,痕迹小又多都没有办法抹药膏,这一小盒药膏还是她离家时从家拿的银角子买的,一直舍不得用,尚书府的月例从来到不了她手里。 看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闪烁火苗,她觉得只有这样火苗才能净化她这样肮脏的身体,不,不只是她这肮脏的身体需要净化,这肮脏的尚书府不应该立在天地间。 心悦突然觉得桎梏着自己的东西脱落了,她心从来没有这样明白过,她悄悄来到正房看到熄灭的灯光,想了想又缓步走向府中最安静的祠堂,这个府中的夜晚她太熟悉了,什么时候有值班的婆子巡夜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避过二波巡夜婆子来到祠堂,这里晚上只有一个婆子守着,那个婆子喜欢和二门上值夜的婆子赌钱,现在一定不在祠堂,那婆子快天亮才会回来,她有很多时间进去拿那些灯油。 心悦不知疲倦的一趟趟从祠堂拿出一罐罐的灯油浇在东西院正院四周,又把院中放水的缸全部弄破,把厨房边的井水里丢了一堆杂物进去,看看时间差不多寅时五刻了,这个时候巡夜的婆子赌兴正浓,正是她行动的好时机。 她对着家乡的方向跪下给父母磕了九个头,又向月娘娘祈祷保佑父母身体健康保佑表哥家庭幸福儿女成群。 了了心中的挂念,拿出火折子先把尚书府正院点着了,这里的灯油她倒了最多,这个地方最是罪孽深重,她把三个火把丢进院中又向下一个目标走去,现在她要加快速度了,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走这样快过,好象是天上的月娘娘看不得她再受苦帮着她一般,她如同飞起来一般把一处处点了起来,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她觉得她心中的寒意慢慢被逼出来了。 哈哈哈,来不及了。 听着婆子丫鬟呐喊声,走水了的铜锣走,她开心的高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昨天才买回来的灯油都被她洒了。 她躲回到自己漆黑的柴房,缓缓睁开眼看着月光把屋子照亮,才放心的把门顶好,把灯上的油洒在剩下的柴火上点着,然后用表哥送给她的银簪子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看到自己肮脏的灵魂慢慢变得洁白,变得透明,火真能令人变得干净,真好,这样下辈子她就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了。 第49章 乱象生 永昌坊是离皇城最近的坊之一,坊里住着大长公主周驸马府和郭尚书两府。 郭尚书府以中间线郭尚书夫妻住的正院为界,东西对称各有两排院子,东边住着他的两位嫡子夫妻和一位嫡女,西北住的全部是他的妾室,西南住的是四位庶女一位庶子夫妻。 郭府这位姑奶奶嫁的是王尚书的二弟,庆和二年进士,和四皇子交好,王尚书能有现在的地位此人有很大原因,如果此人活着有七分可能进内阁。 王二庆和九年病逝只留一女,郭夫人在夫婿走后回到郭府。郭家这位姑奶奶就是典型的傻白甜,遗传的都是她父母的隐性基因,她的女儿却是一个聪明的小娘子,随着她娘亲回到郭府后就让她娘亲选了东北最偏的冬菊院,娘俩躲在郭府这个大伞下悠悠闲闲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娘俩是除了郭府门口那对狮子外唯二的清白人。 心悦刚来尚书府被夫人罚一天不能吃饭,王小娘子看她可怜偷偷给过她两块点心,这次放火冬菊院一点火星都没有。 心悦不知道她走后不久,空中实然响起一道惊雷,亮光划破夜空,那一瞬间京城的人都觉得自家的房屋都被震颤几下,小孩子们都被吓醒后啼哭不止,更有老妇忙爬起来跪着猛得磕头,求着老天放过。 雷响过后紧跟着就是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郭府的大火仿佛收到号令一般,随风四处乱窜,火苗如同貔貅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其间夹杂着哭声喊声求救声铜锣声急速燃烧的嘎巴声,所过之处一片黑色的废墟。浓烟与灼热呼啸着喷涌着向四周扩散,火光照亮京城的天空。 潜火军的铜锣声使得整个京城苏醒了过来,周围各府下人也速度加入到救火,但是人力在大自然威力面前很是弱小,火势借着风势向着皇城蔓延,一个个的水囊不计成本的被扔到着火点上,一辆辆的唧筒和火龙被火兵丁推了出来,整个京城人喊马嘶好不热闹但是火势一点没有减小,就在大家要绝望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一直下到天明后才停了下来,太阳从云层后面伸出头来,金光万丈照耀着被雨水冲刷过黑色的废墟,漆黑的雨水来不及从下水道流走直接向街道蔓延。 这场大火虽然灭了,但是有些人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相较于四皇子府的着急上火捶胸顿足,大皇子府的笑声能传出二里,只有二皇子府却一贯的安静。 每每有人路过郭尚书府的都摇头感叹一番,郭尚书府是当今皇帝登基后御赐的,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当年可是羡煞一杆朝臣。 安庆伯府柳二夫人唐氏被柳如烟胡搅蛮缠的没有办法,只能收起手中的书,给她讲郭尚书家的故。 郭尚书是郭氏旁支,袓父辈都是善于经营之人,给他攒下若干家业,郭尚书夫人是商贾出生经商很有一手,郭尚书结识当今皇帝时,皇帝那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蜀王,虽然王妃是郭氏嫡支姑娘,但是那个时候的郭阁老还只是一个四品中书侍郎,郭氏是大族意见很难统一,郭阁老从家族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来支持蜀王,就介绍了当时还是个小举人的郭尚书,郭尚书不只从自己府里拿出钱财还又说服岳家拿了钱出来支持蜀王,当今成事后便把原平阳候府邸御赐给了郭尚书。 “娘亲,那为什么郭尚书不支持大皇子反而支持齐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柳如烟听到这里不明白就问娘亲。 “郭氏嫡支势弱,郭阁老虽也算嫡支,其实他大堂哥才算真正的嫡支,郭阁老是寡母抚养长大,和郭氏家族有嫌隙,郭尚书虽是旁支但是和嫡支的关系不错,所以大皇子得不到郭氏的支持。 “娘亲,女儿知道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三皇子?”柳如烟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停的问着母亲。 柳二少夫人唐氏看了一下身边的大丫鬟,大丫鬟很有眼色的去了门口守着,唐氏看到屋里只有她们娘俩才轻拍了女儿一下,“你个小冤家什么话都敢说,要是让你祖母听到你问这些,一定让你抄经书。” 柳如烟仿佛无骨鸡一般拼命往娘亲怀里钻,“娘亲,您要和女儿说女儿才知道什么话题是犯忌讳,您就给女儿讲讲吧。” “你呀你呀,三皇子是孙皇后所出,在二岁左右就被带去修行了。”唐氏凑到女儿耳边低声告诉她。 “娘亲,孙......皇后......是云姐姐的外祖家那个孙吗?” “对。”唐氏对女儿敏锐很是欣慰。 “娘亲,孙皇后现在在哪里?孙家真是可怜,您看现在一提出征都没有敢出头。” “痴儿,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娘亲您还没有说孙皇后呢?还有三皇子在哪个寺庙修行?” “你要做什么?” “娘亲女儿就是好奇,您快说呀。”柳如烟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道。 “孙皇后不在宫里,听说也在寺庙修行,孙皇后和三皇子在哪里你祖父都不一定知道,娘亲怎么可能知道。”唐氏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孙氏姐妹多受少年人追捧,真是红颜薄命,“娘亲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才和你说这些,这些话你要烂在心里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 “女儿知道轻重,女儿是那不靠谱的人吗?......”柳如烟点头答应还想再问问娘亲孙皇后和三皇子的事,就听到娘亲的大丫鬟允儿的声音传来。 “二老爷您回来了。” “夫人呢?” “夫人和姑娘在屋里呢。”说着忙上前帮二老爷打开帘子。 屋里唐氏和柳如烟听到允儿的声音忙从罗汉床上下来穿鞋迎向二老爷,母女俩关于孙皇后三皇子的话题也就这样结束了。 “老爷您下午不上衙?”唐氏带着女儿行礼后看看窗外奇怪的问道。 “翰林院没什么事,看着天气要下雨了,杜老大人就让大家先回了,烟儿和你娘刚才在做什么,爹爹听到你说不靠谱?”柳二老爷净过手后看着女儿一脸带笑的问,他的女儿怎么看都招人喜欢。 “爹爹,女儿让娘亲给女儿讲古呢?”柳如烟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娇声回道。 “现在爹爹回来了,你想听什么爹爹给你讲。”柳二老爷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小脑袋。 “真的,太好了爹爹,女儿想知道郭家那场大火。”柳如烟摇了摇父亲的胳膊开心的很,先问了今天最热门的话题。 柳二老爷一听女儿的问题,要说的话一下咽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先咳了两声后才轻声劝道,“烟儿,我们换个话题,小娘子不要听不好的事。” 唐氏看着相公尴尬的样子,不由大乐。 就在柳二老爷一家三口温馨时刻,宫里齐贵妃却在大发脾气,咒骂郭尚书是个废物,因着郭尚书出事,她们安排好的计划只能重新实施了。 京都各府主事人都在和幕僚紧急商讨,可是没有柳二老爷的闲情逸致,户部尚书空缺是牵动整个朝堂的大事,不管是哪股势力都想让自己人得到这个位置。 深山中的碧云兄妹三人及仆从,都被困在废窑洞中看着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小宜问起了他这段时间最想问的事,关于那个山洞。 凌浩看着憋了五天的小宜,很是满意的的点点头,给他讲起关于那个山洞的事。 他在师父的书里看到过一个道士的随笔,那个随笔手扎里记录了一个八卦五行阵,里面写了进出这个阵的方法,还提了一下那个山洞的奇特之处,只要进入那个阵法中,晚上唯一安全的是那个山洞正对的崖上,但是早晨的时候那个位置又是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被山洞中飘出的雾气笼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失去神志走进那个山洞,他曾在那个山洞口看到累累白骨。 他是从道门的前辈的手扎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他随着河到了那个山谷的,从山谷爬到洞口,结果到了洞口他就不由自主想进到洞中,还是师兄拉住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把他拉了出来。 他们从山洞上下来,结果就迷失在那个阵中,进谷时有师兄弟六人,结果只有他和大师兄九死一生的出了谷,其余师兄弟都留在了那片山谷。 听到这里碧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样平静的一片山谷竟然隐藏那样的危险。 凌浩没有和弟弟妹妹说的是,他带着大家穿过八卦阵时看到过林中有人的头盖骨,当时怕吓到弟弟妹妹特意提醒他们提高注意力,看着他的脚行动。 “哥,那个道观是怎么回事?是看守那个山洞的吗?”小宜觉得浩哥真没有讲故事的天赋。 “手扎中没提,只是说如果在太阳落山时没有进到道观,九死一生。”凌浩语气没有一点起伏的回道。 “爷,您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进到八卦五行阵了。”夏柳心急问道。 “早晨看到从山洞里飘出雾气的时候。” 随后小宜又提了几个关于八卦阵的问题,凌浩详细的给他做讲解,碧云听着他们一直在说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听着头都晕了,古人的智慧真不可小视。后来司剑和二勇、三勇、小芽四人也加入到提问中,好像对八卦五行阵都很感兴趣。 晚食后大家准备休息时,碧云才找到时间问出了她特别关心的事,“哥,那个山洞里有什么?还有我们在下谷时碰到的那些金银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夏柳听到姑娘的问题,很是赞同的狂点头,她觉得姑娘问到的才是关键问题。 凌浩无奈一笑,他就知道这才是妹妹关注的问题,“那些金银珠宝可能是当时摆阵人埋在那里的,时间长了风吹雨冲才露了出来,正好被我们发现,那个彩凤呈祥玉佩就是阵法的关键,那个玉佩包含了五行金木水火土,背面做金子做成两层架子是金,木是玉佩上有三个木珠,水是上面的玉里有一滴玉髓液,火土是上面镶嵌景泰蓝凤舞九天是用土做成用火烧成的。” 碧云想了想那块彩凤呈祥玉佩,还真是浩哥说的那样。 “爷,彩凤呈祥玉佩在地下埋了一定很多年了,为什么那木珠还没有腐烂。”碧云听到夏柳的问题,不由“噗嗤”笑了出来,活宝夏柳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异于常人。 凌浩嘴角不由抽了抽,妹妹思考问题角度和常人不同,她的贴身婢子也深受她的影响。 碧云看着哥哥抽动的嘴角,忙接过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回答你这个问题。” 夏柳听话的点了点头,和姑娘一起看向凌浩少爷。 “那个山洞里有什么,有好几种说法,有的猜是不知道哪朝的墓葬,或是藏宝地,道士们更倾向那是蛟龙修行或羽化士之地。”凌浩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眸子,宠溺的笑了满足她的好奇心。 “哥哥,你觉得是哪一种。” “不好说,无论哪种那个山洞都不好进,也许那个八卦阵就是为了不想让人去送死才摆的,那本手扎中最后写了两个字‘戒贪’提醒看到手扎的人。”说完凌浩指指漆黑的外面,让大家准备准备回去休息。 “浩哥,那我们把玉佩带离原地会不会影响那个阵?” “我也不知道。”凌浩听到妹妹的问题不由苦笑道,他也就是幸运看到手扎,不然他们一行一定出不了那个山谷,而且还是完完整整安全的走出山谷。 性急的夏柳帮着姑娘洗漱好后,回到帐篷就星星眼看着碧云。 “在沙漠中有一种胡杨树,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它根扎进地下 2o多米 ,顽强地支撑起一片生命的绿洲。”碧云无奈的很。 “姑娘还有吗?您再给奴婢讲一个。”好奇宝宝夏柳的架势就是要听睡前故事。 “我给你讲海外一个国家的事吧,海外有一个城市叫威尼斯,它是水上之城,其建造是先在水底下的泥土打下大桩木,木桩一个挨一个,这就是地基,打牢了,铺上木板,然后就盖房子,所以有人说,威尼斯城上面是石头,下面是森林。当年为建造威尼斯,那个国家北部的森林全被砍完了!经历了成百上千年,这样的房子都不用担心水下的木头烂了,它不仅不会烂的,而且会越变越硬,愈久弥坚。” “姑娘,怎么会有这样有意思的城市,奴婢要是能去看看就死而无憾了。”夏柳向往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怀疑碧云的话。 小芽还没有消化完姑娘的故事,就听到夏柳的愿望,终于明白为什么姑娘喜欢夏柳了,她还在思考姑娘怎么知道有这样的城市,夏柳已经完全相信并跟着姑娘的思路思考了。 第50章 深山中的小村 碧云看到陶罐的稀饭里那几个米,就知道他们带的吃食不多了,他们离开山谷时,因要从山里走没法带太多的东西,所以背的粮食不是太多,想着在山里打猎补充点等出了山再购置马车和吃食,结果没想到在山里转悠太长时间,看着背筐里的粮食只有一个袋底了,肉干也不是太多了。 衣服更是都是柴火味,洗了干不了只能用火烤,结果衣服上都是柴火味。 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雨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一直没有停过,雨已经下了一天两夜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停,如果不停现在出去打点猎回来做点肉干。 她空间里最多的是大米白面玉米,小杂粮里有一小袋小米,但空间里那个小米粒大而且黄,和从谷里带的小米放一起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不同来,所以就成了她空间大把粮食,他们却没有粮食吃。有时她真想不管不顾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太憋屈了,前世空间就跟着她,那个时候空间对她来说真是方便,不管是邻居还是朋友大家都有意保持一段距离。来到古代除了睡觉她坚持不让人睡在身边,不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丫鬟不离身,做什么都有几双眼看着,一点隐私都没有,其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习惯了自立更生现代人来说真是不习惯,当一个人没有了隐私后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真是太重要了。 小宜早读结束后忙跑回姐姐身边,“姐姐,我们今天早上还是肉干粥吗?” 碧云看着弟弟脸上一脸的隐忍,浩哥也是隐有嫌弃,忍笑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早上是野鸡蛋菜粥。” 小宜欣慰的看着瓦罐,心中松了一口气,从进到山里因着湿气重,姐姐每天煮粥让大家热热喝了,因着他们只带了小米,早晚两顿都是小米肉干粥,他们在山中走了多长时间就吃了多长时间。 早食大家都吃的很是满意,夏柳看着雨小了要出去采点草药,碧云想跟着去采野菜,小宜和凌浩不放心姐姐(妹妹)也要跟着,最后三勇留守,其他人出去放风。 三人跟在夏柳身后,挖了几颗野菜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夏柳了。 小宜看着自己靴子,真是很神奇,浩哥和姐姐也穿着靴子,但是看着都有点湿,自己这双仿佛不怕水。虽然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问不要好奇,可是他真好奇姐姐这靴子是从哪里来的?姐姐是不是真有袖里乾坤? 自己小时候只剩他和姐姐时姐姐就常从荷包里拿出软软的奶糖给自己吃,有次自己打开姐姐荷包明明没有奶糖,可是姐姐就能从荷包里就能拿出来,看过一本道士游记后才明白姐姐那些奶糖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他特别想问问姐姐自己这双靴子是不是就是仙家之物...... “小宜,你手边那个苦菜也好吃,也要挖了。” “好。”姐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顺着姐姐的手找,“这个?” “不是,叶子边缘有波状齿的那个。” “这个?” “对对。” “姐姐这个苦菜是不是很苦,我不想吃苦的东西。” “这两天我们都吃过这个苦菜,你觉得苦了吗?哥你吃苦菜吗?” “还行。”凌浩惜字如金。 小宜想了想这段时间吃的野菜真没有太苦的,“有点微苦的是因为这个苦菜,我还以为野菜都是微苦的。”小宜看了看手里的野菜,又看了看姐姐没注意他这边,忙把手里的苦菜丢的远远的。 “小宜,这个苦菜可是好东西,它抗菌消炎,清热解毒,凉血消肿,身体出现高烧或胀气,可以多服。” 小宜装着很赞同的样子点着头,手里却再也没有挖过一棵苦菜,凌浩在后面看着小宜阳奉阴违的样子不由想笑,他刚见小宜时他可是没有这样鲜活。 “姐姐你看这个是苋菜吧?” 碧云站起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小宜这个菜最好吃你多挖点,姐姐给你和哥哥做苋菜肉丸子吃。” 小宜一听有肉丸子吃,开心应,“好,我多挖点这个苋菜,哥哥这段时间饭吃的越来越少了。” “姑娘,姑娘,奴婢看到香椿树了,您看奴婢采的香椿。”夏柳如同一个偷到灯油的耗子一般,举着一把香椿压低声音让碧云看,裤子和靴子都打湿了都没在意。 “我们还有野鸡蛋吗?香椿鸡蛋很美味的。”小宜看着夏柳手里的香椿开心的很,又有一道新菜了。 “二少爷,还有六个野鸡蛋,奴婢给您做香椿蒸鸡蛋。”夏柳说到自己拿手的领域,很自信,“姑娘,奴婢刚才看到有一条路到山上就往上走了走,还找到地耳、蘑菇、荠菜、蕨菜。” 夏柳开心的给碧云说着她的成果,听的小宜口水横流。 “好了,今明两天的菜够了,我们回去。”碧云大手一挥回去,大家靴子和裤角都湿了,需要处理一下。 回到窑洞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裙,三勇贴心的给大家已经煮好姜糖水,几人喝了热呼呼的姜糖水,身上都觉得热热的,虽是初夏但是在山里因着雨水多很是湿冷,一碗姜糖水全身马上变得舒适的很。 午食前二勇和司剑二人,背着一只山羊提着野鸡满载而归,中午大家吃了烤羊和凉拌野菜。 司剑和二勇看着姑娘回到帐篷中休息,低声对凌浩和小宜汇报:“二位爷,奴才二人刚才追着山羊到了一个山涧,山壁上有一条路,看样子最近有人从那里走过。” “从那个山涧能上去?”凌浩感兴趣问道。 “上不去,奴才们是看到山壁上有路,那条路到不了山涧。”司剑解释道。 凌浩:“你的意思就是山上有人住?” 司剑:“是的,奴才二人都觉得山上有人住。” 凌浩:“下午,你二人去探探路,要注意安全。” 四人商定好,留下三勇值守,其他人各自回到帐篷休息。 小宜一进到帐篷迫不及待道;“浩哥,是不是我们走出来了?” 凌浩摇摇头,“看看再说,要叫哥。” 小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知道了哥,一开心就没注意以后不会了,不和姐姐说吗?” “先别说,等今天下午探清楚再说,省的她担心。”凌浩嘱咐小宜,妹妹一个小娘子和他们在这深山中走了一旬,脚上起泡都不让他们知道。 “哥,我明白,等到了山外我们买辆马车。”小宜眼眶有点红,娘亲没有了后他们兄妹三人就没有了家,没有家族的庇护他们兄妹三人就和浮萍一般。 凌浩拍了拍小宜的肩,“哥给你保证,你们以后会是这大楚都尊贵的一群人。” “嗯。”小宜含泪点头,他不敢说话,怕哽咽声从嗓中冒出来。 等碧云午休起来时,没看到司剑和三勇,只有二勇在擦拭着他的那把刀,这把刀这段时间立了大功了,二勇看着刀的眼神仿佛在看他的情人。 这把刀是二勇的挚爱,好像看到二勇捧着这把刀在表达爱意,突然间浑身恶寒。 “姑娘,您觉得冷吗?奴婢给你找出披风披上吧。”夏柳看着姑娘哆嗦了下。 “不用,我去看看雨大不大?你把山羊腿和兔子都做成肉干吧。”说着来到窑洞外,雨比上午的时候大了许多,因着窑洞在半坡的平台上,入住当晚司剑和二勇就把门口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视线还算开阔。 雨看着不大,但是很是密集,像一根根银针落在门前的小水坑中,使水坑出现了 一个个荡波然后起了一个个小泡,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耳里听着“滴滴答答”雨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时高时弱仿佛美妙的交响曲。一种静谧祥和让人觉得岁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小妹在想什么?”凌浩看着碧云出神的样子,明明就在身边但又好像和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空间,忙开口打断这种感觉。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有一个很有思想的人说‘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生活在这世上,虽然有很多障碍和枷锁,但我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为了减少我们身上的束缚,我们只能变强,浩哥到了北地你养兵吧,把孙家军再重新招集起来,钱财的事我们大家想办法。”碧云给浩哥提议,为了他们最大限度自由的生活,变强是唯一的办法,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队是国家政权的主要成分,谁想夺取政权,并想保持它,谁就应有强大的军队。 “哥,还有我!我娘亲留给我的钱财都给你。”小宜赞同,直接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钱财许了出去。 “好!哥定不负你们所望!”凌浩语气轻柔,却说出了斩钉截铁的气势。 碧云本来无意中一句话却得到了浩哥和小宜如此回应,实然她觉得她有了生活的目标,有了努力的方向,从现在开始努力赚钱帮浩哥养军队,在这个皇权社会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就可以躺平享受了。 “二位爷,司剑和三勇回来了。”坐在门口看火的二勇看到远处跑来的二人。 正在看书的凌浩和小宜放下书,快步走到门口,这大的雨二人都没有回来一定是有收获。 夏柳把一直温着的姜糖水倒到碗中,这样二人一进来就可以喝到热热的姜糖水,不然生病了在这深山很是麻烦的。 二人出去半下午带回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离这里十里左右的山上有一个小村。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还有一直不停的雨,他们还需要在这个窑洞里再住一晚,再吃一晚蘑菇鸡汤。 到了晚上吃饭时,夏柳拿出了四个泥球,叫花鸡。夏柳一开心把今天司剑他们猎回来的野鸡全部给做了。 第51章 进村 翌日一早雨大了更大了,就如同水缸倒了一般,哗哗的往下倒,把整个天空变成白茫茫一片,快到午时狂风裹着大雨,闪电和雷声吃个不停,好像要把这天空和大地翻转过来。 他们生在门口的火被大雨灭,没有门窗的阻挡雨都被吹到屋里,弄得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这场雨时大时小整整下了一天,幸亏从住到这废窑当天下午就准备了好多柴,不然他们就要吃点热饭喝点热水都困难,下雨天湿气大,下午没事做生了火烤肉干外加烤烤这窑洞,就是这样晚上睡下睡袋还是有点潮湿。 这样的雨时大时小又下了三天才算停了,但是太阳还是没有出来,整个天空阴郁的很,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几分。 凌浩看着废窑里柴火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他们背的粮食也几乎没有了,这三天野菜都没法出去挖,一天三顿不是肉汤就是肉干汤。他又出来看了看天气,“三勇前几天就是你看出有雨的,你再来看看今天还有雨吗?” 三勇摸了摸自己的头腼腆的笑了笑,“爷,您是想走对吧?奴才觉得要再等等吧,去那个村里路不好走,怕是我们还没有到就会下雨。” “好,我们再等等吧,下了这多天雨山里一定不好走。”凌浩没敢把他们现在的状况说出来,不然弟弟妹妹该着急了。 三勇看着主人的脸色也知道在担心什么,“爷,我和司剑在前[蕊蕊1] 面一个山洞里放了点干柴,那天探路急就没有送回来,现在我们去弄回来。” “好,去吧,路不好走,你们二人要小心。”凌浩听到有干柴,心中不由一轻,他和小宜还好说,小妹一个小娘子和他们喝冷水可是不行。 碧云听到凌浩问三勇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空间里那多的粮食菜蔬却没法拿出来,“哥,我想出去转转。” “......好,就在坡上站站,下了这多雨太滑。”凌浩想了想答应了,大家这三天都没有出门。 “哥哥,我就在周围看看,不走远。”碧云用带点撒娇语气给自己多要了点活动范围,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她如何偷渡点东西出来。 凌浩看着装可怜的小妹,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千万不能走远了。” 碧云开心的给浩哥敬了个童子军军礼,“好,我透口气就回来,你们不用跟着我。” 凌浩看着怪模怪样的小妹,无奈的摇摇头。 碧云来到外面看着坡下的树林,先站着没动,她要先降低大家对自己的关注度后再往窑洞上面走走,这段时间大家都往下面走了,谁都没有往上走,刚来那天她看到有往上走的台阶,虽然被杂草掩盖了,她还是注意到了。 原地活动了下,又站着看了看山里的风景,雨后的深山空气特别清新,不愧是天然氧吧,吸一口特别畅快,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树叶上、草丛里跳来跳去,又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美不胜收。 看着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袅袅娜娜,缭绕山尖,凝而不散,远远望去,仿佛人间仙境。 碧云看的都不想移开眼睛,但是天天吃肉没有饭吃也很是难受的,只能先顾肚腩了,饱暖才能思美景,上层建筑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 装着看景看了看门口,大家不注意自己,偷偷向着台阶移了几步,再看再移几步,成功到达台阶,从空间拿出根木棍把草丛移开,然后小心的踩着台阶一步步向上,台阶很滑最后碧云是手脚并用爬上去了,很是狼狈,但是还好没有人注意。 其实她不知道凌浩和小宜都躲在门里看着她艰难的往上爬,有几次俩人都要冲出去了,看到她站稳后才又退回门里,俩人都知道她有秘密,但是都不想说破,他们能做的就是装着不知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无知无觉的碧云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策略,上到上面是一块大约五六百平的平地,旁边还有往上走的台阶,平地上杂草丛生,她看到好多可以吃的野菜,她想了想决定再往上走走,反正衣裤全部都是泥,一会儿回去一定要换洗的。 这次的台阶比开始的长了一倍不止,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坡上,这里比下面大好多的平地,种着十多棵果树,她细看有苹果树、梨树、枣树,上面结着青涩的果子,现在还不到七月没到能吃的时候,她们来早了。 她拿着木棍挑开杂草想清出一条路,进到里面看看,结果一不小心看到几颗好象土豆的植物,她不相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指,是不是昨晚上老人家发现她的不容易给她开了金手指,刚才还想着从空间偷渡点粮食出来,结果现在就发现了好象土豆的植物。 从空间把工具拿出,把杂草清理了一下,围着土豆苗就开始挖,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常识还是有的,真给挖出了土豆。 来到崖边对着下面她开心低喊,“哥,小宜......” “姐姐怎么了?”小宜秒回,让她都怀疑小宜是不是和她之间的感应增强了,“姐,姐......”小宜可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急急又喊。 “小宜,姐姐发现土豆了,在坡上,你们上来一下,台阶上滑你们要小心。” 这些土豆可能因着地不肥,所以长得不是很大,但是想想土豆炖肉口水横流。 在下面担心的兄弟俩听到碧云的声音,小宜秒回,接着就听到让大家上面挖土豆,二人顿感不妙,立马拿上背筐和其他三人说了一声,急急忙慌就往上走,二人也是的脚并用上到坡上就看到泥人一般碧云,顿感哭笑不得,他们二人在下面惶惶不安坐卧不安提心吊胆时她却真在上面找到了土豆。 小宜看到姐姐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开心,自从姐姐换上男装后,她真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别人家的小娘都是千娇百宠的,就是莲花村村长爷爷家的小娘子都是娇养着,堂堂谢家嫡女却受这样的苦。可是又看到姐姐比在府里还要明媚的笑容又觉得也许姐姐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一会儿夏柳三人也爬了上来,看到三个主子弯着腰在地里面挖着土豆,三人也立马加入到挖土豆的队伍中。 夏柳边挖嘴里还叨叨,“姑娘,今天午食野鸡炖土豆,晚上羊排炖土豆,明天早上烤土豆,哈哈......姑娘我们多挖些土豆,奴婢背着让您多吃几顿土豆,姑娘这几天都瘦了。” 碧云看着自己的胳膊,看看自己的腰,还是原来的样子没瘦呀,“我没瘦呀。” “啊呀,您自己看不到自己,奴婢的眼可是很厉害的,您就是瘦了!小芽你说对吗?”夏柳把小芽拉来给自己证明。 小芽点了点头,看着姑娘低头在努力挖土豆看不到自己,忙开口道:“姑娘是瘦了。” “看,姑娘奴婢不骗您吧,小芽也觉得您瘦了,姑娘我们挖,您回去喝点热水去。”夏柳是真心疼姑娘,她家姑娘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一身泥水。 “没事,一起挖快点,我觉得也许一会儿还要下雨。”碧云看着越来越低的黑云,担心一会儿又要下,现在多弄点土豆她们就不怕没吃食了,也不知道这天还要下多久。 几个人齐心挖了二刻钟的样子,挖出两背筐的土豆,黑云越来越低,看着马上要下的样子,下台阶还是一个大工程,凌浩让二勇挖些干土铺在台阶上。 “爷,放心吧,奴才刚才上来时就弄好了,奴才先把这两筐放下去。”二勇躬身回道。 二勇跑了二次把两背筐土豆拿下去,再上来时众人已经又挖了快一筐,天空的黑云压的更低,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凌浩带着弟妹往回走,不然一会儿雨下来路不好走出了意外就麻烦了。 二勇把刚才众人挖过的坑平了平,也许明年这块又能找出土豆了,太小的他们都没有拿丢在坑里了。 司剑二人放木柴的那个山洞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他们沿路还采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猎了两只野鸡,回到废窑就看到众人从上面下来,二勇背上还背着筐,看样子背筐还很重。 有了这些吃食大家又在废窑待了三天,雨停后又多待了一天才离开废窑向那个村子进发。就是这样路上也特别难走,这个村子的位置很是隐蔽,到这个村的路就是一个“w”字形,从半坡下到山涧,再上坡,然后再下坡才到看到这个全部建在半坡上的村子,如果不是司剑他们寻着痕迹找到这里,一般人很难看到这个村子,典型的黄土地貌,层叠的窑洞,远眺山村形似飞龙在天的飞龙,民居依龙身、四爪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于70度的山坡上。 村口有成片的酸枣树,酸枣树不同枣树,它是灌木上面长满了刺,枣子很小几乎没有肉,放到嘴里一个酸酸的很是开胃。当然六月份的现在都是绿色的不能吃,等变成枣红色后放到嘴里那个酸爽。 她前世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村里,这种酸枣是她喜欢的零食之一,她家门口还有一棵高大的杜梨树,都没有人能爬上去,她们爬到房顶把镰刀绑在一根长木棍上就可以从树上勾下杜梨枝,涩涩的杜梨不好吃,但是可以用冰糖煮了喝甜水。 他们穿过枣林,就看到一处道观,道观门口的菜地里一个老道在除草,看到他们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站直身体看向他们,然后对着凌浩拱手行礼,“贵客从哪而来?” [蕊蕊1]1 第52章 怪异的山村1 凌浩也抱拳行礼,“道长,小子有礼了,我们迷路走到这里,想借贵宝地休息下。” 浩哥和道长寒暄几句后,道长就邀请大家住到他的道观,凌浩想着有小妹住在道观有点不便,就和道长道:“我们就不麻烦道长了,在村中找一户人家就可以。” 道长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山村穷困谁家都没有道观宽敞,贵人放心在道观住下吧,老道让小徒给贵人安排住宿。”接着道长把小道士叫来,一个带他们到住宿的客房,另一个去厨房准备晚食,安排好后道长拱手对凌浩道:“老道过午不食就不陪贵人了,晚食后贵人们早点休息,天黑后千万不能出道观,道观外晚上很是危险。” 道长说完飘然而去。 凌浩看着不愿和他们多谈的老道,看看外面的天色,让小妹先到客房休息,他带着小宜和司剑往外走,刚到道观门口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道士坐在门口台阶上拿一把木剑在玩,看到他们出来马上站起来,作揖行礼后:“贵人们要去哪里,小道带你们去。” “小道长,我们想去村里看看。”小宜看着一脸婴儿肥的小道士,蹲下平视道。 小道士为难道,“贵人天快黑了,现在到村里天黑前回不了道观。” 小宜笑了笑,拿出几根肉干递给小道士,“那小道长带我们看看周边风景好不好,我觉得这里风景很好。” 小道士听了他们不去村里了,开心点头应好,带着他们在道观周边转了起来,凌浩看着对面村里层叠的窑洞,一条条石路通向一户户人家,很是井然有序。 站在道观后面坡上看着村里袅袅炊烟,听着家禽家畜发出的声音,但是却听不到一点人声,很是怪异,小宜不禁拉了拉浩哥的袖子。 凌浩回神看了看身边有些不安的小宜,对他笑了笑,并用口型告诉他,“放心。” “小道长,你们知道出山的路吗?”凌浩对在石块上跳来跳去的问道。 听到凌浩的话,小道士停下来,摇了摇头道:“这要问师父,小道没听有人出过山。” “那村里人吃盐什么的从哪里买?”小宜不解的问道。 小道士觉得这个问题太白痴,自豪道,“我们村里什么都有,不用出去买,沟里有盐井,五里大叔家会酿酒,丁大叔家会做醋,村里的大娘大婶都会织布,粮食每家都自己种,我们不用出去买呀。” 小宜:“你们用什么做饭呀?” 小道士更加自豪道:“陶罐,我都会烧,还有铁大叔做的铁锅有很好用的。” “你们村里还有铁?”小宜吃惊的很。 “是呀,我刚才都说了我们村里什么都有,我们缺东西了就拿粮食或是鸡蛋去换就可以了。我们道观里养了十只鸡呢,一只公鸡九只母鸡,我们每天早上都喝鸡蛋汤,师父说这样我们才能长高能聪明,你们看我这样聪明就是因为每天有蛋汤喝。”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大碗的形状,“我长大了也能有这位哥哥这样高。”说着又比划了一下凌浩的身高。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宜点头赞同道。 “小道士清虚,贵人呢?”清虚报出自己的名字不吃亏的问小宜。 “清虚道长,你叫我小宜哥哥。”小宜也报出名号。 “那那个大哥哥呢?” “你叫他大宜哥哥,后面那位是剑哥哥。”小宜把凌浩和司剑都给做了介绍,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凌浩的名字说出来,怕将来给这个山村带来麻烦。 清虚听了开心的对着三人叫道,“大宜哥哥,小宜哥哥还有剑哥哥,清虚记住了。” 小宜听着清虚的小奶音,又拿出一把肉干递给他,“这是我姐姐做的,很香的。” 清虚道谢后接过来递了一根进嘴里,剩下的和刚才那几根一样装到腰间的小荷包里,连连点头赞同道:“是很香,空虚师兄做的没有你姐姐做的好吃,看来空虚师兄的厨艺还是要加强加强,很有进步的空间。” ‘老成持重’的童言童语引的小宜哈哈大笑,“我回去就把姐姐的做法给你写下来,你让你空虚师兄照着做给你吃。” “清虚,带着贵人回来用晚食了。” “好的,空虚师兄。”清虚轻快的应道,然后对着三人又作揖行礼道,“三位哥哥随清虚回观用晚食吧。” 小宜忙回礼道,“清虚道长前面进。”说话对着清虚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清虚也没有绷住脸也还了一个大大的笑,结果就让小宜他嘴里上侧还有两颗牙掉了。 “小宜哥哥,我空虚师兄做的肉干不好吃,但是做的蒸饼很好吃的,师兄他做出来的都是裂纹蒸饼。” “是吗,那空虚师兄的手艺真是不错。”清虚听到小宜夸他师兄比夸他还要开心,又笑得露出那两个牙豁。 “是的,灵虚大师兄也是这样说的。”清虚开心的一点足尖,身体轻飘飘的升起一米来高身体旋转了一圈后落了下来。 三人看到清虚的动作,不由一顿,他们几人全都没有看出这个小孩子竟然是一个高手,司剑习武十多年都做不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就是从落地开始习武也不过才七八年。 “三个哥哥,快点走呀,不然空虚师兄又要叫了。” 清虚的声音拉回三人的心神,快步跟上回到观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武功都这样,那个道长武功有多高,还有二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道士,这四个人的战力可能他们五人拼死都护不住三个主子。 其实司剑真高估了他们自己了,五人一齐出手都不一定敌得过空虚一人,更不用说灵虚和老道长了。 八人安静的吃完晚食,回到屋里凌浩拿出一根烧黑的小木棍,又拿出一张纸来,快速写了起来,递给小宜和司剑三人轮流看过后,小宜点了点头,司剑和二勇、三勇对视一眼,司剑拿过木棍写道,“用不用一会儿去村里看看?”天黑后他们一点也听不到村子里的动静了,家禽家畜好像天黑后全部也睡觉了一般,正常村落里总会有几声狗吠,可是这个村子从下午到现在一声也没有听到,难道这个村子里没有养狗! 凌浩看了马上摇头,现在他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绝对实力面前,保持静止也许还安全点。 小宜拿起纸条又写了几行字,装在袖子里来到姐姐门前敲了敲门,“是我,小宜,我的书在你的那个筐里。” 夏柳忙打开房门,让进小宜速度把门又关上。 小宜进门后从袖子里拿出纸条递给姐姐,嘴里却道:“书呢,给我吧。” 碧云看完纸条递给小芽,快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宜,这个荷包里都是夏柳和碧云自己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药,有迷药、痒痒药、瞌睡药,都是强力的,每个荷包里她放着五十份,接着她又递给小宜一个小点的荷包,这里面是各种药的解药。 她看着小宜收好,又想了想假装从背筐里拿实际是从空间出五把匕首,这是她从那间关闭了的库房拿出来的,“在这里,给你,拿好。” “好,你们快休息吧。”小宜放好姐姐给的东西,拿起书回屋。 “少爷,您慢走。”夏柳打开门,和小芽看着小宜进到屋里才回屋关门。 碧云又从空间把纸条拿出来看了一次,心中深深叹口气,她这都是什么运气,不过想想也对,如果没有点实力怎么敢在这深山中居住,他们八人一路走来,被蝎子蛰过,差点被蛇咬,碰到过野猪群,和豹子打打架,最最可怕的是在死人山谷转了一圈,真正是九死一生。 这运气还没有结束,想着能在村子买点粮食休整一下结果一下来了一个大boss,一座普通的道观竟然是高手云集。 她觉得老天爷给她一根金手指,是霉运金手指。 碧云破罐子破摔,还是好好睡一觉吧。高手面前唯一后路就是空间,可是他们进了空间不可能一直不出来呀,还是没有办法。 他们坦荡点也许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心大的碧云很快进入梦乡,夏柳听着姑娘平稳的呼吸也慢慢睡着了,只有小芽闭着眼调动耳力听着道观里的动静,差不多子时忽然外面狂风大起,风中夹着怪异的呼啸声就和他们在死人谷那座道观听到的声音一样。 睡在二人中间的碧云把自己的头缩回到睡袋中又沉沉睡去,夏柳睁开眼看了一眼姑娘轻轻起身看向小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向着姑娘身边挤了挤。 二人同时在心里想到,还真让浩少爷说对了,这个道观真和死人谷上的那座道观有联系,不然不可能布局结构一模一样。 有夏柳值夜,小芽放心的睡了过去,有事发生时要有好的体力才能应付。 小宜五人都是男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除了值夜的人,狂风和怪啸响起时,四人都没有醒。 第53章 怪异的山村2 碧云是在鸟鸣中醒来的,“咕咕”、“吱吱啾啾”、“唧唧啾啾”各种鸟儿的声音此起彼落,仿佛鸟儿们在做竞赛,看看谁的声音响亮和好听。 如此美好祥和的清晨怎么也和昨晚那恐怖动静关联不起来,让她怀疑昨晚是不是她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地方和死人谷又有什么关系,两地相距应该很远,他们走了七八天,难道那个山洞另外一个山口在这里? 浩哥和小宜说这个道观不简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是高手,轻功比司剑高出很多,两个一样结构的道观,晚上有一样恐怖的风声夹着啸声,那个羽化的道士,四个可能是高手的道士,还有同样成迷的山村。 碧云看看她两边已经空无一人,夏柳和小芽都已经起了,她都没有感觉,这是离开莲花村后睡的最好的一觉,看来心大的人优点也不少。 穿好衣裤,夏柳端来洗漱的水,她快速的把自己整理好后,出了道观就看到道长领着三个徒弟在练功,有点象太极拳,很柔很慢但是带给她很大压力让她连退几步,好象四人周身用内力撑起的圈子在一点点扩大。 凌浩和小宜二人天朦朦亮就起来了,出了道观看着周围树木和道长昨天的那块田里的庄稼都好好的,没有受到一点狂风摧残一般。 二人又把道观周围转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异常,仿佛昨晚那样的狂风只是做了一个梦。 二人本想进到村里看看,想了想碧云还在道观里睡觉,只站在道观后面看向山村,他们听到了村里的鸡鸣声、牛羊的叫着,还是没有听到狗吠声和人声,更不用说人影了。 二人绕到酸枣树林看了看,回到道观门口就看到正要出来的碧云不知道为什么连退几步,二人担心的忙快步上前,结果二人也不知道被什么逼得连连后退,“二位爷,小心,我们等道长结束后再过去。”司剑三人忙分别伸手扶住二位主子,司剑轻声提醒。 碧云看着浩哥和小宜担心的看向自己,忙摇头伸了伸胳膊表示自己没事。 凌浩和小宜这时看到小芽和夏柳已站在碧云后面,注意力回到练功的师徒四人。 八人十六只眼睛同时震惊睁大眼睛,四人手中慢慢凝聚起气团,气团越来越大,最大的是清虚,最小的是道长,看来气团越小武功越高。 看到这里碧云都想向道长贡献她的膝盖,太太厉害了,能不能也收她为徒。 回过神来的碧云看到四人把手中的气团慢慢散去,收功结束。 清虚三人收功后向师父行礼后,转身跑向小宜,欢快的和他们五人行礼打招呼,“大宜哥哥、小宜哥哥,剑哥哥还有两位不知道名字的哥哥早呀!” 众人还礼,小宜星星眼的看向清虚,“清虚你太棒了!我都想和你学武功了。” 空虚和灵虚看着活泼的清虚,宠溺的摇摇头,然后向着凌浩几人拱拱手行礼,凌浩拉了小宜还礼。 空虚和灵虚二人道了声回去做事就回到观中。 凌浩迎向道长行礼问好,迟疑了下问道,“道长,昨晚风中夹着怪啸声您听到了吗?每天会响起还是有什么规律。” 本来很是怡然自得的道长脸色大变,“贵人们昨晚听到啸声了,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吗?” 凌浩看着从昨天见面就笑面虎的道长脸色大变,心中不由大惊,“不是,这是第二次。” “师父!”清虚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师父这样的样子,不由担心喊了一声。 道长没有理会清虚,只是向他摇摇手,眼睛专注的看着凌浩,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贵人我们里面聊。”道长这时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定了定心神,把凌浩往观里让。 “师父?”清虚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 “乖徒儿,师父没事,你带着贵人们四处玩玩,如果贵人们想去村里,你带着进去,但是进出要注意安全。”道长安抚的笑笑,嘱咐着。 “村......里?外人不是不可进村吗?”清虚吃惊地看着师父,好像看一个怪物一般。 “贵人们不是外人,去吧。”道长挥挥手带着凌浩回到道观。 碧云看着这戏剧性一幕,哭笑不得,原来听到恐怖声音还有这样的福利待遇。 道长回到观里就看到大徒弟和二徒弟站在大殿门口看向他,好像是在问,“师父是真的吗?” “你们俩去村里买只鸡和豆腐,今天我们招待贵客。”道长一改高人形象,口气有点油腻大叔的味道,看向碧云三人,“三位姑娘想去可以跟着。” “谢谢道长。”碧云行礼道谢,看着道长带着浩哥进到大殿,转向空虚二人道,“二位道长,我们背篓里还有两只用盐腌过的野鸡和一些山羊肉,如果不嫌弃就不用买了。” 空虚听了摇摇头,看了看大殿,口气少了昨天的客气多了一些熟络,“师父是想让贵人们尝尝本地的鸡,很是美味,比野鸡好吃许多。” 其实碧云不想离开,她担心浩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灵虚如同会读心术一般,“姑娘放心吧,你的兄长没有危险,我们不会让他有一点危险的。” 看着灵虚真诚的样子,碧云点了点头。 二勇留守,六人跟着师兄弟三人,向神秘的村子进发,几人在一连提醒“小心、跟紧”的声音中进到的村子中,一股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他们站在道观后面看村子如同看一幅画似的,现在他们进到了画中,村子里不管是道路还是村人给人的感觉都很是干净整洁。 除了衣着和他们有些微的区别,贴身简约,上衣下裤,不管材质是棉衣还是麻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上衣上都绣有素雅朴实花纹点缀,没有大楚衣裙的绚丽多彩,但给人感觉雅致的很,完全没有普通农人的样子。 村人带着和善的笑看他们,妇人们屈膝行礼,男子拱手作揖,很是亲切,比莲花村给他们的感觉还要亲切。 二位道长一路张婶好,李叔好的带着他们往村中间大路走去,村子里的小孩子你追我打,呼啸着跑来跑去,看到他们忙站住行礼问好。 夏柳忙从身前的小包里拿出肉干和糖果分给小孩子们,一个和清虚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了看清虚,好像在问清虚,“可以拿吗?” 清虚伸出手让他看自己手里的糖果,剥开外面的油纸放到嘴里,“很甜的,比三花婶做的糖还要甜。” 小孩子们看到清虚都吃了,一个个有序上前接过夏柳给的肉干和糖果并连声道谢,很可爱有礼貌的小孩子,一看就知道教养很好。 灵虚三人带着他们一拐到小路上就听到两道童声稚嫩的声音抑扬顿挫,“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清虚拉着小宜的手开心道:“小宜哥哥,这是小南哥和小北哥在练功呢,他们俩和你和碧云姐姐一样也是双胎,我们走快点。” “小南和小北是你的好朋友吗?”小宜配合的问道。 “对呀,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吃杜奶娘的奶,小南哥和小北哥马上就要过十岁生日了,只剩三天了,时间很紧了,所以他们现在要勤练功。” 相比昨天下午,小清虚说话随意了很多,听到这些话小宜看了眼空虚,相比灵虚,空虚表情丰富很多,灵虚表情很少让人看不出喜乐。空虚笑呵呵的看着小清虚,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任何不豫。 小宜想问问什么三天,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自己就有很多不想和人说的事,也不喜欢别人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最主要是他们刚来人家村子问多了不合适。 说话间众人就到了这户人家门口,院门大开,很有气势的十孔窑洞一字排开,院里同样是整洁干净,院东面是一大块练功场地,有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子在扎马步,院南面用栅栏和院子圈出一块养着好多只鸡,西边盖着几间简易棚子应该是养有家畜的,现在空空无有。 清虚一进到院里就高喊,“奶娘清虚来看您了。”边喊边往练功场跑,“小南哥小北哥,我们来练练。”说着跳起快速伸出小拳头打出一人,同时伸腿踢向另一人,话音落已经打到一起了。 俩小男孩子也不示弱,一人用拳头一人用腿直接迎战,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时正屋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白色上衣衣长臀部以下不及膝,衣身细瘦紧贴身体,对襟领窄?,在小臂部突然变宽,在袖口、衣襟、下摆等处装饰着浅绿色缘边,又用同色线绣着小草,腰间系着褐色围裳,下穿肥大的褐色裤子,发髻上插着一根银簪,耳朵上带着一对金环,手上是透绿的玉镯,玉镯成色少有,整体给人感觉干净利落。 空虚上前为大家相互介绍,众人团团行礼完毕,碧云送上一块细棉布和夏柳在废窑做的肉干一大包,布是夏柳给她备用的布,她想来想去只有这块细棉布能拿出来送人。 杜婶看了一眼灵虚,痛快的收下,回屋拿出两个木盒分别递给碧云和小宜,二人连连推辞,杜婶诚心拉过碧云的手递到她手中,“孩子,妾身看着你们就喜欢,收着吧。” 碧云看了眼小宜,和小宜把木盒接了过来,再次行礼感谢。 众人刚刚坐定,三个打架的小朋友风一般的进到正屋,众人又是团团见礼,碧云伸手到背着的小包从空间拿出六串去年过年时让铺子做的金猴,春桃打的络子,每串络子上拴了六个小猴子,每个小猴子一个形态,有的挤眉弄眼、有的抓耳挠腮、有的上蹿下跳、有的伸头缩颈,总之很是逗趣,想了想又从空间拿了三把匕首,有些心疼但是想到那两个盒子,虽然不知盒子里装着什么,但是那两个盒子的材质和工艺就很是不凡了。 小宜接过三个小朋友每人一对猴子络子,一把匕首。 清虚看到给他的礼物,很是痛快的收下,但是南北兄弟却有点不好意思,看向自己娘亲,得到娘亲同意,爽快的接了过来。 清虚把猴络子递给灵虚让帮他收着,留了那把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看着,轻轻抽出后看着匕首闪着寒光连连称赞,转身对着小宜和碧云深作一揖,“谢谢小宜哥哥谢谢云姐姐,我太喜欢了。” 灵虚和空虚看到那匕首,同时眼神一暗,对视一眼后笑看着清虚拔了一个头发轻轻靠近匕首,头发断成两截。他又拿起匕首对着阳光细看,匕首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这个时候懂行的人都有点动容。 南北二人拿出匕首,对着小宜道:“小宜哥,这个太贵重了。” 小宜笑笑道,“宝剑赠英雄,这匕首在你们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你们用正合适。” 众人又是一顿客气。 杜婶把点好的茶放在众人面前,请大家尝尝她的手艺。 碧云其实不喜欢喝点茶,觉得味道太重了,但是看着杜婶期待的眼神,端起来轻酌一口,很香,杜婶的手艺太好了,比娘亲都强,“杜婶你点的茶太香了,比我娘亲点的都好。” 杜婶得到她的认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很是温柔的样子。 碧云又问起村里种了什么庄稼,收成如何?杜婶一一做了回答,还让他们今天午食就在她家用,她给他们做‘古楼子’、 槐叶冷淘、乌雌鸡羹、绯羊、鱼鲊,她那样热情碧云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拒绝,最后还是空虚说师父让他们来买鸡,我们兄长还在道观,杜婶放过他们但是让他们明天来,招待远来的朋友这是应有的礼仪。 其实碧云特别奇怪他们说的鸡,道观也有鸡为什么要来村子里买,难道杜婶家的鸡多? 杜婶接过空虚从怀里拿出的布包,递给南北二人,二人接过和清虚风一般的飘了出去,看着三人飘出院门,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又飘了回来,每人手里提着一只鸡回来。 这样的鸡和道观里的鸡一点不一样,她两辈都没有见过这种鸡,色着很象鹌鹑但比鹌鹑大很多,尾羽炫红形状和锦鸡的尾羽一样。 第54章 怪异的山村3 “娘亲,你拿些绯羊、鱼鲊给清虚吧,他馋了。”小南亲昵用肩膀碰碰清虚对自家娘亲要求。 “奶娘,夏柳姐姐还要烤羊肉,您让小南哥、小北哥还有小中和我们去吧。”清虚说完还看向灵虚和小宜,意思让二人帮他说话。 小宜也笑着点头看向杜婶,灵虚很是直接道:“杜婶我就带他们三人走了。” 杜婶无奈的摇摇头,出了堂屋去厨房准备食物。 来的时候九人,回的时候十四人,清虚去了一会儿又带了三个回来,这三个孩子年龄看着和清虚差不多,都是身穿宽松的文士服,头着小冠。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动作洒脱谈吐个性张扬,很有魏晋之风。 看来这三个孩子是文士,小南小北是武士。 投桃报李晚食是夏柳做的,那三只鸡,一只和蘑菇做成鸡汤,一只做成鸡羹,一只做成叫化鸡;羊做成了烤羊肉;野猪肉做成了红烧肉,再加上杜婶给拿的古楼子、 绯羊、鱼鲊,十六人吃的光光的,饭后空虚把五人送回来,天黑以前回到道观。 小宜躺下都要睡了还要在回想着那三个孩子的言谈,没有高谈阔论,但没有言论措辞精当,引经据典,言之有物,自己在人家这个年龄时可是做不到这样。 小宜如同翻烙饼一般。 凌浩看着反常的小宜,拍拍他坐了起来,“怎么了?” “哥,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小宜也学着浩哥的样子起来,“哥,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天赋又不努力,我七八岁的时候比那三个孩子差远了。” 凌浩不会安慰人,只是专注倾听,也许小宜也不需要安慰,等小宜说完,凌浩拍子拍他,“你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高手吗?” 小宜想到清虚那高的轻功,点了点头。 “清虚师兄弟三人和小南小北身上都绑着铁片的。”凌浩把他注意到的细节告诉小宜,“这个村子里孩子从小受得就是精英教育,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 隔壁碧云屋里,小芽正在给姑娘汇报她今天的发现,这个村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多走路轻盈,一看就是有武功的样子,那些个小孩子身上都绑着或轻或重的铁片,就是小中和他那俩个伙伴身上都有铁片,就是没有清虚多。 听着小芽的耳语,碧云觉得自己玄幻了,在深山当中竟然有这样一个怪异的村子,村人的谈吐衣着显示这些人不是一般人,很有魏晋之风,还有每每晚上那怪异的声响,是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在守护着什么?那个山洞和这里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山洞里又有什么样的存在? 碧云觉得疑云重重,如果说他们到这里的那天下午道观中的人对他们只是戒备,那从今天早上知道他们听到晚上的怪声后对他们那就如同自己人一般,她没有看出一点伪装的样子。 八人都是带着对这个村子的疑问入得睡。 这天晚上众人还是听到了狂风和啸声,可能是心理原因,没有了心慌和不安,很踏实的睡了一晚。 道长对夏柳的手艺很是推崇,让空虚跟着夏柳学艺,一定要在她们走之前把夏柳的厨艺学到八成,不然连续一月每晚要在道观外练功。 空虚听到师父让他学不会就在道观外练功,脸色都有点发白,碧云看着他的脸色,不由想到晚上的道观外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和他们听到的声音有关吗? 他们来到深山村的第三天在村长家吃的午食,那天他们见到的杜婶是村长的大儿媳,村长有五个儿子,他们老俩口和老大一起生活,老二和老五住的院子就在他们前后左右。 道长带着他们来到老村长家时,老村长带着儿子们和年龄大点的孙辈在整理门外左边的山崖,工程不小应该是前段时间雨多后崖有点塌方。老村长看到道长他们带来的两头鹿,大笑道:“老夫有口福了,谢谢诸位小友了。”老夫拱了拱手,凌浩忙带着小宜和碧云上前行礼,“小子凌浩带领弟妹见过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看面相三位小友就是人中龙凤,小友们能来寒舍顿觉蓬荜生辉。”老村长谦虚道。 道长一看双方客气寒暄差不多了,忙上前打断,“老白头,老道今天要让你尝尝我新得的好东西,烤鹿时撒点保证你能吃下一头鹿。” 碧云听着道长洋洋自得的话语,终于明白今天一早起来就找夏柳套近乎的目的了。 “你个老道,老夫不信,现在就拿出来让老夫看看。”白村长一脸不相信的用眼睛看着道长。 老道装成高人样,看都不看白村长就往院里走,白村长忙跟上嘴里还念叨要看好东西。 白老大看着父亲和道长丢人可人就这样走了,真是老小孩,一见面就要掐,忙把众人让进院。老村长家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媳们正在准备午食,小不点们背着诗扎马步,忙而不乱,很是有序。 众人团团见礼后坐定,老太太带着碧云来到西屋让坐后,看着碧云夸道,“小娘子真是好相貌,好气度。” 碧云被夸的不好意思,装腼腆道:“老夫人,小女姓谢名碧云,家中祖母唤我碧云,您也唤我碧云吧,您才是仪态万端福气满满。” 她这些话一点不夸张,老太太满头银发简简单单在脑后挽了个圆髻,没有一丝凌乱,上面插了一根和田白玉九连环簪,坐在那里后背挺直,眸中带微笑,满脸慈祥,让有很有好感的老人家。 她来到这里村里,这个村的人都给了他们最大的善意,可能因与世隔绝这里的人待人真诚,对待她善意的人她从心里觉得亲切,“老夫人,看到您我就想起家中长辈慈祥的很。”碧云是真不会聊天,前世除了工作外她语少,这一世娘亲在时她还和娘亲撒撒娇,说些废话,八岁后她有时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孙嬷嬷常常担心的看着她。 “哈哈,那老身可是荣幸了,我唤你云姐儿吧,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吧,臭老道那里住的多不舒服,我家女儿出嫁后她的屋子一直没有人住,还有两间空屋,老身每天清扫还算整洁。”老太太没有多客套,“云姐儿给老身说说山外。” 碧云把现在是什么朝代,山外的形势,又说了说当今皇帝和贵妃娘娘的轶事给老太太听,后来又让夏柳给老太太说了说山外一些美食的做法。 本来她讲时老太太时不时问两句,表情还算正常,可是等到夏柳开始讲时,老太太眼里都闪着小星星,美食真是万古不变的话题,老太太问的很是详细,有时什么火候放什么调料都要细细问,夏柳的药膳更是得到了老太太的捧场,要让儿媳跟着夏柳说说。 他们来了这里三天,夏柳已经收到两位学生,夏柳外交比原子弹还有威力。 当天晚上他们就住进了老村长家,碧云好好洗了一个澡,老太太家的洗澡间还分了男女,有现代记忆的她不在乎这些,但是有专用女澡间还是觉得开心,这段时间她都是拿水擦一擦,老觉得身上有厚厚的泥壳,想到空间洗个澡都不敢,这一洗她觉得那个泥壳没了,人也变得轻松了。 在那两人洗澡的时候,碧云进到了空间,有十多天没有进来,空间中的庄稼早已经成熟,丢进来的药材还在地里堆着丢进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她急急忙忙把药材种了下去,特别是那棵人参,当她把那棵人参种下去的时候她被空间丢出来,看来空间又要升级了。 她对这个空间一点也不了解,在死人谷的时候,她收了好几块玉,空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能感觉到它好好的放在竹屋里,这次种了一棵人参就有这大的变化,真不明白。 早知道这样应该最好种人参。 晚上小芽和夏柳要排班值夜,她没同意,都住到人家家里了,人家要是对她们做点什么根本不用等到晚上,自来之则安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两辈没有做过恶事,上辈子更是捐了不少款,每年给偏远农村的学生资助图书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她空间里现在还有。 再说这个山村的人做事很坦荡。 又是一夜好梦,早上起来看着夏柳和小芽的状态也很是不错。来到院子里哥哥和小宜都在早读,司剑三人得到老村长同意后跟着大家练功,大家仿佛回到家中一般自在。 他们还没有吃早食,道长和清虚就到了,先在屋里和白村长说了一会儿,出来吃了早食就带着浩哥和小宜走了,说是他们在的这段时间可以跟着先生读书。 对了,他们要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道长和哥哥那天上午关门聊天后决定的,她和小宜问哥哥他们都聊什么了,结果得到的只是哥哥的微笑不语。 他们兄弟二人上学,她也不好意思睡觉不干活,老太太不让她干活带着她到她姑娘家看小外甥,他们那天来买鸡时她不在就是在她姑娘家看孩子。 白姑母家旭哥已有三月,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碧云拿出一双猴络子送给孩子当见面礼,白姑母和老太太推辞不要,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云姐儿,可是不能让你破费,就是想带你出来转转,你白姑母婆家没有人手,我每天来看看才放心。” “老夫人白姑母,这也不是贵重东西,就是给孩子拿着玩的。”碧云真觉得不是贵重东西,来了这里后看到村人们的首饰都很精致有年代感,有银有金更多的是玉,一看就是有底蕴的村子,他们粮食应该也不缺,从村人们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到,比莲花村里的人生活的好多了,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唯一不方便的应该是吃水了,白家吃的水是从沟里挑上来,今天早上二勇就跟着去挑了一次水,她在村口看到有一口辘轳井,也见有人从那里挑水,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沟里挑,比村口远多了。 推辞一番,白姑母才收下。 这古代姑母比侄子侄女还小的事真是不新鲜,这白姑母就是老太太的老甥女,比她大哥家的侄子还小一岁。 听着老太太母女俩聊天,看着白白胖胖穿红肚兜的旭哥儿,碧云想咬一口。 三个月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她和老太太在白姑母家待了一个多时辰,那胖哥儿就睡了一个多时辰,略有点遗憾。 白姑母的女红特别好,绣的不管是什么都很有灵性,就和要活了般,有点3d的感觉,她们走时白姑母送了她一条双面绣屏风,一面是这深山村,一面是层层叠叠群山,回去她就做个架子摆起来。 “白姑母,这礼物太重了,您的绣艺太好了。”她觉得她来到深山村收到的礼物都很是贵重,有点不好意思。 “你喜欢就好,这算什么贵重东西,是自己绣的。”白姑母笑笑不在意道。 “这绣线色着比我见过的都要好,再加上您的绣艺千金难买。” “哈哈,娘亲是不是听着很自豪。”白姑母听了碧云的话得意的看着自家娘亲。 第55章 狼狈逃离 老太太白了女儿一眼,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带着碧云离开白姑母家。 “云丫头喜欢那绣线?”出得门来,老太太随意问道。 “小女女红不好,娘亲善绣,她老是因为绣线色差对绣出来的作品不满意,所以我对绣线的色彩很是关注。”如果娘亲有这种绣线是不是会很开心。 “你娘亲就没教你绣艺?” “小时候教过,小女那时候不喜欢拿针,后来是没有机会学了,娘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碧云想到娘亲深深叹口气。 老太太听到碧云的话拉过她的手略带怜惜的拍拍,“小时苦不算苦,云姐儿这样好的小娘子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碧云笑着点了点头,是呀,他们兄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这样地下的娘亲才会放心。 老太太看着碧云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转移话题道:“云姐儿我看你脚步轻盈,是不是也习过武?” 碧云点了点头,“是为了强身健体练了点,算不得习武。” 两人一路聊着天往回走,一棵大梧桐树下坐着一群婶子大娘,每人手里拿着些活计一边聊天一边做着活计,再是文雅的大婶们坐在一起,那个战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一人一句夸赞把本就不善言词的碧云逼的只能微笑,小芽躲得远远的,如果夏柳在的话那这里就是她的主场。 老太太看到一脸不好意思的碧云,笑着上前把她解救了出来,又招呼大家来她家聊天就带着碧云离开这万千只鸭群。 老太太看着碧云狼狈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云姐儿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吧,大家好多年没有见过外人,你又是一个这样漂亮的小娘子大家都喜欢你。” 碧云笑笑不在意道:“小女知道大家都是善意,只是小女不善言词。”本想着把心中的疑问问问老太太,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一个村庄一定有很多忌讳。 老太太那不是一般人,看着碧云踌躇迟疑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云姐儿是不是想问,大家为什么村里人不好奇外面的事情?” 碧云不好意思 的点点头。 “村规规定不能向你打听外面的事,没有村老的同一村人不能出村,你们进村也看到了村子外面有阵法,这阵法是保护村人的安全也是防止村人偷跑出去,曾有十多个年轻人偷跑出去,结果只回来一人背着众人的骨灰,从那开始才有了这阵法。”老太太表情淡淡的给她讲着,目光深邃,“其实这村里人能活着就都很是幸运了,王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最后一句老太太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碧云很赞同这话,权力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很可怕的东西,世上最脏的东西就是政治。 她没有开口应和老太太的话,老太太也不用她应和,二人静静走回来。 她不想知道这村子的秘密,一群不简单的人安居这深山之中,不可能没有隐秘,她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她不好奇,她背负不起太多的责任。 回来看到夏柳和杜大婶已经把午食做好,二人满脸带笑看来都有收获,夏柳对医学对美食的狂热那是很可怕的。 午时浩哥和小宜回来,小宜是一脸的兴奋,浩哥虽然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碧云还是看出他眼神中有凝重。 午食后没有用碧云找浩哥,浩哥自己找了过来,“明天村里一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要泡药浴,提高身体的潜能,我们三人可以进洞去泡,他们五人虽然超龄但是可以在洞外池中泡泡。” “有危险吗?”碧云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村长和村老们都说是没有,但是潜力能激发到什么程度要看个人的意志力,我相信他们,但是还是担心,村里孩子的体质从小习武比我们强多了,哥哥要把你们安全带到北地。” 听了浩哥的话,碧云很想和他说我们不泡也可以,等到了北地她从空间中弄点水出来让夏柳放点药材进去咱们随便泡。 “哥,我觉得没事,如果受不了就早点出来,如果可以承受那就咬牙坚持坚持,哥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 碧云不知道她安慰到浩哥没有,反正她是把自己安慰住了,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吃了都是肉的早食,和着村里的孩子们一起下到沟里,然后被蒙住双眼带到一个山洞中,洞中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池中放着一个个药包,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和她一起的有十多个小娘子,最小的那个看着四五岁的样子,她是和她姐姐一起来的,听着她姐姐叫她宁妹。 随着众人来到池边,水温有四十多度,刚进来觉得有点烫,随着身体承受能力变强,再往池中间靠。这是带她们来的婶子提前嘱咐的。 泡了十多分钟,碧云觉得没什么感觉她往中间挪了挪,又没感觉再挪挪,一不小心挪到正中间,泡了一会儿就感觉到骨头里有小虫子在里面咬很痒,谁痒谁知道,这比疼还要难以忍受,但是也就痒了两刻钟的样子就又没有感觉了,这个时候她都到了中间,还是没有感觉,看来到可以出去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就听到叫宁妹的那个小孩子轻轻念叨,“就是刚进来有点难受,现在只有一点点疼了,姐姐都是骗人的。” 她旁边的小娘听到她的话也低声应和,“是,不是很痛也不是很痒。” 她前面的一个小姑娘也应和,“是没有我上次来的时候痛。” 碧云听了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是不是正在空间吸收了这里的东西,这个不好意思,人家好意让自己来泡,自己一个人就把人家一池的精华都吸收了,忙偷偷从空间里把空间水弄了点出来,看到大家没有反映又拿了点出来,这样两次大家还是没有反映,碧云觉得自己小气了,努力了一把空间的水引出一股,她还没有看大家的反映听就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娘子痛呼出声,“好痛!” 然后就连续听到大家都在呼痛,得,她又把空间水放多了。 最开始呼痛的小娘子更是连连后退,但是还是痛呼不止。然后她又听到隔壁男池子那边男孩子们也开始呼痛。 难道两个池子的水是相通的? 最小的宁妹更是哭了出来,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念叨,“姐姐没骗人......真是又痛......又痒......好难受的。” 宁妹虽然难受的哭,但是也没看到她退后一步,然后更多的孩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抱怨太难受,但是却很坚强的咬着牙坚持着,最大的那几个小娘子更是鼓励大家,“我们......咬咬牙就......就过去了,春婶当年坚持最......最久,我们大家......要想和春婶那样做第一......高手就要坚持……坚持住……” 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但是还是给了大家坚持下去的动力,看来春婶是大家的偶像。 “对,坚......持……” 碧云看着小娘子们互相鼓励,宁妹流着泪咬着牙没有再哭,稚嫩的脸透出股坚韧来。 看着大家没大问题,就是痛和痒忍忍再忍就过去了,好像谁没有走过这一招似的。碧云轻轻起身来到帷幔处把带来的干衣服换上,看了看四周想进到这个山洞里看看,她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招唤自己。 在池边看这个山洞很是普通,往里走不远就能看到好像是一个祭坛,绕过祭坛一条窄路,里面漆黑一片,碧云看看四周,从空间中拿出户外太阳能灯照着往里走,进到开阔地带向着里面照去,碧云差点魂归天外,整个大洞堆满了一层层的白骨,这时她想往外跑腿都是软的,但是心中的那股招唤却是更加强烈。 碧云可是胆小怕事之人,多大的利益都没有自身的安全最重要,她不敢转身往回跑,怕后面黑暗中跑出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只能慢慢退回来,短短一截路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终于退回到祭坛边,在这里可以听到池边小娘子们的嘶嘶的呻吟声,这个时间她心里才微有点安定。 她轻轻回到池边,大家大都往中间挪了些,池边已经没有人了,最小的宁姐儿出乎她的意料,已经和她的姐姐并排,看来这个孩子的潜力很大,不然不会她这小的年龄就让她进来。 她努力想着事情,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忘记,可是那些白骨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找了靠近洞口最近的石头坐下,洞外那个大婶一定会守着她们。 抬头就看到洞口石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字呈现暗红色好象是血干了以后的颜色,定神经细看才看清楚,是小篆体的“杀”字,看到这个字她仿佛来到了古战场,双方列阵对峙,冲天的战意随着一声“杀”,惊破苍空的长啸,天地一滞,几十万人的冲杀,真正是杀场兮血腥, 战马兮悲鸣,天地为之生悲。 战争结束,地下血流成河,一具尸体垒着一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全部都是,有战马的更多却是身着盔甲的士兵。空中飘着都是这些士兵的英魂,他们向倒在地下的自己嘶嚎,好象让自己起来再战,带着没有看到胜利的不甘,也有没有看到盛世天下的不甘,几十万英魂几百上千年不能安息带着戾气的啸声,如同大荒凶蛮积攒千百年的嘶嚎。 然后她看到这些不甘嘶嚎熊熊战意化成一种意志开此地形成一种势,一种飞龙在天之势。 春婶进来就看到那个山外来的小娘子看着洞壁上的“杀”字双目无神满脸的眼泪,神魂却象不在身上一般,忙先跑到洞外对守着另一个洞口的自家白老大耳语几句,又跑到池边让小娘子们先停止修炼。 然后飘回碧云身边一声大喊,“回来。” 春婶看着有些醒神的碧云,心放了下来,虽然人还有点木木的,但是眼神好像有点灵动,吓得春婶后怕直拍心口,幸好她不放心进来看看,不然可是要出大事了。 碧云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还在山洞中,但是心神还是受了那古战场影响,震撼悲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春婶深叹一口气,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她们村里的人,回去闭关一段时间功夫会有很大进步,可是对一个只练了点强身健体功夫的小娘子那可就难说了,也许对她的心神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也是她的责任,她没有想到这些孩子中还有人的武学天赋这样强,如果是她们村里的孩子该有多好。 其实春婶是想当然了,碧云出现这种情况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她进到山洞里看到那成堆的尸骨,又看到带血的“杀”字才心神失守,根本不是什么武学天赋。 碧云他们回到村里,凌浩和小宜才听白大叔说起碧云的事,吓得兄弟俩人转着碧云团团转,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碧云觉得很小的一件事,却惊动了好多人,白村长和村老们,还有老道长,最后还是老道长出面和凌浩兄弟俩一起询问碧云怎么一回事? 碧云只说了她看到战场上那一幕,没有提山洞中的白骨。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晚上做梦,梦到那个古战场,夏柳和村里的大夫给她吃了好多药一直没有好转,本来要多留一段时间的三人,只能尽快离开,凌浩觉得离开此地小妹会慢慢恢复。 这次她们离开除了老道长一开始要给浩哥的二十位高手外又让他们多带了一家人,春婶子一家四口要跟着,春婶一直觉得碧云现在这种情况是她的责任,她要亲眼看着碧云彻底好了,不然她就教她习武,她这个提议也得到了村长和村老的同意。 其实对春婶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山外的世界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她的追求是武学有极致。 对山外世界向往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如这次这二十位高手都是自愿报名的,如果他们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从天险回到村里,如果达不到那只能永远留在外面了。不过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有春婶这种高手跟着,他们又多了一种选择。 第56章 出山 告别深山村,春婶带着他们走了两天才来到天险,这两天过的很是惊心动魄,他们先是路过了老虎岭,老虎岭上有一家四口老虎,虎爸爸虎妈妈虎儿子,两只幼虎很萌很可爱,春婶带着他们从人家老虎家门口大摇大摆飘过,碧云都看到虎爸和虎妈的森森大牙,还得到了虎儿子们的奶声奶气的两声“吼”。 如果说过老虎岭那叫有惊无险,那过野猪窝就是经历血战了,十位高手一起出手,野猪窝几乎团灭,最后还是春婶叫停才算让野猪窝名副其实。 碧云还坐了一次人工缆车,春婶把她绑在背后,双手抓着藤蔓双脚一蹬崖壁,就飞过到了对面山崖,浩哥说两山之间有四米的距离,听了后她都后怕,如果藤蔓不结实或春婶中途有点失误,那她们二人只能长眠崖底了,太深了不用说一般人下不去,就是二般人都下不去。 飞过山崖,他们又走了半天才来到天险,从上往下看,那笔直的山壁,碧云觉得老鹰才能飞下去,人力不可为,仿佛是站在上海明珠电视塔顶往下看,真正是两股战战。 看看太阳的位置,春婶安排明天一早下山,晚上大家睡在山顶,大家听话的准备过夜。 碧云看着周围的环境,这山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都是一些小灌木,贴着地面有些黄色、紫色、粉色的小花,风一吹随风摇摆。 站在山上往下看,东西南三面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满眼都是绿,只有北面好象除了绿色隐隐约约能看到点红色白色,她看到了希望,总算要走出这大山了,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一定不知道闭眼满眼是绿睁眼满眼也是绿,总也走不出这片绿色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晚食大家找了个背后的地方,在地下挖了一个坑生了火煮了些肉粥,把蒸饼用火烤了烤,还算吃的舒服。 因着人多碧云睡得很是安心,高手在侧还有什么可怕的。 夏日的夜空,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一闪闪点缀着夜空,上弦月月似钩,光泽洒向大山,山中的风如同看不惯月光的安然自得拼命的吹,林中的鸟儿哀怨的鸣叫着但是却没有丁点办法,真正是神仙打架,弱者遭殃。 月牙儿嘲笑着风的自不量力,你吃自管吹,我依然不动。 躲在山洞中的碧云突然觉得,风中没有了啸声,好像少了些什么。 离开深山村这两晚,都是春婶陪着睡,虽然梦中还会看到那片古战场,可能是习惯了会很快醒了过来。其实碧云觉得她如果能回到空间睡觉那个梦应该就不会做了,不在一个时空那个梦一定找不到她。 当然,她这有些想当然了。 山中的早晨,鸟儿们欢快的鸣叫着,好像忘记了昨夜的哀怨。从山顶俯瞰,奔涌的云海在山峰间冲撞穿梭,如烟似雾,让人置身仙境一般。守时的太阳一蹦一跳带着红晕的从东方跳了出来上工,然后金色的光芒在云端翻涌,一会儿变成赤、绯红、深红,一会儿又变成了橙色、黄色、紫色......好象是七仙女把七彩霞衣送给了群山。 再美丽的景色也停不下众人的脚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吃了些肉干当早食,夏柳把所有的肉干拿出来分给众人,下山是个体力活,如果饿了没力气了吃点可以补充体力。 “春婶,都是这样陡峭吗?我看着那边好像低点。”碧云站在崖边往下看,觉得如果来一股风那她就成仙了,看向比这比低点的北边问道。 凌浩和小宜看着碧云在那里挣扎的样子,心中涌过一股心疼,俩人上前一人站她一边,好像用这样的方法给她力量。 碧云给了俩人一个一个笑脸,“我是无敌女战士,你们看我的。”伸出胳膊秀了秀她结实的肌肉,虽然很少那也是肌肉不是。 “姑娘那边不好过,从这往那边走要平衡特别好,还要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春婶看着姑娘有些发白的脸色,柔声安慰道,“姑娘放心有妾身呢。” 碧云放弃挣扎,乖乖听春婶的话,做好下山的准备,她要和春叔一起下去把绳子拴好,然后再带着他们下去,最上面这段路还算好走,越到下面越是难走,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这段路才是最考验人功夫的。 司剑和二子第一波跟着春叔往下走,凌浩看了弟弟妹妹俩人一眼,他随后跟上,又有村中的三名高手随后,小宜看了看姐姐也跟着往下,中间夹了村中的三名高手,夏柳在前碧云中间小芽最后三人同步。 众人拉着绳子下到一个平台已经快到午时,喝了点随身带着的水,吃了点肉干恢复了些体力,然后开始接着下山。 他们先横走一段,这个时候众人背着的木板有了用处,把木板铺在春叔钉到山崖上的木桩上,踩着用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栈道,手里拉着春叔绑好的绳子,来到山缝上方,然后顺着缝隙往下爬,这条缝隙只有一人宽,壮实一点的人只能侧着身子。等到了第二个平台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碧云觉得腿都不是她的了,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湿都臭了,眼睛更是习惯性的不敢看远的地方,只敢看脚尖那一点地方。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众人忙俯下身子紧贴地面,上面春叔钉在山崖上的木桩有一根从上面掉了下来,众人一阵后怕。 小宜拉着碧云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凌浩看着脸色发白的弟妹,难得的微笑道:“道长给我们算过了,以后我们的运气会很好,放心吧。” “那是,我是老天的亲闺女。”碧云自得的接道。 小宜和凌浩看着碧云臭美样,不由笑了出来,刚才紧张的气氛随之放松了不少。 春叔没敢让大家多休息,人多更有凌浩三人几乎没有武功,进度拖后了不少。 众人跟着春叔沿着山梁向前走了半个时辰,这段路是微有点下坡的意思,崖下面是一条河,水量不少,掉下去如果正好掉河里应该死不了,碧云心中一直安慰自己。 小宜看着姐姐看着下面傻乐就知道她又没想好事,姐姐这个性格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最后一段路对有攀岩岩降底子的碧云相对轻松点,反正掉下去有水接着,带着这样的心态,碧云比小宜和凌浩的状态还要好,拉紧绳子两腿分开,前脚掌蹬住岩壁臀部后坐,右手松绳,两脚随身体的下降而迅速的向下移步,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身体向右侧 倾斜观察下降路线快速下降,看的夏柳差点喊了出来。 凌浩更是打定主意,下去一定要好好批评批评她,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小宜嘴里念叨着姐姐刚才说的岩降要领,没敢看所以不知道碧云的动作有多惊险。 等碧云下到船上,春婶忙给她解开绳子,扶她坐好,长长出了口气道:“姑娘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了。” 碧云听话的连连点头,看春婶注意力在崖上时,她偷偷把手套脱了下来,手心中已经一片血呼呼的,哎,她要是不快点下来手心中的痛让她一分心,春婶只能到水里捞她了。 手伸到背着的包里从空间把药包拿了出来,给自己消毒上药包扎好重新戴好手套,一口气做完春婶的注意力还在崖上,依次接上四人就送到岸边。春叔看到春婶到位就接着放人,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春叔最后一个下来。 跟着碧云下来的夏柳看到姑娘手里的药包就知道姑娘手也受伤了,看着紧张的春婶,只是担心的看看姑娘却是不敢动。 碧云对着夏柳安抚的笑笑,“没事,药包给你,你给自己上点药。” 春婶听到俩人的对话,看了看碧云的手,帮着把药包递给夏柳,“姑娘,您手受伤了。” 她忙摇头,连道:“没事,有一点点。” 春婶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崖上,刚才她特意注意了一下绳子上没有血。 春婶不知道碧云的手套性能,夏柳可是知道,姑娘一定受伤不轻,自己这手都有伤。 等春叔回到岸边时,大家已经生好火做好晚食,春叔和春婶今天是最累的消耗最大,要吃点东西才有精力出发。 吃完晚食没有再休息,众人立马起程要找到安全能休息的地方,刚才最先下来的司剑和二子已经把周围探查了一遍,这附近还真没有合适今天晚上驻扎的地方,看来只能连夜往那座寺庙赶了,在山里走夜路是很危险的。 村里这次来的二十人中,二子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路就是他和司剑俩人开路,每每觉得没有力气时,有空间水的加持浩哥和小宜二人总算没有掉队,碧云更是觉得自己现在的体力不次小芽。 寺庙在朦胧夜幕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众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和呼吸,生怕打破这气氛。 戌时左右司剑敲响了寺庙的门,春婶说这座成汤寺占地足有十亩,坐北朝南,三进院落布局,是为商汤帝所建,十年前她来过这座寺庙,寺庙里香火还很旺。 司剑的公关能力很强,没等多久众人已经入客院并且还要来了热水。 碧云洗漱后夏柳又让她热热的泡了泡脚,全身疲累少了一半。 她们离开深山村的时候,就被道长关照少带东西,不然下山也要丢掉,夏柳和小芽硬是把她的日用品全部背上了,俩人下山时更是一人一个背筐说什么也不丢,也不要别人帮着背。 第57章 那双漂亮的眼睛 碧云没有见过大楚的地图,大楚是个架空的朝代,但是从离开长安后,一路走来她对应华夏的地图还是能知道大体怎么走。 天微微黑,他们一行就离开了成汤寺,他们离开的早,寺里的早食还没有好,想着在路上碰到食肆再买些,结果一路行来,关门闭户,每个村子村口都设有路障。 路边不时能看到一群一伙的睡在路边。 当时她们离开长安往河东府里,只听说鞑靼入侵,还没有看到难民,这才几个月路上都是难民。 真是山中一日世上百年。 当今天子惯会用平衡术来制衡群臣,保证自己地位稳固,不知道他看到他治下的百姓如此他会有什么感受。 也许他不在乎。 春叔下山时就和司剑探问许多村外之事,现在见到却是深觉不够。虽已入夏,晚上睡在地上还是很冷,可是老的老小的小就这样席地而睡,挤成一团,有些条件好的有被子可盖,有些只在身上搭了一块破布。 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天已大亮想着寻一地方煮些粥食。 “姑娘小心!”小芽拉过夏柳挡在碧云侧边。 同时,春婶众人把兄妹三人围在中间。 碧云从人缝往外就,看就看到前方林中树后探出一个脑袋,但是碧云没有感受到杀意。 众人拿出腰间的武器,加快步伐往前走。 碧云通过林中时就看到 林中有好多窝棚,这里应该是一个难民点,看样子生活在这里的人还不少。 伸出来那个脑袋的主人看样子二十来岁,头发干枯,骨瘦如柴,晒得如黑人。此人双眼紧紧盯着他们的衣衫,仿佛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碧云觉得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一直盯着他们,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双眼睛里承载的东西,太沉重了。 刚才还咕咕叫的肚子,此时却一点没有饥饿的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爷,看样子没办法煮粥了,先吃点蒸饼和肉干补充体力吧。”司剑看看周围提议道。 凌浩点头同意,在难民遍地的地方煮粥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 “爷,掰成小块拿出来吃,别都拿出来。”司剑看到主子同意后又提醒道。 这次凌浩没回应,是小宜应和道:“好的。” 收起同情心,碧云小心掰下一小块肉干放到嘴里,不也 其实碧云知道史书里提到过在古代荒年哀鸿遍野,易子而食,可是书中和真正看到却是感觉不一样。 他们行动间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路过灾民的注意,看看路边的地里没有一点青苗,树上的叶子也是稀稀落落就知道形势很是严重了。 “司剑和二子带二人去前面的成汤小镇看看能不能买到车马。”凌浩看看周边环境,再看看弟弟妹妹。 他很是内疚,妹妹一个大家闺秀因着他的原因受这样的罪。 碧云可是不知道凌浩如此多愁善感,她在调动脑子想着怎么从空间拿点东西出来,看着地里的青苗没有几棵,能吃的不能吃的野菜都看不到几簇,树上的叶子都被捋得稀稀疏疏,他们带的粮食省着吃也就能吃三五天的,如果不能买的粮食…… 她现在特想美美的吃一锅石锅鱼,吃完鱼再放些绿菜、土豆、宽粉、面条,想到那个美味,口水都要流出来。 这人有时候特奇怪,比喻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得了糖尿病后特别想吃甜食,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碧云走的脚上的泡破了后才看到司剑四人驾着三辆车回来,三辆驴车。 “爷,奴才只买到三辆驴车。”司剑很是不好意思道。 碧云却觉得这已经很好了,这个世道有驴车就不错了。 “很好!还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凌浩问道。 “司汤镇口贴着您的画像……”司剑把他们四人从成汤镇听到的消息详详细细说给凌浩,四皇子已被立为太子,现在是太子监国,告示上说皇三子武凌浩伙同国师无尘给皇帝下毒,致命皇帝陛下中毒不能上朝,太子殿下危难之时力挽狂澜,先是派出使臣和鞑靼和谈,又是派出护龙卫重挫皇三子母族。 碧云没明白重挫皇三子母族是什么意思,大舅舅他们在北地,难道护龙卫去了北地对孙家军做了什么还是对外祖母他们做了什么?还有那国师怎么也受牵连了? 她想不明白却更加担心。 “司剑,这附近有没有卫所?” “有,绛州附近有二个卫所,三泉和柳泉都有卫所,离我们最近的是柳泉,这三辆驴车有两辆是奴才从王氏旁支手里买来的,柳泉镇是柳氏的地盘,成汤镇的王氏和柳泉镇的柳氏是河东府两大盐商,成汤的王氏和孙氏有姻亲,四皇子府有一得宠侍妾就是柳泉镇柳氏的嫡女……” 碧云听着司剑如数家珍一般把柳泉卫所有情况细细说来,顿感大哥的苦心,他把他精心培养的心腹留给她和小宜他自己要多不方便。 有了车不用腿儿的走,碧云是一步也不想走了,太晒了,越到午时越晒。 坐到车里刚才还有力的双腿好像被抽走的力气又麻又软,脚底板上好像扎了无数根针,这个酸爽。 “姑娘,奴婢帮您按摩按摩,您的腿会轻松点,等到了晚上奴婢再给您针灸下。”柳夏心疼的轻按碧云的腿,“昨晚睡的太晚今早就走的早,您就没有休息好,等到了北地您躺着不用动,您喝水奴婢端给您,吃饭奴婢端给您……” “那我想净手呢?”碧云听着夏柳越说越上头,不抽打断这个二货。 “那奴婢也端……嘿嘿……”夏柳顺口接道,说出来后才觉得不对,只能嘿嘿傻乐。 碧云轻拍夏柳下,“你和小芽也歪着躺会儿,想想办法多弄几辆车,不然人累速度还慢。” “姑娘放心,有二位爷呢。”夏柳可是一点都不想自家姑娘操心,这一路行来,姑娘太不容易了,谁家小娘有她家姑娘这厉害。 碧云看了看小芽,小芽点点头让她放心。 她就在驴车的一颠一颠中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就看到夏柳闭着眼手却不停的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几时了。”碧云声音略有些沙哑。 “姑娘申时了。”说着把碧云扶起把水杯递给她。 这个杯子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保温杯,自从她拿出这个杯子后,春桃就把他们三人的杯子都做了一个套,她们离开时孙嬷嬷更是一再提醒夏柳不能给她吃凉的喝冷水,所以保温杯只要有机会夏柳就让它满满的。 打开帘子就看到她们车前车后都是难民,拖家带口的,富裕点的人家牛车拉的满满的,穷人家身前身后背的也是满满的。 离他们最近的一家男人背着老人,女人背着一个小婴儿,手里还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小孩子腿短走不快只能磕磕绊绊跑着,脚上的草鞋勉勉强强挂在脚上,周围几个青壮年把他们护在中间。 碧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点点同情心,可是看到那看不出颜色的小脚丫她的心就突然生出许多不忍来。她的空间没有这小孩子的鞋,可是比这大点的还是有不少。 那孩子可能感觉到碧云在看他,还转身看了她一眼,结果被他娘拉了一个趔趄。 脸上的脏污也掩盖不了那样明亮漂亮的一双眼睛,这是一个女孩子。 突然她就想到她的前世,她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天她在幼儿园坐等吃午饭就被老师塞了一块蛋糕抱出了教室送到车上,等她们到了医院,她妈妈就这样拉着她往急诊跑,她跑的踉踉跄跄,开车的叔叔在后面不停的提醒妈妈小心孩子,最后叔叔看不过去紧跑几步抱起了她。 她一直记得她回头看向叔叔时,叔叔那一脸的疼惜。 那天那个叔叔一直跟着她。 她瞪大眼睛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爸爸,耳边听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哭气,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想把爸爸的眼睛扒开,想让他睁开眼看着她,可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爸爸却还是紧紧闭着双眼,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 她想和妈妈一样大喊大叫哭出来,可是她的喉咙里好象堵了什么似的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口阵阵剧痛,她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又有好多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她,她没有了爸爸,她的爸爸离开了她。 后来好像又多了一个声音,是那个叔叔怜惜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依依,小依依,你要坚强,你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快点醒来,不然你爸爸在天上会担心你的……” 姥姥说妈妈是菟丝花,没有大树她无法活,她要做妈妈的大树,可是妈妈没有给她长成大树的机会她就被大树舅舅带到了国外,把她丢给奶奶。 那个不喜欢爸爸的舅舅只带走了她的妹妹,把爸爸的女儿丢下。 她记得奶奶带她离开京城回老家时,那个叔叔疼惜眼神,他告诉她,做一个和她爸爸一样坚强的人。 无数次午夜梦回,爸爸也是那样疼惜的看着她,告诉她他很爱很爱她。 看到这个小女孩,她就好像看到了想要很多爱很多爱的自己。 驴车慢慢超过那一家,碧云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在看着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人这一生中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做一次圣母。 带着纠结的心情一路急驰到柳泉的时候天已全黑。 第58章 走散 碧云吃完晚食准备休息的时候才看到司剑,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很是高大壮实的人。 这些日子也就是在深山村在炕上睡几晚,其它日子都是地下铺上木板钻睡袋睡的。深山村的人可能全都习武的原因,那炕上铺的皮毛不厚睡在上面硬邦邦的,让她很是不习惯。 今晚睡在铺的厚厚实实的马车上,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透着舒服。 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第二天他们一行分成了两波人,一波他们兄妹三人和春婶、春叔还有他家的两儿子小步和小天,二勇、小芽、夏柳、高力、吴鸣仕;剩下人为另外一波,一明一暗。 他们这一波里高手可是不少,春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听说春叔武功没有春婶厉害,可是一手毒术却很是厉害。 二勇、高力、吴鸣仕没有二子功夫高,但是听说只差点点。 小步说二子功夫高是他们家遗传,他的功夫比春婶还要高。 碧云看着没她一个武渣什么事,也就躺平了。 离开柳泉几十里后,刚过午他们就找了一处林子休息,耳边听着虫鸣鸟叫,打开的车窗风对流着,她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春婶看着这心大的姑娘,心中不由好笑,官宦家的小娘子那个不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看到小虫子都要大叫三声,可是这位谢姑娘…… 夏柳一会儿来车边听听一会儿来车边听听,想把姑娘喊起来怕她晚上不好睡,可是想着姑娘这段时间太累,多睡会也是应该的。 春叔看着夏柳手里的医书一下午也没看几页,就看到她变成猴子一般来来回回不消停,“夏柳去和小步和小天去扎马步。” 夏柳听了一愣,不由看向春叔确认,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让她扎马步。 “做大夫的这样毛躁可是不行,会影响你以后医术的精进。”春叔是真喜欢夏柳这孩子,这几天和这孩子聊医术,这孩子给了他好多启示,让他思路开阔了许多,是一个很有医学天赋的孩子。 夏柳虽然不是很赞同春叔的说法,还是和小天小步一样扎起马步,她选了个姑娘一醒她就能发生的角度,她的本职工作是侍候好姑娘,学医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姑娘,她现在这些已经够照顾姑娘了,再说姑娘那里好多医书她才刚看完一本,手里这本太难了,好多药名和现在的叫法都不一样。 碧云其实早就醒了,她的意识现在正在空间里,看着升级后的空间她有种后悔的感觉,她种下的人参已经找不到了,空间看着好象大了一些,屋后以前一直是迷雾,可是这次她能感觉到那棵人参应该就在那里,只不过她过不去。 看着满地的玉米都成熟了,可是她也进不去,她这个空间她的意识对这片土地一点用也没有。她现在很随性,能做她就做,做不了就放着,反正不让自己着急。 意识进到竹屋,在这里她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她飞快的查看她的物资清单,她想找找能拿出来穿的鞋子。 大楚的鞋或靴子穿着徒步那就是一场灾难,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走坏了一双牛皮靴子,现在穿的这双是鹿皮底布鞋不知道能穿多久,现在总算明白在古代为什么女人有事没有都喜欢拿鞋底纳。 她把空间的鞋看了个遍也没有能拿出来的,她在现代的脚是38码,能勉强拿出空间的也就是小宜现在穿的那双马丁靴。她要捐出去的鞋都是运动鞋,这些鞋如果她拿出来的被人发现,会不会被绑起来烧死? 真是鞋到用时方恨少。 “夏柳,你来。” “姑娘好的。”夏柳听到姑娘喊她,她忙收了马步跑了过来,“姑娘,奴婢给您拿水,您喝点水。” “不急,我自己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柳忙点头,手没闲着,姑娘不用她伺候喝水,她帮姑娘整理头发。 “你说我想帮帮难民里的那些孩子,你说我怎么做好?” “姑娘我们不能明着给,那偷偷给,您想给他们什么,奴婢去给,一定不会留下隐患。”夏柳很有信心道,说完想想不对又道,“可是姑娘,我们没有东西可以给人呀,您的女装奴婢都一件没带更不用说别的了。” 碧云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没事,我就问问。” 她心说她有物资而且还有好多,可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要送也只能她自己去送。 夏柳:“姑娘,您起来动动。” 碧云:“哥和小宜呢?” 夏柳:“两位少爷带着二勇和吴大哥出去办点事,天黑前回来。” 碧云没问他们俩有什么计划,但能猜个大概,去北地只有三辆驴车可是不行,二十八个人三辆驴车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他们这两天一定是想着从卫所或大户人家弄些马匹和武器。 这一等,她们在原地等了两天,第三天天都半黑了才看到骑着马赶着马车的众人。 汇合在一起没敢停留,一路急行,天大黑后才找地方休息。一路急行走了三日没有人追来他们才慢了下来,远远看着绛州高高的城墙。 他们到城门口时就看到城门大开却一个人都没有,碧云怎么看怎么怪异,他们一行很快穿城而过。 停下休息的时候她看到他们多了一辆马车。 得,他们不仅顺利通过了绛州,还从绛州拿了一车的纪念品。 等晚上夏柳回到车上才知道那一车都是他们能用到的物资,是绛州守将送的。 听到这个消息,碧云觉得她们真没有必要去北地了,直接等在这里召集人手打回长安去。 她这样想,第二天也是这样去问浩哥。 凌浩听了小妹的问题,不由大乐,“小妹,你和小宜也就是行动快,不然你们过不了黄河,黄河以西都在他的手里,就是当今那位太子爷都伸不进手去,你小看我们那位陛下了。过了汾州我们就不好走了,并州是太子妃娘家的地盘。” 听了浩哥的话,碧云对当今皇帝有了新的认识,河东府是很重要,但是黄河西在他的手里,并州也算在他手里,河东府就是夹心饼干。 过了绛州后,往南衣衫褴褛的难民越来越多,看着难民看着他们车辆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能将他们烤化,如果不是骑着马护在车两边的司剑等人,碧云相信他们眼中的欲望会化成实质杀死他们抢走他们的物资。 不想看到这残酷的现实,车窗帘放好。 二十一后他们穿过汾州城,这次他们车队后面多了两辆物资车,翌日一早他们再一次分成两波,春婶带着他们兄妹三人为明,司剑带着二子他们为暗。 春叔给浩哥和小宜简简单单化了个妆,他们二人就变了样,一浩哥脸形多了几分棱角眼窝变深多了几分英气,小宜脸色惨白好像病重的样子。 碧云知道她们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他们顺利通过并州,到了宁武关就会有人接应他们。 往北的路上设了许多关卡,过个几十里就有一个关卡检查行人,开始碧云还有些担心他们的路引,没有想到万能的司剑备好的路引一点问题没出,又有社牛属性的吴鸣仕银子开道,他们很是顺利的来到并州。 夜幕降临,眼前的村子里一片死寂,他们扎营在村外的林子里。 下了车,看着天上的繁星,一片宁静,一点虫鸣声都没有! 不对! 突然碧云就被夏柳扑在身下,然后耳边就听到春婶急促的声音,“东边!” 耳边箭雨纷飞,还有刀箭相碰的声音,她不由怀疑他们中有武四的内应,会是谁呢?司剑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各位好汉,我们把财物留下,放我们一家离开可好!”春叔高喊。 回应春叔更加密集的箭雨。 “姐姐……姐姐……”碧云正想如何和浩哥小宜汇合就听到小宜的轻喊声。 “小宜,你等我。”她凭借耳力定位二人的位置,然后速度往他们的方向爬去。 “小妹,可能是我们在路上露了形迹,一会儿我们跟着春婶他们突围。”凌浩低声安抚。 碧云听明白了,意思是他们之中没有武四的内应。 “我们下山只是历练,不参与世俗之事,我等不想和公门中人作对但是想把我们当垫脚石那就要试试他的脚够不够硬。”吴鸣仁这些话先礼后兵,说的软中带硬。 回应他的还是密集的箭雨。 “爷,他们在点火!”碧云听到小芽略带焦急的声音。 凌浩很是沉稳道:“司剑他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就有冲出去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碧云觉得过去了几个世纪。先是南边有一小簇簇不起眼的火焰,眨眼间便蹿起半人高,如一条饥饿的红色蟒蛇吐着信子吞噬一切着林中的杂草和树木,滚滚浓烟随着火势一同汹涌而起,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四周,驱散了黑暗,让他们把四周的情形看了一个大概。 冯家也算孤注一掷,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是太子妃的娘家,天然站在武四一方,如果武四败了也就等于冯家要灭。 “爷,司剑他们来了!”小芽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 小芽话音一落就听到,就听到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刀箭之声,中间夹着数声啸声。 “爷,我们往东突围,妾身来开路。”春婶躲在树后努力看着东边的情形道。 凌浩看了弟妹一眼,低声道:“跟紧,夏柳和小芽护好你们姑娘,春叔、高力哥、吴哥我们兄弟就拜托你们了,小步和小天你们顾好自己,二勇配合春婶。” 二勇听了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看凌浩那眼神,只能点点头跟向春婶身后。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没敢有片刻停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碧云和浩哥、小宜被冲散,她只能紧紧跟着春婶,先是胳膊中箭,后来为了护住她腿上也中一箭。 直到看到山下的河流和河对面的城楼才听小芽道:“姑娘我们安全了,这是娘子关,守将是苏氏三房的三老爷。” 这十来天,她都不敢回想,觉得真是一场噩梦,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活下去。生命安全时时受到威胁的那种恐慌,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的迷茫,相比精神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苦反而不算什么。 看着身边的人为了护着自己不断受伤,自己有办法不能用,还有对不知所踪的浩哥和小宜的担心,种种无奈真是能逼疯一个人。 不过好在,终于能缓口气了。 碧云太知道娘子关了,万里长城第九关。前世她来过这里。爸爸的战友老家在娘子关,那年春节爸爸带她来看望战友,那个叔叔家也算水上人家,有条溪流穿院子而过,他们家的鱼做的特别好吃。就是院子里有些阴冷,如果是夏天一定舒服。 “姑娘,我们求助苏三爷吗?”夏柳轻拉姑娘道。 碧云摇摇头,她们现在对谁都是麻烦,出娘子关她更是没有想过,看到娘子关她就想到了她们的去向,那个地方应该很安全。在那里过冬比去北地舒服,她想到一个地方安定下来。 春婶和二勇、小芽的伤也不允许她们乱跑了。 第59章 崔虎很郁闷 碧云看着夏柳挖坑生火,又看了看二勇、小芽和春婶的伤口,有夏柳的金疮药还有她的空间加持,一路逃命伤口一点没有恶化也算不错,可是同样也没有一点好转,时不时还有血水流出。 她拿出狼皮铺在地下躺了上去,全身的骨头咯咯巴巴乱响,小天和小步昨晚为了引开追兵和他们走了相反方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们。 看着越升越高的朝阳,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可以躲在那里坐看日升日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春婶和小步、小天跟着她也这样活,那人家还不如就在深山村安安稳稳的生活。 小宜和浩哥也不知道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而被碧云惦记小宜和凌浩处境可是比碧云好,我们误打误撞跑进了并州东部的东山,东山为太行山余脉,山中森林茂密,在山里躲了十多天把大家身上的伤养了养才在山中往北穿行。 “哥,你说姐姐怎么样了?” 凌浩听着小宜哽咽的声音,安慰道:“我们引走大部分追兵,小步和小天也追了过去,春婶、二勇还有小芽的功夫都不错,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就是要受苦了。小妹逃走的方向是平定州方向,平定太守是皇帝的人,因着平定州的地理位置,皇帝选的这个人还很靠谱,冯辉飞治下百姓日子还行,冯而永多次拉拢冯辉飞都没有成功。盂县县令人品不错,受州县令是崔家旁支保持中立,乐平县卫所的百户出自国公府,是娘子关苏将军的亲侄子。”说完这些又怕小宜不放心压低声音道:“娘子关副将小李将军是出自丁家军。” 这些话小宜听凌浩说了无数次,最后听着浩哥把小李将军都说出来的,他知道他不应该,可是只要想到姐姐就担心不已,“哥,冯辉飞是冯家旁支吗?” “不是,冯辉飞出生寒门,由寡母养大,事母至孝,冯母怜弱小,每年春黄不接时都会带着富户施粥,听说冯府下人不足十数。” “哥,看样子这冯辉飞人还行。” 凌浩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可是给小宜的感觉就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看着安慰住了小宜,他却在心中深叹口气,他很担心小妹呀,冯辉此人是妥妥的保皇派。 他却不知道小宜也在心里叹口气,心说为了浩哥他就装被说服了吧,他不想让浩哥为难,也不知道姐姐那个神秘所在能不能进去人。 小宜知道他多想无益,他还是想想为什么冯刺史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还给他们设了那样一个陷阱,如果不是浩哥提前把人分成两波那他们可就真正死在那里了。还有那宁武关守将还真可信吗? 凌浩不知道受州崔县令现在可不是中立了,他现在是妥妥的太子派,他开春娶了太子妃庶妹冯允儿,和当今太子殿下是连襟,他继室的大哥冯大人可是答应最晚明年就会给他升升职位。 崔大人也是位城府深沉之辈,他可是听说当今皇帝陛下病重已有三月不上朝了,那这大楚以后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天下。他抓住机会和太子拉上关系,等一继位他就是妥妥皇帝嫡系,有从龙之功,想想以前他位列一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崔氏族人看看他崔崇仕…… 崔崇仕越想越美,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好几个,这一幕正好让进来给他送点心的冯允儿的贴身大丫鬟思思看到,把思思给恶心的。 其实崔崇仕也算崔氏旁支里有名的才子,崔氏族长很是看好这位崔崇仕,他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升职也是为了他好,少年才名,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受州这个地方不富不贫中庸之地,等朝廷形势一明朗,崔氏嫡支资源给他倾斜一点,又是一个崔阁老。 可是崔崇仕在受州一待就是七年,心中期望升官的欲望已经压都压不住,此时冯刺史伸出橄榄枝招了招,他就靠了过去,等崔族长听到消息,只能长叹三声孺子不可雕也。 思思压下心中的恶心,款款来到崔县令身前,柔声道:“老……爷……奴婢给您做了些小点心,您尝尝可对您口味。” 崔县令被思思柔的能掐出水来的声音给酥的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这个思思丫鬟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她很有些看不上自己的主子冯允儿,当然也看不上崔县令这个七品芝麻官。堂堂冯氏小娘子什么都长就是不长脑子,大娘子能嫁太子,比大娘子还要美丽三分的冯允儿却只嫁了一个七品芝麻官做继室,都这样了还念着她的侍卫哥哥不放。 如果她随着大娘子嫁进太子府,哪怕只是三等的小丫鬟行,等太子殿下登基后,她逆风翻盘做一个不次于齐贵妃的宠妃。 野心思知道她的宠妃现在实现不了那就先做一个宠妾,正好她那个傻帽主子让她拖住老爷给她留出时间想念她的侍卫哥哥,“老爷,思思的点心好吃吗?” “好吃,好吃,老爷的心肝思思巧手做出来的点心怎会不好吃。” “那老爷就多吃些。”野心思说着还用小拇指勾了勾崔县令的手心,顺势坐到了崔县令腿上,“老爷,您在看什么书,思思也想看,您给思思讲……讲……” 在前衙左等右等,没等到召唤的是师爷只能自己来到后院书房,刚走到书房看到老爷随从崔虎坐在树下的石桌看着茶杯在发呆。 师爷敲了敲桌面道:“老虎喝茶呢。” 回过神来的崔虎忙站起来请师爷坐下:“先生先在这里坐坐吧,思思刚姑娘进去。” 师爷听了眼中闪过无奈,老爷自从娶了这位新夫人,夫人身边的这位思思姑娘把老爷勾的前衙都不愿意去了,原来那个勤勉的老爷不知道去那了。 郭夫人去的太早了。 突然从书房传来是嬉笑声打破了前院的寂静,先是女子的嬉笑声,后是男子的嘿嘿声。 师爷听了站起身和崔虎点点头往前衙走,崔虎看着突然佝偻许多的师爷长长叹了口气,重新落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凉了。 郭夫人真是聪慧女子,可能早就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不然也不会让两位少爷留在老夫人身边心尽孝,让郭师爷离开受州。 前天晚上更是派出衙役追杀三皇子一行,哎,他还是去问问弓县尉结果如何,也不知道老族长能不能劝动老爷。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被鬼迷心窍一般。 他们这些下人都能看明白的事,老爷他怎么就看不明白了。虽然现在太子是四皇子,可是三皇子才是嫡皇子,威北候府虽然没有了可是孙家军主力还在北地好好的,和威北候交好的国公府也好好的,如果太子英明一点登基后还有可能坐稳帝位,可他肆意酒色,暴虐无道的名声三岁孩子都知道,这样的人如何能坐稳帝位。 崔虎觉得他这二月头发都白了一半。 弓县尉看着远远走来的崔虎赶紧喝两口茶水,又把身边的人打发出去。心中感叹老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想郭夫人活着的时候,县令大人勤勉,崔府的人出来那个精神。刚才他看到师爷从后院出来背都佝偻了许多,崔虎看着也是强打的精神。 “弓大人。” “虎子兄弟,来,坐,坐。” 崔虎远远就看到弓县尉把身边的人打发走,两人见过礼后也没有寒暄,直接问道:“如何?” “兄弟也知道为兄,那晚出发时挑的都是县衙的好手,但是对方身边的护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对方一看我们追来就分了两波,为兄也把兄弟们也分了两波去追,为兄追了一会觉得不对就又返回两波合在一波追了一天一夜,直接追出受州范围也没有追到,没有办法才返回。” “平定州有卫所,您看到卫所出动了吗?” “没有,为兄还专门到卫所附近看了看,卫所没有动静。” 崔虎本想问问冯辉飞冯大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想了想还是没问,冯大人一定不会有动静,那位大人只听命当今皇上。如果是以前的老爷会紧跟冯大人,冯大人往东他也往东,现在的老爷也是跟着冯大人,只不过这个冯大人变成了冯而永冯大人。 以前老爷常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为什么现在老爷就想不起他以前说过的话了呢。 小天和小步兄弟已经找到了碧云她们,春婶看到只有小天一人回头,心中一股剧痛袭来,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娘亲,娘亲,哥哥好好的。”小天看到娘亲的样子忙轻喊。 碧云等人听了也轻拍胸口,刚才看到只有小天,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小步出事了。 小天和众人见礼后把他兄弟二人的经历说给众人听。 原来他们分开后,有一波人被他们带走,可是那波人追了他们不到三里就不追了,他们二人就偷偷跟在那些人身后。就看到那波人声势弄的很大,但却没有什么有效的行动,好象做给什么人看一样,后来他们还看到那个弓县尉带着人跑到卫所,当时他二人还以为弓县尉要求助卫所呢,结果那人就是在卫所附近转了一圈就往回走了。 他们兄弟二人跟着痕迹一路追顺便还在一个镇的集市那了一辆驴车,其实他们兄弟想买两辆结果花了双倍的钱只买到了一辆,后来又买了一辆牛车,不然他们早追来了。 听了小天的话,碧云更加坚定了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爸爸在日记中提到过好多次的地方,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那个弓县尉追着把她们赶出来是不想让他们留在那受州范围内,他们要回到那里就要偷偷回去,他们一定想不到她们会返回。 第60章 姐弟感应 大楚四大都护府分别是安东、安西、安北、安南都护府,安北都护府是大楚管理北方边疆的军政机构,孙家祖地出平城向北一天的平安镇,平城是边塞风情与农牧文明的交汇地,安北都护府管辖之地中最南的一个城池,离都护府丰州有四百多里。 宁武关离平城不到五百里。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片天空,远处宁武关的高高的黄土夯筑城墙巍峨的城门楼,雄踞于华盖山之上,地处恢河谷地,四面环山,只有北边有恢河这个狭长出口,城门上写着“宁武关 ”三个大字。 宁武关不只是一座关塞,其周围分布着很多堡垒,以东的盘道梁堡,以北的黄花岭堡、神池堡、利民堡,西北的八角堡等,组成防御体系,共同拱卫宁武关。 小宜听大哥说过宁武关居中,其西有偏头关,其东有雁门关,三关的镇守总兵府就在宁武关,总兵韩大人,出身寒门,当朝少有的几位孤臣,只忠于皇上。 崔老先生也说过,就是孤臣他也有偏向,只不过他偏谁要细细品,小宜一路上就在品韩总兵他偏谁。 不只小宜在品,凌浩一直在品,品了好多年,他把皇帝心中的几位孤臣和纯臣都品了无数次。自古都说武将说话直率,不喜掩饰情绪,可是韩总兵内敛少言,注重谋略,勇猛果断,几乎没有犯过错误,世人常说他有卫青之能。 “爷,还走吗?”司剑看着凌浩望着远处的宁武关出神。 “司剑,你说韩总兵此人有何软肋?” “爷,奴才有次听大表少年说此人有卫青之能,又有冠军候的果敢,是帅才。他家数代单传,族人远超五代,他无子只有一女但无人见过此女,夫人早已病逝,现掌总兵府内宅是他的奶娘之女,也是他的妾室。”司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传言说韩总兵伤了子孙根,还有一传言韩总兵无子是杀孽太重。” “杀孽太重?” “传言说……说这句话是候爷他老人家说的!”司剑纠结半天一闭眼说了出来。 “是,大舅说的?” “京都茶馆常能听到这样的传言,都说韩总兵和侯府有私仇,所以韩总兵才到了宁武关。” 凌浩听了司剑的话不由一乐,宁武关三关重镇,被传言一说好像成了鸡肋。北地是孙家军的祖地,他把只忠于他的纯臣孤臣又和孙家军有仇的韩总兵放在宁武关,这是多重要的一步棋,是不是他上位后就防备着孙家军。 “今天晚了,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凌浩看了看快要落下去夕阳。 大家听了,各自忙了起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形成了默契,有去买晚食的,有忙着找地方扎营的,有忙着打听消息的。 边吃饭食边把各自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汇总分析,定下一步的计划,这段时间凌浩就是这样带领这个近二十人的小队的。 刚开始,大家是因为凌浩的身份听他的领导,三个月后大家是因为他的能力愿意听他的领导,大家开始信服他。都是年轻人大家慕强,凌浩虽然功夫不强,但是他谋略强呀,好几次都是他的策略让大家避过危险,就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春叔也觉得凌浩脑子好使,别人走一步看三步就算很强了,凌浩走一步就把好多步以后的事安排好了。 春叔常看着凌浩感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第二天一早,二子和三子早早来到宁武关口处等着出关,此时的宁武关被朝阳被镀了一层金边,远处的山坡上有点点白色的羊儿,城墙上的战旗猎猎作响,耳边听着兵士呼呼哈哈的操练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羊肉腥膻味。 二子和三子二人跟着众人身后很快出了城门,绕过圆圆的瓮城就彻底离开了宁武关,城门口贴了一张画像,可能是风吹日晒又被雨淋过,已经看不出具体模样,三子看到二哥给他打的手势也回身笑着点点头,城内的高力也看到三子安全的信息。 等二子和三子看到凌浩众人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出了宁武关,凌浩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这一走又过了六天。 众人被眼前平城这高大的城墙所震撼,巍峨气势的城门楼,望楼、角楼一应俱全,瓮城外筑月城,三重关卡,森严、厚重,就是凌浩都没有相到,更不用说二子众人了。 长安的城门比平城还要巍峨,但不让人意外,就是好比亿万富翁背了一个十万的包不意外很平常,可是一个月薪五千的人背了一个一万的包那就让人意外震惊。 看到这一切凌浩他们觉得身上的疲倦顿消,三个多月跋涉终于快到了,他们从晚春走到初秋。 这里将是他们的起点。 凌浩难得嘴角带笑的安排司剑他们进城探听消息,他们这一路太难了,穿山越岭能走小路不走官道,能走山路不走村路。 在凌浩印象中,塞外地广人稀,人烟稀少,没想到这平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商队进出,相比河东道这里多了几分生气,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麻木。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高力跑了过来,满脸开心,胳膊里挎着一个竹篮,蓝子用白布盖着,“爷,属下看着胡饼不错,就先买了些胡饼,说平城外松内紧,春叔先去给二少爷买药,二子哥到县衙附近和茶馆看看听听。” 凌浩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下,拍拍身边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回身看了看骡车轻声吩咐,“三子,你看看二少爷醒了没有?” 小宜出了宁武关就开始发烧,还算幸运他们在路过村子找到大夫买到了几位重要的药,不想耽误行程的小宜让春叔多买了几副,买不到马车和驴车只能先买了一辆牛,后来碰到山寨抢到两辆马车,换了马车才算能安稳的生个病。 等二子回来后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不进平城,睡在城外安全上些,平城内紧外松,还不知道有没有陷阱等着他们,他们以为没有敢走雁门关绕远成了宁武关,冯而永可能没想到,可是他们到平城冯而永一定知道,这种情况他还不做安排不可能。 初秋的塞外的晚上很冷,小宜觉得好在这是最后一晚了,司剑说明天傍晚前一定能回到平安镇,想到可以见到大哥、外祖母和众位亲人,小宜觉得他要失眠了。 “再稍微等等,如果不能进城,我们就找地方宿营,给小宜烧点热水喝,春叔应该能配齐药。”凌浩不知是和高力说还是在和自己说,他看着弟弟生病却无能为力,就是凑齐药都做不能,不过还好他们已到北地,他们自己的地盘。 可能双胞胎真有感应,碧云也华丽丽的感冒了。 她们离开娘子关绕远走盂县走山路回受州,碧云选好的目的地是受州一个叫后堙的村子,这是前世他爸爸出生之地,爸爸日记后面常常提过的地方。 夏柳在心里大大叹口气,姑娘已经病了有七天了,这一路老天就没有晴过,七天前姑娘淋了雨她马上给煮了点草药喝上,大家都没事,姑娘却又是嗓子疼又是流鼻涕最后更是发起高烧,这七天药就没有断过。 都七天了姑娘的病情还是没有起色,如果不是为了吃药看姑娘的样子都不吃饭食,她现在对她的医术越来越没有信心。 碧云不知道她这算感冒还是空间升级后遗症,她们路过盂县一很小的寺庙,她把人家庙里的井盖给吸到空间里了,她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觉得那井盖好象在吸引她过去,她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井盖井盖就没有了,然后她就和空间断了联系,她不好意思不告而取,回到殿就留了五十两香火钱,听庙里的师傅说庙后面有一洞是赵氏孤儿当年藏身之处,本想去看看的,结果井盖误她行程。 第二天下雨就淋了一点就开始生病,也不知道是身体到了极限还是她拿了人家寺庙里的东西受到惩罚,她真是有苦说不得。让她怎么和人家寺庙里的僧人解释,说我空间收了你井盖了,会不会被烧死。 这七天空间好像被关了禁闭一般,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就是联系不上。 碧云转个身又睡了过去,全身无力,她现在又感到体温在升高,应该不是菩萨降罪,菩萨她老人家大慈大悲大肚能容天下事,她就不小心收了一井盖还布施了五十两银子,如果拿银子买井盖五十两可以一月三十天天天换新井盖了。 第61章 怀疑已生 要到平安镇一定要过平城,城墙四角都有角楼,站在角楼上,无论他们从哪里走都能被看到绕不过。 “爷,奴才现在就去。”司剑看看天色后对凌浩道。 凌浩想了想点点头,“让二子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如果有事......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重。” 二人躬身领命,上马而去。 司剑带着二子熟门熟路来到平城驻军驻地,在营门口下马向着一脸憨厚的守卫客气躬身行礼,把手里的荷包顺手递给对方,“这位大哥,小弟是陈百夫长的朋友,您帮着通报一下司剑求见。” 那个守卫接过荷包,飞快的塞到袖子里,笑着答应:“你是陈百夫长的朋友呀,好我就给你通报去。”又转身对另外一边站着的守卫道,“王哥,兄弟我去给这位兄弟通报一下,他是陈百夫长的朋友。” 司剑听着这守卫说话,顿感这守卫也是一妙人,他特别加重‘陈百夫长’四字的音量。 司剑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就看到陈越跑了出来,司剑忙躬身行礼,陈越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营门口,边走边说,“李将军安排好了,昨晚护龙卫有五人住在平城府衙,为了安全我一起只能带二人出城。”想了想又道:“我们大少将军说这五人都是高手,他都打不过,你们爷跟着二少将军去援幽州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司剑想了想道:“也行,只带二少爷和随从过去,小弟带着护卫分散出城。” “不行,平城现在对陌生人查的很严,进城可以但是出平城北门那就难了。” 司剑没想到护龙卫和他们前后脚到的平城。 “司剑,你和我一起进去找找大少将军吧,这事我难以周全,你们路没有碰到护龙卫?” 司剑想了想,摇了摇头,“陈爷我们这一路都没敢走官道,如果您为难小人就再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别说废话,跟着我去见大少将军,不然爷以后都没脸见你家爷。”陈越对司剑招招手让他跟着自己走。 司剑和二子跟着陈越到营里,陈越他们二人等着,他进到少将军营帐先把情况禀明情况。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司剑和二子就被请进营帐,就看到案前坐着身姿挺拔气势硬朗,剑眉下双眸如寒星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冷硬青年,忙上前行礼道:“小人见过少将军。” “起来吧,把具体情况说下。”李沛章没有一句废话,单刀直入。 司剑忙把他们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李沛章听了轻敲桌面,思量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身边有高手?” “对!” “你现在出城和你家主子说明情况,我每天天黑以前都会巡视周边,你们先进城到我那处宅子等着,我把你家主子带进来。”李沛章喊他的亲兵进来去拿四套盔甲。 商定,司剑和二子内穿盔甲,外面套着他们进来时的衣服出了营门,回到城外。 高力等人亮出气势吸引护龙卫的人,入住城中独一处客栈。 凌浩小宜和二子后退五里,什么也不做静等天黑跟着少将军的巡视队伍进城。 且说高力等人分成三波,高力、吴鸣仁、三子各带一队,每过一柱香的时间进一队人,高力第一队先进,几人把气势要放不放的,立刻引起护龙卫的注意。 五名护龙卫四名散在城中,护龙卫首领居中策应,高力等人刚到护城河边还没有进城就让在南城门的护龙卫首领感应到了,护龙卫首领感应到一下来了五六名高手,忙调人支援南城门,啸声一起散在城中一名护龙卫听调遣来到南城门,跟着高力等人来到客栈,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调遣的啸声又起,跟着高力等人的两名护龙卫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凝重,还没有等两人寻思明白是怎么回事,啸声又起,这次是让大家各安其位,城中进了三波高手。 这五名护龙卫忙乱之时,李少将军已经带队出城进行日常巡视,巡视完天也快黑了,众人过了吊桥马上吊起,进了城门城门关闭,然后驻军接管晚上的城门口的守卫。 高力、吴鸣仁、三人三波人进了城二波人直奔城北,一波人直奔城西,护龙卫首领听到啸声回报说他们跟踪的二波人都是进到客栈就再没有出来。 他此时心中已有怀疑,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 此人也是果决之人,马上啸人调来一人代替他,他在城中巡查起来,这些人费这大力气一定是为了进城,现在人应该已进到城中,现在还不算晚,他就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李沛章带着凌浩四人进到城中,就碰到在城中巡查的护龙卫首领。 李沛章武力值没有护龙卫的人强,心理素质却是很强,看到护龙卫首领如常般在马上拱了拱手,就带队回驻地。 “少将军今天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护龙卫首领却一纵身来到李沛章马前。 “异常?什么异常?大人发现什么了?”李沛章下马挥手让各小队带队去各个城门值守,把护龙卫首领往边上让,“大人我们边上说。” 护龙卫首领看着一队队人从他身边经过,人数和平时一样,没有异常,不由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李沛章没有问题,“刚才有三波高手进到城中,少将军没有发现吗?” “没有,他们现在在哪里?大人需要下官怎么做?”李沛章很是配合。 护龙卫首领最后确认了一下李沛章没有问题,摇摇头,“少将军让属下守好城门就可以,我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好,下官听大人的吩咐,有事大人随时吩咐。”李沛章如同听不出护龙卫首领的言外之意,态度不卑不亢但是很配合。 “那就谢谢少将军了,告辞!”护龙卫首领抬手拱了拱。 李沛章连忙拱手回礼,转身回到南城门高声对着手下道,“陈越听令,今天晚上要特别注意,都给我睁大眼睛,出了事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 护龙卫首领听着南城门传来的声音,身影一闪隐在了暗处。 李沛章下完命令,下马把缰绳丢给亲兵上了城墙,不放心的一岗一岗的查看起来,没有发现问题下城墙,拿过缰绳带着亲兵往其它三个城门巡视。 护龙卫首领一直看着李沛章过去,又特别注意了下他的亲兵,没有问题,这个亲兵他见过,这段时间李沛章去那都带着此人,此人应该是李沛章的心腹。 他们明面上昨晚才到平城,实际他们来了有五天了,这几天他们把驻军和周边情况都掌握了后表明身份。 他没敢让人跟踪李沛章,在战场出生入死的人感觉很是灵敏,但是他连续两晚探营发现就是他这样的高手在营中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见此人不简单! 护龙卫首领一直跟着李沛章巡视完四个城门回到营里,一直没有等到李沛章和他身边的人出来,直到东边天际透出鱼肚白他才离开营地回到居住地,他要休息一会儿,天明好去替换他们。 李沛章回到营里,和往常一样看了一会儿书才吹灯睡觉。 此时凌浩四人已被陈越送回少将军的私宅,原来从南城门有一暗道通这处私宅,这处私宅是六年前从一位姓白的县令手里买的,后来发现这处宅子很妙,有两暗道分别通南城门和北城门。 到了李府,总管已得到消息,给他们安排好了食宿,发着低烧的小宜吃到了煮的软烂鸡肉粥,喝了春叔熬好的草药,躺在软软和和的床上秒睡。 这一晚不管是居住在客栈中有众人还是休息在李少将军府上兄弟二人和身边之人,都睡的特别好,三个多月跋涉,破庙、山洞、树上、石板都曾留下众人的睡姿。 再次体验床铺的感觉,真是如同五星级客房的感觉。 李沛章看似和往常一样到点休息,睡眠质量却是不好,会不时从睡梦中惊醒,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起床练练功看看书,但这次情况特殊他怕他的异常引起护龙卫的注意。 第62章 心安处 碧云一行除了小天和小步都成了带伤或带病,最多三四天就能到的地方他们走了七天。 看着戏台和小庙她就知道她来对地方了,根据记忆来到爸爸的出生地,此时他家的祖先应该还没有移民过来, 爸爸的祖屋要顺着坡下去的南圪塄。 “姑娘,奴婢找人问问有没有空的屋子,您说我们是买还是租?”夏柳特不喜欢姑娘自己的神情,好像她们离的好远好远。 “我们下坡,我们去沟里看看有没有屋子。”碧云回过神来指了指要去的方向。 夏柳看着姑娘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飞快用余光看了下小芽,忙让小天赶车走。她觉得姑娘太让人操心了,一点都不注意。 下到沟里,人好像都突然冒了出来,老远就站着看他们往谁家走,有好事之人更是把村长喊了来。 这个沟就是黄土高原千沟万壑中那种典型的狭长沟壑,人们都在向阳坡上掏出窑洞居住,用土墙分隔成一个个有大有小的院子,这里没有莲花村富裕,但是精神面貌不错,每家每户门口的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抱着孩子的妇人和在向阳坡坡上晒太阳的老人都没有太邋遢的,就是那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身上虽有尘土也能看出不是陈年的脏污。 小孩子们更是跟着三辆车后同跑着。 下到开阔地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二勇忙把车停下迎了上去,“老伯,小子有礼了,我们是来投亲的。” 男人连道:“不敢,不敢,我是后堙村的村长,不知道贵人是寻谁家。” 这时碧云就听到二勇用还算地道的受州方言道:“村长老伯,我们是去南圪塄。” 男人回身看了看南圪塄,有些不明白,那里什么时候有人家了?他家的羊就养在那里,从他爷爷那辈就在那养羊,也没有听他爷爷说过那地方是有主的呀? 说是骗人的吧,那破地方有什么要骗的。 男人想不明白,在边上晒太阳的一位老者好像知道什么,“你们是……后家大房的?” “老丈,家中长辈留话说让我等来投靠。” 碧云躺在车里听着二勇忽悠人,没有想到二勇还有这才能,这没几天就把此地的方言学了七七八八。 老者看到村长大侄子不解的看向自己,叹口气道,“我也是听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算来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后家大房出事后只留下伯爷一人,伯爷是元配生的,元配没了继室嫁过来又生养了自己的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在伯爷十五岁的时候被逼替他小叔服了兵役,没过几年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的窑洞上面的土塌了,把后家一家大小都埋里头,村里人听到动静把他们挖出来,老头老太太当时就不行了,老四家的腿拐了,村里人都说遭报应了,说大房两口子出事就是他这几个兄弟出的手,他们也不好意思还住村里就搬到黑沟挖煤去了,再后来就听说兄弟几个连带家里成人的子侄都埋在矿里,后家也就散了,大侄子你不知道正常,现在知道这事的也没几人了……老了,都老了。” 碧云听完了故事就想到那里看看,她在初三毕业那个暑假拿了一套爸爸穿过的军装在那里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活着时对那里魂牵梦绕死后也不能葬在那里,那就把那里当成别院,想去住了也可以回那里住住,反正那个时候后堙这沟里已成无人沟,这些窑洞塌的塌倒的倒,就是完整的也是住上了老鼠蝙蝠什么的。人们都搬到戏台片,平了地拓宽路盖了楼房,出入比这沟里方便多了。 “……是了,那位伯爷的亲娘是我祖母的表姑,听说夫妻二人是被勒死的,那位曾伯爷身手不错,三五人近不了他的身,说是吃了带迷药东西后被勒死的,死在离前堙不远的拐湾那。”旁边的老爷子接话道。 “要这样说还真有可能是继室所出的那几位兄弟动的手,出门在外怎么会吃别人给的东西。”被一个老爷子分析道。 夏柳看着听八卦听的睡着的姑娘,微红的脸显示姑娘烧还没有退下,这七天都是这样,换了两个药方都退不了烧,不知是再换个药方还是找个大夫帮着看看。 帮着姑娘把床蔓放了下来,回到外屋的罗汉床上和小芽一起歇下。 她们这也算安顿下来了,也是她们这运气好,村民们分别居住在两条沟里,他们下来的那条沟的人生活富裕一点,旁边的这沟不长人但宽,这沟不但住人还种了一大片果树。她们租的这家算是第三个沟,但这家没住在沟里,直接在山尾半山腰一个平台上修的这院子,院子里有正窑还有东西窑,下院还有牛马院,很偏很隐蔽,离最近的一家有二三里地,如果不是熟人都不知道这里还住了人家。 村长听到他们想在村里找一个安静的院子暂住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这里,还是边上晒太阳的老爷子提起这院子的,这院子的主家是商户在县里和并州都有生意,老两口跟着老大在并州生活,老二在县里做生意,这祖屋只留了一个老仆看着院子。 她们租了这家东边这排五间窑洞,屋里应该经常有人收拾,她们进来简单整理了下就居下。他们从莲花村带出来的东西都丢了,现在用的这些都是从盂县县城买的。 她们安顿下来,碧云让大家安心休养,一个月后受伤的三人伤口都已愈合。 头几天村长还过来看了两次他们是否习惯,后来就好像忘记他们一般,下院的老仆去县里送租金送得人也没有回来,村长说房主传回口信让他们放心住着,老仆就留在县里了。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碧云没有想到她能来这里生活,这个生养了爸爸的小县城。 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一条小河蜿蜒而过,虽然看不到小孩们在河里玩耍的身影,可是会时有嬉闹声传来,她有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就是京城的谢府都没有给过她这种感觉。 也许这里不只是爸爸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她的心安处。 “姑娘您想不想也去河边走走?”夏柳感觉自家姑娘很喜欢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在姑娘身边这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好!” 她想看看那条只能淹没脚面的小河,是否也能捡到好看的石头? 那片黄土坡我的家乡, 风儿吹过传来她低声吟唱,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山喜鹊漂亮尾羽, 屋前河边翠柳的白絮, 都是她的嘱咐,轻柔而绵长。 那条小溪我梦中的家乡, 带着低歌并入遥远的江河,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鱼儿闪亮的鳞片, 千古的波光里闪耀, 如同岁月的珍珠,静静沉淀。 黄土坡上老槐树夕阳下拉得悠长, 小溪边的青石板路铭记着童年的记忆, 我的宝贝,我灵魂的归宿。 第63章 午夜人声 碧云低低吟诵爸爸的作品,几百年后她看到一片废墟,但是现在却是充满希望的小山村,那个时候她无能为力,但是她现在可以出一份力让这里的村民生活的富裕一点,让那些孩子脑袋不要那样大,脖子不要那样细,大脖子病。 河水很清很浅,时不时有小拇指大小的鱼儿游过,银光一闪,宛如水中的精灵,踩在河边的沙土上软软的,脚感很好。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河水,指尖一片清凉。 远处孩童嬉闹声听的清清楚楚,“二哥二哥,你看童童弄了我一身水。” “才不是我弄的,是大宝哥哥把我手里的石头拍到河里的。” “那你把那个石头送我,我就不计较了。” “那不行!” “二哥,二哥……”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你乖,二哥给你抓些蝌蚪(科斗)儿放在盆里让你养,蝌蚪儿可好玩呢,会变形的。” 夏柳听了特想看看会变形的ke de 儿长什么样,“姑娘,咱们去看看。” 碧云知道夏柳听不大懂这里的方言,她也好奇,夏柳好奇蝌蚪她好奇知道蝌蚪会变形的小孩,现在的大楚可是没有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小男孩们穿着深蓝、墨绿或土黄土布做的短衫,宽松的裤子,裤脚卷起,露出纤细的小腿,他们的鞋整整齐齐放在河边,还有一双虎头鞋,齐小的两个孩子头上还带着草帽,其中好几个孩子头大脖了细,一看就严重营养不良。 “我要看!” “我也要看……” 一群孩子都抢着去看,碧云也跟在他们身后往被叫二哥的小男孩手里的“水瓢”里看去。拿着水瓢的小手古铜色,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皮肤略显粗糙,一双笑眼。 一个七八的小男孩,他抬头就和碧云看了一个对眼,小男孩先是一愣后闪过恍然,然后耳朵慢慢变红,忙走到岸边把手里的水瓢,穿上鞋把裤腿也拉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二哥好好的蝌蚪不抓要做什么。 碧云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看你们抓蝌蚪,你们接着玩吧。” 听到她的声音,小孩子们才发现碧云二人站在他们身后,顿时一静。 本来很欢乐的气氛因着她们二人的出现好像按下了暂停键,让碧云有些不好意思。 “我请你们吃糖,你们让我看看你们抓的小蝌蚪好不好?”说着碧云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些喝咖啡用的小方糖出来,失策了,刚才应该拿些小点心。 夏柳送礼做的一嘴一个的老婆饼还有些,为了表示诚意,点心馅儿里糖放的多了些,家里没有人喜欢,正好用来小朋友外交。 “不……不用糖,河里有好多。”说着端起水瓢,又指了指河里的蝌蚪。 其他小孩子躲在叫二哥的男孩身后看着她手里的方糖却没有人上前来拿。 碧云上前拉过最小的一个孩子把方糖放他手心里,“你吃吃,甜不甜?” 小孩子看看二哥,又看看碧云二人,把手放到嘴边舔了舔手心里的方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甜,太甜了,谢谢姐姐。” “不用客气,一人一块,我刚回村这算我给大家的见面礼,我比你们大,你们叫我云姐姐,叫她夏柳姐姐就行。”可能大家看到小孩子已经吃过了,碧云又把手伸到他们面前,孩子们排着队一人拿了一块,都很有礼貌的说着,“谢谢云姐姐谢谢夏柳姐姐。” 碧云把最后一块递给有些腼腆的叫二哥的小孩。 开始还腼腆不好意思的小孩子在碧云的方糖外教下,一柱香不到就和碧云和夏柳熟悉了,把他们的宝贝石头树叶拿出来让碧云和夏柳看,最小的那个小男孩更是把他手里的石头放在碧云手里要送给她,“云姐姐,这是ně在河里捡的,它是ně的宝贝,你看它里面还有一个小虫子,送给云姐姐。” 这块琥珀可能是被水流冲刷了好长时间很圆润的椭圆形,这种品质的虫珀可不便宜,里面的两只蚂蚁保存的很完整。 她想了想还是不能讲明这块琥珀的价值,不然会给这孩子家招来灾祸。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ně叫石头。” “石头,谁带你出来的?” “是ně。”碧云算是明白石头为什么喜欢说ně了,原来他哥哥是个大舌头,不对,这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四五岁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应该穿的是哥哥穿小的衣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是小女孩,眉眼很是精致,是个小美人,就是脸色腊黄。 “小妹妹,小孩子穿湿衣服可是会生病的,让夏柳姐姐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听了马上连连摆手,“ně娘说不让跟着陌生人走,也不能把陌生人带回家。” “哎呀,我娘也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我吃过了,怎么办?” “可是云姐姐和夏柳姐姐都这样好看,一定不是坏人!我娘说不能吃坏人给的东西。” “不对,不对,越好看的人才越坏!” “谁说的?” “县里的说书先生说的!” “包子,你又什么时候去县里听说书了。” “我小妗子生了一个红猴子,我娘带我去看小妗子,我姥爷就带我去听说书先生说书了,我们去的正好,正在讲以前没有说过的新......” 碧云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当着她本人的面讨论她的东西能不能吃,不过没几句就歪楼成说书先生的新书了。 “哈哈,包子你小妗子能生猴子,哈哈哈,你娘会不会也给你生一个猴子弟弟和妹妹。” “……二虎,我就是打比方,小表弟红红的就和一只小猴子一样,打比方你知道不,说书先生常常打比方,你可太没有见识了,这都听不明白,你们还要不要听我说书?不然我可回家了,我的时间很金贵的,哼!”说完还转头不看叫二虎的孩子。 “讨厌了二虎,让包子哥给我们讲新书。” “你们知道咱这地方刮风时吹起来的是土,可有一个地方吹起来的是沙,这个故事就是讲吹沙那地方的事,是真事!胡令冲是个大侠,武功很高会飞的那种,他一路……到了沙沙店,就是让人晚上睡觉的店,那个老板娘就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美女,鱼什么雁什么的美女,反正就是很美很美的意思了……” “鱼和大雁都能吃,那美女也很美……” “鱼和大雁都能吃,美女也能吃?可是我爹说人可以吃猪肉吃鸡肉但是不能吃人肉,不然老天爷会打雷劈死你。” 碧云听到这里就知道了一个大概,沙漠客栈的故事。不好意思打扰小孩子们听故事,看了看手上的琥珀,还是晚上或明早去石头家给他父母吧,现在大人们应该都在地里。 今天在河边的孩子里最大也就七八岁的二哥,最小那二个孩子看着二三岁的样子,大孩子应该都跟着父母在地里干活,站在上院就能看到周边地里隐隐约约的人影。 过几天收秋时可能这些孩子也不会这样悠闲了。 哎,她们也是不是应该忙起来了。 春婶的恢复能力真不是盖的,回血能力杠杠的,胳膊上和腿上被箭穿透,因当时二勇肩膀中箭情况不好就先给二勇取得箭,做完不多久追兵就到了,把箭头砍了春婶带着箭跑了好远,甩开追兵找了一个无人的窑洞夏柳才把春婶胳膊箭取了出来,她们在窑洞住了二天就被村人发现,怕招来追兵连夜离开。 夏柳的医学天赋真是不错,这个止血药方她改进了好多次,崔老先生就说过夏柳这个年龄就能完善成这样也算大楚年青一代中的翘楚了,太医的后辈里都没有听到有这样的天赋的孩子。 其实夏柳自己都没有想到,危急时刻会超常发挥结合空间止血药方做出了这款新的止血粉效果会这样好。 碧云觉得也有可能是几味草药是她空间出产,不然二勇和春婶那样大的口了,倒上止血药过不了一柱香时间就把血完全止住了。 因为空间升级一直没有完成,进不去空间,如果不是那一丝丝的联系,碧云都觉得空间弃她而去了,晚上练完功就觉得身体温度又开始升高,来了后堙村后每晚都会这样,不过今晚上时间好像提前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下院有动静,但又不是狗和牲口的声音,窸窸窣窣是人走路的声音,人的声音!她马上清醒过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并低声道:“夏柳,小芽……” “姑娘!” 夏柳应了一声披了衣服摸黑进到内屋。 “你们俩有没有听到下院有声音吗?”碧云提醒她听下院。 碧云说完就听到春婶和二勇屋门开关的声音,看样子她们俩也发现了,“快回去穿衣服,整理下东西。” 她突然有点烦躁,真是没有安生日子过,她都躲到这犄角旮旯里了还要怎么着! 第64章 赐婚 折腾了半晚上虚惊一场,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娘子,碧云特想一脚把她踢了去,她现在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夏柳,这个小娘子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很晚了。” “姑娘您睡吧,奴婢来安排她。” 夏柳要帮碧云脱衣服被挥挥手赶了出来,出来就看到小芽三个凳子上面放了两块木板架成了一个简易床,床上放了一个被子一条褥子。 其实她们现在睡的这个炕能睡下人,可是这小娘子太邋遢了,先凑合凑合吧。 碧云没有一点睡意,担心浩哥和小宜、担心北地的外祖家众人,担心她们会不会被追到这里,她想稳定的生活,但是如果现实不允许,那她就做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想想都让人兴奋,但也只能想想! 觉这段时间她常想她是不是把自己这个号练废了,这长时间了功夫一点长进没有,除了身体轻盈了些。 她睡下没一会儿,又觉得全身火烧火烧,这段时间夏柳给她吃了不少汤药,但是该烧还是烧,她就觉得是空间的原因,但是象今天晚上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正常情况是温度升高人就迷糊,可她相反一点睡意没有,特想起来跑个三十公里。 难道是空间融合或是升级过了最紧要关头,吸收精神力少了,她抵抗力在慢慢回升,或是空间在反哺她? 她看过的那本书上说空间升级,宿主会有种瞬间被吸空的感觉,如同度日如年,然后慢慢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力气又回到身体甚至变强。 她现在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也有可能是她看的这种书太少,只有一本书不具有参考性。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是被鸡鸣声吵醒,神清气爽,这段时间逃难铺着木板睡,就是再有狼皮地下寒气多多少少也进到身体里,饭食也不正常,身体多多少少有亏损,可是现在她觉得那些不适全都消失了。 她觉得空间好像能进了。 她特别好奇这空间偷了人家寺庙里井盖有什么变化,她现在对寺庙道观从心里敬畏的很,她接受的教育一直是唯物主义,突然有一天醒来她成一个小婴儿,是一个带着记忆的小婴儿。 谁又能说科学的尽头不是玄学…… 进到空间,还是两幢房子,花园外的竹屋,花园里的茅屋,外观没变,茅屋里面也没有变化,库房还是进不去。 花园里的库房没多也没少,外面的田地看着也没多,整个空间看着还是那样大,来到水边发现了变化,小池子被白雾围了起来,进到白雾中就看到那个井盖在池底,进到白雾中碧云觉得全身毛孔全部张开在吸引着白雾,身边就如同一个无底洞,太舒服了,但是心中却有种声音提醒“出去,不能太贪”。 碧云觉得两辈子她都没有贪心过,因为她知道她越想抓住什么就越抓不住,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从白雾中退了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贪心,还算个优点,就你吧。”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前面出现一个很美的透明人影,看着这个鬼影有点发愣,“你有什么事?” “哈哈哈,你不害怕吗?不怕我把你吃了?不怕我夺舍,那你可就不是你了?”那个人影开心大笑,好像碰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般。 这个时候,反射弧长的特点才出现,对呀,这个空间就她们俩人,看样子人家是原居民,“你会吗?” “哈哈哈,不会,第一我不吃人,第二你太丑了,我要变成你一定每天都会被自己丑哭。”人影很是臭屁,碧云想想也觉得合理,一般漂亮的人都自恋臭美,简称‘臭屁’。 碧云点点头。 鬼影:“小姑娘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碧云:“你想和我说什么,要我做什么?” 鬼影:“我要在水池边修炼,要求的话就把你那竹屋给我吧,竹屋里的东西本尊给你移到茅屋里,你看可行?” 碧云点点头,“还需要我做什么?” 鬼影听了碧云的追问,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以后叫本尊纱姐姐吧。” 碧云看着很是开心的纱姐姐,点点头,“纱姐姐那我出去了,那竹屋和竹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用,茅屋里的也一样,”走了两步她回身问道,“对了,这个空间原来是纱姐姐的吧。” 纱看着走了两步又站住的碧云,心中嘀咕“小丫头本尊就不相信你没有好奇心”,嘴里很是平淡的回道:“这是本尊师尊专门帮我炼制的随身空间。” 碧云听了点点头摆摆手离开了空间。 纱看着挥挥手不带一丝犹豫的离开空间,狠狠跺了跺脚,“坏丫头,还真走了,你就不会多问问了,本尊好容易能出来,这几万年了第一次见到人你多和我聊聊能怎么样,哼......” 纱不知道,碧云毫不犹豫的离开是她才反应过来害怕,所以她速度的出了空间,这一出空间她三天没有再进去,每天只是意识偷偷进去看看,先是看到花园外的竹屋被移到水池边,再后来她丢在地边的草药被种到了地里,她的玉米被收回库房又重新播种了小麦,然后看到靠近池边的一块地上种上了水稻,很小的一块地,也就有一百多平的样子,小麦都熟了一次,那水稻好象没长多少。 夏柳:“小芽,你今天出去买点决明子吧,姑娘的那个枕头我看着今天又有点湿。” 小芽:“多少?” 夏柳:“买两个枕头的量吧?” 小芽:“不多?” 夏柳:“不多,给姑娘多备一个,随便再买些布匹,姑娘的冬衣也要做起来了,春婶的也准备两身,我们和二勇哥、小步、小天的就直接买成衣吧。” 小芽:“好,我走了你帮着些二勇,小步功夫比小天好,我带小天走。” 夏柳难得听小芽一次说这多话,忙点头,她知道小芽担心姑娘的安全。 夏柳:“你去并州要小心些,最好打听打听世子是不是真被赐婚了......” 小芽:“不会……” 小芽本想说不会这样快就有消息传来,可是一看夏柳的表情就把话咽了下去,其实夏柳也明白,就是想找个人念叨念叨。 夏柳:“不会什么?不会娶亲?不可能的,赐婚圣旨都下了,腊月二十六,还有三个月吧,四皇子应该很快要继位了,苏世子为了国公府一夫人的命也不可能不娶。” 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夏柳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们姑娘那样好的人,没有他苏世子,也会有李世子王世子。” 站在里菜园,碧云就听到夏柳和小芽的声音,唉,今天这扎马步选得地方真不好。 小芽嘴里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没少说,大楚国公爷世子只有这位,这些话只敢在心里说,她再没有眼色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姑娘是好姑娘,世子也是好郞君,可是有缘无份,现在世子都不知道为难成什么样了,他们这些暗卫都知道世子爷每每说到姑娘时那眼中的光。 夏柳起身从自己随身小包里拿了些碎银子递给小芽,“小芽你帮忙也给我带些决明子,我把枕头拆洗下,正好你回来我就能装了。” 小芽点点头,推开门站住对夏柳说道,“你别老念叨这些,姑娘耳朵灵着呢。” 菜园中的碧云很想说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想到夏柳挺有自信,想着别让二人知道自己听到,听到小芽的话,她差点一脚踩空把腰给闪了。 唉,这下又说不清了。 还是去下面的菜园里转转吧,也许有路过的人能陪她聊聊天。浩哥和小宜现在也不知道到没到北地。她也想看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的美景。 京城国公府外书房,国公府三代重量级人物都在坐,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闷,老国公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双目无神定定的看着书架,好像那书架上有花儿。 国公爷看看父亲再看看紧闭双眼如同睡着了的儿子,心中轻骂,“唉,还是年轻没有经过事,从接了圣旨后就不言不语。” 苏显北看着现在很是平静,其实他不敢睁开眼,他怕祖父和父亲看到他眼中的戾气,他想用火药把那皇宫给炸的片草不留,就和小芽炸那蛇谷一般。 从两个月前收到圣旨他就想各种办法,这次他又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他觉得他对德宗皇帝也算忠心,结果得来的就是这个。 先是宣旨太监回来说碧云掉到黄河,不给国公府反应时间又下赐婚圣旨,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承恩候府那位在长安是什么名声,这是用石头换他的美玉,还要他感恩戴德,最最可悲的是他表面还真要做出感恩戴德样子。 “北儿,爹爹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云丫头和你青梅竹马,但是现在我们一步不慎国公府上百口子就是万劫不复,忍字头上一把刀那你也要忍,这是给那位时间也是给我们国公府时间,不会就这样,将来碧云那丫头会理解的,你比爹爹看问题还深远,也不用爹爹多说什么。”苏国公有点语重心长。 老国公爷收回眼神看了看令自己骄傲的长孙,“大丈夫能屈能伸......” 其实老国公爷觉得今天儿子这举动多余,他不相信他的长孙会不明白,从接了圣旨后就保持安静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明白作为国公府世子的责任和义务。 勋贵子弟享受家族的供养和福利当然也要承接起相应的责任,国公府乃至苏氏家族的责任将来都要靠长孙挑起,现在这样的小坎他都迈不过去,那就让他这个祖父太失望了,儿子就是太妇人之仁了。 老国公爷站起来拍拍长孙的肩又重重压了压,叹口气道:“祖父相信你!”说完没有停留离开书房,慢慢悠悠出了国公府,他今天中午在美食楼和几位老友有约,今天美食楼推出新菜,每次美食楼的新菜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苏国公看着没事人一般离开的父亲,很是无奈,这些儿女情长在父亲眼里不值一提,可是儿子是个长情的人,儿子对谢家那丫头的感情他能看到,夫人每每当笑话给他讲,每月给谢家丫头的东西只要儿子在京城都是儿子亲自操办的。 整整四年儿子都当大事来做而且做的很是开心,前段时间可能是见到谢家丫头了,每天嘴角都是上翘的,自从接了圣旨,儿子眼中的那种光没有了,只有深深的死寂,浑身戾气压都压不住。 “儿子,你祖父同意把隐龙卫都交给那位,我们要相信那位!天欲祸人工,必先以微福骄之;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苏国公给儿子倒了杯茶递给他。 苏显北听着父亲一再劝解,睁开眼摇摇头,“爹,儿子明白,我们国公府是烈火烹油,这次赐婚就能看出皇上不信任国公府想把国公府绑在太子身上,儿子明白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答应娘亲午食陪她,您呢?” “那为父也沾北儿的光蹭饭去......”苏国公故作开心状陪着儿子回内院。 苏显北看着父亲有些蹒跚的脚步,不由把腰又挺直了几分,父亲其实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如果不是伯父英年早逝...... 他知道祖父对父亲是不满意的,觉得父亲妇人之仁,所以他早早就担起了国公府的重任,好让父亲轻松一点。 他现在为了国公府只能另娶,只能对不起碧云了,虽然碧云他们进山后一直没有消息,但他相信他们现在一定很安全,至于皇上失足落水那就是骗鬼呢,这多蠢的人都不会编一个好点的理由,还是觉得国公府是他手里的蚂蚱他想如何就如何。 自从上次失联后再重新见到皇上后,他就有点琢磨不透皇上了。 第65章 没送出去的银子 碧云下到下院的菜园就听到墙外有孩子的说话声,内容还是关于她的,“石头回吧,云姐姐住的是有福爷的院子,有福爷家的狗很怕人的,栓子叔都被咬过,宝宝弟弟说他爸爸小腿上少了一大块肉就是被狗咬吃了,一直没有长起来……” 这个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姐姐穿成小男孩的漂亮小女孩,这是石头要来找她? “姐姐,云姐姐的糖我们吃了没事,娘亲还说那糖可是值钱了,五个铜板不一定买到,就是咱爹都没见过那样白的糖,那金贵的东西云姐姐都舍得给我们吃,云姐姐是好人,云姐姐喜欢我送的石头,我先和云姐姐借两个铜板给娘亲买药,等娘亲好了我们就去找那种石头卖给云姐姐,如果一块不够我们多找几块……” 碧云没有想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有这样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观察力还强,能看出她喜欢哪块石头,穷人家的早当家,但是这孩子也太早慧了。 把两个孩子带回到上院,两孩子看着扎马步的小步好奇的不行但却没有找碧云问。 别说她还很是喜欢这两个孩子,二人上来也没有乱看,看到春婶还很的礼貌的问好,好奇小步也是瞪大眼看着没有乱问。 “来,吃块点心。”碧云让夏柳把点心递给二人。 石头没敢拿,看着姐姐,小姐姐很有姐姐样,说了看碧云又看了看夏柳,看明白是真心让她和弟弟吃,才点头同意,“云姐姐、夏柳姐姐,我不喜欢吃,石头吃一块就行了。” 夏柳听了噗嗤笑了出来,“小人精,这可是夏柳姐姐的手艺,你不喜欢吃夏柳姐姐可是伤心的,快吃吧!” “夏柳姐姐的手艺真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点心了。”石头吃了一口开忙给夏柳点赞。 小姐姐也连连点头,赞同弟弟的说法,两个萌孩一脸认真把春婶萌的,把小姐姐和石头抱到怀里拿出两个串着红线的铜钱一个孩子脖子挂了一个,“这是五福钱,让一直带着不能离身,明白吗?” 碧云没想到这二孩子这样得春婶喜欢。 两个孩子看着各自脖子上挂的铜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春婶婶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好好收着,你们和云姐姐说说,你娘亲生什么病了?” “娘亲好烫喝了好多水又盖了厚厚的被子还是不行,上次弟弟和娘亲一样喝的药花了十文钱,家里只有八文爹爹问嬢嬢要二文她说没有,云姐姐,如果我和弟弟找到好看的石头你买吧?我们可以给你找好多块!”说完还用力点头,好像说我真能给你找到好多好看的石头,“我和弟弟可会找漂亮石头了。” 碧云听了看了夏柳一眼,夏柳点点头回了里屋。 “真是土狗打嗝,屎吃多了,你是什么东西来老娘家挑拨离间了。嫁到我王家就是王家的人,让她死她就要死,她这种贱人……” 她们一拐弯就听到阵阵刺耳的叫骂声,一个老年妇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朝阳照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人影。 “哎,嬢嬢又在骂叔嬢嬢,太欺负人了。”小姐姐唉声叹气老气横秋。 “二嬢嬢说我们亲嬢嬢脾气可好了,哎!怎么就走那早,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碧云一听就是石头学人说活,萌萌的脸老人的口气,反差萌。小姐弟俩欢快的步伐也变得慢慢吞吞。 走近了就看到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沟壑纵横,胸膛剧烈地起伏,双眼怒视,好像门里是她的杀父仇人,被骂的那户人家如同没有听到一般静悄悄的。 单方面的怒骂可能让她失了兴致,转头就看到挪着走了两孩子,本来有些下去的火又翻腾起来,“两个小畜生一天早干活就知道出去浪和你那死鬼娘一个德行,怎么不……” 看到两孩子身后两个陌生的小娘子,再看看两小娘子身上的衣服,老妇人把没骂完的话也咽了回去。她可是有眼色的,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以惹,不看这两个小娘子的衣服就看人家那气度就不是一般人。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凑,不屑的对着小姐弟俩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扭着丰满的大屁股往自己家院子走去。 小姐弟俩看着老妇人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对着碧云和夏柳笑了笑,好像觉得 让俩人看了家丑有些丢脸。 碧云安慰的揉了揉小石头的脑袋,她不知道如何用话语来安慰两孩子。 “大妮,大妮,来来……”一个比大妮大点的小娘子躲在门后探出一个头来轻声喊着。 “朵儿姐姐,我嬢嬢回去了,安全了。” “大妮儿,你等等,我嬢嬢给大伯母做了锅鸡蛋汤,你端回去让大伯母补补,大伯去给大伯母拿药去了。” “太好了,我娘有药吃了,鸡蛋汤不用了不然你娘知道会不高兴。” “没事,我娘去地里了不知道今天鸡下蛋了,昨晚她没有摸鸡屁股……” 两小娘子话还没有说放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端了一个大碗出来,碗里是鸡蛋花,老太太手艺不错,碧云都能闻到蛋香味更不用说三个孩子了,三个孩子死死盯着那碗蛋汤,鼻子拼命的吸着好像要把香味都吸到肚子里不让它浪费。 老妇人出得门来看到两个孩子身后的碧云二人,愣了下。 碧云二人忙行礼问好。 老妇人有些不知所措,腼腆的笑着:“二位小……小娘子好。” 小社牛小石头忙道:“二嬢嬢,这是云姐姐,那个是夏柳姐姐,就是给我和弟弟糖块的姐姐,我嬢嬢不给我爹钱,我和姐姐去找云姐姐,等我和姐姐……” 大妮知道弟弟要说什么忙拉了下弟弟,“低声些低声些!” 矮小老妇人没听全孩子的话但也猜出一个大概,忙道歉:“孩子调皮给二位添麻烦了。” “没事,我帮端进去吧,不然蛋汤都凉了。”夏柳知道自家姑娘不喜应酬。 矮小老妇人把碗递过去,又连连道谢。 “朵儿姐姐,去我家玩?” “我怕你嬢嬢骂人。” “有云姐姐和夏柳姐姐,嬢嬢不骂人,去吧去吧。”说着还拉了一把朵儿。 朵儿看了看嬢嬢,得到同意后才跟着大妮往隔壁跑。 一进到院子,在门右侧长着一棵梨树,上面还挂着些梨子但是不大,在梨树的旁边有一簇大丽花开的一大朵一大朵的红花。这个院子有上下两个,长长的台阶把四间窑洞二二分开,右手边二间时不时传出咳嗽声。 “云姐姐、夏柳姐姐,这就是我家。”大妮说着扶起门上的草帘让她们先进。进到屋里,很是阴暗但却很是干净。 “大妮?”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问道。 “娘,是我和弟弟带着云姐姐和夏柳姐姐回来了,就是给我们糖块吃的姐姐。” “啊,是贵人来了。”说完就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是女人要起来。 夏柳忙紧走几步随着大妮进到里屋,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脸色通红,看那动作是想推开被子要下地,她忙把手里的碗放到炕沿上,准备上手把妇人扶起来就看到大妮脱鞋上炕把她娘扶坐起来,动作干净利索。 “嫂子,这是隔壁那位大娘给您煮的鸡蛋汤,趁热喝吧。”夏柳说着把碗递了过去。 妇人喝完,碧云又把她们拿来的小点心拿了两块递给她,妇人连连摆手道:“这是金贵东西,给我吃就糟蹋了,两位姑娘拿回去自己吃吧。” “吃吧,自己做的,你吃些东西病才能好的快,不然小石头和大妮会很担心的。”碧云拉过妇人的手把点心放在她手里。 “谢谢二位姑娘了,应该是我们要去谢谢您,那样金贵的糖,孩子们也不懂事,怎么可以收姑娘那样金贵的东西呢。”妇人看了眼手里的点心,白面做的,鸡蛋和油可是没少放,闻着味道都知道是好东西。 “大妮和石头喜欢就好,我不喜欢吃甜的,他们是帮我忙了。”碧云可不想让人家谢她,看看这家家徒四壁,本是好心可不想增加人家的负担。 碧云把装点心的篮子递给小石头道:“大妮,和姐姐弟弟去外屋吃点心去,云姐姐有话想和你娘说。” 大妮和小石头得到自家娘的同意和后朵儿去了外屋,大妮娘不解的看着碧云,不明白碧云找她什么事? 碧云本想和她说说琥珀的事,结果就听到从上院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看来老太太是想听墙角。 她就换了一个话题道:“听小石头和大妮说您生病了,夏柳略懂些医术,本想来给您看看,结果您已经看过大夫了,那就算了。” 大妮娘又是连连道谢。 “不用客气,也是和二孩子投缘,石头送了我一块石头,礼轻心意重,我怎么也要来看看。”碧云说完就看到大妮和朵儿端了两碗水进来。 碧云忙道:“不用端水了,大妮你娘已看过病,我们也要回去了。” 她说完就听到老太太往上院而去的脚步声,看看三个孩子想想还是把大妮爹娘请到她那里再说这事吧,“嫂子,我们还有些事请大妮爹爹帮忙,您看今天下午能不能来我家一下。” 第66章 皇帝终于死了 碧云和夏柳回去就看到春婶和一个小娘子在做冬鞋,用二勇从县城买回来的兔毛做里子,看着厚厚实实的,应该很暖和。 夏柳看着那兔毛不由心疼死她家姑娘来,这鞋也主寒碜了,姑娘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鞋子。 不行,如果小芽这次买不回来好皮子她就自己去并州转转去,把姑娘缺少的衣服都补上。如果让孙嬷嬷知道她把姑娘照顾的衣服都没几件,一定让她抄佛经抄到手断。 想想丢在并州的那些东西心疼的要死,那几张狼皮可不是普通 的狼皮都是狼王皮。 碧云可是不知道夏柳这样想,她还是很喜欢兔毛做的鞋,鞋口那圈兔毛看着很是暖和又舒服,就是不知道这兔毛会不会掉毛。 最重要的是几个车里的东西好好在她的空间里,当时想着大楚能人太多把他们用过的东西做个什么法事,她们兄妹三人是不是都会出事,所以她就回身把几个车里的东西都收了,没办法拿出来对夏柳她们来就当丢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那臭狗见到你都不叫?”夏柳知道自家姑娘的性格,她想等人家主动讲,可是她看着这小娘子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虽有春婶这尊大佛但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呸呸呸呸,路过的各位神仙没有听到小女子乱说,保佑我家姑娘平安顺遂。 平平看着夏柳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球都不带动的,看样子是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如果自己不说清楚把自己赶出去她就真没地方可去了,虽说这里也不定能住多久。 “我叫平平,谢平平,你们住的这院子就是我家的,是我爹拿我姥爷铺子赚的钱修的这院子,也算是我娘的陪嫁银子。我娘说几个姥爷家的舅舅们出去送货都没回来,姥爷们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和货都失踪了,后来我亲姥爷没了,我娘也没了,我爹娶了后娘,我弟弟跟着嬢嬢日子还行,有一天晚上我好好睡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在那种腌臜,也就是我年纪小才能躲过一劫,不过因为逃跑被抓没少挨打,后来我学聪明了装着被打服了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还学会了捧着老鸨,才有机会烧了厨房和库房,那库房里有刚买回来的米面粮油还有好多布匹,火势很大所有的人都往外跑, 就这样我才跑出来,我走的时候拿了老鸨的银钱和首饰,路上我有钱也不敢花把自己扮成男孩子装成乞丐回了受州,我丢了一年多才回了受州……” 又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故事,看着比她小三岁的小娘子,碧云没办法把她赶出去,很勇敢有心计的小娘子。换位思考她如果是真正八九岁的小娘子一定做不到平平这样,从那种地方跑出来还回到老家。 为什么小娘子放着二叔和自己家不回跑回老家来,不用听都能想到,在利益面前爹都靠不住更不用说叔叔婶婶了。 “大旺爷爷是我娘的奶爹,他偷偷告诉我的,二叔和二婶给那个毒后娘通风报信被大旺爷爷听到了,我二叔和二婶想靠着我后娘赚钱,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我后娘,我后娘一定感激他们,他们就可以和我后娘提要求了。我后娘的小姑姑是并州刺史府管家的小妾,我后娘常说她那个表弟很聪明很得太守管家的喜欢。” 宰相门前七品官,刺史府的管家本就不简单,当今太子妃兄长府上的管家那就更加不简单了。 “这也是你家,你随便住吧。”看到这样自强不想生活在泥潭的小娘子,她不做圣母但也不想做那最后的稻草,她日行一善递一根木头吧。 升官发财死老婆,古今男人追求的最高境界,想到平平的爹也姓谢,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和哥哥小宜商量下换个姓,这个姓太让人无语了。 春婶看着碧云那吃了一碗大粪的表情,不由想笑,她听到平平也姓谢时就觉得姑娘知道后心里一定不舒服,这不就让她看到了姑娘恶心要命的表情了。 不过姑娘和平平不是一类人,在姑娘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戾气和不平,姑娘心态平和随遇而安,心宽,豁达,什么烦心事睡醒后都忘记了,大约就是这种心态才得道长和村长叔的喜欢吧。她们村也不是没有人进去过,可是从来没有人能从村里带出人来,一个原因是村子的资源少了好多,想给村子找找出路,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们在兄妹三人身边很舒服,她们习武之人的感观很灵敏,能让她们感觉不错的人都不多…… 希望平平真能平安一生吧,女子生活不易。 吃完午食刚躺下准备来个午睡就听到外面响起铜锣声,接着又有声音传来:“皇帝驾崩,为表哀悼,百姓素服三月,期间不得宴饮游乐婚嫁之事。” 声音从远到近,一遍遍呐喊,声音里没有听到一点悲意,有种事不关自淡然,如果是京城官差就很尽职尽责,喊声中一定带着悲意满满,好像死的是他的亲爹亲娘。 庆和二十年驾崩,在位二十年,二十二岁继位,享年四十二岁。 不知道他那心肝宝贝齐贵妃怎么样了?太后娘娘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先皇喜欢在人前装装慈悲装装孝子贤孙,可是那位四皇子可是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也就亲娘在他眼里还算是人,其他人在他心里都是牛马。 比他老子还不是东西,普通百姓要受苦了。 “夏柳,让二勇去县城看看,你和小步把院子里外看看有没有犯忌讳的东西,收拾下。” “好的,奴婢知道了,您接着午睡不然下午要没精神了。” 夏柳关好门出来,开开心心对正在撕对联的二勇和小步道:“二勇哥,你说我吹段唢呐如何,我找一个高高的山坡上吹上一段如何?” 二勇从来没有质疑过司剑的品位,现在他质疑了! “对了,二勇哥,姑娘让你去县里走一趟,家里的事交给我和小步。” 二勇点点头,看了看院子,不放心的嘱咐小步上心呀,夏柳不靠谱。 二勇从县城回来时天已擦黑,带回了详细些的消息。 庆和二十年七月十五先皇驾崩,三天后太子继皇位改国号为厚德。 今天是厚德一年八月初三。 皇帝还下令,宫中妃嫔凡未有子嗣者皆入皇家寺庙削发为尼,终生不得踏出寺庙一步;而诞下皇子公主者,则可跟随子女前往各自府邸安享晚年。 百姓官员素服三月,宗室素服半年,新皇素服二十七个时辰。 他怎么不说他素服二十七秒。 碧云:“也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佬对新皇素服事件有什么反映?想想一定很好看!还有别的消息吗?” 二勇:“姑娘,还有一些消息从京都传来!” 碧云:“说说。” 二勇:“有消息说先皇驾崩最少二月了,立太子的诏书就是新皇假借先皇的名义立的,三月前先皇失联二月,那时应该就病重或驾崩,后来出现的皇上是新皇寻访到的傀儡。还有消息说先皇是新皇弄死的,新皇伙同齐贵妃害了先皇……” 碧云:“你觉得的?” 二勇:“奴才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民间听到消息很是平淡,宴饮游乐本来关起门来谁知道,天高皇帝远的,嫁娶拖三月也不是大事。可是宫中却炸开了锅,那些无子嗣的妃嫔们哭天抢地,不愿就此青灯古佛度余生,可君令如山,禁卫军很快就将她们押送前往寺庙。而有孩子的妃嫔则忙着收拾细软,准备跟着孩子出宫去过另一种生活。整个皇宫弥漫着悲伤与慌乱,曾经的繁华热闹仿佛随着皇帝的死去一同消逝,只留下这一道道或悲戚或茫然的身影,也有那聪明之人明白她们在皇权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没有被陪祭已算幸运,新皇母子可是百无禁忌。 朝中官员有人表面悲伤暗地里恨不能放些鞭炮再痛饮三百碗,也有人表面悲伤私下却做着各种准备,也是如国公府般八风不动,淡然处之。 宫中众人皆换上素服,白色的绸缎如雪花般铺满宫殿各处。先是停灵于乾清宫,棺椁周围摆满了各种祭品,烛光摇曳,齐贵妃率领众妃嫔每日定时前来哭灵,按照礼制众位外命妇要往宫中哭灵陪祭一月。 太监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各项仪式所需物品。每一步都严格遵循祖制,不容有丝毫差错。 礼部官员们穿梭于宫廷之中,指挥着葬礼流程。 在大殓之日,天空少有的大睛天。 大皇子二皇子带着皇孙们披麻戴孝,行三跪九叩大礼,脸上虽带着悲伤可是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恨意,先皇遗诏里大皇子为辽王,二皇子为番王。 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帝陵出发,长长的队伍绵延数里,纸钱漫天飞舞。百姓们纷纷跪地默哀,目送先帝离去。棺椁缓缓放入墓穴而随着最后一抔土盖上,一个时代就此落幕,新的权力纷争却已在暗中悄然酝酿起来。 盖棺定论:庆和皇帝就是一混蛋,一生建树几乎没有,为了美人更是把皇位传给一个无能的暴君。内忧外患时重文抑武,无将可派。国库空虚,将士征战无粮可食。 第67章 前世今生的对话 翌日一早,大妮爹如约而来,二勇把琥珀的价值说给他听,实诚的大妮爹狂喜过后只拿了十两银子,很清醒的告诉二勇他怕有命拿没命花。 碧云听到这话不由对这家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两个孩子行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娘亲性格直爽对待人和事都坦诚相待,没有村妇的扭捏,爹爹聪慧,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懂得取舍。 可交! 谢平平和碧云交底第二天拿了二百两银票给到夏柳,拜托夏柳去县城时帮她买些米粮和过冬天的衣裳物资,她自己一步步踏出上院。 让碧云众人放心不少! 碧云躺在炕上整理着二勇带回来的消息,县令夫人去年初病逝年底迎冯氏进门,老夫少妻崔县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去年底崔氏就不保持中立了?还是只是崔县令的个人行为? 秋后农闲要服徭役,大楚的男子二十三服徭役,一直持续到五十六岁,方可免除徭役。如果不想服徭役可以以钱换役,三两银一役。 大楚的兵役是卫所制,兵籍是世袭的。庆和帝继位以前都是卫所制,但庆和十年后战争频繁,军户死伤太多补充不足只能又向百姓伸手征收兵役,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可以说庆和十年后,百姓一年生活艰难过一年。 她想体验下零元购! 户部郭尚书府上走水,郭尚书被火烧伤后不治而亡,冯而则从礼部侍郎空降成户部尚书。 大楚的钱袋子给了太子妃娘家,太子妃的堂兄,承恩侯府上没有竞争过太子妃娘家。 太后娘家安氏三月前送嫡女安倩兰给当时的四皇子做侧妃,安倩兰堂兄升户部侍郎。 郭尚书的死成全了冯府和安府。 次辅郭阁老,郭尚书的堂叔中风,谢氏旁支谢诚明进内阁,诚字辈和祖父同辈。 碧云对她本家这位叔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怎么一下就进了中书省入了内阁? 国师无尘法师出局,龙虎观观主接任国师,龙虎观观主龙虎道人善炼丹。难道庆和帝是死于丹药?龙虎道人是齐贵妃的人,这个秘密还真没几个人知道,是夏柳给乞儿汤饼接骨时,汤饼无意间说是。 汤饼想着僧人和道长都是出家之人心善好乞讨,结果他问一个道人乞讨时被打,当时他听到尖细的声音说贵妃娘娘相信龙虎道长,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汤饼有一个天赋,他会简单的读唇术。 碧云觉得她好像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三年前开始布局的秘密。 汤饼现在在她庄子上,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乱说,当时夏柳可是嘱咐他这事谁也不能说的。她们家的庄子现在也不是安全所在呀,浩哥现在坐在火山口。 真没有想到据称恋爱脑的齐贵妃城府这样深,齐贵妃要做什么?是不是齐贵妃的目标动了新皇的蛋糕,所以户部尚书成了太子妃娘家的人而不是齐贵妃娘家人。 看着朝阳中地里不停劳作的村人,贫穷却安宁,村人眼里只有那沉甸甸的谷穗,外面的风风雨雨他们很少关心,反正他们作为社会的最底层只能被动的接受。 “夏柳姐姐,夏柳姐姐……”下院传来大妮的叫喊声,碧云看了夏柳一眼,真不明白她和夏柳一起认识的大妮姐弟,结果夏柳比她人缘好。 夏柳对着碧云傻乐后边跑边应道:“大妮,来了来了别喊了。” 碧云想想也跟着往下院走,她也出去走走。她一直拖着不敢往南圪塄,今天不能再拖了。 她没有让夏柳跟着,她想一个人静静的看看那个地方。 缓步而上,窄窄的蜿蜒绕着山的成60度小径,这条小径不仅是地理上的倾斜,更是心灵上的一种指引。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小径上,每一步都踏着光影的交错,仿佛行走在时间的缝隙里。山喜鹊如同得了多动症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站在平台之上,看着那破败的窑洞和院子,有着浓浓的羊身上特有的膻味,又夹杂着干草、泥土和湿漉漉的羊毛味。如果换个地方她就要快步离去,这气味挑战着她的感官极限,对感官灵敏的她来说,真是不好受。 可是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未知的期待,她觉得这里是通往某个神秘领域的桥梁,来到这里她觉得心安。 好奇怪的巧合,在同样的地方有一个同样的土堆,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土堆上穿透岁月的尘埃静静的看着她,好像在说孩子我等到你了,你也看到我了,我们都可以放心了,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我不由泪流满面,您是我心上的那根稻草呀,让我如何放下。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放下执念,那是我内心最柔软又最坚硬的地方深藏起来的那一丝执念。没有它她早就无数次被生活的风雨摧残成潭烂泥。 当我跌倒,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将我扶起,告诉我:“孩子,别怕,有爸爸在。” 日记中那一字一句的嘱咐,是不是您早早做了决定我是那舍弃的一个。 前世家庭的缺失,我两世心理的缺失您后悔过吗?您知道您的离开,您的女儿从六岁开始就生活在灰蒙蒙的世界中。不管她帮助了多少人,看到多少感激的笑脸都安慰不了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爸爸,我不恨,只是我救赎不了自己! 跪在那个身影前,她觉得坚硬的土地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爸爸,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次次都是那个被舍弃的?为什么? 夏柳上来时就看到自家姑娘跪趴在一个小土堆旁,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悲伤。这个地方好像有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姑娘口中轻声呢喃着,好像在问某个人为什么。 她看着这样的姑娘突然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着姑娘,一声一声轻唤,“姑娘……姑娘……” 可是她觉得还是不够,她觉得姑娘好像在她怀中在消散,不行,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抱起姑娘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奔,她感受不到村人奇怪的眼神,听不到孩童担心的叫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春婶,春婶一定知道怎么办。 春婶看到夏柳失控的样子,看着夏柳嘴抖的说不出话,忙抢过姑娘进到屋里放回到炕上,“步儿去烧水,夏柳帮姑娘找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平平丫头帮着抱些柴火把炕烧上。” 平城天空被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街道上,往日的喧嚣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经验老道的店长看着形势不对忙把店铺门关闭,门窗后时不时有轻微的声音传出身影闪过又透着一丝生机。 护龙卫首领一觉起来天已大亮,他睡了一个多时辰,吃了点早食就往昨天接替他那位护龙卫所在客栈而去,“首领,他们一直没有出来,好象还没有起。” “十七你休整一下再回来。”护龙卫首领挥挥手。 十七闪身离开,这时才觉得浑身疲惫,内心深处好像不停在说,‘这样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为了那样一个昏君值得吗?’ 其实对他们护龙卫来说谁做皇帝和他们关系不大,反正就是一条命,可是二十没有完成任务被皇上命人一刀一刀剐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 有时想想他们死在任物手里反而幸运很多。 如果碧云听到他这话,一定会鄙视他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他这样的身手躲到西域谁有那精力去找他。 她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大楚待不下去,她就西出阳关,虽无故人,但也没有强大敌人。 护龙卫首领习惯性把三处客栈查看一番,本想去驻军看看,抬头看看太阳转身往李府而去。 这时的李府,凌浩和小宜已经穿上小厮的衣服,搬到外院小厮的住处,二人的眉毛画粗,鼻子画成塌鼻子,脸色涂黑,走路时腰略弯下来,马上从气质到容貌都变了样。 护龙卫首领在李府待了一个时辰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他没有发现春叔的存在,但是他刚一到就被春叔给发现了。 春叔没敢放出气势,还把呼吸调整成普通武者,此时的二子穿着小厮服饰,放出八成的气势站在李沛章的书房外。 这一天护龙卫首领不定时来李府探查一番,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是还是不放心,他第六感觉得李沛章有问题,可是无论是营里还是李府都和以前一样,他都觉得李沛章巡视营地的步数都和以前一样。 太正常就是问题,这是他这多年来在生死边缘得来的经验。 客栈那三波高手,这一天来不是吃就是睡,他也觉得不正常,这一晚他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敢回到休息一会儿,早食都是让十七给他带回来的。 看着干干的胡饼,真心不想吃。 休息好的高力等人,各自从客栈出来寻找早食,护龙卫首领的胡饼才吃了一口,他往怀中一放跟着他们在城中乱逛,心也高高提起,这帮家伙要有动作了。 受州县的一个小山村里碧云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春婶夏柳探脉的手就没有离开过碧云的手腕。 第68章 浣纱的苦难史 浣纱尊者在空间中看着碧云周身浓重如同实质的悲意不由轻叹一声:“痴儿。” 碧云的意识突然从漆黑一片的空间进到自己的手镯空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鬼影纱,一阵恍惚,她怎么进来了空间?是她死了吗? 这几天她一直没进空间,反射弧长的坏处后劲大的显示,其实她明白鬼影纱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一个普通人,这个空间又是人家的。但是她心里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后怕! 她在晚上人没有进空间但是意识还是进去过一次,偷偷在半夜进去的,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用意识进去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她现在用意识取物或察看空间很是灵便,空间升级后她对空间的使用做不到心随意动也差不了多少。 鬼影纱是一个细心人,她把竹屋里的东西移到茅屋后,茅屋里多出一个房间专门摆放竹屋的东西,这个房间摆放都完全和原来竹屋一样。 看到这个房间后她觉得鬼影纱也不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痴儿呀痴儿,本尊给你讲个故事吧,也算我尽老祖的一份心力。我得到一块石头,石头中封印着一滴血,以我当时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有封印,只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红色玉色,我帮人炼制一个手镯空间时,红玉不小心从袖中掉进了炼器炉中,炼制过程很顺利可是到了最后关头炼器炉中玉镯嗡鸣声不断有要炸炉的趋势,我控制不住受了内伤喷出一口心头血在炉中,结果错有错着炉子里面的玉镯吸收了我的血反而平静了下来,炼制成功了但是却因玉镯吸收了我的心头血只能我用。 如果没有那块红玉,对方提供的材料普通,以我的炼器能力空间也不会很大几千平的样子。因有红玉空间大了一倍,外观血红色很是漂亮,其它没有发现别的功能。 因它漂亮我喜欢戴着,戴了一晚发现身轻气爽。 我信因果,因帮朋友炼制自己才得了一件宝贝,我决定拿自己身上的材料炼制一件空间手镯给对方,因我的材料比对方的好,所以空间和红玉空间差不多大。 就因为这件小事,就被那个朋友盯上。 有次我发现这个空间可以进人,红色太亮眼我就想着加些材料把她再炼制的不起眼一些,后来又一想反正要重新炼制我就把我身上的能用到的珍贵材料都加了起去,效果特好,能进活物还可以做随身药园还可以时间加速。 我女儿是凡人,我感觉到她要离世就去看她,结果那个朋友趁我伤心之时出手,我没来得及护住女儿全家,被他的掌风威压……只留下一个在后院睡觉的三岁孩子。 最后关头我卷起我唯一的血脉后人逃离,逃离时丢出一件武器自爆,那件武器自爆威力巨大死伤无数,我也被卷到了空间裂缝,我带着孩子进到空间保住了一命,但也受伤很重。 后来我们掉到你们这个球星,我把孩子送出空间给他娶妻生子后回到空间疗伤,没想到那个奸人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我的空间里想夺舍我,他修炼的功法灵魂凝实我斗不过他,那滴血出来融进我的灵魂结果我身体爆体,只能以灵魂体在空间飘荡。 可能是因我武器自爆死伤太多罪孽深重,我的后人受和牵连屡有死劫,我帮着挡劫灵魂越来越弱后来就彻底陷入沉睡。 你父亲血脉返祖,受伤血流入空间,我才苏醒过来。当年我把空间沉入一片玉石矿脉之中,可能时间太久我受伤太重,一整片矿脉都被空间吸收。你的血脉稀薄但也算我的血脉,我看着你父亲高兴的举着石头对战友说这是幸运石,一定能开出手镯来,他要把手镯给你做礼物。 他死后一直放心不下你,我曾把他吸入空间和他讲可以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他不愿意,他把重生的机会留给了你。 孩子,他没有舍弃你! 他想留在空间陪着你长大,可是他的灵魂是凡人的灵魂太弱了,为了他好我把他踢出空间。 你的执念你不好过他也不好过,孩子放过你也放过他吧! 你的母亲如同那依附于古树的藤萝,一旦离开了她的依靠便失去了活力。因你父亲的离世她的世界崩塌数次自杀,你外祖家无奈之下请了大夫封印了她的记忆,你们这里叫催眠,这个催眠术很不靠谱,如果你母亲看到你或她熟悉的环境就会想起你父亲,那你母亲会更加痛苦,真就没有救了,催眠术不可能重复使用。你比我懂,我只是听到一字半句的。 因此将你与你母亲隔离,避免任何可能的接触。他们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母亲能够逐渐适应没有那些痛苦记忆的生活。 孩子不要怨她,她舍弃了你只因为她太弱了,身为强者要有强者的气度。 你身体好了后进来我和你交待些事,安排好后我也要彻底融入空间变成器灵,也许她的这些记忆都会消失,她让碧云丫头放下执念,她自己也应该放下执念,我这魂体不然真要消失了。” 碧云点点头,她是应该出去了,不然夏柳她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黄,屋角油灯灯火微弱,闪烁着绿豆般大小的光芒。夏柳和春婶都闭着双眼,夏柳手指纤细而灵巧,轻轻搭在碧云的脉搏上,好像在感受着那细微的跳动;春婶则是一脸凝重,手指也达在碧云的脉搏上,好像有什么事困扰着她。 她动了动手。 夏柳猛得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姑娘睁着眼看着她,“姑娘姑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碧云苍白的脸上,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变化。 碧云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这份关怀的深深感动。 春婶紧紧盯着碧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您可不能这样吓我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与关爱。手指在穴位上轻轻揉捏着,碧云只觉一股暖流自手腕处缓缓流入心田,身体的不适似乎也随着这股暖流渐渐消散。 “谢谢春婶,我好多了,你们回去睡吧。” 夏柳也看着春婶,点头示意她回去,她来陪着姑娘。 春婶确实也累了,姑娘昏睡二天二夜她和夏柳都没敢睡觉,也睡不着,推门出来就看到二勇和步儿站在他们屋门外看着这边屋门,“放心吧,姑娘醒过来了,没事了,你俩回去睡吧。” 二勇听了春婶的话放下心来,这二天二夜太难熬了,他真害怕。当年爹爹和大哥随丁家军出征,他想给爹爹和大哥私下带点金创药,可是跑了几个药店都没有买到,是姑娘拿出各种药粉给他。就是那些药粉救了爹爹和大哥,还有他们的好多袍泽。 侯府回北地,侯爷选人暗中保护二姑奶奶,他们全家到了二姑奶奶身边,见证了三位主子的不容易。 ------------ “行勿忘礼,言勿伤人,不管在朝堂还是市井,大人都要谨记。我知道人人都有欲望,但是我等不希望做人垫脚石!”吴鸣仁说完把气势全部放出,这可不是昨天那种要放不放可比的,“大人我等是江湖人,不参与朝堂之事,我等也不想和公门中人作对。” 吴鸣仁这些话先是威胁后又放下身段说着软话,说的软中带硬,虽只三个月已非吴下阿蒙。 不只是吴鸣仁,深山村跟着凌浩出来的众人经过三月的洗礼,都老练的很多,本身他们就都是文武全才,如果让白村长见到此时的众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某没有他意,就是想问问众位少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护龙卫首领抬了抬头作拱手样。 “大人我等从山中来,定然也要回到山中去。”吴鸣仁高人范十足。 听到这吴鸣仁的话,护龙卫首领差点一口气不出来,把自己憋死,这算什么回答,心中大骂一声,恨不能对着此人的嘴巴上来一下,可是看看这些人的站位,还有那要放不放的气势,“某没有恶意,就是看某能否帮上众位少侠的。” “多谢大人有好意, 我等都是平常百姓,谨慎行事不作奸犯科,应该不会有事麻烦到大人,但大人的人情我等记下了。”吴鸣仁现在很不想和这烦人的护龙卫首领絮叨了,可这人的话就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又长又臭,没完没了,说完向着护龙卫首领行礼告退。 护龙卫首领看着众人按照队形飞身而去,恨不能拔剑来上一剑,他这几天都在想大楚什么时候多了这多少年高手,为什么护龙卫一点都没有这些人的信息。 离开平城百十来里,众人才停下身形,看向司剑,吴鸣仁道:“平城的消息一定传到平安镇了,司剑兄弟接下来怎么走,要看你了。” 护龙卫首领带着四名手下回到平城,心中安慰自己,不管那些人有什么来历,但是总算把这些瘟生送离了平城,打又打不过。 五人这三天来真是太累了,不只是身累,心更累,那群少年高手可是没有少折腾,除了第一天不是吃就是睡,第二天开始他们就没有一时能休息的,现在总算能轮换休息下。 护龙卫首领安排手下休息,他想再去李府看看,这种感觉救过他无数次,他不相信这次自己感觉错了。 再次来看到李府看是那样冷清,没有多少下人,就是那天站在李沛章书房外的那名高手不在府里了,护龙卫首领又细细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他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异常。 他离开李府来到驻军大营,李沛章还是和往常一样巡视、操练,护龙卫首领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李沛章这身狐狸皮给剥下来,来了平城他一直就是吃瘪了。 没有找到李府书房外的那名高手,他决定和李沛章耗上了,那名高手就是缺口。 李沛章如同不知道护龙卫对他的监视,每天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节奏做自己的事,每三天回一次府里。 凌浩和小宜现在已经在吴鸣仁他们引走护龙卫关注那天搬到了离东城门近的那处宅子。 第69章 晒太阳什么的太可怕了 夏柳发现姑娘莫名其妙病了一场,又很快的好了起来后,人就变得更加随性了,早上起来吃过早食溜溜达达就出去了,也不让她跟。 先是往村外顺着河晃着,看到一个池子在袖里掏了掏,手里就有了一个袋子,用红绳子编的袋子。捣鼓了捣鼓就捡起池边的田螺,夏柳看了就想上前阻止,秋天了水冷了,小娘子可是不能受寒,可是又想到春婶的嘱咐,让她这段时间顺着姑娘。其实她觉得她很顺着姑娘呀,如果春桃姐姐在姑娘好多事都不能做,就这手在冷水里玩,那是犯了春桃姐姐的忌讳。 哎,她真不容易,姑娘太调皮不听话。 碧云本来也想着水一定很冷,没想到池水是温的,看看地形正好在一个湾口,三面山很隐蔽的,可能是风进不来所以水池的水不冷,可是又想向不对,往里走了走,有一个更大的池子,二三亩的样子。 这个池子不应该叫池应该叫湖。 湖水很清,湖边有好多田螺,密布着大小不一,它们或吸附在湿润的泥土上,或半掩在青翠的水草间,湖中间一群群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它们身披五彩斑斓的鳞甲,在水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时而聚集成群,时而各自散开,而在这一片和谐之中,几只绿头呆头鸭悠然自得地漂浮在水面上,它们时而低头觅食,时而抬头望向远方,那份从容与闲适,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它们无关。 微风拂过,湖面上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她想钓鱼了!垂钓坐磐石,水清心亦闲。 捡些田螺回去做个香辣田螺,湖里的田螺可是比刚才池里的大多了,湖水的温度也比池水温度高,手伸进去很舒服。 找一块平扁的石头打个水漂,石头在水面上没有跳跃直接“扑通”掉进湖中,激起一圈圈迅速扩散的涟漪。绿头呆头鸭被吓得拍打翅膀,水花四溅,嘴里发出“嘎嘎”的叫骂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虽然她听不懂鸭语,但从那激烈的声调中,她能感受到其中的责备与咒骂,定是言辞犀利,不堪入耳。 “哈哈哈……骂吧骂吧,我一定抓你们杀了下锅煮汤喝。”静谧的山谷因她的声音传来阵阵回声,喝喝喝…… 连山谷都在应和她的话,决定了,回头小芽回来抓几只回去炖老鸭汤喝。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鸭汤,金黄色的汤汁中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鸭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她觉得她流了三斤口水出来。 没有了呆头鸭的打扰,湖水很快平静下来,一片静谧的湖中间隐约可见一串串细腻的气泡悠然升起,不会是泉眼吧? 有泉眼的温泉?村民们知道吗? 是不是可以在这里盖间房子引些湖水过去,随便什么时候想泡温泉了都可以,可是湖水里有呆头鸭的洗澡水…… 碧云捡好田螺,想着鸭汤和温泉洗澡堂,往回走。 夏柳委屈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好像在说姑娘您怎么又碰冷水了。 “夏柳,里面的湖是温泉,可以做个洗澡堂,湖里还有呆头鸭……” 不对!如果湖中间的温度比湖边的温度高能到可以达到泡温泉的温度那呆头鸭不就被煮了吗?怎么还会在湖里玩! 哎,呆头鸭的呆病还能隔空传染。 不想和夏柳再说把手里的田螺递给她,提醒她帮她把装田螺的袋子收好。 她要和老婆婆们去阳坡地儿晒会太阳,刚才水温舒服但那地方湿气重,她需要太阳帮忙把身上的湿气挥发挥发。 可能是时间太早,她走了两个老婆婆和老爷爷们喜欢待着阳坡地都没有看到下,她看了下空间的摆钟,九点多。 还是回去吧。 “云姐姐,夏柳姐姐怎么没有跟着您?” “大妮呀,你娘病好了吗?” “好了,今早都去地里了!” 紧走几步赶上孩子们,差不多都见过,都是那天在河边玩耍的孩子。 “云姐姐好。” “云姐姐好” …… 听着孩子们的问好声,她突然觉得她的人缘也很好,不由在心中大笑三声,“你们这多人都去做什么?” 包子指指头面背着筐的少年道:“我们跟着小叔去地里捡谷穗。” 前面的少年听到包子的声音回过头来,腼腆的抽了抽嘴角,好像是笑着和她打招呼。 少年年龄和她差不多大,个子差她一头很瘦,身上的衣服好多补丁,不过这些小萝卜头身上的衣服比那天在河边里补丁多了好多,看来都换上干活衣服了。 碧云也点头回礼点点头。 “……高粱没有谷子好吃,但是谷子的产量没有高粱高,我们种谷子的坡地,我们就去坡地……”大妮怕碧云姐姐不明白,解释她们村和种植情况。 碧云没想到一个小娘子对村里种植情况如数家珍,真不能小视古代的孩子们。可能因生活苦难,早早懂事帮着家里大人一起撑起家中重担。 她突然就想到曲辕犁和千金方,还有玉米,曲辕犁和玉米她给过莲花村,千金方只给几人试过本想让莲花村的妇人们都用用的。在大楚女子妇科病都藏着掖着,怕人知道。 她现在想在这个村子试试。 心中有了计较,两步走,她空间还有曲辕犁的图纸,让二勇先找一个木匠试着做做,莲花村找的木匠给做出来,这里应该也可以,正好她还想做一个躺椅,一起办了。 玉米现在拿出来也没用,明年开早再说。 千金方,这方子在大楚可是没有,这个方子对于女子来说,如同救命稻草。要想让村里的妇人们接受并信任这千金方,就必须先找个合适的人作为示范。 她在大楚生活十多年深知妇科病,在大家心中这是不正经女人才得的病。这个合适的人真要好好想想才行,要人缘好还要是个真明白人,如果是个思想守旧的人如果她挑破对方有妇科病不把她打死或把自己吓死。 次日清晨十点多,她轻手轻脚地来到村头阳坡地,已有两个老婆婆在晒太阳。 “嬢嬢好!” “小娘子你是谁家的?眼生!” 看着牙齿几乎掉光,和她说话声音大的响雷一般,她突然觉得她的计划要破产了,如果她和老婆婆聊千金片不只这村子的人听到了,可能隔着三个村子人都知道。效果是好了,但是她的名声也没有了,她不在乎名声,但她在乎稳定了呀,她不想被村人给赶走。 她觉得还是慢慢来吧,先把夏柳会看病的消息传出去,然后让夏柳推广千金名,就和在莲花村一样。 “嬢嬢,我也来晒晒太阳,我现在租谢家的院子住。” “昂,你姓谢,那你不就是谢广文家的亲戚,谢广文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是不是你家伸手帮他了?不然他那小气样可舍不得让你白住他家的院子。” 得,老太太一个人就把所有的故事编出来了,没有她什么事? “错了,你耳朵背就不要乱说,是谢广文家把院子卖给小娘子了,谢广文坏了心了,应该是前头媳妇的大哥回来找他算账,他卖了院子和铺子要跑了。” 碧云听了连连摇手,这个可不能乱说,“不是不是,我没这样说。” 正在她着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你们俩乱说,这小娘子看着就不是小户人家的小娘子,那大户人家的老爷怎么会和谢广文那样的蠢货一样,人家当家娘子那是千挑万选的,怎么会宠妾灭妻……” 碧云觉得她还是回去在炕上躺着晒太阳吧,以后也不出来了! 第70章 老祖宗遗言 碧云离开老远了还能听到几个老婆婆的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谢家小孩子不再晒晒太阳了?” “什么谢家回来抢房子,你就知道吓唬人家小娘子,刚才你们问那孩子是姓什么了没有?” “姓谢,谢广文的谢!” “乱说,姓王,那孩子明明说姓王。” “姓张呀,好好,张小娘子你们踏踏实实住着,谢广文妻舅家人好不是不讲理的人家……” “王小娘子,后娘也是娘,但不是亲娘,可要多留个心眼……” ……. 碧云相信不用明天,就今天下午全村就会有关于她的各种版本的传说,也许明天传到旁边村子她就姓螃蟹,我有三个后娘五个后爹。 太可怕了!幸亏今天阳坡地就三位老婆婆。 逃回院子里,看到那丑丑的狗意外觉得可爱,今天奖它吃好吃的,让夏柳去猎些野物回来。 “姑娘,您不是晒太阳吗?怎么回来这早?”夏柳看着碧云进来,忙上前给她打水洗漱。 “不用你,我自己来,你去打猎吧,给狗狗改善伙食。” “好的。”夏柳也是会看眼色的,姑娘刚才开开心心出去,狼狈的回来一定有事发生,只是她想不明白在这村里谁能让姑娘这样狼狈。 对,就是狼狈,姑娘一看就是逃回来的。 “打些漂亮的野鸡,我们用最漂亮的羽毛做成毛健子给阳坡地的老婆婆们踢。” “好的。”夏柳觉得她知道了些什么,转身偷笑着推门出去,她要把小步叫上一起去猎野鸡。 春婶看着夏柳如同偷吃到灯油的小老鼠窜进她屋里,“春婶,姑娘让我抓只漂亮的野鸡,您去动动吗?” “姑娘想吃野鸡了?” “不是,是那条丑狗想吃,姑娘只想要漂亮羽毛。”夏柳嘟着嘴回道。 “你带步儿去吧!多抓几只回来我给你们煲鸡汤喝,小芽和天儿也不知往回走了没有?” “太好了,春婶我问问村里谁家有干蘑菇,我们拿蘑菇鸡汤,姑娘最喜欢喝这个了,姑娘还喜欢喝酸萝卜腊鸡汤。” “蘑菇鸡汤容易,腊鸡我好像没有看到,所以酸萝卜腊鸡汤你只能想想了。” 夏柳觉得春婶现在说话很有姑娘的风格,“春婶您怎么知道村里没有腊鸡?” “你想?” “好,我好好想想,我先去找小步。”她可不上当,村里的人不做做腊鸡,她会做呀,今天她可以多抓几只野鸡,如果不够再从村里买里,酸萝卜她也会做,等明年姑娘想吃她就可以煲来给姑娘。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 我相信 我相信 夏柳翻来覆去来回唱着这几句,她觉得她比姑娘唱的好,夫人把这方面的天赋都遗传给姑娘了。 走调天赋!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乐,小步看着夏柳就和一个神经病一样,他现在知道姑娘的不容易了。 “小步你知道吗?我家姑娘是最好的姑娘,你说就是农户家的小娘能有我们姑娘吃苦,能有我家姑娘有……毅力,对就是毅力,我家姑娘有文有武,有胆有色,有才有貌……” 小步觉得他不用回答,夏柳姐姐也没有想着让他回答,他只在会点头就可以,耳边听着夏柳的无脑夸,对,无脑夸,这就是姑娘常挂嘴上的词,他觉得他现在用的非常好。 虽然他也觉得谢姑娘不错,可是夏柳姐姐这样夸就过了,觉得优秀也不能这样大拉喇的说出来。 咚咚…… 拍门声从下院传到上院,碧云觉得她先的这个院子还是离村子太近。 “姑娘,是和您一起晒太阳的老婆婆说是后面村子有家驴摔死了,现在在村子里卖驴肉,问我们买吗……” 碧云听到有驴肉买,没等二勇说完开心的边边道:“买,天上龙肉地下驴肉,我们吃驴肉饺子,驴肉火烧……”想想大楚没有火烧的说法,就又解释道:“就是驴肉胡饼,烙的烫烫的胡饼夹上驴肉,如果有大肠也买点,胡饼夹驴在肠也特好吃……” 她说着嘴里口水分泌增多,在大楚她还没有吃过驴肉呢,“二勇多买些驴肉和驴肠!” 春婶看着盘中那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驴肉与金黄酥软的胡饼,再看看碧云吃的那个满足,她不禁想笑,道长常说人和人相处要看缘分。 还真是! 她和谢姑娘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她就喜欢这孩子,小小的一个小娘子,却对她喜爱得紧。这位小娘子,性情温婉而不失坚韧,凡事皆能以一颗平常心视之,从不轻易为琐事烦恼,每日里总是笑靥如花,那份纯真与乐观,着实令人动容。再加上夏柳,她是真喜欢。 谢姑娘说过好多次不让她劳累给她做鞋,总想着能为这孩子做点什么,每当看到她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鞋子,那份由衷的喜悦便溢于言表。只可惜,她在裁剪缝衣上的手艺着实一般,不然她也想给做漂漂亮亮的衣服。 小娘子的底气是娘家给的,想想谢氏那样的家族再想想那位爷的布局,先苦后甜也行。 碧云要是知道春婶这样想,一定会告诉她,她的底气是她自己给的,虽然在大楚女子地位低,她再怎么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养活自己不靠别人还是能做到了。 不作为不是没作为。 “姑娘,您说有人还吃过龙肉?”夏柳也觉得驴肉好吃,可是拿龙肉比,谁吃过龙肉,谁又见过龙。 “此龙肉非彼龙肉,这里的龙肉是说飞龙鸟的肉。”春婶看着被问住的碧云,忙给解围。 “只听过没有吃过,春婶好吃吗?” “飞龙鸟的味道鲜美无比,肉质细嫩、口感细腻,带有独特的清香,山珍美味。” 碧云看着夏柳那馋样,不由说道:“春婶说的很对,飞龙肉是世界极品美味,吃到嘴里香到心里!香味绕胃三月!” 夏柳看着姑娘平淡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她三天睡不着。 碧云说完拍拍屁股,走人,她要饭后百走。 把石头刚才拿过来的石头,再次拿起来细细看,还真是绿松石,她没有看错,很大一块,被水冲刷的圆润,她前世没有听说过老家有绿松石矿呀。 如果真有绿松石矿是不是村民的生活会好一些,这里村民可是比莲花村村民生活艰难,在莲花村只有一两个营养严重不良的大头孩子,而在这里她看到好多个。 想想现在她的处境,如果真有绿松石矿,村民们被逼去挖矿,利益被人拿走,村民累死,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想想有矿也还是再等等。 对了,她想零元购,先进空间问问老祖宗有没有稍微能提升功力的功法,她练习的这个功法太难了,都看不到成效。 就她现在的身手,零元购风险太大。 小芽和小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等大家都熟睡后她进到空间,看到老祖宗飘在半空坐着,很有视觉冲击,安安静静的空间里,飘在半空的人影,没有影子的人影。 没有等她说什么,老祖宗伸出手招了招就见一个瓶子冲着她飞来,“这瓶里有三粒药丸,你先拿一粒泡在水里,一天一滴水,水就用普通的水就行。记住一天只能一滴,这三粒药分三年喝完,你现在练的功法不错,你就练着,不要着急,你练功时年龄大了,又没有天赋,你弟弟天赋就比你高。这个空间不稳定,不能一直这样不然我俩都会魂飞魄散,也是到了需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我需要把空间分成两块,所以我的灵魂也要分隔成两部分。我给你留了下些药帮你做在地里了……” 碧云听着老祖宗在安排遗言一般,心很痛,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眼眶却已泛红。老祖宗的语调很是平淡,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仿佛要将一生的智慧与经验,在这一刻倾囊相授。 老祖宗的目光很是空洞,仿佛穿透了时空看着什么,好像在她心里万年只是一眼。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老祖宗心里,生生死死都不算什么,富贵荣华也不算什么,所以她不知道在万年老祖宗面前说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祖宗知道,她不明白! 第71章 如烟发飙 她在心中宽慰着自己,做错选择题不要紧,改了就可以,不要怪自己,不要愤怒。就好比你早上想吃小米稀饭也可以想吃汤面,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为这样的人愤怒不值得反而越容易掉到人渣设的炕里,慢慢劝着自己,她心里静了下来,可是该说的话她要说出来。 柳如烟看着眼前男子,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突然发现蒙在眼上的那层轻纱被风吹走后看到这张嘴,她有一种恶心死人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确实……当初挑人的时候她们家的人没带眼识人,这府里就是门口那对石狮子都不清白。 “你们安家想让谢霞碧进门可以,贵妾都不可能,平妻你们想都不要想!” “柳如烟,你看看你的嘴脸,还京城五绝之首,你这样的才女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你七出……” 柳如烟冷笑一声,嘴噼里啪啦不带换气道:“七出我犯了哪一出?不顺父母,你说说我怎么不孝顺公婆和家里长辈了?有哪点在今天之前你们提出来过?无子,我给你生了二个儿儿!淫和妒更是和我不粘边,你的妾室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恶疾,我不可共粢盛吗? 口多言和窃盗,我自觉得今天以前没有人敢说我这方面有瑕疵。今天以后有七出的传言传出那一定是你为了你的淫欲往我身上倒脏水!你不忠、不义、不仁、不义、不慈、不悌之人渣……”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都不做斯文事,我不说斯文话怎么了?你都是靠我养的,你有什么可斯文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穿衣你给我钱了还是吃饭你给我钱了,还是你在儿子身人花过一钱银子,你的俸禄没交给我一钱银子,反而还问我要银子花……” 柳如烟越说越觉得自己瞎了眼,这样的人她怎么觉得是良人? “柳氏,你个泼妇,你……简直不可理喻!”男子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微微颤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柳如烟。 “我不可理喻?哈哈,真是笑话。我柳如烟自问嫁入安家以来,上敬公婆,下抚子女,对内打理家务,对外维护安家门楣,何曾有过半分懈怠?倒是你,安大人,整日里不是与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就是沉迷于你的小妾们温柔乡中,你可曾尽过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柳如烟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眼中闪烁着失望与决绝的光芒。 “够了!”男子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打断柳如烟的话,他们安府作为太后娘家,谁见到他不捧着,金尊玉贵养大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们安庆伯府当年不要脸的贴上来,如今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柳如烟闻言,眼神愈发冷冽,她轻轻抚了抚衣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贴你?你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男子色厉内荏,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周围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纷纷低头恨不能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避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安三爷的脾气可是不好,哪年不打死几个下人。 她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茫然,她这些年做这一些有什么意义,只不过自我感动罢了。 安三摔摔打打离开了宁波园,到了园门口看着守门的婆子抬脚照着肚子踹了过去,“柳氏没有一个好人!” 那婆子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却不敢讲出声。 “三少夫人,您这样和三爷撕破脸,恐怕……”身边贴身大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穿过落叶的缝隙,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她不撕破脸结果也好不了。 娘家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新皇登基后就更不好过了,不过安氏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不然安三也不会勾搭上谢阁老的外室女。 想想这几个月京中的风云变幻,新皇登基,齐贵妃临朝听政,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大势力纷纷站队,幸亏安庆伯府官小言轻表面能脱身世外,希望那位能快些站出来,那样安庆伯府还有一线希望,只要安庆伯府好好的,想来安府当家人也不会让安三太过折腾,安府就是一墙头草,谁都不想得罪。 可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安府正房,大夫人王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叹了口气道:“说吧,宁波园发生了什么?” 躬着身子站着下边的婆子把打听到的消息没有添加一点全都说过大夫人,王婆子是王氏的陪房丫鬟,府里府外的消息都是通过她传给王氏,算是王氏的心腹。 王婆子对主子的心性很是了解,所以做什么事都提着半点心怕做不好,让主子不满意。 “老三是越来越不成气了,但是柳氏……” 王婆子听着自家主子自言自语,低着头没有表情,不发表一点意见,当听不到。 “版儿,谢府那位嫡女你说……” “大夫人,并州太守冯大人没用卫所的人围攻,我们的消息说冯大人用的黑衣人应该是冯氏自己培养的死士,出动了百多名结果死伤惨重,里面有用毒高手,二十多名高手对上百多名死士胜的不艰难。谢姑娘从那后就失踪了,那位到达平城后没有见着谢姑娘和她身边的丫鬟……” “孙氏的水太深了,那二十多名高手来处查清楚了吗? “大夫人,老奴等无能。” “不怪你们,这里面的水太深,下去吧,用点心。”王氏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太淡了!” 王婆子躬身退了下去。 王大夫人身后立着的大丫鬟忙上前换了新茶后出去,守在门口。 “杏儿,你说那位有几分可能?” 从墙角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白胖妇人,躬身行礼后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夫人,老奴瞧着那几府联手了,齐贵妃身后的势力也不简单,龙椅上那位手里好像没有牌了……” “你是说母子俩……” 杏儿很是肯定的对着大夫人点点头。 大夫人王氏的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道:“若真是如此,这局势便比预想中更为复杂了,那位姑母老了!” 杏儿闻言,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她低声道:“不知刮北风还是南风?老奴觉得还是把少爷和姑娘送回族里吧,有族长……” 王氏轻轻摇头:“准备自然是要做的,但不可轻举妄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局势未明,我们需得暗中观察,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做打算。” 杏儿应了一声,正欲起身离开,却听王氏又叫住了她:“还有,老三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他虽然不成气候,但柳氏却是个心思深沉的,逼急了……” “大夫人您不看好谢阁老?” “吃相差了点,又是外室女又是庶女……” “谢三爷前夫人的那三位少爷和姑娘都不是普通人,谢三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娶妻不贤毁三代,谢老阁爷没有好妻命!” 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街头巷尾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纷争。在这座权力与利益交织的城市中,稍有差池,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难翻身。正因如此,老谋深算的官宦之家无不警醒自家府邸中的儿郎,别一不小心便触犯了新皇或新皇心腹的禁忌,新皇脾气可是比先皇暴躁,奴随主。 第72章 小芽回府 一夜之间,树上叶子都掉了一个精光,地上落了一层黄叶,光秃秃的树枝上小鸟飞来飞去,很是匆忙,好像要在冬天来临以前多吃几个虫子,多储存些脂肪好过冬。 地里大多只留短小的谷茬、豆茬、高粱杆茬立在地里,碧云看着二勇拿回来的曲辕犁,点点头。 二勇把犁递给放到地里,那犁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村长忙对自家老大点头,姜山对弟弟姜河点点头,他俩忙套上绳在前牵引,村长扶住犁梢,俩兄弟一起使力,曲辕犁动了起来,犁铧切割过土壤,翻起一道道乌黑的泥土,散发出特有的土香。随着曲辕犁的深入,土地渐渐变得松软,姜山兄弟俩感到手中的绳子似乎变得更加顺滑,深吸一口气,加大了步伐。村长则紧跟其后,眼睛紧盯着犁尖,生怕有丝毫偏差。兄弟俩的心意相通,仿佛一人之身,动作协调而流畅。 “爹,这新犁太好用了,省力又出活。”姜山兴奋的喊道。 姜河也不住点头赞同哥哥的说法,眼中闪烁着对新犁的喜爱。。 村长闻言,也不住点头,笑容遮都遮不住,让兄弟俩停下来,用脚碾了碾犁出来的土,又蹲下去用手丈量了一下深度。 “吃力吗?” “没有爹,比直犁省力多了。” “嗯,我扶着也轻松很多,犁地比直犁深。” “这犁吃土深,曲辕能够更好地贴合地面,后面扶犁人就轻松,前面拉着也省力。” 村人看着爷三停着不动,也纷纷上前查看结果,都是积年老农,都是行家,看着犁出来的深度就知道这曲犁比直犁好,村长扶着他们都能看出不吃力。 “来,姜山姜河,三大爷也试一把!” “好嘞,三大爷咱们走起。”兄弟俩觉得今天的力气使也使不完。 …… 接着村人有的上去接姜河姜山,有的抢扶犁,争着抢着都想感受新农具,这农具在农人的心里那可是宝。有了这新犁,大家伙可以多开几块地,也可以把自己家的地比过几遍,精耕细作产量一定会高。 碧云看到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这犁具得了大家的喜欢,她对曲辕犁很是有信心,在现代六七十年代华夏还在使用,可是直面村里人对曲辕犁的喜爱她还是很欣喜,特别是看到这些村人那微红的眼眶。 村长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是激动与感激的泪水。他抚摸着曲辕犁的木质纹理,仿佛那是无价之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下好了,这下小子丫头可以多吃一口粮了!” 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有的好奇地打量着曲辕犁,有的想摸又不敢,好像怕重了就摸坏一样。 妇女们开始憧憬着多种几亩地后孩子能多吃些,白白胖胖的如何喜庆,男人们则更实际一些,关系好的几家商量合伙定做曲辕犁。 碧云看到想看到的结果后就离开了,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特别怕村人反应过来感谢她,她受之有愧,这也不是她发明的,她只是拿来主义。 她在书上看到曲辕犁在最开始叫江东犁,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适宜了江南地区水田面积小的特点,因此短曲辕犁最早出现于江东地区。 所以她就想,曲辕犁也许早就在江东使用上了,大楚的官员精力不放在农耕上,所以没有大范围推广。 春婶看着碧云开心的回来,好像做了件天大的事,有些小洁癖的小娘子,一点没有看到裙子和鞋上的土,她拉要人拿起土掸子帮着弹去,不然反应过来后屋子又要大收拾。 她这些年真是很少做些家务,夏柳收拾起来快,可是细节上老能让姑娘挑出毛病来,姑娘要自己上手,夏柳又不让,这俩孩子过几天就要来这一招。 “娘,姑娘,我们回来了……” 碧云刚才听到下院门响,还以为是二勇回来了,没有想到是小芽和小天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勇。 “三勇,你知道小宜和浩哥的消息吗?他们受伤没有?”这也是压在碧云心中的忧虑。 春婶忙把众人让回屋里,她也想知道她男人的近况。 三勇本来就是小宜和浩哥留下找碧云的,他们想知道碧云的情况也想让碧云知道他们安全。 “二位爷都好,没有受伤,那些黑衣人是冯氏的死士,冯氏的底蕴差了点,那死士练的不伦不类的,如果和一开始一样都用箭,那我们这次就吃大亏了,可是我们的人里外一夹击,二子哥和高力哥他们功夫又高,那些死士实战少自己就乱了阵角。后来二位爷就跑进东边的罕山,带着冯氏的人绕了几天,冯而永就收兵了。” 碧云听了三勇的话,觉得太容易了些,“一点伤都没受?我怎么看到小宜和浩哥都受伤了?” 三勇听了忙站起来躬身道:“奴才没有骗姑娘,二位爷真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奴才,奴才也就是伤了胳膊,三子哥腿上被箭擦过流了些血。” 碧云想想也是,春婶和小芽二勇三人受的都是箭伤。 春婶看了看碧云,点头应和道:“姑娘,我们三人受伤是最开始想冲开包围受的箭伤,后来二子他们从外面夹击时,黑衣人就有些慌乱。” 碧云本来也就是诈一诈,“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好好洗漱下,然后再吃点东西睡一觉,休息好了再说别的。” 夏柳提着一只野鸡,小步提着两只兔子,后面跟着大妮,小丫头手里提着一只大公鸡,走的踉踉跄跄,夏柳走两步回头看下大妮,大妮抬头傻笑一下,小步走几步也停下来看看后面的二人。 很喜感。 大妮抬头看着碧云看着她们三人在乐,也回以八颗大牙大笑,“云姐姐,我娘让我拿来的。” “怎么想起给我送鸡来了,没有公鸡你们家的小鸡都没有爹爹了。” “云姐姐这个大公鸡是村子里最漂亮的了,你别看它现在不很精神,那是被我娘的菜刀吓坏了,本来我娘让我爹杀了给您拿来,可是后来又想着夏柳姐姐如果抓到野物吃不完肉不新鲜不好吃……” 哎,小丫头抓不住重点,她不明白好好为什么要送鸡给她吃,这可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 。。。。。。。。 吃完晚食碧云回到屋里,看着小芽递过来的纸,一项一项看起来。 吐蕃陈兵边境蠢蠢欲动,辽国又再次出兵,这是看到大楚百姓粮食收完了,是到了打草谷的时候了。 安氏送嫡女进太子府,这个消息滞后。 江南水患频发,多地农田被淹,粮都烂地里了,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没有赈灾。 接下来一条一条,都是这家怎么了,那府怎么了,在她看来都是无效行为,只是为了权再大些,钱往他们一府一家流。 北方边境的烽火连天与江南的哀鸿遍野,内里风雨飘摇,她轻叹一口气,将纸折起,放入袖中。 碧云望向窗外,月色如水,却难掩世间沧桑。“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她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承载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芽在外屋听着姑娘的轻语,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没有写在纸条上,她不知道如何和姑娘说。 真是一根搅屎棍。 夏柳看着小芽有些心神不宁,想问小芽是不是有事瞒着没说,可是看看里屋,姑娘的耳力她可是知道那比她和小芽还厉害,她又把话收了回去。 她有感觉小芽瞒着的这事不小,能让小芽瞒着的事是什么呢?夏柳少有的动起脑子。 其实夏柳和碧云性格差不多,都只对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感兴趣,她从小就跟着师傅在侯府庄子上学医,那个时候师傅带着他们五个小孩子,有人做饭,她们睁开眼就开始学习,闭眼前脑子里都是医书。 十岁那年师傅生病,师傅送他们离开,不管他们如何哭求,回到侯府跟着嬷嬷半年她又被送以韩御医门下,直到十二岁那年到了碧云身边。 碧云和夏柳是主仆也是好友,她们俩默契很高,比在碧云待了时间最长的春桃还要默契。 她不喜欢在琐事上用心,可是脑子还是有的,古今中外能把医术学明白了就没有笨人。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都不到她就想到了,是姑娘的婚事,难道王芝兰还是谢碧柔撬了姑娘的墙角,可是国公府也不是王府和谢府可以左右的,能上国公府屈服的只能是当今天子。 想想那渣皇上的为人,夏柳觉得了小芽瞒着的秘密。 如果姑娘和国公府的婚事出了问题,小芽可是世子爷送给姑娘的贴身护卫,那是不是小芽也想回去,她们姑娘现在的处境可是低到尘埃里了,和国公府的护卫没去比。 她这段时间也能感觉到小芽的态度,她好像在疏远姑娘,姑娘好像贴身的事情少用小芽。 夏柳第一次感觉她很傻。 第73章 大妮有事求 碧云写完三百个大字出来院子转圈,转着转着就看到大妮踢里踏拉,肩膀上挂着一串小鸟跟在小天身后上来,又是大颗大牙的笑容,“云姐姐,我抓了些小鸟给你吃。”说完塞她手里利索转身离开,和昨天一个程序一个流程一样的动作。 看着手里的绳子,绳子上串的十多只可怜小鸟,她是多饥不择食才吃这些没有二两肉的小东西。 仔细看这些小鸟,品种还不少,大妮也算是个能人,五六岁的小娘子,在她以前的那个年代一定有人送她一对银手镯,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小的。 有一只小鸟圆滚滚的小身体,白白的肚腩,翅膀也小到忽略不计,绒毛蓬松,眼睛和嘴巴小小的就一黑点,很萌很萌,这种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只鸟让小丫头折腾的半死不活了。 拿过夏柳手里的剪子,剪断。 “姑娘,别剪,那绳子……” 看看手里细细的麻绳,也是她欠考虑,那解疙瘩吧。放出白肚肚,看着瘫在那里,不会死了吧? 想想空间,她想把这萌萌的鸟收到空间。 看看围着她一堆眼睛,算了,还是拿些空间水试试。 回屋拿了一个小茶杯,从空间里放了一些水在茶杯里,也许这个有用。 “夏柳,麻雀最后解,你看那个小鸟就和穿了红裙子的那只小鸟先解。” 这只鸟太漂亮了,头顶、后颈至上背灰色,尾羽橙红色夹着黑色,也是半死不活的。 这小丫头太败家了,这漂亮的小鸟几百年后可能只能在书上看到了。 春婶看着碧云摆弄着让小鸟喝水,那茶杯有些深,回屋拿了一个碟子换上,把解开的小鸟围着碟子堆了一圈,堆不下,又拿出两个碟子来,把茶杯的水分开倒进到。 “好了,可以了,剩下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大妮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让谁帮她抓的。” 夏柳觉得大家都没有抓住重点,大妮这都送两次礼了,昨天送的那只大公鸡还在院子里悠闲散着步呢,那大公鸡屁股上的毛都让她拖着走磨掉了好多。 “姑娘,大妮想让您帮她做什么?” 碧云:“不知道。” 夏柳:“您不好奇?” 碧云:“不。” 夏柳又转向春婶,春婶也摇摇头,才两天急什么? 第三天,又是在碧云写完大字在院子里转圈的时候,大妮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还带着小石头,这次两人手里空空,不过裤子兜里应该没少装东西,特别是石头的兜子里。 她就看着两孩子走到夏柳跟前,让夏柳拿篮子出来,夏柳很配合从墙上把挂着的篮子拿下来递给她。 姐弟俩拿起篮子就从兜子里往外拿,一会儿就清空了,如同红玛瑙一样的酸枣放了半篮子,没想到这两孩子的裤兜还不小。 不过这酸枣可不好摘,都在崖边,两个小不点去那危险的地方摘酸枣,这让碧云怎么能吃下去。 “大妮你过来!” “云姐姐,我要回去做饭食了。”大妮觉得她还没有送够,还要多送几天,再说今天她实在没有能拿出来送的了,只能摘了些酸枣,那东西她娘都不喜欢吃。也是她们家太穷了,如果她有钱可以给云姐姐买她喜欢的东西,云姐姐开心了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怕被拒绝的大妮想明白了转身就跑,石头看到姐姐跑了,也跟着要跑,碧云忙拉住道:“你们送给云姐姐礼物了,云姐姐也要送你些礼物呀。” 小家伙听了碧云要送他礼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云姐姐……我……我不能要你的……礼物,你……不要给……我……好不好……” “……好!好,不要哭了,不送礼物给你,云姐姐一定不送礼物给你。” 听到哭声所有人都回来了,一直躲着碧云的小芽也跑了出来,春婶和夏柳一人拉了石头一只手带回了屋,一向沉默的小步看着天,小天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勇和三勇虽然看着一本正经,可是细看俩人眼角是弯的,就是冷冰冰的小芽都同情的看着碧云。 碧云都能听到平平在她自己屋门口迟疑着。 这院子里最淡定的是那只大公鸡和几只小鸟了,大公鸡淡定的看了一眼,又回头在土里找吃的,几只小鸟仍然闭着眼站在院子的杏树上,一点关注都没有给院中的这些人。 夏柳含笑把帕子净湿把石头的小脸小手擦干净,春婶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云姐姐送你礼物怎么还哭了?” “不……能吃,姐姐说……说要让云姐姐特别……特别喜欢……喜欢我们才行……” 夏柳:“云姐姐现在就特别喜欢大妮和石头呀。”说完看到石头脚上的鞋露出大拇指,裤腿短了半截,脚腕冷的通红,一摸冰凉冰凉。 “很喜欢很喜欢吗?” “对,很喜欢很喜欢!” “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姐姐。”说着就要从春婶怀里下来。 “等,你先等等,夏柳姐姐看着你的鞋和裤子很好看,你脱下来让夏柳姐姐看看好不好?” “我的鞋坏了,不好看了。 “没事,坏了也可以看。”脱了鞋再脱裤子时,小石头拼命拉着不让脱,嘴里急着道:“不行脱裤子,要露屁屁了……” 夏柳很想说,不脱也露屁屁,你穿的是开裆裤,可是又怕小破孩哭:“那夏柳姐姐叫小步和小天哥哥来给你脱,你选小步哥哥还是小天哥哥?” 石头想了想,他和小步哥哥熟悉,小天哥哥是谁他没有见过呀,“小步哥哥。” 夏柳把小步叫进来她先回了屋里,选块布给这小孩把鞋和裤腿补下。 石头看着自己光光的腿,摸摸光光的屁屁,想哭可是想着是他自己刚才选的小步哥哥,不哭吧,自己都光屁屁了。又拼命想刚才在云姐姐家院门口时姐姐嘱咐的话,不能吃云姐姐家的东西也不能收云姐姐的礼物,没有说不能让小步哥哥脱裤子。 虽然娘亲和爹爹说过,不能露小屁屁给人看,可是云姐姐、夏柳姐姐、小步哥哥还有春大娘人都好呀。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春婶看着小石头纠结的小表情不由想乐,可是又怕把孩子笑哭,只是憋着。 小步可没有他娘的顾虑,轻拍了下石头的小屁屁,拉好他的衣衫,拿起炕上的小毯子裹住石头,然后把他放在炕上,坐下和他聊天。 “石头你知道你姐姐想让你云姐姐做什么吗?”他们现在觉得大妮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对她的想法很好奇。 “小步哥哥,我姐姐说不能说。”说着还把嘴捂住,仿佛这样就可以永远不说出来,不违背答应姐姐的要求。 春婶看着小小的孩子,灵动的眼睛,对孩子的喜爱又多了一分,这姐弟俩被她父亲教的很好。 夏柳回到屋里打开柜子翻了两下就翻到两双看着象鞋的鞋,她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鞋,看大小应该是大妮和石头可以穿。 还有一套套头的衣服,和姑娘给她和小芽防护服样式一样,都是套头穿。 这应该是姑娘给那两个孩子准备的,可能是有顾虑没有拿出来。她想了想,把这两样东西压在最底下,虽然这柜子只有她和姑娘开,但是她觉得小心无大错。 没有找到和石头裤子和鞋一样色的布,只找到了姑娘靛蓝色的男式衣衫,胳膊被树枝勾了一个口子,春婶补的看不出来,这件姑娘穿着有点短了。 她本想等做好新的再把这件拆了做鞋底子布。 夏柳正在纠结就听到姑娘推门进来,“姑娘,奴婢想给石头把鞋补补,把短了的裤腿接一截,没找到合适的布,只有您这件合适,奴婢觉得这件您穿有些短了……” “就用这件吧,改小了给大妮穿吧,新布给她,她娘也不一定要。二勇三勇还有小步和小天的衣服你们也操心下,不要老让春婶做了,还有你们的衣服找村里的人帮着做吧,或者直接买成衣,我们回来改改。” “知道了,奴婢一会儿让他们四人找找他们衣服,有那勾破的砍破的,布料没磨损的找出来给石头改两套。” “对,就这样,我们想的多些,别好心做坏事。”她可是见多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事。 等夏柳把补好的鞋,接好裤腿的裤子拿到春婶屋里,就看到小步和小天在拿着武功秘籍找简单的字让石头认。 她是真佩服姑娘,这武功秘籍一拿好几本,让大家一起研究。别人家谁有这种东西不藏起来当传家宝传给后代,只有姑娘喜欢拿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不怕人看。 石头:“夏柳姐姐,这是石头吗?”石头看着接出来的裤边上绣着一块石头,忙欣喜的问道。 夏柳:“对,石头的裤上绣上石头,不好看吗?” 石头:“好看,我太喜欢了,谢谢夏柳姐姐,石头太喜欢你了……” 小天:“石头原来不喜欢我……” 石头:“不是……不是,石头喜欢春大娘、喜欢小天哥哥、小步哥哥、二勇哥哥,还有云姐姐……所有的人都喜欢!” 说着还小胳膊伸得长长的画了一个圈,好像把院子里的人都画在他的圈里了。 春婶欢喜的抱了抱石头,贴了贴脸道:“我们大家都喜欢石头。你爹娘真会教孩子!” 夏柳:“春婶,他爹娘会教是一方面,我觉得大妮和石头比同龄的孩子聪明。” 石头听夏柳姐姐夸他聪明,不好意思的钻到春婶怀里不出来了。 第74章 小芽的去留 碧云洗漱完准备躺下就看到小芽期期艾艾站在她面前,“是不是关于世子爷的事?” 看着避了她三天的小芽,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一个有两世记忆的人,把人分三六九等她觉得这不管在那个空间那个年代都有这种划分存在。但她怎么也受过三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她对平等对人权有根深蒂固的认识,不会随着时间磨灭。 大楚主子可以决定下人的生死,她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她做不到把人命背在自己身上,也做不到把别人的人生背在自己身上。同样对小芽的选择她只能尊重。 做不了心腹下属,那就做个一般下属,把她吩咐的事情做好也行,但是她的事情如何做决定只能她来做。 小芽那天晚上给她那张纸时,她就觉得小芽有事要说,可是她等了两天才等来了小芽,她就觉得她对小芽的定位也要变变了。夏柳都能想明白的事,她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本来她就对这种情况有准备,他们三兄弟在谢家本就尴尬的存在,特别是那碗毒药后,她的存在更是谢氏的禁忌,只要她那个渣爹活着,如果没有外力她回到谢府的可能性不大。 外祖家,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现在武四成了皇帝,作为皇后的娘家,嫡皇子的外家,那更是新皇打击的重点对象,定国公府还想在新皇治下生存,一定不能娶她为妻。 在大楚,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儿女情长十个手指数完都排不到。 小芽:“姑娘,先帝赐婚齐娇娇给世子爷,服丧期满后就要奉旨成婚。” 碧云:“知道了,你是想回国公府还是留下来?” 小芽:“世子爷把奴婢给了姑娘。” 碧云:“给了也可以回去,当时我身边少护卫,苏世子把你送来救急,现在我身边有春婶,春婶还可以帮我带新人出来,你想回去我和苏世子提,不会让你为难!从你到我身边这一年多,尽心尽力我能感觉到,你想留下来我欢迎,你想回到国公府我理解也同意,后续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你回去想想再和我说。” 碧云对有心理准备的事成了事情,说难受有些,但是难受厉害吗? 不至于! 无所求时,欲望少,痛苦就少。 来到院子里,一轮上弦月静静地挂在深邃的高空,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繁星点点,像是遗落在天幕上的珍珠,闪烁着柔和而遥远的莹光,小院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偶尔传来一两声远处的虫鸣,更添了几分秋夜的静谧与祥和。 很有几分岁月静好。 还有十天就到十月初十了。今天中秋节她们正在逃难路上,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可是让她一个人过中秋节她还真不想要这个仪式感,她和小宜从出生就没有分开过,今年这是第一次分开,没有小宜她一点过节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小宜长大了,要飞了,怎么可能还一直陪着她。有谁见过雄鹰和躺平的大白鹅一起飞了。 隔的不远的大妮家却是一片欢乐。 “娘,云姐姐让我在她家吃午食,我没有吃。娘,为什么我家从来没有吃过午食?” 大妮娘听了儿子的话,摸摸他的脑门道“官家才吃午食,我们平民一天只能吃两食。” 说完她想了想把大妮儿和石头叫过来,压低声音嘱咐道:“你俩要特别注意,在你云姐姐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能和人说,一定要记住了!不然会给你云姐姐招来麻烦。” 大妮爹听了连连点头,“对,大妮和石头要听你娘的,你娘说的很对。” 两孩子听了连连点头,并且捂住嘴表示一定不会说出去。 大妮娘瞪了一眼相公,耳朵却不由红了。 大妮爹只是看着自家娘子傻乐。 听你娘的话你娘有见识大年大妮儿爹说大娘娘灯。 石头:“娘,我今天还认了好几个字,丹田、马步……” 说着小家伙还让他爹把他的鞋拿起来,他也把腿抬起来,让他爹娘看他的裤边,“这是夏柳姐姐帮我绣的,这是石头!我的名字叫石头,所以夏柳姐姐就给我绣了石头……坏了,我忘了问夏柳姐姐,我姐姐叫大妮,难道要绣个大妮上去?可是大妮怎么绣呀?大妮太难绣了,爹爹和娘亲,你们没给姐姐起好名字……” 夫妻俩看了看补好的鞋,又看了看接出来的裤边,还有裤边上绣着的石头,没绣几针可是很传神,更加确定了刚才的猜想。 不禁担忧她们家怎么还人家这份情,可听了儿子的童言童语不由笑了起来,看着比平时还要沉默的女儿大妮爹问道:“大妮,你觉得你的名字好不好?” 大妮听了爹的话,也用心想了起来,她的名字很普通,有时候有人叫大妮,会听到好多人应声。云姐姐的名字里有云,夏柳姐姐名字叫夏柳,往衣服上绣自己名字时都好绣标示,她自己的名字难道要绣个小人上去,可是小人绣上去怎么能知道那是绣的大妮。 改名吧,这是爹爹和娘给她起的名字。 大妮觉得她太忙了,她还没有想出明天给碧云姐姐送什么礼物,现在又要想怎么把名字绣在衣服上。 大妮觉得她失眠了,一晚上都是应不应该改名字的梦。 有时想想很奇怪,在大人来说很小的一件事,可是在小孩子心中那是天大的事。 第二天一早,石头一睁眼就拉住姐姐道:“姐姐,碧云姐姐说了,不让去危险的地方去,说摘酸枣的地方太危险不能去。” 大妮听了弟弟的话,点点头,她要听云姐姐的话,云姐姐才能很喜欢很喜欢她,她还是没有想出要给云姐姐送什么礼物。她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再送酸枣了,那样太没有诚意了,那些酸枣娘都不喜欢吃。 大妮爹听了两个孩子的话担忧的看了看自己媳妇,大妮前几天和他们说要把家里的公鸡送给后家姑娘,为这事他那后娘还骂了他们二天,在地里当着那多人的面骂他们偷吃不给爹娘,他爹还瞪他觉得他俩没良心。 大妮娘对着自己相公摇了摇头,自家姑娘自家知道,大妮话少,不像石头就和话痨一样,可是大妮主意大主意正,是个懂事的孩子。昨晚石头认的那几个人都和武功有关,云姑娘身边一定有武功高手,她家大妮是不是想跟着人家学武。 哎,穷文富武,就他们这家庭怎么可能学好武,不过小娘子练练身体好些以后也好生养。 那天孩子回来说夏柳姑娘采了好多药,大妮说药材值钱,是不是想跟着夏柳姑娘采药,那是人家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教给大妮! 大妮娘脑子胡思乱想是,手里却该干什么干什么,地里还有一些庄稼没收回来,要加把劲了,收拾好家,看看外面的天气,拿了农具跟在相公身后往地里走。 走出院子,隐隐约约路上都是人,跟里不停的问好打招呼,顺着人流往地里走。村里收秋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先把村子附近好地的庄稼收了,再收远处的庄稼,因离村子远,大家伙就约好几家一起去,有个什么事也能相互帮忙。 前几年有野猪到地里吃庄稼,幸亏大家伙人多,才打死一头小的伤了一头大了,剩下一头看着不对就跑了,最后那头受伤的看着情形不对也跑了。 从那开始大家更喜欢结伴去远处的地里春种秋收。 受州这个地方也算有历史的地方,南极老寿星的故乡,每年玉帝问老寿星受州的收成,老寿星都说七八成,后来玉帝听多了就说受州是个好地方,年年收成七八成。 金口玉言,受州县,在雨水少的黄土高原里算是福地。 第75章 大公鸡终于可以送回去了 大妮这次来的时间比前三天推后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碧云的午休时间。小丫头带着弟弟,手里提着一条鱼,衣衫袖子还有些湿,本来初冬穿薄衫就不暖和,现在袖子还湿了,大妮的脸就有些白。 这几天他们都在猜大妮小丫头的目的,在午食前没等到大妮,小天吃完早食就来到下院转起圈来,他也要饭后百步走,活个九十九。 等了时间不长,大妮带着弟弟进来了。小天性格活泼但是很细心,看到湿袖子和大妮的脸色,忙一手提一个往上院跑。 “娘,给大妮煮点红糖姜水,她衣服袖子都湿了。”小天来到春婶窗外低声道。 小步开门把自己弟弟让进屋,接过两孩子放下,又把大妮手里的鱼接过来送到厨房,拿了一个盆放进去。 受州县的主要特产就是煤炭,但煤炭可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上的东西,就是煤炭面都不是老百姓可以用得上的。煤炭和铁都是大楚朝廷管制品,煤块没有商家敢碰,但是煤面有背景的商家可以从煤矿走私出来些。 她们现在这煤面都是二勇从卖炭的杂货铺私下买的,商讨了好久,店家最多卖他们一百筐,店家晚上给送的货。本想多买些,可是管控商品量就大不了。她们听从店家的建议,煤炭面和当地的红土以1:1的比例混和在一起,加水和成泥,这就是炉灶的燃料。 在受州县,人们称炉灶叫高火,这里的高火是名词。 碧云有时就想,她还要谢谢她的渣爹,她在京城买煤买个铁制品可没有这样艰难,多少还是得了他些庇佑的,出了门扛着谢府的大旗还是有便利了。来了受州后,买这些二勇可是跑了好多次县城才办妥。 一个高火两个灶口,还有一个温罐镶在灶上,灶口做饭时就会把温罐里的水加热,洗菜洗衣服都加点温罐里的热水,受州老百姓不管穷人富人都不喜欢直接用凉水洗。 这里的女人生孩子后要坐百天月子,相比其它地区,女子的待遇好了不少。 小步端回红糖水,屋里只有石头和小天在炕上坐着聊天,“大妮呢?” 小天:“夏柳把她带过那屋换衣衫去了,你把姜糖水端过去吧。” 碧云出了里屋就看到大妮被夏柳用小被子裹着,坐在外屋的炕上,夏柳手里飞针走线给衣衫做最后的收尾。 碧云:“大妮,你今天送我什么礼物?” 大妮:“一条鱼。” 大妮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碧云的反应,如果云姐姐喜欢她今天回去就让爹爹帮她下笼,明天一早收上来就可以早早给云姐姐送来鱼。 温水湖里的鱼特好吃,就是费油还不好抓。 碧云:“你和我说说,你想让我完成你的什么愿望。” 碧云可是不能再收礼物了,第一天的礼物弄的大家在院子里走路都要小心,怕万一踩上大公鸡的粑粑,还要小心喂养,怕她们养的这几天给你家养瘦了,到时候怎么还人家。 第二天的礼物还算不错,在枣树上安了家,没给她们找麻烦,就是碧云每天要给它们倒水在碟子里。 第三天的礼物,不知道别人,她和夏柳牙酸,好吃但是酸牙,春婶吃了两个就不敢吃了。 今天的礼物还算可以接受,可是她怕大妮这丫头明天送不正常的礼物过来呀。 她想想都想乐,其实她特坏心的想看小丫头每天的礼物,就和猜盲盒一样,很好的娱乐。 心软不是好习惯呀。 大妮:“云姐姐你喜欢我吗?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我?” 碧云:“很喜欢很喜欢,说吧。” 大妮听到碧云的答案,又转身看在做衣衫的夏柳,“夏柳姐姐呢。” 夏柳听了连连点头,“很喜欢很喜欢,你说吧。” 大妮看看屋里三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也问问小芽姐姐。 小芽看到大妮的目光,没等她问就连连点头。 大妮觉得云姐姐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她了,“云姐姐,我想跟着夏柳姐姐学医可以吗?我以后还会想办法送您礼物。” 碧云:“我不能答应你!” 大妮听到碧云的话,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睛马上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即便如此,她仍竭力挤出一抹微笑,轻轻点头。夏柳看着自家姑娘把人家小丫头都逗哭了,就有些急,对着碧云点头。 “倘若往后你不再赠我礼物,且将你送的大公鸡带回,我便与夏柳商议,让她传授你些技艺。” 大妮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开心的大笑起来还连连问道:“云姐姐你答应了,太好了,云姐姐我太喜欢你了。” “如果我没有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云姐姐给我和石头吃过白白的糖块和点心,那些都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吃到的东西,我娘常教导我,做人需懂得感恩……” 话语间,大妮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那份真诚与纯朴。碧云没有要人家感激的想法,但是看到感激她还是很受用。本来她也想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让村里人的生活不要这样艰难。 这段时间她看着村人的收获,高粱亩产三百斤左右还是上等田,谷子和粟子,亩产更是少得可怜。村民们将那沉甸甸的谷子倒入草编袋中,可往往两个袋子都装不满。那些草编袋,虽样式古朴,大小却与现代五十斤的面袋相仿,让人不禁感叹,这薄薄的两袋粮食,如何能支撑起一个家庭一年的温饱? 如果缴了赋税,农人手里就更没有多少了。 徭役,大楚一个农民,你一年要服役三十天,如果碰到闰月的年份,则加两天。可是到了先帝增加到了四十天。 调,每个家庭要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租,每丁每年向国家交纳粟二石,换算成现在的计量单位,大约是200斤谷子。收入缴纳比例,是二十税一。 大楚最开始立国时,收入缴纳比例是四十税一,后来变成三十岁了,现在达到二十税一。 负担之重从孩子成活率可看到,百分之六十左右,人的平均寿命在30岁左右。 这些都是她在渣爹书房看到了,现在数字应该更低。 浩哥他爷爷虽然无能中庸但人家爹给打的底子还不错,浩哥他渣爹没有好老子自己又无能。 百姓的日子愈发艰难,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走在乡间小道上,只见得一片萧瑟与荒凉。而那些官员们,却身着华服,腰缠万贯,府邸金碧辉煌,夜夜笙歌,与民间的疾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许多农户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只能流离失所,乞讨为生。 想想浩哥真要接手这烂摊子,都替他头大。 扭转这样的局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吏治要整顿,严惩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官员,让清廉之风重归朝堂。 他还要推行土地改革,限制土地兼并,让无地的百姓能够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安居乐业。 要拿走人家手中的财富,谁都不愿意。朝中权贵会阻挠,地方豪强会反抗。 浩哥会不会留给后世一个抄家皇帝的名声。 想到这里不由想乐,零元购,她一直想做的事,可是一直没有做到,看来她要抓紧时间练功,老祖宗给的药她可是每天不断的。 为了她的零元购,她要拼拼命了。 第76章 地震了 天气越来越冷,大妮和石头跟着小步和小天每天早上带着手臂和腿上都绑着沙袋,是夏柳做的。跑完后回来跟着夏柳学医,两个孩子不认字,夏柳拿《本草经》给两孩子启蒙。 大楚赋税重,没粮吃,大家伙除了必要的运动,恨不能躺着不动,就为了省粮食。 像大妮和石头这种跑跑跳跳没用不说还浪费粮食,这在村民眼里那可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大妮爹娘还真如他们所说顶住压力没有打断孩子的锻炼和学习。 十月十五,下元节。 大妮和石头放假休息,大妮一早却又提着那只大公鸡来看碧云,“云姐姐,我们把它吃了吧!” “这大公鸡怎么你了?” “云姐姐,它现在喜欢上树,带的家里母鸡也跑树上去了,嬢嬢说它跟上鬼了,要打死,我想着还是我们吃了吧!”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云姐姐,你也觉得大公鸡跟上鬼了吗?敢吃吗?” 大妮说的不明白,可是碧云听明白了,“大公鸡怎么上树?以前不上吗?” “不上,就是这两天才喜欢上树,特别是夜里就睡在树上,昨天晚上母鸡也跟着在树上睡了……” 碧云当然没有吃那只大公鸡,不过大公鸡又回到她家院子里。看着高高在上看着她的大公鸡,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就是想不起来大公鸡上树有什么说道。 十月十五是鬼节,这一天要祭祖先亡灵,向祖先祈求福禄平安。难道大公鸡能看到什么? 她想不起来,但生活还要继续。 大妮和石头坚持锻炼半个多月后,他们身后又多了一个小尾巴,那个跟着姥爷听评书的包子小朋友,包子早上早早等在碧云家门口,小步和小天带着大妮和石头出门他就跟在后面,大妮和石头胳膊和腿上绑着沙袋,他也绑着,完全按照大妮的大小重量做的,开始速度跟不上,但是不放弃,也是这孩子家条件好,吃食比大妮和石头好。身体素质好,跟了半个月后甚至比大妮速度还要快。 小步和小天也就偶尔指点一下。 包子跟着锻炼了一个月,他爹和他爷爷大早上拿着二包点心,一只母鸡上门了,二勇接待的。 村里的人都以为二勇他们是后家人,春婶带着一家大小回村子里避难。 有说是后家女儿带着儿女,有说后家媳妇带着儿女。 有了这个美丽的误会,村人们很顺利的接受了他们。大楚的宗族观念很强,如果没有后家人这个身份,她们不可能平静的生活在这里。 这还是包子爹和爷爷过来话中透露出来的,碧云是真想为村人做些事,可是又觉得教育孩子责任太大,她怕担不起来。在莲花村那是崔老先生和村长在前面担着。 她能想得到,如果她们接受包子,以后一定还有人会跟风。人都是有羊性,没有主见,总想着跟着别人跑一定不会有错。 这责任太大了! “姑娘,两位爷让您藏起来,不用跟着去北地,一是因为现在往北地走太冷,姑娘身体受不了,二是妾身觉得二位爷很有信心能重新回去,您没有必要跟着来回跑。现在外有鞑靼和吐蕃,内有水患,天灾人祸。村长让村里青壮在村口警戒着不让流民进村,昨晚小步回来妾身说了一句,觉得那就是一个摆设,如果有要硬闯他们也拦不住,妾身觉得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把村里的青壮年人组织练起来……” 碧云听着春婶给她分析,她觉得她的思维很大一部分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她觉得教人家孩子责任太大,可是明白人能看出这是一个机会,在大楚知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不是现代社会有九年义务教育,谁家孩子不上大学反而觉得另类。 “好的,听您的,您说的对!”碧云三连肯定,让春婶哈哈大笑。 二勇和村长提了建议后,全村动了起来,每天早上小孩子跟着小天,成人跟着小步,练了起来。 紧接着粮食不够的问题就成了全村最大的问题,锻炼后人的食量就大了起来,可是粮食有限,就是做出花儿来,要吃到明年秋的粮食眼看着越来越少。 村民们又都集中在村长院子里讨主意。 碧云正好晃悠到村长家附近听了一个全,看着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妇人,她想她应该做些什么,村里这半个月已经有两位老人没有了,本来冬天老人就不好过,现在因着锻炼家里老人都想从自己嘴里省些粮食出来给孩子,老人的身体马上受不了。 她常提醒自己不圣母,可是看到村人现状她觉得她也许可以圣母一次。她的空间粮食不少,有很多玉米、麦子、大米,面粉和大米不好往外拿,也许玉米可以拿出来些。 可怎么往外拿就是很大一个问题。 睡到半夜,她突然醒了过来,我想起来了,鸡上树有可能地震。 家禽高飞,不吃食;牛羊不进圈;猫狗狂叫不安;老鼠群过街;地下水也有异常。 这只大公鸡异常都有一个多月了。十月十五大妮拿来大公鸡,今天十一月二十。 突然下院狗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夏柳!小芽!可能要地震!” 随着碧云一声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本就警醒。 刚才狗叫声已把大家惊醒,现在碧云又一声高喊,大家速度穿好衣服。二勇更是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嘱咐三勇,“快!” “姑娘,您是醒着吗?真要地震?” “对,二勇,家禽高飞,不吃食;牛羊不进圈;猫狗狂叫不安;老鼠群过街;地下水也有异常,这些都是地震前的异常。” 二勇听了姑娘的话,想到这几天水井里的水是比前段时间少了许多。 “二勇,没时间了,你去村里把大家喊醒,要快,带着三勇一起。”碧云已经穿好衣服,夏柳和小芽也穿戴好,夏柳进里屋收拾,小芽在外屋收拾,推开门就看到二勇穿着夹衣往外跑,“你们把厚衣服都穿上在出去。” 他们习武平时穿少没关系,如果地震他们一定要住在外面,只有夹衣可是不行。 二勇正要往回返就看到三勇拿着他俩的厚大氅出来,接过大氅边跑边穿,“小步小天把铜盆拿出来,三勇你去南圪塄那个沟…….”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有一道强光闪现,“姑娘,南边有闪电但没有雷声。” “二勇快,快去。” 春婶抱着被子褥子,手里还提着铜盆递给二勇,“小天小步,抢些粮食出来!平平,平平…….” 碧云进到里屋,让夏柳把手里东西先拿出去,再去二勇和三勇屋里把东西收拾出来,“这个时候也别说什么男女大防了。” 平平:“春婶,我在!怎么办?” 春婶:“姑娘!” 春婶看着还没有出来的碧云主仆三人,又喊,把手里东西入下准备进屋帮碧云收拾,就看到小芽抱着被褥出来,碧云在后面跟着。夏柳也抱着一堆东西从二勇他们屋里出来。 碧云:“春婶,小步和小天呢?” “我们在!” “往开阔地跑。” 碧云说完就领先往下院跑,他们几人手里都抱着东西,只有她手是空的,她要把下院的狗和驴子、牛都放出来,在狗和驴子、牛的不安叫声中她飞快推开院门,就看到南边有一道强光从地面直射天空。 确定了,地震来了。 耳边敲打铜盆的声音、二三勇的喊声由近至远,整个村庄好像一下苏醒过来。 碧云她们往东几百米就是一大片田地,那里是这个村子最开阔的地方。 最先到达这里的就是碧云她们,夏柳放好东西还要往回跑,“做什么去?” 碧云一把拉住,她可怕夏柳这家伙做傻事,她在夏柳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同样夏柳在她心里也很重要。 “姑娘,奴婢回去把木板拿出来,那些木板就在下院柴房里。” “不用了,我把帐篷拿出来了。”说着指指身前的地下。 夏柳心猛的一跳,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她说是去下院柴房,实际上是想回上院姑娘屋里拿帐篷和木板,现在在姑娘脚下。她用眼角看到小芽和春婶没有表现出异常,不禁想拍拍自己心口安抚下自己的小心脏。 幸好姑娘的所有有物品都是她管着,小芽也很少进姑娘屋子。 夏柳:“奴婢给您把帐篷支起来吧,您进去休息。” 碧云:“不用,你们去村子里帮帮忙吧,平平和我留在这里作伴。” 其实碧云也想去村里帮忙,可是她知道夏柳的性格,如果她去,她就会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反而耽误了夏柳的速度,不如她乖乖等在这里,她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做事情,“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我这话说的自私些,你们在我心里比这村里任何人都重要!” 平平听到姑娘的话连连点头,“云姐姐这里有我,我保证看好云姐姐!” 事情紧急,众人也不多话点头往村里而去,夏柳找到自己的医箱跟在春婶身后,小芽看着碧云对着她点头,她也跟着走了,小步和小天把驴子和老牛拴在一棵小树上,把狗儿的绳子递给平平,这狗儿和平平的关系可比和他们好。 春婶几人转过弯就看到陷入了混乱与惊恐之中的村民们,他们从各自的屋舍中冲出,有的披着衣衫,有的拎着鞋袜,面上皆是仓惶之色。孩童的哭喊声、老人的呼唤声、青年的奔走声交织在一起,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老大,家里的牛还有鸡!” “爹!爹! “娘,娘……” “爹,你和娘先出去,我去背粮食……” “我不走,谁说地龙翻身的,咱这地方从来没有过……” “对呀,我们这地方可是老寿星保佑的地方,怎么会地龙翻身,不会是骗咱们离开偷我们的东西吧!” “不会,是后家人,人家是见过世面的。” “就是他们才可能呢,他们说是后家人就是后家人呀。” 春婶身体轻轻一跳就跳到身边的树上,丹田用力,轻轻一喊,众人耳边如同响雷。 “要快,女人扶着老人,孩子们跟好大人,男人们抱好保暖的东西往东跑,绕河往东,不要靠近山体。” “各家清点好各家的人,别落下!!!!” “南面有强光,那就是地龙翻身的预兆!” 夏柳和小芽往前沟跑,学着春婶喊,“要快,女人扶着老人,孩子们跟好大人,男人们抱好保暖的东西往东跑,绕河往东,不要靠近山体。各家清点好各家的人,别落下!!!!” 小步和小天跟在春婶身后,也跟着喊。 本来无序的场面因有人出面,如同找到主心骨,都照着春婶他们的喊话做。 第77章 地震中 本来还吵吵不相信的人,看着南边那一直不散开的白光,也闭嘴往外跑。 也有惜财物的,把老人和孩子送出去,自己返回抢东西的,都觉得自己年轻身体灵活能把家里财物抢出来。 小步看到这种情况,有些压不住怒气,气沉丹田喊道:“不要命的就回去拿,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实然沟里就有回声:“该死的鬼……” 然后屋里的人速度往外跑,恨不能爹娘多给他生两条腿。 “鬼”字还没有落下,众人就感到大地在剧烈的震动,接着大地仿佛被撕裂,窑洞上方的土在颤抖中稀稀疏疏落下,然后更多的尘土与碎石猛然落下四处飞溅。 人们惊慌失措,有努力跟着往前跑,也有四处奔逃,大家都试图寻找安全的避难所。 春婶脚下的树也左右摇摆,小步和小天连忙喊道:“娘,娘,快跑。” 她看着往自己跑来的两个儿子,提气一跃来到二人身边提起二人也往河边跑。 母子三人,看到有掉队的随手提起来跑几步。 “我不走,我不走,我孙子还没有过来!”春婶看到有些脸熟的大爷甩开拉着他手,叫喊着要往回走。 “爹,你听话,把你和娘送到安全地,儿子回来等庆儿。”男子说话的声都有些哽咽,刚才他就是手慢没有拉信儿子,现在他可要紧紧拉住爹。 “大孙子......庆儿,快回来。”在倒塌声音中凄厉的喊声传出老远。 小步看了娘亲一眼问道,“你家是哪家,我帮着你看下。” 听了小步的话,刚才还拉扯的父子两同时点头后又摇头,还是中年男子道:“小哥,你有心帮扶着些我老爹,他腿疼走不快,我回去找。” 前头一直等着的一家男人也道:“小叔,我跟着三弟回去找,你跟着?儿娘三弟媳先走。”说着拉在扯着他衣袖的圆脸妇人的手,并对圆脸妇人坚定的点点头,“看顾些小叔和孩子们。” 圆脸妇人不舍得放丈夫的衣袖狠狠瞪了一眼一直哭泣的三弟妹,如果不是她跟里一直念叨财物没有拿出来,以后怎么活,大侄子也不会跑回去,平时就打欢骂狗没有消停,现在这种时候也不消停。 春婶看着一群老幼,最大的也就十五六的男孩子,被圆脸妇人紧紧的拉着手,不让他动一分。对着小步点点头,跟着往回走。 “娘......”小步不放心娘亲,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停下了,什么也没有娘亲的安全重要。 “放心!”春婶觉得还是她回去比小步好,那孩子虽然看着稳重可是有时还是很冲动的。 春婶跟着堂兄弟二人往回跑,边走边对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群道:“快走,现在还不安全!”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惊慌的往他们跑来。 “柱子,看到我家庆儿了吗?” “三叔,没有,我家窑洞塌了,差点我就被压在下面了,说着还伸出腿,那腿上有一片血迹。 堂兄弟俩听了跑的更快,“快去追你爹娘去!” “三叔和我你去找庆儿。” “不用,你快去找你爹娘!” 柱子没听三叔的话,犹豫了下转身也跟着往回跑。 春婶跟着三人来到一处院子前,院门已经坍塌。 “庆儿......庆儿!” “庆儿......庆儿......\" 春婶习武之人,感觉比众人灵敏,她就听到院中有动静,她选了一个角度跳上坍塌的院墙,就看到正房的窑洞门口倒着一人,腿上压着大土块,脑袋也应该是被砸了,有血。v 她飞快的观察了一下窑洞上面的土崖,还算安全,没有要倒塌的迹象,飞快把刚爬上来的庆儿爹提往窑洞那跳跃,“我搬压住他的土块,你拉你儿子,速度要快。” 说完二人就来到男人前,春婶气沉丹田抱住土块,庆儿爹拼命往出拉儿子,这时柱子也跑了过来一起往外拉。这时山崖上的土又稀稀疏疏往下落。 “起!”春婶看着不对,大喊一声,土块离开男人的腿,二人一起用力,把男子血呼啦差的拉了出来,可能是太痛,昏晕的男子轻哼了一声。 “快走!”说完春婶从二人手里抢过男子提着就跑。 二人动作比她慢了一步,庆儿爹就被掉下来的土块砸了一个踉跄,还是柱子回身拉了一把,又被过来接应的堂兄拉着往外跑。等他们爬上院墙还没有往下跳,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他们身后的窑洞彻底被坍塌的土埋住了。 春婶可不给他们机会后怕,不停的催促,“快跑!快跑!” 三个男人看着一个妇人手里还提着人跑的比他们快多了,也拼命往出跑。 夏柳和小芽刚才把村长和村长媳妇放下就看到她们身后的窑洞坍塌,门窗的木料飞向他们,“卧倒!” “老天爷呀真不让人……” “哎呀!” 夏柳和小芽感觉到地动停了下来,抬头就看到村长媳妇被村长扑倒在地,身后插着一根长长的木刺,很有默契的一人扶着一只胳膊往外跑。 身后村长媳妇高喊着,“别丢下我,我腿软跑不了。” 夏柳和小芽如同没听到一般,架着村长拼命往河边跑,她们身后还传来村长媳妇的怒骂声,“丧良心呀!没人性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本想把村长送到安全地方回来再接村长媳妇的二人,对视一眼跑的更快,追上大部队,把人交给村长儿子,姜山还是姜河,反正她们没记住,脚步没停的往河边跑,她们还是快点回去看自家姑娘怎么样了吧。 村长都没有说要停下等他媳妇,她们只是好心帮忙,也就是她们姑娘心善,他们一村人的命都没有姑娘贵重。 她们后悔了! 夏柳想着刚才村长手里的那个木匣,就闪了一眼,那花纹繁复而古朴,有淡淡的香气,材质并非寻常之木,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贵重。在昏暗的光线下,木匣更显得熠熠生辉,仿佛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姜村长家世好多年前一定不一般。 小芽:“想什么呢,快,跟上!” 夏柳:“小芽,你看到那个木匣了吗?” 小芽:“那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 夏柳:“是!” 二人加快脚步,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喊与呼救,但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自家姑娘身边。远远看到刚才她们离开的地方,帐篷支了起来,没有看到姑娘和平平的身影,“奇怪,二勇哥和三勇哥去哪了?” 小芽看了夏柳一眼,这妮子看来武功一点没进步,她可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前面村里有敲击铜盆的声音。 刚才也是,她还以为村长是为了救村长媳妇受的伤,看村长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她看的清清楚楚,本来村长那老头是想爬倒,结果老太太速度快过他,躲在他身前,他一爬就爬到老太太身上。当时那老头的眼神,她那个角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恨不能把身下的老太太给撕了。 这村长可是没有表面那样老实。 回到自家帐篷前,只见帐篷完好无损,姑娘与平平正安静地坐在里面,显然并未受到地震的影响。夏柳仔细打量姑娘,确定没有受一点伤才放心,刚才看到墙倒屋塌她就后悔没有姑娘身边了。 “你们回来了,没事吧?”碧云关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稳重,显然在这样的灾难面前,她很是淡定。 “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姑娘我们刚才见到姜村长家的一个木匣子,花纹繁复而古朴,有淡淡的香气,材质不普通,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木匣更显得熠熠生辉……”夏柳把刚才看到的都给姑娘说了一遍,特别提到村长救了他媳妇,她和小芽救村长反而被村长媳妇骂说了一遍。 小芽想提醒夏柳都没来得及。这让她怎么和姑娘说要小心村长。 哎,这是不是就是姑娘常说的猪一样的队友。 夏柳说着说着就看到小芽看她的眼神不对,立马停住话题问道:“小芽,我说错了?” 碧云这时也看到小芽无奈的表情,看来有内情,她忙示意小芽补充。 “夏柳那个角度没有看到,村长不是救老太太,是老太太速度比他快,躲在他身前,他扑倒时正好扑在老太太身上,村长被木头刺到看老太太的眼神满是戾气,姑娘,那村长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老实,那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以后要小心这家人!” 夏柳张着嘴看着小芽说话,内心预感坏事了! “夏柳呀,以后你跟着春婶练起来吧!我也一起!” 本想缩在一边,恨不能不让人注意的平平,听到练功,马上眼神亮了起来,她也想跟着一起练。可是她怎么和姑娘提这事,人家让她住在院子里,还帮她从县里买来粮食和过冬的衣服,虽然她给了银钱。可是她明白,她一个小娘子身上带着那多钱如果人家有一点点坏心她早死了 碧云没想到姜村长是这样的人,她能感觉到后堙村的向心力没有莲花村,莲花村村长在村民中威望很高,她以为是后堙村村长能力的问题,没想到是人品问题。 农历二十的月亮,是个半圆,月华光辉柔和而不刺眼,黑暗中远处的山丘被勾勒出一幅幅宁静而祥和的画卷,好像刚才的地震是一场梦。 春婶和小步小天回来了,身后跟着村民,年轻人搀扶着年老的,老人们背好像更佝偻了。妇人背着小孩子,大点的孩子跟在身后。时不时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有老人因担忧今后生活哭泣,有年轻人因害怕未知的未来而哽咽。 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南边又是一道强光闪现后又归于黑暗,四面八方的风越来越大,碧云心狂跳,她能感觉到震中离这里不远。 “大家别慌,我们现在在开阔地带!先在原地不动。”狂风呼啸中,春婶喊声稳稳传到众人耳中,在这混乱中稳定人心,让慌乱的人群有了一丝方向。 碧云迅速从身旁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那是她和平平刚才在田埂边捡来的木柴和秸秆。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秸秆,火苗迅速蔓延,她又把树枝放进去,迅速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啜泣声没有了,人们好像看到了希望。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她抬头望向四周,只见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片开阔地,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恐逐渐变得坚定,仿佛这团火焰成了他们心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也给予了力量。 “夏柳姐姐……云姐姐……”听到大妮和石头的声音,碧云挥挥手,就看到两孩子光着脚裹着小被子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没穿鞋没穿衣服?”夏柳惊呼。 “嗯……”石头看看四周低声道:“嬢嬢把我们的鞋和衣服抢去给二叔家的弟弟们穿了。” 碧云一点没有觉得奇怪,这两孩子跟着小步和小天习武,身手不一定有,但是速度一定比普通小孩子快,不应该衣服和鞋都没穿。 “你爹……”夏柳低声问道。 “我爷在旁边看着,我爹也没办法,我娘没办法就让我们裹着小被子,我爹的鞋也让我爷穿着呢……” 得,这是可着一家欺负!有后娘就有后爹,不管什么出身都避免不了。 幸亏她早有准备,“小步小天小芽你们去南边再捡些柴去,我们再燃个篝火,刚才我和平平在北边捡的。” 村人听了也散出去捡木柴,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外有惊呼声,然后就看到小芽三人提着筐子跑回来。 后面大妮爹也抱着一个筐子跟着,气喘吁吁喊道:“还有二……筐,快过去拿。” 小芽:“姑娘,您看!” 夏柳看清小芽三人抱过来大筐里的东西,心跳加速,努力不转身看向自家姑娘,姑娘她太不省心了。 夏柳:“啊,这是什么呀。” 碧云看着夏柳浮夸的表演,真想踢她一脚,上手拿起筐里的东西看了看,“我看着是鞋和衣服,正好大妮和石头没穿,先给俩人拿两套出来。” 她说着看了看周围眼都绿了的村民道:“各位长辈,我看着这些都是孩子们能穿的,让孩子们排队来领,虽然样式奇怪但风大天冷正好穿。” “快,快,孩子们排起队来!”春婶虽然不明白姑娘一反低调站出来分发筐里的东西,还是很捧场喊道。 今天晚上春婶的举动让她在村民中有了些威望,村长受伤,村中的族老还没有从地震中回过神来,天时地得人和齐了,人们不由听春婶的调动,后面两个筐也被村民拿给春婶。 碧云把主场还给春婶,她带着大妮和石头出来,夏柳手里还给包子拿了一套。 大妮和石头看着奇怪的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碧云装模作样看了看把拉开魔术贴,让两人把脚放进去,可是两个小朋友看看脚再看看鞋谁也没动。 夏柳拿出手帕递给大妮,道:“送你了。” 看着二人纠结的样子,夏柳拿出师傅的气势瞪了大妮一眼,大妮才接了过去:“谢谢夏柳姐姐,谢谢云姐姐。” 石头也跟着姐姐连连道谢。 看着两人穿好鞋后的兴奋,碧云觉得她这险冒得也值。 两人又在碧云和夏柳用被子围好的圈子里穿好棉服,虽然还露着一截腿也不影响两人的兴奋。 碧云看着这冷的天这大的风,两孩子光光的小腿,兴奋的小脸只有感恩。她想起她空间的护腿,怎么拿出来给俩孩子套上,没有裤子穿着棉衣晃荡还不如裹着被子呢。 “姑娘,您别动,奴婢去拿两件再大些的棉服。”夏柳说完速度来到筐前又拿了两套大的棉服,还怕有人有意见又对春婶大声道:“婶,我一会儿还两件棉衣回来。” 春婶把村长家姜山拉过来帮着认人,小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白布,手里拿着烧过的树枝当笔,春婶发一套,村长大儿子说一个人名,小天记人名。 大妮和石头穿好长到鞋面的棉衣,没有露出一点小肉肉,碧云又把棉服下面的绳子拉紧,两孩子兴奋的连连道谢,连连说太暖和了,从来没有过的暖和。 等碧云忙完大妮和石头,就看到夏柳已经把包子找来,帮着他换上棉鞋和棉衣。这时拿到鞋和棉衣的孩子们却不知道如何穿,在父亲那里得不到帮助,也涌向了碧云和夏柳。 夏柳一边帮忙一边解说,孩子们兴奋的来回拉着拉链,被父母吓唬不给穿后才安分了些,连连说会爱惜,一定不弄坏。 第78章 温水湖变大了 碧云躺在帐篷里,听着夏柳她们的呼吸声,时不时有余震中复盘她今天晚上所有的细节,她知道当她看到大妮和石头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下,裹着小被子没有一点哀怨,好像爷爷的偏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小小的孩子很是豁达。 而她却愤怒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很是不应该提示让小步往那边去。本来她是计划谁找到都行,只要把衣服和鞋穿在人身上少个人受冻就行。 她不后悔拿出那些鞋子和棉衣。 她不是圣母! 村长想让她让出帐篷,他受伤很是柔弱没等碧云拒绝,春婶就替她拒绝了。有两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想进到帐篷,碧云有一丝的犹豫,可是夏柳替她拒绝了。有两个老妇人咳嗽不停想住进帐篷,小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碧云看到努力维护她的众人,她怎么能拖后腿,当看不到听不到回到帐篷。 二勇三勇带着小步和小天,砍了些树,又让村民回自己没有坍塌的屋里拿出一些棉被褥子,反正觉得能用到可以当围挡的东西都拿来,以木头做几架,被子单子做了几个简易帐篷。又在里面生起火堆,本来恨不能拆了碧云帐篷再踩上几脚的村民也收回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大爷爷,我刚才清点人数,少了半崖丹福一大家,丹福和丹成和他爹娘都没有。” 赵族长叹口气,想想那一家懒的要死,可能听到喊声也不会起来,“等等安全点,去半崖看看......还有吗?” “我听李三蛋说他堂爷没出来,埋里了。” 赵族长听了点点头,叹口气,天灾没办法 ,他们村这是人家后家人有见识提前把人都喊了出来,不然能活几个就难说了,天要收人他们这些凡人有什么办法,越想背越是佝偻,看了看担心他的侄孙道:“你忙去吧,大爷爷没事。” 在大楚度过了十多个春秋的碧云,心中已经悄然萌生了淡淡的阶级意识,尽管它微乎其微,但她自己仍能清晰感知。即便身处困顿,她仍是血统纯正的贵族。她不曾觊觎旁人之物,但凡是她所拥有,旁人再如何渴求,无论其弱小、年幼或是年迈,皆无法染指。身为贵族,她如今能够坦然接受夏柳等人的庇护,心中无愧。 环境对人的熏陶,往往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许多观念便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突然有一种前世的记忆好像在遗忘,速度很慢但是却从来没有停止。 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她还是她吗?她不禁问自己。 当晨曦初露,风势渐缓,而天空中却悠然飘洒起了片片雪花。 雪花轻盈地落在她的发梢、肩头,落在帐篷上,落在下院那倒塌了的院墙上,落在远外的山上,仿佛给震后人们的心上压了厚厚的石块,不让人呼吸。每一朵雪花的降落,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冬日的严寒与生活的艰辛正并肩而来。 就是无忧无虑的孩子都紧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知道现在没有屋子,简易帐篷完全挡不住寒风,在刺骨的北风中摇曳生姿,仿佛随时都会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咕咕叫的肚子,更是像闹钟一般,提醒着他们饥饿的现实。孩子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大人们则围坐在火堆旁,用枯枝败叶维持着那微弱的火焰,试图用这一点点温暖来驱散心头的寒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们在谈论着如何重建家园,如何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每一个计划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 碧云突然明白了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的真实含义,他们不仅仅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也不仅仅是那些在工匠铺里挥汗如雨的工匠,更不仅仅是那些在市井中忙碌奔波的商贩。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坚韧不拔的力量,是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都能挺直腰板、勇往直前的勇士。 反观她就有些小家气了,在计算她自己的得失。 二勇和三勇带回来的消息,她们没有后援只能自救。 他们一路跑着喊到县城,城里的情况没有比村里强,村里反而因有他们的提醒抢出了保暖和吃食不少,人员也没有大的伤亡 “夏柳,吃完早食后再帮大家看看,需要换药的换换药,再准备些预防感冒的汤药煮起来,给村里人喝些,特别是孩子和老人。 “好的,姑娘,奴婢一会儿就回院子里看看把药材拿出一些。” “我和你一起!” 夏柳听了碧云的话,心里有个声音狂喊,又来了又来了。她不能和姑娘挑明不让她做,只能自己跟在她身边帮着看看留没留尾巴。 “姑娘,危险,奴婢自己就可以了,您要是不放心把小芽叫上也行。” “不用,小芽还有别的事,对了你再提醒下春婶,昨晚天黑大人们没有太注意孩子的鞋和棉衣,那些太怪异天大亮后……” “奴婢明白,提醒大家不要伸张不然被官老爷们抢走他们就会冷死冻死!” 碧云觉得夏柳完全领会了她的意思,挥挥手让她去办,她先往她们住的院子走。 等再次回到营地就发现,村长躺了但是各个家族族长们站了出来,配合着二勇的计划做自救,好像二勇成了村长,春婶成了妇女主任。 过了最初的慌乱,人们丢掉的理性回归,只需要有人提点一句,大家就能很快行动起来,到了下午,营地里有序的按照姓氏建起了一顶顶窝棚。 男人们趁没有余震回自己家里划拉能拿出来的东西,妇人们烧水煮粥,孩子们很懂事,没有追逐嬉戏,小的看顾更小的,大的帮着大人们烧个火递个东西或去捡柴火。 男人们陆续返回,肩上扛着、手里提着从自家搜罗来的各式物品:有锅碗瓢盆,有一张旧木桌,有一袋粮食,反正有抢救出来的不管是什么都往营地里拿。 大的震感没有小震不断。 雪是越下越大,整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晚再没有震感传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村民们便迫不及待地走出窝棚,冒着刺骨的寒风,回到自家的废墟之上。他们手持铁锹、锄头,甚至是残破的瓦片,开始挖掘那些被掩埋的财物,理性的村民变得疯狂了起来,好像要把原来的屋子挖地三尽。 有的人在废墟中发现了祖传的瓷器,虽然破碎,但仍被小心翼翼地拾起,视为珍宝;有的人则找到了曾经的农具,虽已压弯,但在他们眼中,那是重建家园的希望所在。 妇女们也不甘落后,她们或背着竹篓,或提着篮子,穿梭于废墟之间,仔细搜寻着每一粒可能遗落的粮食。她们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生命之源。孩子们也参与其中,他们用小手捧起一块块碎石,虽然力气不大,但那份纯真的心意,却让大人们心中充满了温暖。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雪地上留下了村民们忙碌的足迹。他们相互协作,将找到的财物和物资一一运回营地,准备在新建的家园中重新安置。 严冬挖不了窑洞,可以加固现在居住的窝棚,他们利用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木材、石材,以及从周边山林中砍伐的树木,把一座座窝棚尽可能的弄的结实温暖。 前沟的窑洞几乎全部倒塌,后沟的倒了一半,没有倒也成了危房不能住进去。整个村子只有两处窑洞完好,一个是南圪塄那些废弃窑洞,另一个就是碧云他们租住的上院,没有一点损坏。 因着这件事,村民们又传起这两处地方是风水宝地。 去温水湖抓鱼的男人回来兴奋异常,他们不只带回好多鱼还带回温水湖变成一个十几亩的大湖的消息,周围山的都掉进湖里,湖水没浅反而变深了许多。 第79章 约谈 温水湖的鱼特别好吃,比地震前的好吃,也大。不是普通的草鱼、鲤鱼,大家都没有见过,碧云在现代也没有见过这种鱼,鱼身墨黑,流线型的体态,身体细长而扁平,胸鳍和腹鳍宽大,眼睛很小几乎没有,这是眼的功能退化,不用视物。 暗河里的鱼! 一旦入口,那独特的口感瞬间便能征服味蕾。鱼肉细嫩滑爽,仿佛轻轻一抿就能化开,不带一丝多余的纤维,只留下满口的鲜美与甘甜。这种口感,既不同于草鱼的略带土腥味,也不同于鲤鱼的肉质粗粝,它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与纯净,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馈赠。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暗河鱼的肉质中蕴含着一种淡淡的矿物质香气,它们好像吸收了无数年岁沉积的精华,所独有的味道。每一口鱼肉,都像是在品尝着来自远古的甘泉,清新而又不失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整个营地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清香。 喝一口鱼汤,鲜!她的鱼汤里让夏柳放了药材,小火慢炖,鱼的味道和药材的味道充分融合,喝了全身暖融融的。 碧云:“夏柳,明天我们也去温水湖看看。” 夏柳:“姑娘,温水湖人多,我们去了也抓不到鱼,让二勇他们去吧。” 碧云看了夏柳一眼,懒得理她,只要她感觉有危险的地方,她就想办法打消她的主意。 “少了孙嬷嬷现在又有了夏嬷嬷,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孙嬷嬷!孙嬷嬷不絮叨!” 夏柳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可是不紧张不行呀,震后温水湖大变样,谁知道还有没有危险,村里老人都不让小孩子去那里玩,就是青壮年人去也是一再嘱咐要小心,不要靠近山体,抓几条给婴孩们加个餐就行。 “后家侄女,几位族长和族老请您过去商量些事情,” 碧云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有些蒙,他们请她过去,不是应该请二勇和春婶吗? “我吗?” “对,后侄女,我是你赵山叔,按照我们二家排行,再看你年龄,你应该叫我叔,我比你爹应该小。” “赵山叔,族里长辈有事找我?” “对,是我大伯让我来请你过去,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好。” 赵山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就这姑娘这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过想想自己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村子五里的县城,看走眼也正常。他大伯年轻时还闯过州府呢,不是也没有看出来。 想着大伯刚才和他说的话。 后家起来了,那姑娘身边跟着的两丫鬟都不是普通人,走路几乎听不到声音,特别是话少的那个丫鬟,走路雪上几乎没有痕迹,那应该是护卫。什么人家用护卫,还是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有春婶和小步小天、二勇三勇,这五人也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春婶那功夫强到让人不敢想,柱子、庆儿爹和大伯可是亲眼见到的,如果没有春婶,就他爹和大伯、柱子三人进去救不出庆儿来还要把他们三个搭进去。 看这七人都围着后姑娘转,态度也很是恭敬,想想后家姑娘的身份就不一般。 看到大妮姐弟跟着后家人练武,他以为军士出身有些功夫正常,可是这次就能看出来,人家不是普通军士该有的功夫。 “后家侄女,你这边走。” “赵山叔,村里抢救出来多少粮食,能吃多久?” 赵山听到这问题,叹了口气,“侄女呀,没抢出多少来,现在吃的一半都是二勇侄子从你们家拿出来的,侄女你们家对村子有大恩呀,没有你们提前发现有地震,大家在梦里就被活埋了,现在你家又拿出一半的粮食给乡亲们……” 夏柳听了赵山叔的话也连连点头,她家姑娘是很神的,睡的好好的就突然说有地震,然后还真有地震,可是这些她不敢说,说出来以后谁还能配得上姑娘。 苏世子爷明明和她家姑娘从小订亲,京都谁不知道,可是四皇子那个垃圾非要给苏世子赐婚,齐家的姑娘都没人要了吗?弄得她担心姑娘想不开。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她想多了,姑娘也就是听到消息那晚上多叹了两声气,在院子里多看了会儿月亮,第二天起来就和忘记这事一样。 春婶还提醒她,让她跟紧姑娘,看来她们都想错了。本来姑娘就有心理准备,从夫人去世后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姑娘不收世子爷给的东西。 夏柳想通了,对姑娘的佩服又上了一层,她觉得姑娘在她心里的位置高到她拼命仰头才能看到姑娘的脚。不过,她是傻了才只看姑娘的脚,她要早早把姑娘的脚拉住,那样姑娘在上面漂她在下面拉着姑娘的脚,不管姑娘漂到多高,她都不会被落下。 哈哈…… 想到那个情景夏柳都能笑出泪来。 她突然明白了小芽为什么在世子爷和姑娘之间选择了姑娘,世子爷他现在都配不上姑娘了。世子爷再厉害他也就是凡人,她家姑娘可是神人,再看看她家姑娘庇佑的地方都好好的,全村只有南圪塄和她们现在住的院子好好的。 夏柳成功的忘记他们住的下院房子可是都塌了,她家的驴子和牛现在还和村里的牛拴在一起呢,心疼的四个男人恨不能把自己的被子给两驴一牛盖上。 想到春婶调侃四人时,那四人的表情,夏柳又想大笑了。 碧云进到帐篷,不大的帐篷里坐满了人,各族的族长和族老还有村长。 她微微屈膝行礼。 老族长站起来虚扶,嘴里连连称道,“后家侄女可不要多礼,你可是村里人的大恩人。” 村长本不想说话,觉得这小娘子不懂理,自己都提示的那样明显了,她装听不懂不把帐篷让出来给他。可是又想想村老们这几天结他的态度他只能不情愿说道:“后家侄女坐那小凳子上我们说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叫夏柳的丫头搬了一把椅子进来,放在碧云身后。 看到这一幕,赵族长有些后悔听众族老的意见进行试探,村长是有些恼怒,还说是大家出身,一个丫鬟都不懂理,他们这些长辈都在那有她一个晚辈坐下的道理,坐个小凳子都是给她面子了,结果还搬来一把椅子。 碧云可不管大家的小心思,当看不到大家的表情,坐下后扫视众人后等着他们开口。 她有时的想法圣母,可又不是真圣母。 谁先说话谁被动,她现在无所求。 她觉得赵氏孤儿藏身的那座山风景不错,她们路过那座山时她就想去爬爬看,日出东山一定很美。 再说了,现在她现在在京城那群人眼里什么都不算,早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原来追着她不放是因为她是挡在苏世子身前的绊脚石,现在苏世子都被赐婚了,她当绊脚石都不够格了,谁还管她在哪里做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碧云稳稳端坐于木椅上,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她的坐姿优雅至极,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旁,双手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纤细,宛如葱白。她的背部挺直,却不显僵硬,反而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的衣衫衣着普通,淡雅的青绿色,外面灰色斗篷,腰间垂着的玉佩上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飘逸。 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当她凝视着某人时,那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族长尴尬了,他不敢开口了。 第80章 保持初心 赵山真觉得大伯老了,明明他常说看不上村老们的做事,刚才又一再嘱咐自己请人时客气些,可是现在他把人请来了,他们摆什么鸿门宴。这不把人家小娘子惹恼了,人家把这气势一摆他们又傻眼了,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人家给你们面子,你们开开心心收下,放低态度求求人家,人家也许能帮一把,不帮大家乐乐哈哈的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也许下次还可以再求人家帮帮忙。 心里叹了口气,真不想给他们擦屁股,一群什么都做不了老顽固。 “后家侄女,赵山叔听着孩子们叫你云姐姐,我就托个大,喊你云侄女,咱这环境就不给你端茶了……” “对,云丫头呀,村里穷呀,如果不是你拿出粮食来,就抢出来的粮能吃一周就不错了……” “你大善呀,有大义……” 听着一群老头弱了态度,虽然心中不以为然,还是收起气势微微笑道:“我是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尽可能拿出最多的粮食来支撑着大家挺过最艰难的时候……” 态度好点,她开心做做圣母,可是她现在不爽了,不想做了,爱谁谁,她们自己人少不了吃少不了喝就行,大家伙为什么尽力帮村里,一是人性,二是她想帮。 带着帮不上忙不好意思的表情离开村老们的帐篷,出来后碧云还没怎么,夏柳先长长出了口气道:“占便宜没占便宜的态度。” 碧云没说话,她也没有去温水湖的心情了,还是回去看看房子的安全程度吧,如果可以她想搬回去住,这营地里人太多太乱。 赵山心里憋着气,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觉得憋闷的地方。他边走边想,这些老顽固,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如今遇到了真事,还不是得求到人家小姑娘头上。要不是看在大伙儿的面子上,他赵山才懒得搭理这些老家伙。 回到自家的帐篷,赵山一屁股坐在简陋的木凳上,端起水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才感觉胸口的闷气稍微散了些。他媳妇见状,忙过来问道:“咋了,这是?跟村老们谈得不顺?” 赵山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媳妇听完,也是直摇头:“这些老头儿,平日里就不招人待见,如今更是。不过话说回来,那云姑娘也真是好心,拿出那么多粮食来帮咱们。” “哼,是心好,在我们眼里天大的事人家眼里什么都不算,人家要的是态度,可村老们把自己太当回事了。”赵山没好气地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还是得靠自己。咱们自己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赵山皱了皱眉,走出帐篷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子正围着云姑娘说话,正是刚才在村老们帐篷里让他们吃瘪的后家小娘子。 只见云姑娘面带微笑,和刚才在村老面前的笑不一样,眼角弯弯,耐心地听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话。不时地点点头,表情很是丰富。赵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触动。他想起自己刚才对村老们的不满,再想想云姑娘的大度与善良,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赵山本想去道个歉,赔个不是,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人家云姑娘现在心情不错,自己去了影响人家的心情。想通后让自己媳妇把帘子放好,俩人回到帐篷。 “当家的,怎么又回来了,我看你刚才想过去。” “娘子,我们不能没有眼色呀,不然和那些老顽固有什么区别,人家现在心情正好,我过去不合适。” “当家的,你刚才云姑娘很有气势,可我看她和孩子们说话都软软的没有一点气势呀。” “你懂什么,就是这样人家身份才不简单,老话说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人家那叫……涵养,对有涵养,说书先生常讲唐朝开国皇帝常常微服私访,和平民百姓聊收成聊儿女,这意思就是越是厉害的人越没有架子,你看谢家老大回来那下巴抬的高高的,士农工商,他个商人比我们农民地位还低,不就前头媳妇有钱,他占了前头媳妇的光还对人家前头媳妇不好,你拿他和云姑娘身边的人比比,是不是他都比不过人家身边的丫鬟和护卫,这叫……叫蕴……蕴底,对人家是那有蕴底的人家,人家的底子在那里呢!” “当家的,我觉得你也越来越有蕴底了,这几句话可说到我心里了,谢老大他下巴抬的再高你说不出你这话来,哎,我娘家没钱,要是有你可比谢老大强。” “那是,他谢老大拿什么和我比,他都比不过我,他拍马都赶不上人家云姑娘丢了的一根头发,我觉得云姑娘的气势也不差那县令老爷。” 碧云拜她灵敏的听力,把赵山夫妻俩的对话听了一个全,越听越想乐,这赵山夫妻俩也算能人,就是少了教育。 在现代看视频,好多普通人唱歌不比专业人员,可是因为家里的条件限制没有能发展专长。在大楚比现代更是差了百万倍,统治阶级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更是不想百姓受教育,愚民好糊弄,只要在一块石头上写上谁谁是皇帝然后再埋到土里挖出来就成了,就有无数人追随在身前身后。 如果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听到这话只会说句,糊弄人。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受教育程度则决定了一个人的社会认知、思维方式以及其在社会结构中的位置与影响力。在知识爆炸的时代,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智慧的启迪,它塑造着个体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面对复杂多变世界时的应对能力。 受教育程度越高,个体往往能更深入地理解社会发展的规律,更敏锐地洞察到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的动态平衡与调整需求。他们不仅能够更好地适应现有的生产关系,更能在生产力发展出现新趋势时,成为推动生产关系变革的重要力量。这种变革可能是技术革新带来的生产方式转变,也可能是社会需求变化引发的经济结构调整,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往往能更早地预见并引领这些变化。 同时,教育还赋予了人们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这是推动社会进步不可或缺的动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拘泥于陈规陋习,敢于挑战既有框架,提出新的见解和解决方案。这种创新精神在生产关系的优化升级中尤为关键,它能够激发新的生产力增长点,促进资源的更优化配置,从而推动社会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 这些知道在现代普通大众都懂的道理,可是在大楚可能当朝阁老,当今皇帝都不一定懂,或者说不愿意懂。他们怕普通大众开智后造他们的反,砸他们的饭碗,不再受他们的欺压。 可是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只影响很小的范围,让这个村庄的人受好的教育明事理,是不是几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会生活的富裕安逸。 第81章 收拾人贩子 本来很生气不想管他们死活,可是又被可爱的孩子们治愈了,看着孩子们受冻从河边给她找到的石头,虽然不值钱,但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想到刚才他们的话不由想乐,他们开始是想抓小鸟给她的,他们拿不到一粒粮食只能放弃,最后才选择了找漂亮的石头送她。 幸亏拿不到粮食,不然她就为难了,她可不吃那些小东西,想想落户她院子里的那几只不鸟,让她养那几只还行,要是一群那她可受不了,叽叽喳喳的。 “夏柳,温水湖上的鸭子味道一定也不错,来个老鸭汤,热热的喝上想想都美。” “姑娘,老鸭汤在夏天喝比较好,冬天喝羊汤。” “我不喜欢吃羊肉。” “黄芪红枣乌鸡汤、猪骨头汤或党参牛肉汤也可以,就是牛肉不好碰,如果在北地就好的,遍地牛羊,姑娘想喝我们找户牧民买头牛杀了想吃肉想喝汤都可以……” 不管她想吃什么,现在这个条件都是想想,村里人都是一天两顿,她们一直一天三顿,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考验人的人性,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小芽:“姑娘,二勇哥说可以搬回去了。” 小芽回到帐篷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开心,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芽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情绪。 碧云:“好,我们现在就搬!回去夏柳什么都不用做,她就专心做午食。” 夏柳:“好,晚食的鱼也给您安排起来。” 主仆三人开心的设想回去后好好吃饭,最低要求一天三顿要有。 夏柳:“姑娘,粮食不多了,要买点了。” 碧云:“好,你和二勇说下。” 吃完午食,二勇带着小步和小天去县城买粮。结果等到天完全黑了三人都没有回来。 一直没当回事的春婶也有些急了,拿好衣服要出去找找。到了下院又想到这会不会是朝廷的人找过来了,这是要调虎离山,而后施以瓮中之擒,她走了三勇和小芽真不一定能护住姑娘。 春婶这个纠结! 碧云看着去而复返的春婶,不明白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但见春婶虽端坐如松,不动声色,周身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烦躁之气所笼罩。 夏柳曾提及,春婶的武艺已臻宗师之境,如此高手,此刻却流露出这般情态,显然事态非同小可。 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柳与小芽,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 春婶一直在外屋守着,碧云回到屋里人没有敢进空间,只能意识进到空间呼唤牛人,“老祖宗,老祖宗,我有急事需向您请教!” “嗯。” “您能感觉到我周围有危险吗?” “无!” 得到老祖宗的肯定答复,碧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决定安心歇息。这几日,她睡在帐篷之中,总是难以入眠,今晚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了。 然而,半夜时分,碧云却被院子中的异响惊醒。她隐约听到孩子的哭泣声,那声音虽微弱,但在寂静的夜晚却异常清晰。碧云急忙穿衣起身,走出房门,只见二勇三人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几个孩子,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孩子,哭声此起彼伏。 碧云开门的声音似乎并未引起春婶她们的注意,她们仍沉浸惊吓中未曾回神。 平平,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此刻正站在正房门口,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二勇他们。不是买粮吗?怎么变成买孩子了。 “姑……娘,粮食买到了!”二勇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事做的有些冒失了,先交待清楚姑娘交办的事。 “进来吧。” 夏柳看看二十多个孩子的情况没跟着进屋,往厨房而去,平平也很有眼色的跟进了厨房,看着夏柳要烧水她就是点火。 一个火烧热水一个熬粥,俩人配合默契,发出很小的动静,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离他们不远可是村人的营地。 “姑娘,路上有塌方但是都不厉害,有人已经修整过,粮食涨的很是厉害,原来一斗米6钱银子已经很贵了,现在 3两一斗,县里三个粮铺价格都一样,而且还限购,一人只能购五斗,属下三人一共购得四十五斗。” “县令没有限制价格吗?” “县里三个粮铺,一个是县令夫人的,一个是主薄家开的,另一人京城有关系……” 一觉醒来,众人精神焕发,才将昨夜未尽之言详细说来。 原来,三人购粮之后,二勇步入邻店探寻皮子,小步被一位三角眼男子扛着麻袋撞了,还恶语相向,骂他“奴才相”。他们本是怀着建功立业的壮志离开深山村,不料一路上先是颠沛流离,后又随谢姑娘隐匿于这小村落中。虽深知这只是暂时的避难,但心中难免烦躁,却也尽力克制。 三角眼男子的辱骂,怎能不令他们怒火中烧?虽身份所限,不能公然动手,但他们自有暗度陈仓之计。 三角眼男子一路行来,虽故作镇定,但在感官敏锐的兄弟二人眼中,仍显得鬼祟异常。年轻人的正义感被点燃,加之女子被辱的怒气,使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此人身上。 正好二勇从店内走出,小步便将车交予二勇和弟弟,自己则悄悄跟上了那三角眼男子。 从城内一路跟踪至城外的一处小庄子,小步骇然发现,庄内竟囚禁着众多孩童、妇女和男子。通过偷听他们的谈话,小步得知这些人竟是人贩子,他们分工明确,趁着天灾之际,或偷或捡或抢,只要能得到人便不择手段。男人被卖到煤窑;女人则被分类,有的入煤窑,有的进青楼;而那些长相佳的孩子,小男孩则被送往卫所冯百户处,冯百户出手大方,行事干脆,小女孩则被卖入青楼。 他们将人视为货物,只为利益最大化。 正当小步苦思如何救人之时,却听闻他们要连夜送货,冯百户正催得紧。 小天负责看守三辆车,而二勇与小步则驾车尾随人贩子的车队,直至城外十里处,才瞅准时机将这些无辜的孩童救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这些孩子带回。 小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和碧云交待,他们计划今天晚上再到庄上把囚禁的所有人都放出来,虽然昨天他们已经把两辆车上的三个人贩子打残,正好三角眼男人也在里面。但是庄上那些人还关了那些人,好事做到底。最主要是救出人来可以让他们抚养这二十多个孩子。 第82章 收到县令夫人的私库 一斗米重12.5斤,一钱银子100文,3两银子就是3000文,一斤米240文,这让老百姓如何吃得起粮食,那个崔县令为了钱子可是什么都不管了,崔老先生那样的人怎么有这样的族人…… 她都想给崔老先生写信告个状。 凡五谷者,万物之主也。谷贵则万物必贱,谷贱则万物必贵。温饱是国计民生的根本,相对于温,饱更重要。米价就是社会状况、经济形势、贸易流通的风向标。说到底,百姓吃饱,关系到国家的政局稳定。 现在金銮殿上那位不在意民生,下面这些臣子也学着他们的主子装看不懂不在意。 崔县令与主薄赚了这高利润,该如何挥霍呢?需不需要她伸出援手,帮他们将这钱财用在刀刃上,毕竟受州百姓此刻正急需银钱以购置衣物米粮。她这番举动,也算是替他们积德行善了,毕竟他们做下这等不道德之事,难道就不惧怕…… 听说这样的人下到十八层地狱,会受到无尽的折磨与惩罚。那熊熊燃烧的业火,将日夜不息地灼烧他们的灵魂;那冰冷的铁钩铁叉,会无情地刺穿他们的肉身。他们在阳间所做的每一桩恶事,都会化作地狱中加倍的苦楚,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办,她太善良了,越想越觉得她善良过了。想到他们到了地狱会受到这样的招待她就兴奋,地狱的主宰,其智慧远超大楚朝的那位。 想到今天晚上就行动,可是怎么避开春婶就是个大问题。 小步和小天被春婶罚了,早食后扎马步二个时辰了,二勇和三勇很有义气的陪了二个时辰。 一直没有想到如何避开春婶来个零元购,到了晚食后就看到小步他们准备着要出去。 “春婶,我想跟着小步他们出去。”碧云觉得她现在直接开口也许有几分可能。 春婶听了碧云的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好像规矩在她眼里都不存在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宠溺,几分责备。“姑娘啊,你比妾身这村妇还随心所欲,不拘小节。但这世间的规矩,还是得守着些。” 碧云叹口气道:“春婶呀,这世道没有给我做一个普通小娘子的条件呀,谁都说不来前面有什么等着我,我就想着活在当下吧。” 春婶听了收起笑容,无奈地叹口气,无奈道,“你去吧,只是记得要跟紧他们,你准备带夏柳和小芽去吗?” 碧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春婶,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也会早点回来的。” 说完,碧云便转身离去,步伐轻快,仿佛一阵清风,瞬间便融入了夜色之中。春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孩子,总是这般让人操心,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村庄。春婶站在门口,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屋檐,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碧云在月光下自由奔跑的身影。 她发现离开深山村后也变得迂腐了,世间的规矩怎么会成了她行事的规矩。 而此时的碧云,已经远离了村庄,急速行进让她心旷神怡,凌冽的寒风一点吹不透她的装备。她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宛如无数金银珠宝闪着的莹光,让人沉醉其中。 碧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美好,心中充满了对县令和主薄府上库房的憧憬与期待。 如果不是万籁寂静,她真想高歌一曲。 二勇开始还控制速度怕姑娘跟不上,没想到姑娘跟着他们速度一点不慢,他又加快了一点,姑娘还是紧紧跟着,而且呼吸很是平稳,他再加速,姑娘还是平稳的跟着。他再想加速的时候已经看到县衙新砌的墙。 夏柳看了眼姑娘,又看了看二勇,不由想乐,姑娘可是她最佩服的人,神人。 刚才碧云也是有意露了露自己的速度,她对敌不行,可是逃跑的速度却是杠杠的,特别是喝了老祖宗给的丹药水。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受州县衙新砌的石墙。二勇看看姑娘,想让她们三个小娘子留在外面,探听消息有他们就行。 可是看到姑娘那微笑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带着吧。 “千万小心,小天和夏柳在外面接应。” 小天听了点点头,夏柳看了看姑娘也点了点头,这群人里只有她的气息不稳,她还是不要进去了。 “二勇,我和小芽一组,你和小步组,人少行动也利索。” 二勇听了姑娘的话,很想说,姑娘你不进去更利索。可是他知道他说了也没有用,姑娘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您要跟紧小芽,县衙的布局她大体知道。” “好!” 二勇带着三人轻巧地跃上县衙外墙,借助墙角的阴影,避开了巡逻的衙役,来到一个岔路口兵分两路。他深知县衙内部布局复杂,四合院式的院落套院落,围墙连围墙,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只能看了小芽一眼,让她带着姑娘一定要小心。 因此,他这次的行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耳朵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碧云悄无声息地跟在小芽身后,将两个药瓶轻轻递出,低声吩咐道:“目标是县令夫人财物,你进去后有人就将这药粉轻轻撒出一些。小瓶中的是解药,记得服下一颗。” 小芽听了点点头,她感觉没错,姑娘对县衙的兴趣不如说是对夫人财物的兴趣,姑娘这是想让人帮她出钱养那些孩子。 小芽心中盘算着,她们的第一站便是县令与夫人的卧室。若能在那里找到足够的银票,或许姑娘便会心满意足,不再对其它地方感兴趣。 若碧云知晓小芽的这番心思,定会笑她格局狭隘。在这贪官污吏的府邸中,怎能只满足于小小的收获?那小人国的“三光政策”倒颇为贴切,钱光、粮光、财物光,方能尽兴而归。 待小芽走出卧室,碧云轻轻点头,示意她前往下一处。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踏入卧室,室内一片寂静,唯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回荡,想必是值夜的丫鬟与县令夫妇。 碧云对她所制的药粉充满信心。这药粉,是她萌生“零元购”念头后精心准备的。回想起挖药时与老祖宗提及制作迷药,老祖宗虽表面上一脸嫌弃,实则暗中提示她加入空间井水。 主药在空间内滋养数月,又融合了空间井水,其效力之强,碧云无需试药便能预见。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碧云已发现墙壁暗格,并将其内的财物悉数收走,整个卧室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家具,摆件和首饰盒都看不到了。 紧接着是耳房,这里应该是冯氏的小库房,她装样子拿出两个包袱皮放了些金银进去很沉很沉,没想到冯氏小库房堆着满满的箱子,其中两个箱子里满满都是金子,摆放有序,最上面放着箱子里物品的清单。 没想到冯氏还很细心。 收!收!收!箱子留下,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收走。 连走两个冯氏的私库,换地方!她也不能可着一头羊薅羊毛,她可是很善良的梁上君子。 “去县令的库房!” 等她们从县衙院墙上跳下,夏柳和小天突然松懈下来的表情,碧云不觉得出来早了,她和小芽没有找到崔县令的库房,不过她收了县令家的粮食库房,虽然也是小库但是村里人吃半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在山上找个山洞放进去,或直接放在庙里。 碧云:“二勇和小不还没回来?” 夏柳右一眼左一眼看了碧一圈后摇摇头,笑着把姑娘身上的包袱拿过来,没想到还很重,上手一摸。 银子? 金子! 第83章 零元购只进行了三分之二 范主薄府邸较之于县衙后院,更显宽敞,屋舍鳞次栉比,俨然是一处家族聚居之地。若非二勇与小步事先做足了功课,恐怕要在这范府迷宫中迷失方向。 先前,当二勇得知她有意探访主薄府时,脸上还挂着一丝不乐意。然而,目睹他对范府布局的熟悉程度,不禁让人揣测,他对范主薄若无几分心思,那才叫奇怪呢。 还有刚才在县衙后院,他选的落脚地点就很有讲究,没有多次进出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 范主薄府院墙外,二勇也是没有一点迟疑,带着她们三人跳墙进去,又是很安全的一个地点。这次不用小芽带路,速度更快,二勇进去撒药,出来她进去三光,然后再换地方,不过这次她准备了四个包袱。 范主薄这次很幸运,他家的粮仓保住了,二勇带着她们转了一圈后最后到了范主薄的前院书房,这次没有让碧云进去,他和小步进去一会儿后就出来了,除了上衣胸口鼓鼓的,没有别的变化。 出了范主薄家,碧云意识想进空间看看几点了,结果进不去了,这次空间升级悄悄咪咪的。 突然有些心慌,这次升级完后老祖宗还在吗?还记得她吗?她又有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产生,从老祖宗和她谈过后她一直在调整,一直拖着不想升级。大约老祖宗也看出她的想法,所以这次才会悄悄咪咪。 “姑娘?”夏柳轻轻喊道。 “没事,走吧,再快些了,不然回村要天明了。” “好,您跟紧奴婢!” 在城里多少还要小心碰到打更人,来到城外就少了几分顾忌,一路急行来到人贩子的大本营,除了几不可闻的呻吟声和震天响的呼噜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这次碧云和小芽留在外面,夏柳和他们三人进去,怕有人伤势厉害需要夏柳出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待会使时间变长,还是这次的时间就是比前两次时间长,二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行动蹒跚的一群人,相互搀扶着,尽可能不弄出声音。 没有看到夏柳和小步兄弟俩,碧云就知道这三人在后面善后,“小芽,我也进去看看,一柱香的时间就出来。”说完她也没等小芽回复就先从树上下来往庄子里跑。 小芽无奈的摇摇头,姑娘这是还要进去搜刮钱财去。姑娘见不得老人和小孩受苦。 碧云看到那一仓库的粮食可真是太开心了,收!收!收…… 可是不管我默念了多少个收那些粮食还留在原地,她忘记了她的空间在升级,入宝山而空手回的感觉太难受了。 “姑娘,您快来!” 碧云进行就看到小天和小步从屋中央的地窖里用篮子往外搬东西,一堆珠宝玉器如同破烂一般堆在地下。 “姑娘,下面还有二十多箱,我们带不走……”夏柳说完还满脸希冀的看着碧云。 碧云看了夏柳一眼,脸上没显,可是心在滴血,“能拿多少算东西吧。” 夏柳听了碧云的话不由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没办法了!” 碧云没理夏柳,转身看了看这屋子,很典型的民居,三间房,一拖二,一个堂屋两个卧室,典型的受州民居。 这个屋子是东屋,炕上躺着三个人,因头朝窗户,所以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这三人睡的很沉,他们这大的动静,三人就和睡死了一般。看来她们所下的药效果极佳,即便是如此大的动静,也未能将她们唤醒。 “姑娘放心,他们醒不了,奴婢没有给他们下迷药,为她们下了三日醉……”夏柳看姑娘在看炕上的三人,怕解释道。 三日醉,这药听着名字好听,但是比迷药霸道多了,迷药就是昏睡几个时辰后醒了没有什么后遗症,三日醉,昏睡三日后人醒了但行为就和酒喝多了一般。 三日醉是毒药。 她们四人不仅背着沉甸甸包袱,手里还提着。 二勇看到一点不奇怪,好像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步看着站在墙角的众人,低声道:“哥,这里不一般,那屋里的地窖就和地上的房子一样都是用砖头垒起来的,那地窖里东西还有不少……” 二勇听了会意道:“让他们进去……” 小步轻轻颔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紧握的一叠卖身契递给了二勇,“对了,还有刚才找到的这些卖身契。 墙边的众人看到小步拿出的卖身契有那聪明的马上知道是什么东西,心中的急切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炽热地注视着那双递送契约的手,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仿佛恨不得能瞬间将其夺入怀中。 二勇慎重地将卖身契递给了一位眼神正直、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并详尽地告知了地窖中藏匿金银之事,随后便欲转身离去。 那青年接过卖身契,未曾细看便转手递给了身旁与他有几分神似的男子,神色急切地问道:“恩公,您可曾在这院落中见到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娘子,她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二勇闻言,转而望向一旁的小步。昨晚,是小步与小天安抚了那些受惊的孩童。 小步听后,不禁有些无奈。那男子所描述的特征,在那群孩子中着实有好几个相符,对着二勇点点头 站在男子身后脸上有一道疤的妇人看到小步点头,急忙上前,双膝跪地,对着小步与二勇连连磕头,低声啜泣,“语儿,我的语儿啊……” 二勇瞥了男子一眼,示意男子把妇人扶起,沉声道:“是有这特征的小娘子,但我们不能确定,此刻多有不便,若你们信得过我们,便随我们同行,或是约个地方相见……” “恩公,我们愿随您同行!”男子未待二勇言尽,便已急切地回应。 “那你们不去准备些盘缠吗?我们在此等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二勇见这男子与其兄弟眼神正直,颇有好感,指指正房问道。 男子看看兄弟后点点头,略有些尴尬道:“恩公那您稍等一会儿,我兄弟身上钱财都被搜走……” 兄弟二人回来时,背后背着包袱,各人抱着一个包被,被子里包着五六月大的婴儿。 碧云三人回到村里大约已到寅时,不对,是五人,这次她们还带回来一对双胞胎,是两个漂亮的小娘子,夏柳背着还很适应,可是小芽就有些同手同脚了,碧云看了都想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背着炸药包呢。 “回来了!”留守的春婶她们上到上院就看到春婶和三勇站在院中,这是一直没有睡觉等着他们呢。 平平和二十多个孩子住的正房里一点动静没有,可能是受了太多苦,特会看眼色,怕给她们招来麻烦就悄悄的不发出声音,那几个二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有夏柳和小芽和春婶交待事情,她就先回屋洗漱睡觉了。 第84章 空间升级老祖宗沉睡 这次空间升级很快,第二天午夜睡在屋里炕上的碧云不知自私被吸到空间的半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飘在半空,这个感觉酸爽,很有一种自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空间所有的一切好像随她心意而动。 “老祖宗!老祖宗!” “嗯!” 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嗯”字,但却看不到老祖宗在哪里。空间除了竹楼和茅屋,土地分成三块,一块种着药材,一块种着果树,应该是库房里收的那几种水果的果树,还有她上世种进来的梨、杏、桔子、苹果、荔枝,大约有十来种,还有一块上种着小麦。 打不开的库房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原来老祖宗的药园也感觉不到了。 “老祖宗,你还好吗?” “你现在感觉到了吧,空间已稳定,我已经把没必要的全部割舍,也是我着相了,现在你已经完全掌控,我要沉睡恢复,也许几年也许百年醒来,孩子你保重!” “好,老祖宗,你也要好好的。”碧云哽咽着回道,她想什么都没有用,她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老祖宗陪了她这长时间她应该感恩。 碧云望着四周,心中五味杂陈。这空间,如今真正成为了她的领地,却也意味着老祖宗即将进入漫长的沉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由她主宰的世界。 空间内的空气异常清新,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竹楼依旧古朴典雅,茅屋也显得温馨而宁静。那些药材田和果树园,在她的意念下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她这位新主人。小麦田泛着金黄的光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丰收。 碧云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那些植物,只见它们轻轻颤动,似乎在回应她的召唤。她心中一动,一道清泉便从河里涌出,沿着她指定的路线流淌,滋润着干涸的土地。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作为空间主人的力量与责任。 “既然老祖宗将空间完全给予她,她便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她用空间产出的物资来多做好事,是不是老祖宗会早点醒来。以前她不完全相信神神鬼鬼的,但是她现在相信这些,她也相信多做善事会有好报,回报到老祖宗这个空间制造者身上。 她开始规划起空间的发展蓝图:药材田可以增加药村种类,结合空间中的药方多做出一些便民的药品;果树园,可以把空间的优良品种移种到空间外,让村民增加一项收入来源;农田,她可以试试杂交,帮着村民提高产量多产些粮食。以点及面,等浩哥王者归来把这些推广到全大楚,是不是右要推进整个星球的进步。 是不是这样老祖宗就能很快醒来。 正当碧云沉浸在自己的规划中时,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自竹楼方向传来。她心中一惊,连忙循光而去。只见竹楼内,一枚古老的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正是老祖宗留给她的信物。 “孩子,记住,空间之力源于心,心存善念,方能驾驭万物。”老祖宗的声音在碧云心中响起,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碧云紧握玉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祖宗,您放心我多用空间做善事,您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痴儿……” 随着老祖宗的话语缓缓落下,空间内老祖宗的气息仿佛融入了四周的每一寸土地,变得愈发微弱,仿佛完全收敛于无形之中。然而,碧云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老祖宗虽隐匿了身形与气息,却仍在这个空间内安然无恙地存在着,守护着她。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碧云在柔和的光线中悠悠转醒。还未等她完全睁开眼睛,脸上便传来了稚嫩而温暖的触感。她微微一愣,随即睁开眼,便看到了昨晚带回来的那双胞胎姐妹正用小胖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捏来捏去,带着几分调皮与好奇。她们的眼眸清澈如水,笑容纯真无邪,让碧云的心瞬间融化。 “小宝贝,你们认识我吗?我敢和我玩?” 碧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温柔,双胞胎姐妹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轻轻拂过石面。她们的小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碧云脸上抚摸着,仿佛她们找到了新玩具一般,一点没有从狼窝走了一遭的惶恐,对她好像有种天然的亲近。 碧云被她们的天真无邪所感染,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她轻轻地将两个小家伙的小胖手从脸上移开,小胖手又不安分的伸回到她的脸上。 碧云索性放弃了抵抗,任由她们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索,那份纯真的信赖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 “两个小坏蛋!” 双胞胎姐妹闻言,笑得更加欢快了,其中一个还试图模仿碧云的语气,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虽然含糊不清,但那份努力模仿的样子,让碧云的心都要融化了。另一个则不甘示弱,小手一挥,小胖手勾住她的头发就往嘴里送,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好像她的头发很美味。 碧云轻轻地将她们的小手再次移开,从库房拿了一个桃子在河水中洗了洗,又从茅屋客厅拿出一个水果刀切了两片桃子递给两个孩子的小胖手里。 她第一次发现完全掌控空间如此方便。 两个孩子的兴趣也从她的头发转移到了手中的桃块上,小姐妹把桃放到嘴中一吸,然后小嘴吧唧吧唧这个香,有淡淡的果香散发,如果不是她没有洗漱她都想把剩下的桃拿出来吃了。 空间中的这些桃从发现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虽然知道库房有保鲜功能,可是老觉得再保鲜也过了保质期了,就没有吃过。库房里的水果她只吃过那种红色的朱果,她还给小宜吃过,其它的她就没有动过,看来是她错了。 两个小家伙吃完桃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伸手咿咿呀呀的好像还要吃。 “你俩今天可是不能再吃了,不然……”说着从空间拿出纸巾把小胖手上的桃汁擦干净。 “姑娘,您醒了,是不是两个小坏蛋把您闹醒了,奴婢和小芽去把那群孩子安顿了下,姑娘您知道吗?夫妻俩找的语儿还真在那群孩子里。他们一家不想离开了,想留下来……”夏柳用力吸了吸自言自语道,“奴婢怎么闻到桃子的清香。” 狗鼻子! 第85章 八卦出疑案 碧云上辈子活得累,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工作上,家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用以休息的旅馆。最后可以说是累死的。所以这辈子,她下定决心要躺平,对周遭大小事务都抱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反正无论她是否插手,身边的人总能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时放下也是一种心态。 有时,懂得放下,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轻松,更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与自在。 二勇就是她们的总管,昨晚背回来的金银珠宝都归到二勇那,让他拿这些换成粮食和衣物,看看谁家实在不好过就帮一把。 在这个大楚王朝,百姓的命似乎最为轻贱。地震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县衙有半点赈灾的动静,百姓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勉强糊口。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用问也知道,那背后是多少家庭的辛酸与无奈。 村里人能避过此劫,这也是老祖宗的功劳。 “姑娘,您知道不,语儿一家也是跟我们一样从河东过来的。”夏柳给两个小婴儿边把尿边把她知道的消息和姑娘说。 她家姑娘不喜欢管事,但是喜欢听作八卦。 她一直想不明白,说闲话怎么叫 “八卦”,但是细细想想又很形象,四面八方的消息一起说不就是八卦,比姑娘说的诸事八卦合理。 她突然觉得她比姑娘聪明了一次,有点自豪怎么办! “他们想留下是什么意思?” 碧云疑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二勇哥说,他们一家想卖身给您。”夏柳轻声回答,神情凝重,眼中满是同情,“他们和村里人走散了,本就艰难,小儿子在路上不幸生了病,没能挺过来,这次又遭了人贩子的毒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他们想卖身给您,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为他们一家挣得一条活路。” “二勇怎么说?” “二勇哥没有说话先把他们三人安置在南圪塄阳面那些废窑洞里了。” 碧云还真没有到过那里,那应该是阳面,理应是个好住处,为什么会废弃? “姑娘,奴婢和您说,听二勇哥说那面阳光好,窑洞被照的暖融融的可是没有人住,奴婢就觉得奇怪还跟着去看了下,那一排的窑洞视眼真好,就和我们在莲花村山谷一样,很有气势的一排。不过都废弃了,看那样子废弃时间还不短了,可能因为干燥窑洞保存的还不错,不过门窗什么的都没有了,炕也都塌了。不过怎么也比这里营地好。” 碧云没有打断夏柳,也没有提问。 “奴婢还想着回来找个人问问,正好大妮娘过来给您送野鸡,奴婢就向大妮娘打听了打听,原来那里是后家人族地,一夜之间都被灭门,听说那夜血流成河,大人小孩子一个没留,听说血都流到门外,把平台上的土都变成红土了,所以村里人白天都不去那边更不用说晚上了。后家人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就剩下南圪塄那一支,结果没过几年死的死离开的离开,就是那离开的也没有好下场,都死在了黑煤窑了。姑娘,咱们初来时听到的关于继室害死前头正室孩子的传言,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碧云听了也是神色凝重,点了点头,看来此事确实蹊跷。如今,咱们又顶着后家的名头在这村子里生活,看来也得步步小心,处处提防才是。 “姑娘,您说这背后的凶手会不会也对我们动手,我们现在可是名义上的后家人。十多年前有户人家因逃荒流落到此,无处安身,便搬到了后家沟,将那废弃的窑洞收拾了一番住了进去。可谁曾想,那家人竟住了不到三天就被吓得逃了出来,说是每天夜里都能听到鬼哭之声,有老人的哀号、小孩的啼哭,还有男人女人的悲泣。那家的女人更是因此整整病了半年,请来的神婆也是束手无策,直说那地方怨气太重,她的道法根本压不住。无奈之下,那家人只好听从神婆的建议,搬到了村子里面,这才慢慢好了起来。姑娘,您看奴婢要不要一会儿过去提醒下二勇哥,让他们还是住在村顶的庙里为好,总比待在那阴森的后家沟要强得多……” “姑娘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他们一家还有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小娘子还是有所顾忌些好,小心无大错,如果只有两个大男人可能阳气重还好一些。”碧云觉得无神论什么的好像离她很远了,现在她信玄学,她的空间里就有一个鬼存在,而且还是一个鬼尊存在。 “姑娘,语儿那夫妻没有带走,说是等他们安顿好后再接她回去。姑娘,奴婢细看他们一家四口,好像我们在路上碰到过,就是现在比当时黑瘦多了,那位大嫂脸上多了一道疤,语儿眼睛也更大了……” 婴儿的咿呀声突然响起,清脆悦耳,瞬间打断了主仆二人正聊得火热的八卦。夏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熟练地拿起一旁早已凉温的水,用勺子轻轻喂给躺在炕上的姐妹俩。小家伙们咕嘟咕嘟地喝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满足与幸福。 姐妹俩很懂事,喝过水后又自己玩了起来,碧云看着夏柳出去,怕被两婴儿的“大水冲”,忙从空间把泡沫垫拿出来两张,这垫子能当一米二床的床垫,想着买大些孩子们可以把多出来挡在墙,这样孩子们冬天夜里睡觉就不怕靠墙了,当年她住校时在上铺,一到冬天就想离墙远些又怕掉地下。 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那些山区的孩子可能会失望吧,答应他们的事没有做到。 本来这活儿并不复杂,但两个小家伙却像是有意捣乱一般,一会儿扯扯床单,一会儿又在垫子上滚来滚去,让碧云忙得不可开交。等她终于铺好,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能是铺上泡沫垫后,孩子们爬起来容易了,边爬边回头看向她,嘴里咿咿呀呀,好像让她和她们学,越爬越快,如果不是她手快把她俩勾回来,两小不点都要掉地下了。 小不点以为她是和她们做游戏,拼命往炕沿外爬,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边爬还咯咯大笑,那清脆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春婶被这欢快的笑声吸引了过来,她推开门,就看到碧云和两个小婴儿乱成一团,两个小家伙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下面两颗牙尖尖,可爱极了。 她还真难得看到姑娘这开心的大笑,谢姑娘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笑靥浅浅不露齿,步履轻盈不摆裙,行动间宛若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然而此刻,她竟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娘子的娇憨模样,无忧无虑,一派天真烂漫,眼神中闪烁着纯真无邪的光芒,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 但她不知道,碧云却有预感这样表面平静的日子却不会太长了。 第86章 黄羊换消息 司剑等人这段时间一直巧妙地带着护龙卫的人在这片广袤的草原绕圈玩,让护龙卫的人疲于奔命。其实,就护龙卫这寥寥几人的实力而言,司剑他们若要将其一举歼灭,可谓是易如反掌,稳操胜券。然而,司剑心中却藏有顾虑,对于孙家军那边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这让他始终不敢贸然行事,选择隐忍,避免与护龙卫正面冲突,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局。 越是着急的关头,越是要稳住心神,不可慌乱,这是爷一直以来反复提醒他们的行事准则。 终于找到机会,二子兄弟俩引走了护龙卫,司剑、高力、吴鸣仁三人终于可以到平安镇孙府一行。 高力和司剑、吴鸣仁易完容后,慢慢悠悠赶着牛车拉着猎物来到平安镇,专门找富贵人家推销他们的猎物,这次他们猎了七只黄羊和二只牛,他们给自己留了两只黄羊一只牛,剩下的都带上了,如果不是想早点联系上孙家,吴鸣仁真不想卖了,黄羊肉太好吃了,口感绵密润滑,油脂丰富,不管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那都是绝了。 “......卖野生黄羊肉了......”司剑驾着牛车动了动嘴怎么也喊不出来,可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孙府,一咬牙一闭眼扯开嗓子就叫了出来,尖锐的声音令人听了很是不舒服,一点没有正经买卖人那种圆润婉转。 “卖野生黄羊肉了......卖野生黄羊肉了......”一声接一声的卖肉声,黄羊在草原可是不好猎,平安镇也不常碰到卖黄羊的,因此很快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孙府门房今天正好是原来侯府的老管家,老人家没事做难受就抢了重孙的差事守起门房来,老人家喜欢拿个胡凳坐在门外晒着太阳看着孩子们嬉闹,现在孙府太冷清了,下人打发走一大半。 虽然眼神不行,但老人的耳朵却很好使。司剑那尖锐的喊声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细一听,就觉得这卖肉的猎户有些功夫,再听几声就觉得声音很是熟悉。于是忙出声招呼:“来,小伙子来,我们府上要买黄羊,我们府上老太太就喜欢这一口。 司剑也看到老管家了,忙应声,“好嘞,您老放心,小人的黄羊还是活着呢,您要是都要了小人给您算便宜点。”司剑拼命压下向上翘的嘴角,这次也太顺利了。 “来,我们走后门,老头子带着你们,小二你看着门,老头子去去就回。”老管家看着眼前的司剑,虽做了些许易容,可他的眼睛和耳朵很厉害的,就是认不出来人,听声音也可以听出来,表少爷的小厮,表少爷回来说把他留给二表少爷和表姑娘了,现在他回了平安镇,那就是说那几位小主子也到了,想到这里老头心里就有点急,这平安镇外面可是不太平,护龙卫的人一直在镇外转悠呢,招呼完司剑后又回身对门口站着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交待着。 他可是知道朝廷贴出画像在缉拿那位爷和二表少爷,但是这老人精步伐还是慢慢悠悠的,嘴里还念叨着,“老了,走不动了。” “老人家您坐车上来。”司剑让高力驾车,他扶着老管家。 老管家拍拍自己的腿,点点头口气很是无奈,“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多走走的好。” 司剑扶住老管家,低声耳语,“老管家小子有事要汇报。” “别急别急,价钱不会少你的,年轻人我们孙家可是厚道人家。”老管家高声应和。 司剑听了忙顺着说道,“那小子就放心了,您老是不知道这黄羊有多难猎,小子们守了三天才猎到的。”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转到孙府的后门的巷子,孙老头亲自招呼司剑,门口坐着的婆子很有眼色的让人跑着给老爷报信。 等司剑他们的牛车到了后门,孙候爷踱着步子来看黄羊,嘴里还念叨,“今天有口福了,一只今天就烤了,一只给老太太炖了喝汤,老太太这几天胃口不好。” 孙候爷此人喜好美食在京城是有名的。 司剑忙上前行礼,被孙候爷一个眼神给止住了,只得拱拱手大声搭话,“老爷您可是说对了,这黄羊烤着吃炖着吃都美味,您要几只?”低声飞快把事情和孙候爷交待完等他指示。 吴仁鸣和高力听到孙候爷说都留下,忙上前把羊抬了下来,听老管家指挥跟着小厮放到指定地方。 出来就看到司剑背影,老管家招呼二人喝点茶水等等就出来了,这是管事带着找账房拿银子去了。 司剑跟着管事婆子领了银钱拿上孙候爷匆匆忙忙写好的书信离开了孙府,一出孙府司剑就拿出一锭银子,“哎,我们这几天也不算白受累。” 高力拿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还算这孙府的良心,下月这个时候我们再给他们送一次。” 三人说说笑笑离开平安镇。 “站住!”三人离开平安镇没有多远就看到前面一字排开站着五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高力看着相同衣着的五人,一拉缰绳勒停老牛,司剑和吴仁鸣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车前拱手道:“你等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等?” “我等奉命公干,速速报来!”看着是头领的人一手握刀,一手指着司剑三人,底气十足。 “官爷小人三人都是猎户,猎了五黄羊卖给镇上有钱人家换点钱买粮。” “具体哪个村的?你们里正是谁?”头领语气变得很是不耐。 “官爷小人是双柳树的,村口有两棵柳树,所以叫双柳村,我是牛三勇,这是我二哥牛二勇,赶车的那是我们表兄高大力,我们里正是表兄的外祖,我们的祖父,叫牛大牛。”司剑很是老实的一一交待,高力听着司剑这忽悠都忍不住想乐。 头领眼一瞪,“一派胡言,这地方什么时候有个双柳村了,来人给本官绑了。” “别!别!官爷小人没有一句谎言,我三人真是双柳村的,老爷要是不相信,小人带您去我们村走一趟。”司剑双手乱摇,脚却有序后退。 显然这头领不愿意和他们废话,要直接动手,“动手!” 高力把手里缰绳一丢,拿着二锭银往前一递,嘴里更是不住说道:“官爷,小人就是些乡野小民,这是我们刚才卖的银子,小人孝敬给大人,大人拿着喝杯热酒。” 高力把银子硬塞给其中一差人,“官爷小人粗鄙之人,不会说话办事,但是小人等都是好人,可是没做过坏事,官爷这冷天还在外面办差也不容易,拿着喝点热酒,别亏待了自己。” 那个差人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回身看了看自家头领,那头领微点了一下头,“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那差人厉声呼喝。 高力又从兜里拿出些铜板,又回身问司剑二人,“二弟三弟把身上的都拿出来。” 司剑和吴仁鸣把身上的铜板又递给高力,高力捧着一捧铜钱递给那位差爷,那官差鄙视的看着这一捧铜钱,嘴里骂骂咧咧问候着三人的祖辈。 高力、司剑和吴仁鸣三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高力更是,可是这三个月的跋涉让他们明白,为了爷的大事什么都要咽下,三人死死低着头,司剑怕高力忍不住,忙上前给官差作揖道:“哎,官爷小人们能有什么钱,就都是些穷鬼了,小人那里能和大人们比,小人们明天猎了东西送些给大人们。” 头领看着这些人也榨不出油水来了,“行了,让他们走吧,你鼻子坏了闻不到他们身上的那味道。” 高力三人,在那几位官差“明日务必送达黄羊,万勿有误”的再三叮咛之下,黯然离开了,即便身影已渐渐远去,仍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内心的沉重与沮丧。他们低着头,肩膀无力地耷拉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即便距离已拉开甚远,那份落寞与无奈依旧清晰可见。 他们刚刚离去不久,便有十余骑人马,气势汹汹地自北面疾驰而来。 “那几人是谁?”领头的骑士端坐在马背上,马鞭直指高力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 “大人,那是东边来的猎户,来此售卖猎物,小人已细细盘问过了,大人尽可放心。”官差头领弓着腰,毕恭毕敬地回禀。 领头之人斜睨了官差头领一眼,不屑地挥了挥手,“不必你们再费心了!” “好的好的,大人若有需要,随时吩咐小人。”官差头领点头哈腰,赔着笑脸,连退几步,才转身来到马前,吆喝着手下离去。 此番司剑他们真是运气极佳。丰州两日前传来消息,称罪人现身丰州,原本应前来支援的护龙卫十余人,全数赶往丰州,未曾踏入平城半步。而原先留守此地的护龙卫,听闻此讯后也放松了警惕,将此地交由本地官差看守。若是遇上护龙卫,即便是献上百锭金子,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行,毕竟,那些护龙卫向来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些官差之所以轻易放过他们,一来是因为他们送了银子,二来是因为他们自北面而来,而上级的命令中,罪人极可能自南面潜入。 司剑三人其实早已察觉并听到了那十余骑的动静,虽未回头,但从那气势汹汹的阵仗来判断,很可能是护龙卫无疑。三人故作悠闲,赶着牛车,缓缓回到暂住之处,将信件交给了春叔。 春叔是个语言天才,如今已能熟练运用本地话与人交谈,若非一路同行,定会以为他是地道的塞外汉子。稍作易容,他便是送信的最佳人选。 第87章 白玉现世 快乐的日子过的很快。 受州一个小小县城,街头巷尾都在传,守护大楚皇陵的皇陵卫挖井时从地下挖出一块白玉,上面有字迹“三子为皇”。 大楚皇陵卫5600名官兵一卫,长官称指挥使,一卫中有5个所,有千户和百户之分,每一个所中有1120人,这些官兵都是经过长期训练而挑选出来的,其中又挑选了500名精兵,这500人算是精英中的精英,放在现代就是兵王中的兵王。 守灵(守陵)部队,是大楚开国高宗给后代子孙留下的暗手之一,大楚的皇陵卫不归中央五军都督管辖,和护龙卫一般直接归皇帝管辖。 在皇陵又是守陵部队发现了这样一块白玉,那意义就很是不同,这些兵丁政治觉悟很高,发现这块“三子为皇”的白玉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并选二人报告百夫长,百夫长带着二人直接来找指挥使。 指挥使听了百夫长的汇报后浑身冷汗直冒,马上命令卫所进入战备状态,卫所只能进不能出,全面封锁消息,让鸟都出不了卫所。 指挥使虽处置及时,消息不知怎么还是泄露了出去,不到一旬整个关内道都知道当今皇帝继位名不正言不顺,皇陵出土白玉上面书写“三子为皇”,这是祖宗显灵,上天示警,当今得位不正。 甚至后来传出先皇就是当今皇帝毒死的,先皇再喜欢贵妃也不可能违背祖制有嫡子的情况下立皇四子,皇四子不长不嫡。 先皇驾崩三个月又一旬,当今皇帝已抬两位权贵千金进宫,不孝!先皇尸骨未寒就诛杀兄弟,不悌!此内忧外患之际不思安民心攘外敌,却只贪图享乐,不贤!如此不孝不悌不贤之人怎配皇位! 先皇一直标榜以孝治天下,结果当今皇帝继位才三个月就做出此等不孝不悌不贤之事,实非良主,应归政于皇嫡子凌浩。 皇陵卫指挥使李明一看势态不可控制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他自己的能力自己明白,和人以力掰手腕他还行,以智掰手腕那他拍百匹马都赶不上幕后之人,能安排这一出的能是普通人!一看就是要下一盘大棋,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变成废子,他上有老娘下有儿孙,还想多活几年。 李指挥使自己是不能随便离开皇陵的,忙让自己心腹带了自己亲笔信去找自家老岳父,把事情原原本本和老人家说清楚并讨个主意回来,他能做到指挥使老岳父可是出了不少力,老人家算是自己的谋士。 这个心腹个子不高灵活却又力大无穷,打发他出去办事很是放心,两天后小个子心腹带回了老人家的回信,很简单的几段话,让他直接把当事兵丁直接了结了,并严令兵丁想活命就不要讨论此事,当这事没存在过,没有当事人谁问都不承认,如果皇帝问此事,让他怎么怎么回答,最主要的是那块白玉要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 李指挥使看了岳父的信后,心也算安定了,按照岳父的吩咐让心腹把那百夫长找来,利害说清楚让他回去办,那百夫长心也黑回去就把那几个当事兵丁派了晚上巡逻的任务,其中一人很是警醒,伙同几人偷偷跑到山里藏了起来。 百夫长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李指挥使,怕指挥使把他也灭口,只说全部办好放心云云。 这事情就这样从下到上一层层被瞒了起来,等皇帝得到消息让护龙卫去彻查时,流言已经从关内道传向大楚各地,护龙卫的大部分都被派了任务在追查二皇子三皇子,人少力度不够,等查到皇陵卫时,李指挥史已经把事情抹平,兵丁们更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想都不敢想此事。 查不到源头,当今皇帝在御书房暴跳如雷,怒斥护龙卫指挥使并打了三十大板,如果不是刚杀了一个指挥使他都想把这个也杀了,没用的东西不配站在他眼前。怒斥大臣不作为罢免了兵部尚书刘尚书,想想还是气不消,又把身边贴身宫人打死了几个才算心平了下来。 宫里这事算结束了,可是民间此事才算开头,流言越传越广,正在此时安西都护府宣布独立,不承认当今天子的伪政权,号召各路正义之士志切匡扶,义唯尊戴。 各地刺史此时都默契的没有动作,都想做那姜太公,坐看风云起。 安西都护府都护号召了个寂寞,没脸只能也缩回头做那姜太公鱼杆下的那条鱼,时隐时显勾着姜太公就是不上钩。 就在这个时候,凌浩收到了舅舅的书信,平城他不能待了,皇帝可能会派隐龙卫出手了,并约定时间平安镇孙家和凌浩身边的高手一起出手,扫清了平城和平安镇周边的护龙卫。 碧云的预感成真。 但是让隐龙卫出手也不容易,隐龙卫是大楚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能出动,刚开始流言四起只能算皇室的内乱,但是安西都护府独立宣言一发,隐龙卫正使就有点坐不住了,看样了大楚怕要乱起来了,副使却不同意正使的看法,你有你的理他有他的理,分了两派,其中正使要出手帮当今皇帝镇压不安定因素,副使说没到时候不能出手他带着他的一派藏了起来,关键时候出手。 隐龙卫就是皇室最后的倚仗,它不是某一个皇帝的私兵,它是大楚皇室的私兵,有时有皇令也没用,自主性相对其它军队来说还是很强的,相对忠诚也比其它军队强很多。 当今仁和皇帝知道他所倚仗的隐龙卫一分为二时,心中对国公府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立马把舅舅叫到宫里这样那样吩咐一番。 国公府早早得到皇陵出土了“三子为皇”的白玉的消息,并且派出暗卫要拿回此块白玉,但是遍寻不到,这时又接到宫里内线冒死传回宫里的消息,国公府三代掌权人知道国公府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 国公府外书房散会后,苏国公爷带着子侄们回到内书房,自家老父亲已经等在书房,众人忙着上前行礼问好,老国公爷挥挥手让大家坐好特殊时期这此个虚礼收起来。 苏显北接过小厮的茶水让他们下去,他亲自给祖父、父亲和叔父们斟茶。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特别是最近,新皇继位后他们真是看不透,一般情况下刚刚继位以稳为主,平稳过渡,但这位继位不到四月六部尚书换了三位,再加今天又免了一位,和平时期兵部尚书罢免都要慎重,更不用说此内忧外患之际,也不知道他要推谁上位,谁有这能力收拾这一摊乱麻,他今天把朝中众位大人数了一遍也想不出谁比刘尚书更合适。 刘尚书此人虽然有点软,但是相对和各将领关系都不错,因他家老爷子的关系大家都给他点面子,再换一个...... 他是真不敢想! “《道德经》有语‘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意思就是我们这样的家族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给自己留下祸根。一件事情做的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这些年国公府一直是这样做的也要求家族子弟也这样做,可是现在我发现错了,我们收敛太过,让别人以为国公府是病猫,可以随便让人拿捏,大家伙动起来吧,不管谁对国公府伸手,国公府就让他伸出来收不回去。”看着儿孙们坐定,苏老国公爷喝了口茶,平静的表情铿锵有力的话语,给国公府以后行事定下了基调。 在国公府进行家庭会议的时候,京中绝大多数权贵府府邸也都在进行紧急会议,商讨家族的前路及如何行事,各府家主更是提醒家中子弟把尾巴收起来夹紧。 承恩候一系和送了姑娘进宫的的安宁伯府不在此列,承恩候府一系是多年心愿得偿的志得意满马蹄疾,安宁伯府是终于成了皇帝的小岳家,内有自己姑娘的耳边风吹着外有承恩候的照顾,安宁伯府终于要迎来高光时刻。 这帮人此在聚集在静园,不能饮酒那就喝茶,不听歌舞那就品美,以文会友的名头,进行了另类的庆祝。 场地中央一美人坐于桌后茶具在她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杯中的茶叶肆无忌惮的舒展着懒洋洋的身躯,慵懒的动作仿佛翩跹起舞,随着它的动作茶叶中的清香融到水中,通过一个个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肤如凝脂的柔荑喂到在座大人口中,顿感香郁味甘。 这个时候就能看到这群老爷们华丽外衣下肥大肚腩里的粗鄙,甚至都不如市井小民。 送了郭府姑娘进宫的前户部尚书府此时却是静悄悄如同一座空府,府里下人都是轻抬脚慢走路,恨不能人人变成草上飞,太压抑了。 从大皇子失势到新皇继位郭大人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办法,还是皇帝身边内侍透出皇帝想见见京城第一美是如何绝代佳人给他。 他为了郭氏家族也做了一回佞臣亲手送上自家孙女,就是可怜了那孩子,如果是一个明君送到宫里那也算不错的归宿,可给那样一个人做妃子,真正是委屈了自家那美貌和才名并存的孙女。 京城此时是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另一个阵营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宫里那位好似在坐看风云,却不知道众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二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二傻子。 二傻子的兄弟武凌浩此时日子也不好过,看着对面要和他共进退的表弟,“听话,你跟着为兄太危险。” “就是危险才要跟着浩哥,我是男子如果危险时候退了,那我还能成什么事,这段时间我跟着春叔习武,功夫进步很快,跟着浩哥一定不会拖后腿。”小宜据理力争。 “小宜,现在小妹情况不明,我的情况只能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你有呀,你去找小妹,万一我有不测也让我没有遗憾!我从小不知道亲情为何物,觉得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可是我们生活在一起后,才觉得生活原来可以这样有滋有味,天冷了小妹会提醒加件衣服天热小妹会准备好凉茶,四季衣服都有小妹提前安排,甚至配饰护甲都帮我准备好,这一路有口吃食都是我们分食,有难一起担,这次为兄想做你们的依靠,想让你们一世安好!”凌浩转身把眼角的泪拭去,他难得一气说这长的话,平静了下情绪接着道,“我母后堂堂候府嫡女,我堂堂大楚嫡皇子,虽然我不在乎这什么江山,这大楚是好是坏和我无关,武姓皇族没有给予我一点东西,我的生命都是母后和威北侯府众人拼命保住的。齐氏母子欺人太甚,我已经退无可退,为了你们为了母后为了孙氏一族为了我受牵连的一户户,我要站出来扛起责任,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那样比我受伤都是难受千倍百倍。” 小宜听着浩哥一字一句带血的话语,他能想到一个二岁的孩子那种无助那种绝望,整整十六年都生活在此中,但却不知道他有死志,泪水管不住的流了下来, 更加坚定了要和浩哥共进退。他们兄妹三人也没有退路,凡是有孙氏血脉的人,都没有退路。如果浩哥失败他们就只能苟活,姐姐是女子,躲回内宅低调些也能平安一生,可他们男子不可能。 他们只能战! 第88章 初见 李沛章依着身旁亲随的指引,目光落于正向他们走近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娘子身上。她既无京城女子的那般娇娆妩媚,亦无塞外女子的飒爽英姿,更非江南佳丽的柔弱温婉,反而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息,面容之上,自信满满,英气勃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韧与毅力。而当她展颜一笑时,那笑容中又流露出世家女子特有的温婉与清冷。 她的衣着并不繁复华丽,一袭素雅的青衫外面是同色棉斗篷,简约而不失雅致,恰如她那不张扬却难以忽视的气质。整张脸被柔软斗篷的帽檐轻轻遮掩,唯有那双灵动至极的眼眸露在外面,闪烁着智慧与清冷的光芒,仿佛有种置身世外的超然。 她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出了淡然与超脱的韵律,犹如冬日林间悠然飘落的雪花,轻盈而不失力度。这世间的一切纷扰与喧嚣,似乎都无法触及到她内心的宁静之湖,她就这样静静地漫步于皑皑白雪覆盖的冬日风景中,如同一幅精致绝伦的画卷,缓缓展开。 李沛章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他阅人无数,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一位。她的身上既有男子的英气与果敢,又不失女子的温婉与细腻,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却融合得如此完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夏柳,你说他们这三晚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碧云确认道。 “对,姑娘,奴婢问过三勇了,三勇这几天晚上一直陪着,他们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三勇说那边的窑洞一点没有多年没人住的阴冷,如果不是死过人,那地方真不错。” “那个角度日照时间长,要说死人,大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人心可比死人怕多了,有些朝代人都被当成两脚羊来售卖,更不用说后家人是被灭门,你说那些杀人的不更可怕。” “姑娘,您说那里可以住?” “可以呀,只是我不敢罢了。” 夏柳听了有些无语,姑娘又忽悠她,她刚才还想姑娘要在那里建宅子,她如何让姑娘改主意。不过两脚羊的事姑娘说过好多次,可是她和春桃姐都没有找到那本书。还有比大楚更可怕的朝代,把人当成肉来售卖,还有人来买,想想都可怕。 “您又忽悠我。”夏柳在心里后悔今天出来没带着小芽,虽然她没有感受到杀意。 “哈哈……我哪句忽悠你了,你刚才一定乱想了!哈哈哈……”小娘子笑声清脆,带着几分调皮与欢愉。 李沛章听着这清脆悦耳且带着调皮意味的笑声,突然感到有些赧然。他刚才一定也是乱想了,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看出了那些复杂的情感与特质。 李沛章审视着碧云之际,主仆二人看似玩笑间,实则心中戒备,暗暗观察着他。 这位年约二十的男子,步伐稳健有力,气势恢宏,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超凡的洞察力。他的气质冷硬如寒铁,如果说苏显北是那种令人心生敬畏的冷峻,那么这位便是历经生死、超脱尘世的冰冷。那是一种自骨髓中透出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冷的凛冽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冲着她们来的?可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 李沛章:“请问是谢小娘子吗?” “公子,村里好像没有姓谢的人家。”碧云听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她现在是后家小娘子,这人的气质一看就是行伍之人,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意,但是她也不能贸然承认她就是,所以她就来了一个睁眼说瞎话。 李沛章听到谢小娘子一本正经说瞎话,不由哑然失笑,“不知小娘子贵姓?” “登徒子!”碧云虽然觉得这人一笑如同冬天百花开,可是人太轻浮,骂了一句速度往前走。 大言也觉得谢小娘子说的很对,少将军今天是像登徒子,“姑娘,我们爷是受三爷和谢二少爷所托来寻谢姑娘……” 大言说完又看向自家少将军。 李沛章冷着脸看了大言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佩,夏柳忙上前接了过来,还真是二少爷贴身玉佩,点点头递给姑娘。 碧云接过玉佩,玉指在其上缓缓摩挲,是小宜的。她歉意的笑了笑,带着二哥往家里走,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离营地不远,帐篷后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 更何况是年轻男子来找她,那些猫冬的妇人正好有时间,有时间有话题,本来是根针,过半个时辰就变成孙悟空的金箍棒了。 回到院子里,二勇和三勇看到人马上行礼后把人让进他们屋里,重新见礼:“见过少将军。” 原来此人是北地李氏的嫡房大少爷,原来平城的驻军千户,正五品,作战勇猛,能令鞑靼闻风丧胆的存在。此次出行是圣旨召回,却在即将抵达并州之时,又接到圣旨,令其不得进京,转而驻守受州县。 虽小宜和浩哥收到消息说安全,但还是担心她,正好李少将军要进京,返回时到受州代替他们探望确认一下。 没想到他还没进京,被直接委派到受州。 提及北地李氏,他们原是隶属于声名显赫的孙家军的精英,更是大舅舅麾下最为得力的一员干将。 受州县驻守的最高长官,不过是个总旗之职。要知道,一个小旗辖十人,而一个总旗则统管五个小旗。这等于是将一个百户之职贬为了总旗,且未给丝毫缘由。召回京城时没有说明理由,不许进京同样没有解释,如今令其驻守受州,亦是未曾言明因由。总而言之,全凭他一人之意,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一国之君,行事轻率妄为,全然不顾既定的规矩与庄严的礼法。平日里对礼法规矩津津乐道的朝臣们,心中是否会泛起一丝忧虑与不安。 。。。。。。 而此时京城深受皇恩的世家大族,此刻亦是噤若寒蝉,不敢妄议半句。他们深知,这位君主的心思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仁和帝继位后,朝臣信奉沉默是金,生怕哪一句话触怒了龙颜,招来灭顶之灾。 原来保持中立的勋贵之家,更是早早把族中的优秀子弟不声不响以各种名义送回族地以保安全。 而那些自命不凡的朝臣们,虽然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却也不敢轻易表露。他们深知,在这位君主面前,任何的不满与质疑都可能是致命的。 整个京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人人自危。 以国公府为首的勋贵人家只能通过各种途径商讨对策,试图寻找一条能够保全自身、又能维护朝廷稳定的道路。毕竟,只有大楚无恙他们才能安然。 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他们团结一心,也许争得一线生机。 第89章 大妮的理想 有小宜的玉佩又有二勇和三勇和背书,众人重新见礼后再次落座,碧云对刚才的事表示抱歉,“方才为求安全,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李少将军海涵。” “谢姑娘言重了,我与令兄及表兄是至交,他们得知我来京,皆书信相托,要我务必前来探望。加之三爷与小宜,亦是再三叮咛,要我看你是否安好。我此行,可谓是肩负众人之托。况且,我两家世交,你唤我一声李大哥便是,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只要李某在此,定当竭力护你周全。”说完他端起茶轻轻酌了一口,看似专注的在喝茶,其实眼角关注碧云的反应。 碧云听了李沛章的话,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再看看自己这身材还是一个小豆丁,嘴甜些没有坏处,“小妹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李大哥莫要见怪。” 一番寒暄过后,碧云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切地探问起她最为记挂之事:“李大哥,你可曾见过小宜与浩哥?他们现今可安好?还有外祖母、舅舅舅母们,以及北地的所有亲人,他们是否都安好?” 碧云满心忧虑,迫切想要知晓外祖家的近况,毕竟在这大楚,书信难通,音讯难觅,实乃不易。 “皆安好,勿需挂怀。我才将三爷与小宜送入军中,便接到了圣旨。而你兄长们也恰好收到朝廷召我入京的消息,时间上太过仓促,平安镇之行只能作罢……” 碧云知道孙氏的族地就在平安镇,想来奉旨进京,那里还会给时间准备。 听着李沛章将外祖家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番,她心中的不安平息了许多。细想之下,也的确如此,倘若威北侯府仍在京城,仁和帝行事自然便捷。而今外祖府已迁回北地,有了孙家军的影响,仁和帝的手即便再长,也难以轻易触及。 这或许便是先皇给孙氏一族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李沛章看碧云开心的样子,接着贴心的还讲了浩哥和小宜一路北上的经历,也让她放心不少,幸亏有深山村众人,这也算天不绝浩哥吧。 碧云也述说了她们如何阴差阳错成了后家人。 谈及此次地震,受灾范围之广令人咋舌。受州城临街房子大多都是砖石结构,几乎没有倒塌,看着还行,可是里面泥土房屋大多倒塌,又是在晚上,逃出人数十不到五。 震中在乐平县和受州交界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逃出…… 耳边听着李沛章的述说,她虽看不到那样的场景,但还是能想到,她曾看过《唐山大地震》的电影。 地震时居民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间,大地剧烈摇晃,房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天空被尘土遮蔽,一片昏暗。街道两旁的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下,原本繁华的市区瞬间变成了废墟的海洋。 地震过后,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死寂。断裂的桥梁横卧在扭曲变形的铁轨上,道路被巨大的裂缝撕裂,车辆被掩埋,无法通行。曾经高耸的楼房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有的甚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瓦砾。街道上,随处可见被压扁的汽车和倒塌的电线杆,整个城市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洗礼。 许多人在睡梦中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家人醒来后,面对的是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痛。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身受重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在废墟中,到处可以听到人们的哭喊声和呼救声。幸存者们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废墟中爬出,但往往力不从心。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亲人离去,心中充满了绝望。而那些被埋压在废墟下的人们,更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他们忍受着饥饿、口渴和伤痛,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但很多人最终没能坚持下来,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到那一幕时,那种无奈绝望她不想经历一次,一个电影都让人心情不好好长时间,真实看到那样的场景,她想都不敢想,太绝望了,在天灾面前,人类那种无能为力,让人崩溃,她不想现听了。 这一段时间她一切不想深思此事,再加上她们那晚从主街过时,房屋九成完好,刚才李少将军的述说让她不能逃避。 这次地震等级一定不低,再加上大楚百姓日子艰难,房屋质量一定不会太好,又没有相应的救援。 地震后都有一周了碧云没有听到官府有一点点动作。 从拿到那些钱后,二勇指挥,小步和小天带着救回来的兄弟俩可是忙成陀螺,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然而,这份忙碌,却如同杯水车薪,难以解受州之渴。 小天和小步虽然没说,但是这两天回来后烦躁的情绪她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其实她觉得在大楚生活挺累的,在谢府那个大囚笼里感觉活着累,连呼吸都是累的。离开了谢府那个大囚笼,走出来发现大楚就是更大的一个囚笼,皇权如同大山一般沉沉地压在大楚百姓的肩头,让他们难以喘息,生活在这皇权之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在现代只要努力的工作,贡献了时间、贡献了精力,得到与付出相匹配的报酬,人的身体累但是人是自由的。 然而,有时她也会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多活了一世,出身于官宦之家无需为生计而四处奔波。人生岂能尽善尽美,总会有那么一丝遗憾。人生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只要心中无悔,便已足矣。 “夏柳姐姐,我娘听说你家来客人了,我爹今天钓到一条鱼,让我拿来给你们添道菜。” 碧云听到大妮的声音,忙站起致歉后走出屋子,把李少将军留给春婶和二勇他们招待有点失礼,可是她真不想听他们聊完地震又聊战争。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看电视感受战争和切身体会战争是两个概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一点不比热武器时代战争少一点点残酷。 “大妮,是从温水湖里钓的?”碧云看着有二三斤的鱼,很是惊喜,这是她看到从温水湖中钓到最大的鱼了。 “对,云姐姐,我爹爹钓的,钓了两条,这条大点,我娘让我拿来给您添个菜。” “好的,回去代我谢谢你娘,大妮休息了七天了,还想休息吗?” “云姐姐,我们三人前天开始就起来跑步了,我也每天背夏柳姐姐教我的草药药性。” 望着大妮那满脸“快来表扬我吧”的神情,碧云赶忙称赞道:“大妮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夏柳瞧着自己家姑娘那“你真的很棒”的自豪模样,与大妮的表情很搭,,一大一小之间,仿佛没有了年龄的鸿沟,只有纯真的喜悦与相互的欣赏。 听到碧云真夸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云姐姐,其实不是我棒,是我娘很棒,我娘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忙我就要自觉,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可羡慕我呢,都想跟我一起学习,可是二嬢嬢说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都是小娘子又不是男娃,再说都八岁了应该学些女红厨艺,学好了女红厨艺等嫁到婆家可以少受些磋磨,云姐姐,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嫁过去要受磋磨为什么还要嫁?为什么小娘子就不能学别的手艺?” 碧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怕她回答的不合适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现代的思想不适应现在的社会,“你问过你娘吗?你娘怎么说?” “我娘说等我大了就知道了,说二嬢嬢说的对也不对,不管是男娃还是小娘子都应该学些手艺,嫁到婆家后有手艺就有底气,还说她在王财主家做粗使丫鬟就因为没有手艺,所以月例最低活计最累,有的丫鬟手巧会梳头会刺绣活计轻松月例还高,和她一起卖进府的一个小姐妹厨艺好,人家就进了厨房,跟着厨娘做几年再用些心也许就能被主子要到小厨房,那日子就更美了……所以我才想着要跟着夏柳姐姐学医,我娘说做不成女大夫那就做产婆,一个好的产婆四乡八邻……” 听着一个六岁小姑娘,从娘亲的希望,说到她的理想,那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憧憬与向往。 她被治愈了,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治愈了。 看着一个六岁小姑娘对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虽然稚嫩但是坚定,一个有思想会思考的聪明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聪明的娘,碧云特别想看她能走多远。 “这么想学医?” “嗯!我不要受婆家磋磨!” “哈哈……好!云姐姐送你一个人偶,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偶上的穴位都记住,记住这些用时的长短,代表着你对医术的敏锐洞察力和记忆力,更是你夏柳姐姐考验你决心和毅力的关键。只有通过了这一关,你夏柳姐姐才会更加放心地将高深的医术传授给你,你明白吗?” “……明白,就是我记得越快,夏柳姐姐教我的医术越厉害!” “对,说的很对!”说着碧云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质人偶,这是她为了练功让人准备的,上面都是夏柳标好的人体穴位。因女子身体受限,她想着如果学会点穴是不是遇到危险好脱困,这也算她的另外一个底牌了。 第90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沛章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一个说的开心,一个听的用心,他忽然觉得,生活在村野之中,远离尘嚣,也有着别样的宁静与美好。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或许正是谢小妹心中所向往的宁静生活,能够让她鲜活而快乐的生活也不错。 他见多了大宅门中的女子生活的压抑,规矩繁多,礼教森严。就是身处塞外,却也难逃家族荣耀与个人命运的交织。她们或许能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一丝来自塞外民风的自由气息,但在家族的重压之下,这份自由往往显得微不足道。她们需谨言慎行,恪守妇道,不仅要操持家务,更要为家族的兴衰荣辱贡献力量。在大宅门的高墙深院之中,她们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束缚与无奈。 他直觉谢小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看着大女孩小心翼翼地将那人偶交到小女孩手中,俩人的神情庄重而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交接仪式。大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期待,她轻轻地抚摸着人偶,仿佛在向它告别,又似乎在将某种特殊的情感传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则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捧住人偶,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仿佛接过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藏。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留下俩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共同见证着这份简单而又纯粹的传递。 碧云可是不知道李沛章脑补出如此多的东西,她拿出这个人偶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悔意。在这大楚这个人遇会被视为伤风败俗,从而给大妮带来麻烦引来非议。 虽然制作这个人遇时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就没有刻画出来,但在大楚境内,它仍旧带着几分不宜展露的禁忌色彩。 “大妮,云姐姐错了,这个人偶你拿回家不合适,不如这样,以后你早些时候来云姐姐家,我们一起学习制作,可好?” 大妮望着那个人偶,虽然言语间难以道明缘由,但脸上还是泛起了一抹微妙的羞涩。 “好,云姐姐,我们俩要比赛吗?” “比赛什么?” “比赛我们俩谁记得快呀。” 碧云听了大妮的大志向,不由大乐,“哈哈……好,如果你胜过云姐姐,会有奖励,你要加油。” 大妮听了碧云的话,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上扬,她连连点头,那动作里满是对碧云提议的赞同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她胜过碧云得到奖励的场景。 “来,云姐姐,你蹲下来……” 碧云听了很是配合,结果她的脸上就收到了很响的亲亲,而碧云尚未有所反应,大妮却已羞赧地转身,匆匆离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众人爆发出一阵爽朗而温馨的大笑,笑得大妮跑的更快。 笑声渐渐平息,但那份欢乐的气氛依旧弥漫在院子里,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李沛章走的时候留下了句很意味深长的话,“县令、主薄府上丢了贵重东西,县城外松内紧正在查!”说完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二勇一眼。 二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是碧云第一次看到二勇变脸,一直脾气好,有耐心,老好人形象的二勇原来气势不弱于李少将军,一看也是尸山血海里趟过的人。 李少将军来过的第三天一早便差人送来了一车精米精面和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解开一看,里面竟是上好的貂皮,柔软光滑,触感极佳,此外还有一些质地厚实、做工精细的过冬成衣,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后面还很用心说是她大哥和表哥们给她准备的。 雪,纷纷扬扬,连续下了数日,将大地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营地里的村人为了防止寒气侵袭,纷纷将窝棚上抹了厚厚的黄泥,这一举措效果显着,窝棚内温度明显提升,村民们得以在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碧云的生活又变回了以前规律而充实。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她便起身开始练功,拳风呼啸,矫健的身姿在雪地中也算一景。上午她会静下心来,练字看书,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她会进入空间,修炼那本《玉女道经》。这本武功秘籍是老祖宗特意放在她床头的,这本秘籍浅显易懂,是老祖宗针对她的体质和潜力修改过的,自发现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便感觉自己在打拳时有气劲,隐约感觉到体内气劲的涌动,也不知道是这功法太过神奇,还是自己多年的积累终于在这一刻厚积薄发。 看着略显狼狈的房主,听着他想卖院的恳求,碧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这院子,虽不大也不别致,但承载着房主一家几代人的记忆与温情。如今,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竟落得如此祖产的地步。 “二爷,小人也是没有办法,我家的商铺因是砖房,建得结实这次地震没有毁损,可是小人家居住的小院却是坍塌了几间,如果不是家里的狗有灵性,地震前拼命挠门,我爹行动慢了些被压坏腿,我那孙儿睡觉实如果不是正好被柜子支了一下……” 碧云听着隔壁中年男子苦涩的述说, 不由轻叹一声,这房主还算小有积蓄,为了治病还需要卖了祖宅。 二勇:“老叔,你家弟兄二人,你卖祖宅你大哥知道吗?” 房主:“二爷,不瞒你说,就是我家大哥让卖的……” 原来这次受灾,受州的崔大人和并州的冯大人不但没有赈灾,还加重商人的税赋,交易税由原来的10%增加到了30%。大楚建国初交易税暂定5%,后来安定后降成3%,后来一任涨一点一任涨一点成了10%,这一下就涨成30%,也不知道是朝廷涨的还是太子妃兄长私自涨的。 百姓吃不起粮,家中米缸见底,饥饿如影随形;商人经不起商,货栈积压,银钱流失,生意一落千丈。这大楚的天下,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四处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如果此时有人登高振臂一呼,那场景定能震撼人心。 试想,在那荒芜的山岭之巅,勇士武凌浩,大楚的嫡皇子挺身而出,他的声音穿云裂石,回荡在苍茫大地:“大楚的百姓们,为了大家的肚子,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是时候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跟着我推翻这伪朝廷大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人群先是静默,无数闪烁着希望的人们,随后如潮水般涌动,如同向日葵般奔向太阳。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91章 心烦 碧云看着大妮的小短腿蹬蹬跑的飞快,那气势跑出了兵陈千里的气势,夏柳不停的提醒都没有让大妮速度减慢半分。看来大妮晚食吃的不错,还吃的不错。 自从她们把粮食分了一半给村里,主薄家的那几个粮库被她清了,县里的粮食她真不好意思一次性买的太多。 看来她要动动脑子动动腿了。 她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普通百姓的日子想来更是艰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温饱难以保障。看来,得赶紧想想办法让村民们种红薯、种玉米了,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这两天她们吃的都是小麦面加豆面做成面条,浇上各种卤和花生碎,虽然其中夹杂着一股豆腥味,刚开始时她确实有些吃不惯。然而,在夏柳和春婶那双巧手的调制下,面条的味道竟变得意外地不错,豆腥味也被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地震后买不到猪肉和羊肉,她们这段时间的卤都是泡发干菜做的。就是买到羊肉碧云也不喜欢吃羊肉卤。 大楚常吃的肉类中最上等的属羊肉,大楚皇宫是消耗羊肉的大户。 羊肉成为大楚御厨的首选肉食,并且这也是祖宗之法。先皇和齐贵妃每人每天消耗一头羊,仁和帝还是皇子时一天三头羊,他那肥头大耳和他能吃有很大的关系。 在大楚吃羊肉还是吃猪肉,是阶层标志。将吃猪肉视为有失身份的行为。 而她只吃烤羊肉,其他做法的羊肉都不喜欢吃,反而是猪肉吃的多。 在京城时,每当碧柔看到她在用餐时选择了猪肉,便会满脸鄙夷,低声骂她是下等人上不了台面。 在聚会时,特喜欢在小姐妹们中间宣传她喜欢吃猪肉不吃羊肉,结尾总会来一句,我那自甘下贱好姐姐实在上不了台面,和她那外祖家一般。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出来,这大楚也真变态。平民百姓每日劳动强度巨大却只能两顿饭,官宦之家穿衣吃饭都有人侍候却还能享受一日奢侈的三餐,这也是官员中胖子多的原因吧,特别是皇家大胖子多,仁和帝一定很少能见到自己的脚。 如果浩哥攻到皇宫,那大胖子不知道能不能跑起来,要是让小太监抬着他跑,那可得要多少个小太监才能抬得起来啊!想想那场面,还真是有些滑稽可笑。 胡思乱想中跑回院子,大妮小丫头看着没有那样生气了,不过还是嘟着嘴。 “大妮怎么了?你的小嘴上都可以挂油壶。” 大妮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忽闪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眨眼。她的小嘴微微地动了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话语,却又悄悄地抿了回去,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夏柳看大妮想说话又有顾虑,也不勉强她,轻拍小脑瓜,“不想说就不说,你通过考验了,你草部已经背到哪了?” “夏柳姐姐,我背完当归了。” “好,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长松,夏柳姐姐给你读,你跟着念……” 碧云看着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专心,她在旁边有些无聊,《本草经》全名叫《神农本草经》,好像在上一世《神农本草经》已经失传,这本也不知道全不全,她还背过一段时间,可能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真是看不进去。 十六部,最少的人部都有十几种,更不用说草部了,不过老祖宗神农氏真是牛人,人部里人尿、人粪、人中白都能入药,没有牛人老祖宗想不到的东西。 她曾经问过夏柳,人中白是什么?结果夏柳和她说是,人尿桶内或尿缸内的灰白色沉淀物。 听了后我三天不想看到夏柳。 想学医的大妮也不是普通人,想到她和大妮说的时候,大妮眨着她那卡姿兰大眼睛,好像说她在大惊小怪,只要能治病就行。不过大妮的记忆力是真好,夏柳教个三四次,大妮就把那些字都记住了。 “夏柳姐姐,我回去一定也让石头把今天的长松都背会!”课程结束,大妮把夏柳给她抄写的关于长松的内容纸小心翼翼折起来,对夏柳保证道。 “不用逼迫石头,学习这事儿得看他自己的兴趣,他想学就学,若是不想学,大可以试试别的方面,毕竟每个人的志向和天赋不同嘛。你看你云姐姐,她就不喜欢学医,强迫也没用。”夏柳拿着姑娘做例子,说得头头是道,突然感觉到后背袭来一阵凉意,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拿姑娘举例引起姑娘的关注,忙找补道,“但你瞧你云姐姐,在画画、书法上的造诣,那可是超过了好多专业人士呢。曾经还有人预言,说你云姐姐要是再练几年,定能在这面有一番卓越的成就。” 碧云听了夏柳的补救,轻哼一声,算她见识快,不然…… 夏柳听了知道姑娘这算放过自己一码,不见装着轻拭额头,好像出了很多汗的样子。 小人精看着夏柳姐姐作怪的样子,捂着小嘴笑了出来,“夏柳姐姐,石头太坏了,不听话,我今天叫他起床,他说他脚疼,我知道他是懒不想起床,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明好好的!” 碧云听了,不由逗大妮道:“大妮,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打弟弟要趁早!” “…… ”大妮听了不解的看着云姐姐,弟弟不乖,云姐姐是让她打弟弟,可是打了石头,她也会心疼的呀。 哈哈哈…… 再聪明的小天才没有长成的时候,也是可以逗逗的。她还是去找找有没有干燥隐蔽些的山洞,把空间中的粮食拿出来些,每天吃面食,她想吃次米饭,来个红烧肉再来个大烩菜。 地震后那个卖豆腐的一直没有来过,不知是不是…… 想到这些突然又没有吃烩菜的欲望了。其实她一直就不是口欲很强的人,也有可能是大楚的美食很少。 《东京梦华录》里面的一堆美食她在大楚没有找到,大楚的酱油味道不好,她改良不了,味精她也不会做,人往往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美食后再吃大楚的食物真是让人没有食欲。 碧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她和小宜的生日了,她姐弟俩这多年一直都是一起过生日,这次是第一次分开,心有些乱,做什么也坐不下来,就是写字都让她静不下来,一直胡思乱想。 第92章 军营遇险 谢轩宜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仿佛被霉运紧紧附身了,前天脸上被护龙卫的刀刃从他的眼角狠狠划到嘴角,疼痛难忍。 而今天,霉运似乎并未打算放过他。如果不是姐姐给的护甲,他差点被人把脑袋切下来,头和身子分成两段,他可没有孙猴子那般神通广大的本事,能让被砍下的脑袋重新长回去。 他静静地躺在炕上,聆听着文一和武二那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这节奏分明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让他安心不少。 然而,尽管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他却丝毫没有睡意。他不敢轻易合上眼,每当他试图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被他刺破心脏后,惨白的面容睁的大大的眼睛,那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幸亏她没有跟着来北地,北地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安全。连续两天都有人潜入孙家军军营刺杀,如果没有内应他是不信的。 回想他们到了北地,先是被困在平城,后来联系上大舅,听从安排来到军营,金将军给予浩哥极高的礼遇,能得舅舅托付金将军应该是舅舅心腹,可是他一离营护龙卫就潜入军营进行刺杀,而且两次全选在天将黑的时候,是护龙卫行事猖獗还是孙氏对孙家军的掌控出现问题了? 谢轩宜一点一点梳理他们到平城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断了谢轩宜的思绪。他心中一紧,连忙坐起身来,文一和武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二人迅速起身,紧握兵器,站在屋门两边,严阵以待。 “谁?”谢轩宜就听到隔壁浩哥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浩哥身上少了少年人的稚嫩多了威严。 “三爷,是我,金将军的副将赵勇。” 谢轩宜闻言,心中的担忧一点没有放下,连忙起身。 武凌浩出得门来就看到赵勇身着铠甲,面色凝重,好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他见凌浩忙行礼说道:“三爷,金将军有请,事态紧急,请速速随属下来。” 武凌浩听了没说话,只点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司剑三人,又看了看分别从两边房子出来的小宜三人和春叔,他们只有八人,想着军营安全就没有把人都带进军营,没想到反而让他陷入被动,更是让小宜连续两天受伤。 他迅速做出决定,对小宜和春叔道:“小宜你和春叔接着睡觉去吧,我去去就回。” 谢轩宜听了,看了看春叔,“浩哥,我们和你一起吧,回去也睡不着。” 春叔也点头应和,这大晚上的他还是跟着吧。 赵勇在旁边没有催促,很是恭敬的低头等着。 武凌浩见谢轩宜和春叔坚持,想想跟着也好,如果分开反而给刺客方便行事,对赵勇道:“赵副将,那就烦请你先头引路吧。” 赵勇闻言,连忙应声,转身在前引路。武凌浩则带着谢轩宜、春叔以及司剑五人紧随其后,一行八人穿过寂静的营地,朝着金将军的营帐行去。 夜色深沉,月黑风高,营地中只有零星的火把在摇曳,映照着他们匆匆的身影。司剑、高力、吴鸣仁都是高手,对危险有很强的直觉,都心中暗自警惕,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暗藏着某种危机。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金将军营帐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紧接着,数个黑影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直奔他们而来。 “有刺客!”司剑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挡在凌浩和小宜身前,高力和吴鸣仁分别护在左右,文一武二护住众人身后,春叔缓步上前手中的兵器寒光一闪,与刺客们战在一处。 司剑五人,护着武凌浩和小宜,与刺客们展开激战。这些刺客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显然是护龙卫里的高手。 然而,春叔等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一时间,双方竟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武凌浩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猛地回头,只见赵勇不知何时已悄然退至一旁,面色阴冷,正冷冷地看着他们,手里弓箭瞄准着武凌浩。 “赵勇,你竟敢背叛孙家军!”谢轩宜怒喝道。 赵勇嘿嘿一笑,道:“谢二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孙家军已不是原来的孙家军了,现在皇帝陛下是仁和帝他老人家,成王败寇,乖乖受死也少了尔等皮肉之苦。” 谢轩宜闻言,怒目圆睁,直视着赵勇,声音铿锵有力:“赵勇,你身为金将军的副将,金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视你如左膀右臂,你却背信弃义,置主将于不顾。武凌霸母子毒杀先帝,犯下滔天大罪,而你,却助纣为虐,甘为他们的爪牙。试问,你的良心何在?你的道义何在?你还有何颜面面对这朗朗乾坤,立于这天地之间?” 赵勇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狞笑:“道义?哼,尔等才是乱臣贼子!你们为了权力和地位,要陷黎民于水火,尔等面前要什么道义!谢二爷,你若识相,就乖乖投降献上武凌浩贼子,或许还能保全尔等性命,否则,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武凌浩闻言,只是冷冷看着赵勇。 谢轩宜却没有浩哥的涵养,心中大怒,却听一阵密集的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只见四周已布满了护龙卫的弓箭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箭矢如雨,即将倾泻而下。 武凌浩明白,此刻他们硬拼只会是死路一条。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突围的契机。就在这时,他猛地发现,金将军的营帐后窗处,似乎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将军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猛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趴下!射!” 伴随着金将军那一声震耳欲聋、回荡在空中的怒吼,凌浩一行人毫不犹豫地迅速趴下,几乎与此同时,耳畔骤然响起了如骤雨般密集的“嗖嗖——啪啪啪啪”之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啸声与击中目标的沉闷声响交织在一起。 啊啊…… 在这铺天盖地、密不透风的箭雨之下,即便是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也难以幸免,即便是顶尖的高手,面对这连绵不绝的攻击,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然而,就在大家觉得黑衣人没逃的时候,隐约看见黑衣人中,有一人身形异常灵活,左躲右闪,竟能在这密集的箭雨中游刃有余。 一看此人就不是等闲之辈,其身手之敏捷,即便是司剑等人也不禁暗暗称奇。只见那人在箭雨中穿梭,犹如鱼得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洞察了箭矢的轨迹。 “此人留不得!”司剑、高力、吴鸣仁同时说道,他们深知,这样的高手如果今天不弄死,以后他们要时时提心吊胆,三爷可是细瓷,在他们如今这种境况下,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可能给三爷带来危险。于是,他们三人迅速调整呼吸,凝聚全身之力,准备给予那黑衣人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金将军似乎也察觉到了那黑衣人的不同寻常,他高声喝道:“布日固德,速战速决,不可让任何一人逃脱!” 布日固德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他深吸一口气,把弓拉满,对着游刃有余的黑衣人连射三箭,分别向他上中下三路射去,然后又再来三箭,一口气射出三次,然后把弓箭抛给身后的人,猛然向上跃起,如同一头脱缰的猛虎,直扑那黑衣人而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寒光一闪,直指黑衣人心脉。 那黑衣人肩膀上中了二箭,又见那叫布日固德向他攻来,脸色大变,他显然没有料到布日固德竟能在这关键时刻发起如此迅猛的攻击。他急忙转身,试图躲避这一击,但听到背后也有人攻来,前后夹击,此人功夫也是了得,一跃踩了身边之人借力飘到半空,避过高力和布日固德夹击,但是二人又岂是容易之辈,布日固德长枪向上刺去,高力手腕里的弩箭也向上射去,只听“噗嗤”一声,任黑衣人有通天本领,也没能轻易躲过,从半空掉了下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后“啪”的摔在地上,鲜血四溅,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究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其余的黑衣人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纷纷溃散而逃。金将军和司叔等人见状,精神大振,他们乘胜追击。 春叔与文一、武二呈三角阵势,守护着凌浩和小宜,注视着黑衣人逐一在众人的凌厉攻势下倒下。 战斗结束,满地的狼藉,谢轩宜又是一阵后怕,差那一点点他和浩哥可能要埋骨在这北地了。 第93章 再次遇险 除了凌浩,众人身上都添了新伤,特别是小宜,他觉得胳膊断了,却一点不影响跟着大家一起兴奋。 布日固德身上更是布满了战斗的痕迹,但他毫不在意一脸灿烂的笑容。他用力拍了拍高力的肩膀,大笑道:“兄弟你强,今天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找天咱兄弟俩比划比划!” 高力闻言,咧嘴一笑,露出闪闪发光的两排大白牙,那桀骜不驯笑容里有对布日固德的认可,也有熊熊战意。“布日固德兄,等明天,咱俩找个宽敞地儿,好好比划比划!” 布日固德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用力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兄弟,我可是等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豪情,仿佛已经超越了言语。 周围的众人也被他们的笑声感染,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战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自豪,胜利的喜悦已经让他忘却了疼痛。这两天他们可是憋屈死了,在孙家军的军营里让大将军的后辈被刺客刺伤。 这场战斗也算出了积压在心口的这口鸟气。 他们在这场战斗中,虽以多胜少但奇迹般地实现了零战损,将十二名黑衣人悉数歼灭,且那赵勇叛徒,亦是强弩之末,仅余游丝般的一口气在喉间苟延残喘。 那黑衣人,一人之力足敌二十众,却终究陨落于他们之手,零战损的结果令他们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然打起了高力手腕上那精巧弩箭的主意,此等利器,出其不意,关键时刻足以救命,对于他们这些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来说,此类武器自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金将军作为大将军的心腹,一是他忠心,另外一个就是他的能力,无论是战力还是排兵布阵都很强,别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老粗,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扮猪吃老虎”绝佳典范。 他看到二位爷都没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尤其是三爷,更是皮都没伤到一点,这不禁让他暗自嘀咕,难道这世间真有“龙气护主”这回事?联想到之前关于三爷的各种传说,他不禁多了几分敬畏。而相比之下,谢家二少爷的运气就显得差了许多,这孩子短短两天内就受了三次伤,脸上的伤痕还未愈合,胳膊又添了新伤,看得人心疼。 他刚才匆匆查看了伤兵的情况,发现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得也不轻。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三爷身边那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不仅武功不弱,药术也十分精湛。他拿出来的金疮药,止血效果竟比军中常用的好了不少。 看着自家军医满脸献媚跟在人家身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家军医也不错,很有眼色,以前觉得他刁钻狡猾,锱铢必较,得理不饶人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正当他沉思之际,凌浩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和煦:“金将军,今日多谢救命之恩。你眼下事多,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金不换,“明天给弟兄们加个餐压压惊,也算我等的一点心意。” 金将军金不换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银票,满是感动与愧疚,眼眶微红,哽咽着说道:“是我等无能,未能护得周全,让三爷受了如此惊吓,实在心中有愧……” 凌浩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宽容,他笑着摇摇头。随后,他带着小宜以及司剑五人缓缓往回走,步伐中带着一丝轻松。此时,夜色已渐渐淡去,天也快亮了,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悄然显现,而那启明星更是高高挂起,闪烁着清冷而明亮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新的一天将充满希望和光明。 回到屋里目光锐利地把小宜叫到自己身边,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严厉,狠狠地瞪着小宜,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从明天开始,和文一武二进行对练,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知道了,浩哥……”小宜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如果不是浩哥拉了他一把,那箭可就穿过他脑袋了,连续三次他反应都比浩哥慢,本来他觉得他比姐姐进度过还有些自得,可是和习武之人一比,他觉得他就是一个渣,其实和浩哥比他也是一个渣。 “我知道你习武的时间尚短,基础或许还不够扎实,但眼下的局势危急,你必须全力以赴,用心去学才行。试想,我如果也和你一样不用心不揣摩,恐怕都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在这乱世之中,护卫不可能一直不错眼的护着你,唯有我们自身功夫高主能保全性命!” 浩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还有,武艺精进之余,心智同样重要。面对敌人,冷静判断比盲目冲锋更为重要。你需学会在战斗中观察,学会利用环境,学会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的心得,希望你能悟透。” 小宜听得认真,把浩哥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他心中。他明白,浩哥不仅是在传授武艺,更是在传授生存的智慧。在这个乱世,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他若想保护好自己,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 不然姐姐会哭死,娘亲离世,大哥离开,只有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从未分离如此之久,相隔如此之远,如果让姐姐听到他的不好消息,姐姐会如何伤心,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 那位仅比他早一刻来到世间的姐姐,总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前,总想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为他遮风挡雨,他不能让她伤心失望。 姐姐,是他勇往直前的无尽动力,而他,亦是姐姐努力生活的源泉所在。 “浩哥,我明白了,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就找文一、武二进行对练。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用心去感受每一次的交锋,每一个动作的精髓。如果我做得不够好,或者有所懈怠,就让姐姐不再理我……” 凌浩看着前一刻还一本正经后一刻便略显顽皮的表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无奈,暗叹这表弟着实让他有些带不动。 第94章 过生日传授秘诀 冬月初六 碧云感觉今日的自己身轻如燕,心旷神怡,天空湛蓝如洗,连风也收敛了往日的刺骨,变得温柔起来。那些盘桓心头、挥之不去的烦恼似乎也随着这晴好的天气烟消云散了。尤为特别的是,今天不仅是她的生日,也是小宜的生日。 尽管小宜不在身边,但她依然尽心为他缝制了一件帅气十足的棉大衣,当然外面让人看到的地方都是春婶帮的忙,里面只有自己能看到是她的手艺,虽然不尽如意,她觉得比那大氅好,不走风漏气。 前两天心烦,又给他想了一个新礼物,小宜对建筑有着难以言喻的热爱,他的书桌上总是散落着他精心绘制的各式建筑图纸,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他对建筑艺术的痴迷与向往。 她把故宫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照着图片画了出来,本想去城里找人做个缩小版的,因她空间的图片没有标注尺寸,她也不懂,所以需要匠人自己揣摩,大妮推荐了她二爷爷,老爷子拿到图纸后也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要研究研究。 那张图纸已经拿去三天了,也不知道老爷子研究明白了吗? “云姐姐,这是我……我给你做的鞋,做的不好,你别嫌弃……”平平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她的生日礼物。 碧云接过平平递来的鞋子,只见淡蓝色的鞋面上,以简洁流畅的丝线绣着一朵淡雅的桃花,虽无宝石镶嵌,却自有一番清新脱俗之韵。那厚厚的鞋底,一看便知是平平费了不少心思,才打磨得如此结实耐用,“平平,我太喜欢了,这样的鞋,既好看又实用,我怎会嫌弃呢?” 碧云轻抚着鞋面,眼中满是赞许,“看这厚实的底子,走起路来定是稳当极了。还有你的绣工,虽不繁复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朵桃花绣得淡雅别致,正合我心意。” 平平看着云姐姐一脸真诚,是真喜欢她的礼物,突然自信了起来,“云姐姐,真觉得我绣工好?” “当然了,我虽然绣工不好,可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你比你夏柳姐姐的绣工还好,不信你问你夏柳姐姐。” 夏柳忙点头赞同,“比我绣的好,我家姑娘不说假话的,你比我可有天赋多了。” 主仆俩把平平哄的小脸都有了光彩,眸子闪着光,一看就是没有得到过表扬和肯定的孩子。 三人闲聊几句,碧云想起和平平住在上房的孩子们:“平平,那些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明天给她们做的衣服差不多就能拿回来了,有了棉衣让她们不用躲在屋里不出门。” “云姐姐,不麻烦,她们陪着我,我很开心的,她们大的照顾小的,不用我伸手……” 平平说起小伙伴们一脸开心,看来大家相处的不错。 夏柳姐姐,云姐姐,我是大妮。”门扉轻启,夏柳的笑靥映入眼帘,大妮怀抱着一只大的瓷盆,身后紧跟着石头与包子,两人亦各执一小巧瓷盆,三盆皆以洁白的笼布严严实实地盖着,让人好奇其中藏着何种美味。 孩子们手上的手套出自春婶的巧手,她仿照夏柳的手套样式,为府中每人定制了一副,余下的布料又添了些许棉花,为这三个小家伙特别缝制。 这三个孩子勤快得很,近来没少帮忙拾捡柴火。 大妮甜甜地笑道:“云姐姐,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油糕。”包子也不甘落后:“云姐姐,看,这是我娘包的扁食。”石头则憨厚地说:“云姐姐,这是我二嬢嬢做的谷子糕。” 油糕,碧云自是知晓,也曾尝过,那是以大黄米面精制而成,有菜糕与豆糕之分,菜糕以黄豆、豆腐、麻子碎等馅料包在其中,豆糕则包裹着红豆泥。扁食,她没有见过,打开笼布就看到饺子,原来受州把饺子叫扁食。 包子这孩子骨子里带着一点点的贼,有一点点孩子的小狡猾,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看到云姐姐先去看他的瓷盆,对着石头挤眼,不知道两小孩子有什么官司。 至于谷子糕,那是碧云在现代时从爸爸口中得知的美食,父亲常提及它,是爸爸儿时的记忆,而她从未有幸品尝或亲眼见过。据说,它是用粟子面和胡萝卜干面混合制成,切成长条,再以羊油炸至金黄。她轻轻揭开笼布,还有热气,她伸手拈起一根细细品尝。 原来这便是爸爸记忆中的味道啊。 更令人惊喜的是,三个孩子还各自掏出几块石头作为礼物,原来瓷盆是家长的心意,而他们的礼物是这些石头,其中还有两块珍贵的绿松石。碧云手中已有三块绿松石都是孩子们送,应该上游或许真有绿松石矿,一股想要亲自探访的冲动油然而生。 收了孩子们的礼物,不回赠些什么显然不妥。碧云从柜中取出装有各式小礼物的荷包,挑选出金花生和金豆子,每个孩子各样一个。 大妮见状,连忙摆手拒绝,那金豆子价值不菲,便是将她卖了也换不来一个金花生。更何况,她们送的石头皆是河边随手捡来的,未曾花费半文钱。 感恩的孩子谁都喜欢。 午食留了几个孩子,碧云拿出一壶果子酒,结果大妮是一杯倒,抱着夏柳一直说最喜欢夏柳姐姐、云姐姐、春嬢嬢……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念了一个遍,一个都没有落下,还嘱咐她们不能不喜欢她,把大家逗的大笑。 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脸红成猴屁股的大妮,又把众人逗笑,可是不敢笑出声来,怕小丫头不好意思。 碧云把三个孩子拉进屋里,对他们道:“你们三人都来,云姐姐告诉你一个秘诀,你们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三人连连点头。 碧云接着道:“以后看到人,不管是你喜欢的人还是你不喜欢的人,你都要逼着自己对他说好话,说过年的话,就好比你嬢嬢,她骂你,你就说嬢嬢你骂的对,你还骂吗?你想骂多久我们都听着,你是长辈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你能出气就好,不然你闭心里不得生病,那才是我们的罪过……” 三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还跟着碧云学说。 春婶看着姑娘把“她的秘诀”一点没有保留都“传授”给三个孩子,这个无语呀,这不是把人家孩子教坏了吗! 你说姑娘就是护犊子,昨天听了大妮的醉话,她嬢嬢骂她们是白眼狼,今天早上就来了这一招,教人家孩子怎么对付自家嬢嬢,后嬢嬢也是嬢。万一孩子说秃噜嘴了让人嬢嬢知道,姑娘这...... 第95章 被骂了 碧云被骂了! 被村里的老太太们骂了! 夏柳那个大徒弟是个露风的棉袄,不靠谱,她把碧云分享给她说话的技巧分享出去的时候被她后二叔家的弟弟大土听了也学到了。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嬢嬢在骂他娘,那孩子也是个聪明的,比大妮还小一岁,可那嘴皮子就和大妮一样利索。 照搬,然后华丽丽的老太太差点没气中风。 大妮后嬢稍稍缓过神来,没舍得怎么亲孙子,怒气冲冲地奔向继子家的简陋窝棚前,开口便是一阵厉声责骂:“你们俩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为了巴结那后家的小贱蹄子,做的油糕竟只给你爹分了十个,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还是喂那不知饥饱的猫和狗?你爹是穷,没人家腰缠万贯,没人家权势滔天,可他好歹生了你,养了你啊!你们这一家子,怎的眼皮子就这么浅,这般没良心!也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做得隐秘,我就不知道了。这村里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们那点子小心思,我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就想气死我,想独得这一份家产,你个黑心烂肝的作梦,你还调着我亲孙子骂我你在背后开心。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定要到族长那里评评理,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还有你那媳妇,也是个不省心的。整日里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知道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本就是黑了心肝的,被没羞没臊小娼妇儿带的更是黑成墨了,怎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妮二嬢嬢正和大妮娘在窝棚里说话,就听到外面自家侄女被老大媳妇那尖锐的声音如此辱骂。二嬢嬢抬头望向侄女,只见她的脸色一阵白过一阵,平日里,二嬢嬢总觉得邻里间的小事,让一让也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今天老大媳妇的话实在是太过刻薄,分明是要往死里逼侄女,她不能再忍让了。想到大侄子平日里为人憨厚老实,对侄女也是照顾有加,若非如此,她还真后悔把娘家侄女嫁给夫家大侄子。 越想越气,二嬢嬢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善:“大嫂,你也不用张嘴就来,谁调唆你亲孙子骂你了?又有谁亲眼看见是大妮爹娘在后面教的?你是后娘,不要求你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大妮爹,可你也不能一张嘴就要逼死老大俩口子吧!大土,你来,你和二嬢嬢说说,你大爷和大娘到底是怎么教你骂你嬢嬢的?” 大楚推崇孝道大过天,她可是不能让侄女和大侄子担上不孝顺的名声。 “二嬢嬢,我知道!”大妮听了二嬢嬢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马上回应道。她知道大土现在正躲在窝棚后面,抽抽噎噎地哭着,不敢露面,怕他爹打他。于是,大妮决定还是自己来说,她小嘴嘚吧嘚吧,就像倒豆子一样,把今天她和小伙伴们说的话都学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小伙伴们听了大妮的话,也纷纷点头附和:“对,大妮就是这样和我们说的,不是和大土一个人说的。”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大妮的支持和对大妮嬢嬢行为的不满。 包子更是低声道:“我姥娘还真说对了,后娘真可怕。” 这营地里的窝棚为了保温,搭得挤挤挨挨。东头一句梦话,西头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排的人家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今天这一幕,整个营地的人都出来听着看着。 “这话没错呀,孝顺孝顺,顺着还错了!”有看不惯大妮后嬢嬢的马上应道。 有那明白人听了大妮的话,不由心中感叹这大户人家的小娘真不简单,骂你没带一个脏字。 “大嫂,大妮说的对不对?大土是不是这样说的,有哪句是骂你的?” 大妮后嬢嬢觉得今天老二媳妇吃了砒霜了,她就说这人蔫儿坏蔫儿坏,平时装善人关键时候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老二媳妇我不和你说,你和你侄女蛇鼠一窝,明面上一脸良善,背后一肚子男盗女娼,你让你那好侄女出来!” 大妮娘也不是软柿子,不然她也不可能17岁好好从主家出来嫁人,不只她出来还把大妮爹也好好带了出来,大的格局没有,但是小的手段和心机还是有的,以前一直忍让是后娘也是娘,也占了长辈的名份,可是今天她当着这村人的面骂了后姑娘,如果她不站出来为后姑娘说句话,那她以后怎么好意思还让大妮和石头跟着人家府上学医。 再说人家教大妮说话,也是想帮大妮,这些可不是她的粗使丫鬟能教大妮的手段,她要感恩。 “娘,后娘亦是娘,您身为长辈,平日里即便是您称我为贱人,唤我娼妇,我亦未曾顶嘴反驳。这并非是我理屈词穷,而是因为我深知身为晚辈,对长辈应怀有孝顺之心。谁让您不是大妮爹的亲娘呢,人心本就是偏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心里都明白,也都认下了。 然而,您实在不该辱骂后姑娘。后姑娘可是一位大善人,若非她及时提醒,村里的人恐怕难以躲过这场灾难。您看看我们周围这些村子,有哪个和我们村子这样齐整!她不仅救了我们的命,还拿出了那么多的粮食来让村里过了最开始没粮的时候。我们做人不能这般忘恩负义,端着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啊。”大妮娘声音不高,也没有骂一个脏字,中间老太太想胡搅蛮缠,可是大妮娘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愣是让老太太不敢开口,好像那眼里有洪荒猛兽,如果她再说些什么就会被淹没。 李沛章听了一个全,本应该昨天来给谢小妹过日子的,时间算计的好好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出了意外,生生晚了一天才回来,他这里可放着三爷和谢府两兄弟、孙府的四个兄弟等人送给谢小妹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刚到就听到一个老妇人在骂谢小妹,没想到小丫头还有这爱好。 “去吧,掌嘴,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李沛章对着亲随轻轻点点头,低声道,一个贱民也敢如此猖狂。 亲随虽向来不愿对女子动手,但今日,他却破了例,只因他耳畔全然是那老妇不知感恩的咒骂,一个老贼婆打也就打了。 第96章 收礼 她不想被规矩束缚,她不想做别人觉得应该守规矩的事情,规矩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就想随心活着。她能听到大妮嬢嬢对她的咒骂,可是她不后悔,她做一个恶人又如何。 纵横千年的历史书,她虽未曾一页一页细细研磨,逐字逐句地探究其深邃,但她翻阅过诵读过,多多少少能给她一些感悟,引发一些思考。 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她对那些所谓有规矩又觉得不以为然。谁制定规矩不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规矩不存在对错,是否遵守规矩,实则与个人品德无直接关联。只要她确保自己并非无德之人,行事随心,依照自己的意愿而为,又有何不妥? 她不后悔教大妮气老太太。 所以听到老太太那一阵高过一阵的骂声,她感谢她的好耳力,特别是习了新的功法。 她看不得大妮那样好的孩子受那样的气,石头虽然也聪明但是和大妮比起来差点,大妮那就是一个天才孩子,一个又聪明又努力的天才,那多的药名药性最多三遍就记住了,还认了字,夏柳每次抽查她都没有错过。 碧云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她看不上后嬢嬢欺负大妮,可是也没有想过给人家掌嘴。 后来听着吵吵但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也就没有听的欲望了,她现在虽然不能隔绝声音,但是学会了当听不到,人就是这样,承受能力越来越强。 “姑娘,李少将军来了。” 碧云放下手里的毛笔净了手迎了出来,今天二勇和三勇都出去,只有春婶在,只能自己出来支应了。 她们现在住得就和一个大宿舍一样,没有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般女客都是在碧云外屋,夏柳和小芽睡觉得的那间,用屏风把在前面待客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分开。 自从李少将军来过后,碧云也让二勇他们买了一个屏风回来,做了这样的区分。 所以这次李沛章进来就感觉到变化了,而且他觉得这些变化是因他,不知道为何心跳快了那一秒。 他一直觉得他不重外表,他看任何东西都是看他的实质,可是今天他觉得可以改变下看法,美好的东西可以用欣赏欣赏。 面前这个步伐轻盈地走来女孩子,一件淡雅的衣裙,发间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轻轻一福,如同画中人。 “李大哥,喝茶?”她不喜欢应酬,特别是和不认识的人应酬,不知道聊什么,更不用说在这大楚和男人聊天犯忌讳,她不想招事非在身上。 李沛章突然觉得画碎了。 她的声音,少了柔美,多了几分明朗与清脆,若是不见人影,恐怕会误以为是个活泼小童之声。 “昨日你生辰,我因琐事缠身未能亲临,实在抱歉之至。临别北地时,小宜再三叮嘱,定要我在你生日当天将这份惊喜带给你,却不料……”李沛章的话语中充满了歉意,他未能实现对小宜的承诺。 “没事,今天您能拿来也很惊喜,我没想到他还给我准备了礼物。”碧云接过夏柳递过来的礼物清单,不只是浩哥和小宜的,还有大哥和几个表哥的,单独一份是李沛章的,一块翡翠原石。 看着小芽和夏柳抱进来的这堆礼物,特别是李沛章亲随抱着那块石头,一看就是那块翡翠原石,她不懂看不出名堂,不过这块石头被打理的不错,一看就是经常摸,油光锃亮, 虽然不懂其价值几何,但碧云一眼便能看出这东西绝不便宜。虽说是世交,可她与李沛章也是刚认识不久,拿人家如此贵重的礼物,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可让她当面推辞又觉得不合适,人家送来的礼物她让人家拿回去,这不是打人家脸,只能微微点头,示意夏柳收下这份厚礼。 李沛章瞧着碧云收礼时那略显勉强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笑意,随即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在村子里可曾有人欺负你?” 碧云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沛章的用意,笑道:“没有,村里人还行。昨天我过生日村民还送了吃食过来,还有几个孩子给我送了两块绿松石呢。李大哥,你说是不是这附近有绿松石矿啊?” 李沛章听了碧云的讲述,低头细看手中那三块绿松石,虽说他不懂行,但也知道这事可不能随便传扬出去,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崔县令如今已完全倒向了冯氏那边,与那狗皇帝沆瀣一气,朝中的局势愈发微妙。如今大楚之所以能维持这份表面的平静,也不过是因着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各方势力都暂且收敛锋芒。 明年天气一旦转暖,大楚的局势恐怕就难以预料了。起兵征战需要庞大的钱财支撑,而孙家军这些年庶务受到打压,为了养军几乎耗光了几家的私藏。 他太知道养兵的花费了。 若是让人知道了绿松石矿的消息,必定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那周围这些村子就再无平静之日可言。想到这里,李沛章不禁为谢小妹的安危担忧起来,她若继续住在这里,只怕会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小妹,”李沛章转头看向一旁的碧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这绿松石之事,你我二人知晓便罢,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道!” 碧云中了忙点头,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是想着去看看,她对绿松石真没有兴趣。 李沛章没有留下吃午食,这府里都是女眷。 中午午睡刚起就听到大妮的脚步声,虽然尽可能的放轻,可是在她耳里还是很响,接着就听到夏柳和她压着很低的声音在说。 大妮:“夏柳姐姐……夏柳姐姐……” 夏柳:“哎,什么事?” 大妮:“夏柳姐姐,大土发烧了。我想请你帮着看看。” 夏柳:“大土,你二叔家学弟?” 大妮:“对!” 夏柳:“你嬢嬢同意?” 夏柳可是知道了大妮嬢嬢骂街还把她家姑娘骂了,这种情况她会来讲她去帮着看病? 大妮:“我二婶婶让我请你的!夏柳姐姐,我二婶婶可可怜呢,我后嬢嬢常骂她,她一不高兴就骂我二婶婶,还让我二叔打我二婶婶,我二叔不打她就拍着大腿骂我二叔不孝顺。” 碧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妮说她家的事,这孩子一直信奉“家丑不可外扬”,可能今天这是太生气了。 夏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量。这大妮的二婶婶,她倒是有所耳闻,是个性情温和却总受气的女人。至于那后嬢嬢,村里人背后没少议论她的厉害,没想到竟这般苛待人。 “大妮,你先别急,我去拿药箱。”夏柳安抚着大妮,转身回屋里。 “姑娘您说奴婢应该去吗?” “你想去吗?” “想!大土那孩子不错。” 碧云点点头,大人的恩怨和孩子没关系,“但是你也要注意,和家长说过,别被那老太太……” 夏柳听了连连点头,她提防着那老太太呢。拿了药箱,又匆匆跟了出来,“咱们边走边说,大土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妮边走边抹眼泪:“夏柳姐姐,大土烧得烫人,一直说胡话呢。我二婶婶急得直哭,可又不敢去找后嬢嬢要钱请大夫,只好让我来找你。” 大道熬成河,媳妇熬成婆,受了多年的婆婆磋磨,等自己成了婆婆就想着自己年轻时受的苦在媳妇身上百倍千倍讨回来,大妮的后嬢嬢就是这样的人。 第97章 疫情 本来夏柳还做好准备她给大土看病时,老太太会出来阻拦或阴阳几句,结果老太太却没有冒头,人都没有见到。 今天营地里也很安全,妇人聊天声孩子们的嬉闹声都没有了,就是家禽和狗子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不管男女看到她眼光闪烁,都不敢看她,好像她是瘟神。 不对! 很不对! “大妮,走,夏柳姐姐抽查你、石头、包子功课。” 大妮听了,忙去喊弟弟和小伙伴,师傅要查他们的功课。夏柳姐姐不让他们叫师傅,但是她娘说不让叫就不叫,但是心里要把人家当师傅。 这头夏柳回去就把她发现的事情和碧云说,碧云不在意的点点头,她觉得她做事只为安自己的心,别人如何想如何做她不在意,像大妮那样的孩子,她喜欢她就多提点提点,像村长那样不容易满足的,她就离的远一点。 夏柳把三个孩子的功课检查完,端了苹果给孩子们吃,顺便聊聊天,结果就知道了村里人今天异常的原因,大妮的后嬢嬢因为骂人被打了。大妮还特别不明白明明他们顺着嬢嬢,结果嬢嬢还气成那样,还打了大土弟弟。 其实她觉得娘说的对,后嬢嬢是想把在婆婆受到的气都“要在儿媳妇身上找补回来还不行,还要加倍,二婶婶可是她亲儿媳妇。 “夏柳姐姐,你是我嬢嬢为什么就喜欢打骂人呢?”大妮问出了困扰她很长时间的问题,石头听了姐姐的话也连连点头,他也不明白。 “包子知道吗?”夏柳没有回答大妮,她问包子。 “我嬢嬢说大妮嬢嬢觉得她自己过的不顺心,她心又小,见不得人比她过的好,只敢在窝里狠,不就只能欺负欺负儿媳妇。”包子就等着人问他呢,他嬢嬢就不喜欢骂人,只有做错了事才会被骂。 夏柳姐姐闻言,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头,语气中透着几分郑重,对三人说道:“你们可得听好了,夏柳姐姐今儿就教你们一回。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莫要总盯着别人碗里的和锅里的,要多看看自己碗中和锅中的。倘若你看到别人的锅里比你的丰盛,莫要与之较劲,而是要与自己较劲,思量着如何提升自己锅中的品质。 埋头苦干虽能保你不饿肚子,却难以让你生活有所改善。这时,你就得多动动脑子。一味跟着别人走,你永远无法提升自己。你得有独到的眼光,看到别人未曾留意之处。大妮就很有志向,想学医,这便是极好的想法。石头和包子,你们也可以想想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夏柳说完,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只见大妮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而石头和包子,听了夏柳的话,双眼里都是迷茫的小星星,有听没有懂。 夏柳见状,转而向碧云投去求助的目光,碧云却…… 她可不会教孩子。 她可不会教孩子,这育儿经她是一窍不通。但见夏柳姐姐面露难色,碧云心下一软,对三个孩子说道:“夏柳姐姐的话,你们可能还不太明白,让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孩子们一听要讲故事,立刻来了精神,连迷茫的小星星都亮了几分。碧云便开始讲述:“从前,有个小村庄,村里有两个小孩,一个叫小明,一个叫小刚。小明每天都看着别人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心里总是羡慕不已。而小刚呢,他却从不羡慕别人,他只关心自己手头的事,比如怎样把自家的菜园子种得更好,怎样让自己的手艺更精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明还是那个羡慕别人的小明,生活并无太大改变。而小刚呢,因为他的勤劳和智慧,菜园子越种越好,手艺也越来越精,最后竟然成了村里有名的能人,就是周围村子的人都常来向他请教。这时,小明才恍然大悟,原来,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 故事讲完,碧云看着三个孩子,只见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了。大妮首先开口:“我明白了,夏柳姐姐和云姐姐是想告诉我们不要总盯着别人,有那个时间我们好好做事,用心做事。”石头和包子也连连点头,虽然他们可能还不太懂其中的深意,但至少,在他们心中种下努力生活不要羡慕别人的种子。 夏柳见状,心中给自家姑娘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自己啰里吧嗦说了一堆,不如姑娘一个简单的故事。 希望大了会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来自于自我提升和内心的满足。而她和姑娘能做的,就是引导他们,让他们在未来的路上,少走一些弯路。 第二天一早和大妮三人等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村民,他们是来请夏柳给孩子看病的,孩子发烧咳嗽。 大土的生病好像触动了命运的按钮,紧接着,村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病倒,随后连平日里硬朗的老人们也未能幸免。一时间,这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小小村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村民们面带忧色,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言语中满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疾病的恐惧与无助,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慌乱与迷茫。 随着冬季进入最为寒冷的“三九”时节,气温骤降,大雪纷飞,将整个村庄装扮得银装素裹,却也带来了更加严峻的考验。尽管夏柳大夫竭尽全力地诊治,但还是有两位老人因病情过重而离世,青壮年中也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咳嗽声此起彼伏。村里的气氛因此变得越来越紧张,人人自危。 夏柳心急如焚,她找到村长商议,提出应该严格管控人员的进出,以减少疾病的传播。然而,村长却对她的提议不以为意,认为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些大事,没有必要听从她的话。 随着病情的不断蔓延,村民们开始私下议论纷纷,指责夏柳的医术不行,害得两位老人不幸离世。一些心急如焚的人家,干脆跑到县里去请大夫,或者带着病人往县里求医。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这些病人非但没有好转,随行的家人反而也染上了疾病。一时间,整个村庄人心惶惶,恐惧与无助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这段时间二勇三勇、小步小天都不在外出,甚至村里都不怎么去,只除了小天每天带着大妮三小不间断的锻炼。 看着村子里的病情要失控,碧云让二勇去找了赵族长,和他谈了后又把村里的村老们召集起来,夏柳把当前病情以及不管控后的后果都做了说明,村老们才同意对村子里进出人员进行管控。 碧云把现代传染病的管控和夏柳做了分享,把还算安全的窑洞进行修整后,把每家的病人按照病情分为轻症、重症进行分病房,营地每天用石灰消毒。 措施一经实施,村庄里的气氛开始慢慢发生变化。村民们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是好像有了主心骨。村民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聚在一起低声讨论、唉声叹气,而是选择待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这份前所未有的平静,正是夏柳和碧云所期望看到的。 第98章 后家人递消息 碧云看着手里的纸条,后家后云申写给她的纸条,字迹遒劲有力寥寥数语,提醒她暗中有势力正虎视眈眈,意图灭杀后家之人,让她务必小心谨慎。 纸条是夏柳带回来的,她被县衙征用了,原本她以为这次疫情爆发,县衙会像上次地震时那般装聋作哑,任由百姓自生自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疫情最为肆虐的时候,县衙竟征调了受州范围内的大夫,齐心协力共同抗疫。 尽管他们在疫情刚发生时未能及时组织起有效的防控措施,导致疫情迅速蔓延,但此刻的积极行动仍让碧云看到了希望。 碧云拿着纸条却有些后怕,她被人监视都不知道,纸条上字虽然不多,但是后云申绝对了解她的基本情况,不然不会在写“云”字的时候重了几分。 还知道夏柳是她的人,把这样重要的纸条递给夏柳。 她不能确定后云申是真的后家人还是后家仇人假借后人之人,这个暗中势力是否和姜村长有关? 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给她自己招来了惦记。 她细细回想姜村长的一言一行,是否能从那些细微之处捕捉到一丝线索,除了夏柳和小芽发现村长家的不凡木盒,还有村长地震后好像对她有些敌视。 如果是村长害了后家,那村长背后又是谁? 想到夏柳对后云申的描述,个子和二勇差不多,那就是有180以上,一身书生打扮,穿着朴素的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简单的玉佩,一种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书卷气,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定与睿智,每一步都踏出了行武之人的沉稳与力量,但又比普通行武之人多了一种韵律。 军人! 南圪塄! 碧云突然心中狂跳,她能来到大楚,是不是爸爸也能来到大楚!她想见见后云申,想马上就见到。 “夏柳,你能找到后云申吗?” “姑娘,奴婢收到纸条后就打开纸条的功夫那个后云申就找不到了,按理说那样一个人不可能藏起来发现不了,可是奴婢就是找不到了。” 足步声从下院向上而来,小芽推门而出,就看到大妮娘和村里的一个妇人各背着一个大包袱,推开院门向里望,“小芽姑娘,我是来给云姑娘让做的衣服。” 小芽点点头让她们进来,自己回屋禀报。 碧云和夏柳出了外屋。 看着包袱中的小孩子冬衣,每一件都透着浓浓的暖意与匠心。男孩子的冬衣,外层是深蓝色的粗布,那布料厚实而耐脏,仿佛能抵御冬日里所有的寒风与尘埃。内层则是细软的棉布,紧贴肌肤,带来无尽的舒适。中间填充着洁白的棉花,轻轻一嗅,还能闻到那淡淡的暖意,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冷。棉袄的款式简单大方,大襟向右开,用结实的布纽扣紧紧扣住,既保证了温暖,又方便孩子们在玩耍时自由活动。深蓝色的裤子宽松肥大,裤脚用同色的布条细细缝边,既显得整洁,又增加了裤子的耐用性。和上衣一样,裤子也是外层深蓝粗布,内层细棉布,这样的设计既保暖又便于孩子们在冬日里奔跑嬉戏。 女孩子的冬衣则更显精致,外面是绛紫色的粗布,高贵而不失温婉。内层同样是细软的棉布,包裹着柔软的棉花,温暖而贴心。袖口和衣角处,用粉紫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精致的小花,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绣娘的巧思与爱意。黑色的棉裤比男孩子的更加修身,既保暖又不失女孩子的灵动与活泼。 最后十五套都齐了,夏柳把剩下的银子数出来递给大妮娘。碧云又让夏柳打包了刚才她买回来的点心给大妮娘,让她带回去分给大家尝尝。 送走大妮娘后,碧云主仆三人拿着衣服来到了上房。堂屋里空无一人,左右屋门都紧紧关着,显得格外安静。平平听到开门声,正推着左边的门走出来,看到她们三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屋子里,没有棉衣的孩子披着被子坐在炕上,显得有些拘谨;而有棉衣的孩子则自由度更高,有的在地上玩耍,有的在炕上嬉戏。尽管条件有限,但孩子们的心情都不错,乐呵呵的,只是都尽可能不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声音传到外面被人发现她们的存在。 夏柳轻轻地把包袱放在炕上,她这包是女孩子的衣服,大家看到包袱,没有一个孩子上前争抢,只是静静地围坐在一旁,用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们。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又略带羞涩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些衣服真好看!”一个小女孩忍不住赞叹道,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柳微笑着,轻轻地拿起最小一件棉袄,把小不点从被子中抱了出来,温柔地说:“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平平帮着碧云把衣服一套一套摆开,让孩子自己选适合自己大小的衣服。 小女孩们羞涩地拿起棉袄,有的脱了外衣才穿棉袄,有的直接把棉衣穿在外面,袖口和衣角处的小花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她的新衣裳欢呼雀跃。 平平也也帮着碧云她们,为孩子们整理着衣领、袖口,让每一件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 “谢谢姑娘谢谢夏柳姐姐谢谢小芽姐姐!”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奶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男孩子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小芽把衣服递给最大的男孩子子星,屋门都没进。小芽是地地道道的大楚女子,对大楚的禁忌规矩很是遵守。 子星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有十岁,很秀气的一个男孩子,他父母没从压在屋里,救出来就没气了,是被二叔卖给人贩子的,父亲是童生,他从小跟着父亲读书。 男孩子总是多了几分调皮劲儿,门扉刚一合上,紧接着便是他们欢腾的呼喊声,随即,那声响戛然而止,好像脖子被掐住一般,但好景不长,未几,又有一阵声响传来,想必是他们换上了新衣,正兴致勃勃地练着些什么呢。 等碧云三人出了小姑娘们的屋子,只见一排十多个男孩子,自大到小,整整齐齐地站成一列,见她们出现,纷纷躬身行礼,口中齐声道谢:“多谢云姑娘,多谢两位姐姐。” “不必如此多礼,顺手而为罢了。”她轻声说道,声音柔和而充满暖意。 十几年的大楚岁月,教会了她何时该果断狠绝,何时又需怀揣一颗仁慈之心。 第99章 山神送老虎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要么被修,要么自修。这也是这一世她从小婴儿时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道理。 上一世她可以说是累死的,躺在病床上那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不是只有不停往前跑才算人生。 生活中不是终点的风景是最美,也许在不停奔跑向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今生最好的风景。 这一世她想悠闲的生活,认真对待身边的人,真心感受身边的风景,不一定很成功,富贵闲人就是这一生的追求,嫁不嫁人无所谓,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只要心安即可,她要自修,不想被修。 可是她觉得上天喜欢反着来,你越希望什么他越不给你什么。 碧云躺在炕上,想到那纸条,第一次有了急迫感,虽然今年的药丸喝完了,她的进步没有多少,看来她要换换方法了。 夏柳这段时间把药方和针灸方法都没有一点藏私都贡献了出去,她不去县衙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两双胞胎也因疫情夏柳常接触病人,怕被传染被语儿抱去和她娘一起生活,其实不被抱走,春婶也能带着,就是累些。 带着这样的心情,碧云带着小芽和夏柳在最冷的“三九”向着大青山进发,坐车走了一天才到了大青山附近的镇上,买了些吃食向大青山进发。 大青山高林密,因着前段时间下过雪,镇里的雪化了,山上的雪还是有些地方没化,所幸她们三人身手都算不错,毒虫毒蛇又都躲起来冬眠去了,她们爬起山来顾及少了,速度也就上来了。 大青山是绵延数百里的山脉,当年赵氏孤儿曾躲藏在这里才逃出一条命。有山有河还有湿地,虽然大家知道大青山是一座宝山,山上松树多,但是大家也就敢在山脚下砍砍树打打猎,捡点山货。 “夏柳,你说这松塔里有松子吗?”碧云看着满地的松塔,不由想到香香的松子,常吃松子能美容,预防心血管疾病和润肠通便,如果外祖母和她住一起就好了,她可以把这些松子仁取出来做些美食给她老人家吃,加上她的空间水,身体改善一定没问题。 也不知道她在空间种些松树能不能吃到松子,空间出产的松子应该一定美味。 “姑娘没有。”夏柳连续打开几个松塔都没有松子。 碧云想想也是,如果有松子,这些松塔怎么可能还留 在此处。 “姑娘,这种松树就是有松子也不可食用,红松的松子才可以食用。”小芽难得开口。 “哪种是红松?这也没有红色的针子呀。” “现在也没有看到红松,看到指给您,红松树皮常有鳞片裂开,露出红褐色内皮,心材略带肉红。” 碧云知道红松,但不知道只有红松的松子才可以食用,也不认识红松,但她知道红松价格可是不便宜,它生长缓慢,通常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成熟。 三人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芽指着一棵树对夏柳道:“这就是红松,你看它的树心是微红的,这松脂也是好东西,烤红松皮能烤出栲胶......” 难得今天小芽有谈兴,俩人很是配合不时提出问题,交谈中三人偏离了大家走出来的那条路,这是她们商量好的,不能走平常路,不然今天一定不会有收获。 “姑娘有声音,您小心点。” 碧云点点头,向声音方向指了指。 三人改变方向向着声音处放轻脚步移动,听说有经验的猎人凭着声音就知道是什么猎物,碧云觉得自己耳朵很是灵敏,但是却听不出是什么动物闹出来的动静。 夏柳用手里的匕首挑开障目的枝蔓,看出声音处,就看到三只野鸡在啄着吃东西,有两只有着漂亮的羽毛,另一只就溜秋,还没有家鸡好看。 她轻轻转动了一个手腕,手里的匕首瞬间甩了出去。 碧云就听到野鸡惊叫声和翅膀,接着她就看到夏柳笑得脸上跟开了一朵花似的,“姑娘,姑娘,野鸡被奴婢串成糖葫芦了。” 看着夏柳又想开心大笑又不敢,好像要憋成青蛙一般。 “好,今天我们开门红,我们接着走。” “说好了,你们不能出手了,都让我来,特别是野猪什么的,你们只能看着,不能动。”她来这山里可不是看风景的,大冬天的她是来和野猪野狼打架的,只有在不停实践中才能提高自己的反应能力。 “好的,姑娘您来,奴婢俩给您压阵。”说着,夏柳抡圆胳膊指着大青山,“姑娘,这大青山对奴婢友善着呢,山神爷一看奴婢这样可爱,一定是奴婢俩想猎什么,山神爷爷就送什么,您看一来就给奴婢送来野鸡,奴婢一定给您招来野猪。”夏柳可是怕了姑娘的嘴,还和狼来个相遇,那狼一来都是一群,相比野猪大不了来包药粉,狼可比猪聪明多了。 碧云看着夏柳嚣张的就差要做茶壶状了,“哎,姑娘我什么都喜欢吃呀,还想每天换着花样不重样的吃,以后有夏柳姑娘我就放心了,今天吃猪肉明天吃鹿肉后天吃虎肉大后天吃豹子肉。” 大青山里的动物们集体哆嗦了一下,大家心中齐齐产生了一种念头,从现在开始还是躲起来冬眠安全。 “......姑娘,我们走的这个方向没有人来过,奴婢给您在前面开路,但您也要小心,小芽也有顾不到的时候。”夏柳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的在前面开路好了。 小芽在后面听着有点腹黑的姑娘逗傻夏柳,突然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意思。 每天看着夏柳傻乐,看着腹黑的姑娘时不时逗逗傻夏柳,每每看到夏柳后悔后怕的样子,她就想乐,她发现从跟了姑娘开始,她发笑的时候越来越多。 “好,我当然要小心了,还等着夏柳天天给我换野味吃呢。” 小芽觉得她一定没有看错,夏柳刚才踉跄了一下。 “......姑娘......” “嘘......”碧云打断夏柳撒娇,她好像听到有人声。 “怎么了姑娘?” 夏柳边轻问边做好战斗准备,小芽也背靠姑娘,警惕察看四周。 “左边好像有人声,我们换个方向走。” 碧云耳朵灵敏,小芽和夏柳是知道的,但是灵敏成这样她们二人还是没想到,她们二人可以仔细听了,一点人声也没有听到。二人很是听话的顺着碧云所指的方向走去。 “姑娘,这边没有人走过,您看地上的腐叶和枯枝形态保持的样子,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走过。” “夏柳你还是拿出长剑来吧。”碧云也看出来了,她们走的这个方向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因着是初冬,不需要防备毒虫毒蛇,但是碧云还是带着夏柳做出来的防蛇的荷包。 噗! “姑娘小心脚下,这里有个水坑。” “好。” “姑娘镇里人都说在大青山野物多吗?还说没到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程度,但是野物也不少,有一个深潭,里面的鱼特好吃没有土腥味。不过怎么我们走了这长时间就看到三只野鸡,”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结果什么猎物都没有看到,“姑娘您说是不是被刚才那波人吓跑了?看来只能再往里走走了。” 碧云看了下空间的时间,她们进到山里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只打了两只野鸡,现在午时初,再往里走走时间上应该可以。 三人接着往里走,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结果到了一处断崖,路上遇到四只野鸡,碧云又打到两只,小芽和夏柳各打了一只,大点的猎物看都没有看到。 “啊,姑娘您这次路没有选好,现在怎么办。” 碧云来到夏柳身边往下看,下面还有一条河,在松林中有一条河穿过。她们站在上面还能看到有鸟儿不时飞过,河边好像有鹿群在悠闲的嬉戏。 “姑娘奴婢看到河边好像有猎物。” 没等碧云回答,小芽抢先开口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应该要往回走了。” 碧云抬头看了看天色,森林中天色暗的早,“好,我们沿着断崖走一段再往回走。” 三人走了一段就听到有动静,忙放轻脚步,可是在森林中再怎么小心还是会弄出声音来。 嗷...... 突然一声虎啸在她们左近响起,三人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猎物了,她们不小心走到老虎地盘里了。 第100章 和老虎一起遇险 大青山有老虎! 碧云刚才还想能不能用空间水引猎物,前世好像听小姑娘们说,用空间的灵泉水可以引来无数动物,而且动物们闻到灵泉水的味道会变得疯狂。还说拥有灵泉水的人动物缘很好,不管什么动物都会臣服。 当时听过还想试试,可是后来一忙什么都忘记了。前世今生她对空间的运用好像很单一。 结果没等她试验就碰到一只大老虎,老话说的大长虫,不知道现在拿出些空间水会不会让这只大老虎对她臣服。 在她胡思乱想时,小芽和夏柳已经和那只老虎交上手了,看着那老虎还不小,标准的东北虎,想想后世快要灭绝的东北虎,不知道她们放它一码,它会不会也放她们一码。 “我来!” 她看着夏柳和小芽习惯性冲在前面护住她,忙提醒。 她现在有时都觉得自己是行动的矮子,思想的巨人,一天天胡思乱想,在这古代就是这点要不得,女子没有工作,眼里看到的都是后宅那三分地。 嗷...... 老虎看着挡在它身前,腿都在发抖的谢两脚兽碧云很是鄙视。它轻轻抬起爪子拍向她,没想到她不怕死的把手往它的虎王爪下递,那它就不客气了,两脚兽很有眼色的送上手后跳离原地,就在它很是鄙视两脚兽太软脚时,它的爪子一阵剧痛,然后血喷了出来。 虎王愣住了,低头看着它那染血的利爪,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愕与愤怒。这软弱的两脚兽,竟敢暗算它,它不禁怒目圆睁,虎啸山林之声即将脱口而出,却发现那两脚兽另外一只手里还握着把短短的匕首,黑不溜秋一点不起眼,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眼中却无半点畏惧。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匕首却如此锋利。 趁它轻敌之时,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它的爪缝之中。疼痛让它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它猛地甩动爪子,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但那把匕首仿佛生了根一般,牢牢钉在它的肉里。 它怒视着碧云,她竟还敢站在原地,没有逃跑,那双乌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告诉它,什么森林之王,小菜!它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弱小的两脚兽,有着不容小觑的勇气和智慧。 血,顺着它的爪子滴落在地,每一滴都像是对它作为王者骄傲的嘲讽。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火与疼痛,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对手。她虽然身材瘦小,但眼神坚定,动作敏捷,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它缓缓后退几步,爪子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提醒它今日之辱。但身为虎王,怎么可以让人如此欺辱,它后肢弯曲深蹲前肢猛扑,它就不相信它压不死她,让她见识到真正的森林法则。 碧云惊恐地盯着那头向她迅猛扑来的老虎,它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与腐肉、让人难以忍受、直欲作呕的刺鼻味道。老虎的嘴巴大张着,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和猩红的口腔,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恐怖至极。 “姑娘,动手呀!” “姑娘闪开!” 碧云听着两道提醒,下意识向右闪开,反应慢了一步,胳膊上被虎爪勾了一条,鲜血流了出来。老虎闻到血腥味好像兴奋了起来,又是一声长嗷,惊得森林都一颤。 碧云也被惊出血性。 她转身,带着满心的不屈与愤懑,一步步手中的软剑指向老虎,今天不是它亡就是它亡! 她的匕首还在老虎的爪中,那她就把另外一把刺进不受伤的那只爪中。 老虎又是一扑,碧云手中软剑指向老虎的眼睛。 突然她的胳膊被拉住向上一跃,然后老虎就被小芽一脚踏倒,“姑娘您不能硬碰硬,您要缠斗,它进您退,它退您进,多在它身上弄些伤口,”说着把扑上来的老虎又一脚踢倒,“您的优势是灵活!” 小芽的话,让她顿然明白,她和老虎缠斗起来,它扑她就躲,然后趁机刺它一剑。 虎王知道它真正的对手是站着不动的那两个两脚兽,现在和它战斗的这个就是一个菜鸡,只会躲闪,如果不是它要防备旁边站着的两个两脚兽,它早把菜鸡拿下吃了。 身为虎王,它深知何时该退,何时该进。今日之败,不过是一时疏忽,他日若再相遇,再让她见识见识真正的森林法则。 太疼了,这匕首和那两脚兽就和膈应人的癞蛤蟆一般,弄的它受伤的爪子不敢落地,太疼了。 碧云还以为老虎要来放大招,都做好准备怎么躲了,结果那纸老虎要带着她的匕首逃跑。 她跳起剑狠狠刺向老虎的眼睛,另外一只手里从空间招出一点水抛向它。 想着只要它有一点归顺她就不刺它的眼睛,没想到老虎略作停顿后更加迅速向后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虎有了退意,碧云反而不害怕了,怎么可能让它退走。然后就是缠斗断它后路,它退她进,老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当然碧云也不是没有受伤,只不过多少罢了。 虎王觉得憋屈死了,一个小菜鸡她还没完了,加快速度抬头爪子拍向小菜鸡的脑袋,不能拍死拍晕就跑,等这三个恶人走了它再回来。 实话说碧云真没有杀虎意。 这聪明的老虎留着给她喂招多好,和它斗个半个月,她的反应能力应该提高不少。 老虎没有吃人的意思,边退边寻思拍一爪子出去。 “扑通”一声沉闷过后,老虎庞大的身躯以屁股向下的姿势迅速消失,只留下一片深邃而令人心悸的黑洞,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撕开的一道裂口。 哈哈哈...... 她目睹着老虎那双充满不甘与惊愕的小眼睛逐渐沉入黑洞的深渊,心中的紧张竟莫名化为了欢愉。然而,这份笑意还未完全绽放,她脚下的地面便开始震颤,紧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她也拽向了那个未知的深渊。 “你俩别过来,这里要塌陷了!”碧云的呼喊被急速下坠的空气吞噬,几乎还未成形便已消散,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姑娘!姑娘!” “姑娘,用剑刺洞壁!” 夏柳的呼唤带着惊恐与焦急,穿透了林间的风声,与小芽同样凄厉的嗓音交织在一起,惊扰了林中的宁静,引得飞鸟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 碧云在下坠的过程中,双手本能地摸索着洞壁,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冷而坚硬的石头质感,这让她心中一凛。她深知,这并非松软的土山,而是坚实的石山,用剑刺向洞壁恐怕只会徒劳无功。 于是,她迅速调整策略,将全部集中注意力,准备在最后关头进入自己的空间。 她心中盘算着,只要能在即将触底的瞬间进入空间,再出来时就能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上,避免摔倒的尴尬与危险。 更何况,洞底还躺着那只不知死活的老虎,万一它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掉到它嘴里,那可真是“人入虎口”,凶多吉少了。 同时小芽看着碧云所站地方也有塌陷的可能,忙转头四看,嘴里还安慰道:“姑娘,别怕,我去找藤蔓。” 小芽觉得她所站的地方好像也有坍塌的风险,拉了夏柳一把,提气用轻功向前边那棵树跑去,那树上挂着一根藤蔓,把藤蔓拴在树上,然后把藤蔓丢出洞里,“姑娘,藤蔓抓住,试试能不能上来?” 等她说完再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姑娘,接着一声巨响,就是她们所站的地方都颤了三颤,耳边听到小芽的喊声,“小芽姑娘掉下去了!” 虽然心急如焚,小芽比夏柳冷静,小芽等这片山林完全静止下来才往回走,她一再提醒夏柳越是危急越是要冷静,如果她们也掉下去就没有人能救姑娘了,那个时候才是叫天天也不应了。 利用这个时间她们俩人多找几根藤蔓,接起来下到洞底。 来到近前一看,刚才姑娘所站位置往外二三米都塌陷了下去,是一个看不到底的深坑。 “姑娘!” 没有听到回答她的心就往下沉,而此时的碧云刚进到空间。 第101章 奇人宝藏 这里怎么会有洞,也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夏柳爬在洞山向下看去,如果刚才不是小芽拉住她,她就想跳下去陪着姑娘,姑娘那三脚猫的功夫, 就这样深的山洞,她和小芽掉下去也不一定能安全着地,但是姑娘轻功比她强,也许能安全,夏柳拼命找碧云安全着地的理由。 可是夏柳怎么喊都听不到姑娘的回音,这个时候就是小芽都有些不冷静了,“别喊了,我先下去,我功夫比你高,等我信息你再下来,如果不给你信息你就回去找人。” “可是我是大夫,如果姑娘受伤……” 小芽听了也没有理夏柳,她现在不理智,再是大夫下去也会坏事,她觉得还是她下去,下面什么情况还不好说,更不用说下面还有一只老虎。 从夏柳手里拿过藤蔓,就速度往下走,再深都应该有声音才对,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姑娘受伤了,她知道夏柳想先下去,可是她太不冷静。 或者下面有什么东西? 越想小芽越觉得她应该马上下去,不然夏柳救不了人自己还会有危险。 夏柳觉得她在上面也要做些事情,不然脑中老是乱想。她想着先用藤蔓把这块围起来,再把防蛇荷包丢了几个下去,又挂了几个在身上,准备好这一切,就等小芽给她信号。 她也在埋怨自己,关键时刻她不冷静不理智,这样不但没帮上姑娘反而耽误事,看着小芽下去的时候,她都想给自己来一下。 碧云踏入洞底,未见老虎踪迹,环顾四周,只见洞内漆黑如墨,即便是手电筒的光芒,也只能勉强照亮方寸之地,其余之处依旧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莫名的恐惧之物,隐匿于暗处,正窥视着她。 细细想想她刚才掉下来的时间她看过空间的时间,在二三分钟左右,她算不出洞底到地面的距离,但是她们二人回去找工具下来时间也短不了,所以她不可能等着她们,她也要自救。 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告诉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是怕黑呀! 又从空间把户外灯拿出来打开用嘴叼着,现在有些后面没有买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那种户外灯了。 没有后退的理由再次咬牙往前走。 虽然她思想活动很多,但是行动却没慢,她很想喊下夏柳和小芽,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很害怕,怕因为她的声音引来什么恐怖存在。 “老祖宗在吗?” 很正常老祖宗没有回音,她意识进到空间,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帮助她。原来的老祖宗虽然不回答,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可是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好像她在一个完全把她屏蔽的地方。 “老祖宗,您吱一声行吗?装乌龟可是不对的。” “老祖宗,您说接下来我会碰到什么?” 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好像这样老祖宗就能听到一般。 哎,走了一段,右手边能感觉到风,右边应该有出口。一手匕首一手手电,先往右边走,“老祖宗......” 想想上面的地形,右边靠近悬崖,如果那边有出口,也许能找到藤蔓或者直接用空间的那个绳子。 在这洞里没有闻到动物身上的味道,她掉下来时最怕这里是蟒蛇的洞府,现在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 走了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就看到有隐隐约约的光透进来,再往前走了三米的样子就看到一个洞口被树枝和藤蔓遮住,好像一个枯色的帘子,那些光就是从这些树枝和藤蔓缝隙中透了进来的,如果是夏天这里一定会被树叶和枝蔓堵的严严实实,看来冬天掉下来还算幸运。 她苦中作乐。 她用匕首把藤蔓割断后拉进来,一直重复拉了十多根藤蔓进来,但是都不是特别长,清理开这些藤蔓从洞口往外看。 城堡!而且还是一座很大很漂亮的白色城堡。红火的夕阳给那白色的城堡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环,好像是闪着金光的白色城堡。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欧式城堡? 海市蜃楼! 她现在没有心情看这些,再次回到小洞口,有了绳子,却没有能固定的东西,看来只能往左边去了。 砍了些枯木和藤蔓一起拉回去。她回到洞口下面,把藤蔓放下,厚厚铺一层,万一她们俩下来能有东西接一接。她们这次准备的东西她们俩背着,她又不能拿出空间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拿出一个砂锅。 这洞里有种阴冷,那就先生火,看着红红的火火焰,好像少了一丝丝害怕。 添够柴后,这次向左走,走了大约十多米的样子,就看到向下的坡,这一段路很干净,没有杂物和石头,好像这里曾经有人专门收拾过。 这样的坡她走了好长时间,如果不是有一丝丝光亮透出,她怎么也不敢继续走。觉得走不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洞室,洞室里有种莹光,一直指引她的那一丝丝光就是这个洞室中这莹光,就好像天好月圆时那种光。 进到室里往顶上一看,才明白这些光都是洞壁上镶嵌着的白色圆珠发出的,难道这些珠子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这洞室里空荡荡的只在右边有一座屏风,在莹光下好像发着丝丝金光,难道这是金丝楠木做的屏风。 来到近前,虽然上面有一层灰尘,但是还是能看出纹理细密瑰丽,还能闻到淡淡的幽香,还真是金丝楠木。 “这是千年金丝楠木,对你们来说还算好东西。”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吓得碧云浑身一抖,“老祖宗您醒了?不过您应该提醒我一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胆小鬼!” “老祖宗,在这地方能不能不说不好的字眼,这个时候很吓人的。” 哼! “老祖宗,您知道这里有什么吗?不然您怎么会醒来?“ 老祖宗又自闭了。 不过她的心安定了不少,也有了心情四处查看,特别是那些夜明珠,拿出去一定能值不少钱,给了孙家军是不是能好过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是想想,如果这是人家的长眠之地,她做这样的事就太不道德了。 “哎,别转了,这里没有人,你到屏风后有好东西,收到空间里来。” “老祖宗,我怎么没有感觉?以前对空间好的东西我都有感觉的。” “有人用阵法屏蔽了,你感觉不到,去吧这次你得了大机缘了,放心去,没有危险,也是我现在弱了,弄阵法的这人也是一个奇才,不然我早应该感觉到的。” 有了老祖宗的保证,碧云来到屏风后就看到这里是这洞室主人的厨房,有一个灶台、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桌子和椅子看着也是金丝楠木,和那屏风是一套,上面光光的没有一点人工的花纹。 桌上放着一套玻璃餐具,有一碗、二盘、一双银筷。 灶台的材质没有看出来,但是色质好像绿松石,那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有湿润有着玉的质感,给人一种火刚熄,锅上还有余温的感觉,细看透着淡淡的红色。 从屏风到桌椅再到灶台和锅没有一样普通东西,这洞室的主人不一般。 没有看到主人的卧室,她把户外灯抬过,细细照在墙壁上就看到墙上有一颗珠子,这珠子位置好像现代墙上灯的开关,抬起手来就能按到。 轻轻一按,就看到有一扇门轻轻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就是一室明亮,好同白昼。屋里的摆放也很简单,一张玉床,床上有一玉桌,桌上放着和外面餐具一样的一套茶具。 墙边还有一个玉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左右墙壁都有一个门洞,来到右边的门洞里只有一池清水,看不到这水从哪里渗出,池边放着一个翠绿玉盆,这玉盆应该是舀水用的。 左边的门洞比右边大了很多,有好多箱子,箱子的材质一看也是和屏风一样。 在墙角放着一个小屏风,小屏风后放着一火红的恭桶。 她很不好意思的马上退了出来。 在正面墙上也有一个珠子开关。 “老祖宗,这个开关有危险吗?”她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是真不理自己了。 她想了想还是不去开这个洞室了,厨房、卧室、卫生间、库房都有了,这间洞室可能就是这间洞室主人最后安息之处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这时才看到有一蒲团在珠子开关前面,是一透明蒲团,如果不仔细看真不注意。主人的用意一目了然,她想想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谁让她闯到人家家里了。 上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老人家,晚辈不小心闯到您家里,请您多多海涵,晚辈给您磕头道歉了。” 站起来了,她看了看这几个箱子,现在钱财她真是不缺,这些东西舅舅比她有用,她还是不要动了,她回去就把这里和李沛章说下,让他来拿这些东西,充作军费。 她转身要退出去时,就听了“嘎巴”一声,快速反身看向身后,就看到一个人从墙壁中走了出来,那人把手中有张纸抛向她。 碧云急速向门口退去,但是看到那人再没有动作,那张纸好像没有带着劲道,只是飘飘忽忽向她飞来。 她没有感到恶意,可是也不敢用手接那张纸,看着那张纸飘到地下,上面写着一行行字:小娃,你很好,来到老夫的洞府没有动过老夫一点东西,还很有礼的给老人家磕了头,老人家对你很是满意,把除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你,你都拿走了。这些箱子里都是老人家我用过的东西,就不送你了,你退出去以前,老夫还想请你帮个忙,那个恭桶是这个屋子的一个机关,你把它拿出去后,这屋子就会被封死。你帮封死此门,老夫把墨十三送你,那是老夫做的机关人。 她看完这张纸很是无语,这主人是怎样的恶趣味,把他用过的恭桶当成机关,别的都好说,本来人家的东西,人家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让她去拿恭桶,她真想一走了事。可是又想着老祖宗说这里有空间需要的东西,那一屋子玉器对她的空间有用,她不拿走又觉得一定会后悔死,老祖宗沉睡就是因这空间少了能量。 为了空间她也拼一把,想来主人不可能把那东西还留在恭桶里,就是留在恭桶里这多年也没味道散尽了。 想明白,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去拉恭桶,可是恭桶却纹丝不动。 “墨十三前辈,这恭桶太沉了,你和我一起抬好不好?”碧云觉得她还有礼貌点吧,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结果墨十三也和老祖宗一个态度,不理人。 看来这主人是让她自己抬出这恭桶,把手伸进书包实际从空间拿出口罩戴好,闭气用力搬起恭桶,结果因太用力差点向后坐倒,恭桶盖子掉了下来,发出轻脆的响声,还好盖子没碎。 恭桶里没有她想象的东西,只有一封信,这恭桶还有幽香散发出来。 她听话的搬着恭桶出了这间屋子。 看着恭桶里那封信她真下不去手,再次鄙视这主人的恶趣味。 在她纠结时墨十三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从恭桶里拿出那封信打开。她看着这贴心的墨十三,对主人的鄙视少了那么一点点。 她也没有拿起那封信,就着墨十三的手看起那封信来,墨十三一看就常做这样的动作,抬高手臂让她不用辛苦弯腰。 信上写着: 哈哈哈,小娃娃,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了老夫无数次,你这小娃真是小人之心了,老夫怎么可能让你小娃去搬老人家用过的恭桶。 你通过了老夫的测试,这洞室是老夫最开始养伤之所,才不是什么墓室。 这里的东西你全部拿走,如果有缘你到洞口就能看到老夫的城堡,城堡里的东西全部留给你,如果你能继承老夫的衣钵那就更好了,才能再高没有品行的人老夫可是看不上。 你进刚才没有打开的那屋里,老夫雕像下面有一个玉牌,你收起来,那是进入城堡的钥匙,让墨十三领你去,不然有玉牌你也进不了城堡。 那九个箱子里,有五个箱子是机关人,墨十三会装。剩余四个箱子是世俗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小娃你就可以专心研究老夫留给你的这些东西了。 等你把书架上的书研究明白后再去城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切记!切记! 看完这封信,碧云才放心的拿起来,就看到背后还有一行墨色很浅的小字:如果想知道老夫是谁,墨十三会告诉你,随缘随缘。 第102章 得到空间升级材料 “老祖宗,您现在和我说说需要我收什么?” 碧云不可能把这里的东西都收了,她想把能留给舅舅的都留给他,让他也轻松点,她觉得孙府的资产应该差不多都让孙家军都花用了,甚至可能把大舅母和四舅母的嫁妆都花了不少。 李沛章虽然不怎么提孙家军的事,但是凭那寥寥数语就可以知道孙家军现在很艰难,军费只能自己解决。现在有这机会她想把从崔县令和主薄府上收的都拿出来,一起放在这里,以解孙家军军费的问题。 娘亲活着时常说原先的二舅母和大舅母都是外祖母千挑万选出来的媳妇,四舅母是四舅舅自己挑选的,在大事上还是能顾全大局,三舅母出身差点是一个四品官的嫡女,因着三舅母的父亲是寒门出身,三舅母读书不多但还算贤惠。 婚后三舅舅带着他们一家一直在任上,她和三舅舅一家不熟悉,但是她不喜欢三舅母,觉得她贤惠外表下有一双充满算计的心,她那精于算计的眼神出卖了她。 现在这个二舅母是继室,给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感觉,很没有存在感的人。 以大舅舅的性格一定不会用前任二舅母留下的财产,现在的二舅母嫁妆又不是很多。能拿出嫁妆的只有大舅母和四舅母了。用媳妇和弟妹的嫁妆,大舅舅心里一定不好受,她把这些东西留给大舅舅,不多拿,拿几件分给两位舅母,他心里是不是能好受些。 “先到里面放玉牌的那屋。”老祖宗清冷的声音传来。 再次进到库房,看到刚才紧闭的那间屋子已经打开,这个屋子大的超出她的想象,屋子中央是一座碧玉做的雕像,是一个长衫长胡子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在他雕像前面有一张长玉桌,桌上放着碧绿碧绿的茶具,一壶四杯,很是漂亮的碧绿色。茶具旁边是一块碧绿玉牌,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土也盖不住茶具和玉牌那种色泽,让人一看就喜欢的东西。 “把雕像和玉桌都收了库房。” “老祖宗先等等,我拿出些东西来再收,不然升级我就不了空间。” 碧云从空间快速的拿出两块儿狼皮和一水袋空间水,小芽和夏柳如果下来,一定会背着筐,里面的猎物和镇上买的吃食够她们三人吃几天了,更不用说还有一只老虎。 按照老祖宗的要求收了东西,这屋里剩下的就是些材料和工具了,这个屋子应该是主人的工具房。 她拿起来看看了,这些材料和墨十三的一样。 这个屋子四壁都是绿松石,这里应该是绿松石矿洞,里面那个墙壁挖的坑坑洼洼的。 “那堆绿松石下面有玉髓,先别收,去把外面那玉桌收到库房再回来收玉髓。” “老祖宗,我收了玉髓这个洞室会不会坍塌?” “不会,那玉髓能有多大怎么会让洞室坍塌。” 得到答案,碧云放心的把那些绿松石收到空间,就看到绿松石盖,她把盖子掀开,就看到一个洞口,从洞口透出一股清凉,深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疲惫减去几分。 拿出绳子把户外灯吊到下面,看到下面洞不是很深,也就有一人高的,面积差不多有三十多平。 “看来下面没有危险,就是这怎么下去呀。” 墨十三从她身后站出来,对着洞口旁边的一块绿松石踢了一下,就看到出现了台阶,墨十三顺着台阶往下走。 碧云也跟着它身后也来到下面,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查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老祖宗说的玉髓,“老祖宗玉髓在哪里?” “台阶后面。” 碧云来到台阶后面就看到有一池子液体,液体中有一块绿松石。 “这些液体就是玉髓吗?” “那块绿松石中间那一棵草就是玉髓,快收,收了我就要睡觉了。” “老祖宗您什么时候睡醒?空间什么时候能开?” “时间都不会短,你想拿出些粮食就现在,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说着飞出一个荷包,“你把要拿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这里吧,多拿些防护安全的装备,那些个粮食都放在外面玉床上。” 接过荷包往里看了看,五六平的样子,碧云也没有客气,立马进到空间装东西,“老祖宗,我想装点空间水可以吗?” “你没看到里面那个水缸,那里面装着灵泉水,我给你放了一半小池子里的水,你用时要注意用量。大葫芦里有些丹药,受伤可用,东西很杂,你有时间了再细细看吧。 这段时间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练功。那个架子上的玉瓶,每个瓶有五粒丹药,瓶上有丹药名和使用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这五个玉瓶中的丹药,切记!” “好!”听着老祖宗说一下说了这多嘱咐的话,碧云心里觉得难受的很,看来这次的玉髓很重要,不然老祖宗不会再次睡来提醒她。这大概就是老祖宗说的机遇吧,空间这次升级时间也短不了。 从前世这空间就跟着自己,它一直在所以没感觉,现在猛一下它要关闭一段不短的时间,她心里马上空空的。 对老祖宗来说几十年几百年好像只是一觉,而且对于她这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生或几生了。 “乱想什么呢,本尊不会睡几百年,在你年老时一定会醒来,哈哈哈......” “老祖宗!”碧云让她说的都想哭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原来她还会哭。 “行了,婆婆妈妈的,不会很久,这点东西也就最多一年。快去装东西!那个里面时间是静止的,吃食放到里面是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 听到最多一年,碧云心定了许多,这个还可以接受。 她飞快进到空间装装装,衣物首饰、装备、药材、皮毛、库房柜子里一直舍不得吃的果子也用玉盒装了十多个。 “老祖宗,你帮我看看还需要拿出些什么来?” 她话音刚落,就从空间飞出一堆东西,她忙把荷包打开,一件件有序的飞了进去,并且刚才她丢进来的东西也被老祖宗帮着整理好。 “好了,收吧,把我的话要记在心里。” “好......这些液体我能收点吗?有什么用?” “你用玉瓶装两瓶,然后收一半到空间,你记住我们做任何事都要有留有一丝善意,这些天材地宝长成不易,不能让它在我们手里断根,明白吗?” “明白,您好好睡,争取早点睡了。”碧云说完没有得到回应,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她知道今天老祖宗说了这多话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也是放不下她。 碧云不知道在空间茅屋里的纱尊者也在自主自语反省她今天话多,“本尊今天附身老外婆了,话这多!唉,碧云这丫头也是不容易,多说几句就多说几句吧!她这多年也不容易,难得能碰到这样实心眼的丫头,对她一点也不设防,一点算计都没有。” 收好玉髓,就感觉到空间猛然一震,她能感觉到空间之门好像关闭了,只能感觉到却联系不上。 回了上面,把那些材料和工具收了起来,让墨十三把这屋门关好,收了那五箱机关人,又收了玉书架和书,最后来到厨房收了那灶台上的锅。 第103章 找到老虎 碧云把能收的都收了,该收的都收了,该留的都留在原地,把要关闭的都关闭,做完这一切回到洞口处。这个洞没有她看到的那样简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老虎去了哪里?这个洞府的主人去了哪里?还有这洞里那水是怎么来的? 反正她是一脑门官司,想不明白。 方才她点燃的火势正旺,抬头仰望,上方漆黑一片,她心中默算时间,外界应是白日正盛,可此处却如夜幕低垂,这地方显然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先前未曾留意,此刻细细打量,处处透着古怪。 夏柳和小芽会找到她吗? 正当碧云沉思之际,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洞内的沉寂。她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手电,缓缓向声音来源处挪动。那声响似乎是从洞穴深处传来,夹杂着一种莫名的节奏感,既像是水滴的声音,又仿佛是远古机械的运转。 碧云的心跳不禁加速,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静静听着声音一点点接近她现在所在,好像是墨十三的走路声,然后走路声又没有了,又是“吱吱”机械运转的声音,接着又是墨十三的走路声。她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就看到它手里端着木盆,盆里装着血呼啦嚓的一大块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隔着二三米都能闻到腥味。 墨十三端着木盆机械的往主人居室所在的那个洞而去,过了一会儿又端着木盆的肉回到刚才它上来的那个山洞,不到一会儿上来接着往主人居室所在的山洞而去,然后又下到这边的山洞,一直不停的往返。 不知道是不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才导致墨十三如此异常?碧云正竭力思索着,忽听洞顶传来细微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夏柳还是小芽?” “姑娘。”小芽的声音细若蚊蚋,但碧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抬头仰望,却只见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机关,这里定然隐藏着机关。 也是在目睹墨十三的种种后,碧云才恍然大悟。这个洞穴内布满了未知的机关,但洞府的主人似乎性情豁达,这些机关迄今为止并未对人造成过伤害,更像是为了方便主人的生活而设。 看来,主人留下这些机关,意在寻觅一位传人。 墨十三,机关人偶,这洞府的主人难道是那位圣人的传人? 突然,洞顶裂开了一道微弱的光线,紧接着,便见小芽手中握着两把锋利的匕首,交替着向洞壁刺去,又迅速拔出,动作往复,匕首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一路向下。 “小芽只有你,夏柳在上面?” 小芽落地后,一眼便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碧云。她迅速扫视了一圈,确认碧云没有受伤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 “姑娘,应该我们在下面说话上面听不到,奴婢把绳子系了一个回头结,不知道夏柳能不能看明白,回去找人?” 碧云没想到小芽一下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忙点头道:“是,听不到,至于夏柳能不能明白,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先把你的手包扎一下。”她目光落在小芽流血的手上,她急忙从荷包中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帕子,带着小芽往洞府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汪清泉,可以用来清洗伤口再进行包扎。 这还是碧云第一次从荷包里住外拿东西,可能是习惯了空间,从荷包里拿东西不是很方便,她这算不算由奢入简难。 再次带着小芽走进洞府打开内室,她借着洞顶的莹光,来到小池边,拿了一个玉杯出来清洗了一下,舀起水,轻轻地浇在小芽受伤的手上,清洗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小芽则静静地站着,任由碧云摆弄,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碧云轻声说道,随即打开金创药的小瓶,轻轻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小芽微微皱眉,却并未发出声响,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忍受着疼痛。 包扎完毕,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碧云满意地点点头,主仆二人把各自的情况交流了交流。 小芽跟着姑娘来到洞府的库房,看着一个个箱子,这里的主人很是豪横,每间屋子地面都是玉石铺地,洞顶有硕大的夜明珠照明,还有火红的恭桶。 “姑娘,您发现什么了?” 碧云这才想起来,自从她听到小芽的声音后就没有再见到墨十三。忙带着小芽往外走,墨十三刚才下的那个洞,现在有了小芽她有胆气探一探了。 看到原来灶火的地方,她好像明白了墨十三为什么一直不停的走来走去,应该是她把灶火收走后,墨十三没有做饭的灶火。 再次回到洞口下面的火堆旁,学着墨十三来到墙边轻踢墙壁,然后就又出现了刚才那样的台阶,她顺着台阶下到下面,就看跟着墨十三贴墙而站,手里已经没有了木盆。 “姑娘,小心!”小芽一把把碧云拉到身后,手里匕首指着墨十三全身戒备。 “小芽,没事,这是机关人偶墨十三,这里的主人用来做杂事的,不会攻击人。”碧云边回答小芽边查看这里的情况,这里有血腥味,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她感官灵敏都不一定能闻到,“小芽你能闻到血腥味吗?” 小芽听了碧云的话努力闻了闻,还是轻摇头,表示没有。 碧云放眼看去,没有找到这味道的源头,很空旷的一个洞室,不会这里也和内洞一样有机关吧。 想明白她就绕着洞找机关钮,还别说她就在洞里的墙上看到一个凸起,不过是在墙的下面,用脚轻轻一踢就开了,她找的屋子找到了。 来到小屋就闻到一股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硫磺的味,很奇怪,她们刚才站的地方离这里有十多米闻不到,来到小屋外也没有闻到就不正常了。 说是小屋,其实这间屋子很大,有三四百平,屋中很是亮堂,小屋正对面是一条长长的绿松石做的池子,池中的水缓缓的流动着,但是她在外面却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难道这池子是温泉。 屋子左边有一红色石头做成的台子,台子旁边墙上挂着厚厚的一沓皮子,那张虎皮平铺在红色石头台上。 屋子左边靠墙也有一个绿松石台子,台子摆着一块块的肉和一堆骨头,台下面有一个桶,桶里满满的,腥味就从这个台上散发出来。 从水池上接了一个管子到绿松石台子上,管子里有水流出,冲洗着台子,然后顺着台子边上的下水管流了下去,没找到出去的管子,应该下水道埋在地下。 来到池边,清凉感觉马上袭来。 不是温泉,那硫磺的味道从哪里来的? 这池中的水是从墙壁上渗出来的,水量还不少,顺着池水就看到地上有一个黑黑的洞,池中的水就是流向这个洞里,难道下面还有洞? 看过水池再来看红色台子,很淡很淡的硫磺味,也就是她鼻子灵敏还需要仔细闻才能闻到,到手放到台子上,温热的;来到挂皮子的墙边把手放上去,也是温热的。 这个时候她对这个洞府主人好奇到了顶点,就是这间用来做屠宰的屋子都这般奇妙,冰火两重天。 如果今天晚上上不去,她和小芽睡在这上面也不错,暖暖的。 小芽看着碧云摸着台子,她也把手放了上去,“姑娘,这是暖玉?” “有硫磺味,也不知道下面有温泉还是暖玉,不过池子里的水是正常温度,那个台子是屠宰台子,这个应该是用来烘干的台子,这屋里虽然有淡淡的腥味,我想一直开着门应该很快能散出去。” “姑娘,但是没有盖的东西晚上也不好过,不知道夏柳什么时候能把人喊来?” “姑娘,您说这屋里会不会有皮子,如果有我们洗洗,放在台上烘干,今天晚上就不会受冻了。”小芽看着虎皮突然灵光一闪。 说是皮子来,碧云想起那边墙上挂的那些皮子,她应该拿几张下来给她和小芽铺的厚一点,盖的厚一点,这里还是没有里面那个洞室温度高。 再次来到屋中那个暖墙边,真不知道墨十三是如何把这些皮子挂起来的? 想到墨十三开门的方法,是不是这墙上也有机关,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看来只能站在平台上往下拿了。 刚跳到台子上,就看着墙壁上裂开一道一人宽的缝,往里看到里面垒着好多个箱子。 “墨十三,把箱子拿出来。” 她不敢进去,想指使墨十三,结果墨十三没有反应,还是呆呆站着那里,那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脸,脸上的五官好像给人一种娇憨的感觉,这么个大个子配着这样的五官真真很有喜感。 真正是天才的杰作! 指使不动墨十三,只能自己动手了,从荷包里拿出剑敲了敲箱子,没有什么动物窜出来。 她是真怕那些个软体动物,真怕有在这里冬眠的。 她往里稍微走了走,用剑挑了挑箱盖,结果纹丝不动。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本来就是想让拿皮子的,还是拿皮子吧,箱子给大舅舅留着吧。 她拿剑挑下一张皮子,但一拿皮子碎成了一块块,皮上的毛毛飘飘洒洒落了她一头一脸。 唉,也赖她,她对洞府主人期望太高了,这些个毛皮他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可能用心存放。 这洞室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皮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 算了,不拿了。她跳下台子,往外走。 她正准备往屋门口走,墨十三却跳到了平台上,进到缝隙抬了一个箱子出来放在台子上,一气把抬了三人箱子出来,才不再往外搬。 又把三个箱子搬到地下,然后也和碧云一样往外走。 嘿嘿,还是能指使动,就是不会指使! 她返回到箱子边踢了踢箱子,然后叫了一声墨十三,墨十三没有动。 这箱子里应该不会有那种软体动物,淡淡的硫磺味从箱上传来。 她用剑拍了拍箱子,然后飞快跃开,灰尘随着她的动作扬起。 碧云觉得她又小人之心了,值钱东西上没有装机关,这些对洞府主人来用的东西怎么可能反而装机关呢。 她研究了半天才发现箱子上有一个机关,反射弧比她长一万倍的墨十三上前轻触机关,箱盖缓缓上升,最上面是一张火红狐狸皮,太漂亮了。 她都不敢伸手,怕和刚才那张皮子一样,一碰成了碎片。 “姑娘?姑娘?”小芽看着自家姑娘那一系列动作,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机关人搬了三个箱子出来。 她发现她下到洞里后反应慢半拍,但是她看着姑娘却很正常。 第104章 春婶下洞 碧云刚把那锅放在灶上,墨十三就上前将肉盆放在灶上,转身回到屋里用盆打出水洗手。 墨十三的手就是一双机械手,很人性化的洗好手后,把肉从盆里放到锅里,又从灶下面拿了一个盆进到屋里打水,然后把水倒到锅里,对着灶上的机关踢了一脚,盖好锅盖后靠墙站好,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看着墨十三站在那里,好像要融入墙壁中,她觉得她好像进入仙人的空间了,怎么会有这样人性的机关人。好像是提前输入程序,什么情况下做什么,虽然慢十拍,但是也很先进了,她的前世科学那样发达,也没有见过这样人性的机器人,更不用说这个机关人不用能源。 在碧云惊叹的时候,夏柳可是没有她这份悠闲,她正努力往回赶,尽管内心翻涌,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当绑着小芽的藤蔓被她提起来时,看着藤蔓被小芽弄了个回头结,她就知道小芽的意思,一路上跌跌绊绊好容易回到镇上,牵着马就往回赶。 耳边呼呼的风声愈发凛冽,刺骨的寒冷仿佛要穿透厚重的衣物,直达骨髓。没多大一会儿,眼睫毛上便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得她所能看清的范围仅限于马前一小块模糊的区域。 这个时候她突然真真心静了,她不能急躁,姑娘和小芽还等着她找人回来救她们上来呢。姑娘是有神奇手段的,小芽都能给她打出回头结,那事情应该在可控范围内。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夏柳终于回到了村里。此时,夜色已深,寒风凛冽,她下马时腿已经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正在她艰难地从马背上挪动时,是听到屋里动静后急忙出来的春婶发现了她的困境,连忙上前帮忙,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马背上弄了下来。春婶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动作里透着温暖,让在这寒冷冬夜里归来的夏柳心头一暖。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春婶,姑娘……” “回去再说!”春婶看到只有夏柳回来,而且夏柳还是如此狼狈时就知道姑娘出事了,但是事关小娘子的名声,她不能露出一点消息让村里人知道,小娘子的名声大如天。 几个听了夏柳的述说,二勇带着小天去找李沛章,春婶先给夏柳煮了姜汤把她包在被子里发汗,又带着平平准备干粮,三勇和小步去村里买麻绳。 春婶看着盖着厚厚的被子还一直发抖的夏柳,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她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责怪自己这次没有坚持强硬的态度跟随她们一同前往。谢姑娘素爱独行,连夏柳也常被她撇下,这次她言要同行,姑娘却说有小芽和夏柳相伴便足,谁料…… 当夏柳引领着众人再次踏上归途,重返那座静谧的山时,太阳已悄然爬至天际,高悬于蔚蓝之中。她围在洞口的藤蔓也和她离开时一样,洞口还保持原样。 李沛章看着深不见底的洞口,想想掉下去的人,不禁有不好的预感,就是他掉下去都不一定完好,更何况是谢小妹一个小娘子。 春婶亦抱有同样的急切心情,她迅速清点好必需的物品,拿起绳子,熟练地系在腰间,又将备用的绳子稳妥地背好。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率先踏入了洞穴。春婶深知,自己早一刻下去,或许就能为姑娘争取到一线生机。 在山里长大的她,对于处理跌打损伤之事还算颇有心得。更重要的是,她身手敏捷,功夫又是最高的,如果她下去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更是没用。春婶暗自发誓,倘若这次姑娘能够平安脱险,她定会如影随形,时刻守护在姑娘身旁,绝不让其再陷入危险之中。 春婶将所有备用的绳子接连起来,却依旧未能触及洞底,但下方隐约透出的火光,却莫名地让她心中的悲观情绪烟消云散。她忽地觉得,或许是自己过于忧虑了,姑娘应当是安然无恙的。此刻,她开始有些信服夏柳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 “姑娘是神人。” 春婶行动起来可比小芽利索多了,她宛如一只灵巧的壁虎,迅速攀爬而下。洞内,除了火焰肆意燃烧的噼啪声,四周出奇地寂静,静得让人心生寒意,仿佛一种不祥的预兆。 “姑娘!小芽!你们在吗?”她一边呼喊,一边将背上的火把点燃,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痕迹。两处尤为明显的痕迹映入眼帘,她当机立断,决定先从近处的痕迹开始寻找。然而,当她沿着痕迹来到墙边时,线索却突然中断了。春婶心中那股高手的直觉让她更加谨慎起来,她细细地审视着每一寸墙面,不愿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 一块凸起引起她的注意,她用力按了一下,然后速度闪开,就看到墙上有道门出现,然后是台阶,“姑娘,小芽你们在吗?” “在!春婶,姑娘平平安安的,一点伤都没有,放心吧!”春婶这是认识小芽后,听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春婶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一时间竟语塞了。这哪里像是贵族小娘子会做的事情?然而,春婶心中却并无责备之意,反倒觉得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无可挑剔的。 三人未作过多交谈,春婶迅速取出信号弹,对准洞口发射而出。然而,信号弹升至半空时,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阻挡,紧接着,就如同被倾盆大雨浇灭一般,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了空中。 “春婶,这个洞府的主人是机关高手,半空可能有机关,外面的声音传不下来,同样里面的声音传不上去,没有想到信号也阻拦。”碧云把她的发现说给春婶。 春婶看着信号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姑娘,我上去看看是不是有机关,能不能破解。” 碧云听了点点头,“春婶,小心些,不要硬来,此间的主人所有的机关都没有伤人之意,但是破解就难说了。” 春婶听了点头表示知道后就又如壁虎般往上爬。 “墨十三,出来!”碧云示意小芽关注春婶,她高声呼唤着,希望墨十三能带来些解决之道。 但是墨十三一点反应没有。 碧云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质疑,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智谋与洞察力,在此刻似乎都失去了效用,让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她不用说制造墨十三了,她指挥都指挥不了墨十三。 第105章 认主 碧云再次回到了墨十三的身旁,此番她不仅限于旁观,而是亲自上阵,手指与目光细致地游走在墨十三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与按键之上,然而,依旧未能寻得丝毫线索。 她竭力以老顽童那跳脱不羁的思维去揣测,他究竟会将那至关重要的物件藏匿于何处? 藏钱于鞋中…… 幼时,父亲曾为她讲述的趣闻里,那些狡黠的叔叔们总爱将私房钱悄悄塞入鞋底,带着生活的烟火气息,沉甸甸味道的钱。 老顽童是否也怀揣着这样一份童趣与狡黠呢? “墨十三,躺下!”碧云一声令下,墨十三即刻应声而倒,双脚高高翘起,宛如孩童般乖巧。目睹此景,碧云心中情感交织,既觉好笑又带几分无奈,想不到老顽童竟真的将秘密藏于脚底。 喜悦之余,她的心头又涌起层层疑惑。墨十三这般反应,岂是寻常机关人所能及?它是否拥有思考的能力?又是凭借何种神奇机制,方能领悟人的言语? 碧云凝视着墨十三那双翘起的双脚,心中充满了探究的渴望。她缓缓走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翻开墨十三的脚底,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暗格。随着暗格的开启,一抹微光闪烁,那正是她苦寻已久的物件——一枚雕刻着繁复图案的印章。 印章入手,温润如玉,仿佛还带着老顽童的体温。碧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份来自老顽童的恶作剧般的馈赠,让她既感动又哭笑不得。她轻轻摩挲着印章,思绪万千,老顽童究竟想通过这个印章传达什么信息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墨十三突然动了动,双脚缓缓放下,仿佛完成了使命般恢复了往日的沉寂。碧云猛然惊醒,目光再次聚焦于墨十三身上,心中的疑惑更甚。这机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所造?它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执行老顽童的命令?又为何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智慧? 她决定再做一次尝试,以验证墨十三的反应能力。“墨十三,起立!”话音未落,墨十三已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站起,身姿挺拔,目光炯炯,仿佛时刻准备着执行下一个命令。 这一刻,碧云彻底被墨十三所折服。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机关人,更是一个蕴含着高度智慧与灵性的存在。它或许无法像人类一样思考,但它却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并回应着人类的指令,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生命力。 望着眼前这个神奇的机关人,碧云心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她知道,要想揭开墨十三身上的所有谜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与探索。可是她却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此生似乎未曾怀揣过对未知的好奇与热切的渴望,也未曾拥有过一颗勇往直前、奋力拼搏的心。若说她心中有何难以割舍的执念,那便是自由。她渴望漫步于世间,亲眼见证每一处的风景,用心感受每一份的不同。 “墨十三,躺下!” 碧云一声令下,墨十三又一次应声而倒,双脚高高翘起。碧云刚才打开的是右脚底,她忘记看左脚底了。果然她又在墨十三的左脚底发现了一个暗格,格里放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上的图案和印章上的图案好像一样。 她把两件东西放在一起仔细查看,玉佩中间的图案好像是正面,印章是反面,她把印章放在玉佩图案上面,然后如同触动了机关一般。一道微弱的光芒自玉佩与印章贴合之处迸发而出,瞬间照亮了四周,空气中似乎还弥漫起了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碧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见玉佩与印章仿佛融为一体,图案在光芒的照耀下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 随着图案的定格,墨十三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震,紧接着,它的双眼竟缓缓地睁了开来,那双眸子中闪烁着智慧与灵性的光芒,与先前的呆滞截然不同。碧云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玉佩与印章,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竟然能够唤醒墨十三潜在的能力。 “墨十三,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碧云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墨十三的双眼紧紧盯着碧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它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明了的意味,仿佛是在回答“是的”。 碧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揭开机关人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墨十三,你能告诉我,这玉佩和印章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吗?还有,你真是机关人吗?你的主人是哪位高人?” 墨十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后又回归最开始的状态,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让人不禁怀疑,那是否只是自己眼花所产生的错觉。 “墨十三?” 还是没有反应,碧云想了想,从荷包里找到一个盒子,把印章放到盒子里,把玉佩拿在手中,对着墨十三晃了晃,转身往外走。然后她就听到墨十三跟在她身后。 难道刚才是认主成功了?认主这样简单,不是应该来点血什么的吗?如果老祖宗醒着就好了。 来到洞口下就看到小芽抬着头还在看着春婶,春婶手指与目光细致地游走洞壁上,碧云想了想还是进到内洞把灶火收起来才对,她以后出行有这个灶火会省事好多。 碧云一边收拾着灶火,心中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墨十三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仿佛随时都在等待着她的指令。 “小芽,春婶,找到机关了吗?”碧云收拾妥当后,走出内洞,对着还在洞口的两人问道。 “姑娘没有。”小芽摇摇头回道。 “墨十三,有机关吗?”碧云拍拍洞壁,指了指上面的春婶问墨十三。 墨十三双眼木木的看着她,好像在思考她在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行动。碧云觉得她对墨十三期望太高,它就是一个机关人。 哎! 结果等她没有期望时,墨十三来到洞口正中间双脚齐跺,然后洞口就有光亮透了下来,上面的声音也传了下来。 第106章 查看财物 看着最先下来的李沛章和跟着他后面下来的夏柳,碧云有些不明白了,夏柳什么时候胆子这样大了,敢给李少将军白眼。 “小妹,你没有受伤?” 李沛章目光虽未敢过多停留于碧云身上,却仍关切地问道。 “没有,好好的。” 碧云边说边轻盈地跳跃了几下,“给大家添麻烦了,不过李大哥,我有惊喜给你,你最心烦的事解决了!” 小芽看着李少将军下来不到一分钟夏柳也下来,奇怪问夏柳:“从上面下来有几丈?” “差不多有三丈。” “三丈?!”小芽与春婶闻言,皆是面露惊疑之色,说完二人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春婶更是上前查看起绳子,就看到她接的好好的绳子长长拖在地上好多圈,没想到机关术这样厉害,她下来时绳子不够还爬了下来,小芽手上的伤也有藤蔓不够下来时弄伤的。 瞒天过海! 洞主人的机关术已臻化境,真乃生不逢时之憾!她们村中那位机关术造诣最深的道长,与之相比,犹如稚童仰望大人,相差甚远。 碧云不管二人的惊叹,这些机关术和制造出墨十三相比都不算什么,更不用提那灶火之奇,她至今仍未参透,究竟是何等神秘的力量,竟能将食物烹熟。 她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把那些金银珠宝让李少将军过目,这样孙家军军费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二。从她第一次见李少将军的状态到现在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他的亲兵在下院聊天的内容她虽没有听全,介是从一言半语中也推断出来,李少将军有给孙家军筹集粮食的任务。 带着李沛章来到内洞,这个时候灶火已经被她收到荷包里,桌上放着一盆昨晚做熟的虎肉,可能这里的水好,也有可能是灶火的原因,这是来到大楚后吃过最好吃的肉。 夏柳的医书上说虎肉,腥酸、味甘、性温,有益于脾胃虚弱、温肾壮阳。她是一点没有吃出酸味来,吃到嘴里香到想不起这是虎肉。 碧云:“李大哥,这是虎肉,只做熟这些,剩下的肉,还有虎皮和虎骨都在洞口那边的洞里。” 李沛章:“这就是和你一起掉下来的那只虎?” 碧云真心觉得李少将军不会说话,让人和他没有聊天的欲望,本来她想和他说很肉很香,让他尝尝,现在她不想理他了。 李沛章看着碧云脸由晴转阴就知道他说错话了,不由有些懊悔,忙补救道:“小妹,你的功夫不错!是你那两个丫鬟教你的还是春婶教的?” 这些话碧云听了更是不想说话了,这是她的禁忌好不好,她是自学的,最主要是空间水和红果的功劳,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回去和春婶开始习武,以后别人问起也好名正言顺。 “李大哥,你来看看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让你少头疼些。”说着碧云进到内室打开库房,原有和箱子加上她放出来的箱子和用麻袋装的粮食,把库房放的满满的。 如果不是麻袋不够,她还能放出更好的粮食。 李沛章忙上前打开麻袋,真和他预料的一样,是粮食,装着豆子,虽然不是正经粮食,但是还是可以煮了或炒了当军粮,特别是军马喜欢吃。 碧云与李少将军相知已逾两月时光,期间,他每隔最长不过十日便会前来探望她一回。在碧云的内心深处,李少将军留给她的印象始终是那般城府深不可测,仿佛世间万物皆难以撼动其内心,喜怒皆不轻易显露于外,总是保持着一份令人难以捉摸的淡然与冷静。 然而,这却是她首次目睹他如此不加掩饰地情绪流露。 看来孙家军的困境比她预想的还要艰难。 李沛章在小心翼翼地打开三个沉甸甸的麻袋,逐一确认里面装的都是宝贵的粮食后,他提起其中一个麻袋,估量了一下其重量。此刻,刚才起伏不定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取而代之又是那份万年不动的淡然。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运转,精心计划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粮食如何悄无声息地运出,又怎样合理分配,以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虽然这些粮食只是杯水车薪,难以彻底解决眼前的困境,但他深知,蚂蚁腿也是肉呀,积少成多,这些就是走出困境的希望所在。 来到里面看着几十个箱子,他觉得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原本以为能有十几个箱子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那即将失控的心跳,缓缓走近那些箱子。 他伸手打开最近的一个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锭一锭排列整齐的官银,银光闪闪,透着沉甸甸的质感。他小心翼翼地翻过一个官银,仔细查看其底部的印迹,只见上面赫然是先皇时期的标记。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头一紧,难道这里的东西都是有主的?这些官银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将这些财物运走的决心。但同时,他也深知此事必须做得悄无声息,绝对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否则一旦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迅速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箱子安全转移,同时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小妹,你稍后好好过目一下这些箱子,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挑几箱留下来吧。”李沛章望着碧云,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然而,碧云却是一脸淡然,好像这些财物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物件。李沛章见状,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也是,曾经是大楚最顶尖世家出来的姑娘怎么会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 李大哥,真的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这些财物对我来说并无多大意义。”碧云闻言连忙摆手拒绝,这些东西她好不容易才得以脱手,若是再让她收回去,岂不是自找麻烦嘛。? 李沛章望着碧云那真诚的眼神,终是没有再强求,转而想起了受州城新开的那家售卖翡翠原石的店铺,他亲眼目睹有人从中开出了品质上乘的翡翠。 待此番繁忙事务尘埃落定,他定要带着小妹前去一探究竟,这也算是对她无私帮助的一种诚挚感谢与回馈。 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无能,侯爷与他们都不愿双手沾满过多的罪孽。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又何须如此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与坚持吧。 第107章 亲人见面 看完这内洞的东西,碧云又带着李沛章来到洞口边的这个洞室。又带着满心好奇的李沛章来到了洞口边的隐秘洞室。这个洞室看似不起眼,却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李沛章紧跟在碧云身后,一步步踏入了这个神秘的洞室。刚一进洞,他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从屋内透出的光线忽明忽暗,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他心中疑惑更甚,为何一个看似普通的屋子里,竟然能同时出现寒冷与温暖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这种感觉,就像是踏入了某个修人的洞府,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这里,真的好奇怪的。”碧云低声说道,李沛章也是一头雾水,但他比碧云多了一份好奇心,他被这份神秘所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她和小芽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听到春婶从上面下来,这就是这个洞的玄妙之处,那老虎从上面掉下来,又是怎么到了这个洞里,她昨晚睡不着就想,如果不是她进到空间也会掉到这里,小芽和春婶没有掉到这里是她俩是爬下来的。 “李大哥,感觉到了吗?” 碧云边问,边猛地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刻,李沛章恍若置身于一汪深邃清泉之前,那泉水仿佛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他的心,蓦地一颤,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 而碧云,见李沛章久久未语,只是怔怔出神,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位李少将军,见识未免太过浅薄,与小芽那丫头倒是相去不远。 在她所生活的这个猜想纷飞、脑洞大开的时代,种种离奇之事,她即便未曾亲眼目睹,也定有所耳闻;即便未曾耳闻,也必定在心中构想过无数回。 于她而言,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不足为奇。 “云姐儿......云姐儿......” 碧云胡思乱想,就听到好像大表哥的声音,“大表哥,大表哥我在这里。”边回应边往上走。 孙安平听到小表妹的回应,忙往声音来处的洞口看,就看到小表妹在火光里翩翩而上。 “云姐儿,你受伤了没有?” “大表哥,我没有伤,我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你怎么来了?谁和你一起来的?” “只有我来了,你真没受伤?我带了吴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不用,大表哥,我姥娘好吗?大舅和大妗好吗?还有大家都好吗?” “好,都好,大家都担心你,等回去让吴大夫好好给你看看,你可不是小娘子,不能这样调皮了,我听到你掉到洞里,我都要吓死了。” 碧云没想到能见到大表哥,看李少将军的样子好像知道大表哥要来,这人也是都不知道给她提个醒。 “大哥你不知道这个洞府有多么神奇,大哥我再给你介绍下墨十三。”说着指了指靠墙 站的墨十三,然后又把她发现的地方都指给二人看,特别是那个暗室,那三个箱子只打开了一个,那张漂亮的皮子她到现在也不敢伸手摸,怕她一动就碎成一片片。 开始二人还有点不以为意,可是摸到报复被温热的红色石台时,真被震惊了,这样大的一块暖玉,整堵墙都是暖玉。 “这样大的一块暖玉!”孙安平拍拍红色平台,又拍了拍暖热的墙壁。 “大表哥,你们有没有闻到硫磺味?” 二人听了碧云的话,靠近墙壁和台子用力嗅,嗅完齐齐转头看向碧云,好象在说哪里有硫磺味? 碧云鼻间还萦绕着淡淡的硫磺味,只能点点头。这二人嗅觉不灵敏她可是没办法,只能摊摊手。 “有时间了来这里睡个觉,也是一个享受。” “姐夫,看来小妹没事,不然你现在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其实我也可以替你先享受下。”有个痞痞声音很是及时接话。 孙安平听了踢出一脚,“来,我现在就把你踢到上面享受下。” 两人嬉闹露出了大表哥身后的碧云。 嬉闹的痞人忙停下来对着碧云行礼道,“小妹呀,大虎哥这厢有礼了,你可是吓死我们了。” 碧云忙避过,还行礼,“大虎哥,不好意思了,老虎太重了,它把洞口给压塌了,大虎哥这次是你陪着大表哥一起来的?一会儿你们把虎骨和虎肉带回去,给大家加餐赔罪,内洞的桌上还有一盆虎肉,特好吃。”她可是知道,大表嫂弟弟是一吃货,小时候带她出去玩都要买一堆吃食回来。 “好呀,虎骨可是好东西,”说着就向着碧云所指之处行去,看着虎骨这老虎可不小。” 张大虎对着那虎骨和肉看了一会儿,“不对呀,小妹,这大的老虎,肉可不少,还有这虎是谁杀的?这手艺也太好了,庖丁解牛,这谁的手艺?” 碧云指指靠墙而站被李少将军和大表哥围着上下其手的墨十三,“你说的庖丁解牛的手艺就是被李大哥和大表哥上下手墨十三。” “姐夫,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当着我的面你就对一个男子上下其手,你说我回去是应该给大姐说还是不应该说,你这不是为难……”张大虎边往过人边调侃自己姐夫,结果看清楚墨十三的样子后突然就顿住了,“这……这不是个人?” 有虎哥在的地方欢乐多。 “墨十三,你来。”碧云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他们研究墨十三上。 三人就看着墨十三挤开三人往碧云走来,然后停在碧云跟着再也没有动作。 碧云指使墨十三把箱子打开,“大虎哥,你过来,我让你看个好东西,你看箱子里这张特漂亮的红火皮子。” 张大虎看了看碧云有点狡黠的笑,轻摇头道:“小妹,你不会是又恶作剧吧?” “那算了,大虎哥,等开春我到北地见到大虎嫂子,我给大虎嫂子讲讲......” “是大虎哥错了!我们小妹是小仙女怎么会恶作剧呢!”张大虎很是狗腿的作揖,说着好话。 噗噗 身后孙安平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场面太熟悉了,他这小舅子从小就这样,云姐儿也是一个嘴牢的,他们怎么套话都没有套出小舅子的糗事。 李沛章也是第一次见这丫头这一面,有点孩子的顽皮,又有点小坏。 “哎,小子我命苦呀......”张大虎看向箱子那张漂亮的皮子,二人也对碧云嘴里火红的皮子有些好奇 ,颜色真真是漂亮,张大虎手快伸手拿起抖开,结果变成一块块碎块。 “哈哈……大虎哥你弄坏了我的漂亮皮子,你要赔我银子,而且是好多好多银子才行,不然……” 张大虎如同得了帕金森般,指着碧云的手抖着,嘴也是瓢个不停,“小妹,你……” “哈哈……大虎哥别扔,还是放回到箱子里,也许可以把这些碎毛当棉花用。”这是她昨晚想到的办法,就这样丢了太可惜,大楚的冬天太难过了,那些孤寡一定不嫌弃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棉花产量低,棉花很贵,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用得起的奢侈口。为了不在严寒的冬天被冻死,大家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来御寒。 “小妹,下面两个箱子也都是皮毛吗?” 碧云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就打开了这个箱子,那里有个密室里面有很多箱子,这三个箱子就是墨十三搬出来的,你们可以先把那箱子搬出来,然后再看看。” 三人听了,忙上台子从碧云打开的密室里把二十多个箱子搬了出来,这二十多个箱子有轻有重。 第108章 炼体又成笑话 碧云来到她砍木头和藤蔓的洞口,天已麻麻亮,但是现在却看不到那座白色的城堡。 冬天晨光中的大青山,有种苍凉悲壮的美。 李沛章顺着碧云的方面看去,寒风像刀一样划过脸面,把萦绕在鼻子淡淡幽香吹散了,外面除了松树还泛着绿,云杉、白桦树、山杨等树只有光秃秃的树干,透过树干和树干间的缝隙还能看到远年朦朦胧胧山,水流的声音中夹杂着的呦呦鹿鸣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要变天了!” 碧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猛得鼻子碰到如铁般的胸膛,“疼,李大哥你是铁人吗?” “小妹,李大哥吓到你了,碰到哪里了?”李沛章没想到自己吓到碧云,看着小娘子疼出来的眼泪,看着很是淡定,其实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他有点手足无措。 “嘶......碰了鼻子......缓缓就好了。”碧云低着头缓过了那股疼,才抬起头对着一直站在她旁边不好意思的李沛章笑了笑。 “不疼了。” 碧云听着这低沉声音惯性的点点头,突然明白了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声音,李少将军平常说话只是觉得好听,但他压低声音说话时,好象有种余音袅袅的感觉,好象又带着丝丝缠绵。 因着那洞室里的粮食和财物需要处理,特别是里面洞室中的那一小池水,甘甜的很,大表哥他们留下处理,春婶带着碧云三人先行回去。 碧云完全没有人权,没等她说话,事情已被他们决定。 洞室之内,日常所用之物多以玉器雕琢而成,尤以那玉床与玉锅最为奇特,触手之间,皆能感受到其温润如玉的质感。孙安平随即修书一封,将碧云所发现的这神秘洞室,事无巨细地向父亲禀报,特别是对墨十三的部分,更是描述得详尽无遗。至于那玉灶,已被碧云细心收起,否则众人见之,定会更为惊叹不已。 信件送达北地之后,所引起的轰动自是不言而喻。孙四老爷闻讯,心中激动难掩,甚至萌生了亲自前往受州,一睹墨十三风采的念头。他对机关之术的痴迷,早已深入骨髓,多年来一直苦苦寻觅相关典籍,然而所得却寥寥无几,即便是那仅有的几本,也不过是泛泛而谈,难以尽兴。 碧云觉得可能以后这里不会这样干净了,现在这里什么小动物也没有,这本身就不正常,可能是这里的主人做了什么措施,现在他们进来把这里布置破坏了,也许这里会变成某些动物的洞穴,最最可惜的是带不走的那小池水和那个玉髓池,池水没有她空间的水好喝,可是比却也不一般,那不用说玉髓池了,那里面的东西老祖宗都说好,能让空间升级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 她想了想还是对大表哥说出了她的顾虑,大表哥听了哈哈大笑道,告诉她这问题很简单,给两个洞口装门就可以解决。 洞里的玉床可是抬不走,和那地面是一体的。那就那火红平台也弄不走,那样大的暖玉破坏了很是可惜。 那个玉髓池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大表哥,那样的东西不知用了多少万年亿年才形成了,也算她的私心,一个是想留着根,另一个是为了安宁,她不想考验人心。 正如这洞府主人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再次与大哥重逢,已是年三十之际。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望着门外那挺拔的身影,碧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一载光阴,大哥究竟历经了何种风雨,如今的他,犹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既伤人,亦伤己。 此刻,碧云终于领悟了大表哥每每提及大哥时,总让她多加劝解的深意。原来,大哥是那般急于成为她与小宜坚实的依靠,渴望用自己的肩膀,为他们撑起一方遮风挡雨的天地,让他们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这份深沉的爱与责任,让大哥在成长的道路上,不得不面对更多的挑战与困难。 在现代社会,他或许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但在这大楚之地,他却已历经生死考验,从一次次危机中浴火重生,成长为一个能为弟妹遮风挡雨的勇士。他的身影,如今已足够高大,足以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天空,让他们在这片天空下自由翱翔。 “小妹,以后可是不能这样吓大哥了!”谢轩煜推开门,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屋内,看到妹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脸色红润光泽,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妹妹没有受伤,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话语中虽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妹妹的宠溺与疼爱。 “大哥,你可真是有口福之人啊!昨晚,墨十三竟然把剩下的虎肉都变着花样做好了,有肉干,还有香喷喷的炖肉呢。都说虎肉腥味重、口感酸涩,难以入口,但墨十三的手艺还真不赖,愣是把虎肉做得美味可口。你一会儿可得多吃些,好好尝尝墨十三的手艺。对了,我还以为大表哥也会来呢,可惜他没能赶上。” 谢轩煜望着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小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发现她不仅话多了不少,人也似乎变得更加开朗活泼了,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大表哥和沛章哥去办事了,明晚上才能回来,我一会儿也得离开,不过初二我们就会一起回来陪你过年。”谢轩煜边耐心地回答着碧云接连不断的问题,边细心地查看着小妹的居住情况,确保每一处都安全舒适。 “那大虎哥呢?” “大虎哥现在可是大表哥的贴身护卫,当然要跟着大表哥不离身了,保护他的安全。”谢轩煜微笑着解释道, “小妹,春婶呢?大哥应该好好谢谢她,多亏了她护着你安全到了这里。这个村子看上去挺安宁的,是个不错的地方。” “村里人说在山边看到狼,春婶带着小步哥俩和二勇哥俩去看看, 毕竟营地里的窝棚哪里经得起狼群的围攻。” 谢轩煜一听闻有狼的消息,便立刻停下了进屋的脚步,转而围着院子细细地查看起来。这院子确实颇为不错,布局合理。然而,令他心生疑惑的是,上房竟有人住着。小妹不是说这院子他们已经买下来了吗?小妹自己住着厢房,那上房究竟是谁住着呢? 第109章 孙家军行动了 碧云还留了一小瓶玉髓在荷包里,这玉髓和她在书中提到的完全不一样,在现代见到的那些玉髓也是玉,可是这池玉髓一直保持液态,她尝了尝是略带甘味,好象比那小池水还甘甜。 有些东西真和她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每每她想不通,一想到空间她就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空间这样不可思议的东西都能存在她体内。 她心中暗自思量,打算将这珍贵的玉髓赠予大哥,再拿出几个红果与表哥们一同分享。老祖宗曾言,像小宜那般体质的人,只需食用一颗便能受用终身;而她这种体质,至多再能承受两颗,只是过程恐怕会极为痛苦。 虽然她当初并不愿承受这份苦楚,但想想神秘男子的提醒,如今她也只好咬咬牙,忍一忍这痛苦了。 至于这玉髓,她自是舍不得浪费。大哥他们身为行武之人,饮下这玉髓,定能发挥出极高的效用。 大哥与大表哥相继离开了北地,预示着孙家军年后或将有所举动。细想之下,这也在情理之中,若再任由那死肥猪继续盘踞高位,对大楚而言,无疑是个潜在的祸患。 死肥猪和他那娘,不用说一年就是一个月花用的银子都是天文数字,他们苟延残喘的每一天,对大楚而言,都是一场难以承受之重,一场灾难。 大年初二,兄妹几人欢聚一堂,围坐在碧云精心布置的屋内,暖意融融,笑语连连。 “云姐儿那会才三岁,正睡得香甜,大虎那时候正是调皮年龄,竟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画满了小猫咪的图案。云姐儿醒来后,浑然不觉,还顶着那张滑稽的猫脸,被他带着一同上街游玩……”孙安平可能是喝了点酒,今天气氛又好,难得讲起碧云小时候的事,就是肇事事张大虎都听得津津有味,碧云自己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张家、王家、孙家三家的孩子们总是形影不离,上午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累得满头大汗,午后便一同沉入梦乡。那次午睡,碧云睡得格外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大虎哥在她脸上悄悄留下的“杰作”。直到午后醒来,她顶着那张猫脸,还傻乎乎地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孙嬷嬷前来探望,她才发现自己的“新造型”。 岁月如梭,世事无常。曾经的张家姐姐如今已成了温柔贤淑的大表嫂,王家姐姐也嫁给了英勇果敢的大虎哥,成了大虎嫂子。 大虎哥从小就怕王家姐姐生气,成亲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每当提起这些趣事,大表哥他们总是饶有兴趣地追问大虎哥的糗事。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糗事,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一次玩笑罢了。 有一次,大虎哥带着她出去玩,更准确地说,是她耍赖非要大虎哥带她出去玩。结果,他们在街上偶遇了大虎嫂子的堂妹,那堂妹竟毫不避讳地向大虎哥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当时,大虎哥和大虎嫂子的婚事虽然两家长辈已有默契,但尚未正式定亲。大虎哥生怕大虎嫂子知道后会伤心,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后来,碧云隐约觉得大虎嫂子其实早已知晓此事,女子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或许正因如此,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小姐妹才渐渐疏远。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木板缝隙,她悠然醒来,心中默念进去,期待着空间的门户能再次为她敞开。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周遭的一切依旧,她仍旧置身于现实的世界之中。这个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尝试的习惯,已悄然成为了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个检验空间是否依旧忠诚守候的仪式。 在空间如影随形之时,她未曾察觉到它的独特与便利,仿佛那只是生活中理所当然的存在。然而,当那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轰然关闭,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对这个神秘空间的依赖,已然深深刻画在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曾几何时,她以自己对空间的淡然处之为傲,以为那份超脱的自在是无人能及的境界。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那份所谓的“无依赖”,不过是对空间存在习以为常的盲目。原来,自己早已与这个奇异的空间紧密相连,它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她的心跳。 这时,大虎哥洪亮的声音穿透空气,回荡在院中,“看明白了吗?孙家拳的要义就是整体发力,同动近取,先声夺人,步要疾,手要快,见缝插针,宁思一寸进,莫让一丝慢,举手不留情。” “明白了!整体发力,同动近取,先声夺人,步要疾,手要快,见缝插针,宁思一寸进,莫让一丝慢,举手不留情。” “既然明白了,就练起来!” 大虎哥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这是他平日里少有的严肃一面,让人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位平日里总带着几分调皮的兄长。 未曾想,大虎哥竟也有如此威严庄重之时,这些年他一定没少受苦,一个人的成长与蜕变,往往离不开那些默默承受的苦难与磨砺,它们如同雕琢玉石的刻刀,一点一点地去除杂质,留下最耀眼的精华。 刹那间,院中响起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哈”声,那些稚嫩的声音中蕴含着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朝气和力量。 就在这时,碧云轻轻推开门扉,迈步而出,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大家的行列之中,跟随着众人一同出拳,一同高喊“哈”声。半个时辰过后,她的额间仅微微沁出了些许汗珠,这一幕让张大虎不禁暗暗惊叹,“云姐儿,你的实力果真不俗,难怪会有意前往山中实战历练。” 自她踏入村庄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行踪,生怕因着她的张扬被人察觉她的存在。 即便有春婶他们在身边,她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总是紧绷着神经,难以入眠。然而,今日当她目睹大虎哥带着这些孩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心中顿时明了,受州如今已全然落入孙家军的掌控之中。 大青山上,孙安平跟着手下来到他新发现在洞室,看着眼前一堆堆的蓝色、绿色石头,都眼晕,什么时候这玉石这样不值钱,说是一个洞室不如说是一个山洞全部都是玉石。 “乐清,你全部看过了,里面也都是这种石头?” “少将军,属下没有进去,属下不知踢了哪里一脚就打开这个洞室。” 看来这里小表妹也没有发现,那丫头最喜欢玉石了。 带着几名下属进到洞里,最外面一堆堆的石头,到了里面不是胳膊就是腿,也就是他们这些死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士兵,普通人远远看到就吓死了。 众人到了近前一看才发现都是墨十三先辈了身躯,看来这间洞室的主人做出墨十三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有这多的胳膊和腿。有的上面有厚厚一层锈,有的木头已腐烂,石头上也有水气,看来这个洞里湿气很重。 一直走到尽头,用了大约三刻钟的样子。 “少将军,这里有个洞口能看到下面,少将军您说属下把火把丢下去会不会看清下面?” “你是想放火烧山吗?” 第110章 真有大蟒 孙少将军一句话,把乐清说得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是他考虑不周全,他在少将军面前脑子好像就是摆设。 孙少将军看着今天的打击完成,这小子不压着些能上房。 完成今天任务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挥手,让大家发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好奇着下面有什么,不过站在洞口这里觉得有热气往上窜。 孙安平就想起小表妹说最外面那个洞里有硫磺味,那下面是不是有温泉? 想到即行动,众人先是想着拓宽洞口下去,太费事,又到了外面洞口,这一仔细察看就发现原来这个洞口下的壁上凿有孔,有的孔里还有石梁,因年代久远上面的木板都已经腐烂。 乐清探出身子试了试石梁,还很结实,量了板的长度和宽度,人多力量大,等孙安平把手头事情安排好回过神关注这边的时候,已有几块木板搭到了石梁上,石梁上有卡槽,木板放好站在上面还是很稳的。 全部搭好栈道下到地面时,夕阳已经染红了西边的天空。 性急的儿郎们,跃跃欲试要进洞,“不行,少将军都说我们的命要留着打回长安的过好日子的,这里漆黑一片,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你们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好,好,乐清哥,我们听少将军的话回长安过好日子。” 乐清见劝阻了众人,心中长长出了口气,这是少将军布置他的任务总算没有出错,天明大家带上装备进去多好,少将军常说不打无准备的仗,为了大家的安全事前做多少准备都是应该了。 翌日一早,在鸟儿的叫声中,儿郎们带好昨晚加班准备好的装备,举着火把进洞。 一路走一路插火把,后来把顺手捡到的柴火堆在一起点了一堆篝火,篝火一点,洞里亮了起来,把洞中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二勇哥,你看那是什么动物的粪便?”乐清指着一堆东西问道? 二勇:“你们看像不像猴子的?” “二勇哥,如果这里真有温泉,那还可能真有猴子,我爹说猴子也喜欢泡温泉。” “大柱,猴子成精了,它还会泡温泉。” 二勇看着大家伙不当回事,厉声道:“注意队形,前队探查,后队警戒。” “是!”众人一听号令,一反刚才自由散漫的状态。 “火把还有多少?”走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到了昨天他们看到的位置,二勇查看路径校正方向,超过乐清变成领队。 “报告,还有三筐,用了两筐,一筐差不多百多个,其余三个筐里,二个筐里是我们三顿的粮食、肉干和奶酪,一筐是炊具,每人身上带了两个水袋。”乐清很是贴心把物资都做了汇报,本来今天下午是乐清带队,临出发时孙安平不放心让二勇给乐清做辅助。 二勇听了物资点了点头,他有很不好的预感,这里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走了一路只看到猴子的粪便,没有看到猴子。看粪便的成色,不是最近几天的,那这些猴子是进去了,还是离开了? “报告,我这侧好像有墓碑。”一个士兵突然汇报道。 “报告墙壁上还有绘画和字。”另一个士兵也汇报道。 二勇举起火把看向墓碑,猛得头发都立了起来,他看到到什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比他腰还要粗的一条大蟒。 墓碑后面爬着一条大蟒,手疾眼快的把要上前的手下,拉回后面,轻声命令,“慢慢后退。” 这时大家也看清了墓碑后面大蟒,乐清都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勇,是大蟒吗?弄堆火行吗?” “葛藤粉带了吗?都拿出来撒到前面,然后慢慢后退。”二勇看着很是淡定,其实他的后背都是冷汗,多少次险境都没有这次这样让人汗毛竖立,马革裹尸这也算他们武将死的其所,可要死在大蟒之口不得窝囊死,就是他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都要从坟墓里跳出来让他重死一次。 “二勇哥,它动了它动了。” “快撒葛藤粉。”二勇心中默念一定要管用,一定要管用,“武器拿在手里,但不要做出攻击状,慢慢后退。” “二勇哥,你先退,我来殿后。”乐清把背后的背筐轻轻放下来,里面放着捡的木柴,点火阻一阻他速度比校尉快,也许还有一分生机。 “听令,你们先退。”二勇觉得这些人里他力气最大,还可以抵挡一二。 “二勇哥,我们一起上也许大家都能安全出去。” 其实大蟒现在也很郁闷,它都给这些人机会了,为什么他们不跑,真要和自己动手不成。它现在是真不想动,可是这群人不识趣那它可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此时双方都有了战意,一触即发。 大蟒支起了上身,脑袋高高昂起,随时准备发起进攻,它要让这群无知的人类受到教训,它都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却不领情,它现在胃口不好,但是三四个人还是能吃下去的,只是今年冬天胃又要不舒服了,这些个人类太可恶了,进了它的地盘还这样嚣张。 二勇等人,把背筐都丢到一边,有人把所有火把都堆在柴火上,这些柴火可是很干的,都是在刚进洞时捡的,现在这里的柴火可是点不着。 “大家不想走,那就列队,准备战斗,三勇你把柴火点旺了!” “遵命!” 大蟒看着那窜起的火堆,脑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它就知道这个人类太卑鄙了,知道它怕火就用火攻,不过结果也不会改变,一样会成为它的口中餐,也许活动活动这些猎物才更可口。 进攻! 进攻! 双方斗在一起,第一回合,人类完败,二勇的枪被大蟒夺了过去,二勇却没有伤大蟒一丝一毫。 二勇从背后把自己的刀拔了出来,这还是姑娘让他带的,不然今天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小二和小栓,你二人快跑出去求救,能带炸药来最好。”乐清丢下一句话也加入到战团之中。 其他六人以战阵加入到战斗中,二勇的刀不断砍在大蟒身上造成的伤害却不大,关键时候脑中灵光一显,那把匕首,那把万物破不得的‘匕首’,右手刀左手匕首。 大蟒被众人一顿猛刺,虽然伤害很小,但是石头丢到茅坑里太恶心人了,直起身上向二勇卷去。 “刺它眼。”二勇矮身蹲下,左手狠狠向大蟒刺去,就听到‘噗嗤’一声,匕首几乎全部进到大蟒腹中,“散开散开!” 大蟒一时大意吃了大亏,暴怒异常,不顾伤口用出绝招,缠绕死他。 二勇一招得手,怎么可能放弃扩大战果的机会,你想盘就盘,本就一腔孤勇有二勇左手顺势往下一拉,大蟒腹部开了三尺多长的口子,腹中的零零碎碎露了出来。 大蟒缠绕住二勇,用力收拢,它想让二勇窒息而死,对其它猎物的伤害不屑一顾,先弄死这个最可恶的,剩下了再慢慢一个一个弄死,今天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校尉!校尉!弟兄们上!”众人一看二勇被大蟒缠住,都急了。 可惜大蟒低估了人的斗志和求生欲,二勇此时抛弃手中的刀,右手拿着匕首拼命向着大蟒身体刺去,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和这个畜生比狠,他能感觉到它的力气在变小,可是就这样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肋骨断了。 三勇看到二哥的匕首有用,他也拿出匕首对着大蟒刺去,学着二勇向上划去。 乐清捡起地上的大刀,来到大蟒身前狠狠把刀从伤口刺进,二勇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还是太冒进了,就在他以为看到牛头马面的时候,大蟒松开了他。 两士兵上前抱起他就跑,乐清把全身重量压向大刀,乐晨一看大哥险境,把长枪当棍用,拼命击打二勇留在大蟒身上的匕首,众人有样学样,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三勇虽不及二勇那般力大无穷,但他胜在身手敏捷,一刀划过,随即移位,再补一刀,不多时,众人协同作战,已在大蟒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然而,大蟒也不甘示弱,尾巴轻轻一甩,便有几名士兵受了伤。 乐清眼睁睁看着大蟒那血盆大口向自己张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熏倒在地,更别提那自巨口中传来的惊人吸力。 第111章 大蟒死,小猴出 千钧一发之际,那两名正忙着抢救二勇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拎起熊熊燃烧的柴火,猛地掷进了大蟒的大嘴中。掷出之后,他们不暇思索,又迅速抽出两根燃得正旺的火把,狠狠地插进了二勇之前划开的伤口之中。 “退!”二勇在十多米开外的大石头上,对着拼红了眼的众下命令道。此时众人能用上的手段都已用尽,能对它造成伤害的武器现在都在它身上,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但那大蟒也到了最后一刻,穷寇莫追,大蟒最后一击他们承受不起。 众人配合默契,所有人不管刚才在做什么飞快后退,九人有二人退到洞口深处,还顺手抢了一根火把,然后飞快往里跑,直到跑出一里才停下来。 往外跑的七人,二人抱起二勇也飞快往外跑,乐清乐晨抱起伤兵往来跑,三勇殿后,边跑边看那大蟒的动静。 三勇停了下来,看着只追出不过五尺就停在那里不动。他也不敢回去详看,这大蟒长成这样,不知活了多少年,也许成精也说不准。 其实众人多虑了,那大蟒战斗力渣成这样,一是刚蜕完皮,正是它虚弱的时候,另一个原因是现在是它冬眠的时候。 大蟒能在这个季节这样活蹦乱跳是因在这洞中温度还行,还有一个原因是它盘踞的那块石头是暖玉。 暖玉成灾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孙安平等人提着武器下来时就看到,二勇躺在一块大石上,三人围着他,大家很平静。 “其他人呢?” 没让二勇开口,一名士兵汇报道:“报告少将军,除了校尉受的伤有些重外,大家都很好,都是轻伤。” “二勇伤哪里了?” “大蟒给缠绕住校尉,可能肋骨断了,不敢移动。” 孙安平上前细细摸了摸二勇,他们这种军人多多少少懂点疡医,这也算他们能活得长久的技能,和刚才士兵说的一样,最少断了四根肋骨。 还好还好!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下面有这种大货,他想着有硫磺蛇类一定会避开此处,听曾祖说过,猴子喜欢泡温泉,所以他才打发了二勇下来。 “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里面呢。” 孙安平让人捡些木头做架子,自己往里而去。走了大约两里的样子就看到四人拿着长枪在挑什么。 待看清楚大蟒,他倒吸口气,这粗的大货不会成精了吧。 “少将军!” “你们在做什么?” “二勇和三勇的匕首留在里面的。” 乐清把刚才的情形大概汇报了,特别提到匕首的功劳,他们今天没有匕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最少要有一人进到这大蟒肚子里。 “两把匕首呀!我这里还有一把,你们直接刨了吧,这东西可是全身都是宝。” “少……少将军,这……这东西还要吃?” “《本草纲目》上说蟒蛇胆,味甘、苦、寒,有小毒。主心匿痛,下腹匿疮,目肿痛。对皮肤风毒和妇人产后的病痛都有作用。回去让吴大夫给我们泡蟒蛇胆酒,用高度酒给你们泡。肉做成蛇膏,那也是好东西。” “少将军您……您真博......博学,属下等着您的酒,有好长时间没喝过了,马奶酒真没有那个味。” “哈哈哈,你这马屁拍对了,本少将军今年过年请大家喝酒。” 孙安平大笑着挥挥手带着人往里走,都到这里了,没看到温泉真心不甘。火把被二勇他们都带走了,他只能把玉床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明,这颗夜明珠是最大的一颗,这些东西一颗就价值连城,可在一个小小的洞府顶,他们数了一下,大大小小有八颗,如果加入玉床里发现的,总共有十颗。 这还都是死物,那个墨十三比这十颗夜明珠加起来价值都大,就是只有小表妹给指使动。刚才他下来时就想让墨十三跟着,结果怎么也指使不动。 就是说这个洞府的主人是仙人他都相信。 “少将军,前面有情况。”开路的乐东汇举着刚才乐清给的火把,指向前面。 “温泉到了,这里能闻到硫磺味了。” 孙安平看着前方的墙,温泉应该在那墙后,硫磺味就是从石缝里散发出来的。 他拿出夜明珠,举起仔细看着前方墙壁。从上到下,没有发现机关。 他还就不相信了,费了这大劲,伤了二勇才来到这里,结果就一堵墙给卡这里了。 乐西接过乐东的火把上前,用手一点点摸,没有发现机关。 “少将军,我们返回从前面岔口走另外那条路?” 孙安平点点头,返回走另外那条路。 这条路看着窄,刚开始只能一人通过,越走越窄,需要侧着身体才能走过,大约一刻钟后忽然跟前一亮,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温泉湖。洞顶上倒挂着千奇百怪的石头,颜色有蓝有青有绿还有白,在白雾里时隐时显,是梦是幻,好像来到仙界一般。 孙安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书太少了,如果二弟来到这里一定可以口若悬河半个时辰不停。 “少将军,水温正好。”乐西说完看着孙安平嘿嘿笑着,带着点谄媚。 “那边地形低,那个池中的水是从大湖中流过去了,我们看看水温如何,那边应该安全点。” “报告少将军,水温正好。” “速度,只能泡一柱香。” “好!” 六人如同下饺子般都下到池子里,这个池子水到众人胸口位置,池水很清,能看到池底,池子中央是白色石头,池子周边散着的石头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 “乐西,你看那边是不是只猴子?” “少将军好像是,属下去看看。”乐西穿好衣服提着长枪往那边而去。 孙安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起身穿衣。其他四人一看也跟着穿衣。 众人来到近前一看,是一只老猴怀里抱着一只小猴,看样子小猴出生不久,那只老猴应该是死了,小猴子还活着,但是虚弱的很。 这两只猴子应该被那大蟒吓的不敢出去,躲在这里没有吃食,他们再晚来几日,这只小猴子应该也会饿死。 乐东从背筐里拿出一小块干粮递给小猴子,本来还呲牙咧嘴的小猴子敌不过饥饿怯生生伸出手接过干粮就往老猴子嘴里塞,可是那只老猴子却再也张不开嘴了。 小猴子好像明白老猴子已经死了,有泪流了出来。 乐东又拿了一块递给小猴子让它吃。 等众人离开时,乐东背筐里放着老猴子,他和东西一人抬一边,小猴子在后面拉着筐边,往外走。到了窄处,小猴子跳到老猴子身上,片刻不离。 六人越往外走,小猴子越是暴躁,需要乐东不停安抚,其他人谁都安抚不好小猴子,大家戏称小猴子把乐东认作爹了。 直到小猴子看到大蟒的尸体,小猴子的情绪到了沸点,跳到大蟒皮上又是叫又是捶打,好象大仇得报的兴奋和心酸。 十多个大老爷们看着这一幕,心酸不已,他们好像看到自己一般,他们武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可是家中的老小却习惯不了呀。 闹腾过后的小猴子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流着泪看着众人把老猴子放到挖出来在大坑里,埋上土。 乐东给老猴子选的坟地距离那墓碑不远,一人一猴还可以聊聊天。 墓碑上写着:善空上人 弟子无无立 墓碑旁边的墙壁上第一幅壁画上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坐在一个飞鸟上面,下面民众仰头看着天上飞着的道人;第二幅壁画是道人飞的越来越高,地上的民众这时都匍匐在地进行跪拜;接下来道人好象被彩云环绕,天空有一个通道到道人头顶;然后道人进入接引通道飘飘而去;穿着龙袍的人带着他的官员、民众纷纷跪拜,道人降下甘露(或是福祉)给大家,整个天空彩云飘飘仙乐好象自天而来。 最后一幅是白鹤成对翔舞于空中,孔雀数双栖息于林际,凤凰鸣唱游历于群山之间,好一幅盛世画卷。 绘画结束后,是一首诗: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沉吟屈指数英才,多少是非成败。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塚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 这首诗的笔迹和墓碑上的一样,一看就是无无上人所书。 大家看到壁画和那首写的龙飞凤舞的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真有仙人不成? “这首诗你们有人知道谁写的吗?”孙安平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喜欢看书的乐晨摇摇头,“属下可能读书少,没有见过这首诗。” 第112章 玉米和红薯落户大楚 过了年天气慢慢变暖了,她的日子也少了安逸。 清早踏着晨露背着沙袋奔跑在山路上,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唱着歌给她鼓劲,还有春婶的催促声一声声传来:加快!再加快!马上就到了。 清风拂过鼻尖,我呼哧再喘应道:“好!” 日子开始快进,先是空了几十年的后家大本营后家沟里被收拾出来住进去了一群年轻男人,这些年轻人每天辰时到午都和士兵一样出操操练。 下午就跑到后姑娘的下院盖房子,然后越盖越多,本来后家的房子是村里最先动工的,可是村民们的窑洞都住进去了,后家的房子还在盖。 春种开始的时候,那群年轻人又分成两波人,一波春种一波盖房。 对,后姑娘的兄长们从村里手里买了十多亩地,种上了一种村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作物,后姑娘的兄长们都说河东府已种了一年,产量比谷子和粟子高。 和后姑娘走的近的大妮爹,大妮二爷家都跟着种了这种叫玉米的作物。 大妮爹开春后被分了出来,分了一亩好地,三亩山地,能做主了,大妮爹就跟着后姑娘做。 “云姐姐,我娘让我问问您,山地也可以种玉米吗?” 碧云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小大人样的大妮和石头,让夏柳拿了一些已经切快发芽红薯出来,“山地种这个吧,这个耐旱,产量也高,可以当粮食,听说吃过了‘烧心’。” “烧心?没事,能吃饱,烧心算啥。”大妮小大人的拍拍胸道。 “去,问你爹去,这事不能你决定。” 碧云把两小孩赶回家问大人,大妮这段时间跟着她锻炼,跟着夏柳学医,主意是越来越正,现在更说敢做她爹的主了。 这在男权根深蒂固的大楚,无疑是一项不小的进步,象征着思想的觉醒与变革。然而,碧云在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她深知,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让一个小娘子觉醒男女平等的思想,无疑是对传统观念的挑战。这样的觉醒,或许会让大妮未来的道路遭遇更多的阻碍与偏见,使她的路走得更加艰难。 “云姐姐,我带着我爹我娘来了。”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碧云就听到‘蹬蹬蹬蹬’,然后又是欢快的声音。 夏柳看了一眼姑娘,姑娘那表情让她想起一个不雅的词“便秘”,打开屋门让进二人,“赵大哥赵大嫂请请。” 碧云年后已经搬到整修好的正房,春婶跟着搬到她的隔壁,还给几个哥哥留了三间客房。平平搬到春婶原来住的厢房,孩子们被安置在后家沟。语儿和她娘也在大妮家隔壁修了窑洞。 整个村子后移,原来的窑洞坍塌已不再安全,在原址上重新掏窑洞不如重新选址,村老们做了决定就让各家报自己选定的地址。 大妮爹还在众人犹豫的时候选了离碧云最近的沟边上选好的地址。 不算后家沟,本来在村子最里的碧云府上就成了把边,不管谁进村先要路过碧云府上,如果有强敌进村,碧云府上的人和后家沟驻守的十兵就会给强敌来一个左右夹击。 吴大夫亦在碧云府旁搭建了几间诊所,挂上牌匾,正式开启了他的行医生涯。往昔,村民们虽知晓夏柳身为大夫,且医术尚算精湛,但往往只有妇孺患病时,才会前去求诊。 自吴大夫坐堂以来,邻近村落的男女老少,无论大病小伤,皆纷纷涌向他的诊所,一时间,碧云院子周遭成了村中最为喧嚣之地。 然而,这只是夏柳心中美好的愿景罢了。实则,吴大夫是否坐诊,并无太大分别,前来问诊者寥寥无几。村民们生病时,更习惯于前往山沟,寻找那位神秘的老仙,祈求其赐予烧过后的香灰作为灵药。 往往,只有在香灰无法缓解病痛,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蹒跚着脚步,带着一丝迟疑与希望,来到吴大夫的诊所前。诊费即便是再如何低廉,药费即便是再如何实惠,在如今这些饱受疾苦折磨的村民眼中,那也已然是最后的无奈之选。 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短缺成了村民们心头的一块巨石,生活因此变得尤为艰难。家家户户都紧衣缩食,能勉强吃个半饱的,在那时都已算是钱财相对宽裕之家,毕竟他们还能有些许余粮来勉强应对这段青黄不接的艰难时期。 而大妮家,情况则更为糟糕。他们刚分家不久,家中不仅有后娘,还有个偏心的后爹,分家时几乎是净身出户。大妮爹带着一家老小,只从老宅分到了一亩好田和三亩贫瘠的山地,这些田地所产的粮食,远远不能满足一家人的温饱。 每当夜深人静,大妮爹总会感慨万千,无数次地觉得他娘当初给他定下的媳妇真是个难得的贤内助。如果不是媳妇带来的那份陪嫁银子,他恐怕连到亲舅家借粮食的勇气都没有。正是有了这份银子作为底气,他才得以厚着脸皮去求亲舅接济,这才勉强让这个家支撑到了今天。否则,他们一家真的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冷的春天。 大妮的爹娘以细致入微的态度,详尽地探询了玉米与红薯的种植诀窍、管理精髓及预估的产量。 对此,碧云自是知无不言,将她所了解的关于这两种作物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尽管她所知也有限,不过是将前世看到的听到的点点滴滴,一一道来。 夫妻二人心中亦明了,他们的问题或许过于琐碎,一个出身贵族的小娘子,又怎会精通农耕之事?然而,当听闻那诱人的产量时,他们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三亩山地全数栽种红薯,而那一亩肥沃的土地,则留给玉米。 这一抉择,不仅是对玉米与红薯高产潜力的肯定,更是对碧云建议的深深信赖。碧云闻听夫妻俩如此坦诚且无条件的信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是被认同的喜悦与温暖。但同时,一抹淡淡无奈也悄然爬上心头, 在大楚这片土地上,农田乃是农户的立身之本,这夫妻二人如此仓促地决定种植作物,真的合适吗? 倘若有个万一,出现了什么差池,又该如何是好? 第113章 一触 碧云静坐于屋中,凝神细听着西厢房几个哥哥书房里传来的声音。一个很低沉的中年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里带着历史的沧桑与厚重:“纵观我们华夏历史,就是一部波澜壮阔的战争史。几位少将军如果细细读过历史就会发现,历史中的每一个事件,都遵循着如是因,如是果的规律。” 稍停片刻,那中年人继续说道:“少将军,小民读史却不懂史,所以也不会说史。小民这段时间正在重读春秋战国,就和您几位说说春秋战国时期的几个名人吧。”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先从晋阳之役,三家分智说起。其实,用一通之乎者也的文言来表述,颇为繁琐。换成大白话就是,春秋霸主晋国六卿中的两位大佬,智氏的宗主智申和赵氏的宗主赵鞅,这两位大佬老了,要选接班人。” “智申只看到了其子智瑶的优秀,却忽视了智瑶贪而愎的缺点,选了一个毫无容人之量、自大且听不进去人言的继承人。而赵氏赵鞅选继承人,则是用三年时间考察,才最终定了赵襄子。” “这才有了后来的晋阳之战,才有了赵襄子‘巢居而处’,反败智瑶,智氏被灭,三家分智的壮举。智瑶作为宗主、掌舵人,他看不清自家的实力,更加糟糕的是,对对手的实力也不清楚。而赵襄子在邯郸和晋阳两城做选择时,就可以看出此人对自家的缺点和优势很清楚,最后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关键时刻,一个能冷静理智看待自己的宗主和一个自视甚高的宗主,在用人和选才上,哪个家族会走得更远,不言而喻。其实说白了就是:谨慎与小心,是权力游戏中最重要的生存技能。” 中年人接着又说了变法的鼻祖——战国时期法家代表人物魏国的李悝。他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李悝成功从四方面进行了变革:废除世袭制度和‘井田制’,出台《法经》,在军队建立‘武卒’制。他的变法,动了人家的蛋糕,断了人家的财路,最后还能善终,这在华夏历史上可是极为罕见的。” 历数了李悝的功绩后,中年人总结道:“一句话,李悝是才能和气运并存的人。当然了,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正当碧云听得入神,刚听到先生要讲商鞅时,就听到下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大表哥的亲随乐清和乐晨急步进到厢房,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并州冯而永有动作,我们拦截了冯而永给平定州冯辉飞的信函。冯而永想和平定州的冯辉飞、宁武关的总兵韩大人合作……” 碧云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虽身处闺中,有着现代社会的灵魂,又读过几本史书,政治的敏锐与洞见还是有一些的。 这究竟是冯而永得知大表哥他们的行踪后做出的决定,还是仅仅是一个巧合? 此事,宛若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波澜,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中年人见状,轻轻拍了拍手中的书卷,以一种沉稳的姿态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看来,这并州的局势远比我们预想的要错综复杂。冯而永此举,分明是在为皇后名下的二皇子铺路。此人野心昭然若揭,一直对周边的地盘虎视眈眈。他想与平定州的冯辉飞、宁武关的韩大人联手,然而,平安冯大人与韩大人均与国公府交情匪浅,这一点冯而永不可能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实在值得我们深思。” 孙安平仔细看完信件后,又把信件递给中年人,补充道:“是啊,先生。冯而永在信中提及,欲借平定州与宁武关的兵力,共同对抗鞑靼,并图谋更大的利益。说是对抗鞑靼,不如说是防备我们。” 谢轩煜紧锁眉头,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这究竟是企图让我们与国公府之间生出嫌隙的阴谋,还是真的有什么重大事情迫使他们不得不联手?”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 书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碧云默默坐在一旁,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轻轻抚弄着发丝,不经意间发现其中竟夹杂了几缕银白,这与她内心向往的悠闲躺平生活大相径庭。她不禁暗自感叹,在这等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无情地裹挟着前行,丝毫没有主动权可言。 算了,她一个小女子还是出去转转吧,温水湖周边应该有野菜长出来了。 碧云走后不久,随着二勇身后而来一位老者,老者身着青衫的,面容清癯,眼神睿智,手中握着一柄精致的玉扇,显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此人乃是孙氏家族中的智者,人称“玉扇先生”的孙山玉,孙侯爷的族叔。 孙安平、谢轩煜等人一见进来之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恭敬之色,连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排练一般,行礼问安,举止间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对长辈的尊重。 玉扇先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将众位小辈扶起,动作温和而有力,仿佛是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和鼓励。 “老夫真是没想到,你们几个后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后生可畏,然而,越是到了这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老先生说完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中年人身上,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有力:“诸位不必过于焦虑,冯而永此举,虽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漏洞百出。他欲借平定州与宁武关之力,对抗鞑靼并图谋更大利益,此计看似周密,实则过于急功近利。” 中年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显然对玉扇先生的分析颇为赞同。他微微欠身,恭敬地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玉扇先生轻轻拍玉扇,缓缓道来:“冯而永忽略了一点,平定州的冯辉飞与宁武关的韩大人,虽与国公府交情匪浅,但他们更是精明之人。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们不会轻易站队,更不会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而冒险。再者,鞑靼虽时有侵扰,但近期并无大规模进犯之兆,冯而永以此为借口,实则是欲盖弥彰。” 谢轩煜闻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过于紧张了。那依先生之见,我们应如何应对?” 玉扇先生微微一笑,玉扇轻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只需密切关注冯而永的动向,同时加强与国公府的联系,确保信息畅通。待到时机成熟……” 书房内的氛围随着玉扇先生的话语逐渐变得轻松愉悦。孙安平望着叔爷仅凭寥寥数语便解开众人疑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崇拜之情,满眼敬仰地注视着这位老者。这便是他们孙氏一族中的智者,若非老人家不喜束缚,多年来云游四海,表弟与威北侯府或许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但转念一想,二弟一直随叔爷身边受教,心中又倍感欣慰。 二弟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他行事间已颇具叔爷的睿智与从容。 第114章 证明她来过,她留下一粒种子 玉扇先生的到来,最开心的无疑是孩子们。这位老先生简直就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老玩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哪里有孩子的欢声笑语,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仿佛与孩子们有着不解之缘,总爱用他那慈祥的笑容和幽默的话语,还有那从袖口或是衣襟里变魔术般掏出的奇奇怪怪的小玩具,逗得孩子们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一时之间,碧云院的门口变得热闹非凡,常常可以看到一群群孩子探头探脑,小脸蛋上写满了满心期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盼着能和这位神奇的老先生来个不期而遇。 而大人们呢,或许是害怕碧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一脸凶相、身材魁梧的男子,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已过了那个可以肆意嬉笑的年纪,不愿去打扰这份难得的童真与欢乐,于是都自觉地绕道而行,只留下一片属于孩子们的纯净天地。 看着大妮手里的磨喝乐、石头手里的瓷哨和包子手里的陀螺,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位小老头还真挺有一番童趣,想必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磨喝乐”不就是简单版的洋娃娃,小舅爷也是天才,磨喝乐是音译了。 “云姐姐,你看这个磨喝乐的眼睛怎么是蓝的,我二嬢嬢说是店家糊弄人做错了,可是扇子爷爷说有的人眼睛天生就是这样。”大妮让碧云看她磨喝乐的眼睛。 没等碧云回答,包子已经急着反驳,“扇子爷爷才不能有错呢,他老人家可是漂……漂什么海到过那些红头发绿眼睛的人住的地方,我爷爷也说,扇子爷爷有个有大见识大学问的,到了那地方能说那地方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人……” 得,这是舅爷的小迷孙。 石头没有说话,他只是眼睛紧紧盯着云姐姐,看她怎么说。在他和姐姐心里,云姐姐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那厉害的小芽姐姐和夏柳姐姐都要听云姐姐的话,还有扇子爷爷和云姐姐聊天时被云姐姐逗的哈哈大笑。 “漂洋过海,我们生活在一个星球表面,我们这个星球是水蓝色的,意思就是有很多水,这些水被陆地分隔,这些被陆地隔开的水域就叫海洋。” “云姐姐,我们现在站在球的上面,不会掉下去吗?”大妮很有忧患意识。 “不会,这个星球有吸引力,而且我们这个星球还会围着太阳转,它转一圈正好就是一年,当我们这个星球自转使我们这个地区转向太阳时,我们就会看到日出;而自转使我们这个地区背离太阳时,我们就会看到日落。” “云姐儿,那我们这个星球是从什么方向转向什么方向?” 碧云听到背后传来舅爷的问话忙站起来行礼,“我们不讲这些虚礼,快给舅爷讲讲。” “地球绕自转轴自西向东的转动,逆时针旋转,自转产生昼夜,四季和公转相关。 但是只有公转四季不会产生,还必须我们这个星球的自转轴必须是倾斜的,也就是星球自转绕的那个轴和星球公转的轨道面相交他们之间的夹角不是90度,而是倾斜相交的。 这样当星球一直这样斜着绕太阳旋转时,星球绕到不同的地方,太阳直射到星球的位置不同……” 碧云将她所知晓的一切娓娓道来,不为任何他物,只愿在这时空中,播撒下一粒粒希望的种子。 她期盼着,这些种子能在这片古老的华夏大地上生根发芽,助力这个时空的华夏科技突飞猛进,让那曾经嚣张跋扈的列强再也不敢轻易踏足,肆意烧杀抢掠。她渴望华夏能够紧紧握住工业革命的光辉,让这片土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云姐儿,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头满脸疑惑地听着碧云这一番新颖的理论,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他似乎从未听闻过如此独到的见解,对碧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到十分惊讶。 碧云凝视着舅爷那张写满好奇的脸庞,那上面唯独缺少了丝毫的不信任,“这些话,我是从一个来自遥远番邦,名叫哥白尼的人那里听来的。他还赠予了我一本书,只是可惜,我后来不慎将其遗失了。” “你所说的那番邦语言,便是这位哥白尼先生所教授的吗?”舅爷追问道。 “是的,舅爷。不过,好多都是靠自学得来的。”碧云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将自己精通的所有语言都展露无遗,否则,她真可能会面临被焚烧的厄运。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今日所言或许有些过分了。但事已至此,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一旦孙家军的大旗高高竖起,朝廷的兵马定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谁都说不来。 她是对孙家军很有信心,但是世事谁又能说得准,浩哥前面还有二位皇兄,三位皇叔,这些人又有那个是简单的。 如果胜了,她有皇帝可靠,想来浩哥不会因她的这些言论对她下手,如果败了她就远走海外或是躲到山里隐居。 但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想到海外,现在美洲还是印第安人的天下,哥伦布发现美洲的时间差不多在明朝。中国历史里没有大楚,大楚是灭唐后建立的政权,可是又和宋朝不一样,与此同时,曾与大宋战火纷飞、势均力敌的契丹辽国,此刻似乎仍蜷缩于辽东一隅,而孙家军的铁骑则依然稳稳地踏在北地的疆土之上。 若回溯至原本的时空脉络,当下的欧洲,法兰克王国的广袤国土早已被日耳曼部族众多小邦国所取代,它们结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同盟。 夜晚,我静坐在房顶上,仰望那片夜空,星星点点,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下午的胡思乱想,让她的思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海面,久久无法归于平静。 哎…… “云姐儿,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舅爷的低语,碧云的目光从星空中收回,转而望向了远方,“舅爷,您怎么也上来了?” “听煜哥儿说你还会星球仪?”老头也不铺垫,直接提出要求。 “对,我小时候让匠人做过,舅爷对这个感兴趣?” “对呀,我老头子走了这十年,可不是白走的,你还别说,你说这个星球水的面积比陆地大,还真是,那海可是真大,就是那海水不能喝,要是能喝就好了,你说咱这黄土坡上多缺水呀……” 对,我今天下午忘记说海水是咸的,不能喝。 这个星球上有70.8%的面积为水所覆盖,但其中97.5%的水是咸水,无法饮用。 在余下的 2.5%的淡水中,有87%是人类难以利用的两极冰盖、高山冰川和永冻地带的冰雪。 人类真正能够利用的是江河湖泊以及地下水中的一部分,仅约占地球总水量的0.26%。 相对西北,他们这地方还算不错,但这些事她不能和舅爷说。 第115章 借新政之风 “人头税今年免了,地税改收二成了,新开垦之荒地更享三年免税之福,朝廷大力倡导开荒垦田矣……”伴随着铜锣的响亮敲击,这振奋人心的喊话声骤然响起,瞬间令村人们惊愕不已,有人更是丢下手里的农具,疾步奔向新选的赵村长,“老天爷开眼了,灶王爷爷给我们美言了!” 对的,开春后姜村长卸职了,赵族长的大儿子成了新村长。 “哈哈哈……啊……” “天爷呀……” “开眼了呀!” 每日麻木劳作于田间地头的村民们,此刻犹如范进中举般,喜极而泣,又笑又叫,又蹦又跳。 赵村长身形瘦削,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脸庞上雕刻着岁月的深深痕迹。尽管棉衣上打着一个个补丁,却丝毫未减他满面红光的神采,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铜锣,再次重重敲响,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喜悦与希望,穿透了每一个村人的心田。“乡亲们,这是朝廷体恤民情,为咱们百姓谋福祉的大好事!咱们要响应号召,齐心协力,把荒废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种上粮食,让咱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村人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是啊,村长说得对,咱们得赶紧行动起来!” “这三年免税,可是个大大的甜头,可不能错过了!” “对对对!!!” “村长叔,朝廷会不会等我们种出粮食后又反悔呀?”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带着几分担忧。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村民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顾虑。 赵村长笑容骤然收敛,迟疑道:“不会吧,这次好像不一样,县令已经不是原来的崔县令了,新任张县令很年轻但是说话让人信服,他让大家放心,此次减税免税是新政……” 张大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后迟疑道:“问问玉扇先生?老先生是有见识的,一定明白怎么做!” 赵村长听后,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玉扇先生?后府新来的那位老先生,我不认识老先生,您认识吗?我们去合适吗?” 张大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仰:“那老先生学问大,有幸和老先生聊过几句。”说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仰头看天,好像和老先生聊天是多光荣的事。 赵村长闻言,神色稍缓,但仍有些犹豫:“既如此,那咱们前去拜访,会不会唐突了老先生?毕竟咱们对老先生一无所知,贸然前去,恐有不妥。” 张大爷摆了摆手,笑道:“大侄子多虑了。老先生性情温和,待人宽厚,绝不会因咱们前去拜访而心生不悦。再者说,咱们也是为了村里的大事,老先生定会理解。” 说着,张大爷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好像抖抖就能把身上的补丁抖没了一般,轻哼一声,缓缓而行。赵村长见状,知道这老头又老毛病犯了,只能跟在身后一同前往后府,无视张大爷后背上那大大的补丁。 一路上,张大爷不停地给赵村长翻来覆去讲述着与老先生聊的那几句话,言语间充满了敬仰之情。 赵村长听第一次时还是很有兴趣,听到第三次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先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这后家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当年后家人…… 可惜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后府门前。张大爷上前对站在门前的壮实年轻守门人道:“小哥,老头想见见您家老先生,老先生可方便?” 守门人看看老头,他认识,张老头,“张老爷子,您等下。”说着对面的另外一个守门人点点头往下院的书房去,玉扇先生正在和李少将军在下棋。 没等一会儿,村长和张老头被让进书房。见二人前来,老先生缓缓放下手里的棋子,微笑着站起身来迎接。 赵村长与张大爷连忙行礼问好,老先生也客气地回礼。一番寒暄之后,赵村长便将村中的疑虑以及张县令的新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先生。 老先生听完,嘴角泛起一抹和煦的微笑,那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给人以安心的力量。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而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他轻轻抚了抚下颌的长髯,沉吟片刻,似乎在心中细细权衡着利弊。随后,他缓缓言道,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妨一试,张县令此人,虽初来乍到,但行事果断,心怀百姓,倒是颇为可信。” 赵村长与张大爷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他们连连点头,对老先生的见解表示赞同。一番交谈之后,二人便告辞离去。 二人等离开后府守门人的视线,端着步伐也随之变得欢快起来。老话常说跟着聪明人走不会吃亏。 突然间,村里的乡亲们话匣子像是被猛然间打开了,以往相遇时只是简单地点头致意或是问一句“吃了吗”,而今却仿佛突然间意识到嘴的另外一个功能。 “我看村东头那块地就不错,土质松软,水源也近。” “不行不行,那块地风大,容易吹倒庄稼。我看还是村西头的那片荒地好,虽然远了点,但地势平坦,土壤肥沃。” “对对对,村西头的好!咱们还可以几家合伙,一起开垦,这样既能节省力气,又能互相照应。” “可是雨水大了那块地容易被冲。” “听说赵发家老大那三亩山地都种了一种新作物,叫红什么的,说是产量高,如果要确实,我家东沟上面那地也不错,差不多有五六亩。” “年轻人不踏实,一亩好地种的也是新作物,赵发也不管管,种成了还好,种不成,一家四口吃什么……” “那小子精着呢,不会吃亏,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少种点试试……”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也不怕粮食打水漂了,家里那几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红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在大楚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就和任何新生事物一样,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一种是村民们世代耕耘的传统作物,承载着深厚的记忆与丰富的经验;而另一种新作物——红薯与玉米的引入,则像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这片古老的土地,引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响,同时也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河,谁也无法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第116章 文科生的努力 村子里的风云引不起碧云一点兴趣,红夷大炮与佛郞机大炮的原理,在她眼中并不复杂,只消片刻,她便能将其构造清晰地描绘出来。然而,谈及望远镜,虽说其原理易懂,但真正动手制作起来,却远非易事。 要做望远镜要做把玻璃先做出来,她一个文科生,配方说出来不难,但是让她做那不可能,她是那种一说就会一做就废的典型代表。 罢了,那她就把这个工作交给喜欢和孩子玩的舅爷吧,也让他老人家收收心,反正他是一个喜欢新奇事物的老头,她觉得她把困难推出去,老头还觉得她送了他一个好玩的玩意,还有大青山得到的那些机关术,也许也可以一起给了舅爷。 墨十三,大表哥这次带走墨十三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没有把墨十三送回来。 她飞快把玻璃的配方写出来,又把得到的机关术的书和自行车的草图、红夷大炮和佛郞机大炮图都拿出来,一起给舅爷。 能者多劳,她觉得她的做法很对。 老先生满脸疑惑的接过碧云递来的一堆图纸和配方,打开一看眼中闪过惊光。 他笑眯眯地看着碧云,打趣道:“你这丫头,说说这都是什么?” 碧云先把大炮图拿出来,“这是大炮图,这只是一个原理简图,正确尺寸我可不知道,不过做这个有危险,如果炮管质量不行会炸管。” 说完大炮接着说玻璃和望远镜,然后又说到她最想要有的自行车,现在出行太不方便了,她特别希望有辆自行车,但是她没有琢磨出自行车链条的做法。 机关术就没有可说的了,她只能选可靠之人送出去。 望着舅爷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她就知道她找对人了,她一定很快能看到成品,没有理舅爷探究意味的眼神,挥挥衣袖功成身退。 “云姐儿,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宝贝?” 先生抬头瞥了碧云一眼,随即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桌上的图纸之中,仿佛给予她的这一瞥,也完全是看在图纸的面子上。 碧云浅笑盈盈,答道:“舅爷,这些都是番邦那位先生给的,我琢磨了好久,一直弄不出来,看明白的都和您说了,机关术是大青山洞里墨十三的主人送我的,那个机关术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您不用问我。” 自图纸送出后,舅爷便似消失了一般,时而神出鬼没,归来时总爱与她探讨那些图纸的细节。 当碧云欣然发现她的试验田里,那一颗颗玉米种子已破土而出,嫩绿的小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之时,舅爷的生活作息竟也悄然变得规律起来。 碧云:“舅爷,您的大炮成功了?” 玉扇先生:“那是,只要舅爷认真,就没有舅爷做不成的事,不过,你个丫头就是懒,你如果用点心也能做成。这个大炮难就难在炮管,炸了好多次,幸亏你提醒了,就是这样还伤了三人。” 碧云:“伤的厉害吗?” 玉扇先生:“伤的最重的瞎了一只眼,不过还算不错,成了。” 碧云:“我们会管他以后的生活吗?” 老先生听了哈哈大笑,“操心的丫头,孙家军对这些有贡献的匠人可不会和朝廷造办处那样无情,不可能瞎了眼就不用人家不管人家,那还有谁敢来做这事,太宗他老人家那时可不是这样,可以连发的弩箭威力又大,你手腕上的那个就是一个样子货,威力不行。后来造办处……” 碧云:“舅爷,这个威力大的弩箭我们不能做吗?” 玉扇先生听了叹口气,摇了摇头:“做不了了,那个大工受伤后被赶出造办处,他的老伙计卫大工自残一指后也离开了造办处,等他走后才发现弩箭图纸少了最关键的部分。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仁都没有了那就真是什么也没有了,我们孙家军可不做这样的事。” 碧云:“舅爷,那个自行车造得如何了?”碧云问出最关心的,最重要的大炮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她的自行车了吧。 “……差点儿,差点儿,不能急,你和舅爷说说你种的那地,怎么有的稀有的密,还有前面立着牌子,那是做什么?” 碧云笑道:“舅爷,您有所不知,我这是在做实验呢。您看,这玉米种子我特意分成了几组,每组播种的密度都不同,就是想看看哪种密度最能保证玉米的产量和质量。至于那牌子,是用来记录每组实验的详细情况的,比如播种日期、施肥量、浇水次数这些,方便我以后分析和总结。” 老爷子闻言,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嗯,你这丫头,看似懒散,实则心思细腻,做起事来倒也有板有眼。不错,不错。” 碧云被夸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满是自豪道:“舅爷,您说我这样好,是不是应该给些奖励?我也不要别的,您做的那第一辆自行车给我如何?” 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就是急性子。放心吧,你那自行车舅爷我已经让人加紧做了,估计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完工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碧云一听自行车快要做好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问道:“什么条件?舅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老先生神秘一笑,道:“等你那自行车做好了,你得带着舅爷我出去兜一圈,让我也享受享受这骑车的乐趣。” 碧云一听,顿时乐了,自行车她可是会骑,带个人不是小意思,刚开始她装着学学:“舅爷,这还用说吗?等自行车一做好,我第一个就带着您出去兜风,让您也年轻一回。” 老先生闻言,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好,好,那我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两人正说得高兴,突然,小步急匆匆大步而来,神色间仔细一看还带着些慌张,行礼后道“先生,大少将军请您过去。” 玉扇先生则是神色凝重,站起身来,对碧云道:“云儿,你先回去,舅爷去看看。” 碧云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道:“舅爷,您小心些。” 玉扇先生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小步而去。碧云则是站在院门口看着二从大步而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117章 战争拉开序幕 舅爷此番离去,竟长达三日之久,家中不见舅爷的半点身影,亦不见大表哥与大哥归来的消息。碧云心中焦急万分,只好让夏柳去后家沟送些点心,希望能顺便打听到他们的下落,然而,后家沟里只有普通士兵,大表哥、大哥和他们身边的亲兵都没找到。 等再次见到舅爷,伴随着他一同归来的消息,却是那皇帝驾崩的噩耗,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震惊与混乱之中。那皇帝,素日里贪花好色,荒淫无度,但凡是稍有姿色的女子,皆不挑剔,皆欲纳入后宫,以满足他那无尽的私欲。 有那野心勃勃的朝臣,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家中妻女的感受与幸福,瞅准时机,便将自家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送入宫中,企图借此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然而,世事无常,这些小娘子入宫不过半年光景,朝堂之上便风云突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让一切尽皆成空,那些朝臣的如意算盘也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时间,后宫惊风骤起,宫墙之内暗流涌动,转瞬之间,天已变,昔日的繁华与安宁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朝堂之上,大臣们人心惶惶,面面相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手足无措,整个大楚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这风雨飘摇之际,齐太后挺身而出,她毅然决然地抱起了她那年纪最幼的孙子,向天下宣告,她将亲自摄政,主持这动荡不安的大局,力挽狂澜,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 一时间,齐太后的英明决断传遍朝野,人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赞叹她的勇气与智慧。 但但民间私下里却流传着更多骇人听闻的消息,声称齐太后的此次篡政实则蓄谋已久。她先是与那毒老道狼狈为奸,炼制毒丹,狠心地毒杀了先皇;而今,她又故技重施,用尽卑劣手段将亲生儿子也置于死地,其最终目的,便是要篡夺皇位,成为这天下万众瞩目的第二位女皇。这些流言蜚语,犹如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迅速在民间蔓延开来,无人能挡。 更有另一则消息,在民间悄然扩散,呼吁齐太后归还政权于先皇的嫡出三皇子。据传,皇陵中曾出土一块神秘白玉,其上赫然刻着“三子为皇”四个大字,此乃天意昭然,不可违逆。然而,齐贵妃母子却强行篡位,企图逆天而行。无福之人怎敢妄坐龙椅?这不,仁和皇帝已遭天谴,命丧黄泉。而齐太后,她本就无做太后的命数,如今竟还妄图染指皇位。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等着吧! 碧云闻听此言,不禁头疼。浩哥此刻想必还在北地,而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又怎会轻易放他安然回京呢? 舅爷回来后也少了以前的那份闲适,白天都在后家沟,有时晚上都不回来休息。 看到这一切,碧云心中忧虑更甚,她深知这大楚的风云变幻,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为复杂。 春婶眼见碧云日渐消瘦,睡眠与食欲皆大不如前,心中忧虑重重。为了转移她的思绪,春婶特意为她制定了一套更为严格的练功计划,详细规划了每一个时辰的活动,并指派夏柳与小芽从旁监督。说来也奇,自执行这计划以来,碧云不但精神焕发,食量也随之大增,夜晚也睡得更为香甜。 老先生闻讯后,对春婶的做法大为赞赏,郑重其事地将碧云托付给她,随后便悄然离去,连同小步、小天、二勇、三勇四人也不见了踪影。府外的守卫也由原先的两名增至四名,守卫更为森严。 舅爷失踪半月有余,紧接着,又有六名英姿飒爽的女护卫入驻碧云府。 这一日,大妮抱着一只装满十只小鸡与十只小鸭的笸箩,兴冲冲地来给碧云送礼,却不料撞见碧云正在院中打拳。她慌忙转身,连声辩解自己未曾偷窥学艺,这番举动引得院中众人忍俊不禁。 春婶见小丫头大妮竟无意间逗乐了碧云,心中的重担这才稍稍放下。这段时间以来,她着实承受了不少压力。 碧云:“没事,你想学可以一起来,你拿得什么?” 大妮:“小鸡和小鸭,可爱的紧,云姐姐你快来看。” 碧云走近大妮,目光落在笸箩中的小鸡小鸭上,毛绒绒的,或啾啾啼叫,或蹒跚学步,憨态可掬,确实惹人喜爱。“是很可爱,”碧云轻声道,“谢谢你,大妮,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就是以后要你夏柳姐姐受累给小鸡小鸭收拾粑粑了……” 大妮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就知道云姐姐会喜欢,我还想着等它们长大了,咱们就能吃到自己养的鸡蛋和鸭蛋了!收拾粑粑很容易,夏柳姐姐不会我来教,我的医术和功夫都是夏柳姐姐教的,我教夏柳姐姐养小鸡和小鸭很正常。”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毛茸茸的小鸡,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羽毛。 哈哈哈…… 碧云也被这份纯真所感染,再看到夏柳那便秘一样的表情,更是大乐,“好主意,你夏柳姐姐就等大妮来一起喂它们,争取我们早日吃上小鸡和小鸭的蛋蛋。”她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对夏柳的调侃。 夏柳作无奈状,不过心中还是很开心,姑娘总算恢复了。 此时,小芽七人也围了过来,虽说她们都是护卫,但也是小娘子,对这毛绒绒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众人一边讨论着如何照顾这些小鸡小鸭,一边规划着未来的小日子,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春婶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慰。碧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这份生机与活力,正是她所期盼的。 是人都有感情,她们这段时间一起生活,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轻视,在姑娘眼里她们是平等的,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爱重,所以她从心里希望她生活的开心快乐。在这乱世之中,也能拥有一片属于她的宁静与快乐。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整个院子,给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美好。 碧云吩咐大妮返回家中,将石头、包子及她们的母亲一并唤来,她打算在宽敞的院子里烤制一只全羊。此番舅爷特地带来孜然与胡椒,加之她从空间出产的辣椒,光是想象那滋味,就已令人垂涎欲滴。 夜色如墨,碧云安然卧于床上,目光穿过窗棂,凝视着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再次涌动起一股坚韧的力量。这股力量,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即便是为了大妮这样纯真无邪的孩子,她也誓要坚强地生活,倾囊相授,将自己所知所能,一一传递给她们,确保她们掌握立足世间的本领。 回顾这一年多,她们一路行来,看到了太多的不易和艰难,无数辛酸与困苦。或许她现在所做这正是她在这个异世时空,所能留下的一抹温暖人心的善意吧。 第1章 毒杀 谢轩煜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离开那个“家”有四年多了,当年给母亲做完头七他按照母亲的安排离开了那个“家”,把只有八岁的弟妹留在了那个吃人的“家”里。 他看看天色,觉得加快速度还是能在关城门之前回去。 一路疾驰赶在关城门前进到城内,谢轩煜思量片刻安排随从回水井胡同宅子,他一人回谢府。 他回到谢府时,整个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看来都休息了。他们为了赶路中午吃了点干粮,晚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现在进去弟弟和妹妹还要给他准备饭食,一定会让他们为难,想了想还是去主街找个地方吃过后再回去吧。 想到就做,谢轩煜转身牵了马又到了主街,看到以前常去的一个酒肆还没有关门。 三刻钟后他从酒肆出来,马也寄存在酒肆,肚子也饱了,满身尘土也洗净,他觉得自己这样回去弟弟妹妹一定满意,想到这里,他脚步也轻盈了起来,脸上也不由露出微笑。 谢轩煜决定不走寻常路,以最快的时间见到弟弟然后他们俩一起去看妹妹。 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他找遍了外院也没有找到弟弟,他好象记着小弟给他的信中说过,母亲屋里的管事妈妈谢妈妈现在在二门门房当差。 “谁?”谢妈妈听到轻轻的敲门声,边穿鞋边问。 谢轩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安定了许多,“谢妈妈,我回来了。” “大。。。大少爷。” “对。”谢轩煜听着门内激动的声音,然后油灯亮了起来。 “谢妈妈,二弟没在家吗?” “大少爷,二少爷上月进了国子学不在家,还有三天才休沐,二少爷现在住您隔壁,今晚您就先住二少爷屋子吧,今天天气好,姑娘才让孙嬷嬷把您和二少爷的被子晒过,就是您的屋子久不住人有些阴冷。”谢妈妈看到谢轩煜后,嘴就没停过,她是真兴奋,夫人走了后,接着大少爷也离开,二少爷和姑娘在府里过的是真不容易,现在大少爷回来了,想来三老爷会多少顾忌一点吧。老话说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真正一点错也没有。 “谢妈妈小妹呢?”谢轩煜听到孙嬷嬷亲自给自己晒被子,感觉就有点不好,这些小事如何还要妹妹的贴身嬷嬷亲自动手。 “啊——姑娘呀现在住在东南角的风亭院,老奴带您过去。” “不用了,你休息吧。”谢轩煜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角子递给谢妈妈,“给你家小孙子买糖吃。” 说完,谢轩煜背着包袱轻点脚尖窜了出去,风亭院那个地方从他记事起就空着,一直没有人住过,妹妹现在搬到那里去住,他想着他走后弟妹一定不好过,却没有想到如此艰难,如果没有他放话,王氏一定不敢做的这样过分。 谢轩煜思绪纷乱,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刚过游廓就听到从风亭院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不”,然后马上又重归寂静,他直觉不对不管不顾的飞似的窜了出去,小妹一定出事了,那个喊声后整个府还是如同没有人一般,死寂一片。 谢轩煜直接提气从游廊跃到风亭院正院房顶,从房顶就看到两个婆子精神紧张地守着院门,从屋中传出“呜呜呜呜”的声音,他再次提气一下落在正房门口,他这时也终于确认就是小妹出事了,因为他听到了小妹清冷的声音,“不就是毒药吗,你们放开孙嬷嬷吧。”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那碗药一点没有浪费的都进了王嬷嬷和她带来的那两个心腹婆子的肚子里。 谢碧云听了王嬷嬷的话,既在意料之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虽然从来没有对他有多少期待,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他毕竟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他给了自己血脉。 “小妹,跟着大哥走吧?” “好,小宜呢?” “都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谢碧云听着大哥清浅的呼吸声应和着冬夜的寒风,感受着大哥宽阔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瘦弱的兄长已经成长如斯,背负着自己穿街过巷,避过两队巡查,气息还是如初般平稳。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大哥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变成这样,他们兄妹三人生于花团锦簇的世家豪门,却过着朝不保夕生活。 “小妹别怕,马上到了。”谢轩煜快速避过更夫闪进他所住宅子的水井胡同后,轻声对小妹道。 “嗯。”谢碧云低声回道。 谢轩煜到了巷口第二家轻轻咳了一声,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爷。” 听到这声“爷”,碧云突然有种力尽后的酸软。 谢碧云跟着自家大哥进到书房后扶着桌角坐了下来,看着大哥宽阔的肩膀,消瘦的脸颊,眼泪控制不住流了出来:“大哥你这多年吃了很多苦吧。” “大哥还好,你和小弟。。。。。。”谢轩煜转过脸抹了一把脸接着道:“大哥没有尽到责任,让你俩受罪了。” “没有,大哥你回来的很及时。。。。。。”谢碧云一时哽咽地无法言语,她不知道怎么安慰自责的兄长,她总不能说大哥没事,这次我涨经验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惧怕了,毒药灌着灌着就习惯了。还是说大哥没事,我们大哥不说二哥,你也没有比我好多少。 刚才她真是绝望了,真有了死志,她是可以躲到空间里,可是她可以躲进去,孙嬷嬷却是带不进去,就想着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死了后大哥和小弟也就没有了顾忌。 书房内一片静默,天空刚才还皓月当空,现在却三两黑云遮月,天地漆黑一片,只有书房里摇曳的灯光一闪一闪,兄妹俩相对无言。 “爷,姑娘,水开了。” 司剑用大茶盘捧上茶水和点心,感觉到阵阵压抑,便多了两分小心,看大少爷没有别的吩咐,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大哥,你吃过饭了吗?吃点点心吧。”碧云看了看大哥阴沉的脸,紧握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毕现。 “小妹,你吃吧,吃完就去睡吧,你今天晚上睡隔壁,大哥今晚就在书房歇了,你踏踏实实睡,大哥守着你。” 谢碧云知道大哥今天晚上一定还有好多事要做,她也需要静静。 碧云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睡意,她从事发后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毒死自己,从母亲去世大哥离家,她被迁到风亭院后一直低调再低调,最近自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寻母亲的贴身大丫鬟,难道这是他俩的逆鳞,想到这里碧云觉得寒气从心里散了出来。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风敲窗被未温。怪依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碧云看着窗外一点点从暗到亮,心却越来越沉。 她昨晚狠不能不睡醒马上去问大哥来确认自己的推断,可是现在又很是害怕知道真相,她直觉那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 “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你陪小弟去游学去吧。”第二天早上,碧云还在纠结真相的时候,大哥一句话把她和小弟打包送出了京都,两辆车六个人浪迹天涯。 碧云以两世加起来四十年的生活经验保证,大哥这是把碍事的人打发走,然后要搞事,兄妹怎么也做了十多年了,大哥是什么性格她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不吃亏的,这次那人把最后的情分折腾的一点不剩。 碧云就想不明白,渣爹学问不错,通读古今,又有那样厉害的父亲,怎么就一点好的基因都没有遗传到?没有一点大格局,看来是便宜祖母的“优良”基因都完美的遗传给他了。 一个把自己孩子逼到无处容身的渣爹,怎么就让她遇到了,这也是她两世最狼狈的时候了,以前看到的书里女主穿到古代都是想方设法找各种机会出门混得风声水起,自己却是无处容身,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是宅斗文了,这四年努力收集宅斗高手,结果现在要展开杀富济贫快意江湖文了。 “姐,你怎么了,是生大哥的气了吗?” 碧云其实是开心的,没心没肺也好,窝囊也好,自己真不是高智商精英人士,自己知道自己,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找优点的话,那就是比别人努力,别人付出十分她就付出十二分,32岁就做到了一跨国集团公司财务总监,斗智斗勇自己一点没有,财务天赋和悟性不错,看帐本看报表就如同看小说一般,看到股市大盘就兴奋。 “姐姐,大哥真是为了我们俩的安全,大哥有好多事要做,我们离开京都,他做什么就都方便了。”耳边听着谢轩宜不停的解释,自己想知道的一点也没有说。 碧云看着不安的小弟,眼珠一转,装着可怜兮兮道:“大哥想做什么?你以前什么都和我商量,现在是什么也不让我知道,你们不让我知道我就是做错了也不知道怎么错了。” “姐姐,我也不知道呀,大哥也不和我说,如何和你说。” “装,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我们回京都,我要把银票拿上,再把顺子叔和福子带上。”碧云看着小弟放松的表情又紧崩了起来。 “孙嬷嬷收拾的行李,你有多少银票孙嬷嬷一定都给你拿了,还有大哥也给我们准备了一千两,你想做什么都够了。” “人呢,没有人我什么也不能做,你如果给我打下手那也可能,我不挑人的。” “好,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休息下,你写封信给司剑让他帮你办去,比你自己回京都要快,姐姐我觉得顺子叔和福子就别带了,你把他们留在京城帮你守着铺子,银子可以带着。”谢轩宜看着姐姐一副无赖样,无奈的妥协,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双胞胎姐姐了,只要她要做的事,她都要想方设法的做到,还不如一开始就顺着她点。 “小宜你说他会不会派人来追杀我?” “姐姐,大哥说除了谢妈妈谁都不知道他回来,谢妈妈那个人是娘亲安排下的暗棋,这次又是她放了大哥进的内院,不会说出大哥回来的事,他不会想到我们会离开京城。” 姐弟俩商量好马上行动,司剑回城,他们接着往西走,到大觉寺附近的客栈独一处等他们。 谢轩宜看着姐姐如同偷到灯油的小老鼠般开心,他心里的沉重散了点出去,他以前反对姐姐做生意,觉得她将来要嫁人也不可能嫁到商户,官宦人家的夫人在内宅生存银子不是万能的,可是通过这事他也想明白了,只要他和大哥够强,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是没用的。 不过现在他和兄长却嫩的很,没有权势以前,银子就是很好的选择,起码有银子让姐姐有安全感。 不提碧云和轩宜俩人,在京都城南骡马市街一带是城中贫民聚集居住地方,因为骡马市场在这边,空气中常年弥漫着牛马的味道,低矮的房屋狭窄的街巷,在离巷口最远的一户人家的柴房里有两人蒙着眼被绑着扔在地下,那两人是一男一女,男人有二三十岁的样子,女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二人都穿着黑蓝绢布做的衣服但没有补丁,那男人双手修长古铜色指甲修得很干净,看着就是官宦人家中有地位的下人。那个婆子手指纤细修长没干过活的样子,一看就是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 轩煜推开院门,院门一点声响都没有,这个院子是一个有300平样子的一进院子。轩煜一进院子,就从正房里迎出来两个男人,两人身高七尺左右健壮黝黑的肌肤面容普通没有特色,如果没入人群一定不好找。 “爷,人在柴房。” “顺利吗?扫干净首尾了吗?” “顺利!您放心,我亲自扫的首尾。” 三人说话走到柴房门口,其中一个男子推开柴房门,让轩煜先进去,他也跟着进去,另外一人关上柴房门站在门外警戒着,默契十足二人分工明确。 男子把蒙在那对母子脸上的黑巾拉了下来道:“爷,药劲还要再过一个时辰。” 轩煜看了看那对母子一眼出了柴房到了正房坐下喝了口茶才道:“都坐下吧,口供有了吗?” 两人谢了座,恭敬的坐下道:“有了,昨天我俩带着人到了婆子家,这母子俩都是牛人,我们听了会母子俩说话才进去的,这家的儿媳是王大姑娘屋里的管事娘子,上个月背着主母被母子俩送到了王尚书床上,王尚书赏了这男人五十两银子升了外院二管事,给姑娘下的那药就是这二管事找城外青城观的老道买的,是王氏求王大人帮忙买的,那药吃下去后仵作也验不出来,只能看出是心疾突发而亡。二牛把青城观那老道绑了送到您那个庄子上了,三份口供都在这里。” 轩煜接过口供仔细看了下后和昨晚在谢府的那三份口供放一起装到袖子里,想了想道:“你俩找人放出消息,王氏和王尚书合谋我母亲的嫁妆,要下毒毒死姑娘和二少爷。” 安排好城南的事,在京城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回到水井胡同家中,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拿出供词就听到司剑的声音。 “爷,司剑回来了。” “进来。” 司剑把信转交后又把轩宜和碧云商量的事和轩煜说了,轩煜听了无奈地笑了笑:“你按照他们说的去办吧,再多带几个护卫,和他俩说‘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遇挫折,不气馁’!” 说完给司剑倒了一杯茶又道:“司剑,我把我最重要的人交给你,你要护他二人周全。” 司剑接过茶一口喝尽放下茶杯,跪下给轩煜磕了三个头道:“爷,您放心,奴才一定做到。” 第2章 相遇 朝阳跃出云海晨雾,金光洒向大地如同给雄浑壮阔的山峦披上了金色的衣裳,蜿蜒曲折冰封的河流仿佛一条玉带伸出远方,如诗如画好一派北国风光。美丽而宁静的北国早晨被“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两辆马车不紧不慢缓缓行来,阳光打在车上,照出了长长的影子,给人一种暖暖的悠闲的感觉。 略有些颠簸的马车内,碧云睡得很熟,昨晚因睡在野外一直睡不安心,早上又早早起来看了日出。春桃挑开幔帘一角往外看,官道还算平坦,一侧的杨树光秃秃很是寂寥,耳边却听到路旁村庄传来鸡、狗、牛、鸭、鹅的声音夹着孩童嬉笑的声,又透着勃勃生机,矛盾却又和谐。 春桃放下幔帘,拿起一块酥饼,酥饼很小一口一个,这些点心是孙嬷嬷亲手做的,不是太甜很酥姑娘喜欢的口味,吃了两个,就放了起来,姑娘喜欢吃,还是留着让姑娘饿了吃。 看了还在熟睡的姑娘,她拿了一本书歪在吉祥如意双花团枕上看了起来。其实她是看不进去的,姑娘和二少爷也没想好去哪里,姑娘让往西走。去年姑娘找关于西域吐蕃的书,不会就是想去吧,想到这里春桃吓出了一身汗,那些个地方太危险了,看来要和二少爷提提。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看到西域人,红头发绿眼睛看着就和妖怪一样,吓得自己晚上都做噩梦了,那天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姑娘,姑娘那个时候就如同胖嘟嘟的白面包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好好可爱,她记着姑娘对她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你要对我忠心,那我就给你当靠山,让你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笑了起来,姑娘还没有说完就被夫人拉过去点着额头说“顽皮”,那个时候姑娘四岁,每天起床都会问她:“春桃,你说我是不是世界最漂亮的人,是不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春桃,你想到什么美事了。” 春桃下意识道:“姑娘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的人。” 哈哈哈 碧云开心了笑了出来,马上意识到地方不对,赶快用帕子掩唇而笑。 春桃看着自家姑娘作怪的样子,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姑娘总算笑了。 “姑娘,吴氏祖宅就是前面的吴家庄。” “吴氏祖宅?” “对呀,就是大舅夫人娘家的表妹李夫人呀,李夫人嫁得是吴家二房大爷,她家有一大片湖种满了荷花,您六岁的时候大舅夫人带着您去过,别人赏花,您却要吃莲藕,您肠胃弱舅夫人不想给您吃,您那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是呀,排骨莲藕汤最鲜美了,娘也喜欢喝。” 春桃看着有点伤感的姑娘,不由想打自己一下,本来是想着让姑娘开心的,马上转移话题道:“奴婢记着舅夫人做了藕盒给您送来,说受不了您嘟着嘴瞪着眼看着她,只好做了藕盒来哄您开心。” 碧云也想了起来,那个时候威北候府还好好的,大舅母经常接自己过府玩,还爱带着自己出席各种聚会,大伯父外任泉州刺史,路远没有带祖母,祖母和她们一起生活,母亲也还没生病,父母也算恩爱,从前世带来的意识里,古代的婆媳那是水火不容的,十年媳妇熬成婆,婆婆那要把当年自己受的罪加倍在媳妇身上讨回来,可是看到娘亲和祖母的相处就觉得电视小说什么的太不靠谱了,祖母慈爱娘亲贤惠孝顺,看着母亲请教的诚心祖母指点的开心,一家人热热闹闹过着日子,就是有点纠纷也被祖母一顿稀泥和下来消于无形,那真是一个睿智的老人,培养出了双翰林,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只是老太太愿意让人看到的一面。 大伯父因泉州任上得了一个优,商税比前任提高了一成,皇帝夸他是大楚朝的能臣,本来说要让他回蒲州做刺史的,都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因替威北候府上折子求情加上在泉州任上得罪了一些人,被贬柳州刺史,祖母不放心大伯父跟着去了任上,她有时就坏心眼的想,祖母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一定是知道她那个便宜渣爹会怎么做,甚至有可能还是她那睿智的祖母让这样做的。 春桃看着姑娘眉头微锁,定定地望着顶蓬,用姑娘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种透支了人生的茫然,她就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姑娘,您饿吗?奴婢给您理理发髻吧,您刚才歪着把头发弄乱了。” “好,春桃你说大伯父明年会不会回京述职,明年这个时候就在柳州任够二期六年了,听说大伯父在柳州办教育建官学修孔庙亲以文章教育民众,组织流民开荒种地,把一个少数民族众多的地方治理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皇帝他老人家会不会看在他这能干让他回京述职或调个离京城近点的地方任职,我有5年没有大伯和大伯母了,还有碧言姐姐也要及笄了吧。。。。。。”每年她和小弟都能收到大伯和大伯母二份礼物,一份明面上的,一份私下的,他们知道送到府里的东西就算是标明是给她们姐弟的也不会到她们手里,都会私下每年每人送五百两银票。 碧云没有听到春桃的回答,却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姐姐我们加快速度二个时辰才能到大觉寺了,平叔说今天下午可能要变天了。” “好,那我们就不晃悠了,加快速度吧。你进来和姐姐坐车吧,平叔真厉害还会看天气。” “好,平叔胳膊打仗时受过伤,天气一变他就能感觉到。” 马车速度加快也不能看书,姐弟俩都不是话多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走了一个多时辰后就听到外面风声越来越大,还真是要变天了。 马车逆着风速度也降了下来,本来二个时辰就能到大觉寺,结果他们走了二个半时辰才到,到客栈时天上已经开始漂着大片大片雪花,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小鞭子打在脸上,这个酸爽。 姐弟俩站在风雪中的独一处门口,同时在心中大大说了两声“幸好幸好”。 “客官,里面请。”店小二机灵的扶起帘子往里让着。 “谢谢小二哥了,有上房吗?”谢轩宜先让姐姐进去,娘亲常说姑娘家可是不能受凉。 “有,有三间上房,后面还有二个小院。” 。。。。。。 碧云看着十二岁的少年稚嫩的脸配上老成的表情却很是协调,耳里听着少年清澈干净的声音,突然有一种很是安心的感觉,弟弟稚嫩的肩膀已能扛起责任了。 “姐姐,我们住小院子吧,司剑他们来了也有住的地方。” “好的。” 一阵忙乱水饱饭足,也到了和周公他老人家聊天的时候了。碧云刚站起来就听到“笃笃”的敲门声音。 时间倒退回碧云她们刚到客栈门口,二楼正对门口最大一间上房的窗户边上站着一位眉目英挺俊逸熠熠的风采的男子,此人如果轩宜看到一定认识,他是京城四公子之首的杨谦,此人书画一绝,最最令人惊艳的是以十八岁之龄夺了状元,骑马游街时把榜眼和探花比成了摆设。 杨谦看着轩宜对身边那位小娘子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细瓷一般,看来这就是他那位双胎姐姐。平时这位谢二公子看似对谁都态度温和实则戒备心却极强,一般不和人交心。 再看他那位双胎姐姐,身披白色狐狸毛斗篷,大大的帽子把脸遮得只能看到朱红樱桃小口,白皙圆润的下巴,看那嘴角的弧度应该是在微笑,但却给人一种狡黠如狐的感觉。 第3章 表兄 “暗一,你看那是不是你家世子爷的小新娘,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表现表现。”杨谦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手中的扇子轻敲掌心,用着玩世不恭语调调侃着立在墙角一个时辰一动不动的黑衣男子。 “怎么表现?”出乎意料的问道。 “呀,有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杨谦收回目光仔仔细细看着暗一。 暗一暗道一声,狐狸长了一个狗鼻子。 杨谦看着又作鹌鹑样的暗一,摇摇头转回目光道:“小娘子们喜欢买买买,有喜欢买衣服买首饰也有喜欢买美食的,当然有特殊嗜好的喜欢买面首。” 暗一低着头看着地面,心说我不说不看不动,就不信你再是狐狸还能算计我,然后在心里把杨谦的话去伪存真,衣服首饰不行,但美食是可以的,但是杨狐狸的目的是什么呢? 暗一在不停的纠结,杨谦却在想李氏猪蹄,杨谦对李氏猪蹄的爱就如同老鼠爱大米,从住到独一处开始天天一个猪蹄风雪无阻,如同今天就需要暗一风雪无阻的去买回来。 “暗一,你家主子和谢大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小心和你家主说句是你和我说的,你猜你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当然这个期限是要看我心情的。”杨谦坐回桌前端起茶杯漫不经心道。 暗一却坚持保持他的三不政策。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去李氏买猪蹄回来我们就把这件事翻篇。”杨谦轻啜一口茶,抬头看了一眼暗一接着道:“别在心里骂我,我提点你几句,你看谢二少和谢大姑娘只带了一个婢子二个车夫,不觉得奇怪吗?你家主子今天去见孙三,想来谢大少一定也跟着回京了,按着脚程谢大少最晚昨天早上一定到了谢府,今天谢家姐弟二人就到了这里,说明昨天就离京了,如果没出事这寒冬腊月的谢大少一定不会让他姐弟俩出门。再说说谢大姑娘的衣着,谢大姑娘从小就喜欢装低调,那会她母亲还在世时都很低调,现在出门在外却那高调的穿了雪白狐狸斗篷。” 暗一听完杨谦这番话,郑重对着杨谦一抱拳,出门而去。 。。。 谢轩宜看着姐姐进到里屋关好门,他才道:“哪位?” “小宜,是我,你三表哥。”轩宜听到是孙家三表哥的声音,开心的打开房门道:“三表哥,这次你和大哥一起回的京?哎,显北哥和杨大哥你们也在这里。”说着把三人让进屋里。 轩宜看着近六尺的三人,顿时觉得身高很重要,三表哥眼眸深邃透着坚韧沉稳,一身古青色的棉袍外面披着黑色的斗篷,明明是武将却给人一种温润儒雅感觉。显北哥五官凌厉、锐利的黑眸,黑色的锦袍黑色鹤氅宛若黑夜中的鹰。杨大哥如果用一动物来形容那就是狐狸,眉目英挺俊逸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水墨色锦袍外面是白色的披篷,透着一股风流,三人手里都提着个几大大的包袱,就是这种情况杨大哥都是扇子不离手,真是我辈之楷模。 碧云是不知道自家小弟的这种想法,不然一定会告诉他,这种人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只能是花蝴蝶或花孔雀,做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有担当而不是时时刻刻不忘开屏。 真正的名士风流是风骨,文重风骨,人重气节,不是拿把破扇子就是风流。 客栈简陋,四人围坐在圆桌边,小宜也没叫春桃出来,自己端起茶壶给三个哥哥倒好水,“三位哥哥喝茶,天冷热茶水喝下去全身都变得?和和的,三位哥哥怎么碰到一起的?你们吃饭了吗?我让客栈再送些过来。”说着站起来准备喊小二。 孙三拉住他道:“我们吃过了,我找显北兄有事,听说你和表妹住在这里就跟着他们过来看看你们,你大哥忘记拿你舅妈给你们带的东西,我给你们带来。” 苏显北看孙三开了头接过话题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游学吗,没想好具体地方,大体方向想往江南走,想着江南人杰地灵又天气?和?”轩宜老实回道。 “和我回北地吧!”孙三看着小表弟心中阵阵心疼,小姑母如果活着一定不会让表弟表妹如此狼狈。 “去北地不现实,这冰天雪地的以他们的脚程到北地要二个月,他们身体受不了,你大哥没有安排吗?”苏显北先否定了孙三的建议,然后又问轩宜道。 “大哥说我们长大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四人一阵沉默,杨谦看了下沉思中的三人道:“今天晚上小宜他们赶路也累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孙三今天晚上你住哪?” 小宜忙留客道:“三位哥哥都住下吧,有地方。” “不用,杨兄和我就住在客栈,孙三你呢?”苏显北道。 “有段时间没见宜弟了,我和他住,你们累了一天也回去休息吧。” 四人商定明天的事后,苏杨二人起身离开。 小宜看看三个大包袱又看了看三表哥,孙三乐道:“二个是你舅妈给你和小妹的衣服靴子,两个是显北给你们的,我只知道一个里是吃食。。。。。。” 孙三说着就看到里屋门打开,碧云笑盈盈的走出来,“三表哥就你来了吗?舅舅舅妈表哥表嫂们小宝贝们都好吗?” 看着开心的表妹,孙三从心底里真正松了一口气,宜弟虽然表面开开心心的和他们聊天,但是眼底多多少少有一点郁气,但是小表妹却是真正的开心。 那年大姑母出事,母亲去看小姑母,回来后和父亲说,她看走眼了,小姑母三个儿女里真正聪明的是碧云,才七岁的碧云对她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存实力最重要,以退为进也是好办法,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父亲听了母亲转述的这几句话,把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个月后上书请辞一切官职和爵位,全家回北地给陛下做个普通士兵守着北地。回到北地全家脱下锦衣穿起棉袍,两个哥哥更是到卫所做起了普通士兵,每每东突厥打来两个哥哥都是冲在第一线,身上累累伤痕,就是这样全家小心翼翼过了四年,皇帝才算是把注意力转移。他们全家离京小姑母去送他们,母亲拉着小姑母的手翻来覆去说让她多听小妹的话,看开放下才能活得长久,结果回到北地不过一年多就听到小姑母去世的消息,大表弟更是被逼离家来到北地,没过一年又传来那位贵妾生下儿子扶正,小表弟小小年纪在京城还很有才名,这背后不能说没有小表妹的谋划,自己每年去看俩人,小表妹都是笑盈盈的,好象没有烦恼生活得很开心的样子。如果不是小表弟眼底的郁气自己都要相信姐弟俩生活幸福,自己每次从京城回到北地,大表弟听了自己的转述都会消失几天,回来后加倍努力习文,加倍努力习武。自己一家艰难但父母兄弟身和心都在一起,表弟他们三人却如同无父无母的孤儿,甚至还不如孤儿。 第4章 决定 “三表哥,回神了,回神了。”小宜晃了晃手,把出神的表哥拖回现实。 “三表哥在想你们小时候,你们俩穿着一样的衣服,小宜和碧云一样漂亮。”孙三哈哈大笑道。 碧云莞尔。 小宜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嘟着嘴,白了一眼表哥,“我才不理你呢,我要看看舅妈给我带什么礼物了。”说着拉了姐姐到他住的东边屋子,提着两个包袱放在罗汉床上打开,“啊,你们看这个包袱全是我的东西,衣服从里到外都有两套、皮靴也是两双,怎么还有一个小包袱?” 小宜正准备打开小包袱,孙三轻轻拍了下他的手道:“别看包袱了,你不想和我聊聊天吗?” 碧云看着弟弟红红的眼框,也应道:“几个小宝贝是不是都启蒙了,你们离开也有四年了,大表哥家的小实也要四岁了吧?” “是呀,真快,我还记着大实和小实胖嘟嘟的,最喜欢让我抱了。”小宜也感慨道。 “对,大实和小实现在每天寅时就起床练功,你舅舅亲自教呢,后来族长找到你舅舅想让族里少年也跟着学,大哥二哥去年秋受伤后就没去卫所了,把这活接过来,现在族里武学是大哥二哥在教,差不多有五十多个孩子呢,每天一个时辰,卯时他们三个就去族学,族学现在请了三个先生。” 碧云看着她开了头,兄弟二人就开始聊起家常来,她都不知道这俩半大少年怎么能聊,刚才春桃端来的牛奶也起效果了,脑子慢慢混沌起来,熬不过两个八卦男自己回去约周公。 兄弟俩相视一眼,他俩太不容易了,妹妹(姐姐)太能听聊了,他俩把能聊的话题都聊完了,聊天太累了,特别是聊给人听的时候更累。她自己不聊,只是睁着她的星星眼看着他俩聊,还时不时点点头,好象说你俩接着聊,这个我很感兴趣。 碧云和春桃早上起来把二个包袱里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一包是舅妈给她的衣服靴子,还有一件青缎斗篷正是她现在需要的,碧云看着这一堆东西,心中不由感慨古代家族的向心力,从自己母亲走了,每年自己和弟弟俩人八套衣服都要定时送来,里面总有几件是舅妈或表嫂们亲手做的。 春桃看着自家小娘子手里拿着那件青缎斗篷一下一下摸着皮毛,好象透过那件斗篷看到什么一般,神情温柔,眼眸里如同有星辰一般,春桃本想问出口的问题也收了回去,去厨房拿了一块昨天苏世子送来的猪肝放在粥里,做了锅猪肝粥。 碧云把舅妈送来的斗篷放在外面,其它重新放回包袱,又拿出苏显北送来的包袱,是两件件石青面斗篷,看样子一件是弟弟的一件是自己的,两双鹿皮靴子,也是弟弟和自己各一双,还有四个铜手炉。看到这堆东西,碧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真心不想要,但是又不知道怎么退回去。 “姑娘,怎么了?”春桃看着姑娘为难的样子,再看到包袱里的东西不由乐了,每次世子送东西过来,姑娘就这样子,乐过以后又是担心,姑娘和世子爷是有婚约的,可是看姑娘的样子好象是很不乐意,其实她有时觉得自家姑娘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姑娘看到好看的公子都会脸红羞怯,自己姑娘好象从来没有这样过,那年杨公子中状元骑马游街京城的小娘子们,不管是官家的还是平民百姓家的都如同过节一般,可自家姑娘看了一眼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回帐本上,好象世上任何东西都没有帐本好看。 “没事,就是觉得不应该收苏世子的东西,一会儿你拿给小宜让他处理吧,粥好了吗?看看表哥和小宜起来了吗?” “没呢,您先吃?奴婢把二位少爷的粥放在小炉上温着,奴婢觉苏世子和杨公子会过来和二位少爷一起早食。” 碧云刚吃完早食,就听到敲门声。 春桃看了眼碧云,低声道:“一定是苏世子。” 碧云看了一眼春桃,走到包袱边拿起一个递给她。 苏显北和杨谦辰时过来,孙平给开的院门,很不好意思的摇着头道:“二位少爷都没起呢。” 苏杨二人不由叹气,孙三太不靠谱了,这是昨晚夜聊了。 孙三和小宜俩人其实在苏杨二人敲门时已经醒了,正准备起,俩人让人堵床上有点好意思。 春桃听到耳房有动静了,就知道是俩位爷起了,拿着包袱去办姑娘交待的事。 兄弟俩看着春桃手里的包袱听了她转述的话,孙三有点不明白的看着小宜道:“为什么不能收。” 小宜也为难道:“姐姐说没有成亲不能收显北哥的东西,有一次也是姐姐让我退回给显北哥,显北哥脸色特别难看,后来都是苏伯母或苏姐姐遣人送来。表哥你让姐姐收了吧,不然就说你让显北哥准备的,退回去不合适,这几年苏伯母和苏姐姐经常来家里看姐姐,不然姐姐的日子会艰难许多。” “日子艰难?怎么我问你们,你们从来不说?”孙三听了他俩日子艰难就有点急眼。 “表哥别急,后来姐姐主动搬到西北角的风亭院,姐姐又打发了身边几个信得过的人离府去做香皂,后来舅妈让你把那个小院子地契拿来,我们日子就更好过了,谢家仆人有我娘的面子,又有我姐姐的银钱开路都照顾我们俩几分,王氏陪房的手还伸不了太长,所以我们才放松了,不然也不会。。。。。。”小宜拉着表哥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让他坐下解释道。 “不会什么?我一直没问怎么你大哥刚回去你们这寒冬腊月就出门了,出了什么事?” “王氏让人去给我姐灌毒药正好我哥回去赶上。。。。。。” 孙三听到小宜的话如同遭雷击一般,脸色一白。他们都能想到姐弟俩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母亲才让孙家铺子每月给表妹和表弟各送100两银子,母亲常说在内宅生活有钱会轻松很多,他对轩煜无情是轩煜喜武,谢家是诗书传家,轩宜和碧云都喜文,都得他喜欢,手里又有钱,就是有后娘也不会太艰难,当然一定不会太好过。 没想到他比虎都不如。 他越想越生气,他觉得自己胸腔都要爆开了,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怎么会有如此父亲,猪狗不如。 他站起来气咻咻往门口走,他让去劈了那个畜生。 “表哥,你做什么去。”小宜听到脚步声,抬起红着眼框的脸看着表哥快步往外走,不由低声叫到,他知道不能让姐姐听到,不然最伤心的应该是她。 孙三拉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显北,苏显北脸色平静,静静的看着暴怒的他。 看着这样的苏显北,他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如果可以这样解决问题,姐弟俩不会在这里,天地君亲师,亲排在第四位,父要子死子不得不从。可是如此不慈之父如何让人孝呀,如此不堪之人怎么会是他们三人之父。 堂堂百年谢氏嫡枝以清贵据称的谢翰林谢府白天看着花团锦簇,夜晚却是魑魅魍魉横行。 苏显北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包袱,那是自己给碧云姐弟准备过冬的衣物,看来这是又要退回来了,顿时有一种无力感充满全身。 小宜看着苏显北进门后就盯着桌上的包袱,心里不由紧张了一下,随后又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不好意思开口了。 “显北哥,你和杨大哥吃饭了吗?一起吃点吧,春桃都做好了。” “好,我喊杨谦。”苏显北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应道。 “显北哥不用你,我去吧。” 小宜正好也要去让春桃端早餐上来。 杨谦过来看着沉默坐着的俩人,气氛很是压抑,心里不由诧异自己和平叔聊了两句的时间能出什么事? 早饭就在杨谦的诧异中开始,他觉得这顿饭吃的太难受了,三天都不一定能消化,以后一定不蹭饭了,虽说食不言,但是气氛是活跃的呀,吃饭本是享受的过程。 吃完饭杨谦借口都没给破坏气氛的俩人,直接快速的起身离开,他有时真不理解苏显北,一遇到谢大姑娘的事,这苏显北就变身,女人嘛合适当正妻那就尊之敬之,正妻有了如果看到对心意的就抬进来做个小妾珍之爱之,还没成亲的小丫头就让他这样,男人本就应该以建功立业为己任,儿女情长算怎么回事。 杨谦走后,三人沉默的看着春桃收拾好桌面走出去,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最后还是苏显北打破沉默道:“我今早收到京里消息,说是王氏和王尚书合谋孙婶婶的嫁妆,要下毒毒死小宜姐弟,本想问问小宜的,结果在门口又听到小宜在说这事,小宜你们姐弟有什么打算,你大哥怎么安排,我觉得和三表哥去北地不合适,现在走最冷的时候都在路上。” “有,只说了一句,我们想往南走去江南看看,越往南越温度高。”其实去江南是碧云的主意,她说想看看江南的秦淮河畔,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河畔,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烟雨中的秦淮河。秦淮八艳、乌衣巷、王谢故居、秦淮河畔,六朝烟雨中。小宜觉得把这话和显北哥说不合适,就把这个锅背了,自己就是背锅侠呀背锅侠呀,不过自己背这个锅也不冤枉,他听了姐姐的话也想去看看六朝古都,想看看它是如何风华绝代。 孙三听了回道:“你想当然了,江南的冬天阴冷阴冷,屋里比外面还冷,江南水多湿气重。”孙三回想起当年,小叔那时在淮南道任总兵,小婶婶生五姐儿时祖母带着自己去探望,那时正是6月,他们从5月中旬出发,到时6月上旬,走了20多天才到扬州,到了扬州雨就没停过,阴冷潮湿他和祖母都不习惯,但是小婶生完五姐儿一直在床上躺了半年多才能起身,自己和祖母开春暖和后才起程回京都,那个冬天祖母一直念叨家里的大火炕,想到这里孙三又补充了一句:“江南美食多,海鲜鱼烩真是美味,夏天可以去吃。”说完又狠狠点点头肯定着。 其他俩人看到孙三的样子不由都乐了,气氛随之也轻松起来。 小宜边乐边点头道:“好的,我们夏天去江南,我也享受下表哥心心念念的海鲜鱼烩,姐姐也说多食海鲜脑子聪明。” “那是,你看三表哥多聪明,一目十行,学富五车,和聪明绝顶只有一线之隔。。。。。。”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苏显北看着没心没肺的孙三,看看努力轻松气氛的轩宜,心里不由轻轻叹了口气,这四年真是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恒久不会变的。 “小宜,你帮显北哥去问问你姐姐,我想和她谈谈。”小宜觉得自己要扛的雷不管怎么也绕不开,其实他是真不明白姐姐的想法,显北哥本人和他们府的长辈都不错,国公府的当家人都是有底限的 第5章 投奔 “姑娘,莲花庵里的莲花一定很多,会不会比吴家庄的还要多。”春桃昨晚听到自己姑娘说是去投奔大姑奶奶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吴家庄那片莲花真是美,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我们春桃姐姐也是才女一枚,就是为了春桃姐姐说出来这些诗句也一定不能不好看。”碧云看着略有不安的春桃,在心里深深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呀,人家穿越女一手空间天下我有,自己却好容易胎穿到官宦之家,还高兴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恩爱有兄有弟不愁吃穿,结果画风突变比孤儿都不如。 春桃看着出神的姑娘,不由想打自己一耳光,自己明明比姑娘大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姑娘放心,奴婢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莲藕能不能吃。” “湖广的莲藕最好吃了,排骨莲藕花生汤鲜香美味,喝一口一口鲜好喝到怀疑人生,等我们安定下来就做这个汤,秋冬季喝这个最好,补脾润肠丰肌、补中益气、润肺养胃、化痰解毒、通血脉、延年益寿,活成一个老龟,缩头缩尾只管睡觉也不错。” 春桃觉得这个天真是没法聊了,“姑娘安排的好,排骨汤后接着这老龟汤,今年冬天奴婢有口福了。” 碧云拿起手上的书拍了春桃胳膊下道:“会不会聊天,怎么什么都能聊到吃上,真是一个吃货,才女什么都是浮云。” “姑娘,奴婢可是听说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如果奴婢是吃货,那姑娘不也是吃货。”春桃抢过姑娘手里的书,学着姑娘的样子遮住嘴巴吃吃笑了起来。 孙平听着主仆俩的聊天,不由也露出了笑容,小丫头就应该有小丫头的样子,也是可怜人,自家姑娘去的太早了,当年姑娘十一二时贤名在外,但在府里却调皮搞怪如同顽童一般,差不多年龄的碧云姑娘却安静沉默如同中年人一般。 孙平感慨叹惜小姑娘的不易,手里却没落下孙安一分,紧紧跟着前车,早去莲花庵一会儿,少爷和姑娘就少受一会儿罪,姑娘可住庵里,二少爷却不合适,还是在庵附近村里或租或买一个小院子方便。 孙平想到的事,苏显北也进行了安排,他让自己随从快马一路安排姐弟二人食宿,他通过和碧云昨天沟通后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一点强势一点好,那个丫头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乌龟。 谢轩宜坐在头车里,后面紧跟四个车,还有6人骑马跟随,在独一处由二车6人增加到五车20人,车队‘浩浩荡荡’开往莲花庵。 莲花庵里没有种莲花,它的由来是因为它坐落在莲花山下,莲花山地处蒲州东北方向,因它形状是莲花而得名,它不高不名,有人说其实莲花山就是条山脉里的一个小山峰,深山内有连香树、山白树、牛鼻酸、红石极、青檀,到过深山活着出来的猎人们还见过金猫、金雕、金钱豹、猕猴、大鲵。居太行山及华山之间,山势狭长,故名中条。 莲花庵后面有一条黄河支流,是莲花村与外界的唯一通路,有些村里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村子,村里有两大姓刘、弓共60多户,杂姓还有20多家,村里大约有千口人。。。。。。 碧云看着手里写满莲花村情况的几张纸,这是那天苏显北给她的,这几张纸后面还附着大哥的信。 这个地方是大哥和苏显北商量的结果。 “姐,前面过了黄河我们宿在风陵渡。”轩宜骑着马来到碧云的车前,敲了敲车窗道。 “好,你看吧。”碧云回到,这几天紧着赶路,全身都要被颠散架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好象所有的骨头全部错位了。 大楚的官道坑坑洼洼,道路中间都有两条深深车辙,不用和现代的柏油马路比,就是八九十年代的石子路都比不了。 京都附近的道路都不知道修修,看来金銮殿上那位心里只有美人。 他们一行坐渡船过了黄河,就到了叫风陵渡的小镇。 春桃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这个小镇看着不错,道路两边各种各样的商铺,人来人往很是繁华,放心的放下帘子对碧云道:“姑娘这个小镇很是繁华。” “那是,这是风陵古渡,传说起步都是神级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来过两次风陵渡,第一次是跟着奶奶去看老姐妹,那个时候风陵渡还没有建好黄河大桥,过河还需要坐渡船,第一次见到黄河,只觉得好宽好宽都看不到边,心里就想着黄河都这样宽,大海又是什么样的呢?看了黄河又想着大海,小小少女对世界满满都是好奇。 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的东西就更多了。 函谷关,那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古圣先贤是怎么从那里飞升的。 第二次游风陵渡是自驾,专门到函谷关看了看,然后风陵渡潼关一直到陕西西安、华阴华山,返回时又到了条山感受了下条山的风。 快到风陵渡时,同游的好朋开始大讲特讲金庸笔下的风陵渡,充满侠骨柔情的渡口,在这里,16岁的郭襄遇到了杨过,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 再到风陵渡时,黄河大桥已建好,黄河水也少了好多,河道里种着玉米,那个时候的黄河好象从二百多斤的大胖子瘦身成了骨感美女,没有了气势。渡口看不到几个人很是萧条,布满浅浅深深痕迹的石板路,石板路两旁古朴庄重的建筑,在夕阳下,给人一种沧桑却又厚重感。 记得当时好友问她,“如果郭襄穿越过来看到此时的风陵渡是不是会后悔当时的执着。” 她是怎么回答好友的,好象忘记了。 春桃看着又在走神的姑娘,“姑娘,您给奴婢讲讲风陵古渡的神级传说呗。” 回过神了看了一眼春桃希冀的眼神,不由莞尔,她小时候也喜欢听人给她讲古。 “风陵渡的传说呀,一说是纪念做出指南车的风后,当时黄帝与蚩尤大战,蚩尤做起大雾,黄帝部落在大雾中难辨方向,陷入困境,风后在关键时刻做成了指南车,帮助大军战胜蚩尤。风后在作战中被杀,被埋葬此地,风后陵。还有一种说法风陵是女娲的陵墓,因女娲为风姓,故此得名风陵。” “姑娘,原来这里是陵墓呀?早知道奴婢就不让姑娘讲了。”春桃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后悔让姑娘讲了。 “还有一个传说,一个小姑娘在这里遇到一个独臂大侠,结果一见大侠误终身,只恨我生君已老,断肠崖前忆故人。” 第6章 路上1 “姑娘,姑娘,客栈到了,二少爷让我们下车。”春桃轻轻揪了揪碧云的袖子道。其实春桃特别不想看到姑娘这个的神色,好象离自己好远好远,就象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乘风而去,当然更不想听这些不好的传说,风陵渡这个地方太不吉利了。 碧云看到春桃恨不能不听的架势不由乐了,也随她的意道:“一会儿问问小宜风陵渡有什么美食,犒劳一下我们春桃美女的五脏庙。” 主仆四人一进到客房,春桃就迫不及待向碧云汇报道:“姑娘奴婢昨晚都问过平叔了,这里有一家叫西关人卤肉店的卤肉皮软色鲜、味美不腻、久放不坏,酥烂适口,用火烧夹卤肉是一绝;还有一种叫翻鏊的饼也特好吃;牛肉饺子皮薄馅嫩味道奇绝但是十有八九不可能吃到,牛肉太少了;煮饼和葱花饼也好吃,姑娘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饺子吧,不论什么馅儿都可以,我们洗漱后休息下再亲自去吃,饺子拿回来就不好吃了,刚煮的才好吃。其它的可以买些在路上吃。” 孙嬷嬷看着只有说到美食才有点小女儿家样的姑娘,不由也跟着开心起来,“姑娘不喜欢吃羊肉,其实这个季节姑娘喝点羊汤吃点羊肉对身体好。” “嬷嬷等我们到了莲花村后,奴婢给姑娘烤着吃点羊肉,姑娘喜欢吃烤羊肉。”夏柳想了想道。 碧云看着孙嬷嬷强撑着给她准备服饰,忙让夏柳扶她去洗漱休息,她这里有春桃就可以。 等主仆四人洗漱休息好后也一个时辰以后了。 “姐姐,今天客栈正好有铁锅炖黄河鲤鱼和饺子,你吃不吃。”小宜看着时间觉得姐姐应该休息好了,他的肚子在唱空城计,客栈今晚的膳食不错,就来看看姐姐休息好了没有。 “牛肉,怎么会有牛肉呢?”舅舅最喜欢吃卤牛肉,每次总要给他们送来,再后来他们姐弟就没有吃过牛肉了。 “老板说他堂哥家两头牛从坡上摔下来,腿断了没法干活,就只能杀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吃牛肉,我还要了20斤我们路上吃。”看着弟弟一脸你快表扬我的表情,碧云不由捏了捏他还有点婴儿肥的脸,然后就看到小宜的脸迅速红到耳根。 “呵呵,我们小宜还是喜欢害羞的宝宝。” “姐姐,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老学究,和姐姐还礼也,吃饭饭了。”碧云又点了点小宜的额头道。 谢轩宜觉得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 碧云隔了一世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黄河大鲤鱼和永济牛肉饺子,前世第一次过风陵渡时和奶奶吃过这两样,后来重游时,已经吃不到地道的黄河大鲤鱼了,想了n多年。 这次也算了了当年的心愿。 谢轩宜看着姐姐享受美食的样子,心中感叹姐姐如此容易满足,谢碧珠从小吃饭没有四个奴婢侍候吃不下去,排面摆的足足的。 “小宜,想什么呢,快吃。” “姐姐,看到你吃饭我觉得我可以吃得下一头牛。” “行,我让春桃给你买两头去,一头现在让你吃,另一头给你备着。”碧云知道小宜没有说实话,但是她也不想挑破,她是小姑娘的身子老阿姨的心,小宜却是实实在在十几岁的少年。 她能说断就断,可是小宜心中还是有期望的。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说白了她是一个特别自私的人,她看着什么都不计较,其实特别计较什么都要求对等。 小宜虽然少年老成但内心深处还是想得到父亲的关爱,这几年了她看着他为了得不到那份关爱而痛苦却没有办法,小小少年却如同一个背着乌龟壳负重前行的老人一般,她看着很是心疼,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个事情别人帮不了只能自己想明白,希望他经过这次的事情能看开,放下一切轻装前行。 前世看到很多留守儿童或离异家庭的孩子,因为亲情缺失,重得成为犯罪少年轻得性格孤僻冷漠散漫,身上带着灰色气息,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每每看着小宜求而不得的痛苦,特别害怕他成为一个感情脆弱、自暴自弃、焦虑自闭、缺乏自信、悲观消极的人,可能是母亲教育的成功,小宜总体来说是一个自信上进的阳光少年,他善良有同情心没有官家少爷的傲慢。 “少年,你很棒!姐姐看好你!”说完又伸手捏了捏小宜白嫩白嫩的小脸,转身离开。 她觉得自己好潇洒。 谢轩宜无语的看着姐姐的背影,姐姐又在耍帅。 第7章 路上2 风陵渡冬天的辰时天还没有大亮,四周黑朦朦,刺骨的寒风带着黄河水的湿气迎面扑来,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客栈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泛着红晕的光,给阴冷的早晨带来微微暖意,抬头望向天空,淡淡有月牙还挂在半空,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姑娘,您怎么没披斗篷站在外面。”春桃开门出来埋怨道。 “奥。”如果不是春桃打破这片静谧,她都以为整个世界只有自己。 她很是享受这一刻的静怡。 很好,她还活着。 姐弟俩吃过早膳整装出发,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莲花村。 微风吹过枝叶的声音中夹着黄河水轻拍河岸哗哗声,显示着美好一天开始了。 想来莲花村司剑应该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他们这一路能这样顺利都要谢谢显北哥,他说还要送两个有武功的女侍过来服侍姐姐,还不让自己告诉姐姐,他们俩神仙打架他这个路人遭殃。 显北哥人真不错,心胸宽广心性坦诚负责任有担当,身边侍候的都是小厮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伯母为人公正,最主要还喜欢姐姐。 再有就是定国公府里人口简单相对来说还算不错,可是姐姐好象不满意,对显北哥也冷冷淡淡。 不过姐姐也没有对谁露出过不一样的表情,谢碧珠看到一个英俊点的男子用姐姐的话说就是发花痴走不动路。这一比较还是姐姐这样让人可以接受。 顺其自然吧。 此时在京都谢府的谢碧珠也在和自己娘亲王氏咒骂碧云姐弟。 “娘亲,碧云那个贱人跑了,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呢?还有还有她屋里那对西洋花瓶红白相间的配色比大楚的好看多了,娘亲你拿来给我,好不好?” 王氏听到女儿的话,心不由又疼了起来,孙氏那个贱人,生出来的也都不是东西,那个小贱人不光她人跑了,东西也没有留下,那些可都是钱呀。 “没了,什么也没了,真正是贱人生的贱种!” “娘亲,怎么怎么会没有?那些首饰您可不能都自己收起来,也要分女儿些做嫁妆,您不给女儿那对花瓶,那把那对水晶花瓶给女儿也行。” “我不是说了吗!那贱人都带走了,我知道那贱人不守妇道,没有男人怎么可能把那些东西都偷走,那些都是府里的东西……”王氏越说声音越低,她觉得她好象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娘亲,那些东西可都是府里的东西,碧云那个贱人怎么可以都拿走呢,追回来,把东西追回来,如此失德的贱人就应该把她和他的姘头一起沉塘!还有谢轩宜那个短命鬼,也一起处理了!对了,快!快!娘亲,我们找舅舅,舅舅一定有办法把东西追回来,就当是做舅舅的给我这个外甥女添妆了。”谢碧珠说到最后几乎声嘶力竭的尖叫,说到激动处还把桌上的茶杯推到地下,好象把茶杯当成了碧云推到池塘一般。 声音传到花姨娘的小院,在罗汉塌侧躺着的花姨娘听了冷冷一笑,破落户出来的破落户,什么府里的东西,那可是先夫人的陪嫁,什么时候女人的嫁妆成了府里的东西,“杏儿,去,拿二十两,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杏儿忙上前行礼,“姨娘放心,奴婢办事,您放心!”说完接过姨娘贴身丫鬟梅花姐姐递过来的二十两银子推门出去。 梅花看到关好的门,边给花姨娘捶腿边劝道:“王氏人蠢反正她斗不过您,您何必花那个钱,现在老爷待您还不错,您不想着多攒些傍身银子,等您颜色没了,又没银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花姨娘瞟了一眼梅花,抽了抽嘴角,没忍住踢开梅花的手道,“姑奶奶我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看大姑娘堂堂嫡女说舍弃就舍弃,更何况我一个妾室,你别看王氏她现在跳的欢,等王家没落了照样被咱们那位老爷舍弃……” “姨娘,老爷不会那样对您的,您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你可别忽悠姑奶奶了,老爷随根儿,你我都是在老夫人身边待过的,老夫人是什么样人,我们俩不比谁都明白,我看你就是自己糊弄自己,你说她明明同意你和你表哥订有婚约还把你表哥给了大姑奶奶做陪房,给了也行,让你跟过去也算咱们侍候她这些年的情分,可她却说舍不得你,硬把你留下来……” “这也是我的命,菩萨心肠金刚手段,亲亲孙子孙女都没有放在心上,我一个伺候她的奴婢怎么会让她用心。” “这世上少有先夫人那样心善的人,真正是好人不长命,你听听主院里那两位,老话说的好呀,驴不知脸长。” 梅花听了,噗呲笑了出来,“你呀,这张嘴可让你说你什么好呢。” 碧云一行人越走寒风越大,碧云听着车外的北风呼啸,车里因为有小炉子而且密封不错,温度还可以,外面的平叔他们就不好受了。 “姑娘用不用和平叔说下,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我们不赶路了。”春桃看着不停动着的手指,知道姑娘这是焦虑了,‘我焦虑了’是姑娘的口头禅,但是她真不明白姑娘在焦虑什么,春桃觉得越来越不明白姑娘了,这次出来姑娘万事不管,伤心失望什么的她觉得一点可能都没有,因为姑娘常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让人家打了左脸,那我就让对方没脸’。 “不用,有小宜呢。”碧云不知道自己丫鬟内心世界如此丰富。 春桃听了这话就更不明白了。 春桃感觉没错,碧云现在很焦虑,古代的道路在这种天气出行受罪是小事,只要能平平安安受点罪算什么。 他们现在在山区,一边是山崖一边是深沟,视线不好,道路又不平,这种天气驾车很是考验驾驶人的技术和心性;最主要的是温度低,人受冻动作反映就慢。 大风降温80%伴随着大雪,今天早上看着天气还行,没想到走了也就一个时辰就开始变天。 谢轩宜看着天气越来越恶劣,他已经让大家把能穿的衣服都拿出来穿上了,他穿得这多,都觉得冷气往骨头钻。 现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不知道还有多远前面才有人家,路越来越不好走,刚才安叔更是下马车牵着马前行,他来到车辕前问道:“安叔,这条路您走过吗?” “走过,以现在的速度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落英镇。” “安叔我看这天气要下雪的样子。” “没事,再往前走几里,路就会好走了。” 谢轩宜问了两句心中有谱后回到车里,出发前显北哥就和他说过,条山的天气多变风大,他们算是感受到了。 五辆马车除了平叔和安叔外都是显北哥的人,到了这时候谢轩宜就感到自己的短板是什么了,在京城里他和姐姐探听个消息做个生意人手还行。 知道了自己的短板也算是一个进步。 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世事洞明皆学问。 “少爷,前面有辆马车车辕断了把路堵了,对方是并州录事参军柳大人的家眷,大勇哥让大家不要下车。”护卫回禀的声音打断了谢轩宜的思绪。 “对方有几辆车多少人?”轩宜听了护卫的回禀心就提了起来。 并州柳参军,这是王尚书给谋的差事,此人是王尚书小妾的大哥,听说这个小妾很得王尚书的喜欢。 王氏每次送回娘家的礼物里都有这个小妾的,为这事,那位尚书夫人没少在外面说小姑子王氏的不是,有一次还让王氏给听到了,姑嫂俩那个热闹,曾经成为京都的热门话题。 姐姐说她可是为这事吃了好几盘瓜子呢。 “有两辆马车,护卫有10人。” “好,你去和后面提醒一下。”轩宜看到安叔又重新坐回了车辕前,心也放下了一半,阿姐那里有平叔,嬷嬷那里有夏柳,后面两辆车里四人多多少少有些手段,最弱的还是阿姐那里,他想了想还是和安叔道:“安叔您说我和阿姐一辆车好不好。” “二少爷,现在一动不如一静。”安叔回头看了看轩宜,笑了笑又道:“二少爷放心,如果一会儿有事,再和姑娘汇合。” 轩宜点了点头:“好。” 他对安叔还是信服的,他和平叔少时是大舅的伴读,后来更是大舅的左膀右臂跟随大舅东征西讨,孙家出事他们二人离开军中回到孙家,平叔让大舅派到母亲身边,母亲去世平叔一直跟着他们姐弟,如果没有平叔他和姐姐可能活得可艰难。 这个时候等待就是煎熬,轩宜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写点东西给大哥可是又怕到不了大哥手中,他都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王氏兄妹手黑心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在煎熬中轩宜如同听到天籁,“少爷路通了,我们可以走了。” 后来到了落英镇客栈才知道刚才出事车辆是柳参军夫人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去并州投奔,他们虚惊一场。 他们姐弟为此次虚惊一场感叹时,却不知他们此行如此顺利是因为好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碧云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先是大哥在京都放出风声并做了许多动作,把王尚书的一部分势力束缚在京都,然后苏显北和杨谦两家势力配合派出东西南北好多路去引开王家注意力,把王家的暗卫杀死好几波。 他们一行改头换面由二车变五车又增加了多名护卫,这才能顺顺利利到了莲花村,其他人员继续过雁门关回北地都护府,在平州等待大哥和三表哥去汇合一起回北地。 她最想知道渣爹为了什么要毒死自己。 她躺在落英镇客栈的床上,听着春桃轻浅的呼吸声, 知道她熟睡了,她才进入空间,这是出事后第一次进来,短短几天她的生活天翻地覆。 她的空间是来自她前世手镯,那个爸爸说要做她嫁妆的手镯。那个时候她是人人羡慕的小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因她说了一句,那个阿姨绿绿的手镯真漂亮,后来就收到了爸爸送她的手镯,一个她长大后才可以戴的手镯,那是爸爸送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收到那份礼物不久,她就成了烈士之女。 也是因着这个手镯,她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18岁生日时她喝高,酒瓶摔碎割破手血流到戴着的手镯上,手镯变成了一个吸血器,她差点血尽而亡。 等再次醒来就多出来一个空间,一个大约一亩地的样子。 空间里有房有地有草药还有一口泉水,空间和外面的时间一致,外面一天空间也是一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空间。 泉水不逆天,没有起死回升活死人肉白骨,最大的好外就是晚上学习或工作结束后泡泉水,不管她睡得多晚从来没有黑眼圈,皮肤什么时候都是白白嫩嫩的。 空间里种地,不能自动种植也不可以自动收割,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不过种出来的粮食或水果蔬菜口感不错。但是因着她工作学习把时间占得满满的,常常是种子下去就不管了。 空间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一个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一个爸爸留给她的家。 她常想这个空间,一定是爸爸用一世的功德换成了这个空间送给她宝贝女儿,让空间代替他给她一个家。 有了这个空间她把原来家里的东西一点一点从大伯手里拿回来,拿不回来她就找差不多的代替,用了几年的时间还原了有爸爸的时候的那个家。只能她一个人看到的、居住的、独属于爸爸和她的家。 可能空间把她带到大楚用尽了能量。 它变成了不到200平,除了那个泉水还在,其它什么也没有了,泉水的温度有100度左右,如同煮沸一般咕嘟嘟的冒着泡泡,站在空间土地上时间长了还有些烫脚,种什么死什么,整个空间温度有30度以上,只能穿短袖短裤,不然臭汗不停。 为了泡温泉她弄了两个大木桶进来,把滚烫的泉水放在木桶里放凉洗时再加点泉水就可以,说白了这个空间就是一个大型洗澡间,空空荡荡只有两个木桶立在泉水旁。 期间她想了好多办法,放了玉石进去没有变化,放金子、各种木头、雪冰水、四季的土还有火进去,空间都没有一点变化,黔驴技穷后也就随它了。 只是在池子边上用汉白玉铺了5、6平的样子,有时想想也很无奈,别的穿越人士混风生水起,空间灵气满满灵米灵面灵果灵药满满,自己被逼离家躲起来不说,空间却只能用来当洗澡间,如果创造这个空间的大能知道他的空间被当成洗澡间用,会不会气死又气活。 她在空间把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污垢全部洗去后,回到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个好觉。 佛经上说:“如何向上,唯有放下。” 归宗道诠说:“待到雪消后,自然春到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让自己放下放空,她出生就带有记忆,没有孩童的心清灵,对人多了很多的戒备。 从出生到8岁,那便宜父亲对她们兄妹三人是真好,那时候的父亲带着一颗赤诚的心爱着她们,那种爱就如同一料种子种在了心里紧紧缠绕,可能是前世的爸爸给了她太多的爱,让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父亲也是值得她爱的。 她没有因为多活一世而变更聪明,还是那样不撞南墙不回来,有是撞了南墙不相信还想着也许再试试就好了。 别看她和小宜说的多洒脱但她自己知道,她放不下,在她心中总有一块地方永远冰天雪地。 她一直觉得父爱如山。 每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心就如同沉到水底,每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她还是没有放下,她们兄妹三人把自己困在其中走不出走不脱,可是她们那位父亲却好象没有那八年一般。 有些父爱是可以收缩的,是有价值的。有些人他的存在亵渎了父亲这个称呼。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第8章 到达 翌日一早她们在河边坐上了小渔船,碧云看着这样古典的渔船还是很开心的,她可是从来没有坐过,但是走了小半个时辰碧云的心就提了起来,本来游刃有余的船老大,现在双眼紧紧盯着河道,表情有多了几分凝重,手上的动作多了几分慎重,同时船的摆动也多了起来。 这下她相信莲花村很安全了。 小宜说敢走能走这条线最好的船把式都是莲花村的人,今天给他们走船的这位罗大叔是这几人中把式最好的。 等她们一行的双脚站到地上,众人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呼出去,就如同把一路的惊吓呼了出去。 莲花村的气温比外面高几度,可能是四周的山阻挡了寒风,也算是世外桃源了。 站在渡口首先进入眼帘就是半山腰的莲花庵,她们这一次的目的地之一。 山腰的庵堂,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只剩枝干的参天古树,全都沐浴在晨光之中。 看到庵门口微笑着的女尼,碧云突然觉得安心了不少。 这位身穿灰色缁衣,手拿佛珠女尼,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画一般,这人的身世不一般。 孙嬷嬷声音略有些哽咽,“这是大姑奶奶身边的管事姑……管事师傅。” 碧云看了眼孙嬷嬷,哎,看来老嬷嬷也是心力疲惫了。 无为师太红红的眼眶,激动的表情在努力压抑下有点象便秘的感觉。 大姨母?娘亲的姐姐,那个侯府的禁忌,一个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这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听侯府的丫鬟和婆子私下偷偷说的,她们以为她小听不懂,没想到她是一个披着婴儿皮囊的成年人。那个时候她常能听到各种八卦并以其为乐,但是这些八卦多数听不全,常常听不了几分钟就生理性睡着了。 “碧云(轩宜)见过师傅。” “老尼无为见过二位小施主,二位小施主随老尼来。”无为避过一边受了半礼。 双方见礼后,大家跟着无为师傅往这个怪异的庵里走。 这也太敷衍了,听不到庙里的木鱼声,闻不到香烛味,反而有种淡淡的花香。 碰到的师傅没有一个和她们念叨过“阿弥陀佛”,也没行过佛礼,反而和现代人一般点头微笑打招呼。 这是一个没有一点庵堂样子的庵堂。 也不知道姨母是看淡生死还是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 看不透,这位姨母可是有辅佐帝王之才的,如何是她这种普通人能看懂的,她从来不觉得她穿到古代就变成高人。 可能她的见识比古人强,可是对人性的认识那可差远了。她在现代时也是以专业能力吃饭的,人际关系一般她都是一剑破万法。 能做到那个位置,和能力有关,也和爸爸留给她的人脉有关,如果没有董事长一家的信任,就她这种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个性能走到那个位置很难,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能力强的人。 想到那两位老人,她有着深深的遗憾,是她失信了,说好要陪伴老人的,结果她走在他们前面。 那个老人亲手递给她的笔记本,满满都是爸爸嘱咐的笔记本,没有一个担心的字眼但却满满都是不放心,一个随时准备马革裹尸军人对年幼女儿的不放心。 可能当时他们接过爸爸所有嘱咐的笔记本时就是对爸爸做出了承诺。 孙嬷嬷轻轻的碰触拉回了她的飘远的思绪。 看着眼前这个美人,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姨母一定是一个美女,外祖一家就没有一个丑的,姨母一定也是个美人。姨母能被前帝选中,一定不只是智商高,如果一个丑女再高的智商一定不会被选中。 可是她没有想到美成这样,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美成那样。 刚才自认为见识广的碧云马上被打脸,她看美人看得忘记行礼问好,见识浅的小宜轻推她上前一起行礼。 噗嗤…… “好了,好了,孩子们来让姨母好好看看。” 碧云看着姨母一笑顿时对当今天子佩服不已,他是有怎样的定力才能看不到如此美人,她虽然没有见过齐贵妃真人,但是见过她的画像,和姨母一比不在一个级别上。 姨母这个美和容貌、气质无关,怎么形容都觉得差点,坐在那里如同一幅画,让人忽略她的容貌和年龄,她全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散发一种魅力让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自觉的去欣赏她,不敢带有一点亵渎。 见礼完毕各自落座, 她们这位姨母是一位很温柔的女性,说话很慢但是却很让人信服,让人忘记这人是位美人,而是一位智者。 等从姨母房中出来,进去一个时辰,没有关注房中的摆设,没有关注母姨的衣着,想想都觉得自己白活了这多年,这几天的经历还是让她知道她把自己高估了,看到的想到的都是自以为的。 她们会谈很官方,谈小宜的学业,谈她如何做生意,怎么想到的方子,没有谈到娘亲和侯府众人。 无为师傅带着她们姐弟一行刚出了庵门,碧云转身劝无为师太不用陪她们了,姨母身边不能没人。 没想到无为师傅还是一个固执的人,一定要送她们到目的地。 等碧云她们离开,站在屋角的一个三十多岁女尼,忙从里屋拿出毯子给庵子盖在腿上,这时一个小女尼拿着一个热水囊进来递给刚才站在屋角的女尼。 “主子,奴婢给您热热腿。” “阿福,如果不是我支持小妹,也许小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两孩子也不会受这样的苦……” “主子,谁也想不到谢阁老会早逝。” “是呀,我当时想着谢老夫人就是再势利有谢阁老在上面压着,谢大爷风光霁月,谢大夫人品性也不错,一对小儿女又两情相悦……” “主子,天意弄人。” “阿福,是我的错,我自视太高,祖母当时就说把小妹嫁回北地比嫁在京城好,祖母常说姑娘家中庸些好,我却觉得生儿为人就要有凌云志,这是我最大的错。我都没有听她老人家的话,所以步步错……” 阿福静静听着主子絮叨,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因为当时她也觉得主子说的对。如果不是主子才名在外,也不会让先皇注意到,嫁给那样一个人,从而把侯府拖到泥谭里,二姑娘更是…… 她到现在也不觉得主子有错,只是错估了当今龙椅上那位。 那年殿下一出生她就应该一包药绝了他的子嗣,真要说罪人是她才对,每每午夜她总是问自己她那时是心软还是害怕了? 一行人静默着在司剑带领下到了靠山而建的农家,院门大开,院子分上下两院,上面是窑洞六间,下院各有三间东西厢房,从下院到上院需要上十多台阶。 下院用小石了铺十字形路把上院和东西厢房、大门连接起来,来到上院,右手边还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后院是一片菜地和鸡窝和一个很透亮的小屋子,看样子也是养殖用的。 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收拾的很是干净利落。 站在上院视野很是开阔,能看到隔壁村长的院子,他们家也是分为上下院,两边中间那堵墙上开着一个门,门上面挂着一个锁。看来村长很用心,把锁子锁在她们这边。 村长的院子没有这边整齐,那边沿着山势修了半圈窑洞,下院也是窑洞,下院的窑洞的房顶正好是上院的院子,很有黄土高原的特色。 在她能看到的下院里有好些鸡走来走去,还时不时“咕咕咕……”叫着。 春桃看着比府里下人房都不如的房子,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结果就看到自家姑娘很有兴致看来看去。 碧云可是不知道春桃的担心,她太喜欢这窑洞了,她前世也是出生在这片黄土地上,这里和她前世的老家很像,听奶奶说她第一次回老家的时候,那时候她们还是住在窑洞,后来才从沟里搬到村子上面的盖的房子。 每次回老家爸爸都喜欢带她到老院子里转转看看,不过窑洞已经不能居住了。后来她每每想爸爸的时候就会回爸爸居住过的这些窑洞去看看,无数次想能住住就好了。 今天她终于实现这个愿望了! 屋子打扫的很是干净,春桃她们把车上的被褥和日常用品拿进来就可以入住的屋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二年了,还是有好多不习惯的地方,在现代提倡简约生活,人活得都很随性,而这个时代如同中国的古代,繁文缛节太多,约束太多,特别是对女子。 碧云等春桃收拾出来她睡觉的地方,什么也不管就先休息了,只要她休息了,孙嬷嬷和春桃她们也才能歇歇,她准备明天什么也不做还是休息,出外应酬的事都交给谢二少来做,她是小女子。 翌日一早准备好好休息的碧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开始是一声接一声的鸡鸣声,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狗吠声,然后是邻家老者的咳嗽声孩童哭闹声开门声说话声,声声入耳无法再睡。 昨天很安静的隔壁院子,今天一早好像打开的音量开关。听着生活气息浓郁的乡村声音,有一种来到这个世界少有的安心感。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围绕着吃饭的,她的今天就从做早饭开始吧,先看看厨房有什么吃食。 “姑娘要起了吗?您穿棉布衣服吗?浅粉碎花那身行吗?春桃打开昨晚收拾好的衣柜问道。 “拿那套浅蓝草边的,那个旧点,我今天想做点活。”碧云边回答边把被子叠好,她这几年已经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进化成了力所能及的事自己做。 别觉得这容易,这是经过无数次的努力才从孙嬷嬷处争取来的福利,孙嬷嬷可能是可怜她小小年纪就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在谢府生存想让她顺心点;当然还有可能是孙嬷嬷不想听她唐僧念了。 王氏刚当家那会她的日子还行,谢碧珠有的她大概也有,只是好点和差点的区别,过了半年不到,一月二套衣服成了二月一套有点还是碧珠穿过的,碧珠比她小一岁又比她胖一圈,所以这一套也是有名无实,后来有一次给的布料有点怪怪的味道,孙嬷嬷就再也不敢让她吃用王氏送来的东西。 可能王氏第一招不管用,又开始找她母亲陪房的事,她一看不对就把府里母亲的陪房能送走的,都送到了母亲陪嫁厂房胡同的院子里,她身边就只留了孙嬷嬷和春桃夏柳三人。那会自己本想让孙嬷嬷也离开府里,她的卖身契在母亲去世前就还给了她,并帮她在官府落了户籍,但是孙嬷嬷说什么也不愿意,说她帮不了别的却能帮她盯着点,不让她暗亏,女子在后院比男人在前朝还要危险。 王氏看着她把人都打发走,就让她交出这些人和卖身契不然就要到京兆尹告个逃奴。 她和王氏说那些是母亲的陪嫁,王氏想插手母亲的陪嫁那她陪王氏找京兆尹说说女人陪嫁的主权问题。 王氏再一次败北后,又在她和小宜的吃食上动手脚,她就让小宜和父亲说,要在国子监住宿省了路上的时间来读书,小宜的小厮是母亲在时选的,一个是谢大管家的小儿子,另一个是大舅送的司墨。 王氏看到这也拿捏不住她们姐弟,就管制她和身边人的出行,她想着府里不给吃食,又不让从外面带进来,过不了几天她就会妥协,结果她没想到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时她的生意利润还是不错的,陪房在厂房胡同的院子里做香皂,然后放到铺子里销售,京城周边都有她的产品,那个作坊外边是孙明管着,作坊生产是孙嬷嬷儿媳管着,孙明是原来威北候大管家的小儿子,跟着母亲陪嫁过来,母亲管家时是谢府的二管家,母亲去世前把她陪房里管着谢府重要岗位这些人都外放到了庄子和铺子里,让他们好好守着兄妹三人最后的倚仗,剩下留在府里的不是嫁给谢府家生子就是不起眼岗位上的人。 王氏不知道二门和后角门都有她的人,不对,准确的说是她母亲留给她们兄妹的人,再加上银子开路,隔几天晚上都会有新鲜菜蔬米面粮油熟食送到风亭院来。 王氏可能以为她的银子坚持不了多久,她知道孙家出事后母亲拿出好多嫁妆典当后换成银子给孙家应急,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银子可能也通过父亲的手落到她的手里,她个破落户家姑娘怎么可能知道威北候孙家的嫡姑娘没有在嫁妆单子里的银子够她好吃好喝几十年。她看重的金银在孙家眼里是最不重要的。 办法总是比困难多,又有银子开路,在白军的包围下,保住了风亭院这块根据地,那段日子她过的日子真是心力交瘁,但是很有成就感。 她常常在晚上能梦到王氏跳着脚骂她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笑醒,也算给她无聊的生活增加好多笑料。 那个时候她特别希望渣爹能站出来,让王氏有点顾忌,但是她失望了,过后又会在心里说渣爹这样做也许是为了保护她们,直到那碗毒药端到面前她才明白,自己骗自己有多可笑,那个时候心里才明白,以力破万法的真谛,成就感什么的就是一个寂寞。 “姑娘,姑娘,您看是这件吗?”春桃找出衣服看着出神的姑娘,轻轻推了推她道。她特别不喜欢姑娘出神的样子,姑娘出了屋什么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万事不愁,可是剩下她们主仆几个时,姑娘就常常这样出神。谁又能想到堂堂‘崔谢堂前燕’中的谢家嫡姑娘过的这样不容易,别的闺阁姑娘不是绣花、读书就是游园、赏花、扑蝶,她们家姑娘却在殚精竭虑想着怎么生存,不过她家姑娘是真聪明,8岁以后都是自学,会画画还可以和二少爷谈论诗文。 “对,就这件,春桃今天我来做早饭,你给我打个下手烧个火。”碧云换完衣服转了个圈儿臭美了下,就是少了一面大镜子。 “姑娘,别转了,头发还没梳呢。”春桃调侃道。 “哈哈哈,不梳也是美女,大美女!” “那是,不看看是谁家姑娘。” 第9章 乡邻 主仆俩人没皮没脸的聊着,春桃美美的给自己姑娘梳了一个双丫髻方便她一会儿闹腾,当然这个话她只能在心里说,如果让姑娘知道,那她今天就吃不到姑娘做的美食了。 主仆俩人先杀到厨房看了下食材,又到库房看了看,准备做瘦肉粥配白菜猪肉大葱馅饼,碧云和小宜都喜欢吃带馅的东西,想到就做。 春桃剁肉,本来她和面,结果夏柳进来说是要和面,她力气大和的面好,最后只好把和面的活让出去,看来只有熬粥这个工作适合她了。 半个时辰后大家吃上了香喷喷的白菜猪肉大葱馅饼和瘦肉粥,没有皮蛋,如果加点皮蛋到粥里就更美了。 完美的一顿早餐。 吃完早餐,小宜带着孙嬷嬷,司剑提着点心,三人去和睦乡邻。 碧云看着孙嬷嬷出门,觉得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上帝一定会惩罚她的,刚才去库房看到几个小箩筐,柴房的柴也不是很多,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排在第一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没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她要上山捡柴去。 春桃看着戴着脖套、手套,身穿着半大棉衣脚蹬鹿皮靴子,后面背着小筐的俩人脚步轻快的往西边小山而去,她却郁闷了,一会儿回来她怎么和嬷嬷交待,嬷嬷走时还让自己看好姑娘,结果她前脚出门后脚她就放跑了姑娘。 碧云向往的大山,向往的宝库,现在是冬天没有她害怕的软体动物,又是离村子近的大山,大型野生动物不会有,有的也就是野鸡和野兔,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己被穿越小说洗脑荼毒了,虽然她没有武功,但是夏柳有呀,夏柳还有迷药,来的路上夏柳给她看过,她想找只兔子试试,夏柳可是大舅舅给自己的万能人。 从家出来,夏柳就带着姑娘往村西走,这个时候村里人很少,快走到村中心那颗大槐树碰到一个背着柴火的大爷,看到她们的就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碧云都有点不好意思,好象她们把人家吓着了。 碧云只好主动点了点头道:“大爷吃饭了吗?”中国式的问候万试万灵。 “吃了吃了,庄户人家起的早也吃的早,你们是昨天搬来的那户人家,”大爷把柴往上提了提到:“你们这是也去山上?山上可是危险,你们就俩小姑娘可是在小心……” “对,大爷回头聊,我们先上山了。”没想到碰到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要小心,山上不好走。” “好的,谢谢您了。” 罗大爷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姑娘,轻轻叹口气,谁活着都不容易,他儿子可是和他们说了,这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身边带着丫鬟婆子不说还有护卫。 就是这样的金贵人,也被逼着来他们这村子里生活。 不过这姑娘不错,还给他问好,没有看不起他这样的老农。 碧云可是不知道大爷在夸她,她远远就看到这棵大槐树了,走近了再看,很是奇特,有一半是枯死的,别一半却是活着的,虽然现在没有树叶了,但是很是繁茂的样子,枯死的那一半只剩下主干,其它支干都锯了,可能是怕掉下来砸了人吧。 碧云绕着树干走了一圈,这个树怎么也要有五六人个伸开手臂才能围起来,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了。 “快走,我们这才去第二次,堂姐第三次都快回来了,一会儿奶奶该骂我们了。”她们俩人走过一户人家门口,就听到旁边胡同里传来一个小姑娘催促的声音,她们就听到一个小男孩弱弱的声音道:“姐姐,我脚疼。” “姐姐不是刚才给你拿布裹住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碧云站在胡同口看到两个穿着单衣草鞋的孩子走了出来,两个孩子背着箩筐,小女孩拉着小男孩,小男孩走路有点瘸,这种天气穿着草鞋冻坏了,再看小女孩的脚上却是光脚穿着草鞋,小男孩脚上正如小女孩说的一样裹着布,但是看那层布也是薄薄的一层。 碧云不由看了看自己,比起这两个孩子她是多么幸福,她有吃有穿还有丫鬟和护卫。 看着越来越近的俩个孩子,大的有七八岁小的五六岁的样子,虽然穿着单薄并且衣服上面有很多补丁,但是很干净。 “姐姐。。。”姐姐回身看着弟弟,弟弟先看到前面站着的碧云俩人,弟弟轻轻喊了一声,并用小脑袋点了点前面。 小姐姐转回身来看到碧云主仆看着她们,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闪着心慌,却把弟弟拉到她背后。 “别怕,我们是新搬来的,想上山却不认识路,想请你们帮忙指指路。”说完她伸手从背着包里拿出两块小点心递给小姐姐,“这是谢礼。” “不用不用,我们要去山上,你们跟上就行。”姑娘姐摇着头没有伸手,弟弟伸出头来看了眼点心又看了看姐姐。 “拿着吧,和弟弟分着吃,身上就不会太冷了。”碧云拉过小姐姐的手放在她手里。 小姐姐看了看手里的小点心,放开拉着弟弟的手打开包装,“太多了,给我弟弟一个就行了。” “不多,我们还有一包正好。”碧云说完带头往前走。 夏柳看着有些迟疑的小姑娘道:“拿着吃吧,特别好吃,是我亲手做的,没有花钱。”说完夏柳追着碧云而去。 四人走了一柱香时间才到了山脚,这一路走来把莲花村看了一个大概,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住的也很分散,她们住的那院子村是长给长子准备的,长子在外做生意不住村里,逢年过节回来也是和老人挤在一起,平时老人经常过去烧烧炕做做卫生,保养的不错。 到了山脚,碧云看了看姑娘弟俩,“你们是和我们一起走还是你们俩单独走。” 一路上碧云和小姐弟俩聊天知道这姐弟俩父亲被征兵役了,母亲带着她们和爷奶大伯叔叔一大家生活在一起,不过听着家风不错,生活清贫但和谐,因为她们姐弟年龄小,所以任务没有堂姐们多,堂姐们一天一人要捡六筐柴,他们二人捡四筐就行。 小姑娘看了看碧云的筐,点点头和她们告别。 其实碧云想给姐弟俩双鞋,在空间里放着,是她母亲做给她和小宜的,她的还行每双都能穿,小宜脚长的太快,有两双冬天的鞋都没有穿过,她现在有点犹豫给不给,母亲的手工她想着留下来做纪念,或等小宜有孩子后让他的孩子们穿,可是又可怜这俩孩子。 “姑娘,您怎么了?累了吗?筐我来拿着吧。” “不用,我每天半个时辰的快步走可是练出脚力来了,现在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她决定还是留着那两双鞋吧,“夏柳,我们家有没有这俩孩子能穿得鞋?” “奴婢的脚大,春桃姐姐的脚小点,我们回去问问她,姑娘这次带来的都是您现在能穿的,其它的孙嬷嬷都收到了厂房胡同的院子里了。” 她原来的空间有好多小孩子的衣服、鞋子和学习用具,那是她准备给一个山村小孩子们的,但是来到这里后空间成了洗澡间,原来空间里的东西都没有了。 俩人边聊边走,一不小心就到了半山腰了,这个时候碧云感觉到腿有点累了,她把重心移到右边休息下,刚才在山脚夏柳给了她一根拐棍儿,别说用着还很省力。 望着前路刚才那对姐弟现在都看不到人影了,自己的脚力还是比不过常年干活的人。 看向身后,从半山腰往村里看,这个村子有两个沟,她们那房子算是在村东的沟,村东的房子比村西的房子好,房顶都是瓦顶,村西的房顶都是茅草顶,村东是富裕点的人家居住,村西是贫穷一点的居住,北边坡上面有一大块平地,上面的房子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色着应该都是土胚房。 窑洞也算是西北地区的特色民居,冬暖夏冷很是舒适,相比土胚房还是窑洞好住。 夏柳又一次提出:“姑娘,把筐给我拿着吧。” “不用,小筐不累,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你再帮我拿。”碧云这一世特别注意自己的身体,从小开始练习瑜珈每天坚持走路一小时,总体来说身体素质还是不错了。 夏柳看着固执的姑娘,决定等一会儿不说了直接动手拿过来。 她们俩人这一路走来,山上的树疏疏落落的,只有夏柳筐里有半筐柴,碧云筐里只有两三根。 “姑娘,我们就在这里捡点回吧。” “再往上面走走,看看山上有什么树。” 夏柳抬头往上看看,树不是特密,觉得有事自己还可以应付就快步追上姑娘,“您要是想上,就要听奴婢的,奴婢在前面开路,您在后面跟着,注意看着脚下,不能走神。” “好,夏嬷嬷。”碧云听着夏柳的念叨,一点也不觉得烦,只是觉得好笑,孙嫲嬷的影响力真是大,春桃也是喜欢念叨人。 碧云这一路走来,累是累但是还能坚持,本来为自己身体素质好而骄傲时,又想想自己的年龄不由一叹,这在现代正是下河摸鱼上房揭瓦的年龄,累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封建思想害死人呀! 第10章 兔子 “夏柳,你看旁边那山上的树象不象大公鸡,有鸡冠、嘴巴、尾巴。”她们上的这边的山,从半山腰往上树木就比下面多了好多,有杨树、桦树、松树,可是旁边山只在山的最高处有几棵树,其实都是黄土。 “姑娘,还真像像大公鸡。” 休息好的接着往上走,碧云每认出自己认识的树就开心的念叨,“杨树,最不好了,春天好多杨树毛,钻到鼻子里可难受呢!松树好,夏天雨后我们可以采蘑菇,松蘑最好吃了……” 夏柳不知道如何回应自家姑娘,她不懂这些呀,也不知道姑娘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条山一场风,年头到年终;一天进嘴四两土,白天不够夜里补呀夜里补呀;条山,高又高,它是我们齐格菲,它是我们马奇诺……” “姑娘,您看前面那是什么。” 碧云顺着夏柳的手看到一簇簇带刺的灌木,这个太认识了,这学名叫沙棘,小时候她们那个地方因为吃在嘴里酸酸的大家就叫‘酸溜溜’,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零食,大人都不喜欢吃这个,可是到了后来一小瓶沙棘饮料要七八元,甚至还配了故事来卖,被叫为“圣果”,公元1200年,成吉思汗率兵远征赤峰,由于气候等环境条件十分恶劣,士兵战马疲惫,严重影响部队的战斗力。此时,道家宗师丘处机根据唐朝医书中记载,以当地盛产的沙棘果为主开出一方。成吉思汗喜不自禁急让众将服用,继而赢得了战争。成吉思汗便视沙棘为“长生天的赐予”。蒙古民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需要在草原恶劣的气候环境中生存。从成吉思汗开始,沙棘在蒙古民族的生活中便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和书上说的沙棘很像,这个上面果子没几个,我们往前走走找个果子多的,我们摘下来回家做成饮品。”碧云看到沙棘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这曾经是自己的最爱,酸酸甜甜还有一股灵味最好喝。 主仆俩兴致勃勃往前冲,夏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她比姑娘大四岁,她是十二岁到了姑娘身边,她的姑娘从来都是少年老成有时都觉得姑娘比她大四岁,现在的姑娘才觉得是十二岁的小娘子,她还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夏柳跑到碧云身前,右手拿着石子左手拿着刚才在山脚找到的木棍在前面开路,虽然说冬天蛇虫会冬眠,但是有一个万一怎么办,其实她更想到右手的石子换成匕首,但是怕吓到村民,毕竟她们要在村里生活不短的时间。 俩人走了有500米的样子就听到前面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夏柳看了碧云一眼就向着声音处走,走的近了才听明白好象有人受伤了,看着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看着,碧云俩找了一个空隙往里看去,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地下,脸上手上都被树枝划破,更严重应是右手,另一个男孩帮他托着右手轻轻吹着,看那身形这个男孩应该大点。 夏柳低低喊了声:“姑娘……” 碧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夏柳把箩筐放下道:“来让让,我能帮着看看。” 众人听到声音猛的一起看向声音处,刚才众人太专注都没感觉到她们二人。 大点男孩看了看夏柳道:“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 “对,也不对,我们是昨天搬来的,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先给他看看手,我懂点医术。”夏柳蹲下看了看问道:“来,你放手,我看看。” 夏柳刚碰到小男孩的手,男孩就哭着道:“疼,太疼了。” 夏柳不慌不忙的抬起他的右手,嘴里说着,“男子汉大丈夫哭哭泣泣做什么,快别哭了,不然大家以后喊你大豆腐。”嘴里调侃手里一拉一抬就听到‘嘎巴’一声。 “好了,动动手臂,刚才是脱臼了,没大事最近别用右手,最好用木板托住用布条挂在脖子上。”夏柳在一众孩子目瞪口呆中接好手臂拍了拍手道。 碧云看着不由莞尔。 小男孩听了夏柳的话,轻轻动了动手道:“哥哥,真不疼了,我胳膊好了好了……” 大点男孩站起来,向着夏柳鞠了一个躬道:“谢谢姐姐救了我弟弟一命。”说完就拿起旁边的箩筐从里面拿出一只野鸡又道:“无以为报,送只野鸡给姐姐回去吃吧。” 听着这男孩怪怪的话语,夏柳乐了,“不用不用,我可没有救你弟弟的命,他只是脱臼了,脱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脱臼我知道……”男孩嘴里应着,手里的野鸡还是递向夏柳。 “最近别用右手,用木板托住用布条挂在脖子上,别忘记了。”夏大侠背起箩筐拿起手里武器带着碧云往右前方的沙棘林走去。 一众小孩看着来去如风的二人,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时才反应过来,顿时叽叽喳喳起来。 一个说:“我知道她们是谁了,村长爷爷家……” 另一个道:“我也知道,我奶奶说村长爷爷把大叔的房子租给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了……” “那俩个姐姐的衣服真漂亮,我也想我姐有一件。” 碧云听着身后孩子的声音,觉得天很蓝空气很清新世间如此美好,活着是如此简单。 两个时辰后,碧云主仆俩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小院,夏柳背上箩筐满满一筐柴,手里还提了一捆柴,碧云箩筐里满满一筐沙棘。 “姑娘,您怎么才回来呀,无为师傅都等了您半个时辰了。”春桃帮着碧云把箩筐拿下来道,说着还瞪了夏柳一眼,好像在说,“你小心吧,嬷嬷等着你呢。” 碧云听了忙去洗漱。 无为师傅看着朝气勃勃的碧云,看这精气神和昨天判若两人,自己主子应该放心了。 “二少爷呢?”碧云回来后就没有看到小宜。 “二少爷怕大姑奶奶等急了,去陪大姑奶奶了。”春桃帮碧云梳好头拿着镜子让她看,嘴里念叨着,“姑娘,您今天怎么去了这长时间,嬷嬷都急了,您以后别想出门了……” “知道了,我们别让师傅等太久。”碧云打断春桃的唐僧念,起身走向客厅,她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好像自己身边的人都太能念叨了。 送走无为师傅,碧云刚让自己和地球平行,就听到春桃‘啊’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春桃低低却又兴奋的声音:“嬷嬷,兔子,有只小兔子……” 接着就听到夏柳低声回道:“守株待兔知道吗?我今天终于知道了,本来想吃了,但是我真怕我们吃了这个笨兔子也会变笨。” “我们养着吧,刚才有一个小男孩放了一只野鸡给我们,放下就跑了,嬷嬷把翅膀剪了说是先养着,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春桃兴奋道。 “……这个我知道……” 碧云在俩人的交谈声中睡着了,她觉得很轻松,可以放心的吃饭喝水睡觉。 睡梦中碧云好像回到了前世,她看到自己躺在icu的病床上,全身插满各种仪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着自己的前男友,满脸的憔悴。 碧云飘在半空,看着如同死去的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试试看能不能进到自己那个身体,可是又怕进去后自己在大楚就会死去,弟弟和大哥会不会受不了。 现代的自己如同孤儿,她是烈士后代,父亲牺牲后母亲把她留给大伯后就离开了,大伯家在京城,京城居大不易,他们家一对双胞胎,再加上自己,三个孩子大伯负担不起,半年后就被奶奶带回了老家,后来长大才知道大伯刚开始抚养自己是为了拿到自己父亲的抚恤金,他们用那笔钱付了京城房子的首付,半年后觉得自己被人关注少了就打包送回了老家,在老家上学一直到初三,因自己户籍在京城,参加高考必须回京也就是高中要在京城上,爷爷奶奶一次又一次给大伯打电话,大伯却迟迟不办,眼看着马上九月一号了,大伯那会还没有消息,自己带着奶奶找回了爸爸的老部队,最后部队出面自己的学籍才解决。 自己原来的家被大伯住呀,那个精明的大伯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得房租,免费住侄女的房子,如果不是那房子是她的名字没办法卖,可能早卖了把钱装他兜子里了。 三年后自己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爷爷虽然是离休老干部工资不少,但养着人多,包括姑母一家四口。高中三年吃住几乎花光了爷爷奶奶的积蓄,大学学费不忍为难爷爷,找大伯要自己父亲的抚恤金和房子,钱要回来一部分,房子在她大三时要回来卖了给奶奶看病,也彻底和大伯断绝关系。 毕业第二年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自己除了没见过面的母亲后再也没有亲人。 如同孤儿一般。 第11章 分肉 认识他是自己被公司派驻德国,那个时候自己cpa和a都拿到手志得意满,他是英籍华人,他的父辈移民英国他在英国出生,他学识渊博为人风趣幽默又会体贴人,那段时间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打破这一切的是他带着自己回家的那个午后,在他家的花园里和她母亲优雅喝着下午茶那个美妇,他的婶娘她的母亲,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她,在父亲的书里她看到过那张婚纱照,父亲在照片背后写着‘我永远的爱人,我的妻子’,她走时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去,这那张照片算是漏网之鱼,六岁的记忆好多记忆都是模糊的,可是对这个人她却怎么也忘不了。 她看到生活幸福的贵妇,突然觉得世界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从此她成了真正的孤儿。 她每天要工作十八个小时左右,没有亲情没有爱情好象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找到她活着的价值,她的职位如同坐着火箭一般上升,拿着公司的股份,有车有房生活无忧,本应该好好享受成果的时候,她却一觉睡来到了大楚朝。 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好好睡一觉就变成还没出生的婴儿,看到病床上的病历卡,想想也对,正常人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能不过劳死吗! 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试试的时候,一股大力把自己从病房拉了出来,睁开眼看看了房间,回到了大楚莲花村的卧室里了。 “......姑娘,姑娘,您是不是发烧了。”春桃摸着姑娘额头温度正常,怎么叫不醒。 “别叫了,我醒了,睡迷糊了。”碧云拍了拍春桃的手道,她怎么觉得离开谢府后这两丫头越来越毛躁了。 “姑娘您醒了就好,刚才村里打猎的人从山里回来了,猎了好多野物,二少爷让问问您去看不看,顺便看看再买点回来,我们家需要准备点过冬的食物。” 碧云一听就精神过来,这个自己感兴趣,如果能吃到杀猪菜就太好了。 碧云刚走出屋门就看到小宜站在院子里等着她,她忙上前摸了摸他的手道:“傻不傻,这冷的天你站在外面,去屋里等我就行。” “姐,我刚出来,我们快走吧,刚才村长爷爷说在大槐树那里分肉,村长爷爷答应卖给我们点。”小宜拉了拉碧云的袖子吹着,眼里如同星星在闪耀。 碧云看着弟弟难得兴奋成这样,“好,我们去买肉。” 整个村庄好像都动了起来,大家都从家里出来往大槐树走去,小孩子更是跑来跑去打闹着,妇人们呼朋引伴吆喝声不绝于耳,手里拿着篮子,还有男子肩上扛着孩子后背背着箩筐,好一幅庆丰收的画面。 碧云姐弟俩边走边聊,“姐,这里的人生活的好简单,也容易满足。” “嗯,人和人的追求不一样......” 这一刻对她们姐弟来说是幸福,可是有的人也许觉得她们现在低到尘埃里了,追求不一样罢了。 “谢小公子你们也去?”姐弟停住脚步看到声音处,来人是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穿蓝色衣裙,简单利落的一个人,“清莲嫂子。” 小宜见完礼后又忙着互相介绍,三个刚见完礼后又有人加入,又是一番见礼,姐弟俩被众人围住,大家七嘴八舌问起来,什么她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家是做什么的...... 碧云刚才回答一句:“我们原来住京城的,”然后就如同捅了马蜂窝。 大家就更起劲的问了起来,比如京城有多大?听说京城的城墙很宽可以并行六辆牛车,...... 碧云觉得莲花村村民太热情如果不是清莲嫂子帮忙她都有点招架不住。 树下并排放着的大大小小九头野猪和两头鹿,还有四只长耳朵好像鹿的动物,还有三个大大的箩筐里也放着满满的野物。 在背风的地方有几个老人围着一堆火在取暖,他们旁边还有两个用泥垒的火没有点着,小孩子围着火堆在打闹着,这是人不齐还没有开始分肉。 正在这时,几个壮年男子搬来大锅和桌子凳子,几个妇人提着木桶拿着木盆,后面几个小伙子推着平板车跟着,车上放着一袋一袋的,应该是米面,看样子全村今天要在这里聚餐。 孩子们看到也不跑了,嘴里开心的叫着:“要杀猪了,要杀猪了。” 提着木桶的一个妇人,拉住一个孩子拍了一下他的背道:“别叫了,小心吃了风肚子痛。” 清莲嫂子她们看着做饭的家伙式都拿了过来,也忙上前干活,碧云看看小宜觉得是不是她也应该帮帮忙,小宜拉住跃跃欲试的姐姐道:“姐姐,你做不了,让夏柳去帮忙就行了,我送你回去太冷了小心生病,不然孙嬷嬷要出来找你了。” “咱们俩谁是姐姐。”碧云懒得和小宜争辩,粗暴直接用身份压他。 “大哥不在家,我是一家之主。”谢轩宜更是粗暴,一剑直指心脏。 碧云就说古代什么的特讨厌,女子没有人权,“长幼应有序,我为长。” “好,姐姐我冷,你陪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硬不行软也不行。” “姐姐,一会儿一定会杀猪,你想看杀猪吗?” ...... 碧云的放风时间结束,跟着牢头回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宜刚才为什么要她来,现在一定要她回去。 小宜看着妥协的姐姐,开心的在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那帮人太讨厌了,眼睛就如同长了钩子一般看着姐姐移不开眼。 碧云可是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只能不情不愿跟着牢头回去。 半夜醒来,一点睡意没有,睁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屋子里一点光也没有,耳里听着呼呼风声中有一两声的动物叫,应该是狼嚎声,她的心里很是平静,她从梦中醒来一直就很平静,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她觉得她彻底和那个世界告别了,梦中她看到自己的葬礼,看到那个人抱着自己的墓碑一声一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说着他的悔恨,恨他自己为了面子没有再回来找她,恨她不珍惜自己不给他时间...... 最后他亲吻着墓碑上她的照片,要她在下一世一定要珍惜自己,好好活着等着他去给她幸福。 听着他一声声的哭泣一声声呢喃,她知道自己错了,她是有人爱的,她不是孤儿,她有爱人,深爱她的爱人。 她没有哭,只是不断的回想着前世,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很清晰的往事现在却觉得忘记了好多细节,是不是因为那一世的自己彻底死去,少了牵挂所以也就放下了,是不是以后前世的事自己会慢慢都要忘记,想到这里她进入到空间想着应该把前世有些重要的事情记下来,这一世女子不能出去工作,要想生活无忧手里还是有些保障比较好点。 第二天早上等太阳都升高了她才起床,不过还是有点萎靡,昨晚她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年少应该没有黑眼圈。 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萎靡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发热道:“姑娘这睡不着的毛病正好这次让无为师傅帮着调理一下。” “不用嬷嬷,我觉得现在睡眠质量很好,昨晚是特殊情况,您看我前晚是不是一觉到天明,昨晚半夜我听到好像是狼嚎了。”她实在是怕了中药,那苦苦的汤汁一次就是一碗,一天三顿照着吃饭来喝,昨晚她也是真觉得睡觉质量还好,就是时间短了点,所以才没有精神,她现在甚至怀疑以前睡眠轻是因为魂魄不全,以前睡觉就和演电影一样睡醒后很累很累,今天早上起来没有那种感觉,只是没睡够还想回炕上继续睡。 第12章 升级 “应该让春桃她俩给您值夜......” 碧云听了,忙拉起嬷嬷的胳膊撒娇道:“嬷嬷,我只是第一次听到晚上有动物叫,好奇罢了,您可别安排值夜我不习惯,再说了她们在旁边屋里和值夜有什么区别,我有事唤她们也是一样的。” “好好,小祖宗别摇了,嬷嬷都让你摇散架了。”孙嬷嬷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帮她理了理衣裙又道:“姑娘和二少爷今天要给姨夫人去请安了。” “嬷嬷,以后我俩每天都要去请安吗?” “老奴也有点拿不定主意,您今天正好问问姨夫人。” ...... 碧云还有一件事比较担心,那就是小宜的学业,想着嵩山书院春季招生小宜去考考,现在她们到了这里,一定赶不上春季入学了。 本来计划她们在书院旁边买个院子,小宜上学她陪着,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天气暖和后舅舅或大伯一定会来接她们兄妹。 姐弟俩梳洗完吃过早食去庵里给姨母去请安,昨天姨母不放心她俩还让无为师傅来看她们。 “小宜,昨天姨母和你说什么了,有说学业的事吗?” “没有,昨天我帮着姨母抄写经文了,对了姐姐,我觉得姨母的腿好像有问题。” “腿?怎么了?” “阿福师傅要给姨母腿上盖小被子,第一姨母不让但是第二次就同意了,当时我看到姨母脸色特别不好。” 碧云不出声,但是心里却觉得正常,从那个地方平安出来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阿福师傅?就是很没有存在感的那个师傅?” “对,姐姐,无为师傅叫阿庆。” “想来这两位就是姨母的贴身姑姑,孙嬷嬷说无为师傅很会帮人调理身体。” “姐姐,让夏柳帮着看看好不好?” “好,等一会儿和无为师傅说说。” 姐弟俩边走边聊,拐到去庵堂那条路上就听到前面两个妇人说话的声音。 “嫂子,可是追上你了,这是又给庵里送菜。”清莲边走边想着昨天晚上小叔的话,这世上呀,女人活着真难,特别是高门大户里的娘子。 “对,没有新鲜菜,酸菜好了,娘让给庵里的师太送去点,你这是去哪里,追我做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清莲看着还有点气喘的小姑说道。 “没事,就是我也去庵里,快走几步就喘成这样,生了玉儿后这身子就软软的。” “养养就好了,你刚出三个月,身体一定软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回家一次,嫂子给你煲鸡汤喝,一个月过来,你就补回来了。”清莲看着清瘦了许多的小姑说,小姑的婆婆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守财。 “嫂子不用,家里也有,我婆婆也给我吃,你留着鸡下蛋吧。”清莲侧脸看了眼小姑有点发红的眼说道:“不用和我说这虚话,你这个月子就吃过那一只鸡,本来想把两只鸡都杀了给你拿去,又怕坏了,就杀了一只,那只你婆婆一定留着下蛋呢。” 姑嫂俩边聊边走,远远的看那映在树丛中的庵堂,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晨光之中。 “对了嫂子,听说租了村长大爷家房子的是师太俗世的亲戚,狗儿娘说长的就和仙女似的,秀才娘子说站在那里就是幅画儿。” “到了庵里不要乱说,师太喜静。”清莲看着两眼冒光的小姑提醒道,“都孩子娘了还和孩子一样,这话能乱传。” “我这不是和你才说吗,其实我觉得师太长得才是那个沉什么鱼什么,等等,就在嘴边,对了,是沉雁落鱼,只是大家都怕师太,没人敢正眼看师太,我小时候......嫂子,你笑什么呀?” “你呀,什么都敢说,现在师太都敢调侃,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清莲拿手指点着小姑的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嫁过来时,小姑才六岁,现在一转眼都当孩子娘了。 “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嫂子你说为什么哥哥们都是聪明的,到我就这笨,哥哥们拿本书可以不睡,我拿起来就能睡着了。” “软红,妇人会绣花,会操持家务就行。” “嫂子,我觉得你说话比咱娘好听,要是咱娘就会说,傻人有傻福,娘的意思就是我傻的好。” “更不像话了,现在娘也敢调侃了,招打。”清莲看了眼小姑,本来想说说她,可一看那一脸的婴儿肥,就把教训的话咽下去了,想想庵里那位那样聪慧,也许真是傻点反而会好过点吧。 如果碧云听到会说,聪明人虽然过的可能不开心,但是会活着,如果姨母和软红小娘子一样,骨头都烂了。 话说这莲花庵有些历史,先有的菩提树,后有的莲花庵,最后才有的莲花村,庵里有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就是到了深秋都是挺拔苍翠,村里老人都不知道菩提树有几百岁了,有懂得说是可能上千岁也有可能,是莲花村的老祖宗,所以村里人有个大事小情的都喜欢来庵里拜拜。 “软红,你先去拜观世音菩萨,然后来师太的庵房找我,不急。”清莲看到一进庵门把脚步都放轻的软红说道。 清莲绕过大殿,穿过莲花池,往主持禅房而来。 主持门口的小女尼,穿着厚厚的棉袍,手上套着白兔毛手?,脚上穿着兔毛鞋,蹲着马步,一脸郑重。 “清莲施主。” “了悟小师傅,主持在吗?” 了悟点点头,站起身体看了看那厚厚的门帘,福师傅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她刚才正听主持说话呢,她最喜欢听主持说话了。 刚才主持说‘蒙大难,精气不灭,历生死,风骨犹存’,她记住了可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后来主持又说‘种上一颗菩提子从此无忧无虑,葱茏芬芳,日日看花开’,这句她明白,以后她也要多多种菩提子。 清莲忙把脚步放重,放慢,然后就听到屋里传来福师傅的声音:“了悟,把清莲施主让进来。” “是的,福师傅。” 了悟掀开竹帘进去,清莲就看到住持和无为师傅盘腿对坐在蒲团上,她忙上前行礼送上酸菜忙又退了出去,关好门长长出了口气,不由想到软红的话,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好。 主持刚到莲花庵时和自己现在差不多年龄,有十多年了,那时的主持她凤眼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现在的主持眸子却透着幽深,好像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 姐弟俩听着前面姑嫂俩的聊天,就齐齐放慢脚步,路边光秃秃的树枝上小鸟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欢快地叫着,小草和田里割倒的玉米杆都是枯黄的,远处的除了一簇簇松树有点点绿意,其它树木都失去了颜色,山路两边零零散散散落着白雪,唯有杏黄色的砖墙显得格外醒目。 她们刚上台阶就看到本来站在门口的五六岁小尼蹦蹦跳跳的往回跑。 “看,你长得太吓人了,把小不点吓跑了。”碧云扭头看着小宜道。 “好,以后我出门戴面具,不过姐我们俩好像是双胎......”小宜一本正经的思考。 姐弟俩斗着嘴,脚步轻快往姨母禅房而去。 无为开门把他们让进室内,看到姨母在盯着一幅长字看得入神,碧云踮了踮脚看向那幅字。 小宜拉了拉愣神的姐姐,俩人一起向姨母行礼请安道:“姨母早安。” 主持抬头看向姐弟俩,本来面无表情脸上露出温柔笑容,“早点吃了吗?” 姐弟俩齐齐点头,同声道:“吃了。” 主持乐着道:“人们都说双胎孩子有心灵感应,还真是这样的。” 主持让座,二人等姨母坐好后她俩才坐下,无为师傅为她们三人倒好茶,便立到了姨母身后。 姨母看了看无为道:“没有外人,你也坐吧。” 三人间忽然不知有何话说,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无为看看三人,尬聊呀尬聊,“二位小施主吃住习惯吗?” 姐弟俩又同声道:“还好,习惯。” 俩人说完,主持和无为俩人不由乐了,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 四人聊了一会儿,主持就考校起小宜的功课,碧云看着三人若无人般,看着他们不注意自己轻轻起身退了出去。 碧云刚才看到那幅大字了,是外祖书写的‘蒙大难,精气不灭,历生死,风骨犹存’。 母亲也有这样一幅字,也是外祖书写的,大哥当年离开谢府时拿走了,珍之重之拿走的。 想到那个老人,叹之撼之,不由想到“鸟说”里的一段话:嗟呼!以此鸟之羽毛洁而音鸣好也,奚不深山之适而茂林之栖,乃托身非所,见辱于人奴以死。彼其以世路为甚宽也哉 。 如果他还活着,她真想问问:这样的人生路就很宽吗? 她随性而走,庵堂内很是安静,没有木鱼声没有念经声,只有冷风中风吹院中晾晒的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旷宁静,在这一刻内心很是平静空灵。 不知不觉得中走到后角门,门开着,她推门而出。拾阶而上是一大块平台,平台上空荡荡,只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不知为什么给她无限诱惑,好象在呼唤自己靠近它,她顺着自己心意走了过去绕着它转了一圈,用手轻拍它开玩笑地道,“石兄,你唤我来做什么呀。” 石兄当然没有理,随她发疯。 “难道你是石精?还是婴儿期的石精。”乱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看看四周没有人,心中默念:“收。” 那块巨石“嗖”的不见了,碧云也随它进到空间,但是马上又被踢了出来,碧云心中一阵激动,这么多年这个破空间终于有动静了,马上又有些担忧,不会让自己弄的洗澡间也用不了吧。 最主要那里还有娘亲给她们姐弟留的东西呢,失算了,应该把东西安排好后再来收这块石头。 想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头,心中暗骂自己真有点得陇望蜀。 看着没有了巨石留下的大坑,一阵心虚,快速离开案发现场,走了两步又返了回来,后山石头多,搬点石头把坑给填满吧,不然吓到姨母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快速跑去山上搬石头,结果对着石头喊了好几声“进”,石头动也没动,看来刚才空间把她踢出来现在不能用了。 哎,做了坏事补救都不行,冬天大家都不喜欢出门,也许发现不了,等空间能用后马上就来填坑。 第13章 升级成功 碧云从后山回到庵里,沿着院墙往前面的大殿走,她还是拜拜上炷香才行,今天她从后山得到了石头,怎么也要添点香油钱,不然心难安。 转到大殿就看到夏柳抱着刚才她们在庵门口看到的那个小不点坐在蒲团上晒太阳,闭着眼摇摇欲睡,可能因她脚步声太轻,都没有惊醒二人,虽说太阳打在身上暖融融的,但是怎么也是冬天,这二人也不怕受寒感冒。 上完香,喊醒二人,让她俩沿着大殿转圈,散散身上寒气。 中午姐弟二人没有留在庵里吃饭,今天孙嬷嬷要给她们做打卤面,她们姐弟最喜欢吃这个了。 她又想到来到莲花村的另一个好处:想吃什么吃什么,就是肉味传出千里也没有关系。 吃完午饭,站了一会儿墙根,到了午睡时间,关门全家进行午睡。 碧云睡的很香,睡眠质量很好,起来后神清气爽,空间还是进不去,日记本也拿不出来,看看帐本在桌上放着,决定还是看帐本好了。 家败离不得个奢字,人败离不得个逸字,讨人嫌离不得个骄,她为了她们姐弟三能有奢能逸能骄资格要再多多想想赚钱的渠道,钱财这些俗物她来负责,当官做宰是大哥和小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当官做宰,也不知道姨母有没有孩子,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小孩子能生存下来吗? 她这在胡思乱说,春桃看了可是心疼自己姑娘。 她看着自家姑娘又要开始工作了,忙轻手轻脚端上热茶,拿出毛毯子给披在腿上,又将醒神香炉放在一边,才转身退出屏风外去。 “姑娘,您不是想送礼物给姨夫人,您看您腿上的毯子怎样,柜子里还有一条新的。” “好呀,我今天看到姨母腿上那个小被子没有我们这毯子?和。” 春桃得了主意也不打扰姑娘工作,先去找出毯子。 碧云这一忙,等到屋里暗了下来才忙完,孙嬷嬷把点着灯后,劝道:“您这一忙就不注意身体,您是这样二少爷也是这样,现在不注意,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知道难受了......” 碧云忙表决心,“嬷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不这样了,我一会儿和春桃说让她半个时辰提醒我起来动动休息休息,您和无为师傅把腌菜做好了?” 孙嬷嬷看看她,无奈道:“做好了,明天我们也做点,司剑今天就把瓮和菜买回来了,过冬的吃食和柴火都差不多了,那柴火可是不用您去捡......” “有嬷嬷在真好,我们今天晚食吃什么?无为师傅有没有和您说她明天什么时候过来,这个小村真是藏龙卧虎,崔老先生竟然隐居在这里。” 在碧云说崔老先生的时候,老先生也在和老妻说她们姐弟俩,“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如果他还活着......”老先生深深叹口气,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是呀,那样一个人却早逝......”说到故人老俩口间气氛就有点沉闷,“对了,孩子是老大家的还是老三家的?” “老三家的次子,翰林院的那个。” “娶妻要娶贤呀,人焉廋哉?人焉廋哉?。”老太太说完拿起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崔老先生看着自己夫人把壶放下没有给自己续茶的意思,不由敲了敲桌子提醒。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重新拿起壶帮他把茶续上:“那孩子也不容易,你明天别太挑剔,孙家那位姑娘是个好的,她教养出来的孩子差不了。” 崔老先生看着自家夫人拱拱手道,“谨遵夫人命令。” 其实崔老头在心说,那俩孩子的父亲可不是个好的,但话只能在心里说说,如果让老婆子听到一定要唠叨个没完。 “没正经,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崔老夫人嘴里骂着老头子,脸上却笑开了花,五十多的人却如同少女般笑的开心, “对了,那个孩子还有一个双胎姐姐,明天也带来看看,莹姐儿回来后也没有一个玩伴。” “我今天早上在二弟家听弟妹她们聊天,说是两个孩子都是漂亮的孩子。” ...... 崔老夫人觉得和老头子没法聊天,她和他聊人品,他却要和她聊外貌。 不提崔老夫人和崔老先生的打情骂俏,碧云和小宜刚吃完饭围着房子消食,小宜踱着步摇着头晃着脑嘴里念念叨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小宜人家才子,在如此月色下嘴里吟唱的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或者‘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碧云说着不由乐起来。 “你怎么不说我应该吟唱‘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那样才能让人觉得我的大才,然后我再拿杯酒就更象大才子......” 姐弟俩你调侃我我调侃你,天上的月亮羞红了脸,没文化太可怕,把如同小月牙儿一般的自己藏到黑云后面。 姐弟俩说着不由相对而笑,小宜四岁刚学了几首诗回来和娘亲说他有大才,和先生一样会吟唱,后来大家每每看到月亮就会调侃他。 正在这时,碧云心中猛得一动,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知道这是空间可以进去了 “我累了,你自己接着消食,为了九十九加油!”说完,她飞似的跑了回去。 回到屋里,春桃打开水飞快洗漱,关灯睡觉。 终于躺下了,碧云把被子做成她睡着的样子,本人一下进到空间中,虽然有些担心春桃进来看自己,但是实在是想看看空间的变化。 她闭着眼心中轻轻念叨着“进去”,空间里群山中央有一潭烟波浩淼的湖,湖水是纯净恬雅蓝,鱼儿在湖中跳来跳去,鸟儿在空中时儿展翅高飞时儿俯冲而下,湖岸边汉白玉宫殿周围鲜花遍地、绿树成荫,树上的果实宝宝调皮的晃来晃去,散发着浓郁果香,红红的苹果、橙色的橘子、葡萄犹如玛瑙晶莹剔透、水蜜桃粉中带红,令人口水横流。 闻着水果香,她睁开了眼,水果没有了,宫殿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有的还是原来的样子,如果说有变化就空间温度正常了没有了以前那种燥热,唯一的桑拿浴的功能也没有了,失望呀,想想又觉得很正常,一块大石能让空间变成仙境那也太梦幻了。 碧云看到空间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兴趣,出了空间回到屋里安心睡觉吧,等大家睡着了后她再好好研究下。 睡醒一觉,因为窗户外面有帘子堵,屋里一点光也没有。在北方的寒冬用纸糊的窗户一点也不保暖,就用木板或芦苇做成帘子,晚上打开遮住窗户,白天折合起来,好处是保暖了,缺点是一点光也进不来成了小黑屋。 外面万籁俱静,看来大家都睡实了,碧云放心的进到空间,她来到水边,原来的小池子变大了,分成了一大一小两个池子,小池子里的水应温度很高,它的上空形成白雾围绕着它,大池子她小心的伸出一要手指点了点温度正常,两个池子底下是石头铺底,不知道这石头是不是她从莲花庵后山收进来那块。 她原来铺在地上方便洗澡的汉白玉石块现在围在小池子边上,看来大池子边上她还要找石块。看完池子再看土地,原来不用摸地都能感觉到地的温度,脚踩在上面脚底都是热乎乎的,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摸了摸土地,温度正常了,看着黑黑的土地就知道很是肥沃,看来是可以种植了,特想现在就试试,这个空间除了汉白玉石块外还有一片地方是自己从外面带进来的,那是五岁那年母亲和舅母带她去雍州给表舅家的孩子做百天,小表哥带着她们去逛鬼屋,她在鬼屋不小心打开了夹墙,夹墙有五六平的样子,里面放了一张很精美架子床,当时下意识的收了那张床,她还没有处理痕迹小宜和小表哥就冲了进来,看到那个夹墙拉了她就哇哇大叫着跑了出去,回去后母亲罚她和小宜写了十张大字,让她俩看着伺候她俩人的打板子,也是因为那件事母亲才挑了春桃来陪着自己。 她来到床边,看着堆满东西的床,这才是母亲留给他们三人的东西,床下放着的三个箱子是她自己的东西,她想了想打开最边上的那个箱子,这个箱子里放着种花的工具和一小袋西红柿种子,就是不知道这种子还能不能用,前年她从胡人手里买到的,在空间试种过几次都没有办法成功。 她看看土地,要是种下去发不了芽,可是亏死了,种地很累人的!决定还是先做个发芽实验,前世她见奶奶种西红柿都是去买了西红柿小苗回来种。 如果这些种子能发芽自己再种到地上,正好现在在农村看能不能买套种田的工具。 弄好种子,碧云看了看空间,觉得不应该把那堆东西放在床上,现在自己想在空间里睡个觉都没地方,外面虽然不冷可是火炕睡着也不舒服,可能是她们不会烧的原因,不是太热就是还没天明就灭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圣人就是圣人,这句话太智了。 碧云回到屋里,本想着计划下开发空间的事,结果躺在床上睡意就来了,伴着狼嚎声睡着了。 现在她已经很淡然的看待狼嚎声了,觉得它在这个小山村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第14章 被逼上课 小宜背着手站在菜园前摇头晃脑的背着书,太阳打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圈金边。 看到这一幕,碧云觉得自己从谢府出来后飘了,好多天都没有拿过书了,现在她觉得活着很是茫然,她是一个没有生活目标的人,看着小宜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是有序一看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是她又有小小得意,这样帅帅的满满书香气的小少年是她弟弟。 “小宜,回来吃饭吧,今天你还要去拜访崔老先生。”米虫碧云想不明白只能按下暂停键,先把自己喂饱再思考这样深奥的人生问题。 “来了,姐姐早食是什么?” “饭!” ...... 小宜摇了摇头,女子心海底针。 姐弟俩吃完饭,小宜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拜访崔老先生,碧云想了想回绝了,小宜现在是一家之主,她不去也不算失礼。 小宜其实想让姐姐陪自己去,他在国子学听过崔老先生给他们讲《论语》,老先生说君子就在于胸襟和气度。有德之人,别人是否知道或理解,无损其德行,不要因为他人的好恶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听了后觉得心胸开阔了很多,他希望姐姐也听听,可是看姐姐的样子是不想和自己去上课。 碧云看着小宜纠结的样子,不由道:“你想和我说什么?我们去你的书房。” “姐姐,你和我一起去上课好不好?” “为什么,你在国子学我也没有跟着你呀。” ...... 碧云看着自己把小宜气的转头不看自己,不由郑重起来,“小宜你是不是要和我说君子凡事专用力于根本,根本既立则其道自生。所谓孝悌,乃是为仁之本。” 小宜听着姐姐郑重的语气转过头来道:“姐姐,我觉得我们无违,我们离开是不希望父亲后悔,所以我们不是不孝,这一点我们不怕人说。我只是希望你像以前那样积极向上的生活学习,可是来了莲花村后姐姐却如同失神了一般,我们不要因为他人的好恶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碧云看着小宜担心的眼神,心中很是安心,她两世没有父母缘,但这一世却有兄弟,而且是全心全意待她的兄弟。 有时想想,她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只要一感觉不对就会把自己缩回到乌龟壳里。 书上都说童年的创伤需要用一辈子来治愈,可能因她有前世的记忆,她需要两辈子来治愈。 前世她不聪慧但是记忆力好,三岁的事她都记得,也有可能是六岁的她不愿意忘记那些美好,所以一遍遍回想,所以记忆深刻。 她其实是一个特别自私又敏感的人,爸爸是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她把放在心里。 爷爷和奶奶也爱她,但是在他们心里大伯同样重要,甚至比她还重要,在大伯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他们明明知道大伯那样做是错的,还是在中间和稀泥,只会把他们拿出他们自己的钱来给她,她就把他们隔在心外,虽然会卖房给奶奶治病却不会不眠不休的去照顾她。 她心中的那杆秤告诉自己,钱我出了,照顾有他们那亲儿子,我是孙女。无数次的夜晚她都会鄙视自己的自私,可是第二天她还是觉得她没有错。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无助的自己,无数次想有人帮她从大伯手里拿回爸爸留给她的一切,不,不用一切,只要大部分就行,那是她的念想,是她的救赎,可是爷爷奶奶却一直装糊涂。 那个曾经温馨的房子,那些爸爸给她买的玩具和衣服...... 有时她都觉得在内心深处她是恨他们的,恨他们的不作为。同时她也明白他们没有错,那毕竟是他们的亲儿子,她只是她们儿子的女儿,差了一层爱当然也差了一层,这是很正常的。 所以最后她内耗死了她自己! “小宜,老天爷让我们挑着两个箩筐来到人世间,前面的箩筐装的是别人的缺点过失,后面的箩筐装着的是我们自己的缺点过失,所以我们看不清自己的缺点过失,姐姐知道了,你让姐姐好好想想。”碧云拍了拍小宜的手起身离开,双胎的心灵感应有时真不是好事,她才刚刚感觉到自己过的茫然...... 碧云回到屋里,今天不想看帐了,以前看帐能让自己平静,可是今天她不想自己平静,她应该好好想想。 如果没有小宜的提醒,她可以很平静的生活,可是现在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所适从。 孙嬷嬷看看一会儿功夫从自己面前走过三次的姑娘:“姑娘,去庵里看看姨夫人去吧。” 听嬷嬷提到庵里,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大坑没有填呢。 “嬷嬷,那我去庵里转转去。”碧云说完去柴房背了箩筐出发,“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孙嬷嬷听着姑娘又唱起那奇奇怪怪歌越来越远,起身去看看二少爷,今天二少爷去拜访崔老先生,昨天她和姑娘已把礼物都准备好了。 碧云隔着老远就听到庵里传来钟声,悠扬又有穿透力,树林里鸟儿用清脆的叫声应和,宁静祥和。 今天来的早赶上了庵里做早课,庵门大开,碧云轻手轻脚走到殿前,就看到殿前树下静静站着一人,她出神的望向天外,不由想到一句话:一袭青衣,染就一树芳华,两袖清风,诉说绝世风雅。 不知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是风吹过的声音惊醒了这幅美丽的画卷。 “碧云有事。”如果姨母的声音再柔和点,看着自己背后的箩筐没有皱眉,她一定会把那句话分享给她。 她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沿着墙根向后山走去,快要穿过前殿时又听到:“看好你们姑娘。” 然后又听到夏柳恭敬的应道:“是,奴婢一定看好姑娘。” 碧云又紧走几步,终于来到后殿,芳华看不到我了,我也看不到芳华了,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大大赞,并轻轻哼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夏柳如同没有听到一般,她对这样的姑娘太熟悉了。 碧云轻手轻脚向后门而去,老远就看到门上挂了一个大锁,不死心的又往前走,并用手拉了拉确定是真锁上了。 想了想,决定还是从庵外上后山看看吧,一定是姨母庵里的人发现那块石头不见了。 碧云带着夏柳折腾的时候,无为带着小宜正拜访崔老先生,小宜行完礼站了起来,微微躬着身子恭敬听崔老先生提问,崔老先生先是问他学习进度,又从《大学》、《论语》找了几句话考校他,他都认真做了回答,崔老先生大体上还算满意,十二岁的少年有他这样沉稳的不多,虽然看着回答的中规中矩,但是每次都有一两句点晴之笔,不失为可造之材。 无为看着双方还算满意,就放心的留下束修和小宜,离开了崔宅,说是崔宅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四合院,正房是老俩口住,正房有东西耳房分别给了孙子和孙女住,东厢房做了书房。 小宜跟着崔老先生进到书房就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专心练字,男孩和他年龄差不多,小女孩看着就八九岁的样子,崔老先生一直等到俩孩子写完字才给他们介绍,三个小人团团见礼毕重新入座,崔老先生开始讲课。 崔老先生其实是有点遗憾的,他本来以为轩宜的姐姐也要一起来上课的,他想看看孙家姑娘教养出来的姑娘是个什么样。 碧云连着去了两天莲花庵的后山,除了柴火什么也没有捡回来,她觉得她的手都被石头冰透了,也没有找到空间需要的石头。 她这两天每次路过那个大坑都特别到坑底看看,第一天时她还围着大坑转了一圈,还和夏柳研究做成陷井行不行,样子做完本想离开结果仔细一看两米深的坑底还是石头,就想着是不是也可以让空间再次升级,最后理智战胜灰溜溜的回了家。 碧云看到小宜边走边研究手里的东西,她忽然生出童心,拉着夏柳躲在门垛后并把箩筐放下,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她猛得冲出“啊......”的一声大叫,小宜如同没有听到优雅的往回走道:“姐姐真幼稚,都这大以为自己还是6岁呢。” “什么呀,怎么会吓不到呢。” “你应该躲到门那边,那样太阳就不会照出影子了,姐姐你还是多吃点核桃吧。” 碧云看看太阳,再看看自己和夏柳的影子,不由嘟起嘴,“只是百疏一漏,怎会和聪明不聪明有关呢,我们是一胞双胎好不好智力差不多。” “龙生九子......” 碧云拿过夏柳手里的帕子抽向小宜,他快走几步回身开心对着姐姐做了个鬼脸,嘴里轻喊:“嬷嬷快来救救我,姐姐打我。” 姐弟俩你追我跑开心的留下一串串笑声。 春桃扶着孙嬷嬷从屋里出来,看着姐弟俩开心的样子,也呵呵乐了起来。她们都发现离开府里后,两位小主子开朗了好多。 孙嬷嬷拍了拍碧云的胳膊道:“下午可是不能出去了,明天就是冬至了,姑娘的九九消寒图画好了吗?” 碧云这两天都玩疯了,早忘记冬至了。 在大楚朝,人们对冬至很是重视,都说“冬至大如年”,人们在这一天都要吃饺子,并从这天开始计时,每天画一瓣梅花,九天一朵,一共九朵,八十一天。 最最重要的是冬至这天要给娘亲“送寒衣”,在谢府时碧云和孙嬷嬷就把给娘亲的十二套寒衣做好了,她走的急没有拿上,孙嬷嬷后来都收拾上了。 “下午就画,嬷嬷真好,什么都帮我记着。”碧云献媚道。 轩宜看到姐姐吃瘪的样子,很是欢乐,“没事,嬷嬷我已经帮姐姐画好了,我画了三个,给姐姐和嬷嬷一人一个。” 碧云看着小弟落井下石的小人样,“哼。” “嘿嘿,二少爷小心姑娘不给您做您最喜欢的饺子。”夏柳看着小宜志得意满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 “姐姐,这九九消寒图你看你喜欢哪幅?如果都不喜欢我重新画,姐姐......姐姐......”轩宜觉得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哈哈哈...... 真是农家日子欢乐多。 碧云喜欢吃有馅儿的吃食,包子饺子馅儿饼......各种各样有馅的都是她的最爱,作为她双胎弟弟的谢轩宜最喜欢吃的就是碧云做的大肉馅儿饺子,而且是特喜欢吃的那种,同样是饺子如果不是碧云调的馅儿,他吃一个就是极馅。 下午碧云安安分分在家调饺子馅,她有点累了,这两天每天往山里跑,虽然她这多年一直练瑜珈身体素质比闺阁女子好了很多但是还是很弱,如果她身体素质强点就不会让人逼着灌毒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弱爆了,如果她自己强些那些个魑魅魍魉一定会躲着她,所以她来了莲花村后经常上山锻炼身体,后来又增加了一个目的,帮空间升级。 碧云调饺子馅,夏柳是主力,夏柳把肉、葱、白菜、粉条切成馅儿并把白菜控水就功成身退,谢大姑娘先炒肉馅,放葱拌匀放鸡蛋锁水,接着放白菜和粉条,最后调味。如果有韭菜就更好了,放点韭菜才是美味,在谢府时,她每到冬天都会在东厢房生火屋里种点韭菜、小白菜,小宜每次休沐回来吃到鲜嫩的绿叶菜都能多吃半碗饭。 调好馅,夏柳的面也和好,放半个小时,大家就可以开始包饺子了,碧云这个手艺是和奶奶学的,在老家春节从初一到十五每天早上都要吃饺子,一吃十五天再好吃的东西都没有味道了,奶奶看到她早上不吃饭都会逼着她吃几个,那个时候觉得真下不了嘴,等到奶奶去世后,特别想念奶奶做的饺子,为了那一口味道她开始给自己做饺子,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 爷爷是一个挑剔的人,除了奶奶别人做的饭都不对他的胃口,奶奶做饭的手艺真是不错,她的这个天赋应该是得至奶奶吧。 她看着调好的肉馅,思绪翻飞,也许她是真错了,为了她多吃一口绞尽脑汁想配方的心意,她得到过,那个时候的爱是全心全意的。 “嬷嬷,肉馅好了,是不是要给姨母调点素馅?”看着忙得很是优雅的孙嬷嬷道,她有时就想孙家是一个怎样的家族,一个奶嬷嬷都这样优雅,能把日常家务做的如此优雅的奶嬷嬷孙家是如何培养的,为何这样一个家族能在短短时间里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好,春桃昨天和沟里二牛家定了豆腐,明天早上二牛送来,姑娘回屋去吧,这里不用姑娘了。”孙嬷嬷满是慈爱的看着碧云,好象在心里狂赞,多么懂礼孝顺的姑娘呀......(此处省略500字,孙嬷嬷对自己家姑娘的赞美那是可以不停顿的说上半个小时的) 第15章 出事 “咚咚咚咚......”一声敲门的声音打断一室温馨,几人都静下来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们家一般没有人来,村里人得了村长的叮嘱没事别来打扰。 就是村长家婶子送东西也是送到下院,从来不到上院来,更不用说跟她们聊天什么的。碧云是特想和这些村中老人聊天的,她们肚子里有无数个故事,神神鬼鬼,很好听的。 “谁呀?”司剑从厢房出来问道。 “公子,大柱让野猪顶破肚子了,听庵里师傅说您家有大夫。”门外的男子回道。 司剑打开门让进来,转身看到自己家姑娘站在正房门口道:“姑娘。” 碧云点了点头,看着急得脸上都是汗的中年男人道:“大叔别急,您先等下,让她拿上医箱和您去。” 夏柳听了姑娘的话忙跑回房里拿医箱,跟着大叔往外走,司剑看了姑娘一眼也跟上。 “嬷嬷,无为师太不在庵里吗?” “冬至是姨夫人的生日。”孙嬷嬷低声回道。 “嬷嬷,我有点不放心夏柳,我们也去看看。”孙嬷嬷看着担心的姑娘,点了点头陪着姑娘去洗漱。 她们出了门跟着人群走,还没到地方就听到哭嚎声,看来受伤不轻,夏柳的医术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夏柳的医术是孙家培养出来的,可是她平时看的都是头疼脑热的毛病,今天这是外伤呀。 碧云越想越担心,紧走几步来到坡上,就看到一户人家外围了好几圈的人,听到人群中有人低声在说:“柱子肠子都出来了,哎,怕是不行了,又赶上无为师太出门了。” “哎,他们家这是流年不利,这几年年年出事。” “你们别乱说,那位小大夫可是那位姑娘身边的人,医术一定不错。” “大夫又不是神仙,肠子都出来了还能救。” “难说,贵人身边的人......” “弓三家小牛受伤,无为师太就和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起来,那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们说用不用和那个小大夫提提。” “对,应该提提!” “可算了吧,那是师太的秘法,提了也没有用。” ...... 从人们断断续续的聊天里听出来,这位是让野猪把肠子从肚子里弄出来了,在这个伤风感冒都可死人的古代,伤成这样九死一生,每每到这种时候碧云就觉得自己应该学医。 原来无为师傅还可以治疗外伤,还知道缝合。 碧云在大楚生活这十多年来,真心佩服古人,他们会几代人专心研究一件事情,心无旁骛的专注于一件事。 现代人功利心强,就好比全民专注于卖货,医生、老师、主持人等等各行各业的人都放下自己的专业去做销售。 孙嬷嬷从姑娘紧绷的身体能感觉到姑娘心情不是很好,忙轻轻拍了拍姑娘的手安慰她。 碧云觉得在家等着不如来现场看看,觉得也许能帮上忙,可是来了后又觉得自己来是给别人添麻烦。 孙嬷嬷看着自家姑娘没有进去的意思,忙上前找了一位衣着看着干净的大嫂道:“这位娘子帮个忙,麻烦您把这个坛子送到里面给小大夫,刚才走的急没有带够。” 小程氏看着衣着普通但气质优雅的老太太,细声细气的让她帮忙,她忙点点头答应下来,她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租了村长房子的那家姑娘的嬷嬷,想到这里不由看向老太太身后不远处,穿着褐色棉斗篷帽子围巾把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少女,忙低头行了一礼。 碧云笑了笑回了一礼。 小程氏看着那位姑娘眉眼弯弯如同百花齐放,不由一呆太好看了。 孙嬷嬷看着在“放电”的姑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位娘子,老身谢谢你了。” 小程氏忙回神,连连摇头道:“老人家太客气了,我这就送进去。” 孙嬷嬷和小程氏这动静引来周边人的关注,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力转到姑娘身上,孙嬷嬷忙回到姑娘身边轻声道:“姑娘我们回吧。” 主仆二人行云流水般转身离开,引起了人们又一番议论,有好话赞姑娘漂亮的,也有反驳都没有见过人家长相的如何知道好不好看,也有夸家世的,也有说落魄的,但这一切她们二人都没有听到,但她二人都知道背后一定有议论她们的,在这封闭的小村子里,任何话题都能让大家八卦半天。 主仆二人到家时天也快黑了,小宜也回来了,夏柳不在碧云也懒的动手做菜,春桃只能煮了点下午包的饺子。 吃完晚食司剑和夏柳没有回来,等到了村长家刘二叔和刘二婶,他们二人是过来交待一声,司剑和夏柳今晚要守着柱子,让他们家不用留门。 通过二婶子她们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柱子娘生他妹妹时血崩去了,他外祖家怕兄妹俩受罪就把他小姨嫁给了他爹,他娘是家里老大,小姨是家里老小,他小姨比他爹小了10岁,小姑娘谁愿意嫁个老男人,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嫁了过来,怒气就全发到柱子兄妹俩身上了,他爹又觉得欠小媳妇的,在家对小媳妇百依百顺,这有了后娘当然也就有了后爹,不然老话说宁要讨饭的娘不跟做官的爹!”二婶子说完后又深深叹口接着道,“他小姨是个好生养的,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兄妹俩这十多年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前段时间给他妹妹找了一户人家,人家给五两银子做聘礼,他小姨收了聘礼却不准备给陪嫁,柱子从小跟着村里李老头上山打猎,上次全村打猎柱子藏起来3两银子给了妹子做陪嫁,结果他小姨知道了大闹了一场要回了那3两银子。” 莲花村有一个规矩,集体冬猎后大家就开始猫冬了,不上山了。柱子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就又上山了,妹妹不放心跟着去了,兄妹俩昨天没打到大的猎物今天上午打了两头鹿本来很开心,结果回来时碰到三只野猪,妹妹受了些轻伤,柱子让野猪獠牙给把肚子拱出一个大口子,肠子掉出来一截。 兄妹俩都是能干人,这多年来家里活计都是兄妹俩在做,兄妹俩可能觉得亏欠小姨的,任劳任怨什么苦都能吃,结果兄妹俩的退让却养大了家人的胃口。 刘二婶子边说边感叹,老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安氏太贪心了。 碧云听了刘二婶的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重的伤夏柳不一定能治好,这个小安氏会不会来个碰瓷。 “二婶子,李家有没有再去请个大夫来?” “您家那位小大夫昨天一去看了那个情况就让去镇上请了,小安氏的娘家离镇上近,我公公做主顺路把柱子外祖家请来。哎,昨天小安氏不给银子我公公让我当家的从家拿了银子。” “村长爷爷是个心善的人。”碧云真心夸道,莲花村的村风不错村长占很大的原因。 一句话打开了刘二婶的话匣子,又给她们说起了村里一户特别困难的人家,男人征兵走了,小叔子在县里杂货铺做伙计,老太太又是精明人,日子不好不坏能过得下去。天有不测风云,前年冬天杂货铺东家给了五两银子,把人给送了回来,五两银子花完还又把家里积蓄搭上,病也没有看好,虽说救急不救穷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饿死呀,所以每年村长爷爷都给送一麻袋粮食过去。 中间春桃给加了两次水,刘二婶子要是在现代能说评书。 刘二婶说的开心,刘二叔和小宜相对来说就有点沟通不畅,刘二叔说田地收成,小宜这段时间对农事正感兴趣,连连发问,问的刘二叔直冒冷汗,他觉得他爹和他大哥在一定能回答出来,他只要听话照做就可以那里想过这些问题。 小宜也发现自己有点纸上谈兵,书本上的东西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这和人交谈就是一门大学问。 刘二叔觉得还是回自己家吧,以后再来谢公子家还是他爹来比较好,他太怕谢公子的问题了。 碧云送走二人,和孙嬷嬷俩人补走今晚的饭后百步走,她人走到后院就听到刘二叔在抱怨刘二婶的屁股太沉,耽误贵人休息。 她二人听了不由一乐,看来刘二婶喜好八卦,在这个没有娱乐的古代,唯有八卦娱乐大家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露出点头,碧云和小宜俩人去村外的十字路口把给娘亲做的“寒衣”烧给她,往年她们姐弟清明冬至都是在白马寺给娘亲做法事,今年本来想着在莲花庵里做个法事,可是看着姨母那情形不想再刺激她就找个十字路口把事办了就算了。 在娘亲的东西里碧云惯例又夹了一些烧给前世爸爸的东西。就是不知道隔着空间爸爸能不能收到。 在碧云来说,做这些都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人死如灯灭她又能知道什么,可是有时又希望能收到,这样关心他们的亲人会安心不少。 快到中午夏柳才回来,吃了午食就让碧云给赶回屋去休息了,夏柳一晚上没休息,看她一脸愁容就知道柱子情况不好,大家也就没有再问。 司剑昨晚后半夜就回来了,可能是不放心她和小宜。 夏柳睡了三个时辰,起来吃了晚食就又要去了柱子家,碧云特意提了一下消毒的问题,她点头说昨天一到现场就做了,她走时也和老大夫说过了,不要让人随便进病房。 她和夏柳提过青霉素,夏柳这几年也做着实验,但成功率很认低,如果要是成功的话,柱子活命的机会会多几成。 夏柳走了半个时辰后又回来,看到碧云跪下道:“姑娘奴婢想试试,病人从昨晚后半夜到现在温度一直降不下来。” 碧云看着夏柳坚定的眼神,伸手扶起她道:“你和病人家属提过吗?” “没有,奴婢想先听听姑娘的意思,奴婢想试可是又怕给姑娘招来麻烦。” 碧云听了无奈的笑笑,“姑娘我是怕麻烦的人吗?如果怕麻烦我不会让你去了,你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你要是可以但要病人家属签一份同意书,我们先去找找村长,听听他的意见,他是村长。” 主仆俩人商量好后,看着天色小宜也到放学的时候了,等着小宜回来开个家庭会议先征求大家意见,小安氏姓安却不是一个安分人。 小宜听夏柳说完,看了看碧云,想了想才道:“想试就试吧,只要你治不好,麻烦不管你试不试都有,今天听村长家刘二叔说这个小安氏是个贪心的人。” 碧云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大家对小安氏的看法都不是太好。 商量定后分头进行,小宜去找村长,夏柳带着青霉素试验品去和病人妹妹谈,碧云在家等消息。 一个时辰后小宜带着“家属同意书”,不对,应该是“家族同意书”回到了家里,同时带回消息夏柳给柱子使用了青霉素,小宜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没有出现问题才离开,今晚夏柳和老大夫、村长家的刘二叔一起守着柱子,还有柱子妹妹代表直系亲属也要守夜,夏柳说其实从出事后刘小妹就没有离开她哥哥,谁劝都没有用。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发着高烧嘴里一直念叨着妹妹,但是五天后的深夜还是带着对妹妹满满的担心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夏柳回来后一句不说,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后才出来,出来后把这次病历拿给碧云看,她才知道这次病人去世很大的一个原因是病人的身体很虚,常年超负荷劳作把身体掏空了,就是没有这次意外,也活不过40岁,兄妹俩都是这种情况。 全家主仆几人因为这件事,心情都很郁闷,3两银子活生生逼死一个人,碧云又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对这个封建制度讨厌到顶,可是却困在此中不能挣脱,恨不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是多变态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多灭绝人性。 柱子因是年纪轻轻就走了,上有祖父母不能停放超过三天,需要第二天就抬去葬了,因为棺木小安氏又和刘小妹闹了起来,刘小妹要把兄妹俩这次猎到的鹿和野猪换成银子来买一副棺木,可是小安氏说年纪轻轻就走了,一个讨债鬼哪里用得着棺木,直接席子一卷葬了完事。 刘二婶和刘大婶一起去劝说,结果受了一肚子气,拐到碧云这里给她倒郁闷,其实她觉得刘二婶也有小心思的,是想让她拿点银子出来帮帮这兄妹俩。 碧云从心里也想帮帮这对兄妹,兄妹俩活得不易,几两银子对她和小宜来说都不够一件衣服的钱,可是又不想白白便宜那个狠毒的小安氏。 其实想想刘小妹这样做也是要出一口气,自己给她银子反而对她不好,出不来这口气气病了怎么办。 刘二婶走了后她和嬷嬷念叨这事,嬷嬷也是觉得应该让刘小妹卖了猎物,嬷嬷建议她们出银子买了请全村的人吃顿饭,来感谢大家。 她们计划还没有实施,刘二婶又传来最新消息说刘小妹剪了头发要做姑子不嫁人了,小安氏给刘小妹找的对象是个二流子,常干些偷鸡摸狗偷看小媳妇洗澡的事,那家人出十两银子聘礼,小安氏怕说多了让柱子发现不对,就和柱子说是五两,刘小妹偷听到小安氏和媒婆话,为了哥哥她就应承下来这婚事,现在哥哥也没有...... 刘二婶子走后,孙嬷嬷和碧云说:“不用出银子买猎物了,等那这事完了后,我们走时带着吧。” 碧云也觉得刘小妹是一个烈性的,她知道如果她要是来家让她家买她的猎物,她们一定会同意,可是却没有这样做,也是个有分寸的姑娘,这个社会对女性有诸多不公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嬷嬷我们现在的处境带着人家还是拖累人家呢。 孙嬷嬷无奈的看看自家姑娘,哎,自家姑娘也是一个心大的,一般姑娘在这样的处境多多少少有些难受,可是自家姑娘来了莲花村反而多了活力。 夏柳这两天做饭,碧云老觉得她在拼命的放醋,为了她的舌头她决定最近几天的饭还是她来做吧,春桃也是举双手赞成,“奴婢虽然饭做的不好吃,但是也比这酸酸的饭好吃,姑娘您动动嘴就行,剩下的奴婢来。” 结果就是小宜吃开心了,还知道不能忘记老师,崔老夫人的饭食都是清淡养生为主,崔老先生却喜欢口味重的饭食,小宜“雪中送碳”,这四个字是崔老先生的评语,崔老先生吃开心了,决定解决这件事让村子回到以前的平静。 崔老先生直接粗暴,请刘氏家族族老开祠堂把刘柱子父亲出族,或刘老头休妻,最后二、三、四柱跪求,刘老头写休书供在祠堂,小安氏再有不安分直接休回娘家。 据说娘家嫂子放话如此毒辣之 人,娘家也不要她进门,经过这事小安氏可以说是众叛亲离,要在家装一段时间鹌鹑了,但是让她改恶从善除非太阳西升东落。 刘小妹坚决离开了那个家,抱着哥哥的牌位顶着一头短发落户莲花庵。 碧云想给她一次机会,她们离开的时候带着她,以后给她找一户合适的人家嫁了。 第16章 来人 刘家的纷乱刚结束,夏柳还没有缓过来,她的活就又来了。 村子西头罗二光家的媳妇难产,求来谢家想让夏柳给去救命。 碧云听了要夏柳去接生,转身去看她,这个接生没有听她说过会这个,“会吗?” 夏柳有点为难的摇摇头道:“姑娘,奴婢没有接生过。” 在大楚没有结婚的小娘子一般是不让进产房的,看来今天这个嫂子情况不好。 “从家里拿点参片去看看吧。”她想了想对夏柳道,然后提前给对方打个预防针,“罗大嫂,您刚才也听到了,夏柳她不会接生,我让她和您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罗大嫂听了连连道谢:“谢谢姑娘了,您真是菩萨心肠,九天玄女转世......” 这个罗大嫂说话都不带换气,就是关键点一句也没回,碧云忙打断让她早点带着夏柳回去。 夏柳提着医箱急匆匆和罗大嫂子往罗家而去,北风呼呼吹着,生冷的风打在面部有阵阵刺疼,她没有把围巾拉来把脸遮住,觉得这阵阵刺疼如同把心中的憋闷刺破了一般,那股郁气一点点随着这个口子散了出去,她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喊让这疼痛来的更猛烈一些吧,这大约就是姑娘说的自虐的快乐吧。 罗大嫂看着这位夏柳姑娘有围巾不用,这才一会儿脸都冻的通红,忙拉住她帮她把围巾围好,嘴里念叨着:“夏柳姑娘可是不能把脸伤了,不然冻疮每年要犯的。” 夏柳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她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不应该太接近,要有安全距离才行,姑娘也好嬷嬷也好姑娘妹们也好,她们都自觉保持距离,从小到大都这样习惯了,今天让这罗大嫂这样亲近她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了。 罗大嫂个子比她高点,手有点粗糙但却是暖暖的。 一直到了罗家听到一声的痛嚎声,夏柳才回过神来,她有点后怕,要是有危险来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 夏柳快速和罗大嫂子进到产房的外室,罗家的房子和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一样的格局,进门就是堂屋,堂屋左右连接两个卧室,产妇今天在东边卧室生产。 夏柳让罗大嫂子给她打来一盆热水,她用医箱里的香皂仔仔细细洗好手,又重新让罗大嫂拿热水直接给她冲洗干净,她全身的寒气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她才敢进产房,一进产房就是浓重的血腥味,房里除了产妇有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两个老年妇人,年轻妇人跪坐在产妇枕边帮产妇擦汗并轻声安慰着。 其中一个老年妇人摸着产妇的肚子,这个应该是接生婆。 罗大嫂拉过另一个老年妇人道:“娘,夏小大夫来了。” 夏柳进来,三人都没有感觉到,三人都是一脸愁容,来到罗宅就听到产妇一声痛嚎然后就再没听到产妇发出声音。 夏柳和对方点了点头,忙过来拉过产妇的手把脉,嘴里问道:“大娘生了几个时辰了。” “三个多时辰了,刚开孩子胎位有点不正,现在老身把胎位转正了,可是二玲子没力气了,羊水也没了,孩子再不出来就......”接生婆低声和夏柳道。 “大娘,我带来参片,让产妇含一片,我再给她行一套针灸,我不会接生,剩下的还要靠您。” 接生婆听了夏柳带来参片,眼睛猛得亮了一下,有参片吊着命至少能保一个。 一阵忙乱,一刻钟后,孩子出来了,接生婆伸手进孩子嘴里把污物抠出来然提住孩子脚拍两下孩子小屁屁,孩子发出弱弱的哭声。 “好了,大妹子,母子平安,恭喜了,孩子有点弱但是好好养着没问题。” 夏柳是第一次接生,也是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看着血呼呼的孩子,深深的叹口气,这次总算圆满。 碧云看着夏柳和罗大嫂走出家门,心就开始提着了,在古代女人生产如同到鬼门关走一遭。 春桃看着姑娘担心的样子,忙道:“姑娘,您今天的大字好像还没有写呢。” “好,我等等去写。” 碧云觉得做大夫的家属真不容易,每每她出诊一家人都担心。 碧云拿起本游记,现在做什么都定不下心来,看会闲书吧,刚拿起书就听到司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姑娘,来人了。” “谁来了?” “大少爷和苏世子爷派来的人。” “先给大家弄点热水和饭菜,嬷嬷不在你找春桃。” 她们来了莲花村后,嬷嬷只要有时间都会去莲花庵,神神秘秘的,她也不想深究,她开心就好,孙嬷嬷是娘亲的乳母,如果在别人家一定荣养了,可是这几年弹精竭虑让她能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放松放松了。 晚膳后碧云和小宜见到了今天过来的六人,四男两女。大哥专门在书信上把这六人做了介绍,让自己和小宜放心使用。 其中五人是一家人是娘亲的陪嫁,夫妻俩带着三个儿子,娘亲留给大哥两家人,这是其中一家,这一家人是外祖家留给母亲的后手,母亲去世前把这两家人交给了大哥,大哥不放心她和小宜,这几年一直就把这家人放在京都看护她和小宜。 另外一个婢子是苏显北送来的护卫,说武艺很不错可用。 孙贵一家五人住了西厢房,西厢房一共四间房,东厢房有二间是孙嬷嬷在住,有二间是厨房,因为厨房火一直烧着所以孙嬷嬷住的那间就特暖和。 苏显北送的女护卫,是苏家的家生子,父亲原来苏家军的一员受伤回到国公府当了一名护卫,母亲生她时去世,她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她又是一个有天赋的,13岁的时候国公夫人看中她要到身边。 这些信息是苏显北的书信上的内容,刚才碧云问她名字,她说她娘亲给她起名叫大芽。 碧云想着找时间让夏柳和大芽比试比试,让她们俩人互相认识一下对方,以后好合作。 大芽的住处和他们六人的工作,碧云让孙嬷嬷安排,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真是这样,有孙嬷嬷她什么心都不用操,都会安排的好好的。 这几天因为柱子的伤夏柳没有时间,没有人陪她上山,她决定明天带着大芽和夏柳一起去,这次她们去的远一点,进进深山。 晚上回到房里打开大芽私下递给她的小包袱,一个是大哥的,一个是国公夫人的,国公夫人的包袱里是一匣子药丸和十张百元银票,每个瓷瓶上写着药名和服用方法,治疗什么病症,很是仔细,最后在匣子底下还有一封信,信里都是安慰的话并告诉给自己和小宜带了什么冬衣,让她们姐弟别受寒;大哥的包袱里是娘亲的一匣子首饰和一万元银票。 她打开娘亲的首饰匣子,这里放着的都是娘亲留给大哥的首饰,她有时真是佩服娘亲,她给她们兄妹三人准备了无数后手,恨不能在每个陪嫁庄子和院子都给她们兄妹都留着钱财和人手,有明的有暗的。 可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给她自己留后手呢? 她一直不明白,舅舅都那样精明,教养他的外祖和太外祖不可能傻呀,为什么会让自己家姑娘进到那个权利圈,就是姨母生的孩子将来坐上那个位置,侯府的位置也不会高到那里,孙家军本来就很让那个位置上的人忌讳。 如此性价比不合算的事情怎么会做,难道他们想向国公府看齐,想不明白也看不明白。 她把首饰一件件拿出来,用细棉布一点点擦拭着,上一世她不知母爱是个什么东西,这一世浓烈的母爱如同一个大茧把她围了起来时时带给她温暖。 擦拭到最后在匣子的底下有半块玉玦,玉玦成色看着很是不好,上面还有好几道裂纹,把它拿到手里她觉得空间好象很兴奋的样子,她顺着心意把它收到空间里,她就觉得空间好象有地震一般,自己和空间断了联系。 她心中不由想要大笑,空间在升级,而且她感觉是能升一大级,就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想写信问大哥又怕太刻意不好,看来只能等到见面再说了。 碧云带着愉快的心情入睡了,睡梦中她来到了仙境,仙山上仙果遍地,宫殿里仙兽做的美食色着和味道勾引着人的口水,从灵魂上引诱着人去品尝...... 梦醒后才知道自己本质就是一个吃货,只要让她舌尖上得到满足其它都是浮云。 这次升级很快,梦醒后心中忽然一动就来到了空间。 空间变大了,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型庄园,前世自己建的竹屋孤零零被放在庄园外,庄园里的茅屋比自己的竹屋还不如,感觉一股风就能吹跑的样子,小河从山上流了下来流到湖里,湖水清沏能看到湖底的石头,湖的旁边有一个汉白玉围住的池子,池水上面有白雾,这应该是那个温泉,茅屋前面是一个十几平的广场,茅屋其它三面都是土地,一垄一垄的田地看着好大,她觉得她怎么也种不完这多的地,头大的很。 轻轻推开茅屋的门,她怕她一用力门就会掉了下来,结果一进去才发现内有乾坤,有上下两层,打开一层的屋子,有工作间和库房;二层的就两个屋子,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室,制造这个空间的人品位很奇特,外面采菊东篱下,里面金碧辉煌。 碧云进到卧室,玉床上只有一个草编的坐垫,洗澡间在阳台上,整个阳台是用玉做的一个池子,池子里满满的水,池子边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两个红色的果子。 她把手放到水里,水温温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洗过,还是换换水她在进去吧。 躺在池子里,看着红色的果子,拿起来又放下,不知道能不能吃,会不会过期或是灵气过多把自己撑爆,好多修真文上都写过吃天才地宝会把修为低的人撑爆,她一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凡人。 可是看到如此晶莹剔透秀色可餐的果子,她的口水不停的分泌,本想好好泡个澡,结果让自己这样纠结。 “不能吃吸吸味也行呀。”碧云心中左边小人说。 右边的小人辩道:“吃一点还不如不吃呢。” ...... 左右两个小人不停的争辩,碧云觉得还是少少尝个味,应该没问题,决定了就做,拿起果子放到嘴边轻轻吸了吸一股清香传遍口腔,太美味了果肉如水做的轻轻一吸到嘴里就化了,不由又深深吸了一口,结果整个果子都到嘴里了手里只留下一个芝麻大的黑色核,看来就是这果子的种子了。 吃完果子,碧云细细感觉了一下,不疼不痛没有感觉,有点想睡的感觉,算了不泡了,快点洗完去睡吧,现在忽然觉得什么也没有睡觉大。 第17章 上山1 碧云睡的香甜,可是京都谢府里王氏被贴身嬷嬷唤醒。 谢府如今却是鸡飞狗跳的,谢夫人王氏猛地站了起来,闭着眼匀了匀气息,睁开眼轻声说到:“你刚才说什么?” “夫人,五里胡同失窃了,半夜之间所有的都......”话都没说完,头上就让花瓶打中,瞬间血流了出来,王婆子拼命磕着头说到,“夫人,不知哪个挨千刀在饭食里下了药,整个院子所有人都睡着了,夫人饶了奴才狗命吧,我们真没想到有人在饭食里下药呀。” “一点没剩,全部没了?”谢夫人扶着大丫鬟的手在心疼的发抖。 “夫人饶奴才狗命吧,奴才们尽力了呀,夫人饶奴才狗命吧。”徐嬷嬷看到王婆子脑袋上的血拼命的磕着头说道,血流了一脸如同地府里出来的恶鬼。 谢夫人王氏听了应声而倒,嘴里厉声说着:“坑命呀,整整一百多万两银子呀,老天坑命呀。” 而在屋顶的某个穿着黑衣的人,微微一笑在漆黑的夜色中露出二排白牙,自言自语到,“我娘的嫁妆坑死你的命,真真是笑死人,贪心贪死你个老巫婆,那能让你痛痛快快的死,要你命的还在后头呢,这才是开始,欠我们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少都要讨回来。” “夫人夫人您小声点别让老爷听到了。”徐嬷嬷轻声提醒王氏道。 王氏的哭嚎声猛得停住,嘴里不住的说着:“你说的对,不能让老爷听到,现在老爷宠着白桃那个贱人,知道这件事后不得从我手里拿走多少给那个贱人呢。” 徐嬷嬷拿过大丫鬟递给她的温水道:“夫人先喝口水定定神,明天回王府找找舅爷。” 王氏听了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对,找我大哥,我大哥一定有办法帮我追回来。” 王氏喝完水让徐嬷嬷扶着躺下,却怎么也没法入睡,那些个东西那些个银两都是她的呀,贼人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有内应。 徐嬷嬷看着王氏安静下来,低声道:“夫人,您让王婆子先回去,别让老爷看到人。” 王氏想了想道:“你派几个人跟着,把那个院子里的人都给我关起来,等着让舅老爷审审他们,这些个刁奴。” “夫人王婆子今天是从地道过来的,现在宵禁了。”徐嬷嬷提醒王氏道。 房顶上的人听到地道,这才解了他的惑,他一直想不明白娘亲那多的嫁妆是怎么让这个贼婆子转移到她的陪嫁院子的。 初冬的早晨,因树叶掉光能看到距离变得开阔了许多,空气很是清冽带着寒气扑面而来,天空碧蓝碧蓝的,东方太阳带着金光初生,北风轻轻吹树枝,平常静谧的早晨。 今天在碧云听来很是嘈杂,现在她都能听到小邻居家小婴儿睡中的呢喃,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的耳力敏锐了好多,这个难道是那个果子的功能,这个功能多让人困扰呀,本来安静的世界一下变成杂乱起来。 她吃过早食,送走上学的小宜,带着小芽和夏柳在嬷嬷的担心中往西山而去,其实她们三人这次不是去平常村里人去的西山和东山,她们去村里男人打猎的南山,南山山高林密,南山一定比其它两座山好玩,所以她们装着去西山半路转向南山。 站在山底,仰望群山,山中雾霭还没有散去,群山躲在雾中时隐时现,山就是天天就是山,雾霭如同给枯黄的群山罩上了华丽的幔帐。山风吹掉了心中的浊气,快乐慢慢从心底升起。 仁者乐山,很是有道理呀。 山中的空气都有一股自由的味道,好像在引诱着她向前。 “姑娘,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是不是很应现在的景。” 夏柳很有兴致的吊书袋子。 “看不出来,我们夏柳也向春桃靠拢了。”碧云调侃完夏柳就快走了几步。 “姑娘,不要急,山就在那里它又不会跑,今天奴婢来开路,您在中间,小芽姐垫后,您可是不能乱跑,不然奴婢就不让您上山了而且还要回去和二少爷说,南山可是很危险的。”夏柳边给碧云整理衣服边交待道。 “好好,姑娘我一定听话不乱跑,放心放心。”碧寒讨好的拍拍夏柳拉着自己胳膊的手。 小芽听了夏柳的话赞同的点点头道:“姑娘,这山势太险林又密,山里动物都在做最后的冬储,您一定要不能乱跑。 昨晚夏柳就和小芽沟通过上山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姑娘性急成这样,今天就上山。 碧云其实是怕下雪,还有一个原因是姨母这几天顾不上她,她自己上东山和西山姨母不管,可是上南山一定会阻止。 山上的大树参天入云,冬天少了绿色,那里都是枯黄一片,夏天一定树木郁郁苍苍,树下绿草如茵,如果拿棍子翻了翻腐叶,一定会有好多蘑菇,不过夏天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会有蛇和各种各样的虫子,这些都是她害怕的。 就是这样她左右手都拿着棍子,小心的跟着夏柳往山上走,耳朵也注意听着周边的动静,为了她以后的自由她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她今天起来出门后感觉不到冷了,全身暖融融的。 盘子里还有一个果子,她觉得应该给大哥吃,大哥在北地常年有战争,虽然大哥说他不是士兵不去打仗,她却不信,也许给大哥吃了关键时候能保命呢,今天晚上回去和小宜商量下,空间她只看了一下卧室,其它地方她都没有看过呢,也许还有别的可以改善体质的东西。 碧云一心二用走了一个多时辰,如果是以前她一定已经喘的动不了了,可是今天却只是有些微喘,难道那个小红果有这样的功效。 看着前面彻底没有路了,小芽和夏柳换了位置,她在前面开路,夏柳殿后。 小芽在前面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看到前面有一个山洞,对碧云道:“姑娘这里有个山洞,您要不要再休息下。” 她看了看那个山洞,不深里面干干净净的,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一个石头垒成的简易火灶,夏柳的筐里有小锅可以烧水喝,这里应该是猎人们休息的地方。 她想给她俩喝点空间的水,但二人一直在她旁边碍事,“你们出去找点柴火我们烧点水来喝。” 二人对视一眼,夏柳开口道:“姑娘,我去找柴火,让小芽陪您在这里? “不用,你们一起去吧,如果能猎个野鸡什么的更好了。” “好,我们一定不会猎兔子回来的,姑娘放心吧。”夏柳听了姑娘让她们猎个野鸡,她觉得她明白姑娘了,说完还递出了两包药粉。 小芽也从腰里抽出两把软剑,把其中一把递给碧云道:“姑娘拿着这个防身用,您小心些别把自己弄伤了。”其实她不想把这个软剑给姑娘用,真怕她把自己伤了,但是她俩都走了,不留点防身的东西她又不放心。 碧云拿过软剑抖了抖又递回给小芽道:“我可不会用这个软软的剑,我手里有防身的东西。”说着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让二哥看。 “姑娘您把匕首放在手边,看着点柴火别灭了,有火您安全。”小芽不放心的嘱咐姑娘,山洞里有两根柴火被她们给点着了。 碧云连连点点头,看着二人分别向两个方向而去,忙从空间湖里拿出少半锅水,又从夏柳背筐倒出半锅,她怕空间水太多会有什么洗经伐髓出现,书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她没有出现这种现象可能是因为她一直用空间里的水,这是她今天这一路想明白的。 水烧开,二人还没有回来,她也想出去走走,怕她们回来看不到人担心,给她们留了一张纸条,她也不准备走近就在这附近转转。 刚才她在山洞就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她决定去水边看看,收点鱼在空间里,少收几条先放到自己以前洗澡的浴桶里,等今晚她再弄个池子出来养鱼。 顺着水声而去还真让她找到一个水潭,水潭在这个温度下没有结冰应是很深,她在潭边找到了二根树枝从空间竹屋中拿出一根鞋带把二根树枝接起来,变成有四五米的样子,伸到潭里试试水深,结果树枝都没入水中还是没有碰到底的样子,还真是深。 用木棍在水中搅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看到,不死心的又从空间湖中渡出些水来到潭里,没有反映碧云忽然觉得有点害怕,这个潭很不正常,想到这里转身就往山洞跑去,真是太大意了。 刚跑了二十多米的样子,就听到潭水里有动静了,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她就是想回身看看,有问题就进空间。 站定回身看去,看不清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刚才水面很是平静,就是用木棍在里面搅水面都是很平静,现在动静这大是什么东西,往回走走看看。 她一步一步挪回潭边,在距离潭边五六米的地方才看清楚潭里是一条条一米以上的大鱼,全身都是黑色嘴大牙尖,大鱼中间还有两只很大的乌龟,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两只乌龟的小眼飘向自己,很恐怖的样子吓得她转身比刚才还要快的速度向山洞跑去。 快到山洞时就看到夏柳和小芽一起向自己跑来,看来是二人回到山洞看到留言来找自己了。 “姑娘怎么了?您跑这样急做什么?”小芽的速度比夏柳快点,先跑到碧云身边,她把碧云推到身后,看向她跑来的方向。 碧云缓了缓道:“刚才我看到一个潭,好像水很深的样子,水里好多大鱼还有两只乌龟。” 听了姑娘的话小芽紧绷的后背松了下来,夏柳呵呵乐了起来,“姑娘您应该等我们一起去,我们叉几条鱼回去给二少爷吃,二少爷最喜欢吃您做的鱼了。” 碧云听了直摇头,心说我看到那潭鱼就想到死人潭,前世她看过一本灵异小说,开篇就是死人潭吓的自己晚上醒了好几次。 让自己和小宜吃那鱼根本不可能。 第18章 上山2 夏柳看到姑娘直摇头,又看到有点泛白的脸色忙道:“姑娘我们回山洞吧,我俩刚才猎了四只野鸡和二只野兔,本来不想打野兔的,可看到了不抓了又觉得很亏,所以就抓回去我们不吃送人也行呀。” 碧云强制镇定,点点头赞同道:“对对,做的对。我们就要雁过拔毛。” 三人回到山洞,把自己带的饼子烤热就着热水吃了点,她忽然想回去,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一定是被那些书给误导了,回到古代为什么就要上山,自己现在有钱,空间也升级了,上山做什么! 可是又看看很是激情高涨的夏柳和小芽,‘回去吧’怎么也说不出口。 “姑娘,我刚才往深山里走了走,里面有一个小山谷,我在小山谷里看到了动物脚印,姑娘要不要去里面看看,也许可以猎点小动物回去,姑娘喜欢烧烤奴婢猎点回去烧烤。”她就知道一般厨艺好的人都是吃货,夏柳一上山就兴奋一定是和吃有关。 夏柳和她哥哥都是孙家家将的后代,父亲战死母亲殉情,兄妹俩是孙家养大的,她哥哥习文她喜欢武。可能和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孙家养着好多战死家将的后代,孩子一多难免就有竞争,哥哥文弱兄妹俩小时候饿过所以夏柳对吃很是上心。 看着这样的夏柳,觉得自己要是不和她去猎小动物都是特大的罪过,“好,姑娘我也看看你们俩的功夫,野猪肉家里不少,鹿肉烧烤不错,傻狍子也好吃。” “好,姑娘想吃什么有什么!” “哈哈哈,小动物是你养的。” ...... 小芽看着姑娘和夏柳欢快的聊天,心中不由高看了夏柳几分,她这一上午也看出来的,正如夏柳所说,姑娘不是难伺候的人,刚才姑娘有想下山的意思,可是姑娘看着夏柳想去小山谷,姑娘都没有犹豫就同意去。 一看就知道两人很有默契,姑娘一个眼神夏柳就知道什么意思,但却违背姑娘意思不下山也不知道夏柳什么意思。 其实夏柳想的很简单,不想让姑娘带着可怕的印象下山,不然今晚做噩梦怎么办,姑娘又不喜欢让她们给她值夜。 她刚才追着野兔进了一个裂缝,过了那个裂缝是一个小山谷,山谷温度比外面高点,她那个时候就想着姑娘一定喜欢。 二人跟着夏柳一路来到一个大裂缝处,裂缝处的荆棘都砍出一条路,看来这是夏柳刚才弄出来的路。 “夏柳你胆子太大了,这裂缝很深,也就是现在如果夏天这里一定有蛇。” “我的匕首让那兔子带跑了,那个匕首还是姑娘送我的呢,所以我就大着胆子追进去了。” 哎! “匕首再好能有你的命重要,分不清轻重,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了,匕首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好,奴婢知道了。”夏柳开心着答道。 小芽在后面听着姑娘的话,心里定了下来几分。 小芽看着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的夏柳,突然觉得开路什么的还是自己来吧,夏柳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夏柳姐,我来开路吧。” 碧云回身看了看小芽一脸不信任夏柳的样子,不由一乐笑着替夏柳回道:“没事,让她来吧,她刚才进去过一次了。” “夏柳,你也要当心,冬天蛇不出来,但是我们也要小心点。”碧云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夏柳好。 夏柳听了猛点头,心里也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姑娘常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三人都各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小芽更是把两把软剑拿在手里,准备一有危险就出手。 碧云放心让夏柳开路是因为夏柳有两只袖弩,这个是她从孙家带过来的,是大舅舅给她保护自己的装备,这个东西夏柳不离身。 一路平安的进到山谷,山谷气温比外面高点,四面环山没有风。 山谷里有好多柿子树,树上挂满黄色的柿子,一看就知道都熟了,碧云和夏柳无感,她们一家都不喜欢吃柿子,小芽却有点开心,柿子她最喜欢吃了,可是看着姑娘没反应,她也不好意思去摘。 “姑娘您看,那里有一个小水池,池子边上有动物的脚印,就是我不认识是什么的,小芽你知道吗?”夏柳带着她们来的小池子边上。 碧云看着池子里很清的池水,中间还不停的有水泡冒出来,这里还是泉眼,这里应该是有主的或是有人维护,不然地上的烂树叶子不会只有薄薄一层 “姑娘这里有泉眼,水应该好喝。” 碧云听了点点头,心说我可是不喝,这里这多脚印,池水一定少不了无数动物的那个,“我们水囊里水还不少算了打吧。” “呵呵,姑娘您是不是在心里说水里有小动物的那个。”夏柳看着碧云乐着,“小芽,姑娘有洁癖,不让我们直接喝外面的生水,姑娘说水里面有我们看不到的虫卵,如果吃了肚子里会长出虫子来,南瓜子吃多了如果肚子里有虫子就能打下来,那个应该就是我们吃到肚子里的虫卵。” 小芽儿听了夏柳的话,觉得肚子都不好了,她小时在庄子上时常喝生水,那她肚子里不成虫子窝了。 夏柳看着变脸的小芽儿,偷乐道:“没事,以后别喝了,回去你多吃点生南瓜子。” 碧云看着脸又白了一分的小芽,轻拍了一下夏柳,正想说说夏柳不让她吓小芽,就听到从山谷里面传来一阵动静,“你们听听是什么声音。” 她们二人听了,看向碧云指着的方向,静下心来听声音,什么也没有听到,小芽快速的飘向身边的树上,向着山谷里面看去,好一会儿才看到一群鹿悠闲的向着这个方向走来,看来这个时间是鹿群喝水的时间。 “姑娘,我们躲起来,是鹿群。”小芽儿下到树下说道,其实她很想问问为什么姑娘能听到她们听不到的声音。 三人看了看四周,觉得还是上树比较好点,小芽儿把碧云背在后背飘向刚才那棵树,这次将将上到第一个树杈,让她坐在树杈上。 碧云坐在树杈上,抱着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向着小芽点了点头道:“放心,我坐好了,你也找地方休息下,等鹿来了,我们留下一头鹿回去烤着吃,也不知道夏柳藏好了没有?” “姑娘放心,夏柳在我们旁边的树上,那棵树和我们这棵树一样都很粗很高,安全没有问题。” 三人运气很是不错,夏柳猎了一大一小两只,小芽猎了一只,俩人水平都很高都是一招放倒,鹿都没有怎么流血,看来小芽也懂医。 “太多了,我们怎么拿回去呀。”碧云高兴过后就是点头疼的,如果只有自己那就好了,自己空间想装多少都可以。 其实她们三人不是猎了三只,碧云还收到空间里一大一小,刚才她俩冲出去,有两只呆鹿跑向这棵树的方向,她利用空间跳到树下正好收走,她发现自己身体轻盈了好多,就是不利用空间跳下来她觉得都没有问题,看来一会儿找个机会试试,她从三岁开始一直练瑜珈,身体柔韧性就很好。 二人回来看到姑娘下了树一阵后怕,夏柳更是说道:“姑娘您怎么下来了,如果有鹿向您跑过去多危险。” 小芽也严肃着一张脸,一脸不赞同的点头。 “好,我错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小心有大型动物闻到味道跑过来。”碧云转移话题。 夏柳二人无奈的看着姑娘,商量了一下,把小芽箩筐里的东西放到夏柳箩筐里,碧云看到,忙拿了几件到自己箩筐里,其实是放到空间里。 把小鹿绑好放到小芽筐里,这时碧云才发现夏柳猎的两只鹿好像没死。 两人把两只大鹿绑到两根木头上,小芽把软剑递给碧云,两人一人一头,夏柳在前小芽在后抬起来跟着碧云往外走。 夏柳那丫头力气不小,没想到小芽的力气也同样不小,看来苏显北给她送来一个宝贝。 她帮不上两个的忙,只好快速向山谷外走,走回到大家常走的山路上再绑个架子拖着走,那样省力气。 上来用了一个时辰,回去用了一个半时辰,下到山脚,碧云让她二人慢点走,她跑着回家让司剑来帮忙。 因天气冷,她回到村里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老远就看到司剑站在门口并迎着她跑了过来。 司剑看着明显是从南山跑来的姑娘,他觉得他的心都要不跳了,姑娘她们今天是上南山了,夏柳胆子也太大了,一定要让给她向嬷嬷告个小状,让嬷嬷狠狠罚她不可。 姑娘有一个好歹,他们这一群都落不了好。 司剑送回姑娘,叫上孙贵爷四去接夏柳二人。 孙嬷嬷看着满头大汗衣着还算整齐的姑娘,不由想哭给姑娘看,来到莲花村后她优雅娴静的姑娘不见了,变成了一天天就想上山的野丫头了,她怎么能对得起仙去的夫人。 “嬷嬷,我饿了。”孙嬷嬷收回要掉下来的眼泪,吩咐孙贵家的快去给姑娘做饭。 孙嬷嬷心中已经决定,现在不能哭给姑娘看,那今晚也要哭给姑娘看,还要把二少爷喊上,她就不相信不能改掉姑娘这个毛病,当然了夏柳和小芽俩丫头也不能放过。 有了主意,孙嬷嬷忙着安排姑娘洗漱换衣服吃饭,至于夏柳二人也等她们吃完饭再说,夏柳很长时间没有抄经书了,小芽刚来不了解她就让她和夏柳一起抄经书吧,莲花庵布施用的经书常年不够。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三人安静的吃完饭,碧云和夏柳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小芽还是在懵懂中。 第19章 风起 碧云吃完饭告诉春桃自己太累了,今天晚食别叫她了,她要休息,回屋后关门进入空间快速洗漱完出来就睡了,本来是做样子的结果就真睡着了,这一睡醒来就半夜了,醒来后就没有睡意了。 未时末她开始睡的,她睡了最少在八个小时以上,没有表是真不方便,她要到竹屋里看看那个古董摆钟还在不在,那个摆钟是她在欧洲玩的时候在一个犹太老妇人手里换的。 那个老妇人从她手里换走二两茶叶,那个茶叶是她年假在贵州旅游时从老乡手里买的,老乡家的茶叶是种着自家喝的,那个寨子里多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她看着那些孩子想到年幼的自己,当时车里正好有好多零食她就分给那些孩子了,结果一个孩子的爷爷拿了一包茶叶要送给自己,不好意思要老人家的东西就说想买点回去送人,那位老人在就微信里帮她问了问,结果还真有,好多老人都背了茶叶来让她选,她觉得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很质朴,她空间又有保鲜功能就都买了,有三十多斤才花了不到2000元,没有想到回家送朋友大家都说好茶,无心捡到一个漏。 第二年去欧洲出差拿二两茶叶换回来一个摆钟,当时就是觉得那个摆钟很合眼缘,没想到同行的同事说是法国19世纪的老东西,当时就随手放到空间里方便时找人鉴定下,结果后来一忙就把这事给忘记了,自己空间里这种的小物件很多,都是觉得好看有眼缘买的。 也幸好自己立了遗嘱,不然自己那些资产不知道便宜谁了,真想看看大伯那家人知道遗嘱后的表情,她的股票现金有价证券和不动产怎么也有几千万吧,她留了一万人民币现金给大伯感谢他们幼年的抚养,呵呵,想想那个场面都乐。 碧云一边整理竹屋里的东西一边想着那个场面,不知道大伯母和大伯会不会心痛到晕倒。 她在遗嘱里特别注明只要大伯夫妻和他的子女有人活着,一定要把她全部资产明细念给他们听后再把他们能继承的部分交给他们。 她孤苦一生用自己的死和他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善待过她。 她上辈子没有活成愤青,但是心理也不是很健康,睚眦必报小心眼,这辈子八岁以前还算幸福,母亲去世后小宜一直陪着自己,看似是自己在照顾小宜,其实小宜是自己的活着的支柱,小宜是那棵树,她就是攀爬在树上的藤,两世没有父母亲缘,不知道自己哪一世做下恶事要这么多世来偿还。 整理完竹屋,其实竹屋里的东西都很整齐,库房里一排排架子上正摆放着东西一点不乱,就是忘记都有些什么东西了。 库房里的东西都有档案,只是最后两个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买来直接放在上面后就再没有管过,更是没有建什么档案,今晚把档案补齐,又看了下自己所有的收藏,最让自己心疼的是玉石类的首饰和摆件一件也没有了,应该是让空间给吃了,这大约和自己能穿越有关,书上不都是这样说的。 从竹屋出来,去看那两只鹿别让它们把自己池子里的水给弄脏了,那个池子里的水是她的饮用水。 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鹿,回到茅屋里,把库房厨房都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奇怪了她是真收了两只鹿却是没有找到,看来自己对这个空间还是不了解也没有完全掌控。 哎,这一世的空间比上世还是强点,上世只能看到庄园外的那一部分吧,现在能看到庄园也不错了。 她生活态度两世都是得过且过,没有目标所以也容易满足。上一世没有目标,好像只有工作是自己可控的,所以不停的工作再工作。 这一世有弟弟和大哥,相对来说活着还算有目标。今天的计划完成,整个世界这样安静周公他老人家又在频频招唤她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听着村长家的动静,听着听着不由一乐,原来村长是这样的村长。 从村长家收回心神,就听到孙嬷嬷和小宜的聊天,孙嬷嬷在和小宜说如何让她去崔老先生那里上课,不能让她往山上乱跑了,原来孙嬷嬷是这样的孙嬷嬷。 碧云听了两人的壁角,决定要关闭这项功能,太糟心了,听到别人的秘密对她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可是生活处处充满不如意呀,越是不想听越是能听到,司剑和夏柳的聊天如此精彩,原来司剑是这样的司剑。 不行了,碧云觉得这个功能太可怕了,如何关闭呀,上帝呀菩萨呀......救救小女子吧,这个功能太糟心了。 满天神佛好象都没有路过她家上空,她又听到村长家刘二婶子和她姑娘的聊天了,好象还和小宜有关,她就说小宜平时要把那脸上摸点黑灰,小白脸太招人惦记了,还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小白脸,那招人指数如同坐了火箭般飙升。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提醒小宜,想到小宜被一群小美女们包围着的画面,她就有些起鸡皮疙瘩,还是提醒下吧,虽然她很想看到那个画面。 在碧云如此优哉游哉时,京都皇宫御书房空气中充满了暴怒因子,书桌上光秃秃一片,那个站在大楚金字塔最顶尖的男人,此刻如同一头暴龙一般,他的面前跪了一堆人,以前在朝会上夸夸其谈的他的心腹重臣如今瑟瑟发抖的跪在他的面前只会说:“陛下息怒,臣等无能。” 昨晚东北急报,鞑靼连破三城,朝中却无人挂帅出征。 大楚玄宗帝来回绕着这堆重臣走了三圈,还是没有听到他们有谁提出可用的谏言,“废物废物!”说完还连踢了三位臣子。 更是在踢第三位的时候把自己给踢了一个趔趄,如果不是身边的公公扶了一把就真摔个屁蹲。 “你,还有你,你二人今天不给朕选出人来,朕诛你等三族!” 被点名的两位阁老,听了心不由沉了下去,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推荐人选,就是怕打了败仗被牵连。 没有被点名年轻些的大臣都悄悄松了口气,但是表面还是诚惶诚恐,一脸不能为陛下分扰的内疚。 那些没有被点名的重臣却是把身体俯的更低,他们太有经验了,如果一个不好他们的晚餐就要换个地方吃了。 “还有你们这些个废物,拿着朕的俸禄给朕分不了忧要你们何用,不如拉出去喂狗!” 玄宗帝骂着骂着还觉得不解恨,抢过贴身公公手里的拂尘对着离他最近的臣子的脑袋就打去。 如果碧云和小宜在这里看到此人被打会很开心,王氏最大的靠山她的哥哥。 玄宗帝可能是打的手酸了,这个人还是好好的,突然心中生出一股戾气,急走几步来到侍卫拔出佩刀对他王大人的心口就去,也算王大人命大,玄宗帝走的急身体不稳偏了几分刺到了王大人的肩膀上,血顺着拔出的刀喷了玄宗帝一身,然后玄宗帝看到血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快传太医。”贴身公公刚才怕玄宗帝也自己自己,就不经意走慢了两步,结果没想到玄宗帝被血给吓晕了,要是真让他老人摔到地下那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迅捷几步就垫倒在玄宗帝身下。 此时大臣们跟着急喊太医,脸上焦急,心中却彻底放下心。 不说乱成一团的比菜市场都不如的朝堂,此时的定国公府却很是安静。 定国公府定国公爷也在和幕僚们商讨着,国公爷五年前从战场上回来每年冬天双腿就酸疼几乎没法站立,没有办法在书房也盘了火炕。 定国公坐在火炕上盖着狼皮前面放着炕桌,幕僚们围着炕桌而坐都在沉默,朝中真没有人能领兵。 想当年威北候的孙家军威名北地,孙家军所到之地外族退避三舍,四年前威北候被削官夺爵回到祖地,孙家军将领更是被贬后分散其他军中,想要重启孙家军也不是两时三刻就能办到的,现在驻守北地都护府都护算是孙家军出身,后娶齐贵妃堂妹投靠齐家,都护王兴武此人才能一般,不然也不会让鞑靼长驱直入,连克三城。 定国公看看诸位幕僚相对无言,不由狠拍自己的腿,“哎,都是这腿不争气呀。” “国公爷,如果不是您的腿......”其中一个幕僚无奈道。 其他幕僚也连连点头,当今不是能容人的,如果不是国公爷腿几乎半废,这国公府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大楚初建,高祖皇帝按照功劳大小,晋封了三位国公六位侯爷十二位伯爵,当今上位前,世袭罔替的三公六候都是在,十二伯爵也还有九位,当今在位十五年,三公只有定国公还在,六候下场好的被削官夺爵回到祖地做个富家翁,如威北候,下场不好的抄家灭族或流放三千里,如平南候和安西候。十二伯爵现在只有三位永昌伯、武安伯、留阳伯因或直接间接和的齐家、刘贤妃的刘家联姻还算不错,安庆伯家子侄官都不大,其他伯爵都消失了。 国公爷在威北候被削官夺爵后就有种不祥预感,一个国家武弱文强,皇帝重文轻武,时间一长如同一块没有保护的肥肉,怎能不叫周边邻国窥视,鞑靼、匈奴、倭国都在虎视眈眈,可是大楚这帮官老爷们却在内斗,今天献祥瑞,明天献美女,皇帝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清河海晏。 战争不决定谁对,只决定谁留下,政治同样也是,但是战争和政治斗争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离辽国边境最近的几座城池的百姓拖家带口往南逃难,因为气温太低大家都不敢停下,就是这样还是走着走着摔倒就再也起不来了,家属却哭的力气都没有,麻木的在路边挖坑埋掉,更有些只剩下妇幼的家庭冻土挖不了坑只能拖些东西把尸体盖住全当埋了,更有甚者全家老小暴尸荒野,但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妇幼,怎样一个凄惨了得。 这一切生活在莲花村的村民不知道,她们还能享受最后一段安稳的日子。 碧云同样不知道,她和小宜享受这难得的自由和轻松,失去了一贯的警惕,她俩还在等着两位兄长前来告别,碧云更是给大哥准备了红果,却不知道两位兄长已飞奔回北地。 因老嬷嬷的担忧,碧云决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不上山了,现在她有空间,可以在空间里练练功,不说能成为多高的高手,最起码不会象在谢家似的几个婆子自己只能乖乖变成待宰羔羊,随人家鱼肉。 吃完早食,决定去莲花庵给姨母请个安去,她有三天还是四天没有去请安了。 今天的莲花庵,有种诡异的安静,平时庵里修行的尼姑脸上日常的无表情但是给人泰然自若的感觉,今天却有种噤若寒蝉的感觉。 碧云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尼姑忙道:“小师傅,小师傅,你过来,我给你带了点果子。” “施主,小尼是净空,多谢施主。”净空小尼姑有模有样的双掌合十道。 碧云给了她一个大大笑脸道:“净空小师傅,你们家无为师傅回来了吗?” “没有回来呢。”净空回了她一个无齿的笑脸,接着可能想到自己门牙掉了,马上收起笑容作面无表情状。 “净空小师傅谢谢你了,我去见你们家主持了。”碧云收起偷笑,也作面无表情状,其实笑翻了,这个小不点上次来她怎么逗她说话都只是笑不张嘴,可能是这几天习惯了,不小心就露了馅。 碧云来到主持禅房外,房里很是安静,只有姨母轻浅的呼吸声,她轻轻唤了一声:“姨母在吗?” “进来吧。” 从声音里碧云感觉到姨母多了点感情,看来姨母现在有什么事在困扰她。 进到房里看到姨母坐在佛桌旁在抄佛经,不过看墨迹已经有好一会没有动过笔了,刚才姨母在发呆。 碧云行完礼后,随便找了一个坐垫坐了下来,“姨母,无为师傅还没有回来吗?” “嗯,这两天做什么呢?” “姨母我们去南山找到了一个小山谷,夏柳和小芽猎了三头鹿,今天她们要泡鹿茸酒,姨母我给您做双靴子吧,高帮罗汉靴子。” “不用,无为做了好几双呢,你有时间好好读几本书吧。” ......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气氛,碧云看着很想迎出门却又忍下来的姨母,心中狠狠替她叹了口气,活得如此压抑何必呢,给自己画了这多框框好象就成了真的出家人。 六根不净的出家人! 碧云站了起来,替姨母迎出禅房就看到无为师傅陪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向着禅房而来,两人风尘扑扑,看到这个小和尚不由想到《西游记》里的唐僧,唇角微微翘起给人一种性格温和的感觉,身穿泥色僧服长褂披着褐色披风。 看着走近的俩人,碧云忙打起棉布帘子,小和尚单手合十向她行了一礼,她忙礼,“您请进。” 这个小和尚的眼睛是眼角上翘的单凤眼,她和小宜也是这样一双眼睛,但她没有俩人翘得厉害,她的只是微有点上调,小宜柳叶眉单凤眼眉不修而黛,这个小和尚也是这样,她却是眉粗无形,这是她的痛呀。 小和尚看着面前小姑娘对着自己的眉微微皱着嘟着嘴,好像很是苦恼的样子,他知道这是小姨母家的小表妹,来的路上庆姑姑和他提过。错了,应该是无为师傅,庆姑姑现在是莲花庵的无为师傅。 他不由看向小表妹的眉,终于知道不高兴什么了,“小施主与佛有缘,这串菩提子送与小施主。” 碧云愣了一下,接了过来回了她一个笑道:“谢谢了。” 仔细看了一下又接着道:“我很喜欢,谢谢。” 无为师傅看着表兄妹俩在门口就聊上了,真是血缘亲呀,“外面冷,二位快进去吧。” “对,快进吧,主持一直等着呢。” 三人进到屋里就看到姨母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先一步进来的小和尚,眼眶微红,眼里水灵灵的,一看就是很激动的样子。 哎!本姑娘回避吧。 第20章 消息 碧云走前做了一件蠢事,她收了人家的礼物,虽然可能是小表哥,但也是同辈,怎么也要有来有往才对,可是自己身上的玉佩首饰送小和尚也不合适呀,拿起带着的荷包递给小和尚:“这是我家做的点心,本是想给主持的,先送给你,明天再给主持带来,六块点心三种馅儿很好吃。” 小和尚虽然还是刚才那种表情,但是碧云觉得面容变得真诚了,“谢谢施主了,以后还请施主多多关照。” 她回了他一个大大笑容,和众人道别离去。 来到大雄宝殿,就看到孙嬷嬷双腿盘坐在垫上,随着众尼虔诚的做着功课,不好意思打扰众人,她也找了一个坐垫听着众尼颂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没有想到莲花庵众尼还诵经,她一直以为是挂着莲花庵的牌子避难呢。 随着颂念,她也随着众人闭上眼睛轻轻应和,“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意,南无只园会上佛菩萨......” 当然了,她不看经文只会正确颂念三句: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佛经很是博大精深,听不懂,却很是让人心静,念着听着心静了神静了,睡意也来了。 碧云和孙嬷嬷赶在午食前回到了家,俩人气色很好,孙嬷嬷是心神得到了佛法的感化,她是睡神她老人家感化了她。 午食后就是午睡,因为她把午睡提前过了,所以她决定在空间的书房渡过今天的午休。 瑜珈练体不错但是不能自保,她为了成为高手还是需要武功秘籍的,来到书房,其实书房是她最怕的地方,她怕她进来后忘记出去,把大家吓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 先跑回竹屋把摆钟拿到书房,这个摆钟一个小时一响,对她也是一个提醒,把准备工作做完她就开始找武功秘籍。 书房的书摆放没有规律,碧云觉得她应该先做一个规划,刚才本来想把电脑也抱过来,可是想着没法充电所以就没拿,只能手写了。 她从左边开始,从下到上开始看起来,读书时时间的流速是很快的。 整理了二格,摆钟响了二下,下午两点了,刚才进来时刚到一点,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空间的原主人太没条理性了,书怎么乱放呢,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想要的书呢。 “啊......武功秘籍你在哪里呀,快快到我手里吧。”她闭着眼睛发泄的大喊。 啪的一声,脸上拍上了一本书,满眼闪着小星星的她拿起脸上的书,封面上写着‘秘籍’两字,简单粗暴。 “老祖呀老祖,送秘籍就送秘籍,做什么打脸呀。这样的不对的。”嘴里念叨着,手却不慢,打开一看是本图画书,书上画着一个小人,小人上标着穴位, 穴位流向图,空白部分还写着文字做着说明,往后翻书后面就是小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还真是一本武功秘籍,看来打脸也值了。 碧云照了书上练习了一个小时,摆钟指向了三点,她却一点门都没入,看来不能一直在空间里待着了,拿着书回到屋里。 盘腿坐在炕上接着练习,一不小心睡神光临,第二天早起又是同样功课,下午接着。 春桃担心的看着自家姑娘,决定还是和二少爷说说。 小宜放学一到家就被春桃请到姐姐房里,结果就看到姐姐如同不倒翁般,盘着腿在睡觉。 他轻轻咳了下,姐姐还是没有反应,看了下春桃,春桃忙上前轻轻扶着姑娘,轻声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碧云睁开眼看着二人,春桃眼神显示着担心,小宜却带着调侃的笑。 “姐姐这是在练习什么功呢?” 她在春桃的帮忙下,伸直腿并轻轻捶了会腿,等麻劲过去后,才让春桃退下。 她坐到炕桌边拿起杯子让小宜帮她倒满后一口喝完,又让他帮自己倒了一杯,才有心情和他说话,“收起你贼兮兮的笑,我看着不舒服,不然有你后悔的。” “好的姐姐,小弟我怎么可能揶揄姐姐呢。”说着还又拿起茶壶帮着碧云倒了一杯茶水。 “小宜,你想练功吗?我手里有本武功秘籍,可以分享给你练练。” 小宜看向姐姐递给自己的书,一本很新的书,书的封面很是潦草的大大两字‘秘籍’,没有前言没有后序。 昨晚小和尚还俗了,穿着墨色直襟长袍,衣服布料不错,垂感不错很是飘逸,腰里束着同色云纹宽腰带,挂着一块洁白玉佩,头戴皮貉帽,披着灰貂毛披风,真是翩翩佳公子。 天黑以后在无为师傅的陪同下,住到了小宜原来住着三间的东屋,小宜搬到西屋,司剑住到了厢房,原来还算宽松的房子现在住着有点紧张了。 小和尚名叫凌浩,姓什么他没说,她和小宜也没有问,他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辽国鞑靼攻破了大楚三座城池,逃难百姓一路朝着京都而来,朝廷收到急报都快三天了但是却还没有定下谁带兵出征。 营州和平州告急,朝廷内部却还在内斗。 昨晚听了凌浩的话,碧云本想着把红果当生日礼物送给小宜,现在想想提前三天也可以是生日礼物。 小宜看着姐姐递给他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红红的果子,很是诱人。 “拿回去吃吧,先把盒子盖好,不然灵气都跑了。”碧云想看着小宜吃了这个果子,如果出现问题她就把他收到空间放到澡盆里泡着,她就是那样吃了那个果子没出现问题的。 小宜指了指红果,又点了点自己。 碧云肯定的点了点头。 小宜看着姐姐严肃的表情,毫不迟疑拿起盒子回屋去,碧云想了想也跟着他回去,她不放心他单独吃果子。 回到屋里听姐姐的话坐到炕上,把果子放到嘴边,还没有上牙齿,果子已如同浆液一般流到肚子里了。 他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姐姐,呆萌呆萌的,碧云看着这样的小弟,不由上手摸了摸他软嫩小脸,“呆萌呆萌的小宜,太可爱了。” 小宜听了姐姐的话觉得额头飘过三条黑线,“想我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才高虽只有三四斗的佳公子,怎么就成了呆萌宝贝了......” 哈哈...... 碧云看着正在耍宝的弟弟眉头皱了起来,很痛苦的样子,看来是药效开始作用了。 她仔细的关注着小宜的情况,如果不是昨晚听到的消息,她真不会这样没有准备的给小宜吃了,怎么也要再让他喝一段时间空间池子里的水。 小宜今天晚上过了这关,她就把南山的那个山谷告诉他,那个山谷可以作为她们的最后退路,那天回来后一直躲着小宜,不然早把这个山谷告诉他们了。 小宜已经坐不住了,躺到了炕上来回打着滚儿,碧云看着痛苦的弟弟,她实在看不下去,明明有可能缓解他痛苦的办法,却不作为,实在不是她行事风格。 她关好门拉住小宜的手嘴里默念“进去”,结果她进去了,小宜却是还在外面,这时候她真有点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空间进不了人,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带着一个小婴儿到过空间。 现在碧云真有点急了,飞快的想着可用的东西,先把浴桶拿了出来,然后又把空间澡盆里的水放到浴桶里,她利用空间把小宜放到桶里,泡到水里后她看到小宜表情轻松了一点,看来有用,这样她就放心了,现在她耐心等着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本来表情轻松了的小宜,又变得痛苦起来,碧云想了想把湖里的水放到桶里点,小宜表情没有变化,又放了点池子里的水,小宜的表情猛得一下变得狰狞了起来。 碧云知道自己做坏事了,想把池水收起来可是怎么收,又把好多湖水放了进去,看着水都快溢出来了才停下来,可是她看着好像没有用一般。 现在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刚才池水真是只放了一两滴的样子。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心中更是后悔自己做事有点顾虑不周全。 人在煎熬中,时间会过的特别慢。 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摆钟,现在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可是看小宜的样子还要好长时间,这万恶的封建礼教亲姐姐在亲弟弟房里过夜也会让人诟病的,如果是以前都是自己人还好,现在多了一个小和尚凌浩还真不好在弟弟屋里过夜。 看着时间,碧云觉得还是让司剑来值夜吧,她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小宜睁开了眼,忙问道:“小宜,你觉得怎么样?” 小宜先是感觉了下自己的情况点了点头,“姐姐我现在很好,你帮我叫司剑好不好。” 碧云看着脸上黑黑的小宜,应道:“小宜,你先洗洗自己的脸,我帮你叫司剑。” 看着小宜没有问题了,碧云放下了心,正好又是晚上,水有点黑司剑应该不会看到。 很多年后碧云想到这个晚上,都要道一声侥幸,自己真是无知无畏。 回到屋里,她洗漱了下,就睡下了,今天她什么也不做就好好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没有赖床,早早起来她看看弟弟的情况,再和他商量下山谷的事,有些事情需要早早计划。 第21章 雪灾 谢轩煜听到鞑靼攻入,本来还想再给王家一个不痛快,就去看看弟弟和妹妹,帮她们安排好以后的事,就可以放心的回北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没办法只能先放下一切回北地了。 不过王家那位大人现在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听显北说被皇上来了一刀,又被拉到外面冻了半个时辰,被送回王府的时候只有一口气,太医躲着不敢上门医治,保和堂的季大夫医术不错给保住了那口气,但是没有一年半载养不回来。 这也算祸害遗千年。 当然他也不想他就这样容易死了。 谢孙二人轻车简从离开京都,其实想随从多也没有办法,司剑在弟弟妹妹身边,孙叔带着护卫在汾州等着二人,二人只带着孙三的随从一刻不停的往汾州赶。 刚出雍州,就被十个黑衣人围住,十人一言不发就开打,谢孙二人一看对方一下派出十人就知道,对方是想把他们的命留下,没法善了,那就看看谁的手段厉害了,以为人多就是优势,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三人同时亮出左手上的弩,分别对着黑衣人连连发射,随着弩声,三个黑衣人应声而倒,身下的马儿嘶鸣着冲了出去,看来弩箭也没忘记马儿。 黑衣人看着对方对他们有所防备,就知道他们些次突袭没有奇效,怕是援兵马上就到了,七人更是不要命的攻了过来,七人都使长枪,动作一致配合默契,其中分出一人攻向随从孙枪,剩下六人分兵两步攻向谢孙上中下三路,谢轩煜翻身险险躲过,顺势抬起右腿和右手上的弩箭连连射出,又有两人应声而倒,几人打成一团时,从雍州方向冲出十几骑,团团围住众人并举起长枪攻向黑衣人。 谢轩煜看着黑衣人不退反而更加拼命的攻向他们二人,就知道这十人应该是死士,收起弓弩,拿出长枪边挡边退和自己人汇合,这十几骑是苏显北的人,王家对他手无寸铁的弟妹都不放手,就更不会放他回北地了。 看来王家除了王老鬼还有高人。 有苏显北的人加入,黑衣人很快被歼,这次他们能这样顺利是王家不知道他们手里弩弓如此之利,等王家反应过来,他们就不好脱身了。 谢过苏显北的人,三人重新上马摸黑赶路,和孙叔他们汇合,他们现在要快。 谢轩煜他们赶路时,碧云也没有休息,她正在空间练功呢,这个时代身负武功还是安全点,这次她很快进入状态,一夜在练功中很快过去,她一点没有疲态,精神满满,她感觉很好从来没有的好。 以前盘坐一会儿腿就麻了,需要放松下才能接着盘坐。 当启明星从东方升起的时候,打开房门外面一片雪白如同白昼,远外的山近处的房屋树木外面都披上了洁白的大衣,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抬起的脚不忍踩下去破坏这份美好。 春赏百花秋看月,夏听蝉鸣冬观雪!不能到北地看那万里冰封千里雪飘的壮观,但山中雪景也是各有千秋,近处房舍、大地都披上了银装,远处的大山,银装素裹的峡谷、玲珑剔透的雪树,群山仿佛游走在一片冰雪域的森林。 碧云陶醉在这片雪域时,耳边猛得传来揶揄的声音:“姐姐,这个时间应该是你和周公玩的时间吧?” 碧云大大给了弟弟一个白眼:“宜哥儿浪费时间是可耻的,快去早读。” “好,姐你说还下吗?” “不知道耶,看着不像要晴的样子,今天你怎么也起这早?” “姐姐,我现在全身都是力气......” 碧云看着弟弟欲言又止的样子,瞪了他一眼:“我想练功,好多书上都很是推崇鸿蒙紫气,那一缕鸿蒙紫气是大道之基。” 谢轩宜听了无奈的摇摇头,不想回答自己时,就找胡说八道来应付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姐姐说的各种书,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这句话好象不包括自己姐姐。 “小宜,你想不想一剑在手,劈山断海,刺破天穹,想想那个气势......”碧云诱拐她家小宜,她们姐弟俩以后一定不会平稳,有那样的父亲,还有功利的王家,靠人不如靠自。 “姐姐我不想一剑在手,劈山断海,刺破天穹,我只要不拖大家后腿就可以,靠人不如靠自己,世上的人多是畏威不畏德,实力决定一切,做棋子也要做一个不能随意处置的棋子。” 碧云听到自己想听的拿出那本武功秘籍,悄悄道:“小宜,这个书里内容你记住了要还给我,我这两天也在练习这个,我们不能老给大哥拖后腿,现在司剑在这里,大哥也不知道多不方便,其实我想让司剑回到大哥身边,他比我们需要司剑。” 如果说早晨看着雪有多开心,晚上就有多担忧,早上雪花是飘飘洒洒落下来,现在天如同破了一个大口子,一堆一堆雪推了下来。 大楚的天气四季更加分明,特别是冬天的时候最冷的时候气温一般都在零下三十度,但是象这样大的雪还是十多来第一次见,也是她两世第一次见这样下雪。 不说路上逃难的人如何艰难,就是村顶的茅草屋在这样大的雪下也会被压塌,这种天气没有房屋如何能活,现在就可以看出窑洞的好来了,不管多大的雪不管多大的雨都可以放心安睡。 看着小宜和凌浩这种寒冷天气却满身大汗的回来,孙嬷嬷一脸心疼把他们让回屋里,又让春桃给二人端去两碗姜糖水,并让二人把衣服换了,可是不能受寒。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罕见的没有开口说话,凌浩一直觉得食不语寝不言是不逾之礼仪,可是这段时间表妹和表弟在吃饭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给他很温馨热闹的感觉,有家的感觉。 今天二人谁都不开口,他还有点不习惯,知道二人在担心雪灾,他不由开口安慰道:“别担心,一会儿让人去问问刘村长,能帮一把我们就帮一把。” 姐弟听到凌浩的话,点了点头,又同时奇怪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不是一直食不语吗。 凌浩让二人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用下巴点了点菜,提醒二人快吃饭,但是碧云和小宜都注意到他微红的脸,二人对视一眼偷乐了起来。 呵呵,和尚表哥原来这样腼腆。 凌浩心里却在说,双胞胎什么最讨厌了,特别是喜欢秀默契的的双胞胎。 孙嬷嬷看着兄妹三人之间气氛又恢复了平时的轻松,担忧的心放了下来,她真怕姐弟二人不小心犯了表少爷的忌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晚膳后碧云刚回到屋里,谢轩宜就跟了进来。 春桃安排好姑娘正准备下去,看到二少爷跟着进来,知道两位主子有事要说,忙又给少爷奉上茶水,退了下去。 以前风亭院就她们几个人,姑娘觉得大家一起吃饭热闹,来了莲花村也就没改,现在有了表少爷,人也多了,孙嬷嬷觉得应该把规矩立起来。 “姐姐,我想把你给我的秘籍也给表哥看看,行吗?” “怎么了?” “表哥练不练他自己决定,给不给是我们的态度。” 谢轩宜得到姐姐的同意,回屋拿了书就到了表哥屋里,递给凌浩,“凌浩哥,这是我们无意间得到的一本秘籍,我和姐姐想试试,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凌浩接过轩宜给他的书,封面简单粗暴的秘籍两字,打开一看是本图画书,书上画着一个个小人,小人上标着穴位, 穴位流向图,空白部分还写着文字做着说明,往后翻,书后面就是小人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还真是一本武功秘籍。 “这从哪来得,这可是不能乱来,先找司剑看看再练。”凌浩其实在寺里跟着武僧练过,武僧们的功夫他觉得只是强身健体罢了,如果不错练练也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前一直平安是因为他这个和尚做的很安分,大家没感觉到他有威胁,可是他从寺里出来脱掉僧衣,严冬又是大雪,不方便动手,开春后就难说了。 上者劳人,中者劳智,下者劳力,他一直觉得他只要在智慧上碾压他们就行,他对那个位置真没有兴趣,可是这次出事他才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 “好,他就在外面呢。” “我们这个年龄才习武会不会有点晚。” 司剑进来行礼后,立在一边等着两位主子吩咐,刚才他在外屋听到两位主子一字半句的,心里一想也知道两位主子是想习武,实话说两位主子这个年龄习武有点晚了,但是多少有点功夫遇事逃跑也能快点。 “司剑,你看下这本书怎么样。” 司剑双手恭敬的接了过来,打开细细看了起来,没敢马上给两位主子答案,禀明后拿回自己屋里好好研究下,主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武功秘籍这种东西真不是乱来的。 司剑拿着书退到屋门口时,轩宜道:“司剑,姐姐好像练过几天了。” 哎,姑娘比少爷还顽皮,这可怎么办,他这才几天头发让姑娘吓白了好多。 司剑正在为他的头发担心的时候,孙贵推门回来,看着孙贵叔凝重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贵叔,情况如何?” “不好,屋子压塌了七间,伤了二人。”孙贵嘴里轻声回道,脚边没停的快步往两位少爷房中去。 司剑想了想也不回屋了,站在屋檐下等着两位主子吩咐,主子都是心善的人。 凌浩看着表弟吩咐司剑和孙贵如何去救助那七家人,心中不由为生他的那位可惜,看着表弟的人品就知道孙家舅父的人品了,心中有大爱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反心,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他们也不可能挑起战争,这十多年来越来越疑心疑鬼,不然也不会有如今派不出将领的困境,因果循环最后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今天初牛皮税、人头税又都加了二成,税赋比大楚初立时增至七倍,土地兼并严重,越来越多的官田变成私田,平民变成贫民,这些年人口一年比一年少,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 哎,他不想看到呀! 他最近常想,是不是这江山应该换主了,换一个英明的皇帝是不是天下百姓日子会好过些,不会有如今这样重的税赋,换一个知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真谛的皇帝。 纵观千年的历史,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如今大楚众臣个个寡廉鲜耻,贪得无厌,而他老人家还把这些硕鼠当成可托孤之臣,大楚内忧外患他老人家还以为河清海宴呢,这个时候凌浩觉得自己如同一个困兽,束手无策有心无力。 凌浩整晚无法入睡,碧云却睡的很好,春桃看着在被窝赖床的姑娘,开心的边整理屋子,边给姑娘念叨村顶昨晚又有五家房子被压塌了,司剑带着二勇三勇哥丑时就去了,卯时才回来,他们去的时候从家里拿了二床被子三身冬衣,他们自己换洗的冬衣都没有了...... 碧云耳边听着春桃念念叨叨,如同回到了娘亲还活着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就很爱赖床,现代时的习惯没事的时候睡个懒觉,自己和娘亲耍赖,对她说小孩子不睡好自己会长不高,娘亲宠着她答应一旬可以赖床两天,春桃就是这样絮絮叨叨说着身边的事,娘亲去世后她的觉越来越少,来到莲花村后赖床的机会是越来越多,春桃也慢慢把她絮絮叨叨的习惯也捡回来了。 “姑娘,奴婢的话您觉得如何?” “行,你找找我的衣服,留下两三身都送给她们吧,今年冬天太冷了,庵里也住不下这多人呀。” “男人都让村长爷爷分散到村里住了,女人和孩子安排到庵里。” “那也住不下呀。” “挤着呗,没有炕需要的被褥多,无为师傅她们把自己身下铺的被褥都给了乡亲,孙嬷嬷让奴婢把皮褥拿两床给无为师傅送。” 封建社会生产力低下,各种生活必需品也不是每个家庭都能配备齐,北方冬天有炕被子薄点也行,可是现在少了被褥真有可能冻死人。 “箱里还有皮毛吗?” “夫人在的时候给您留了五张狐狸皮,四张火红的一张纯白的,貂皮有六张,狼皮还有三张这些孙嬷嬷都带着呢,奴婢想着帮您做点小东西,又拿了六张白兔皮,其它不好的就没带放到夫人陪嫁的小院了。” “留下那张纯白狐狸皮,那是外祖母留给娘亲的,其它都送到庵里吧。” “姑娘,那是夫人留给您的......” “没事,娘知道了也会这样做的,我们没有别的能力,送点我们现在用不上的东西。” 碧云其实想拿出更多的东西,竹屋里有好多床被子、乳胶床垫和户外用品还有少量的厨房用品,那个时候自己忙的没时间逛街,只能在网上买买买,买了好多床上用品,特别是双11和618时,买了用不了就放空间里一放,时间长了就忘了,第二年双11和618接着买,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每年买的东西都差不多类型的东西,茶具、床上用品、户外用品、厨房用品,买的时候计划的很好,可是除了床上用品拆开用了些,其它都是拆都没拆,也幸亏自己有空间,不然屋里真要进不了人,在现代好多人买了没拆没用堆在家里,把屋里弄的如同垃圾场。 她真是很懒的一个人,除了上班的时候带着脑子,其它时候都是很随性,也可能是小时候没钱怕了,工作后拼命赚钱成了本能,却不会花钱,每每觉得自己不会生活时就买一堆东西想着改变下自己,可是钱花了那种想法也就消失了,她生活就又还是原来那样不停的工作,成了一种恶性循环,到死都没变,最后也死在工作中。 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睡好好吃,想到吃不由又在心里批评自己对吃太不上心了,不然老人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辈子也没改了。 “夏柳,你来下。” “姑娘,来了。” 听着夏柳轻快的声音,碧云忽然觉得变不变也没什么,现在有么多人和自己在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的。 “夏柳,天冷,我们今天午食吃水煮肉片和水煮鱼、铁板鹿柳、上汤白菜心、再来几个素菜,菌菇汤,再包点鹿肉饺子,弄点腊八蒜醋做蘸料,水煮肉片和鱼要微辣,做好了我们送给崔老先生尝尝,这段时间老先生教小宜和凌浩哥一定很费心神我们给老先生补补。” 夏柳听着自家姑娘精神奕奕的给自己安排午食,开心的连连点头,“姑娘,贵婶子昨天还和奴婢说她会做麻婆豆腐,要做给您和少爷们尝尝。” “好,做一个。” “姑娘,浩少爷怎么办?不如我们今天还是全素吧。” “行,你代表我吃素。” “......姑娘,您刚才说二位少爷让老先生太费心神如果他们知道您这样说他俩,会不会很伤心的。” 碧云点了点夏柳的额头,“坏丫头,挑拨离间,小心以后你都代表我吃素,别看饭菜你也动手了。” 夏柳吓得边边点头,要哭不哭道:“姑娘,奴婢错了,别不让奴婢吃肉,不然奴婢饿死没人给姑娘做好吃的了。” “好,看着你这可怜就让你吃......一粒米一块肉吧。” ...... 看着夏柳装着很呆愣的憨样,碧云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声从窗缝中飘出,飘到正屋俩兄弟屋中,飘到东西厢房飘到院中,突然整个院子鲜活了起来,大家压抑的心情如同照进了一米阳光。 生活可以很简单,不需要琼浆玉露不需要锦衣华服,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可以帮助的人,不留遗憾,保持一颗赤诚之心好好生活。 第22章 搬迁 连续十二家房屋压塌,给大家带来了深深危机感,每家隔几个时辰都会出来把房顶的雪扫下来,村顶茅草屋顶的人家更是在晚上都会出来三四次扫屋顶。 莲花村村西二十多家,村东十多家,村顶有二十多家,近百户你帮我我帮你,才渡过了这个最冷的三九,刚到四九在外打拼的村人回到村里,他们的回归给村民带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流民越来越多,鞑靼势如破竹兵围幽州城,朝廷还是没有动静,幽州刺史连发三道八百里加急,快马都累死了五匹。 碧云听到这些消息,想到一句话:眼界决定境界,格局决定结局。 当今皇帝没即位时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他母亲是宫人生他难产而亡后被没有生养的静妃抱养,当今五岁时静妃受家族拖累被关冷宫,太子在先皇晚年病逝,先皇晚年很是多疑,把皇子当盎在养,结果五位皇子死的死伤的伤,最后便宜了当今这位,先皇再不满意这位皇子,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了五年后驾崩。 太子从小受着帝王的教育,人又聪慧,有眼界有格局,而当今正好相反,在他的治理下大楚朝短短二十年加赋四次,平均五年加一次,内忧外患看不到,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和齐贵妃,没有百姓没有江山,连带着对承恩候齐候爷高看三眼,齐候爷如果说这屁是香的,当今一定会连连点头,都不带用脑子想的。 用现代网络语形容当今这位皇帝,妥妥的恋爱脑。 齐贵妃是静妃表亲家的姑娘,和当今皇帝青梅竹马,先皇遗诏静妃陪葬,静妃把她珍重托付给当今,当今在这点上还算有情有义,把她当成宝。 齐贵妃此人童年遭遇家败,后因静妃又突登高位,看着高傲实则自卑,敏感多疑眼光短浅却自视很高,只要她喜欢的人那就是样样好没有缺点,她不喜欢的人那就是样样都是缺点,怎么做都是不对不好,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后院妇人,没关系祸害也就是一族或一家,可是作为当今的宠妃...... 两个蠢人加一起,那就是双蠢,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而且是无限大的大,将领派不出,开仓放粮都想不到,可能想到也放不出来了。 她不由想到娘亲临终时,悄悄在她耳边呢喃,一团烂泥怎么也扶不上墙的,要做好准备,护好你们自己。 她想着怎么也应该等他春秋之后才会乱起来。想想也正常,一个自己没有能力又不会用人的皇帝,国家怎么会不乱。 朝廷的事碧云也就是想想算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老话说过了腊八就算年,又是雪灾又是战争又是流民,大家却一点也没有过年的心情,人心惶惶,孩子们最会看大家的脸色行事。 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听到村长家孙子孙女的嬉闹声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以前从二十三开始做糖瓜粘,整个大楚朝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就是最穷的人家都会意思意思做一样半样的过年。可是今年大家有意把粮食藏起来开始省着吃,百姓的远见和智慧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楚关于过小年有一个说法,官三民四船五,意思就是当官人家是二十三过小年,普通百姓二十四过小年,船上人家社会地位最低要在二十五才过小年。 二十三小年,孙嬷嬷亲自做的糖瓜粘,做好就高高的挂起来,准备晚上祭祀灶王爷。 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碧云想看看小宜祭灶都被孙嬷嬷拉了出来,其实听孙嬷嬷刚才和小宜讲祭灶流程她大体明白怎么回事。 一只熟鸡、一盘水果、一盘糖瓜作为贡品摆到灶王爷面前。然后焚一柱清香,毕恭毕敬的插在灶王爷面前的香炉里,揭下贴在灶台上的灶王爷画像,再取一张黄纸一起点燃。燃烧到三分之二处往空中一抛,等彻底燃烧成灰烬落下来。 其实这个祭祀很功利,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让灶王爷他老人家上天后对天帝多说你家的好话多说过年话。 按照孙嬷嬷的说法,灰烬飞的越高,说明灶王爷上天给你家说的好事好话越多。 祭完灶王爷小年就过了,接下来就开始打扫卫生做各种美食,正月里招待上门的亲戚用。 可是今年情况特需,大家很没有安全感,都想着省着吃把粮食藏起来,百姓的远见和智慧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碧云他们的粮食相比村民是多很多,但是都在她京郊的庄子上,她每年都囤粮,新粮下来把陈粮卖了。 运到莲花村的也就够他们吃一年的样子,莲花庵应该也囤着粮食。 在生产力低下的大楚,囤粮是每个人下意识的行为,不管是当官的还是普通百姓。 只是不知道莲花村的乡亲囤的粮多不多。 住在一个村子里,别人家没粮她们却吃的红光满面,她都不敢想那个场面。 年三十是碧云和小宜的生日,她俩这十二年的生日可以分两部分来说,有娘亲时年三十会请朋友和亲戚来热闹下,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玩一天,后来这四年舅家和国公府、大哥会提前送来礼物,生日当天孙嬷嬷做两碗长寿面就算把生日过了,她和小宜觉得这样也很好,但是孙嬷嬷心里觉得委屈了二位小主子。 碧云觉得前段时间孙嬷嬷老去庵里应该是准备她和小宜的生日去了,可是又发生了兵祸,想来孙嬷嬷很是郁闷。 年三十的时候全村静悄悄,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怕引来流民和兵痞,她和小宜收到了大家的礼物,孙嬷嬷送给她俩的是每人一套冬衣,春桃送的是鹿皮冬靴,小宜和她每人一双,夏柳做了一桌美食和点心,小芽送给她俩一人一把匕首,司剑给她和小宜舞了一套剑法,贵叔全家送的是一人一张狼皮,一人一个兔皮捂子。 最可乐的是到了晚上姨母送来了玉佩和书,凌浩哥还没有想到他送什么礼物给她们,她和小宜享受着凌浩哥少有的不知所措,其实她觉得姨母一定帮凌浩哥准备好了,就等他去一趟,结果他很硬气的要自己准备,两个硬脾气碰一块也很乐。 其实想想也正常,凌浩哥一直生活在寺庙,姨母每年偷偷给他送东西也很是低调,他给她们俩人的见面礼是一人一串菩提子手串,这次生日不能也送手串,。 欣赏够了凌浩哥的囧样,好心的给凌浩哥出主意,让他给她俩吹笛子当礼物,年三十晚上莲花村民听着悠扬的笛声进入了梦乡,也算没有鞭炮的补偿。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院门大开,小孩子们开开心心从这家出来又进那家,在大人看不到的地方比着各自的收获。 孙嬷嬷昨晚睡前就让春桃把所有小零食都拿出来,年初一招待小朋友们,两个兄弟带着碧云先去了崔老家给崔老拜年。 碧云第一次见到了崔老先生夫妻和他的两个孙儿孙女,他们送上礼物跪下磕头拜年,每人收到一串金兔子。 崔老夫人拉着碧云的手说让她常来和孙女玩,她也在莲花村交到了第一个朋友,崔莹莹。 崔莹莹一看就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都能看出家族的底蕴,气质沉稳大气,大方有度,知书达礼,优雅端庄,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碧云觉得她和崔莹莹一比就明白了一句话的真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崔莹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古代大家闺秀,从里到外骨子里都透着优雅,而她就是外面披了一个大家闺秀的皮的伪闺秀,骨子里透着强悍痞气。 如果不是要在崔老先生和老夫人面前要装样子,她真想调戏下这个小美女,那一定很好玩。 碧云欣赏美女的时候,屋里的人也在欣赏她们俩,两种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两个十二的少女,一个英气一个文静,一个看着稳重眼眸里却透着调皮狡黠,一个沉静优雅眼眸里透着自信。 崔家的教育真是不错,崔家公子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自信阳光,小宜想比崔家公子少了阳光,他带着淡淡地忧郁,一看就知道崔公子生活在父慈母爱的家庭,生活很是和谐幸福。 凌浩哥相比二人,看着性格平和圆润,可是要细细看他双眼透着冷淡,有种看淡世间百态的淡然,比小宜和崔公子也就大四五岁的样子,却有种历尽岁月沧桑感觉,无悲无喜无怨无爱,在这里比家里少了一点点温柔,这大约才是他的真面目。 凌浩哥看着她和小宜时,眼里透着淡淡的温柔,大约他俩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吧,回去从空间里拿点强身健体的东西出来偷偷给他吃吧,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他们兄妹三人,他却只有孤身一人,算来算去,凌浩哥比她还不如。 在碧云胡思乱想中结束了对崔家的拜访,在迷糊中答应了过年后来崔家和崔莹莹一起上课,出了崔府她就开始后悔,她自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美女误人呀。 他们一行人五人离开后,崔老先生夫妻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谢家小姑娘喜欢看美女,在京都时小姑娘一看到小孙子就眼睛发亮,谢家这个小姑娘看到自己小孙女眼睛发亮,和孙家姑娘小时候一点也不一样,反而有孙候爷小时候调皮样,孙候爷小时候调皮呀,六七岁时,拿着弹弓把东边长乐安兴永兴胜业四坊所有府里屋顶六兽能打到的都打坏,孙老候爷那样硬气的人低声下气给大家赔礼,想着都乐。 崔老夫人看着老头子样子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哎,能让老候爷低声下气的也就他儿子了,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 “是呀,那个老家伙硬气了一辈子,要站着死不躺着活,可惜了。” “可惜什么,塞翁失马。” ...... 崔老先生定定的想了半天,点了点头,没在开口说话,如果细细观察就会发现眼里有着淡淡郁色。 五人分成二波,碧云和崔莹莹跟在外面,悄悄聊着女孩子的话题,前面三人凌浩全程沉默,崔公子和小宜聊着功课。一路上同辈碰到五人全都静静站在路边让他们先通过,他们笑着点头打着招呼,碰到长辈他们五人行礼问好,收获一堆赞扬。 进到村长爷爷家,村里好多人都在,拜完年寒暄了两句告辞出来,太热情大家都受不了。 他们兄妹三人要去莲花庵,崔家兄妹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他们去了莲花庵,五人在无为师傅的带领下到了主持姨母的禅房,姨母正在蒲团上静坐,好象在等他们的样子,五人磕头拜年后落坐蒲团,主持姨母让无为师傅拿出五个佛字荷包每人一个。 崔家兄妹略坐片刻起身告辞,无为师傅送客,碧云拉起小宜一起陪着崔家兄妹走到主持禅院门口,知客师傅接着送客到庵门口,特殊时期,庵里师傅要看着崔家仆人接上崔家兄妹才行,这是无为师傅最新要求,无为师傅此人思虑很是周全。 碧云拉着小宜出来,本是想给姨母和凌浩哥留点私人时间,但是回到禅房俩人却都闭目静坐,她在心里不由给姨母送了一个大号的感叹号。 凌浩看着小妹投给母亲的眼神,不由大乐,这个小妹是个开心果,小妹好象在说母亲不懂事,母亲没看明白还一脸懵懂的样子。其实他们母子分开时间太久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对方的关心了,只要知道他们是彼此的羁绊就行了。 看着小妹攻克不了母亲,又转过来瞪他不懂事,不由想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可是看着整齐的发髻,如果他真拍了小妹一定会炸毛,还是悻悻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接着就看到小妹胜利的小眼神,好象在说你还算有眼色,不然哼哼...... 小宜回答完姨母的问题,就看到姐姐威胁凌浩哥的眼神,凌浩哥悻悻怕怕的样子,姐姐又把她的马夹掉了还不自知。 第23章 敌袭? 年三十晚上,那个庇护莲花村安全的河道结冰,这是龙王爷他老人家外出了,村长说他记忆里这是第二次。 没有了天然屏障,莲花村也是一个普通村子。 碧云觉得小山谷还是要和姨母、无为师傅说说,怎么也算她们的一个应急退路,看着村里人悄悄咪咪怕声音太热闹引来流民的样子,她就觉得多点退路也是好的,村人有老有小的。 她以为姨母怎么也要初五后才和村长提,结果无为师傅晚上就带着村长来问小山谷的具体情况,看来外面的实际情况更坏了。 初二一早夏柳就带着村里人往小山谷而去,午食前大家才回来,饭后村长就通知全村壮劳力一起进山收拾收拾,妇人在家整理打包粮食,全村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小宜带着贵叔去崔家帮忙,碧云本来想让孙嬷嬷带着春桃去莲花庵帮忙,自己带着小芽和贵婶,凌浩哥带着二勇忙家里,结果姨母把无为师傅打发了过来帮忙,无为师傅看着碧云条理清楚的把任务分配下去,流水作业忙而不乱,心里不由又高看了碧云几分。 无为看着她帮不上什么忙,带着孙嬷嬷和春桃回了庵里。 凌浩让小丫头指使的团团转,他觉得鬼精鬼精的碧云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一般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后都是敬而远之,只有这丫头一会让他做这个一会让他做那个,真把他当成兄长指使着。 “小妹,你给浩哥留点喝水的时间好不好?” “好,小妹给浩哥烹茶去,保证喝了我的茶,浩哥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身轻如燕精神满满烦恼顿消......” 凌浩看着小姑娘身轻如燕飞身而去,回身接着教二勇收拾书房,不常用的收起来上锁,常用的单独放到藤箱方便提起来就走。 昨天下午他收到消息,继鞑靼后,吐蕃蠢蠢欲动,新罗人也不安分,沙州刺史病重、安西都护府都护病重,怎是一个巧字了得,内忧外患朝廷却没有正确的应对,当今皇帝现在如同坐在火山口他却不自知,歌舞升平醉生梦死,指着他爱重的承恩候帮他解除如今危局,怎一个蠢字了得。 晚食前去往山里的男人们回来,各家各户的妇人都在悄悄问自家男人山谷的情况,男人们得了村长的叮嘱村里的粮食等重要物资没进山他们不能和妇人们说山里的情况,莲花村安排好后妇人们可以回娘家透透风声,愿意进山的准备好东西等通知而且进去后就不能随便出山。 山谷所有的事情都在秘密进行着,最后七天凌浩、轩宜、崔宝儿带着家里所有男人都去了,碧云想知道谷里的情况,可怎么问小宜,那个家伙就是一个锯嘴的葫芦,只会说:“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没办法去问浩哥,浩哥没有小宜的圈圈框框,偷偷和她说山谷的情况,大家在内谷找到了四个大山洞七个小山洞还有二十几个有点倒塌的窑洞,每个窑洞都是一拖二,开门进去是堂屋兼厨房,左右各有两间卧室,和现在村里的窑洞格局一样,看样子老辈人曾在这山谷住过,村长看了立马安排一波人修整窑洞和山洞,分出一波人在外谷口修建防御工事。 窑洞的修整进行的很是顺利,外谷口的防御工事难住了村民们,村长让司剑负责,司剑回家搬救兵,浩哥带头男人全部出动勘探地形商讨方案修建工事,等山谷全部完工已经是二月二龙抬头。 村长没有给大家休整的时候,连夜把粮食和重要物资搬到两个大山洞里,村里的几条狗和猫也一并送到山洞里,村长和五位族长不放心只有猫狗看着山洞,又从村里找了五个能干后生放到山上。 到了这个时候村长和五位族长才能坐下来商量搬迁的具体事宜。 不知道老人们经过几轮商讨,三天后初阳刚刚升起,村子中央的铜钟才响了起来,听村里人说没有以前的钟声响亮,带着点沉闷的声响,一听就知道敲钟的木棍上包了厚厚的布。 大家听着短促的三声钟响,放下手里的活计飞快的向村中央槐树集合,莲花村长长的三声钟响表示大家到村中央槐树集合,短促三声钟响表示大家要跑步到村中央槐树集合。 村长听着村民一家一家报数,63家+2家全部到齐,村长让各家的家主到前面抽签,并把搬家的事宜和家主们交待清楚,特别提醒各家出发的时间。 碧云听了村长的安排,村长真是人才,当村长真是大才小用了,这份统筹规划做得细做的合理,他三天前先派一波妇女到山里去烧炕烧火,这三天留在山里的五人要帮着大家看着火,把屋里烧热了,不然老人和孩子在冷屋容易生病。 每家出一个壮劳力,65人分成两队,25人成立了护卫队,40人成立了搬运队。护卫队分成五队,把村里分成四块,每次巡逻有一队是休息的,保证了护卫队人员有的体力。搬运队有九辆畜力车,三辆人力排车,畜力车每车三人,人力车每车两人,多出来的七人开路和救急。 第一趟先把被子和老人孩子送上去...... 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好好的,碧云听了个大概就悄悄回家了,有小宜和浩哥,她可以做个米虫,反正她们还要等等不在这批搬迁名单中,这次也只是行动力弱的人家先搬去,特别是雪压塌房屋的那些人家。 崔老先生家没有成年男人在家,在第一批搬迁的名单中,碧云悄悄开心着,上课又推后了,嘴里不由哼唱着‘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头上有犄角,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有许多小秘密,我有许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吃过早饭,拿出纸笔开始练字,自己能拿到人前嘚瑟的东西数来数去就只有这字了,三岁开始练字,九年三千二百多个日子,每天五张大纸,除了生病起不了床特殊情况没有断过,成绩也是喜人的,笔锋凌厉灵性十足这是大伯父的评语,后面又让大伯母提醒她女孩子还是软和点好。 哎,两辈子没有学会软和。 “刘大阳,你给我出来,你的孝心呢,娘亲舅大的,你把我们这些舅家放在哪里了?” 猛得一声爆喝传来,碧云笔尖的墨掉了下去,一篇大字废了。刘大阳?是村长的名字? “爹,我们进屋和表弟好好说,在外面让表弟失了面子更加不好谈。”比前面那个声音年轻些的男子低声劝道。 “ 我个做舅舅的和他谈什么,他要给我一个交待。”年纪大的没有被劝服,反而声音更大的喊道。 “就是,他这样对待舅家,亏心呀,大哥,我们姐姐这是生了一个白眼狼呀,你看看到现在他还不出来躲着我们。”这次是一个女声,声音尖厉。 “二婶,表弟不是那样的人,您别......”前面那个年轻的男声劝道。 “姑娘,奴婢去给村长报个信去?”夏柳看着自家姑娘那兴趣很浓的样子,轻声提醒道。 “去吧。”碧云看了夏柳一眼,看她很为村长担心,点点头。也许现在村长正在回来的路上呢,这多人进到村子里,村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村长那样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不把村子完全掌握在手中。 说句不好听的,可能村子中多一条野狗,村长都会知道。 碧云还真没有猜错,村长离不开把自家老大和老大媳妇派了回来,他太明白自家舅家的人了,自家老婆子太弱,应付不了。 村长威严的扫视全场,又把注意事项重申一遍,特别把走漏消息的字眼上加重的声音,看到得到村人的重视后,把后面的事情托付给几位族老,才从容的往家走。 边走边在心里思考是谁走漏的消息,他还真没有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自己的舅舅家。 上到坡上就看到谢姑娘身边叫夏柳的丫鬟,小娘子看到他好象松口气的样子,看到是舅家的动静太大把谢姑娘给惊动了。 他娘一辈子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些兄弟,他为了她娘也愿意帮这些舅舅,可舅舅们越帮越不成气,也越来越贪,狠不能把他家里的东西都拿到他们家,让他养着。 这让他如何帮? 听着从他家窑洞传出的吵闹声,他狠不能一步到家,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姐姐呀,你去的太早了,你看看你的这些兄弟呀,我那有能耐的外甥白眼狼呀......” 刘村长一听这话怒气从心里生起,推开门怒喝道:“哭丧呢!” 李舅舅们听到外甥的怒喝,本以为百试百灵,结果这次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哭骂截然而止。 刘老大听到自家老爹的声音,忙开门迎接,他爹终于回来了。 刘村长瞪了一眼自家老大,“谁在家里哭闹,还有没有一点忌讳,大正月的在别人家哭丧!” 李舅舅们听着这画风不对,忙给家里女人使眼色,进行第二套方案。 “大外甥呀,你行行好,可要救你的表弟们呀......”李大妗很有眼色的接过任务,边拍大腿边带着特有的调调述说。 “大妗,我这外甥再不好,你们和二舅三舅每年都从我这里拿走几百斤的粮食,是不是觉得我们全家老少饿死把粮食省出来给你们才算对得起你们!” 刘村长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看也不看舅舅们,接着又道:“年前你们拿走粮食时怎么说的,我们找一个讲理的地方说说这事去,哪条律法规定舅家是让外甥养的。” 刘村长一进家门气势全开,脸冷的能结出冰碴。 李舅舅们一下就被镇住了,更不用说妇人们。 “表哥,你别生气,是我......” “表弟,舅舅们年龄大的想得不周全,你就不能在边上提醒着点,大正月来我家里哭闹是想怎么着,你们养不起家我帮着你们养了一半还有罪了!我刘大阳这是养出仇人来了!”刘村长当看不到舅舅们,抓住表弟的话头就怼了回去。 他觉得太舒心了,他早应该这样做了。 李大舅看外甥表面骂儿子,实际在骂他这个当老的,抖着手指指着外甥说不出话来。 李二妗看着大哥和大嫂都是完蛋玩意儿,往前一扑就给刘大阳刘村长跪下,“大外甥呀,不是我们这些老的没人样呀......” “二妗您也别这样,我让老二去请李氏族长了,让李族长说说他李家人是不是要靠我这刘姓的外甥养才能活。”刘村长和他年龄不匹配的速度跳离原来的座椅,语气更加生硬。 他舅舅也就比他大不了几岁,他不相信能手抖成这样。 李二妗看这招也不管事了,忙速度从地下爬起来坐回到椅子上,眼珠子不停转着,努力想着有什么办法再从外甥手里扣出些东西来,或者直接让外甥把他们带上。 刘家的闹剧碧云看着刘村长控制了场面就把意识回到空间,她觉得是时候把空间用起来了,把空间从储物功能切换成种植空间,意识用不了就当普通土地种植。 因答应崔老先生去崔家上课,孙嬷嬷又硬逼着她把女红捡了起来,老夫人的女红京都有名,年轻时曾给当年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献过自己绣的一幅双面绣观音菩萨像,一面是千手观音,一面是杨柳观音,太后娘娘很是喜欢,现在都还供在佛堂。 现在上午一个时辰书法,一个时辰女红,下午二个时辰读书时间,要把以前学过的论语大学复习一下,不然崔老先生问到却回答不出来,那就丢人了,晚上还要在空间练一个时辰的武功,她现在武功还不成,但是力气好象大了许多,身体素质高好了许多,不能说身轻如燕但身体轻盈了许多是真的,空间水还真可以改善身体素质。 学习中时间过的很快,外面的风风雨雨只要不是有心探问还是传不到村里来,不知不学中又过了一个月。 小山谷里的窑洞都修好了,碧云家打了四个十二间窑洞,崔家下人多,打了五个十五间窑洞,整个坡上平台窑洞挨着窑洞,整个内谷半山腰一排窑洞,排开很是壮观,就是这样住着也还是挤。 村人们可能有那个山谷做退路,顿时觉得云散日朗,敏感的孩子们马上接收到信号,装起来的顽皮都放出了口袋,整个村长的气氛轻松了起来。 这晚碧云刚才练完功,刚出了空间回屋里,就听到急促的啸声,仔细分辨声音的来处,怎么觉得是莲花庵那边。 不好!莲花庵出事了! 武器用时方恨少,她太懒了,火药的配方她知道呀,一硫二硝三木炭,化学方程式更是随口就来,怎么没有想着做出一些来防身用,老想着有人保护,真正学不乖呀。 “姑娘,给您留下夏柳,二位少爷那边贵叔和勇哥他们,您就在屋里哪也别去,奴婢和司剑去看看。”小芽沉稳的声音传来。 “好,你们去吧,千万小心。” “姑娘,老奴进来陪您。” “好,嬷嬷快进来,我们一起到小宜那屋。”碧云心突突跳个不停。 得到同意孙嬷嬷带着夏柳和春桃推门进来,孙嬷嬷很平静道:“姑娘,我们以静制动,今天晚上老奴三人在地下打地铺。” 碧云本来有些心慌,可是看到孙嬷嬷没事人一般,她也平静下来,还是她见识少了。 孙嬷嬷心疼的看着自家姑娘,堂堂谢氏嫡女却要受这样的苦难, 这种天气,她怎么可能让孙嬷嬷三人睡地上,这屋的坑很大,睡七八个人没有问题。 四人躺着谁都没有睡意,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整个村子除了狗子的狗吠,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好象刚才的啸声没有发生过。 她以为来了莲花村能安静的生活,可是这种平静没有保持一个月,也是她天真了,乱世怎么可能有桃花源。 突然生出要建一个堡垒的念头,能保证自己和家人生命安全的堡垒,一个可以安静的生活的堡垒。 等于天明,大公鸡打鸣声也没有叫醒村子,整个村子还是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就连狗吠都没有了。 突然耳边传来小宜很低很低的声音,“表哥,司剑和小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个点还不回来?” “应该没事,让贵叔去看看吧。”凌浩温和没有起伏的声音回道。 其实他只是看着很平静,如果不是怕连累表弟表妹他昨晚就和司剑他们一起去莲花庵了,小宜和碧云也许对他那位父皇不了解,但是他可是把他的性格研究透透的。 只有他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管他的死活,今年来死士频频光顾寺里,国师曾就这事专门去宫里面见他,国师从宫里回来后就把他送离了寺里,对外宣称他病重。 昨晚上啸声他熟悉,他身边的暗卫传递消息就是那个频率,那应该是母后遇到危险了。母后送他到这里时就一再嘱咐他要低调不能把危险带给表弟和表妹,她已经欠小姨母很多了。 为了这个嘱咐他只能当不知道般,缩起来躲着。看来他的动作要加速了。 凌浩万千思绪也不过眨眼之间,看到恭敬立在一旁的贵叔,“贵叔,你要装成普通村民的样子,去东边井里挑水,不要露了破绽。” 贵叔忙领命而去,回到厢房找到一件干活时穿得衣服穿好,找出扁担和水桶担着出了门。 他开门先是伸头出去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危险才缩着脖子出了院子,边往井边走边努力看着四周,把一个老农形象装了九成九,如果碧云看到一定要给他颁一个小金人奖。 路过每家每户都很安静,离莲花庵越近,村民家里越是安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但是却没有让他感觉到危险。 站在井边往莲花庵方向看,就看到离井边最近那家的墙上冒出一个脑袋来,俩人的眼神正好对上。 “贵老哥,安全了吗?”墙头那人低低问道。 “罗兄弟,我一路过来没看到什么。”贵叔也低声回道。 “那就好,昨晚可是吓死我了。” 贵叔把桶提上来放下,把烟袋拿出来对着墙上的人晃晃道:“罗兄弟来抽袋烟,给老哥说说。” “贵老哥,进院来,进院来。”罗言想抽贵老哥的烟,也想和老哥说说昨晚他听到的事,谁说男人不八卦的,罗言此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爹娘给他起名叫言的原因还是怎么的,他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说话,而且是特喜欢说话。 贵叔把两个水桶的水都回井里,把井口盖好,把桶放好就进了罗言家的院子,一进院子就把自己的烟袋递给罗言,“罗兄弟,来抽一袋老哥的烟,这烟可是我自己种的,专门找人要的好品种。” “太好了,我可是听我柱子哥说老哥的烟丝是上好烟丝。”说着也没有客气拿起自己的烟锅从贵叔的烟丝袋里挖了一锅,“今天老弟有口福了。” “老弟和老哥说说昨晚的事,可是把老哥吓得大半晚没睡,也不知道村里有没有受伤。”贵叔看着罗言美美吸了一口才道。 “哎,老哥,放心,没有人受伤,如果有人受伤现在就会请你家夏姑娘帮着看了。老哥你是不知道,老弟昨晚才过的心惊呢,房顶上的瓦掉到地下的声音我是听的清清楚楚的,还有刀剑碰触的声音也能听清,也不知道庵里的师傅受没有受伤?我听着最开始是那边先有的声音,后来打着打头就往我们这边来了,后来好象一个人受伤了要跑,那一边的人就追着去了。老哥你说这世道是不是坏了......” “罗老弟你就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罗言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低声道:“老哥,老弟还真听到几个字,奉什么命抓逃跑的罪人,后来又听说另外一人说什么嫡子,后来听到瓦片掉落的声音,老弟害怕就让全家裹好被子缩在墙角,就没听到声音了。” 贵叔听了拍了拍罗言的胳膊,“老弟做的对,我们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那些个事和我们没关系。老哥出来时间长该回去了,做早食没水,老哥那还有些烟丝你拿回来抽了吧,我前段时间老咳大夫不让抽了,放着没用,老弟如果不嫌弃就拿去抽吧。” 贵叔再次回到井边又往莲花庵方向看去,这次就看到庵门口了悟小师傅转着圈在玩着什么,很是悠闲的样子。 他这下心定了,心中高兴但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就以平时的正常速度不紧不慢把水担回家,路上已经能听到村民们起身了,只不过都在自家院子里不敢出来。 罗言进到屋里就看到自家媳妇站在门后,他忙摇头不让她说话,二人回到卧室。 “当家的,你这样好吗?” “我又没说假话,贵老哥说要给我烟丝,那就是感谢我和他说这些话呢。” “当家的,你还真去呀?” “去,怎么能不去,你一会儿给我拿个菘菜,我拿去。” “还要拿菘菜呀,拿萝卜行吗?咱们家菘菜不多。” “也行,那就不拿菘菜,拿两个萝卜也行。” 罗言媳妇一听要两个萝卜就又些不愿意,想说一个行吗?但是一看自家男人的脸色就又咽了回去,一边心里盘算着是拿一个菘菜还是二个萝卜,一边拍儿子的房门,“老大去窖里拿一棵菘菜,挑个小一些的。”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又压低了一些声音。 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个会算计的,以前年份送就送了,村里老人都说今年年景不会好,更重要的是龙王爷他老人家外出了,外面又是流民又是匪寇又是鞑靼,没有他老人家的庇护这日子要难过成什么样,想到这里不由深深叹口气。 哎!这人生来就是受苦的,受着吧。 罗大听到娘让自己拿菘菜习惯性大声回道,“好,娘。” 罗言媳妇忙低声骂道:“喊什么,小心招来灾。” 等罗言拿到菘菜走出家门已经半个时辰后了,边走边在心里嘀咕自家媳妇头发长见识短,贵叔可是贵人家的管事,人家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家手里随便露些出来就够他们吃饱了。 他是那没成算的。 莲花庵主持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娘子,死了男人来他们莲花庵修行,贵老哥的主子又和主持有关联,那也不是普通人。 他也知道高门大户龌龊事儿多,但是每年都有一船的东西送到庵里就说明主持还有可能再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他家媳妇不成事,结交不了莲花庵的人,自家表嫂多会调教人,人家就把自家儿媳妇调教的会来事,听说人家能和主持搭上话。哎,自家那个儿媳妇也是个没用的。 在罗言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时,碧云却在盘算莲花村还会不会接纳他们。 贵叔探听消息回来说没有听到有村人受伤,但是一定有人夜袭莲花庵了。也不知道浩哥知道不知道这些内情,这消息闭塞,信息不畅通是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 她还有一个担心,他们会不会村民赶出村子。 这次来人也许只是一个开始,这次运气好,村民们没有受到损失,村民能包容。 “嬢嬢,轻点轻点,太疼了!”此时隔壁传来一个少年的干嚎声。 “夏柳隔壁怎么了?” “姑娘是刘大叔和刘二叔家两个儿子从书院回来了,回来受了点寒应该在刮痧呢。” “怎么这个点回来?”春桃问出了碧云的疑问。 “昨天下午回来的,刘二婶说年前书院放假,外面太乱山长不管让他们回来,这次有山长朋友路过,有兵士护送,才把他们给带回来。” “哎,世道乱了!”孙嬷嬷听了长长叹口气。 “听刘二婶说,山长给书院的书生放了长假,什么时候开学等通知。”夏柳点点头应和。 要是只有碧云,她就找个山里躲起来,等外面安生了再出来,她可以宅在家里万万年,只要有书就行。 “夏柳,你帮着去看看,只点药多好,刮痧多疼。”碧云想想刮痧都疼,被刮的地方都是红紫,一疼好几天。 “姑娘是药三分毒,受点疼比吃药强。”孙嬷嬷不赞同道,姑娘从小就怕痛。 碧云忙点头,反正不是她疼,就不争辩了。想想也对,相比吃药刮痧拔罐这种治疗手段,成本低,活血化瘀驱邪排毒,对外感风邪效果还是很快。 “我们家有桐油给刘嬢嬢送过去些,夏柳不是说桐油刮痧效果好。” 夏柳看看姑娘,点点头,姑娘想让她走一趟她就走一趟,也不知道姑娘今天怎么绕着说话。 夏柳回房拿了桐油又抓了几味去寒的中药放在篮子里提着往隔壁去,出了门又想到孙嬷嬷常说的,道不轻传,法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最后又把中药放回去,才提着篮子出门往隔壁。 心里想着姑娘让她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姑娘想让自己看看刘爷爷家二个孙子俊不俊?想到这里不由想乐,如果让姑娘知道这样想她,一定罚她写一个月的大字。 “刘二婶在家吗?” “在在,夏柳姑娘快进来。”刘二婶听到夏柳的声音忙从厨房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跟十五六岁的小娘子。 “这是霞子姐姐?” 刘二婶边把夏柳往堂屋让边回道:“这次跟着她弟弟们一起回来的。” 夏柳顺势跟着刘二婶进了堂屋,就看到村长坐在那抽烟呢,屋里一股烟味,因冬天关门闭窗空气流通不畅,闻了都让有些闭气,努力压下咳嗽上前行礼道:“刘爷爷好,我家少爷让我拿些桐油过来,这个刮痧去寒好。” 刘村长也正想着往隔壁去道个歉,昨天舅家的人惊扰了人家,忙还礼并让二儿媳接过。 碧云听了夏柳汇报,点点头。她现在想做的事很多,但是都不能做,她想去莲花庵看看问清楚怎么回来,还有小芽和司剑二人从昨夜离开一直没有回来,她还想让夏柳去村里转转,看看村民的反映。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如果那些人是冲着凌浩来的那她们这一家就要把自己变成普通村民。 她一天得过且过,身边放了两炸弹不自知,她不想动脑子,就是懒懒赖赖的活着,有一种极致疲劳后的放纵。 午睡醒来就看到夏柳一脸喜色进的屋来,“姑娘您还记得在山上脱臼的小男孩吗?刚才他送了一条鱼过来,奴婢把午食多做的那几个馅儿饼送他,他一开心和我聊了会儿。” 说完就和说书先生说到精彩处讨赏一般看着碧云。 碧云可不惯她这臭毛病,拿了一个酸枣塞她嘴里,“可以说了吧,不然再来一个?” 这些酸枣还是夏柳拿回来的,她吃的很好吃,夏柳却吃不了。 “姑娘,您明明知道奴婢吃不了酸东西。”说着就要吐了。 “敢,吐一个吃三个!” “奴婢错了,奴婢现在就给您讲。那个小男孩叫八斤,说是她娘亲想让他生出来就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宝宝,他还没出生就给他起名叫八斤。他爹叫五十,说是他爷爷五十的时候才有的他爹,所以起名叫五十。他爷爷克妻,克死了四任妻子,他嬢嬢是正月初一出生,算命先生说他嬢嬢命硬不怕他爷爷克,能压他爷爷所以最后就嫁了。他二叔叫碰蛋,是因为他二叔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他爷爷抱着他刚出生的碰蛋叔出来碰了碰一棵树,树死了他二叔没事,他爷就给起名叫碰蛋。对了对了,他爷爷叫地生,是他太嬢嬢在地里生的他爷爷,所以他爷爷的名字就叫地生......” 碧云听了也觉得乐,这一家都是起名废,不过八斤也是一个调皮的,敢把长辈的名字拿出来讲。这要是让他爹知道,他的屁屁要开花。 “你为了八斤的小屁屁着想,就此打住。” “奴婢知道,奴婢也就和您说说,孙嬷嬷奴婢都不说。” 碧云看夏柳一脸谄媚样,就知道她不敢说过孙嬷嬷,不然她的耳朵要遭殃。不过现在的孙嬷嬷也少了很多规矩,她带着夏柳和小芽上山玩她也没有说。 “姑娘,您是不知道,村里的人真的很辛苦,这还没有出正月呢,天还这冷地也还没有开化,大家就开始干活了。八斤说现在就要开始做肥了,不然开春种地没有肥可是不行......” 是呀,农活就是细细碎碎,做不完的做,特别是在这生产力低下的大楚。 曲辕犁,她在中华民族园里可是见过,当时她可是全程都仔细听导游介绍过这个农具,全犁分三部分,犁头、犁底、犁身。很伟大的一个发明,唐朝人陆龟蒙的《耒耜经》记载的。 曲辕犁犁架小而轻,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 想到这个,碧云突然生出了些兴趣,就是不知道现在大楚的犁具是不是曲辕犁。 如果不是,那他把曲辕犁画出来让人做出来,是不是莲花村的村人会轻松一点点。 还有千金片,空间里应该有千金片,她把那说明书上的药方抄出来给夏柳,她曾经问过夏柳,大楚没有这个药方,她把药材名称给夏柳,至于用量让她自己琢磨。 大楚的大夫多是男人,女人得了妇科病羞于出口,只能让接生婆说几味药煮了吃吃,就是村里人知道夏柳是个大夫,那些嬢嬢婶婶嫂子也不愿意找,怕人知道她们有妇科病。 在大楚有一种非常可怕愚昧的认识,他们觉得有妇科病的女人都是不正经的女人。 不过想想也正常,在现代火箭都去外太空了,偏远地区那些老人也是这样的观念。 “夏柳,你想要什么?” 夏柳听了思考都不思考,立即道:“想要永远跟着姑娘!” “不是这个,是问你对未来......以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碧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夏柳说。 “奴婢以后也要一直跟着姑娘呀,姑娘吃肉我喝汤。” “夏柳我想有一个地方,没有战争没有权谋,人们生活安宁富足,病了有所医老了有所养,每天想着做什么美食来吃,想着买一件好看的衣服来穿,累了找个风景好的地方玩了几天。” “姑娘,那是神仙的生活。谁都想过上神仙的生活,可是也只能想想,神仙奴婢只听过没有见过。” 是呀,她就是这样贪心的一个人,两辈子都是贪心的人。 现在的大楚慢慢在失去社会秩序,外有鞑靼内有贪官,百姓没法生存只能烧杀抢掠元恶不做,把人性中的恶显露的淋漓尽致后才能抢到一口饭吃一口水喝。 乱世不需要善良人。 第24章 正式入住 转眼到了清明,村里众人都搬到了山谷,听说外面的河道也解冻了。 清明在他们出来到莲花庵做了一个小道场,特殊时期一切从简,碧云姐弟俩亲手糊了车马和衣服,烧给母亲,心情郁闷了几天。 进入谷雨节气,此时降雨对五谷生长有利,有雨生“五谷”的含意,村里人丢开手里的活计开始播种,山外的地种完还要在山谷里开荒,众人农忙时,碧云几人也正式开始上课。 碧云和崔莹莹上午跟着老先生上课,下午和老夫人学习女红弹琴,单日子女红双日子弹琴,崔莹莹应付的很是轻松,碧云上课和女红还好,这个弹琴怎一个残字了得,那琴到了她手里如同魔音制造器。 “老夫人,我后天还弹吗?”碧云弱弱问道,她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听她的魔音,不然晚上大家都要做噩梦。 “弹,为什么不弹,你不要认为你在弹琴,就当弹棉花呢。”老夫人如同没有听到碧云的魔音一般,很是淡定道。 ...... “云姐姐,我刚开始弹的也不好,练着练着就好了。”崔莹莹轻声安慰很是沮丧的碧云。 “你也是正常的音都弹不出来吗?”碧云觉得安慰还是不够,需要再加点。 “......这个......”崔莹莹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要弹成你那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碧云转过脸一边用帕子擦泪,一会低着头很是沮丧轻声道:“我就知道......” “别别,云姐姐你很有天赋了,能弹成这样......”崔莹莹忙拿出手帕要帮碧云拭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新朋友。 “是不是能弹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女被谢家那丫逗得手足无措,伸手点了点俩人,“一个太皮一个太呆。” “老夫人是皮猴子的皮?还是呆头鹅的呆?”碧云嘟了嘟嘴,歪着头问道。 哈哈哈...... “其实你娘小时候弹琴也这样,甚至还不如你,你还能弹弹棉花......”老夫人说着丢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也是,她小时候娘亲就没有提过要给她请教琴的师傅。 老夫人给俩人上课在莹莹的堂屋,老先生上课在崔宝儿的书房,崔宝儿大名叫崔子然,小名叫宝儿,不过宝儿七岁后就不让家里人喊了,老夫人有次不小心喊了一声被轩宜听到了,就开始宝儿宝儿的叫,现在兄妹三人都喜欢喊宝儿,就是他亲妹妹有时都调侃的喊他宝儿哥。 四人在宝儿的书房听到这边欢快的笑声,老先生上课的节奏顿了一下,看看天气道:“下课,也到时候了,今天晚上回去要好好复习下今天的内容。” 哎,谢家那丫头上了三天课,老婆子都笑出笑纹了,如果他把这个事和她说了,她会不会把谢家丫头赶回家。 崔家隔壁的村长家,刘家老大刘大明的媳妇刘大婶和她家姑娘正在屋里做着绣活,俩人听着崔家的笑声,话题也转到崔谢二家。 “娘亲,我也想去崔家上课,您说让祖父和崔老先生提一下行不行?”刘荷花腊月里回到村里,她家的房子被祖父租了出去。祖屋太小一家人住着太挤才建了新房,结果让祖父租了出去,她只能和二房的二个妹妹住在一起,她很是不习惯,从妹妹俩嘴里知道租住她家房子的是从京都来的大户人家,谢家兄妹三人。崔老先生是京都很有学问的夫子带着孙子和孙女回到村里养老,兄弟俩追着崔老先生来到莲花村,兄弟俩人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崔家公子也特好看。 “行,娘亲先和你爹说下。”刘大婶子有三儿一女,老大老二都娶亲了,老大在蒲州老二在雍州开杂货铺,这次和他们回村又只有老三和姑娘。 “娘亲你说我们现在去崔家串门好不好?”刘荷花和村里的姑娘聊不到一块去,想着谢家姑娘和崔家姑娘也是从城里来的,她们一定有话说。 “闺女,大户人家讲究多,还是先让你祖父去提下,我们再带着礼物上门比较好。”刘大婶想都不想的回绝,自家闺女自视高,她可是知道自己家在人家大户人家眼里就是一庄户人家,从门口路过时见过谢家兄妹三人,那通身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公子姑娘,后来又听说谢家兄妹和莲花庵的住持有关系,那就更是了不得的人家了,婆婆生前和莲花庵老主持关系好,老主持圆寂前和她婆婆说,那位主持原本是宫里娘娘。崔家那位老爷子也不是一般人。 大户人家表面上看着锦衣玉食使奴唤唤婢,可是暗里勾心半角明争暗斗个个心狠手辣腌臜事多着呢,不然好好宫里府里不待,来村里做什么。 虽然公公说崔谢两家人都不错,可是大户人家忌讳多,一不小心犯了忌讳,他公公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算,明面上不在意,暗地里谁知道呢,这多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县令府上哪年不往乱坟岗丢几个下人,这些年给县令家送调料利润不少可也提心吊胆。 “娘,那您今天晚上就和爹爹说说,女儿想去崔家上课,女儿和崔谢两家的姑娘交上朋友,对我们家也好呀。”刘荷花摇晃着娘亲的胳膊撒娇,小女儿态十足。 “好好,娘今天晚上就和你爹说,但是花呀,娘和你说,你要去学习就踏踏实实学习,千万不能给我生非分之想,不然娘让你爹打断你的腿。”刘大婶子越说越严厉,把女儿拉到她面前慎重的告诫,“你还记着县令家的李婆子,就是常来我家买调料的那个婆子,她家女儿做错事,让县令夫人活活打死不算,还把她们一家发卖。” “知道了娘,您说我要去美霞和红霞是不是也要去?那样崔家是不是就连我都不让去了?”荷花怕娘亲不让自己去,连连点头又担心二叔家的堂妹也想去影响自己,“娘您好好和我爹说说,您听今天下午弹琴的姑娘把琴弹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可是比她弹的好听多了,她这样的崔家都教,我比她强多了。” 碧云不知道因为她的魔音,给了荷花小姑娘迷之自信,觉得这大家姑娘一个个笨的要死,琴都弹不好,一个个都是草包,看着好看,内里都是稻草。 哎,刘大婶看着自己姑娘一点也没有把自己话听进心里,火气不由升了起来,“娘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要是没听明白,那我就不和你爹说了。” 荷花忙拉住娘亲的手道:“娘,女儿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去了踏踏实实学习,不生非分之想。” 不提刘家母女的打算,碧云带着略有点沮丧的心情跟着兄弟二人从崔家出来,她就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弹不好琴呢,她也没想着要弹多好,只要能听就行,小时候吓跑两位琴师傅,想着自己年龄大点手的协调能力好点弹琴会改善,结果还是这样。 不过她也明白为什么娘不给她请专门的琴师傅了,遗传这个东西很是神奇,娘亲不擅长的女儿很有可能也不擅长。 天赋这个东西是身体的那部分掌管,人的身体真正奇妙。 凌浩看着没精打采的表妹,想想她今天下午的琴音,觉得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妹,‘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尺虽比寸长,但和更长的东西相比,就显得短,寸虽比尺短,但和更短的东西相比就显得长。智者也总有不明智的地方,人或事物各有长处和短处,不应求全责备,应扬长避短。”碧云看着浩哥鼓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答道。 小宜如同老夫子一般把手往后一背,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矣!” 凌浩摸了摸小宜头道:“调皮。” 碧云同时伸手敲了小宜一个脑瓜崩道:“皮猴子。 “哎,老小什么的太可怜了。”小宜背着手跺着步边走边念叨着。 兄妹俩人看着小宜耍宝的样子,相视而笑,兄妹三人在夕阳中并肩而行,拖着长长的影子微笑着大步向前,带着勇气去寻找一种信念。 吃过晚食碧云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勇气和信念,在空间里一点一点播种,理想是美好的,没有现代农具的现实很骨感很悲剧,她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忙了大半夜才种了一小块地,没有一个月她种不完这大块土地。 明天,明天她就要把空间里的书整理整理,她还有好多没有送出去书,那里面有好些农书。 就是可惜了那些她买的现代农具,也是奇怪了,竹屋和屋里的东西都在,可是放在外面的小型农具却没有了。 太累了! 她不明白别人的空间都是意念种田意念收割,她的就不行呢!其实人心真的很贪,不知道满足为何物,有这样逆天的空间,只需要劳动自己的双手就可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知足常乐。 碧云一边洗漱一边自省,在空间泡个澡,就能满血复活觉得她太矫情了。 明天起来一定记得亲自动手做一顿美食奖励自己,这是碧云睡着前的最后一丝意识。 第25章 探望 天亮睁开眼,心中只有两个字“美食”,立春已过,现在是春季了。 春养肝,要吃绿色的,正好她花盆里种的菠菜差不多可以吃了,吃个菠菜粥。春困,要吃蔬菜、水果和奶制品,来几个奶酥。 早食养生了,午食她就可以随心了,她想吃鱼想吃鸡,小宜和浩哥喜欢吃兔子,看来要上山了,抓野鸡野兔最后再来条鱼。 想到上山突然全身充满了力气。 也许她可以和老夫人请半天假,正是春光明媚时,老在屋里也不好,再说她不科举不做官,陶冶情操的事情不用太认真,碧云说服了自己起床。 等碧云吃完早食,小宜和浩哥都准备好要去上课了,她请假的勇气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姐姐,怎么了?一早上看你都在纠结。” “小宜,你说姐姐问老夫人请半天假上山抓野鸡野兔和鱼午食吃好不好,如此春光躲在屋里多少有点暴殄天物,对不起太阳公公她老人家。” “不好,春光正是读书时。” 碧云转头看向浩哥。 凌浩摇摇头又点点头,看表妹不脸我不明白,才开口解释道,“我不给你请假,要请自己请,但是我赞同你的观点,春光好时在外面走走不错。” 苏显北办差回来,本该快马回京都,可看到落英镇上都是难民,衣衫褴褛没吃没喝,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如果不是落英镇有驻军不定乱成什么样了,脚就有了自主意识,到了河边散开人马找能到莲花村的船家,到莲花村的河道不熟悉的人走十有九会船毁人亡。 半个时辰后才找到船家,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连夜来到了莲花村,可是让苏显北失望的是,刚下船就听到村里大部份人现在都进到山里了,谢家租的房子里只有孙贵带着二勇守着,万分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在村里住半晚,天明后才能往山里走。 碧云不知道在她美美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她住了两月的家里惦记着她。 苏显北以为他一定会一夜无眠,可是没想到躺在炕上没有几秒就和周公约会去了。虽然没睡多久,太阳还没升起他就醒来但却少有的神清气爽,自从十五岁开始当差,他睡觉时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可能是这个地方空气中充满了自由,远离了朝堂远离了纷争让他失了一贯的警惕。 看来姐弟俩在这里生活的不错。 远处的群山已能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山村很是宁静,听不到鸡鸣狗吠,空气清新的仿佛被洗过一般,轻风拂面让人的心情平静,真希望外面的纷乱不要影响这里的安宁。 “世子爷,我们现在进山吗?”石大看着时辰,心中不由有些焦急,将军从天黑朦朦站到天大亮还不打算进山,明天一定要到京,不然就会过了皇上给的期限,可是看着四平八稳的将军,他这算不算什么不急太监急。 苏显北是有点近乡情怯,小时候的碧云很可爱,明明一脸稚气非要装成大人样,后来熟悉后她就成了喜欢撒娇嘴甜的聪明狡黠小包子,把人哄得大家都喜欢她,自己那会就喜欢先把她弄生气了,然后带她出去买冰糖葫芦哄她开心,她一开心那小嘴甜的。 碧云六岁后就开始淡出大家的视线,表姨生病她天天在家陪着,话越来越少,表姨去世后她更是表情越来越少人越来越冷淡,喜欢撒娇嘴甜的小包子留在的记忆里,变成淡然独立的铜人。 其实他是怕了看到面容平静近乎冷漠的碧云,这些年来看她做事冷静理智,心性坚韧,可是再心性坚韧也是十多岁的小姑娘,当年他答应表姨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不管什么原因他没有做到他的承诺,甚至差点让碧云香消玉殒。 苏显北觉得他有些多愁善感了,看来碧云说的真对,春天就是让人多愁善感的季节。 内心戏不少,脚下的步伐却是不慢,碧云她们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在这群男人脚下如同变短了一般,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谷。 苏显北看着这般隐蔽的所在放心了不少,这里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这处所在也有弱点,如果人家放把火再把外面堵死,谷里的人都要遭殃。 大楚建国近二百三十多年,六代帝王,不能说代代是明君可是算勉强算励精图治,可是当今陛下却好大喜功天天想做尧舜,却又重用奸佞,猜疑残害忠良,不敢面对现实缩到乌龟壳里做明君。 三公六侯在当今陛下手里去了大半,只有他们定国公府还存在,但也是烈火烹油,堂堂神武军军费抵不过一个宠妃一年的花用,就这样户部尚书还一天天提议皇帝减少军费。 这次办差一路十座城池有八座紧闭城门,另外两座城门大开的城池商铺全部被抢被砸,城内几乎住的全部都是难民,难民们在这寒冷的严冬衣衫褴褛衣不遮体。 看着就是乱世要来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苏显北安耐住急切的心情,把山谷周边的地形仔细看了看才进到山谷,外谷很大也很平整,从内谷有溪水流出,水量还不少,外谷怎么也能开出几十亩土地。他拿马鞭翻开土看了看,土质还不错发黑。 孙贵看着苏世子有模有样的察看土质,“世子爷您还会看土质。” 石大看着孙贵满脸敬佩的看着自家世子爷,如同大夏天喝了冰饮般开心,嘚瑟道:“那是,我们世子爷什么东西都是一看就会......” “一看就会,一做就废。”孙贵不由想到自家姑娘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由在心里打了自己个大逼斗,看来这胡思乱想的毛病会传染,他现在是明白姑娘常说自己在胡思乱想是怎么回事了。 他是真心敬佩苏世子,现在公侯伯爵家都朝不保夕,学问好武功好就了不得了,这位世子爷却关心农事,就是孙家三位少爷在同辈中算是人中龙凤怜贫惜弱却很少过问过农事。 苏显北骑马边走边看,来到内外谷的葫芦口处,整个山谷,内高外低,此处可以建一防御工事。 内谷看着就比外谷小近一半,分为东西两谷,从内谷口就能看到山腰外一排整齐的窑洞,没有院墙一眼望去还很是壮观,谷底也零零散散的建着窑洞,不过都用树枝做着栅栏,现在看着安全性没有山腰好。 在谷中央有一片平地,地面压得很是平整,看样子是演武场,场边有十个架子,架上面各式兵器,但是每个架上最多的是长棍和长刀,对他们武将来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长而强,锋芒毕露,短而诡,诡异暗藏杀机,看来此处教官上过战场。 “耶......这个村子有意思,还有演武场,这个演武场还是行家建的。”石大看着谷中央的演武场兴奋的很。 “石兄弟谬赞了,实不敢当,照搬罢了。”孙贵听了连连摇头。 “老哥能想到建演武场就不是普通人。”石大大嗓门传出好远。 山谷有回声,把本来的声音又放了一倍,站在山腰平台上的轩宜听到熟悉的大嗓门开心的挥了挥手臂,人也马上往台阶走去,他是真想显北哥了,以前显北哥只要在京都一旬总要去看他一次,给他带点府里的小菜和点心。 “爷,是宜少爷......”石大也看到了小宜,忙提醒自家世子爷,自己家世子爷对这个小舅子很是上心的。 两波人一起努力很快在平台上会师了,众人分别见礼毕,小宜满眼是笑的看着苏显北,开心道:“显北哥,你能来真好。” 石大围着轩宜转了一圈后,很肯定的说道:“宜少爷,您长高了!也长胖了!” “嗯,石大哥你看出来了。”轩宜连连点头应和。 苏显北看着面色红润,开朗活泼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不错,结实了。” “显北哥,我们快回家,你们一定还没有吃早食吧,今天我们沐休。” 苏显北看着以前苍白抑郁的小少年短短二月如同浴火重生般阳光开朗,神采飞扬。 一路上轩宜时不时问问苏显北,是吧显北哥或对吧显北哥。 苏显北很有耐心的回应他,看来姐弟俩离开谢府是对的,也许应该更早的离开,回族里也比在京都谢府强,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想到呢。 在苏显北的自责中回到了谢家,大家看到自己家少爷陪着自家未来姑爷,忙上前见礼,孙嬷嬷忙吩咐夏柳去崔家喊自家姑娘,小芽去端茶倒水,谢家因为苏显北的到来空气中都飘着喜庆。 幸好今天忘记要吃野鸡野兔的事了,不然今天一定要上山。 碧云从崔家出来就看到自家屋檐下站着的少年,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自己身上,如同看着珍宝般,让她脚步不由一顿,随之莞尔一笑:“显北哥你来了。” 苏显北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声“显北哥”了,他仿佛置身在云雾间,“显北哥”三个字如同带有魔力一般,那个聪明狡黠小姑娘回来了。 她穿着米色淞江布右衽长衫,浅绿色棉布裙,白瓷玉颜被两个红宝石耳丁衬的让人移不开眼。 碧云觉得自己脸皮很厚了,但是让苏显北看着脸颊都有点发烫了,深吸口气福了一礼又道:“苏世子你怎么来了。” 苏显北看着轻嗔薄怒的少女,嘴角向上微微翘起,拱拱手道:“云表妹,还有早食吗?” 碧云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一愣,随后莞尔一笑:“有,包的饺子还有。” 后面跟出来的春桃正好听到这一句,没憋住忙转身装着和崔姑娘的丫鬟亚柳道别的样子,笑了出来,哈哈......世子爷真逗,什么没吃早食,看他的样子是想把她家姑娘当早食吃了。 亚柳看着春桃的样子,也不由低头笑了起来。 碧云装着没听到春桃的笑声,淡定的快步走回谢家,心中却给春桃记了一笔,小样等客人走了一定要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念起,一念灭。 她两世都渴望父母爱,上一世在她懵懂时就失去了,这一世她都得到了,可是在八岁那年又都失去了,她看不破看不开把自己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自怜自怨,什么都看不到。在莲花村两个月看到村民虽然艰难但却不屈的面对天灾,穿得粗布衣服吃的粗茶淡饭但却开开心心,就觉得自己很是矫情,她生意能做的那样好离不开国公府离不开苏显北帮助,她偏居一隅但却能保持自由未必没有国公府的原因,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想不到这些,还沾沾自喜不识恩人给人脸色,想想都可笑。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自己的那一面很是可憎吧,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 苏显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摇头,“我答应过表姨要照顾好你和小宜的,但是我好像没有做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我都是凡人罢了。” “你在看老子的书?”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颣;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 ...... “学的不错,会背了,但是还要努力用心体会。”显北蕴含笑意的眸子宠溺的看着她,嘴里却说着调侃她的话,看着这样的碧云他就想到小时候养的那只白色碧眼的猫。 碧云送他一对白眼。 哈哈哈...... 屋里的人听到苏显北的笑声,如同被点了定身法,然后不可思议的相互对视,好像想从对方脸上得到确认一般,万年冰人原来会笑。 时间过的飞快,吃过早食,小宜带着苏显北去了姨母那里,村长爷爷给姨母建了四间石头房子,姨母从她的禅房搬了一尊观音菩萨,庵里其余佛像都留在庵里,有两位年老的师傅自愿留下守着莲花庵。 碧云留在家里帮着准备午食,她今天想做个拿手菜来款待苏显北,谢谢他这多年的无私帮助,也谢谢他宽容谅解。 她做了两个拿手菜后回到屋里进到空间,拿瓷瓶从池子里装满水,又把她一直练不成的那个武功秘籍拿出来,想让他帮着看看为什么她一直练不了。 顺手打开他刚才给她的包袱,里面有一对匕首,一块玉料,一盒金子,都是硬货,真不知道他怎么背着这重一块石头回来的。 看看他给自己的东西,再看看自己给他的东西,好象少点,对了还有两车粮食没拿上来,这样一算更少了,想着进到空间库房去看看,这长时间一直没去过空间库房。 库房有三个门,最右边的门推了推打不开,又去推第二个门还是打不开,三个门不会都打不开吧! 她小心的站到第三个门起,双手合拾把她知道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然后伸手轻轻放到门上正准备用力推时,门已经向里打开,刚才那两个门自己可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了,哎没有常识害死人呀。 想着怕人进去看不到自己可就坏事了,速度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送人的礼物,库房里一排排架子,看的人头晕,这库房也太大了,先从最近的架子开始,可是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能上手了,手摸到脑子里出现物品名称和功能,此物为防御性衣服,贴身穿上可减少三成伤害。 看来运气不错,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看看一看灰色的,就和现代的保暖内衣一样,第二个袋子是护脖护腕护心,第三个袋子是靴子,第四个袋子是头盔,第五个......没有了这个架上就四个袋子,四个袋子放一起就是一整套装备,功能都是减少三成伤害。 她快步到了第二个架子,她碰了下架子,架上的物品和功能就全到她脑子里了,原来架子还有这个功能,无心插柳柳成荫,第二个架上也是装备,是减少四成伤害的一整套装备。 她又到了第三个架子、第四个架子都是装备,减少的伤害从五成到六成,便是六成的装备上面需要放入能量石,能量石是什么碧云又没见过时间紧也来不及研究,从第二个架上把四个袋子拿了起来出了空间,把装备从袋子里拿出来,脑子里想着空间架子,袋子就到了架子上,和原来摆放的一模一样,这是空间的又一个功能。 从箱子里拿了一个包袱皮,把这一套装备放进去又把空间水也放进去,想了想又写了一张纸条放了进去。 她给他的这些物品,全部都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她自己都不知道空间里的物品是什么人所做,那个人生活的背景时代,截止到现在她在空间中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空间如何产生的文字,前世的手镯是爸爸送她的礼物,也是最后的礼物。 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只看了这几个架上的物品都觉得不科学不合常理,这得要多高的科技或是什么样的能量才能做到这一切,难道前世的各种修真修仙小说是真的?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手里快速的整理包裹,这些物品不适合春桃看到,嘴里轻轻哼唱: 想飞上天 和太阳肩并肩 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想做的梦从不怕别人看见 在这里我都能实现 大声欢笑 让你我肩并肩 何处不能欢乐无限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前世的东西自从她梦到前世的自己死了后,前世的好多记忆都在慢慢模糊,这象这首歌,这是她常哼唱的一首歌,可是现在只能记住这些歌词,后面的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如果要说她的记忆力不好或减退也只是针对前世的,这一世不能说过目不忘但看个三四遍就没问题了,其实有时想想这样也很好,一个人有太多的记忆也不好,人在小时候为什么活得开心就因为忘记很快吧。 这一世她想活得开心点,比上一世活得开心,这算她的生活目标吧,为了这个目标,她要努力忘记不愉快的记忆,记住美好的事和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态度。 苏显北走到屋门口就听到碧云在隔壁欢快的哼唱,他听着她略有点低沉的声音,就想起她小时候也是这样,经常能听到她唱“我头上有犄角 ,我身后有尾巴,谁也不知道 ,我有多少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好像小时候的碧云又回来了,说起来他一直没有问出来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是什么动物,也没有问出来她有什么秘密不告诉人。 “世子爷您回来了。”春桃看着苏世子站在屋门口发呆,唇角还向上微微翘起,不由看了隔壁一眼,哎,自己姑娘又在奔放,但好在这个词还比较正常点,不是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春桃其实多虑了,她家姑娘的马甲早就掉了,如果春桃知道一定会头发一下白一大半,她家姑娘太不省心了。 第26章 回京 日晷到了午时,苏显北和小宜才从崔老家回来,浩哥留在姨母处没有回来,浩哥从四岁被送到寺庙生活,去年腊月接回他后,开始碧云她们跟着他吃素菜,后来受不了就做了一个肉菜放在她姐弟宜边上,小宜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浩哥夹了一块瘦肉并期盼的看着浩哥,从那开始浩哥变成了无肉不欢,姨母常年素食,浩哥无肉不欢,饮食的差异使得浩哥不怎么去陪姨母用餐,今天午食却不回来,也不知道中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在古代男女之别深植人心,所以只要有客人来家,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分开三波吃,苏显北和小宜一席,碧云自己一席,下人一波,食不言,悄没声的动作优雅的吃完午食,也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 苏显北拿着碧云给他准备的包袱挂在自己马背上,这个包袱他要亲自拿着,对石大没有眼色的伸出的手他无视了,就象碧云说的智商这个东西不是什么人都会有的。 其实石大觉得他很冤,他这样贴心的举动没有得到表扬就算了,结果得到的是白眼,做人难做个贴心的护卫更难。 苏显北从山谷出来,和在莲花村的随从汇合,赏了孙贵十两银子并嘱咐了些话才坐船回到落英镇,等在镇上的石二等人都有点急了,世子爷应该中午前回来,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石二和石大是亲兄弟,石大有勇无谋,石二功夫没有石大好,但是智商高到三个石大都比不过。 石二看着随世子爷下来的大哥,狠狠有瞪了他两眼,自己这兄长脑子就是摆设,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点世子爷呢,都这个点了,回去复命一定晚了,“爷,您吃饭了吗?奴才准备了些吃食。” “吃了,时间不多了,你准备两天的干粮。”苏显北从船上下来,对迎着他过来的石二快速的吩咐道。 “爷,都准备好了。”石二跟在世子爷身后边向岸上走,边回答道。 苏显北点点头,他今天回来的晚上,本来从那位处出来就应该马上启程离开的,结果看到碧云给准备的午食就开不了口,这一晚只能在路上加快了。 苏显北他们这一行人,一天一夜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过,这一路因邻近京都流民少了很多,但是物价涨了许多,粮食价格更是翻倍的涨,原来米十五文,面十二文,现在米三十二文,面二十五文,精米精面更是有到了五十文左右,好多食肆都关门了,粮食太贵,做出来也没有人买。 京都附近都这样,其它地方不知道粮价成什么样了,当今皇上生病在宫里没上朝,群臣无首一件事争来争去谁也不想担负责任也就没有人做决定。 众人在关城门前进了城,原来京都是不关城门的,年前京兆尹才规定一更三点(戌时五刻)敲响暮鼓,关城门,禁止出行;五更三点(寅时五刻)敲响晨钟,开城门,开禁通行。 老人们常说城门开,言路闭,城门闭,言路开,历代京都城门的关闭,预示着这个朝代也开始渐渐的衰落,但是朝廷还是同意了京兆尹关城门的折子。 回了长安城苏显北没有停留的往皇宫交差,今天就是差事到期日,在御书房把这段时日的所见都禀告了皇帝,本来坐在床上的皇帝直接吐血倒了下去。 总管太监宋公公边打发小太监宣太医,边从枕头边拿出药丸喂皇帝吃下去。 看着跪着的苏显北,唉声叹气道:“苏将军,咱家刚才都和您说了,陛下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您回话委婉点呀。” 苏显北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苏公公,点了点头,但是熟悉苏显北的人能感觉到他在宋公公面前没有在别人面前那样冷硬。 宋公公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还是把他打发出去自己心里舒服,便让小太监带人到偏殿候着。 苏显北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急急进来的太医院左右院判刘江两位院判,从皇帝陛下生病以来太医院院史和两位院判每天都有两位在偏殿值守,就怕这种情况。 两位院判进来,宋公公急急让开,并把陛下发病情况及自己喂了药和两位院判说了,两位院判听到陛下吐血后眼神不由沉了沉,陛下心疾最怕操劳休息不好,可是这段时间国家内忧外患,如何能休息好。 刘院判先上次摸脉后,退开让江院判上次摸脉,他打开医箱把银针拿了出来,江院判摸完后,点点头退开让刘院判先针灸,在太医院刘院判的针灸之术比钱院史还强,这个时候针灸是最有效的治疗方式,江院判退到桌边开处方,等刘院判针灸后看过药方签字,药方一式两份一份太监院备案一份医助拿着去抓药。 两人多年搭档配合默契,再说这个时期对太医们来说,更是需要他们齐心协力,不然他们几个的脑袋谁都保不住,太医这个职业在这个年代是高危职业,治好了是本职工作,治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病人不是陛下就是娘娘皇子公主,哪个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平时他们还可以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过过招玩一玩,可是现在这种非常时期那就要齐心协力群策群力让皇帝他老人家多活一天他们的脑袋就能多在他们身上寄存一天。 半个时辰后皇帝他老人家醒来过来,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苏显北,宋公公忙让小太监去偏殿请人,刘江院判本想劝陛下保重龙体,可是看看气氛又把话咽了下去,这个时候两人说话就是给自己招祸,算了还是退到殿外候着吧。 皇帝不等苏显北行礼,就急急问他,目光都有些狰狞,“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句句都是实话,这些都是臣亲眼所见!”苏显北行礼后躬着身子恭敬的答道。 皇帝听了后闭了闭眼,挥了挥手让人退下,过了会让宋公公宣三省长官御书房议事。 不提皇帝和三省长官如何议事,苏显北出了皇宫回到府里,他爹已在书房等候他多时,国公爷听了石二的汇报,就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后来看了下人递进来的纸条后更是闭眼如同老僧入定般。 如果有熟悉苏国公的人在些看到,就知道这是国公爷在下一个决定时的沉思,三公六候当朝只剩一公,国公府步步艰辛却还是留了下来,这一切离不开历代国公爷每每能在重要时刻做出正确的决定。 就如同桌上的钟表,这个钟表是有人出海带回来进贡给陛下的,陛下又赏给他的,计时很是精准,他们历代国公府的掌权人每每在重要时刻都要精准的做决定,不然只靠那铁卷丹书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皇帝的嘴骗人的鬼。 宫里传来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很糟糕,糟糕到今天又吐血了,从鞑靼南下以来就都是第三次了,他都和陛下提了两次愿意辅助出兵的将领,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不放心他们苏家领兵,他的折子一直压着。 苏显北回府,让下人把他的晚食拿到外书房,他就大步向外书房而去,书房门外是父亲的随从亲自守着,苏显北点了点头都没等他行完礼就已进入到书房,就看到父亲闭着眼如同入定一般,放轻脚步往里走去,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父亲睁开双眼,深邃的双眸宛如黑潭般什么也看不到。 “父亲。”苏显北站定行礼恭敬道。 苏国公爷看着又黑又瘦的儿子,心疼的指了指椅子眸子里透出少有的慈爱道:“先坐!受伤了吗?”然后拿起桌上的茶杯亲自给儿子倒了杯水,自家儿子从十五岁开始给皇帝办差,每次都是刀口舔血。 “没事。”苏显北回了父亲一句,就端起茶来喝,他可是渴了好久了,他觉得他对陛下说的很委婉了,但是陛下还是接受不了。 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可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此时的山谷里却是鸡飞狗跳的,一个家族的野猪不知道从哪里闯到了山谷,正逢农忙,大家伙都在村里的地里播种,留在山谷的大多是老弱病残。 村老们决定入住山谷的时候,村人们就对山谷进行过清理,当时司剑和大勇二勇三勇都参加了,他们家还分了好多野猪肉和鹿肉,村长还把十几头鹿给圈养起来,看来还有大家没有注意到的通道能通到谷外。 正在上课的五人听到小孩子们的嚎哭声和救命声,老先生忙停下课程快步往外而去,“别是出什么事了。” “先生您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凌浩扶住老先生不让他往外走,真有什么事,他们年轻人跑起来也快点。 碧云看着小宜如同猴子般窜了出去,也急着跟了出去,“先生,我去看着小宜。” 崔老看着窜出去的姐弟俩,心中不由大急,这对不省心的姐弟,紧走几步来到屋外,对隔壁喊道:“老实老实你跟着去看看。” 凌浩拍拍先生的胳膊安抚道:“先生别急,他们姐弟习武有段时间了,您看俩人的速度。您就在门口别往外走了,我也跟着去看看。” “......您要注意安全。”老先生其实是不想让凌浩过去的,他的身份更不应该涉险,可是现在不让他去也不可能。 碧云速度比小宜快,先来到台阶处就看到小芽和夏柳已到了坡下,和一群野猪战在一起,忙把台阶处的孩子们往里推,“大丫和八斤快带着弟弟妹妹们到里走。” “姐姐,我爷爷和大爷爷还在下面,他们刚才为了护着我们受伤了。”八斤哽咽着说着,说到最后更是嚎啕大哭。 “别哭,姐姐下去救人,你们往里走,小心掉到坡下面。”碧云边往下跑边安抚道。 “夏柳先看看两位老爷子。”碧云在坡下面拿起一根棍子也冲向了野猪群,她现在是力大如牛,对着一头大猪抡圆了就是一棍,棍子很不结实一下断成两截,小芽看着有点发愣的姑娘道:“姑娘接剑。” 碧云回过神来接过小芽的剑,对着野猪刺了过去,别的动作她也不会呀,八路军刺日本鬼子经典动作下意识的被她使了出来,没等她拔剑,旁边一头野猪端着它大大的獠牙冲着她过来,她下意识的伸出脚准备给它一下,结果刚抬起脚就听到小宜的声音:“姐姐,退开。” 然后就看到一块大石头砸向野猪的大脑袋,她退的有点慢,小芽的剑刺出的血水和小宜砸出的红白这物就喷射向她的裙子。 碧云看着如同慢镜头般的红白之物喷向她,她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却又看到一个小野猪冲上了台阶,忙飞跑上前抬脚向它屁股狠狠一脚,小猪失去平衡脑袋撞向前面的台阶。 “碧云姐姐再踢。”坡上的孩子们看着碧云一脚把小猪踢倒忙出声助威。 碧云借小猪摔倒的时机,来到侧边对着小猪肚子狠狠一脚,小猪摔到坡下“哼哼”两声没有站起来。 她正准备下去战斗时,野猪家族已经被小芽和老实叔横扫,小宜被老实叔护在身后,她没猪可战了,这两人也太拼命了。 “姑娘,姑娘,奴婢的医箱......”夏柳看着自家姑娘站在半坡忙求助。 “好,我去拿,老爷子怎么样?碧云问完后就后悔了,夏柳的脸色特别不好。 “我拿来了。”凌浩提着医箱跑了下来。 ...... 山区村民生存环境很是恶劣,在现代新闻里就看到过野生动物进村糟蹋庄稼咬伤咬死家畜,更有甚者攻击过人,那时看到只是感叹一句,今天亲眼看到野生动物的造访一死一伤。 她看着抱着老人痛哭的孩子,内心感觉到深深的自责,她的藏拙使得这样的悲剧发生,上一世她活得肆意任性,可是这一世却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给自己外面包了无数层壳,怕被人认为妖孽烧死。 晚上她把现代时在景区看到的八卦练兵阵画了出来交给浩哥,具体怎么用他们比她专业。 她从今晚开始把现代特种兵训练的课程写一写,虽然不专业,但是把电影、电视和书里写的内容综合一下,多多少少有点用,不然等她忘记了,就是后悔都找不到庙门了。 这个时代士兵的装备太差了,如果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装备来一套一定不错。 在碧云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写训练计划,忙的不要不要,村里私下都在传谢家姑娘是武功高手的流言,事情都过了三天了,在外面遛弯的孙嬷嬷听到后找人仔细问清楚,腿软的如果不是春桃扶住她都站不住。 回去后就对着碧云抹眼泪,也不说话,碧云其实这几天就等着孙嬷嬷这一手呢,今天终于来了,她也放心了!好话说尽许诺以后一定要个乖乖女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孙嬷嬷才展颜一笑。 第27章 日常 碧云把记忆中的特种兵相关事情写完后,又把记忆中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一点一点写下来,如同写日记般,想到什么写什么,每天都写点,写日记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一生。 晚上司剑等人回来知道此事后后怕的很,因为山谷的地理环境大家就放松了,差点酿成大祸,众人重新排班,男人有事外出都要留一人在家。 村里人因为这次的事件,第二天抽调了三十人把山谷进行了地地毯式的搜索,还真让他们发现了通向外界的通道,这个通道很是隐蔽,从远处看是一处山壁,走到近处才看到是一处能通过马车的峡谷,峡谷有一里的样子,众人穿过峡谷后看到下面的是另外一个比他们所在的山谷还要大好多倍的山谷,众人爬到高处看到此山谷应该说是一个很平整的盆地,这个所在山高林密,峡谷幽深,溪流顺势而下,众人商量后决定还是原路返回,这个山谷和他们所住的山谷不一样,他们的山谷看着就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众人回来时就看到村长和几位族长正在拿着张纸研究什么,众人上前见礼后把发现的山谷汇报给村老们。 村长看着众人担忧的眼神,拍拍桌上的纸张道:“谢家少爷早上送来一张八卦阵,我们几个老家伙研究了下觉得不错,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还是你们三十人,明天砸点石头先弄个简易的,等农忙过了再仔细弄一个,其实我觉得我们好好研究研究多弄几个出来,就是将来世道再乱都不怕。” 村长本来正轻捋胡须的手因为激动揪了两根胡子下来,看着手里的两根胡子,老头这个心疼下,他的宝贝胡子呀。 因着野猪事件村里气氛很是压抑,村长和几位族长当天晚上拜访了崔老先生,崔老夫人第二天上完课就跟她和莹莹说起村长想办个学堂,司剑每天早上带着男孩子们练武,上午老先生教教男孩子读书识字,崔老夫人教教女孩子女红。 这个事小宜和她说过,现在乱世习武才是最重要的,她也想跟着司剑习武。 日子不快不慢的过着,村人的心情也慢慢恢复过来,山谷外的地也种的差不多了,壮劳力们也转战山谷,因为谷内杂草多,村长决定谷里的地先种豆子,刚到山谷村长就带着村民割了杂草沤肥,今年肥少先种豆子养养地。 村长把村里的库房清空了一个窑洞,做了村里的学堂的教室,西里间做女孩子的教室,东里间做男孩子的教室。 崔老先生身体还行,每天上午教村里孩子千字文,下午教他们五人。 崔老夫人身体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每天上午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样子,上午其它时间都是碧云和莹莹俩人边学边教。 碧云来到大楚第一次和这多人一起上课,而且还是小助教,刚开始小姑娘们还有点拘谨,三天后大家熟悉后就放开了,如同一千只鸭子的聚会。 开始碧云觉得她还能教教,后来就觉得不需要了,好多小姑娘的天赋比她强多了。 当然莹莹她们是超越不了,莹莹那双手是绣双面绣的大师手。 可能老夫人被小鸭子们吵烦了,又增加了半个时辰的礼仪课。 作为一个跨空间生活过的人,对大楚的一些礼仪很是不喜欢,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感觉,比喻笑不露齿,比喻裙子要长到不能露出脚来。 崔老夫人看着云丫头一次次压下脾气装着很有耐心的样子很好玩,回去和老头子分享了这件好玩的事,崔老先生就决定挤挤时间来给众人再开一课:棋,琴棋书画中的棋。 崔老先生说是要开棋课,可是现在他的时间排的太满挤不出时间,就是现在这样大家都怕他身体受不了。 孩子们上午学习,下午是一定要劳作的,在大楚普通家庭都是一日两食,官家等有地位的人家才能一日三食。 这也是碧云最不喜欢的一点,吃几次饭都要管,普通百姓要劳作,吃不饱饭没有力气怎么劳作。 可是所有的这一切她只能不喜欢不习惯,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村里孩子们上学的热情已减退,分了两部分,喜欢读书的孩子坐在前面认真听讲,不喜欢读书的孩子们换到后面屁股底下如同有钉子一般。 崔老先生看着下面稚嫩的小脸,决定今天把孩子们屁股下面的钉子给他们拔一拔,他捋了捋修剪漂亮的胡子,笑着对下面的孩子们宣布,“孩子们,今天我们不认字,夫子给你们讲故事,你们听了夫子的故事要说说你们听了后有什么想法好不好?” “好!”下面的孩子一听不用枯燥的认字了开心回道。 “夫子今天给你们讲三个成语故事,守株待兔、叶公好公、拔苗助长,你们想先听哪一个?”崔老先生让孩子们选。 碧云以前的观念里,古代的教育都是呆板的,可是这段时间听了崔老先生的课才觉得那些真是偏见,老先生讲课都是因材施教,他会根据学生的不同情况点拨学生,他推荐给她要看的书和小宜的不一样,推荐给小宜和浩哥的也不一样。 “叶公好龙。”村长家的小孙子,圆圆的脸上因大声回话而泛起红晕。 “不要,我要听守株待兔。”一个很文静的小男孩轻声反驳道。 崔老先生笑哈哈的看着两个孩子一眼,又在其他孩子脸上扫过,“还有想先听拔苗助长的吗?” “没了。” “好,那夫子给你们看个字,谁又快又准确的认出,那夫子就听先讲他的故事。”崔老先生拿出事先写的好大家打开让二人来认。 ...... 碧云听着先生又绕回去让孩子们认字,孩子们却一无所觉,不由感叹,孙猴子怎么能逃出如来佛主的手掌,这不又让他老人家绕回来了。 崔老先生看着孩子们今天能积极完成任务,很是欣慰,他道:“你们现在刚开始认字,可能今天学了十个字,第二天醒来就忘记了八个字,你们只看到你们忘记的,没有看到你们记住的,其实你们能坚持每天比前天多认识一个字,过一段时间后你们就会发现你们原来认识很多字。” “就好比种地,都是需要在春天把种子播下去,夏天除草浇水施肥,到了秋天才能收获,不然你们就会和刚才故事中的三个一样了,你们想做故事中的那三个人吗?” 孩子们连连摇头,更有几个孩子一脸沉思。 “云姐姐你在看什么呢?”莹莹看着站碧云堂屋看着东里间不动,轻轻走过来问道。 “啊,我要听先生讲课,莹莹老先生真厉害!” “呵呵,当然了,你也不看是谁的祖父!” 碧云:...... 崔老先生出来就看到自家孙女和谢家小丫头大眼瞪小眼,故作高深的咳一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捋着胡子,示意两人堵路了。 二人忙行礼后把路让开,崔老先生点点头微笑着身体挺直步伐稳健的走了出去,很有气势的样子。 二人目送先生离开后对视一眼咧嘴无声笑了起来,老先生(祖父)又装深沉。 跟着老先生后面出来的小萝卜头们,象蝗虫一般吓得二人急急退到墙边,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最后出来的村长的小孙子,看着二人紧贴墙壁避让他们,忙上前行礼道:“姐姐们对不起了,我祖父说小子们饿了如蝗虫过境,其他时候还是很有礼的。” 哈哈哈...... “好,我们知道了,小蝗虫你也去吃午食去吧。”碧云回了一礼后道。 碧云是笑着回到家的,这个平台上因为地方小人多所以谁家都没有垒院墙,现在如同一个大家庭,这家说话旁边邻居在家就都能听到,很是热闹。 一进家门就看到堂屋放着六个箩筐,三筐白色石头三筐灰色石头,“这是做什么的?” 春桃看到姑娘回来,忙上前接过姑娘手里的书筐,“这是姨夫人送来的棋子,棋盘明天就能送来了,姨夫人听说要开棋课,让您和两位少爷养棋呢。” “......姨母怎么知道我们要上棋课了?姨母太贴心了。”碧云拿起一块石头看了看,结果发现不是石头,应该是玉石才对,“这六筐都是玉石?” “什么都是玉石?”凌浩和小宜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碧云的话便问道。 “姨母送来的,做棋子。” 兄妹三人看着六筐玉石表情各异,凌浩和小宜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碧云却有点苦笑,这也太麻烦了,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又加这一项,睡觉时间一再的压缩是不对的,更主要是她不想做太费脑子的事。 碧云痛并快乐着,终于棋子选出来被送去打磨了。 一旬后随着棋子回来的还有国公府的五人,浩哥和小宜和五人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看着浩哥的脸色就知道又有事了,苏显北走后浩哥的脸色凝重了几分,还没有缓过来这又来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真正是多事之秋呀。 三日后五人中的一人接管了村里的学堂,崔老先生又开始专心给他们五人上课,先生调整了上课时间,每天拿出半个时辰专门给浩哥上课,浩哥晚上的灯灭的越来越晚。 小宜和崔宝儿也少了嬉笑玩闹的时间,俩人的功课也越来越多,她和莹莹完全成了打酱油的。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到了休沐时间,碧云想着去看看姨母,姨母说她这些年习惯了安静,所以让村长给她盖的房子在山谷另一边的半坡上,小院子围墙是用的石头,院墙修的很高,看着很安全。 她们轻轻敲响院门,很快就听到脚步声,接着院门就被打开了,给她开门的就是六岁的小丫头,“净空小师傅早上好!” “碧云大施主早上好!” 碧云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从春桃手里接过一个小油纸包递给她,“坏丫头,你喜欢吃的。” 净空皱皱鼻子,开心道:“谢谢云姐姐。” 碧云点了点她,也学着她皱了皱鼻子。 净空还是婴儿就到了庵里,是庵里的师傅们抚养长大的,不熟悉时,净空就是一板一眼的小尼姑,熟悉后就是一个嘴甜的六岁小丫头,很贴心好玩的小丫头。 无为师傅微笑看着姑娘和净空玩闹着,表姑娘比刚来时开朗了许多,脸上制式的微笑变得真诚了。 碧云看着无为师傅扶着帘子等她,忙紧走几步上前行礼,“无为师傅早上好。” “姑娘早上好!”无为还礼后让开请碧云进去。 她进到屋里就看到姨母坐在椅子,温和的看着她,她忙上前行礼道:“姨母早上好!您吃过早食了吗?我给您拿了些素包子,还热着呢。” “什么馅儿?” “鸡蛋西葫芦馅,春桃和孙嬷嬷在屋里种了几盆韭菜,看着能吃了夏柳今早就蒸了鸡蛋韭菜馅和鸡蛋西葫芦馅包子,孙嬷嬷说您喜欢吃鸡蛋西葫芦馅。” 主持点了点头,“午食吃吧。” 说完二人一阵沉默,碧云转到桌边看上面放着的画,画的是站在院门口看到的山谷的早晨,山谷的一草一木都笼罩在晨光中透着勃勃生机,看来姨母的心境也变了。 “姨母这是您今天早上画了吗?” “嗯。” ...... 又是一阵沉默,两个不喜欢说话的在一起,她算是理解浩哥的感受了,姨母就是话题终结者。 碧云正在准备细细看看姨母的画,她就指了指凳子对她道:“搬个凳子坐过来,我有些话你和说。” 她点了点头乖巧的摆起凳子放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无为说你想学武。” “对,我们三人都想学,夏柳和小芽说她俩都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了,算是童子功,我们三人现在练太晚了。” “小宜我有安排,你卯时来我这里能做到吗?” 她换算了下,早上五点就要来到这里,那最少就要在四点半起床,有点起不来,但是为了小命也只能拼了,“行,我卯时一定准时到,姨母您给我找的哪位师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小宜和浩哥呢?” “小宜还想学排兵布阵,我给他和你浩哥另外找的师傅。” “孙子兵法?” “也学。” 碧云再次有了有娘的感觉,母亲去世后,她和小宜俩人自己安排自己,只有孙嬷嬷能提醒,可孙嬷嬷的见识在那放着,再多也给不了她们姐弟了。 从她们来到莲花村开始,姨母不说但是没少做,她们缺什么少什么她都默默给她们准备好,她担起了她母亲的责任,在背后默默照顾她们。 刚和姨母接触其实特不愿来庵里,她俩人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俩人在一起不说话老是沉默也是很尴尬的,可是慢慢的,衣食住行她都想在她前面都给她们准备好,浩哥来了后浩哥有什么她和小宜也有什么,有了对比后心里更是感动,人心是肉长的,又有血脉的牵扯,现在她们情同母子女。 “姨母您给我请了谁做师傅就不能提前露点出来吗?”碧云撒着娇,带着点娇憨道。 “没耐心。” “......姨母......” “回去吧,这段时间谷里要来很多人,你别乱跑。” “嗯,”碧云点点头道,“姨母那您送我几幅画吧,我回去裱了挂我屋里,我前几天刚学会裱画。” 主持点点头,“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碧云开心的去桌上收拾要拿回去的画,她多拿几幅画装裱好留着做传家宝。 主持看着如同掉到蜜罐里的小老鼠的某人,不由摇了摇头,拿下木鱼完成今天的功课。 碧云不知道为什么姨母进了谷里后又是木鱼又是早晚课,好像真成了莲花庵的主持。 想不明白摇摇头在木鱼声中开心的看着选着姨母的画作,姨母的画感情都很细腻,线条行云流水,意境深远含蓄,气韵生动传神,现在好像又多了一种空灵之感,她临摹过好多幅都觉得少了三味。 第28章 无聊 小宜老远就看到自家姐姐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甩来甩去,春桃跟在后面抱着好多东西的样子,真是没脸看了,以前姐姐这样随性的样子从不在人前显示,来到莲花村后用姐姐自己的话说就是完全放飞自我了,不过这样的姐姐也不错,活得开心自在。 “姐姐,你偷到灯油了。” 碧云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哼,本想送你一幅的,现在别想了,”说完回到屋里,把书桌上的书收了起来,“慢慢放下来,下午我们一起裱。” “姑娘,石蜡是不是不多了。” “没事,小宜还有好多,够我们裱这些画了。” 春桃看着自家姑娘看这些画如同看绝世珍宝般,便提议,“姑娘您和姨夫人学画吧。” 碧云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我没有绘画天赋,从五岁开始学画,画了这多年还是照猫画虎,一点灵性都没有,你看看姨母的画,多有灵气,这才是大家之作,我到了姨母那个年龄画出来的画,别人一看就会说这个画匠之作。” 春桃不赞同道:“姑娘想画就画吧,管它什么画匠还是画家,只要姑娘开心就行。” 哈哈...... 碧云拿起桌上的点心盘子递给春桃,“奖你的,我们春桃说话太经典了。” 春桃嘟着嘴看着自家姑娘,“姑娘您是不是说反话?” “正话,正话,孙嬷嬷说姨母从小就聪慧,学什么像什么,棋琴书画无一不精,我这个年龄时她的画作就被豫大师赞有灵性有大师风范。” “是,姨夫人画的真好,”春桃不死心的想了想又道,“姨夫人把精力放在画上多少,姑娘您放了多少......” 她想到姨母半生只有书画为伴,“是呀,有得必有失,姨母也算求仁得仁了。” 春桃看着不知怎么伤感起来的姑娘,忙转移话题道:“姑娘您说司棋这次能不能跟着大勇哥他们一起回来?” “半年了,差不多能好了吧,也说不来,杖刑的伤不好好,哎......” 春桃觉得自己选话题的本事退步了,“但是奴婢们有姑娘和少爷护着,就是受点伤也值呀,奴婢还记着王夫人要让王婆子掌奴婢的嘴,您挡在奴婢前面,那个时候奴婢就想着,为了姑娘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春桃想着那个时候才八岁的姑娘挡在自己前面看着王氏夫人轻声细语的质问,“春桃是我母亲的陪嫁,我母亲是嫡妻,就算是你现在扶正,在我母亲面前也是执妾礼的,一个妾室想染指嫡妻的陪嫁,难道这是你们王家的规矩。” 王夫人听了气的指着姑娘的手都发抖,脸色青黑,姑娘当时还很有礼貌的给王夫人行了礼才转身带着她们回到的青莲院,也就是因为那件事,姑娘才被老爷禁足,并要把姑娘手里的卖身契收到手里,姑娘没有办法把不愿意留下的给了卖身契,愿意留下的都送到了夫人暗地里留给少爷和姑娘的院子和庄子里,身边只留了孙嬷嬷、夏柳和她。 王夫人看着老爷不护着姑娘,把姑娘打发到了破破烂烂的风亭院,听说那个偏院是关犯错小妾的院子,那里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过,夏天外面大雨里面小雨。 哎...... 碧云推了推春桃,“你神游太虚呢。” “姑娘,奴婢觉得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谁都比不上您,您的字写的好,您读书好,您画的也好,您长的心也好,姑娘无一不好......”春桃看着自家姑娘,认真道。 “......好,你家姑娘我是世上最好的,谁都比不上,春桃,姑娘我爱死你了。”碧云抱了抱春桃,拍拍她的后背,这就是铁粉呀,铁粉辣眼呀。 正在俩人感性时,煞风景的声音响了起来,“姑娘您和春桃姐怎么了?” 碧云按了按眼角放开春桃,回身答道:“春桃太饿了,可是你的饭老是做不好......” 夏柳羞了羞脸道:“春桃姐姐好羞,想吃好吃的东西找我呀,还找姑娘撒娇。”说完做了一个鬼脸跑了出去,边跑边说,“追不上追不上。” “你个小蹄子......”春桃追了出去。 “嬷嬷救我,”夏柳藏到孙嬷嬷身后,探头对着春桃做鬼脸,“追不上追不上。” “嬷嬷,夏柳太坏了。”春桃跺了跺脚,也对孙嬷嬷告状。 “好好,嬷嬷帮你打夏柳,”说着回头点点了夏柳的大脑门,“坏丫头,又调皮。” “嬷嬷,不行,要打她板子。”春桃嘟着嘴抗议道。 “好,好,吃完午食打板子,一人十个。” “呵呵,嬷嬷您真好。”夏柳撒娇道。 ...... 两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娇俏可爱的笑闹着,把在树上休息的鸟儿惊的扑棱扑棱飞了起来,给午时的山谷沉闷的气氛增添了点活泼和生气。 碧云看着二人围着孙嬷嬷嬉闹,提醒二人道:“你们俩小心别把孙嬷嬷摔了。” “好的,姑娘。”二人齐声应道。 碧云来到小宜他们窑洞前敲着门道:“浩哥小宜我能进来吗?” 等着二人回应后推门进去,二人正在堂屋下围棋,好像外面的嬉闹声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俩人。 尧造围棋,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下士下棋为吃子,中士下棋为占地,上士下棋为悟道;下士人生为趋利,中士人生为避害,上士人生为智慧。 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 看样子小宜下的很艰难,浩哥正端着茶很悠闲的品茶,小宜右手执黑棋眼盯着棋盘,左手轻有节奏轻敲着双腿,一看这个标志性动作就知道小宜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可是看样子转的还是不快,略有沮丧抬起头道:“浩哥我又输了!” “呵呵,不错了,这盘我只赢了你八枚棋子,你进步很快。”浩哥帮小宜倒了杯水,又拿了一个杯子给碧云倒了一杯,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喝吧,我这么多年没事就下棋,如果你如我这般一定比我下的好。” 碧云拿过凳子坐下来,端起杯子闻了闻茶一缕热气飘荡开来,这是罗四叔家送来的野茶,略苦但有股清香,她不喜欢喝但喜欢闻茶香,但是浩哥特喜欢喝这茶,从罗四叔年前送了茶来后,他喝过后再没有喝其它的茶了。 “方若行义,圆若用智,”小宜喝了口茶又道,“我智差多矣!” “错,”浩哥深吸了口茶香又道:“《孟子·告子上》记载载:“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 碧云也猛点头,“孟子他老人家说的很对,下棋的输赢不是决定于智力水平,而是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这些年小宜在学业上一直顺风顺水,同龄人中少有对手,就是比他大一两岁的也是多数不如他,崔宝儿一直亲由崔老先生教导,可是在悟性上一直比不过小宜,老先生都说小宜很有天赋,结果浩哥来了后小宜常常吃瘪。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小宜慢慢来!”浩哥拍拍小宜的手,站起来动了动腿,“腿麻了,小宜也起来走走。” “浩哥,姨母说是谷里要有人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吗?”碧云仰头看向凌浩,脖子这个酸,心里不由腹诽长这高做什么。 “我刚才听着好像午食好了,你是不是进来喊我们去吃午食的。” 碧云给他的背影一个白眼,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转移的高明点,真是讨厌。 “呵呵,姐姐,你不常说好奇心害死猫吗?” “你就不想知道?” “想,但是你能从浩哥嘴里问出来吗?呵呵......”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最讨厌人呵呵!” 姐弟俩拌着嘴跟在浩哥身后去吃午食,浩哥在前边听着姐弟俩不停的拌嘴,一点也没有觉得无聊,好像生活一下鲜活起来,刚见这姐弟俩时,俩人都沉默,可是从到山谷后俩人越来话越多。 “浩哥,你看小宜欺负我,你都不帮我。”姐弟俩对视一眼,追上浩哥,碧云小声念叨。 “浩哥,你看姐姐诬陷我,你来评评理。”小宜拉了下浩哥的袖子委屈道。 凌浩不由加快脚步,他觉得如果不能摆脱这两牛皮糖,不光耳朵会受罪,身心都会受到伤害。 “浩哥……浩哥哥……” 不愧是双胞胎,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个默契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停,你俩乖乖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浩哥……浩哥哥……” “好好,饭后......” “浩哥……浩哥哥……” “好了,我答应你们,一会一定告诉你们,现在你们觉得方便吗?”浩哥觉得真是欠这俩人的,真不知道轩煜怎么受得了这俩人。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是小狗!” “好,为了不当小狗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行了吧?” 姐弟俩对视一眼,伸出双手击掌庆祝胜利。 凌浩...... 休沐的时间过的特别快,本来下午想去新发现的发山谷探险,结果浩哥午食后又午休,等他坐下来告诉俩人半下午都过去了,碧云这个去无奈呀,不过好歹知道了谁要来。 三人相对无言,碧云长长叹口气,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前辈子没做过一点坏事,三十多年做过最不好的事就是喜欢走盲道,说话说半句。 按理说这辈子应该平平安安,生活幸福,可是...... 难道是她前前辈子是大坏人,所以才两辈子没有父母亲缘,这辈子更是赶上乱世,记得在火车上看到过一本书,那书里说古代一个名妓一梦回到前三世,最开始一世是一位将军,那位将军残暴好色,只要略有姿色女孩活的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更有甚者举家避到山里,这位将军死后第一世到第三世都是名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她这是做了多大的恶事才这样。 “怎么了?” “浩哥,你说我上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大恶人,不然这辈子没有父母亲缘还处乱世。” 浩哥哭笑不得,安慰道:“乱想做什么呀,有我们呢。我看你是现在时间太多,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琴弹好。” “浩哥,你不觉得我娘亲把优点都给了小宜,小时候学画画学书法学弹琴都是我拼命小宜轻轻松松就胜过我,我觉得我记忆力很好,但是小宜几乎可以说是过目不忘......”碧云真觉得她穿越过来金手指都给了小宜。 “哈哈......我都不知道你有这多怨念......”浩哥开心大笑,这是碧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 走了,碧云挥挥衣袖,离开这两人。 第29章 进山 娱乐了别人也是她的贡献,回去看看空间里的庄稼是不是可以收割了,她十天前还掰嫩玉米在空间里煮了吃,很好吃,很想拿出来给大家尝尝,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玉米,一般种植的都是谷子、粟子、水稻、小麦,她现在所处之地是隶属河中府的河东,此地种不了水稻,为盐贩之泽,又名司盐城,因盐湖而兴。 简言之就是这个地方产盐,又是三地交汇之地,京城的咽喉要地,有重要战略地位,很危险,如有战乱是兵家必争之地。 她作为小女子,能力有限,只要保证自己和家人有吃有喝就可以,她在空间里痛并快乐的劳作着,空间的地其实很好种不用除草不用浇水不用追肥,只要把种子种下去就等着收获,但是作为没有怎么做过农活的碧云那真是很痛苦的,原来收在空间里的农业机器都没了,只能手工作业。 做着做着碧云发现她把小麦收了后,麦秆化为肥料回到地里,看到筐里的麦穗,想到要一筐一筐搬回库房,头大如斗,心中不由想到要是能自己脱粒回到库房就好了。 这一刻她觉得她的老天亲闺女了,她心想事成了,那一筐筐麦穗实然从眼着消失,这个开心,不知道脱粒了没有,想到这里追着麦穗进到库房,结果怎么也找不到麦穗筐,上次就是这样那只鹿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找到才行,不然她辛辛苦苦种这些地干什么呢,看看时间快到晚食的时间,先出去吃完晚食再回到找找,今天才收了也就十分之一,也就是在空间,如果在外面大地里,就她这速度都让鸟雀吃完了。 碧云心里有事,吃饭时想着都是这些事,但是浩哥和小宜不知道呀,他俩以为她气还没消呢,你看看他,他看看你,俩人都鼓励对方去先踩踩雷区,可是碧云没有给他俩时间,吃完饭留下一句,“我吃完了,还想睡,你们慢慢吃”就潇洒的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潇洒的离开了,留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无奈相视苦笑,脾气还是这大看来这次真生气了。 回到空间,先到地里折了一筐麦穗,然后抱着筐子心里想着收到库房,然后她人在原地筐没有了,没办法只能腿儿往库房跑着,结果到了库房又没找不到,她开始一个架子一个架上找,一个多时辰把库房架子都摸了一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她有点头疼,库房没有,这几次找不到的东西都是吃食有关,刚才她看了下库房,里面一点吃食的东西都没有,看来存放食材有专门的库房,她又来到厨房,小盒子都不放过,还是没有找到。 她坐下来拿起台面上放着水果的盘子,拿起一个桃子一口一口吃起来,这个空间如果有说明书就好了,但是想了无数次找了无数次还是没有找到说明书,看来是真没有这个东西。 地下室和地窖,小时候村里人一般把家里的食材存放在这两个地方。一阵忙乱,没有找到地下室但是发现了后门,从后门出来看到后花园有两间小房子,她快步跑过去推开屋门,她以前放在空间里的播种机和收割机、脱粒机都在这个屋里,从外面看着不大的房子,里面空间这大,再多的播种机和收割机、脱粒机都能放进来。 她又跑去推另一个屋门,结果这个屋里就和古代农家那样有十多个粮囤,墙边还放着一排架子,架上挂满了肉肉,好多好多的肉肉,看来这个空间的前任主人是个肉食主义者。 进到屋中才发现分为里外间,粮囤和肉肉放在外间,她推开里屋门,就闻到水蜜桃的香味,看来屋里放着很多水蜜桃,不然不会有多浓郁的香味。 屋里围着四面墙放着一排排柜子,屋子中央堆着几个箩筐,筐里放着水灵灵的水蜜桃,让人恨不能每个上面咬一口,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拿起一个水蜜桃狠狠咬了一口,这个美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看看这一排排柜子上的抽屉,她拉开离她最近的一个抽屉,空的,她又连续抽出几个抽屉都是空的,她走到旁边的柜子抽出最下面的抽屉,还是空的,想了想走到最里面的柜子,拿过边上放着的梯子,抽出最高的抽屉,里面放着六个她和小宜吃过的那个红果子,又抽出旁边的抽屉只放着一个绿绿的果子,她摸了摸抽屉上的标签,脑中出现在这个果子的名字,这个果子叫益智果,她把整个抽屉都摸了一个遍也没提示她果子的功效。 碧云从空间出来时已经听到鸡叫声,天亮了! 看着舒适的枕头她突然有了睡意,今天还是休沐日,本来今天一早想着去探险,看来只能等她睡够了。 可是往往计划没有变化快,她刚睡着就被一阵阵的哭声惊醒了,听声音是村长家刘二婶子,刚开始还是刘二婶低低的哭泣声,紧接着传来高高低低的一片哭声。 碧云刚穿好衣服春桃端着水盆进来,“春桃,外面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春桃边帮碧云洗漱边和她说外面的事,“今天早晨起来,大家就看到树上挂着冰挂,树枝结着冰花,地上更是雪白一片,今年倒春寒特别厉害,村长爷爷让刘二叔回村子里看地里的麦苗,结果比谷里更厉害,全都冻死了。” ......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收成全靠老天,今年老天高兴就风调雨顺,要是不高兴打个喷嚏收成少一半,要是生气那有多少收成就没谱了也许种子都回不来。 看来今年老天不高兴。 她空间里种植着玉米、小麦、水稻、红薯、豆子还有一些蔬菜,她现在这个时代在中国历史上是没有的,玉米、红薯在这里都没有种植。 “村长爷爷怎么说,是没有种子了还是时间上来不及了?” “不知道,村长和几位族老在议事,没在家。” “姑娘今天梳个什么发型?” “简单点,我想今天去山里玩。” 碧云和春桃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里不停在想现代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她的专业和农业一点关联都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记忆也没有。 谷里气氛又一次变得特别压抑,比上次野猪事件更加压抑,时不时能听到妇人们压抑的哭声,还有男人们呵斥妇人的声音,就是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这个时候要保持安静。她深刻的感受到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的无奈,辛苦种下去的种子,看着它发芽看着它慢慢长大,可是忽然而至的自然灾害就把这一切归零,没有一点商量。一路从东边走到西边台阶处,看到大人孩子脸上都带着愁苦,看到男人们的脊背更弯了。 碧云下了台阶就看到一个五六月的婴儿坐在竹子做的简易版婴儿车里用力拍着车子,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嘴里啊啊的叫,玩的很开心的样子,她看看周围没有大人在身边,“小宝宝,你家大人呢?”手伸到荷包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了几块昨天打开的饼干递给小宝宝的手里,孩子拿起来就往嘴里送。 孩子很瘦也不白,衣服洗的发白还很干净,胸前围着围嘴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湿,这个孩子不流口水,大表哥家的老大小时候就特喜欢流口水,大表哥老说是她给亲的,但那孩子白胖白胖的,小胳臂就象藕节。 这个孩子的母亲一定很爱干净,不然不会把这小的孩子收拾的这样利索干净。 “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娘亲呢?” “吧唧……吧唧……”小孩子一只手拿着饼干往嘴里送,一只手开心的拍着车子。 “姑娘,奴婢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他叫五儿,他哥哥八斤就是上次那个胳膊脱臼的孩子。”夏柳摸了摸孩子的脸,“小宝宝是不是八斤把你丢在这里他自己跑去玩了?” “......我没有跑去玩,我是给五儿拿水去了,夏柳姐姐又乱说。”八斤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 看着两个好像很熟的样子。 “八斤,以后可是不能把弟弟放在这里了,很危险的。” “没事,夏柳姐姐,我爹他们把那个口子堵上了,还是用你们家给的东西堵的。” “那也不行......” 碧云看着夏柳和八斤就危险不危险你一句我一句的争了起来,回身随口问道,“夏柳什么时候和八斤这样熟了。” 小芽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其实碧云知道问小芽也是白问,小芽为人谨慎小心,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不像春桃和夏柳不管什么八卦都喜欢和她念叨。 “好了,夏柳你再贫都要到午时了。”她制止夏柳道,她没有看到她把人家小男孩子说的脸都红了。 “八斤,这里还有几块点心,你和弟弟分开吃了吧。”她把手里的饼干递给八斤。 八斤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碧云,摇了摇头道:“谢姑娘,我们不能要,今年粮食更精贵了,这样精贵的点心不是我们能吃的。” “给你你就拿着。”夏柳从姑娘手里拿过饼干塞到他手里,“我们走了,就当谢谢你告诉我如何抓兔子了,今天抓到送你一只。”夏柳豪气的许诺道。 这家伙,兔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她就许诺要送人家,其实说心里话,她还是喜欢夏柳这种性格,可是如果真没有办法嫁到国公府,还是小芽的性格合适,夏柳这样的性格会吃亏。 在谢府她就没有给王氏当小白花的机会,直接早早就把她那层羊皮给剥了,虽在一个府里住着,可是吃住却如同两家人一般,所以夏柳这大开大合的战术没有吃一点亏。 看来要提醒夏柳和春桃了。 大楚后宫,齐贵妃静静坐在榻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那不争气的侄子,这几个月她生了太多的气,今天突然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亲亲侄儿,你给本宫说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人找到?你什么时候能漂漂亮亮把本宫让你做的事做好?” “娘娘,不是小侄不办事呀,是威北候余孽……对,是威北候孙家的余孽帮着遮掩,还有国公府也一定帮忙了!”齐忠越说觉得越对,国公府和威北侯关系一直很好,这些年他们侯府真正是把媚眼抛给瞎子了,让他姑母在陛下枕边吹吹风,看看国公府还能嘚瑟几天。 “滚,给我滚出去,一旬后还是没有把事办好,你就永远不要来见本宫了。” 齐贵妃看着侄子那狼狈的样子,不由后悔没有把手边的茶碗砸在那个饭桶头上,真正是一个废物。越想越生气,觉得不砸些东西这股气下不去。 看着齐贵妃砸的差不多了,容嬷嬷忙上前把喘着粗气的齐贵妃扶坐回榻边,边顺气边劝道,“娘娘,您消消火消消火,气大伤身,奴婢觉得世子爷说的也有道理。”说着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参茶轻放在齐贵妃手边。 “本宫知道世子说的对,可是为什么人家就能把人藏得让他找不到,还不是他无能废物!那个贱人占了本宫的位置,她那孽种想占本宫儿子的位置想都不用想,不除了那孽种本宫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有那个老东西留下的那份东西,本宫不知道灭了那贱人多少回了,不能弄死那贱人本宫就让她白发人送黑人……”齐贵妃越说声音越低,但是语气却越是阴毒。 “对,这些年那贱人和她的孽种活得就和老鼠一般,您不用急,殿下龙章凤姿、雄才大略将来是……”容嬷嬷说着指指天,给了齐贵妃一个您懂的眼神。 齐贵妃被容嬷嬷安抚住,砸东西骂人也很累人的,歪在软榻上准备休息下,“我休息会儿。” 容嬷嬷看了关好的殿门深深叹口气,她可是太不容易了,不过想想承恩候又叹了口气,也是她欠那个冤家的。 齐贵妃可是不知道她最信任的容嬷嬷对她大哥比对她还要忠心。 第30章 蛇谷 整个山谷如同银装素裹的冰雪水晶世界,近处的雾淞、冰挂、冰雕、冰花,那一簇簇、一团团、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挂美轮美奂,远处的千里冰峰,她们三人看呆了。 “怎么有这么美的地方!”夏柳眼神发呆,嘴里轻轻念叨,好像怕声音大了就打破这一谷美好一般。 “是呀,太美了,可惜这美好后面是庄稼的欠收。” “......是呀,奴婢现在才明白您和二少爷说的看事情看本质,这样美好的后面却是农人的苦难,哎......” 碧云看着夏柳少有的愁眉苦脸,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补种及时也许还有收成,可是兵祸却就在眼前,也许种下去收获的却不是自己。 莲花村还算幸运,因有天然屏障,安全系数高一些,在谷里种粮食如果没有天灾收获应该还行,大楚税赋重就是不知道税收后还能留几成。 也不知道谷里的地收不收税。 相比她们过来时路过的村子,莲花村民虽然贫困,一日两食还能保证,多半饱是能保证的。她们路过的那些村子,小孩子脖子细大脑袋,和非洲难民也差不了多少。 大楚朝建朝近二百年,高宗和太宗打下的江山,要这样窝囊的断送,眼看着敌人打到家门口了,皇帝他老人家却不做任何抵抗,只会龟缩在皇宫生病,如果是有血性的人死也要死在战场,这样他到了地下见到自家祖宗们也能给他们一个交待。 攘外必先安内,他执行的彻底。 此刻碧云脑中出现了浩哥说这段话的神情,这是苏显北走后隔天被她灌了一小杯威士忌后哭着说的话,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浩哥平静的表情下有着什么也无法做的痛苦。 其实细细想想当今登基以后,他亲自下令处死的人真是有数的,如果他是普通人那他算一个好人,心软耳根软,喜猜忌疑心重是因为他自己不自信,这些做为一个普通人都不算大事,可是作为一个帝王他的子民就受大苦了,他管不住大小官员,苛政猛如虎。 “......姑娘,姑娘您在想什么呢?”夏柳轻轻推了推她,“奴婢都喊您好多声了。” “我在想诚信的问题,你答应小孩子的兔子如果没抓到要怎么办?”她表情凝重的回答。 “……也是呀,姑娘咱们快去抓兔子去吧。”夏柳急急拉着自家姑娘冲进山谷。 碧云:...... 她喜欢逗夏柳就是因为她的眼神很单纯,在谢府那个大染缸待了这多年,眼神也还是干干净净,可能人少什么就向往什么吧。 小芽看着夏柳拉着姑娘冒冒失失往山谷走的样子,不由紧走几步,超过俩人,“夏柳,今天我开路吧,你在后面看着姑娘。” “姑娘,奴婢好像又冒失了。” 本来正想提醒夏柳的碧云马上抓住这个机会道:“知道错了那就好,回去后每天写半个时辰大字。” “啊......写大字呀......姑娘......能不能换成蹲马步,就是蹲一个时辰也行?” “不行,那就写一个时辰大字吧。” “......啊,姑娘不要呀,奴婢写大字半个时辰大字......那要写多久?” “最少三个月,到时候看你表现。” “......好吧......” “不愿意呀,那还是写一个时辰吧。” “愿意,奴婢很愿意,谢谢姑娘的罚,奴婢很开心领罚。” 小芽:...... 碧云看着夏柳开心的领罚,也开心了起来,“我这样好的主子,怎么能让侍候我的人不开心呢,是吧,夏柳。” “是,是,是......姑娘说的都对。” 哈哈哈...... 就是走在前面一贯沉默寡言的小芽嘴角也抽了抽,说实话她刚听到世子让她来侍候未来的世子夫人时是又开心又忐忑,她们这些人都希望有一天能从暗处走到明处来,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下。 可是她真是怕这些世家权贵家的姑娘,虽然他们头说谢姑娘为人不错,可是她见多了人前温柔如水人后飞扬跋扈甚至心肠恶毒的大家姑娘。 刚见到谢姑娘时,觉得她沉默又怪异,所思所想完全不像一个大家姑娘,但是人却不错,虽然有点冷冷的但对下人不错,时间长了熟悉后就完全放心了,她就是一个时而精明时而娇憨的一个小姑娘,和京都那些闺秀完全不一样的小姑娘,调皮聪慧的小姑娘。 “姑娘,您今天有什么计划没有?”小芽难得主动的开口说话。 碧云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小芽看不到,忙道:“没有,就是听崔宝儿说山谷很大,我想着野物一定很多,也许我们能碰到飞龙,我从书上看到飞龙很是美味,小宜和浩哥一定喜欢吃。” 小芽:这个好象很有难度,飞龙可是不好抓,好象她问错话了。 “姑娘,快看,小芽先别走,我看到好大一块蛇蜕,蛇蜕味甘咸,性平,有毒,入肝、脾二经。具有祛风,定惊,退翳,消肿,杀虫的功效。主治小儿惊痫,喉风口疮,木舌重舌,目翳内障,疔疮,痈肿,瘰疬,腮腺炎,痔漏,疥癣。” 小芽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她白白费脑子想话题了,带着夏柳进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夏柳!......” “没事,姑娘胆子可大了,”夏柳打断小芽的话,随手在她们周围抛出一些药粉,“我撒药粉了,放心吧。” 碧云觉得她应该罚夏柳每天写二个时辰大字,哪个人说她胆子很大的,站出来,她一定把她丢到蛇堆里。 小芽看着脸色更加发白的姑娘,真想一脚把夏柳踢到蛇堆里,她现在可以很肯定不应该带着她来这里。 碧云是胆子大,但她也有软肋呀,她对毛毛虫、蛇这种的软体动物很恐惧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越是害怕越要冷静,脑子里很快的过着空间里的物品,有什么东西能克制那种软软的恶心的东西。 夏柳从后背的筐里拿出竹子做的夹子,后面俩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间做的这种家伙式,碧云此时也想到了农具锄头,她们老家把锄头叫“she”,因为和蛇同音,所以用它来禁蛇。 她的空间里有锄头,长长的把儿,砍蛇应该很好用,可是拿不出来,如果她空手变出锄头,那就不用管蛇不蛇了,直接逃到山里跑路就完了。 小芽从背后的筐里拿出两把用布包着的长剑,抽出长剑递给自家姑娘一把,“姑娘,您拿着这个防身吧。” 碧云接过长剑,把匕首收了起来,一手长剑,一手长棍,觉得这样安全了许多,看看手里的长棍,这还是夏柳刚才在进谷前给她砍的,是不是那丫头那会就想着谷里有蛇。 小芽站在身前把她挡在后面,她拍拍小芽胳膊,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俩排排站,这样我觉得还安全点。” 俩人看着夏柳一手拿着长棍拨弄着地下的枯叶杂草,一手软剑小心的向着那堆蛇蜕走去,漂亮冰挂和冰花被她的木棍敲的一片片碎裂,可是碧云二人紧张的没有觉得暴遣天物,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 夏柳走到蛇蜕不远处,停下来用长棍把蛇蜕勾了起来往回退,就在这个时候那软剑碰到了她旁边的树枝,有一个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向她头上掉了下来。 “小心头......上。”碧云忙提醒道。 小芽和她同时行动,她是动嘴,小芽是动脚,跃起来长剑挑向那个东西,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很是羡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形成这样的本能。 说是迟那时快,那个东西被挑起来抛到一边并砍成两段,是一条冰冻住的蛇,这条蛇有二米的样子,看到它的样子碧云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抬眼向树枝上看去,粗粗一看就有三四条冻僵的大蛇,这不会是个蛇谷吧,“小芽,我们进来了多远?”她觉得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架。 小芽回到姑娘身边,回答道,“姑娘向正北方向走的,有四五里的样子。” 就在碧云和小芽说话的空儿,夏柳那个死丫头已经把那两截的蛇收了起来,并连连向旁边的树踢去,从那几个颗树上“扑腾扑腾”掉了好多条刚才那样的东西下来,吓得她闭起了眼不想看那个遭人烦的丫头。 “姑娘,我们退回去还是往前走?” “我俩回吧,把她留在这里玩。” 夏柳收拾起掉下来的蛇,准备回身向姑娘炫耀的时候,就看到原来站着二人的地方空空如也,眼睛马上看向四周,就看到小芽护着自家姑娘退了回走,而且已经退回好大一截。 坏了,自己这是又招姑娘生气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今天自己流年不利,怎么自己随随便便就招姑娘生气了,“哎,姑娘,奴婢做错了您骂奴婢罚奴婢都行,为什么就不理奴婢了。”夏柳快步跑向二人,到了近前马上认错。 碧云决定三天不理夏柳那个缺心眼的,小姑娘家家的什么都不怕,还把别人都想的和她一样,今天回去让孙嬷嬷给她念紧箍咒,烦死她。 三人还是保持来时的队形,小芽开路,碧云中军,夏柳殿后叨叨念着,她们进来时用了近半个时辰,回去时时间缩短了一半。 看着谷外的荆棘八卦阵,这个东西对野猪什么的有点作用,不知道对那种软软的恶心动物有没有作用,要是让它们跑出来,那大家伙可就...... 不行,要马上回去和村长爷爷说这件事,也许现在是个好时机,“夏柳,你现在快些回去,把蛇谷的情况和村长爷爷说说,也许现在进去还是一个好时机,把你的药粉多给村长爷爷点。” “好,姑娘您放心我带着大家进去,我多收点蛇回来泡药酒。”夏柳看姑娘愿意理她了,开心的保证道。 “行,去吧,以后在谷口专门给你打个窑洞,让你抱着你的药酒住在这里。”碧云瞪了她一眼道。 “姑娘您不会是生气我抓蛇吧......姑娘您怕蛇......”夏柳迟疑道。 小芽看着要暴走的姑娘,看看反应慢半拍的夏柳,“夏柳快去吧,小心晚了耽误事儿。” “好好......”夏柳反应过来,看到姑娘的样子,害怕的飞跑起来,她觉得她真不容易,姑娘一直以来胆子都很大,自从来了莲花村后一直对山里跃跃欲试,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是她粗心没有想到姑娘怕蛇,想通后她恨不能给自己一下,完了,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不好过了,她们来莲花村后天都冷了,蛇都冬眠了,所以姑娘才胆子大,现在天气暖和了。 她越想越担心这段日子不好过,速度又提快了好多,八斤刚把弟弟放到车车里,就看到夏柳姐姐如风一般飘过,刚喊了一个“夏”字,夏柳姐姐已经远远留给他一个背影。 他挠了挠头,在心里为谢姑娘担心,这样不稳重的夏柳姐姐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其实他的顾虑很对,但不是“会”带来,是已经带来了麻烦,碧云觉得她今晚一定会做噩梦,她两世都没有见过真的,就是去动物园都绕着那个馆走。 第31章 惊动村民 夏柳想明白后为了争表现,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村长家,村长和族长们刚开完会回到家,还没坐下来喝口水,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这敲门声,一下就把村长的心提到嗓子眼,示意老二别给他倒水了,先去开门。 夏柳看着开门的刘二叔,忙行礼问好,“刘二叔好!村长爷爷在家吗?” 刘二叔忙让开,请夏柳进来,“在,在家。” 夏柳进来看到坐在堂屋的村长,忙上前行礼道:“村长爷爷好!” “好,好,夏柳丫头先坐,有什么事吗?”村长忙指了一边的凳子让她坐下说话。 “村长爷爷我不坐了,我家姑娘让我先跑着回来和您说件事,刚才我们三人去新发现的山谷了,我们往北走了四五里的样子,那里的树上爬着好多蛇,不过蛇都被冻死了,”说着把手里装蛇的袋子递给村长,“这里是我捡的冻蛇,不过都被我砍断了,您小心。” 村长示意自家老二接过来,刘二叔接过来看了一眼一点点都不害怕的夏柳,笑了笑道:“夏柳丫头胆子真大。” 夏柳嘻嘻一笑,“我是学医了,蛇胆蛇蜕对我来说都是药材,所以我没觉得害怕。” 刘二叔打开袋看到这些蛇都很粗,脑袋都是三角的,都是毒蛇,收到袋口递还给夏柳,对自家老爹道:“都有小孩子胳膊粗的毒蛇,脑袋都是三角的。” “村长爷爷,您和刘二叔先商量下,我先回家,你们想让我带路就喊我。”夏柳把事情说完就想回家先给姑娘熬点安神药,等姑娘回来就可以喝。 村长看着说完事后如同卸下千斤重担的夏柳,第一次觉得这丫头这样不招人喜欢,能不能不要表现这样明显,挥挥手道,“回去给你家姑娘熬点安神药,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谢谢村长爷爷,我回去了。”夏柳觉得她和村长心有灵犀,开心的行礼离开。 “爹,怎么办,我们用不用就着这个时候去里面逛一圈,不然缓过来再跑出来村里人可是遭殃了。”刘二叔看着头发全白父亲,这几个月一件事接一件事,父亲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本来计划今年开春就把村长的位置让给自己的,但是这一出一出的事,让他老人家没法开口。 特别是在这谷里开荒地,他小时候开荒地有三年是免赋税的,现在朝廷政策变了这个税不免了,也不知道秋后粮食够不够交税和种子,到时候村里人会不会骂老爹。 “这样风险也不小,你快点把几位族长找来,大家商量下看看谁去合适。”村长想了想安排道。 看着老二快步离开,他想了想喊了大孙子过来扶着自己往崔家去,他是真累了,这几个月先是雪灾,又是兵祸,好容易搬到山谷觉得安稳了,又遇四月倒春寒,一般倒春寒都在二三月,这四月出现倒春寒他这把岁数第一次遇到,真正是天灾人祸一样不少。 他年少时秀才试过了后也曾游历过,淮南道、山南道、江南道一边走一边看,大片大片的农田被兼并,种地的农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回来后他就断了接着科考的念头,一心一意经营这个小村子,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他这四十年把这个交通不便外人进不来的小村经营成千人大村,冬天有衣穿,灾年有粮吃,孩子们都有识字机会,虽然私塾因老先生去世断了近五年,但是现在又续上了。总得说来经过四十年的经营莲花村做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世界大同他实现不了,但他能做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世人都是这样,每当受到挫折时,都会细细梳理自己做过的成功的事情给自己心理暗示自己还是很棒的,然后再信心满满去勇闯前路。 到达崔府,其实现在不能称为府了,家家都是相同的窑洞,唯有的不同就是多几个和少几个的区别。 看到崔老先生,村长深深鞠了一个躬,“老朽是来求助的。” 老先生忙上前扶他起来,“你这老头是做什么,有事说事,做什么给我行这大礼。” 俩老头见礼完毕又客气了半天,才密室密谋,两刻钟后俩老头相视而笑。 等村长回到家里时,几位族长已经坐在他家堂屋等着他了,众人团团见礼重新落坐,村长把夏柳的话转述给众人,众人听后脸色变得很是沉重。 村长看看了众人,“时间不多了,需要我们快一点定下来,不然解冻后我们所在的谷里就不能待了,现在外面形形势越来越严重了......” 村长说完眼睛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微苦,茶香在嘴里溢散开来,嘴里的苦涩慢慢化甘,虽是野茶但真是好茶。 “那就快些进吧,老叔谢家那位夏柳姑娘和我们一起去吗?”刘家族长果断支持自家老叔,他爹走时一再嘱咐他一切听老叔的。 弓家族长看了一眼刘族长也点头同意,他们现在退是没有退路,只能进了。 其他三家族长看刘弓两族都同意了,想想他们也是没有退路也同意。 六人达成一致,马上回去安排,他们只有一个多时辰来处理这件事,不然解冻后...... 想到那个结果六人速度又提了几分,出得门来就吩咐跟着来的后辈回去安排,争取午前把这件事解决。 碧云回来时,众人已经在安排进谷事宜,小宜和浩哥听了夏柳的汇报后就开始做准备他们也要跟着进谷,她看着俩人的样子,到嘴的劝阻就咽了下去,小宜在现代也就是小学五六年级的小学生,可是在这个时代她们姐弟所处的环境他必须立起来。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她所能帮助他,做他背后的那个人,陪着他长大,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是和她在母亲胞宫里待了十个月的兄弟。 想到这里她又把顾忌放下几分,从空间里拿了两套次品防护服出来,这两套衣服虽是次品,但是防御功能也不是这个时代的护具能比的,可怜没有头盔,不然会更安全一些,蛇可是会爬树的。 这两套衣服是上次从最空间库房拿出箱子里找到的,这两套衣服看着用的材料很是普通,就像是用麻织的一般,但是手感却很好,再说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就是最最普通的空间货,拿出去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又在放瓷瓶的架上找了解毒液的瓶子,拿出一个来打开一看,是了空瓶,又在旁边找到一个标着解毒丸的瓶子,打开看看瓶子里没有药丸是一堆灰烬。 看来年代太久远,瓶里的东西才能变成这样。不由长叹口气,好东西都浪费了。 看来只能拿夏柳制成的药给他们带着了,幸亏她是囤货狂,常用的药她都让夏柳备了不少。 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还是不放心,又进去拿了些东西才出了空间从箱子里拿了包袱皮把这些东西放了进去。 看着跟着春桃进来的小宜脸上那一脸的坚定,挺直的后背,好像向她表明,你不用劝,我是一定要去的。 她不由莞尔。 “小宜,你来看看,这是姐姐给你和浩哥准备的,你看下。” 小宜本以为姐姐是阻止自己前去的,结果姐姐什么也没有问,就递给自己一个包袱,摊开包袱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他就觉得他的头又要开始疼了,姐姐从小就这样,常把东西变没,过几天又变了回来,后来他们大了后她就不这样变来变去,他刚觉得省心没多久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姐姐,你......” “这些东西是我有次从一个老先生那里买的,我看他可怜就买了几件,你和浩哥不是要去那个蛇谷吗?穿着安全点,这两个药瓶里解毒丸,都是夏柳做的,她说也可以解蛇毒,你们一人一瓶拿着以防万一。” 小宜看着不让自己开口的姐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姐姐,人心向上,人性向下。” ...... 小宜了然的眼神弄得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皱了皱眉,“你说我都买了,你不用放着都放坏了不是。” “好,这次我们先用了,以后姐姐别......买这些东西了!” “好,我都听你的。”碧云看着小宜不再提这事,忙连连点头,哎,送人东西也不容易。 小宜看着姐姐没心没肺的,他在这里担心她,她却一脸终于应付过去的了样子,从小就这样,他记着二三岁的时候,姐姐带着他偷偷跑到花匠的地盘上,拿人家的锄头拿不动,结果那锄头在他面前就消失了,他那傻姐姐还给人家留了一角银子,拍拍手好象完成了大事一般。 她是没事了,吓得他好长时间她做什么事他都要跟着,从心里觉得姐姐这样不应该让人知道,他担心她却常常随手把东西变来变去。 后来和娘亲说了,娘亲让他这事谁都不可以说,娘亲嘱咐了姐姐,从那后他再也没有见到姐姐那样,结果现在又变本加厉。 春桃看着二少爷刚才进去还挺直的背现在都有点弯了,神情也蔫蔫的,看来她家姑娘又不知道给二少爷什么打击,她们这些姑娘的身边人神精粗才能行,不然就会象二少爷一般时时受打击。 在春桃发感叹的时候,小宜已经和浩哥穿好防护衣跟着大部队向蛇谷进发,人人手里拿着武器,有木棍有锄头,百多个大汉快速行进。 村里人虽然不知道家里的顶梁柱要去哪里,但是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的目送大家离开,妇人们围坐一起却谁都没有说话的心情,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计,孩子们偷偷跑着离开大人们的视线后才又无忧无虑的玩闹起来。 有调皮的大孩子们偷偷跟在队伍后面想看看大人们去做什么事,结果跟到台阶下就被刘二叔给赶了回来,更是被警告不听话让村长打板子。 这个警告比说任何话什么都管用,孩子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人们越走越快,转弯后他们就背影都看不到了。 “哎,真是窝囊我们一群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小娘子,刘二叔太不公道了。”一个孩子踢着脚下的土低声抱怨道。 “大猛子,你还别说,我们真不如夏柳姐姐,柱子哥虽然没了,我堂哥可是和柱子一块上的山,如果不是夏柳姐姐柱子哥当时就没了,结果夏柳姐姐硬是让柱子哥多活了好几天,还有罗土娃的弟弟也是夏柳姐姐接生的,听我哥说夏柳姐姐可是谢姑娘身边得用的人,能文能武又会医术......” 大猛子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引起大蛋这多话,“知道,知道你的夏柳姐姐还给八斤治好胳膊,老子现在是说为什么不让我们跟着。” “大猛子,你又给谁当老子呢。”大蛋听到大猛的话,指着他问道。 二蛋和三蛋看着大哥生气了,忙站到大哥身后看向大猛子,小虎一看这气氛,忙上前推开二人道:“行了,大蛋你也知道大猛子嘴不好,不要和他计较,刘二叔不让我们跟着是为了我们好,也许是怕我们碰到危险。” 其他众人也怕二人打起来,事情闹大村长爷爷可是会真打板子的,不只打打架的二人,是所有人一起打板子,忙上前劝道,“大猛子,你别老是老子老子的,不好听。” 第32章 进蛇谷 在这群半大孩子们争吵时,百多人避开村人后就开始小跑步,他们要争分夺秒,不然蛇解冻后活过来大家所在的山谷就不安全了,村长可是和他们说了,拿回来的那些蛇可都是剧毒的。 现在蛇都刚过冬眠,到了夏天后那些荆棘八卦阵也阻不住蛇,山谷里大人小孩子天天生活的胆战心惊还不如回到村里呢,回到村里大家住的也舒服点,这里就这大的地方家家住的很是憋屈。 这事情就怕琢磨,大家越琢磨越觉得这事紧急,事关村子的存亡的大事,众人一急就表现在速度上,又都是男子身高腿长,从离家算起到夏柳看到蛇蜕的地方也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刘二叔让大家按照商量好的办法开始分队并队长们各自检查一下自己队员的着装是否按照村长要求的那样处理,浩哥和小宜因和村里人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二人带着小芽和夏柳跟着刘二叔做策应。 刘二叔看着众人向着各自负责的区域进发,又看看了他们四人,小宜忙上前道:“刘二叔我们四人往中间看看去,您不用管我们,我们能自保。” 刘二叔其实特别不想让四人离开他的视眼,来时父亲一再嘱咐要保证四人的安全,特别是二位少爷的安全。但看到四人的眼神后,他觉得他影响不了四人的决定,只能点点头嘱咐道:“两位少爷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小老儿万死难辞其咎。” 小宜看了看浩哥,上前行礼道:“刘二叔您放心,我们能自保。” 夏柳又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刘二叔,又提醒解毒丸的功效不一定有用,来时夏柳给了每个小队两粒解毒丸,也和大家解释过这个解毒丸也就是能给大家争取点获救的时间,不一定能解百毒,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又和刘二叔说了一遍。要是因为她的药大家无所顾忌出了事,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姑娘和少爷们刚和村里人相处的融洽了,再因为她闹出矛盾来那就不好了。 夏柳在前面开路,三人以扇形跟着她走,一路上她看着手痒也用长棍把树上的蛇敲下来,后面四人补刀,因他们人多,行进速度快,一个时辰后进到树林深处,树上的冰挂有解冻的趋势,夏柳不由有点急,对她身边的小宜道:“二少爷奴婢觉得有的蛇在苏醒,没有被冻死,您说那个隔离带弄好了吗?” “没消息传进来,那就是没有弄好。浩哥刚才也在提这事,一会你们两人出去,我和浩哥有防护,我们俩人进去,你们和大家先出去在外面等着我们,隔离沟里的药也需要里去看看。”小宜看看了周围的树上的冰挂,对夏柳吩咐道。 夏柳:二少爷,姑娘给我们准备了护腕、护腿和手套,让奴婢跟着吧。 小宜看了看浩哥,浩哥摇了摇头。 小宜:“出去吧,隔离沟里放的药你看着点。” 夏柳看着二位少爷的神色只能点点头答应,小芽却好像没有听到少爷的吩咐般,跪下坚定道:“奴婢的功夫比夏柳好,不仅可以自保还可以保护二位爷,让奴婢跟着吧。” 小宜看了看小芽又看了看浩哥,点了点头,小芽功夫好跟着给他们二人壮壮胆也不错。 小宜从身上拿出装解毒液的瓷瓶,递给夏柳道:“你拿着这个,这是我以前得到的营养水,不能解毒她许能帮你延迟毒发的时间。”小宜看着夏柳犹豫的样子,忙补充,“我有两瓶。” 夏柳拿着药瓶快速退了出去,她知道她留在这里只有添乱,两位少爷的装备她刚才看到了,小芽平时看着和她功夫差不多的样子,她知道平时她也只是拿出二三成的功力,要是小芽全力司剑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些话是司剑走时嘱咐她的,虽然她很不想相信,但是司剑从来不说假话。 夏柳边撤退边咬牙,她回去后就努力练功......可是她现在练也晚了呀,姑娘不喜欢她了怎么办,她今天就让姑娘不开心了。 三人看着夏柳离开,小芽便提醒二位爷,“二位少爷把装备拿出来穿好吧,奴婢在前面开路。” 小宜拿下背后的包袱,把其中一个头盔递给浩哥,想了想又把留下的那个递给小芽,“我一会吃一粒解毒药,头盔你用吧。” 小芽摇了摇头,难得的笑了笑,“二少爷用着吧,我不需要。” 凌浩看了看手里的头盔,看了看小芽,“那你先吃粒解毒药吧,我和小宜没有头盔真不行。” 小芽点点头接过二少爷的药吃了下去,看着二位爷也装备好,忙上前开路,现在他们的时间很紧了。 凌浩让小宜跟在小芽身后,走在中间,他垫后,这段时间觉得他的身体轻盈了许多,在寺里因有人监视他只能跟着师父们修习佛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武力值高的人让人放心。 本想着圆圆梦练练那本武功秘籍,没想到结果还不错,也不知道是自己天赋不错还是功法不错,没想到这个年龄开始练习还能有这样的成果。 碧云不知道浩哥这样自恋,不然一定会告诉他,他能有这样的成果是她每天不间断的给大家食用空间水的原因。 其实凌浩也觉得他家的水比崔家的水好喝,甘甜许多,但他问小宜和孙嬷嬷,二人都没感觉,都说水不都是这样,他去庵里喝的也水也是甘甜的很,所以他就没放在心上了。 小宜在浩哥问他水的问题时,其实是提着心的,后来看到浩哥再没有提起这事,他才放下心来,别人不知道原因,他知道呀,那是他那个不省心姐姐弄的,从小只要经过她手后的水都变的比普通水甘甜好喝,他有时都觉得这些水使得他们体质变好。 他们姐弟和身边的人几乎不生病,皮肤都比旁人细腻,国子监里的同窗常说他的皮肤比娘子们还细腻。 他从他们的身体想到娘亲的身体,有时都觉得娘亲生病很蹊跷,他们六岁以前他们一家五口也是一直几乎不生病,他记得王姨娘和碧柔一年总要请几次大夫,后来轩鹤生下来更是三不五时的要请大夫,他六岁的时候娘亲开始生病,那两年他见过姐姐每每把壶里的水全部倒掉换上她的水,那些水对娘亲好象一点用都没有,身体越来越虚弱,直到他们八岁时离开他们。 娘亲最后那段时间姐姐每每在娘亲睡着后,看着娘亲边哭边念叨,“为什么这水对娘亲没用呢......” 越大他越觉得娘亲的病有蹊跷,他觉得姐姐也有感觉,并且他知道姐姐在查什么,他还暗地里帮了她几回,可是好难,他觉得娘亲去世后好多人也跟着消失,并且给大家去信问过这事,大哥却派人回来专门嘱咐他,让他只要专心读书就好,其他事情有他。 他知道他们三人都年幼,撼动不了大树,所以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其间他提醒过姐姐无数次,可是姐姐的固执他明白,只能想办法为她遮掩,他甚至觉得这次她出事和她查的事情有关。 他们三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点破,那样的结果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也无法面对的。 “二位爷,奴婢觉得前面不对,地下好像都是蛇。”小芽避到一边让二位爷看前面,小宜不由想到姐姐说过的密集恐惧症,他觉得他现在就有。 前面二十多米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后才反应过来,头盔下的脸不由红了起来,忙又往前走回刚才的位置。 小芽飞身上树看了看地形,前面好像是一个小水潭,水潭边上有两棵很大的槐树,周围灌木和杂草丛生。 看清楚地形,下来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详细的说与二位主子,并从后面筐里拿出两个盒子,打开解释道:“二位爷,这两个盒子里的东西用一定的比例放到竹筒里,点着后扔出去能开山碎石,这是奴婢的父亲给奴婢做炮竹时不小心做出来的,这是一个办法。刚才奴婢在谷口看到蛇灭门,开花时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芬芳气味,人闻之顿觉清爽异常,但毒蛇闻之逃之夭夭。若摘些蛇灭门花枝和叶片放于毒蛇的身旁,不知道这些蛇会不会离开。” 浩哥听了忙问道:“你看到这种草多吗?” “奴婢看着不少,一大片,第一次进来奴婢觉得眼熟,这次进来才想起来,注意看了下好大一片,这种草奴婢还是第二次见,蜀地多此草,听当地人说他们喜欢房前屋后种此草,以防毒蛇入宅伤害人畜。” “你看到冻死没有?”小宜听她说蜀地种这种草,蜀地温度比他们这里高多了。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枯草上面都是冰挂和冰花,”小芽难得一次开口说这多话,她觉得口都说的干了,咽了咽口水又道,“奴婢看到草周围有很多种子,这种草的种子外壳坚硬,如果要种需要先用温冰浸泡二天,稍晾干后种下去,盖上细土,”说着用手比划了下,“土厚这高,要是活了l0天左右就能知道,蜀地在三四月左右种下,我们这里要种也在四五月。” 凌浩想了想问道:“你的材料能做多少炮竹出来?” “奴婢盒里配方是6份硝石,2份木炭和1份硫磺,当时试验奴婢父亲离的近,耳朵都炸聋了。奴婢父亲减少用量试过4份硝石,1份木炭和1份硫磺的配方,奴婢父亲最高还试过配方10份硝石,3份木炭和2份硫磺,用火箭点着后躲到山后才没有受伤。”小芽细细给二位主子说着配方。 二人看到眼着神采飞扬的婢子,和以前沉默不语的样子天壤之别,这个时候二人才知道苏显北给他们送来的是怎么样的人才,“苏世子知道这事吗?” “知道,奴婢人父亲可是弄不来这些材料,一次次试验很费钱的。” “好,我们出去先找材料,然后多弄些出来,围着这周围炸个隔离带出来,隔离带后种一圈蛇灭门草。”小宜开心道。 “二少爷,没那多时间,等蛇活过来奴婢也就进不来。 “你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凌浩看了小芽一眼,他还是喜欢夏柳那种性格的丫鬟。 小芽忙收敛心神快速回答道:“奴婢想试试4份硝石,1份木炭和1份硫磺的配方,这样我筐里的材料就能做出二三十个炮竹出来,奴婢做好需要二位少爷围着这片水潭放置,然后二位少爷就和大家出谷,剩下的奴婢来就可以。” “你会不会有危险?”小宜忙问道,一是他惜才,二是她出事姐姐会伤心,三是不好给显北哥交待,这样的人才显北哥那里一定不多。 小芽眼睛弯了弯,“不会,奴婢最后会用线把些炮竹串联起来,最后用火箭点燃。” “这样山谷里都会烧起来吧。” “最多把隔离沟里面的这些树烧掉,奴婢看到水潭后面都是石头,树和草都很少。二位少爷出去后就让村人把隔离沟里面的树多砍些,把隔离带加宽,这样火就不会烧到周边去。” 凌浩和小宜对视一眼后,小宜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第33章 小芽醒来 三人分工合作,也就用了三刻钟小芽就做出二十八个炮竹出来,三人小心的分别围着群蛇放置好,并用绳子绑好串联起来,三人又检查了一次,凌浩拿下头盔递给小芽,小芽摇摇头道:“带着头盔影响奴婢的行动......” 凌浩没有等她说完,丢给她拉上小宜飞快往林子外退去,他们进来时边走边观察走了近一个时辰,二人离开速度提高但是也要最少最少半个时辰才能跑出去,他没有头盔,爆炸的震动一定会把树上的蛇震了下来,那个时候对他来说是最危险的。 小宜挣脱浩哥的手,要把头上的头盔拿下来戴到浩哥头上,凌浩回身拉下他的手道:“小宜,你拿下来我也不戴,还耽误时间。” 小宜无奈的从怀里拿出瓷瓶递给他,“浩哥你自己拿着这个,我们把剑也拿在手里。” 凌浩点头答应,二人又重新起步快速往回跑,小宜不时拿起竹筒喝口水也提醒浩哥也喝。 凌浩二人把速度提到极限,他们这样也给小芽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然等到这片林中的蛇全部苏醒,那小芽可就危险了。 小芽看着手里的头盔,觉得有股暖流顺着手向心里涌去,从父亲去世后她都没有感受过了,谢家三位主子都是心善之人,他们对身边的人都是当成家人来爱护。 小芽是凌浩住进谢家后才来的,谢家也没有说过凌浩的身份,所以她一直以为武凌浩是谢凌浩,这个误会一直到她很多年后才知道。 她把自己的护腿、护腕和手套都检查了一下,把头盔戴好,才拿出剩下的材料做了十多个小点的炮竹,用绳子串联起来,这些绳子是父亲用油浸过的,火不容易熄灭,不然就这种气候,就这种地面一定烧半截就灭了。 她尽可能的把绳子都用掉,给自己争取出逃离的时间,这次这样多的药粉爆炸威力她都不敢想象。 虽然她从第一次出谷就开始计划,并拿了所有的材料,还把府里所有的绳子和灯油都拿上,她还是觉得不够,想离得更远一点再点。 她把最后一把枯草放好,爬到树上看了下太阳,觉得怎么也有半个多时辰了,二位少爷应该离开很远了,她退到弓箭的最远射程,把用油布包着的箭头点燃,然后站定深吸一口气拉满弓把火箭射了出去,背好弓箭看着枯草烧起来转身拼命往外跑,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这样快过,身体从来没有过的轻盈,虽然她这段时间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但是都没有这一刻体验的深刻,她觉得她在飞,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她的身体轻盈的在树间跳跃,一颗颗树被她甩在身后。 很久以后她听到身后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然后好象大地在震动,再然后身边原来柔和的风变成了一股很强的气流把从树梢上冲了下去,最后她眼前一黑好像失去了一切感受。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夏柳的背上,夏柳边走嘴里边念叨,“......你可真能,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后路,你就不能少放点那东西,你和那些恶心的东西较什么劲,本来你就比我厉害,还比我聪明能干,以后姑娘一定更喜欢你了,你就不能给我留着点,我们一起平分姑娘的喜欢多好,这下我在姑娘心里可是排到最后了,哎,我真可怜......” 小芽趴在夏柳背上,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轻声呢喃,第一次觉得她的絮叨也很可爱,不让人烦了,她觉得闭着眼睛听她的絮叨也不错,然后不知不觉在絮叨声中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她已经睡到了自己的炕上,身下微温的炕让她全身如同泡在温泉中,让人放松,好像回到了娘亲的怀抱。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脸悬在她脸的上方,她不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就听到夏柳轻声呢喃,“姑娘姑娘,小芽原来会笑呀,春桃姐姐原来小芽会笑,笑起来还很好看。” 扑哧......扑哧......咳咳......咳咳...... “姑娘......姑娘......”春桃忙把碧云手里的水杯拿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偷空还瞪了夏柳一眼,向着夏柳做了一个“呆子”的嘴形。 夏柳看到自己让姑娘把自己呛住了,忙上前道:“姑娘,姑娘,奴婢没敢大声说话,您怎么还能呛到。” 这一下,躺在炕上的小芽也扑哧笑了出来,然后就觉得眼前空间旋转了起来,忙把笑收了起来,为了她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姑娘还是把这个家伙带出去吧。 咳咳......呵呵...... 碧云站起来咳着离开小芽的屋子,她还是离开吧,不然定要呛死在这里,这种死法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是发现了,来到谷里后,与世隔绝的生活,让夏柳放松下来,智商也直线下降,她的脑袋现在就是一个摆设,根本不用长在上面是为了好看的。 真是家有二货欢乐多。 出来就看到二位大少爷坐在石桌边品着茶看着夕阳,自从浩哥喝过她的绿茶后就很少煮茶喝了,现在这样的茶是浩哥的新欢。 “嬷嬷,小芽醒了,让人给她把粥端进去吧。”她坐在小宜边上,对从厨房出来的孙嬷嬷说道。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可算是醒来了,”说着还双手合拾对着西方拜了拜,“老奴给她端,老奴给她端......”说着开心的急步返回厨房。 碧云:“嬷嬷,您慢点,别急。” 孙嬷嬷:“好,好,老奴不急不急。” 刘二叔听到碧云的声音也推门出来问道:“谢姑娘,小芽姑娘醒了?” “对,刘二叔,她刚醒,夏柳在给她做检查呢。” “好好,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这次可是多亏了小芽姑娘,多亏了小芽姑娘......”说着转身去父亲的屋里和他说这个消息,父亲的耳朵有点背,大家在院里的声音他是听不到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没吃多少。 “姑娘,奴婢给小芽号过脉了,她要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碧云喝完一杯茶,夏柳推门出来开心的向姑娘汇报着,站定看到二位少爷也坐在桌边,忙又道,“二位少爷放心吧,小芽没有......大碍。” 凌浩少有的点头应着。 “来,少爷我奖你一枚铜钱。”小宜说着从袖里拿了一枚铜钱丢给夏柳。 夏柳忙跳起来接住,看到手里的铜钱,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二少爷真小气,就奖奴婢一枚铜钱,不过奴婢大气还是要谢谢二少爷的赏。”说完给小宜福了福。 小宜指着夏柳猛摇头,凌浩嘴角抽了抽。 碧云:“呵呵,小宜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小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句家有二货欢乐多。” 哈哈...... 这次凌浩也不由笑了起来,小宜理了理微微皱了袖子,郑重道:“姐姐说是总是对的。” 哈哈...... 隔壁李家刘二婶正好听了一个圈,也大声笑了起来,“哎呀......哎呀......我们夏柳姑娘真是一个开心果。” 崔家,崔莹莹扶着祖母也从屋里出来,碧云忙站起来,急步上前扶住崔老夫人的左手,春桃又快步从屋里拿出两个坐垫放在上首的石凳上,两人扶着老夫人坐好,众人上前一一行礼。 老夫人指着石凳让大家坐下,“不要多礼,我听到大家欢乐多才出来的。” 碧云拉着刘二婶坐在老夫人旁边,接过夏柳递来的小凳子和莹莹坐在老夫人腿边。 凌浩和小宜看着这些老幼妇人,略坐了片刻便告辞来到崔家,他们觉得还是和先生在一起比较舒服。 看到凌浩和小宜离开,刘二婶便放松了好多,长长松了口气后不好意思的轻声道:“说实话,浩少爷身上的官威民妇每次都紧张。”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了笑道:“小芽姑娘醒来了?” “对,醒了醒了,这次可是多亏了那姑娘,”刘二婶忙道,“我刚才还和我家当家的说去看看小芽姑娘,我当家的说等过几天再看。” “对,我们不急,等她再好点我们再去看她。” 一个官夫人,一个农妇,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开心,从小芽的身体又聊天今年的气候,小辈们看着本来担心今年粮食不够很是上心的刘二婶在老夫人安慰几句后又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在心里给老夫人点了若干个赞,这才是高手,这多年的官夫人真不是白做的,看看把控气氛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碧云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甘拜下风。 崔莹莹星星眼的看着自己的祖母,那眼里的崇拜都溢了出来,祖母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刘二婶说开心了。 常伴祖母身边的崔莹莹都变星星眼了,其他人更是对老夫人突然有一种迷之崇拜。 “哎呀,大家说的这样开心,民妇给老夫人见礼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大家从迷之崇拜中惊醒,碧云看着她们几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披风,老夫人更是腿上都盖着小被子。 莹莹和碧云二人手拉手站了起来向大嗓门的打扮的花花绿绿的刘大婶行礼问好。 刘大婶带着她闺女刘荷花快速向她们移动,本来就不瘦的刘大婶,今天上着大红短襦,佩黄色披帛,下着好象百羽裙的裙子,让她看着如同磨盘般向众人碾压过来,很有气势。 “二位姑娘快快请坐,民妇可是受不得您二位的礼,这是我家荷花,很是又和二位姑娘年龄差不多,以后你们多多亲近亲近。”说着把她闺女推向她们二人。 这位刘大婶很是长袖善舞,转身向着老夫人行礼后嘚吧嘚吧道:“老夫人,您身体真正硬朗,有如此知书识礼的孙女,听我二弟妹说老夫人的孙少爷更是满腹经纶俊秀如玉,真是羡煞旁人了,您老真正是好福气呀......” 刘大婶子语速高声又高还不需要换气,她的肺活量一定很大,众人目瞪可呆的看着她的嘴,碧云都觉得她羡慕的流出口水了,忙抽出帕子擦拭口水。 崔莹莹看着碧云的东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碧云:......。。 刘二婶看着自己大嫂口沫横飞,对面坐着的老夫人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她老觉得后背发冷,转头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夏柳道:“夏柳姑娘,你做什么晚食了,味道这样香。” 老夫人听了也点点头道:“是味道很香,哎,老了,坐的时间长了这腿儿胳膊都木了,一眨眼这晚了到晚食时间了,她大婶子我们明天再聊。” 刘大婶子脸抽了抽,连连点头,“放心,民妇明天一定带着荷花到府上拜访。” 刘二婶子忙着站了起来,行礼恭送。 老夫人很是矜持的对着刘二婶和刘大婶点了点头,拿起腿上的小被子递后身边的丫鬟,扶着石桌优雅的站了起来,被莹莹和碧云扶着回了屋里。 进到屋里,莹莹和碧云同时长长出了口气,对视一眼莞尔。 老夫人推开二人的手,健步坐到堂屋的椅子上,丫鬟很有眼色的奉上热茶。 老夫人伸出保养的很好手端起茶来轻啜一口道:“好茶。” 碧云二人看着老夫人这做派相视一眼紧闭着嘴逃回了莹莹的闺房才扑哧扑哧笑了出来。 老夫人了然的看着那俩丫头的背影,微微撇了撇嘴,“哎,还是净个脸吧。” 第34章 流言 刘二婶看着老夫人被俩个丫头扶回屋里,才转身准备回屋,经过刘大婶子身边时,刘大婶用眼白翻了她一眼,抽出帕子狠狠甩了甩推开前面的刘二婶扭着她那丰硕的大屁股回到自己屋里,响亮的关门人提醒着大家她的恼怒。 可怜的刘荷花觉得她今天不应该把自己娘亲拉出来,其实应该有很好的选择她却选了一个最坏的选项。 碧云坐定后,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肚子道:“二婶子说的很对,夏柳一定做什么好吃的晚食了,我现在都能闻到香味。” 莹莹掩嘴而笑,“云姐姐是饿了吧。” 她想了想狠狠点了点头,“午时担心小芽就吃了几口,孙婶今天午食也大失水准,下午浩哥和小宜从屋里喝茶喝到院子里。” “呵呵,我午睡起来,听到孙嬷嬷和崔嬷嬷说要先回屋里喝点水去,我祖父和祖母午睡前还担心小芽,让崔嬷嬷勤问着点孙嬷嬷小芽的情况。” ...... 春桃看到刘大婶和刘二婶都回到屋里,她到厨房看了看才去崔家把自家姑娘喊回来,孙婶午食没做好,晚食提前了会儿。 碧云下午没有敢问小宜山谷爆炸后的具体情况,就怕晚上不好睡,半夜从噩梦中醒来就一点睡意也没有了,越是不想想那些,脑子里那些画面越是清晰的如同放电影般一帧一帧飘过。 想了想还是拿本佛经放在枕头底下比较好,刚才起身穿上鞋就听到春桃轻声在门外问道:“姑娘您醒了?”说完手里拿着油灯推门进来,看到穿好鞋的姑娘,把手里油灯放到桌上,脱了她的鞋把她扶回炕上道:“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您刚睡醒就下地小心生病。” 碧云:“你拿两本佛经过来,放我枕头底下,我觉得匕首好像没用。” “好,奴婢今晚陪您,您睡吧,奴婢看着您。”春桃温柔沉稳的声音,好像还带着睡意般。 “你拿你的枕头和被子去,你陪我睡吧。”说着往旁边移了移,给春桃留出点位置出来。 “好,奴婢等您睡了就去拿。” “不用,现在就去拿吧,我现在又有睡意了,快去。” “好,好......”春桃看着姑娘翻了个身呼吸就平稳了下来,真是秒睡,她有时真不理解姑娘,为什么很快睡着要用秒睡来形容。 春桃有点心疼的看着姑娘,轻轻起身拿自己的东西,姑娘从小睡觉就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来这次真是吓坏了,小芽出事救了夏柳,不然孙嬷嬷今天下午就让她写大字,那个丫头做事越来越不动脑子。 在春桃埋怨夏柳时,夏柳躺在小芽身边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反思这段时间的自己,把自己和小芽一次次进行比较,她和两位少爷找到小芽时,小芽头向下脚挂在树上,身上挂着三条毒蛇,其中两条是死的,一条还是活着的,沿着她垂在地面的胳膊缓慢的爬行,大约这条蛇也是被震的七荤八素才动作迟缓,正好小芽当时也没有意识,不然后果都不敢想。 后来刘二叔他们看到她拿回去的死蛇,刘二叔都后怕,他说这种是这山里最毒的,因它又短又粗大家都叫它短尾蝮,被这种蛇蛟过后十人活不了一人。 她们出了山谷就看到崔老先生和村长爷爷坐在牛车上焦急的等着从他们,他们走后二老放心不下让刘老大赶了牛车等在谷外,结果没等到他们出来,却等到了很大的震动,开始二人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后来隐约听到好几声巨响,就更是担心了。 二老看着最先出来的夏柳,背后背着一个人,二老的心就掉到谷底,心中不由连连后悔不应该让两个小姑娘跟着去。 夏柳看着二老急步冲着她过来,忙担心道:“您二老别急,小芽是被震晕过去了,还活着。” “对对,”刘大山越过夏柳扶住二老,“老爷子,您别急,小芽姑娘是被震晕了,夏柳姑娘是大夫,她说没危险那就是没危险。” 跟着出来的众人连连点头,怕把两位老人急出个好歹来就不好了,这二位老人是村里的定海神针,别看崔老生先每天笑眯眯的,那可是位官老爷,村长他老人家更不用说了,只要他站那村里人就有主心骨。 夏柳把小芽放在二位老人让出来的牛车上,自己也坐上去托着她的头,她的头现在最怕受颠簸。 众人回到村里就看到男女老少早早站在坡上等着他们了,刘小妹老远看到牛车上的夏柳,更是急急跑下来,帮着夏柳把小芽背回了家。 凌浩和小宜没有回家,跟着老先生和几位族长回了村长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凌浩和小宜离开就,村长和几位族长商量后下封口令。 夏柳翻个身还是没有睡意,身边的小芽平稳的呼吸说明她睡的很熟。 其实她想回去看看山谷在那一声声巨响后变成什么样了,可是她害怕了,她终于明白姑娘从谷里出来后的感受了。 小芽这一躺就躺了半个多月,夏柳变成了她的贴身小丫鬟,她在夏柳的照顾下,可以慢慢坐了起来,可以慢慢站了起来,可以慢慢走几步了,每天夏柳如同忙碌的小蜜蜂却忙的开心。 等小芽可以出门遛弯的时候,村子在妇人间传起了关于小芽的流言。 原来村人看到碧云她们都会打个招呼,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村里妇人远远看到她家的人就转身避开,次数多了,神经很粗的夏柳都发现了。 刘小妹是个感恩的小姑娘,背着人吞吞吐吐和夏柳说,让她们家的人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小芽弄死那多蛇会倒大霉,村里老人们说蛇是女娲娘娘的后代,是灵性很高的动物,谁得罪了她老人家的后代,她老人家就不会放过谁。 夏柳听了又跑到村长家找刘二婶确认,最后蔫蔫回来和碧云说了这事。 碧云听后忽然觉得有点不值,小芽差点把自己炸死,换来是的她们家被村人孤立,让人避之如蛇蝎。 这事让小芽知道她情何以堪。 碧云边想边走,抬头看到坡上的那简陋的小院,三间石头房子,原来她不知道不觉得走到这里。 她看着那熟悉的小院,却怎么也迈不开腿,姨母已脱离红尘,自己拿这样的事去给她添乱,有点过分有点自私。 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回走,刚走几步就听到无为师傅轻声唤她,她站定转身向后看去,就看到无为师傅手里提着篮子从另外一边向她走来,“无为师傅好!”她对着无为师傅福了福。 “老尼在那边种了点菜,就看到施主,施主这是做什么呢?”无为师傅还礼后问道。 碧云看了看无为师傅,又望了望坡上。 无为把手里的篮子放在路边,“老尼正好也要去村里,施主陪着老尼走走。” 碧云听了笑笑,“无为师傅,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清修。” “姑娘,我们修行也是修心。” 她看了看无为师傅关心的眼神,不由把今天听到的和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师傅。 无为师傅专注的听着碧云的述说,没有打断也没有安慰,就静静站在那里听着她述说,神情很是平静安详,在她的眼神注视下,碧云忽然觉得浮躁的心静了下来。 是呀,我们做了我们认为应该做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为这些无所谓的事情生气呢,无愧于心就可以。 人活在世上,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在修行,也就是在修心。 她想明白后,双手合十郑重向无为师傅行礼道:“谢谢无为师傅了。” 无为双手合拾还礼道,“施主客气了,老尼什么也没有做。” 碧云还以灿烂的笑容,撒娇道,“无为师傅是个睿智的人。” 无为难得的反问道:“那住持在施主心里是什么人呢?” “哈哈......是比无为师傅还要睿智的人,哈哈......”她狡黠的回道。 ...... 谢家众人如同没有感觉到村人的疏离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碧云从空间里拿出百多斤玉米种子和村长要了一片地方种了下去,村长可能是因为流言的事觉得愧对谢家人,所以很痛快的拿出一大块地给她试验,并还给她找了六人帮着她种下去。 她把种玉米的注意事项交给帮她种地的人后就回屋拿着书箱去上课,现在他们五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村里私塾的先生的家小也随他来到村里,他家夫人棋琴书画女红都很拿得出手,就把老夫人的课程接了过去。 其实碧云不喜欢这样的课程,她觉得村里的孩子的课程应该要有实用性,现在也算乱世了,科举出仕不现实,教孩子们在乱世如何更好生活应该更实用。 可惜她人微言轻,也许更主要的是她对大楚没有归属感。 老夫人看着碧云还是平时来上课时一样,眼里带笑亲手抱着书箱,整个人很是欢快,没有一点勉强。 看着这样的小姑娘,心中的担心淡去了很多,“来崔祖母这里,”老夫人拍了拍旁边的炕让她坐过去,看她坐好,“你刘二婶昨晚过来让我开解你,她很是担心你,没想到你自己想开了,真是好孩子,崔祖母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心胸开阔的孩子。” 碧云先是听到老夫人自称崔祖母就愣了一下,又听到老夫人这样夸她,就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我很棒,但是您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崔老夫人听到她这样自夸,点了点她,“那就骄傲点吧,崔祖母在你这个年龄时可是没有你这样大气。” 说这句时崔老夫人表情很是郑重,她看了看崔莹莹又看了看碧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呀就想把我觉得重要的感受说给你们,让你们少走弯路,你们不管赞同还是不赞同,记下来遇到事情想不开的时候拿出来想想,”老夫人理了理碧云的头发,“特别是你,云丫头,我们人这一辈子很短,只有短短几十年,但她又很长,需要我们一步一步实实在在的用心走,不用怕别人不好听的话,只要你觉得你自己走的正走的直,就什么都不怕,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我们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碧云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胳膊,轻声却郑重道:“崔祖母,我明白,谢谢您。”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人分三六九等,不仅仅是指社会地位和金银的多少、更多是指一个人的学识、人品。我们和一个和我们不对等的人生气计较反而会让我们落了下乘,崔祖母觉得你这点做的很好。” 她听着老夫人掰开了揉碎了开解她,“崔祖母,刚听到那些话我很生气,后来把这事从头到尾说给无为师傅听,我说完后就想明白了,我就不生气了,小芽她这样做是为了我这个主子,我没觉得她做错,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崔祖母说是对,我们做事无愧于心就可以。” 老夫人欣慰的抱了抱她,“好孩子,是个聪明孩子。” 同一时间,老先生看着三个弟子,决定还是正常上课,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些婆婆妈妈的事,如果不高兴了,反击回去就完了。 五人每天按部就班的到时间上课,到时间下课,到点吃饭到点睡觉,活得平淡而又充实。 就是她的玉米地的玉米苗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长的很好,村长这段时间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这块地里转转,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作物,但是看着比其它地里的禾亩都粗壮,他不由对谢家丫头的这块地充满的信心。 如果午夜不时常做梦梦到天上冻了玉米还是青的就更好了。 第35章 蛇谷入住 看着满脸通红的刘小妹,碧云不由有些无奈,这个姑娘善良的让人担心,“你继母的言行和你没有关系,再说村长都罚她了,这事就过去了,这个也拿回去吧。”说着把篮子递给她。 刘小妹今天拿来一篮子鸡蛋给她们赔礼。 看着刘小妹落寞的离开,碧云觉得自己很残忍,因为怕麻烦她带上她自己最不喜欢的制式微笑,疏离语气把这个小姑娘推离,“春桃,我是不是很残忍?” “奴婢知道姑娘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春桃从小跟着姑娘长大的,姑娘心软手松但很怕麻烦。 碧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胸中的浊气,算了这也是个苦命的姑娘,生活中的苦难对她来说已经够多了,麻烦对她来说也只是些麻烦而已。 “你拿些布给她,让她帮我做双鞋吧,做在家里穿的鞋,再 把你们小了的衣服给她拿几套,等鞋做好了我们也不能白用人家,她和她哥哥人品都不错。” 拍了拍春桃的胳膊,转身回屋,在心里对自己说,圣母心怎么了,我今天就圣母心了,我以后天天圣母心,天天佛系的活着。 从今天起,我们所有人都做一个幸福的人,我们所有人都有一所自己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桃看着忽然发狠的姑娘,看着她的挺直的背影好像在向什么人证明着什么似的。 春桃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她明白了姑娘,小妹和姑娘都是有父亲都如同无父一般,又都有一个恶毒的继母,姑娘这是通过小妹看到自己了。 想明白后,她转身来到厨房,对帮着孙婶的生火其实是发呆的夏柳道,“夏柳现在做粉蒸肉来的及吗?” 夏柳看看外面的太阳,“来不及了。” “姑娘喜欢吃的,你现在能做出来?”春桃穷追不舍。 “姑娘喜欢吃有馅的东西,喜欢红烧肉、粉蒸肉,不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绿叶菜,今天中午孙婶子做了红烧肉面条子,这就是姑娘喜欢吃的午食呀。”夏柳不明白从不管这事的春桃这是怎么了。 “哎呀,我的意思是今天午食多做些姑娘喜欢吃的菜式,我不管了你自己想。”春桃粗暴的说完就转身出了厨房,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姑娘常说,天下没有什么痛苦是一顿美食治愈不了的,如果一顿不够那就来两顿,今天就让夏柳多多做些姑娘喜欢的美食,今天不够那就再加明天。 夏柳:姑娘没有不开心呀,刚才她还听到姑娘唱歌了,难道是春桃姐姐有不开心的事,她的口味和姑娘一样的,让姑娘背锅她吃美食来治愈不开心,春桃姐姐什么时候变坏了。 春桃把锅甩给夏柳,她回到屋里找布给小妹送去,早点送去也好让她早些知道姑娘没生她的气,如果她知道夏柳这样想她,她一定会先打夏柳一顿再给小妹送去。 春桃拿上布出来,就看到二位少爷从崔家下课回来,想了想道:“浩少爷,您和二少爷上次让我们姑娘生气一直没有赔礼,奴婢可是还记着呢。” 春桃说完转身没有负担的去找小妹,可是二位少爷公子却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丫鬟敢明晃晃的威胁主子,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谁让人家背后的靠山硬呢,今天中午就把上次准备的赔礼给了吧,也好了结一段恩怨。 碧云回到屋里,她想了想这会没人来找她,就关了门来到空间,刚才上课时她感觉到一阵心悸,好像空间有要什么变化,而且是对她不好的变化,不过想想她最在意的就是防护服已经拿出来放到屋里了,人不能太贪心。 想到那几个果子,她又觉得她可以微微贪心一些。 想明白,在脑中想着库房,结果她整个人趴在库房门,和门紧紧做了一次亲密接触,碰得她头晕眼花,眼前如同看到万花筒,群星闪烁。 哎,三号库房关闭了不让她进了,她又跑到一号和二号库房门口去推门,还是打不开。 她又想到屋后的库房,这次不敢直接想直接过去了,忙11路跑起来,她真怕再来一次群星闪烁。 后门能打开,库房也没有消失,跑过去轻轻推放机器设备的库房门,门向她打开了,她又跑到粮食库房门也能打开,里屋的门也能开,她放心了,不然以后她怎么种地呀,纯人工种地真会死人的。 看来空间里不靠谱只有那三个库房,想到这里又出了空间把箱子收到她竹屋卧室的衣柜里,她觉得这里比茅屋还安全。 看着衣柜里那些衣服,衣柜里挂着平时上班穿的正装,都是大牌子无论是款式还是质量都很有型,可是现在也只能看看了;第二格挂着各式各样的大衣,有休闲的有正装;第三格里挂着休闲和运动服;第四格上面挂着围巾帽子,中间内衣,下面是袜子等小东西。 她最多的是包,工作场合用的、宴会用的、运动时的、旅行用的、平时休闲时背的,整个一面墙柜都是放着包,她开心的时候喜欢买,心烦的时候喜欢买包,包治百病就是说她这样的人。 其实细细数她还喜欢买床上用品和各种各样的杯子、碗、盘子,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杯子、碗和盘子都不成套,有朋友看到她家奇奇怪怪这些用具,都对她的爱好摇头不理解。 碧云弄好一切出来的时候午食已经上桌,而且浩哥和小宜都安静的坐在桌边等着她,她奇怪的看着二人,总觉得这二人怪怪的,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她围着二人转了一圈,“浩哥我怎么觉得你和小宜今天做了坏事的样子。” 浩哥难得不雅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吃饭!” 碧云:男人都长着一张狗脸,古人诚不欺我。 看着桌上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再一次觉得夏柳贴心。 在他们一家开心享受美食的时候,京都国公府的书房里,苏国公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着,书房外守门的小厮看了看婆子送来的食盒,听了听书房内的动静没接食盒,让婆子先拿回去。 哎,这段时间国公爷老是饭食不定时,夫人劝都不听,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世子爷在说句话国公爷还会听,世子爷也忙,这个月都宿在宫里没回过一次府里。 苏国公再次打开信件又重新看了一次,他这一步迈出去,等于押上了苏家,现在陛下事事听从几个世家,世家借用陛下的手,他们勋贵在河南道、淮南道、山南道的势力被挤压的越来越没有地位,世家控制了全国绝大部分盐业和粮食,就等于控制了这个国家,高高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位却无所觉,把力气都花在他们勋贵身上,使得他们如同坐在火山口上,一不小心就......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算给苏家留条退路。 想通后他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让外面的小厮把谷先生叫来。 “国公爷您还没有午膳呢。”小厮提醒道。 苏国公摸了摸自己肚子,点点头道,“那传膳吧,让谷先生未时三刻来书房。” 年龄大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勇气,做什么都要三思,左思右想,看来真到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他不由想到了老大回来和他说的那些话,世家控制了盐铁和粮食,那等于就控制了国家,一个国家的控制权不在皇家手里在世家手里,那这个皇帝不过也是世家的傀儡。 越想越觉得这个决定没错。 任何人都是做决定的时候艰难,执行这个决定的时候反而希望要很快实现。 苏国公看着桌上的膳食,很有兴致的每一样都品了品,比平时多用了一些,小厮进来收拾碗筷时看到,开心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上了。 “根儿,今天有什么事,来和老爷讲讲。” 根儿看着国公爷难得有兴致,凑趣道,“您别说,奴才今天这开心事还和国公爷有关,夫人说如果奴才服侍国公爷多吃点饭,就会赏奴才,今天国公爷用的比平时多,奴才看着开心呢。” 苏国公点了点他道,“那你是开心爷多点饭了还是开心夫人要给你赏了?” 根儿连忙打躬作揖道,“国公爷您真是火眼金睛,奴才这点小心思您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好,看在你实诚的份上,老爷我也赏你。” 根儿连连谢赏。 谷先生进门就看到根儿那猴样,不由也笑道:“国公爷身边的人个个机灵能干,您是真会调教人。” 苏国公哈哈大笑道:“这个功劳老爷我可是不敢领,这是他老子娘会生。” 根子很是机灵嘴里连连道谢,团团作揖,躬身退了出去。 根子以为国公爷又要和谷先生长谈,结果不到三刻钟就离开了书房,虽然看着谷先生和来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他略有急促的脚步上可是看出他没有他表现的那样平静。 谷先生出了书房根子细心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平静,那走出院子后就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了,他带着微笑如同往日一般和经过的人一一点头,很是温和无害,一点没有国公爷心腹的傲气。 回了他住的院子,脸上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收了起来,他要好好想想派多少人,派谁做领队,如果事成后他也许能出仕了。 半个月后,蛇谷静悄悄的入住了500多人,他们几乎没有惊动谷里的居民,在蛇谷口支起了一顶顶营帐,整齐排列很有军队气质。 第36章 八卦 蛇谷有人入住,如果村里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村民们经常能看到村长时而开心时而忧愁的面容,大家都在私下猜测什么事情让一贯面无表情的村长表情这样多变,各种各样戏剧性的猜测很有娱乐性,更有人猜测是老村长看中了谁谁要开始第二春了。 刘大婶这个人,碧云她们觉得她没有刘二婶实在,但是村里妇人们却是喜欢听她说话,听她说外面的事情外面的人,慢慢的她在村里有了有见识的名声。 从古到今,每个村子里都有些喜欢听八卦说八卦的人,她们自成圈子,传播消息那是光的速度,一刻钟之村西头老罗家鸡生了一颗双黄蛋,一刻钟后村东头大家就都知道了,老罗家的媳妇要生双胞胎了。 刘大婶听到村长要娶亲就急了,疯疯火火跑回家里,看到自家男人正在悠悠闲闲的喝花,上前夺过杯子猛猛喝了口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有心情喝茶,老爷子要娶二房呢!” 李大叔本来也是刚进家门,自家媳妇不在热水都没有一口,从老二家要了口热水过来,刚倒好还没有喝上一口就被自家婆娘给抢了,本来很大的火气被这婆娘的话吓了一口气没上来,咳咳了起来。 刘大婶帮他拍着后背,嘴里也没有闲着,“咳咳有什么用,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呀。” 李大叔推开自家婆娘蒲扇般的手厉声道:“闭嘴。”说完还看看了东屋。 正在放戏的刘大婶什么也听不到,不让她拍她就不拍了,嘴还不停道:“当家的,你说老爷子这是怎么想的呢,他这个年龄......” “闭嘴!闭嘴!听不到!”李大叔看到自家婆娘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还在喋喋不休,看了看东屋压低声音厉声道。 刘大婶看到自家男人要吃了她的样子,觉得很是委屈,她听到消息就急急忙忙回来和他说,她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大家,老爷子娶了小的回来,多一张嘴没什么,如果再生个小的出来呢。 李大叔看着自家婆娘越说越过份,恨不能拿个东西把她那张嘴给堵上,这婆娘自从回到村里,饭食有二弟妹做,家务有闺女操持,她一天没事做就东家长西家短,现在更好,都八卦到父亲身上了,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再说父亲就在东屋歇着,让父亲听到这些话气出一个好歹来怎么办。 他拉起自家媳妇出得屋来,看看周围屋子挨着挨着屋子,往西下坡而去。 刘大婶这时才看到自家男人脸色很是难看,“当家的怎......怎么了?” 夏柳看着李大叔和刘大婶的背影,摇了摇头背着背筐回到屋里,放好背筐急急找她家姑娘去,她刚才在外面听到一个大八卦,刚才李大叔那样难看的脸色一定和那个大八卦有关。 “夏柳,今天挖了些什么野菜?”孙婶看到夏柳回来开心的问道,这段时间家里不是白菜、萝卜,就是豆芽、豆腐一点绿色的菜都见不到,姑娘嘴挑,现在有野菜了应该能多吃点。 “苋菜,孙婶咱们姑娘最喜欢吃苋菜馅饺子,今天中午我们吃饺子吧。”夏柳放下背篓,说完就急急忙忙去找姑娘。 孙婶急忙拉住夏柳,道:“小姑奶奶,你要和我说说苋菜饺子的做法,不然我做出来不对味怎么办。” “苋菜洗净飞水,放入装凉水盆里,猪肉馅调好,把苋菜控水放入肉馅里就可以了,苋菜一定要飞水,其它没有注意的了。”夏柳急急忙忙说完就找姑娘。 孙婶摇了摇头,夏柳这丫头做什么都风风火火。 夏柳来到碧云屋里没找到人,又找到孙嬷嬷屋里还是没有找到,只能蔫蔫的回到厨房找孙婶,“孙婶,姑娘人去哪里了?” “去庵里了,走了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孙婶看着蔫蔫儿的夏柳,笑着摇了摇头回道,“你呀......”夏柳一听姑娘不在家,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如同猛得遭遇了暴风雨般,没有听众的八卦就是一个寂寞。 “孙婶,我来调肉馅吧。” 夏柳的话正中孙婶下怀,她做的饭真没有夏柳的好吃,味道不管她怎么用心都差那一点点。 她和夏柳都是下人,但是她们俩也分等的,夏柳是姑娘贴身丫鬟,她就是一个管事婆子兼厨师,再受姑娘重用也比不上贴身丫鬟,更不用说夏柳医术和厨艺都很强,她家老三也不错但是要娶夏柳还差点。 夏柳的沮丧没维持几分钟就被她抛到脑后,专心调起肉馅来。 碧云他们回来的时候,夏柳和孙婶已经把饺子包好了,菜已经装盘。 夏柳等着姑娘饭后漱完口才凑到她身边,抢着递上毛巾,“姑娘奴婢帮您。” 碧云看着夏柳这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样子,起身带她回到屋里,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不能在外面散步,就在屋里站立吧。 她站好,看了看夏柳,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夏柳呵呵一笑,嘟了嘟嘴,“姑娘就是聪明,奴婢想什么姑娘都知道。” “你这意思不是我聪明,是说我是你肚子里的那个。” “呵呵,姑娘那个是什么呀。” ...... 碧云沐休第一天的午睡时间就这样交给了夏柳,她发现夏柳很有娱乐记者的潜质,这村里大事小情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她很受姑娘和孩子们喜欢,如果是在现代一定小伙子们也喜欢她,能和她成为哥们。 刘大婶子是李大叔在外面当伙计时掌柜觉得他人不错给介绍的,刘大婶子是掌柜邻居卖豆腐家姑娘,她从小嘴甜卖豆腐比她家所有的人都卖的快,在她们镇上很有名。 嫁了李大叔后,不久李大叔就到了河东县做账房,后来在村长的支持下自己开起了南北铺子,刘大婶的嘴给他们店铺招来的好多生意,所以李大叔很是倚重她,后来她双生了两儿一女这脾气也大了起来,李大叔嘴没有她快也就多让着她。 年底外面乱起来,村长让他们都回,刘大婶是不愿意的,但是外面越来越乱,请了镖师护送他们才能安全回来,她的两个儿子和刘二婶家的老大都在太原府的三立书院上学,四月初三立书院停课,三人才回到村里。 这段时间村长很怪是因为想娶小了,而且村长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寡妇,村里有人看到村长对着小寡妇笑的很是荡漾。也有人说是村长想给他孙子们选媳妇了,老大家的二个孙子和老二家的孙子都到年龄了,长孙今年十八,二孙和三孙都十六了,都到娶亲年龄了。 刘大婶觉得是公爹老不正经,孙子都能娶亲了,他还要再娶,娶的还是和她们年龄差不多的寡妇。 碧云这段时间白天上课,晚上在空间中种植,在夏柳的八卦声中慢慢的睡意越来越浓,下意识的躺回到炕上进入到梦乡。 夏柳看着呼呼大睡的姑娘,很是无语,姑娘这是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了,还是自己说的不精彩变成了催眠曲,想到这里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今晚再把那几本话本好好研究下,人家是如何写的让自己看得欲罢不能,争取下一次让姑娘追着听自己说八卦。 帮姑娘盖好小被子,轻轻退出了屋子。 春桃看到不到三刻钟就出来的夏柳满脸沮丧但努力振作的样子不由乐出了声,这个傻丫头,顾前不顾后,后院失火都不知道。 村里的几个小孩子,听说姑娘喜欢吃野菜就常常挖了野菜送过来,说是感谢谢家去年冬天送他们家的过冬衣服。 姑娘就让孙婶做些点心给孩子们,一来二去几个孩子除了送野菜又增加了讲村里新鲜事的业务,因着孩子们人小又是本村人,村民们对他们不设防,孩子们的消息就比夏柳的快和全。 早上夏柳刚走,八斤就送了野菜来,把昨天村里的新鲜事讲给姑娘,又得了姑娘一盘点心才开心的离开。 别小看了这些小孩子,看大人脸色琢磨大人的心思那是一个准,开始送野菜只要是能吃的野菜他们都挖,挖了就送来,第二天来看到有的野菜吃完了,有的野菜还有,那第三天送来的就是吃完的那几样,几天后就知道谢家人喜欢吃的野菜了。 孩子们看到他们送野菜后谢家回赠他们点心,不要吧谢家还不行,再说那样精致的点心他们的腿就不会走路了,后来就附赠村里的新鲜事。 孩子们送的开心吃的开心,碧云收的开心听的开心,然后夏柳就悲剧了。 大到谁家吵架了,小到谁家的狗生小狗了,都通过这些小耳报神传到谢家众人耳里,小孩子还很注意业务保密。 谢碧云和谢轩宜在山谷活得悠哉悠哉时,王家和谢家的八卦又一次在京城传了起来。 安庆伯家的别院里种满了桃树,每年四月二十七安庆伯家都会请京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姑娘公子来赏桃花,别院里有一条从北到南的河,安庆伯府就以这条河为界,河东是公子们的活动区域,河西是姑娘们活动区域。 谢府月前就收到了安庆伯府上的请柬,王氏早早就为这个聚会给谢碧柔准备了三套春装和首饰。 碧柔最喜欢的是淡紫粉霞绣花留仙裙,淡蓝色绣着白色祥云纹披帛和腰带,她今年十二岁但比同龄人都高一头,穿留仙裙很是飘逸。 四月二十七在谢碧柔的期盼中姗姗来迟,她穿上淡紫粉霞绣花留仙裙,用白色和田玉佩压裙,翠柳给她梳了双平髻,两边各簪了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耳旁坠着一对金蝴蝶耳坠,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月牙额黄,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如果她不开口说话很是可爱的一个小美女。 王氏看着缓步而来的女儿,不由感到自豪,自己的女儿这样漂亮优秀。 王氏仔仔细细把谢碧柔的着装和首饰看了一遍后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福婶道:“你去帮姑娘看看备用的衣饰,别出什么差错。” 看到福婶检查完,对着她点点头后,她才放心的对着谢碧柔嘱咐今天需要注意的事项。 谢碧柔听着娘亲重复过好多次的嘱咐,不耐烦的嘟了嘴,拉住母亲的胳膊摇了摇道:“母亲,女儿记住了,我们快走吧,路上就要走半个多时辰。” 王氏宠溺的点了点她,母女俩人才兴冲冲出发。 第37章 京城五绝 谢府所在永兴坊,是座五进宅子,碧云祖父去世后,谢老夫人就请族老分了家,这座宅子里就只剩谢老夫人嫡亲的两个儿子,谢大老爷和谢三老爷,二四五老爷都是庶出,老夫人自己嫁妆丰厚为人大气,庶子们经过她的用心培养也都成才,分府时也没有亏待他们,所以老夫人在族中有很高的威望。 谢大老爷离京时带着老夫人到了任上,谢府现在只有谢三老爷家居住,王氏上面没有婆婆管着,内宅她说了算,娘家给力谢老爷又爱重她,这四年来活得很是舒坦。 母女俩就怕堵提前出门还是一出坊就被堵住了,官宦人家一般都住在城东,安庆伯家的宴会又很是有名,连续举办有十多年了,大家夫人们最喜欢在这次聚会上给选媳妇和女婿。 堵了差不多一刻钟后,马车才慢慢走了起来,出了延兴门马车才跑了起来,大楚朝相对来说对女子的约束不是很严,带着仆人上街逛逛没问题,不会有人说你僭越。 闺阁女人如果没有长辈陪着出得城外来玩那是一定不行的,所以出的城来,谢碧柔如同放飞的小鸟一般,让翠柳束起纱帘,野外的一切都让她兴奋,结果没多大一会儿风起土来,翠柳忙放下纱帘帮着姑娘整理妆容。 如果夏柳在这里一定会开心大笑,主子没脑子身边的人也没常识,在城外的路上,前面有马车还敢束起纱帘。 这次意外也没有影响谢碧柔的心情,她们到达安庆伯别院时不算早也不算晚,等了有二刻钟的样子她们被迎进了别院。 王氏母女一拉开车帘就看到安庆伯府迎客的婆子,这几个婆子一看就是常做这些事的,一个婆子放下马凳,一个婆子笑盈盈的伸手扶着王氏和谢碧柔下了马车,嘴里轻声说着,“谢三夫人小心、谢二姑娘小心。” 等着王氏和谢碧柔站稳后马上退后行礼问好,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但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王氏身后跟着的大丫鬟忙拿出两个荷包递给两个婆子,嘴里伶俐的道:“辛苦妈妈们了。” 扶王氏下车的婆子收下荷包,上前谢赏后领着王氏母女到了暖阁。 安庆伯府二少夫人唐氏笑盈盈迎了上来拉住王氏的手,爽朗笑道:“王夫人刚才就到了,还问起夫人呢,哎呦呦,看看这是从哪里来的小仙女。” 谢碧柔听了郭夫人的夸奖,羞涩的微低着头,上前行礼。 王氏矜持的笑了笑,“二少夫人她可当不得您这样夸,在贵府姑娘面前她就是蒲柳之姿。” 唐夫人嘴里和王氏应酬着,眼角扫向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的谢二姑娘,京城这段时间的话题主角之一,这个女孩子真是不简单,这风口浪尖还敢出来面对众人的目光,而且还能神色自若。 她眼里的鄙夷慢慢收回几分,王氏能在娴姐姐过世后让谢三把她扶正,看来也不只是靠着她娘家兄长的威势,她本身就不简单。 “母亲您怎么了?”唐氏的亲生女儿,安庆伯府二房嫡女柳如烟推了推唐氏的胳膊,母亲从谢府母女走后就一直出神。 “没事,烟儿以后离谢二姑娘远点,要做到敬而远之。”唐氏回过神来,低声嘱咐自家姑娘,虽然她家姑娘不缺心机,但是比起谢二姑娘还是差点,刚才王府大姑娘进来时还有点不自在,可是没有谢二姑娘这样的定力。 “女儿知道了,女儿还是喜欢云姐姐,也不知道云姐姐现在在哪里,娘亲您问世子了吗?”柳如烟看到谢二姑娘不由想到云姐姐。 “你云姐姐现在很好,你别担心,今天人多你多上心点。”唐氏听了女儿提起云丫头,不由在心中深深叹口气,嘴里虽对女儿说的肯定,可是心里却也知道出门在外哪有可能好了。 不提唐氏母女对碧云的担心,王氏母女跟着丫鬟进到?阁,就看到自家大嫂和齐贵妃的大嫂承恩候候夫人崔氏在一起说着什么,王芝兰和齐娇娇分别站在自己母亲边上安安静静的站着,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齐娇娇看向王芝兰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不屑。 齐娇娇没觉得谢碧云能配得上苏世子,但是怎么也比这个暴发户王家的王芝兰强,最起码谢碧云那份世家女子该有的气度是王芝兰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王芝兰一直鼓吹她家是琅邪王氏,好像别人都是傻子,她说什么别人就要信什么,不知道什么犄角旮旯出来的,正好姓王罢了。 听说王家从小就给王芝兰请的一流的教养嬷嬷教授规矩礼仪,但她真没看出她一流的规矩礼仪,真正是东施效颦,真正世家女子规矩礼仪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做什么都讲究一个行云流水,看看王芝兰那做作的样子。 京城二世主们间流传着几句顺口溜,其中就有齐娇娇。 柳家娘子的才、齐家娘子的笑、苏家娘子的刀、崔家娘子的琴、王家娘子的心,京城五绝。 说起来这个齐娇娇真是一个妙人儿,她眼睛长在头顶,觉得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她在心里给这些比不上她的小娘子们排了一下序,排在第一位的是顶级世家的小娘子们,下来才是公主郡主们,王家这种家族的小娘子们在她心里排到不知道多少名后了,所以顶顶看不上王芝兰,现在王父算是齐家这一系的主力,她也是不屑理王家的人。 知儿莫如母,候夫人崔氏今早走时还嘱咐她不能露出对王家人的不屑来,都没敢要求她和王芝兰好好相处,千叮咛万嘱咐也没拦住她对这些庶族的鄙视,好象任何人都不能打破她心中的那些认识体系,她眼里的庶族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装腔作势觉得那礼仪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在她眼里排名靠前的世家的小娘子们做的再不好,她也觉得应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家敌对势力家族的人,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妙人儿。 王氏给谢碧柔使了一个眼色,忙上前给崔氏和自家大嫂见礼,众人团团见礼完毕,三个小娘子被自家娘亲推离身边,让三人去找同龄的小娘子们玩,别在长辈身边拘着。 齐娇娇看了母亲一眼带着二人向外面亭子而去,一离开崔氏的视线,齐娇娇马上展现笑容对着谢碧柔问道:“谢碧云那人我是真看不上,但是她身上还算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大气,再看看你,王芝兰规矩礼仪烂成这样你都不开口提醒一下。” 表姐妹俩一看到齐娇娇的笑脑子就一片空白,看着她那娇笑的脸本能想拿个东西把她蒙上,不让她暴露在人前。 王芝兰狠吸了几个气,道:“齐娇娇你太过分,你又不是狗见人就咬。” 齐娇娇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就说你的规矩礼仪很烂,这下大家看明白了吧!”说完还很是无辜看了看她们周围的小娘子们,好像在说我说的没错吧。 柳如烟正好陪着苏舒蕊到水榭去,结果就碰到齐娇娇三人这一幕,虽然看着谢王二人吃瘪的样子很是开心,但是作为今天的主家她又不能不管,给了苏舒蕊一个拜托的眼神就走过去拉起谢王二人的手,笑了笑道:“二位姐姐,刚才我家大姐姐还在找你们呢,王姐姐上次借给大姐姐的琴谱大姐姐想和王姐姐探讨下,我们快走吧。” 苏舒蕊回了柳如烟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围着齐娇娇转了一圈,一脸赞叹,“齐小妹,你这裙子在哪里做的,米白色锦缎绣着蓝紫色花儿原来这样漂亮,原来还可以这样配色。 齐娇娇斜睨了苏舒蕊一眼,“为了柳如烟,你也太卖力了,这些东西值得你夸成这样。” 苏舒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说的也是真话,第一次见这样的绣线。” “对呀,齐姐姐裙上绣线颜色我也第一次见呢。”工部尚书孙女唐络丝也点头赞同道。 周围的小娘子们也都连连点头应和。 齐娇娇看着大家都说没见过这颜色的绣线,傲娇道:“这是我家绣娘自己配色染出来的,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苏舒蕊看着总算把齐娇娇这个火药筒安抚好了,手中的扇子狠扇了两下,心里不禁埋怨承恩候夫人,明明知道自家这个火药筒走哪儿炸那儿,出门还不拴在裤腰带上不让她乱跑。 虽然她喜欢看齐娇娇和谢王二人,但是她也要挑地方呀,如果换个和她没关系的地方,她一定备好茶水点心看戏。 除了齐娇娇这个火药筒炸过一次,其他都还算不错,安庆伯家的这次宴会总算有惊无险的结束了,王谢二家走的时候,安庆伯夫人刘氏让大儿媳黄氏备了两份礼物给带上,算是赔礼道歉,在伯府做客却受了气,怎么也要表示歉意。 安庆伯府这几代虽然一直没有出色的子弟在朝堂受重用,但是却一直没有没落,就是因这份左右逢源,做事面面俱到的本事,不管是哪代伯夫人都是八面玲珑的人。 唐氏看着最后一批客人坐上马车离开,她长长的出了口气,真是太累了,这些个小娘子堪比马蜂窝。 王谢两家的小娘子坐到车里就开始抹眼泪,今天她们这委屈可受大发了,开始是齐娇娇那个疯婆子乱咬后来又有人在下面悄悄嘀咕二人不要脸给谢碧云下毒抢谢碧云的未婚夫苏世子爷,就是谢碧柔这样的城府都被气哭了。 王氏轻轻拍了拍谢碧柔的手道:“柔儿,娘亲和你说过,脸面算什么,只要你成功了,脸面什么的都是浮云,现在谁不称娘一声谢三夫人,你舅舅现在是吏部尚书管着百官的升迁,她们再不服气也只能在私底下嘀咕,你现在是堂堂正正的谢氏嫡女,你出去给娘挺直了腰让她们去说。” 谢碧柔听了点点头道:“娘亲说的女儿明白,可是那些闲言碎语也真不好听。” 王氏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闲言碎语可以这样说也可以那样说,还不是由着我们自己吗,这个你放心,娘亲回去就让人去办这件事,五十两银子就能解决的事。” 谢碧柔星星眼的看着自己娘亲,孙氏当年身份地位都比娘亲高,又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可现在却只是一捧黄土,她的三个儿女现在更是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不可终日,她们母女二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谢碧柔想到这里崇拜的看着娘亲,“女儿定不负娘亲的心血!” 王氏欣慰的点点头,女儿这好的容貌不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都对不起她自己,“你要记住,谁都靠不住,只有权势地位金银珠宝才是最实在的,为了得到这些脸面自尊都不算什么,样样你都要好好算计。” 如果碧云听到王氏母女俩人的对话一定给她们点个大大的赞,这母女二人的思维很是“先进”,现代小三的鼻祖、楷模,这种人成功的机率大大高于普通人,因为她们没有底限,在利益面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马克思《资本论》有这样一段话: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会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它们。 王氏母女就是这样的人,为了她们的权势富贵做任何事都可以。 王尚书夫人马氏却没有王氏这样的心机,现在她和王芝兰在喋喋不休的咒骂齐家。 看到这里不得不说王尚书兄妹能有今天都是有原因的。 第38章 希望 如果说谢家马车上上演的是厚黑学,王家是五百只鸭子,那么齐家的就是沉默的世界,不在沉默中灭亡就要沉默中爆发。 齐候夫人从上车后就再没有开过口,眼神都没有给过齐娇娇一下,看到自家娘亲就有点心虚,躲在车角装鹌鹑。 古代的车夫和现代领导的司机一样,要忠诚机灵会看眼色,齐家的这个车夫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候夫人的脚步声就听出夫人心情很不美妙,再加上一路都没有听到车里一点声音,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所以这一路他把车赶得很稳不求快。 车夫这一操作他自己安稳了,可是车里的齐娇娇觉得回府的这段路程好像变长了。 回到侯府,候夫人没管齐娇娇,在贴身大丫鬟的搀扶下都没回自己的院子去洗漱先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给老夫人见完礼后,不由委屈的想掉眼泪。 人老成精,再说齐家老夫人更是出身清河崔氏嫡支,那是眼明心亮的一个老太太,一看儿媳妇这样就知道今天一定有事发生,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是自己妹妹的女儿,是个要脸面的人,规矩礼仪都刻到骨子里了,今天这样失态一定是那个小冤家又出状况了。 齐娇娇看到母亲不理自己先走了,她也觉得委屈,不就一个小小的王家,值得母亲不给自己脸面,又生气又委屈往祖母院中而来。 山谷里的碧云美美的睡了一觉,她摸摸自己的小肚肚好象长肉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太磨人,唐朝以胖为美,大楚在这方面和唐朝相反,女性以轻盈为美,想想自己胖胖的,胳膊似藕节那样一个情况不由全身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出来,真正是太恐怖了。 其实如果有人听到碧云现在的想法,一定会送她两字“无聊”,对她现在就是无聊,这人如果每天忙忙碌碌就没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碧云这段时间空间里的地,收了种种了收,库房中粮食成堆成堆的,她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休息了,这样会把身体搞垮的,其实这是做财务的通病,什么都想着利润最大化,她看着那些地空着就心疼。 空间升级后,这些一年生植物,空间一般也就是二天就是成熟了,可是她移栽进去的果树却没有这样,种下去有几个月了也没有开花结果的意思,上前沐休她还抓了些蜜蜂进去。 “姑娘,您醒了吗?”纱帐外春桃轻声问道。 “什么事?” “司剑带人回来了,两位少爷请您出去。” 她是真不想管这些事,上次莲花庵出事,小芽和司剑出去,两天后才回来,看着小芽纠结不知道如何和她说的样子,她突然就什么也不想问了。 碧云无奈的起身出去做事,在现代时她觉得古代有钱人家的女孩子每天没有事做,很是悠闲,现在真到了古代才知道无论在哪个年代任何人都不能躺平了生活。 她出的门来就看到门前空地上乌压压一片都是人,心中不由一声长叹,看来要建房才行。 见过司剑众人,听着他们的计划,碧云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懒了,什么都指着皓哥和小宜不现实,她怎么也比那俩人经过很多事,这些事她早应该想到,想当年她事事都会提前安排好,从来不会出现情况。 皓哥虽然聪慧,但这些年一直待在寺里如同被圈养着一般,更是除了佛经没有见过其它书,现在有崔老先生教导,他天天恨不能多出几个时辰来。 小宜虽然比同龄人懂事很多,但是相比其他官宦子弟少了那份传承,谢老爷当没有这个儿子,更不用说带着身边教导了。 自己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无论思想还是学识在这个世界都要通通收起来不敢让人知道,但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可以用的,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要收收心了。 前一秒还想着不想管,后一秒又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是无奈呀。 来到这里十多年,母亲在世时她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可是等母亲去世后她觉得她好象隔着罩子看着众人,好象她的世界里只有兄长和小宜,还有她身边每天陪着她的这些人,她冷漠的看着众人来来去去,用客气和礼貌把众人远远隔开,没有追求没有目标的活着。 她每天努力的学习,开心的生活,好像是一种面具,她在装努力,其实内里的她懒懒的,来了莲花村后她觉得小宜安全后更是万事不问不管,浑浑噩噩的活着,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当碧云在反思自己的时候,隔壁崔家老俩口也在聊着她。 崔老夫人手拿茶具,动作行云流水般点着茶,慢慢杯中行成层层云雾,淡淡茶香溢了出来,真正是“落硙霏霏雪不如”。 崔老先生不等老夫人捧给他,他急不可待的伸手端起,端到鼻前深吸茶香陶醉得闭眼细细品味起来,老夫人看他那样不由无奈摇头,真是茶痴。 哎,这是最后的云雾茶粉了,今年的云雾茶也不可能有了,老头子就这点爱好。 老先生品了口茶开口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老夫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努努下巴示意他看茶罐。 老先生看了看空空的罐子,不在意的又轻啄一口茶,“乱世老百姓饭都吃不上,我们还能有茶品已经很感恩了,再说谢家丫头上次送的茶也不次这云雾茶。” “老头子,你觉没觉得谢家丫头好像少了一点灵气,除了琴其它都会做的很好,有时我觉得她弹琴时反而可爱多了,老头你觉得呢?” 老先生抬眼看了自家夫人一眼,也不说话。 老夫人也不等老先生回答就又自顾自道:“陈姐姐心中每每谈起都说这个丫头很有灵气,可是这段时间我......哎......” 老先生看着自家老婆子装样子,不由心中大乐,多少年了这个性格一直没变,“你个老婆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老夫人一听这话,刚才的哀怨感叹一扫而空,“你个老头子,早这样说就完了,我又没有你们那七窍玲珑心。”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七国分争并于秦,秦灭楚汉分争,后并于汉,三分魏蜀吴,二晋前后沿;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大楚取代唐,任何一个王朝都不可能常盛久存,更何况一个家族,有鼎盛就有没落,但是如果这个家族的精神气节不失,那这个家族就不会消亡。”崔老先生说完这些话,端起茶杯又轻啄一口接着道:“这些话是谢家那丫头劝孙良退一步时说的话,当时那个丫头六岁的样子,孙良说那丫头喜欢看史书,她把史书当故事来看,看完了还喜欢写心得,那小的丫头字写的歪歪扭扭,虽然那些句子很是直白幼稚,但是细细品品还真是那回事。我们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没有点肮脏事儿,那丫头心太亮伤着了。” 老夫人听了老先生的话久久不语,如同入定般,但是她的内心却是很不平静,她娘家西河林氏和夫家清河崔氏,陈郡谢氏都是世家大族,现在还能传世的大族离不开族中子弟奉献牺牲,有自愿的也是被迫的,很多事情都是表面一片繁荣,底下肮脏事也不少,对心明眼亮的孩子来说...... 想到这里,老夫人深深地真实的叹了口气,好象要把心中所有不开心的事随着浊气一起排出,老了睁一眼闭一眼糊涂也是福。 老先生看着自家夫人那难受的样子,不由放下茶杯轻轻劝告,“福祸相依,就说这庐山云雾,须采一芽一叶初展的嫩叶,然后杀青、抖散、揉捻、炒二青、理条、搓条、拣剔、提毫、烘干后,磨中碾成粉末,每条工序完美,制出来的茶才能香气芬芳滋味鲜爽,浓醇甘润,反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看了还是一脸官司的老婆子,想了想又道:“她过了这一坎儿就好了,你要心疼她就多提点提点,当自家晚辈来教就行了。” 老夫人送了一个白眼给老先生,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喊了声自己的大丫鬟,她现在就去看看云丫头去。 此时的碧云已经见完这次回来的奴仆,看了会孙嬷嬷有条不紊的安置众人,真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起身回屋想想如何建房,崔家和她们家都住的太挤了,这段时间山谷里又搬来十多家,都是村民的七大姑八大姨。 兵祸加上天灾,大楚人心惶惶,百姓们逃来逃去,没有一块能容身的地方,最后只能往山里逃,山里九死还有一生,可是在外面十死无生,京城附近近段时间已经加过两次赋税,征过二次兵役。鞑靼兵围幽州城,京城两次派兵增援,可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好消息,这些年当今皇帝陛下重文轻武,削弱地方实力,加强了中央集权,减弱了分裂的隐患,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国家统一和社会稳定。但是武官的积极性遭到沉重的打击,武备松弛,严重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和国防力量,如同一块没有防护的奶酪明晃晃摆在那里,引得周边诸国动作频频,帝王没有远见,国民苦难不断。 想着司剑的话,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 为了摆脱这种不好的感觉,碧云从躺椅中起来,走到桌前,心动不如行动,她还是把她想要的院子画出来,春耕也快要结束了,能请到人建房了,也省得东一块人西一块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崔老夫人看到碧云的设计图中卫生间的的设计,大感兴趣,开心的如同小孩子得到玩具般,仔仔细细问着细节,马桶她是不会做的,那个对她这种人来说太难了,她就设计了一个蹲坑,下面管道通到外面粪池,卫生间放着水桶,方便后自己拿水冲洗,她在旁边还画了个中间中空的椅子,这样老人上卫生间的不便也解决了。 她刚解释完,老夫人就要求她再画一张,她要拿回家给老头子看看,就这样崔老夫人的第一次家访草草结束,甚至可以说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碧云任劳任怨画完后,亲自把老夫人送回家,老夫人把老先生的房屋设计图也拿出来和她共享,本是休息日,结果比上学还累,直到她的设计图让老先生满意时,太阳公公已经下岗月亮婆婆高挂天空。 她回到家,难得皓哥和小宜都在堂屋等着她,看样子两人对要新建的屋子很感兴趣,小宜急急打开设计图和皓哥两人挤在一起看了起来,看到兄弟俩的样子,碧云突然对新房也期待起来,她把主屋留给姨母,对她来说姨母修行什么的都是给人看的,被迫无奈的选择,现在皓哥也回来了,孙家也回到北地了,皇帝老儿现在更是自顾不暇,按照现在的情况他驾崩时想起就不错了。 来自后世的她对皇帝本人真没有什么敬畏,她敬畏的是皇权,那个人智商情商都不在线,真让人敬畏不起来,如果他手中没有了皇权,那他还不如没牙的老虎呢。 一座房子,一个希望就这样在众人心中萌芽。 其实有时人的欲望填都填填不满,有时人的欲望又很简单,只要一点点希望就可以。 第39章 教育 夏柳觉得自家姑娘越来越重食欲,今天中午姑娘要吃麻婆豆腐,而且还进厨房要亲自动手,一顿好劝没管用,最后还是孙嬷嬷出场姑娘才同意她动嘴自己动手。 午食后,夏柳就很积极把晚食的菜单和姑娘定好,想着这样姑娘一定没理由进厨房了,结果傍晚姑娘回到家洗漱完后就又到了厨房想做点心,想吃松松软软的点心,她和孙婶都不会做姑娘说的这种点心,没办法姑娘又进了厨房不说,还亲自动上了手。 碧云看着夏柳拉的老长的脸,把放了蛋清的盆交给她让她打发,自己拿起蛋黄盆来搅拌,不由想把苏小妹的诗分享给她:“夏柳,我前两天看过一首诗,想分享给你?” 夏柳看着姑娘眼里闪着小星星就知道没好事,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天平地阔路三千,遥望双眉云汉间;去年一滴泪,今日方流到嘴边。”她看着蛋黄差不多了倒进去热过放温的菜籽油开始搅拌,接着又放入面粉搅拌,等好了后盖上盖子坐下来等夏柳的蛋清。 等夏柳双臂差不多要废了时候,她才喊停,把她刚才拌好的面糊放入到夏柳打发的蛋清盆里,用z字手法弄匀然后上蒸笼蒸。做完这一切抬头就看到崔莹莹小盆友睁着大大星星眼崇拜的看着她。 碧云不由一乐,“莹莹小友是不是觉得姐姐很美。” 崔莹莹看到精神奕奕的碧云,莞儿一笑道:“我都不知道云姐姐原来还会做点心,云姐姐那个小盆子里白白的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碧云顺着她洁白纤细的手指看到小盆的淀粉道:“这是淀粉,切好土豆丝或土豆块后用水洗下再炒口感会好,洗完土豆丝、土豆块的水放着沉淀,把上面的水倒掉,干了后就成了这种淀粉,炒麻婆豆腐起锅时时就用这个加水勾芡,汤汁就会完美的裹在豆腐上,看着有食欲吃着更是美味。” 她边给莹莹解释,边带着她出了厨房,回到屋里洗漱完换了衣服去新房,她俩刚才约好半个时辰后去看新房建的如何,结果莹莹听到夏柳的声音急急过来看她厨艺。 我们几人走在没有一丝微风的山谷,傍晚天空被火红的火烧云铺的满满的,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往远眺望,远处山壁上深绿的大树浅绿的灌木草丛,红绿相映视觉的盛宴。 或大或小、或白或黑的鸟儿们鸣叫着返回巢穴,谷中小孩子们的吵闹嘻笑声,大孩子的朗朗读书声,妇人们吆喝孩子的声音,男人劳累一天沉重的脚步声,老牛哞哞和小羊咩咩声夹在其中,好一首田园交响曲。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莹莹轻轻呢喃声传入耳中,引起我深深共鸣。 “云姐姐,你说五柳先生的词是不是和现在很贴合?”莹莹轻声道,好像怕声音高了就会打破这一切。 “对,莲花村就是现实中的桃花源。” “对,现实中的桃花源。” 说完俩人相视而笑。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结交在相知,骨肉何必亲。 下到谷里,往西走一柱香时间就能看到两家新房,这两座房子都是从蛇谷山上开下来的石头垒砌的,房屋顺山势而建,上下两层,下面六间,上面五间,下院还有东西厢房各四间,左右各挂两个小院子,小院子正房三间,东小院有东厢房三间,西小院有西厢房三间。 俩人看完新房,很是满意,再过几个月就可以住到新房子了,现在的房子太不方便了。 崔莹莹回到家先找祖母,这个时间祖父还在给三个哥哥上课,她给祖母行完礼后坐到祖母旁边,抱着祖母的胳膊轻轻摇着,心中在想怎么开口比较好点。 老夫人低头看了看孙女,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想法,伸手给她抚了抚鬓角的头发,道:“想和祖母说什么?” 莹莹听了开心的用脸蹭了蹭祖母的手,道:“祖母,您认识云姐姐的娘亲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听了她的问题顿了一下后,轻轻呢喃道:“孙家丫头呀......” 莹莹看着祖母眼神突然变得悠远起来,应道:“云姐姐的娘亲姓孙呀......” 老夫人回过神来回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今天和云姐姐去看我们新建的房子,看到好多人在工地帮忙,他们看到云姐姐都特别恭敬上来给云姐姐请安,我好奇问那些人是什么人?云姐姐说是她娘亲的陪房,我当时觉得云姐姐很伤心就安慰云姐姐说她娘亲在天上看着她呢,她开开心心的她娘亲才会也开心。结果云姐姐说她希望她娘亲不要在天上看着她们,早早去投胎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就问云姐姐为什么,云姐姐说她娘亲是一个纯粹的人。”莹莹详详细细和祖母说起。 老夫人拍拍莹莹的手,回想起那个明丽清新,神采奕奕,行走时腰背笔直如松的,举手投足自信从容的女子,“......崔谢两家虽是世交,但是云丫头的外祖是你祖父的救命恩人,你应喊一声表姑。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祖母觉得‘风光霁月’最合适,那是一个有着风光霁月君子之德的女子。孙家的姻亲吴家每年六月六都会办赏荷会,她十二三那年去吴家赏荷,吴家丫头说话不好听,当时差点和安家的一个小娘子打了起来,安家就是太后娘娘那个安家,那些小娘子们都跑去安慰安家小娘子,你表姑把吴家丫头拉走,劝她改改脾气,说她这样的脾气伤人伤自,亲者痛仇者快......” 老夫人端起莹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口接着道:“后来她母亲知道后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吴家丫头和她关系也不好,她说她说几句话,对方现在听了改过来也许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点,如果她现在不明白若干年后想明白了心中会留一片温暖,女孩子在这世间本来就不易。” 老夫人深深叹口气,拍了拍小孙女的手,“明白了吧,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走了后,吴家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孙家倒了吴家也受了点牵脸,就那样吴家丫头也每月都去看碧云送点银子,后来她出门不方便就让身边嬷嬷出来办事时看看碧云并送点银子。唉,吴家那丫头也是一个苦命的!” “祖母,您说为什么好人命都不好呢?”莹莹也跟着叹口气道。 老夫人点了点孙女的额头道:“你个小人精,祖母再和你说说你的云姐姐,云丫头也是一个有心人,知道她吴姨日子不好过,就每月准备了礼物拜托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帮着送到她吴姨府上,这样平乐伯夫人看着国公府的面子上对吴家丫头不是那样刻薄了,好日子没过多久,平乐伯冯伯爷和夫人坐得马车惊了双双掉下车摔死了,平乐伯府分了家,冯家老大做了平乐伯,冯家老三没有伯爷和夫人管着,变得不着调,抢了吴家丫头的嫁妆去花天酒地,不给就打,就用了半年就把吴家丫头的嫁妆给糟蹋光了,家里没钱了他就不着家了,吴家丫头和孩子们日子过的苦呀。” “祖母吴家姑娘在婆家受气,吴家就没有人站出来管管吗?” “没有人管,吴家朝中无人,平乐伯家大娘子嫁的是齐家嫡支二房的庶长子。再说了吴家是继室当家......” “祖母莹莹明白,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祖母您再说说云姐姐还做什么了?” 崔老夫人慈祥的看了不知世事的孙女,这也算给她提个醒吧,“云丫头知道了她吴姨母日子不好过后就每月送点银子和东西过去,说是这几年她拿吴姨母给的银子做生意赚的,每月送去的银子和东西都是分红。几个孩子都出息,她的老大去年考了秀才,成绩很是不错。” 崔莹莹很有眼色的倒了热茶端给祖母,老夫人欣慰的接过来喝了两口接着讲,“人活在世上就难,特别是女子更是艰难,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婆家家风好,相公人品也差不到那里,如果家风不好,男人再好小娘子们都不能嫁。” 崔莹莹听完祖母的话,连连点头,很是感触道:“原来云姐姐是这样的云姐姐。” “是呀,小小年龄就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比她娘亲看的开,王氏让她搬院子又要打发走她身边的人,她顺势而为搬到偏院,也顺便看清了身边的人哪些可用,不可用的打发走,可用的送到庄子上、铺子里。虽然商人的地位低,可是莹丫头呀,我们世家女子不重利,但是也不能不通庶务,你前段时间用云锦做的衣裙,那云锦180两银子一匹。再说说你祖父的那盆墨兰十八学士,是你祖父用了800两银子买的,这些雅的爱好是拿那俗物买来的。” 老夫人苦口婆心这一顿说,说完看着孙女连连点头,就放下心来,她可是见过一边觉得提阿堵物俗,好像提一下都降低了她们的格调,但是看到别人漂亮的首饰衣服眼都移不开。 崔莹莹恭恭敬敬站起来,慎重道:“祖母你放心,孙女明白,圣人不都说了穷得没钱了就先管好自己,等有钱了就可以兼济天下之人。” 老夫人听了自家孙女把圣人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样理解,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让你祖父知道你这样解释圣人言,非罚你不可。” 崔莹莹忙上前抱住祖母胳膊道:“孙女记得祖父说过这两句话的意思是不得志的时候就要管好自己的道德修养,得志的时候就要努力让天下人都能得到好处。” “......你呀你呀!” “祖母,您不觉得我那样理解也对吗?一个人如果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他每天所想都是不让家人饿死,他哪里还有时间想别的,理想也好壮志也罢都离不开银子。孙女读史每一个开国君主起兵时都要招兵买马,如果他没有银子怎么做这一切......” 崔莹莹背对着屋门,说的兴奋起来都没有听到祖父进门的脚步声,也没有看到祖母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崔宝儿跟在祖父身后进得门来就听到妹妹大言不惭的说着她的理解,本想提醒下妹妹,可是祖父如同长了后眼一般回头瞪了他一眼,死道友不死贫道,妹妹她自求多福吧。 崔莹莹说得开心的后果就是祖父让她从明天每天多写五张大字。 晚上老俩口睡下,老夫人睡不着,心中如同在烙饼,她在反思是不是她的教育出现问题了。 老先生听着老婆子的叹息声,拍了拍她道:“你的教育没有问题,百家争鸣才有了儒、法、道、名、阴阳、纵横、农、杂等家,各位圣人着书立说,才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百花齐放。我们不怕孩子有想法,我们怕她们没有想法,人云亦云。在我们这样家族成长起来的孩子,有我们在旁边看着,她就不会长歪。” 老夫人披着被子坐了起来道:“老头子,你说她说错了,可是也不是没理。中庸之道处世态度会让孩子们走得顺利一点,可是过早的让她们这样行事,就又少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锐气。” 老先生把老夫人拉下来躺好,帮着把被盖好道:“你想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心尽到就可以了,睡吧睡吧,睡不好小心你明天头疼。 第40章 猪肉白菜饺子 虽说人从书里乖,但是也要懂人情世故,这句话是娘亲生病时和她说的,那个时候她可能就知道她的病好不了,常常拉着她说话,并且让她不管懂不懂先记住了。 她敞开心扉对待大家,大家同样会回以善意。 今天是沐休日,小宜和皓哥、崔宝儿不管沐休不沐休,三人每天早上都要早读,碧云和莹莹学业比三人轻松许多,可是自由安排自己的时间,昨晚和夏柳、小芽今天上山的事让莹莹听到了,想跟着去。 这段时间熟悉了后莹莹小姑娘的真面面才露了出来,以前那个矜持看似温和实则高傲的小姑娘再也找不到了,喜欢撒娇有点小无赖有点小狡黠的娇娇俏俏小姑娘。 那个小无赖昨晚缠着她要今天和她上山玩,春天山上蛇虫都苏醒了,危险系数很高,小姑娘一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她怎么想都不能带她上山,但那小无赖太缠人只好答应她,晚上好好想想。 所以今天早上天蒙蒙亮就偷偷带着夏柳和小芽出来上山,从家出来一路小心,就怕小无赖听到动静跑出来,那今天这个计划就破产了。 以前看到书中电视中说“中华民族是历经磨难、不屈不挠的伟大民族,中国人民是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伟大人民”,觉得这句话它就是空气一般,没有特别的感受,来到古代以后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她们三人一路下到坡底,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起来在劳作,有小孩子背着箩筐拿着铲子去拾粪,大人们肩上扛着农具急急忙忙往地里赶,更有甚者她们三到了外谷,外谷里的地里有的人都做了会农活了。 三人一路上问着早从了山谷,就看到司剑背着比小芽和夏柳的弓箭都大的弓箭站在大石旁,看到她们忙上前行礼。 碧云回身狠狠瞪了夏柳一眼,这事一定是夏柳这丫头做的,“你和司剑什么时候联系的?” 夏柳心虚的下意识往小芽身后躲了躲,觉得不对又站出来些,[蕊蕊1] 低声回道:“您和崔姑娘说话的时候,我跑出来找的司剑,姑娘春天了,山里凶险的很,我怕我们俩护不住姑娘。”说完还看了小芽一眼,坚定的狠狠点了点头。 “你知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是什么意思吗?回去写五十遍。”碧云瞪了她一眼道。说完也不理她,抬步往前走。 碧云转过身就笑了起来,今天有司剑她们可以打些大的猎物了,母猪不能猎,公猪应该猎一头,她好想吃猪肉馅饺子、红烧肉、红烧排骨,想着她都觉得自己的口水横流了。 大楚有大葱,有白菜,白菜在大楚叫菘菜,猪肉白菜饺子,今天晚食就吃这个。 司剑看着以为逃过一劫的夏柳,心中不由叹气,这傻丫头姑娘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她都没有注意到姑娘刚才罚她时嘴角还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好。 司剑快走几步超过姑娘在前面开路,春天的山里万物苏醒,毒虫毒蛇都苏醒过来,大型野生动物饿了一冬天了,现在野性十足。 “司剑,我们今天去哪里,能猎到野猪吗?”碧云委婉的提醒司剑,她要吃野猪肉。 司剑听到姑娘要吃野猪肉站住想了一下道:“姑娘,那我们应该走反了。” “好,我们跟着你走。” “姑娘那边很因为地势低潮湿蛇虫比较多,我前几天过去碰到好几条蛇,河边有好多动物的脚印,其中就有野猪。”司剑特别提了提蛇,夏柳说过姑娘怕蛇,其实他想让姑娘回去,自己给他猎野猪去,想吃什么他都能给猎来。 “没事,我这里有一些药包,挂上就可防蛇虫。”说着她拿出一个递给司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不管是谁说破天她要也上山打猎。她和夏柳、小芽三上身上都有护甲,司剑武艺高强,四人一定也不必怕。 夏柳看着司剑委婉的劝着姑娘,不由在心里鄙视他,姑娘装傻的功力不能说天下第一,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明说姑娘都能装听不懂,摇了摇头为他默哀三秒钟,虽然她不知道三秒钟是多久。 司剑看看手里的药包,眼角看到夏柳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咬了咬牙带着三人往西边山谷而去,心里安慰自己起码山谷他去过二次了,姑娘要往山上走他就更没底了,他回来半个月才把附近勉强转完。 司剑开路,夏柳警戒,小芽殿后,她走中间,向东一直上坡,这时候还有践踏出来的路,一看就是常常有人往这边来,走了大约有两刻钟的样子,她们就来到一片平地,这里没有大的树木都是一簇簇的灌木,开着白色或粉色的花儿,很有仙境的感觉。 草地上有各种野菜,她们家这段时间常吃的,长叶子的苦苦菜、细嫩的扫帚菜、灰灰菜、蒲公英、荠菜、刺儿菜,地上有挖野菜的痕迹,看来她家吃的菜有从这里挖的。 顺着小径往里走,看到平整出来的土地,一垄一垄的小苗已长了出来。 “姑娘,这里还有人开出来种上地了,看样子有二三亩的样子,这可是下大力气了,刨了灌木整成地可是不容易,不过这地很肥。”夏柳头头是道的评价着。 夏柳话落我好象听到小芽“扑哧”一声,忙转头过去,看到一本正经的小芽,心中不由道又是一个假面人。 司剑一边用剑鞘轻敲着草丛,一边夸奖夏柳,“这半年来学了不少东西。” 夏柳洋洋得意道:“那是,村里人和我关系特别好,常拉住我和她们聊天,聊着聊着我就懂了好多农事。” 四人走了半个多时辰,开始下坡,从这里开始就没有人踩踏出来的小径了,但是还是有走过的痕迹,这个时候夏柳也不说话了,注意力都在路上。 虽然路不好走,但碧云觉得自己走的还很是矫健,都紧跟夏柳身后,她的呼吸也很平稳,正在她自豪的时候,夏柳拉弓射箭,小芽也同样不落后也射出一箭,一人一只野鸡。 “是不是那里有鸡窝?”碧云看着夏柳手里的野鸡,一只漂亮的公鸡,一只肥肥的灰不拉几母鸡。 夏柳听了忙过去找鸡窝,“小心点。” “放心姑娘。” 夏柳从箭筒里拿出根箭,一手剑一手箭往刚才野鸡飞起的方向搜索。 她们三人看着夏柳小心而快速的腾挪着,没一会儿就听到她“啊”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出剑声,剑落声后就听到:“姑娘没事,我把鸡蛋捡了。” 等了一会儿夏柳开心的抱着背筐回来了,筐里放着好多鸡蛋,“姑娘放心,那里有好几个鸡窝,我每个窝里捡了一半。” “你刚才啊什么?这些蛋里会不会有小鸡?”碧云看着小小的橄榄色的、白色的、土黄色的鸡蛋。 “没事,我找婶子们帮看看,要有小鸡我们找个母鸡帮着孵出来。”夏柳豪爽道。 “别转移话题,你刚才啊什么,别和我说你是开心的。” “姑娘,刚才有一条蛇在吞鸡蛋,我给砍了,放心吧。” 碧云听了觉得身上鸡皮疙瘩马上起来,心中凉凉的,头皮有点发麻,后悔刚才多嘴问这一句。 “姑娘,您没事吧?” 碧云摇了摇头道:“我们走吧。”说完她从空间里又拿出几个药包,腰上和两个胳膊两条腿上都系上,觉得这样才放心。 她又从空间拿出几个给他们三人,司剑没要,小芽和夏柳接过去学她系在腰上,胳膊上却没挂,想来俩人怕一会打猎不方便。 剩下来的药包她没有放回到空间,都拿在手中。她都这样武装了,那些个软体动物闻到这药的味道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捡到鸡蛋的开心让那条蛇给弄没了,不过想想野猪在前面等着自己,她就很是兴奋,大楚朝的人喜欢吃羊肉,不喜欢吃猪肉,而她喜欢吃猪肉牛肉,羊肉喜欢吃烤着吃,但这里的人喜欢炖着吃,干煸着吃。 一路上都是夏柳在打猎,小芽和司剑出手后也是夏柳去捡回来,慢慢的小芽和夏柳的背筐都装了些猎物,有兔子有野鸡,那个放鸡蛋的背筐换给碧云背,快到河谷的时候,夏柳在小芽的指导下抓住了一只獾。 “姑娘我抓的是公獾,就是不肥,这獾秋冬季肥油多,这个獾油可是好东西,烧伤、胃病、中风都有用。”夏柳开心的提着绑着结结实实的獾让她看。 碧云忙点头,把大拇指竖起来给她点赞,能干的孩子都是夸出来的。 司剑看了看夏柳道:“我们从现在开始不打小动物了,快到谷底了,姑娘现在开始要更加小心了。” 碧云忙点头,让他们放心,听话才能下来再来,这个她还是很明白了。 四人转过弯就看到谷底的那条河,说是河就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小溪岸边长着一颗颗柳树,柳树已经长出来嫩绿的柳叶,很有意境。 耳边突然传来“哼哼”的声音,顺着声音往上游看去,一群野猪从对面的树林中哼哼唧唧往河边走,“真有野猪!” 司剑点点头,把周围的杂草和灌木全都清理干净,看着环境相对安全了,才对碧云嘱咐道:“姑娘,您就在这里别下去了,她们俩人陪着您,我下去猎一头,可能需要的时间久点,您别急,我要等着猪喝饱水走时再猎最后那头。” 司剑说完看了看自家姑娘的样子,觉得还是再说几句吧,“老猎人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大意是说野外遇到野猪和黑熊的危险要高于老虎,姑娘野猪比黑熊还要可怕。” 碧云听着司剑详详细细给她解释,她配合的点点头,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很不想配合,她也想下去打猎去,她来就是猎野猪的。这次她让他们看到她的实力,是不是以后她们就放心她来打猎了。 三人看着司剑小心的潜到离野猪最近的大树后面,把背后的弓箭拿了下来,又从箭筒里拿了根箭,一切准备好后他在耐心的等着野猪大部队离开。 “小芽,这里有夏柳,你过去帮帮司剑。”说完她还把身上挂着的药包让她看,又拍拍她身上的软甲,“放心吧,我知道安全最重要。” 小芽探究的看着碧云,觉得没什么异常道:“姑娘放心吧,司剑能应付。” 碧云就知道小芽不好忽悠,“我想让你去也猎头猪,这样给村里一头,我们和崔家分一头,不然一头猪给了村里我们就没吃得了,如果不给我又觉得不合适,去吧,这河谷里也没有其它大型动物。” 夏柳听了姑娘说得有理,就帮着劝,“小芽你放心去,姑娘的安全包在我身上,我比谁都在意姑娘的安全。” 小芽看了看俩人,想了想姑娘的说法,觉得没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那里不对。但是看着两双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不放心得对夏柳道,“姑娘的安全你要保证,不然......” 夏柳连连点头,“放心,放心。” 小芽不知怎么了,夏柳起说放心她就越不放心,不由在心中嘲笑自己,看来是和夏柳待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长锈了。 她看了眼碧云,得到碧云肯定的答案后才往司剑身边窜去。 司剑听到动静,回头看到小芽往他这边而来,不由的皱了下眉,女人真麻烦,说好的事。 “姑娘要我过来和你一人猎一头野猪,一头不够村里吃。”小芽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都做好安排,现在又变更,所以难得解释了一句。 司剑回头看了看姑娘,看着没事,就点了点头,给小芽挪出一点地方来。 碧云把难搞的小芽打发过去,看着司剑还给她挪了地方,这样她就放心了,剩下来就是她的主场了,从空间拿出小弩,又把箭装好。 夏柳对碧云有种盲目的信任,虽然姑娘特喜欢忽悠人,夫人没有去世时,姑娘是一个偶尔有点调皮娇娇俏俏的小娘子,夫人去世后,八岁的姑娘好象一下变成了大人,她那弱小的肩膀好象世界上最坚硬的材料做成了,没有什么能压倒她,王氏一次次刁难,老爷如同看不到一般,最开始有些店铺掌柜不经意的为难,还有那个米铺掌柜贪了银子还把帐本都改了,姑娘都很轻松的解决了。后来那个掌柜对姑娘很是佩服的紧,姑娘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她现在想到那个米铺掌柜那天的脸色那个解气呀,姑娘带着她和春桃用了二天时间把那年的帐重新做了一遍,那掌柜看着新做帐本后的数字还想抵赖,结果姑娘把他每一项做错的地方都点了出来,还给他分析了怎么就可以轻松发现,姑娘最后分析报告直接递给他让他看,看完后那掌柜腿都是抖的面是白的,当着所有店铺掌柜的面写了‘认错书’,最后乖乖把贪墨的银子拿了出来。 “小美女发什么呆呢!”碧云喊夏柳出发,她却神游天外。 “姑娘您又要做什么,刚才奴婢听您忽悠小芽就知道您要乱来!”夏柳回过神来,无奈地看着她家姑娘,好象在看不懂事的孩子胡闹的眼神让碧云给了她一个脑门崩,用下巴指指左边让她开路。 夏柳看了看地形,又看看了野猪的位置,无奈地带着碧云穿过树林,向野猪正面行进。这一路走的碧云心惊胆战,她看到好几条蛇被碧云手中长剑惊走。 这片树林枝叶繁茂,离河近潮湿的很,下面杂草丛生可不就是蛇类喜欢的生活环境,司剑没骗她,下次还带他玩。 夏柳因她学医,小时候跟着师傅在山里采药,对这些蛇虫鼠蚁早已习惯,她没觉得什么,想着姑娘身上挂了那多药包,那个药包的药性她可是知道,那本书是还是姑娘给她的,她学医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本书,她试了几个方子很是不凡,这个药包就是她学了书中的内容和姑娘做出来的。 所以夏柳走的这个毫无顾忌,碧云心中害怕更是紧跟夏柳身后,夏柳听着姑娘的呼吸和步伐更是放心,走的更加肆无忌惮,二人配合默契很快来到野猪正对面躲在树后,夏柳转身问道:“姑娘,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碧云看看身边的大树枝叶繁茂,摸了摸头顶问夏柳道:“你说这颗树上有没有蛇?” 夏柳听了姑娘的话快速的拿出几个药包倒出里面的药粉向周围、树冠上撒去,“姑娘没有,我们动静这样大,蛇早跑了。” 碧云看看这个高大的树轻轻拍拍问道,“你说这颗树好不好爬?” 夏柳听了整理了下自己的弓,提气轻轻松松窜到树上后又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姑娘您也试试,别一会野猪过来了您上不了树。” 碧云看看自己背后的背筐,想着里面的鸡蛋夏柳都用叶子包着,应该没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跳了跳,双手抱着树干双脚踩着树干略有些不雅的也算轻松上了树,她找了一根树枝用匕首砍断把背筐挂了上去,自己轻轻松松跳了下来,心中这个得意,她也算是有武功的人了。 夏柳看着姑娘没问题,也学着姑娘的样子把背筐挂到树上。二人躲在树后看着小溪对岸的野猪,“姑娘,您看哪头野猪顺眼,我给您猎来。” 碧云一口水没咽下,差点让口水噎死,到时候她的墓志铭上就会写上,此人被自己口水噎死,请注意不是呛死。 夏柳领受了自家姑娘的一个白眼,退出首位让姑娘自己猎她看顺意的野猪,但是她也把自己的弓箭准备好,随时准备补箭。 碧云没有躲在树后,反正她的弩箭都准备好了就等她发射,她刚站出来,对面的野猪就注意到她了,叫嚣着向她冲来,她心说这就对了,抬起胳膊对准备野猪的脑袋就是连续三箭,然后......没有然后了,野猪轰然而倒。 碧云退了一步,夏柳上前对着后面冲过来的野猪也是连发三箭。这时碧云也装好弩箭了,上前又是连发三箭,然后夏柳再上又是三箭,主仆二人很有默契回身往树上窜,夏柳抱着姑娘的腰提气发力二人就到了树上,野猪离她们很近了。 这个时候司剑和小芽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二人在碧云射出第一支箭时就同时向身后看去,空无一人。 小芽这时反而踏实了,刚才她就感觉不对。 二人飞快向野猪群冲去,碧云的耳朵是特别灵的,忙朝司剑二人喊道:“你们俩要注意安全,我们俩在的这颗树特别大很安全的。” 司剑和小芽边跑边射箭,二人想把野猪引到他们那边去,那二人无知无畏,野猪群可是非常危险的,野猪群敢和狼群打,敢和大虫、狗熊打。 野猪很聪明的分了拨,一群去了司剑他们那里,一群来到碧云她们树下,其中一个大猪还用脑袋撞树,夏柳看野猪那不要命的样子忙道:“姑娘您身上带着迷药没有?” 碧云飞快拿出围巾二人一人一条围住口鼻,接着她又拿出两瓶迷药递给夏柳一瓶,二人一人一瓶向围着大树的野猪倒下,二人倒完不放心,又拿出两瓶备着怕在外面浓度不够,结果不一会儿一头小猪就摇摇晃晃,二人屏住气看着,就看到大猪也开始摇摇晃晃。 二人同时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她俩才有精力注意司剑二人那边的情况,二人在树上看不到那边的情况,不过耳里能听到刀砍在肉上的声音、野猪越来越疯狂的哼唧声。 这个时候碧云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二人那边那样激烈应该是自己造成的,“夏柳,你轻功好不好,能不能给他们俩送点迷药去?”说着她又拿四瓶迷药,再加上刚才的那瓶一共六瓶,再多的野猪她应该能迷倒了。 “算了,这个不好腾挪,不安全。”说着打开一个瓶子倒了下去,这次效果真是太好了,所有的野猪都如同喝醉了般,树也顾不上撞了。 “姑娘,可以了,我现在就去给他们送药去,您还有围巾吗?” “没有了。”碧云是真没有了,这两条小围巾是买衣服店家送的。 夏柳想想也是,姑娘怎么可来带这多漂亮的围巾来打猎呢,她看了下醉猪们,向着司剑二人的方向窜下树,脚在一头猪的脑袋上点了下向前窜去,那头本来摇摇晃晃猪在她窜出去后也“轰”的倒了下去了,接着如果得了传染病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都倒了下去。 碧云开心的看着这一地的野猪,也就一柱香的时间全倒了,这药太好了,出行打猎必带的装备。 她看着这一地的猪肉,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她是不是把这谷里的野猪给弄绝种了,自己这里有十多头,刚才跑到那边的比这里多多了,怎么也有二三十头。 唉,野猪肉好象没有家猪好吃,算了一会儿把夏柳做的解药撒它们身上吧,虽然那个解药效果不好,但是早一会儿比晚一会儿安全,不然有别的大型动物来了,这些野猪一定会绝种。 她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从那边跑了过来,夏柳边跑边叫,“姑娘放心,他们俩人都没事,只受了一点点小伤,司剑伤在腿上,小芽伤在胳膊上,我帮着上药了,姑娘我回去也要做一个您那样的包,我也在包里多带着点迷药,太好用了。” 司剑过来看着这一地的野猪,后怕的要死,这姑娘太不省心了,回去一定要写信和大少爷说说,“姑娘,这里不安全了,您下来我们快点离开。” 碧云跳了下来,让夏柳上去把背筐拿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看着司剑和小芽,“你们俩伤的厉害吗?小芽我看看你的胳膊。” 二人都摇着头回道:“不厉害,姑娘就放心吧。” 碧云看到小芽胳膊上包着纱布,没有血,看着也不长的样子,心放了一半,又看了看司剑的腿上包扎的样子好象比小芽长,看来比小芽重,她想了想拿出两个瓷瓶,一人给了瓶,“你们俩把这个喝了吧,也许有点用。” 这两个瓷瓶里是昨晚她用一片消炎药放了些空间水中勾兑的,他们没有吃过西药片应该效果会好很多。 司剑接过来谢过她看都没看,直接找开瓶盖都倒到嘴里后,急急砍了树做架子,“姑娘我们拿不走这多,最多只能拿走两头。” “明白,我们拿最开始用箭射死的,这些迷过去的,一会儿我们走时把解药撒出来,看它们运气了。”碧云忙点头应道。 小芽看了看瓷瓶,小口小口喝了两口道:“姑娘我能留下来以后用吗?” “不用,药效时间长了就没有了,这盖密封不是特别好,回去后让夏柳好好研究下做出些药丸,这样你们随身带着方便。”碧云大手一挥让她全喝了,一片药分了两个瓶虽说用的空间水,再说空间水时间长了会不会灵性消失。 小芽只能都喝了,她可是知道姑娘身上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司剑那样豪爽的喝了,一定是不知道这是好东西。 四人弄好架上,把她和夏柳俩人最开始打的那两头夏柳看着顺眼的野猪放在架子上,到了司剑他们那边,司剑又让夏柳拿了两头小猪放在上面,拉起来快步向回去的路走去,边走边招呼三人快点跟上。 碧云最后又给这些猪撒了解药,看三人不注意,又收了两头小猪和还算四头完整的死了猪,又收了两个猪头,她现在不收一会儿有动物闻到血腥味来也是要吃的,她拿回去想个办法给村里人吃也比让野兽吃了强。刚才在她们那边收了一头肚子鼓鼓的母猪,现在又收了两头小猪,如果回去有机会拿出来,它们还活着就让村里养着,大了吃肉。 她这次给解药也算下了本了,前面那十多头猪,迷药用了三瓶,解药就撒了六瓶,这二三十头的这边她把最后六瓶都撒了,那边没有血腥味,这边血腥味重,先保那十多头猪吧。 做完这一切,她觉得现在猪肉又香了。 她边走边看着这一路断头断腿,还有那被砍成两段的猪,又收了几个猪腿,这二人怎么这样粗暴直接,跳到树上射冷箭多好,非要这样血糊糊的,让人看了不舒服,本来还想再收些的,实在下不去收,只能快步离开。 她和夏柳衣服干干净净的,司剑和小芽衣服今天回去就完成它的使命了,脑子真是好东西呀。 她不停的臭美,司剑可是不放心,频频往后看,他是真不放心自家姑娘。 她飞快的追上三人,她觉得她在司剑心里是极度危险人物,下次再来一定会盯着她。 不过想想今天能打猎已经很开心了,真是刺激,下次再说下次的事,也许下次不带他玩了,可以找贵叔或三个勇,想好以后的安排,碧云觉得天更蓝了,小鸟的叫声更好听了,觉得前面三人的颜值上了好多个台阶,最主要的当然是想到猪肉觉得更香了。 一路上坡怕碰到大型动物,又拉了两头大猪两头小猪,司剑的腿上受伤的地方有血渗了出来,碧云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上前对司剑道:“你休息一下,让夏柳帮你上点药,我和小芽拉着走一会儿。” 三人听了齐齐摇头,心中难得一致嘀咕‘如果这点东西都让姑娘拉,那他们丢人丢大发了’。 “那夏柳和小芽拉,我帮你上药。”碧云觉得在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她受伤他们受罚,她手脚齐全却不能干活。 “姑娘,奴才真没事,这伤真不算什么,这有九百斤了,您拉不动的。”司剑真怕姑娘再想出什么主意来,忙细细解释。 现在是司剑在前面用藤蔓拉着走,小芽和夏柳在后面推,这样前面的人太累了。 她想了想,从旁边路边砍了两根树枝,又从绑猪的架子上把多余的藤蔓砍下来,帮着他们改造这个拉车,一根长藤蔓,一根短藤蔓,每根藤蔓绑在树枝上,树枝横放,司剑用长藤蔓,前面抓在树枝上不勒手,后面小芽和夏柳用短藤蔓,二人共同抓一根树枝,三人喊着一起用力,她在后面推着,四人共同努力总好过一个拼命强。 这样的风光,这样的豪情,碧云觉得她应该高歌一曲,扯开嗓子就嚎,虽然歌词大多记不起来,但是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穿恶浪哦 踏险滩呐; 闯漩涡哟 迎激流哦; 乘风破浪嘛 奔大海各喽 幺哦幺哦幺哦幺哦嘿 哟幺哦嘿幺哦嘿幺哦幺哦 哟幺哦嘿幺哦嘿幺哦幺哦嘿嘿黑 哟嗬 嗬嗬嗬嗬嗬嗬嗬哦 夏柳听姑娘唱了一次也跟着嚎了起来,但是这个曲调就比碧云好听多了,很有节奏感,慢慢小芽也跟着“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 幺哦嘿”哼唱起来,这个歌曲不管在那个年代都有感染力。 四人不知不觉跟着节奏用力,速度快了起来,用了一个半时辰就到了坡上,四人长长出了口气,各自拿起自己的水袋喝了起来,原来劳累后喝口水是这样幸福。 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夏柳帮着司剑又上了点药,四人再次上路,这次比刚才轻松好多,又走了近一个时辰到了看到那几块开出来的地上有五个人在劳作。 五人看到她们四人都瞪大了眼,忙放下农具跑着过来。 碧云看到前面跑来的五人,不知道那三人有什么想法,她是开心的想大叫,而且也叫了出来,“啊......有肉吃了。” 夏柳听到姑娘大叫也跟着喊了起来,“啊......有肉吃了!” 夏柳这喊声可是比碧云的中气十足,好象山谷都有回音。 跑来的五人也开心应和,“哈哈......太好了,有肉汤喝就很好了。” 碧云听了不由大乐,村民们太朴实了,豪气道,“这要求太低,今天我们全村都吃肉,要吃多少有多少。” 弓五叔等五人开心上前行礼,碧云她们也忙上还礼,弓五叔把架子从她们四人手中接了过去,四人下意识的长出了一口气,碧云听到司剑放松后的呼气声,不由偷乐,这一上午他的心一定七上八下。 夏柳忙来到碧云身边,拉起她的手给她按摩起来,低声道:“姑娘您以后可是不能做这些事了,您看看您的手,以后莹姑娘伸出手来,又细又软,结果您伸出来就和老农的手一般,您多丢人。” 夏柳看着碧云的白眼,忙道,“好好,奴婢知道姑娘不在意这些,可是我们以后回到京城呢,那些小娘子们伸出的手软软嫩嫩的,您的手一伸出来就和老树皮一样,奴婢这面子里子也不好看不是吗?” 碧云看她作怪不由拍她两下,“夏柳你知道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是什么意思吗?”碧云看着夏柳马上要进入絮叨模式,忙打断她,进入这个模式后的夏柳太可怕了。 “姑娘您又玩这一手。” “别管那一手,有用就行。” 小芽听着俩人的对话,不由摇摇头,这大约就是姑娘喜欢夏柳的原因吧。姑娘看重春桃,喜欢夏柳,对自己大约就是重用吧,自己和姑娘少了那种亲昵,不是因为没有从小跟着姑娘,是因为性格吧,她没有办法象夏柳那样信任姑娘,那样无条件的信任,姑娘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夏柳也会说‘对的,我们姑娘说是就是’。 但是她能得到姑娘重用她就很开心了,姑娘常说做人要敬畏生命,看今天就一些野猪姑娘都想着给解药,她们这些下人有姑娘这样的主子也算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九人很快回到山谷,刚进外谷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们就看到弓五叔他们拉着一架子东西进到谷里,忙停下劳作,隔着老远就吆喝道,“老五你们这拉得是什么?” “谢家小娘子她们到山谷外打猎了,猎的野猪!”弓五叔也高声回道。 接着好多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有人开心的拍拍野猪道:“这样大怎么也有三四百斤,近千斤拖回来真不容易。” 夏柳忙点头回应,刘二婶迎着她们三人过来,把碧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转过来看了看小芽胳膊,嘱咐小芽注意点别碰水,最后拉起夏柳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放心的长出了口气,“刚才我出来时孙嬷嬷一直往外谷看,不放心你们呢。” “我们没事,二婶您来外谷做什么?”夏柳也拉着刘二婶聊了起来。 “今天是我家老二值守,我来给他送点吃食。”说完还指了指站在大石后面小屋门口的十五六的少年。那个少年看到母亲手指自己,忙腼腆的上前行礼问好,碧云她们也忙着还礼。 刘二婶对儿子挥挥手跟着碧云她们往回走,拍了拍夏柳问她们危险不,刘二婶这一句话打开了夏柳的话匣子,她那张小嘴嘚吧嘚吧把今天她们打猎的经过如同说评书一般,这个抑扬顿挫。 碧云刚才还想着嘱咐她不要把她们还有很多猪没拉回来的事和村里人说,结果都没给她时间来嘱咐。 她担心的看着刘二婶和村民们听了还有好多猪肉拿不了,怕众人要去抬回来,结果大家很是赞同,连连说,“有这些就很好了,快着点离开才是对的,不然很危险......” 莲花村的村民真的很是朴实,他们不贪心,知足自强。 回到谷里,就不是碧云的主场了,她把猪都给到村长,和他说两头小猪,杀了一头给崔老先生,她们家留一头,其它都给村里。 回到屋里,春桃已经热好水,孙嬷嬷亲自到浴室帮她洗漱,老人家这是不放心她呢。 洗漱完孙婶做的面条也好了,吃了多半碗,周公频频招唤她,她也不客气的回屋和周公约会,什么也没有周公重要。 [蕊蕊1]1 第41章 受罚 睡醒一觉起来,她就闻到肉香味,是猪肉特有的肉香味,她想吃红烧排骨、红烧肉、猪头肉夹饼,没有猎到野猪时,特想吃猪肉白菜饺子,现在又特想吃猪头肉。 猪头肉要卤好后,骨头剔去把肉用笼布包起来,用很重的石头压在上面一晚上,猪头肉里的油脂经过一晚上重压全部压出去,吃的时候切成薄薄一片一片,肥而不腻,放到嘴中轻轻一嚼淡淡的肉香味,越嚼越香,如同引爆了味蕾,一片接着一片放到嘴中手就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让人停不下来。 碧云这段时间觉得她的味蕾随着肚子中的馋虫都觉醒了一般,最近几年吃饭如同嚼蜡一般,有时兴致起来想吃什么东西,可是吃到嘴里总觉得少了很重要的东西。 想做就做,忙起身穿衣服让夏柳大厨帮她做去。 春桃听到帐子中稀稀疏疏的声音,她知道姑娘要起了,今天姑娘累了,一般时间姑娘午睡都是半个时辰就会起来,今天姑娘睡了一个多时辰了,本来她想把姑娘叫醒,被过来看姑娘的孙嬷嬷给阻止了,说是姑娘太累要休息好,不然会伤了身子。 春桃去让夏柳端水,自己回来帮姑娘穿衣服,说是帮姑娘穿衣服其实就是帮着整理下,姑娘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让人帮她穿衣服,她常说衣服都让人帮着穿,那人都要废了,说是生命在于运动,可是有时又说生命在于静止,乌龟为什么长寿,就是因为她一直在静止。 反正她就是觉得姑娘有些说法很矛盾,但是却无法反驳。 碧云洗漱完,让春桃帮她梳好包包头,这样方便她和夏柳做猪头肉。 出的门来,就看到学堂门前支着大锅,几个妇人拿着大勺在搅着锅里的肉,孩子们在离大锅三五米的地方不错眼的盯着大锅。 “姑娘您起了,休息好了没有?还累不累了?您睡前奴婢给您按摩一下,晚上您能一觉到天亮。”夏柳看到碧云就围着吱叽喳喳说道。 “不累了,你睡了吗?” “奴婢睡了半个时辰,小芽没睡。”说完低声在碧云耳边道,“姑娘您要小心了,莹姑娘很生气,但是皓少爷更生气,皓少爷让奴婢每天早上早起半个时辰起来扎马步,还要小芽监督奴婢,等于......”她本来想说‘等于变相的陪罚’,可是看到坐在石桌边的皓少爷正看她,她忙闭了嘴,太可怕了,原来皓少爷的目光如此可怕,‘呜呜’还是姑娘最好了。 碧云听到夏柳说了半截,跟着她的目光看到皓哥,她忙献上谄媚的笑,“皓哥,我去给你拿茶叶去。” 说着转身回到屋里,没有人她速度从空间中抓出一小罐茶叶了,这个茶可是空间中原有的,这个罐子是玉非玉,晶莹剔透能隐隐约约茶叶,今天为了让皓哥消气她也拼了。 凌皓看着小妹那谄媚样,心中一软,娘亲说小娘子们也就是在娘家还能任性,等嫁人了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自在的很。 小妹本该在任性娇养的时候受了这多苦,看来还是意思意思罚罚算了,让她知道错了就可以了,再说小妹也是懂事的孩子。 碧云如同捧着珍宝般捧着茶罐,夏柳很有眼色的给姑娘打开门,看着姑娘一步步走向皓少爷,皓少爷刚才眼中厉色没有了,换上了温柔宠溺。 夏柳直觉姑娘这下亏了,她一看就知道那个罐子不是普通的好,更不用说里面的茶了,其实她就是拿出最普通的茶皓少爷也不会太罚她。 碧云刚把茶罐放到皓哥前面的桌上,就听了崔家那边很有气势的脚步声,不用看就知道是莹莹大姑娘,唉,还有一个姑奶奶要讨好。 “哼,云姐姐我也要这样一个罐子,如果更漂亮也可以!不然……” 碧云忙回身作揖,“莹儿妹妹,愚姐在这里给你赔礼了,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就原谅愚姐这一次吧,愚姐这里还有一个好东西给你赔礼。”说完她又转身向屋里走去,回到屋里从空间拿出三个保温杯把包装拿掉丢到空间里,抱着三个保温杯来到桌边,两个放在桌子上,一个递给崔莹小盆友,“这是我从一个番人那里买的,把热水倒进杯子里,放一晚上都不会冷。” 崔莹莹忙后退几步道:“云姐姐,这杯子太贵重了,我可是不能要,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 “拿着吧,我诚心给你,你不收我会很没有面子,我没有面子我就会很生气,我一生气那就......哼哼......”碧云说完还秀了秀她的胳膊上的肱二头肌。 崔莹莹看着云姐姐怪异好笑的动作,却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好好,那我就收了云姐姐的赔礼。” 碧云忙感谢她的大度,逗得莹莹小盆友开心的笑了起来。 安抚好最容易搞定的,接着搞定次二难搞的,“皓哥,这个保温杯也送你的,用这个杯子泡茶你试试好不好喝,有没有你那套茶具好喝。” 凌皓拿起那个叫‘保温杯’的杯,上下左右看了半天没有看到什么名堂来,抬眼看出碧云。 碧云忙狗腿的上前,帮着打开,递给皓哥,“皓哥这些粗活怎么可能让你来做,我来给你打开。” “好,以后每天多写五十个大字。”凌皓在外面不好给小妹难看,所以很快就让她过关了。 碧云没想到这样就过关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她最后看向那个一直把他自己当空气的大男弟,结果那个空气站起来往屋里走。 碧云叹了个大大的气,回身皱了皱鼻子对莹莹道:“你等我会儿,我今天做错事了,要给小宜认错去。” 莹莹豪气对她挥挥手,“去吧,去吧。”说完还捂着嘴开心笑着。 “莹莹呀,你做这样粗鲁的动作一点也没显粗鲁,很是可爱。”说完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优雅的转身,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微微昂着头款步而去,简直就是优雅的教科书,真真是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崔莹莹跺了跺脚,“云姐姐太坏了,小宜哥一定不会原谅你。” 碧云优雅的来到小宜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等他同意就推门而入,看着小宜在堂屋拿着杯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她关上门快步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狠狠把杯子放到他面前道:“你的那个你不是给大哥了,这个给你,我都知道错了,你还给我脸色,我们俩谁大!” 小宜拿过保温杯细细摸着杯上的纹路,轻声道:“姐姐,你和大哥就是我最亲的亲人了,虽然祖母也亲我们,可是祖母是我们所有人的祖母,你如果出事你想没有想过我和大哥?” “小宜,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身手,那个红果你也吃了,我现在跑起来一般人追不上我,你试没试过你的身手?”碧云看到先发制人有效果,接下来要摆事实讲道理了。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关羽还大意失荆州呢,你这样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今天司剑说那两头野猪是你猎的,当时我听了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姐姐为了我们你能不能注意点,就一点点。”小宜对姐姐的了解就和姐姐了解他一样,刚才姐姐先发制人,那他就动之以情,以柔克刚。 “好吧好吧,姐姐错了,以后一定会多想想你们。小宜你说姐姐去打猎,不动手算什么打猎呀。” “姐姐,你不能自己偷跑,你可以和司剑说清楚,司剑能不听你的话,你让他们站在你身后,你想怎么打猎都没有人说你。” “好吧好吧,那你以后不能当空气,让人看着生气。” “好好,我也错了,姐姐原谅我吧。” “好吧,看在你态度不错,姐姐再送你一个礼物,你转过身去。”碧云让小宜转过身,她从空间拿出一双靴子,这是39码的马丁靴,前世的脚码,现在小宜穿正好,这双靴子如果小宜不穿,它可能就不能出世了,她现在脚好象才34的样子,她空间里有一双给山区小朋友买的35码的鞋,她试过还大了。 “行了,可以转过来了。”她把鞋盒丢在空间,靴子拿给小宜。 小宜接过这双奇奇怪怪的靴子,姐姐老拿这种怪东西给他,他脱了脚上的鹿皮鞋,穿上怪靴子,别说还很是舒服,“姐姐很舒服,它怪怪的但是很好穿,我很喜欢。”小宜穿着走了走,开心跺了跺脚,很有弹性。 “你喜欢就好,好了我出去了。”碧云看他喜欢,也很开心。 “等等姐姐你帮我收起来吧,我没有地方放他,等我穿得时候找你要,我觉得明年我都可以穿,现在穿要垫两双厚鞋垫。”碧云看了看小宜的脚,细长型的,让他转身帮他收了起来,她这两天晚上在空间收拾自己那个小竹屋,小竹屋里的东西很杂,都是她在上一世收到空间中的,现在她的时间相对来说还是很多的,有时间就整理整理,能用到的就拿出来用了,不然真成了留着占地方,丢了又可惜的破烂了。她看到这双靴子就想着小宜现在差不多能穿,这一世她的脚比上一世这个时候小多了,如果小宜不穿了她留着也没用了,那个时代的东西不是亲近之人真不能拿出来。 这也算在大楚的好处,春桃她们几人能感觉到她的异常,可是都不问反而帮着遮掩,因为她们紧紧和她绑在一起了,她好她们才能好。 这几天她晚上练功心老是静不下来,所以今天才发泄了一把。 “小宜,你把你的东西整理下吧,你也和皓哥说下,我们新房子要修好了,你们俩应该要整理东西,重要东西你们自己收好,明天开始我让春桃和夏柳过来帮你们。” 小宜看到刚才姐姐给他靴子就很是奇怪,好好的拿靴子出来给他,还有保温杯,“姐姐你今天怎么了?” “我想做个好姐姐不行呀?” 小宜无奈的摇摇头,姐姐想一出是一出,点了点头同意开始整理物品,“我把重要物品收好,你帮我收起来好吗?” 她听了莞尔,其实弟弟才是看破不说破的高手,因俩人是双胞胎,一个人的情绪另外一个一定能感觉到,她们现在每天在一起,她有什么异动他一定能感觉到。 当年她都没有瞒过母亲,弟弟如果感觉到她不会隐瞒当然也不会承认。 姐弟俩就这样心照不宣行事。 “姑娘姑娘......” “来了。”碧云应道,站起身来对小宜道:“小宜,你说府里一直没有动静正常吗?” “姐姐不怕,我们现在已经低到尘埃里了,也没有可怕的了。”小宜笑了笑道。 想想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过不下去,她们搬到蛇谷,蛇谷不行,她们想办法去北地,北地是孙家的祖地,从北地离开大楚,到欧洲看看这个时代的欧洲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过白令海峡到美洲看看。 想明白赞同的点点头,推门出去。 夏柳搞怪的轻声道:“姑娘,奴婢聪明不?这样二少爷就没法给您讲道理了。” 她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夏柳看到开心的找不到北了,她为她的贴心而自豪。 来到桌边给坐在桌边品茶的老生先和老夫人恭敬行礼,老夫人拉了她坐下道:“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任性了,多危险,刚才你崔祖父说让莹莹和宝儿也和你们兄妹三人练练功,现在这个世道有个自保的能力也让人放心。” 碧云听了心中大声哀嚎,但还是恭敬回道:“听崔祖父和崔祖母的,崔祖父和您都看得远。”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道:“有新的邸报来了。”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 看老夫人的样子,又是不好的消息,一个不作为的皇帝他的国民受了大苦了。 她看到老夫人另一边的莹莹,正对她瞪眼,看到自己看她,她急着眉飞色舞的,不由心中大乐,“崔祖母您看,莹莹一听她也要一起练功,高兴成那样。” 莹莹一听碧云陷害她,站起来跺了跺脚,“哼......”挺着后背,优雅款款而走,很有她刚才走路的气质。 哈哈哈 “崔祖母,我去看看莹莹妹妹,她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心中一定害怕。” “去吧去吧,都是皮猴子。”老夫人看着俩小娘子耍闹。 碧云追着莹莹到了崔家,一敲门门就打了开来,原来莹莹就等在门后,看见她拉起她来到内室,俩人坐下,崔小盆友就性急道:“云姐姐,我不想练功,可是祖父和祖母不答应,”说着还抱着碧云的胳膊“呜呜”起来,“云姐姐,不是你做错事受罚吗?怎么会变成我们大家一起陪着受罚,呜呜,我太可怜了......” 唉!她太不容易了,小盆友精力太好了。 第42章 云涌 终于可以和地球平行了,这一下午她真可以说是唱念做打没有一会儿消停的时候,太累了,很刺激,看着那些野猪围在地下撞树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一把迷药下去,那个猪马上就有反应了,空间出品都是精品,这句话也是一点不假。 唯一不好就是那多药方只有迷药方子凑齐九成,一个九成的方子都这厉害。 看来夏柳的路还很长,那多药方和药材需要她去攻克,想想都美。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大家都休息了,碧云一念回到了空间,她躺倒在躺椅上,细细想着今天看到的邸报,大皇子的外祖,当朝次辅郭阁老在朝堂中风,很有意思的是新进内阁的人是她们谢家人,从孙家出事后一直坐冷板凳的堂祖父,她们亲祖父的堂弟,这次进了内阁做了阁老。 这次朝堂又是经历怎样一番风起云涌? 不知道谢家这次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或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给自己的那碗毒药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郭阁老又是为了什么在朝堂中风的,堂堂郭次辅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了? 郭阁老此人就是一个不倒翁,二朝元老,大皇子能活到现在还能和齐贵妃所生的四皇子有一争之力,全靠着郭阁老。 大皇子的身份也是尴尬的很,他算是嫡出,他的母亲是当时皇帝还是蜀王时的蜀王妃,就在皇帝继位两月前生下一位公主血崩而亡,皇帝继位后也没有追封她,她一直以蜀王妃之礼葬着,世人都曰此女无福矣。 很可笑的是皇帝陛下因思念王妃,三年没有立后,只在断位当月就抬大楚第一美人齐允儿进宫和她一起思念郭王妃。 皇上继位变年号庆和。 庆和三年春,鞑靼和突厥联合进攻大楚,皇帝任命威北候为骠骑大将军出征,后又迎娶威北候嫡长女为后以示恩宠,这个拖了三年的大婚才算完成。 庆和四年秋,威北候大胜而归,嫡子皇三子出生。 庆和六年,天下大旱,皇三子拜师国师元尘法师为大楚祈福,三月后大旱还在继续,皇后前去莲花庵为大楚祈福。 庆和七年正月开朝第一本威北候被参骄奢淫泆,德不配位,接着各种各样的折子雪片般的飞到皇上的御书房,罪名是各式各样,有威北候骄奢淫泆、孙家军马踏青苗、有威北候征北时吃空饷他家出嫁时十里红嫁就是证据,都是这种似似而非的证据,朝堂因着威北候孙家很是热闹了半年。后来因吐蕃陈兵边境有攻楚的趋势,朝廷又觉得孙家还可以用用,侯府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碧云不由再次感叹生活皇权社会的无奈。 邸报上还有一条就是齐家的姻亲陆侍郎升任户部尚书,六部工部、兵部、刑部、礼部、户部、吏部尚书,现在除了刑部和礼部外都是齐家的人,应该说是四皇子的人了。 难道皇上的身体不行了,这是为四皇子继位做准备?还是四皇子看到机会急不可待待想坐那个位置了? 碧云根据今天看到的邸报一点点分析真相,这些事情她做了四年了,孙家退回祖地后娘亲就开始做这些事情,娘亲去世后她接了过来。 她们把得到的消息和拿到的邸报整理分析后送回北地孙家,她出事后大哥接了过去,也不知道他让谁来做这事了? 这几年她一直关注二皇子,可是关于二皇子能得到的消息很少很少,只知道他母妃是一个五品官家的女儿,外家好像在她母妃去世后就回了祖地,很低调的一个人,王妃是齐贵妃选的四品光禄寺卿刘大人家的嫡女,刘大人此人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和二皇子的风格很搭,齐贵妃也算一个妙人。 二皇子此人也不知道老先生知道不知道,她能不能问出来? 不是在低调中灭亡,就是在低调中暴发。不知道二皇子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以她熟读千年史书和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很可能是第二种。 都是皇帝的儿子谁不想着要坐在那个位置,做那万万人之上的人,坐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俯视芸芸众生,天下人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二皇子从小生活在皇家,当明白不受宠下人都可站你脑袋上跳三跳,这样的环境下他能无欲无求,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不过也有可能从这个极端到那个极端,也许真是厌倦了这些争名夺利,想做一个田舍翁呢。 碧云这一胡思乱想,出得空间来,黑暗已经完全笼罩整个世界,劳累一天的农人已经进入梦乡,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外一片寂静,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此时的京都就难说了,夜半三更,杀人放火时,这个时候的长安城说不得比白天还热闹呢,你方唱罢我登场。 睡吧,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在,在这乡野就想乡野的事就可以了,家国天下与她何干。 周公已等多时,碧云连连接着哈欠,进入梦乡。 此时京都的国公府内书房里,苏家父子相对而坐却沉默无言,苏国公爷手里转着一对文玩核桃,如果细细一看就知道这一对核桃赏玩时间不短了,表面变得油亮光滑,甚至有了玻璃一样通透的光泽,非常漂亮。 苏显北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眼神定定看着一处,这把匕首鞘上没有做任何花纹,简简单单一个鞘,乌漆墨黑看不出材质,端看它是苏显北随身之物就知道这个匕首不是普通之物。 突然轻轻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静默,“进!” 听到声音黑衣人推门而入后把门关好,躬身上前恭敬行礼后回道:“国公爷,胡太医和郑太医还是没有回家,也没有消息传回,两家的小厮还在宫门外守着,一直没消息传出。奴才昨晚只看到倒夜香出了宫,奴才本想跟去,结果看到先后有三波人跟着去了,奴才就没有敢动。” “做的不错,下去吧。”苏国公听了点点头。 等书房就只有父子二人后,苏国公轻声问自己儿道:“你觉得呢?” “父亲,现在情况不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陛下重病,另外一种是陛下让软禁了,不论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苏显北用匕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接着道:“煜哥儿离开时给我留了些人,听那负责的小厮说都是些下九流,有乞儿、妓、倒夜香、小二,父亲儿子想着也许这些人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煜哥儿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帮人?威北侯府不可能有这样的势力......” 苏显北看着父亲疑惑的样子,没有把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他看着最后消息都会回到碧云那几个店铺里,这些势力应该是她经营起来的。从小她的想法和就他们不一样,虽然她装着很合群的样子。她从小的言行,她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就是下人给她端来一杯茶她都要谢谢。她四岁时他和煜哥带着她和小宜去听评书,说书人上来谢赏时,装着老成却稚嫩的声音道:“你付出技艺我们付出金钱,很正常的,不用谢。” 当时自己还笑她会说客气话,结果看到样子却是她真实的想法,她没有看不起那说书人,没有其她小娘子们那种高高在上优越感,有时他感觉在她眼里人没有三六九等,好像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儿子问过煜哥儿,他没有说这是谁的势力。不管是谁的势力,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可想,试试又何妨,明早我就去安排这件事,父亲今晚只能这样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国公爷看看儿子,点点头离开了书房,走到门口时又低声嘱咐他也早点休息。 大楚朝就和他的腿一般,到了一定时节就会发作一次,这大约要到了发作的时候了。 大楚邻国,鞑靼这次的行动背后一定有东西突厥的支持,吐蕃陈兵边境,倭人更是频频登陆抢掠,大楚国内多次加赋民众对朝廷越来越敌视,这一切坐在那个位置上的那位却缩起来当看不到,他突然想到一个词“窝里横”。更有甚者四皇子还在蠢蠢欲动,还想着攘外必先安内,等他把内安下来大楚朝也没有了。 苏国公爷其实对这个大楚的怨念很重,这是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男人,眼看着满腔抱负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大好国家被不作为的皇室败掉,眼睁睁看着大楚黎民百姓挣扎在死亡线上却无能为力。 ...... 第二天一早碧云是被公鸡打鸣声叫醒的,初夏天气越来越热,太阳也早早出公上班,休沐第二天本来计划想到蛇谷一游的,可是因着昨天刚消了大家怒气,只能作罢。 想着还是去庵里看姨母,然后听无为师太讲讲古也不错,庵里的素食也不错,在大楚普通百姓一般都是一日两餐,这是她来到莲花村后才知道的,只有到了农忙的时候村民们才会一日三餐,不然大强度的劳作饮食跟不上会要人命的。 可能她现在没高强度的工作,对能量需求不大,来到莲花村也慢慢过午少食了。 听到院中各种声音在这种没有隐私的院子中,,她决定还是起床吧,吃完早食,猪头肉夹饼想想很有胃口,现在夏柳一定在她屋外转圈圈呢。 早食有点油腻,那午食在庵里吃素食,荤素搭配健康营养。 这个时候凌浩三人已经结束早读,崔宝儿听说夏柳做了猪头肉,而且是新做法,所以他决定早食不在家里吃,要去蹭饭。 昨晚老村长听说夏柳要做猪头肉,就留了一个给村里人吃,把卤好的一大两小三个猪头给拿了过来,夏柳还是第一次做这大块肉,在孙婶的帮助下两人用笼布包好,又找了两块大青石先干净后压在肉上。 今天一早夏柳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猪头肉,看着石块下面接了好多个瓷盆,每个盆里都有或多或少的油汤。看样子是村里的大婶大妈们觉得浪费接上的盆,唉,这些油她家姑娘说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可看看小孩子那蜡黄的皮肤,觉得他们离吃多还有很远。 夏柳喊了小芽俩人一起把青石拿掉,把压的很是瓷实猪头抬回了厨房,她按照姑娘的要求薄薄切了一片后放在嘴中尝了尝,还真是姑娘说是那样,肥而不腻,放到嘴中轻轻一嚼淡淡的肉香味,越嚼越香。她又切了两片递到小芽和孙婶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谢家的早食在夏柳的期盼中变成了崔谢李三家的聚餐,猪头肉夹饼很有卖相,崔老夫人都吃了两个,虽然饼不大。 大家吃的开心,文人的豪气就来了,崔宝儿漱完口后摇头晃脑道,“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谢家猪头肉。” 小宜听了不由一乐接道:“洗净铛,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碧云听了两人的诗不由一愣,这两首诗是南宋苏轼他老人家作的,这两人是怎么回事,“你俩文才不错呀!” 小宜听了拍拍额头道:“姐姐,我们可是没有这文采,这是我从国子监里书楼一本游记里看到了。” 崔老先生看了看二人,“你们二人,明早上课前每人一首关于猪肉的诗,要自己做的。”老先生说完扶着老夫人慢慢悠悠去谷里遛弯去了。 哈哈,让这二人秀别人的文才,活该! 第43章 逃命 最终碧云没有吃到庵里的素食,小宜的猪肉诗短期内也到不了老先生手里了,她们三人到了庵里没有一个时辰,司剑就给她们带来消息,司剑这段时间就和苏传北混在一起吃住训练,苏显北用鸽子传信给在蛇谷驻扎苏传北,他很快就看到了消息。 苏显北的纸条上潦草的几个字‘小宜你们三人马上离开,要快’。 碧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明白,她和小宜什么时候重要到这种地步。她不想离开莲花村,好容易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可是姨母看到纸条后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让他们离开,却不说原因。 她特想和姨母说她留下,浩哥和小宜走,可是想想万事怕万一,她什么都不怕大不了进空间,可是如果牵连了孙嬷嬷她们和村里的村民那她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他们本想带着姨母一起离开,可是姨母不愿意,最后双方各退一步,他们离开姨母搬到蛇谷。 就这样她们兄妹三人匆匆忙忙和崔老先生夫妇、老村长告别,带着一大块猪头肉和剩下饼带着小芽、夏柳、司剑、二勇、三勇,八人就这样逃离了莲花村,孙嬷嬷带着其他人和姨母一起搬到了蛇谷。 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就拜托老村长和崔老先生,争取干干净净扫除,千万不能给莲花村留下隐患。 他们走后,老村长和老先生商议后果断的把一部分孩子和妇人送到了蛇谷。 他们八人没有从水路离开,怕有人在河对岸等着他们,几人商量决定翻山,虽然比走水路远但是相对来说安全不少。 八人背着自己的随身行李,小芽和夏柳还帮她背了些,就算这样和她们来莲花村时不能比,这次她是真是在逃命了,他们八人没有出外谷,直接从蛇谷进山到河东,然后过太原府、并州、云州到北地。 这条线路是司剑安排的,他们三人想想也只有北地孙家还有能力收留三人,碧云有点想不明白,她一个小娘子会阻谁的路? 从蛇谷进山这条路是苏传北他们发现的,苏传北派人带他们进山,又一在嘱咐他们千万不能往深山走,深山中不仅仅只是大型野兽,更加危险的是山高林密辨别不清方向,可是困死在大山中。 碧云听了苏传北的嘱咐觉得自己认识很是深刻了,可是真正进到山中才发现比苏传北所说艰难一万倍,上次司剑带她们去打猎,那里也是深山外围,他们这次也是在深山外围,如果难走指数分为十级,上次打猎算二级,那这段路怎么也在五级以上,上次身上带着药包防御的很好,现在觉得挂多少药包都没有用,藤蔓缠绕在树上太密,只被砍出一个豁口,大家低头钻过,如果向上次那样砍出一条路来,那他们一年都走不出去。 脚下落叶踩上去就把脚脖子都埋了进去,只要想想看不到的落叶下面不知道藏了什么小虫子和软体动物她就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一万次的想进到空间不出来。 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这种路,然后就开始爬山,她觉得这条路应该是山羊走出来的,苏传北他们在石头里打入铁钩,把绳子系在铁钩上,这样人爬攀时抓着绳子安全好走许多。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应该吆喝几声提提大家的士气,可是正在逃命的他们只能怎么低调怎么来,不然引不来山里的豺狼也会引来山外的恶犬。 她一万次的想不明白,她和小宜怎么就变得如此重要,她和小宜活着能影响什么。 用了一个多时辰他们才爬到山顶,从山顶往下看,那陡峭的悬崖峭壁,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从那里爬上来的。 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时辰的路苏传北他们入驻蛇谷近半年才探出来。 上了山顶向导休息了一柱香时间,就向浩哥和小宜告辞,浩哥看了看太阳,应该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天黑了,这个时候在山里行走是很危险的,就让他和他们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结果向导把他们带到侧面一块大石头旁边,就看到有条绳子拴在大石块上面,然后他给大家做了下山的示范,古代人们的智商真的很高,现在野外生存视频中常常看到这样下山。 他们上山用了一个多时辰,向导说他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也就一个时辰就到回到营地。 浩哥赞扬的眼神如同给向导注入了兴奋剂一般,碧云觉得这个向导一定知道浩哥的真实身份,有一种诚惶诚恐又力持镇定的样子。 其实浩哥因着从小生活有寺庙,他眼神平和,虽然话少但是绝对不会让人害怕,如果一个人害怕他那一定是因为他的身份。 看来这五百人在国公府不是普通的存在,国公府把他们藏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他们以前在什么地方?国公府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碧云下意识分析。 其实她是一点政治细胞都没有,这多年来整理汇总消息也还是门外汉。 司剑给了向导两个荷包,一个是夏柳做的解毒药、防蛇虫的药,另外一个是十两银子,给并嘱咐他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他们也要为人家的人身安全负责,他们入驻蛇谷已经损失两人了,五百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人被毒蛇咬死,一人从山上摔下来摔死,可见这些人有多不容易。 他们八人看着向导如同猿猴一般,腰里拴着绳子,手里拉着绳子一跳一跳往山下蹦,速度很快。 现在五百人身上的衣服和装备袋还是她想到现在特种兵的衣服建议的,换装后隐蔽性好了许多,因为装备齐全他们的伤亡减少了很多,就是听说太废衣服了。 浩哥和小宜他们五人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苏传北他们的衣服,配备着他们的装备,小宜脚上也穿上了她的那双皮靴子。 这些衣服面料太不耐磨。 浩哥和小宜里面穿着她给的防护服,其他三人她想给却不敢拿出来,没法解释,为了她自己的安全只能自私一回了,相比架子上的东西箱子里的算破烂,可是和大楚的盔甲相比,那就是超前了百倍万倍。 目送向导离开,远处的蛇谷被繁盛的树木遮的严严实实,向导的离开,她真实的体会到了游子离乡的酸楚,那个山谷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的老师朋友乡亲,眼中的泪好像不受控制一般要流出来,她忙把脸抬起来看到天空,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予人一种落寞的感觉。现在有山谷里家家户户的屋顶乳白的炊烟,袅袅升空,飘飘荡荡投奔向夜幕。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浩哥低沉的声音款款飘向耳里。 回过神来看到浩哥和小宜分别站在自己两边,担心的看着她,“是呀,明天一定是一个大晴天。” 小宜也点着头赞同道:“放心吧姐姐,我们以后也会越来越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说完他还肯定的点点头,好像在说就是这样。 “放心吧,我是立志要做女陶主的怎么可能是柔柔嫩嫩的小娘子,我是要做女魔头的,我就是在想我种的玉米。”说完她装着很是可怜的样子,又接着道:“我想吃嫩玉米,吃了一根想吃两根。” 小宜听了也很是赞同道,“浩哥,嫩玉米是特别好吃,姐姐在风亭院种了点,嫩嫩的时候煮了吃,特别好吃。 凌浩看着姐弟俩一说到玉米如何好吃,二人的眼里闪着小星星一般,“那是有点遗憾,浩哥今年没有口福了,等明年碧云给浩哥也煮点吃。” 小宜也凑趣道:“姐姐我也要,也要算我的一份。” 碧云作茶壶状,豪气道:“都有,今天听到的人人有份,我们这叫见者有份,浩哥这话怎么说来着。” 凌浩听了碧云江湖味十足的口气,不由摇头苦笑道:“调皮。” 本来刚才还有点压抑的气氛随着兄妹三人的嬉笑一扫而空,司剑几人也凑上来躬身向碧云道谢,“奴才谢谢姑娘赏,明年一定早早做好准备。” 二勇和三勇也笑嘻嘻道:“奴才们也有口福了。” 夏柳和小芽看着呵呵笑的姑娘,心终于放了下来,姑娘真不是一般的小娘子。 凌浩看着大家的士气还算不错,看看太阳的位置,对司剑道:“司剑,从现在开始我们大家听你安排,森林中黑的早,我们现在就找向导说的那个山洞。” 司剑躬着身恭敬的听着凌浩的吩咐,连连点头,并保证安排好一路的吃住。 八人重新出发,从现在开始真正是没有外援了,这是一条谁都没有走过的路,虽然没到深山,但是还是很危险的,首先他们带的粮食不够需要从森林中就地取材。 如果说几人中最忐忑的就是凌浩和司剑,凌浩觉得作为兄长的他把他们二人平安带出这片森林,平安到达北地是他的责任,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被人追杀的根本原因是自己,小宜二人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如果不是苏世子的信息是让三人离开,他都不想让他们二人跟着自己走。 再说自己这些年也跟着师傅在野外生活过,可是如此危险的森林还是第一次,这片森林几乎没有人烟,树木枝叶繁茂潮湿少见阳光,地下落满枯枝,一脚下去就有可能踩到有毒的蛇虫。 碧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被自己带累着受这样的苦,凌浩从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凌浩越是自责就越是关注碧云姐弟俩,结果自己一个不小心走空手就不由扶住旁边的树上,手正好压在一个蝎子身上,蝎子感到危险它的蝎尾飞快出击,凌浩就觉得不对,忙脱掉手套看看。 碧云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对,回身一看浩哥正在脱手套,忙回身问道:“浩哥你手怎么了?” “没事,刚才有一个小东西刺了我一下。”凌浩怕她担心,温和的笑着安抚。 “夏柳你过来,浩哥可能让蝎子蛰了。”碧云弯腰看了看浩哥说的小动物,担心的看了看他的手,蝎子这是毒物,边叫夏柳边想着包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用。 小宜一听,忙往旁边移了移让身后的夏柳上前。 夏柳熟练的拿起浩哥的手把上面的刺迅速拔出,拿出绳子在手腕处扎紧,又低声说了句:“浩少爷奴婢失礼了。”说完用嘴吸出毒液,直到伤口处的血变的正常后松了口气,又拿出水袋冲洗伤处,嘴里对碧云道,“姑娘您给了小芽和司剑的那种药还有吗?” 碧云忙拿出自己的水袋递给夏柳,“用我这个水袋里的水。”又从包里拿出几个小瓷瓶。 夏柳很听话的把自己的水袋递给小宜帮拿着,自己接过姑娘的水袋冲洗伤口,“浩少爷您要姑娘的药喝一瓶,我再给您上点我的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我们处理还算及时。” 碧云想了想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水袋递给浩哥,让他多喝几口。 夏柳做完把伤口包扎好后,才大大松了口气,又小心帮浩少爷戴好手套。 众人看到夏柳帮浩少爷重新把手套戴好,都齐齐松了口气,都在心中暗暗念佛,总算有惊无险。 凌浩眼神温和的看着碧云就如同小蜜蜂一般一会儿从包里拿出点东西,一会儿从包里拿出点东西,她那个小包就如同百宝箱一般,最后拿出一个更厚的手套给他戴好,才拍了拍手好象完成了一件很伟大的事一般。 他听话的拿起水袋喝了半袋水,碧云点了头后他才塞好塞子,终于不用再喝水了。 司剑听到凌浩让继续出发的命令后,接着开路前行,天气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要加快速度了,早点到达那个山洞才好。 等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众人终于找到了向导说的山洞,洞里还算干净,没有野兽的痕迹,司剑带着二勇把整个山洞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让三位主子进来。 正在众人松口气的当口就听到远处传来儿狼嚎声。 第44章 山洞有妖还是仙 司剑赶紧分配任务,几人中武功最好的二勇留下护卫三位主子安全,小芽和夏柳在山洞边上捡些柴火,三勇和司剑去猎些猎物。 凌浩看着这外窄内阔的山洞,他们在门口生火,人坐或睡在里面只要火不灭应该很安全。 碧云指挥着二勇搬了些石头进来,做个灶先烧点热水来喝,她再拿点小米煮点稀饭,把饼热热,夹点猪头肉,很美味了。 猪头肉孙嬷嬷让都给他们带上了,长这么大孙嬷嬷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这次还真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孙嬷嬷现在在做什么。 ...... 夏柳和小芽回来就看到发呆的姑娘,眼眶红红的,夏柳忙快走两步想安慰姑娘,却被小芽拉住。回过头就看到小芽对她轻轻摇头,并指指俩人放在地上的背筐。 夏柳看了看姑娘,想了想跟着小芽来到背筐前,一点点把背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有好几个皮子做的睡袋,孙嬷嬷把所有的睡袋都拿上了,现在她有点后悔了,应该多做些放着。 她们从京都出来的路上,姑娘看到狼皮就让买下来,又让她和春桃做成这样的睡袋,当时她觉得姑娘想事情太悲观了,堂堂谢家嫡女怎么可能到如此境地,结果...... 真是世事无常。 夏柳脑里胡思乱想,手里的活却没有停顿,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把从窗户上卸下的木板拿出来打开铺在地下,又拿出两块皮子铺上,拍了拍觉得还是太薄了,又铺了两块,拍了拍还是觉得太薄了,又看看背筐里的皮子,准备再拿几块出来,她和小芽就用睡袋就可以了,不铺皮子也可以。 碧云回头就看到夏柳不停往木板上铺皮子,一层不满意就铺一层,还是不满意,又准备再往出拿,“你给我铺太多了,我睡在睡袋里铺两块就可以了,不然太热了。” “姑娘,这太硬了,您休息不好明天怎么赶路,再说森林里晚上很冷的。”夏柳不同意。 “没事,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睡不会冷,热了也不好睡,听我的我们都不能生病,不然我一层也不要了。”碧云装着生气的样子。 凌浩看着嘟着嘴的碧云,难得看到她这无赖样,不由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也难得看到碧云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样子。 三更三点万家眠,斗鼠上堂蝙蝠出。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碧云躺在帐篷里想到的都是这诗句,隔壁帐篷里几人粗重的呼吸声,森林里时远时近的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出中夹杂着轻轻的脚 步声,竟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远离人烟的森林让她觉得一直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苛政猛如虎”下,和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的人应该不是少数。今天从收到苏显北的消息开始,她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是阻了谁的路,要这样逼迫自己,半年前那一个晚上,谢三老爷的那一碗毒药把自己逼出京城,对方的目的不是让自己远离京城而是自己的命,自己一个后宅小娘子什么时候有如此重要了。 其实碧云不知道那几句诗句真很应景,现在京城的承恩侯齐府外书房里斗鼠和蝙蝠齐聚,正在商讨如果没有找到她接不了懿旨怎么办? 其中一个大眼斗鼠沉吟半晌道,“如果半路出了意外呢?到时谢府把她的丧事一办,贵妃娘娘体恤苏世子赐婚旨意一下,就是将来她出现也改变不了什么。” 齐世子一听重重拍了下桌子连连赞道,“郭公大才也!” 齐候被吓一跳,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后也点头同意,并对大眼郭姓斗鼠投去赞赏的眼光。 其他斗鼠和蝙蝠看到郭斗鼠得到主人的赞赏,隐晦的投去嫉妒的目光,这个新来的郭斗鼠才来月余就已经得到主人好多次赞赏了,将来成事后论功行赏...... 按下不说斗鼠和蝙蝠这边的勾心半角,安庆伯府书房也是坐了三五人,每人表情凝重,安庆伯手指轻敲椅子扶手,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二弟明天我来安排分家,分家后你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家小马上启程回祖地,一会儿我们俩来演最后一场戏,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俩房彻底决裂。三弟你明天告假,我们两房各选两个孙辈让二弟带回去,二弟我和三弟就拜托你了。”说完还站起来对着自家二弟行了一礼。 “大哥你做什么呢,我知道,我们家就是我最无用文不成武不就,我......”二老爷避开大哥的行礼,哽咽不能成言。 三老爷过来拍了拍二哥,又对安庆伯道:“大哥你这样反而让二哥心里更难受。” 安庆伯世子也对安庆伯道:“父亲也许没有......” “宫里被齐贵妃守的密不透风,陛下一定有事,如果四皇子继位,我们这些年看着和承恩侯府关系不错,实际上承恩候这个人很记仇,你祖父当年和齐老太爷因为军中粮草之事有过争执,齐老太爷因着这事还被先皇罚俸。四皇子继位齐家更是得势,现在就看国公府怎么做了。”安庆伯说完深深叹口气无奈的很。 “大伯,侄儿听说国公府里有三千暗卫?”二老爷的嫡长子问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是三千护龙卫,当年嘉庆爷差点被当时的太后和太后侄女也 就是当时的程后所害,大长公主救了嘉庆爷,定国府却让镇国公杀到府门口,接到消息睿国公爷带着世子爷及一众子侄都各领事情离开了府,成世子爷娶妻威北侯府姑娘孙氏,府里留了世子夫人孙氏及一众女眷和孩子,那个时候孙氏已经身怀六甲,她藏好女眷孩子,带着护卫守了一夜黎明前最后一刻被攻进府中,最后国公爷和大长公主回府里,孙氏小产几乎丧命,护卫死伤大半。我们府也是死伤不小,威北侯府更惨,在家养伤的二老爷战死,如果不是威北候府上的二老爷牵制了六成兵力,我们府和国公府一定让贼子灭了......” 安庆伯叹了口气接着又道:“后来嘉庆爷感念大公主给了她护龙卫三千,威北候和我们府上赐了免死金牌,孙二爷之女赐县主爵位,孙二爷之子赐永安伯。”安庆伯有些话想想了还是没有出口。 嘉庆爷五位皇子,惊才绝艳文武全才的太子殿下却因双腿残废无法继承皇位,同样能力出众的二皇子身中剧毒有今天没有明天也没有继承皇位,还算可以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也让程后毒死在寝殿,最后皇位落在胆小懦弱四皇子身上,从此大楚的皇帝都是懦弱无能对外只知道退让对内肃清能力出众的功勋之家和世家。 “父亲国公府现在还有三千护龙卫?”安庆伯世子直接问题关键。 “没有了,大长公主去世前就要把护龙卫交还皇室,安远爷没受,后来先帝继位后国公爷把三千护龙卫交还给皇室,先帝接收二千,留了一千给国公府,当今陛下继位后国公爷把剩余一千全部交还给当今陛下。陛下因这护龙卫数量有猜疑,说当年嘉庆爷先给了三千护龙卫,驾崩前又给了二千护龙卫......” “大伯,护龙卫没有定数吗?” “这谁知道,这是皇室是隐秘。不过太祖留下的插手札中也曾提过这二千护龙卫,应该说是二千隐龙卫在历代国公爷手里,但不是嘉庆爷给的,是太祖给的,当年大长公主能平安到达宫皇,就是这二千隐龙卫的功劳。” 说完这些安庆伯对着世子和侄子道:“今天晚了,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吗?” 二人忙起身行礼告退。 安庆伯看着二人出去后,又转身对二老爷道:“二弟,关于家中先祖们留下的手札和藏书,三弟已把重要的都抄了一份出来留在府里,其他大哥已经安排人全部送回到祖地藏在后山,大哥把地图给你。”说着在桌角下轻轻按了下,露出一个暗格,从那里把地图拿出递给二老爷,“这是一份假地图,你贴身放着,那份真图三弟你给你二哥把那双鞋子拿出来,二弟这份地图你回到祖地安全后再拿出来 ,那个山洞很是安全,有我们家的十大护卫守着,信物就是你平时用的印信......”安庆伯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要交待给二弟,二弟是守成的好人选但是却没有创业的能力,如果三弟和二弟一起回去那是最合适的,可是三弟一走目标又太大,现在三弟刚升了工部侍郎就马上辞官不合适。 碧云是在阵阵鸟鸣声中醒来的,她从帐篷中出来就看到浩哥和小宜在洞口处早读,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透了过来给浩哥脸上镀了层淡金色的光晕,很神圣的感觉。 小宜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姿不好,在摇头晃脑闭着眼很陶醉的背书,这样的小宜她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古代书生就是上在摇头晃脑如同和尚念经般读书。 小芽和夏柳煮了粥,又拿出饼子烤了烤,把早上挖的野菜过水后夹在饼子中放了点肉酱,众人吃的饱饱的,又把昨晚用过的三个帐篷收起来用藤蔓绑在背筐上,这三个帐篷是苏传北让他们拿的,做的很精致小巧又好携带,唯一的缺点因是木头做的,重了些。 看着外面露水已经下去,他们接着出发。 因着离开山谷已有一段距离,可能众人觉得安全了许多,所以走起来少了昨天的那种急迫,多了点从容。夏柳看到药材还不时停下来挖了放到背筐中,她边挖边还给大家普及药材的知识,众人跟着认识了不少药材。 看到药材,碧云觉得在空间中种植些药材也不错,中午吃饭休息时碧云跟在夏柳身后也挖起药材来,趁众人不注意她还偷渡了些药材去空间,找机会再种到空间的地里。 上午走的相对还很容易,到了下午就有点艰难了,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往深山里走,另一种就是下山谷,下谷的路都是悬崖峭壁,看着都眼晕。最后大家选择从深山绕一下,相对来说比第二种安全些。 其实碧云空间里有徒步户外用品,看到别人徒步她那会也想徒步就准备了一堆用品,结果工作忙到睡觉的时间都要算计,徒步什么的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现在可以用到这些物品了,她要是拿出指北针什么的,会不会被绑到树上烧死。 凌浩看着有些走神的碧云,轻声喊道,“小妹,你还有肉干吗?给我两根。” 小宜在后面听了浩哥的话也连声应道,“我也要肉干,姐姐我们大家都要,你给自己留下点,看能不能每人给我们两根。” 凌浩看着小宜把碧云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后就放心的不再开口,他特别不喜欢碧云神游天外的样子,感觉好像离得他们很远很远。他从小被师父带在身边,从这个寺院到那个寺院,他这十多年来不是在去寺院的路上就是在寺院。刚被师父带到身边时,师父不是语多这人,他和师父说话,师父只是微笑却不语,后来他就看到人就和人家说话,可是谁都不愿意多和他说,慢慢地他一月都说不了几句话到了最后甚至几月都不开口说话。 那个时候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才这样不招大家喜欢,后来和小宜碧云生活在一起后才知道,他也有家人也有朋友,换一个环境自己的处境完全不同,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想明白这一切后他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都是在负重前行,他自己给自己背了一个重重的壳。 “姑娘,您看前面半山腰是不是云雾缭绕,您再看下面山谷是不是在四角的建筑顶像不像寺庙。”在碧云快要力竭时听到夏柳的惊呼声,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这样。 众人也停下来看向她。 “姑娘您还记得奴婢给您说过的那个蟒蛇修行的事吗,就是罗婶子和我说的那个传说。您看象不象和罗婶子说的一样,不管是晴天还是雨天,半山腰的那个山洞都在喷云吐雾,今天是大晴天别的地方都没有云雾,您看只有那片云雾缭绕,再有下面四角各有寺庙镇压。” 第45章 诡异的夜晚 大家随着她手指看向她指的几处地方,还真是这样的,正在大家惊疑不定之时,小芽突然说了一句,“姑娘这个地方不对劲,这个地方太静了,虫鸣都没有,这个时辰应该是申时快要酉时的样子,鸟儿们应该要回巢了。” 小芽的话提醒了众人,刚才大家的注意力在夏柳说的事情上,这件故事小芽听夏柳说了无数次了,所以注意力就转移到周围的环境上,这一注意就发现这块地界很不一般。 凌浩其实早在小芽说话时就注意到了此地的不同,他手腕的菩提手串是离开时师父送他的礼物,这串手串是师父的师父传给他的,当时给他时说是当作一个念想,可是又要求他一定随身带着。他发现此地怪异就是这串手串微微有些发热,随着他们越靠近此处手串好像温度在慢慢上升,一直很正常的手串变成这样,此地一定有问题,虽然他没有跟着师父修行,但是他还是很相信因果的,他们进入此地一定也有原因。 他们离开时,村长知道要从山里离开就特别提醒他们千万不能进入深山,传说深山中央有个山谷是邪恶之地,有四座庙镇压还是不行,最后是云游到此的一位道人修了一座道观在此修行才镇压了此地,当时他听了没在意觉得传说毕竟是传说。 看来他大意了,刚才手串微微发热的时候就应该原路回去,也许还有一成的机会回去。 他们也就走了三个多时辰,按路程来说不应该能到此地,看来冥冥之中什么都有定数,他们兄妹三人有此一劫,避到山里了还来到此地。 “爷,奴才觉得我们还是退回去吧。”司剑悄悄来到凌浩身边,他现在觉得头皮都要炸了感觉,很是不安。 “先退吧,就怕我们出不去,你没觉得我们这一路走来太顺利了吗?”凌浩的淡然安抚了司剑的恐慌。 司剑静下心来想了想,今天下午比上午和昨天走起来顺利的很,好像是现成的一条路一般。 这次八人往回走,凌浩手里转着手串走在最前面,司剑在他身后保护他,然后是小芽、小宜、碧云、夏柳、三勇,二勇走在最后面,其实碧云觉得应该她走在最后面,可是大家都不同意。 她有空间如果有什么事她有空间,应该比他们安全点,实在有一个万一也能把大家收到空间中躲起来。 想到这里她还是再试试吧,“哥......” “小妹乖,有哥哥呢,听话。”凌浩没给碧云说完话的机会就安抚道。 小宜在浩哥说话的时候回身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带子一头绑在她的手腕上,一头绑在自己手腕上。 碧云看看被带子绑着的两只手只能深吸口气,把要说的话吸回肚子里,也许这样浩哥和小宜才能放心,只能自己用心点听着后面的声响了。 众人走了半个时辰后又回到了原点,站在这里看着对面半山腰的山洞还是云雾缭绕,山下四角的寺庙还是那样静静待在那里,周围寂静一片。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反而都淡定了,反正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接下来只能从容面对,凌浩也把拿在手中的菩提手串戴回了手腕上,“我们找个平整点的地方扎帐篷吧,今天晚上看来只能宿在野外了,我也饿了弄好帐篷后做饭,大家都吃的饱饱不管做什么才能有力气。” 司剑几个听了各自忙开。 碧云从夏柳的背筐里找出陶罐把在路上接满水的水袋找开倒入罐中,当然又加了一半空间水进出,平时一般她加几滴空间水,今天是特殊情况,大家要保持最佳状态。现在她能拿出来的也就是空间里的水了,匕首和弩箭每人都有配备,他们五人还有各自的武器。 他们大家装备的硬件也就这样了,软装备还需要点辟邪用品,人心里有了倚仗胆气就有了。 碧云思绪跟着陶罐里的水起起伏伏,小宜蹲在姐姐身边看着姐姐就和变脸一般,他不由更加担心,站起来看向对着山谷发呆的浩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真正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他却什么也帮不上。 “姐姐,水开了,接下来我们再做什么?”小宜提醒姐姐。 “小宜,去夏柳的背筐里把那几个木碗拿出来,姐姐把水倒出来,大家先喝点热水。”碧云看了小宜一眼便指使起他来。 “好的姐姐。”小宜忙开心的按照姐姐的指示去拿碗。 姐弟俩人一个指使的欢快,一个被指使的团团转,但是却觉得很是开心,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凌浩回过身来就看到碧云就如一个大爷一般,把小宜指使的如小蜜蜂团团转,但是小宜身上那种落寞却没有了,好像也忘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 三顶帐篷弄好后,几人又开始转着帐篷挖了一圈有一米深的沟,弄好沟后又在上面放上树枝和杂草做掩护,弄完这一切后天完全黑了下来,碧云的晚食也好了,小米肉粥和肉干,还有最后几张大饼。 大家就着篝火把晚食吃完后,前半夜分为两组,兄妹三人和二勇一组先值夜,其他人都先回帐篷休息,一个时辰后他们四人第二组值夜。 今夜的重头戏应该在深夜,那个时候他们八人一起守夜,子时休息好的八人全部醒来坐在帐篷里,守着外面旺旺的篝火。 从子时开始篝火烧的木柴是三勇和二勇,冒险从半山腰砍的桃树,三勇他们值夜时把砍的桃树围着篝火放了一圈,烤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子时就能点着了。 八人围着篝火,听着木柴着火后哔哩啪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钻木取火的燧人氏被奉三皇之首,黑暗中的火光,不仅能照明、取暖、烤制食物,更能给人安全感,就如同高挂空中的启明星。 想到启明星,碧云探头出去看向天空,竟然一个星星都没有,月亮也看不到。心中不由一惊,他们这是进到什么地方,天空漆黑一片,四周一片寂静,整个谷里好像只有他们是活着的生灵。 碧云把意识进到空间竹屋卧室移动书桌放着的电子表,晚上11点59分,马上要到晚上子时了,心中不由提了起来。 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般,电子表的时间显示12点时,山谷中突然响起风吹树枝的声音,细细听来好像还有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吼叫,这种声音好像能让人的灵魂都在抖动,让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突然从浩哥帐篷中传来声声“南无阿弥陀佛”声,紧跟着小宜和碧云的声音也加了进去,双胞胎的默契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其他几人听到三个主子诵经声也紧跟此后吟诵了起来,碧云回身装着从背筐拿东西,实际从空间把随声听拿了出来,随声听的声音应和着大家吟诵在整个山谷飘荡,阵阵回声使得八人的诵经声如同千万人在同诵,慢慢的诵经声压过了风声压过了那种奇怪的吼声,但是这个时候众人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身上好象压着千斤重担,好象两方势力在博弈。 压力之下碧云也拼了,把随身听的声音放到最大,众人也放大声诵经,在空寂的山谷上“南无阿弥陀佛”吟诵声穿过风声避过树木钻进山洞,传到四座寺庙,好象四座寺庙在诵经声中苏醒,隐约响起了阵阵木鱼声,然后整个山谷苏醒了,他们听到了久违的虫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还听到了远处深山中的狼嚎声。 一片漆黑的山谷突然慢慢亮了起来,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悬空中,散发出乳白色的清辉,繁星也在夜空中眨着眼睛,这时的山谷有了一丝静谧与安详,好象在说睡吧睡吧。 众人慢慢闭上眼睛,诵经声变得微不可闻,只有随声听还在敬职的吟诵着“南无阿弥陀佛”。 碧云的心中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的清醒过来,看到昏昏欲睡的几人,忙大声喊道“醒来!醒来!”又从水袋中倒出冷水拍向小芽和夏柳的额头。 这个时候浩哥和小宜也醒了过来,出了帐篷把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点旺,接着小芽和夏柳醒了过来,小宜接过碧云的水袋把冷水拍在司剑三人额头,有了空间水的醒神,三人也醒了过来。 醒来的众人马上又齐齐吟诵“南无阿弥陀佛”,都来不及后怕,整整近两个时辰众人嘴不停歇双眼瞪得溜圆的高声诵经,嗓子变得嘶哑众人也不敢放低声音,这是一场意志的抗争,终于天边泛起白色,大家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马上分组进行休息,天亮后他们要找到从这片山谷离开的办法,住一晚上就要了大家半条命,太可怕的地方。 碧云在随身听的吟诵中慢慢睡了过去,梦中她在不停的奔跑,开始追在她身后好象是一群人,跑着跑着身后的人群变身了漫山遍野的蛇,各种各样的蛇吐着蛇信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她,她左突右闪跑着跑着身后追着的小蛇变成了一条有山洞口那样粗的大蟒,这个时候她想起她的空间,可是她怎么也进不去,只不能拼命奔跑。 夏柳和小芽轻轻拍着姑娘,嘴里有轻唤着,“姑娘......姑娘您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碧云终于在夏柳和小芽的唤声中醒来,长长出了一口粗气,还好只是噩梦。 “姑娘,来喝口水,您满脸都是汗,您喝完水再洗漱下。”夏柳跪在木板上一手轻拍她后背,一手热水碗凑到她嘴边。 小芽看到姑娘没事了,忙弯腰走出帐篷,对在帐篷外等着消息的两位少爷躬身回话,“禀二位少爷,姑娘醒了,应该是做噩梦了。” 凌浩和小宜站在帐篷外,帐篷里的声音能听到,但是亲耳听到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他三人看似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其实竖着耳朵听着小芽的回话,他们也担心姑娘呀,要有一个万一他们很难面对大少爷,这半年来他们的衣食住行姑娘都很上心,这样心善的主人他们愿意为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碧云洗漱好后出了帐篷,天已大亮,站在岭脊上看着太阳像熔化的铁水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冉冉升起,原来笼罩在山谷的那种黑暗气质在阳光下慢慢褪去。 这个时候一层薄薄的白雾出现在洞口处的空中,如同飞机飞过天空拉出一条白线,只见这层白雾既不向上飘也不向下落,悬浮在半空中慢慢的打着转缓缓向碧云他们所在岭脊上延伸。 “快,快......浩哥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碧云指着那条白线没有形象的喊了起来,那条白线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很危险很危险。 众人这时也看到那条白线,没有丝毫迟疑,分工合作,收帐篷的收帐篷,整理背筐的整理背筐,很快八人收拾完速度离开此地,现在他们只有一个选择下谷。 第46章 山上道观 下到一半才看清山谷里种着桃树,春天这里一定很是漂亮,就是不知道这些桃花有几种颜色。 凌浩这时也看清了山谷的情况,拉住开路的司剑让众人停下,这些桃花可是不乱种的,都是以八卦方位来种的,不懂五行八卦还真不好走出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凌浩弄明白后众人才接着下谷。 谷中除了桃树就是比人还高的杂草,想到早上的梦碧云觉得一头寒意从尾椎骨直冲百会,全身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这里不会是另一个蛇谷吧。 “姑娘放心,这里不是蛇谷,有一两条司剑在前面也都惊走了。”夏柳听到姑娘的自言自语忙安抚。 听到夏柳的安抚,碧云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看来蛇谷给自己的后遗症还不小,再加上今天早上的梦,真是不明白,人家别人穿到异空间不是女皇就是皇后最差也是贵妃,总之都是风云人物,自己来到这里不是被逼喝毒药就是被追杀,现在还要被蛇吓。 想到这里碧云拿起手中的木棍狠狠扫向旁边的杂草,真想把空间中的机器开出来,把这些个杂草和藏在其中的乱七八糟压它个稀巴烂,她觉得她急需以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这股暴力,太憋屈了。 小宜听到身后姐姐的动静,安抚性的拿出一根肉干背回手递给姐姐,姐姐一个小娘子跟着他们走在这样一个危险四伏又很是邪性的地方,真心不容易,别人家的小娘子在家绣绣花读读书种种花,堂堂谢氏嫡女却受这样的苦。 碧云拿过弟弟递来的肉干放到口中狠狠嚼着,恨不能......恨不能......也只能这样过了,难道还能穿回现代不成! 大楚非科学的东西好像特多。 无奈、无力的感觉灌注在右脚上狠狠踢向地面的突起,然后重新放平心态接着开开心心生活。 结果脚下的东西让她轻轻一脚给踢到了浩哥脚,她忙装无辜小心谨慎的随着众人下坡,结果就看到浩哥低头捡起那个东西还回身看了她一眼,她忙低头装鹌鹑。 她这一低头没有看到凌浩看向她的那一眼充满笑意。 凌浩看着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彩凤呈祥玉佩,两层金架子上面镶嵌了景泰蓝凤舞九天,中间是通透洁净绿色玉花瓣黄色花蕊,做工精致,上面有内务府的标识,忙喊停队伍,“三勇你看下你附近地面有什么异常。” 三勇看到刚才姑娘踢了一脚形成的那个小坑,坑下好像有发光的东西,忙用匕首轻轻把周围的土撬起来,不大一会儿下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小芽看到还真有东西,忙蹲下来帮忙挖坑。 碧云看俩人手里的工具,两个小匕首要挖到什么时候,拉过小宜的背筐,实际从空间拿出户外铁锹并组装好递给三勇。 有了工具很快挖出一个一米左右的大坑,挖出了一堆金银珠宝,最后更是在下面挖出一个不大的铁箱,铁箱上挂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金锁。 大家背筐里都是满满的也装不下太多的东西,凌浩让大家各自捡自己喜欢的拿一两件,也许路上能用到,最后又把挖出来的东西放回坑里埋了。 “浩哥,这些好像从宫里流出来的。”小宜手里拿着一个玛瑙碗问凌浩。 凌浩拿着刚才碧云踢出的玉佩点点头回应小宜,却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小宜,你还不如拿一个金碗。” 小宜看着姐姐那眼神就知道她在调侃自己,把碗底露出来让她看。 挖宝用了两刻钟,接下来大家有意识的加快了速度,又用了半个多时辰,众人下到谷中,此时时间已是午时,喝了点水吃了点肉干,稍微做了下休整,凌浩带着大家按照八卦方位穿梭,中间不敢休息,一鼓作气往谷里进发,等进到谷中已未时末,留给大家的时候已经不多了。 谷中央是用黑白两种石头砌成八卦图案的一个大池子,池中的水只有很浅一层,但是很清澈很清澈,很怪异的没有一点泥土,好像有人常常清洗池子一般。 站在谷中央看山谷地形,八卦池是谷中最低处,也是正对着半山腰那个山洞,从这里看山洞,觉得人好像要被吸进去一般。如果八卦池算第一层,四角的四座寺庙建在第二层,山洞就在第三层,层次很是分明,碧云也不懂五行八卦,但是觉得很有门道的样子,这种地方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为妙。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看来不是乱说的。 “走,我们沿着小溪离开这里,大家跟上千万不能掉队。”凌浩站在八卦池边提醒道。 这个时候众人才看到山洞边有条小溪顺着山势流到桃树林里。 看着清澈的小溪,里面看不到任何生物,没有鱼虾也没有杂草,让人想到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凌浩怕大家一不小心走到溪水中特意重点提醒:“走路千万不能靠近小溪,不然......我们时间不多,太阳下山以前我们一定要到了安全地段,我们只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 大家顺着小溪快速行进却不敢有一点放松,短短的小溪蜿蜒曲折走起来特别费时间,不用说碧云和小宜,就是夏柳都差点滑到小溪里,半个时辰后大家终于走出山谷,小溪因着另外从东面山上流下一条小溪汇入不只是水量变大看着好象多了些许生气。 “小芽,你在蛇谷用的那种火药还有没有,还有多少?”正当大家松了口气的时候,凌浩看完地势后问小芽。 “有,不少呢,爷您要多少?”说着就从背筐里往外拿火药。 凌浩指着北山上的那座道观对大家道:“太阳落山时我们必须要到达那座道观。” 大家听了忙齐齐点头,刚才有点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距离太阳落山不到一个时辰了,我们要在不到一个时辰到达道观,北面的山笔直猿猴都爬不上去,他们就不用想了。 凌浩看到大家的眼神,又指了指东山道,“我们从东山上山,再到道观,一会儿二勇用火药把那些灌木和藤蔓炸开,我们快速上山,一定要在太阳落山前到达道观。” 碧云看了看上山的路,又看了看大家的状态,很是担心。想想现在的处境,已经算是穷途末路了,为了生只能拼命。不过她也做好准备,如果实在到不了道观她就把大家收到空间先渡过眼前的困境再说,怎么也不能眼睁睁让大家在这个邪性的山谷过夜,这个山谷太邪性了。 看浩哥的神色,如果在这山谷过夜的后果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小芽把装火药的袋子都递给二勇,二勇在他们这群人中武力值最高、身高也是最高、力气也是最大的,“二勇哥如果想威力大就二个绑一起点燃,如果只炸灌木和藤蔓一个就够。” 二勇看了看地形,飞快爬到北面山崖,以直线距离隔一段距离就扔一个火药下去。 小芽让大家躲到一个小山丘后面,她把手里的两个火药扔到他们附近的灌木丛中,一时之间整个山谷都是爆炸声,看着大概清出了一条山山的路。 八人汇合,司剑和三勇轮流开路,二勇还是垫后,分派好各自位置和任务速度向着山顶进发。 开始还好,后来越走越累,特别是小宜和凌浩,最后司剑开路,二勇扶着凌浩走,三勇扶着小宜,本来大家觉得最弱的姑娘一点没见力疲。 大家在凌浩时不时气都喘不匀的“快!快!”声中拼命向前,就在太阳马上要落山前已经距离道观只有十多米。 司剑猛跑几步窜到门前,推了两次都没推开,“爷,门从里关着,我们从墙上进去吧。”司剑一边汇报一边看着那一点点红日。 “不行......只能走......门......快......”凌浩断断续续的声音断了司剑的想法。 司剑抬脚就要向门踹去。 凌浩又一次打断了司剑,“别......别......” 小芽拿出匕首,“我来!”她这把匕首是姑娘给的,比她原来的又薄又锋利。 小芽从上面伸进门缝里,从上面向下一用力,“咚”的一声门开了,司剑越过小芽抢先进到观里,看着没有危险才让开门口位置,“爷,可以进。” 八人赶在太阳落山那一刻全部进到门里,就听到外面狂风大起,还有不知道什么生物的嚎叫声,很是恐怖,最后进来的夏柳和站在门边的司间,俩人着急忙慌把两扇门用力关上。 看到关上的门,碧云觉得安心了很多,这一天一夜几乎没有休息,疲惫突然充满全身,放下背筐不管不顾直接坐到了地上,真想进到空间躺平了。 小芽看到姑娘坐到地下,虽说是初夏,森林中湿气大,忙从背筐里拿出木板铺好,又在上面放好皮子,把姑娘拉到木板上坐好。 三勇也把他们的木板拿出来铺好给二位少爷坐着。 现在大家也不管主仆了,碧云把小芽和夏柳拉到身边一起坐下来,这一天一夜谁都不容易,她们俩人几乎把她背筐里的东西都装到她们筐里了,其实她很想和她们说,其实她还可以背更多的东西,但是有些事不能说出口,每每有这种情况她就觉得愧疚。 操心的二勇和司剑在他们休息的时候留了三勇警戒,二人向着观里探查,这座道观很小,只有正殿和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中间和谷里一样的八卦池,他们现在所在的山门空空的什么神仙也没有供奉。 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已返回,二人脸色有点不自然,刚才看到二人从正殿出来去了后面,不知道在外面看到什么了。 二人来到凌浩和小宜旁边,躬身行礼后司剑上前低声向二人汇报着道观的情况,虽然司剑声音压的很低,但是碧云是耳朵是被加持过的,听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们在正殿后面观主的房里发现了观主羽化后的法体。 凌浩听了后想了想交待三勇他们把帐篷搭起来,带着小宜跟着司剑二勇去了后面。 碧云现在对自己这个技能很是无奈,这个技能带给他不便多于便利,她觉得她今天晚上不会好睡了。 他们把帐篷搭好后,凌浩他们四人回来了,除了小宜脸色有点发白,其他三人还好。 “小宜,来姐姐这里,姐姐有个东西给你。”她把手伸进她背的小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弥勒佛玉佩挂到他脖子上,“这是护身符,娘亲送到白马寺开过光的。” “姐姐,娘亲说过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护身佛是娘亲给你的吧。”小宜拿起玉佩看了下,就想解下来。 “说是那样说,观音和佛不管男女都可以戴,护身功能是一样的,我有护身符。”说着她把自己的玉佩的绳子拿出一点来给小宜看。 其实说她相信神佛,也不全信,可是要说不信也不对,她还是有些相信的,经过她的重生,又经过这一天一夜她觉得她应该相信,看到小宜的脸色她就想到了开过光的佛玉佩。 也是她粗心了,应该昨天晚上就给小宜戴上,浩哥有菩提手串,她身上也有,但是小宜却没有,其实小宜原来也有,不过让他那位便宜爹给了他的小儿子了。 想到这件事就生气,他那个小儿子看到小宜的护身符就哭着要,小宜因为是娘亲留给他的不舍得给,结果便宜爹要过来给了小儿子不说还说小宜不爱护幼弟。 第47章 离开道观 大楚工匠的技艺可以说是匠心独到精湛,一个道观的门闩就有三道,如果今天三门闩都拉上,那他们今天一定不会那样痛快的进到观里。 碧云细细看了看这三道门闩,第二道和第三道上都在中间有铁条。看来他们离开以前要把道观的第一道门闩修好。 晚食是从道观柴房拿了柴火,在山门煮的稠稠的小米粥,就着肉干很好吃,因陶罐不是很大,煮了三回大家才吃饱。 他们离开山谷也就才二天半,但是众人却觉得有二年半,本以为可以睡个安生觉,可是半夜后就风声越来越大,在风中还夹着凄厉的啸声,让人听了就胆颤的声音,碧云觉得这两晚她把这辈子最可怕的声音都听遍了,今天晚上比昨晚还要凄厉还要可怕。 在野外这三晚小芽和夏柳都是让她睡中间,傻大胆夏柳小芽都拼命往她身边靠,三人紧紧挤在一起才觉得安心点,然后她们就听到另两个帐篷都有人出来。 小宜更是在她们帐篷前轻声安抚碧云,“姐姐,你不要害怕,有我和浩哥呢。” 碧云听着小宜很男子汉安抚回道,“好,姐姐不怕,天塌下来有你和浩哥顶着呢。” 小宜很自信道:“对,就是这样。”如果碧云出来就可以看到小宜脸色发白,手紧紧拉着浩哥的袖子。 凌浩安慰拍拍小宜的头,把手上的菩提手串拿下来给小宜往手腕套。 小宜忙着摇头,把刚才碧云给他的护身符拿出来让浩哥看,轻声道:“浩哥,我有!”说着还帮浩哥把手串套好。 几人守着火堆,听着恐怖的声音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司剑就催促二位少爷回帐篷休息,三人商量好守夜的时间,二勇先守一个时辰,三勇和司剑回去休息。 半个时辰后道观正殿下面挂着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虽然外面啸声还是很凄厉,但是在铃铛应和下觉得不是那样难以忍受,众人都慢慢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在小鸟清脆的叫声中,旭日从东边一蹦一蹦跳出地面,好像昨夜的风声和啸声只是做梦一般,很祥和的早晨。 吃早食的时候,三勇告诉大家凌晨寅时白光一闪,风声中的啸声突然就没有了。 大家听了很好奇,可是大家却都没有探奇的兴趣,二勇和三勇去道观外面打柴,昨天晚上他们用了不少道观的柴火,如果再有和他们一样的人来到这里没有柴火晚上可是不好过。 众人收拾好自己,离开前到正殿给道君上了一道香,让他老人家保护他们平平安安到达北地。 碧云有意留到最后从空间中拿出一瓶香油倒进道观的灯盏里,才放心的离开,道君接受了她的香油供奉应该会更加上心的保佑他们了。 各自背好自己的装备,他们却没办法从里关门了,尽管二勇把小芽弄坏的门闩已经重新做了一个,只能从道观里找出锁链从外面挂上。 二勇最后检查了一遍,关门挂铁链走人,心中大大松了口气,终于要离开这个邪性的地方了。 现在大家已进到深山,少了顾忌甩掉包袱,直接向着北而去,有了这段山谷的经历,大家觉得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大了许多,老虎、狼再可怕能可怕过那片种满桃树的山谷。 放平心态,碧云和夏柳看到珍稀草药都要采了,趁此机会多采点深山中的草药也不算白受这些苦,特别是在一个大山谷中看到颗杜仲,树高数丈,叶似辛夷,夏柳说正好是杜仲的采收季节,所有人动手环剥杜仲树皮,如果不是太重拿不了夏柳都想在那杜仲树上扎帐篷。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小宜听着姐姐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歌儿,怪怪的却很是好听,姐姐现在应该心情很好,从小就是这样,一开心就唱这些怪怪的歌曲,身边的人听了心情也跟着轻松,这个歌曲他听过好多次,也跟着哼唱。 少女声音清脆、少年声音略有点嘶哑,两种声音应和林中的虫鸣鸟叫声,使得众人忘记了他们是在逃命,好像是初夏野游。 “夏柳,你看那是不是人参。”碧云用手里的木棍指了指右前面的一株草问道。 夏柳听了很是无奈,姑娘这话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她也回了无数次了,眼顺着姑娘指的方向看去嘴不过心习惯性道:“不是,不......不......是人参,姑娘还是六品叶,六品叶,哈哈,姑娘您是金手指呀!” 夏柳豪放的笑声惊起林中的小动物们,稀稀疏疏的声音响个不停,司剑二勇三勇听了吓得警惕四顾,嘴里连连对着夏柳说道,“夏柳姑娘小声点,小声点。” 夏柳如同吃鸡蛋噎住般,笑声戛然而止,耳朵和脸一下变得通红。 小芽更是跨过夏柳一下站到碧云身后警戒起来,大家这时都屏住气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能是夏柳发出的笑声短众人没有听到异常,好一会儿后二勇才道,“幸好!” 碧云却在这时道,“不对,我觉得好像要有事发生。”她虽然也没有听到动静,但是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早上从道观出来后不知道怎么空间悄悄升级了,这个功能就是空间升级后她才有的,中午他们休息时就是靠着她的预感才躲过野猪群,刚才那株人参就是空间感觉到的,那株人参一定不简单。 听了碧云的话五人把凌浩三人围在中间,站好位置把各自顺手的武器都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战斗。 这个时候大家听到左边很轻很轻有什么东西踩到树枝的声音,如果此时要配点音乐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很合适,碧云兄妹三人都屏住气身体紧绷,但是外面的五人除了夏柳略有点紧张外,其他四人都很放松。 这就大约就是真正高手和普通高手的区别。 突然全身都布满了黑色椭圆形的梅花状图案动物动作极快的扑向离它最近的三勇,这个动物速度特别快,行动间都带着风。 “小心,是金钱豹,大家小心!”司剑提醒,“小芽和夏柳护着主子。”说完继二勇后扑向那只大豹子。 碧云看着那豹子在空中腾挪跌宕,身形矫健忽儿左忽儿右,很是灵活,再看二勇三勇都是走力量型路线,应付起来就有点吃力。 “二勇哥你回来,我来吧。”小芽看着二勇打的缩手缩脚忙招呼。 “好。”二勇退了回来,让给小芽。 夏柳看着二勇胳膊被划的那伤口不停的往外流血,忙从背筐拿出专门用于清洗伤口用的水袋,豹子掌上脏的很,如果不清洗干净伤口容易化脓发烧。 清洗完后又敷上药粉包扎好,把姑娘的药水拿出二瓶递给二勇,“二勇哥,你现在喝一瓶,晚上再喝一瓶,明天我再给你换药,小心不要碰水。” 二勇憨厚的笑笑,连连点头。 夏柳看到二勇的笑愣了一下,她觉得她知道了二勇哥的一个小秘密,二勇哥平时表情少一定是因为这笑容,一点也没有高手范。 碧云这是第一次见小芽真正意义上的动手,手中的软剑如同变成了她的胳膊,剑随心走,人剑合一大约就是这样,轻功比夏柳还好,可以说是身轻如燕,随着豹子左右腾挪,每次出手都能伤到豹子,司剑配合的也不错,他每次都把小芽弄出来的伤口扩大。 三人一豹子你来我往斗在一起,随着豹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它的嘶嚎声越来越大。 “姑娘我上吧,我用药,不然再引来其他野兽就不好了。”夏柳有点不好意上前请战。 “好,小心些,豹子可不是那些傻野猪站在原地等你下药。”碧云看她内疚的样子,点头答应让她上场。 夏柳开心地猛点头,又看向浩少爷和二少爷,看他们也点头同意,才对场上的三人道,“我也要上了,我手里有迷药,我让大家屏气时,大家配合下。” 司剑和小芽见过那些迷药的效果,腾挪间给她留出最有利的空间来,现在豹子身上最大的伤口在侧面,这个位置也最安全。 三勇看着三人默契的配合,忙告知一声退回三位主子身边。 五人看着三人两人攻一人看中机会就往伤口上撒迷药,慢慢豹子腾挪越来越慢,叫声也越来越无力。 “小心,它还要最后一搏......”二勇看到夏柳有放松的样子,忙提醒道。 就在二勇话音还没有落下,本来看着要倒的豹子突然敏捷的向着夏柳扑去,这豹子智商也不低,看来它知道夏柳给它下药它才变成这样,所以舍其他二人攻夏柳。 夏柳在二勇让她们小心的时候,她就往后退,结果还是晚了,眼看着豹嘴已伸到她脖子,豹爪紧紧抓住她伸出的胳膊,身后是一棵大树躲无可躲,她好像看到牛头马面他老人家再向她招手。 她这样子死的也太冤了,她过年做的那套衣裙还在山谷没有拿着,死后只能穿旧衣裙了,还有一百两银子没花,不过姑娘一定会烧给自己的,想到这里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姑娘我死了后要给我穿那套绿色的衣裙!” 然后本来准备迎接的疼痛并没有来到,脸上不知道被泼了什么一股很大的腥味,眼睛也睁不开好像被糊住了。 呵呵......哈哈...... 众人愣了一下后,都低着头轻轻笑了起来。 家有二货欢乐多。 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她被救了,她没死,她脸上应该是那只臭豹子的血,好难味,“姑娘帮帮我,我脸上太难受了,姑娘豹子骨也是可以入药的,祛风通络,强健筋骨,用于风湿痹痛,腰腿软弱无力。” “好,别动。”碧云听着夏柳压低了的声音,好笑又好气。 这也算他们进到林中的第一次战斗,夏柳在普通人中算高手,和小芽、司剑、二勇、三勇一比就能看出差距,四人一点花架子都没有,招招见血。 再想想她和夏柳的差距,碧云觉得她的前路茫茫。 刚才他们动静很大,众人快速分工,她们兄妹三人争取来挖人参,他们五人去分割他们的战利品和清扫战场。 其实碧云抢挖人参是有目的性,她想把这棵人参和它周边的土都移到空间里,种在空间里,她准备专门划出一块地来种草药,这两天收了不少草药到空间,珍稀草药只有杜仲小树苗和这株人参。 因着时间紧,他们三人用铁锹挖出一个大土块,这棵人参挖的不是很完整。夏柳的豹子肉她也不敢拿太多,血腥味太大在森林中是很危险的,草草收拾完他们速速离开案发现场。 他们不知道他们离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先来了一群野猪,后又来了一只老虎,夏柳难得谨慎的离开时撒了好多药粉来掩饰他们的味道,不然他们将要面临野猪和老虎的夹击。 第48章 火雨两重天 “天上钩钩云,地上雨淋淋。”三勇看着天上的云低声呢喃,说完满是担忧回身看了下自家二哥。 夏柳跟着看了看天空中的云,还真是带钩卷云,“姑娘要是下雨我们怎么办。” 碧云:“找个地方避雨。” 夏柳无奈的低声嘀咕,“姑娘明明知道奴婢的意思,哎,奴婢也知道不应该问姑娘这个问题......” 碧云听着夏柳的自言自语,心里明白他们已经这样走了五天了,入目都是绿色,脚下踩不完的是腐烂的草木树叶,有的地方地下的枯草一脚下去都到膝盖处了,一直处在这个环境人一定会变得焦虑。 一个皇权至上不讲人权的年代,为了不被人追杀,不被人当成砧板上的肉,只能变强,变强,再变强,强到敌视她的人只要想到她就胆裂。 这些年她们兄妹一直韬光养晦,小心谨慎,这不也被追得上天入地的。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碧云嘴里哼唱着,心里却在发狠。 “爷,现在差不多申时了,要是今晚真有雨就要找个山洞了。”司剑看看时辰,对看着天空发呆的凌浩建议。 凌浩又看了眼那钩钩云,收回眼神点点头沉稳地微笑回应:“正好借着雨天,找个地方休整下也好,我们走了也快一旬了,妹妹应该也累了。” “好呀,好呀,浩哥不用说妹妹了,我这弟弟也很累的,今晚我要好好睡个好觉。”小宜听到浩哥要休整,很是开心。 小宜开心的语气,刚才很是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众人觉得身上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一点点。 “爷,前方西面奴才看着好像有一个山洞。”司剑跳到树上看了看地形。 “好,我们听你的。”凌浩语气轻快的应。 换三勇到前面开路,大家向着司剑看到的山洞进发。 “我走过,玉门关外祁连山上飘的雪,也走过,长城边上潇潇吹过来的风,哼哼哼......天地间一柄剑划破了青天,我走过,漠北万丈孤烟长河落日圆,哼哼哼......自古英雄豪杰当以仁为先,天地间江湖远途径多少年,若你说江湖是一道魂......”碧云看着浩哥和小宜都在努力活跃气氛,她觉得她应该也出一份力,其实她想唱《向天再借五百年》,‘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都为梦中的明天,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这歌词多么有豪气,但是她的嗓子唱不出那种气氛,所以只能换首来唱,有那个意思就行。 “姐姐,哼哼哼是几个意思?”小宜听着姐姐唱两句就哼哼哼,很是不解。 碧云:“呵呵,哼哼就是哼哼了!” “少爷,哼哼就是姑娘不会词了。”夏柳嘴快的解释,说完看了姑娘一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里不住埋怨自己,恨不能打自己两嘴巴,嘴比脑子快下次见到师父问问有没有药可治,“姑娘奴婢又嘴快了。” 嘿嘿...... 碧云看着小宜肩膀一耸一耸就知道这笑声是他发出的,“想笑就笑了,又不是小娘子想笑还捂什么嘴。” 她刚说完就听到小宜哈哈......的笑声,紧跟小宜大家都呵呵的笑了起来。 凌浩听着弟妹的嬉闹,无奈的摇摇头,他觉得妹妹唱的很好听,就是哼哼也哼的很好听,很好的意境都让小宜给破坏了。 他知道碧云身上有秘密,他觉得小宜和她身边的丫鬟应该也感觉到了,但是大家都当不知道。碧云丫头性格真是大大咧咧,这一路上自己给她演饰了多少回了,看来到了北地要把几人都给了她用。 “爷,奴才觉得这片林子有人来过。”三勇突然停住脚步,指着树上的痕迹对身后的凌浩道。 众人的笑闹声戛然而止,在深山中怎么会有人的痕迹,难道说他们快要走出大山了。 “会不会是动物留下的痕迹?”凌浩看了看,没有看到什么明堂来。 “奴才觉得是人的痕迹,二哥你来看看。”三勇喊二勇上前。 “爷,是人的痕迹。”二勇细细看了看确认。 司剑上前轻声道:“爷,您们先在这里等等,奴才去前面看看。” 凌浩点点头,“小芽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 司剑躬身谢过后,提气跃到最高的树上,向四周看了下选定目标跃下树来,带着小芽向西而去。 等夏柳烧好水小芽才回来,带着他们向西边行进,原来两人在西边发现一山洞,确切的说是一废弃的窑洞,在这深山中竟然有人居住,“奴婢和司剑发现这里后,司剑让奴婢去把主子接来,他往四周探查随便再猎些野味。” 碧云看到这个废弃的窑洞觉得如同看到了皇宫,“很好,有个屋子就很好了。”在森林里睡觉就是有帐篷也很害怕,怕那些个小东西进了帐篷一不小心咬一口,很有可能就会送命。在屋里子一会用艾草多熏熏,再在门口烧堆火应该会好很多。 她们现在心中的标准已经很低了。 众人吃完晚食留下值夜的人都回到自己帐篷中睡觉去了,到后半夜后外面的声音多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京城的天空月朗星稀,星星眨着眼看着星空下的城市上演着它看了无数无数年的闹剧,它觉得很是无聊一点新意都没有。 郭尚书回到府里刚进到二门就看到等着他的新纳不到一月的小妾柔眉儿,看着爱妾娇美的脸庞,听着软糯的声音,全身的疲惫一下都散去了,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她住的院子去,摸着爱妾的柔荑细嫩如凝脂,身体突然变得燥热了起来,脚步也变得急切了起来。 “老爷,眉儿想了老爷一天觉得饭食都不香了,您没觉得眉儿都瘦了。”柔眉儿边说边把郭尚书的手放到自己腰间。 “好好,老爷一会儿就好好补偿你。”如果让外人看到现在郭尚书老色鬼的样子,一定觉得眼珠子要掉下来了,这哪里还是一脸忠厚老实的郭尚书。 他们身后梅树后面的女子看着这一幕,深深叹口气,今天晚上她又没有把老爷拉回正房,夫人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月光洒在女人身上给她娇美的美容镀上了一层银光,眼角的那一滴眼泪缓缓从脸上滚落到衣领上没了踪影,眉心的那个红痣随着女人愁苦的心情好像暗淡了几分。 心悦再次叹了口气,好像耳边还能听到娘亲轻轻埋怨她,“小娘子可是不能叹气,不然把福气都叹没了。” 她可不就是把福气叹没了,如果不是她心比天高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表哥对她百依百顺她觉得没有男子气概,表哥给她买的衣裙她觉得不贵重,短短一年她觉得她过了一辈子,她特别想回到一年前,一定不会跟着婆子来到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尚书府。 这尚书府男人不管是老爷还是小爷都是色中饿狼,女人们都是表面慈悲背后狠毒,一个个都是吐着蛇信的毒蛇,花园里那美丽的芍药花下面不知道埋了多少花季女子。 她越想越觉得恨,恨自己恨这一府的男盗女娼,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成那芍药花的花肥,踉跄的脚步不小心碰到了墙角的柴,痛感使她回到现实,不知不觉她来到了柴房,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昨天晚上她没有请回老爷就被夫人用针扎后关到了这里,这一年她睡在这里的晚上比下人房多多了,这里有自己偷偷放着的薄被、油灯和一次都没有用过的药膏。 因为夫人罚她从来都是用针扎她,痕迹小又多都没有办法抹药膏,这一小盒药膏还是她离家时从家拿的银角子买的,一直舍不得用,尚书府的月例从来到不了她手里。 看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闪烁火苗,她觉得只有这样火苗才能净化她这样肮脏的身体,不,不只是她这肮脏的身体需要净化,这肮脏的尚书府不应该立在天地间。 心悦突然觉得桎梏着自己的东西脱落了,她心从来没有这样明白过,她悄悄来到正房看到熄灭的灯光,想了想又缓步走向府中最安静的祠堂,这个府中的夜晚她太熟悉了,什么时候有值班的婆子巡夜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避过二波巡夜婆子来到祠堂,这里晚上只有一个婆子守着,那个婆子喜欢和二门上值夜的婆子赌钱,现在一定不在祠堂,那婆子快天亮才会回来,她有很多时间进去拿那些灯油。 心悦不知疲倦的一趟趟从祠堂拿出一罐罐的灯油浇在东西院正院四周,又把院中放水的缸全部弄破,把厨房边的井水里丢了一堆杂物进去,看看时间差不多寅时五刻了,这个时候巡夜的婆子赌兴正浓,正是她行动的好时机。 她对着家乡的方向跪下给父母磕了九个头,又向月娘娘祈祷保佑父母身体健康保佑表哥家庭幸福儿女成群。 了了心中的挂念,拿出火折子先把尚书府正院点着了,这里的灯油她倒了最多,这个地方最是罪孽深重,她把三个火把丢进院中又向下一个目标走去,现在她要加快速度了,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走这样快过,好象是天上的月娘娘看不得她再受苦帮着她一般,她如同飞起来一般把一处处点了起来,看着越烧越旺的火她觉得她心中的寒意慢慢被逼出来了。 哈哈哈,来不及了。 听着婆子丫鬟呐喊声,走水了的铜锣走,她开心的高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昨天才买回来的灯油都被她洒了。 她躲回到自己漆黑的柴房,缓缓睁开眼看着月光把屋子照亮,才放心的把门顶好,把灯上的油洒在剩下的柴火上点着,然后用表哥送给她的银簪子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看到自己肮脏的灵魂慢慢变得洁白,变得透明,火真能令人变得干净,真好,这样下辈子她就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了。 第49章 乱象生 永昌坊是离皇城最近的坊之一,坊里住着大长公主周驸马府和郭尚书两府。 郭尚书府以中间线郭尚书夫妻住的正院为界,东西对称各有两排院子,东边住着他的两位嫡子夫妻和一位嫡女,西北住的全部是他的妾室,西南住的是四位庶女一位庶子夫妻。 郭府这位姑奶奶嫁的是王尚书的二弟,庆和二年进士,和四皇子交好,王尚书能有现在的地位此人有很大原因,如果此人活着有七分可能进内阁。 王二庆和九年病逝只留一女,郭夫人在夫婿走后回到郭府。郭家这位姑奶奶就是典型的傻白甜,遗传的都是她父母的隐性基因,她的女儿却是一个聪明的小娘子,随着她娘亲回到郭府后就让她娘亲选了东北最偏的冬菊院,娘俩躲在郭府这个大伞下悠悠闲闲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娘俩是除了郭府门口那对狮子外唯二的清白人。 心悦刚来尚书府被夫人罚一天不能吃饭,王小娘子看她可怜偷偷给过她两块点心,这次放火冬菊院一点火星都没有。 心悦不知道她走后不久,空中实然响起一道惊雷,亮光划破夜空,那一瞬间京城的人都觉得自家的房屋都被震颤几下,小孩子们都被吓醒后啼哭不止,更有老妇忙爬起来跪着猛得磕头,求着老天放过。 雷响过后紧跟着就是大风,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郭府的大火仿佛收到号令一般,随风四处乱窜,火苗如同貔貅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其间夹杂着哭声喊声求救声铜锣声急速燃烧的嘎巴声,所过之处一片黑色的废墟。浓烟与灼热呼啸着喷涌着向四周扩散,火光照亮京城的天空。 潜火军的铜锣声使得整个京城苏醒了过来,周围各府下人也速度加入到救火,但是人力在大自然威力面前很是弱小,火势借着风势向着皇城蔓延,一个个的水囊不计成本的被扔到着火点上,一辆辆的唧筒和火龙被火兵丁推了出来,整个京城人喊马嘶好不热闹但是火势一点没有减小,就在大家要绝望的时候,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一直下到天明后才停了下来,太阳从云层后面伸出头来,金光万丈照耀着被雨水冲刷过黑色的废墟,漆黑的雨水来不及从下水道流走直接向街道蔓延。 这场大火虽然灭了,但是有些人心底的火却越烧越旺,相较于四皇子府的着急上火捶胸顿足,大皇子府的笑声能传出二里,只有二皇子府却一贯的安静。 每每有人路过郭尚书府的都摇头感叹一番,郭尚书府是当今皇帝登基后御赐的,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当年可是羡煞一杆朝臣。 安庆伯府柳二夫人唐氏被柳如烟胡搅蛮缠的没有办法,只能收起手中的书,给她讲郭尚书家的故。 郭尚书是郭氏旁支,袓父辈都是善于经营之人,给他攒下若干家业,郭尚书夫人是商贾出生经商很有一手,郭尚书结识当今皇帝时,皇帝那时是最没有存在感的蜀王,虽然王妃是郭氏嫡支姑娘,但是那个时候的郭阁老还只是一个四品中书侍郎,郭氏是大族意见很难统一,郭阁老从家族拿不出更多的钱财来支持蜀王,就介绍了当时还是个小举人的郭尚书,郭尚书不只从自己府里拿出钱财还又说服岳家拿了钱出来支持蜀王,当今成事后便把原平阳候府邸御赐给了郭尚书。 “娘亲,那为什么郭尚书不支持大皇子反而支持齐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柳如烟听到这里不明白就问娘亲。 “郭氏嫡支势弱,郭阁老虽也算嫡支,其实他大堂哥才算真正的嫡支,郭阁老是寡母抚养长大,和郭氏家族有嫌隙,郭尚书虽是旁支但是和嫡支的关系不错,所以大皇子得不到郭氏的支持。 “娘亲,女儿知道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过三皇子?”柳如烟如同十万个为什么一停的问着母亲。 柳二少夫人唐氏看了一下身边的大丫鬟,大丫鬟很有眼色的去了门口守着,唐氏看到屋里只有她们娘俩才轻拍了女儿一下,“你个小冤家什么话都敢说,要是让你祖母听到你问这些,一定让你抄经书。” 柳如烟仿佛无骨鸡一般拼命往娘亲怀里钻,“娘亲,您要和女儿说女儿才知道什么话题是犯忌讳,您就给女儿讲讲吧。” “你呀你呀,三皇子是孙皇后所出,在二岁左右就被带去修行了。”唐氏凑到女儿耳边低声告诉她。 “娘亲,孙......皇后......是云姐姐的外祖家那个孙吗?” “对。”唐氏对女儿敏锐很是欣慰。 “娘亲,孙皇后现在在哪里?孙家真是可怜,您看现在一提出征都没有敢出头。” “痴儿,雷霆雨露都是君恩。” “娘亲您还没有说孙皇后呢?还有三皇子在哪个寺庙修行?” “你要做什么?” “娘亲女儿就是好奇,您快说呀。”柳如烟抱着娘亲的胳膊撒娇道。 “孙皇后不在宫里,听说也在寺庙修行,孙皇后和三皇子在哪里你祖父都不一定知道,娘亲怎么可能知道。”唐氏叹了一口气,想当年孙氏姐妹多受少年人追捧,真是红颜薄命,“娘亲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才和你说这些,这些话你要烂在心里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 “女儿知道轻重,女儿是那不靠谱的人吗?......”柳如烟点头答应还想再问问娘亲孙皇后和三皇子的事,就听到娘亲的大丫鬟允儿的声音传来。 “二老爷您回来了。” “夫人呢?” “夫人和姑娘在屋里呢。”说着忙上前帮二老爷打开帘子。 屋里唐氏和柳如烟听到允儿的声音忙从罗汉床上下来穿鞋迎向二老爷,母女俩关于孙皇后三皇子的话题也就这样结束了。 “老爷您下午不上衙?”唐氏带着女儿行礼后看看窗外奇怪的问道。 “翰林院没什么事,看着天气要下雨了,杜老大人就让大家先回了,烟儿和你娘刚才在做什么,爹爹听到你说不靠谱?”柳二老爷净过手后看着女儿一脸带笑的问,他的女儿怎么看都招人喜欢。 “爹爹,女儿让娘亲给女儿讲古呢?”柳如烟拉了拉父亲的衣袖娇声回道。 “现在爹爹回来了,你想听什么爹爹给你讲。”柳二老爷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小脑袋。 “真的,太好了爹爹,女儿想知道郭家那场大火。”柳如烟摇了摇父亲的胳膊开心的很,先问了今天最热门的话题。 柳二老爷一听女儿的问题,要说的话一下咽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先咳了两声后才轻声劝道,“烟儿,我们换个话题,小娘子不要听不好的事。” 唐氏看着相公尴尬的样子,不由大乐。 就在柳二老爷一家三口温馨时刻,宫里齐贵妃却在大发脾气,咒骂郭尚书是个废物,因着郭尚书出事,她们安排好的计划只能重新实施了。 京都各府主事人都在和幕僚紧急商讨,可是没有柳二老爷的闲情逸致,户部尚书空缺是牵动整个朝堂的大事,不管是哪股势力都想让自己人得到这个位置。 深山中的碧云兄妹三人及仆从,都被困在废窑洞中看着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小宜问起了他这段时间最想问的事,关于那个山洞。 凌浩看着憋了五天的小宜,很是满意的的点点头,给他讲起关于那个山洞的事。 他在师父的书里看到过一个道士的随笔,那个随笔手扎里记录了一个八卦五行阵,里面写了进出这个阵的方法,还提了一下那个山洞的奇特之处,只要进入那个阵法中,晚上唯一安全的是那个山洞正对的崖上,但是早晨的时候那个位置又是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被山洞中飘出的雾气笼罩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会失去神志走进那个山洞,他曾在那个山洞口看到累累白骨。 他是从道门的前辈的手扎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他随着河到了那个山谷的,从山谷爬到洞口,结果到了洞口他就不由自主想进到洞中,还是师兄拉住绑在他身上的绳子把他拉了出来。 他们从山洞上下来,结果就迷失在那个阵中,进谷时有师兄弟六人,结果只有他和大师兄九死一生的出了谷,其余师兄弟都留在了那片山谷。 听到这里碧云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样平静的一片山谷竟然隐藏那样的危险。 凌浩没有和弟弟妹妹说的是,他带着大家穿过八卦阵时看到过林中有人的头盖骨,当时怕吓到弟弟妹妹特意提醒他们提高注意力,看着他的脚行动。 “哥,那个道观是怎么回事?是看守那个山洞的吗?”小宜觉得浩哥真没有讲故事的天赋。 “手扎中没提,只是说如果在太阳落山时没有进到道观,九死一生。”凌浩语气没有一点起伏的回道。 “爷,您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进到八卦五行阵了。”夏柳心急问道。 “早晨看到从山洞里飘出雾气的时候。” 随后小宜又提了几个关于八卦阵的问题,凌浩详细的给他做讲解,碧云听着他们一直在说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听着头都晕了,古人的智慧真不可小视。后来司剑和二勇、三勇、小芽四人也加入到提问中,好像对八卦五行阵都很感兴趣。 晚食后大家准备休息时,碧云才找到时间问出了她特别关心的事,“哥,那个山洞里有什么?还有我们在下谷时碰到的那些金银珠宝又是怎么回事?” 夏柳听到姑娘的问题,很是赞同的狂点头,她觉得姑娘问到的才是关键问题。 凌浩无奈一笑,他就知道这才是妹妹关注的问题,“那些金银珠宝可能是当时摆阵人埋在那里的,时间长了风吹雨冲才露了出来,正好被我们发现,那个彩凤呈祥玉佩就是阵法的关键,那个玉佩包含了五行金木水火土,背面做金子做成两层架子是金,木是玉佩上有三个木珠,水是上面的玉里有一滴玉髓液,火土是上面镶嵌景泰蓝凤舞九天是用土做成用火烧成的。” 碧云想了想那块彩凤呈祥玉佩,还真是浩哥说的那样。 “爷,彩凤呈祥玉佩在地下埋了一定很多年了,为什么那木珠还没有腐烂。”碧云听到夏柳的问题,不由“噗嗤”笑了出来,活宝夏柳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异于常人。 凌浩嘴角不由抽了抽,妹妹思考问题角度和常人不同,她的贴身婢子也深受她的影响。 碧云看着哥哥抽动的嘴角,忙接过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回答你这个问题。” 夏柳听话的点了点头,和姑娘一起看向凌浩少爷。 “那个山洞里有什么,有好几种说法,有的猜是不知道哪朝的墓葬,或是藏宝地,道士们更倾向那是蛟龙修行或羽化士之地。”凌浩看着妹妹亮晶晶的眸子,宠溺的笑了满足她的好奇心。 “哥哥,你觉得是哪一种。” “不好说,无论哪种那个山洞都不好进,也许那个八卦阵就是为了不想让人去送死才摆的,那本手扎中最后写了两个字‘戒贪’提醒看到手扎的人。”说完凌浩指指漆黑的外面,让大家准备准备回去休息。 “浩哥,那我们把玉佩带离原地会不会影响那个阵?” “我也不知道。”凌浩听到妹妹的问题不由苦笑道,他也就是幸运看到手扎,不然他们一行一定出不了那个山谷,而且还是完完整整安全的走出山谷。 性急的夏柳帮着姑娘洗漱好后,回到帐篷就星星眼看着碧云。 “在沙漠中有一种胡杨树,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它根扎进地下 2o多米 ,顽强地支撑起一片生命的绿洲。”碧云无奈的很。 “姑娘还有吗?您再给奴婢讲一个。”好奇宝宝夏柳的架势就是要听睡前故事。 “我给你讲海外一个国家的事吧,海外有一个城市叫威尼斯,它是水上之城,其建造是先在水底下的泥土打下大桩木,木桩一个挨一个,这就是地基,打牢了,铺上木板,然后就盖房子,所以有人说,威尼斯城上面是石头,下面是森林。当年为建造威尼斯,那个国家北部的森林全被砍完了!经历了成百上千年,这样的房子都不用担心水下的木头烂了,它不仅不会烂的,而且会越变越硬,愈久弥坚。” “姑娘,怎么会有这样有意思的城市,奴婢要是能去看看就死而无憾了。”夏柳向往的眼神,一点也没有怀疑碧云的话。 小芽还没有消化完姑娘的故事,就听到夏柳的愿望,终于明白为什么姑娘喜欢夏柳了,她还在思考姑娘怎么知道有这样的城市,夏柳已经完全相信并跟着姑娘的思路思考了。 第50章 深山中的小村 碧云看到陶罐的稀饭里那几个米,就知道他们带的吃食不多了,他们离开山谷时,因要从山里走没法带太多的东西,所以背的粮食不是太多,想着在山里打猎补充点等出了山再购置马车和吃食,结果没想到在山里转悠太长时间,看着背筐里的粮食只有一个袋底了,肉干也不是太多了。 衣服更是都是柴火味,洗了干不了只能用火烤,结果衣服上都是柴火味。 她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雨虽然不大但是淅淅沥沥一直没有停过,雨已经下了一天两夜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停,如果不停现在出去打点猎回来做点肉干。 她空间里最多的是大米白面玉米,小杂粮里有一小袋小米,但空间里那个小米粒大而且黄,和从谷里带的小米放一起很容易就让人看出不同来,所以就成了她空间大把粮食,他们却没有粮食吃。有时她真想不管不顾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太憋屈了,前世空间就跟着她,那个时候空间对她来说真是方便,不管是邻居还是朋友大家都有意保持一段距离。来到古代除了睡觉她坚持不让人睡在身边,不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丫鬟不离身,做什么都有几双眼看着,一点隐私都没有,其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对习惯了自立更生现代人来说真是不习惯,当一个人没有了隐私后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真是太重要了。 小宜早读结束后忙跑回姐姐身边,“姐姐,我们今天早上还是肉干粥吗?” 碧云看着弟弟脸上一脸的隐忍,浩哥也是隐有嫌弃,忍笑摇了摇头,“不是,今天早上是野鸡蛋菜粥。” 小宜欣慰的看着瓦罐,心中松了一口气,从进到山里因着湿气重,姐姐每天煮粥让大家热热喝了,因着他们只带了小米,早晚两顿都是小米肉干粥,他们在山中走了多长时间就吃了多长时间。 早食大家都吃的很是满意,夏柳看着雨小了要出去采点草药,碧云想跟着去采野菜,小宜和凌浩不放心姐姐(妹妹)也要跟着,最后三勇留守,其他人出去放风。 三人跟在夏柳身后,挖了几颗野菜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夏柳了。 小宜看着自己靴子,真是很神奇,浩哥和姐姐也穿着靴子,但是看着都有点湿,自己这双仿佛不怕水。虽然在心里一直对自己说不要问不要好奇,可是他真好奇姐姐这靴子是从哪里来的?姐姐是不是真有袖里乾坤? 自己小时候只剩他和姐姐时姐姐就常从荷包里拿出软软的奶糖给自己吃,有次自己打开姐姐荷包明明没有奶糖,可是姐姐就能从荷包里就能拿出来,看过一本道士游记后才明白姐姐那些奶糖是从那里拿出来的。 他特别想问问姐姐自己这双靴子是不是就是仙家之物...... “小宜,你手边那个苦菜也好吃,也要挖了。” “好。”姐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顺着姐姐的手找,“这个?” “不是,叶子边缘有波状齿的那个。” “这个?” “对对。” “姐姐这个苦菜是不是很苦,我不想吃苦的东西。” “这两天我们都吃过这个苦菜,你觉得苦了吗?哥你吃苦菜吗?” “还行。”凌浩惜字如金。 小宜想了想这段时间吃的野菜真没有太苦的,“有点微苦的是因为这个苦菜,我还以为野菜都是微苦的。”小宜看了看手里的野菜,又看了看姐姐没注意他这边,忙把手里的苦菜丢的远远的。 “小宜,这个苦菜可是好东西,它抗菌消炎,清热解毒,凉血消肿,身体出现高烧或胀气,可以多服。” 小宜装着很赞同的样子点着头,手里却再也没有挖过一棵苦菜,凌浩在后面看着小宜阳奉阴违的样子不由想笑,他刚见小宜时他可是没有这样鲜活。 “姐姐你看这个是苋菜吧?” 碧云站起来看了一眼,点点头,“小宜这个菜最好吃你多挖点,姐姐给你和哥哥做苋菜肉丸子吃。” 小宜一听有肉丸子吃,开心应,“好,我多挖点这个苋菜,哥哥这段时间饭吃的越来越少了。” “姑娘,姑娘,奴婢看到香椿树了,您看奴婢采的香椿。”夏柳如同一个偷到灯油的耗子一般,举着一把香椿压低声音让碧云看,裤子和靴子都打湿了都没在意。 “我们还有野鸡蛋吗?香椿鸡蛋很美味的。”小宜看着夏柳手里的香椿开心的很,又有一道新菜了。 “二少爷,还有六个野鸡蛋,奴婢给您做香椿蒸鸡蛋。”夏柳说到自己拿手的领域,很自信,“姑娘,奴婢刚才看到有一条路到山上就往上走了走,还找到地耳、蘑菇、荠菜、蕨菜。” 夏柳开心的给碧云说着她的成果,听的小宜口水横流。 “好了,今明两天的菜够了,我们回去。”碧云大手一挥回去,大家靴子和裤角都湿了,需要处理一下。 回到窑洞洗漱后换上干净衣裙,三勇贴心的给大家已经煮好姜糖水,几人喝了热呼呼的姜糖水,身上都觉得热热的,虽是初夏但是在山里因着雨水多很是湿冷,一碗姜糖水全身马上变得舒适的很。 午食前二勇和司剑二人,背着一只山羊提着野鸡满载而归,中午大家吃了烤羊和凉拌野菜。 司剑和二勇看着姑娘回到帐篷中休息,低声对凌浩和小宜汇报:“二位爷,奴才二人刚才追着山羊到了一个山涧,山壁上有一条路,看样子最近有人从那里走过。” “从那个山涧能上去?”凌浩感兴趣问道。 “上不去,奴才们是看到山壁上有路,那条路到不了山涧。”司剑解释道。 凌浩:“你的意思就是山上有人住?” 司剑:“是的,奴才二人都觉得山上有人住。” 凌浩:“下午,你二人去探探路,要注意安全。” 四人商定好,留下三勇值守,其他人各自回到帐篷休息。 小宜一进到帐篷迫不及待道;“浩哥,是不是我们走出来了?” 凌浩摇摇头,“看看再说,要叫哥。” 小宜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知道了哥,一开心就没注意以后不会了,不和姐姐说吗?” “先别说,等今天下午探清楚再说,省的她担心。”凌浩嘱咐小宜,妹妹一个小娘子和他们在这深山中走了一旬,脚上起泡都不让他们知道。 “哥,我明白,等到了山外我们买辆马车。”小宜眼眶有点红,娘亲没有了后他们兄妹三人就没有了家,没有家族的庇护他们兄妹三人就和浮萍一般。 凌浩拍了拍小宜的肩,“哥给你保证,你们以后会是这大楚都尊贵的一群人。” “嗯。”小宜含泪点头,他不敢说话,怕哽咽声从嗓中冒出来。 等碧云午休起来时,没看到司剑和三勇,只有二勇在擦拭着他的那把刀,这把刀这段时间立了大功了,二勇看着刀的眼神仿佛在看他的情人。 这把刀是二勇的挚爱,好像看到二勇捧着这把刀在表达爱意,突然间浑身恶寒。 “姑娘,您觉得冷吗?奴婢给你找出披风披上吧。”夏柳看着姑娘哆嗦了下。 “不用,我去看看雨大不大?你把山羊腿和兔子都做成肉干吧。”说着来到窑洞外,雨比上午的时候大了许多,因着窑洞在半坡的平台上,入住当晚司剑和二勇就把门口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视线还算开阔。 雨看着不大,但是很是密集,像一根根银针落在门前的小水坑中,使水坑出现了 一个个荡波然后起了一个个小泡,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停。耳里听着“滴滴答答”雨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时高时弱仿佛美妙的交响曲。一种静谧祥和让人觉得岁月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感觉。 “小妹在想什么?”凌浩看着碧云出神的样子,明明就在身边但又好像和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空间,忙开口打断这种感觉。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有一个很有思想的人说‘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生活在这世上,虽然有很多障碍和枷锁,但我们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为了减少我们身上的束缚,我们只能变强,浩哥到了北地你养兵吧,把孙家军再重新招集起来,钱财的事我们大家想办法。”碧云给浩哥提议,为了他们最大限度自由的生活,变强是唯一的办法,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军队是国家政权的主要成分,谁想夺取政权,并想保持它,谁就应有强大的军队。 “哥,还有我!我娘亲留给我的钱财都给你。”小宜赞同,直接把还不知道在哪里的钱财许了出去。 “好!哥定不负你们所望!”凌浩语气轻柔,却说出了斩钉截铁的气势。 碧云本来无意中一句话却得到了浩哥和小宜如此回应,实然她觉得她有了生活的目标,有了努力的方向,从现在开始努力赚钱帮浩哥养军队,在这个皇权社会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就可以躺平享受了。 “二位爷,司剑和三勇回来了。”坐在门口看火的二勇看到远处跑来的二人。 正在看书的凌浩和小宜放下书,快步走到门口,这大的雨二人都没有回来一定是有收获。 夏柳把一直温着的姜糖水倒到碗中,这样二人一进来就可以喝到热热的姜糖水,不然生病了在这深山很是麻烦的。 二人出去半下午带回了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离这里十里左右的山上有一个小村。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还有一直不停的雨,他们还需要在这个窑洞里再住一晚,再吃一晚蘑菇鸡汤。 到了晚上吃饭时,夏柳拿出了四个泥球,叫花鸡。夏柳一开心把今天司剑他们猎回来的野鸡全部给做了。 第51章 进村 翌日一早雨大了更大了,就如同水缸倒了一般,哗哗的往下倒,把整个天空变成白茫茫一片,快到午时狂风裹着大雨,闪电和雷声吃个不停,好像要把这天空和大地翻转过来。 他们生在门口的火被大雨灭,没有门窗的阻挡雨都被吹到屋里,弄得整个屋子一片狼藉。 这场雨时大时小整整下了一天,幸亏从住到这废窑当天下午就准备了好多柴,不然他们就要吃点热饭喝点热水都困难,下雨天湿气大,下午没事做生了火烤肉干外加烤烤这窑洞,就是这样晚上睡下睡袋还是有点潮湿。 这样的雨时大时小又下了三天才算停了,但是太阳还是没有出来,整个天空阴郁的很,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几分。 凌浩看着废窑里柴火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他们背的粮食也几乎没有了,这三天野菜都没法出去挖,一天三顿不是肉汤就是肉干汤。他又出来看了看天气,“三勇前几天就是你看出有雨的,你再来看看今天还有雨吗?” 三勇摸了摸自己的头腼腆的笑了笑,“爷,您是想走对吧?奴才觉得要再等等吧,去那个村里路不好走,怕是我们还没有到就会下雨。” “好,我们再等等吧,下了这多天雨山里一定不好走。”凌浩没敢把他们现在的状况说出来,不然弟弟妹妹该着急了。 三勇看着主人的脸色也知道在担心什么,“爷,我和司剑在前[蕊蕊1] 面一个山洞里放了点干柴,那天探路急就没有送回来,现在我们去弄回来。” “好,去吧,路不好走,你们二人要小心。”凌浩听到有干柴,心中不由一轻,他和小宜还好说,小妹一个小娘子和他们喝冷水可是不行。 碧云听到凌浩问三勇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空间里那多的粮食菜蔬却没法拿出来,“哥,我想出去转转。” “......好,就在坡上站站,下了这多雨太滑。”凌浩想了想答应了,大家这三天都没有出门。 “哥哥,我就在周围看看,不走远。”碧云用带点撒娇语气给自己多要了点活动范围,就在大家眼皮底下她如何偷渡点东西出来。 凌浩看着装可怜的小妹,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千万不能走远了。” 碧云开心的给浩哥敬了个童子军军礼,“好,我透口气就回来,你们不用跟着我。” 凌浩看着怪模怪样的小妹,无奈的摇摇头。 碧云来到外面看着坡下的树林,先站着没动,她要先降低大家对自己的关注度后再往窑洞上面走走,这段时间大家都往下面走了,谁都没有往上走,刚来那天她看到有往上走的台阶,虽然被杂草掩盖了,她还是注意到了。 原地活动了下,又站着看了看山里的风景,雨后的深山空气特别清新,不愧是天然氧吧,吸一口特别畅快,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树叶上、草丛里跳来跳去,又如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晶项链美不胜收。 看着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袅袅娜娜,缭绕山尖,凝而不散,远远望去,仿佛人间仙境。 碧云看的都不想移开眼睛,但是天天吃肉没有饭吃也很是难受的,只能先顾肚腩了,饱暖才能思美景,上层建筑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 装着看景看了看门口,大家不注意自己,偷偷向着台阶移了几步,再看再移几步,成功到达台阶,从空间拿出根木棍把草丛移开,然后小心的踩着台阶一步步向上,台阶很滑最后碧云是手脚并用爬上去了,很是狼狈,但是还好没有人注意。 其实她不知道凌浩和小宜都躲在门里看着她艰难的往上爬,有几次俩人都要冲出去了,看到她站稳后才又退回门里,俩人都知道她有秘密,但是都不想说破,他们能做的就是装着不知在她身后保护她的安全。 无知无觉的碧云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策略,上到上面是一块大约五六百平的平地,旁边还有往上走的台阶,平地上杂草丛生,她看到好多可以吃的野菜,她想了想决定再往上走走,反正衣裤全部都是泥,一会儿回去一定要换洗的。 这次的台阶比开始的长了一倍不止,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坡上,这里比下面大好多的平地,种着十多棵果树,她细看有苹果树、梨树、枣树,上面结着青涩的果子,现在还不到七月没到能吃的时候,她们来早了。 她拿着木棍挑开杂草想清出一条路,进到里面看看,结果一不小心看到几颗好象土豆的植物,她不相信的看看自己的手指,是不是昨晚上老人家发现她的不容易给她开了金手指,刚才还想着从空间偷渡点粮食出来,结果现在就发现了好象土豆的植物。 从空间把工具拿出,把杂草清理了一下,围着土豆苗就开始挖,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常识还是有的,真给挖出了土豆。 来到崖边对着下面她开心低喊,“哥,小宜......” “姐姐怎么了?”小宜秒回,让她都怀疑小宜是不是和她之间的感应增强了,“姐,姐......”小宜可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急急又喊。 “小宜,姐姐发现土豆了,在坡上,你们上来一下,台阶上滑你们要小心。” 这些土豆可能因着地不肥,所以长得不是很大,但是想想土豆炖肉口水横流。 在下面担心的兄弟俩听到碧云的声音,小宜秒回,接着就听到让大家上面挖土豆,二人顿感不妙,立马拿上背筐和其他三人说了一声,急急忙慌就往上走,二人也是的脚并用上到坡上就看到泥人一般碧云,顿感哭笑不得,他们二人在下面惶惶不安坐卧不安提心吊胆时她却真在上面找到了土豆。 小宜看到姐姐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开心,自从姐姐换上男装后,她真把自己当成男孩子了,别人家的小娘都是千娇百宠的,就是莲花村村长爷爷家的小娘子都是娇养着,堂堂谢家嫡女却受这样的苦。可是又看到姐姐比在府里还要明媚的笑容又觉得也许姐姐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一会儿夏柳三人也爬了上来,看到三个主子弯着腰在地里面挖着土豆,三人也立马加入到挖土豆的队伍中。 夏柳边挖嘴里还叨叨,“姑娘,今天午食野鸡炖土豆,晚上羊排炖土豆,明天早上烤土豆,哈哈......姑娘我们多挖些土豆,奴婢背着让您多吃几顿土豆,姑娘这几天都瘦了。” 碧云看着自己的胳膊,看看自己的腰,还是原来的样子没瘦呀,“我没瘦呀。” “啊呀,您自己看不到自己,奴婢的眼可是很厉害的,您就是瘦了!小芽你说对吗?”夏柳把小芽拉来给自己证明。 小芽点了点头,看着姑娘低头在努力挖土豆看不到自己,忙开口道:“姑娘是瘦了。” “看,姑娘奴婢不骗您吧,小芽也觉得您瘦了,姑娘我们挖,您回去喝点热水去。”夏柳是真心疼姑娘,她家姑娘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一身泥水。 “没事,一起挖快点,我觉得也许一会儿还要下雨。”碧云看着越来越低的黑云,担心一会儿又要下,现在多弄点土豆她们就不怕没吃食了,也不知道这天还要下多久。 几个人齐心挖了二刻钟的样子,挖出两背筐的土豆,黑云越来越低,看着马上要下的样子,下台阶还是一个大工程,凌浩让二勇挖些干土铺在台阶上。 “爷,放心吧,奴才刚才上来时就弄好了,奴才先把这两筐放下去。”二勇躬身回道。 二勇跑了二次把两背筐土豆拿下去,再上来时众人已经又挖了快一筐,天空的黑云压的更低,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凌浩带着弟妹往回走,不然一会儿雨下来路不好走出了意外就麻烦了。 二勇把刚才众人挖过的坑平了平,也许明年这块又能找出土豆了,太小的他们都没有拿丢在坑里了。 司剑二人放木柴的那个山洞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他们沿路还采了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猎了两只野鸡,回到废窑就看到众人从上面下来,二勇背上还背着筐,看样子背筐还很重。 有了这些吃食大家又在废窑待了三天,雨停后又多待了一天才离开废窑向那个村子进发。就是这样路上也特别难走,这个村子的位置很是隐蔽,到这个村的路就是一个“w”字形,从半坡下到山涧,再上坡,然后再下坡才到看到这个全部建在半坡上的村子,如果不是司剑他们寻着痕迹找到这里,一般人很难看到这个村子,典型的黄土地貌,层叠的窑洞,远眺山村形似飞龙在天的飞龙,民居依龙身、四爪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于70度的山坡上。 村口有成片的酸枣树,酸枣树不同枣树,它是灌木上面长满了刺,枣子很小几乎没有肉,放到嘴里一个酸酸的很是开胃。当然六月份的现在都是绿色的不能吃,等变成枣红色后放到嘴里那个酸爽。 她前世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在村里,这种酸枣是她喜欢的零食之一,她家门口还有一棵高大的杜梨树,都没有人能爬上去,她们爬到房顶把镰刀绑在一根长木棍上就可以从树上勾下杜梨枝,涩涩的杜梨不好吃,但是可以用冰糖煮了喝甜水。 他们穿过枣林,就看到一处道观,道观门口的菜地里一个老道在除草,看到他们便停下手里的动作站直身体看向他们,然后对着凌浩拱手行礼,“贵客从哪而来?” [蕊蕊1]1 第52章 怪异的山村1 凌浩也抱拳行礼,“道长,小子有礼了,我们迷路走到这里,想借贵宝地休息下。” 浩哥和道长寒暄几句后,道长就邀请大家住到他的道观,凌浩想着有小妹住在道观有点不便,就和道长道:“我们就不麻烦道长了,在村中找一户人家就可以。” 道长捋了捋胡须,笑呵呵道,“山村穷困谁家都没有道观宽敞,贵人放心在道观住下吧,老道让小徒给贵人安排住宿。”接着道长把小道士叫来,一个带他们到住宿的客房,另一个去厨房准备晚食,安排好后道长拱手对凌浩道:“老道过午不食就不陪贵人了,晚食后贵人们早点休息,天黑后千万不能出道观,道观外晚上很是危险。” 道长说完飘然而去。 凌浩看着不愿和他们多谈的老道,看看外面的天色,让小妹先到客房休息,他带着小宜和司剑往外走,刚到道观门口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道士坐在门口台阶上拿一把木剑在玩,看到他们出来马上站起来,作揖行礼后:“贵人们要去哪里,小道带你们去。” “小道长,我们想去村里看看。”小宜看着一脸婴儿肥的小道士,蹲下平视道。 小道士为难道,“贵人天快黑了,现在到村里天黑前回不了道观。” 小宜笑了笑,拿出几根肉干递给小道士,“那小道长带我们看看周边风景好不好,我觉得这里风景很好。” 小道士听了他们不去村里了,开心点头应好,带着他们在道观周边转了起来,凌浩看着对面村里层叠的窑洞,一条条石路通向一户户人家,很是井然有序。 站在道观后面坡上看着村里袅袅炊烟,听着家禽家畜发出的声音,但是却听不到一点人声,很是怪异,小宜不禁拉了拉浩哥的袖子。 凌浩回神看了看身边有些不安的小宜,对他笑了笑,并用口型告诉他,“放心。” “小道长,你们知道出山的路吗?”凌浩对在石块上跳来跳去的问道。 听到凌浩的话,小道士停下来,摇了摇头道:“这要问师父,小道没听有人出过山。” “那村里人吃盐什么的从哪里买?”小宜不解的问道。 小道士觉得这个问题太白痴,自豪道,“我们村里什么都有,不用出去买,沟里有盐井,五里大叔家会酿酒,丁大叔家会做醋,村里的大娘大婶都会织布,粮食每家都自己种,我们不用出去买呀。” 小宜:“你们用什么做饭呀?” 小道士更加自豪道:“陶罐,我都会烧,还有铁大叔做的铁锅有很好用的。” “你们村里还有铁?”小宜吃惊的很。 “是呀,我刚才都说了我们村里什么都有,我们缺东西了就拿粮食或是鸡蛋去换就可以了。我们道观里养了十只鸡呢,一只公鸡九只母鸡,我们每天早上都喝鸡蛋汤,师父说这样我们才能长高能聪明,你们看我这样聪明就是因为每天有蛋汤喝。”说着他还比划了一个大碗的形状,“我长大了也能有这位哥哥这样高。”说着又比划了一下凌浩的身高。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宜点头赞同道。 “小道士清虚,贵人呢?”清虚报出自己的名字不吃亏的问小宜。 “清虚道长,你叫我小宜哥哥。”小宜也报出名号。 “那那个大哥哥呢?” “你叫他大宜哥哥,后面那位是剑哥哥。”小宜把凌浩和司剑都给做了介绍,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凌浩的名字说出来,怕将来给这个山村带来麻烦。 清虚听了开心的对着三人叫道,“大宜哥哥,小宜哥哥还有剑哥哥,清虚记住了。” 小宜听着清虚的小奶音,又拿出一把肉干递给他,“这是我姐姐做的,很香的。” 清虚道谢后接过来递了一根进嘴里,剩下的和刚才那几根一样装到腰间的小荷包里,连连点头赞同道:“是很香,空虚师兄做的没有你姐姐做的好吃,看来空虚师兄的厨艺还是要加强加强,很有进步的空间。” ‘老成持重’的童言童语引的小宜哈哈大笑,“我回去就把姐姐的做法给你写下来,你让你空虚师兄照着做给你吃。” “清虚,带着贵人回来用晚食了。” “好的,空虚师兄。”清虚轻快的应道,然后对着三人又作揖行礼道,“三位哥哥随清虚回观用晚食吧。” 小宜忙回礼道,“清虚道长前面进。”说话对着清虚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清虚也没有绷住脸也还了一个大大的笑,结果就让小宜他嘴里上侧还有两颗牙掉了。 “小宜哥哥,我空虚师兄做的肉干不好吃,但是做的蒸饼很好吃的,师兄他做出来的都是裂纹蒸饼。” “是吗,那空虚师兄的手艺真是不错。”清虚听到小宜夸他师兄比夸他还要开心,又笑得露出那两个牙豁。 “是的,灵虚大师兄也是这样说的。”清虚开心的一点足尖,身体轻飘飘的升起一米来高身体旋转了一圈后落了下来。 三人看到清虚的动作,不由一顿,他们几人全都没有看出这个小孩子竟然是一个高手,司剑习武十多年都做不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就是从落地开始习武也不过才七八年。 “三个哥哥,快点走呀,不然空虚师兄又要叫了。” 清虚的声音拉回三人的心神,快步跟上回到观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武功都这样,那个道长武功有多高,还有二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道士,这四个人的战力可能他们五人拼死都护不住三个主子。 其实司剑真高估了他们自己了,五人一齐出手都不一定敌得过空虚一人,更不用说灵虚和老道长了。 八人安静的吃完晚食,回到屋里凌浩拿出一根烧黑的小木棍,又拿出一张纸来,快速写了起来,递给小宜和司剑三人轮流看过后,小宜点了点头,司剑和二勇、三勇对视一眼,司剑拿过木棍写道,“用不用一会儿去村里看看?”天黑后他们一点也听不到村子里的动静了,家禽家畜好像天黑后全部也睡觉了一般,正常村落里总会有几声狗吠,可是这个村子从下午到现在一声也没有听到,难道这个村子里没有养狗! 凌浩看了马上摇头,现在他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在绝对实力面前,保持静止也许还安全点。 小宜拿起纸条又写了几行字,装在袖子里来到姐姐门前敲了敲门,“是我,小宜,我的书在你的那个筐里。” 夏柳忙打开房门,让进小宜速度把门又关上。 小宜进门后从袖子里拿出纸条递给姐姐,嘴里却道:“书呢,给我吧。” 碧云看完纸条递给小芽,快速从空间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小宜,这个荷包里都是夏柳和碧云自己弄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药,有迷药、痒痒药、瞌睡药,都是强力的,每个荷包里她放着五十份,接着她又递给小宜一个小点的荷包,这里面是各种药的解药。 她看着小宜收好,又想了想假装从背筐里拿实际是从空间出五把匕首,这是她从那间关闭了的库房拿出来的,“在这里,给你,拿好。” “好,你们快休息吧。”小宜放好姐姐给的东西,拿起书回屋。 “少爷,您慢走。”夏柳打开门,和小芽看着小宜进到屋里才回屋关门。 碧云又从空间把纸条拿出来看了一次,心中深深叹口气,她这都是什么运气,不过想想也对,如果没有点实力怎么敢在这深山中居住,他们八人一路走来,被蝎子蛰过,差点被蛇咬,碰到过野猪群,和豹子打打架,最最可怕的是在死人山谷转了一圈,真正是九死一生。 这运气还没有结束,想着能在村子买点粮食休整一下结果一下来了一个大boss,一座普通的道观竟然是高手云集。 她觉得老天爷给她一根金手指,是霉运金手指。 碧云破罐子破摔,还是好好睡一觉吧。高手面前唯一后路就是空间,可是他们进了空间不可能一直不出来呀,还是没有办法。 他们坦荡点也许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心大的碧云很快进入梦乡,夏柳听着姑娘平稳的呼吸也慢慢睡着了,只有小芽闭着眼调动耳力听着道观里的动静,差不多子时忽然外面狂风大起,风中夹着怪异的呼啸声就和他们在死人谷那座道观听到的声音一样。 睡在二人中间的碧云把自己的头缩回到睡袋中又沉沉睡去,夏柳睁开眼看了一眼姑娘轻轻起身看向小芽,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向着姑娘身边挤了挤。 二人同时在心里想到,还真让浩少爷说对了,这个道观真和死人谷上的那座道观有联系,不然不可能布局结构一模一样。 有夏柳值夜,小芽放心的睡了过去,有事发生时要有好的体力才能应付。 小宜五人都是男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除了值夜的人,狂风和怪啸响起时,四人都没有醒。 第53章 怪异的山村2 碧云是在鸟鸣中醒来的,“咕咕”、“吱吱啾啾”、“唧唧啾啾”各种鸟儿的声音此起彼落,仿佛鸟儿们在做竞赛,看看谁的声音响亮和好听。 如此美好祥和的清晨怎么也和昨晚那恐怖动静关联不起来,让她怀疑昨晚是不是她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地方和死人谷又有什么关系,两地相距应该很远,他们走了七八天,难道那个山洞另外一个山口在这里? 浩哥和小宜说这个道观不简单,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是高手,轻功比司剑高出很多,两个一样结构的道观,晚上有一样恐怖的风声夹着啸声,那个羽化的道士,四个可能是高手的道士,还有同样成迷的山村。 碧云看看她两边已经空无一人,夏柳和小芽都已经起了,她都没有感觉,这是离开莲花村后睡的最好的一觉,看来心大的人优点也不少。 穿好衣裤,夏柳端来洗漱的水,她快速的把自己整理好后,出了道观就看到道长领着三个徒弟在练功,有点象太极拳,很柔很慢但是带给她很大压力让她连退几步,好象四人周身用内力撑起的圈子在一点点扩大。 凌浩和小宜二人天朦朦亮就起来了,出了道观看着周围树木和道长昨天的那块田里的庄稼都好好的,没有受到一点狂风摧残一般。 二人又把道观周围转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异常,仿佛昨晚那样的狂风只是做了一个梦。 二人本想进到村里看看,想了想碧云还在道观里睡觉,只站在道观后面看向山村,他们听到了村里的鸡鸣声、牛羊的叫着,还是没有听到狗吠声和人声,更不用说人影了。 二人绕到酸枣树林看了看,回到道观门口就看到正要出来的碧云不知道为什么连退几步,二人担心的忙快步上前,结果二人也不知道被什么逼得连连后退,“二位爷,小心,我们等道长结束后再过去。”司剑三人忙分别伸手扶住二位主子,司剑轻声提醒。 碧云看着浩哥和小宜担心的看向自己,忙摇头伸了伸胳膊表示自己没事。 凌浩和小宜这时看到小芽和夏柳已站在碧云后面,注意力回到练功的师徒四人。 八人十六只眼睛同时震惊睁大眼睛,四人手中慢慢凝聚起气团,气团越来越大,最大的是清虚,最小的是道长,看来气团越小武功越高。 看到这里碧云都想向道长贡献她的膝盖,太太厉害了,能不能也收她为徒。 回过神来的碧云看到四人把手中的气团慢慢散去,收功结束。 清虚三人收功后向师父行礼后,转身跑向小宜,欢快的和他们五人行礼打招呼,“大宜哥哥、小宜哥哥,剑哥哥还有两位不知道名字的哥哥早呀!” 众人还礼,小宜星星眼的看向清虚,“清虚你太棒了!我都想和你学武功了。” 空虚和灵虚看着活泼的清虚,宠溺的摇摇头,然后向着凌浩几人拱拱手行礼,凌浩拉了小宜还礼。 空虚和灵虚二人道了声回去做事就回到观中。 凌浩迎向道长行礼问好,迟疑了下问道,“道长,昨晚风中夹着怪啸声您听到了吗?每天会响起还是有什么规律。” 本来很是怡然自得的道长脸色大变,“贵人们昨晚听到啸声了,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吗?” 凌浩看着从昨天见面就笑面虎的道长脸色大变,心中不由大惊,“不是,这是第二次。” “师父!”清虚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师父这样的样子,不由担心喊了一声。 道长没有理会清虚,只是向他摇摇手,眼睛专注的看着凌浩,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贵人我们里面聊。”道长这时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定了定心神,把凌浩往观里让。 “师父?”清虚不放心的又喊了一声。 “乖徒儿,师父没事,你带着贵人们四处玩玩,如果贵人们想去村里,你带着进去,但是进出要注意安全。”道长安抚的笑笑,嘱咐着。 “村......里?外人不是不可进村吗?”清虚吃惊地看着师父,好像看一个怪物一般。 “贵人们不是外人,去吧。”道长挥挥手带着凌浩回到道观。 碧云看着这戏剧性一幕,哭笑不得,原来听到恐怖声音还有这样的福利待遇。 道长回到观里就看到大徒弟和二徒弟站在大殿门口看向他,好像是在问,“师父是真的吗?” “你们俩去村里买只鸡和豆腐,今天我们招待贵客。”道长一改高人形象,口气有点油腻大叔的味道,看向碧云三人,“三位姑娘想去可以跟着。” “谢谢道长。”碧云行礼道谢,看着道长带着浩哥进到大殿,转向空虚二人道,“二位道长,我们背篓里还有两只用盐腌过的野鸡和一些山羊肉,如果不嫌弃就不用买了。” 空虚听了摇摇头,看了看大殿,口气少了昨天的客气多了一些熟络,“师父是想让贵人们尝尝本地的鸡,很是美味,比野鸡好吃许多。” 其实碧云不想离开,她担心浩哥。 一直没有说话的灵虚如同会读心术一般,“姑娘放心吧,你的兄长没有危险,我们不会让他有一点危险的。” 看着灵虚真诚的样子,碧云点了点头。 二勇留守,六人跟着师兄弟三人,向神秘的村子进发,几人在一连提醒“小心、跟紧”的声音中进到的村子中,一股生活气息扑面而来,他们站在道观后面看村子如同看一幅画似的,现在他们进到了画中,村子里不管是道路还是村人给人的感觉都很是干净整洁。 除了衣着和他们有些微的区别,贴身简约,上衣下裤,不管材质是棉衣还是麻衣,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上衣上都绣有素雅朴实花纹点缀,没有大楚衣裙的绚丽多彩,但给人感觉雅致的很,完全没有普通农人的样子。 村人带着和善的笑看他们,妇人们屈膝行礼,男子拱手作揖,很是亲切,比莲花村给他们的感觉还要亲切。 二位道长一路张婶好,李叔好的带着他们往村中间大路走去,村子里的小孩子你追我打,呼啸着跑来跑去,看到他们忙站住行礼问好。 夏柳忙从身前的小包里拿出肉干和糖果分给小孩子们,一个和清虚差不多大的孩子看了看清虚,好像在问清虚,“可以拿吗?” 清虚伸出手让他看自己手里的糖果,剥开外面的油纸放到嘴里,“很甜的,比三花婶做的糖还要甜。” 小孩子们看到清虚都吃了,一个个有序上前接过夏柳给的肉干和糖果并连声道谢,很可爱有礼貌的小孩子,一看就知道教养很好。 灵虚三人带着他们一拐到小路上就听到两道童声稚嫩的声音抑扬顿挫,“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清虚拉着小宜的手开心道:“小宜哥哥,这是小南哥和小北哥在练功呢,他们俩和你和碧云姐姐一样也是双胎,我们走快点。” “小南和小北是你的好朋友吗?”小宜配合的问道。 “对呀,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吃杜奶娘的奶,小南哥和小北哥马上就要过十岁生日了,只剩三天了,时间很紧了,所以他们现在要勤练功。” 相比昨天下午,小清虚说话随意了很多,听到这些话小宜看了眼空虚,相比灵虚,空虚表情丰富很多,灵虚表情很少让人看不出喜乐。空虚笑呵呵的看着小清虚,听到他的话也没有任何不豫。 小宜想问问什么三天,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自己就有很多不想和人说的事,也不喜欢别人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最主要是他们刚来人家村子问多了不合适。 说话间众人就到了这户人家门口,院门大开,很有气势的十孔窑洞一字排开,院里同样是整洁干净,院东面是一大块练功场地,有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子在扎马步,院南面用栅栏和院子圈出一块养着好多只鸡,西边盖着几间简易棚子应该是养有家畜的,现在空空无有。 清虚一进到院里就高喊,“奶娘清虚来看您了。”边喊边往练功场跑,“小南哥小北哥,我们来练练。”说着跳起快速伸出小拳头打出一人,同时伸腿踢向另一人,话音落已经打到一起了。 俩小男孩子也不示弱,一人用拳头一人用腿直接迎战,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时正屋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白色上衣衣长臀部以下不及膝,衣身细瘦紧贴身体,对襟领窄?,在小臂部突然变宽,在袖口、衣襟、下摆等处装饰着浅绿色缘边,又用同色线绣着小草,腰间系着褐色围裳,下穿肥大的褐色裤子,发髻上插着一根银簪,耳朵上带着一对金环,手上是透绿的玉镯,玉镯成色少有,整体给人感觉干净利落。 空虚上前为大家相互介绍,众人团团行礼完毕,碧云送上一块细棉布和夏柳在废窑做的肉干一大包,布是夏柳给她备用的布,她想来想去只有这块细棉布能拿出来送人。 杜婶看了一眼灵虚,痛快的收下,回屋拿出两个木盒分别递给碧云和小宜,二人连连推辞,杜婶诚心拉过碧云的手递到她手中,“孩子,妾身看着你们就喜欢,收着吧。” 碧云看了眼小宜,和小宜把木盒接了过来,再次行礼感谢。 众人刚刚坐定,三个打架的小朋友风一般的进到正屋,众人又是团团见礼,碧云伸手到背着的小包从空间拿出六串去年过年时让铺子做的金猴,春桃打的络子,每串络子上拴了六个小猴子,每个小猴子一个形态,有的挤眉弄眼、有的抓耳挠腮、有的上蹿下跳、有的伸头缩颈,总之很是逗趣,想了想又从空间拿了三把匕首,有些心疼但是想到那两个盒子,虽然不知盒子里装着什么,但是那两个盒子的材质和工艺就很是不凡了。 小宜接过三个小朋友每人一对猴子络子,一把匕首。 清虚看到给他的礼物,很是痛快的收下,但是南北兄弟却有点不好意思,看向自己娘亲,得到娘亲同意,爽快的接了过来。 清虚把猴络子递给灵虚让帮他收着,留了那把匕首拿在手中仔细看着,轻轻抽出后看着匕首闪着寒光连连称赞,转身对着小宜和碧云深作一揖,“谢谢小宜哥哥谢谢云姐姐,我太喜欢了。” 灵虚和空虚看到那匕首,同时眼神一暗,对视一眼后笑看着清虚拔了一个头发轻轻靠近匕首,头发断成两截。他又拿起匕首对着阳光细看,匕首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这个时候懂行的人都有点动容。 南北二人拿出匕首,对着小宜道:“小宜哥,这个太贵重了。” 小宜笑笑道,“宝剑赠英雄,这匕首在你们手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你们用正合适。” 众人又是一顿客气。 杜婶把点好的茶放在众人面前,请大家尝尝她的手艺。 碧云其实不喜欢喝点茶,觉得味道太重了,但是看着杜婶期待的眼神,端起来轻酌一口,很香,杜婶的手艺太好了,比娘亲都强,“杜婶你点的茶太香了,比我娘亲点的都好。” 杜婶得到她的认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很是温柔的样子。 碧云又问起村里种了什么庄稼,收成如何?杜婶一一做了回答,还让他们今天午食就在她家用,她给他们做‘古楼子’、 槐叶冷淘、乌雌鸡羹、绯羊、鱼鲊,她那样热情碧云他们都不知道如何拒绝,最后还是空虚说师父让他们来买鸡,我们兄长还在道观,杜婶放过他们但是让他们明天来,招待远来的朋友这是应有的礼仪。 其实碧云特别奇怪他们说的鸡,道观也有鸡为什么要来村子里买,难道杜婶家的鸡多? 杜婶接过空虚从怀里拿出的布包,递给南北二人,二人接过和清虚风一般的飘了出去,看着三人飘出院门,一盏茶的时间三人又飘了回来,每人手里提着一只鸡回来。 这样的鸡和道观里的鸡一点不一样,她两辈都没有见过这种鸡,色着很象鹌鹑但比鹌鹑大很多,尾羽炫红形状和锦鸡的尾羽一样。 第54章 怪异的山村3 “娘亲,你拿些绯羊、鱼鲊给清虚吧,他馋了。”小南亲昵用肩膀碰碰清虚对自家娘亲要求。 “奶娘,夏柳姐姐还要烤羊肉,您让小南哥、小北哥还有小中和我们去吧。”清虚说完还看向灵虚和小宜,意思让二人帮他说话。 小宜也笑着点头看向杜婶,灵虚很是直接道:“杜婶我就带他们三人走了。” 杜婶无奈的摇摇头,出了堂屋去厨房准备食物。 来的时候九人,回的时候十四人,清虚去了一会儿又带了三个回来,这三个孩子年龄看着和清虚差不多,都是身穿宽松的文士服,头着小冠。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动作洒脱谈吐个性张扬,很有魏晋之风。 看来这三个孩子是文士,小南小北是武士。 投桃报李晚食是夏柳做的,那三只鸡,一只和蘑菇做成鸡汤,一只做成鸡羹,一只做成叫化鸡;羊做成了烤羊肉;野猪肉做成了红烧肉,再加上杜婶给拿的古楼子、 绯羊、鱼鲊,十六人吃的光光的,饭后空虚把五人送回来,天黑以前回到道观。 小宜躺下都要睡了还要在回想着那三个孩子的言谈,没有高谈阔论,但没有言论措辞精当,引经据典,言之有物,自己在人家这个年龄时可是做不到这样。 小宜如同翻烙饼一般。 凌浩看着反常的小宜,拍拍他坐了起来,“怎么了?” “哥,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小宜也学着浩哥的样子起来,“哥,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天赋又不努力,我七八岁的时候比那三个孩子差远了。” 凌浩不会安慰人,只是专注倾听,也许小宜也不需要安慰,等小宜说完,凌浩拍子拍他,“你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高手吗?” 小宜想到清虚那高的轻功,点了点头。 “清虚师兄弟三人和小南小北身上都绑着铁片的。”凌浩把他注意到的细节告诉小宜,“这个村子里孩子从小受得就是精英教育,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 隔壁碧云屋里,小芽正在给姑娘汇报她今天的发现,这个村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大多走路轻盈,一看就是有武功的样子,那些个小孩子身上都绑着或轻或重的铁片,就是小中和他那俩个伙伴身上都有铁片,就是没有清虚多。 听着小芽的耳语,碧云觉得自己玄幻了,在深山当中竟然有这样一个怪异的村子,村人的谈吐衣着显示这些人不是一般人,很有魏晋之风,还有每每晚上那怪异的声响,是不是这村子里的人在守护着什么?那个山洞和这里又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山洞里又有什么样的存在? 碧云觉得疑云重重,如果说他们到这里的那天下午道观中的人对他们只是戒备,那从今天早上知道他们听到晚上的怪声后对他们那就如同自己人一般,她没有看出一点伪装的样子。 八人都是带着对这个村子的疑问入得睡。 这天晚上众人还是听到了狂风和啸声,可能是心理原因,没有了心慌和不安,很踏实的睡了一晚。 道长对夏柳的手艺很是推崇,让空虚跟着夏柳学艺,一定要在她们走之前把夏柳的厨艺学到八成,不然连续一月每晚要在道观外练功。 空虚听到师父让他学不会就在道观外练功,脸色都有点发白,碧云看着他的脸色,不由想到晚上的道观外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和他们听到的声音有关吗? 他们来到深山村的第三天在村长家吃的午食,那天他们见到的杜婶是村长的大儿媳,村长有五个儿子,他们老俩口和老大一起生活,老二和老五住的院子就在他们前后左右。 道长带着他们来到老村长家时,老村长带着儿子们和年龄大点的孙辈在整理门外左边的山崖,工程不小应该是前段时间雨多后崖有点塌方。老村长看到道长他们带来的两头鹿,大笑道:“老夫有口福了,谢谢诸位小友了。”老夫拱了拱手,凌浩忙带着小宜和碧云上前行礼,“小子凌浩带领弟妹见过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看面相三位小友就是人中龙凤,小友们能来寒舍顿觉蓬荜生辉。”老村长谦虚道。 道长一看双方客气寒暄差不多了,忙上前打断,“老白头,老道今天要让你尝尝我新得的好东西,烤鹿时撒点保证你能吃下一头鹿。” 碧云听着道长洋洋自得的话语,终于明白今天一早起来就找夏柳套近乎的目的了。 “你个老道,老夫不信,现在就拿出来让老夫看看。”白村长一脸不相信的用眼睛看着道长。 老道装成高人样,看都不看白村长就往院里走,白村长忙跟上嘴里还念叨要看好东西。 白老大看着父亲和道长丢人可人就这样走了,真是老小孩,一见面就要掐,忙把众人让进院。老村长家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媳们正在准备午食,小不点们背着诗扎马步,忙而不乱,很是有序。 众人团团见礼后坐定,老太太带着碧云来到西屋让坐后,看着碧云夸道,“小娘子真是好相貌,好气度。” 碧云被夸的不好意思,装腼腆道:“老夫人,小女姓谢名碧云,家中祖母唤我碧云,您也唤我碧云吧,您才是仪态万端福气满满。” 她这些话一点不夸张,老太太满头银发简简单单在脑后挽了个圆髻,没有一丝凌乱,上面插了一根和田白玉九连环簪,坐在那里后背挺直,眸中带微笑,满脸慈祥,让有很有好感的老人家。 她来到这里村里,这个村的人都给了他们最大的善意,可能因与世隔绝这里的人待人真诚,对待她善意的人她从心里觉得亲切,“老夫人,看到您我就想起家中长辈慈祥的很。”碧云是真不会聊天,前世除了工作外她语少,这一世娘亲在时她还和娘亲撒撒娇,说些废话,八岁后她有时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孙嬷嬷常常担心的看着她。 “哈哈,那老身可是荣幸了,我唤你云姐儿吧,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吧,臭老道那里住的多不舒服,我家女儿出嫁后她的屋子一直没有人住,还有两间空屋,老身每天清扫还算整洁。”老太太没有多客套,“云姐儿给老身说说山外。” 碧云把现在是什么朝代,山外的形势,又说了说当今皇帝和贵妃娘娘的轶事给老太太听,后来又让夏柳给老太太说了说山外一些美食的做法。 本来她讲时老太太时不时问两句,表情还算正常,可是等到夏柳开始讲时,老太太眼里都闪着小星星,美食真是万古不变的话题,老太太问的很是详细,有时什么火候放什么调料都要细细问,夏柳的药膳更是得到了老太太的捧场,要让儿媳跟着夏柳说说。 他们来了这里三天,夏柳已经收到两位学生,夏柳外交比原子弹还有威力。 当天晚上他们就住进了老村长家,碧云好好洗了一个澡,老太太家的洗澡间还分了男女,有现代记忆的她不在乎这些,但是有专用女澡间还是觉得开心,这段时间她都是拿水擦一擦,老觉得身上有厚厚的泥壳,想到空间洗个澡都不敢,这一洗她觉得那个泥壳没了,人也变得轻松了。 在那两人洗澡的时候,碧云进到了空间,有十多天没有进来,空间中的庄稼早已经成熟,丢进来的药材还在地里堆着丢进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她急急忙忙把药材种了下去,特别是那棵人参,当她把那棵人参种下去的时候她被空间丢出来,看来空间又要升级了。 她对这个空间一点也不了解,在死人谷的时候,她收了好几块玉,空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她能感觉到它好好的放在竹屋里,这次种了一棵人参就有这大的变化,真不明白。 早知道这样应该最好种人参。 晚上小芽和夏柳要排班值夜,她没同意,都住到人家家里了,人家要是对她们做点什么根本不用等到晚上,自来之则安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两辈没有做过恶事,上辈子更是捐了不少款,每年给偏远农村的学生资助图书学习用品和生活用品,她空间里现在还有。 再说这个山村的人做事很坦荡。 又是一夜好梦,早上起来看着夏柳和小芽的状态也很是不错。来到院子里哥哥和小宜都在早读,司剑三人得到老村长同意后跟着大家练功,大家仿佛回到家中一般自在。 他们还没有吃早食,道长和清虚就到了,先在屋里和白村长说了一会儿,出来吃了早食就带着浩哥和小宜走了,说是他们在的这段时间可以跟着先生读书。 对了,他们要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道长和哥哥那天上午关门聊天后决定的,她和小宜问哥哥他们都聊什么了,结果得到的只是哥哥的微笑不语。 他们兄弟二人上学,她也不好意思睡觉不干活,老太太不让她干活带着她到她姑娘家看小外甥,他们那天来买鸡时她不在就是在她姑娘家看孩子。 白姑母家旭哥已有三月,白白胖胖的很是可爱,碧云拿出一双猴络子送给孩子当见面礼,白姑母和老太太推辞不要,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云姐儿,可是不能让你破费,就是想带你出来转转,你白姑母婆家没有人手,我每天来看看才放心。” “老夫人白姑母,这也不是贵重东西,就是给孩子拿着玩的。”碧云真觉得不是贵重东西,来了这里后看到村人们的首饰都很精致有年代感,有银有金更多的是玉,一看就是有底蕴的村子,他们粮食应该也不缺,从村人们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到,比莲花村里的人生活的好多了,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唯一不方便的应该是吃水了,白家吃的水是从沟里挑上来,今天早上二勇就跟着去挑了一次水,她在村口看到有一口辘轳井,也见有人从那里挑水,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沟里挑,比村口远多了。 推辞一番,白姑母才收下。 这古代姑母比侄子侄女还小的事真是不新鲜,这白姑母就是老太太的老甥女,比她大哥家的侄子还小一岁。 听着老太太母女俩聊天,看着白白胖胖穿红肚兜的旭哥儿,碧云想咬一口。 三个月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她和老太太在白姑母家待了一个多时辰,那胖哥儿就睡了一个多时辰,略有点遗憾。 白姑母的女红特别好,绣的不管是什么都很有灵性,就和要活了般,有点3d的感觉,她们走时白姑母送了她一条双面绣屏风,一面是这深山村,一面是层层叠叠群山,回去她就做个架子摆起来。 “白姑母,这礼物太重了,您的绣艺太好了。”她觉得她来到深山村收到的礼物都很是贵重,有点不好意思。 “你喜欢就好,这算什么贵重东西,是自己绣的。”白姑母笑笑不在意道。 “这绣线色着比我见过的都要好,再加上您的绣艺千金难买。” “哈哈,娘亲是不是听着很自豪。”白姑母听了碧云的话得意的看着自家娘亲。 第55章 狼狈逃离 老太太白了女儿一眼,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带着碧云离开白姑母家。 “云丫头喜欢那绣线?”出得门来,老太太随意问道。 “小女女红不好,娘亲善绣,她老是因为绣线色差对绣出来的作品不满意,所以我对绣线的色彩很是关注。”如果娘亲有这种绣线是不是会很开心。 “你娘亲就没教你绣艺?” “小时候教过,小女那时候不喜欢拿针,后来是没有机会学了,娘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没有了。”碧云想到娘亲深深叹口气。 老太太听到碧云的话拉过她的手略带怜惜的拍拍,“小时苦不算苦,云姐儿这样好的小娘子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碧云笑着点了点头,是呀,他们兄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这样地下的娘亲才会放心。 老太太看着碧云的神色,知道自己刚才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转移话题道:“云姐儿我看你脚步轻盈,是不是也习过武?” 碧云点了点头,“是为了强身健体练了点,算不得习武。” 两人一路聊着天往回走,一棵大梧桐树下坐着一群婶子大娘,每人手里拿着些活计一边聊天一边做着活计,再是文雅的大婶们坐在一起,那个战力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一人一句夸赞把本就不善言词的碧云逼的只能微笑,小芽躲得远远的,如果夏柳在的话那这里就是她的主场。 老太太看到一脸不好意思的碧云,笑着上前把她解救了出来,又招呼大家来她家聊天就带着碧云离开这万千只鸭群。 老太太看着碧云狼狈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云姐儿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吧,大家好多年没有见过外人,你又是一个这样漂亮的小娘子大家都喜欢你。” 碧云笑笑不在意道:“小女知道大家都是善意,只是小女不善言词。”本想着把心中的疑问问问老太太,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一个村庄一定有很多忌讳。 老太太那不是一般人,看着碧云踌躇迟疑的样子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云姐儿是不是想问,大家为什么村里人不好奇外面的事情?” 碧云不好意思 的点点头。 “村规规定不能向你打听外面的事,没有村老的同一村人不能出村,你们进村也看到了村子外面有阵法,这阵法是保护村人的安全也是防止村人偷跑出去,曾有十多个年轻人偷跑出去,结果只回来一人背着众人的骨灰,从那开始才有了这阵法。”老太太表情淡淡的给她讲着,目光深邃,“其实这村里人能活着就都很是幸运了,王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最后一句老太太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 碧云很赞同这话,权力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很可怕的东西,世上最脏的东西就是政治。 她没有开口应和老太太的话,老太太也不用她应和,二人静静走回来。 她不想知道这村子的秘密,一群不简单的人安居这深山之中,不可能没有隐秘,她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她不好奇,她背负不起太多的责任。 回来看到夏柳和杜大婶已经把午食做好,二人满脸带笑看来都有收获,夏柳对医学对美食的狂热那是很可怕的。 午时浩哥和小宜回来,小宜是一脸的兴奋,浩哥虽然看着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碧云还是看出他眼神中有凝重。 午食后没有用碧云找浩哥,浩哥自己找了过来,“明天村里一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要泡药浴,提高身体的潜能,我们三人可以进洞去泡,他们五人虽然超龄但是可以在洞外池中泡泡。” “有危险吗?”碧云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村长和村老们都说是没有,但是潜力能激发到什么程度要看个人的意志力,我相信他们,但是还是担心,村里孩子的体质从小习武比我们强多了,哥哥要把你们安全带到北地。” 听了浩哥的话,碧云很想和他说我们不泡也可以,等到了北地她从空间中弄点水出来让夏柳放点药材进去咱们随便泡。 “哥,我觉得没事,如果受不了就早点出来,如果可以承受那就咬牙坚持坚持,哥你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 碧云不知道她安慰到浩哥没有,反正她是把自己安慰住了,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吃了都是肉的早食,和着村里的孩子们一起下到沟里,然后被蒙住双眼带到一个山洞中,洞中有一个冒着热气的池子,池中放着一个个药包,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和她一起的有十多个小娘子,最小的那个看着四五岁的样子,她是和她姐姐一起来的,听着她姐姐叫她宁妹。 随着众人来到池边,水温有四十多度,刚进来觉得有点烫,随着身体承受能力变强,再往池中间靠。这是带她们来的婶子提前嘱咐的。 泡了十多分钟,碧云觉得没什么感觉她往中间挪了挪,又没感觉再挪挪,一不小心挪到正中间,泡了一会儿就感觉到骨头里有小虫子在里面咬很痒,谁痒谁知道,这比疼还要难以忍受,但是也就痒了两刻钟的样子就又没有感觉了,这个时候她都到了中间,还是没有感觉,看来到可以出去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就听到叫宁妹的那个小孩子轻轻念叨,“就是刚进来有点难受,现在只有一点点疼了,姐姐都是骗人的。” 她旁边的小娘听到她的话也低声应和,“是,不是很痛也不是很痒。” 她前面的一个小姑娘也应和,“是没有我上次来的时候痛。” 碧云听了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是不是正在空间吸收了这里的东西,这个不好意思,人家好意让自己来泡,自己一个人就把人家一池的精华都吸收了,忙偷偷从空间里把空间水弄了点出来,看到大家没有反映又拿了点出来,这样两次大家还是没有反映,碧云觉得自己小气了,努力了一把空间的水引出一股,她还没有看大家的反映听就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娘子痛呼出声,“好痛!” 然后就连续听到大家都在呼痛,得,她又把空间水放多了。 最开始呼痛的小娘子更是连连后退,但是还是痛呼不止。然后她又听到隔壁男池子那边男孩子们也开始呼痛。 难道两个池子的水是相通的? 最小的宁妹更是哭了出来,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念叨,“姐姐没骗人......真是又痛......又痒......好难受的。” 宁妹虽然难受的哭,但是也没看到她退后一步,然后更多的孩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抱怨太难受,但是却很坚强的咬着牙坚持着,最大的那几个小娘子更是鼓励大家,“我们......咬咬牙就......就过去了,春婶当年坚持最......最久,我们大家......要想和春婶那样做第一......高手就要坚持……坚持住……” 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但是还是给了大家坚持下去的动力,看来春婶是大家的偶像。 “对,坚......持……” 碧云看着小娘子们互相鼓励,宁妹流着泪咬着牙没有再哭,稚嫩的脸透出股坚韧来。 看着大家没大问题,就是痛和痒忍忍再忍就过去了,好像谁没有走过这一招似的。碧云轻轻起身来到帷幔处把带来的干衣服换上,看了看四周想进到这个山洞里看看,她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招唤自己。 在池边看这个山洞很是普通,往里走不远就能看到好像是一个祭坛,绕过祭坛一条窄路,里面漆黑一片,碧云看看四周,从空间中拿出户外太阳能灯照着往里走,进到开阔地带向着里面照去,碧云差点魂归天外,整个大洞堆满了一层层的白骨,这时她想往外跑腿都是软的,但是心中的那股招唤却是更加强烈。 碧云可是胆小怕事之人,多大的利益都没有自身的安全最重要,她不敢转身往回跑,怕后面黑暗中跑出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只能慢慢退回来,短短一截路她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终于退回到祭坛边,在这里可以听到池边小娘子们的嘶嘶的呻吟声,这个时间她心里才微有点安定。 她轻轻回到池边,大家大都往中间挪了些,池边已经没有人了,最小的宁姐儿出乎她的意料,已经和她的姐姐并排,看来这个孩子的潜力很大,不然不会她这小的年龄就让她进来。 她努力想着事情,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忘记,可是那些白骨就在眼前晃来晃去,她找了靠近洞口最近的石头坐下,洞外那个大婶一定会守着她们。 抬头就看到洞口石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字,字呈现暗红色好象是血干了以后的颜色,定神经细看才看清楚,是小篆体的“杀”字,看到这个字她仿佛来到了古战场,双方列阵对峙,冲天的战意随着一声“杀”,惊破苍空的长啸,天地一滞,几十万人的冲杀,真正是杀场兮血腥, 战马兮悲鸣,天地为之生悲。 战争结束,地下血流成河,一具尸体垒着一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全部都是,有战马的更多却是身着盔甲的士兵。空中飘着都是这些士兵的英魂,他们向倒在地下的自己嘶嚎,好象让自己起来再战,带着没有看到胜利的不甘,也有没有看到盛世天下的不甘,几十万英魂几百上千年不能安息带着戾气的啸声,如同大荒凶蛮积攒千百年的嘶嚎。 然后她看到这些不甘嘶嚎熊熊战意化成一种意志开此地形成一种势,一种飞龙在天之势。 春婶进来就看到那个山外来的小娘子看着洞壁上的“杀”字双目无神满脸的眼泪,神魂却象不在身上一般,忙先跑到洞外对守着另一个洞口的自家白老大耳语几句,又跑到池边让小娘子们先停止修炼。 然后飘回碧云身边一声大喊,“回来。” 春婶看着有些醒神的碧云,心放了下来,虽然人还有点木木的,但是眼神好像有点灵动,吓得春婶后怕直拍心口,幸好她不放心进来看看,不然可是要出大事了。 碧云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还在山洞中,但是心神还是受了那古战场影响,震撼悲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春婶深叹一口气,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她们村里的人,回去闭关一段时间功夫会有很大进步,可是对一个只练了点强身健体功夫的小娘子那可就难说了,也许对她的心神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也是她的责任,她没有想到这些孩子中还有人的武学天赋这样强,如果是她们村里的孩子该有多好。 其实春婶是想当然了,碧云出现这种情况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她进到山洞里看到那成堆的尸骨,又看到带血的“杀”字才心神失守,根本不是什么武学天赋。 碧云他们回到村里,凌浩和小宜才听白大叔说起碧云的事,吓得兄弟俩人转着碧云团团转,却又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碧云觉得很小的一件事,却惊动了好多人,白村长和村老们,还有老道长,最后还是老道长出面和凌浩兄弟俩一起询问碧云怎么一回事? 碧云只说了她看到战场上那一幕,没有提山洞中的白骨。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晚上做梦,梦到那个古战场,夏柳和村里的大夫给她吃了好多药一直没有好转,本来要多留一段时间的三人,只能尽快离开,凌浩觉得离开此地小妹会慢慢恢复。 这次她们离开除了老道长一开始要给浩哥的二十位高手外又让他们多带了一家人,春婶子一家四口要跟着,春婶一直觉得碧云现在这种情况是她的责任,她要亲眼看着碧云彻底好了,不然她就教她习武,她这个提议也得到了村长和村老的同意。 其实对春婶这个层次的人来说,山外的世界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她的追求是武学有极致。 对山外世界向往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比如这次这二十位高手都是自愿报名的,如果他们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从天险回到村里,如果达不到那只能永远留在外面了。不过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有春婶这种高手跟着,他们又多了一种选择。 第56章 出山 告别深山村,春婶带着他们走了两天才来到天险,这两天过的很是惊心动魄,他们先是路过了老虎岭,老虎岭上有一家四口老虎,虎爸爸虎妈妈虎儿子,两只幼虎很萌很可爱,春婶带着他们从人家老虎家门口大摇大摆飘过,碧云都看到虎爸和虎妈的森森大牙,还得到了虎儿子们的奶声奶气的两声“吼”。 如果说过老虎岭那叫有惊无险,那过野猪窝就是经历血战了,十位高手一起出手,野猪窝几乎团灭,最后还是春婶叫停才算让野猪窝名副其实。 碧云还坐了一次人工缆车,春婶把她绑在背后,双手抓着藤蔓双脚一蹬崖壁,就飞过到了对面山崖,浩哥说两山之间有四米的距离,听了后她都后怕,如果藤蔓不结实或春婶中途有点失误,那她们二人只能长眠崖底了,太深了不用说一般人下不去,就是二般人都下不去。 飞过山崖,他们又走了半天才来到天险,从上往下看,那笔直的山壁,碧云觉得老鹰才能飞下去,人力不可为,仿佛是站在上海明珠电视塔顶往下看,真正是两股战战。 看看太阳的位置,春婶安排明天一早下山,晚上大家睡在山顶,大家听话的准备过夜。 碧云看着周围的环境,这山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都是一些小灌木,贴着地面有些黄色、紫色、粉色的小花,风一吹随风摇摆。 站在山上往下看,东西南三面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郁郁葱葱的树木满眼都是绿,只有北面好象除了绿色隐隐约约能看到点红色白色,她看到了希望,总算要走出这大山了,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一定不知道闭眼满眼是绿睁眼满眼也是绿,总也走不出这片绿色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晚食大家找了个背后的地方,在地下挖了一个坑生了火煮了些肉粥,把蒸饼用火烤了烤,还算吃的舒服。 因着人多碧云睡得很是安心,高手在侧还有什么可怕的。 夏日的夜空,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繁星,一闪闪点缀着夜空,上弦月月似钩,光泽洒向大山,山中的风如同看不惯月光的安然自得拼命的吹,林中的鸟儿哀怨的鸣叫着但是却没有丁点办法,真正是神仙打架,弱者遭殃。 月牙儿嘲笑着风的自不量力,你吃自管吹,我依然不动。 躲在山洞中的碧云突然觉得,风中没有了啸声,好像少了些什么。 离开深山村这两晚,都是春婶陪着睡,虽然梦中还会看到那片古战场,可能是习惯了会很快醒了过来。其实碧云觉得她如果能回到空间睡觉那个梦应该就不会做了,不在一个时空那个梦一定找不到她。 当然,她这有些想当然了。 山中的早晨,鸟儿们欢快的鸣叫着,好像忘记了昨夜的哀怨。从山顶俯瞰,奔涌的云海在山峰间冲撞穿梭,如烟似雾,让人置身仙境一般。守时的太阳一蹦一跳带着红晕的从东方跳了出来上工,然后金色的光芒在云端翻涌,一会儿变成赤、绯红、深红,一会儿又变成了橙色、黄色、紫色......好象是七仙女把七彩霞衣送给了群山。 再美丽的景色也停不下众人的脚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吃了些肉干当早食,夏柳把所有的肉干拿出来分给众人,下山是个体力活,如果饿了没力气了吃点可以补充体力。 “春婶,都是这样陡峭吗?我看着那边好像低点。”碧云站在崖边往下看,觉得如果来一股风那她就成仙了,看向比这比低点的北边问道。 凌浩和小宜看着碧云在那里挣扎的样子,心中涌过一股心疼,俩人上前一人站她一边,好像用这样的方法给她力量。 碧云给了俩人一个一个笑脸,“我是无敌女战士,你们看我的。”伸出胳膊秀了秀她结实的肌肉,虽然很少那也是肌肉不是。 “姑娘那边不好过,从这往那边走要平衡特别好,还要在没有风的情况下。”春婶看着姑娘有些发白的脸色,柔声安慰道,“姑娘放心有妾身呢。” 碧云放弃挣扎,乖乖听春婶的话,做好下山的准备,她要和春叔一起下去把绳子拴好,然后再带着他们下去,最上面这段路还算好走,越到下面越是难走,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这段路才是最考验人功夫的。 司剑和二子第一波跟着春叔往下走,凌浩看了弟弟妹妹俩人一眼,他随后跟上,又有村中的三名高手随后,小宜看了看姐姐也跟着往下,中间夹了村中的三名高手,夏柳在前碧云中间小芽最后三人同步。 众人拉着绳子下到一个平台已经快到午时,喝了点随身带着的水,吃了点肉干恢复了些体力,然后开始接着下山。 他们先横走一段,这个时候众人背着的木板有了用处,把木板铺在春叔钉到山崖上的木桩上,踩着用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栈道,手里拉着春叔绑好的绳子,来到山缝上方,然后顺着缝隙往下爬,这条缝隙只有一人宽,壮实一点的人只能侧着身子。等到了第二个平台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碧云觉得腿都不是她的了,衣服已经湿了干干了湿都臭了,眼睛更是习惯性的不敢看远的地方,只敢看脚尖那一点地方。 这时一阵大风吹过,众人忙俯下身子紧贴地面,上面春叔钉在山崖上的木桩有一根从上面掉了下来,众人一阵后怕。 小宜拉着碧云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凌浩看着脸色发白的弟妹,难得的微笑道:“道长给我们算过了,以后我们的运气会很好,放心吧。” “那是,我是老天的亲闺女。”碧云自得的接道。 小宜和凌浩看着碧云臭美样,不由笑了出来,刚才紧张的气氛随之放松了不少。 春叔没敢让大家多休息,人多更有凌浩三人几乎没有武功,进度拖后了不少。 众人跟着春叔沿着山梁向前走了半个时辰,这段路是微有点下坡的意思,崖下面是一条河,水量不少,掉下去如果正好掉河里应该死不了,碧云心中一直安慰自己。 小宜看着姐姐看着下面傻乐就知道她又没想好事,姐姐这个性格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最后一段路对有攀岩岩降底子的碧云相对轻松点,反正掉下去有水接着,带着这样的心态,碧云比小宜和凌浩的状态还要好,拉紧绳子两腿分开,前脚掌蹬住岩壁臀部后坐,右手松绳,两脚随身体的下降而迅速的向下移步,她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身体向右侧 倾斜观察下降路线快速下降,看的夏柳差点喊了出来。 凌浩更是打定主意,下去一定要好好批评批评她,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小宜嘴里念叨着姐姐刚才说的岩降要领,没敢看所以不知道碧云的动作有多惊险。 等碧云下到船上,春婶忙给她解开绳子,扶她坐好,长长出了口气道:“姑娘以后可是不能这样了,太危险了。” 碧云听话的连连点头,看春婶注意力在崖上时,她偷偷把手套脱了下来,手心中已经一片血呼呼的,哎,她要是不快点下来手心中的痛让她一分心,春婶只能到水里捞她了。 手伸到背着的包里从空间把药包拿了出来,给自己消毒上药包扎好重新戴好手套,一口气做完春婶的注意力还在崖上,依次接上四人就送到岸边。春叔看到春婶到位就接着放人,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春叔最后一个下来。 跟着碧云下来的夏柳看到姑娘手里的药包就知道姑娘手也受伤了,看着紧张的春婶,只是担心的看看姑娘却是不敢动。 碧云对着夏柳安抚的笑笑,“没事,药包给你,你给自己上点药。” 春婶听到俩人的对话,看了看碧云的手,帮着把药包递给夏柳,“姑娘,您手受伤了。” 她忙摇头,连道:“没事,有一点点。” 春婶点点头注意力又回到崖上,刚才她特意注意了一下绳子上没有血。 春婶不知道碧云的手套性能,夏柳可是知道,姑娘一定受伤不轻,自己这手都有伤。 等春叔回到岸边时,大家已经生好火做好晚食,春叔和春婶今天是最累的消耗最大,要吃点东西才有精力出发。 吃完晚食没有再休息,众人立马起程要找到安全能休息的地方,刚才最先下来的司剑和二子已经把周围探查了一遍,这附近还真没有合适今天晚上驻扎的地方,看来只能连夜往那座寺庙赶了,在山里走夜路是很危险的。 村里这次来的二十人中,二子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路就是他和司剑俩人开路,每每觉得没有力气时,有空间水的加持浩哥和小宜二人总算没有掉队,碧云更是觉得自己现在的体力不次小芽。 寺庙在朦胧夜幕的笼罩下,显得分外沉寂肃穆。众人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和呼吸,生怕打破这气氛。 戌时左右司剑敲响了寺庙的门,春婶说这座成汤寺占地足有十亩,坐北朝南,三进院落布局,是为商汤帝所建,十年前她来过这座寺庙,寺庙里香火还很旺。 司剑的公关能力很强,没等多久众人已经入客院并且还要来了热水。 碧云洗漱后夏柳又让她热热的泡了泡脚,全身疲累少了一半。 她们离开深山村的时候,就被道长关照少带东西,不然下山也要丢掉,夏柳和小芽硬是把她的日用品全部背上了,俩人下山时更是一人一个背筐说什么也不丢,也不要别人帮着背。 第57章 那双漂亮的眼睛 碧云没有见过大楚的地图,大楚是个架空的朝代,但是从离开长安后,一路走来她对应华夏的地图还是能知道大体怎么走。 天微微黑,他们一行就离开了成汤寺,他们离开的早,寺里的早食还没有好,想着在路上碰到食肆再买些,结果一路行来,关门闭户,每个村子村口都设有路障。 路边不时能看到一群一伙的睡在路边。 当时她们离开长安往河东府里,只听说鞑靼入侵,还没有看到难民,这才几个月路上都是难民。 真是山中一日世上百年。 当今天子惯会用平衡术来制衡群臣,保证自己地位稳固,不知道他看到他治下的百姓如此他会有什么感受。 也许他不在乎。 春叔下山时就和司剑探问许多村外之事,现在见到却是深觉不够。虽已入夏,晚上睡在地上还是很冷,可是老的老小的小就这样席地而睡,挤成一团,有些条件好的有被子可盖,有些只在身上搭了一块破布。 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天已大亮想着寻一地方煮些粥食。 “姑娘小心!”小芽拉过夏柳挡在碧云侧边。 同时,春婶众人把兄妹三人围在中间。 碧云从人缝往外就,看就看到前方林中树后探出一个脑袋,但是碧云没有感受到杀意。 众人拿出腰间的武器,加快步伐往前走。 碧云通过林中时就看到 林中有好多窝棚,这里应该是一个难民点,看样子生活在这里的人还不少。 伸出来那个脑袋的主人看样子二十来岁,头发干枯,骨瘦如柴,晒得如黑人。此人双眼紧紧盯着他们的衣衫,仿佛在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碧云觉得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一直盯着他们,她不知道如何形容那双眼睛里承载的东西,太沉重了。 刚才还咕咕叫的肚子,此时却一点没有饥饿的感觉,心中沉甸甸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爷,看样子没办法煮粥了,先吃点蒸饼和肉干补充体力吧。”司剑看看周围提议道。 凌浩点头同意,在难民遍地的地方煮粥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 “爷,掰成小块拿出来吃,别都拿出来。”司剑看到主子同意后又提醒道。 这次凌浩没回应,是小宜应和道:“好的。” 收起同情心,碧云小心掰下一小块肉干放到嘴里,不也 其实碧云知道史书里提到过在古代荒年哀鸿遍野,易子而食,可是书中和真正看到却是感觉不一样。 他们行动间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路过灾民的注意,看看路边的地里没有一点青苗,树上的叶子也是稀稀落落就知道形势很是严重了。 “司剑和二子带二人去前面的成汤小镇看看能不能买到车马。”凌浩看看周边环境,再看看弟弟妹妹。 他很是内疚,妹妹一个大家闺秀因着他的原因受这样的罪。 碧云可是不知道凌浩如此多愁善感,她在调动脑子想着怎么从空间拿点东西出来,看着地里的青苗没有几棵,能吃的不能吃的野菜都看不到几簇,树上的叶子都被捋得稀稀疏疏,他们带的粮食省着吃也就能吃三五天的,如果不能买的粮食…… 她现在特想美美的吃一锅石锅鱼,吃完鱼再放些绿菜、土豆、宽粉、面条,想到那个美味,口水都要流出来。 这人有时候特奇怪,比喻一个不喜欢吃甜食的人得了糖尿病后特别想吃甜食,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碧云走的脚上的泡破了后才看到司剑四人驾着三辆车回来,三辆驴车。 “爷,奴才只买到三辆驴车。”司剑很是不好意思道。 碧云却觉得这已经很好了,这个世道有驴车就不错了。 “很好!还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凌浩问道。 “司汤镇口贴着您的画像……”司剑把他们四人从成汤镇听到的消息详详细细说给凌浩,四皇子已被立为太子,现在是太子监国,告示上说皇三子武凌浩伙同国师无尘给皇帝下毒,致命皇帝陛下中毒不能上朝,太子殿下危难之时力挽狂澜,先是派出使臣和鞑靼和谈,又是派出护龙卫重挫皇三子母族。 碧云没明白重挫皇三子母族是什么意思,大舅舅他们在北地,难道护龙卫去了北地对孙家军做了什么还是对外祖母他们做了什么?还有那国师怎么也受牵连了? 她想不明白却更加担心。 “司剑,这附近有没有卫所?” “有,绛州附近有二个卫所,三泉和柳泉都有卫所,离我们最近的是柳泉,这三辆驴车有两辆是奴才从王氏旁支手里买来的,柳泉镇是柳氏的地盘,成汤镇的王氏和柳泉镇的柳氏是河东府两大盐商,成汤的王氏和孙氏有姻亲,四皇子府有一得宠侍妾就是柳泉镇柳氏的嫡女……” 碧云听着司剑如数家珍一般把柳泉卫所有情况细细说来,顿感大哥的苦心,他把他精心培养的心腹留给她和小宜他自己要多不方便。 有了车不用腿儿的走,碧云是一步也不想走了,太晒了,越到午时越晒。 坐到车里刚才还有力的双腿好像被抽走的力气又麻又软,脚底板上好像扎了无数根针,这个酸爽。 “姑娘,奴婢帮您按摩按摩,您的腿会轻松点,等到了晚上奴婢再给您针灸下。”柳夏心疼的轻按碧云的腿,“昨晚睡的太晚今早就走的早,您就没有休息好,等到了北地您躺着不用动,您喝水奴婢端给您,吃饭奴婢端给您……” “那我想净手呢?”碧云听着夏柳越说越上头,不抽打断这个二货。 “那奴婢也端……嘿嘿……”夏柳顺口接道,说出来后才觉得不对,只能嘿嘿傻乐。 碧云轻拍夏柳下,“你和小芽也歪着躺会儿,想想办法多弄几辆车,不然人累速度还慢。” “姑娘放心,有二位爷呢。”夏柳可是一点都不想自家姑娘操心,这一路行来,姑娘太不容易了,谁家小娘有她家姑娘这厉害。 碧云看了看小芽,小芽点点头让她放心。 她就在驴车的一颠一颠中睡了过去,再次睁眼就看到夏柳闭着眼手却不停的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几时了。”碧云声音略有些沙哑。 “姑娘申时了。”说着把碧云扶起把水杯递给她。 这个杯子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保温杯,自从她拿出这个杯子后,春桃就把他们三人的杯子都做了一个套,她们离开时孙嬷嬷更是一再提醒夏柳不能给她吃凉的喝冷水,所以保温杯只要有机会夏柳就让它满满的。 打开帘子就看到她们车前车后都是难民,拖家带口的,富裕点的人家牛车拉的满满的,穷人家身前身后背的也是满满的。 离他们最近的一家男人背着老人,女人背着一个小婴儿,手里还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小孩子腿短走不快只能磕磕绊绊跑着,脚上的草鞋勉勉强强挂在脚上,周围几个青壮年把他们护在中间。 碧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一点点同情心,可是看到那看不出颜色的小脚丫她的心就突然生出许多不忍来。她的空间没有这小孩子的鞋,可是比这大点的还是有不少。 那孩子可能感觉到碧云在看他,还转身看了她一眼,结果被他娘拉了一个趔趄。 脸上的脏污也掩盖不了那样明亮漂亮的一双眼睛,这是一个女孩子。 突然她就想到她的前世,她也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那天她在幼儿园坐等吃午饭就被老师塞了一块蛋糕抱出了教室送到车上,等她们到了医院,她妈妈就这样拉着她往急诊跑,她跑的踉踉跄跄,开车的叔叔在后面不停的提醒妈妈小心孩子,最后叔叔看不过去紧跑几步抱起了她。 她一直记得她回头看向叔叔时,叔叔那一脸的疼惜。 那天那个叔叔一直跟着她。 她瞪大眼睛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爸爸,耳边听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哭气,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想把爸爸的眼睛扒开,想让他睁开眼看着她,可是那个爱她如命的爸爸却还是紧紧闭着双眼,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 她想和妈妈一样大喊大叫哭出来,可是她的喉咙里好象堵了什么似的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心口阵阵剧痛,她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又有好多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她,她没有了爸爸,她的爸爸离开了她。 后来好像又多了一个声音,是那个叔叔怜惜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依依,小依依,你要坚强,你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快点醒来,不然你爸爸在天上会担心你的……” 姥姥说妈妈是菟丝花,没有大树她无法活,她要做妈妈的大树,可是妈妈没有给她长成大树的机会她就被大树舅舅带到了国外,把她丢给奶奶。 那个不喜欢爸爸的舅舅只带走了她的妹妹,把爸爸的女儿丢下。 她记得奶奶带她离开京城回老家时,那个叔叔疼惜眼神,他告诉她,做一个和她爸爸一样坚强的人。 无数次午夜梦回,爸爸也是那样疼惜的看着她,告诉她他很爱很爱她。 看到这个小女孩,她就好像看到了想要很多爱很多爱的自己。 驴车慢慢超过那一家,碧云好像还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在看着她,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人这一生中怎么可能没有遗憾,可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做一次圣母。 带着纠结的心情一路急驰到柳泉的时候天已全黑。 第58章 走散 碧云吃完晚食准备休息的时候才看到司剑,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很是高大壮实的人。 这些日子也就是在深山村在炕上睡几晚,其它日子都是地下铺上木板钻睡袋睡的。深山村的人可能全都习武的原因,那炕上铺的皮毛不厚睡在上面硬邦邦的,让她很是不习惯。 今晚睡在铺的厚厚实实的马车上,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透着舒服。 广厦万间只睡卧榻三尺,为什么他们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第二天他们一行分成了两波人,一波他们兄妹三人和春婶、春叔还有他家的两儿子小步和小天,二勇、小芽、夏柳、高力、吴鸣仕;剩下人为另外一波,一明一暗。 他们这一波里高手可是不少,春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听说春叔武功没有春婶厉害,可是一手毒术却很是厉害。 二勇、高力、吴鸣仕没有二子功夫高,但是听说只差点点。 小步说二子功夫高是他们家遗传,他的功夫比春婶还要高。 碧云看着没她一个武渣什么事,也就躺平了。 离开柳泉几十里后,刚过午他们就找了一处林子休息,耳边听着虫鸣鸟叫,打开的车窗风对流着,她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 春婶看着这心大的姑娘,心中不由好笑,官宦家的小娘子那个不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看到小虫子都要大叫三声,可是这位谢姑娘…… 夏柳一会儿来车边听听一会儿来车边听听,想把姑娘喊起来怕她晚上不好睡,可是想着姑娘这段时间太累,多睡会也是应该的。 春叔看着夏柳手里的医书一下午也没看几页,就看到她变成猴子一般来来回回不消停,“夏柳去和小步和小天去扎马步。” 夏柳听了一愣,不由看向春叔确认,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让她扎马步。 “做大夫的这样毛躁可是不行,会影响你以后医术的精进。”春叔是真喜欢夏柳这孩子,这几天和这孩子聊医术,这孩子给了他好多启示,让他思路开阔了许多,是一个很有医学天赋的孩子。 夏柳虽然不是很赞同春叔的说法,还是和小天小步一样扎起马步,她选了个姑娘一醒她就能发生的角度,她的本职工作是侍候好姑娘,学医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姑娘,她现在这些已经够照顾姑娘了,再说姑娘那里好多医书她才刚看完一本,手里这本太难了,好多药名和现在的叫法都不一样。 碧云其实早就醒了,她的意识现在正在空间里,看着升级后的空间她有种后悔的感觉,她种下的人参已经找不到了,空间看着好象大了一些,屋后以前一直是迷雾,可是这次她能感觉到那棵人参应该就在那里,只不过她过不去。 看着满地的玉米都成熟了,可是她也进不去,她这个空间她的意识对这片土地一点用也没有。她现在很随性,能做她就做,做不了就放着,反正不让自己着急。 意识进到竹屋,在这里她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她飞快的查看她的物资清单,她想找找能拿出来穿的鞋子。 大楚的鞋或靴子穿着徒步那就是一场灾难,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走坏了一双牛皮靴子,现在穿的这双是鹿皮底布鞋不知道能穿多久,现在总算明白在古代为什么女人有事没有都喜欢拿鞋底纳。 她把空间的鞋看了个遍也没有能拿出来的,她在现代的脚是38码,能勉强拿出空间的也就是小宜现在穿的那双马丁靴。她要捐出去的鞋都是运动鞋,这些鞋如果她拿出来的被人发现,会不会被绑起来烧死? 真是鞋到用时方恨少。 “夏柳,你来。” “姑娘好的。”夏柳听到姑娘喊她,她忙收了马步跑了过来,“姑娘,奴婢给您拿水,您喝点水。” “不急,我自己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柳忙点头,手没闲着,姑娘不用她伺候喝水,她帮姑娘整理头发。 “你说我想帮帮难民里的那些孩子,你说我怎么做好?” “姑娘我们不能明着给,那偷偷给,您想给他们什么,奴婢去给,一定不会留下隐患。”夏柳很有信心道,说完想想不对又道,“可是姑娘,我们没有东西可以给人呀,您的女装奴婢都一件没带更不用说别的了。” 碧云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没事,我就问问。” 她心说她有物资而且还有好多,可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要送也只能她自己去送。 夏柳:“姑娘,您起来动动。” 碧云:“哥和小宜呢?” 夏柳:“两位少爷带着二勇和吴大哥出去办点事,天黑前回来。” 碧云没问他们俩有什么计划,但能猜个大概,去北地只有三辆驴车可是不行,二十八个人三辆驴车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到。他们这两天一定是想着从卫所或大户人家弄些马匹和武器。 这一等,她们在原地等了两天,第三天天都半黑了才看到骑着马赶着马车的众人。 汇合在一起没敢停留,一路急行,天大黑后才找地方休息。一路急行走了三日没有人追来他们才慢了下来,远远看着绛州高高的城墙。 他们到城门口时就看到城门大开却一个人都没有,碧云怎么看怎么怪异,他们一行很快穿城而过。 停下休息的时候她看到他们多了一辆马车。 得,他们不仅顺利通过了绛州,还从绛州拿了一车的纪念品。 等晚上夏柳回到车上才知道那一车都是他们能用到的物资,是绛州守将送的。 听到这个消息,碧云觉得她们真没有必要去北地了,直接等在这里召集人手打回长安去。 她这样想,第二天也是这样去问浩哥。 凌浩听了小妹的问题,不由大乐,“小妹,你和小宜也就是行动快,不然你们过不了黄河,黄河以西都在他的手里,就是当今那位太子爷都伸不进手去,你小看我们那位陛下了。过了汾州我们就不好走了,并州是太子妃娘家的地盘。” 听了浩哥的话,碧云对当今皇帝有了新的认识,河东府是很重要,但是黄河西在他的手里,并州也算在他手里,河东府就是夹心饼干。 过了绛州后,往南衣衫褴褛的难民越来越多,看着难民看着他们车辆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能将他们烤化,如果不是骑着马护在车两边的司剑等人,碧云相信他们眼中的欲望会化成实质杀死他们抢走他们的物资。 不想看到这残酷的现实,车窗帘放好。 二十一后他们穿过汾州城,这次他们车队后面多了两辆物资车,翌日一早他们再一次分成两波,春婶带着他们兄妹三人为明,司剑带着二子他们为暗。 春叔给浩哥和小宜简简单单化了个妆,他们二人就变了样,一浩哥脸形多了几分棱角眼窝变深多了几分英气,小宜脸色惨白好像病重的样子。 碧云知道她们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他们顺利通过并州,到了宁武关就会有人接应他们。 往北的路上设了许多关卡,过个几十里就有一个关卡检查行人,开始碧云还有些担心他们的路引,没有想到万能的司剑备好的路引一点问题没出,又有社牛属性的吴鸣仕银子开道,他们很是顺利的来到并州。 夜幕降临,眼前的村子里一片死寂,他们扎营在村外的林子里。 下了车,看着天上的繁星,一片宁静,一点虫鸣声都没有! 不对! 突然碧云就被夏柳扑在身下,然后耳边就听到春婶急促的声音,“东边!” 耳边箭雨纷飞,还有刀箭相碰的声音,她不由怀疑他们中有武四的内应,会是谁呢?司剑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各位好汉,我们把财物留下,放我们一家离开可好!”春叔高喊。 回应春叔更加密集的箭雨。 “姐姐……姐姐……”碧云正想如何和浩哥小宜汇合就听到小宜的轻喊声。 “小宜,你等我。”她凭借耳力定位二人的位置,然后速度往他们的方向爬去。 “小妹,可能是我们在路上露了形迹,一会儿我们跟着春婶他们突围。”凌浩低声安抚。 碧云听明白了,意思是他们之中没有武四的内应。 “我们下山只是历练,不参与世俗之事,我等不想和公门中人作对但是想把我们当垫脚石那就要试试他的脚够不够硬。”吴鸣仁这些话先礼后兵,说的软中带硬。 回应他的还是密集的箭雨。 “爷,他们在点火!”碧云听到小芽略带焦急的声音。 凌浩很是沉稳道:“司剑他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就有冲出去的机会。” 这个时候的时间过得特别慢,碧云觉得过去了几个世纪。先是南边有一小簇簇不起眼的火焰,眨眼间便蹿起半人高,如一条饥饿的红色蟒蛇吐着信子吞噬一切着林中的杂草和树木,滚滚浓烟随着火势一同汹涌而起,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四周,驱散了黑暗,让他们把四周的情形看了一个大概。 冯家也算孤注一掷,不过想想也正常,他们是太子妃的娘家,天然站在武四一方,如果武四败了也就等于冯家要灭。 “爷,司剑他们来了!”小芽略带兴奋的声音传来。 小芽话音一落就听到,就听到外面越来越密集的刀箭之声,中间夹着数声啸声。 “爷,我们往东突围,妾身来开路。”春婶躲在树后努力看着东边的情形道。 凌浩看了弟妹一眼,低声道:“跟紧,夏柳和小芽护好你们姑娘,春叔、高力哥、吴哥我们兄弟就拜托你们了,小步和小天你们顾好自己,二勇配合春婶。” 二勇听了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看凌浩那眼神,只能点点头跟向春婶身后。 那真是混乱的一夜。 没敢有片刻停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碧云和浩哥、小宜被冲散,她只能紧紧跟着春婶,先是胳膊中箭,后来为了护住她腿上也中一箭。 直到看到山下的河流和河对面的城楼才听小芽道:“姑娘我们安全了,这是娘子关,守将是苏氏三房的三老爷。” 这十来天,她都不敢回想,觉得真是一场噩梦,每天都在想着怎么逃出去,活下去。生命安全时时受到威胁的那种恐慌,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的迷茫,相比精神的折磨身体上的痛苦反而不算什么。 看着身边的人为了护着自己不断受伤,自己有办法不能用,还有对不知所踪的浩哥和小宜的担心,种种无奈真是能逼疯一个人。 不过好在,终于能缓口气了。 碧云太知道娘子关了,万里长城第九关。前世她来过这里。爸爸的战友老家在娘子关,那年春节爸爸带她来看望战友,那个叔叔家也算水上人家,有条溪流穿院子而过,他们家的鱼做的特别好吃。就是院子里有些阴冷,如果是夏天一定舒服。 “姑娘,我们求助苏三爷吗?”夏柳轻拉姑娘道。 碧云摇摇头,她们现在对谁都是麻烦,出娘子关她更是没有想过,看到娘子关她就想到了她们的去向,那个地方应该很安全。在那里过冬比去北地舒服,她想到一个地方安定下来。 春婶和二勇、小芽的伤也不允许她们乱跑了。 第59章 崔虎很郁闷 碧云看着夏柳挖坑生火,又看了看二勇、小芽和春婶的伤口,有夏柳的金疮药还有她的空间加持,一路逃命伤口一点没有恶化也算不错,可是同样也没有一点好转,时不时还有血水流出。 她拿出狼皮铺在地下躺了上去,全身的骨头咯咯巴巴乱响,小天和小步昨晚为了引开追兵和他们走了相反方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们。 看着越升越高的朝阳,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如果只有她自己她可以躲在那里坐看日升日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春婶和小步、小天跟着她也这样活,那人家还不如就在深山村安安稳稳的生活。 小宜和浩哥也不知道怎样了,有没有受伤。 而被碧云惦记小宜和凌浩处境可是比碧云好,我们误打误撞跑进了并州东部的东山,东山为太行山余脉,山中森林茂密,在山里躲了十多天把大家身上的伤养了养才在山中往北穿行。 “哥,你说姐姐怎么样了?” 凌浩听着小宜哽咽的声音,安慰道:“我们引走大部分追兵,小步和小天也追了过去,春婶、二勇还有小芽的功夫都不错,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就是要受苦了。小妹逃走的方向是平定州方向,平定太守是皇帝的人,因着平定州的地理位置,皇帝选的这个人还很靠谱,冯辉飞治下百姓日子还行,冯而永多次拉拢冯辉飞都没有成功。盂县县令人品不错,受州县令是崔家旁支保持中立,乐平县卫所的百户出自国公府,是娘子关苏将军的亲侄子。”说完这些又怕小宜不放心压低声音道:“娘子关副将小李将军是出自丁家军。” 这些话小宜听凌浩说了无数次,最后听着浩哥把小李将军都说出来的,他知道他不应该,可是只要想到姐姐就担心不已,“哥,冯辉飞是冯家旁支吗?” “不是,冯辉飞出生寒门,由寡母养大,事母至孝,冯母怜弱小,每年春黄不接时都会带着富户施粥,听说冯府下人不足十数。” “哥,看样子这冯辉飞人还行。” 凌浩拍拍他的肩没有说话,可是给小宜的感觉就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看着安慰住了小宜,他却在心中深叹口气,他很担心小妹呀,冯辉此人是妥妥的保皇派。 他却不知道小宜也在心里叹口气,心说为了浩哥他就装被说服了吧,他不想让浩哥为难,也不知道姐姐那个神秘所在能不能进去人。 小宜知道他多想无益,他还是想想为什么冯刺史会知道他们的行踪还给他们设了那样一个陷阱,如果不是浩哥提前把人分成两波那他们可就真正死在那里了。还有那宁武关守将还真可信吗? 凌浩不知道受州崔县令现在可不是中立了,他现在是妥妥的太子派,他开春娶了太子妃庶妹冯允儿,和当今太子殿下是连襟,他继室的大哥冯大人可是答应最晚明年就会给他升升职位。 崔大人也是位城府深沉之辈,他可是听说当今皇帝陛下病重已有三月不上朝了,那这大楚以后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天下。他抓住机会和太子拉上关系,等一继位他就是妥妥皇帝嫡系,有从龙之功,想想以前他位列一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崔氏族人看看他崔崇仕…… 崔崇仕越想越美,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好几个,这一幕正好让进来给他送点心的冯允儿的贴身大丫鬟思思看到,把思思给恶心的。 其实崔崇仕也算崔氏旁支里有名的才子,崔氏族长很是看好这位崔崇仕,他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升职也是为了他好,少年才名,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受州这个地方不富不贫中庸之地,等朝廷形势一明朗,崔氏嫡支资源给他倾斜一点,又是一个崔阁老。 可是崔崇仕在受州一待就是七年,心中期望升官的欲望已经压都压不住,此时冯刺史伸出橄榄枝招了招,他就靠了过去,等崔族长听到消息,只能长叹三声孺子不可雕也。 思思压下心中的恶心,款款来到崔县令身前,柔声道:“老……爷……奴婢给您做了些小点心,您尝尝可对您口味。” 崔县令被思思柔的能掐出水来的声音给酥的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 这个思思丫鬟可不是一般的丫鬟,她很有些看不上自己的主子冯允儿,当然也看不上崔县令这个七品芝麻官。堂堂冯氏小娘子什么都长就是不长脑子,大娘子能嫁太子,比大娘子还要美丽三分的冯允儿却只嫁了一个七品芝麻官做继室,都这样了还念着她的侍卫哥哥不放。 如果她随着大娘子嫁进太子府,哪怕只是三等的小丫鬟行,等太子殿下登基后,她逆风翻盘做一个不次于齐贵妃的宠妃。 野心思知道她的宠妃现在实现不了那就先做一个宠妾,正好她那个傻帽主子让她拖住老爷给她留出时间想念她的侍卫哥哥,“老爷,思思的点心好吃吗?” “好吃,好吃,老爷的心肝思思巧手做出来的点心怎会不好吃。” “那老爷就多吃些。”野心思说着还用小拇指勾了勾崔县令的手心,顺势坐到了崔县令腿上,“老爷,您在看什么书,思思也想看,您给思思讲……讲……” 在前衙左等右等,没等到召唤的是师爷只能自己来到后院书房,刚走到书房看到老爷随从崔虎坐在树下的石桌看着茶杯在发呆。 师爷敲了敲桌面道:“老虎喝茶呢。” 回过神来的崔虎忙站起来请师爷坐下:“先生先在这里坐坐吧,思思刚姑娘进去。” 师爷听了眼中闪过无奈,老爷自从娶了这位新夫人,夫人身边的这位思思姑娘把老爷勾的前衙都不愿意去了,原来那个勤勉的老爷不知道去那了。 郭夫人去的太早了。 突然从书房传来是嬉笑声打破了前院的寂静,先是女子的嬉笑声,后是男子的嘿嘿声。 师爷听了站起身和崔虎点点头往前衙走,崔虎看着突然佝偻许多的师爷长长叹了口气,重新落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凉了。 郭夫人真是聪慧女子,可能早就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不然也不会让两位少爷留在老夫人身边心尽孝,让郭师爷离开受州。 前天晚上更是派出衙役追杀三皇子一行,哎,他还是去问问弓县尉结果如何,也不知道老族长能不能劝动老爷。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被鬼迷心窍一般。 他们这些下人都能看明白的事,老爷他怎么就看不明白了。虽然现在太子是四皇子,可是三皇子才是嫡皇子,威北候府虽然没有了可是孙家军主力还在北地好好的,和威北候交好的国公府也好好的,如果太子英明一点登基后还有可能坐稳帝位,可他肆意酒色,暴虐无道的名声三岁孩子都知道,这样的人如何能坐稳帝位。 崔虎觉得他这二月头发都白了一半。 弓县尉看着远远走来的崔虎赶紧喝两口茶水,又把身边的人打发出去。心中感叹老话说的好,妻贤夫祸少。想郭夫人活着的时候,县令大人勤勉,崔府的人出来那个精神。刚才他看到师爷从后院出来背都佝偻了许多,崔虎看着也是强打的精神。 “弓大人。” “虎子兄弟,来,坐,坐。” 崔虎远远就看到弓县尉把身边的人打发走,两人见过礼后也没有寒暄,直接问道:“如何?” “兄弟也知道为兄,那晚出发时挑的都是县衙的好手,但是对方身边的护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对方一看我们追来就分了两波,为兄也把兄弟们也分了两波去追,为兄追了一会觉得不对就又返回两波合在一波追了一天一夜,直接追出受州范围也没有追到,没有办法才返回。” “平定州有卫所,您看到卫所出动了吗?” “没有,为兄还专门到卫所附近看了看,卫所没有动静。” 崔虎本想问问冯辉飞冯大人那边有什么动静,想了想还是没问,冯大人一定不会有动静,那位大人只听命当今皇上。如果是以前的老爷会紧跟冯大人,冯大人往东他也往东,现在的老爷也是跟着冯大人,只不过这个冯大人变成了冯而永冯大人。 以前老爷常说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为什么现在老爷就想不起他以前说过的话了呢。 小天和小步兄弟已经找到了碧云她们,春婶看到只有小天一人回头,心中一股剧痛袭来,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娘亲,娘亲,哥哥好好的。”小天看到娘亲的样子忙轻喊。 碧云等人听了也轻拍胸口,刚才看到只有小天,大家都吓了一跳,以为小步出事了。 小天和众人见礼后把他兄弟二人的经历说给众人听。 原来他们分开后,有一波人被他们带走,可是那波人追了他们不到三里就不追了,他们二人就偷偷跟在那些人身后。就看到那波人声势弄的很大,但却没有什么有效的行动,好象做给什么人看一样,后来他们还看到那个弓县尉带着人跑到卫所,当时他二人还以为弓县尉要求助卫所呢,结果那人就是在卫所附近转了一圈就往回走了。 他们兄弟二人跟着痕迹一路追顺便还在一个镇的集市那了一辆驴车,其实他们兄弟想买两辆结果花了双倍的钱只买到了一辆,后来又买了一辆牛车,不然他们早追来了。 听了小天的话,碧云更加坚定了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爸爸在日记中提到过好多次的地方,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那个弓县尉追着把她们赶出来是不想让他们留在那受州范围内,他们要回到那里就要偷偷回去,他们一定想不到她们会返回。 第60章 姐弟感应 大楚四大都护府分别是安东、安西、安北、安南都护府,安北都护府是大楚管理北方边疆的军政机构,孙家祖地出平城向北一天的平安镇,平城是边塞风情与农牧文明的交汇地,安北都护府管辖之地中最南的一个城池,离都护府丰州有四百多里。 宁武关离平城不到五百里。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片天空,远处宁武关的高高的黄土夯筑城墙巍峨的城门楼,雄踞于华盖山之上,地处恢河谷地,四面环山,只有北边有恢河这个狭长出口,城门上写着“宁武关 ”三个大字。 宁武关不只是一座关塞,其周围分布着很多堡垒,以东的盘道梁堡,以北的黄花岭堡、神池堡、利民堡,西北的八角堡等,组成防御体系,共同拱卫宁武关。 小宜听大哥说过宁武关居中,其西有偏头关,其东有雁门关,三关的镇守总兵府就在宁武关,总兵韩大人,出身寒门,当朝少有的几位孤臣,只忠于皇上。 崔老先生也说过,就是孤臣他也有偏向,只不过他偏谁要细细品,小宜一路上就在品韩总兵他偏谁。 不只小宜在品,凌浩一直在品,品了好多年,他把皇帝心中的几位孤臣和纯臣都品了无数次。自古都说武将说话直率,不喜掩饰情绪,可是韩总兵内敛少言,注重谋略,勇猛果断,几乎没有犯过错误,世人常说他有卫青之能。 “爷,还走吗?”司剑看着凌浩望着远处的宁武关出神。 “司剑,你说韩总兵此人有何软肋?” “爷,奴才有次听大表少年说此人有卫青之能,又有冠军候的果敢,是帅才。他家数代单传,族人远超五代,他无子只有一女但无人见过此女,夫人早已病逝,现掌总兵府内宅是他的奶娘之女,也是他的妾室。”司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有传言说韩总兵伤了子孙根,还有一传言韩总兵无子是杀孽太重。” “杀孽太重?” “传言说……说这句话是候爷他老人家说的!”司剑纠结半天一闭眼说了出来。 “是,大舅说的?” “京都茶馆常能听到这样的传言,都说韩总兵和侯府有私仇,所以韩总兵才到了宁武关。” 凌浩听了司剑的话不由一乐,宁武关三关重镇,被传言一说好像成了鸡肋。北地是孙家军的祖地,他把只忠于他的纯臣孤臣又和孙家军有仇的韩总兵放在宁武关,这是多重要的一步棋,是不是他上位后就防备着孙家军。 “今天晚了,我们先找地方休息。”凌浩看了看快要落下去夕阳。 大家听了,各自忙了起来,这段时间大家都形成了默契,有去买晚食的,有忙着找地方扎营的,有忙着打听消息的。 边吃饭食边把各自得到的消息说出来汇总分析,定下一步的计划,这段时间凌浩就是这样带领这个近二十人的小队的。 刚开始,大家是因为凌浩的身份听他的领导,三个月后大家是因为他的能力愿意听他的领导,大家开始信服他。都是年轻人大家慕强,凌浩虽然功夫不强,但是他谋略强呀,好几次都是他的策略让大家避过危险,就是他们中年龄最大的春叔也觉得凌浩脑子好使,别人走一步看三步就算很强了,凌浩走一步就把好多步以后的事安排好了。 春叔常看着凌浩感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第二天一早,二子和三子早早来到宁武关口处等着出关,此时的宁武关被朝阳被镀了一层金边,远处的山坡上有点点白色的羊儿,城墙上的战旗猎猎作响,耳边听着兵士呼呼哈哈的操练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羊肉腥膻味。 二子和三子二人跟着众人身后很快出了城门,绕过圆圆的瓮城就彻底离开了宁武关,城门口贴了一张画像,可能是风吹日晒又被雨淋过,已经看不出具体模样,三子看到二哥给他打的手势也回身笑着点点头,城内的高力也看到三子安全的信息。 等二子和三子看到凌浩众人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出了宁武关,凌浩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这一走又过了六天。 众人被眼前平城这高大的城墙所震撼,巍峨气势的城门楼,望楼、角楼一应俱全,瓮城外筑月城,三重关卡,森严、厚重,就是凌浩都没有相到,更不用说二子众人了。 长安的城门比平城还要巍峨,但不让人意外,就是好比亿万富翁背了一个十万的包不意外很平常,可是一个月薪五千的人背了一个一万的包那就让人意外震惊。 看到这一切凌浩他们觉得身上的疲倦顿消,三个多月跋涉终于快到了,他们从晚春走到初秋。 这里将是他们的起点。 凌浩难得嘴角带笑的安排司剑他们进城探听消息,他们这一路太难了,穿山越岭能走小路不走官道,能走山路不走村路。 在凌浩印象中,塞外地广人稀,人烟稀少,没想到这平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甚至还有商队进出,相比河东道这里多了几分生气,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麻木。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高力跑了过来,满脸开心,胳膊里挎着一个竹篮,蓝子用白布盖着,“爷,属下看着胡饼不错,就先买了些胡饼,说平城外松内紧,春叔先去给二少爷买药,二子哥到县衙附近和茶馆看看听听。” 凌浩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下,拍拍身边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回身看了看骡车轻声吩咐,“三子,你看看二少爷醒了没有?” 小宜出了宁武关就开始发烧,还算幸运他们在路过村子找到大夫买到了几位重要的药,不想耽误行程的小宜让春叔多买了几副,买不到马车和驴车只能先买了一辆牛,后来碰到山寨抢到两辆马车,换了马车才算能安稳的生个病。 等二子回来后他们决定今天晚上不进平城,睡在城外安全上些,平城内紧外松,还不知道有没有陷阱等着他们,他们以为没有敢走雁门关绕远成了宁武关,冯而永可能没想到,可是他们到平城冯而永一定知道,这种情况他还不做安排不可能。 初秋的塞外的晚上很冷,小宜觉得好在这是最后一晚了,司剑说明天傍晚前一定能回到平安镇,想到可以见到大哥、外祖母和众位亲人,小宜觉得他要失眠了。 “再稍微等等,如果不能进城,我们就找地方宿营,给小宜烧点热水喝,春叔应该能配齐药。”凌浩不知是和高力说还是在和自己说,他看着弟弟生病却无能为力,就是凑齐药都做不能,不过还好他们已到北地,他们自己的地盘。 可能双胞胎真有感应,碧云也华丽丽的感冒了。 她们离开娘子关绕远走盂县走山路回受州,碧云选好的目的地是受州一个叫后堙的村子,这是前世他爸爸出生之地,爸爸日记后面常常提过的地方。 夏柳在心里大大叹口气,姑娘已经病了有七天了,这一路老天就没有晴过,七天前姑娘淋了雨她马上给煮了点草药喝上,大家都没事,姑娘却又是嗓子疼又是流鼻涕最后更是发起高烧,这七天药就没有断过。 都七天了姑娘的病情还是没有起色,如果不是为了吃药看姑娘的样子都不吃饭食,她现在对她的医术越来越没有信心。 碧云不知道她这算感冒还是空间升级后遗症,她们路过盂县一很小的寺庙,她把人家庙里的井盖给吸到空间里了,她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觉得那井盖好象在吸引她过去,她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井盖井盖就没有了,然后她就和空间断了联系,她不好意思不告而取,回到殿就留了五十两香火钱,听庙里的师傅说庙后面有一洞是赵氏孤儿当年藏身之处,本想去看看的,结果井盖误她行程。 第二天下雨就淋了一点就开始生病,也不知道是身体到了极限还是她拿了人家寺庙里的东西受到惩罚,她真是有苦说不得。让她怎么和人家寺庙里的僧人解释,说我空间收了你井盖了,会不会被烧死。 这七天空间好像被关了禁闭一般,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是就是联系不上。 碧云转个身又睡了过去,全身无力,她现在又感到体温在升高,应该不是菩萨降罪,菩萨她老人家大慈大悲大肚能容天下事,她就不小心收了一井盖还布施了五十两银子,如果拿银子买井盖五十两可以一月三十天天天换新井盖了。 第61章 怀疑已生 要到平安镇一定要过平城,城墙四角都有角楼,站在角楼上,无论他们从哪里走都能被看到绕不过。 “爷,奴才现在就去。”司剑看看天色后对凌浩道。 凌浩想了想点点头,“让二子和你一起去,两个人有个照应如果有事......一切以你们的安全为重。” 二人躬身领命,上马而去。 司剑带着二子熟门熟路来到平城驻军驻地,在营门口下马向着一脸憨厚的守卫客气躬身行礼,把手里的荷包顺手递给对方,“这位大哥,小弟是陈百夫长的朋友,您帮着通报一下司剑求见。” 那个守卫接过荷包,飞快的塞到袖子里,笑着答应:“你是陈百夫长的朋友呀,好我就给你通报去。”又转身对另外一边站着的守卫道,“王哥,兄弟我去给这位兄弟通报一下,他是陈百夫长的朋友。” 司剑听着这守卫说话,顿感这守卫也是一妙人,他特别加重‘陈百夫长’四字的音量。 司剑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就看到陈越跑了出来,司剑忙躬身行礼,陈越扶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离开营门口,边走边说,“李将军安排好了,昨晚护龙卫有五人住在平城府衙,为了安全我一起只能带二人出城。”想了想又道:“我们大少将军说这五人都是高手,他都打不过,你们爷跟着二少将军去援幽州了,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司剑想了想道:“也行,只带二少爷和随从过去,小弟带着护卫分散出城。” “不行,平城现在对陌生人查的很严,进城可以但是出平城北门那就难了。” 司剑没想到护龙卫和他们前后脚到的平城。 “司剑,你和我一起进去找找大少将军吧,这事我难以周全,你们路没有碰到护龙卫?” 司剑想了想,摇了摇头,“陈爷我们这一路都没敢走官道,如果您为难小人就再回去想想别的办法。” “别说废话,跟着我去见大少将军,不然爷以后都没脸见你家爷。”陈越对司剑招招手让他跟着自己走。 司剑和二子跟着陈越到营里,陈越他们二人等着,他进到少将军营帐先把情况禀明情况。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司剑和二子就被请进营帐,就看到案前坐着身姿挺拔气势硬朗,剑眉下双眸如寒星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冷硬青年,忙上前行礼道:“小人见过少将军。” “起来吧,把具体情况说下。”李沛章没有一句废话,单刀直入。 司剑忙把他们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李沛章听了轻敲桌面,思量了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身边有高手?” “对!” “你现在出城和你家主子说明情况,我每天天黑以前都会巡视周边,你们先进城到我那处宅子等着,我把你家主子带进来。”李沛章喊他的亲兵进来去拿四套盔甲。 商定,司剑和二子内穿盔甲,外面套着他们进来时的衣服出了营门,回到城外。 高力等人亮出气势吸引护龙卫的人,入住城中独一处客栈。 凌浩小宜和二子后退五里,什么也不做静等天黑跟着少将军的巡视队伍进城。 且说高力等人分成三波,高力、吴鸣仁、三子各带一队,每过一柱香的时间进一队人,高力第一队先进,几人把气势要放不放的,立刻引起护龙卫的注意。 五名护龙卫四名散在城中,护龙卫首领居中策应,高力等人刚到护城河边还没有进城就让在南城门的护龙卫首领感应到了,护龙卫首领感应到一下来了五六名高手,忙调人支援南城门,啸声一起散在城中一名护龙卫听调遣来到南城门,跟着高力等人来到客栈,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调遣的啸声又起,跟着高力等人的两名护龙卫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凝重,还没有等两人寻思明白是怎么回事,啸声又起,这次是让大家各安其位,城中进了三波高手。 这五名护龙卫忙乱之时,李少将军已经带队出城进行日常巡视,巡视完天也快黑了,众人过了吊桥马上吊起,进了城门城门关闭,然后驻军接管晚上的城门口的守卫。 高力、吴鸣仁、三人三波人进了城二波人直奔城北,一波人直奔城西,护龙卫首领听到啸声回报说他们跟踪的二波人都是进到客栈就再没有出来。 他此时心中已有怀疑,是不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 此人也是果决之人,马上啸人调来一人代替他,他在城中巡查起来,这些人费这大力气一定是为了进城,现在人应该已进到城中,现在还不算晚,他就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李沛章带着凌浩四人进到城中,就碰到在城中巡查的护龙卫首领。 李沛章武力值没有护龙卫的人强,心理素质却是很强,看到护龙卫首领如常般在马上拱了拱手,就带队回驻地。 “少将军今天发现什么异常了吗?”护龙卫首领却一纵身来到李沛章马前。 “异常?什么异常?大人发现什么了?”李沛章下马挥手让各小队带队去各个城门值守,把护龙卫首领往边上让,“大人我们边上说。” 护龙卫首领看着一队队人从他身边经过,人数和平时一样,没有异常,不由放下心来,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李沛章没有问题,“刚才有三波高手进到城中,少将军没有发现吗?” “没有,他们现在在哪里?大人需要下官怎么做?”李沛章很是配合。 护龙卫首领最后确认了一下李沛章没有问题,摇摇头,“少将军让属下守好城门就可以,我让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 “好,下官听大人的吩咐,有事大人随时吩咐。”李沛章如同听不出护龙卫首领的言外之意,态度不卑不亢但是很配合。 “那就谢谢少将军了,告辞!”护龙卫首领抬手拱了拱。 李沛章连忙拱手回礼,转身回到南城门高声对着手下道,“陈越听令,今天晚上要特别注意,都给我睁大眼睛,出了事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 护龙卫首领听着南城门传来的声音,身影一闪隐在了暗处。 李沛章下完命令,下马把缰绳丢给亲兵上了城墙,不放心的一岗一岗的查看起来,没有发现问题下城墙,拿过缰绳带着亲兵往其它三个城门巡视。 护龙卫首领一直看着李沛章过去,又特别注意了下他的亲兵,没有问题,这个亲兵他见过,这段时间李沛章去那都带着此人,此人应该是李沛章的心腹。 他们明面上昨晚才到平城,实际他们来了有五天了,这几天他们把驻军和周边情况都掌握了后表明身份。 他没敢让人跟踪李沛章,在战场出生入死的人感觉很是灵敏,但是他连续两晚探营发现就是他这样的高手在营中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见此人不简单! 护龙卫首领一直跟着李沛章巡视完四个城门回到营里,一直没有等到李沛章和他身边的人出来,直到东边天际透出鱼肚白他才离开营地回到居住地,他要休息一会儿,天明好去替换他们。 李沛章回到营里,和往常一样看了一会儿书才吹灯睡觉。 此时凌浩四人已被陈越送回少将军的私宅,原来从南城门有一暗道通这处私宅,这处私宅是六年前从一位姓白的县令手里买的,后来发现这处宅子很妙,有两暗道分别通南城门和北城门。 到了李府,总管已得到消息,给他们安排好了食宿,发着低烧的小宜吃到了煮的软烂鸡肉粥,喝了春叔熬好的草药,躺在软软和和的床上秒睡。 这一晚不管是居住在客栈中有众人还是休息在李少将军府上兄弟二人和身边之人,都睡的特别好,三个多月跋涉,破庙、山洞、树上、石板都曾留下众人的睡姿。 再次体验床铺的感觉,真是如同五星级客房的感觉。 李沛章看似和往常一样到点休息,睡眠质量却是不好,会不时从睡梦中惊醒,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起床练练功看看书,但这次情况特殊他怕他的异常引起护龙卫的注意。 第62章 心安处 碧云一行除了小天和小步都成了带伤或带病,最多三四天就能到的地方他们走了七天。 看着戏台和小庙她就知道她来对地方了,根据记忆来到爸爸的出生地,此时他家的祖先应该还没有移民过来, 爸爸的祖屋要顺着坡下去的南圪塄。 “姑娘,奴婢找人问问有没有空的屋子,您说我们是买还是租?”夏柳特不喜欢姑娘自己的神情,好像她们离的好远好远。 “我们下坡,我们去沟里看看有没有屋子。”碧云回过神来指了指要去的方向。 夏柳看着姑娘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飞快用余光看了下小芽,忙让小天赶车走。她觉得姑娘太让人操心了,一点都不注意。 下到沟里,人好像都突然冒了出来,老远就站着看他们往谁家走,有好事之人更是把村长喊了来。 这个沟就是黄土高原千沟万壑中那种典型的狭长沟壑,人们都在向阳坡上掏出窑洞居住,用土墙分隔成一个个有大有小的院子,这里没有莲花村富裕,但是精神面貌不错,每家每户门口的地方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抱着孩子的妇人和在向阳坡坡上晒太阳的老人都没有太邋遢的,就是那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身上虽有尘土也能看出不是陈年的脏污。 小孩子们更是跟着三辆车后同跑着。 下到开阔地就看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那里等着他们,二勇忙把车停下迎了上去,“老伯,小子有礼了,我们是来投亲的。” 男人连道:“不敢,不敢,我是后堙村的村长,不知道贵人是寻谁家。” 这时碧云就听到二勇用还算地道的受州方言道:“村长老伯,我们是去南圪塄。” 男人回身看了看南圪塄,有些不明白,那里什么时候有人家了?他家的羊就养在那里,从他爷爷那辈就在那养羊,也没有听他爷爷说过那地方是有主的呀? 说是骗人的吧,那破地方有什么要骗的。 男人想不明白,在边上晒太阳的一位老者好像知道什么,“你们是……后家大房的?” “老丈,家中长辈留话说让我等来投靠。” 碧云躺在车里听着二勇忽悠人,没有想到二勇还有这才能,这没几天就把此地的方言学了七七八八。 老者看到村长大侄子不解的看向自己,叹口气道,“我也是听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算来那是七八十年前的事了,后家大房出事后只留下伯爷一人,伯爷是元配生的,元配没了继室嫁过来又生养了自己的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在伯爷十五岁的时候被逼替他小叔服了兵役,没过几年不知道怎么的他们的窑洞上面的土塌了,把后家一家大小都埋里头,村里人听到动静把他们挖出来,老头老太太当时就不行了,老四家的腿拐了,村里人都说遭报应了,说大房两口子出事就是他这几个兄弟出的手,他们也不好意思还住村里就搬到黑沟挖煤去了,再后来就听说兄弟几个连带家里成人的子侄都埋在矿里,后家也就散了,大侄子你不知道正常,现在知道这事的也没几人了……老了,都老了。” 碧云听完了故事就想到那里看看,她在初三毕业那个暑假拿了一套爸爸穿过的军装在那里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活着时对那里魂牵梦绕死后也不能葬在那里,那就把那里当成别院,想去住了也可以回那里住住,反正那个时候后堙这沟里已成无人沟,这些窑洞塌的塌倒的倒,就是完整的也是住上了老鼠蝙蝠什么的。人们都搬到戏台片,平了地拓宽路盖了楼房,出入比这沟里方便多了。 “……是了,那位伯爷的亲娘是我祖母的表姑,听说夫妻二人是被勒死的,那位曾伯爷身手不错,三五人近不了他的身,说是吃了带迷药东西后被勒死的,死在离前堙不远的拐湾那。”旁边的老爷子接话道。 “要这样说还真有可能是继室所出的那几位兄弟动的手,出门在外怎么会吃别人给的东西。”被一个老爷子分析道。 夏柳看着听八卦听的睡着的姑娘,微红的脸显示姑娘烧还没有退下,这七天都是这样,换了两个药方都退不了烧,不知是再换个药方还是找个大夫帮着看看。 帮着姑娘把床蔓放了下来,回到外屋的罗汉床上和小芽一起歇下。 她们这也算安顿下来了,也是她们这运气好,村民们分别居住在两条沟里,他们下来的那条沟的人生活富裕一点,旁边的这沟不长人但宽,这沟不但住人还种了一大片果树。她们租的这家算是第三个沟,但这家没住在沟里,直接在山尾半山腰一个平台上修的这院子,院子里有正窑还有东西窑,下院还有牛马院,很偏很隐蔽,离最近的一家有二三里地,如果不是熟人都不知道这里还住了人家。 村长听到他们想在村里找一个安静的院子暂住一段时间都没有想起这里,还是边上晒太阳的老爷子提起这院子的,这院子的主家是商户在县里和并州都有生意,老两口跟着老大在并州生活,老二在县里做生意,这祖屋只留了一个老仆看着院子。 她们租了这家东边这排五间窑洞,屋里应该经常有人收拾,她们进来简单整理了下就居下。他们从莲花村带出来的东西都丢了,现在用的这些都是从盂县县城买的。 她们安顿下来,碧云让大家安心休养,一个月后受伤的三人伤口都已愈合。 头几天村长还过来看了两次他们是否习惯,后来就好像忘记他们一般,下院的老仆去县里送租金送得人也没有回来,村长说房主传回口信让他们放心住着,老仆就留在县里了。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碧云没有想到她能来这里生活,这个生养了爸爸的小县城。 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一条小河蜿蜒而过,虽然看不到小孩们在河里玩耍的身影,可是会时有嬉闹声传来,她有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就是京城的谢府都没有给过她这种感觉。 也许这里不只是爸爸魂牵梦绕的地方,也是她的心安处。 “姑娘您想不想也去河边走走?”夏柳感觉自家姑娘很喜欢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在姑娘身边这多年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好!” 她想看看那条只能淹没脚面的小河,是否也能捡到好看的石头? 那片黄土坡我的家乡, 风儿吹过传来她低声吟唱,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山喜鹊漂亮尾羽, 屋前河边翠柳的白絮, 都是她的嘱咐,轻柔而绵长。 那条小溪我梦中的家乡, 带着低歌并入遥远的江河,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鱼儿闪亮的鳞片, 千古的波光里闪耀, 如同岁月的珍珠,静静沉淀。 黄土坡上老槐树夕阳下拉得悠长, 小溪边的青石板路铭记着童年的记忆, 我的宝贝,我灵魂的归宿。 第63章 午夜人声 碧云低低吟诵爸爸的作品,几百年后她看到一片废墟,但是现在却是充满希望的小山村,那个时候她无能为力,但是她现在可以出一份力让这里的村民生活的富裕一点,让那些孩子脑袋不要那样大,脖子不要那样细,大脖子病。 河水很清很浅,时不时有小拇指大小的鱼儿游过,银光一闪,宛如水中的精灵,踩在河边的沙土上软软的,脚感很好。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河水,指尖一片清凉。 远处孩童嬉闹声听的清清楚楚,“二哥二哥,你看童童弄了我一身水。” “才不是我弄的,是大宝哥哥把我手里的石头拍到河里的。” “那你把那个石头送我,我就不计较了。” “那不行!” “二哥,二哥……”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你乖,二哥给你抓些蝌蚪(科斗)儿放在盆里让你养,蝌蚪儿可好玩呢,会变形的。” 夏柳听了特想看看会变形的ke de 儿长什么样,“姑娘,咱们去看看。” 碧云知道夏柳听不大懂这里的方言,她也好奇,夏柳好奇蝌蚪她好奇知道蝌蚪会变形的小孩,现在的大楚可是没有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小男孩们穿着深蓝、墨绿或土黄土布做的短衫,宽松的裤子,裤脚卷起,露出纤细的小腿,他们的鞋整整齐齐放在河边,还有一双虎头鞋,齐小的两个孩子头上还带着草帽,其中好几个孩子头大脖了细,一看就严重营养不良。 “我要看!” “我也要看……” 一群孩子都抢着去看,碧云也跟在他们身后往被叫二哥的小男孩手里的“水瓢”里看去。拿着水瓢的小手古铜色,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皮肤略显粗糙,一双笑眼。 一个七八的小男孩,他抬头就和碧云看了一个对眼,小男孩先是一愣后闪过恍然,然后耳朵慢慢变红,忙走到岸边把手里的水瓢,穿上鞋把裤腿也拉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小孩子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二哥好好的蝌蚪不抓要做什么。 碧云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看你们抓蝌蚪,你们接着玩吧。” 听到她的声音,小孩子们才发现碧云二人站在他们身后,顿时一静。 本来很欢乐的气氛因着她们二人的出现好像按下了暂停键,让碧云有些不好意思。 “我请你们吃糖,你们让我看看你们抓的小蝌蚪好不好?”说着碧云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些喝咖啡用的小方糖出来,失策了,刚才应该拿些小点心。 夏柳送礼做的一嘴一个的老婆饼还有些,为了表示诚意,点心馅儿里糖放的多了些,家里没有人喜欢,正好用来小朋友外交。 “不……不用糖,河里有好多。”说着端起水瓢,又指了指河里的蝌蚪。 其他小孩子躲在叫二哥的男孩身后看着她手里的方糖却没有人上前来拿。 碧云上前拉过最小的一个孩子把方糖放他手心里,“你吃吃,甜不甜?” 小孩子看看二哥,又看看碧云二人,把手放到嘴边舔了舔手心里的方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甜,太甜了,谢谢姐姐。” “不用客气,一人一块,我刚回村这算我给大家的见面礼,我比你们大,你们叫我云姐姐,叫她夏柳姐姐就行。”可能大家看到小孩子已经吃过了,碧云又把手伸到他们面前,孩子们排着队一人拿了一块,都很有礼貌的说着,“谢谢云姐姐谢谢夏柳姐姐。” 碧云把最后一块递给有些腼腆的叫二哥的小孩。 开始还腼腆不好意思的小孩子在碧云的方糖外教下,一柱香不到就和碧云和夏柳熟悉了,把他们的宝贝石头树叶拿出来让碧云和夏柳看,最小的那个小男孩更是把他手里的石头放在碧云手里要送给她,“云姐姐,这是ně在河里捡的,它是ně的宝贝,你看它里面还有一个小虫子,送给云姐姐。” 这块琥珀可能是被水流冲刷了好长时间很圆润的椭圆形,这种品质的虫珀可不便宜,里面的两只蚂蚁保存的很完整。 她想了想还是不能讲明这块琥珀的价值,不然会给这孩子家招来灾祸。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石头,ně叫石头。” “石头,谁带你出来的?” “是ně。”碧云算是明白石头为什么喜欢说ně了,原来他哥哥是个大舌头,不对,这是一个小女孩,一个梳着包包头的四五岁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应该穿的是哥哥穿小的衣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是小女孩,眉眼很是精致,是个小美人,就是脸色腊黄。 “小妹妹,小孩子穿湿衣服可是会生病的,让夏柳姐姐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听了马上连连摆手,“ně娘说不让跟着陌生人走,也不能把陌生人带回家。” “哎呀,我娘也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是我吃过了,怎么办?” “可是云姐姐和夏柳姐姐都这样好看,一定不是坏人!我娘说不能吃坏人给的东西。” “不对,不对,越好看的人才越坏!” “谁说的?” “县里的说书先生说的!” “包子,你又什么时候去县里听说书了。” “我小妗子生了一个红猴子,我娘带我去看小妗子,我姥爷就带我去听说书先生说书了,我们去的正好,正在讲以前没有说过的新......” 碧云听着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当着她本人的面讨论她的东西能不能吃,不过没几句就歪楼成说书先生的新书了。 “哈哈,包子你小妗子能生猴子,哈哈哈,你娘会不会也给你生一个猴子弟弟和妹妹。” “……二虎,我就是打比方,小表弟红红的就和一只小猴子一样,打比方你知道不,说书先生常常打比方,你可太没有见识了,这都听不明白,你们还要不要听我说书?不然我可回家了,我的时间很金贵的,哼!”说完还转头不看叫二虎的孩子。 “讨厌了二虎,让包子哥给我们讲新书。” “你们知道咱这地方刮风时吹起来的是土,可有一个地方吹起来的是沙,这个故事就是讲吹沙那地方的事,是真事!胡令冲是个大侠,武功很高会飞的那种,他一路……到了沙沙店,就是让人晚上睡觉的店,那个老板娘就是一个很美很美的美女,鱼什么雁什么的美女,反正就是很美很美的意思了……” “鱼和大雁都能吃,那美女也很美……” “鱼和大雁都能吃,美女也能吃?可是我爹说人可以吃猪肉吃鸡肉但是不能吃人肉,不然老天爷会打雷劈死你。” 碧云听到这里就知道了一个大概,沙漠客栈的故事。不好意思打扰小孩子们听故事,看了看手上的琥珀,还是晚上或明早去石头家给他父母吧,现在大人们应该都在地里。 今天在河边的孩子里最大也就七八岁的二哥,最小那二个孩子看着二三岁的样子,大孩子应该都跟着父母在地里干活,站在上院就能看到周边地里隐隐约约的人影。 过几天收秋时可能这些孩子也不会这样悠闲了。 哎,她们也是不是应该忙起来了。 春婶的恢复能力真不是盖的,回血能力杠杠的,胳膊上和腿上被箭穿透,因当时二勇肩膀中箭情况不好就先给二勇取得箭,做完不多久追兵就到了,把箭头砍了春婶带着箭跑了好远,甩开追兵找了一个无人的窑洞夏柳才把春婶胳膊箭取了出来,她们在窑洞住了二天就被村人发现,怕招来追兵连夜离开。 夏柳的医学天赋真是不错,这个止血药方她改进了好多次,崔老先生就说过夏柳这个年龄就能完善成这样也算大楚年青一代中的翘楚了,太医的后辈里都没有听到有这样的天赋的孩子。 其实夏柳自己都没有想到,危急时刻会超常发挥结合空间止血药方做出了这款新的止血粉效果会这样好。 碧云觉得也有可能是几味草药是她空间出产,不然二勇和春婶那样大的口了,倒上止血药过不了一柱香时间就把血完全止住了。 因为空间升级一直没有完成,进不去空间,如果不是那一丝丝的联系,碧云都觉得空间弃她而去了,晚上练完功就觉得身体温度又开始升高,来了后堙村后每晚都会这样,不过今晚上时间好像提前了。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下院有动静,但又不是狗和牲口的声音,窸窸窣窣是人走路的声音,人的声音!她马上清醒过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并低声道:“夏柳,小芽……” “姑娘!” 夏柳应了一声披了衣服摸黑进到内屋。 “你们俩有没有听到下院有声音吗?”碧云提醒她听下院。 碧云说完就听到春婶和二勇屋门开关的声音,看样子她们俩也发现了,“快回去穿衣服,整理下东西。” 她突然有点烦躁,真是没有安生日子过,她都躲到这犄角旮旯里了还要怎么着! 第64章 赐婚 折腾了半晚上虚惊一场,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娘子,碧云特想一脚把她踢了去,她现在可是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夏柳,这个小娘子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很晚了。” “姑娘您睡吧,奴婢来安排她。” 夏柳要帮碧云脱衣服被挥挥手赶了出来,出来就看到小芽三个凳子上面放了两块木板架成了一个简易床,床上放了一个被子一条褥子。 其实她们现在睡的这个炕能睡下人,可是这小娘子太邋遢了,先凑合凑合吧。 碧云没有一点睡意,担心浩哥和小宜、担心北地的外祖家众人,担心她们会不会被追到这里,她想稳定的生活,但是如果现实不允许,那她就做一个“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想想都让人兴奋,但也只能想想! 觉这段时间她常想她是不是把自己这个号练废了,这长时间了功夫一点长进没有,除了身体轻盈了些。 她睡下没一会儿,又觉得全身火烧火烧,这段时间夏柳给她吃了不少汤药,但是该烧还是烧,她就觉得是空间的原因,但是象今天晚上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正常情况是温度升高人就迷糊,可她相反一点睡意没有,特想起来跑个三十公里。 难道是空间融合或是升级过了最紧要关头,吸收精神力少了,她抵抗力在慢慢回升,或是空间在反哺她? 她看过的那本书上说空间升级,宿主会有种瞬间被吸空的感觉,如同度日如年,然后慢慢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力气又回到身体甚至变强。 她现在一点这种感觉也没有,也有可能是她看的这种书太少,只有一本书不具有参考性。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是被鸡鸣声吵醒,神清气爽,这段时间逃难铺着木板睡,就是再有狼皮地下寒气多多少少也进到身体里,饭食也不正常,身体多多少少有亏损,可是现在她觉得那些不适全都消失了。 她觉得空间好像能进了。 她特别好奇这空间偷了人家寺庙里井盖有什么变化,她现在对寺庙道观从心里敬畏的很,她接受的教育一直是唯物主义,突然有一天醒来她成一个小婴儿,是一个带着记忆的小婴儿。 谁又能说科学的尽头不是玄学…… 进到空间,还是两幢房子,花园外的竹屋,花园里的茅屋,外观没变,茅屋里面也没有变化,库房还是进不去。 花园里的库房没多也没少,外面的田地看着也没多,整个空间看着还是那样大,来到水边发现了变化,小池子被白雾围了起来,进到白雾中就看到那个井盖在池底,进到白雾中碧云觉得全身毛孔全部张开在吸引着白雾,身边就如同一个无底洞,太舒服了,但是心中却有种声音提醒“出去,不能太贪”。 碧云觉得两辈子她都没有贪心过,因为她知道她越想抓住什么就越抓不住,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从白雾中退了出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贪心,还算个优点,就你吧。” 然后她就看到自己前面出现一个很美的透明人影,看着这个鬼影有点发愣,“你有什么事?” “哈哈哈,你不害怕吗?不怕我把你吃了?不怕我夺舍,那你可就不是你了?”那个人影开心大笑,好像碰到世界上最好笑的事一般。 这个时候,反射弧长的特点才出现,对呀,这个空间就她们俩人,看样子人家是原居民,“你会吗?” “哈哈哈,不会,第一我不吃人,第二你太丑了,我要变成你一定每天都会被自己丑哭。”人影很是臭屁,碧云想想也觉得合理,一般漂亮的人都自恋臭美,简称‘臭屁’。 碧云点点头。 鬼影:“小姑娘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碧云:“你想和我说什么,要我做什么?” 鬼影:“我要在水池边修炼,要求的话就把你那竹屋给我吧,竹屋里的东西本尊给你移到茅屋里,你看可行?” 碧云点点头,“还需要我做什么?” 鬼影听了碧云的追问,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以后叫本尊纱姐姐吧。” 碧云看着很是开心的纱姐姐,点点头,“纱姐姐那我出去了,那竹屋和竹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用,茅屋里的也一样,”走了两步她回身问道,“对了,这个空间原来是纱姐姐的吧。” 纱看着走了两步又站住的碧云,心中嘀咕“小丫头本尊就不相信你没有好奇心”,嘴里很是平淡的回道:“这是本尊师尊专门帮我炼制的随身空间。” 碧云听了点点头摆摆手离开了空间。 纱看着挥挥手不带一丝犹豫的离开空间,狠狠跺了跺脚,“坏丫头,还真走了,你就不会多问问了,本尊好容易能出来,这几万年了第一次见到人你多和我聊聊能怎么样,哼......” 纱不知道,碧云毫不犹豫的离开是她才反应过来害怕,所以她速度的出了空间,这一出空间她三天没有再进去,每天只是意识偷偷进去看看,先是看到花园外的竹屋被移到水池边,再后来她丢在地边的草药被种到了地里,她的玉米被收回库房又重新播种了小麦,然后看到靠近池边的一块地上种上了水稻,很小的一块地,也就有一百多平的样子,小麦都熟了一次,那水稻好象没长多少。 夏柳:“小芽,你今天出去买点决明子吧,姑娘的那个枕头我看着今天又有点湿。” 小芽:“多少?” 夏柳:“买两个枕头的量吧?” 小芽:“不多?” 夏柳:“不多,给姑娘多备一个,随便再买些布匹,姑娘的冬衣也要做起来了,春婶的也准备两身,我们和二勇哥、小步、小天的就直接买成衣吧。” 小芽:“好,我走了你帮着些二勇,小步功夫比小天好,我带小天走。” 夏柳难得听小芽一次说这多话,忙点头,她知道小芽担心姑娘的安全。 夏柳:“你去并州要小心些,最好打听打听世子是不是真被赐婚了......” 小芽:“不会……” 小芽本想说不会这样快就有消息传来,可是一看夏柳的表情就把话咽了下去,其实夏柳也明白,就是想找个人念叨念叨。 夏柳:“不会什么?不会娶亲?不可能的,赐婚圣旨都下了,腊月二十六,还有三个月吧,四皇子应该很快要继位了,苏世子为了国公府一夫人的命也不可能不娶。” 然后就是长长的沉默,夏柳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们姑娘那样好的人,没有他苏世子,也会有李世子王世子。” 站在里菜园,碧云就听到夏柳和小芽的声音,唉,今天这扎马步选得地方真不好。 小芽嘴里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没少说,大楚国公爷世子只有这位,这些话只敢在心里说,她再没有眼色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姑娘是好姑娘,世子也是好郞君,可是有缘无份,现在世子都不知道为难成什么样了,他们这些暗卫都知道世子爷每每说到姑娘时那眼中的光。 夏柳起身从自己随身小包里拿了些碎银子递给小芽,“小芽你帮忙也给我带些决明子,我把枕头拆洗下,正好你回来我就能装了。” 小芽点点头,推开门站住对夏柳说道,“你别老念叨这些,姑娘耳朵灵着呢。” 菜园中的碧云很想说我已经听到了,她没有想到夏柳挺有自信,想着别让二人知道自己听到,听到小芽的话,她差点一脚踩空把腰给闪了。 唉,这下又说不清了。 还是去下面的菜园里转转吧,也许有路过的人能陪她聊聊天。浩哥和小宜现在也不知道到没到北地。她也想看看‘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那样的美景。 京城国公府外书房,国公府三代重量级人物都在坐,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闷,老国公爷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双目无神定定的看着书架,好像那书架上有花儿。 国公爷看看父亲再看看紧闭双眼如同睡着了的儿子,心中轻骂,“唉,还是年轻没有经过事,从接了圣旨后就不言不语。” 苏显北看着现在很是平静,其实他不敢睁开眼,他怕祖父和父亲看到他眼中的戾气,他想用火药把那皇宫给炸的片草不留,就和小芽炸那蛇谷一般。 从两个月前收到圣旨他就想各种办法,这次他又一次体会到了无力的感觉,他觉得他对德宗皇帝也算忠心,结果得来的就是这个。 先是宣旨太监回来说碧云掉到黄河,不给国公府反应时间又下赐婚圣旨,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承恩候府那位在长安是什么名声,这是用石头换他的美玉,还要他感恩戴德,最最可悲的是他表面还真要做出感恩戴德样子。 “北儿,爹爹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云丫头和你青梅竹马,但是现在我们一步不慎国公府上百口子就是万劫不复,忍字头上一把刀那你也要忍,这是给那位时间也是给我们国公府时间,不会就这样,将来碧云那丫头会理解的,你比爹爹看问题还深远,也不用爹爹多说什么。”苏国公有点语重心长。 老国公爷收回眼神看了看令自己骄傲的长孙,“大丈夫能屈能伸......” 其实老国公爷觉得今天儿子这举动多余,他不相信他的长孙会不明白,从接了圣旨后就保持安静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明白作为国公府世子的责任和义务。 勋贵子弟享受家族的供养和福利当然也要承接起相应的责任,国公府乃至苏氏家族的责任将来都要靠长孙挑起,现在这样的小坎他都迈不过去,那就让他这个祖父太失望了,儿子就是太妇人之仁了。 老国公爷站起来拍拍长孙的肩又重重压了压,叹口气道:“祖父相信你!”说完没有停留离开书房,慢慢悠悠出了国公府,他今天中午在美食楼和几位老友有约,今天美食楼推出新菜,每次美食楼的新菜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苏国公看着没事人一般离开的父亲,很是无奈,这些儿女情长在父亲眼里不值一提,可是儿子是个长情的人,儿子对谢家那丫头的感情他能看到,夫人每每当笑话给他讲,每月给谢家丫头的东西只要儿子在京城都是儿子亲自操办的。 整整四年儿子都当大事来做而且做的很是开心,前段时间可能是见到谢家丫头了,每天嘴角都是上翘的,自从接了圣旨,儿子眼中的那种光没有了,只有深深的死寂,浑身戾气压都压不住。 “儿子,你祖父同意把隐龙卫都交给那位,我们要相信那位!天欲祸人工,必先以微福骄之;天欲福人,必先以微祸儆之。”苏国公给儿子倒了杯茶递给他。 苏显北听着父亲一再劝解,睁开眼摇摇头,“爹,儿子明白,我们国公府是烈火烹油,这次赐婚就能看出皇上不信任国公府想把国公府绑在太子身上,儿子明白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答应娘亲午食陪她,您呢?” “那为父也沾北儿的光蹭饭去......”苏国公故作开心状陪着儿子回内院。 苏显北看着父亲有些蹒跚的脚步,不由把腰又挺直了几分,父亲其实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如果不是伯父英年早逝...... 他知道祖父对父亲是不满意的,觉得父亲妇人之仁,所以他早早就担起了国公府的重任,好让父亲轻松一点。 他现在为了国公府只能另娶,只能对不起碧云了,虽然碧云他们进山后一直没有消息,但他相信他们现在一定很安全,至于皇上失足落水那就是骗鬼呢,这多蠢的人都不会编一个好点的理由,还是觉得国公府是他手里的蚂蚱他想如何就如何。 自从上次失联后再重新见到皇上后,他就有点琢磨不透皇上了。 第65章 没送出去的银子 碧云下到下院的菜园就听到墙外有孩子的说话声,内容还是关于她的,“石头回吧,云姐姐住的是有福爷的院子,有福爷家的狗很怕人的,栓子叔都被咬过,宝宝弟弟说他爸爸小腿上少了一大块肉就是被狗咬吃了,一直没有长起来……” 这个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姐姐穿成小男孩的漂亮小女孩,这是石头要来找她? “姐姐,云姐姐的糖我们吃了没事,娘亲还说那糖可是值钱了,五个铜板不一定买到,就是咱爹都没见过那样白的糖,那金贵的东西云姐姐都舍得给我们吃,云姐姐是好人,云姐姐喜欢我送的石头,我先和云姐姐借两个铜板给娘亲买药,等娘亲好了我们就去找那种石头卖给云姐姐,如果一块不够我们多找几块……” 碧云没有想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有这样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观察力还强,能看出她喜欢哪块石头,穷人家的早当家,但是这孩子也太早慧了。 把两个孩子带回到上院,两孩子看着扎马步的小步好奇的不行但却没有找碧云问。 别说她还很是喜欢这两个孩子,二人上来也没有乱看,看到春婶还很的礼貌的问好,好奇小步也是瞪大眼看着没有乱问。 “来,吃块点心。”碧云让夏柳把点心递给二人。 石头没敢拿,看着姐姐,小姐姐很有姐姐样,说了看碧云又看了看夏柳,看明白是真心让她和弟弟吃,才点头同意,“云姐姐、夏柳姐姐,我不喜欢吃,石头吃一块就行了。” 夏柳听了噗嗤笑了出来,“小人精,这可是夏柳姐姐的手艺,你不喜欢吃夏柳姐姐可是伤心的,快吃吧!” “夏柳姐姐的手艺真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点心了。”石头吃了一口开忙给夏柳点赞。 小姐姐也连连点头,赞同弟弟的说法,两个萌孩一脸认真把春婶萌的,把小姐姐和石头抱到怀里拿出两个串着红线的铜钱一个孩子脖子挂了一个,“这是五福钱,让一直带着不能离身,明白吗?” 碧云没想到这二孩子这样得春婶喜欢。 两个孩子看着各自脖子上挂的铜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春婶婶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好好收着,你们和云姐姐说说,你娘亲生什么病了?” “娘亲好烫喝了好多水又盖了厚厚的被子还是不行,上次弟弟和娘亲一样喝的药花了十文钱,家里只有八文爹爹问嬢嬢要二文她说没有,云姐姐,如果我和弟弟找到好看的石头你买吧?我们可以给你找好多块!”说完还用力点头,好像说我真能给你找到好多好看的石头,“我和弟弟可会找漂亮石头了。” 碧云听了看了夏柳一眼,夏柳点点头回了里屋。 “真是土狗打嗝,屎吃多了,你是什么东西来老娘家挑拨离间了。嫁到我王家就是王家的人,让她死她就要死,她这种贱人……” 她们一拐弯就听到阵阵刺耳的叫骂声,一个老年妇人站在一户人家门口,朝阳照在她身上拉出长长的人影。 “哎,嬢嬢又在骂叔嬢嬢,太欺负人了。”小姐姐唉声叹气老气横秋。 “二嬢嬢说我们亲嬢嬢脾气可好了,哎!怎么就走那早,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碧云一听就是石头学人说活,萌萌的脸老人的口气,反差萌。小姐弟俩欢快的步伐也变得慢慢吞吞。 走近了就看到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沟壑纵横,胸膛剧烈地起伏,双眼怒视,好像门里是她的杀父仇人,被骂的那户人家如同没有听到一般静悄悄的。 单方面的怒骂可能让她失了兴致,转头就看到挪着走了两孩子,本来有些下去的火又翻腾起来,“两个小畜生一天早干活就知道出去浪和你那死鬼娘一个德行,怎么不……” 看到两孩子身后两个陌生的小娘子,再看看两小娘子身上的衣服,老妇人把没骂完的话也咽了回去。她可是有眼色的,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可以惹,不看这两个小娘子的衣服就看人家那气度就不是一般人。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不上赶着往人家跟前凑,不屑的对着小姐弟俩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扭着丰满的大屁股往自己家院子走去。 小姐弟俩看着老妇人离开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对着碧云和夏柳笑了笑,好像觉得 让俩人看了家丑有些丢脸。 碧云安慰的揉了揉小石头的脑袋,她不知道如何用话语来安慰两孩子。 “大妮,大妮,来来……”一个比大妮大点的小娘子躲在门后探出一个头来轻声喊着。 “朵儿姐姐,我嬢嬢回去了,安全了。” “大妮儿,你等等,我嬢嬢给大伯母做了锅鸡蛋汤,你端回去让大伯母补补,大伯去给大伯母拿药去了。” “太好了,我娘有药吃了,鸡蛋汤不用了不然你娘知道会不高兴。” “没事,我娘去地里了不知道今天鸡下蛋了,昨晚她没有摸鸡屁股……” 两小娘子话还没有说放就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端了一个大碗出来,碗里是鸡蛋花,老太太手艺不错,碧云都能闻到蛋香味更不用说三个孩子了,三个孩子死死盯着那碗蛋汤,鼻子拼命的吸着好像要把香味都吸到肚子里不让它浪费。 老妇人出得门来看到两个孩子身后的碧云二人,愣了下。 碧云二人忙行礼问好。 老妇人有些不知所措,腼腆的笑着:“二位小……小娘子好。” 小社牛小石头忙道:“二嬢嬢,这是云姐姐,那个是夏柳姐姐,就是给我和弟弟糖块的姐姐,我嬢嬢不给我爹钱,我和姐姐去找云姐姐,等我和姐姐……” 大妮知道弟弟要说什么忙拉了下弟弟,“低声些低声些!” 矮小老妇人没听全孩子的话但也猜出一个大概,忙道歉:“孩子调皮给二位添麻烦了。” “没事,我帮端进去吧,不然蛋汤都凉了。”夏柳知道自家姑娘不喜应酬。 矮小老妇人把碗递过去,又连连道谢。 “朵儿姐姐,去我家玩?” “我怕你嬢嬢骂人。” “有云姐姐和夏柳姐姐,嬢嬢不骂人,去吧去吧。”说着还拉了一把朵儿。 朵儿看了看嬢嬢,得到同意后才跟着大妮往隔壁跑。 一进到院子,在门右侧长着一棵梨树,上面还挂着些梨子但是不大,在梨树的旁边有一簇大丽花开的一大朵一大朵的红花。这个院子有上下两个,长长的台阶把四间窑洞二二分开,右手边二间时不时传出咳嗽声。 “云姐姐、夏柳姐姐,这就是我家。”大妮说着扶起门上的草帘让她们先进。进到屋里,很是阴暗但却很是干净。 “大妮?”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问道。 “娘,是我和弟弟带着云姐姐和夏柳姐姐回来了,就是给我们糖块吃的姐姐。” “啊,是贵人来了。”说完就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应该是女人要起来。 夏柳忙紧走几步随着大妮进到里屋,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脸色通红,看那动作是想推开被子要下地,她忙把手里的碗放到炕沿上,准备上手把妇人扶起来就看到大妮脱鞋上炕把她娘扶坐起来,动作干净利索。 “嫂子,这是隔壁那位大娘给您煮的鸡蛋汤,趁热喝吧。”夏柳说着把碗递了过去。 妇人喝完,碧云又把她们拿来的小点心拿了两块递给她,妇人连连摆手道:“这是金贵东西,给我吃就糟蹋了,两位姑娘拿回去自己吃吧。” “吃吧,自己做的,你吃些东西病才能好的快,不然小石头和大妮会很担心的。”碧云拉过妇人的手把点心放在她手里。 “谢谢二位姑娘了,应该是我们要去谢谢您,那样金贵的糖,孩子们也不懂事,怎么可以收姑娘那样金贵的东西呢。”妇人看了眼手里的点心,白面做的,鸡蛋和油可是没少放,闻着味道都知道是好东西。 “大妮和石头喜欢就好,我不喜欢吃甜的,他们是帮我忙了。”碧云可不想让人家谢她,看看这家家徒四壁,本是好心可不想增加人家的负担。 碧云把装点心的篮子递给小石头道:“大妮,和姐姐弟弟去外屋吃点心去,云姐姐有话想和你娘说。” 大妮和小石头得到自家娘的同意和后朵儿去了外屋,大妮娘不解的看着碧云,不明白碧云找她什么事? 碧云本想和她说说琥珀的事,结果就听到从上院传来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看来老太太是想听墙角。 她就换了一个话题道:“听小石头和大妮说您生病了,夏柳略懂些医术,本想来给您看看,结果您已经看过大夫了,那就算了。” 大妮娘又是连连道谢。 “不用客气,也是和二孩子投缘,石头送了我一块石头,礼轻心意重,我怎么也要来看看。”碧云说完就看到大妮和朵儿端了两碗水进来。 碧云忙道:“不用端水了,大妮你娘已看过病,我们也要回去了。” 她说完就听到老太太往上院而去的脚步声,看看三个孩子想想还是把大妮爹娘请到她那里再说这事吧,“嫂子,我们还有些事请大妮爹爹帮忙,您看今天下午能不能来我家一下。” 第66章 皇帝终于死了 碧云和夏柳回去就看到春婶和一个小娘子在做冬鞋,用二勇从县城买回来的兔毛做里子,看着厚厚实实的,应该很暖和。 夏柳看着那兔毛不由心疼死她家姑娘来,这鞋也主寒碜了,姑娘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鞋子。 不行,如果小芽这次买不回来好皮子她就自己去并州转转去,把姑娘缺少的衣服都补上。如果让孙嬷嬷知道她把姑娘照顾的衣服都没几件,一定让她抄佛经抄到手断。 想想丢在并州的那些东西心疼的要死,那几张狼皮可不是普通 的狼皮都是狼王皮。 碧云可是不知道夏柳这样想,她还是很喜欢兔毛做的鞋,鞋口那圈兔毛看着很是暖和又舒服,就是不知道这兔毛会不会掉毛。 最重要的是几个车里的东西好好在她的空间里,当时想着大楚能人太多把他们用过的东西做个什么法事,她们兄妹三人是不是都会出事,所以她就回身把几个车里的东西都收了,没办法拿出来对夏柳她们来就当丢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那臭狗见到你都不叫?”夏柳知道自家姑娘的性格,她想等人家主动讲,可是她看着这小娘子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虽有春婶这尊大佛但是有个万一怎么办。 呸呸呸呸,路过的各位神仙没有听到小女子乱说,保佑我家姑娘平安顺遂。 平平看着夏柳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球都不带动的,看样子是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如果自己不说清楚把自己赶出去她就真没地方可去了,虽说这里也不定能住多久。 “我叫平平,谢平平,你们住的这院子就是我家的,是我爹拿我姥爷铺子赚的钱修的这院子,也算是我娘的陪嫁银子。我娘说几个姥爷家的舅舅们出去送货都没回来,姥爷们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人和货都失踪了,后来我亲姥爷没了,我娘也没了,我爹娶了后娘,我弟弟跟着嬢嬢日子还行,有一天晚上我好好睡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在那种腌臜,也就是我年纪小才能躲过一劫,不过因为逃跑被抓没少挨打,后来我学聪明了装着被打服了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还学会了捧着老鸨,才有机会烧了厨房和库房,那库房里有刚买回来的米面粮油还有好多布匹,火势很大所有的人都往外跑, 就这样我才跑出来,我走的时候拿了老鸨的银钱和首饰,路上我有钱也不敢花把自己扮成男孩子装成乞丐回了受州,我丢了一年多才回了受州……” 又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故事,看着比她小三岁的小娘子,碧云没办法把她赶出去,很勇敢有心计的小娘子。换位思考她如果是真正八九岁的小娘子一定做不到平平这样,从那种地方跑出来还回到老家。 为什么小娘子放着二叔和自己家不回跑回老家来,不用听都能想到,在利益面前爹都靠不住更不用说叔叔婶婶了。 “大旺爷爷是我娘的奶爹,他偷偷告诉我的,二叔和二婶给那个毒后娘通风报信被大旺爷爷听到了,我二叔和二婶想靠着我后娘赚钱,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我后娘,我后娘一定感激他们,他们就可以和我后娘提要求了。我后娘的小姑姑是并州刺史府管家的小妾,我后娘常说她那个表弟很聪明很得太守管家的喜欢。” 宰相门前七品官,刺史府的管家本就不简单,当今太子妃兄长府上的管家那就更加不简单了。 “这也是你家,你随便住吧。”看到这样自强不想生活在泥潭的小娘子,她不做圣母但也不想做那最后的稻草,她日行一善递一根木头吧。 升官发财死老婆,古今男人追求的最高境界,想到平平的爹也姓谢,她突然觉得是不是和哥哥小宜商量下换个姓,这个姓太让人无语了。 春婶看着碧云那吃了一碗大粪的表情,不由想笑,她听到平平也姓谢时就觉得姑娘知道后心里一定不舒服,这不就让她看到了姑娘恶心要命的表情了。 不过姑娘和平平不是一类人,在姑娘身上从来没有感受到戾气和不平,姑娘心态平和随遇而安,心宽,豁达,什么烦心事睡醒后都忘记了,大约就是这种心态才得道长和村长叔的喜欢吧。她们村也不是没有人进去过,可是从来没有人能从村里带出人来,一个原因是村子的资源少了好多,想给村子找找出路,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们在兄妹三人身边很舒服,她们习武之人的感观很灵敏,能让她们感觉不错的人都不多…… 希望平平真能平安一生吧,女子生活不易。 吃完午食刚躺下准备来个午睡就听到外面响起铜锣声,接着又有声音传来:“皇帝驾崩,为表哀悼,百姓素服三月,期间不得宴饮游乐婚嫁之事。” 声音从远到近,一遍遍呐喊,声音里没有听到一点悲意,有种事不关自淡然,如果是京城官差就很尽职尽责,喊声中一定带着悲意满满,好像死的是他的亲爹亲娘。 庆和二十年驾崩,在位二十年,二十二岁继位,享年四十二岁。 不知道他那心肝宝贝齐贵妃怎么样了?太后娘娘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先皇喜欢在人前装装慈悲装装孝子贤孙,可是那位四皇子可是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也就亲娘在他眼里还算是人,其他人在他心里都是牛马。 比他老子还不是东西,普通百姓要受苦了。 “夏柳,让二勇去县城看看,你和小步把院子里外看看有没有犯忌讳的东西,收拾下。” “好的,奴婢知道了,您接着午睡不然下午要没精神了。” 夏柳关好门出来,开开心心对正在撕对联的二勇和小步道:“二勇哥,你说我吹段唢呐如何,我找一个高高的山坡上吹上一段如何?” 二勇从来没有质疑过司剑的品位,现在他质疑了! “对了,二勇哥,姑娘让你去县里走一趟,家里的事交给我和小步。” 二勇点点头,看了看院子,不放心的嘱咐小步上心呀,夏柳不靠谱。 二勇从县城回来时天已擦黑,带回了详细些的消息。 庆和二十年七月十五先皇驾崩,三天后太子继皇位改国号为厚德。 今天是厚德一年八月初三。 皇帝还下令,宫中妃嫔凡未有子嗣者皆入皇家寺庙削发为尼,终生不得踏出寺庙一步;而诞下皇子公主者,则可跟随子女前往各自府邸安享晚年。 百姓官员素服三月,宗室素服半年,新皇素服二十七个时辰。 他怎么不说他素服二十七秒。 碧云:“也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佬对新皇素服事件有什么反映?想想一定很好看!还有别的消息吗?” 二勇:“姑娘,还有一些消息从京都传来!” 碧云:“说说。” 二勇:“有消息说先皇驾崩最少二月了,立太子的诏书就是新皇假借先皇的名义立的,三月前先皇失联二月,那时应该就病重或驾崩,后来出现的皇上是新皇寻访到的傀儡。还有消息说先皇是新皇弄死的,新皇伙同齐贵妃害了先皇……” 碧云:“你觉得的?” 二勇:“奴才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民间听到消息很是平淡,宴饮游乐本来关起门来谁知道,天高皇帝远的,嫁娶拖三月也不是大事。可是宫中却炸开了锅,那些无子嗣的妃嫔们哭天抢地,不愿就此青灯古佛度余生,可君令如山,禁卫军很快就将她们押送前往寺庙。而有孩子的妃嫔则忙着收拾细软,准备跟着孩子出宫去过另一种生活。整个皇宫弥漫着悲伤与慌乱,曾经的繁华热闹仿佛随着皇帝的死去一同消逝,只留下这一道道或悲戚或茫然的身影,也有那聪明之人明白她们在皇权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没有被陪祭已算幸运,新皇母子可是百无禁忌。 朝中官员有人表面悲伤暗地里恨不能放些鞭炮再痛饮三百碗,也有人表面悲伤私下却做着各种准备,也是如国公府般八风不动,淡然处之。 宫中众人皆换上素服,白色的绸缎如雪花般铺满宫殿各处。先是停灵于乾清宫,棺椁周围摆满了各种祭品,烛光摇曳,齐贵妃率领众妃嫔每日定时前来哭灵,按照礼制众位外命妇要往宫中哭灵陪祭一月。 太监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各项仪式所需物品。每一步都严格遵循祖制,不容有丝毫差错。 礼部官员们穿梭于宫廷之中,指挥着葬礼流程。 在大殓之日,天空少有的大睛天。 大皇子二皇子带着皇孙们披麻戴孝,行三跪九叩大礼,脸上虽带着悲伤可是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恨意,先皇遗诏里大皇子为辽王,二皇子为番王。 送葬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帝陵出发,长长的队伍绵延数里,纸钱漫天飞舞。百姓们纷纷跪地默哀,目送先帝离去。棺椁缓缓放入墓穴而随着最后一抔土盖上,一个时代就此落幕,新的权力纷争却已在暗中悄然酝酿起来。 盖棺定论:庆和皇帝就是一混蛋,一生建树几乎没有,为了美人更是把皇位传给一个无能的暴君。内忧外患时重文抑武,无将可派。国库空虚,将士征战无粮可食。 第67章 前世今生的对话 翌日一早,大妮爹如约而来,二勇把琥珀的价值说给他听,实诚的大妮爹狂喜过后只拿了十两银子,很清醒的告诉二勇他怕有命拿没命花。 碧云听到这话不由对这家人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两个孩子行为举止得体进退有度,娘亲性格直爽对待人和事都坦诚相待,没有村妇的扭捏,爹爹聪慧,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懂得取舍。 可交! 谢平平和碧云交底第二天拿了二百两银票给到夏柳,拜托夏柳去县城时帮她买些米粮和过冬天的衣裳物资,她自己一步步踏出上院。 让碧云众人放心不少! 碧云躺在炕上整理着二勇带回来的消息,县令夫人去年初病逝年底迎冯氏进门,老夫少妻崔县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去年底崔氏就不保持中立了?还是只是崔县令的个人行为? 秋后农闲要服徭役,大楚的男子二十三服徭役,一直持续到五十六岁,方可免除徭役。如果不想服徭役可以以钱换役,三两银一役。 大楚的兵役是卫所制,兵籍是世袭的。庆和帝继位以前都是卫所制,但庆和十年后战争频繁,军户死伤太多补充不足只能又向百姓伸手征收兵役,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人,可以说庆和十年后,百姓一年生活艰难过一年。 她想体验下零元购! 户部郭尚书府上走水,郭尚书被火烧伤后不治而亡,冯而则从礼部侍郎空降成户部尚书。 大楚的钱袋子给了太子妃娘家,太子妃的堂兄,承恩侯府上没有竞争过太子妃娘家。 太后娘家安氏三月前送嫡女安倩兰给当时的四皇子做侧妃,安倩兰堂兄升户部侍郎。 郭尚书的死成全了冯府和安府。 次辅郭阁老,郭尚书的堂叔中风,谢氏旁支谢诚明进内阁,诚字辈和祖父同辈。 碧云对她本家这位叔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出来的,怎么一下就进了中书省入了内阁? 国师无尘法师出局,龙虎观观主接任国师,龙虎观观主龙虎道人善炼丹。难道庆和帝是死于丹药?龙虎道人是齐贵妃的人,这个秘密还真没几个人知道,是夏柳给乞儿汤饼接骨时,汤饼无意间说是。 汤饼想着僧人和道长都是出家之人心善好乞讨,结果他问一个道人乞讨时被打,当时他听到尖细的声音说贵妃娘娘相信龙虎道长,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汤饼有一个天赋,他会简单的读唇术。 碧云觉得她好像窥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三年前开始布局的秘密。 汤饼现在在她庄子上,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乱说,当时夏柳可是嘱咐他这事谁也不能说的。她们家的庄子现在也不是安全所在呀,浩哥现在坐在火山口。 真没有想到据称恋爱脑的齐贵妃城府这样深,齐贵妃要做什么?是不是齐贵妃的目标动了新皇的蛋糕,所以户部尚书成了太子妃娘家的人而不是齐贵妃娘家人。 看着朝阳中地里不停劳作的村人,贫穷却安宁,村人眼里只有那沉甸甸的谷穗,外面的风风雨雨他们很少关心,反正他们作为社会的最底层只能被动的接受。 “夏柳姐姐,夏柳姐姐……”下院传来大妮的叫喊声,碧云看了夏柳一眼,真不明白她和夏柳一起认识的大妮姐弟,结果夏柳比她人缘好。 夏柳对着碧云傻乐后边跑边应道:“大妮,来了来了别喊了。” 碧云想想也跟着往下院走,她也出去走走。她一直拖着不敢往南圪塄,今天不能再拖了。 她没有让夏柳跟着,她想一个人静静的看看那个地方。 缓步而上,窄窄的蜿蜒绕着山的成60度小径,这条小径不仅是地理上的倾斜,更是心灵上的一种指引。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小径上,每一步都踏着光影的交错,仿佛行走在时间的缝隙里。山喜鹊如同得了多动症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站在平台之上,看着那破败的窑洞和院子,有着浓浓的羊身上特有的膻味,又夹杂着干草、泥土和湿漉漉的羊毛味。如果换个地方她就要快步离去,这气味挑战着她的感官极限,对感官灵敏的她来说,真是不好受。 可是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未知的期待,她觉得这里是通往某个神秘领域的桥梁,来到这里她觉得心安。 好奇怪的巧合,在同样的地方有一个同样的土堆,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土堆上穿透岁月的尘埃静静的看着她,好像在说孩子我等到你了,你也看到我了,我们都可以放心了,放下过去好好生活。 我不由泪流满面,您是我心上的那根稻草呀,让我如何放下。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放下执念,那是我内心最柔软又最坚硬的地方深藏起来的那一丝执念。没有它她早就无数次被生活的风雨摧残成潭烂泥。 当我跌倒,那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将我扶起,告诉我:“孩子,别怕,有爸爸在。” 日记中那一字一句的嘱咐,是不是您早早做了决定我是那舍弃的一个。 前世家庭的缺失,我两世心理的缺失您后悔过吗?您知道您的离开,您的女儿从六岁开始就生活在灰蒙蒙的世界中。不管她帮助了多少人,看到多少感激的笑脸都安慰不了她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爸爸,我不恨,只是我救赎不了自己! 跪在那个身影前,她觉得坚硬的土地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爸爸,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次次都是那个被舍弃的?为什么? 夏柳上来时就看到自家姑娘跪趴在一个小土堆旁,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悲伤。这个地方好像有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姑娘口中轻声呢喃着,好像在问某个人为什么。 她看着这样的姑娘突然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抱着姑娘,一声一声轻唤,“姑娘……姑娘……” 可是她觉得还是不够,她觉得姑娘好像在她怀中在消散,不行,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抱起姑娘以最快的速度往回奔,她感受不到村人奇怪的眼神,听不到孩童担心的叫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春婶,春婶一定知道怎么办。 春婶看到夏柳失控的样子,看着夏柳嘴抖的说不出话,忙抢过姑娘进到屋里放回到炕上,“步儿去烧水,夏柳帮姑娘找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换上,平平丫头帮着抱些柴火把炕烧上。” 平城天空被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街道上,往日的喧嚣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经验老道的店长看着形势不对忙把店铺门关闭,门窗后时不时有轻微的声音传出身影闪过又透着一丝生机。 护龙卫首领一觉起来天已大亮,他睡了一个多时辰,吃了点早食就往昨天接替他那位护龙卫所在客栈而去,“首领,他们一直没有出来,好象还没有起。” “十七你休整一下再回来。”护龙卫首领挥挥手。 十七闪身离开,这时才觉得浑身疲惫,内心深处好像不停在说,‘这样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为了那样一个昏君值得吗?’ 其实对他们护龙卫来说谁做皇帝和他们关系不大,反正就是一条命,可是二十没有完成任务被皇上命人一刀一刀剐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何以诛心灭人欲。 有时想想他们死在任物手里反而幸运很多。 如果碧云听到他这话,一定会鄙视他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他这样的身手躲到西域谁有那精力去找他。 她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大楚待不下去,她就西出阳关,虽无故人,但也没有强大敌人。 护龙卫首领习惯性把三处客栈查看一番,本想去驻军看看,抬头看看太阳转身往李府而去。 这时的李府,凌浩和小宜已经穿上小厮的衣服,搬到外院小厮的住处,二人的眉毛画粗,鼻子画成塌鼻子,脸色涂黑,走路时腰略弯下来,马上从气质到容貌都变了样。 护龙卫首领在李府待了一个时辰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他没有发现春叔的存在,但是他刚一到就被春叔给发现了。 春叔没敢放出气势,还把呼吸调整成普通武者,此时的二子穿着小厮服饰,放出八成的气势站在李沛章的书房外。 这一天护龙卫首领不定时来李府探查一番,都没有发现问题,但是还是不放心,他第六感觉得李沛章有问题,可是无论是营里还是李府都和以前一样,他都觉得李沛章巡视营地的步数都和以前一样。 太正常就是问题,这是他这多年来在生死边缘得来的经验。 客栈那三波高手,这一天来不是吃就是睡,他也觉得不正常,这一晚他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敢回到休息一会儿,早食都是让十七给他带回来的。 看着干干的胡饼,真心不想吃。 休息好的高力等人,各自从客栈出来寻找早食,护龙卫首领的胡饼才吃了一口,他往怀中一放跟着他们在城中乱逛,心也高高提起,这帮家伙要有动作了。 受州县的一个小山村里碧云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春婶夏柳探脉的手就没有离开过碧云的手腕。 第68章 浣纱的苦难史 浣纱尊者在空间中看着碧云周身浓重如同实质的悲意不由轻叹一声:“痴儿。” 碧云的意识突然从漆黑一片的空间进到自己的手镯空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鬼影纱,一阵恍惚,她怎么进来了空间?是她死了吗? 这几天她一直没进空间,反射弧长的坏处后劲大的显示,其实她明白鬼影纱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一个普通人,这个空间又是人家的。但是她心里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后怕! 她在晚上人没有进空间但是意识还是进去过一次,偷偷在半夜进去的,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用意识进去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库,她现在用意识取物或察看空间很是灵便,空间升级后她对空间的使用做不到心随意动也差不了多少。 鬼影纱是一个细心人,她把竹屋里的东西移到茅屋后,茅屋里多出一个房间专门摆放竹屋的东西,这个房间摆放都完全和原来竹屋一样。 看到这个房间后她觉得鬼影纱也不是太让人难以接受。 “痴儿呀痴儿,本尊给你讲个故事吧,也算我尽老祖的一份心力。我得到一块石头,石头中封印着一滴血,以我当时的眼力根本看不出有封印,只以为是一块普通的红色玉色,我帮人炼制一个手镯空间时,红玉不小心从袖中掉进了炼器炉中,炼制过程很顺利可是到了最后关头炼器炉中玉镯嗡鸣声不断有要炸炉的趋势,我控制不住受了内伤喷出一口心头血在炉中,结果错有错着炉子里面的玉镯吸收了我的血反而平静了下来,炼制成功了但是却因玉镯吸收了我的心头血只能我用。 如果没有那块红玉,对方提供的材料普通,以我的炼器能力空间也不会很大几千平的样子。因有红玉空间大了一倍,外观血红色很是漂亮,其它没有发现别的功能。 因它漂亮我喜欢戴着,戴了一晚发现身轻气爽。 我信因果,因帮朋友炼制自己才得了一件宝贝,我决定拿自己身上的材料炼制一件空间手镯给对方,因我的材料比对方的好,所以空间和红玉空间差不多大。 就因为这件小事,就被那个朋友盯上。 有次我发现这个空间可以进人,红色太亮眼我就想着加些材料把她再炼制的不起眼一些,后来又一想反正要重新炼制我就把我身上的能用到的珍贵材料都加了起去,效果特好,能进活物还可以做随身药园还可以时间加速。 我女儿是凡人,我感觉到她要离世就去看她,结果那个朋友趁我伤心之时出手,我没来得及护住女儿全家,被他的掌风威压……只留下一个在后院睡觉的三岁孩子。 最后关头我卷起我唯一的血脉后人逃离,逃离时丢出一件武器自爆,那件武器自爆威力巨大死伤无数,我也被卷到了空间裂缝,我带着孩子进到空间保住了一命,但也受伤很重。 后来我们掉到你们这个球星,我把孩子送出空间给他娶妻生子后回到空间疗伤,没想到那个奸人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到我的空间里想夺舍我,他修炼的功法灵魂凝实我斗不过他,那滴血出来融进我的灵魂结果我身体爆体,只能以灵魂体在空间飘荡。 可能是因我武器自爆死伤太多罪孽深重,我的后人受和牵连屡有死劫,我帮着挡劫灵魂越来越弱后来就彻底陷入沉睡。 你父亲血脉返祖,受伤血流入空间,我才苏醒过来。当年我把空间沉入一片玉石矿脉之中,可能时间太久我受伤太重,一整片矿脉都被空间吸收。你的血脉稀薄但也算我的血脉,我看着你父亲高兴的举着石头对战友说这是幸运石,一定能开出手镯来,他要把手镯给你做礼物。 他死后一直放心不下你,我曾把他吸入空间和他讲可以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他不愿意,他把重生的机会留给了你。 孩子,他没有舍弃你! 他想留在空间陪着你长大,可是他的灵魂是凡人的灵魂太弱了,为了他好我把他踢出空间。 你的执念你不好过他也不好过,孩子放过你也放过他吧! 你的母亲如同那依附于古树的藤萝,一旦离开了她的依靠便失去了活力。因你父亲的离世她的世界崩塌数次自杀,你外祖家无奈之下请了大夫封印了她的记忆,你们这里叫催眠,这个催眠术很不靠谱,如果你母亲看到你或她熟悉的环境就会想起你父亲,那你母亲会更加痛苦,真就没有救了,催眠术不可能重复使用。你比我懂,我只是听到一字半句的。 因此将你与你母亲隔离,避免任何可能的接触。他们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母亲能够逐渐适应没有那些痛苦记忆的生活。 孩子不要怨她,她舍弃了你只因为她太弱了,身为强者要有强者的气度。 你身体好了后进来我和你交待些事,安排好后我也要彻底融入空间变成器灵,也许她的这些记忆都会消失,她让碧云丫头放下执念,她自己也应该放下执念,我这魂体不然真要消失了。” 碧云点点头,她是应该出去了,不然夏柳她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黄,屋角油灯灯火微弱,闪烁着绿豆般大小的光芒。夏柳和春婶都闭着双眼,夏柳手指纤细而灵巧,轻轻搭在碧云的脉搏上,好像在感受着那细微的跳动;春婶则是一脸凝重,手指也达在碧云的脉搏上,好像有什么事困扰着她。 她动了动手。 夏柳猛得睁开眼就看到自家姑娘睁着眼看着她,“姑娘姑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目光紧紧锁定在碧云苍白的脸上,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变化。 碧云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好多了,让你们担心了。”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这份关怀的深深感动。 春婶紧紧盯着碧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您可不能这样吓我们。”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与关爱。手指在穴位上轻轻揉捏着,碧云只觉一股暖流自手腕处缓缓流入心田,身体的不适似乎也随着这股暖流渐渐消散。 “谢谢春婶,我好多了,你们回去睡吧。” 夏柳也看着春婶,点头示意她回去,她来陪着姑娘。 春婶确实也累了,姑娘昏睡二天二夜她和夏柳都没敢睡觉,也睡不着,推门出来就看到二勇和步儿站在他们屋门外看着这边屋门,“放心吧,姑娘醒过来了,没事了,你俩回去睡吧。” 二勇听了春婶的话放下心来,这二天二夜太难熬了,他真害怕。当年爹爹和大哥随丁家军出征,他想给爹爹和大哥私下带点金创药,可是跑了几个药店都没有买到,是姑娘拿出各种药粉给他。就是那些药粉救了爹爹和大哥,还有他们的好多袍泽。 侯府回北地,侯爷选人暗中保护二姑奶奶,他们全家到了二姑奶奶身边,见证了三位主子的不容易。 ------------ “行勿忘礼,言勿伤人,不管在朝堂还是市井,大人都要谨记。我知道人人都有欲望,但是我等不希望做人垫脚石!”吴鸣仁说完把气势全部放出,这可不是昨天那种要放不放可比的,“大人我等是江湖人,不参与朝堂之事,我等也不想和公门中人作对。” 吴鸣仁这些话先是威胁后又放下身段说着软话,说的软中带硬,虽只三个月已非吴下阿蒙。 不只是吴鸣仁,深山村跟着凌浩出来的众人经过三月的洗礼,都老练的很多,本身他们就都是文武全才,如果让白村长见到此时的众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某没有他意,就是想问问众位少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护龙卫首领抬了抬头作拱手样。 “大人我等从山中来,定然也要回到山中去。”吴鸣仁高人范十足。 听到这吴鸣仁的话,护龙卫首领差点一口气不出来,把自己憋死,这算什么回答,心中大骂一声,恨不能对着此人的嘴巴上来一下,可是看看这些人的站位,还有那要放不放的气势,“某没有恶意,就是看某能否帮上众位少侠的。” “多谢大人有好意, 我等都是平常百姓,谨慎行事不作奸犯科,应该不会有事麻烦到大人,但大人的人情我等记下了。”吴鸣仁现在很不想和这烦人的护龙卫首领絮叨了,可这人的话就和老太太的裹脚布一般又长又臭,没完没了,说完向着护龙卫首领行礼告退。 护龙卫首领看着众人按照队形飞身而去,恨不能拔剑来上一剑,他这几天都在想大楚什么时候多了这多少年高手,为什么护龙卫一点都没有这些人的信息。 离开平城百十来里,众人才停下身形,看向司剑,吴鸣仁道:“平城的消息一定传到平安镇了,司剑兄弟接下来怎么走,要看你了。” 护龙卫首领带着四名手下回到平城,心中安慰自己,不管那些人有什么来历,但是总算把这些瘟生送离了平城,打又打不过。 五人这三天来真是太累了,不只是身累,心更累,那群少年高手可是没有少折腾,除了第一天不是吃就是睡,第二天开始他们就没有一时能休息的,现在总算能轮换休息下。 护龙卫首领安排手下休息,他想再去李府看看,这种感觉救过他无数次,他不相信这次自己感觉错了。 再次来看到李府看是那样冷清,没有多少下人,就是那天站在李沛章书房外的那名高手不在府里了,护龙卫首领又细细搜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他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异常。 他离开李府来到驻军大营,李沛章还是和往常一样巡视、操练,护龙卫首领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李沛章这身狐狸皮给剥下来,来了平城他一直就是吃瘪了。 没有找到李府书房外的那名高手,他决定和李沛章耗上了,那名高手就是缺口。 李沛章如同不知道护龙卫对他的监视,每天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节奏做自己的事,每三天回一次府里。 凌浩和小宜现在已经在吴鸣仁他们引走护龙卫关注那天搬到了离东城门近的那处宅子。 第69章 晒太阳什么的太可怕了 夏柳发现姑娘莫名其妙病了一场,又很快的好了起来后,人就变得更加随性了,早上起来吃过早食溜溜达达就出去了,也不让她跟。 先是往村外顺着河晃着,看到一个池子在袖里掏了掏,手里就有了一个袋子,用红绳子编的袋子。捣鼓了捣鼓就捡起池边的田螺,夏柳看了就想上前阻止,秋天了水冷了,小娘子可是不能受寒,可是又想到春婶的嘱咐,让她这段时间顺着姑娘。其实她觉得她很顺着姑娘呀,如果春桃姐姐在姑娘好多事都不能做,就这手在冷水里玩,那是犯了春桃姐姐的忌讳。 哎,她真不容易,姑娘太调皮不听话。 碧云本来也想着水一定很冷,没想到池水是温的,看看地形正好在一个湾口,三面山很隐蔽的,可能是风进不来所以水池的水不冷,可是又想向不对,往里走了走,有一个更大的池子,二三亩的样子。 这个池子不应该叫池应该叫湖。 湖水很清,湖边有好多田螺,密布着大小不一,它们或吸附在湿润的泥土上,或半掩在青翠的水草间,湖中间一群群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它们身披五彩斑斓的鳞甲,在水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时而聚集成群,时而各自散开,而在这一片和谐之中,几只绿头呆头鸭悠然自得地漂浮在水面上,它们时而低头觅食,时而抬头望向远方,那份从容与闲适,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它们无关。 微风拂过,湖面上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她想钓鱼了!垂钓坐磐石,水清心亦闲。 捡些田螺回去做个香辣田螺,湖里的田螺可是比刚才池里的大多了,湖水的温度也比池水温度高,手伸进去很舒服。 找一块平扁的石头打个水漂,石头在水面上没有跳跃直接“扑通”掉进湖中,激起一圈圈迅速扩散的涟漪。绿头呆头鸭被吓得拍打翅膀,水花四溅,嘴里发出“嘎嘎”的叫骂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满,虽然她听不懂鸭语,但从那激烈的声调中,她能感受到其中的责备与咒骂,定是言辞犀利,不堪入耳。 “哈哈哈……骂吧骂吧,我一定抓你们杀了下锅煮汤喝。”静谧的山谷因她的声音传来阵阵回声,喝喝喝…… 连山谷都在应和她的话,决定了,回头小芽回来抓几只回去炖老鸭汤喝。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鸭汤,金黄色的汤汁中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葱花,鸭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她觉得她流了三斤口水出来。 没有了呆头鸭的打扰,湖水很快平静下来,一片静谧的湖中间隐约可见一串串细腻的气泡悠然升起,不会是泉眼吧? 有泉眼的温泉?村民们知道吗? 是不是可以在这里盖间房子引些湖水过去,随便什么时候想泡温泉了都可以,可是湖水里有呆头鸭的洗澡水…… 碧云捡好田螺,想着鸭汤和温泉洗澡堂,往回走。 夏柳委屈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好像在说姑娘您怎么又碰冷水了。 “夏柳,里面的湖是温泉,可以做个洗澡堂,湖里还有呆头鸭……” 不对!如果湖中间的温度比湖边的温度高能到可以达到泡温泉的温度那呆头鸭不就被煮了吗?怎么还会在湖里玩! 哎,呆头鸭的呆病还能隔空传染。 不想和夏柳再说把手里的田螺递给她,提醒她帮她把装田螺的袋子收好。 她要和老婆婆们去阳坡地儿晒会太阳,刚才水温舒服但那地方湿气重,她需要太阳帮忙把身上的湿气挥发挥发。 可能是时间太早,她走了两个老婆婆和老爷爷们喜欢待着阳坡地都没有看到下,她看了下空间的摆钟,九点多。 还是回去吧。 “云姐姐,夏柳姐姐怎么没有跟着您?” “大妮呀,你娘病好了吗?” “好了,今早都去地里了!” 紧走几步赶上孩子们,差不多都见过,都是那天在河边玩耍的孩子。 “云姐姐好。” “云姐姐好” …… 听着孩子们的问好声,她突然觉得她的人缘也很好,不由在心中大笑三声,“你们这多人都去做什么?” 包子指指头面背着筐的少年道:“我们跟着小叔去地里捡谷穗。” 前面的少年听到包子的声音回过头来,腼腆的抽了抽嘴角,好像是笑着和她打招呼。 少年年龄和她差不多大,个子差她一头很瘦,身上的衣服好多补丁,不过这些小萝卜头身上的衣服比那天在河边里补丁多了好多,看来都换上干活衣服了。 碧云也点头回礼点点头。 “……高粱没有谷子好吃,但是谷子的产量没有高粱高,我们种谷子的坡地,我们就去坡地……”大妮怕碧云姐姐不明白,解释她们村和种植情况。 碧云没想到一个小娘子对村里种植情况如数家珍,真不能小视古代的孩子们。可能因生活苦难,早早懂事帮着家里大人一起撑起家中重担。 她突然就想到曲辕犁和千金方,还有玉米,曲辕犁和玉米她给过莲花村,千金方只给几人试过本想让莲花村的妇人们都用用的。在大楚女子妇科病都藏着掖着,怕人知道。 她现在想在这个村子试试。 心中有了计较,两步走,她空间还有曲辕犁的图纸,让二勇先找一个木匠试着做做,莲花村找的木匠给做出来,这里应该也可以,正好她还想做一个躺椅,一起办了。 玉米现在拿出来也没用,明年开早再说。 千金方,这方子在大楚可是没有,这个方子对于女子来说,如同救命稻草。要想让村里的妇人们接受并信任这千金方,就必须先找个合适的人作为示范。 她在大楚生活十多年深知妇科病,在大家心中这是不正经女人才得的病。这个合适的人真要好好想想才行,要人缘好还要是个真明白人,如果是个思想守旧的人如果她挑破对方有妇科病不把她打死或把自己吓死。 次日清晨十点多,她轻手轻脚地来到村头阳坡地,已有两个老婆婆在晒太阳。 “嬢嬢好!” “小娘子你是谁家的?眼生!” 看着牙齿几乎掉光,和她说话声音大的响雷一般,她突然觉得她的计划要破产了,如果她和老婆婆聊千金片不只这村子的人听到了,可能隔着三个村子人都知道。效果是好了,但是她的名声也没有了,她不在乎名声,但她在乎稳定了呀,她不想被村人给赶走。 她觉得还是慢慢来吧,先把夏柳会看病的消息传出去,然后让夏柳推广千金名,就和在莲花村一样。 “嬢嬢,我也来晒晒太阳,我现在租谢家的院子住。” “昂,你姓谢,那你不就是谢广文家的亲戚,谢广文家现在日子好过了,是不是你家伸手帮他了?不然他那小气样可舍不得让你白住他家的院子。” 得,老太太一个人就把所有的故事编出来了,没有她什么事? “错了,你耳朵背就不要乱说,是谢广文家把院子卖给小娘子了,谢广文坏了心了,应该是前头媳妇的大哥回来找他算账,他卖了院子和铺子要跑了。” 碧云听了连连摇手,这个可不能乱说,“不是不是,我没这样说。” 正在她着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你们俩乱说,这小娘子看着就不是小户人家的小娘子,那大户人家的老爷怎么会和谢广文那样的蠢货一样,人家当家娘子那是千挑万选的,怎么会宠妾灭妻……” 碧云觉得她还是回去在炕上躺着晒太阳吧,以后也不出来了! 第70章 老祖宗遗言 碧云离开老远了还能听到几个老婆婆的声音,如雷鸣般震耳欲聋,“谢家小孩子不再晒晒太阳了?” “什么谢家回来抢房子,你就知道吓唬人家小娘子,刚才你们问那孩子是姓什么了没有?” “姓谢,谢广文的谢!” “乱说,姓王,那孩子明明说姓王。” “姓张呀,好好,张小娘子你们踏踏实实住着,谢广文妻舅家人好不是不讲理的人家……” “王小娘子,后娘也是娘,但不是亲娘,可要多留个心眼……” ……. 碧云相信不用明天,就今天下午全村就会有关于她的各种版本的传说,也许明天传到旁边村子她就姓螃蟹,我有三个后娘五个后爹。 太可怕了!幸亏今天阳坡地就三位老婆婆。 逃回院子里,看到那丑丑的狗意外觉得可爱,今天奖它吃好吃的,让夏柳去猎些野物回来。 “姑娘,您不是晒太阳吗?怎么回来这早?”夏柳看着碧云进来,忙上前给她打水洗漱。 “不用你,我自己来,你去打猎吧,给狗狗改善伙食。” “好的。”夏柳也是会看眼色的,姑娘刚才开开心心出去,狼狈的回来一定有事发生,只是她想不明白在这村里谁能让姑娘这样狼狈。 对,就是狼狈,姑娘一看就是逃回来的。 “打些漂亮的野鸡,我们用最漂亮的羽毛做成毛健子给阳坡地的老婆婆们踢。” “好的。”夏柳觉得她知道了些什么,转身偷笑着推门出去,她要把小步叫上一起去猎野鸡。 春婶看着夏柳如同偷吃到灯油的小老鼠窜进她屋里,“春婶,姑娘让我抓只漂亮的野鸡,您去动动吗?” “姑娘想吃野鸡了?” “不是,是那条丑狗想吃,姑娘只想要漂亮羽毛。”夏柳嘟着嘴回道。 “你带步儿去吧!多抓几只回来我给你们煲鸡汤喝,小芽和天儿也不知往回走了没有?” “太好了,春婶我问问村里谁家有干蘑菇,我们拿蘑菇鸡汤,姑娘最喜欢喝这个了,姑娘还喜欢喝酸萝卜腊鸡汤。” “蘑菇鸡汤容易,腊鸡我好像没有看到,所以酸萝卜腊鸡汤你只能想想了。” 夏柳觉得春婶现在说话很有姑娘的风格,“春婶您怎么知道村里没有腊鸡?” “你想?” “好,我好好想想,我先去找小步。”她可不上当,村里的人不做做腊鸡,她会做呀,今天她可以多抓几只野鸡,如果不够再从村里买里,酸萝卜她也会做,等明年姑娘想吃她就可以煲来给姑娘。 抛开烦恼勇敢的大步向前 我就站在舞台中间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明天 我相信青春没有地平线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希望 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我相信我就是我 我相信自由自在 我相信 我相信 我相信 夏柳翻来覆去来回唱着这几句,她觉得她比姑娘唱的好,夫人把这方面的天赋都遗传给姑娘了。 走调天赋!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乐,小步看着夏柳就和一个神经病一样,他现在知道姑娘的不容易了。 “小步你知道吗?我家姑娘是最好的姑娘,你说就是农户家的小娘能有我们姑娘吃苦,能有我家姑娘有……毅力,对就是毅力,我家姑娘有文有武,有胆有色,有才有貌……” 小步觉得他不用回答,夏柳姐姐也没有想着让他回答,他只在会点头就可以,耳边听着夏柳的无脑夸,对,无脑夸,这就是姑娘常挂嘴上的词,他觉得他现在用的非常好。 虽然他也觉得谢姑娘不错,可是夏柳姐姐这样夸就过了,觉得优秀也不能这样大拉喇的说出来。 咚咚…… 拍门声从下院传到上院,碧云觉得她先的这个院子还是离村子太近。 “姑娘,是和您一起晒太阳的老婆婆说是后面村子有家驴摔死了,现在在村子里卖驴肉,问我们买吗……” 碧云听到有驴肉买,没等二勇说完开心的边边道:“买,天上龙肉地下驴肉,我们吃驴肉饺子,驴肉火烧……”想想大楚没有火烧的说法,就又解释道:“就是驴肉胡饼,烙的烫烫的胡饼夹上驴肉,如果有大肠也买点,胡饼夹驴在肠也特好吃……” 她说着嘴里口水分泌增多,在大楚她还没有吃过驴肉呢,“二勇多买些驴肉和驴肠!” 春婶看着盘中那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驴肉与金黄酥软的胡饼,再看看碧云吃的那个满足,她不禁想笑,道长常说人和人相处要看缘分。 还真是! 她和谢姑娘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她就喜欢这孩子,小小的一个小娘子,却对她喜爱得紧。这位小娘子,性情温婉而不失坚韧,凡事皆能以一颗平常心视之,从不轻易为琐事烦恼,每日里总是笑靥如花,那份纯真与乐观,着实令人动容。再加上夏柳,她是真喜欢。 谢姑娘说过好多次不让她劳累给她做鞋,总想着能为这孩子做点什么,每当看到她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鞋子,那份由衷的喜悦便溢于言表。只可惜,她在裁剪缝衣上的手艺着实一般,不然她也想给做漂漂亮亮的衣服。 小娘子的底气是娘家给的,想想谢氏那样的家族再想想那位爷的布局,先苦后甜也行。 碧云要是知道春婶这样想,一定会告诉她,她的底气是她自己给的,虽然在大楚女子地位低,她再怎么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养活自己不靠别人还是能做到了。 不作为不是没作为。 “姑娘,您说有人还吃过龙肉?”夏柳也觉得驴肉好吃,可是拿龙肉比,谁吃过龙肉,谁又见过龙。 “此龙肉非彼龙肉,这里的龙肉是说飞龙鸟的肉。”春婶看着被问住的碧云,忙给解围。 “只听过没有吃过,春婶好吃吗?” “飞龙鸟的味道鲜美无比,肉质细嫩、口感细腻,带有独特的清香,山珍美味。” 碧云看着夏柳那馋样,不由说道:“春婶说的很对,飞龙肉是世界极品美味,吃到嘴里香到心里!香味绕胃三月!” 夏柳看着姑娘平淡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她三天睡不着。 碧云说完拍拍屁股,走人,她要饭后百走。 把石头刚才拿过来的石头,再次拿起来细细看,还真是绿松石,她没有看错,很大一块,被水冲刷的圆润,她前世没有听说过老家有绿松石矿呀。 如果真有绿松石矿是不是村民的生活会好一些,这里村民可是比莲花村村民生活艰难,在莲花村只有一两个营养严重不良的大头孩子,而在这里她看到好多个。 想想现在她的处境,如果真有绿松石矿,村民们被逼去挖矿,利益被人拿走,村民累死,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想想有矿也还是再等等。 对了,她想零元购,先进空间问问老祖宗有没有稍微能提升功力的功法,她练习的这个功法太难了,都看不到成效。 就她现在的身手,零元购风险太大。 小芽和小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等大家都熟睡后她进到空间,看到老祖宗飘在半空坐着,很有视觉冲击,安安静静的空间里,飘在半空的人影,没有影子的人影。 没有等她说什么,老祖宗伸出手招了招就见一个瓶子冲着她飞来,“这瓶里有三粒药丸,你先拿一粒泡在水里,一天一滴水,水就用普通的水就行。记住一天只能一滴,这三粒药分三年喝完,你现在练的功法不错,你就练着,不要着急,你练功时年龄大了,又没有天赋,你弟弟天赋就比你高。这个空间不稳定,不能一直这样不然我俩都会魂飞魄散,也是到了需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我需要把空间分成两块,所以我的灵魂也要分隔成两部分。我给你留了下些药帮你做在地里了……” 碧云听着老祖宗在安排遗言一般,心很痛,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眼眶却已泛红。老祖宗的语调很是平淡,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仿佛要将一生的智慧与经验,在这一刻倾囊相授。 老祖宗的目光很是空洞,仿佛穿透了时空看着什么,好像在她心里万年只是一眼。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老祖宗心里,生生死死都不算什么,富贵荣华也不算什么,所以她不知道在万年老祖宗面前说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祖宗知道,她不明白! 第71章 如烟发飙 她在心中宽慰着自己,做错选择题不要紧,改了就可以,不要怪自己,不要愤怒。就好比你早上想吃小米稀饭也可以想吃汤面,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为这样的人愤怒不值得反而越容易掉到人渣设的炕里,慢慢劝着自己,她心里静了下来,可是该说的话她要说出来。 柳如烟看着眼前男子,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突然发现蒙在眼上的那层轻纱被风吹走后看到这张嘴,她有一种恶心死人的感觉,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是自己孩子的父亲。 确实……当初挑人的时候她们家的人没带眼识人,这府里就是门口那对石狮子都不清白。 “你们安家想让谢霞碧进门可以,贵妾都不可能,平妻你们想都不要想!” “柳如烟,你看看你的嘴脸,还京城五绝之首,你这样的才女我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你七出……” 柳如烟冷笑一声,嘴噼里啪啦不带换气道:“七出我犯了哪一出?不顺父母,你说说我怎么不孝顺公婆和家里长辈了?有哪点在今天之前你们提出来过?无子,我给你生了二个儿儿!淫和妒更是和我不粘边,你的妾室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恶疾,我不可共粢盛吗? 口多言和窃盗,我自觉得今天以前没有人敢说我这方面有瑕疵。今天以后有七出的传言传出那一定是你为了你的淫欲往我身上倒脏水!你不忠、不义、不仁、不义、不慈、不悌之人渣……”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你都不做斯文事,我不说斯文话怎么了?你都是靠我养的,你有什么可斯文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穿衣你给我钱了还是吃饭你给我钱了,还是你在儿子身人花过一钱银子,你的俸禄没交给我一钱银子,反而还问我要银子花……” 柳如烟越说越觉得自己瞎了眼,这样的人她怎么觉得是良人? “柳氏,你个泼妇,你……简直不可理喻!”男子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微微颤抖,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柳如烟。 “我不可理喻?哈哈,真是笑话。我柳如烟自问嫁入安家以来,上敬公婆,下抚子女,对内打理家务,对外维护安家门楣,何曾有过半分懈怠?倒是你,安大人,整日里不是与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就是沉迷于你的小妾们温柔乡中,你可曾尽过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柳如烟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眼中闪烁着失望与决绝的光芒。 “够了!”男子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打断柳如烟的话,他们安府作为太后娘家,谁见到他不捧着,金尊玉贵养大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你以为你有多高贵?你们安庆伯府当年不要脸的贴上来,如今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柳如烟闻言,眼神愈发冷冽,她轻轻抚了抚衣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贴你?你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男子色厉内荏,试图挽回一丝颜面。 周围的下人们大气不敢出,纷纷低头恨不能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避过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安三爷的脾气可是不好,哪年不打死几个下人。 她缓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茫然,她这些年做这一些有什么意义,只不过自我感动罢了。 安三摔摔打打离开了宁波园,到了园门口看着守门的婆子抬脚照着肚子踹了过去,“柳氏没有一个好人!” 那婆子被踹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捂着肚子却不敢讲出声。 “三少夫人,您这样和三爷撕破脸,恐怕……”身边贴身大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言语中带着几分担忧。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穿过落叶的缝隙,望向远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她不撕破脸结果也好不了。 娘家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新皇登基后就更不好过了,不过安氏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不然安三也不会勾搭上谢阁老的外室女。 想想这几个月京中的风云变幻,新皇登基,齐贵妃临朝听政,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大势力纷纷站队,幸亏安庆伯府官小言轻表面能脱身世外,希望那位能快些站出来,那样安庆伯府还有一线希望,只要安庆伯府好好的,想来安府当家人也不会让安三太过折腾,安府就是一墙头草,谁都不想得罪。 可是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安府正房,大夫人王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叹了口气道:“说吧,宁波园发生了什么?” 躬着身子站着下边的婆子把打听到的消息没有添加一点全都说过大夫人,王婆子是王氏的陪房丫鬟,府里府外的消息都是通过她传给王氏,算是王氏的心腹。 王婆子对主子的心性很是了解,所以做什么事都提着半点心怕做不好,让主子不满意。 “老三是越来越不成气了,但是柳氏……” 王婆子听着自家主子自言自语,低着头没有表情,不发表一点意见,当听不到。 “版儿,谢府那位嫡女你说……” “大夫人,并州太守冯大人没用卫所的人围攻,我们的消息说冯大人用的黑衣人应该是冯氏自己培养的死士,出动了百多名结果死伤惨重,里面有用毒高手,二十多名高手对上百多名死士胜的不艰难。谢姑娘从那后就失踪了,那位到达平城后没有见着谢姑娘和她身边的丫鬟……” “孙氏的水太深了,那二十多名高手来处查清楚了吗? “大夫人,老奴等无能。” “不怪你们,这里面的水太深,下去吧,用点心。”王氏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太淡了!” 王婆子躬身退了下去。 王大夫人身后立着的大丫鬟忙上前换了新茶后出去,守在门口。 “杏儿,你说那位有几分可能?” 从墙角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白胖妇人,躬身行礼后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夫人,老奴瞧着那几府联手了,齐贵妃身后的势力也不简单,龙椅上那位手里好像没有牌了……” “你是说母子俩……” 杏儿很是肯定的对着大夫人点点头。 大夫人王氏的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思片刻后道:“若真是如此,这局势便比预想中更为复杂了,那位姑母老了!” 杏儿闻言,脸色也凝重了几分,她低声道:“不知刮北风还是南风?老奴觉得还是把少爷和姑娘送回族里吧,有族长……” 王氏轻轻摇头:“准备自然是要做的,但不可轻举妄动,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如今局势未明,我们需得暗中观察,摸清他们的底细再做打算。” 杏儿应了一声,正欲起身离开,却听王氏又叫住了她:“还有,老三那边也不能放松警惕。他虽然不成气候,但柳氏却是个心思深沉的,逼急了……” “大夫人您不看好谢阁老?” “吃相差了点,又是外室女又是庶女……” “谢三爷前夫人的那三位少爷和姑娘都不是普通人,谢三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娶妻不贤毁三代,谢老阁爷没有好妻命!” 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街头巷尾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纷争。在这座权力与利益交织的城市中,稍有差池,便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难翻身。正因如此,老谋深算的官宦之家无不警醒自家府邸中的儿郎,别一不小心便触犯了新皇或新皇心腹的禁忌,新皇脾气可是比先皇暴躁,奴随主。 第72章 小芽回府 一夜之间,树上叶子都掉了一个精光,地上落了一层黄叶,光秃秃的树枝上小鸟飞来飞去,很是匆忙,好像要在冬天来临以前多吃几个虫子,多储存些脂肪好过冬。 地里大多只留短小的谷茬、豆茬、高粱杆茬立在地里,碧云看着二勇拿回来的曲辕犁,点点头。 二勇把犁递给放到地里,那犁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润的光泽,村长忙对自家老大点头,姜山对弟弟姜河点点头,他俩忙套上绳在前牵引,村长扶住犁梢,俩兄弟一起使力,曲辕犁动了起来,犁铧切割过土壤,翻起一道道乌黑的泥土,散发出特有的土香。随着曲辕犁的深入,土地渐渐变得松软,姜山兄弟俩感到手中的绳子似乎变得更加顺滑,深吸一口气,加大了步伐。村长则紧跟其后,眼睛紧盯着犁尖,生怕有丝毫偏差。兄弟俩的心意相通,仿佛一人之身,动作协调而流畅。 “爹,这新犁太好用了,省力又出活。”姜山兴奋的喊道。 姜河也不住点头赞同哥哥的说法,眼中闪烁着对新犁的喜爱。。 村长闻言,也不住点头,笑容遮都遮不住,让兄弟俩停下来,用脚碾了碾犁出来的土,又蹲下去用手丈量了一下深度。 “吃力吗?” “没有爹,比直犁省力多了。” “嗯,我扶着也轻松很多,犁地比直犁深。” “这犁吃土深,曲辕能够更好地贴合地面,后面扶犁人就轻松,前面拉着也省力。” 村人看着爷三停着不动,也纷纷上前查看结果,都是积年老农,都是行家,看着犁出来的深度就知道这曲犁比直犁好,村长扶着他们都能看出不吃力。 “来,姜山姜河,三大爷也试一把!” “好嘞,三大爷咱们走起。”兄弟俩觉得今天的力气使也使不完。 …… 接着村人有的上去接姜河姜山,有的抢扶犁,争着抢着都想感受新农具,这农具在农人的心里那可是宝。有了这新犁,大家伙可以多开几块地,也可以把自己家的地比过几遍,精耕细作产量一定会高。 碧云看到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这犁具得了大家的喜欢,她对曲辕犁很是有信心,在现代六七十年代华夏还在使用,可是直面村里人对曲辕犁的喜爱她还是很欣喜,特别是看到这些村人那微红的眼眶。 村长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是激动与感激的泪水。他抚摸着曲辕犁的木质纹理,仿佛那是无价之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下好了,这下小子丫头可以多吃一口粮了!” 村民们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有的好奇地打量着曲辕犁,有的想摸又不敢,好像怕重了就摸坏一样。 妇女们开始憧憬着多种几亩地后孩子能多吃些,白白胖胖的如何喜庆,男人们则更实际一些,关系好的几家商量合伙定做曲辕犁。 碧云看到想看到的结果后就离开了,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特别怕村人反应过来感谢她,她受之有愧,这也不是她发明的,她只是拿来主义。 她在书上看到曲辕犁在最开始叫江东犁,操作时犁身可以摆动,富有机动性,便于深耕,且轻巧柔便,利于回旋,适宜了江南地区水田面积小的特点,因此短曲辕犁最早出现于江东地区。 所以她就想,曲辕犁也许早就在江东使用上了,大楚的官员精力不放在农耕上,所以没有大范围推广。 春婶看着碧云开心的回来,好像做了件天大的事,有些小洁癖的小娘子,一点没有看到裙子和鞋上的土,她拉要人拿起土掸子帮着弹去,不然反应过来后屋子又要大收拾。 她这些年真是很少做些家务,夏柳收拾起来快,可是细节上老能让姑娘挑出毛病来,姑娘要自己上手,夏柳又不让,这俩孩子过几天就要来这一招。 “娘,姑娘,我们回来了……” 碧云刚才听到下院门响,还以为是二勇回来了,没有想到是小芽和小天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勇。 “三勇,你知道小宜和浩哥的消息吗?他们受伤没有?”这也是压在碧云心中的忧虑。 春婶忙把众人让回屋里,她也想知道她男人的近况。 三勇本来就是小宜和浩哥留下找碧云的,他们想知道碧云的情况也想让碧云知道他们安全。 “二位爷都好,没有受伤,那些黑衣人是冯氏的死士,冯氏的底蕴差了点,那死士练的不伦不类的,如果和一开始一样都用箭,那我们这次就吃大亏了,可是我们的人里外一夹击,二子哥和高力哥他们功夫又高,那些死士实战少自己就乱了阵角。后来二位爷就跑进东边的罕山,带着冯氏的人绕了几天,冯而永就收兵了。” 碧云听了三勇的话,觉得太容易了些,“一点伤都没受?我怎么看到小宜和浩哥都受伤了?” 三勇听了忙站起来躬身道:“奴才没有骗姑娘,二位爷真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奴才,奴才也就是伤了胳膊,三子哥腿上被箭擦过流了些血。” 碧云想想也是,春婶和小芽二勇三人受的都是箭伤。 春婶看了看碧云,点头应和道:“姑娘,我们三人受伤是最开始想冲开包围受的箭伤,后来二子他们从外面夹击时,黑衣人就有些慌乱。” 碧云本来也就是诈一诈,“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好好洗漱下,然后再吃点东西睡一觉,休息好了再说别的。” 夏柳提着一只野鸡,小步提着两只兔子,后面跟着大妮,小丫头手里提着一只大公鸡,走的踉踉跄跄,夏柳走两步回头看下大妮,大妮抬头傻笑一下,小步走几步也停下来看看后面的二人。 很喜感。 大妮抬头看着碧云看着她们三人在乐,也回以八颗大牙大笑,“云姐姐,我娘让我拿来的。” “怎么想起给我送鸡来了,没有公鸡你们家的小鸡都没有爹爹了。” “云姐姐这个大公鸡是村子里最漂亮的了,你别看它现在不很精神,那是被我娘的菜刀吓坏了,本来我娘让我爹杀了给您拿来,可是后来又想着夏柳姐姐如果抓到野物吃不完肉不新鲜不好吃……” 哎,小丫头抓不住重点,她不明白好好为什么要送鸡给她吃,这可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 。。。。。。。。 吃完晚食碧云回到屋里,看着小芽递过来的纸,一项一项看起来。 吐蕃陈兵边境蠢蠢欲动,辽国又再次出兵,这是看到大楚百姓粮食收完了,是到了打草谷的时候了。 安氏送嫡女进太子府,这个消息滞后。 江南水患频发,多地农田被淹,粮都烂地里了,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没有赈灾。 接下来一条一条,都是这家怎么了,那府怎么了,在她看来都是无效行为,只是为了权再大些,钱往他们一府一家流。 北方边境的烽火连天与江南的哀鸿遍野,内里风雨飘摇,她轻叹一口气,将纸折起,放入袖中。 碧云望向窗外,月色如水,却难掩世间沧桑。“这天下,怕是要乱了。”她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承载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芽在外屋听着姑娘的轻语,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没有写在纸条上,她不知道如何和姑娘说。 真是一根搅屎棍。 夏柳看着小芽有些心神不宁,想问小芽是不是有事瞒着没说,可是看看里屋,姑娘的耳力她可是知道那比她和小芽还厉害,她又把话收了回去。 她有感觉小芽瞒着的这事不小,能让小芽瞒着的事是什么呢?夏柳少有的动起脑子。 其实夏柳和碧云性格差不多,都只对自己专业领域的东西感兴趣,她从小就跟着师傅在侯府庄子上学医,那个时候师傅带着他们五个小孩子,有人做饭,她们睁开眼就开始学习,闭眼前脑子里都是医书。 十岁那年师傅生病,师傅送他们离开,不管他们如何哭求,回到侯府跟着嬷嬷半年她又被送以韩御医门下,直到十二岁那年到了碧云身边。 碧云和夏柳是主仆也是好友,她们俩默契很高,比在碧云待了时间最长的春桃还要默契。 她不喜欢在琐事上用心,可是脑子还是有的,古今中外能把医术学明白了就没有笨人。 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都不到她就想到了,是姑娘的婚事,难道王芝兰还是谢碧柔撬了姑娘的墙角,可是国公府也不是王府和谢府可以左右的,能上国公府屈服的只能是当今天子。 想想那渣皇上的为人,夏柳觉得了小芽瞒着的秘密。 如果姑娘和国公府的婚事出了问题,小芽可是世子爷送给姑娘的贴身护卫,那是不是小芽也想回去,她们姑娘现在的处境可是低到尘埃里了,和国公府的护卫没去比。 她这段时间也能感觉到小芽的态度,她好像在疏远姑娘,姑娘好像贴身的事情少用小芽。 夏柳第一次感觉她很傻。 第73章 大妮有事求 碧云写完三百个大字出来院子转圈,转着转着就看到大妮踢里踏拉,肩膀上挂着一串小鸟跟在小天身后上来,又是大颗大牙的笑容,“云姐姐,我抓了些小鸟给你吃。”说完塞她手里利索转身离开,和昨天一个程序一个流程一样的动作。 看着手里的绳子,绳子上串的十多只可怜小鸟,她是多饥不择食才吃这些没有二两肉的小东西。 仔细看这些小鸟,品种还不少,大妮也算是个能人,五六岁的小娘子,在她以前的那个年代一定有人送她一对银手镯,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小的。 有一只小鸟圆滚滚的小身体,白白的肚腩,翅膀也小到忽略不计,绒毛蓬松,眼睛和嘴巴小小的就一黑点,很萌很萌,这种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只鸟让小丫头折腾的半死不活了。 拿过夏柳手里的剪子,剪断。 “姑娘,别剪,那绳子……” 看看手里细细的麻绳,也是她欠考虑,那解疙瘩吧。放出白肚肚,看着瘫在那里,不会死了吧? 想想空间,她想把这萌萌的鸟收到空间。 看看围着她一堆眼睛,算了,还是拿些空间水试试。 回屋拿了一个小茶杯,从空间里放了一些水在茶杯里,也许这个有用。 “夏柳,麻雀最后解,你看那个小鸟就和穿了红裙子的那只小鸟先解。” 这只鸟太漂亮了,头顶、后颈至上背灰色,尾羽橙红色夹着黑色,也是半死不活的。 这小丫头太败家了,这漂亮的小鸟几百年后可能只能在书上看到了。 春婶看着碧云摆弄着让小鸟喝水,那茶杯有些深,回屋拿了一个碟子换上,把解开的小鸟围着碟子堆了一圈,堆不下,又拿出两个碟子来,把茶杯的水分开倒进到。 “好了,可以了,剩下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大妮那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让谁帮她抓的。” 夏柳觉得大家都没有抓住重点,大妮这都送两次礼了,昨天送的那只大公鸡还在院子里悠闲散着步呢,那大公鸡屁股上的毛都让她拖着走磨掉了好多。 “姑娘,大妮想让您帮她做什么?” 碧云:“不知道。” 夏柳:“您不好奇?” 碧云:“不。” 夏柳又转向春婶,春婶也摇摇头,才两天急什么? 第三天,又是在碧云写完大字在院子里转圈的时候,大妮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还带着小石头,这次两人手里空空,不过裤子兜里应该没少装东西,特别是石头的兜子里。 她就看着两孩子走到夏柳跟前,让夏柳拿篮子出来,夏柳很配合从墙上把挂着的篮子拿下来递给她。 姐弟俩拿起篮子就从兜子里往外拿,一会儿就清空了,如同红玛瑙一样的酸枣放了半篮子,没想到这两孩子的裤兜还不小。 不过这酸枣可不好摘,都在崖边,两个小不点去那危险的地方摘酸枣,这让碧云怎么能吃下去。 “大妮你过来!” “云姐姐,我要回去做饭食了。”大妮觉得她还没有送够,还要多送几天,再说今天她实在没有能拿出来送的了,只能摘了些酸枣,那东西她娘都不喜欢吃。也是她们家太穷了,如果她有钱可以给云姐姐买她喜欢的东西,云姐姐开心了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怕被拒绝的大妮想明白了转身就跑,石头看到姐姐跑了,也跟着要跑,碧云忙拉住道:“你们送给云姐姐礼物了,云姐姐也要送你些礼物呀。” 小家伙听了碧云要送他礼物“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云姐姐……我……我不能要你的……礼物,你……不要给……我……好不好……” “……好!好,不要哭了,不送礼物给你,云姐姐一定不送礼物给你。” 听到哭声所有人都回来了,一直躲着碧云的小芽也跑了出来,春婶和夏柳一人拉了石头一只手带回了屋,一向沉默的小步看着天,小天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勇和三勇虽然看着一本正经,可是细看俩人眼角是弯的,就是冷冰冰的小芽都同情的看着碧云。 碧云都能听到平平在她自己屋门口迟疑着。 这院子里最淡定的是那只大公鸡和几只小鸟了,大公鸡淡定的看了一眼,又回头在土里找吃的,几只小鸟仍然闭着眼站在院子的杏树上,一点关注都没有给院中的这些人。 夏柳含笑把帕子净湿把石头的小脸小手擦干净,春婶笑着把孩子抱了起来,“云姐姐送你礼物怎么还哭了?” “不……能吃,姐姐说……说要让云姐姐特别……特别喜欢……喜欢我们才行……” 夏柳:“云姐姐现在就特别喜欢大妮和石头呀。”说完看到石头脚上的鞋露出大拇指,裤腿短了半截,脚腕冷的通红,一摸冰凉冰凉。 “很喜欢很喜欢吗?” “对,很喜欢很喜欢!” “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姐姐。”说着就要从春婶怀里下来。 “等,你先等等,夏柳姐姐看着你的鞋和裤子很好看,你脱下来让夏柳姐姐看看好不好?” “我的鞋坏了,不好看了。 “没事,坏了也可以看。”脱了鞋再脱裤子时,小石头拼命拉着不让脱,嘴里急着道:“不行脱裤子,要露屁屁了……” 夏柳很想说,不脱也露屁屁,你穿的是开裆裤,可是又怕小破孩哭:“那夏柳姐姐叫小步和小天哥哥来给你脱,你选小步哥哥还是小天哥哥?” 石头想了想,他和小步哥哥熟悉,小天哥哥是谁他没有见过呀,“小步哥哥。” 夏柳把小步叫进来她先回了屋里,选块布给这小孩把鞋和裤腿补下。 石头看着自己光光的腿,摸摸光光的屁屁,想哭可是想着是他自己刚才选的小步哥哥,不哭吧,自己都光屁屁了。又拼命想刚才在云姐姐家院门口时姐姐嘱咐的话,不能吃云姐姐家的东西也不能收云姐姐的礼物,没有说不能让小步哥哥脱裤子。 虽然娘亲和爹爹说过,不能露小屁屁给人看,可是云姐姐、夏柳姐姐、小步哥哥还有春大娘人都好呀。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要是姐姐在就好了。 春婶看着小石头纠结的小表情不由想乐,可是又怕把孩子笑哭,只是憋着。 小步可没有他娘的顾虑,轻拍了下石头的小屁屁,拉好他的衣衫,拿起炕上的小毯子裹住石头,然后把他放在炕上,坐下和他聊天。 “石头你知道你姐姐想让你云姐姐做什么吗?”他们现在觉得大妮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对她的想法很好奇。 “小步哥哥,我姐姐说不能说。”说着还把嘴捂住,仿佛这样就可以永远不说出来,不违背答应姐姐的要求。 春婶看着小小的孩子,灵动的眼睛,对孩子的喜爱又多了一分,这姐弟俩被她父亲教的很好。 夏柳回到屋里打开柜子翻了两下就翻到两双看着象鞋的鞋,她没有见过这样子的鞋,看大小应该是大妮和石头可以穿。 还有一套套头的衣服,和姑娘给她和小芽防护服样式一样,都是套头穿。 这应该是姑娘给那两个孩子准备的,可能是有顾虑没有拿出来。她想了想,把这两样东西压在最底下,虽然这柜子只有她和姑娘开,但是她觉得小心无大错。 没有找到和石头裤子和鞋一样色的布,只找到了姑娘靛蓝色的男式衣衫,胳膊被树枝勾了一个口子,春婶补的看不出来,这件姑娘穿着有点短了。 她本想等做好新的再把这件拆了做鞋底子布。 夏柳正在纠结就听到姑娘推门进来,“姑娘,奴婢想给石头把鞋补补,把短了的裤腿接一截,没找到合适的布,只有您这件合适,奴婢觉得这件您穿有些短了……” “就用这件吧,改小了给大妮穿吧,新布给她,她娘也不一定要。二勇三勇还有小步和小天的衣服你们也操心下,不要老让春婶做了,还有你们的衣服找村里的人帮着做吧,或者直接买成衣,我们回来改改。” “知道了,奴婢一会儿让他们四人找找他们衣服,有那勾破的砍破的,布料没磨损的找出来给石头改两套。” “对,就这样,我们想的多些,别好心做坏事。”她可是见多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事。 等夏柳把补好的鞋,接好裤腿的裤子拿到春婶屋里,就看到小步和小天在拿着武功秘籍找简单的字让石头认。 她是真佩服姑娘,这武功秘籍一拿好几本,让大家一起研究。别人家谁有这种东西不藏起来当传家宝传给后代,只有姑娘喜欢拿出来大家一起研究,不怕人看。 石头:“夏柳姐姐,这是石头吗?”石头看着接出来的裤边上绣着一块石头,忙欣喜的问道。 夏柳:“对,石头的裤上绣上石头,不好看吗?” 石头:“好看,我太喜欢了,谢谢夏柳姐姐,石头太喜欢你了……” 小天:“石头原来不喜欢我……” 石头:“不是……不是,石头喜欢春大娘、喜欢小天哥哥、小步哥哥、二勇哥哥,还有云姐姐……所有的人都喜欢!” 说着还小胳膊伸得长长的画了一个圈,好像把院子里的人都画在他的圈里了。 春婶欢喜的抱了抱石头,贴了贴脸道:“我们大家都喜欢石头。你爹娘真会教孩子!” 夏柳:“春婶,他爹娘会教是一方面,我觉得大妮和石头比同龄的孩子聪明。” 石头听夏柳姐姐夸他聪明,不好意思的钻到春婶怀里不出来了。 第74章 小芽的去留 碧云洗漱完准备躺下就看到小芽期期艾艾站在她面前,“是不是关于世子爷的事?” 看着避了她三天的小芽,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一个有两世记忆的人,把人分三六九等她觉得这不管在那个空间那个年代都有这种划分存在。但她怎么也受过三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她对平等对人权有根深蒂固的认识,不会随着时间磨灭。 大楚主子可以决定下人的生死,她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她做不到把人命背在自己身上,也做不到把别人的人生背在自己身上。同样对小芽的选择她只能尊重。 做不了心腹下属,那就做个一般下属,把她吩咐的事情做好也行,但是她的事情如何做决定只能她来做。 小芽那天晚上给她那张纸时,她就觉得小芽有事要说,可是她等了两天才等来了小芽,她就觉得她对小芽的定位也要变变了。夏柳都能想明白的事,她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本来她就对这种情况有准备,他们三兄弟在谢家本就尴尬的存在,特别是那碗毒药后,她的存在更是谢氏的禁忌,只要她那个渣爹活着,如果没有外力她回到谢府的可能性不大。 外祖家,更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现在武四成了皇帝,作为皇后的娘家,嫡皇子的外家,那更是新皇打击的重点对象,定国公府还想在新皇治下生存,一定不能娶她为妻。 在大楚,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儿女情长十个手指数完都排不到。 小芽:“姑娘,先帝赐婚齐娇娇给世子爷,服丧期满后就要奉旨成婚。” 碧云:“知道了,你是想回国公府还是留下来?” 小芽:“世子爷把奴婢给了姑娘。” 碧云:“给了也可以回去,当时我身边少护卫,苏世子把你送来救急,现在我身边有春婶,春婶还可以帮我带新人出来,你想回去我和苏世子提,不会让你为难!从你到我身边这一年多,尽心尽力我能感觉到,你想留下来我欢迎,你想回到国公府我理解也同意,后续问题我也可以帮你解决,你回去想想再和我说。” 碧云对有心理准备的事成了事情,说难受有些,但是难受厉害吗? 不至于! 无所求时,欲望少,痛苦就少。 来到院子里,一轮上弦月静静地挂在深邃的高空,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繁星点点,像是遗落在天幕上的珍珠,闪烁着柔和而遥远的莹光,小院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意,偶尔传来一两声远处的虫鸣,更添了几分秋夜的静谧与祥和。 很有几分岁月静好。 还有十天就到十月初十了。今天中秋节她们正在逃难路上,虽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可是让她一个人过中秋节她还真不想要这个仪式感,她和小宜从出生就没有分开过,今年这是第一次分开,没有小宜她一点过节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小宜长大了,要飞了,怎么可能还一直陪着她。有谁见过雄鹰和躺平的大白鹅一起飞了。 隔的不远的大妮家却是一片欢乐。 “娘,云姐姐让我在她家吃午食,我没有吃。娘,为什么我家从来没有吃过午食?” 大妮娘听了儿子的话,摸摸他的脑门道“官家才吃午食,我们平民一天只能吃两食。” 说完她想了想把大妮儿和石头叫过来,压低声音嘱咐道:“你俩要特别注意,在你云姐姐家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能和人说,一定要记住了!不然会给你云姐姐招来麻烦。” 大妮爹听了连连点头,“对,大妮和石头要听你娘的,你娘说的很对。” 两孩子听了连连点头,并且捂住嘴表示一定不会说出去。 大妮娘瞪了一眼相公,耳朵却不由红了。 大妮爹只是看着自家娘子傻乐。 听你娘的话你娘有见识大年大妮儿爹说大娘娘灯。 石头:“娘,我今天还认了好几个字,丹田、马步……” 说着小家伙还让他爹把他的鞋拿起来,他也把腿抬起来,让他爹娘看他的裤边,“这是夏柳姐姐帮我绣的,这是石头!我的名字叫石头,所以夏柳姐姐就给我绣了石头……坏了,我忘了问夏柳姐姐,我姐姐叫大妮,难道要绣个大妮上去?可是大妮怎么绣呀?大妮太难绣了,爹爹和娘亲,你们没给姐姐起好名字……” 夫妻俩看了看补好的鞋,又看了看接出来的裤边,还有裤边上绣着的石头,没绣几针可是很传神,更加确定了刚才的猜想。 不禁担忧她们家怎么还人家这份情,可听了儿子的童言童语不由笑了起来,看着比平时还要沉默的女儿大妮爹问道:“大妮,你觉得你的名字好不好?” 大妮听了爹的话,也用心想了起来,她的名字很普通,有时候有人叫大妮,会听到好多人应声。云姐姐的名字里有云,夏柳姐姐名字叫夏柳,往衣服上绣自己名字时都好绣标示,她自己的名字难道要绣个小人上去,可是小人绣上去怎么能知道那是绣的大妮。 改名吧,这是爹爹和娘给她起的名字。 大妮觉得她太忙了,她还没有想出明天给碧云姐姐送什么礼物,现在又要想怎么把名字绣在衣服上。 大妮觉得她失眠了,一晚上都是应不应该改名字的梦。 有时想想很奇怪,在大人来说很小的一件事,可是在小孩子心中那是天大的事。 第二天一早,石头一睁眼就拉住姐姐道:“姐姐,碧云姐姐说了,不让去危险的地方去,说摘酸枣的地方太危险不能去。” 大妮听了弟弟的话,点点头,她要听云姐姐的话,云姐姐才能很喜欢很喜欢她,她还是没有想出要给云姐姐送什么礼物。她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再送酸枣了,那样太没有诚意了,那些酸枣娘都不喜欢吃。 大妮爹听了两个孩子的话担忧的看了看自己媳妇,大妮前几天和他们说要把家里的公鸡送给后家姑娘,为这事他那后娘还骂了他们二天,在地里当着那多人的面骂他们偷吃不给爹娘,他爹还瞪他觉得他俩没良心。 大妮娘对着自己相公摇了摇头,自家姑娘自家知道,大妮话少,不像石头就和话痨一样,可是大妮主意大主意正,是个懂事的孩子。昨晚石头认的那几个人都和武功有关,云姑娘身边一定有武功高手,她家大妮是不是想跟着人家学武。 哎,穷文富武,就他们这家庭怎么可能学好武,不过小娘子练练身体好些以后也好生养。 那天孩子回来说夏柳姑娘采了好多药,大妮说药材值钱,是不是想跟着夏柳姑娘采药,那是人家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教给大妮! 大妮娘脑子胡思乱想是,手里却该干什么干什么,地里还有一些庄稼没收回来,要加把劲了,收拾好家,看看外面的天气,拿了农具跟在相公身后往地里走。 走出院子,隐隐约约路上都是人,跟里不停的问好打招呼,顺着人流往地里走。村里收秋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先把村子附近好地的庄稼收了,再收远处的庄稼,因离村子远,大家伙就约好几家一起去,有个什么事也能相互帮忙。 前几年有野猪到地里吃庄稼,幸亏大家伙人多,才打死一头小的伤了一头大了,剩下一头看着不对就跑了,最后那头受伤的看着情形不对也跑了。 从那开始大家更喜欢结伴去远处的地里春种秋收。 受州这个地方也算有历史的地方,南极老寿星的故乡,每年玉帝问老寿星受州的收成,老寿星都说七八成,后来玉帝听多了就说受州是个好地方,年年收成七八成。 金口玉言,受州县,在雨水少的黄土高原里算是福地。 第75章 大公鸡终于可以送回去了 大妮这次来的时间比前三天推后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碧云的午休时间。小丫头带着弟弟,手里提着一条鱼,衣衫袖子还有些湿,本来初冬穿薄衫就不暖和,现在袖子还湿了,大妮的脸就有些白。 这几天他们都在猜大妮小丫头的目的,在午食前没等到大妮,小天吃完早食就来到下院转起圈来,他也要饭后百步走,活个九十九。 等了时间不长,大妮带着弟弟进来了。小天性格活泼但是很细心,看到湿袖子和大妮的脸色,忙一手提一个往上院跑。 “娘,给大妮煮点红糖姜水,她衣服袖子都湿了。”小天来到春婶窗外低声道。 小步开门把自己弟弟让进屋,接过两孩子放下,又把大妮手里的鱼接过来送到厨房,拿了一个盆放进去。 受州县的主要特产就是煤炭,但煤炭可不是普通百姓能用的上的东西,就是煤炭面都不是老百姓可以用得上的。煤炭和铁都是大楚朝廷管制品,煤块没有商家敢碰,但是煤面有背景的商家可以从煤矿走私出来些。 她们现在这煤面都是二勇从卖炭的杂货铺私下买的,商讨了好久,店家最多卖他们一百筐,店家晚上给送的货。本想多买些,可是管控商品量就大不了。她们听从店家的建议,煤炭面和当地的红土以1:1的比例混和在一起,加水和成泥,这就是炉灶的燃料。 在受州县,人们称炉灶叫高火,这里的高火是名词。 碧云有时就想,她还要谢谢她的渣爹,她在京城买煤买个铁制品可没有这样艰难,多少还是得了他些庇佑的,出了门扛着谢府的大旗还是有便利了。来了受州后,买这些二勇可是跑了好多次县城才办妥。 一个高火两个灶口,还有一个温罐镶在灶上,灶口做饭时就会把温罐里的水加热,洗菜洗衣服都加点温罐里的热水,受州老百姓不管穷人富人都不喜欢直接用凉水洗。 这里的女人生孩子后要坐百天月子,相比其它地区,女子的待遇好了不少。 小步端回红糖水,屋里只有石头和小天在炕上坐着聊天,“大妮呢?” 小天:“夏柳把她带过那屋换衣衫去了,你把姜糖水端过去吧。” 碧云出了里屋就看到大妮被夏柳用小被子裹着,坐在外屋的炕上,夏柳手里飞针走线给衣衫做最后的收尾。 碧云:“大妮,你今天送我什么礼物?” 大妮:“一条鱼。” 大妮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碧云的反应,如果云姐姐喜欢她今天回去就让爹爹帮她下笼,明天一早收上来就可以早早给云姐姐送来鱼。 温水湖里的鱼特好吃,就是费油还不好抓。 碧云:“你和我说说,你想让我完成你的什么愿望。” 碧云可是不能再收礼物了,第一天的礼物弄的大家在院子里走路都要小心,怕万一踩上大公鸡的粑粑,还要小心喂养,怕她们养的这几天给你家养瘦了,到时候怎么还人家。 第二天的礼物还算不错,在枣树上安了家,没给她们找麻烦,就是碧云每天要给它们倒水在碟子里。 第三天的礼物,不知道别人,她和夏柳牙酸,好吃但是酸牙,春婶吃了两个就不敢吃了。 今天的礼物还算可以接受,可是她怕大妮这丫头明天送不正常的礼物过来呀。 她想想都想乐,其实她特坏心的想看小丫头每天的礼物,就和猜盲盒一样,很好的娱乐。 心软不是好习惯呀。 大妮:“云姐姐你喜欢我吗?就是很喜欢很喜欢我?” 碧云:“很喜欢很喜欢,说吧。” 大妮听到碧云的答案,又转身看在做衣衫的夏柳,“夏柳姐姐呢。” 夏柳听了连连点头,“很喜欢很喜欢,你说吧。” 大妮看看屋里三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也问问小芽姐姐。 小芽看到大妮的目光,没等她问就连连点头。 大妮觉得云姐姐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她了,“云姐姐,我想跟着夏柳姐姐学医可以吗?我以后还会想办法送您礼物。” 碧云:“我不能答应你!” 大妮听到碧云的话,刚才还亮闪闪的眼睛马上黯淡下来,仿佛被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即便如此,她仍竭力挤出一抹微笑,轻轻点头。夏柳看着自家姑娘把人家小丫头都逗哭了,就有些急,对着碧云点头。 “倘若往后你不再赠我礼物,且将你送的大公鸡带回,我便与夏柳商议,让她传授你些技艺。” 大妮没有想到峰回路转,开心的大笑起来还连连问道:“云姐姐你答应了,太好了,云姐姐我太喜欢你了。” “如果我没有答应你,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云姐姐给我和石头吃过白白的糖块和点心,那些都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能吃到的东西,我娘常教导我,做人需懂得感恩……” 话语间,大妮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那份真诚与纯朴。碧云没有要人家感激的想法,但是看到感激她还是很受用。本来她也想为这个村子做点什么,让村里人的生活不要这样艰难。 这段时间她看着村人的收获,高粱亩产三百斤左右还是上等田,谷子和粟子,亩产更是少得可怜。村民们将那沉甸甸的谷子倒入草编袋中,可往往两个袋子都装不满。那些草编袋,虽样式古朴,大小却与现代五十斤的面袋相仿,让人不禁感叹,这薄薄的两袋粮食,如何能支撑起一个家庭一年的温饱? 如果缴了赋税,农人手里就更没有多少了。 徭役,大楚一个农民,你一年要服役三十天,如果碰到闰月的年份,则加两天。可是到了先帝增加到了四十天。 调,每个家庭要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 租,每丁每年向国家交纳粟二石,换算成现在的计量单位,大约是200斤谷子。收入缴纳比例,是二十税一。 大楚最开始立国时,收入缴纳比例是四十税一,后来变成三十岁了,现在达到二十税一。 负担之重从孩子成活率可看到,百分之六十左右,人的平均寿命在30岁左右。 这些都是她在渣爹书房看到了,现在数字应该更低。 浩哥他爷爷虽然无能中庸但人家爹给打的底子还不错,浩哥他渣爹没有好老子自己又无能。 百姓的日子愈发艰难,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走在乡间小道上,只见得一片萧瑟与荒凉。而那些官员们,却身着华服,腰缠万贯,府邸金碧辉煌,夜夜笙歌,与民间的疾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许多农户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只能流离失所,乞讨为生。 想想浩哥真要接手这烂摊子,都替他头大。 扭转这样的局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吏治要整顿,严惩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官员,让清廉之风重归朝堂。 他还要推行土地改革,限制土地兼并,让无地的百姓能够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安居乐业。 要拿走人家手中的财富,谁都不愿意。朝中权贵会阻挠,地方豪强会反抗。 浩哥会不会留给后世一个抄家皇帝的名声。 想到这里不由想乐,零元购,她一直想做的事,可是一直没有做到,看来她要抓紧时间练功,老祖宗给的药她可是每天不断的。 为了她的零元购,她要拼拼命了。 第76章 地震了 天气越来越冷,大妮和石头跟着小步和小天每天早上带着手臂和腿上都绑着沙袋,是夏柳做的。跑完后回来跟着夏柳学医,两个孩子不认字,夏柳拿《本草经》给两孩子启蒙。 大楚赋税重,没粮吃,大家伙除了必要的运动,恨不能躺着不动,就为了省粮食。 像大妮和石头这种跑跑跳跳没用不说还浪费粮食,这在村民眼里那可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大妮爹娘还真如他们所说顶住压力没有打断孩子的锻炼和学习。 十月十五,下元节。 大妮和石头放假休息,大妮一早却又提着那只大公鸡来看碧云,“云姐姐,我们把它吃了吧!” “这大公鸡怎么你了?” “云姐姐,它现在喜欢上树,带的家里母鸡也跑树上去了,嬢嬢说它跟上鬼了,要打死,我想着还是我们吃了吧!”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云姐姐,你也觉得大公鸡跟上鬼了吗?敢吃吗?” 大妮说的不明白,可是碧云听明白了,“大公鸡怎么上树?以前不上吗?” “不上,就是这两天才喜欢上树,特别是夜里就睡在树上,昨天晚上母鸡也跟着在树上睡了……” 碧云当然没有吃那只大公鸡,不过大公鸡又回到她家院子里。看着高高在上看着她的大公鸡,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就是想不起来大公鸡上树有什么说道。 十月十五是鬼节,这一天要祭祖先亡灵,向祖先祈求福禄平安。难道大公鸡能看到什么? 她想不起来,但生活还要继续。 大妮和石头坚持锻炼半个多月后,他们身后又多了一个小尾巴,那个跟着姥爷听评书的包子小朋友,包子早上早早等在碧云家门口,小步和小天带着大妮和石头出门他就跟在后面,大妮和石头胳膊和腿上绑着沙袋,他也绑着,完全按照大妮的大小重量做的,开始速度跟不上,但是不放弃,也是这孩子家条件好,吃食比大妮和石头好。身体素质好,跟了半个月后甚至比大妮速度还要快。 小步和小天也就偶尔指点一下。 包子跟着锻炼了一个月,他爹和他爷爷大早上拿着二包点心,一只母鸡上门了,二勇接待的。 村里的人都以为二勇他们是后家人,春婶带着一家大小回村子里避难。 有说是后家女儿带着儿女,有说后家媳妇带着儿女。 有了这个美丽的误会,村人们很顺利的接受了他们。大楚的宗族观念很强,如果没有后家人这个身份,她们不可能平静的生活在这里。 这还是包子爹和爷爷过来话中透露出来的,碧云是真想为村人做些事,可是又觉得教育孩子责任太大,她怕担不起来。在莲花村那是崔老先生和村长在前面担着。 她能想得到,如果她们接受包子,以后一定还有人会跟风。人都是有羊性,没有主见,总想着跟着别人跑一定不会有错。 这责任太大了! “姑娘,两位爷让您藏起来,不用跟着去北地,一是因为现在往北地走太冷,姑娘身体受不了,二是妾身觉得二位爷很有信心能重新回去,您没有必要跟着来回跑。现在外有鞑靼和吐蕃,内有水患,天灾人祸。村长让村里青壮在村口警戒着不让流民进村,昨晚小步回来妾身说了一句,觉得那就是一个摆设,如果有要硬闯他们也拦不住,妾身觉得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把村里的青壮年人组织练起来……” 碧云听着春婶给她分析,她觉得她的思维很大一部分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她觉得教人家孩子责任太大,可是明白人能看出这是一个机会,在大楚知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不是现代社会有九年义务教育,谁家孩子不上大学反而觉得另类。 “好的,听您的,您说的对!”碧云三连肯定,让春婶哈哈大笑。 二勇和村长提了建议后,全村动了起来,每天早上小孩子跟着小天,成人跟着小步,练了起来。 紧接着粮食不够的问题就成了全村最大的问题,锻炼后人的食量就大了起来,可是粮食有限,就是做出花儿来,要吃到明年秋的粮食眼看着越来越少。 村民们又都集中在村长院子里讨主意。 碧云正好晃悠到村长家附近听了一个全,看着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妇人,她想她应该做些什么,村里这半个月已经有两位老人没有了,本来冬天老人就不好过,现在因着锻炼家里老人都想从自己嘴里省些粮食出来给孩子,老人的身体马上受不了。 她常提醒自己不圣母,可是看到村人现状她觉得她也许可以圣母一次。她的空间粮食不少,有很多玉米、麦子、大米,面粉和大米不好往外拿,也许玉米可以拿出来些。 可怎么往外拿就是很大一个问题。 睡到半夜,她突然醒了过来,我想起来了,鸡上树有可能地震。 家禽高飞,不吃食;牛羊不进圈;猫狗狂叫不安;老鼠群过街;地下水也有异常。 这只大公鸡异常都有一个多月了。十月十五大妮拿来大公鸡,今天十一月二十。 突然下院狗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夏柳!小芽!可能要地震!” 随着碧云一声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本就警醒。 刚才狗叫声已把大家惊醒,现在碧云又一声高喊,大家速度穿好衣服。二勇更是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嘱咐三勇,“快!” “姑娘,您是醒着吗?真要地震?” “对,二勇,家禽高飞,不吃食;牛羊不进圈;猫狗狂叫不安;老鼠群过街;地下水也有异常,这些都是地震前的异常。” 二勇听了姑娘的话,想到这几天水井里的水是比前段时间少了许多。 “二勇,没时间了,你去村里把大家喊醒,要快,带着三勇一起。”碧云已经穿好衣服,夏柳和小芽也穿戴好,夏柳进里屋收拾,小芽在外屋收拾,推开门就看到二勇穿着夹衣往外跑,“你们把厚衣服都穿上在出去。” 他们习武平时穿少没关系,如果地震他们一定要住在外面,只有夹衣可是不行。 二勇正要往回返就看到三勇拿着他俩的厚大氅出来,接过大氅边跑边穿,“小步小天把铜盆拿出来,三勇你去南圪塄那个沟…….”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有一道强光闪现,“姑娘,南边有闪电但没有雷声。” “二勇快,快去。” 春婶抱着被子褥子,手里还提着铜盆递给二勇,“小天小步,抢些粮食出来!平平,平平…….” 碧云进到里屋,让夏柳把手里东西先拿出去,再去二勇和三勇屋里把东西收拾出来,“这个时候也别说什么男女大防了。” 平平:“春婶,我在!怎么办?” 春婶:“姑娘!” 春婶看着还没有出来的碧云主仆三人,又喊,把手里东西入下准备进屋帮碧云收拾,就看到小芽抱着被褥出来,碧云在后面跟着。夏柳也抱着一堆东西从二勇他们屋里出来。 碧云:“春婶,小步和小天呢?” “我们在!” “往开阔地跑。” 碧云说完就领先往下院跑,他们几人手里都抱着东西,只有她手是空的,她要把下院的狗和驴子、牛都放出来,在狗和驴子、牛的不安叫声中她飞快推开院门,就看到南边有一道强光从地面直射天空。 确定了,地震来了。 耳边敲打铜盆的声音、二三勇的喊声由近至远,整个村庄好像一下苏醒过来。 碧云她们往东几百米就是一大片田地,那里是这个村子最开阔的地方。 最先到达这里的就是碧云她们,夏柳放好东西还要往回跑,“做什么去?” 碧云一把拉住,她可怕夏柳这家伙做傻事,她在夏柳心里比什么都重要,同样夏柳在她心里也很重要。 “姑娘,奴婢回去把木板拿出来,那些木板就在下院柴房里。” “不用了,我把帐篷拿出来了。”说着指指身前的地下。 夏柳心猛的一跳,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她说是去下院柴房,实际上是想回上院姑娘屋里拿帐篷和木板,现在在姑娘脚下。她用眼角看到小芽和春婶没有表现出异常,不禁想拍拍自己心口安抚下自己的小心脏。 幸好姑娘的所有有物品都是她管着,小芽也很少进姑娘屋子。 夏柳:“奴婢给您把帐篷支起来吧,您进去休息。” 碧云:“不用,你们去村子里帮帮忙吧,平平和我留在这里作伴。” 其实碧云也想去村里帮忙,可是她知道夏柳的性格,如果她去,她就会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反而耽误了夏柳的速度,不如她乖乖等在这里,她们可以无所顾忌的做事情,“不过你们要注意安全!我这话说的自私些,你们在我心里比这村里任何人都重要!” 平平听到姑娘的话连连点头,“云姐姐这里有我,我保证看好云姐姐!” 事情紧急,众人也不多话点头往村里而去,夏柳找到自己的医箱跟在春婶身后,小芽看着碧云对着她点头,她也跟着走了,小步和小天把驴子和老牛拴在一棵小树上,把狗儿的绳子递给平平,这狗儿和平平的关系可比和他们好。 春婶几人转过弯就看到陷入了混乱与惊恐之中的村民们,他们从各自的屋舍中冲出,有的披着衣衫,有的拎着鞋袜,面上皆是仓惶之色。孩童的哭喊声、老人的呼唤声、青年的奔走声交织在一起,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老大,家里的牛还有鸡!” “爹!爹! “娘,娘……” “爹,你和娘先出去,我去背粮食……” “我不走,谁说地龙翻身的,咱这地方从来没有过……” “对呀,我们这地方可是老寿星保佑的地方,怎么会地龙翻身,不会是骗咱们离开偷我们的东西吧!” “不会,是后家人,人家是见过世面的。” “就是他们才可能呢,他们说是后家人就是后家人呀。” 春婶身体轻轻一跳就跳到身边的树上,丹田用力,轻轻一喊,众人耳边如同响雷。 “要快,女人扶着老人,孩子们跟好大人,男人们抱好保暖的东西往东跑,绕河往东,不要靠近山体。” “各家清点好各家的人,别落下!!!!” “南面有强光,那就是地龙翻身的预兆!” 夏柳和小芽往前沟跑,学着春婶喊,“要快,女人扶着老人,孩子们跟好大人,男人们抱好保暖的东西往东跑,绕河往东,不要靠近山体。各家清点好各家的人,别落下!!!!” 小步和小天跟在春婶身后,也跟着喊。 本来无序的场面因有人出面,如同找到主心骨,都照着春婶他们的喊话做。 第77章 地震中 本来还吵吵不相信的人,看着南边那一直不散开的白光,也闭嘴往外跑。 也有惜财物的,把老人和孩子送出去,自己返回抢东西的,都觉得自己年轻身体灵活能把家里财物抢出来。 小步看到这种情况,有些压不住怒气,气沉丹田喊道:“不要命的就回去拿,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实然沟里就有回声:“该死的鬼……” 然后屋里的人速度往外跑,恨不能爹娘多给他生两条腿。 “鬼”字还没有落下,众人就感到大地在剧烈的震动,接着大地仿佛被撕裂,窑洞上方的土在颤抖中稀稀疏疏落下,然后更多的尘土与碎石猛然落下四处飞溅。 人们惊慌失措,有努力跟着往前跑,也有四处奔逃,大家都试图寻找安全的避难所。 春婶脚下的树也左右摇摆,小步和小天连忙喊道:“娘,娘,快跑。” 她看着往自己跑来的两个儿子,提气一跃来到二人身边提起二人也往河边跑。 母子三人,看到有掉队的随手提起来跑几步。 “我不走,我不走,我孙子还没有过来!”春婶看到有些脸熟的大爷甩开拉着他手,叫喊着要往回走。 “爹,你听话,把你和娘送到安全地,儿子回来等庆儿。”男子说话的声都有些哽咽,刚才他就是手慢没有拉信儿子,现在他可要紧紧拉住爹。 “大孙子......庆儿,快回来。”在倒塌声音中凄厉的喊声传出老远。 小步看了娘亲一眼问道,“你家是哪家,我帮着你看下。” 听了小步的话,刚才还拉扯的父子两同时点头后又摇头,还是中年男子道:“小哥,你有心帮扶着些我老爹,他腿疼走不快,我回去找。” 前头一直等着的一家男人也道:“小叔,我跟着三弟回去找,你跟着?儿娘三弟媳先走。”说着拉在扯着他衣袖的圆脸妇人的手,并对圆脸妇人坚定的点点头,“看顾些小叔和孩子们。” 圆脸妇人不舍得放丈夫的衣袖狠狠瞪了一眼一直哭泣的三弟妹,如果不是她跟里一直念叨财物没有拿出来,以后怎么活,大侄子也不会跑回去,平时就打欢骂狗没有消停,现在这种时候也不消停。 春婶看着一群老幼,最大的也就十五六的男孩子,被圆脸妇人紧紧的拉着手,不让他动一分。对着小步点点头,跟着往回走。 “娘......”小步不放心娘亲,他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停下了,什么也没有娘亲的安全重要。 “放心!”春婶觉得还是她回去比小步好,那孩子虽然看着稳重可是有时还是很冲动的。 春婶跟着堂兄弟二人往回跑,边走边对站在原地不动的人群道:“快走,现在还不安全!”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惊慌的往他们跑来。 “柱子,看到我家庆儿了吗?” “三叔,没有,我家窑洞塌了,差点我就被压在下面了,说着还伸出腿,那腿上有一片血迹。 堂兄弟俩听了跑的更快,“快去追你爹娘去!” “三叔和我你去找庆儿。” “不用,你快去找你爹娘!” 柱子没听三叔的话,犹豫了下转身也跟着往回跑。 春婶跟着三人来到一处院子前,院门已经坍塌。 “庆儿......庆儿!” “庆儿......庆儿......\" 春婶习武之人,感觉比众人灵敏,她就听到院中有动静,她选了一个角度跳上坍塌的院墙,就看到正房的窑洞门口倒着一人,腿上压着大土块,脑袋也应该是被砸了,有血。v 她飞快的观察了一下窑洞上面的土崖,还算安全,没有要倒塌的迹象,飞快把刚爬上来的庆儿爹提往窑洞那跳跃,“我搬压住他的土块,你拉你儿子,速度要快。” 说完二人就来到男人前,春婶气沉丹田抱住土块,庆儿爹拼命往出拉儿子,这时柱子也跑了过来一起往外拉。这时山崖上的土又稀稀疏疏往下落。 “起!”春婶看着不对,大喊一声,土块离开男人的腿,二人一起用力,把男子血呼啦差的拉了出来,可能是太痛,昏晕的男子轻哼了一声。 “快走!”说完春婶从二人手里抢过男子提着就跑。 二人动作比她慢了一步,庆儿爹就被掉下来的土块砸了一个踉跄,还是柱子回身拉了一把,又被过来接应的堂兄拉着往外跑。等他们爬上院墙还没有往下跳,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他们身后的窑洞彻底被坍塌的土埋住了。 春婶可不给他们机会后怕,不停的催促,“快跑!快跑!” 三个男人看着一个妇人手里还提着人跑的比他们快多了,也拼命往出跑。 夏柳和小芽刚才把村长和村长媳妇放下就看到她们身后的窑洞坍塌,门窗的木料飞向他们,“卧倒!” “老天爷呀真不让人……” “哎呀!” 夏柳和小芽感觉到地动停了下来,抬头就看到村长媳妇被村长扑倒在地,身后插着一根长长的木刺,很有默契的一人扶着一只胳膊往外跑。 身后村长媳妇高喊着,“别丢下我,我腿软跑不了。” 夏柳和小芽如同没听到一般,架着村长拼命往河边跑,她们身后还传来村长媳妇的怒骂声,“丧良心呀!没人性的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本想把村长送到安全地方回来再接村长媳妇的二人,对视一眼跑的更快,追上大部队,把人交给村长儿子,姜山还是姜河,反正她们没记住,脚步没停的往河边跑,她们还是快点回去看自家姑娘怎么样了吧。 村长都没有说要停下等他媳妇,她们只是好心帮忙,也就是她们姑娘心善,他们一村人的命都没有姑娘贵重。 她们后悔了! 夏柳想着刚才村长手里的那个木匣,就闪了一眼,那花纹繁复而古朴,有淡淡的香气,材质并非寻常之木,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贵重。在昏暗的光线下,木匣更显得熠熠生辉,仿佛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姜村长家世好多年前一定不一般。 小芽:“想什么呢,快,跟上!” 夏柳:“小芽,你看到那个木匣了吗?” 小芽:“那不是普通人家该有的!” 夏柳:“是!” 二人加快脚步,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喊与呼救,但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自家姑娘身边。远远看到刚才她们离开的地方,帐篷支了起来,没有看到姑娘和平平的身影,“奇怪,二勇哥和三勇哥去哪了?” 小芽看了夏柳一眼,这妮子看来武功一点没进步,她可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前面村里有敲击铜盆的声音。 刚才也是,她还以为村长是为了救村长媳妇受的伤,看村长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她看的清清楚楚,本来村长那老头是想爬倒,结果老太太速度快过他,躲在他身前,他一爬就爬到老太太身上。当时那老头的眼神,她那个角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恨不能把身下的老太太给撕了。 这村长可是没有表面那样老实。 回到自家帐篷前,只见帐篷完好无损,姑娘与平平正安静地坐在里面,显然并未受到地震的影响。夏柳仔细打量姑娘,确定没有受一点伤才放心,刚才看到墙倒屋塌她就后悔没有姑娘身边了。 “你们回来了,没事吧?”碧云关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稳重,显然在这样的灾难面前,她很是淡定。 “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姑娘我们刚才见到姜村长家的一个木匣子,花纹繁复而古朴,有淡淡的香气,材质不普通,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木匣更显得熠熠生辉……”夏柳把刚才看到的都给姑娘说了一遍,特别提到村长救了他媳妇,她和小芽救村长反而被村长媳妇骂说了一遍。 小芽想提醒夏柳都没来得及。这让她怎么和姑娘说要小心村长。 哎,这是不是就是姑娘常说的猪一样的队友。 夏柳说着说着就看到小芽看她的眼神不对,立马停住话题问道:“小芽,我说错了?” 碧云这时也看到小芽无奈的表情,看来有内情,她忙示意小芽补充。 “夏柳那个角度没有看到,村长不是救老太太,是老太太速度比他快,躲在他身前,他扑倒时正好扑在老太太身上,村长被木头刺到看老太太的眼神满是戾气,姑娘,那村长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老实,那老太太也不是一般人!以后要小心这家人!” 夏柳张着嘴看着小芽说话,内心预感坏事了! “夏柳呀,以后你跟着春婶练起来吧!我也一起!” 本想缩在一边,恨不能不让人注意的平平,听到练功,马上眼神亮了起来,她也想跟着一起练。可是她怎么和姑娘提这事,人家让她住在院子里,还帮她从县里买来粮食和过冬的衣服,虽然她给了银钱。可是她明白,她一个小娘子身上带着那多钱如果人家有一点点坏心她早死了 碧云没想到姜村长是这样的人,她能感觉到后堙村的向心力没有莲花村,莲花村村长在村民中威望很高,她以为是后堙村村长能力的问题,没想到是人品问题。 农历二十的月亮,是个半圆,月华光辉柔和而不刺眼,黑暗中远处的山丘被勾勒出一幅幅宁静而祥和的画卷,好像刚才的地震是一场梦。 春婶和小步小天回来了,身后跟着村民,年轻人搀扶着年老的,老人们背好像更佝偻了。妇人背着小孩子,大点的孩子跟在身后。时不时有低低的啜泣声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有老人因担忧今后生活哭泣,有年轻人因害怕未知的未来而哽咽。 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南边又是一道强光闪现后又归于黑暗,四面八方的风越来越大,碧云心狂跳,她能感觉到震中离这里不远。 “大家别慌,我们现在在开阔地带!先在原地不动。”狂风呼啸中,春婶喊声稳稳传到众人耳中,在这混乱中稳定人心,让慌乱的人群有了一丝方向。 碧云迅速从身旁拿起一根干枯的树枝,那是她和平平刚才在田埂边捡来的木柴和秸秆。她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秸秆,火苗迅速蔓延,她又把树枝放进去,迅速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啜泣声没有了,人们好像看到了希望。 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她抬头望向四周,只见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这片开阔地,他们的眼神从最初的惊恐逐渐变得坚定,仿佛这团火焰成了他们心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也给予了力量。 “夏柳姐姐……云姐姐……”听到大妮和石头的声音,碧云挥挥手,就看到两孩子光着脚裹着小被子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没穿鞋没穿衣服?”夏柳惊呼。 “嗯……”石头看看四周低声道:“嬢嬢把我们的鞋和衣服抢去给二叔家的弟弟们穿了。” 碧云一点没有觉得奇怪,这两孩子跟着小步和小天习武,身手不一定有,但是速度一定比普通小孩子快,不应该衣服和鞋都没穿。 “你爹……”夏柳低声问道。 “我爷在旁边看着,我爹也没办法,我娘没办法就让我们裹着小被子,我爹的鞋也让我爷穿着呢……” 得,这是可着一家欺负!有后娘就有后爹,不管什么出身都避免不了。 幸亏她早有准备,“小步小天小芽你们去南边再捡些柴去,我们再燃个篝火,刚才我和平平在北边捡的。” 村人听了也散出去捡木柴,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外有惊呼声,然后就看到小芽三人提着筐子跑回来。 后面大妮爹也抱着一个筐子跟着,气喘吁吁喊道:“还有二……筐,快过去拿。” 小芽:“姑娘,您看!” 夏柳看清小芽三人抱过来大筐里的东西,心跳加速,努力不转身看向自家姑娘,姑娘她太不省心了。 夏柳:“啊,这是什么呀。” 碧云看着夏柳浮夸的表演,真想踢她一脚,上手拿起筐里的东西看了看,“我看着是鞋和衣服,正好大妮和石头没穿,先给俩人拿两套出来。” 她说着看了看周围眼都绿了的村民道:“各位长辈,我看着这些都是孩子们能穿的,让孩子们排队来领,虽然样式奇怪但风大天冷正好穿。” “快,快,孩子们排起队来!”春婶虽然不明白姑娘一反低调站出来分发筐里的东西,还是很捧场喊道。 今天晚上春婶的举动让她在村民中有了些威望,村长受伤,村中的族老还没有从地震中回过神来,天时地得人和齐了,人们不由听春婶的调动,后面两个筐也被村民拿给春婶。 碧云把主场还给春婶,她带着大妮和石头出来,夏柳手里还给包子拿了一套。 大妮和石头看着奇怪的鞋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碧云装模作样看了看把拉开魔术贴,让两人把脚放进去,可是两个小朋友看看脚再看看鞋谁也没动。 夏柳拿出手帕递给大妮,道:“送你了。” 看着二人纠结的样子,夏柳拿出师傅的气势瞪了大妮一眼,大妮才接了过去:“谢谢夏柳姐姐,谢谢云姐姐。” 石头也跟着姐姐连连道谢。 看着两人穿好鞋后的兴奋,碧云觉得她这险冒得也值。 两人又在碧云和夏柳用被子围好的圈子里穿好棉服,虽然还露着一截腿也不影响两人的兴奋。 碧云看着这冷的天这大的风,两孩子光光的小腿,兴奋的小脸只有感恩。她想起她空间的护腿,怎么拿出来给俩孩子套上,没有裤子穿着棉衣晃荡还不如裹着被子呢。 “姑娘,您别动,奴婢去拿两件再大些的棉服。”夏柳说完速度来到筐前又拿了两套大的棉服,还怕有人有意见又对春婶大声道:“婶,我一会儿还两件棉衣回来。” 春婶把村长家姜山拉过来帮着认人,小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白布,手里拿着烧过的树枝当笔,春婶发一套,村长大儿子说一个人名,小天记人名。 大妮和石头穿好长到鞋面的棉衣,没有露出一点小肉肉,碧云又把棉服下面的绳子拉紧,两孩子兴奋的连连道谢,连连说太暖和了,从来没有过的暖和。 等碧云忙完大妮和石头,就看到夏柳已经把包子找来,帮着他换上棉鞋和棉衣。这时拿到鞋和棉衣的孩子们却不知道如何穿,在父亲那里得不到帮助,也涌向了碧云和夏柳。 夏柳一边帮忙一边解说,孩子们兴奋的来回拉着拉链,被父母吓唬不给穿后才安分了些,连连说会爱惜,一定不弄坏。 第78章 温水湖变大了 碧云躺在帐篷里,听着夏柳她们的呼吸声,时不时有余震中复盘她今天晚上所有的细节,她知道当她看到大妮和石头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下,裹着小被子没有一点哀怨,好像爷爷的偏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小小的孩子很是豁达。 而她却愤怒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很是不应该提示让小步往那边去。本来她是计划谁找到都行,只要把衣服和鞋穿在人身上少个人受冻就行。 她不后悔拿出那些鞋子和棉衣。 她不是圣母! 村长想让她让出帐篷,他受伤很是柔弱没等碧云拒绝,春婶就替她拒绝了。有两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想进到帐篷,碧云有一丝的犹豫,可是夏柳替她拒绝了。有两个老妇人咳嗽不停想住进帐篷,小芽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碧云看到努力维护她的众人,她怎么能拖后腿,当看不到听不到回到帐篷。 二勇三勇带着小步和小天,砍了些树,又让村民回自己没有坍塌的屋里拿出一些棉被褥子,反正觉得能用到可以当围挡的东西都拿来,以木头做几架,被子单子做了几个简易帐篷。又在里面生起火堆,本来恨不能拆了碧云帐篷再踩上几脚的村民也收回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大爷爷,我刚才清点人数,少了半崖丹福一大家,丹福和丹成和他爹娘都没有。” 赵族长叹口气,想想那一家懒的要死,可能听到喊声也不会起来,“等等安全点,去半崖看看......还有吗?” “我听李三蛋说他堂爷没出来,埋里了。” 赵族长听了点点头,叹口气,天灾没办法 ,他们村这是人家后家人有见识提前把人都喊了出来,不然能活几个就难说了,天要收人他们这些凡人有什么办法,越想背越是佝偻,看了看担心他的侄孙道:“你忙去吧,大爷爷没事。” 在大楚度过了十多个春秋的碧云,心中已经悄然萌生了淡淡的阶级意识,尽管它微乎其微,但她自己仍能清晰感知。即便身处困顿,她仍是血统纯正的贵族。她不曾觊觎旁人之物,但凡是她所拥有,旁人再如何渴求,无论其弱小、年幼或是年迈,皆无法染指。身为贵族,她如今能够坦然接受夏柳等人的庇护,心中无愧。 环境对人的熏陶,往往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许多观念便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突然有一种前世的记忆好像在遗忘,速度很慢但是却从来没有停止。 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她还是她吗?她不禁问自己。 当晨曦初露,风势渐缓,而天空中却悠然飘洒起了片片雪花。 雪花轻盈地落在她的发梢、肩头,落在帐篷上,落在下院那倒塌了的院墙上,落在远外的山上,仿佛给震后人们的心上压了厚厚的石块,不让人呼吸。每一朵雪花的降落,都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们,冬日的严寒与生活的艰辛正并肩而来。 就是无忧无虑的孩子都紧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知道现在没有屋子,简易帐篷完全挡不住寒风,在刺骨的北风中摇曳生姿,仿佛随时都会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咕咕叫的肚子,更是像闹钟一般,提醒着他们饥饿的现实。孩子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大人们则围坐在火堆旁,用枯枝败叶维持着那微弱的火焰,试图用这一点点温暖来驱散心头的寒意。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们在谈论着如何重建家园,如何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每一个计划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 碧云突然明白了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的真实含义,他们不仅仅是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也不仅仅是那些在工匠铺里挥汗如雨的工匠,更不仅仅是那些在市井中忙碌奔波的商贩。他们,是这片土地上最坚韧不拔的力量,是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都能挺直腰板、勇往直前的勇士。 反观她就有些小家气了,在计算她自己的得失。 二勇和三勇带回来的消息,她们没有后援只能自救。 他们一路跑着喊到县城,城里的情况没有比村里强,村里反而因有他们的提醒抢出了保暖和吃食不少,人员也没有大的伤亡 “夏柳,吃完早食后再帮大家看看,需要换药的换换药,再准备些预防感冒的汤药煮起来,给村里人喝些,特别是孩子和老人。 “好的,姑娘,奴婢一会儿就回院子里看看把药材拿出一些。” “我和你一起!” 夏柳听了碧云的话,心里有个声音狂喊,又来了又来了。她不能和姑娘挑明不让她做,只能自己跟在她身边帮着看看留没留尾巴。 “姑娘,危险,奴婢自己就可以了,您要是不放心把小芽叫上也行。” “不用,小芽还有别的事,对了你再提醒下春婶,昨晚天黑大人们没有太注意孩子的鞋和棉衣,那些太怪异天大亮后……” “奴婢明白,提醒大家不要伸张不然被官老爷们抢走他们就会冷死冻死!” 碧云觉得夏柳完全领会了她的意思,挥挥手让她去办,她先往她们住的院子走。 等再次回到营地就发现,村长躺了但是各个家族族长们站了出来,配合着二勇的计划做自救,好像二勇成了村长,春婶成了妇女主任。 过了最初的慌乱,人们丢掉的理性回归,只需要有人提点一句,大家就能很快行动起来,到了下午,营地里有序的按照姓氏建起了一顶顶窝棚。 男人们趁没有余震回自己家里划拉能拿出来的东西,妇人们烧水煮粥,孩子们很懂事,没有追逐嬉戏,小的看顾更小的,大的帮着大人们烧个火递个东西或去捡柴火。 男人们陆续返回,肩上扛着、手里提着从自家搜罗来的各式物品:有锅碗瓢盆,有一张旧木桌,有一袋粮食,反正有抢救出来的不管是什么都往营地里拿。 大的震感没有小震不断。 雪是越下越大,整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一晚再没有震感传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村民们便迫不及待地走出窝棚,冒着刺骨的寒风,回到自家的废墟之上。他们手持铁锹、锄头,甚至是残破的瓦片,开始挖掘那些被掩埋的财物,理性的村民变得疯狂了起来,好像要把原来的屋子挖地三尽。 有的人在废墟中发现了祖传的瓷器,虽然破碎,但仍被小心翼翼地拾起,视为珍宝;有的人则找到了曾经的农具,虽已压弯,但在他们眼中,那是重建家园的希望所在。 妇女们也不甘落后,她们或背着竹篓,或提着篮子,穿梭于废墟之间,仔细搜寻着每一粒可能遗落的粮食。她们知道,在这艰难的时刻,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生命之源。孩子们也参与其中,他们用小手捧起一块块碎石,虽然力气不大,但那份纯真的心意,却让大人们心中充满了温暖。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雪地上留下了村民们忙碌的足迹。他们相互协作,将找到的财物和物资一一运回营地,准备在新建的家园中重新安置。 严冬挖不了窑洞,可以加固现在居住的窝棚,他们利用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木材、石材,以及从周边山林中砍伐的树木,把一座座窝棚尽可能的弄的结实温暖。 前沟的窑洞几乎全部倒塌,后沟的倒了一半,没有倒也成了危房不能住进去。整个村子只有两处窑洞完好,一个是南圪塄那些废弃窑洞,另一个就是碧云他们租住的上院,没有一点损坏。 因着这件事,村民们又传起这两处地方是风水宝地。 去温水湖抓鱼的男人回来兴奋异常,他们不只带回好多鱼还带回温水湖变成一个十几亩的大湖的消息,周围山的都掉进湖里,湖水没浅反而变深了许多。 第79章 约谈 温水湖的鱼特别好吃,比地震前的好吃,也大。不是普通的草鱼、鲤鱼,大家都没有见过,碧云在现代也没有见过这种鱼,鱼身墨黑,流线型的体态,身体细长而扁平,胸鳍和腹鳍宽大,眼睛很小几乎没有,这是眼的功能退化,不用视物。 暗河里的鱼! 一旦入口,那独特的口感瞬间便能征服味蕾。鱼肉细嫩滑爽,仿佛轻轻一抿就能化开,不带一丝多余的纤维,只留下满口的鲜美与甘甜。这种口感,既不同于草鱼的略带土腥味,也不同于鲤鱼的肉质粗粝,它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细腻与纯净,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馈赠。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暗河鱼的肉质中蕴含着一种淡淡的矿物质香气,它们好像吸收了无数年岁沉积的精华,所独有的味道。每一口鱼肉,都像是在品尝着来自远古的甘泉,清新而又不失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整个营地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清香。 喝一口鱼汤,鲜!她的鱼汤里让夏柳放了药材,小火慢炖,鱼的味道和药材的味道充分融合,喝了全身暖融融的。 碧云:“夏柳,明天我们也去温水湖看看。” 夏柳:“姑娘,温水湖人多,我们去了也抓不到鱼,让二勇他们去吧。” 碧云看了夏柳一眼,懒得理她,只要她感觉有危险的地方,她就想办法打消她的主意。 “少了孙嬷嬷现在又有了夏嬷嬷,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孙嬷嬷!孙嬷嬷不絮叨!” 夏柳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太紧张了,可是不紧张不行呀,震后温水湖大变样,谁知道还有没有危险,村里老人都不让小孩子去那里玩,就是青壮年人去也是一再嘱咐要小心,不要靠近山体,抓几条给婴孩们加个餐就行。 “后家侄女,几位族长和族老请您过去商量些事情,” 碧云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有些蒙,他们请她过去,不是应该请二勇和春婶吗? “我吗?” “对,后侄女,我是你赵山叔,按照我们二家排行,再看你年龄,你应该叫我叔,我比你爹应该小。” “赵山叔,族里长辈有事找我?” “对,是我大伯让我来请你过去,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好。” 赵山觉得自己真是看走眼了,就这姑娘这气度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不过想想自己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离村子五里的县城,看走眼也正常。他大伯年轻时还闯过州府呢,不是也没有看出来。 想着大伯刚才和他说的话。 后家起来了,那姑娘身边跟着的两丫鬟都不是普通人,走路几乎听不到声音,特别是话少的那个丫鬟,走路雪上几乎没有痕迹,那应该是护卫。什么人家用护卫,还是这样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有春婶和小步小天、二勇三勇,这五人也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春婶那功夫强到让人不敢想,柱子、庆儿爹和大伯可是亲眼见到的,如果没有春婶,就他爹和大伯、柱子三人进去救不出庆儿来还要把他们三个搭进去。 看这七人都围着后姑娘转,态度也很是恭敬,想想后家姑娘的身份就不一般。 看到大妮姐弟跟着后家人练武,他以为军士出身有些功夫正常,可是这次就能看出来,人家不是普通军士该有的功夫。 “后家侄女,你这边走。” “赵山叔,村里抢救出来多少粮食,能吃多久?” 赵山听到这问题,叹了口气,“侄女呀,没抢出多少来,现在吃的一半都是二勇侄子从你们家拿出来的,侄女你们家对村子有大恩呀,没有你们提前发现有地震,大家在梦里就被活埋了,现在你家又拿出一半的粮食给乡亲们……” 夏柳听了赵山叔的话也连连点头,她家姑娘是很神的,睡的好好的就突然说有地震,然后还真有地震,可是这些她不敢说,说出来以后谁还能配得上姑娘。 苏世子爷明明和她家姑娘从小订亲,京都谁不知道,可是四皇子那个垃圾非要给苏世子赐婚,齐家的姑娘都没人要了吗?弄得她担心姑娘想不开。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她想多了,姑娘也就是听到消息那晚上多叹了两声气,在院子里多看了会儿月亮,第二天起来就和忘记这事一样。 春婶还提醒她,让她跟紧姑娘,看来她们都想错了。本来姑娘就有心理准备,从夫人去世后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姑娘不收世子爷给的东西。 夏柳想通了,对姑娘的佩服又上了一层,她觉得姑娘在她心里的位置高到她拼命仰头才能看到姑娘的脚。不过,她是傻了才只看姑娘的脚,她要早早把姑娘的脚拉住,那样姑娘在上面漂她在下面拉着姑娘的脚,不管姑娘漂到多高,她都不会被落下。 哈哈…… 想到那个情景夏柳都能笑出泪来。 她突然明白了小芽为什么在世子爷和姑娘之间选择了姑娘,世子爷他现在都配不上姑娘了。世子爷再厉害他也就是凡人,她家姑娘可是神人,再看看她家姑娘庇佑的地方都好好的,全村只有南圪塄和她们现在住的院子好好的。 夏柳成功的忘记他们住的下院房子可是都塌了,她家的驴子和牛现在还和村里的牛拴在一起呢,心疼的四个男人恨不能把自己的被子给两驴一牛盖上。 想到春婶调侃四人时,那四人的表情,夏柳又想大笑了。 碧云进到帐篷,不大的帐篷里坐满了人,各族的族长和族老还有村长。 她微微屈膝行礼。 老族长站起来虚扶,嘴里连连称道,“后家侄女可不要多礼,你可是村里人的大恩人。” 村长本不想说话,觉得这小娘子不懂理,自己都提示的那样明显了,她装听不懂不把帐篷让出来给他。可是又想想村老们这几天结他的态度他只能不情愿说道:“后家侄女坐那小凳子上我们说说话。”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叫夏柳的丫头搬了一把椅子进来,放在碧云身后。 看到这一幕,赵族长有些后悔听众族老的意见进行试探,村长是有些恼怒,还说是大家出身,一个丫鬟都不懂理,他们这些长辈都在那有她一个晚辈坐下的道理,坐个小凳子都是给她面子了,结果还搬来一把椅子。 碧云可不管大家的小心思,当看不到大家的表情,坐下后扫视众人后等着他们开口。 她有时的想法圣母,可又不是真圣母。 谁先说话谁被动,她现在无所求。 她觉得赵氏孤儿藏身的那座山风景不错,她们路过那座山时她就想去爬爬看,日出东山一定很美。 再说了,现在她现在在京城那群人眼里什么都不算,早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原来追着她不放是因为她是挡在苏世子身前的绊脚石,现在苏世子都被赐婚了,她当绊脚石都不够格了,谁还管她在哪里做什么,活着还是死了。 碧云稳稳端坐于木椅上,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她的坐姿优雅至极,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旁,双手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纤细,宛如葱白。她的背部挺直,却不显僵硬,反而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的衣衫衣着普通,淡雅的青绿色,外面灰色斗篷,腰间垂着的玉佩上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更添几分飘逸。 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当她凝视着某人时,那种无形的压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族长尴尬了,他不敢开口了。 第80章 保持初心 赵山真觉得大伯老了,明明他常说看不上村老们的做事,刚才又一再嘱咐自己请人时客气些,可是现在他把人请来了,他们摆什么鸿门宴。这不把人家小娘子惹恼了,人家把这气势一摆他们又傻眼了,本来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人家给你们面子,你们开开心心收下,放低态度求求人家,人家也许能帮一把,不帮大家乐乐哈哈的感谢人家的救命之恩,也许下次还可以再求人家帮帮忙。 心里叹了口气,真不想给他们擦屁股,一群什么都做不了老顽固。 “后家侄女,赵山叔听着孩子们叫你云姐姐,我就托个大,喊你云侄女,咱这环境就不给你端茶了……” “对,云丫头呀,村里穷呀,如果不是你拿出粮食来,就抢出来的粮能吃一周就不错了……” “你大善呀,有大义……” 听着一群老头弱了态度,虽然心中不以为然,还是收起气势微微笑道:“我是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尽可能拿出最多的粮食来支撑着大家挺过最艰难的时候……” 态度好点,她开心做做圣母,可是她现在不爽了,不想做了,爱谁谁,她们自己人少不了吃少不了喝就行,大家伙为什么尽力帮村里,一是人性,二是她想帮。 带着帮不上忙不好意思的表情离开村老们的帐篷,出来后碧云还没怎么,夏柳先长长出了口气道:“占便宜没占便宜的态度。” 碧云没说话,她也没有去温水湖的心情了,还是回去看看房子的安全程度吧,如果可以她想搬回去住,这营地里人太多太乱。 赵山心里憋着气,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觉得憋闷的地方。他边走边想,这些老顽固,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如今遇到了真事,还不是得求到人家小姑娘头上。要不是看在大伙儿的面子上,他赵山才懒得搭理这些老家伙。 回到自家的帐篷,赵山一屁股坐在简陋的木凳上,端起水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这才感觉胸口的闷气稍微散了些。他媳妇见状,忙过来问道:“咋了,这是?跟村老们谈得不顺?” 赵山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媳妇听完,也是直摇头:“这些老头儿,平日里就不招人待见,如今更是。不过话说回来,那云姑娘也真是好心,拿出那么多粮食来帮咱们。” “哼,是心好,在我们眼里天大的事人家眼里什么都不算,人家要的是态度,可村老们把自己太当回事了。”赵山没好气地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世道,还是得靠自己。咱们自己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赵山皱了皱眉,走出帐篷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子正围着云姑娘说话,正是刚才在村老们帐篷里让他们吃瘪的后家小娘子。 只见云姑娘面带微笑,和刚才在村老面前的笑不一样,眼角弯弯,耐心地听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说话。不时地点点头,表情很是丰富。赵山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触动。他想起自己刚才对村老们的不满,再想想云姑娘的大度与善良,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 赵山本想去道个歉,赔个不是,可是想想还是算了,人家云姑娘现在心情不错,自己去了影响人家的心情。想通后让自己媳妇把帘子放好,俩人回到帐篷。 “当家的,怎么又回来了,我看你刚才想过去。” “娘子,我们不能没有眼色呀,不然和那些老顽固有什么区别,人家现在心情正好,我过去不合适。” “当家的,你刚才云姑娘很有气势,可我看她和孩子们说话都软软的没有一点气势呀。” “你懂什么,就是这样人家身份才不简单,老话说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人家那叫……涵养,对有涵养,说书先生常讲唐朝开国皇帝常常微服私访,和平民百姓聊收成聊儿女,这意思就是越是厉害的人越没有架子,你看谢家老大回来那下巴抬的高高的,士农工商,他个商人比我们农民地位还低,不就前头媳妇有钱,他占了前头媳妇的光还对人家前头媳妇不好,你拿他和云姑娘身边的人比比,是不是他都比不过人家身边的丫鬟和护卫,这叫……叫蕴……蕴底,对人家是那有蕴底的人家,人家的底子在那里呢!” “当家的,我觉得你也越来越有蕴底了,这几句话可说到我心里了,谢老大他下巴抬的再高你说不出你这话来,哎,我娘家没钱,要是有你可比谢老大强。” “那是,他谢老大拿什么和我比,他都比不过我,他拍马都赶不上人家云姑娘丢了的一根头发,我觉得云姑娘的气势也不差那县令老爷。” 碧云拜她灵敏的听力,把赵山夫妻俩的对话听了一个全,越听越想乐,这赵山夫妻俩也算能人,就是少了教育。 在现代看视频,好多普通人唱歌不比专业人员,可是因为家里的条件限制没有能发展专长。在大楚比现代更是差了百万倍,统治阶级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更是不想百姓受教育,愚民好糊弄,只要在一块石头上写上谁谁是皇帝然后再埋到土里挖出来就成了,就有无数人追随在身前身后。 如果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听到这话只会说句,糊弄人。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受教育程度则决定了一个人的社会认知、思维方式以及其在社会结构中的位置与影响力。在知识爆炸的时代,教育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智慧的启迪,它塑造着个体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面对复杂多变世界时的应对能力。 受教育程度越高,个体往往能更深入地理解社会发展的规律,更敏锐地洞察到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的动态平衡与调整需求。他们不仅能够更好地适应现有的生产关系,更能在生产力发展出现新趋势时,成为推动生产关系变革的重要力量。这种变革可能是技术革新带来的生产方式转变,也可能是社会需求变化引发的经济结构调整,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群往往能更早地预见并引领这些变化。 同时,教育还赋予了人们批判性思维和创新能力,这是推动社会进步不可或缺的动力。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拘泥于陈规陋习,敢于挑战既有框架,提出新的见解和解决方案。这种创新精神在生产关系的优化升级中尤为关键,它能够激发新的生产力增长点,促进资源的更优化配置,从而推动社会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 这些知道在现代普通大众都懂的道理,可是在大楚可能当朝阁老,当今皇帝都不一定懂,或者说不愿意懂。他们怕普通大众开智后造他们的反,砸他们的饭碗,不再受他们的欺压。 可是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只影响很小的范围,让这个村庄的人受好的教育明事理,是不是几百年后这片土地上的人会生活的富裕安逸。 第81章 收拾人贩子 本来很生气不想管他们死活,可是又被可爱的孩子们治愈了,看着孩子们受冻从河边给她找到的石头,虽然不值钱,但这份心意她收到了。 想到刚才他们的话不由想乐,他们开始是想抓小鸟给她的,他们拿不到一粒粮食只能放弃,最后才选择了找漂亮的石头送她。 幸亏拿不到粮食,不然她就为难了,她可不吃那些小东西,想想落户她院子里的那几只不鸟,让她养那几只还行,要是一群那她可受不了,叽叽喳喳的。 “夏柳,温水湖上的鸭子味道一定也不错,来个老鸭汤,热热的喝上想想都美。” “姑娘,老鸭汤在夏天喝比较好,冬天喝羊汤。” “我不喜欢吃羊肉。” “黄芪红枣乌鸡汤、猪骨头汤或党参牛肉汤也可以,就是牛肉不好碰,如果在北地就好的,遍地牛羊,姑娘想喝我们找户牧民买头牛杀了想吃肉想喝汤都可以……” 不管她想吃什么,现在这个条件都是想想,村里人都是一天两顿,她们一直一天三顿,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考验人的人性,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小芽:“姑娘,二勇哥说可以搬回去了。” 小芽回到帐篷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开心,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芽如此直白的表现出情绪。 碧云:“好,我们现在就搬!回去夏柳什么都不用做,她就专心做午食。” 夏柳:“好,晚食的鱼也给您安排起来。” 主仆三人开心的设想回去后好好吃饭,最低要求一天三顿要有。 夏柳:“姑娘,粮食不多了,要买点了。” 碧云:“好,你和二勇说下。” 吃完午食,二勇带着小步和小天去县城买粮。结果等到天完全黑了三人都没有回来。 一直没当回事的春婶也有些急了,拿好衣服要出去找找。到了下院又想到这会不会是朝廷的人找过来了,这是要调虎离山,而后施以瓮中之擒,她走了三勇和小芽真不一定能护住姑娘。 春婶这个纠结! 碧云看着去而复返的春婶,不明白走了怎么又回来了。但见春婶虽端坐如松,不动声色,周身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烦躁之气所笼罩。 夏柳曾提及,春婶的武艺已臻宗师之境,如此高手,此刻却流露出这般情态,显然事态非同小可。 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柳与小芽,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 春婶一直在外屋守着,碧云回到屋里人没有敢进空间,只能意识进到空间呼唤牛人,“老祖宗,老祖宗,我有急事需向您请教!” “嗯。” “您能感觉到我周围有危险吗?” “无!” 得到老祖宗的肯定答复,碧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决定安心歇息。这几日,她睡在帐篷之中,总是难以入眠,今晚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了。 然而,半夜时分,碧云却被院子中的异响惊醒。她隐约听到孩子的哭泣声,那声音虽微弱,但在寂静的夜晚却异常清晰。碧云急忙穿衣起身,走出房门,只见二勇三人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几个孩子,身后还跟着二十多个孩子,哭声此起彼伏。 碧云开门的声音似乎并未引起春婶她们的注意,她们仍沉浸惊吓中未曾回神。 平平,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此刻正站在正房门口,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二勇他们。不是买粮吗?怎么变成买孩子了。 “姑……娘,粮食买到了!”二勇有些不知所措,他这事做的有些冒失了,先交待清楚姑娘交办的事。 “进来吧。” 夏柳看看二十多个孩子的情况没跟着进屋,往厨房而去,平平也很有眼色的跟进了厨房,看着夏柳要烧水她就是点火。 一个火烧热水一个熬粥,俩人配合默契,发出很小的动静,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离他们不远可是村人的营地。 “姑娘,路上有塌方但是都不厉害,有人已经修整过,粮食涨的很是厉害,原来一斗米6钱银子已经很贵了,现在 3两一斗,县里三个粮铺价格都一样,而且还限购,一人只能购五斗,属下三人一共购得四十五斗。” “县令没有限制价格吗?” “县里三个粮铺,一个是县令夫人的,一个是主薄家开的,另一人京城有关系……” 一觉醒来,众人精神焕发,才将昨夜未尽之言详细说来。 原来,三人购粮之后,二勇步入邻店探寻皮子,小步被一位三角眼男子扛着麻袋撞了,还恶语相向,骂他“奴才相”。他们本是怀着建功立业的壮志离开深山村,不料一路上先是颠沛流离,后又随谢姑娘隐匿于这小村落中。虽深知这只是暂时的避难,但心中难免烦躁,却也尽力克制。 三角眼男子的辱骂,怎能不令他们怒火中烧?虽身份所限,不能公然动手,但他们自有暗度陈仓之计。 三角眼男子一路行来,虽故作镇定,但在感官敏锐的兄弟二人眼中,仍显得鬼祟异常。年轻人的正义感被点燃,加之女子被辱的怒气,使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此人身上。 正好二勇从店内走出,小步便将车交予二勇和弟弟,自己则悄悄跟上了那三角眼男子。 从城内一路跟踪至城外的一处小庄子,小步骇然发现,庄内竟囚禁着众多孩童、妇女和男子。通过偷听他们的谈话,小步得知这些人竟是人贩子,他们分工明确,趁着天灾之际,或偷或捡或抢,只要能得到人便不择手段。男人被卖到煤窑;女人则被分类,有的入煤窑,有的进青楼;而那些长相佳的孩子,小男孩则被送往卫所冯百户处,冯百户出手大方,行事干脆,小女孩则被卖入青楼。 他们将人视为货物,只为利益最大化。 正当小步苦思如何救人之时,却听闻他们要连夜送货,冯百户正催得紧。 小天负责看守三辆车,而二勇与小步则驾车尾随人贩子的车队,直至城外十里处,才瞅准时机将这些无辜的孩童救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这些孩子带回。 小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和碧云交待,他们计划今天晚上再到庄上把囚禁的所有人都放出来,虽然昨天他们已经把两辆车上的三个人贩子打残,正好三角眼男人也在里面。但是庄上那些人还关了那些人,好事做到底。最主要是救出人来可以让他们抚养这二十多个孩子。 第82章 收到县令夫人的私库 一斗米重12.5斤,一钱银子100文,3两银子就是3000文,一斤米240文,这让老百姓如何吃得起粮食,那个崔县令为了钱子可是什么都不管了,崔老先生那样的人怎么有这样的族人…… 她都想给崔老先生写信告个状。 凡五谷者,万物之主也。谷贵则万物必贱,谷贱则万物必贵。温饱是国计民生的根本,相对于温,饱更重要。米价就是社会状况、经济形势、贸易流通的风向标。说到底,百姓吃饱,关系到国家的政局稳定。 现在金銮殿上那位不在意民生,下面这些臣子也学着他们的主子装看不懂不在意。 崔县令与主薄赚了这高利润,该如何挥霍呢?需不需要她伸出援手,帮他们将这钱财用在刀刃上,毕竟受州百姓此刻正急需银钱以购置衣物米粮。她这番举动,也算是替他们积德行善了,毕竟他们做下这等不道德之事,难道就不惧怕…… 听说这样的人下到十八层地狱,会受到无尽的折磨与惩罚。那熊熊燃烧的业火,将日夜不息地灼烧他们的灵魂;那冰冷的铁钩铁叉,会无情地刺穿他们的肉身。他们在阳间所做的每一桩恶事,都会化作地狱中加倍的苦楚,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怎么办,她太善良了,越想越觉得她善良过了。想到他们到了地狱会受到这样的招待她就兴奋,地狱的主宰,其智慧远超大楚朝的那位。 想到今天晚上就行动,可是怎么避开春婶就是个大问题。 小步和小天被春婶罚了,早食后扎马步二个时辰了,二勇和三勇很有义气的陪了二个时辰。 一直没有想到如何避开春婶来个零元购,到了晚食后就看到小步他们准备着要出去。 “春婶,我想跟着小步他们出去。”碧云觉得她现在直接开口也许有几分可能。 春婶听了碧云的话,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好像规矩在她眼里都不存在一般。 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宠溺,几分责备。“姑娘啊,你比妾身这村妇还随心所欲,不拘小节。但这世间的规矩,还是得守着些。” 碧云叹口气道:“春婶呀,这世道没有给我做一个普通小娘子的条件呀,谁都说不来前面有什么等着我,我就想着活在当下吧。” 春婶听了收起笑容,无奈地叹口气,无奈道,“你去吧,只是记得要跟紧他们,你准备带夏柳和小芽去吗?” 碧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春婶,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也会早点回来的。” 说完,碧云便转身离去,步伐轻快,仿佛一阵清风,瞬间便融入了夜色之中。春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孩子,总是这般让人操心,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满了整个村庄。春婶站在门口,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屋檐,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碧云在月光下自由奔跑的身影。 她发现离开深山村后也变得迂腐了,世间的规矩怎么会成了她行事的规矩。 而此时的碧云,已经远离了村庄,急速行进让她心旷神怡,凌冽的寒风一点吹不透她的装备。她抬头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宛如无数金银珠宝闪着的莹光,让人沉醉其中。 碧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份美好,心中充满了对县令和主薄府上库房的憧憬与期待。 如果不是万籁寂静,她真想高歌一曲。 二勇开始还控制速度怕姑娘跟不上,没想到姑娘跟着他们速度一点不慢,他又加快了一点,姑娘还是紧紧跟着,而且呼吸很是平稳,他再加速,姑娘还是平稳的跟着。他再想加速的时候已经看到县衙新砌的墙。 夏柳看了眼姑娘,又看了看二勇,不由想乐,姑娘可是她最佩服的人,神人。 刚才碧云也是有意露了露自己的速度,她对敌不行,可是逃跑的速度却是杠杠的,特别是喝了老祖宗给的丹药水。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受州县衙新砌的石墙。二勇看看姑娘,想让她们三个小娘子留在外面,探听消息有他们就行。 可是看到姑娘那微笑着很好说话的样子,只能无奈摇了摇头,还是带着吧。 “千万小心,小天和夏柳在外面接应。” 小天听了点点头,夏柳看了看姑娘也点了点头,这群人里只有她的气息不稳,她还是不要进去了。 “二勇,我和小芽一组,你和小步组,人少行动也利索。” 二勇听了姑娘的话,很想说,姑娘你不进去更利索。可是他知道他说了也没有用,姑娘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半途而废过,“您要跟紧小芽,县衙的布局她大体知道。” “好!” 二勇带着三人轻巧地跃上县衙外墙,借助墙角的阴影,避开了巡逻的衙役,来到一个岔路口兵分两路。他深知县衙内部布局复杂,四合院式的院落套院落,围墙连围墙,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只能看了小芽一眼,让她带着姑娘一定要小心。 因此,他这次的行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耳朵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碧云悄无声息地跟在小芽身后,将两个药瓶轻轻递出,低声吩咐道:“目标是县令夫人财物,你进去后有人就将这药粉轻轻撒出一些。小瓶中的是解药,记得服下一颗。” 小芽听了点点头,她感觉没错,姑娘对县衙的兴趣不如说是对夫人财物的兴趣,姑娘这是想让人帮她出钱养那些孩子。 小芽心中盘算着,她们的第一站便是县令与夫人的卧室。若能在那里找到足够的银票,或许姑娘便会心满意足,不再对其它地方感兴趣。 若碧云知晓小芽的这番心思,定会笑她格局狭隘。在这贪官污吏的府邸中,怎能只满足于小小的收获?那小人国的“三光政策”倒颇为贴切,钱光、粮光、财物光,方能尽兴而归。 待小芽走出卧室,碧云轻轻点头,示意她前往下一处。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踏入卧室,室内一片寂静,唯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回荡,想必是值夜的丫鬟与县令夫妇。 碧云对她所制的药粉充满信心。这药粉,是她萌生“零元购”念头后精心准备的。回想起挖药时与老祖宗提及制作迷药,老祖宗虽表面上一脸嫌弃,实则暗中提示她加入空间井水。 主药在空间内滋养数月,又融合了空间井水,其效力之强,碧云无需试药便能预见。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碧云已发现墙壁暗格,并将其内的财物悉数收走,整个卧室变得空空荡荡,只余下家具,摆件和首饰盒都看不到了。 紧接着是耳房,这里应该是冯氏的小库房,她装样子拿出两个包袱皮放了些金银进去很沉很沉,没想到冯氏小库房堆着满满的箱子,其中两个箱子里满满都是金子,摆放有序,最上面放着箱子里物品的清单。 没想到冯氏还很细心。 收!收!收!箱子留下,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收走。 连走两个冯氏的私库,换地方!她也不能可着一头羊薅羊毛,她可是很善良的梁上君子。 “去县令的库房!” 等她们从县衙院墙上跳下,夏柳和小天突然松懈下来的表情,碧云不觉得出来早了,她和小芽没有找到崔县令的库房,不过她收了县令家的粮食库房,虽然也是小库但是村里人吃半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在山上找个山洞放进去,或直接放在庙里。 碧云:“二勇和小不还没回来?” 夏柳右一眼左一眼看了碧一圈后摇摇头,笑着把姑娘身上的包袱拿过来,没想到还很重,上手一摸。 银子? 金子! 第83章 零元购只进行了三分之二 范主薄府邸较之于县衙后院,更显宽敞,屋舍鳞次栉比,俨然是一处家族聚居之地。若非二勇与小步事先做足了功课,恐怕要在这范府迷宫中迷失方向。 先前,当二勇得知她有意探访主薄府时,脸上还挂着一丝不乐意。然而,目睹他对范府布局的熟悉程度,不禁让人揣测,他对范主薄若无几分心思,那才叫奇怪呢。 还有刚才在县衙后院,他选的落脚地点就很有讲究,没有多次进出不可能知道那个地方。 范主薄府院墙外,二勇也是没有一点迟疑,带着她们三人跳墙进去,又是很安全的一个地点。这次不用小芽带路,速度更快,二勇进去撒药,出来她进去三光,然后再换地方,不过这次她准备了四个包袱。 范主薄这次很幸运,他家的粮仓保住了,二勇带着她们转了一圈后最后到了范主薄的前院书房,这次没有让碧云进去,他和小步进去一会儿后就出来了,除了上衣胸口鼓鼓的,没有别的变化。 出了范主薄家,碧云意识想进空间看看几点了,结果进不去了,这次空间升级悄悄咪咪的。 突然有些心慌,这次升级完后老祖宗还在吗?还记得她吗?她又有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产生,从老祖宗和她谈过后她一直在调整,一直拖着不想升级。大约老祖宗也看出她的想法,所以这次才会悄悄咪咪。 “姑娘?”夏柳轻轻喊道。 “没事,走吧,再快些了,不然回村要天明了。” “好,您跟紧奴婢!” 在城里多少还要小心碰到打更人,来到城外就少了几分顾忌,一路急行来到人贩子的大本营,除了几不可闻的呻吟声和震天响的呼噜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这次碧云和小芽留在外面,夏柳和他们三人进去,怕有人伤势厉害需要夏柳出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等待会使时间变长,还是这次的时间就是比前两次时间长,二勇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行动蹒跚的一群人,相互搀扶着,尽可能不弄出声音。 没有看到夏柳和小步兄弟俩,碧云就知道这三人在后面善后,“小芽,我也进去看看,一柱香的时间就出来。”说完她也没等小芽回复就先从树上下来往庄子里跑。 小芽无奈的摇摇头,姑娘这是还要进去搜刮钱财去。姑娘见不得老人和小孩受苦。 碧云看到那一仓库的粮食可真是太开心了,收!收!收…… 可是不管我默念了多少个收那些粮食还留在原地,她忘记了她的空间在升级,入宝山而空手回的感觉太难受了。 “姑娘,您快来!” 碧云进行就看到小天和小步从屋中央的地窖里用篮子往外搬东西,一堆珠宝玉器如同破烂一般堆在地下。 “姑娘,下面还有二十多箱,我们带不走……”夏柳说完还满脸希冀的看着碧云。 碧云看了夏柳一眼,脸上没显,可是心在滴血,“能拿多少算东西吧。” 夏柳听了碧云的话不由愣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没办法了!” 碧云没理夏柳,转身看了看这屋子,很典型的民居,三间房,一拖二,一个堂屋两个卧室,典型的受州民居。 这个屋子是东屋,炕上躺着三个人,因头朝窗户,所以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这三人睡的很沉,他们这大的动静,三人就和睡死了一般。看来她们所下的药效果极佳,即便是如此大的动静,也未能将她们唤醒。 “姑娘放心,他们醒不了,奴婢没有给他们下迷药,为她们下了三日醉……”夏柳看姑娘在看炕上的三人,怕解释道。 三日醉,这药听着名字好听,但是比迷药霸道多了,迷药就是昏睡几个时辰后醒了没有什么后遗症,三日醉,昏睡三日后人醒了但行为就和酒喝多了一般。 三日醉是毒药。 她们四人不仅背着沉甸甸包袱,手里还提着。 二勇看到一点不奇怪,好像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小步看着站在墙角的众人,低声道:“哥,这里不一般,那屋里的地窖就和地上的房子一样都是用砖头垒起来的,那地窖里东西还有不少……” 二勇听了会意道:“让他们进去……” 小步轻轻颔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紧握的一叠卖身契递给了二勇,“对了,还有刚才找到的这些卖身契。 墙边的众人看到小步拿出的卖身契有那聪明的马上知道是什么东西,心中的急切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炽热地注视着那双递送契约的手,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仿佛恨不得能瞬间将其夺入怀中。 二勇慎重地将卖身契递给了一位眼神正直、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并详尽地告知了地窖中藏匿金银之事,随后便欲转身离去。 那青年接过卖身契,未曾细看便转手递给了身旁与他有几分神似的男子,神色急切地问道:“恩公,您可曾在这院落中见到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娘子,她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二勇闻言,转而望向一旁的小步。昨晚,是小步与小天安抚了那些受惊的孩童。 小步听后,不禁有些无奈。那男子所描述的特征,在那群孩子中着实有好几个相符,对着二勇点点头 站在男子身后脸上有一道疤的妇人看到小步点头,急忙上前,双膝跪地,对着小步与二勇连连磕头,低声啜泣,“语儿,我的语儿啊……” 二勇瞥了男子一眼,示意男子把妇人扶起,沉声道:“是有这特征的小娘子,但我们不能确定,此刻多有不便,若你们信得过我们,便随我们同行,或是约个地方相见……” “恩公,我们愿随您同行!”男子未待二勇言尽,便已急切地回应。 “那你们不去准备些盘缠吗?我们在此等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二勇见这男子与其兄弟眼神正直,颇有好感,指指正房问道。 男子看看兄弟后点点头,略有些尴尬道:“恩公那您稍等一会儿,我兄弟身上钱财都被搜走……” 兄弟二人回来时,背后背着包袱,各人抱着一个包被,被子里包着五六月大的婴儿。 碧云三人回到村里大约已到寅时,不对,是五人,这次她们还带回来一对双胞胎,是两个漂亮的小娘子,夏柳背着还很适应,可是小芽就有些同手同脚了,碧云看了都想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背着炸药包呢。 “回来了!”留守的春婶她们上到上院就看到春婶和三勇站在院中,这是一直没有睡觉等着他们呢。 平平和二十多个孩子住的正房里一点动静没有,可能是受了太多苦,特会看眼色,怕给她们招来麻烦就悄悄的不发出声音,那几个二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有夏柳和小芽和春婶交待事情,她就先回屋洗漱睡觉了。 第84章 空间升级老祖宗沉睡 这次空间升级很快,第二天午夜睡在屋里炕上的碧云不知自私被吸到空间的半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飘在半空,这个感觉酸爽,很有一种自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空间所有的一切好像随她心意而动。 “老祖宗!老祖宗!” “嗯!” 空间里四面八方都是“嗯”字,但却看不到老祖宗在哪里。空间除了竹楼和茅屋,土地分成三块,一块种着药材,一块种着果树,应该是库房里收的那几种水果的果树,还有她上世种进来的梨、杏、桔子、苹果、荔枝,大约有十来种,还有一块上种着小麦。 打不开的库房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原来老祖宗的药园也感觉不到了。 “老祖宗,你还好吗?” “你现在感觉到了吧,空间已稳定,我已经把没必要的全部割舍,也是我着相了,现在你已经完全掌控,我要沉睡恢复,也许几年也许百年醒来,孩子你保重!” “好,老祖宗,你也要好好的。”碧云哽咽着回道,她想什么都没有用,她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老祖宗陪了她这长时间她应该感恩。 碧云望着四周,心中五味杂陈。这空间,如今真正成为了她的领地,却也意味着老祖宗即将进入漫长的沉睡。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这个由她主宰的世界。 空间内的空气异常清新,仿佛能洗净人心中的尘埃。竹楼依旧古朴典雅,茅屋也显得温馨而宁静。那些药材田和果树园,在她的意念下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她这位新主人。小麦田泛着金黄的光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丰收。 碧云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那些植物,只见它们轻轻颤动,似乎在回应她的召唤。她心中一动,一道清泉便从河里涌出,沿着她指定的路线流淌,滋润着干涸的土地。这一刻,她深刻感受到了作为空间主人的力量与责任。 “既然老祖宗将空间完全给予她,她便不能辜负她的期望。”她用空间产出的物资来多做好事,是不是老祖宗会早点醒来。以前她不完全相信神神鬼鬼的,但是她现在相信这些,她也相信多做善事会有好报,回报到老祖宗这个空间制造者身上。 她开始规划起空间的发展蓝图:药材田可以增加药村种类,结合空间中的药方多做出一些便民的药品;果树园,可以把空间的优良品种移种到空间外,让村民增加一项收入来源;农田,她可以试试杂交,帮着村民提高产量多产些粮食。以点及面,等浩哥王者归来把这些推广到全大楚,是不是右要推进整个星球的进步。 是不是这样老祖宗就能很快醒来。 正当碧云沉浸在自己的规划中时,一道微弱的光芒突然自竹楼方向传来。她心中一惊,连忙循光而去。只见竹楼内,一枚古老的玉佩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正是老祖宗留给她的信物。 “孩子,记住,空间之力源于心,心存善念,方能驾驭万物。”老祖宗的声音在碧云心中响起,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碧云紧握玉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祖宗,您放心我多用空间做善事,您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痴儿……” 随着老祖宗的话语缓缓落下,空间内老祖宗的气息仿佛融入了四周的每一寸土地,变得愈发微弱,仿佛完全收敛于无形之中。然而,碧云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老祖宗虽隐匿了身形与气息,却仍在这个空间内安然无恙地存在着,守护着她。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碧云在柔和的光线中悠悠转醒。还未等她完全睁开眼睛,脸上便传来了稚嫩而温暖的触感。她微微一愣,随即睁开眼,便看到了昨晚带回来的那双胞胎姐妹正用小胖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捏来捏去,带着几分调皮与好奇。她们的眼眸清澈如水,笑容纯真无邪,让碧云的心瞬间融化。 “小宝贝,你们认识我吗?我敢和我玩?” 碧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温柔,双胞胎姐妹似乎听懂了她的意思,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轻轻拂过石面。她们的小手更加肆无忌惮地在碧云脸上抚摸着,仿佛她们找到了新玩具一般,一点没有从狼窝走了一遭的惶恐,对她好像有种天然的亲近。 碧云被她们的天真无邪所感染,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她轻轻地将两个小家伙的小胖手从脸上移开,小胖手又不安分的伸回到她的脸上。 碧云索性放弃了抵抗,任由她们的小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索,那份纯真的信赖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 “两个小坏蛋!” 双胞胎姐妹闻言,笑得更加欢快了,其中一个还试图模仿碧云的语气,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虽然含糊不清,但那份努力模仿的样子,让碧云的心都要融化了。另一个则不甘示弱,小手一挥,小胖手勾住她的头发就往嘴里送,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好像她的头发很美味。 碧云轻轻地将她们的小手再次移开,从库房拿了一个桃子在河水中洗了洗,又从茅屋客厅拿出一个水果刀切了两片桃子递给两个孩子的小胖手里。 她第一次发现完全掌控空间如此方便。 两个孩子的兴趣也从她的头发转移到了手中的桃块上,小姐妹把桃放到嘴中一吸,然后小嘴吧唧吧唧这个香,有淡淡的果香散发,如果不是她没有洗漱她都想把剩下的桃拿出来吃了。 空间中的这些桃从发现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虽然知道库房有保鲜功能,可是老觉得再保鲜也过了保质期了,就没有吃过。库房里的水果她只吃过那种红色的朱果,她还给小宜吃过,其它的她就没有动过,看来是她错了。 两个小家伙吃完桃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伸手咿咿呀呀的好像还要吃。 “你俩今天可是不能再吃了,不然……”说着从空间拿出纸巾把小胖手上的桃汁擦干净。 “姑娘,您醒了,是不是两个小坏蛋把您闹醒了,奴婢和小芽去把那群孩子安顿了下,姑娘您知道吗?夫妻俩找的语儿还真在那群孩子里。他们一家不想离开了,想留下来……”夏柳用力吸了吸自言自语道,“奴婢怎么闻到桃子的清香。” 狗鼻子! 第85章 八卦出疑案 碧云上辈子活得累,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工作上,家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用以休息的旅馆。最后可以说是累死的。所以这辈子,她下定决心要躺平,对周遭大小事务都抱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反正无论她是否插手,身边的人总能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时放下也是一种心态。 有时,懂得放下,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轻松,更是一种心灵上的解脱与自在。 二勇就是她们的总管,昨晚背回来的金银珠宝都归到二勇那,让他拿这些换成粮食和衣物,看看谁家实在不好过就帮一把。 在这个大楚王朝,百姓的命似乎最为轻贱。地震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县衙有半点赈灾的动静,百姓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勉强糊口。这段时间,时不时就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用问也知道,那背后是多少家庭的辛酸与无奈。 村里人能避过此劫,这也是老祖宗的功劳。 “姑娘,您知道不,语儿一家也是跟我们一样从河东过来的。”夏柳给两个小婴儿边把尿边把她知道的消息和姑娘说。 她家姑娘不喜欢管事,但是喜欢听作八卦。 她一直想不明白,说闲话怎么叫 “八卦”,但是细细想想又很形象,四面八方的消息一起说不就是八卦,比姑娘说的诸事八卦合理。 她突然觉得她比姑娘聪明了一次,有点自豪怎么办! “他们想留下是什么意思?” 碧云疑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二勇哥说,他们一家想卖身给您。”夏柳轻声回答,神情凝重,眼中满是同情,“他们和村里人走散了,本就艰难,小儿子在路上不幸生了病,没能挺过来,这次又遭了人贩子的毒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他们想卖身给您,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为他们一家挣得一条活路。” “二勇怎么说?” “二勇哥没有说话先把他们三人安置在南圪塄阳面那些废窑洞里了。” 碧云还真没有到过那里,那应该是阳面,理应是个好住处,为什么会废弃? “姑娘,奴婢和您说,听二勇哥说那面阳光好,窑洞被照的暖融融的可是没有人住,奴婢就觉得奇怪还跟着去看了下,那一排的窑洞视眼真好,就和我们在莲花村山谷一样,很有气势的一排。不过都废弃了,看那样子废弃时间还不短了,可能因为干燥窑洞保存的还不错,不过门窗什么的都没有了,炕也都塌了。不过怎么也比这里营地好。” 碧云没有打断夏柳,也没有提问。 “奴婢还想着回来找个人问问,正好大妮娘过来给您送野鸡,奴婢就向大妮娘打听了打听,原来那里是后家人族地,一夜之间都被灭门,听说那夜血流成河,大人小孩子一个没留,听说血都流到门外,把平台上的土都变成红土了,所以村里人白天都不去那边更不用说晚上了。后家人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就剩下南圪塄那一支,结果没过几年死的死离开的离开,就是那离开的也没有好下场,都死在了黑煤窑了。姑娘,咱们初来时听到的关于继室害死前头正室孩子的传言,似乎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碧云听了也是神色凝重,点了点头,看来此事确实蹊跷。如今,咱们又顶着后家的名头在这村子里生活,看来也得步步小心,处处提防才是。 “姑娘,您说这背后的凶手会不会也对我们动手,我们现在可是名义上的后家人。十多年前有户人家因逃荒流落到此,无处安身,便搬到了后家沟,将那废弃的窑洞收拾了一番住了进去。可谁曾想,那家人竟住了不到三天就被吓得逃了出来,说是每天夜里都能听到鬼哭之声,有老人的哀号、小孩的啼哭,还有男人女人的悲泣。那家的女人更是因此整整病了半年,请来的神婆也是束手无策,直说那地方怨气太重,她的道法根本压不住。无奈之下,那家人只好听从神婆的建议,搬到了村子里面,这才慢慢好了起来。姑娘,您看奴婢要不要一会儿过去提醒下二勇哥,让他们还是住在村顶的庙里为好,总比待在那阴森的后家沟要强得多……” “姑娘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他们一家还有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小娘子还是有所顾忌些好,小心无大错,如果只有两个大男人可能阳气重还好一些。”碧云觉得无神论什么的好像离她很远了,现在她信玄学,她的空间里就有一个鬼存在,而且还是一个鬼尊存在。 “姑娘,语儿那夫妻没有带走,说是等他们安顿好后再接她回去。姑娘,奴婢细看他们一家四口,好像我们在路上碰到过,就是现在比当时黑瘦多了,那位大嫂脸上多了一道疤,语儿眼睛也更大了……” 婴儿的咿呀声突然响起,清脆悦耳,瞬间打断了主仆二人正聊得火热的八卦。夏柳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熟练地拿起一旁早已凉温的水,用勺子轻轻喂给躺在炕上的姐妹俩。小家伙们咕嘟咕嘟地喝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满足与幸福。 姐妹俩很懂事,喝过水后又自己玩了起来,碧云看着夏柳出去,怕被两婴儿的“大水冲”,忙从空间把泡沫垫拿出来两张,这垫子能当一米二床的床垫,想着买大些孩子们可以把多出来挡在墙,这样孩子们冬天夜里睡觉就不怕靠墙了,当年她住校时在上铺,一到冬天就想离墙远些又怕掉地下。 可惜没来得及送出去,那些山区的孩子可能会失望吧,答应他们的事没有做到。 本来这活儿并不复杂,但两个小家伙却像是有意捣乱一般,一会儿扯扯床单,一会儿又在垫子上滚来滚去,让碧云忙得不可开交。等她终于铺好,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能是铺上泡沫垫后,孩子们爬起来容易了,边爬边回头看向她,嘴里咿咿呀呀,好像让她和她们学,越爬越快,如果不是她手快把她俩勾回来,两小不点都要掉地下了。 小不点以为她是和她们做游戏,拼命往炕沿外爬,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边爬还咯咯大笑,那清脆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 春婶被这欢快的笑声吸引了过来,她推开门,就看到碧云和两个小婴儿乱成一团,两个小家伙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下面两颗牙尖尖,可爱极了。 她还真难得看到姑娘这开心的大笑,谢姑娘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笑靥浅浅不露齿,步履轻盈不摆裙,行动间宛若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然而此刻,她竟不经意间流露出小娘子的娇憨模样,无忧无虑,一派天真烂漫,眼神中闪烁着纯真无邪的光芒,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她无关。 但她不知道,碧云却有预感这样表面平静的日子却不会太长了。 第86章 黄羊换消息 司剑等人这段时间一直巧妙地带着护龙卫的人在这片广袤的草原绕圈玩,让护龙卫的人疲于奔命。其实,就护龙卫这寥寥几人的实力而言,司剑他们若要将其一举歼灭,可谓是易如反掌,稳操胜券。然而,司剑心中却藏有顾虑,对于孙家军那边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这让他始终不敢贸然行事,选择隐忍,避免与护龙卫正面冲突,以免打草惊蛇,坏了大局。 越是着急的关头,越是要稳住心神,不可慌乱,这是爷一直以来反复提醒他们的行事准则。 终于找到机会,二子兄弟俩引走了护龙卫,司剑、高力、吴鸣仁三人终于可以到平安镇孙府一行。 高力和司剑、吴鸣仁易完容后,慢慢悠悠赶着牛车拉着猎物来到平安镇,专门找富贵人家推销他们的猎物,这次他们猎了七只黄羊和二只牛,他们给自己留了两只黄羊一只牛,剩下的都带上了,如果不是想早点联系上孙家,吴鸣仁真不想卖了,黄羊肉太好吃了,口感绵密润滑,油脂丰富,不管是烤着吃还是炖着吃那都是绝了。 “......卖野生黄羊肉了......”司剑驾着牛车动了动嘴怎么也喊不出来,可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孙府,一咬牙一闭眼扯开嗓子就叫了出来,尖锐的声音令人听了很是不舒服,一点没有正经买卖人那种圆润婉转。 “卖野生黄羊肉了......卖野生黄羊肉了......”一声接一声的卖肉声,黄羊在草原可是不好猎,平安镇也不常碰到卖黄羊的,因此很快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孙府门房今天正好是原来侯府的老管家,老人家没事做难受就抢了重孙的差事守起门房来,老人家喜欢拿个胡凳坐在门外晒着太阳看着孩子们嬉闹,现在孙府太冷清了,下人打发走一大半。 虽然眼神不行,但老人的耳朵却很好使。司剑那尖锐的喊声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细一听,就觉得这卖肉的猎户有些功夫,再听几声就觉得声音很是熟悉。于是忙出声招呼:“来,小伙子来,我们府上要买黄羊,我们府上老太太就喜欢这一口。 司剑也看到老管家了,忙应声,“好嘞,您老放心,小人的黄羊还是活着呢,您要是都要了小人给您算便宜点。”司剑拼命压下向上翘的嘴角,这次也太顺利了。 “来,我们走后门,老头子带着你们,小二你看着门,老头子去去就回。”老管家看着眼前的司剑,虽做了些许易容,可他的眼睛和耳朵很厉害的,就是认不出来人,听声音也可以听出来,表少爷的小厮,表少爷回来说把他留给二表少爷和表姑娘了,现在他回了平安镇,那就是说那几位小主子也到了,想到这里老头心里就有点急,这平安镇外面可是不太平,护龙卫的人一直在镇外转悠呢,招呼完司剑后又回身对门口站着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交待着。 他可是知道朝廷贴出画像在缉拿那位爷和二表少爷,但是这老人精步伐还是慢慢悠悠的,嘴里还念叨着,“老了,走不动了。” “老人家您坐车上来。”司剑让高力驾车,他扶着老管家。 老管家拍拍自己的腿,点点头口气很是无奈,“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多走走的好。” 司剑扶住老管家,低声耳语,“老管家小子有事要汇报。” “别急别急,价钱不会少你的,年轻人我们孙家可是厚道人家。”老管家高声应和。 司剑听了忙顺着说道,“那小子就放心了,您老是不知道这黄羊有多难猎,小子们守了三天才猎到的。”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转到孙府的后门的巷子,孙老头亲自招呼司剑,门口坐着的婆子很有眼色的让人跑着给老爷报信。 等司剑他们的牛车到了后门,孙候爷踱着步子来看黄羊,嘴里还念叨,“今天有口福了,一只今天就烤了,一只给老太太炖了喝汤,老太太这几天胃口不好。” 孙候爷此人喜好美食在京城是有名的。 司剑忙上前行礼,被孙候爷一个眼神给止住了,只得拱拱手大声搭话,“老爷您可是说对了,这黄羊烤着吃炖着吃都美味,您要几只?”低声飞快把事情和孙候爷交待完等他指示。 吴仁鸣和高力听到孙候爷说都留下,忙上前把羊抬了下来,听老管家指挥跟着小厮放到指定地方。 出来就看到司剑背影,老管家招呼二人喝点茶水等等就出来了,这是管事带着找账房拿银子去了。 司剑跟着管事婆子领了银钱拿上孙候爷匆匆忙忙写好的书信离开了孙府,一出孙府司剑就拿出一锭银子,“哎,我们这几天也不算白受累。” 高力拿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还算这孙府的良心,下月这个时候我们再给他们送一次。” 三人说说笑笑离开平安镇。 “站住!”三人离开平安镇没有多远就看到前面一字排开站着五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高力看着相同衣着的五人,一拉缰绳勒停老牛,司剑和吴仁鸣从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车前拱手道:“你等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等?” “我等奉命公干,速速报来!”看着是头领的人一手握刀,一手指着司剑三人,底气十足。 “官爷小人三人都是猎户,猎了五黄羊卖给镇上有钱人家换点钱买粮。” “具体哪个村的?你们里正是谁?”头领语气变得很是不耐。 “官爷小人是双柳树的,村口有两棵柳树,所以叫双柳村,我是牛三勇,这是我二哥牛二勇,赶车的那是我们表兄高大力,我们里正是表兄的外祖,我们的祖父,叫牛大牛。”司剑很是老实的一一交待,高力听着司剑这忽悠都忍不住想乐。 头领眼一瞪,“一派胡言,这地方什么时候有个双柳村了,来人给本官绑了。” “别!别!官爷小人没有一句谎言,我三人真是双柳村的,老爷要是不相信,小人带您去我们村走一趟。”司剑双手乱摇,脚却有序后退。 显然这头领不愿意和他们废话,要直接动手,“动手!” 高力把手里缰绳一丢,拿着二锭银往前一递,嘴里更是不住说道:“官爷,小人就是些乡野小民,这是我们刚才卖的银子,小人孝敬给大人,大人拿着喝杯热酒。” 高力把银子硬塞给其中一差人,“官爷小人粗鄙之人,不会说话办事,但是小人等都是好人,可是没做过坏事,官爷这冷天还在外面办差也不容易,拿着喝点热酒,别亏待了自己。” 那个差人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回身看了看自家头领,那头领微点了一下头,“就这点,打发叫花子呢?”那差人厉声呼喝。 高力又从兜里拿出些铜板,又回身问司剑二人,“二弟三弟把身上的都拿出来。” 司剑和吴仁鸣把身上的铜板又递给高力,高力捧着一捧铜钱递给那位差爷,那官差鄙视的看着这一捧铜钱,嘴里骂骂咧咧问候着三人的祖辈。 高力、司剑和吴仁鸣三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高力更是,可是这三个月的跋涉让他们明白,为了爷的大事什么都要咽下,三人死死低着头,司剑怕高力忍不住,忙上前给官差作揖道:“哎,官爷小人们能有什么钱,就都是些穷鬼了,小人那里能和大人们比,小人们明天猎了东西送些给大人们。” 头领看着这些人也榨不出油水来了,“行了,让他们走吧,你鼻子坏了闻不到他们身上的那味道。” 高力三人,在那几位官差“明日务必送达黄羊,万勿有误”的再三叮咛之下,黯然离开了,即便身影已渐渐远去,仍能清晰地察觉到他们内心的沉重与沮丧。他们低着头,肩膀无力地耷拉着,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即便距离已拉开甚远,那份落寞与无奈依旧清晰可见。 他们刚刚离去不久,便有十余骑人马,气势汹汹地自北面疾驰而来。 “那几人是谁?”领头的骑士端坐在马背上,马鞭直指高力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 “大人,那是东边来的猎户,来此售卖猎物,小人已细细盘问过了,大人尽可放心。”官差头领弓着腰,毕恭毕敬地回禀。 领头之人斜睨了官差头领一眼,不屑地挥了挥手,“不必你们再费心了!” “好的好的,大人若有需要,随时吩咐小人。”官差头领点头哈腰,赔着笑脸,连退几步,才转身来到马前,吆喝着手下离去。 此番司剑他们真是运气极佳。丰州两日前传来消息,称罪人现身丰州,原本应前来支援的护龙卫十余人,全数赶往丰州,未曾踏入平城半步。而原先留守此地的护龙卫,听闻此讯后也放松了警惕,将此地交由本地官差看守。若是遇上护龙卫,即便是献上百锭金子,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行,毕竟,那些护龙卫向来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这些官差之所以轻易放过他们,一来是因为他们送了银子,二来是因为他们自北面而来,而上级的命令中,罪人极可能自南面潜入。 司剑三人其实早已察觉并听到了那十余骑的动静,虽未回头,但从那气势汹汹的阵仗来判断,很可能是护龙卫无疑。三人故作悠闲,赶着牛车,缓缓回到暂住之处,将信件交给了春叔。 春叔是个语言天才,如今已能熟练运用本地话与人交谈,若非一路同行,定会以为他是地道的塞外汉子。稍作易容,他便是送信的最佳人选。 第87章 白玉现世 快乐的日子过的很快。 受州一个小小县城,街头巷尾都在传,守护大楚皇陵的皇陵卫挖井时从地下挖出一块白玉,上面有字迹“三子为皇”。 大楚皇陵卫5600名官兵一卫,长官称指挥使,一卫中有5个所,有千户和百户之分,每一个所中有1120人,这些官兵都是经过长期训练而挑选出来的,其中又挑选了500名精兵,这500人算是精英中的精英,放在现代就是兵王中的兵王。 守灵(守陵)部队,是大楚开国高宗给后代子孙留下的暗手之一,大楚的皇陵卫不归中央五军都督管辖,和护龙卫一般直接归皇帝管辖。 在皇陵又是守陵部队发现了这样一块白玉,那意义就很是不同,这些兵丁政治觉悟很高,发现这块“三子为皇”的白玉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并选二人报告百夫长,百夫长带着二人直接来找指挥使。 指挥使听了百夫长的汇报后浑身冷汗直冒,马上命令卫所进入战备状态,卫所只能进不能出,全面封锁消息,让鸟都出不了卫所。 指挥使虽处置及时,消息不知怎么还是泄露了出去,不到一旬整个关内道都知道当今皇帝继位名不正言不顺,皇陵出土白玉上面书写“三子为皇”,这是祖宗显灵,上天示警,当今得位不正。 甚至后来传出先皇就是当今皇帝毒死的,先皇再喜欢贵妃也不可能违背祖制有嫡子的情况下立皇四子,皇四子不长不嫡。 先皇驾崩三个月又一旬,当今皇帝已抬两位权贵千金进宫,不孝!先皇尸骨未寒就诛杀兄弟,不悌!此内忧外患之际不思安民心攘外敌,却只贪图享乐,不贤!如此不孝不悌不贤之人怎配皇位! 先皇一直标榜以孝治天下,结果当今皇帝继位才三个月就做出此等不孝不悌不贤之事,实非良主,应归政于皇嫡子凌浩。 皇陵卫指挥使李明一看势态不可控制就知道这事不简单,他自己的能力自己明白,和人以力掰手腕他还行,以智掰手腕那他拍百匹马都赶不上幕后之人,能安排这一出的能是普通人!一看就是要下一盘大棋,他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变成废子,他上有老娘下有儿孙,还想多活几年。 李指挥使自己是不能随便离开皇陵的,忙让自己心腹带了自己亲笔信去找自家老岳父,把事情原原本本和老人家说清楚并讨个主意回来,他能做到指挥使老岳父可是出了不少力,老人家算是自己的谋士。 这个心腹个子不高灵活却又力大无穷,打发他出去办事很是放心,两天后小个子心腹带回了老人家的回信,很简单的几段话,让他直接把当事兵丁直接了结了,并严令兵丁想活命就不要讨论此事,当这事没存在过,没有当事人谁问都不承认,如果皇帝问此事,让他怎么怎么回答,最主要的是那块白玉要藏起来让谁都找不到。 李指挥使看了岳父的信后,心也算安定了,按照岳父的吩咐让心腹把那百夫长找来,利害说清楚让他回去办,那百夫长心也黑回去就把那几个当事兵丁派了晚上巡逻的任务,其中一人很是警醒,伙同几人偷偷跑到山里藏了起来。 百夫长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李指挥使,怕指挥使把他也灭口,只说全部办好放心云云。 这事情就这样从下到上一层层被瞒了起来,等皇帝得到消息让护龙卫去彻查时,流言已经从关内道传向大楚各地,护龙卫的大部分都被派了任务在追查二皇子三皇子,人少力度不够,等查到皇陵卫时,李指挥史已经把事情抹平,兵丁们更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想都不敢想此事。 查不到源头,当今皇帝在御书房暴跳如雷,怒斥护龙卫指挥使并打了三十大板,如果不是刚杀了一个指挥使他都想把这个也杀了,没用的东西不配站在他眼前。怒斥大臣不作为罢免了兵部尚书刘尚书,想想还是气不消,又把身边贴身宫人打死了几个才算心平了下来。 宫里这事算结束了,可是民间此事才算开头,流言越传越广,正在此时安西都护府宣布独立,不承认当今天子的伪政权,号召各路正义之士志切匡扶,义唯尊戴。 各地刺史此时都默契的没有动作,都想做那姜太公,坐看风云起。 安西都护府都护号召了个寂寞,没脸只能也缩回头做那姜太公鱼杆下的那条鱼,时隐时显勾着姜太公就是不上钩。 就在这个时候,凌浩收到了舅舅的书信,平城他不能待了,皇帝可能会派隐龙卫出手了,并约定时间平安镇孙家和凌浩身边的高手一起出手,扫清了平城和平安镇周边的护龙卫。 碧云的预感成真。 但是让隐龙卫出手也不容易,隐龙卫是大楚生死存亡的时候才能出动,刚开始流言四起只能算皇室的内乱,但是安西都护府独立宣言一发,隐龙卫正使就有点坐不住了,看样了大楚怕要乱起来了,副使却不同意正使的看法,你有你的理他有他的理,分了两派,其中正使要出手帮当今皇帝镇压不安定因素,副使说没到时候不能出手他带着他的一派藏了起来,关键时候出手。 隐龙卫就是皇室最后的倚仗,它不是某一个皇帝的私兵,它是大楚皇室的私兵,有时有皇令也没用,自主性相对其它军队来说还是很强的,相对忠诚也比其它军队强很多。 当今仁和皇帝知道他所倚仗的隐龙卫一分为二时,心中对国公府的怨恨又增加了一分,立马把舅舅叫到宫里这样那样吩咐一番。 国公府早早得到皇陵出土了“三子为皇”的白玉的消息,并且派出暗卫要拿回此块白玉,但是遍寻不到,这时又接到宫里内线冒死传回宫里的消息,国公府三代掌权人知道国公府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 国公府外书房散会后,苏国公爷带着子侄们回到内书房,自家老父亲已经等在书房,众人忙着上前行礼问好,老国公爷挥挥手让大家坐好特殊时期这此个虚礼收起来。 苏显北接过小厮的茶水让他们下去,他亲自给祖父、父亲和叔父们斟茶。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特别是最近,新皇继位后他们真是看不透,一般情况下刚刚继位以稳为主,平稳过渡,但这位继位不到四月六部尚书换了三位,再加今天又免了一位,和平时期兵部尚书罢免都要慎重,更不用说此内忧外患之际,也不知道他要推谁上位,谁有这能力收拾这一摊乱麻,他今天把朝中众位大人数了一遍也想不出谁比刘尚书更合适。 刘尚书此人虽然有点软,但是相对和各将领关系都不错,因他家老爷子的关系大家都给他点面子,再换一个...... 他是真不敢想! “《道德经》有语‘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意思就是我们这样的家族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给自己留下祸根。一件事情做的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这些年国公府一直是这样做的也要求家族子弟也这样做,可是现在我发现错了,我们收敛太过,让别人以为国公府是病猫,可以随便让人拿捏,大家伙动起来吧,不管谁对国公府伸手,国公府就让他伸出来收不回去。”看着儿孙们坐定,苏老国公爷喝了口茶,平静的表情铿锵有力的话语,给国公府以后行事定下了基调。 在国公府进行家庭会议的时候,京中绝大多数权贵府府邸也都在进行紧急会议,商讨家族的前路及如何行事,各府家主更是提醒家中子弟把尾巴收起来夹紧。 承恩候一系和送了姑娘进宫的的安宁伯府不在此列,承恩候府一系是多年心愿得偿的志得意满马蹄疾,安宁伯府是终于成了皇帝的小岳家,内有自己姑娘的耳边风吹着外有承恩候的照顾,安宁伯府终于要迎来高光时刻。 这帮人此在聚集在静园,不能饮酒那就喝茶,不听歌舞那就品美,以文会友的名头,进行了另类的庆祝。 场地中央一美人坐于桌后茶具在她手里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杯中的茶叶肆无忌惮的舒展着懒洋洋的身躯,慵懒的动作仿佛翩跹起舞,随着它的动作茶叶中的清香融到水中,通过一个个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肤如凝脂的柔荑喂到在座大人口中,顿感香郁味甘。 这个时候就能看到这群老爷们华丽外衣下肥大肚腩里的粗鄙,甚至都不如市井小民。 送了郭府姑娘进宫的前户部尚书府此时却是静悄悄如同一座空府,府里下人都是轻抬脚慢走路,恨不能人人变成草上飞,太压抑了。 从大皇子失势到新皇继位郭大人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办法,还是皇帝身边内侍透出皇帝想见见京城第一美是如何绝代佳人给他。 他为了郭氏家族也做了一回佞臣亲手送上自家孙女,就是可怜了那孩子,如果是一个明君送到宫里那也算不错的归宿,可给那样一个人做妃子,真正是委屈了自家那美貌和才名并存的孙女。 京城此时是两个阵营,一个阵营歌舞升平夜夜笙歌,另一个阵营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宫里那位好似在坐看风云,却不知道众人眼中他就是一个二傻子,一个自以为是的二傻子。 二傻子的兄弟武凌浩此时日子也不好过,看着对面要和他共进退的表弟,“听话,你跟着为兄太危险。” “就是危险才要跟着浩哥,我是男子如果危险时候退了,那我还能成什么事,这段时间我跟着春叔习武,功夫进步很快,跟着浩哥一定不会拖后腿。”小宜据理力争。 “小宜,现在小妹情况不明,我的情况只能背水一战,没有退路,你有呀,你去找小妹,万一我有不测也让我没有遗憾!我从小不知道亲情为何物,觉得生有何欢死又有何惧,可是我们生活在一起后,才觉得生活原来可以这样有滋有味,天冷了小妹会提醒加件衣服天热小妹会准备好凉茶,四季衣服都有小妹提前安排,甚至配饰护甲都帮我准备好,这一路有口吃食都是我们分食,有难一起担,这次为兄想做你们的依靠,想让你们一世安好!”凌浩转身把眼角的泪拭去,他难得一气说这长的话,平静了下情绪接着道,“我母后堂堂候府嫡女,我堂堂大楚嫡皇子,虽然我不在乎这什么江山,这大楚是好是坏和我无关,武姓皇族没有给予我一点东西,我的生命都是母后和威北侯府众人拼命保住的。齐氏母子欺人太甚,我已经退无可退,为了你们为了母后为了孙氏一族为了我受牵连的一户户,我要站出来扛起责任,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那样比我受伤都是难受千倍百倍。” 小宜听着浩哥一字一句带血的话语,他能想到一个二岁的孩子那种无助那种绝望,整整十六年都生活在此中,但却不知道他有死志,泪水管不住的流了下来, 更加坚定了要和浩哥共进退。他们兄妹三人也没有退路,凡是有孙氏血脉的人,都没有退路。如果浩哥失败他们就只能苟活,姐姐是女子,躲回内宅低调些也能平安一生,可他们男子不可能。 他们只能战! 第88章 初见 李沛章依着身旁亲随的指引,目光落于正向他们走近的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娘子身上。她既无京城女子的那般娇娆妩媚,亦无塞外女子的飒爽英姿,更非江南佳丽的柔弱温婉,反而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书卷气息,面容之上,自信满满,英气勃勃,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坚韧与毅力。而当她展颜一笑时,那笑容中又流露出世家女子特有的温婉与清冷。 她的衣着并不繁复华丽,一袭素雅的青衫外面是同色棉斗篷,简约而不失雅致,恰如她那不张扬却难以忽视的气质。整张脸被柔软斗篷的帽檐轻轻遮掩,唯有那双灵动至极的眼眸露在外面,闪烁着智慧与清冷的光芒,仿佛有种置身世外的超然。 她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出了淡然与超脱的韵律,犹如冬日林间悠然飘落的雪花,轻盈而不失力度。这世间的一切纷扰与喧嚣,似乎都无法触及到她内心的宁静之湖,她就这样静静地漫步于皑皑白雪覆盖的冬日风景中,如同一幅精致绝伦的画卷,缓缓展开。 李沛章心中不禁暗暗称奇,他阅人无数,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一位。她的身上既有男子的英气与果敢,又不失女子的温婉与细腻,这种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却融合得如此完美,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夏柳,你说他们这三晚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碧云确认道。 “对,姑娘,奴婢问过三勇了,三勇这几天晚上一直陪着,他们都没听到什么声音,三勇说那边的窑洞一点没有多年没人住的阴冷,如果不是死过人,那地方真不错。” “那个角度日照时间长,要说死人,大多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人心可比死人怕多了,有些朝代人都被当成两脚羊来售卖,更不用说后家人是被灭门,你说那些杀人的不更可怕。” “姑娘,您说那里可以住?” “可以呀,只是我不敢罢了。” 夏柳听了有些无语,姑娘又忽悠她,她刚才还想姑娘要在那里建宅子,她如何让姑娘改主意。不过两脚羊的事姑娘说过好多次,可是她和春桃姐都没有找到那本书。还有比大楚更可怕的朝代,把人当成肉来售卖,还有人来买,想想都可怕。 “您又忽悠我。”夏柳在心里后悔今天出来没带着小芽,虽然她没有感受到杀意。 “哈哈……我哪句忽悠你了,你刚才一定乱想了!哈哈哈……”小娘子笑声清脆,带着几分调皮与欢愉。 李沛章听着这清脆悦耳且带着调皮意味的笑声,突然感到有些赧然。他刚才一定也是乱想了,毕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娘子,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看出了那些复杂的情感与特质。 李沛章审视着碧云之际,主仆二人看似玩笑间,实则心中戒备,暗暗观察着他。 这位年约二十的男子,步伐稳健有力,气势恢宏,目光如炬,透露出一种超凡的洞察力。他的气质冷硬如寒铁,如果说苏显北是那种令人心生敬畏的冷峻,那么这位便是历经生死、超脱尘世的冰冷。那是一种自骨髓中透出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寒冷的凛冽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冲着她们来的?可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 李沛章:“请问是谢小娘子吗?” “公子,村里好像没有姓谢的人家。”碧云听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她现在是后家小娘子,这人的气质一看就是行伍之人,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意,但是她也不能贸然承认她就是,所以她就来了一个睁眼说瞎话。 李沛章听到谢小娘子一本正经说瞎话,不由哑然失笑,“不知小娘子贵姓?” “登徒子!”碧云虽然觉得这人一笑如同冬天百花开,可是人太轻浮,骂了一句速度往前走。 大言也觉得谢小娘子说的很对,少将军今天是像登徒子,“姑娘,我们爷是受三爷和谢二少爷所托来寻谢姑娘……” 大言说完又看向自家少将军。 李沛章冷着脸看了大言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佩,夏柳忙上前接了过来,还真是二少爷贴身玉佩,点点头递给姑娘。 碧云接过玉佩,玉指在其上缓缓摩挲,是小宜的。她歉意的笑了笑,带着二哥往家里走,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现在离营地不远,帐篷后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盯着她。 更何况是年轻男子来找她,那些猫冬的妇人正好有时间,有时间有话题,本来是根针,过半个时辰就变成孙悟空的金箍棒了。 回到院子里,二勇和三勇看到人马上行礼后把人让进他们屋里,重新见礼:“见过少将军。” 原来此人是北地李氏的嫡房大少爷,原来平城的驻军千户,正五品,作战勇猛,能令鞑靼闻风丧胆的存在。此次出行是圣旨召回,却在即将抵达并州之时,又接到圣旨,令其不得进京,转而驻守受州县。 虽小宜和浩哥收到消息说安全,但还是担心她,正好李少将军要进京,返回时到受州代替他们探望确认一下。 没想到他还没进京,被直接委派到受州。 提及北地李氏,他们原是隶属于声名显赫的孙家军的精英,更是大舅舅麾下最为得力的一员干将。 受州县驻守的最高长官,不过是个总旗之职。要知道,一个小旗辖十人,而一个总旗则统管五个小旗。这等于是将一个百户之职贬为了总旗,且未给丝毫缘由。召回京城时没有说明理由,不许进京同样没有解释,如今令其驻守受州,亦是未曾言明因由。总而言之,全凭他一人之意,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一国之君,行事轻率妄为,全然不顾既定的规矩与庄严的礼法。平日里对礼法规矩津津乐道的朝臣们,心中是否会泛起一丝忧虑与不安。 。。。。。。 而此时京城深受皇恩的世家大族,此刻亦是噤若寒蝉,不敢妄议半句。他们深知,这位君主的心思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仁和帝继位后,朝臣信奉沉默是金,生怕哪一句话触怒了龙颜,招来灭顶之灾。 原来保持中立的勋贵之家,更是早早把族中的优秀子弟不声不响以各种名义送回族地以保安全。 而那些自命不凡的朝臣们,虽然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安,却也不敢轻易表露。他们深知,在这位君主面前,任何的不满与质疑都可能是致命的。 整个京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人人自危。 以国公府为首的勋贵人家只能通过各种途径商讨对策,试图寻找一条能够保全自身、又能维护朝廷稳定的道路。毕竟,只有大楚无恙他们才能安然。 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他们团结一心,也许争得一线生机。 第89章 大妮的理想 有小宜的玉佩又有二勇和三勇和背书,众人重新见礼后再次落座,碧云对刚才的事表示抱歉,“方才为求安全,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李少将军海涵。” “谢姑娘言重了,我与令兄及表兄是至交,他们得知我来京,皆书信相托,要我务必前来探望。加之三爷与小宜,亦是再三叮咛,要我看你是否安好。我此行,可谓是肩负众人之托。况且,我两家世交,你唤我一声李大哥便是,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只要李某在此,定当竭力护你周全。”说完他端起茶轻轻酌了一口,看似专注的在喝茶,其实眼角关注碧云的反应。 碧云听了李沛章的话,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再看看自己这身材还是一个小豆丁,嘴甜些没有坏处,“小妹日后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李大哥莫要见怪。” 一番寒暄过后,碧云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急切地探问起她最为记挂之事:“李大哥,你可曾见过小宜与浩哥?他们现今可安好?还有外祖母、舅舅舅母们,以及北地的所有亲人,他们是否都安好?” 碧云满心忧虑,迫切想要知晓外祖家的近况,毕竟在这大楚,书信难通,音讯难觅,实乃不易。 “皆安好,勿需挂怀。我才将三爷与小宜送入军中,便接到了圣旨。而你兄长们也恰好收到朝廷召我入京的消息,时间上太过仓促,平安镇之行只能作罢……” 碧云知道孙氏的族地就在平安镇,想来奉旨进京,那里还会给时间准备。 听着李沛章将外祖家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番,她心中的不安平息了许多。细想之下,也的确如此,倘若威北侯府仍在京城,仁和帝行事自然便捷。而今外祖府已迁回北地,有了孙家军的影响,仁和帝的手即便再长,也难以轻易触及。 这或许便是先皇给孙氏一族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李沛章看碧云开心的样子,接着贴心的还讲了浩哥和小宜一路北上的经历,也让她放心不少,幸亏有深山村众人,这也算天不绝浩哥吧。 碧云也述说了她们如何阴差阳错成了后家人。 谈及此次地震,受灾范围之广令人咋舌。受州城临街房子大多都是砖石结构,几乎没有倒塌,看着还行,可是里面泥土房屋大多倒塌,又是在晚上,逃出人数十不到五。 震中在乐平县和受州交界的地方,那个地方几乎没有人逃出…… 耳边听着李沛章的述说,她虽看不到那样的场景,但还是能想到,她曾看过《唐山大地震》的电影。 地震时居民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间,大地剧烈摇晃,房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天空被尘土遮蔽,一片昏暗。街道两旁的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接连倒下,原本繁华的市区瞬间变成了废墟的海洋。 地震过后,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死寂。断裂的桥梁横卧在扭曲变形的铁轨上,道路被巨大的裂缝撕裂,车辆被掩埋,无法通行。曾经高耸的楼房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有的甚至完全消失,只留下一片瓦砾。街道上,随处可见被压扁的汽车和倒塌的电线杆,整个城市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洗礼。 许多人在睡梦中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家人醒来后,面对的是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痛。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身受重伤,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在废墟中,到处可以听到人们的哭喊声和呼救声。幸存者们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废墟中爬出,但往往力不从心。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亲人离去,心中充满了绝望。而那些被埋压在废墟下的人们,更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他们忍受着饥饿、口渴和伤痛,等待着救援人员的到来,但很多人最终没能坚持下来,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那到那一幕时,那种无奈绝望她不想经历一次,一个电影都让人心情不好好长时间,真实看到那样的场景,她想都不敢想,太绝望了,在天灾面前,人类那种无能为力,让人崩溃,她不想现听了。 这一段时间她一切不想深思此事,再加上她们那晚从主街过时,房屋九成完好,刚才李少将军的述说让她不能逃避。 这次地震等级一定不低,再加上大楚百姓日子艰难,房屋质量一定不会太好,又没有相应的救援。 地震后都有一周了碧云没有听到官府有一点点动作。 从拿到那些钱后,二勇指挥,小步和小天带着救回来的兄弟俩可是忙成陀螺,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影,然而,这份忙碌,却如同杯水车薪,难以解受州之渴。 小天和小步虽然没说,但是这两天回来后烦躁的情绪她们还是能感觉到的。 其实她觉得在大楚生活挺累的,在谢府那个大囚笼里感觉活着累,连呼吸都是累的。离开了谢府那个大囚笼,走出来发现大楚就是更大的一个囚笼,皇权如同大山一般沉沉地压在大楚百姓的肩头,让他们难以喘息,生活在这皇权之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在现代只要努力的工作,贡献了时间、贡献了精力,得到与付出相匹配的报酬,人的身体累但是人是自由的。 然而,有时她也会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多活了一世,出身于官宦之家无需为生计而四处奔波。人生岂能尽善尽美,总会有那么一丝遗憾。人生之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只要心中无悔,便已足矣。 “夏柳姐姐,我娘听说你家来客人了,我爹今天钓到一条鱼,让我拿来给你们添道菜。” 碧云听到大妮的声音,忙站起致歉后走出屋子,把李少将军留给春婶和二勇他们招待有点失礼,可是她真不想听他们聊完地震又聊战争。生活在和平时代的人,看电视感受战争和切身体会战争是两个概念,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一点不比热武器时代战争少一点点残酷。 “大妮,是从温水湖里钓的?”碧云看着有二三斤的鱼,很是惊喜,这是她看到从温水湖中钓到最大的鱼了。 “对,云姐姐,我爹爹钓的,钓了两条,这条大点,我娘让我拿来给您添个菜。” “好的,回去代我谢谢你娘,大妮休息了七天了,还想休息吗?” “云姐姐,我们三人前天开始就起来跑步了,我也每天背夏柳姐姐教我的草药药性。” 望着大妮那满脸“快来表扬我吧”的神情,碧云赶忙称赞道:“大妮真是个出色的孩子!”夏柳瞧着自己家姑娘那“你真的很棒”的自豪模样,与大妮的表情很搭,,一大一小之间,仿佛没有了年龄的鸿沟,只有纯真的喜悦与相互的欣赏。 听到碧云真夸她,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云姐姐,其实不是我棒,是我娘很棒,我娘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忙我就要自觉,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可羡慕我呢,都想跟我一起学习,可是二嬢嬢说果儿姐姐和谷子姐姐都是小娘子又不是男娃,再说都八岁了应该学些女红厨艺,学好了女红厨艺等嫁到婆家可以少受些磋磨,云姐姐,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嫁过去要受磋磨为什么还要嫁?为什么小娘子就不能学别的手艺?” 碧云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怕她回答的不合适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现代的思想不适应现在的社会,“你问过你娘吗?你娘怎么说?” “我娘说等我大了就知道了,说二嬢嬢说的对也不对,不管是男娃还是小娘子都应该学些手艺,嫁到婆家后有手艺就有底气,还说她在王财主家做粗使丫鬟就因为没有手艺,所以月例最低活计最累,有的丫鬟手巧会梳头会刺绣活计轻松月例还高,和她一起卖进府的一个小姐妹厨艺好,人家就进了厨房,跟着厨娘做几年再用些心也许就能被主子要到小厨房,那日子就更美了……所以我才想着要跟着夏柳姐姐学医,我娘说做不成女大夫那就做产婆,一个好的产婆四乡八邻……” 听着一个六岁小姑娘,从娘亲的希望,说到她的理想,那稚嫩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憧憬与向往。 她被治愈了,被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治愈了。 看着一个六岁小姑娘对自己以后人生的规划,虽然稚嫩但是坚定,一个有思想会思考的聪明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聪明的娘,碧云特别想看她能走多远。 “这么想学医?” “嗯!我不要受婆家磋磨!” “哈哈……好!云姐姐送你一个人偶,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人偶上的穴位都记住,记住这些用时的长短,代表着你对医术的敏锐洞察力和记忆力,更是你夏柳姐姐考验你决心和毅力的关键。只有通过了这一关,你夏柳姐姐才会更加放心地将高深的医术传授给你,你明白吗?” “……明白,就是我记得越快,夏柳姐姐教我的医术越厉害!” “对,说的很对!”说着碧云回到屋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质人偶,这是她为了练功让人准备的,上面都是夏柳标好的人体穴位。因女子身体受限,她想着如果学会点穴是不是遇到危险好脱困,这也算她的另外一个底牌了。 第90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李沛章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一个说的开心,一个听的用心,他忽然觉得,生活在村野之中,远离尘嚣,也有着别样的宁静与美好。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或许正是谢小妹心中所向往的宁静生活,能够让她鲜活而快乐的生活也不错。 他见多了大宅门中的女子生活的压抑,规矩繁多,礼教森严。就是身处塞外,却也难逃家族荣耀与个人命运的交织。她们或许能在日常生活中感受到一丝来自塞外民风的自由气息,但在家族的重压之下,这份自由往往显得微不足道。她们需谨言慎行,恪守妇道,不仅要操持家务,更要为家族的兴衰荣辱贡献力量。在大宅门的高墙深院之中,她们的生活依旧充满了束缚与无奈。 他直觉谢小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看着大女孩小心翼翼地将那人偶交到小女孩手中,俩人的神情庄重而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交接仪式。大女孩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期待,她轻轻地抚摸着人偶,仿佛在向它告别,又似乎在将某种特殊的情感传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则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捧住人偶,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仿佛接过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藏。那一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留下俩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共同见证着这份简单而又纯粹的传递。 碧云可是不知道李沛章脑补出如此多的东西,她拿出这个人偶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悔意。在这大楚这个人遇会被视为伤风败俗,从而给大妮带来麻烦引来非议。 虽然制作这个人遇时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就没有刻画出来,但在大楚境内,它仍旧带着几分不宜展露的禁忌色彩。 “大妮,云姐姐错了,这个人偶你拿回家不合适,不如这样,以后你早些时候来云姐姐家,我们一起学习制作,可好?” 大妮望着那个人偶,虽然言语间难以道明缘由,但脸上还是泛起了一抹微妙的羞涩。 “好,云姐姐,我们俩要比赛吗?” “比赛什么?” “比赛我们俩谁记得快呀。” 碧云听了大妮的大志向,不由大乐,“哈哈……好,如果你胜过云姐姐,会有奖励,你要加油。” 大妮听了碧云的话,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上扬,她连连点头,那动作里满是对碧云提议的赞同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她胜过碧云得到奖励的场景。 “来,云姐姐,你蹲下来……” 碧云听了很是配合,结果她的脸上就收到了很响的亲亲,而碧云尚未有所反应,大妮却已羞赧地转身,匆匆离去。 一时间,整个院子众人爆发出一阵爽朗而温馨的大笑,笑得大妮跑的更快。 笑声渐渐平息,但那份欢乐的气氛依旧弥漫在院子里,刚才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李沛章走的时候留下了句很意味深长的话,“县令、主薄府上丢了贵重东西,县城外松内紧正在查!”说完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二勇一眼。 二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感谢。 这是碧云第一次看到二勇变脸,一直脾气好,有耐心,老好人形象的二勇原来气势不弱于李少将军,一看也是尸山血海里趟过的人。 李少将军来过的第三天一早便差人送来了一车精米精面和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解开一看,里面竟是上好的貂皮,柔软光滑,触感极佳,此外还有一些质地厚实、做工精细的过冬成衣,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后面还很用心说是她大哥和表哥们给她准备的。 雪,纷纷扬扬,连续下了数日,将大地装扮成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营地里的村人为了防止寒气侵袭,纷纷将窝棚上抹了厚厚的黄泥,这一举措效果显着,窝棚内温度明显提升,村民们得以在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碧云的生活又变回了以前规律而充实。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她便起身开始练功,拳风呼啸,矫健的身姿在雪地中也算一景。上午她会静下心来,练字看书,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她会进入空间,修炼那本《玉女道经》。这本武功秘籍是老祖宗特意放在她床头的,这本秘籍浅显易懂,是老祖宗针对她的体质和潜力修改过的,自发现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便感觉自己在打拳时有气劲,隐约感觉到体内气劲的涌动,也不知道是这功法太过神奇,还是自己多年的积累终于在这一刻厚积薄发。 看着略显狼狈的房主,听着他想卖院的恳求,碧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这院子,虽不大也不别致,但承载着房主一家几代人的记忆与温情。如今,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竟落得如此祖产的地步。 “二爷,小人也是没有办法,我家的商铺因是砖房,建得结实这次地震没有毁损,可是小人家居住的小院却是坍塌了几间,如果不是家里的狗有灵性,地震前拼命挠门,我爹行动慢了些被压坏腿,我那孙儿睡觉实如果不是正好被柜子支了一下……” 碧云听着隔壁中年男子苦涩的述说, 不由轻叹一声,这房主还算小有积蓄,为了治病还需要卖了祖宅。 二勇:“老叔,你家弟兄二人,你卖祖宅你大哥知道吗?” 房主:“二爷,不瞒你说,就是我家大哥让卖的……” 原来这次受灾,受州的崔大人和并州的冯大人不但没有赈灾,还加重商人的税赋,交易税由原来的10%增加到了30%。大楚建国初交易税暂定5%,后来安定后降成3%,后来一任涨一点一任涨一点成了10%,这一下就涨成30%,也不知道是朝廷涨的还是太子妃兄长私自涨的。 百姓吃不起粮,家中米缸见底,饥饿如影随形;商人经不起商,货栈积压,银钱流失,生意一落千丈。这大楚的天下,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四处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如果此时有人登高振臂一呼,那场景定能震撼人心。 试想,在那荒芜的山岭之巅,勇士武凌浩,大楚的嫡皇子挺身而出,他的声音穿云裂石,回荡在苍茫大地:“大楚的百姓们,为了大家的肚子,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是时候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跟着我推翻这伪朝廷大家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人群先是静默,无数闪烁着希望的人们,随后如潮水般涌动,如同向日葵般奔向太阳。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第91章 心烦 碧云看着大妮的小短腿蹬蹬跑的飞快,那气势跑出了兵陈千里的气势,夏柳不停的提醒都没有让大妮速度减慢半分。看来大妮晚食吃的不错,还吃的不错。 自从她们把粮食分了一半给村里,主薄家的那几个粮库被她清了,县里的粮食她真不好意思一次性买的太多。 看来她要动动脑子动动腿了。 她的日子都不好过了,普通百姓的日子想来更是艰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温饱难以保障。看来,得赶紧想想办法让村民们种红薯、种玉米了,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这两天她们吃的都是小麦面加豆面做成面条,浇上各种卤和花生碎,虽然其中夹杂着一股豆腥味,刚开始时她确实有些吃不惯。然而,在夏柳和春婶那双巧手的调制下,面条的味道竟变得意外地不错,豆腥味也被巧妙地掩盖了过去。 地震后买不到猪肉和羊肉,她们这段时间的卤都是泡发干菜做的。就是买到羊肉碧云也不喜欢吃羊肉卤。 大楚常吃的肉类中最上等的属羊肉,大楚皇宫是消耗羊肉的大户。 羊肉成为大楚御厨的首选肉食,并且这也是祖宗之法。先皇和齐贵妃每人每天消耗一头羊,仁和帝还是皇子时一天三头羊,他那肥头大耳和他能吃有很大的关系。 在大楚吃羊肉还是吃猪肉,是阶层标志。将吃猪肉视为有失身份的行为。 而她只吃烤羊肉,其他做法的羊肉都不喜欢吃,反而是猪肉吃的多。 在京城时,每当碧柔看到她在用餐时选择了猪肉,便会满脸鄙夷,低声骂她是下等人上不了台面。 在聚会时,特喜欢在小姐妹们中间宣传她喜欢吃猪肉不吃羊肉,结尾总会来一句,我那自甘下贱好姐姐实在上不了台面,和她那外祖家一般。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出来,这大楚也真变态。平民百姓每日劳动强度巨大却只能两顿饭,官宦之家穿衣吃饭都有人侍候却还能享受一日奢侈的三餐,这也是官员中胖子多的原因吧,特别是皇家大胖子多,仁和帝一定很少能见到自己的脚。 如果浩哥攻到皇宫,那大胖子不知道能不能跑起来,要是让小太监抬着他跑,那可得要多少个小太监才能抬得起来啊!想想那场面,还真是有些滑稽可笑。 胡思乱想中跑回院子,大妮小丫头看着没有那样生气了,不过还是嘟着嘴。 “大妮怎么了?你的小嘴上都可以挂油壶。” 大妮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忽闪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轻轻地眨了眨眼。她的小嘴微微地动了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话语,却又悄悄地抿了回去,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夏柳看大妮想说话又有顾虑,也不勉强她,轻拍小脑瓜,“不想说就不说,你通过考验了,你草部已经背到哪了?” “夏柳姐姐,我背完当归了。” “好,我们今天的任务是长松,夏柳姐姐给你读,你跟着念……” 碧云看着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专心,她在旁边有些无聊,《本草经》全名叫《神农本草经》,好像在上一世《神农本草经》已经失传,这本也不知道全不全,她还背过一段时间,可能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真是看不进去。 十六部,最少的人部都有十几种,更不用说草部了,不过老祖宗神农氏真是牛人,人部里人尿、人粪、人中白都能入药,没有牛人老祖宗想不到的东西。 她曾经问过夏柳,人中白是什么?结果夏柳和她说是,人尿桶内或尿缸内的灰白色沉淀物。 听了后我三天不想看到夏柳。 想学医的大妮也不是普通人,想到她和大妮说的时候,大妮眨着她那卡姿兰大眼睛,好像说她在大惊小怪,只要能治病就行。不过大妮的记忆力是真好,夏柳教个三四次,大妮就把那些字都记住了。 “夏柳姐姐,我回去一定也让石头把今天的长松都背会!”课程结束,大妮把夏柳给她抄写的关于长松的内容纸小心翼翼折起来,对夏柳保证道。 “不用逼迫石头,学习这事儿得看他自己的兴趣,他想学就学,若是不想学,大可以试试别的方面,毕竟每个人的志向和天赋不同嘛。你看你云姐姐,她就不喜欢学医,强迫也没用。”夏柳拿着姑娘做例子,说得头头是道,突然感觉到后背袭来一阵凉意,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直接拿姑娘举例引起姑娘的关注,忙找补道,“但你瞧你云姐姐,在画画、书法上的造诣,那可是超过了好多专业人士呢。曾经还有人预言,说你云姐姐要是再练几年,定能在这面有一番卓越的成就。” 碧云听了夏柳的补救,轻哼一声,算她见识快,不然…… 夏柳听了知道姑娘这算放过自己一码,不见装着轻拭额头,好像出了很多汗的样子。 小人精看着夏柳姐姐作怪的样子,捂着小嘴笑了出来,“夏柳姐姐,石头太坏了,不听话,我今天叫他起床,他说他脚疼,我知道他是懒不想起床,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明好好的!” 碧云听了,不由逗大妮道:“大妮,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打弟弟要趁早!” “…… ”大妮听了不解的看着云姐姐,弟弟不乖,云姐姐是让她打弟弟,可是打了石头,她也会心疼的呀。 哈哈哈…… 再聪明的小天才没有长成的时候,也是可以逗逗的。她还是去找找有没有干燥隐蔽些的山洞,把空间中的粮食拿出来些,每天吃面食,她想吃次米饭,来个红烧肉再来个大烩菜。 地震后那个卖豆腐的一直没有来过,不知是不是…… 想到这些突然又没有吃烩菜的欲望了。其实她一直就不是口欲很强的人,也有可能是大楚的美食很少。 《东京梦华录》里面的一堆美食她在大楚没有找到,大楚的酱油味道不好,她改良不了,味精她也不会做,人往往就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美食后再吃大楚的食物真是让人没有食欲。 碧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她和小宜的生日了,她姐弟俩这多年一直都是一起过生日,这次是第一次分开,心有些乱,做什么也坐不下来,就是写字都让她静不下来,一直胡思乱想。 第92章 军营遇险 谢轩宜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仿佛被霉运紧紧附身了,前天脸上被护龙卫的刀刃从他的眼角狠狠划到嘴角,疼痛难忍。 而今天,霉运似乎并未打算放过他。如果不是姐姐给的护甲,他差点被人把脑袋切下来,头和身子分成两段,他可没有孙猴子那般神通广大的本事,能让被砍下的脑袋重新长回去。 他静静地躺在炕上,聆听着文一和武二那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这节奏分明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让他安心不少。 然而,尽管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他却丝毫没有睡意。他不敢轻易合上眼,每当他试图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被他刺破心脏后,惨白的面容睁的大大的眼睛,那画面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幸亏她没有跟着来北地,北地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安全。连续两天都有人潜入孙家军军营刺杀,如果没有内应他是不信的。 回想他们到了北地,先是被困在平城,后来联系上大舅,听从安排来到军营,金将军给予浩哥极高的礼遇,能得舅舅托付金将军应该是舅舅心腹,可是他一离营护龙卫就潜入军营进行刺杀,而且两次全选在天将黑的时候,是护龙卫行事猖獗还是孙氏对孙家军的掌控出现问题了? 谢轩宜一点一点梳理他们到平城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也打断了谢轩宜的思绪。他心中一紧,连忙坐起身来,文一和武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二人迅速起身,紧握兵器,站在屋门两边,严阵以待。 “谁?”谢轩宜就听到隔壁浩哥沉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浩哥身上少了少年人的稚嫩多了威严。 “三爷,是我,金将军的副将赵勇。” 谢轩宜闻言,心中的担忧一点没有放下,连忙起身。 武凌浩出得门来就看到赵勇身着铠甲,面色凝重,好像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他见凌浩忙行礼说道:“三爷,金将军有请,事态紧急,请速速随属下来。” 武凌浩听了没说话,只点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司剑三人,又看了看分别从两边房子出来的小宜三人和春叔,他们只有八人,想着军营安全就没有把人都带进军营,没想到反而让他陷入被动,更是让小宜连续两天受伤。 他迅速做出决定,对小宜和春叔道:“小宜你和春叔接着睡觉去吧,我去去就回。” 谢轩宜听了,看了看春叔,“浩哥,我们和你一起吧,回去也睡不着。” 春叔也点头应和,这大晚上的他还是跟着吧。 赵勇在旁边没有催促,很是恭敬的低头等着。 武凌浩见谢轩宜和春叔坚持,想想跟着也好,如果分开反而给刺客方便行事,对赵勇道:“赵副将,那就烦请你先头引路吧。” 赵勇闻言,连忙应声,转身在前引路。武凌浩则带着谢轩宜、春叔以及司剑五人紧随其后,一行八人穿过寂静的营地,朝着金将军的营帐行去。 夜色深沉,月黑风高,营地中只有零星的火把在摇曳,映照着他们匆匆的身影。司剑、高力、吴鸣仁都是高手,对危险有很强的直觉,都心中暗自警惕,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似乎暗藏着某种危机。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金将军营帐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紧接着,数个黑影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直奔他们而来。 “有刺客!”司剑大喝一声,身形一闪,已挡在凌浩和小宜身前,高力和吴鸣仁分别护在左右,文一武二护住众人身后,春叔缓步上前手中的兵器寒光一闪,与刺客们战在一处。 司剑五人,护着武凌浩和小宜,与刺客们展开激战。这些刺客身手矫健,出手狠辣,显然是护龙卫里的高手。 然而,春叔等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一时间,双方竟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就在这时,武凌浩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猛地回头,只见赵勇不知何时已悄然退至一旁,面色阴冷,正冷冷地看着他们,手里弓箭瞄准着武凌浩。 “赵勇,你竟敢背叛孙家军!”谢轩宜怒喝道。 赵勇嘿嘿一笑,道:“谢二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孙家军已不是原来的孙家军了,现在皇帝陛下是仁和帝他老人家,成王败寇,乖乖受死也少了尔等皮肉之苦。” 谢轩宜闻言,怒目圆睁,直视着赵勇,声音铿锵有力:“赵勇,你身为金将军的副将,金将军对你有知遇之恩,视你如左膀右臂,你却背信弃义,置主将于不顾。武凌霸母子毒杀先帝,犯下滔天大罪,而你,却助纣为虐,甘为他们的爪牙。试问,你的良心何在?你的道义何在?你还有何颜面面对这朗朗乾坤,立于这天地之间?” 赵勇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狞笑:“道义?哼,尔等才是乱臣贼子!你们为了权力和地位,要陷黎民于水火,尔等面前要什么道义!谢二爷,你若识相,就乖乖投降献上武凌浩贼子,或许还能保全尔等性命,否则,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武凌浩闻言,只是冷冷看着赵勇。 谢轩宜却没有浩哥的涵养,心中大怒,却听一阵密集的箭矢破空之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只见四周已布满了护龙卫的弓箭手,正冷冷地盯着他们,箭矢如雨,即将倾泻而下。 武凌浩明白,此刻他们硬拼只会是死路一条。他迅速扫视四周,寻找着突围的契机。就在这时,他猛地发现,金将军的营帐后窗处,似乎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将军那浑厚有力的声音猛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趴下!射!” 伴随着金将军那一声震耳欲聋、回荡在空中的怒吼,凌浩一行人毫不犹豫地迅速趴下,几乎与此同时,耳畔骤然响起了如骤雨般密集的“嗖嗖——啪啪啪啪”之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啸声与击中目标的沉闷声响交织在一起。 啊啊…… 在这铺天盖地、密不透风的箭雨之下,即便是身手矫健的黑衣人也难以幸免,即便是顶尖的高手,面对这连绵不绝的攻击,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畏惧。 然而,就在大家觉得黑衣人没逃的时候,隐约看见黑衣人中,有一人身形异常灵活,左躲右闪,竟能在这密集的箭雨中游刃有余。 一看此人就不是等闲之辈,其身手之敏捷,即便是司剑等人也不禁暗暗称奇。只见那人在箭雨中穿梭,犹如鱼得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早已洞察了箭矢的轨迹。 “此人留不得!”司剑、高力、吴鸣仁同时说道,他们深知,这样的高手如果今天不弄死,以后他们要时时提心吊胆,三爷可是细瓷,在他们如今这种境况下,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可能给三爷带来危险。于是,他们三人迅速调整呼吸,凝聚全身之力,准备给予那黑衣人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金将军似乎也察觉到了那黑衣人的不同寻常,他高声喝道:“布日固德,速战速决,不可让任何一人逃脱!” 布日固德闻言,精神为之一振,他深吸一口气,把弓拉满,对着游刃有余的黑衣人连射三箭,分别向他上中下三路射去,然后又再来三箭,一口气射出三次,然后把弓箭抛给身后的人,猛然向上跃起,如同一头脱缰的猛虎,直扑那黑衣人而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枪寒光一闪,直指黑衣人心脉。 那黑衣人肩膀上中了二箭,又见那叫布日固德向他攻来,脸色大变,他显然没有料到布日固德竟能在这关键时刻发起如此迅猛的攻击。他急忙转身,试图躲避这一击,但听到背后也有人攻来,前后夹击,此人功夫也是了得,一跃踩了身边之人借力飘到半空,避过高力和布日固德夹击,但是二人又岂是容易之辈,布日固德长枪向上刺去,高力手腕里的弩箭也向上射去,只听“噗嗤”一声,任黑衣人有通天本领,也没能轻易躲过,从半空掉了下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后“啪”的摔在地上,鲜血四溅,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究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其余的黑衣人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纷纷溃散而逃。金将军和司叔等人见状,精神大振,他们乘胜追击。 春叔与文一、武二呈三角阵势,守护着凌浩和小宜,注视着黑衣人逐一在众人的凌厉攻势下倒下。 战斗结束,满地的狼藉,谢轩宜又是一阵后怕,差那一点点他和浩哥可能要埋骨在这北地了。 第93章 再次遇险 除了凌浩,众人身上都添了新伤,特别是小宜,他觉得胳膊断了,却一点不影响跟着大家一起兴奋。 布日固德身上更是布满了战斗的痕迹,但他毫不在意一脸灿烂的笑容。他用力拍了拍高力的肩膀,大笑道:“兄弟你强,今天这一仗,打得真是痛快!找天咱兄弟俩比划比划!” 高力闻言,咧嘴一笑,露出闪闪发光的两排大白牙,那桀骜不驯笑容里有对布日固德的认可,也有熊熊战意。“布日固德兄,等明天,咱俩找个宽敞地儿,好好比划比划!” 布日固德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他用力点了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兄弟,我可是等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豪情,仿佛已经超越了言语。 周围的众人也被他们的笑声感染,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战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自豪,胜利的喜悦已经让他忘却了疼痛。这两天他们可是憋屈死了,在孙家军的军营里让大将军的后辈被刺客刺伤。 这场战斗也算出了积压在心口的这口鸟气。 他们在这场战斗中,虽以多胜少但奇迹般地实现了零战损,将十二名黑衣人悉数歼灭,且那赵勇叛徒,亦是强弩之末,仅余游丝般的一口气在喉间苟延残喘。 那黑衣人,一人之力足敌二十众,却终究陨落于他们之手,零战损的结果令他们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然打起了高力手腕上那精巧弩箭的主意,此等利器,出其不意,关键时刻足以救命,对于他们这些整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来说,此类武器自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金将军作为大将军的心腹,一是他忠心,另外一个就是他的能力,无论是战力还是排兵布阵都很强,别看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老粗,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扮猪吃老虎”绝佳典范。 他看到二位爷都没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尤其是三爷,更是皮都没伤到一点,这不禁让他暗自嘀咕,难道这世间真有“龙气护主”这回事?联想到之前关于三爷的各种传说,他不禁多了几分敬畏。而相比之下,谢家二少爷的运气就显得差了许多,这孩子短短两天内就受了三次伤,脸上的伤痕还未愈合,胳膊又添了新伤,看得人心疼。 他刚才匆匆查看了伤兵的情况,发现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得也不轻。然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三爷身边那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男子,不仅武功不弱,药术也十分精湛。他拿出来的金疮药,止血效果竟比军中常用的好了不少。 看着自家军医满脸献媚跟在人家身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家军医也不错,很有眼色,以前觉得他刁钻狡猾,锱铢必较,得理不饶人现在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正当他沉思之际,凌浩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和煦:“金将军,今日多谢救命之恩。你眼下事多,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金不换,“明天给弟兄们加个餐压压惊,也算我等的一点心意。” 金将军金不换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银票,满是感动与愧疚,眼眶微红,哽咽着说道:“是我等无能,未能护得周全,让三爷受了如此惊吓,实在心中有愧……” 凌浩见状,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理解与宽容,他笑着摇摇头。随后,他带着小宜以及司剑五人缓缓往回走,步伐中带着一丝轻松。此时,夜色已渐渐淡去,天也快亮了,东方天际一抹鱼肚白悄然显现,而那启明星更是高高挂起,闪烁着清冷而明亮的光芒,仿佛在预示着新的一天将充满希望和光明。 回到屋里目光锐利地把小宜叫到自己身边,他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严厉,狠狠地瞪着小宜,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从明天开始,和文一武二进行对练,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知道了,浩哥……”小宜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如果不是浩哥拉了他一把,那箭可就穿过他脑袋了,连续三次他反应都比浩哥慢,本来他觉得他比姐姐进度过还有些自得,可是和习武之人一比,他觉得他就是一个渣,其实和浩哥比他也是一个渣。 “我知道你习武的时间尚短,基础或许还不够扎实,但眼下的局势危急,你必须全力以赴,用心去学才行。试想,我如果也和你一样不用心不揣摩,恐怕都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在这乱世之中,护卫不可能一直不错眼的护着你,唯有我们自身功夫高主能保全性命!” 浩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还有,武艺精进之余,心智同样重要。面对敌人,冷静判断比盲目冲锋更为重要。你需学会在战斗中观察,学会利用环境,学会在绝境中寻找生机。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的心得,希望你能悟透。” 小宜听得认真,把浩哥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他心中。他明白,浩哥不仅是在传授武艺,更是在传授生存的智慧。在这个乱世,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他若想保护好自己,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 不然姐姐会哭死,娘亲离世,大哥离开,只有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从未分离如此之久,相隔如此之远,如果让姐姐听到他的不好消息,姐姐会如何伤心,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 那位仅比他早一刻来到世间的姐姐,总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前,总想要成为他坚实的后盾,为他遮风挡雨,他不能让她伤心失望。 姐姐,是他勇往直前的无尽动力,而他,亦是姐姐努力生活的源泉所在。 “浩哥,我明白了,从明天……不,从今天开始,我就找文一、武二进行对练。我必定会全力以赴,用心去感受每一次的交锋,每一个动作的精髓。如果我做得不够好,或者有所懈怠,就让姐姐不再理我……” 凌浩看着前一刻还一本正经后一刻便略显顽皮的表弟,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无奈,暗叹这表弟着实让他有些带不动。 第94章 过生日传授秘诀 冬月初六 碧云感觉今日的自己身轻如燕,心旷神怡,天空湛蓝如洗,连风也收敛了往日的刺骨,变得温柔起来。那些盘桓心头、挥之不去的烦恼似乎也随着这晴好的天气烟消云散了。尤为特别的是,今天不仅是她的生日,也是小宜的生日。 尽管小宜不在身边,但她依然尽心为他缝制了一件帅气十足的棉大衣,当然外面让人看到的地方都是春婶帮的忙,里面只有自己能看到是她的手艺,虽然不尽如意,她觉得比那大氅好,不走风漏气。 前两天心烦,又给他想了一个新礼物,小宜对建筑有着难以言喻的热爱,他的书桌上总是散落着他精心绘制的各式建筑图纸,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着他对建筑艺术的痴迷与向往。 她把故宫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照着图片画了出来,本想去城里找人做个缩小版的,因她空间的图片没有标注尺寸,她也不懂,所以需要匠人自己揣摩,大妮推荐了她二爷爷,老爷子拿到图纸后也没有马上答应,只说要研究研究。 那张图纸已经拿去三天了,也不知道老爷子研究明白了吗? “云姐姐,这是我……我给你做的鞋,做的不好,你别嫌弃……”平平有些不好意思拿出她的生日礼物。 碧云接过平平递来的鞋子,只见淡蓝色的鞋面上,以简洁流畅的丝线绣着一朵淡雅的桃花,虽无宝石镶嵌,却自有一番清新脱俗之韵。那厚厚的鞋底,一看便知是平平费了不少心思,才打磨得如此结实耐用,“平平,我太喜欢了,这样的鞋,既好看又实用,我怎会嫌弃呢?” 碧云轻抚着鞋面,眼中满是赞许,“看这厚实的底子,走起路来定是稳当极了。还有你的绣工,虽不繁复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这朵桃花绣得淡雅别致,正合我心意。” 平平看着云姐姐一脸真诚,是真喜欢她的礼物,突然自信了起来,“云姐姐,真觉得我绣工好?” “当然了,我虽然绣工不好,可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你比你夏柳姐姐的绣工还好,不信你问你夏柳姐姐。” 夏柳忙点头赞同,“比我绣的好,我家姑娘不说假话的,你比我可有天赋多了。” 主仆俩把平平哄的小脸都有了光彩,眸子闪着光,一看就是没有得到过表扬和肯定的孩子。 三人闲聊几句,碧云想起和平平住在上房的孩子们:“平平,那些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明天给她们做的衣服差不多就能拿回来了,有了棉衣让她们不用躲在屋里不出门。” “云姐姐,不麻烦,她们陪着我,我很开心的,她们大的照顾小的,不用我伸手……” 平平说起小伙伴们一脸开心,看来大家相处的不错。 夏柳姐姐,云姐姐,我是大妮。”门扉轻启,夏柳的笑靥映入眼帘,大妮怀抱着一只大的瓷盆,身后紧跟着石头与包子,两人亦各执一小巧瓷盆,三盆皆以洁白的笼布严严实实地盖着,让人好奇其中藏着何种美味。 孩子们手上的手套出自春婶的巧手,她仿照夏柳的手套样式,为府中每人定制了一副,余下的布料又添了些许棉花,为这三个小家伙特别缝制。 这三个孩子勤快得很,近来没少帮忙拾捡柴火。 大妮甜甜地笑道:“云姐姐,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油糕。”包子也不甘落后:“云姐姐,看,这是我娘包的扁食。”石头则憨厚地说:“云姐姐,这是我二嬢嬢做的谷子糕。” 油糕,碧云自是知晓,也曾尝过,那是以大黄米面精制而成,有菜糕与豆糕之分,菜糕以黄豆、豆腐、麻子碎等馅料包在其中,豆糕则包裹着红豆泥。扁食,她没有见过,打开笼布就看到饺子,原来受州把饺子叫扁食。 包子这孩子骨子里带着一点点的贼,有一点点孩子的小狡猾,不让人讨厌,反而让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看到云姐姐先去看他的瓷盆,对着石头挤眼,不知道两小孩子有什么官司。 至于谷子糕,那是碧云在现代时从爸爸口中得知的美食,父亲常提及它,是爸爸儿时的记忆,而她从未有幸品尝或亲眼见过。据说,它是用粟子面和胡萝卜干面混合制成,切成长条,再以羊油炸至金黄。她轻轻揭开笼布,还有热气,她伸手拈起一根细细品尝。 原来这便是爸爸记忆中的味道啊。 更令人惊喜的是,三个孩子还各自掏出几块石头作为礼物,原来瓷盆是家长的心意,而他们的礼物是这些石头,其中还有两块珍贵的绿松石。碧云手中已有三块绿松石都是孩子们送,应该上游或许真有绿松石矿,一股想要亲自探访的冲动油然而生。 收了孩子们的礼物,不回赠些什么显然不妥。碧云从柜中取出装有各式小礼物的荷包,挑选出金花生和金豆子,每个孩子各样一个。 大妮见状,连忙摆手拒绝,那金豆子价值不菲,便是将她卖了也换不来一个金花生。更何况,她们送的石头皆是河边随手捡来的,未曾花费半文钱。 感恩的孩子谁都喜欢。 午食留了几个孩子,碧云拿出一壶果子酒,结果大妮是一杯倒,抱着夏柳一直说最喜欢夏柳姐姐、云姐姐、春嬢嬢……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念了一个遍,一个都没有落下,还嘱咐她们不能不喜欢她,把大家逗的大笑。 第二天一早就看到脸红成猴屁股的大妮,又把众人逗笑,可是不敢笑出声来,怕小丫头不好意思。 碧云把三个孩子拉进屋里,对他们道:“你们三人都来,云姐姐告诉你一个秘诀,你们一定要做到,好不好?” 三人连连点头。 碧云接着道:“以后看到人,不管是你喜欢的人还是你不喜欢的人,你都要逼着自己对他说好话,说过年的话,就好比你嬢嬢,她骂你,你就说嬢嬢你骂的对,你还骂吗?你想骂多久我们都听着,你是长辈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你能出气就好,不然你闭心里不得生病,那才是我们的罪过……” 三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还跟着碧云学说。 春婶看着姑娘把“她的秘诀”一点没有保留都“传授”给三个孩子,这个无语呀,这不是把人家孩子教坏了吗! 你说姑娘就是护犊子,昨天听了大妮的醉话,她嬢嬢骂她们是白眼狼,今天早上就来了这一招,教人家孩子怎么对付自家嬢嬢,后嬢嬢也是嬢。万一孩子说秃噜嘴了让人嬢嬢知道,姑娘这...... 第95章 被骂了 碧云被骂了! 被村里的老太太们骂了! 夏柳那个大徒弟是个露风的棉袄,不靠谱,她把碧云分享给她说话的技巧分享出去的时候被她后二叔家的弟弟大土听了也学到了。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他嬢嬢在骂他娘,那孩子也是个聪明的,比大妮还小一岁,可那嘴皮子就和大妮一样利索。 照搬,然后华丽丽的老太太差点没气中风。 大妮后嬢稍稍缓过神来,没舍得怎么亲孙子,怒气冲冲地奔向继子家的简陋窝棚前,开口便是一阵厉声责骂:“你们俩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为了巴结那后家的小贱蹄子,做的油糕竟只给你爹分了十个,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还是喂那不知饥饱的猫和狗?你爹是穷,没人家腰缠万贯,没人家权势滔天,可他好歹生了你,养了你啊!你们这一家子,怎的眼皮子就这么浅,这般没良心!也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做得隐秘,我就不知道了。这村里哪有不透风的墙?你们那点子小心思,我早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就想气死我,想独得这一份家产,你个黑心烂肝的作梦,你还调着我亲孙子骂我你在背后开心。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定要到族长那里评评理,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还有你那媳妇,也是个不省心的。整日里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就知道勾引男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本就是黑了心肝的,被没羞没臊小娼妇儿带的更是黑成墨了,怎就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大妮二嬢嬢正和大妮娘在窝棚里说话,就听到外面自家侄女被老大媳妇那尖锐的声音如此辱骂。二嬢嬢抬头望向侄女,只见她的脸色一阵白过一阵,平日里,二嬢嬢总觉得邻里间的小事,让一让也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今天老大媳妇的话实在是太过刻薄,分明是要往死里逼侄女,她不能再忍让了。想到大侄子平日里为人憨厚老实,对侄女也是照顾有加,若非如此,她还真后悔把娘家侄女嫁给夫家大侄子。 越想越气,二嬢嬢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善:“大嫂,你也不用张嘴就来,谁调唆你亲孙子骂你了?又有谁亲眼看见是大妮爹娘在后面教的?你是后娘,不要求你像对待亲儿子那样对待大妮爹,可你也不能一张嘴就要逼死老大俩口子吧!大土,你来,你和二嬢嬢说说,你大爷和大娘到底是怎么教你骂你嬢嬢的?” 大楚推崇孝道大过天,她可是不能让侄女和大侄子担上不孝顺的名声。 “二嬢嬢,我知道!”大妮听了二嬢嬢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马上回应道。她知道大土现在正躲在窝棚后面,抽抽噎噎地哭着,不敢露面,怕他爹打他。于是,大妮决定还是自己来说,她小嘴嘚吧嘚吧,就像倒豆子一样,把今天她和小伙伴们说的话都学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小伙伴们听了大妮的话,也纷纷点头附和:“对,大妮就是这样和我们说的,不是和大土一个人说的。”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大妮的支持和对大妮嬢嬢行为的不满。 包子更是低声道:“我姥娘还真说对了,后娘真可怕。” 这营地里的窝棚为了保温,搭得挤挤挨挨。东头一句梦话,西头就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一排的人家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今天这一幕,整个营地的人都出来听着看着。 “这话没错呀,孝顺孝顺,顺着还错了!”有看不惯大妮后嬢嬢的马上应道。 有那明白人听了大妮的话,不由心中感叹这大户人家的小娘真不简单,骂你没带一个脏字。 “大嫂,大妮说的对不对?大土是不是这样说的,有哪句是骂你的?” 大妮后嬢嬢觉得今天老二媳妇吃了砒霜了,她就说这人蔫儿坏蔫儿坏,平时装善人关键时候出来狠狠咬你一口。 “老二媳妇我不和你说,你和你侄女蛇鼠一窝,明面上一脸良善,背后一肚子男盗女娼,你让你那好侄女出来!” 大妮娘也不是软柿子,不然她也不可能17岁好好从主家出来嫁人,不只她出来还把大妮爹也好好带了出来,大的格局没有,但是小的手段和心机还是有的,以前一直忍让是后娘也是娘,也占了长辈的名份,可是今天她当着这村人的面骂了后姑娘,如果她不站出来为后姑娘说句话,那她以后怎么好意思还让大妮和石头跟着人家府上学医。 再说人家教大妮说话,也是想帮大妮,这些可不是她的粗使丫鬟能教大妮的手段,她要感恩。 “娘,后娘亦是娘,您身为长辈,平日里即便是您称我为贱人,唤我娼妇,我亦未曾顶嘴反驳。这并非是我理屈词穷,而是因为我深知身为晚辈,对长辈应怀有孝顺之心。谁让您不是大妮爹的亲娘呢,人心本就是偏的,这是人之常情,我们心里都明白,也都认下了。 然而,您实在不该辱骂后姑娘。后姑娘可是一位大善人,若非她及时提醒,村里的人恐怕难以躲过这场灾难。您看看我们周围这些村子,有哪个和我们村子这样齐整!她不仅救了我们的命,还拿出了那么多的粮食来让村里过了最开始没粮的时候。我们做人不能这般忘恩负义,端着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啊。”大妮娘声音不高,也没有骂一个脏字,中间老太太想胡搅蛮缠,可是大妮娘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愣是让老太太不敢开口,好像那眼里有洪荒猛兽,如果她再说些什么就会被淹没。 李沛章听了一个全,本应该昨天来给谢小妹过日子的,时间算计的好好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出了意外,生生晚了一天才回来,他这里可放着三爷和谢府两兄弟、孙府的四个兄弟等人送给谢小妹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刚到就听到一个老妇人在骂谢小妹,没想到小丫头还有这爱好。 “去吧,掌嘴,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李沛章对着亲随轻轻点点头,低声道,一个贱民也敢如此猖狂。 亲随虽向来不愿对女子动手,但今日,他却破了例,只因他耳畔全然是那老妇不知感恩的咒骂,一个老贼婆打也就打了。 第96章 收礼 她不想被规矩束缚,她不想做别人觉得应该守规矩的事情,规矩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就想随心活着。她能听到大妮嬢嬢对她的咒骂,可是她不后悔,她做一个恶人又如何。 纵横千年的历史书,她虽未曾一页一页细细研磨,逐字逐句地探究其深邃,但她翻阅过诵读过,多多少少能给她一些感悟,引发一些思考。 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她对那些所谓有规矩又觉得不以为然。谁制定规矩不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规矩不存在对错,是否遵守规矩,实则与个人品德无直接关联。只要她确保自己并非无德之人,行事随心,依照自己的意愿而为,又有何不妥? 她不后悔教大妮气老太太。 所以听到老太太那一阵高过一阵的骂声,她感谢她的好耳力,特别是习了新的功法。 她看不得大妮那样好的孩子受那样的气,石头虽然也聪明但是和大妮比起来差点,大妮那就是一个天才孩子,一个又聪明又努力的天才,那多的药名药性最多三遍就记住了,还认了字,夏柳每次抽查她都没有错过。 碧云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她看不上后嬢嬢欺负大妮,可是也没有想过给人家掌嘴。 后来听着吵吵但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也就没有听的欲望了,她现在虽然不能隔绝声音,但是学会了当听不到,人就是这样,承受能力越来越强。 “姑娘,李少将军来了。” 碧云放下手里的毛笔净了手迎了出来,今天二勇和三勇都出去,只有春婶在,只能自己出来支应了。 她们现在住得就和一个大宿舍一样,没有招待客人的地方,一般女客都是在碧云外屋,夏柳和小芽睡觉得的那间,用屏风把在前面待客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分开。 自从李少将军来过后,碧云也让二勇他们买了一个屏风回来,做了这样的区分。 所以这次李沛章进来就感觉到变化了,而且他觉得这些变化是因他,不知道为何心跳快了那一秒。 他一直觉得他不重外表,他看任何东西都是看他的实质,可是今天他觉得可以改变下看法,美好的东西可以用欣赏欣赏。 面前这个步伐轻盈地走来女孩子,一件淡雅的衣裙,发间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轻轻一福,如同画中人。 “李大哥,喝茶?”她不喜欢应酬,特别是和不认识的人应酬,不知道聊什么,更不用说在这大楚和男人聊天犯忌讳,她不想招事非在身上。 李沛章突然觉得画碎了。 她的声音,少了柔美,多了几分明朗与清脆,若是不见人影,恐怕会误以为是个活泼小童之声。 “昨日你生辰,我因琐事缠身未能亲临,实在抱歉之至。临别北地时,小宜再三叮嘱,定要我在你生日当天将这份惊喜带给你,却不料……”李沛章的话语中充满了歉意,他未能实现对小宜的承诺。 “没事,今天您能拿来也很惊喜,我没想到他还给我准备了礼物。”碧云接过夏柳递过来的礼物清单,不只是浩哥和小宜的,还有大哥和几个表哥的,单独一份是李沛章的,一块翡翠原石。 看着小芽和夏柳抱进来的这堆礼物,特别是李沛章亲随抱着那块石头,一看就是那块翡翠原石,她不懂看不出名堂,不过这块石头被打理的不错,一看就是经常摸,油光锃亮, 虽然不懂其价值几何,但碧云一眼便能看出这东西绝不便宜。虽说是世交,可她与李沛章也是刚认识不久,拿人家如此贵重的礼物,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可让她当面推辞又觉得不合适,人家送来的礼物她让人家拿回去,这不是打人家脸,只能微微点头,示意夏柳收下这份厚礼。 李沛章瞧着碧云收礼时那略显勉强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笑意,随即他话锋一转,问道:“你在村子里可曾有人欺负你?” 碧云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沛章的用意,笑道:“没有,村里人还行。昨天我过生日村民还送了吃食过来,还有几个孩子给我送了两块绿松石呢。李大哥,你说是不是这附近有绿松石矿啊?” 李沛章听了碧云的讲述,低头细看手中那三块绿松石,虽说他不懂行,但也知道这事可不能随便传扬出去,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崔县令如今已完全倒向了冯氏那边,与那狗皇帝沆瀣一气,朝中的局势愈发微妙。如今大楚之所以能维持这份表面的平静,也不过是因着这寒冬腊月的时节,各方势力都暂且收敛锋芒。 明年天气一旦转暖,大楚的局势恐怕就难以预料了。起兵征战需要庞大的钱财支撑,而孙家军这些年庶务受到打压,为了养军几乎耗光了几家的私藏。 他太知道养兵的花费了。 若是让人知道了绿松石矿的消息,必定会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那周围这些村子就再无平静之日可言。想到这里,李沛章不禁为谢小妹的安危担忧起来,她若继续住在这里,只怕会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小妹,”李沛章转头看向一旁的碧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凝重,“这绿松石之事,你我二人知晓便罢,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道!” 碧云中了忙点头,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她只是想着去看看,她对绿松石真没有兴趣。 李沛章没有留下吃午食,这府里都是女眷。 中午午睡刚起就听到大妮的脚步声,虽然尽可能的放轻,可是在她耳里还是很响,接着就听到夏柳和她压着很低的声音在说。 大妮:“夏柳姐姐……夏柳姐姐……” 夏柳:“哎,什么事?” 大妮:“夏柳姐姐,大土发烧了。我想请你帮着看看。” 夏柳:“大土,你二叔家学弟?” 大妮:“对!” 夏柳:“你嬢嬢同意?” 夏柳可是知道了大妮嬢嬢骂街还把她家姑娘骂了,这种情况她会来讲她去帮着看病? 大妮:“我二婶婶让我请你的!夏柳姐姐,我二婶婶可可怜呢,我后嬢嬢常骂她,她一不高兴就骂我二婶婶,还让我二叔打我二婶婶,我二叔不打她就拍着大腿骂我二叔不孝顺。” 碧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大妮说她家的事,这孩子一直信奉“家丑不可外扬”,可能今天这是太生气了。 夏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量。这大妮的二婶婶,她倒是有所耳闻,是个性情温和却总受气的女人。至于那后嬢嬢,村里人背后没少议论她的厉害,没想到竟这般苛待人。 “大妮,你先别急,我去拿药箱。”夏柳安抚着大妮,转身回屋里。 “姑娘您说奴婢应该去吗?” “你想去吗?” “想!大土那孩子不错。” 碧云点点头,大人的恩怨和孩子没关系,“但是你也要注意,和家长说过,别被那老太太……” 夏柳听了连连点头,她提防着那老太太呢。拿了药箱,又匆匆跟了出来,“咱们边走边说,大土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妮边走边抹眼泪:“夏柳姐姐,大土烧得烫人,一直说胡话呢。我二婶婶急得直哭,可又不敢去找后嬢嬢要钱请大夫,只好让我来找你。” 大道熬成河,媳妇熬成婆,受了多年的婆婆磋磨,等自己成了婆婆就想着自己年轻时受的苦在媳妇身上百倍千倍讨回来,大妮的后嬢嬢就是这样的人。 第97章 疫情 本来夏柳还做好准备她给大土看病时,老太太会出来阻拦或阴阳几句,结果老太太却没有冒头,人都没有见到。 今天营地里也很安全,妇人聊天声孩子们的嬉闹声都没有了,就是家禽和狗子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不管男女看到她眼光闪烁,都不敢看她,好像她是瘟神。 不对! 很不对! “大妮,走,夏柳姐姐抽查你、石头、包子功课。” 大妮听了,忙去喊弟弟和小伙伴,师傅要查他们的功课。夏柳姐姐不让他们叫师傅,但是她娘说不让叫就不叫,但是心里要把人家当师傅。 这头夏柳回去就把她发现的事情和碧云说,碧云不在意的点点头,她觉得她做事只为安自己的心,别人如何想如何做她不在意,像大妮那样的孩子,她喜欢她就多提点提点,像村长那样不容易满足的,她就离的远一点。 夏柳把三个孩子的功课检查完,端了苹果给孩子们吃,顺便聊聊天,结果就知道了村里人今天异常的原因,大妮的后嬢嬢因为骂人被打了。大妮还特别不明白明明他们顺着嬢嬢,结果嬢嬢还气成那样,还打了大土弟弟。 其实她觉得娘说的对,后嬢嬢是想把在婆婆受到的气都“要在儿媳妇身上找补回来还不行,还要加倍,二婶婶可是她亲儿媳妇。 “夏柳姐姐,你是我嬢嬢为什么就喜欢打骂人呢?”大妮问出了困扰她很长时间的问题,石头听了姐姐的话也连连点头,他也不明白。 “包子知道吗?”夏柳没有回答大妮,她问包子。 “我嬢嬢说大妮嬢嬢觉得她自己过的不顺心,她心又小,见不得人比她过的好,只敢在窝里狠,不就只能欺负欺负儿媳妇。”包子就等着人问他呢,他嬢嬢就不喜欢骂人,只有做错了事才会被骂。 夏柳姐姐闻言,轻轻拍了拍包子的头,语气中透着几分郑重,对三人说道:“你们可得听好了,夏柳姐姐今儿就教你们一回。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莫要总盯着别人碗里的和锅里的,要多看看自己碗中和锅中的。倘若你看到别人的锅里比你的丰盛,莫要与之较劲,而是要与自己较劲,思量着如何提升自己锅中的品质。 埋头苦干虽能保你不饿肚子,却难以让你生活有所改善。这时,你就得多动动脑子。一味跟着别人走,你永远无法提升自己。你得有独到的眼光,看到别人未曾留意之处。大妮就很有志向,想学医,这便是极好的想法。石头和包子,你们也可以想想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夏柳说完,目光落在三个孩子身上,只见大妮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忽闪忽闪的,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而石头和包子,听了夏柳的话,双眼里都是迷茫的小星星,有听没有懂。 夏柳见状,转而向碧云投去求助的目光,碧云却…… 她可不会教孩子。 她可不会教孩子,这育儿经她是一窍不通。但见夏柳姐姐面露难色,碧云心下一软,对三个孩子说道:“夏柳姐姐的话,你们可能还不太明白,让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孩子们一听要讲故事,立刻来了精神,连迷茫的小星星都亮了几分。碧云便开始讲述:“从前,有个小村庄,村里有两个小孩,一个叫小明,一个叫小刚。小明每天都看着别人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心里总是羡慕不已。而小刚呢,他却从不羡慕别人,他只关心自己手头的事,比如怎样把自家的菜园子种得更好,怎样让自己的手艺更精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明还是那个羡慕别人的小明,生活并无太大改变。而小刚呢,因为他的勤劳和智慧,菜园子越种越好,手艺也越来越精,最后竟然成了村里有名的能人,就是周围村子的人都常来向他请教。这时,小明才恍然大悟,原来,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 故事讲完,碧云看着三个孩子,只见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了。大妮首先开口:“我明白了,夏柳姐姐和云姐姐是想告诉我们不要总盯着别人,有那个时间我们好好做事,用心做事。”石头和包子也连连点头,虽然他们可能还不太懂其中的深意,但至少,在他们心中种下努力生活不要羡慕别人的种子。 夏柳见状,心中给自家姑娘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自己啰里吧嗦说了一堆,不如姑娘一个简单的故事。 希望大了会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来自于自我提升和内心的满足。而她和姑娘能做的,就是引导他们,让他们在未来的路上,少走一些弯路。 第二天一早和大妮三人等在一起的还有几个村民,他们是来请夏柳给孩子看病的,孩子发烧咳嗽。 大土的生病好像触动了命运的按钮,紧接着,村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病倒,随后连平日里硬朗的老人们也未能幸免。一时间,这个原本宁静祥和的小小村庄,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村民们面带忧色,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言语中满是对这场突如其来疾病的恐惧与无助,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慌乱与迷茫。 随着冬季进入最为寒冷的“三九”时节,气温骤降,大雪纷飞,将整个村庄装扮得银装素裹,却也带来了更加严峻的考验。尽管夏柳大夫竭尽全力地诊治,但还是有两位老人因病情过重而离世,青壮年中也有不少人感染了风寒,咳嗽声此起彼伏。村里的气氛因此变得越来越紧张,人人自危。 夏柳心急如焚,她找到村长商议,提出应该严格管控人员的进出,以减少疾病的传播。然而,村长却对她的提议不以为意,认为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些大事,没有必要听从她的话。 随着病情的不断蔓延,村民们开始私下议论纷纷,指责夏柳的医术不行,害得两位老人不幸离世。一些心急如焚的人家,干脆跑到县里去请大夫,或者带着病人往县里求医。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这些病人非但没有好转,随行的家人反而也染上了疾病。一时间,整个村庄人心惶惶,恐惧与无助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这段时间二勇三勇、小步小天都不在外出,甚至村里都不怎么去,只除了小天每天带着大妮三小不间断的锻炼。 看着村子里的病情要失控,碧云让二勇去找了赵族长,和他谈了后又把村里的村老们召集起来,夏柳把当前病情以及不管控后的后果都做了说明,村老们才同意对村子里进出人员进行管控。 碧云把现代传染病的管控和夏柳做了分享,把还算安全的窑洞进行修整后,把每家的病人按照病情分为轻症、重症进行分病房,营地每天用石灰消毒。 措施一经实施,村庄里的气氛开始慢慢发生变化。村民们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是好像有了主心骨。村民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聚在一起低声讨论、唉声叹气,而是选择待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好消息的到来。这份前所未有的平静,正是夏柳和碧云所期望看到的。 第98章 后家人递消息 碧云看着手里的纸条,后家后云申写给她的纸条,字迹遒劲有力寥寥数语,提醒她暗中有势力正虎视眈眈,意图灭杀后家之人,让她务必小心谨慎。 纸条是夏柳带回来的,她被县衙征用了,原本她以为这次疫情爆发,县衙会像上次地震时那般装聋作哑,任由百姓自生自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疫情最为肆虐的时候,县衙竟征调了受州范围内的大夫,齐心协力共同抗疫。 尽管他们在疫情刚发生时未能及时组织起有效的防控措施,导致疫情迅速蔓延,但此刻的积极行动仍让碧云看到了希望。 碧云拿着纸条却有些后怕,她被人监视都不知道,纸条上字虽然不多,但是后云申绝对了解她的基本情况,不然不会在写“云”字的时候重了几分。 还知道夏柳是她的人,把这样重要的纸条递给夏柳。 她不能确定后云申是真的后家人还是后家仇人假借后人之人,这个暗中势力是否和姜村长有关? 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给她自己招来了惦记。 她细细回想姜村长的一言一行,是否能从那些细微之处捕捉到一丝线索,除了夏柳和小芽发现村长家的不凡木盒,还有村长地震后好像对她有些敌视。 如果是村长害了后家,那村长背后又是谁? 想到夏柳对后云申的描述,个子和二勇差不多,那就是有180以上,一身书生打扮,穿着朴素的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简单的玉佩,一种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书卷气,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又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坚定与睿智,每一步都踏出了行武之人的沉稳与力量,但又比普通行武之人多了一种韵律。 军人! 南圪塄! 碧云突然心中狂跳,她能来到大楚,是不是爸爸也能来到大楚!她想见见后云申,想马上就见到。 “夏柳,你能找到后云申吗?” “姑娘,奴婢收到纸条后就打开纸条的功夫那个后云申就找不到了,按理说那样一个人不可能藏起来发现不了,可是奴婢就是找不到了。” 足步声从下院向上而来,小芽推门而出,就看到大妮娘和村里的一个妇人各背着一个大包袱,推开院门向里望,“小芽姑娘,我是来给云姑娘让做的衣服。” 小芽点点头让她们进来,自己回屋禀报。 碧云和夏柳出了外屋。 看着包袱中的小孩子冬衣,每一件都透着浓浓的暖意与匠心。男孩子的冬衣,外层是深蓝色的粗布,那布料厚实而耐脏,仿佛能抵御冬日里所有的寒风与尘埃。内层则是细软的棉布,紧贴肌肤,带来无尽的舒适。中间填充着洁白的棉花,轻轻一嗅,还能闻到那淡淡的暖意,仿佛能驱散所有的寒冷。棉袄的款式简单大方,大襟向右开,用结实的布纽扣紧紧扣住,既保证了温暖,又方便孩子们在玩耍时自由活动。深蓝色的裤子宽松肥大,裤脚用同色的布条细细缝边,既显得整洁,又增加了裤子的耐用性。和上衣一样,裤子也是外层深蓝粗布,内层细棉布,这样的设计既保暖又便于孩子们在冬日里奔跑嬉戏。 女孩子的冬衣则更显精致,外面是绛紫色的粗布,高贵而不失温婉。内层同样是细软的棉布,包裹着柔软的棉花,温暖而贴心。袖口和衣角处,用粉紫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精致的小花,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绣娘的巧思与爱意。黑色的棉裤比男孩子的更加修身,既保暖又不失女孩子的灵动与活泼。 最后十五套都齐了,夏柳把剩下的银子数出来递给大妮娘。碧云又让夏柳打包了刚才她买回来的点心给大妮娘,让她带回去分给大家尝尝。 送走大妮娘后,碧云主仆三人拿着衣服来到了上房。堂屋里空无一人,左右屋门都紧紧关着,显得格外安静。平平听到开门声,正推着左边的门走出来,看到她们三人,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屋子里,没有棉衣的孩子披着被子坐在炕上,显得有些拘谨;而有棉衣的孩子则自由度更高,有的在地上玩耍,有的在炕上嬉戏。尽管条件有限,但孩子们的心情都不错,乐呵呵的,只是都尽可能不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声音传到外面被人发现她们的存在。 夏柳轻轻地把包袱放在炕上,她这包是女孩子的衣服,大家看到包袱,没有一个孩子上前争抢,只是静静地围坐在一旁,用好奇而又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们。屋子里弥漫着一种温馨而又略带羞涩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些衣服真好看!”一个小女孩忍不住赞叹道,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柳微笑着,轻轻地拿起最小一件棉袄,把小不点从被子中抱了出来,温柔地说:“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平平帮着碧云把衣服一套一套摆开,让孩子自己选适合自己大小的衣服。 小女孩们羞涩地拿起棉袄,有的脱了外衣才穿棉袄,有的直接把棉衣穿在外面,袖口和衣角处的小花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她的新衣裳欢呼雀跃。 平平也也帮着碧云她们,为孩子们整理着衣领、袖口,让每一件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 “谢谢姑娘谢谢夏柳姐姐谢谢小芽姐姐!”孩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奶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男孩子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小芽把衣服递给最大的男孩子子星,屋门都没进。小芽是地地道道的大楚女子,对大楚的禁忌规矩很是遵守。 子星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有十岁,很秀气的一个男孩子,他父母没从压在屋里,救出来就没气了,是被二叔卖给人贩子的,父亲是童生,他从小跟着父亲读书。 男孩子总是多了几分调皮劲儿,门扉刚一合上,紧接着便是他们欢腾的呼喊声,随即,那声响戛然而止,好像脖子被掐住一般,但好景不长,未几,又有一阵声响传来,想必是他们换上了新衣,正兴致勃勃地练着些什么呢。 等碧云三人出了小姑娘们的屋子,只见一排十多个男孩子,自大到小,整整齐齐地站成一列,见她们出现,纷纷躬身行礼,口中齐声道谢:“多谢云姑娘,多谢两位姐姐。” “不必如此多礼,顺手而为罢了。”她轻声说道,声音柔和而充满暖意。 十几年的大楚岁月,教会了她何时该果断狠绝,何时又需怀揣一颗仁慈之心。 第99章 山神送老虎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要么被修,要么自修。这也是这一世她从小婴儿时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道理。 上一世她可以说是累死的,躺在病床上那段时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其实人生不是只有一条路可走,不是只有不停往前跑才算人生。 生活中不是终点的风景是最美,也许在不停奔跑向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今生最好的风景。 这一世她想悠闲的生活,认真对待身边的人,真心感受身边的风景,不一定很成功,富贵闲人就是这一生的追求,嫁不嫁人无所谓,有没有孩子无所谓,只要心安即可,她要自修,不想被修。 可是她觉得上天喜欢反着来,你越希望什么他越不给你什么。 碧云躺在炕上,想到那纸条,第一次有了急迫感,虽然今年的药丸喝完了,她的进步没有多少,看来她要换换方法了。 夏柳这段时间把药方和针灸方法都没有一点藏私都贡献了出去,她不去县衙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两双胞胎也因疫情夏柳常接触病人,怕被传染被语儿抱去和她娘一起生活,其实不被抱走,春婶也能带着,就是累些。 带着这样的心情,碧云带着小芽和夏柳在最冷的“三九”向着大青山进发,坐车走了一天才到了大青山附近的镇上,买了些吃食向大青山进发。 大青山高林密,因着前段时间下过雪,镇里的雪化了,山上的雪还是有些地方没化,所幸她们三人身手都算不错,毒虫毒蛇又都躲起来冬眠去了,她们爬起山来顾及少了,速度也就上来了。 大青山是绵延数百里的山脉,当年赵氏孤儿曾躲藏在这里才逃出一条命。有山有河还有湿地,虽然大家知道大青山是一座宝山,山上松树多,但是大家也就敢在山脚下砍砍树打打猎,捡点山货。 “夏柳,你说这松塔里有松子吗?”碧云看着满地的松塔,不由想到香香的松子,常吃松子能美容,预防心血管疾病和润肠通便,如果外祖母和她住一起就好了,她可以把这些松子仁取出来做些美食给她老人家吃,加上她的空间水,身体改善一定没问题。 也不知道她在空间种些松树能不能吃到松子,空间出产的松子应该一定美味。 “姑娘没有。”夏柳连续打开几个松塔都没有松子。 碧云想想也是,如果有松子,这些松塔怎么可能还留 在此处。 “姑娘,这种松树就是有松子也不可食用,红松的松子才可以食用。”小芽难得开口。 “哪种是红松?这也没有红色的针子呀。” “现在也没有看到红松,看到指给您,红松树皮常有鳞片裂开,露出红褐色内皮,心材略带肉红。” 碧云知道红松,但不知道只有红松的松子才可以食用,也不认识红松,但她知道红松价格可是不便宜,它生长缓慢,通常需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成熟。 三人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芽指着一棵树对夏柳道:“这就是红松,你看它的树心是微红的,这松脂也是好东西,烤红松皮能烤出栲胶......” 难得今天小芽有谈兴,俩人很是配合不时提出问题,交谈中三人偏离了大家走出来的那条路,这是她们商量好的,不能走平常路,不然今天一定不会有收获。 “姑娘有声音,您小心点。” 碧云点点头,向声音方向指了指。 三人改变方向向着声音处放轻脚步移动,听说有经验的猎人凭着声音就知道是什么猎物,碧云觉得自己耳朵很是灵敏,但是却听不出是什么动物闹出来的动静。 夏柳用手里的匕首挑开障目的枝蔓,看出声音处,就看到三只野鸡在啄着吃东西,有两只有着漂亮的羽毛,另一只就溜秋,还没有家鸡好看。 她轻轻转动了一个手腕,手里的匕首瞬间甩了出去。 碧云就听到野鸡惊叫声和翅膀,接着她就看到夏柳笑得脸上跟开了一朵花似的,“姑娘,姑娘,野鸡被奴婢串成糖葫芦了。” 看着夏柳又想开心大笑又不敢,好像要憋成青蛙一般。 “好,今天我们开门红,我们接着走。” “说好了,你们不能出手了,都让我来,特别是野猪什么的,你们只能看着,不能动。”她来这山里可不是看风景的,大冬天的她是来和野猪野狼打架的,只有在不停实践中才能提高自己的反应能力。 “好的,姑娘您来,奴婢俩给您压阵。”说着,夏柳抡圆胳膊指着大青山,“姑娘,这大青山对奴婢友善着呢,山神爷一看奴婢这样可爱,一定是奴婢俩想猎什么,山神爷爷就送什么,您看一来就给奴婢送来野鸡,奴婢一定给您招来野猪。”夏柳可是怕了姑娘的嘴,还和狼来个相遇,那狼一来都是一群,相比野猪大不了来包药粉,狼可比猪聪明多了。 碧云看着夏柳嚣张的就差要做茶壶状了,“哎,姑娘我什么都喜欢吃呀,还想每天换着花样不重样的吃,以后有夏柳姑娘我就放心了,今天吃猪肉明天吃鹿肉后天吃虎肉大后天吃豹子肉。” 大青山里的动物们集体哆嗦了一下,大家心中齐齐产生了一种念头,从现在开始还是躲起来冬眠安全。 “......姑娘,我们走的这个方向没有人来过,奴婢给您在前面开路,但您也要小心,小芽也有顾不到的时候。”夏柳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的在前面开路好了。 小芽在后面听着有点腹黑的姑娘逗傻夏柳,突然觉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意思。 每天看着夏柳傻乐,看着腹黑的姑娘时不时逗逗傻夏柳,每每看到夏柳后悔后怕的样子,她就想乐,她发现从跟了姑娘开始,她发笑的时候越来越多。 “好,我当然要小心了,还等着夏柳天天给我换野味吃呢。” 小芽觉得她一定没有看错,夏柳刚才踉跄了一下。 “......姑娘......” “嘘......”碧云打断夏柳撒娇,她好像听到有人声。 “怎么了姑娘?” 夏柳边轻问边做好战斗准备,小芽也背靠姑娘,警惕察看四周。 “左边好像有人声,我们换个方向走。” 碧云耳朵灵敏,小芽和夏柳是知道的,但是灵敏成这样她们二人还是没想到,她们二人可以仔细听了,一点人声也没有听到。二人很是听话的顺着碧云所指的方向走去。 “姑娘,这边没有人走过,您看地上的腐叶和枯枝形态保持的样子,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走过。” “夏柳你还是拿出长剑来吧。”碧云也看出来了,她们走的这个方向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因着是初冬,不需要防备毒虫毒蛇,但是碧云还是带着夏柳做出来的防蛇的荷包。 噗! “姑娘小心脚下,这里有个水坑。” “好。” “姑娘镇里人都说在大青山野物多吗?还说没到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程度,但是野物也不少,有一个深潭,里面的鱼特好吃没有土腥味。不过怎么我们走了这长时间就看到三只野鸡,”三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结果什么猎物都没有看到,“姑娘您说是不是被刚才那波人吓跑了?看来只能再往里走走了。” 碧云看了下空间的时间,她们进到山里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只打了两只野鸡,现在午时初,再往里走走时间上应该可以。 三人接着往里走,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结果到了一处断崖,路上遇到四只野鸡,碧云又打到两只,小芽和夏柳各打了一只,大点的猎物看都没有看到。 “啊,姑娘您这次路没有选好,现在怎么办。” 碧云来到夏柳身边往下看,下面还有一条河,在松林中有一条河穿过。她们站在上面还能看到有鸟儿不时飞过,河边好像有鹿群在悠闲的嬉戏。 “姑娘奴婢看到河边好像有猎物。” 没等碧云回答,小芽抢先开口道:“姑娘,天色不早了,应该要往回走了。” 碧云抬头看了看天色,森林中天色暗的早,“好,我们沿着断崖走一段再往回走。” 三人走了一段就听到有动静,忙放轻脚步,可是在森林中再怎么小心还是会弄出声音来。 嗷...... 突然一声虎啸在她们左近响起,三人也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猎物了,她们不小心走到老虎地盘里了。 第100章 和老虎一起遇险 大青山有老虎! 碧云刚才还想能不能用空间水引猎物,前世好像听小姑娘们说,用空间的灵泉水可以引来无数动物,而且动物们闻到灵泉水的味道会变得疯狂。还说拥有灵泉水的人动物缘很好,不管什么动物都会臣服。 当时听过还想试试,可是后来一忙什么都忘记了。前世今生她对空间的运用好像很单一。 结果没等她试验就碰到一只大老虎,老话说的大长虫,不知道现在拿出些空间水会不会让这只大老虎对她臣服。 在她胡思乱想时,小芽和夏柳已经和那只老虎交上手了,看着那老虎还不小,标准的东北虎,想想后世快要灭绝的东北虎,不知道她们放它一码,它会不会也放她们一码。 “我来!” 她看着夏柳和小芽习惯性冲在前面护住她,忙提醒。 她现在有时都觉得自己是行动的矮子,思想的巨人,一天天胡思乱想,在这古代就是这点要不得,女子没有工作,眼里看到的都是后宅那三分地。 嗷...... 老虎看着挡在它身前,腿都在发抖的谢两脚兽碧云很是鄙视。它轻轻抬起爪子拍向她,没想到她不怕死的把手往它的虎王爪下递,那它就不客气了,两脚兽很有眼色的送上手后跳离原地,就在它很是鄙视两脚兽太软脚时,它的爪子一阵剧痛,然后血喷了出来。 虎王愣住了,低头看着它那染血的利爪,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愕与愤怒。这软弱的两脚兽,竟敢暗算它,它不禁怒目圆睁,虎啸山林之声即将脱口而出,却发现那两脚兽另外一只手里还握着把短短的匕首,黑不溜秋一点不起眼,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意,眼中却无半点畏惧。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匕首却如此锋利。 趁它轻敌之时,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它的爪缝之中。疼痛让它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它猛地甩动爪子,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但那把匕首仿佛生了根一般,牢牢钉在它的肉里。 它怒视着碧云,她竟还敢站在原地,没有逃跑,那双乌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告诉它,什么森林之王,小菜!它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弱小的两脚兽,有着不容小觑的勇气和智慧。 血,顺着它的爪子滴落在地,每一滴都像是对它作为王者骄傲的嘲讽。它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火与疼痛,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对手。她虽然身材瘦小,但眼神坚定,动作敏捷,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它缓缓后退几步,爪子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提醒它今日之辱。但身为虎王,怎么可以让人如此欺辱,它后肢弯曲深蹲前肢猛扑,它就不相信它压不死她,让她见识到真正的森林法则。 碧云惊恐地盯着那头向她迅猛扑来的老虎,它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与腐肉、让人难以忍受、直欲作呕的刺鼻味道。老虎的嘴巴大张着,露出里面锋利的獠牙和猩红的口腔,仿佛要将她整个吞噬一般,恐怖至极。 “姑娘,动手呀!” “姑娘闪开!” 碧云听着两道提醒,下意识向右闪开,反应慢了一步,胳膊上被虎爪勾了一条,鲜血流了出来。老虎闻到血腥味好像兴奋了起来,又是一声长嗷,惊得森林都一颤。 碧云也被惊出血性。 她转身,带着满心的不屈与愤懑,一步步手中的软剑指向老虎,今天不是它亡就是它亡! 她的匕首还在老虎的爪中,那她就把另外一把刺进不受伤的那只爪中。 老虎又是一扑,碧云手中软剑指向老虎的眼睛。 突然她的胳膊被拉住向上一跃,然后老虎就被小芽一脚踏倒,“姑娘您不能硬碰硬,您要缠斗,它进您退,它退您进,多在它身上弄些伤口,”说着把扑上来的老虎又一脚踢倒,“您的优势是灵活!” 小芽的话,让她顿然明白,她和老虎缠斗起来,它扑她就躲,然后趁机刺它一剑。 虎王知道它真正的对手是站着不动的那两个两脚兽,现在和它战斗的这个就是一个菜鸡,只会躲闪,如果不是它要防备旁边站着的两个两脚兽,它早把菜鸡拿下吃了。 身为虎王,它深知何时该退,何时该进。今日之败,不过是一时疏忽,他日若再相遇,再让她见识见识真正的森林法则。 太疼了,这匕首和那两脚兽就和膈应人的癞蛤蟆一般,弄的它受伤的爪子不敢落地,太疼了。 碧云还以为老虎要来放大招,都做好准备怎么躲了,结果那纸老虎要带着她的匕首逃跑。 她跳起剑狠狠刺向老虎的眼睛,另外一只手里从空间招出一点水抛向它。 想着只要它有一点归顺她就不刺它的眼睛,没想到老虎略作停顿后更加迅速向后退。 狭路相逢勇者胜。 老虎有了退意,碧云反而不害怕了,怎么可能让它退走。然后就是缠斗断它后路,它退她进,老虎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当然碧云也不是没有受伤,只不过多少罢了。 虎王觉得憋屈死了,一个小菜鸡她还没完了,加快速度抬头爪子拍向小菜鸡的脑袋,不能拍死拍晕就跑,等这三个恶人走了它再回来。 实话说碧云真没有杀虎意。 这聪明的老虎留着给她喂招多好,和它斗个半个月,她的反应能力应该提高不少。 老虎没有吃人的意思,边退边寻思拍一爪子出去。 “扑通”一声沉闷过后,老虎庞大的身躯以屁股向下的姿势迅速消失,只留下一片深邃而令人心悸的黑洞,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撕开的一道裂口。 哈哈哈...... 她目睹着老虎那双充满不甘与惊愕的小眼睛逐渐沉入黑洞的深渊,心中的紧张竟莫名化为了欢愉。然而,这份笑意还未完全绽放,她脚下的地面便开始震颤,紧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将她也拽向了那个未知的深渊。 “你俩别过来,这里要塌陷了!”碧云的呼喊被急速下坠的空气吞噬,几乎还未成形便已消散,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黑洞之中。 “姑娘!姑娘!” “姑娘,用剑刺洞壁!” 夏柳的呼唤带着惊恐与焦急,穿透了林间的风声,与小芽同样凄厉的嗓音交织在一起,惊扰了林中的宁静,引得飞鸟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 碧云在下坠的过程中,双手本能地摸索着洞壁,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冷而坚硬的石头质感,这让她心中一凛。她深知,这并非松软的土山,而是坚实的石山,用剑刺向洞壁恐怕只会徒劳无功。 于是,她迅速调整策略,将全部集中注意力,准备在最后关头进入自己的空间。 她心中盘算着,只要能在即将触底的瞬间进入空间,再出来时就能稳稳当当地站在地面上,避免摔倒的尴尬与危险。 更何况,洞底还躺着那只不知死活的老虎,万一它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掉到它嘴里,那可真是“人入虎口”,凶多吉少了。 同时小芽看着碧云所站地方也有塌陷的可能,忙转头四看,嘴里还安慰道:“姑娘,别怕,我去找藤蔓。” 小芽觉得她所站的地方好像也有坍塌的风险,拉了夏柳一把,提气用轻功向前边那棵树跑去,那树上挂着一根藤蔓,把藤蔓拴在树上,然后把藤蔓丢出洞里,“姑娘,藤蔓抓住,试试能不能上来?” 等她说完再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姑娘,接着一声巨响,就是她们所站的地方都颤了三颤,耳边听到小芽的喊声,“小芽姑娘掉下去了!” 虽然心急如焚,小芽比夏柳冷静,小芽等这片山林完全静止下来才往回走,她一再提醒夏柳越是危急越是要冷静,如果她们也掉下去就没有人能救姑娘了,那个时候才是叫天天也不应了。 利用这个时间她们俩人多找几根藤蔓,接起来下到洞底。 来到近前一看,刚才姑娘所站位置往外二三米都塌陷了下去,是一个看不到底的深坑。 “姑娘!” 没有听到回答她的心就往下沉,而此时的碧云刚进到空间。 第101章 奇人宝藏 这里怎么会有洞,也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夏柳爬在洞山向下看去,如果刚才不是小芽拉住她,她就想跳下去陪着姑娘,姑娘那三脚猫的功夫, 就这样深的山洞,她和小芽掉下去也不一定能安全着地,但是姑娘轻功比她强,也许能安全,夏柳拼命找碧云安全着地的理由。 可是夏柳怎么喊都听不到姑娘的回音,这个时候就是小芽都有些不冷静了,“别喊了,我先下去,我功夫比你高,等我信息你再下来,如果不给你信息你就回去找人。” “可是我是大夫,如果姑娘受伤……” 小芽听了也没有理夏柳,她现在不理智,再是大夫下去也会坏事,她觉得还是她下去,下面什么情况还不好说,更不用说下面还有一只老虎。 从夏柳手里拿过藤蔓,就速度往下走,再深都应该有声音才对,现在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姑娘受伤了,她知道夏柳想先下去,可是她太不冷静。 或者下面有什么东西? 越想小芽越觉得她应该马上下去,不然夏柳救不了人自己还会有危险。 夏柳觉得她在上面也要做些事情,不然脑中老是乱想。她想着先用藤蔓把这块围起来,再把防蛇荷包丢了几个下去,又挂了几个在身上,准备好这一切,就等小芽给她信号。 她也在埋怨自己,关键时刻她不冷静不理智,这样不但没帮上姑娘反而耽误事,看着小芽下去的时候,她都想给自己来一下。 碧云踏入洞底,未见老虎踪迹,环顾四周,只见洞内漆黑如墨,即便是手电筒的光芒,也只能勉强照亮方寸之地,其余之处依旧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有莫名的恐惧之物,隐匿于暗处,正窥视着她。 细细想想她刚才掉下来的时间她看过空间的时间,在二三分钟左右,她算不出洞底到地面的距离,但是她们二人回去找工具下来时间也短不了,所以她不可能等着她们,她也要自救。 没有选择只能咬牙告诉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是怕黑呀! 又从空间把户外灯拿出来打开用嘴叼着,现在有些后面没有买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那种户外灯了。 没有后退的理由再次咬牙往前走。 虽然她思想活动很多,但是行动却没慢,她很想喊下夏柳和小芽,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很害怕,怕因为她的声音引来什么恐怖存在。 “老祖宗在吗?” 很正常老祖宗没有回音,她意识进到空间,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帮助她。原来的老祖宗虽然不回答,但是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可是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好像她在一个完全把她屏蔽的地方。 “老祖宗,您吱一声行吗?装乌龟可是不对的。” “老祖宗,您说接下来我会碰到什么?” 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好像这样老祖宗就能听到一般。 哎,走了一段,右手边能感觉到风,右边应该有出口。一手匕首一手手电,先往右边走,“老祖宗......” 想想上面的地形,右边靠近悬崖,如果那边有出口,也许能找到藤蔓或者直接用空间的那个绳子。 在这洞里没有闻到动物身上的味道,她掉下来时最怕这里是蟒蛇的洞府,现在这样的结果还算不错。 走了也就五六米的样子就看到有隐隐约约的光透进来,再往前走了三米的样子就看到一个洞口被树枝和藤蔓遮住,好像一个枯色的帘子,那些光就是从这些树枝和藤蔓缝隙中透了进来的,如果是夏天这里一定会被树叶和枝蔓堵的严严实实,看来冬天掉下来还算幸运。 她苦中作乐。 她用匕首把藤蔓割断后拉进来,一直重复拉了十多根藤蔓进来,但是都不是特别长,清理开这些藤蔓从洞口往外看。 城堡!而且还是一座很大很漂亮的白色城堡。红火的夕阳给那白色的城堡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环,好像是闪着金光的白色城堡。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欧式城堡? 海市蜃楼! 她现在没有心情看这些,再次回到小洞口,有了绳子,却没有能固定的东西,看来只能往左边去了。 砍了些枯木和藤蔓一起拉回去。她回到洞口下面,把藤蔓放下,厚厚铺一层,万一她们俩下来能有东西接一接。她们这次准备的东西她们俩背着,她又不能拿出空间的东西,想了想还是拿出一个砂锅。 这洞里有种阴冷,那就先生火,看着红红的火火焰,好像少了一丝丝害怕。 添够柴后,这次向左走,走了大约十多米的样子,就看到向下的坡,这一段路很干净,没有杂物和石头,好像这里曾经有人专门收拾过。 这样的坡她走了好长时间,如果不是有一丝丝光亮透出,她怎么也不敢继续走。觉得走不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洞室,洞室里有种莹光,一直指引她的那一丝丝光就是这个洞室中这莹光,就好像天好月圆时那种光。 进到室里往顶上一看,才明白这些光都是洞壁上镶嵌着的白色圆珠发出的,难道这些珠子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 这洞室里空荡荡的只在右边有一座屏风,在莹光下好像发着丝丝金光,难道这是金丝楠木做的屏风。 来到近前,虽然上面有一层灰尘,但是还是能看出纹理细密瑰丽,还能闻到淡淡的幽香,还真是金丝楠木。 “这是千年金丝楠木,对你们来说还算好东西。”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吓得碧云浑身一抖,“老祖宗您醒了?不过您应该提醒我一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胆小鬼!” “老祖宗,在这地方能不能不说不好的字眼,这个时候很吓人的。” 哼! “老祖宗,您知道这里有什么吗?不然您怎么会醒来?“ 老祖宗又自闭了。 不过她的心安定了不少,也有了心情四处查看,特别是那些夜明珠,拿出去一定能值不少钱,给了孙家军是不是能好过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是想想,如果这是人家的长眠之地,她做这样的事就太不道德了。 “哎,别转了,这里没有人,你到屏风后有好东西,收到空间里来。” “老祖宗,我怎么没有感觉?以前对空间好的东西我都有感觉的。” “有人用阵法屏蔽了,你感觉不到,去吧这次你得了大机缘了,放心去,没有危险,也是我现在弱了,弄阵法的这人也是一个奇才,不然我早应该感觉到的。” 有了老祖宗的保证,碧云来到屏风后就看到这里是这洞室主人的厨房,有一个灶台、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桌子和椅子看着也是金丝楠木,和那屏风是一套,上面光光的没有一点人工的花纹。 桌上放着一套玻璃餐具,有一碗、二盘、一双银筷。 灶台的材质没有看出来,但是色质好像绿松石,那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有湿润有着玉的质感,给人一种火刚熄,锅上还有余温的感觉,细看透着淡淡的红色。 从屏风到桌椅再到灶台和锅没有一样普通东西,这洞室的主人不一般。 没有看到主人的卧室,她把户外灯抬过,细细照在墙壁上就看到墙上有一颗珠子,这珠子位置好像现代墙上灯的开关,抬起手来就能按到。 轻轻一按,就看到有一扇门轻轻打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就是一室明亮,好同白昼。屋里的摆放也很简单,一张玉床,床上有一玉桌,桌上放着和外面餐具一样的一套茶具。 墙边还有一个玉书架,上面放着满满的书,左右墙壁都有一个门洞,来到右边的门洞里只有一池清水,看不到这水从哪里渗出,池边放着一个翠绿玉盆,这玉盆应该是舀水用的。 左边的门洞比右边大了很多,有好多箱子,箱子的材质一看也是和屏风一样。 在墙角放着一个小屏风,小屏风后放着一火红的恭桶。 她很不好意思的马上退了出来。 在正面墙上也有一个珠子开关。 “老祖宗,这个开关有危险吗?”她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她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是真不理自己了。 她想了想还是不去开这个洞室了,厨房、卧室、卫生间、库房都有了,这间洞室可能就是这间洞室主人最后安息之处了,她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这时才看到有一蒲团在珠子开关前面,是一透明蒲团,如果不仔细看真不注意。主人的用意一目了然,她想想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谁让她闯到人家家里了。 上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老人家,晚辈不小心闯到您家里,请您多多海涵,晚辈给您磕头道歉了。” 站起来了,她看了看这几个箱子,现在钱财她真是不缺,这些东西舅舅比她有用,她还是不要动了,她回去就把这里和李沛章说下,让他来拿这些东西,充作军费。 她转身要退出去时,就听了“嘎巴”一声,快速反身看向身后,就看到一个人从墙壁中走了出来,那人把手中有张纸抛向她。 碧云急速向门口退去,但是看到那人再没有动作,那张纸好像没有带着劲道,只是飘飘忽忽向她飞来。 她没有感到恶意,可是也不敢用手接那张纸,看着那张纸飘到地下,上面写着一行行字:小娃,你很好,来到老夫的洞府没有动过老夫一点东西,还很有礼的给老人家磕了头,老人家对你很是满意,把除了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你,你都拿走了。这些箱子里都是老人家我用过的东西,就不送你了,你退出去以前,老夫还想请你帮个忙,那个恭桶是这个屋子的一个机关,你把它拿出去后,这屋子就会被封死。你帮封死此门,老夫把墨十三送你,那是老夫做的机关人。 她看完这张纸很是无语,这主人是怎样的恶趣味,把他用过的恭桶当成机关,别的都好说,本来人家的东西,人家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让她去拿恭桶,她真想一走了事。可是又想着老祖宗说这里有空间需要的东西,那一屋子玉器对她的空间有用,她不拿走又觉得一定会后悔死,老祖宗沉睡就是因这空间少了能量。 为了空间她也拼一把,想来主人不可能把那东西还留在恭桶里,就是留在恭桶里这多年也没味道散尽了。 想明白,一手捏住鼻子,一手去拉恭桶,可是恭桶却纹丝不动。 “墨十三前辈,这恭桶太沉了,你和我一起抬好不好?”碧云觉得她还有礼貌点吧,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 结果墨十三也和老祖宗一个态度,不理人。 看来这主人是让她自己抬出这恭桶,把手伸进书包实际从空间拿出口罩戴好,闭气用力搬起恭桶,结果因太用力差点向后坐倒,恭桶盖子掉了下来,发出轻脆的响声,还好盖子没碎。 恭桶里没有她想象的东西,只有一封信,这恭桶还有幽香散发出来。 她听话的搬着恭桶出了这间屋子。 看着恭桶里那封信她真下不去手,再次鄙视这主人的恶趣味。 在她纠结时墨十三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从恭桶里拿出那封信打开。她看着这贴心的墨十三,对主人的鄙视少了那么一点点。 她也没有拿起那封信,就着墨十三的手看起那封信来,墨十三一看就常做这样的动作,抬高手臂让她不用辛苦弯腰。 信上写着: 哈哈哈,小娃娃,刚才是不是在心里骂了老夫无数次,你这小娃真是小人之心了,老夫怎么可能让你小娃去搬老人家用过的恭桶。 你通过了老夫的测试,这洞室是老夫最开始养伤之所,才不是什么墓室。 这里的东西你全部拿走,如果有缘你到洞口就能看到老夫的城堡,城堡里的东西全部留给你,如果你能继承老夫的衣钵那就更好了,才能再高没有品行的人老夫可是看不上。 你进刚才没有打开的那屋里,老夫雕像下面有一个玉牌,你收起来,那是进入城堡的钥匙,让墨十三领你去,不然有玉牌你也进不了城堡。 那九个箱子里,有五个箱子是机关人,墨十三会装。剩余四个箱子是世俗的东西,有了这些东西小娃你就可以专心研究老夫留给你的这些东西了。 等你把书架上的书研究明白后再去城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切记!切记! 看完这封信,碧云才放心的拿起来,就看到背后还有一行墨色很浅的小字:如果想知道老夫是谁,墨十三会告诉你,随缘随缘。 第102章 得到空间升级材料 “老祖宗,您现在和我说说需要我收什么?” 碧云不可能把这里的东西都收了,她想把能留给舅舅的都留给他,让他也轻松点,她觉得孙府的资产应该差不多都让孙家军都花用了,甚至可能把大舅母和四舅母的嫁妆都花了不少。 李沛章虽然不怎么提孙家军的事,但是凭那寥寥数语就可以知道孙家军现在很艰难,军费只能自己解决。现在有这机会她想把从崔县令和主薄府上收的都拿出来,一起放在这里,以解孙家军军费的问题。 娘亲活着时常说原先的二舅母和大舅母都是外祖母千挑万选出来的媳妇,四舅母是四舅舅自己挑选的,在大事上还是能顾全大局,三舅母出身差点是一个四品官的嫡女,因着三舅母的父亲是寒门出身,三舅母读书不多但还算贤惠。 婚后三舅舅带着他们一家一直在任上,她和三舅舅一家不熟悉,但是她不喜欢三舅母,觉得她贤惠外表下有一双充满算计的心,她那精于算计的眼神出卖了她。 现在这个二舅母是继室,给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感觉,很没有存在感的人。 以大舅舅的性格一定不会用前任二舅母留下的财产,现在的二舅母嫁妆又不是很多。能拿出嫁妆的只有大舅母和四舅母了。用媳妇和弟妹的嫁妆,大舅舅心里一定不好受,她把这些东西留给大舅舅,不多拿,拿几件分给两位舅母,他心里是不是能好受些。 “先到里面放玉牌的那屋。”老祖宗清冷的声音传来。 再次进到库房,看到刚才紧闭的那间屋子已经打开,这个屋子大的超出她的想象,屋子中央是一座碧玉做的雕像,是一个长衫长胡子仙风道骨、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在他雕像前面有一张长玉桌,桌上放着碧绿碧绿的茶具,一壶四杯,很是漂亮的碧绿色。茶具旁边是一块碧绿玉牌,上面有一层厚厚的土也盖不住茶具和玉牌那种色泽,让人一看就喜欢的东西。 “把雕像和玉桌都收了库房。” “老祖宗先等等,我拿出些东西来再收,不然升级我就不了空间。” 碧云从空间快速的拿出两块儿狼皮和一水袋空间水,小芽和夏柳如果下来,一定会背着筐,里面的猎物和镇上买的吃食够她们三人吃几天了,更不用说还有一只老虎。 按照老祖宗的要求收了东西,这屋里剩下的就是些材料和工具了,这个屋子应该是主人的工具房。 她拿起来看看了,这些材料和墨十三的一样。 这个屋子四壁都是绿松石,这里应该是绿松石矿洞,里面那个墙壁挖的坑坑洼洼的。 “那堆绿松石下面有玉髓,先别收,去把外面那玉桌收到库房再回来收玉髓。” “老祖宗,我收了玉髓这个洞室会不会坍塌?” “不会,那玉髓能有多大怎么会让洞室坍塌。” 得到答案,碧云放心的把那些绿松石收到空间,就看到绿松石盖,她把盖子掀开,就看到一个洞口,从洞口透出一股清凉,深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疲惫减去几分。 拿出绳子把户外灯吊到下面,看到下面洞不是很深,也就有一人高的,面积差不多有三十多平。 “看来下面没有危险,就是这怎么下去呀。” 墨十三从她身后站出来,对着洞口旁边的一块绿松石踢了一下,就看到出现了台阶,墨十三顺着台阶往下走。 碧云也跟着它身后也来到下面,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查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老祖宗说的玉髓,“老祖宗玉髓在哪里?” “台阶后面。” 碧云来到台阶后面就看到有一池子液体,液体中有一块绿松石。 “这些液体就是玉髓吗?” “那块绿松石中间那一棵草就是玉髓,快收,收了我就要睡觉了。” “老祖宗您什么时候睡醒?空间什么时候能开?” “时间都不会短,你想拿出些粮食就现在,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说着飞出一个荷包,“你把要拿的东西拿出来放到这里吧,多拿些防护安全的装备,那些个粮食都放在外面玉床上。” 接过荷包往里看了看,五六平的样子,碧云也没有客气,立马进到空间装东西,“老祖宗,我想装点空间水可以吗?” “你没看到里面那个水缸,那里面装着灵泉水,我给你放了一半小池子里的水,你用时要注意用量。大葫芦里有些丹药,受伤可用,东西很杂,你有时间了再细细看吧。 这段时间你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练功。那个架子上的玉瓶,每个瓶有五粒丹药,瓶上有丹药名和使用方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这五个玉瓶中的丹药,切记!” “好!”听着老祖宗说一下说了这多嘱咐的话,碧云心里觉得难受的很,看来这次的玉髓很重要,不然老祖宗不会再次睡来提醒她。这大概就是老祖宗说的机遇吧,空间这次升级时间也短不了。 从前世这空间就跟着自己,它一直在所以没感觉,现在猛一下它要关闭一段不短的时间,她心里马上空空的。 对老祖宗来说几十年几百年好像只是一觉,而且对于她这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生或几生了。 “乱想什么呢,本尊不会睡几百年,在你年老时一定会醒来,哈哈哈......” “老祖宗!”碧云让她说的都想哭了,这种感觉很奇怪,原来她还会哭。 “行了,婆婆妈妈的,不会很久,这点东西也就最多一年。快去装东西!那个里面时间是静止的,吃食放到里面是什么样子,拿出来还是什么样子。” 听到最多一年,碧云心定了许多,这个还可以接受。 她飞快进到空间装装装,衣物首饰、装备、药材、皮毛、库房柜子里一直舍不得吃的果子也用玉盒装了十多个。 “老祖宗,你帮我看看还需要拿出些什么来?” 她话音刚落,就从空间飞出一堆东西,她忙把荷包打开,一件件有序的飞了进去,并且刚才她丢进来的东西也被老祖宗帮着整理好。 “好了,收吧,把我的话要记在心里。” “好......这些液体我能收点吗?有什么用?” “你用玉瓶装两瓶,然后收一半到空间,你记住我们做任何事都要有留有一丝善意,这些天材地宝长成不易,不能让它在我们手里断根,明白吗?” “明白,您好好睡,争取早点睡了。”碧云说完没有得到回应,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她知道今天老祖宗说了这多话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也是放不下她。 碧云不知道在空间茅屋里的纱尊者也在自主自语反省她今天话多,“本尊今天附身老外婆了,话这多!唉,碧云这丫头也是不容易,多说几句就多说几句吧!她这多年也不容易,难得能碰到这样实心眼的丫头,对她一点也不设防,一点算计都没有。” 收好玉髓,就感觉到空间猛然一震,她能感觉到空间之门好像关闭了,只能感觉到却联系不上。 回了上面,把那些材料和工具收了起来,让墨十三把这屋门关好,收了那五箱机关人,又收了玉书架和书,最后来到厨房收了那灶台上的锅。 第103章 找到老虎 碧云把能收的都收了,该收的都收了,该留的都留在原地,把要关闭的都关闭,做完这一切回到洞口处。这个洞没有她看到的那样简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老虎去了哪里?这个洞府的主人去了哪里?还有这洞里那水是怎么来的? 反正她是一脑门官司,想不明白。 方才她点燃的火势正旺,抬头仰望,上方漆黑一片,她心中默算时间,外界应是白日正盛,可此处却如夜幕低垂,这地方显然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先前未曾留意,此刻细细打量,处处透着古怪。 夏柳和小芽会找到她吗? 正当碧云沉思之际,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洞内的沉寂。她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手中的手电,缓缓向声音来源处挪动。那声响似乎是从洞穴深处传来,夹杂着一种莫名的节奏感,既像是水滴的声音,又仿佛是远古机械的运转。 碧云的心跳不禁加速,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静静听着声音一点点接近她现在所在,好像是墨十三的走路声,然后走路声又没有了,又是“吱吱”机械运转的声音,接着又是墨十三的走路声。她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就看到它手里端着木盆,盆里装着血呼啦嚓的一大块肉,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隔着二三米都能闻到腥味。 墨十三端着木盆机械的往主人居室所在的那个洞而去,过了一会儿又端着木盆的肉回到刚才它上来的那个山洞,不到一会儿上来接着往主人居室所在的山洞而去,然后又下到这边的山洞,一直不停的往返。 不知道是不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才导致墨十三如此异常?碧云正竭力思索着,忽听洞顶传来细微的声响,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夏柳还是小芽?” “姑娘。”小芽的声音细若蚊蚋,但碧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抬头仰望,却只见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机关,这里定然隐藏着机关。 也是在目睹墨十三的种种后,碧云才恍然大悟。这个洞穴内布满了未知的机关,但洞府的主人似乎性情豁达,这些机关迄今为止并未对人造成过伤害,更像是为了方便主人的生活而设。 看来,主人留下这些机关,意在寻觅一位传人。 墨十三,机关人偶,这洞府的主人难道是那位圣人的传人? 突然,洞顶裂开了一道微弱的光线,紧接着,便见小芽手中握着两把锋利的匕首,交替着向洞壁刺去,又迅速拔出,动作往复,匕首在昏暗中闪烁着寒光,一路向下。 “小芽只有你,夏柳在上面?” 小芽落地后,一眼便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碧云。她迅速扫视了一圈,确认碧云没有受伤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 “姑娘,应该我们在下面说话上面听不到,奴婢把绳子系了一个回头结,不知道夏柳能不能看明白,回去找人?” 碧云没想到小芽一下来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忙点头道:“是,听不到,至于夏柳能不能明白,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先把你的手包扎一下。”她目光落在小芽流血的手上,她急忙从荷包中取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帕子,带着小芽往洞府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汪清泉,可以用来清洗伤口再进行包扎。 这还是碧云第一次从荷包里住外拿东西,可能是习惯了空间,从荷包里拿东西不是很方便,她这算不算由奢入简难。 再次带着小芽走进洞府打开内室,她借着洞顶的莹光,来到小池边,拿了一个玉杯出来清洗了一下,舀起水,轻轻地浇在小芽受伤的手上,清洗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小芽则静静地站着,任由碧云摆弄,眼中满是感激与信任。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碧云轻声说道,随即打开金创药的小瓶,轻轻地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小芽微微皱眉,却并未发出声响,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在努力忍受着疼痛。 包扎完毕,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碧云满意地点点头,主仆二人把各自的情况交流了交流。 小芽跟着姑娘来到洞府的库房,看着一个个箱子,这里的主人很是豪横,每间屋子地面都是玉石铺地,洞顶有硕大的夜明珠照明,还有火红的恭桶。 “姑娘,您发现什么了?” 碧云这才想起来,自从她听到小芽的声音后就没有再见到墨十三。忙带着小芽往外走,墨十三刚才下的那个洞,现在有了小芽她有胆气探一探了。 看到原来灶火的地方,她好像明白了墨十三为什么一直不停的走来走去,应该是她把灶火收走后,墨十三没有做饭的灶火。 再次回到洞口下面的火堆旁,学着墨十三来到墙边轻踢墙壁,然后就又出现了刚才那样的台阶,她顺着台阶下到下面,就看跟着墨十三贴墙而站,手里已经没有了木盆。 “姑娘,小心!”小芽一把把碧云拉到身后,手里匕首指着墨十三全身戒备。 “小芽,没事,这是机关人偶墨十三,这里的主人用来做杂事的,不会攻击人。”碧云边回答小芽边查看这里的情况,这里有血腥味,味道很淡,如果不是她感官灵敏都不一定能闻到,“小芽你能闻到血腥味吗?” 小芽听了碧云的话努力闻了闻,还是轻摇头,表示没有。 碧云放眼看去,没有找到这味道的源头,很空旷的一个洞室,不会这里也和内洞一样有机关吧。 想明白她就绕着洞找机关钮,还别说她就在洞里的墙上看到一个凸起,不过是在墙的下面,用脚轻轻一踢就开了,她找的屋子找到了。 来到小屋就闻到一股的血腥味和淡淡的硫磺的味,很奇怪,她们刚才站的地方离这里有十多米闻不到,来到小屋外也没有闻到就不正常了。 说是小屋,其实这间屋子很大,有三四百平,屋中很是亮堂,小屋正对面是一条长长的绿松石做的池子,池中的水缓缓的流动着,但是她在外面却没有听到水流的声音,难道这池子是温泉。 屋子左边有一红色石头做成的台子,台子旁边墙上挂着厚厚的一沓皮子,那张虎皮平铺在红色石头台上。 屋子左边靠墙也有一个绿松石台子,台子摆着一块块的肉和一堆骨头,台下面有一个桶,桶里满满的,腥味就从这个台上散发出来。 从水池上接了一个管子到绿松石台子上,管子里有水流出,冲洗着台子,然后顺着台子边上的下水管流了下去,没找到出去的管子,应该下水道埋在地下。 来到池边,清凉感觉马上袭来。 不是温泉,那硫磺的味道从哪里来的? 这池中的水是从墙壁上渗出来的,水量还不少,顺着池水就看到地上有一个黑黑的洞,池中的水就是流向这个洞里,难道下面还有洞? 看过水池再来看红色台子,很淡很淡的硫磺味,也就是她鼻子灵敏还需要仔细闻才能闻到,到手放到台子上,温热的;来到挂皮子的墙边把手放上去,也是温热的。 这个时候她对这个洞府主人好奇到了顶点,就是这间用来做屠宰的屋子都这般奇妙,冰火两重天。 如果今天晚上上不去,她和小芽睡在这上面也不错,暖暖的。 小芽看着碧云摸着台子,她也把手放了上去,“姑娘,这是暖玉?” “有硫磺味,也不知道下面有温泉还是暖玉,不过池子里的水是正常温度,那个台子是屠宰台子,这个应该是用来烘干的台子,这屋里虽然有淡淡的腥味,我想一直开着门应该很快能散出去。” “姑娘,但是没有盖的东西晚上也不好过,不知道夏柳什么时候能把人喊来?” “姑娘,您说这屋里会不会有皮子,如果有我们洗洗,放在台上烘干,今天晚上就不会受冻了。”小芽看着虎皮突然灵光一闪。 说是皮子来,碧云想起那边墙上挂的那些皮子,她应该拿几张下来给她和小芽铺的厚一点,盖的厚一点,这里还是没有里面那个洞室温度高。 再次来到屋中那个暖墙边,真不知道墨十三是如何把这些皮子挂起来的? 想到墨十三开门的方法,是不是这墙上也有机关,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看来只能站在平台上往下拿了。 刚跳到台子上,就看着墙壁上裂开一道一人宽的缝,往里看到里面垒着好多个箱子。 “墨十三,把箱子拿出来。” 她不敢进去,想指使墨十三,结果墨十三没有反应,还是呆呆站着那里,那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脸,脸上的五官好像给人一种娇憨的感觉,这么个大个子配着这样的五官真真很有喜感。 真正是天才的杰作! 指使不动墨十三,只能自己动手了,从荷包里拿出剑敲了敲箱子,没有什么动物窜出来。 她是真怕那些个软体动物,真怕有在这里冬眠的。 她往里稍微走了走,用剑挑了挑箱盖,结果纹丝不动。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她本来就是想让拿皮子的,还是拿皮子吧,箱子给大舅舅留着吧。 她拿剑挑下一张皮子,但一拿皮子碎成了一块块,皮上的毛毛飘飘洒洒落了她一头一脸。 唉,也赖她,她对洞府主人期望太高了,这些个毛皮他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可能用心存放。 这洞室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了,皮毛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 算了,不拿了。她跳下台子,往外走。 她正准备往屋门口走,墨十三却跳到了平台上,进到缝隙抬了一个箱子出来放在台子上,一气把抬了三人箱子出来,才不再往外搬。 又把三个箱子搬到地下,然后也和碧云一样往外走。 嘿嘿,还是能指使动,就是不会指使! 她返回到箱子边踢了踢箱子,然后叫了一声墨十三,墨十三没有动。 这箱子里应该不会有那种软体动物,淡淡的硫磺味从箱上传来。 她用剑拍了拍箱子,然后飞快跃开,灰尘随着她的动作扬起。 碧云觉得她又小人之心了,值钱东西上没有装机关,这些对洞府主人来用的东西怎么可能反而装机关呢。 她研究了半天才发现箱子上有一个机关,反射弧比她长一万倍的墨十三上前轻触机关,箱盖缓缓上升,最上面是一张火红狐狸皮,太漂亮了。 她都不敢伸手,怕和刚才那张皮子一样,一碰成了碎片。 “姑娘?姑娘?”小芽看着自家姑娘那一系列动作,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机关人搬了三个箱子出来。 她发现她下到洞里后反应慢半拍,但是她看着姑娘却很正常。 第104章 春婶下洞 碧云刚把那锅放在灶上,墨十三就上前将肉盆放在灶上,转身回到屋里用盆打出水洗手。 墨十三的手就是一双机械手,很人性化的洗好手后,把肉从盆里放到锅里,又从灶下面拿了一个盆进到屋里打水,然后把水倒到锅里,对着灶上的机关踢了一脚,盖好锅盖后靠墙站好,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看着墨十三站在那里,好像要融入墙壁中,她觉得她好像进入仙人的空间了,怎么会有这样人性的机关人。好像是提前输入程序,什么情况下做什么,虽然慢十拍,但是也很先进了,她的前世科学那样发达,也没有见过这样人性的机器人,更不用说这个机关人不用能源。 在碧云惊叹的时候,夏柳可是没有她这份悠闲,她正努力往回赶,尽管内心翻涌,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当绑着小芽的藤蔓被她提起来时,看着藤蔓被小芽弄了个回头结,她就知道小芽的意思,一路上跌跌绊绊好容易回到镇上,牵着马就往回赶。 耳边呼呼的风声愈发凛冽,刺骨的寒冷仿佛要穿透厚重的衣物,直达骨髓。没多大一会儿,眼睫毛上便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得她所能看清的范围仅限于马前一小块模糊的区域。 这个时候她突然真真心静了,她不能急躁,姑娘和小芽还等着她找人回来救她们上来呢。姑娘是有神奇手段的,小芽都能给她打出回头结,那事情应该在可控范围内。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夏柳终于回到了村里。此时,夜色已深,寒风凛冽,她下马时腿已经冻得几乎没有了知觉。正在她艰难地从马背上挪动时,是听到屋里动静后急忙出来的春婶发现了她的困境,连忙上前帮忙,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马背上弄了下来。春婶的眼神里满是关切,动作里透着温暖,让在这寒冷冬夜里归来的夏柳心头一暖。 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春婶,姑娘……” “回去再说!”春婶看到只有夏柳回来,而且夏柳还是如此狼狈时就知道姑娘出事了,但是事关小娘子的名声,她不能露出一点消息让村里人知道,小娘子的名声大如天。 几个听了夏柳的述说,二勇带着小天去找李沛章,春婶先给夏柳煮了姜汤把她包在被子里发汗,又带着平平准备干粮,三勇和小步去村里买麻绳。 春婶看着盖着厚厚的被子还一直发抖的夏柳,心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她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责怪自己这次没有坚持强硬的态度跟随她们一同前往。谢姑娘素爱独行,连夏柳也常被她撇下,这次她言要同行,姑娘却说有小芽和夏柳相伴便足,谁料…… 当夏柳引领着众人再次踏上归途,重返那座静谧的山时,太阳已悄然爬至天际,高悬于蔚蓝之中。她围在洞口的藤蔓也和她离开时一样,洞口还保持原样。 李沛章看着深不见底的洞口,想想掉下去的人,不禁有不好的预感,就是他掉下去都不一定完好,更何况是谢小妹一个小娘子。 春婶亦抱有同样的急切心情,她迅速清点好必需的物品,拿起绳子,熟练地系在腰间,又将备用的绳子稳妥地背好。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率先踏入了洞穴。春婶深知,自己早一刻下去,或许就能为姑娘争取到一线生机。 在山里长大的她,对于处理跌打损伤之事还算颇有心得。更重要的是,她身手敏捷,功夫又是最高的,如果她下去都没有办法,那其他人更是没用。春婶暗自发誓,倘若这次姑娘能够平安脱险,她定会如影随形,时刻守护在姑娘身旁,绝不让其再陷入危险之中。 春婶将所有备用的绳子接连起来,却依旧未能触及洞底,但下方隐约透出的火光,却莫名地让她心中的悲观情绪烟消云散。她忽地觉得,或许是自己过于忧虑了,姑娘应当是安然无恙的。此刻,她开始有些信服夏柳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 “姑娘是神人。” 春婶行动起来可比小芽利索多了,她宛如一只灵巧的壁虎,迅速攀爬而下。洞内,除了火焰肆意燃烧的噼啪声,四周出奇地寂静,静得让人心生寒意,仿佛一种不祥的预兆。 “姑娘!小芽!你们在吗?”她一边呼喊,一边将背上的火把点燃,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她仔细地在地面上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痕迹。两处尤为明显的痕迹映入眼帘,她当机立断,决定先从近处的痕迹开始寻找。然而,当她沿着痕迹来到墙边时,线索却突然中断了。春婶心中那股高手的直觉让她更加谨慎起来,她细细地审视着每一寸墙面,不愿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 一块凸起引起她的注意,她用力按了一下,然后速度闪开,就看到墙上有道门出现,然后是台阶,“姑娘,小芽你们在吗?” “在!春婶,姑娘平平安安的,一点伤都没有,放心吧!”春婶这是认识小芽后,听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春婶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姑娘,一时间竟语塞了。这哪里像是贵族小娘子会做的事情?然而,春婶心中却并无责备之意,反倒觉得姑娘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她无论做什么,都是无可挑剔的。 三人未作过多交谈,春婶迅速取出信号弹,对准洞口发射而出。然而,信号弹升至半空时,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阻挡,紧接着,就如同被倾盆大雨浇灭一般,悄无声息地湮灭在了空中。 “春婶,这个洞府的主人是机关高手,半空可能有机关,外面的声音传不下来,同样里面的声音传不上去,没有想到信号也阻拦。”碧云把她的发现说给春婶。 春婶看着信号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姑娘,我上去看看是不是有机关,能不能破解。” 碧云听了点点头,“春婶,小心些,不要硬来,此间的主人所有的机关都没有伤人之意,但是破解就难说了。” 春婶听了点头表示知道后就又如壁虎般往上爬。 “墨十三,出来!”碧云示意小芽关注春婶,她高声呼唤着,希望墨十三能带来些解决之道。 但是墨十三一点反应没有。 碧云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质疑,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智谋与洞察力,在此刻似乎都失去了效用,让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她不用说制造墨十三了,她指挥都指挥不了墨十三。 第105章 认主 碧云再次回到了墨十三的身旁,此番她不仅限于旁观,而是亲自上阵,手指与目光细致地游走在墨十三身上的每一处关节与按键之上,然而,依旧未能寻得丝毫线索。 她竭力以老顽童那跳脱不羁的思维去揣测,他究竟会将那至关重要的物件藏匿于何处? 藏钱于鞋中…… 幼时,父亲曾为她讲述的趣闻里,那些狡黠的叔叔们总爱将私房钱悄悄塞入鞋底,带着生活的烟火气息,沉甸甸味道的钱。 老顽童是否也怀揣着这样一份童趣与狡黠呢? “墨十三,躺下!”碧云一声令下,墨十三即刻应声而倒,双脚高高翘起,宛如孩童般乖巧。目睹此景,碧云心中情感交织,既觉好笑又带几分无奈,想不到老顽童竟真的将秘密藏于脚底。 喜悦之余,她的心头又涌起层层疑惑。墨十三这般反应,岂是寻常机关人所能及?它是否拥有思考的能力?又是凭借何种神奇机制,方能领悟人的言语? 碧云凝视着墨十三那双翘起的双脚,心中充满了探究的渴望。她缓缓走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翻开墨十三的脚底,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暗格。随着暗格的开启,一抹微光闪烁,那正是她苦寻已久的物件——一枚雕刻着繁复图案的印章。 印章入手,温润如玉,仿佛还带着老顽童的体温。碧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份来自老顽童的恶作剧般的馈赠,让她既感动又哭笑不得。她轻轻摩挲着印章,思绪万千,老顽童究竟想通过这个印章传达什么信息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墨十三突然动了动,双脚缓缓放下,仿佛完成了使命般恢复了往日的沉寂。碧云猛然惊醒,目光再次聚焦于墨十三身上,心中的疑惑更甚。这机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所造?它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执行老顽童的命令?又为何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智慧? 她决定再做一次尝试,以验证墨十三的反应能力。“墨十三,起立!”话音未落,墨十三已如离弦之箭般迅速站起,身姿挺拔,目光炯炯,仿佛时刻准备着执行下一个命令。 这一刻,碧云彻底被墨十三所折服。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机关人,更是一个蕴含着高度智慧与灵性的存在。它或许无法像人类一样思考,但它却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并回应着人类的指令,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生命力。 望着眼前这个神奇的机关人,碧云心中充满了敬畏与好奇。她知道,要想揭开墨十三身上的所有谜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与探索。可是她却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她此生似乎未曾怀揣过对未知的好奇与热切的渴望,也未曾拥有过一颗勇往直前、奋力拼搏的心。若说她心中有何难以割舍的执念,那便是自由。她渴望漫步于世间,亲眼见证每一处的风景,用心感受每一份的不同。 “墨十三,躺下!” 碧云一声令下,墨十三又一次应声而倒,双脚高高翘起。碧云刚才打开的是右脚底,她忘记看左脚底了。果然她又在墨十三的左脚底发现了一个暗格,格里放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上的图案和印章上的图案好像一样。 她把两件东西放在一起仔细查看,玉佩中间的图案好像是正面,印章是反面,她把印章放在玉佩图案上面,然后如同触动了机关一般。一道微弱的光芒自玉佩与印章贴合之处迸发而出,瞬间照亮了四周,空气中似乎还弥漫起了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碧云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见玉佩与印章仿佛融为一体,图案在光芒的照耀下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上。 随着图案的定格,墨十三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震,紧接着,它的双眼竟缓缓地睁了开来,那双眸子中闪烁着智慧与灵性的光芒,与先前的呆滞截然不同。碧云瞠目结舌,她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玉佩与印章,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竟然能够唤醒墨十三潜在的能力。 “墨十三,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吗?”碧云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墨十三的双眼紧紧盯着碧云,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它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明了的意味,仿佛是在回答“是的”。 碧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即将揭开机关人的秘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墨十三,你能告诉我,这玉佩和印章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吗?还有,你真是机关人吗?你的主人是哪位高人?” 墨十三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后又回归最开始的状态,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让人不禁怀疑,那是否只是自己眼花所产生的错觉。 “墨十三?” 还是没有反应,碧云想了想,从荷包里找到一个盒子,把印章放到盒子里,把玉佩拿在手中,对着墨十三晃了晃,转身往外走。然后她就听到墨十三跟在她身后。 难道刚才是认主成功了?认主这样简单,不是应该来点血什么的吗?如果老祖宗醒着就好了。 来到洞口下就看到小芽抬着头还在看着春婶,春婶手指与目光细致地游走洞壁上,碧云想了想还是进到内洞把灶火收起来才对,她以后出行有这个灶火会省事好多。 碧云一边收拾着灶火,心中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墨十三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仿佛随时都在等待着她的指令。 “小芽,春婶,找到机关了吗?”碧云收拾妥当后,走出内洞,对着还在洞口的两人问道。 “姑娘没有。”小芽摇摇头回道。 “墨十三,有机关吗?”碧云拍拍洞壁,指了指上面的春婶问墨十三。 墨十三双眼木木的看着她,好像在思考她在说什么,但是却没有行动。碧云觉得她对墨十三期望太高,它就是一个机关人。 哎! 结果等她没有期望时,墨十三来到洞口正中间双脚齐跺,然后洞口就有光亮透了下来,上面的声音也传了下来。 第106章 查看财物 看着最先下来的李沛章和跟着他后面下来的夏柳,碧云有些不明白了,夏柳什么时候胆子这样大了,敢给李少将军白眼。 “小妹,你没有受伤?” 李沛章目光虽未敢过多停留于碧云身上,却仍关切地问道。 “没有,好好的。” 碧云边说边轻盈地跳跃了几下,“给大家添麻烦了,不过李大哥,我有惊喜给你,你最心烦的事解决了!” 小芽看着李少将军下来不到一分钟夏柳也下来,奇怪问夏柳:“从上面下来有几丈?” “差不多有三丈。” “三丈?!”小芽与春婶闻言,皆是面露惊疑之色,说完二人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春婶更是上前查看起绳子,就看到她接的好好的绳子长长拖在地上好多圈,没想到机关术这样厉害,她下来时绳子不够还爬了下来,小芽手上的伤也有藤蔓不够下来时弄伤的。 瞒天过海! 洞主人的机关术已臻化境,真乃生不逢时之憾!她们村中那位机关术造诣最深的道长,与之相比,犹如稚童仰望大人,相差甚远。 碧云不管二人的惊叹,这些机关术和制造出墨十三相比都不算什么,更不用提那灶火之奇,她至今仍未参透,究竟是何等神秘的力量,竟能将食物烹熟。 她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把那些金银珠宝让李少将军过目,这样孙家军军费是不是可以缓解一二。从她第一次见李少将军的状态到现在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他的亲兵在下院聊天的内容她虽没有听全,介是从一言半语中也推断出来,李少将军有给孙家军筹集粮食的任务。 带着李沛章来到内洞,这个时候灶火已经被她收到荷包里,桌上放着一盆昨晚做熟的虎肉,可能这里的水好,也有可能是灶火的原因,这是来到大楚后吃过最好吃的肉。 夏柳的医书上说虎肉,腥酸、味甘、性温,有益于脾胃虚弱、温肾壮阳。她是一点没有吃出酸味来,吃到嘴里香到想不起这是虎肉。 碧云:“李大哥,这是虎肉,只做熟这些,剩下的肉,还有虎皮和虎骨都在洞口那边的洞里。” 李沛章:“这就是和你一起掉下来的那只虎?” 碧云真心觉得李少将军不会说话,让人和他没有聊天的欲望,本来她想和他说很肉很香,让他尝尝,现在她不想理他了。 李沛章看着碧云脸由晴转阴就知道他说错话了,不由有些懊悔,忙补救道:“小妹,你的功夫不错!是你那两个丫鬟教你的还是春婶教的?” 这些话碧云听了更是不想说话了,这是她的禁忌好不好,她是自学的,最主要是空间水和红果的功劳,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回去和春婶开始习武,以后别人问起也好名正言顺。 “李大哥,你来看看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让你少头疼些。”说着碧云进到内室打开库房,原有和箱子加上她放出来的箱子和用麻袋装的粮食,把库房放的满满的。 如果不是麻袋不够,她还能放出更好的粮食。 李沛章忙上前打开麻袋,真和他预料的一样,是粮食,装着豆子,虽然不是正经粮食,但是还是可以煮了或炒了当军粮,特别是军马喜欢吃。 碧云与李少将军相知已逾两月时光,期间,他每隔最长不过十日便会前来探望她一回。在碧云的内心深处,李少将军留给她的印象始终是那般城府深不可测,仿佛世间万物皆难以撼动其内心,喜怒皆不轻易显露于外,总是保持着一份令人难以捉摸的淡然与冷静。 然而,这却是她首次目睹他如此不加掩饰地情绪流露。 看来孙家军的困境比她预想的还要艰难。 李沛章在小心翼翼地打开三个沉甸甸的麻袋,逐一确认里面装的都是宝贵的粮食后,他提起其中一个麻袋,估量了一下其重量。此刻,刚才起伏不定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取而代之又是那份万年不动的淡然。 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运转,精心计划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粮食如何悄无声息地运出,又怎样合理分配,以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发挥最大的效用。虽然这些粮食只是杯水车薪,难以彻底解决眼前的困境,但他深知,蚂蚁腿也是肉呀,积少成多,这些就是走出困境的希望所在。 来到里面看着几十个箱子,他觉得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原本以为能有十几个箱子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却没想到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那即将失控的心跳,缓缓走近那些箱子。 他伸手打开最近的一个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锭一锭排列整齐的官银,银光闪闪,透着沉甸甸的质感。他小心翼翼地翻过一个官银,仔细查看其底部的印迹,只见上面赫然是先皇时期的标记。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头一紧,难道这里的东西都是有主的?这些官银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将这些财物运走的决心。但同时,他也深知此事必须做得悄无声息,绝对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否则一旦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他迅速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箱子安全转移,同时又不留下任何痕迹。 “小妹,你稍后好好过目一下这些箱子,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挑几箱留下来吧。”李沛章望着碧云,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然而,碧云却是一脸淡然,好像这些财物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物件。李沛章见状,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也是,曾经是大楚最顶尖世家出来的姑娘怎么会把这些东西看在眼里。 李大哥,真的不用啦,我什么都不缺,这些财物对我来说并无多大意义。”碧云闻言连忙摆手拒绝,这些东西她好不容易才得以脱手,若是再让她收回去,岂不是自找麻烦嘛。? 李沛章望着碧云那真诚的眼神,终是没有再强求,转而想起了受州城新开的那家售卖翡翠原石的店铺,他亲眼目睹有人从中开出了品质上乘的翡翠。 待此番繁忙事务尘埃落定,他定要带着小妹前去一探究竟,这也算是对她无私帮助的一种诚挚感谢与回馈。 说到底,还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无能,侯爷与他们都不愿双手沾满过多的罪孽。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又何须如此左右为难,举步维艰。 这,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与坚持吧。 第107章 亲人见面 看完这内洞的东西,碧云又带着李沛章来到洞口边的这个洞室。又带着满心好奇的李沛章来到了洞口边的隐秘洞室。这个洞室看似不起眼,却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李沛章紧跟在碧云身后,一步步踏入了这个神秘的洞室。刚一进洞,他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从屋内透出的光线忽明忽暗,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韵律。他心中疑惑更甚,为何一个看似普通的屋子里,竟然能同时出现寒冷与温暖两种截然不同的现象。这种感觉,就像是踏入了某个修人的洞府,让人不禁心生遐想。 “这里,真的好奇怪的。”碧云低声说道,李沛章也是一头雾水,但他比碧云多了一份好奇心,他被这份神秘所吸引,想要一探究竟。 她和小芽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听到春婶从上面下来,这就是这个洞的玄妙之处,那老虎从上面掉下来,又是怎么到了这个洞里,她昨晚睡不着就想,如果不是她进到空间也会掉到这里,小芽和春婶没有掉到这里是她俩是爬下来的。 “李大哥,感觉到了吗?” 碧云边问,边猛地抬起眼眸,与他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刻,李沛章恍若置身于一汪深邃清泉之前,那泉水仿佛拥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他的心,蓦地一颤,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 而碧云,见李沛章久久未语,只是怔怔出神,心中不禁暗自嘀咕:这位李少将军,见识未免太过浅薄,与小芽那丫头倒是相去不远。 在她所生活的这个猜想纷飞、脑洞大开的时代,种种离奇之事,她即便未曾亲眼目睹,也定有所耳闻;即便未曾耳闻,也必定在心中构想过无数回。 于她而言,这一切早已见怪不怪,不足为奇。 “云姐儿......云姐儿......” 碧云胡思乱想,就听到好像大表哥的声音,“大表哥,大表哥我在这里。”边回应边往上走。 孙安平听到小表妹的回应,忙往声音来处的洞口看,就看到小表妹在火光里翩翩而上。 “云姐儿,你受伤了没有?” “大表哥,我没有伤,我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你怎么来了?谁和你一起来的?” “只有我来了,你真没受伤?我带了吴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不用,大表哥,我姥娘好吗?大舅和大妗好吗?还有大家都好吗?” “好,都好,大家都担心你,等回去让吴大夫好好给你看看,你可不是小娘子,不能这样调皮了,我听到你掉到洞里,我都要吓死了。” 碧云没想到能见到大表哥,看李少将军的样子好像知道大表哥要来,这人也是都不知道给她提个醒。 “大哥你不知道这个洞府有多么神奇,大哥我再给你介绍下墨十三。”说着指了指靠墙 站的墨十三,然后又把她发现的地方都指给二人看,特别是那个暗室,那三个箱子只打开了一个,那张漂亮的皮子她到现在也不敢伸手摸,怕她一动就碎成一片片。 开始二人还有点不以为意,可是摸到报复被温热的红色石台时,真被震惊了,这样大的一块暖玉,整堵墙都是暖玉。 “这样大的一块暖玉!”孙安平拍拍红色平台,又拍了拍暖热的墙壁。 “大表哥,你们有没有闻到硫磺味?” 二人听了碧云的话,靠近墙壁和台子用力嗅,嗅完齐齐转头看向碧云,好象在说哪里有硫磺味? 碧云鼻间还萦绕着淡淡的硫磺味,只能点点头。这二人嗅觉不灵敏她可是没办法,只能摊摊手。 “有时间了来这里睡个觉,也是一个享受。” “姐夫,看来小妹没事,不然你现在不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其实我也可以替你先享受下。”有个痞痞声音很是及时接话。 孙安平听了踢出一脚,“来,我现在就把你踢到上面享受下。” 两人嬉闹露出了大表哥身后的碧云。 嬉闹的痞人忙停下来对着碧云行礼道,“小妹呀,大虎哥这厢有礼了,你可是吓死我们了。” 碧云忙避过,还行礼,“大虎哥,不好意思了,老虎太重了,它把洞口给压塌了,大虎哥这次是你陪着大表哥一起来的?一会儿你们把虎骨和虎肉带回去,给大家加餐赔罪,内洞的桌上还有一盆虎肉,特好吃。”她可是知道,大表嫂弟弟是一吃货,小时候带她出去玩都要买一堆吃食回来。 “好呀,虎骨可是好东西,”说着就向着碧云所指之处行去,看着虎骨这老虎可不小。” 张大虎对着那虎骨和肉看了一会儿,“不对呀,小妹,这大的老虎,肉可不少,还有这虎是谁杀的?这手艺也太好了,庖丁解牛,这谁的手艺?” 碧云指指靠墙而站被李少将军和大表哥围着上下其手的墨十三,“你说的庖丁解牛的手艺就是被李大哥和大表哥上下手墨十三。” “姐夫,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当着我的面你就对一个男子上下其手,你说我回去是应该给大姐说还是不应该说,你这不是为难……”张大虎边往过人边调侃自己姐夫,结果看清楚墨十三的样子后突然就顿住了,“这……这不是个人?” 有虎哥在的地方欢乐多。 “墨十三,你来。”碧云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他们研究墨十三上。 三人就看着墨十三挤开三人往碧云走来,然后停在碧云跟着再也没有动作。 碧云指使墨十三把箱子打开,“大虎哥,你过来,我让你看个好东西,你看箱子里这张特漂亮的红火皮子。” 张大虎看了看碧云有点狡黠的笑,轻摇头道:“小妹,你不会是又恶作剧吧?” “那算了,大虎哥,等开春我到北地见到大虎嫂子,我给大虎嫂子讲讲......” “是大虎哥错了!我们小妹是小仙女怎么会恶作剧呢!”张大虎很是狗腿的作揖,说着好话。 噗噗 身后孙安平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场面太熟悉了,他这小舅子从小就这样,云姐儿也是一个嘴牢的,他们怎么套话都没有套出小舅子的糗事。 李沛章也是第一次见这丫头这一面,有点孩子的顽皮,又有点小坏。 “哎,小子我命苦呀......”张大虎看向箱子那张漂亮的皮子,二人也对碧云嘴里火红的皮子有些好奇 ,颜色真真是漂亮,张大虎手快伸手拿起抖开,结果变成一块块碎块。 “哈哈……大虎哥你弄坏了我的漂亮皮子,你要赔我银子,而且是好多好多银子才行,不然……” 张大虎如同得了帕金森般,指着碧云的手抖着,嘴也是瓢个不停,“小妹,你……” “哈哈……大虎哥别扔,还是放回到箱子里,也许可以把这些碎毛当棉花用。”这是她昨晚想到的办法,就这样丢了太可惜,大楚的冬天太难过了,那些孤寡一定不嫌弃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棉花产量低,棉花很贵,不是普通百姓可以用得起的奢侈口。为了不在严寒的冬天被冻死,大家会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东西来御寒。 “小妹,下面两个箱子也都是皮毛吗?” 碧云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就打开了这个箱子,那里有个密室里面有很多箱子,这三个箱子就是墨十三搬出来的,你们可以先把那箱子搬出来,然后再看看。” 三人听了,忙上台子从碧云打开的密室里把二十多个箱子搬了出来,这二十多个箱子有轻有重。 第108章 炼体又成笑话 碧云来到她砍木头和藤蔓的洞口,天已麻麻亮,但是现在却看不到那座白色的城堡。 冬天晨光中的大青山,有种苍凉悲壮的美。 李沛章顺着碧云的方面看去,寒风像刀一样划过脸面,把萦绕在鼻子淡淡幽香吹散了,外面除了松树还泛着绿,云杉、白桦树、山杨等树只有光秃秃的树干,透过树干和树干间的缝隙还能看到远年朦朦胧胧山,水流的声音中夹杂着的呦呦鹿鸣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要变天了!” 碧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身后,猛得鼻子碰到如铁般的胸膛,“疼,李大哥你是铁人吗?” “小妹,李大哥吓到你了,碰到哪里了?”李沛章没想到自己吓到碧云,看着小娘子疼出来的眼泪,看着很是淡定,其实熟悉他的人就能看出他有点手足无措。 “嘶......碰了鼻子......缓缓就好了。”碧云低着头缓过了那股疼,才抬起头对着一直站在她旁边不好意思的李沛章笑了笑。 “不疼了。” 碧云听着这低沉声音惯性的点点头,突然明白了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是怎么样的声音,李少将军平常说话只是觉得好听,但他压低声音说话时,好象有种余音袅袅的感觉,好象又带着丝丝缠绵。 因着那洞室里的粮食和财物需要处理,特别是里面洞室中的那一小池水,甘甜的很,大表哥他们留下处理,春婶带着碧云三人先行回去。 碧云完全没有人权,没等她说话,事情已被他们决定。 洞室之内,日常所用之物多以玉器雕琢而成,尤以那玉床与玉锅最为奇特,触手之间,皆能感受到其温润如玉的质感。孙安平随即修书一封,将碧云所发现的这神秘洞室,事无巨细地向父亲禀报,特别是对墨十三的部分,更是描述得详尽无遗。至于那玉灶,已被碧云细心收起,否则众人见之,定会更为惊叹不已。 信件送达北地之后,所引起的轰动自是不言而喻。孙四老爷闻讯,心中激动难掩,甚至萌生了亲自前往受州,一睹墨十三风采的念头。他对机关之术的痴迷,早已深入骨髓,多年来一直苦苦寻觅相关典籍,然而所得却寥寥无几,即便是那仅有的几本,也不过是泛泛而谈,难以尽兴。 碧云觉得可能以后这里不会这样干净了,现在这里什么小动物也没有,这本身就不正常,可能是这里的主人做了什么措施,现在他们进来把这里布置破坏了,也许这里会变成某些动物的洞穴,最最可惜的是带不走的那小池水和那个玉髓池,池水没有她空间的水好喝,可是比却也不一般,那不用说玉髓池了,那里面的东西老祖宗都说好,能让空间升级的东西一定不是凡物。 她想了想还是对大表哥说出了她的顾虑,大表哥听了哈哈大笑道,告诉她这问题很简单,给两个洞口装门就可以解决。 洞里的玉床可是抬不走,和那地面是一体的。那就那火红平台也弄不走,那样大的暖玉破坏了很是可惜。 那个玉髓池没有想好要不要告诉大表哥,那样的东西不知用了多少万年亿年才形成了,也算她的私心,一个是想留着根,另一个是为了安宁,她不想考验人心。 正如这洞府主人所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再次与大哥重逢,已是年三十之际。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望着门外那挺拔的身影,碧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这一载光阴,大哥究竟历经了何种风雨,如今的他,犹如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既伤人,亦伤己。 此刻,碧云终于领悟了大表哥每每提及大哥时,总让她多加劝解的深意。原来,大哥是那般急于成为她与小宜坚实的依靠,渴望用自己的肩膀,为他们撑起一方遮风挡雨的天地,让他们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这份深沉的爱与责任,让大哥在成长的道路上,不得不面对更多的挑战与困难。 在现代社会,他或许只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但在这大楚之地,他却已历经生死考验,从一次次危机中浴火重生,成长为一个能为弟妹遮风挡雨的勇士。他的身影,如今已足够高大,足以撑起一片属于他们的天空,让他们在这片天空下自由翱翔。 “小妹,以后可是不能这样吓大哥了!”谢轩煜推开门,带着一身风雪走进屋内,看到妹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脸色红润光泽,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知道妹妹没有受伤,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话语中虽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妹妹的宠溺与疼爱。 “大哥,你可真是有口福之人啊!昨晚,墨十三竟然把剩下的虎肉都变着花样做好了,有肉干,还有香喷喷的炖肉呢。都说虎肉腥味重、口感酸涩,难以入口,但墨十三的手艺还真不赖,愣是把虎肉做得美味可口。你一会儿可得多吃些,好好尝尝墨十三的手艺。对了,我还以为大表哥也会来呢,可惜他没能赶上。” 谢轩煜望着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小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发现她不仅话多了不少,人也似乎变得更加开朗活泼了,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大表哥和沛章哥去办事了,明晚上才能回来,我一会儿也得离开,不过初二我们就会一起回来陪你过年。”谢轩煜边耐心地回答着碧云接连不断的问题,边细心地查看着小妹的居住情况,确保每一处都安全舒适。 “那大虎哥呢?” “大虎哥现在可是大表哥的贴身护卫,当然要跟着大表哥不离身了,保护他的安全。”谢轩煜微笑着解释道, “小妹,春婶呢?大哥应该好好谢谢她,多亏了她护着你安全到了这里。这个村子看上去挺安宁的,是个不错的地方。” “村里人说在山边看到狼,春婶带着小步哥俩和二勇哥俩去看看, 毕竟营地里的窝棚哪里经得起狼群的围攻。” 谢轩煜一听闻有狼的消息,便立刻停下了进屋的脚步,转而围着院子细细地查看起来。这院子确实颇为不错,布局合理。然而,令他心生疑惑的是,上房竟有人住着。小妹不是说这院子他们已经买下来了吗?小妹自己住着厢房,那上房究竟是谁住着呢? 第109章 孙家军行动了 碧云还留了一小瓶玉髓在荷包里,这玉髓和她在书中提到的完全不一样,在现代见到的那些玉髓也是玉,可是这池玉髓一直保持液态,她尝了尝是略带甘味,好象比那小池水还甘甜。 有些东西真和她的认知有很大的差距,每每她想不通,一想到空间她就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空间这样不可思议的东西都能存在她体内。 她心中暗自思量,打算将这珍贵的玉髓赠予大哥,再拿出几个红果与表哥们一同分享。老祖宗曾言,像小宜那般体质的人,只需食用一颗便能受用终身;而她这种体质,至多再能承受两颗,只是过程恐怕会极为痛苦。 虽然她当初并不愿承受这份苦楚,但想想神秘男子的提醒,如今她也只好咬咬牙,忍一忍这痛苦了。 至于这玉髓,她自是舍不得浪费。大哥他们身为行武之人,饮下这玉髓,定能发挥出极高的效用。 大哥与大表哥相继离开了北地,预示着孙家军年后或将有所举动。细想之下,这也在情理之中,若再任由那死肥猪继续盘踞高位,对大楚而言,无疑是个潜在的祸患。 死肥猪和他那娘,不用说一年就是一个月花用的银子都是天文数字,他们苟延残喘的每一天,对大楚而言,都是一场难以承受之重,一场灾难。 大年初二,兄妹几人欢聚一堂,围坐在碧云精心布置的屋内,暖意融融,笑语连连。 “云姐儿那会才三岁,正睡得香甜,大虎那时候正是调皮年龄,竟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画满了小猫咪的图案。云姐儿醒来后,浑然不觉,还顶着那张滑稽的猫脸,被他带着一同上街游玩……”孙安平可能是喝了点酒,今天气氛又好,难得讲起碧云小时候的事,就是肇事事张大虎都听得津津有味,碧云自己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张家、王家、孙家三家的孩子们总是形影不离,上午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累得满头大汗,午后便一同沉入梦乡。那次午睡,碧云睡得格外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大虎哥在她脸上悄悄留下的“杰作”。直到午后醒来,她顶着那张猫脸,还傻乎乎地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孙嬷嬷前来探望,她才发现自己的“新造型”。 岁月如梭,世事无常。曾经的张家姐姐如今已成了温柔贤淑的大表嫂,王家姐姐也嫁给了英勇果敢的大虎哥,成了大虎嫂子。 大虎哥从小就怕王家姐姐生气,成亲后更是变本加厉,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每当提起这些趣事,大表哥他们总是饶有兴趣地追问大虎哥的糗事。其实,那也算不上什么糗事,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一次玩笑罢了。 有一次,大虎哥带着她出去玩,更准确地说,是她耍赖非要大虎哥带她出去玩。结果,他们在街上偶遇了大虎嫂子的堂妹,那堂妹竟毫不避讳地向大虎哥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当时,大虎哥和大虎嫂子的婚事虽然两家长辈已有默契,但尚未正式定亲。大虎哥生怕大虎嫂子知道后会伤心,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藏着掖着。 后来,碧云隐约觉得大虎嫂子其实早已知晓此事,女子在这方面总是格外敏感。或许正因如此,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小姐妹才渐渐疏远。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木板缝隙,她悠然醒来,心中默念进去,期待着空间的门户能再次为她敞开。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周遭的一切依旧,她仍旧置身于现实的世界之中。这个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尝试的习惯,已悄然成为了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一个检验空间是否依旧忠诚守候的仪式。 在空间如影随形之时,她未曾察觉到它的独特与便利,仿佛那只是生活中理所当然的存在。然而,当那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轰然关闭,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对这个神秘空间的依赖,已然深深刻画在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曾几何时,她以自己对空间的淡然处之为傲,以为那份超脱的自在是无人能及的境界。然而,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那份所谓的“无依赖”,不过是对空间存在习以为常的盲目。原来,自己早已与这个奇异的空间紧密相连,它的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她的心跳。 这时,大虎哥洪亮的声音穿透空气,回荡在院中,“看明白了吗?孙家拳的要义就是整体发力,同动近取,先声夺人,步要疾,手要快,见缝插针,宁思一寸进,莫让一丝慢,举手不留情。” “明白了!整体发力,同动近取,先声夺人,步要疾,手要快,见缝插针,宁思一寸进,莫让一丝慢,举手不留情。” “既然明白了,就练起来!” 大虎哥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果敢,这是他平日里少有的严肃一面,让人不禁重新审视起这位平日里总带着几分调皮的兄长。 未曾想,大虎哥竟也有如此威严庄重之时,这些年他一定没少受苦,一个人的成长与蜕变,往往离不开那些默默承受的苦难与磨砺,它们如同雕琢玉石的刻刀,一点一点地去除杂质,留下最耀眼的精华。 刹那间,院中响起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哈”声,那些稚嫩的声音中蕴含着不容小觑的气势,仿佛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朝气和力量。 就在这时,碧云轻轻推开门扉,迈步而出,自然而然地融入了大家的行列之中,跟随着众人一同出拳,一同高喊“哈”声。半个时辰过后,她的额间仅微微沁出了些许汗珠,这一幕让张大虎不禁暗暗惊叹,“云姐儿,你的实力果真不俗,难怪会有意前往山中实战历练。” 自她踏入村庄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行踪,生怕因着她的张扬被人察觉她的存在。 即便有春婶他们在身边,她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总是紧绷着神经,难以入眠。然而,今日当她目睹大虎哥带着这些孩子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心中顿时明了,受州如今已全然落入孙家军的掌控之中。 大青山上,孙安平跟着手下来到他新发现在洞室,看着眼前一堆堆的蓝色、绿色石头,都眼晕,什么时候这玉石这样不值钱,说是一个洞室不如说是一个山洞全部都是玉石。 “乐清,你全部看过了,里面也都是这种石头?” “少将军,属下没有进去,属下不知踢了哪里一脚就打开这个洞室。” 看来这里小表妹也没有发现,那丫头最喜欢玉石了。 带着几名下属进到洞里,最外面一堆堆的石头,到了里面不是胳膊就是腿,也就是他们这些死山血海里闯出来的士兵,普通人远远看到就吓死了。 众人到了近前一看才发现都是墨十三先辈了身躯,看来这间洞室的主人做出墨十三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有这多的胳膊和腿。有的上面有厚厚一层锈,有的木头已腐烂,石头上也有水气,看来这个洞里湿气很重。 一直走到尽头,用了大约三刻钟的样子。 “少将军,这里有个洞口能看到下面,少将军您说属下把火把丢下去会不会看清下面?” “你是想放火烧山吗?” 第110章 真有大蟒 孙少将军一句话,把乐清说得都不知道怎么回了,是他考虑不周全,他在少将军面前脑子好像就是摆设。 孙少将军看着今天的打击完成,这小子不压着些能上房。 完成今天任务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挥手,让大家发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好奇着下面有什么,不过站在洞口这里觉得有热气往上窜。 孙安平就想起小表妹说最外面那个洞里有硫磺味,那下面是不是有温泉? 想到即行动,众人先是想着拓宽洞口下去,太费事,又到了外面洞口,这一仔细察看就发现原来这个洞口下的壁上凿有孔,有的孔里还有石梁,因年代久远上面的木板都已经腐烂。 乐清探出身子试了试石梁,还很结实,量了板的长度和宽度,人多力量大,等孙安平把手头事情安排好回过神关注这边的时候,已有几块木板搭到了石梁上,石梁上有卡槽,木板放好站在上面还是很稳的。 全部搭好栈道下到地面时,夕阳已经染红了西边的天空。 性急的儿郎们,跃跃欲试要进洞,“不行,少将军都说我们的命要留着打回长安的过好日子的,这里漆黑一片,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你们是不想过好日子了?” “好,好,乐清哥,我们听少将军的话回长安过好日子。” 乐清见劝阻了众人,心中长长出了口气,这是少将军布置他的任务总算没有出错,天明大家带上装备进去多好,少将军常说不打无准备的仗,为了大家的安全事前做多少准备都是应该了。 翌日一早,在鸟儿的叫声中,儿郎们带好昨晚加班准备好的装备,举着火把进洞。 一路走一路插火把,后来把顺手捡到的柴火堆在一起点了一堆篝火,篝火一点,洞里亮了起来,把洞中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 “二勇哥,你看那是什么动物的粪便?”乐清指着一堆东西问道? 二勇:“你们看像不像猴子的?” “二勇哥,如果这里真有温泉,那还可能真有猴子,我爹说猴子也喜欢泡温泉。” “大柱,猴子成精了,它还会泡温泉。” 二勇看着大家伙不当回事,厉声道:“注意队形,前队探查,后队警戒。” “是!”众人一听号令,一反刚才自由散漫的状态。 “火把还有多少?”走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到了昨天他们看到的位置,二勇查看路径校正方向,超过乐清变成领队。 “报告,还有三筐,用了两筐,一筐差不多百多个,其余三个筐里,二个筐里是我们三顿的粮食、肉干和奶酪,一筐是炊具,每人身上带了两个水袋。”乐清很是贴心把物资都做了汇报,本来今天下午是乐清带队,临出发时孙安平不放心让二勇给乐清做辅助。 二勇听了物资点了点头,他有很不好的预感,这里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走了一路只看到猴子的粪便,没有看到猴子。看粪便的成色,不是最近几天的,那这些猴子是进去了,还是离开了? “报告,我这侧好像有墓碑。”一个士兵突然汇报道。 “报告墙壁上还有绘画和字。”另一个士兵也汇报道。 二勇举起火把看向墓碑,猛得头发都立了起来,他看到到什么!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比他腰还要粗的一条大蟒。 墓碑后面爬着一条大蟒,手疾眼快的把要上前的手下,拉回后面,轻声命令,“慢慢后退。” 这时大家也看清了墓碑后面大蟒,乐清都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勇,是大蟒吗?弄堆火行吗?” “葛藤粉带了吗?都拿出来撒到前面,然后慢慢后退。”二勇看着很是淡定,其实他的后背都是冷汗,多少次险境都没有这次这样让人汗毛竖立,马革裹尸这也算他们武将死的其所,可要死在大蟒之口不得窝囊死,就是他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都要从坟墓里跳出来让他重死一次。 “二勇哥,它动了它动了。” “快撒葛藤粉。”二勇心中默念一定要管用,一定要管用,“武器拿在手里,但不要做出攻击状,慢慢后退。” “二勇哥,你先退,我来殿后。”乐清把背后的背筐轻轻放下来,里面放着捡的木柴,点火阻一阻他速度比校尉快,也许还有一分生机。 “听令,你们先退。”二勇觉得这些人里他力气最大,还可以抵挡一二。 “二勇哥,我们一起上也许大家都能安全出去。” 其实大蟒现在也很郁闷,它都给这些人机会了,为什么他们不跑,真要和自己动手不成。它现在是真不想动,可是这群人不识趣那它可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此时双方都有了战意,一触即发。 大蟒支起了上身,脑袋高高昂起,随时准备发起进攻,它要让这群无知的人类受到教训,它都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却不领情,它现在胃口不好,但是三四个人还是能吃下去的,只是今年冬天胃又要不舒服了,这些个人类太可恶了,进了它的地盘还这样嚣张。 二勇等人,把背筐都丢到一边,有人把所有火把都堆在柴火上,这些柴火可是很干的,都是在刚进洞时捡的,现在这里的柴火可是点不着。 “大家不想走,那就列队,准备战斗,三勇你把柴火点旺了!” “遵命!” 大蟒看着那窜起的火堆,脑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它就知道这个人类太卑鄙了,知道它怕火就用火攻,不过结果也不会改变,一样会成为它的口中餐,也许活动活动这些猎物才更可口。 进攻! 进攻! 双方斗在一起,第一回合,人类完败,二勇的枪被大蟒夺了过去,二勇却没有伤大蟒一丝一毫。 二勇从背后把自己的刀拔了出来,这还是姑娘让他带的,不然今天可就交待在这里了。 “小二和小栓,你二人快跑出去求救,能带炸药来最好。”乐清丢下一句话也加入到战团之中。 其他六人以战阵加入到战斗中,二勇的刀不断砍在大蟒身上造成的伤害却不大,关键时候脑中灵光一显,那把匕首,那把万物破不得的‘匕首’,右手刀左手匕首。 大蟒被众人一顿猛刺,虽然伤害很小,但是石头丢到茅坑里太恶心人了,直起身上向二勇卷去。 “刺它眼。”二勇矮身蹲下,左手狠狠向大蟒刺去,就听到‘噗嗤’一声,匕首几乎全部进到大蟒腹中,“散开散开!” 大蟒一时大意吃了大亏,暴怒异常,不顾伤口用出绝招,缠绕死他。 二勇一招得手,怎么可能放弃扩大战果的机会,你想盘就盘,本就一腔孤勇有二勇左手顺势往下一拉,大蟒腹部开了三尺多长的口子,腹中的零零碎碎露了出来。 大蟒缠绕住二勇,用力收拢,它想让二勇窒息而死,对其它猎物的伤害不屑一顾,先弄死这个最可恶的,剩下了再慢慢一个一个弄死,今天他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校尉!校尉!弟兄们上!”众人一看二勇被大蟒缠住,都急了。 可惜大蟒低估了人的斗志和求生欲,二勇此时抛弃手中的刀,右手拿着匕首拼命向着大蟒身体刺去,他知道他现在就是和这个畜生比狠,他能感觉到它的力气在变小,可是就这样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肋骨断了。 三勇看到二哥的匕首有用,他也拿出匕首对着大蟒刺去,学着二勇向上划去。 乐清捡起地上的大刀,来到大蟒身前狠狠把刀从伤口刺进,二勇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还是太冒进了,就在他以为看到牛头马面的时候,大蟒松开了他。 两士兵上前抱起他就跑,乐清把全身重量压向大刀,乐晨一看大哥险境,把长枪当棍用,拼命击打二勇留在大蟒身上的匕首,众人有样学样,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三勇虽不及二勇那般力大无穷,但他胜在身手敏捷,一刀划过,随即移位,再补一刀,不多时,众人协同作战,已在大蟒身上留下了道道伤痕。然而,大蟒也不甘示弱,尾巴轻轻一甩,便有几名士兵受了伤。 乐清眼睁睁看着大蟒那血盆大口向自己张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熏倒在地,更别提那自巨口中传来的惊人吸力。 第111章 大蟒死,小猴出 千钧一发之际,那两名正忙着抢救二勇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拎起熊熊燃烧的柴火,猛地掷进了大蟒的大嘴中。掷出之后,他们不暇思索,又迅速抽出两根燃得正旺的火把,狠狠地插进了二勇之前划开的伤口之中。 “退!”二勇在十多米开外的大石头上,对着拼红了眼的众下命令道。此时众人能用上的手段都已用尽,能对它造成伤害的武器现在都在它身上,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但那大蟒也到了最后一刻,穷寇莫追,大蟒最后一击他们承受不起。 众人配合默契,所有人不管刚才在做什么飞快后退,九人有二人退到洞口深处,还顺手抢了一根火把,然后飞快往里跑,直到跑出一里才停下来。 往外跑的七人,二人抱起二勇也飞快往外跑,乐清乐晨抱起伤兵往来跑,三勇殿后,边跑边看那大蟒的动静。 三勇停了下来,看着只追出不过五尺就停在那里不动。他也不敢回去详看,这大蟒长成这样,不知活了多少年,也许成精也说不准。 其实众人多虑了,那大蟒战斗力渣成这样,一是刚蜕完皮,正是它虚弱的时候,另一个原因是现在是它冬眠的时候。 大蟒能在这个季节这样活蹦乱跳是因在这洞中温度还行,还有一个原因是它盘踞的那块石头是暖玉。 暖玉成灾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孙安平等人提着武器下来时就看到,二勇躺在一块大石上,三人围着他,大家很平静。 “其他人呢?” 没让二勇开口,一名士兵汇报道:“报告少将军,除了校尉受的伤有些重外,大家都很好,都是轻伤。” “二勇伤哪里了?” “大蟒给缠绕住校尉,可能肋骨断了,不敢移动。” 孙安平上前细细摸了摸二勇,他们这种军人多多少少懂点疡医,这也算他们能活得长久的技能,和刚才士兵说的一样,最少断了四根肋骨。 还好还好!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下面有这种大货,他想着有硫磺蛇类一定会避开此处,听曾祖说过,猴子喜欢泡温泉,所以他才打发了二勇下来。 “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里面呢。” 孙安平让人捡些木头做架子,自己往里而去。走了大约两里的样子就看到四人拿着长枪在挑什么。 待看清楚大蟒,他倒吸口气,这粗的大货不会成精了吧。 “少将军!” “你们在做什么?” “二勇和三勇的匕首留在里面的。” 乐清把刚才的情形大概汇报了,特别提到匕首的功劳,他们今天没有匕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最少要有一人进到这大蟒肚子里。 “两把匕首呀!我这里还有一把,你们直接刨了吧,这东西可是全身都是宝。” “少……少将军,这……这东西还要吃?” “《本草纲目》上说蟒蛇胆,味甘、苦、寒,有小毒。主心匿痛,下腹匿疮,目肿痛。对皮肤风毒和妇人产后的病痛都有作用。回去让吴大夫给我们泡蟒蛇胆酒,用高度酒给你们泡。肉做成蛇膏,那也是好东西。” “少将军您……您真博......博学,属下等着您的酒,有好长时间没喝过了,马奶酒真没有那个味。” “哈哈哈,你这马屁拍对了,本少将军今年过年请大家喝酒。” 孙安平大笑着挥挥手带着人往里走,都到这里了,没看到温泉真心不甘。火把被二勇他们都带走了,他只能把玉床里的夜明珠拿出来照明,这颗夜明珠是最大的一颗,这些东西一颗就价值连城,可在一个小小的洞府顶,他们数了一下,大大小小有八颗,如果加入玉床里发现的,总共有十颗。 这还都是死物,那个墨十三比这十颗夜明珠加起来价值都大,就是只有小表妹给指使动。刚才他下来时就想让墨十三跟着,结果怎么也指使不动。 就是说这个洞府的主人是仙人他都相信。 “少将军,前面有情况。”开路的乐东汇举着刚才乐清给的火把,指向前面。 “温泉到了,这里能闻到硫磺味了。” 孙安平看着前方的墙,温泉应该在那墙后,硫磺味就是从石缝里散发出来的。 他拿出夜明珠,举起仔细看着前方墙壁。从上到下,没有发现机关。 他还就不相信了,费了这大劲,伤了二勇才来到这里,结果就一堵墙给卡这里了。 乐西接过乐东的火把上前,用手一点点摸,没有发现机关。 “少将军,我们返回从前面岔口走另外那条路?” 孙安平点点头,返回走另外那条路。 这条路看着窄,刚开始只能一人通过,越走越窄,需要侧着身体才能走过,大约一刻钟后忽然跟前一亮,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温泉湖。洞顶上倒挂着千奇百怪的石头,颜色有蓝有青有绿还有白,在白雾里时隐时显,是梦是幻,好像来到仙界一般。 孙安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读书太少了,如果二弟来到这里一定可以口若悬河半个时辰不停。 “少将军,水温正好。”乐西说完看着孙安平嘿嘿笑着,带着点谄媚。 “那边地形低,那个池中的水是从大湖中流过去了,我们看看水温如何,那边应该安全点。” “报告少将军,水温正好。” “速度,只能泡一柱香。” “好!” 六人如同下饺子般都下到池子里,这个池子水到众人胸口位置,池水很清,能看到池底,池子中央是白色石头,池子周边散着的石头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 “乐西,你看那边是不是只猴子?” “少将军好像是,属下去看看。”乐西穿好衣服提着长枪往那边而去。 孙安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起身穿衣。其他四人一看也跟着穿衣。 众人来到近前一看,是一只老猴怀里抱着一只小猴,看样子小猴出生不久,那只老猴应该是死了,小猴子还活着,但是虚弱的很。 这两只猴子应该被那大蟒吓的不敢出去,躲在这里没有吃食,他们再晚来几日,这只小猴子应该也会饿死。 乐东从背筐里拿出一小块干粮递给小猴子,本来还呲牙咧嘴的小猴子敌不过饥饿怯生生伸出手接过干粮就往老猴子嘴里塞,可是那只老猴子却再也张不开嘴了。 小猴子好像明白老猴子已经死了,有泪流了出来。 乐东又拿了一块递给小猴子让它吃。 等众人离开时,乐东背筐里放着老猴子,他和东西一人抬一边,小猴子在后面拉着筐边,往外走。到了窄处,小猴子跳到老猴子身上,片刻不离。 六人越往外走,小猴子越是暴躁,需要乐东不停安抚,其他人谁都安抚不好小猴子,大家戏称小猴子把乐东认作爹了。 直到小猴子看到大蟒的尸体,小猴子的情绪到了沸点,跳到大蟒皮上又是叫又是捶打,好象大仇得报的兴奋和心酸。 十多个大老爷们看着这一幕,心酸不已,他们好像看到自己一般,他们武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可是家中的老小却习惯不了呀。 闹腾过后的小猴子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流着泪看着众人把老猴子放到挖出来在大坑里,埋上土。 乐东给老猴子选的坟地距离那墓碑不远,一人一猴还可以聊聊天。 墓碑上写着:善空上人 弟子无无立 墓碑旁边的墙壁上第一幅壁画上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坐在一个飞鸟上面,下面民众仰头看着天上飞着的道人;第二幅壁画是道人飞的越来越高,地上的民众这时都匍匐在地进行跪拜;接下来道人好象被彩云环绕,天空有一个通道到道人头顶;然后道人进入接引通道飘飘而去;穿着龙袍的人带着他的官员、民众纷纷跪拜,道人降下甘露(或是福祉)给大家,整个天空彩云飘飘仙乐好象自天而来。 最后一幅是白鹤成对翔舞于空中,孔雀数双栖息于林际,凤凰鸣唱游历于群山之间,好一幅盛世画卷。 绘画结束后,是一首诗:天上乌飞兔走,人间古往今来。沉吟屈指数英才,多少是非成败。富贵歌楼舞榭,凄凉废塚荒台。万般回首化尘埃,只有青山不改。 这首诗的笔迹和墓碑上的一样,一看就是无无上人所书。 大家看到壁画和那首写的龙飞凤舞的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难道真有仙人不成? “这首诗你们有人知道谁写的吗?”孙安平怎么也想不出来,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喜欢看书的乐晨摇摇头,“属下可能读书少,没有见过这首诗。” 第112章 玉米和红薯落户大楚 过了年天气慢慢变暖了,她的日子也少了安逸。 清早踏着晨露背着沙袋奔跑在山路上,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唱着歌给她鼓劲,还有春婶的催促声一声声传来:加快!再加快!马上就到了。 清风拂过鼻尖,我呼哧再喘应道:“好!” 日子开始快进,先是空了几十年的后家大本营后家沟里被收拾出来住进去了一群年轻男人,这些年轻人每天辰时到午都和士兵一样出操操练。 下午就跑到后姑娘的下院盖房子,然后越盖越多,本来后家的房子是村里最先动工的,可是村民们的窑洞都住进去了,后家的房子还在盖。 春种开始的时候,那群年轻人又分成两波人,一波春种一波盖房。 对,后姑娘的兄长们从村里手里买了十多亩地,种上了一种村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作物,后姑娘的兄长们都说河东府已种了一年,产量比谷子和粟子高。 和后姑娘走的近的大妮爹,大妮二爷家都跟着种了这种叫玉米的作物。 大妮爹开春后被分了出来,分了一亩好地,三亩山地,能做主了,大妮爹就跟着后姑娘做。 “云姐姐,我娘让我问问您,山地也可以种玉米吗?” 碧云看着站在她面前,一脸小大人样的大妮和石头,让夏柳拿了一些已经切快发芽红薯出来,“山地种这个吧,这个耐旱,产量也高,可以当粮食,听说吃过了‘烧心’。” “烧心?没事,能吃饱,烧心算啥。”大妮小大人的拍拍胸道。 “去,问你爹去,这事不能你决定。” 碧云把两小孩赶回家问大人,大妮这段时间跟着她锻炼,跟着夏柳学医,主意是越来越正,现在更说敢做她爹的主了。 这在男权根深蒂固的大楚,无疑是一项不小的进步,象征着思想的觉醒与变革。然而,碧云在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深深的担忧。她深知,在这样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让一个小娘子觉醒男女平等的思想,无疑是对传统观念的挑战。这样的觉醒,或许会让大妮未来的道路遭遇更多的阻碍与偏见,使她的路走得更加艰难。 “云姐姐,我带着我爹我娘来了。”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碧云就听到‘蹬蹬蹬蹬’,然后又是欢快的声音。 夏柳看了一眼姑娘,姑娘那表情让她想起一个不雅的词“便秘”,打开屋门让进二人,“赵大哥赵大嫂请请。” 碧云年后已经搬到整修好的正房,春婶跟着搬到她的隔壁,还给几个哥哥留了三间客房。平平搬到春婶原来住的厢房,孩子们被安置在后家沟。语儿和她娘也在大妮家隔壁修了窑洞。 整个村子后移,原来的窑洞坍塌已不再安全,在原址上重新掏窑洞不如重新选址,村老们做了决定就让各家报自己选定的地址。 大妮爹还在众人犹豫的时候选了离碧云最近的沟边上选好的地址。 不算后家沟,本来在村子最里的碧云府上就成了把边,不管谁进村先要路过碧云府上,如果有强敌进村,碧云府上的人和后家沟驻守的十兵就会给强敌来一个左右夹击。 吴大夫亦在碧云府旁搭建了几间诊所,挂上牌匾,正式开启了他的行医生涯。往昔,村民们虽知晓夏柳身为大夫,且医术尚算精湛,但往往只有妇孺患病时,才会前去求诊。 自吴大夫坐堂以来,邻近村落的男女老少,无论大病小伤,皆纷纷涌向他的诊所,一时间,碧云院子周遭成了村中最为喧嚣之地。 然而,这只是夏柳心中美好的愿景罢了。实则,吴大夫是否坐诊,并无太大分别,前来问诊者寥寥无几。村民们生病时,更习惯于前往山沟,寻找那位神秘的老仙,祈求其赐予烧过后的香灰作为灵药。 往往,只有在香灰无法缓解病痛,万般无奈之下,才会蹒跚着脚步,带着一丝迟疑与希望,来到吴大夫的诊所前。诊费即便是再如何低廉,药费即便是再如何实惠,在如今这些饱受疾苦折磨的村民眼中,那也已然是最后的无奈之选。 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短缺成了村民们心头的一块巨石,生活因此变得尤为艰难。家家户户都紧衣缩食,能勉强吃个半饱的,在那时都已算是钱财相对宽裕之家,毕竟他们还能有些许余粮来勉强应对这段青黄不接的艰难时期。 而大妮家,情况则更为糟糕。他们刚分家不久,家中不仅有后娘,还有个偏心的后爹,分家时几乎是净身出户。大妮爹带着一家老小,只从老宅分到了一亩好田和三亩贫瘠的山地,这些田地所产的粮食,远远不能满足一家人的温饱。 每当夜深人静,大妮爹总会感慨万千,无数次地觉得他娘当初给他定下的媳妇真是个难得的贤内助。如果不是媳妇带来的那份陪嫁银子,他恐怕连到亲舅家借粮食的勇气都没有。正是有了这份银子作为底气,他才得以厚着脸皮去求亲舅接济,这才勉强让这个家支撑到了今天。否则,他们一家真的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寒冷的春天。 大妮的爹娘以细致入微的态度,详尽地探询了玉米与红薯的种植诀窍、管理精髓及预估的产量。 对此,碧云自是知无不言,将她所了解的关于这两种作物的信息,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尽管她所知也有限,不过是将前世看到的听到的点点滴滴,一一道来。 夫妻二人心中亦明了,他们的问题或许过于琐碎,一个出身贵族的小娘子,又怎会精通农耕之事?然而,当听闻那诱人的产量时,他们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三亩山地全数栽种红薯,而那一亩肥沃的土地,则留给玉米。 这一抉择,不仅是对玉米与红薯高产潜力的肯定,更是对碧云建议的深深信赖。碧云闻听夫妻俩如此坦诚且无条件的信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那是被认同的喜悦与温暖。但同时,一抹淡淡无奈也悄然爬上心头, 在大楚这片土地上,农田乃是农户的立身之本,这夫妻二人如此仓促地决定种植作物,真的合适吗? 倘若有个万一,出现了什么差池,又该如何是好? 第113章 一触 碧云静坐于屋中,凝神细听着西厢房几个哥哥书房里传来的声音。一个很低沉的中年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声音里带着历史的沧桑与厚重:“纵观我们华夏历史,就是一部波澜壮阔的战争史。几位少将军如果细细读过历史就会发现,历史中的每一个事件,都遵循着如是因,如是果的规律。” 稍停片刻,那中年人继续说道:“少将军,小民读史却不懂史,所以也不会说史。小民这段时间正在重读春秋战国,就和您几位说说春秋战国时期的几个名人吧。”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先从晋阳之役,三家分智说起。其实,用一通之乎者也的文言来表述,颇为繁琐。换成大白话就是,春秋霸主晋国六卿中的两位大佬,智氏的宗主智申和赵氏的宗主赵鞅,这两位大佬老了,要选接班人。” “智申只看到了其子智瑶的优秀,却忽视了智瑶贪而愎的缺点,选了一个毫无容人之量、自大且听不进去人言的继承人。而赵氏赵鞅选继承人,则是用三年时间考察,才最终定了赵襄子。” “这才有了后来的晋阳之战,才有了赵襄子‘巢居而处’,反败智瑶,智氏被灭,三家分智的壮举。智瑶作为宗主、掌舵人,他看不清自家的实力,更加糟糕的是,对对手的实力也不清楚。而赵襄子在邯郸和晋阳两城做选择时,就可以看出此人对自家的缺点和优势很清楚,最后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在关键时刻,一个能冷静理智看待自己的宗主和一个自视甚高的宗主,在用人和选才上,哪个家族会走得更远,不言而喻。其实说白了就是:谨慎与小心,是权力游戏中最重要的生存技能。” 中年人接着又说了变法的鼻祖——战国时期法家代表人物魏国的李悝。他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李悝成功从四方面进行了变革:废除世袭制度和‘井田制’,出台《法经》,在军队建立‘武卒’制。他的变法,动了人家的蛋糕,断了人家的财路,最后还能善终,这在华夏历史上可是极为罕见的。” 历数了李悝的功绩后,中年人总结道:“一句话,李悝是才能和气运并存的人。当然了,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正当碧云听得入神,刚听到先生要讲商鞅时,就听到下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大表哥的亲随乐清和乐晨急步进到厢房,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并州冯而永有动作,我们拦截了冯而永给平定州冯辉飞的信函。冯而永想和平定州的冯辉飞、宁武关的总兵韩大人合作……” 碧云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虽身处闺中,有着现代社会的灵魂,又读过几本史书,政治的敏锐与洞见还是有一些的。 这究竟是冯而永得知大表哥他们的行踪后做出的决定,还是仅仅是一个巧合? 此事,宛若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波澜,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中年人见状,轻轻拍了拍手中的书卷,以一种沉稳的姿态示意两人稍安勿躁。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看来,这并州的局势远比我们预想的要错综复杂。冯而永此举,分明是在为皇后名下的二皇子铺路。此人野心昭然若揭,一直对周边的地盘虎视眈眈。他想与平定州的冯辉飞、宁武关的韩大人联手,然而,平安冯大人与韩大人均与国公府交情匪浅,这一点冯而永不可能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实在值得我们深思。” 孙安平仔细看完信件后,又把信件递给中年人,补充道:“是啊,先生。冯而永在信中提及,欲借平定州与宁武关的兵力,共同对抗鞑靼,并图谋更大的利益。说是对抗鞑靼,不如说是防备我们。” 谢轩煜紧锁眉头,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这究竟是企图让我们与国公府之间生出嫌隙的阴谋,还是真的有什么重大事情迫使他们不得不联手?”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 书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碧云默默坐在一旁,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轻轻抚弄着发丝,不经意间发现其中竟夹杂了几缕银白,这与她内心向往的悠闲躺平生活大相径庭。她不禁暗自感叹,在这等关乎家族命运的大事面前,个人的力量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无情地裹挟着前行,丝毫没有主动权可言。 算了,她一个小女子还是出去转转吧,温水湖周边应该有野菜长出来了。 碧云走后不久,随着二勇身后而来一位老者,老者身着青衫的,面容清癯,眼神睿智,手中握着一柄精致的玉扇,显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此人乃是孙氏家族中的智者,人称“玉扇先生”的孙山玉,孙侯爷的族叔。 孙安平、谢轩煜等人一见进来之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恭敬之色,连忙起身,动作整齐划一,如同经过排练一般,行礼问安,举止间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对长辈的尊重。 玉扇先生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微笑着伸出手,轻轻地将众位小辈扶起,动作温和而有力,仿佛是在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和鼓励。 “老夫真是没想到,你们几个后生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后生可畏,然而,越是到了这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老先生说完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中年人身上,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有力:“诸位不必过于焦虑,冯而永此举,虽看似步步紧逼,实则漏洞百出。他欲借平定州与宁武关之力,对抗鞑靼并图谋更大利益,此计看似周密,实则过于急功近利。” 中年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显然对玉扇先生的分析颇为赞同。他微微欠身,恭敬地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玉扇先生轻轻拍玉扇,缓缓道来:“冯而永忽略了一点,平定州的冯辉飞与宁武关的韩大人,虽与国公府交情匪浅,但他们更是精明之人。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们不会轻易站队,更不会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而冒险。再者,鞑靼虽时有侵扰,但近期并无大规模进犯之兆,冯而永以此为借口,实则是欲盖弥彰。” 谢轩煜闻言,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神色也缓和了许多。他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是我们过于紧张了。那依先生之见,我们应如何应对?” 玉扇先生微微一笑,玉扇轻挥:“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只需密切关注冯而永的动向,同时加强与国公府的联系,确保信息畅通。待到时机成熟……” 书房内的氛围随着玉扇先生的话语逐渐变得轻松愉悦。孙安平望着叔爷仅凭寥寥数语便解开众人疑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崇拜之情,满眼敬仰地注视着这位老者。这便是他们孙氏一族中的智者,若非老人家不喜束缚,多年来云游四海,表弟与威北侯府或许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但转念一想,二弟一直随叔爷身边受教,心中又倍感欣慰。 二弟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他行事间已颇具叔爷的睿智与从容。 第114章 证明她来过,她留下一粒种子 玉扇先生的到来,最开心的无疑是孩子们。这位老先生简直就是一个返老还童的老玩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哪里有孩子的欢声笑语,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仿佛与孩子们有着不解之缘,总爱用他那慈祥的笑容和幽默的话语,还有那从袖口或是衣襟里变魔术般掏出的奇奇怪怪的小玩具,逗得孩子们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一时之间,碧云院的门口变得热闹非凡,常常可以看到一群群孩子探头探脑,小脸蛋上写满了满心期待,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盼着能和这位神奇的老先生来个不期而遇。 而大人们呢,或许是害怕碧云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一脸凶相、身材魁梧的男子,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已过了那个可以肆意嬉笑的年纪,不愿去打扰这份难得的童真与欢乐,于是都自觉地绕道而行,只留下一片属于孩子们的纯净天地。 看着大妮手里的磨喝乐、石头手里的瓷哨和包子手里的陀螺,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位小老头还真挺有一番童趣,想必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磨喝乐”不就是简单版的洋娃娃,小舅爷也是天才,磨喝乐是音译了。 “云姐姐,你看这个磨喝乐的眼睛怎么是蓝的,我二嬢嬢说是店家糊弄人做错了,可是扇子爷爷说有的人眼睛天生就是这样。”大妮让碧云看她磨喝乐的眼睛。 没等碧云回答,包子已经急着反驳,“扇子爷爷才不能有错呢,他老人家可是漂……漂什么海到过那些红头发绿眼睛的人住的地方,我爷爷也说,扇子爷爷有个有大见识大学问的,到了那地方能说那地方的话,那就不是一般人……” 得,这是舅爷的小迷孙。 石头没有说话,他只是眼睛紧紧盯着云姐姐,看她怎么说。在他和姐姐心里,云姐姐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那厉害的小芽姐姐和夏柳姐姐都要听云姐姐的话,还有扇子爷爷和云姐姐聊天时被云姐姐逗的哈哈大笑。 “漂洋过海,我们生活在一个星球表面,我们这个星球是水蓝色的,意思就是有很多水,这些水被陆地分隔,这些被陆地隔开的水域就叫海洋。” “云姐姐,我们现在站在球的上面,不会掉下去吗?”大妮很有忧患意识。 “不会,这个星球有吸引力,而且我们这个星球还会围着太阳转,它转一圈正好就是一年,当我们这个星球自转使我们这个地区转向太阳时,我们就会看到日出;而自转使我们这个地区背离太阳时,我们就会看到日落。” “云姐儿,那我们这个星球是从什么方向转向什么方向?” 碧云听到背后传来舅爷的问话忙站起来行礼,“我们不讲这些虚礼,快给舅爷讲讲。” “地球绕自转轴自西向东的转动,逆时针旋转,自转产生昼夜,四季和公转相关。 但是只有公转四季不会产生,还必须我们这个星球的自转轴必须是倾斜的,也就是星球自转绕的那个轴和星球公转的轨道面相交他们之间的夹角不是90度,而是倾斜相交的。 这样当星球一直这样斜着绕太阳旋转时,星球绕到不同的地方,太阳直射到星球的位置不同……” 碧云将她所知晓的一切娓娓道来,不为任何他物,只愿在这时空中,播撒下一粒粒希望的种子。 她期盼着,这些种子能在这片古老的华夏大地上生根发芽,助力这个时空的华夏科技突飞猛进,让那曾经嚣张跋扈的列强再也不敢轻易踏足,肆意烧杀抢掠。她渴望华夏能够紧紧握住工业革命的光辉,让这片土地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 “云姐儿,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老头满脸疑惑地听着碧云这一番新颖的理论,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他似乎从未听闻过如此独到的见解,对碧云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感到十分惊讶。 碧云凝视着舅爷那张写满好奇的脸庞,那上面唯独缺少了丝毫的不信任,“这些话,我是从一个来自遥远番邦,名叫哥白尼的人那里听来的。他还赠予了我一本书,只是可惜,我后来不慎将其遗失了。” “你所说的那番邦语言,便是这位哥白尼先生所教授的吗?”舅爷追问道。 “是的,舅爷。不过,好多都是靠自学得来的。”碧云心中暗自庆幸没有将自己精通的所有语言都展露无遗,否则,她真可能会面临被焚烧的厄运。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今日所言或许有些过分了。但事已至此,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一旦孙家军的大旗高高竖起,朝廷的兵马定会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谁都说不来。 她是对孙家军很有信心,但是世事谁又能说得准,浩哥前面还有二位皇兄,三位皇叔,这些人又有那个是简单的。 如果胜了,她有皇帝可靠,想来浩哥不会因她的这些言论对她下手,如果败了她就远走海外或是躲到山里隐居。 但愿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想到海外,现在美洲还是印第安人的天下,哥伦布发现美洲的时间差不多在明朝。中国历史里没有大楚,大楚是灭唐后建立的政权,可是又和宋朝不一样,与此同时,曾与大宋战火纷飞、势均力敌的契丹辽国,此刻似乎仍蜷缩于辽东一隅,而孙家军的铁骑则依然稳稳地踏在北地的疆土之上。 若回溯至原本的时空脉络,当下的欧洲,法兰克王国的广袤国土早已被日耳曼部族众多小邦国所取代,它们结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同盟。 夜晚,我静坐在房顶上,仰望那片夜空,星星点点,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下午的胡思乱想,让她的思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海面,久久无法归于平静。 哎…… “云姐儿,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舅爷的低语,碧云的目光从星空中收回,转而望向了远方,“舅爷,您怎么也上来了?” “听煜哥儿说你还会星球仪?”老头也不铺垫,直接提出要求。 “对,我小时候让匠人做过,舅爷对这个感兴趣?” “对呀,我老头子走了这十年,可不是白走的,你还别说,你说这个星球水的面积比陆地大,还真是,那海可是真大,就是那海水不能喝,要是能喝就好了,你说咱这黄土坡上多缺水呀……” 对,我今天下午忘记说海水是咸的,不能喝。 这个星球上有70.8%的面积为水所覆盖,但其中97.5%的水是咸水,无法饮用。 在余下的 2.5%的淡水中,有87%是人类难以利用的两极冰盖、高山冰川和永冻地带的冰雪。 人类真正能够利用的是江河湖泊以及地下水中的一部分,仅约占地球总水量的0.26%。 相对西北,他们这地方还算不错,但这些事她不能和舅爷说。 第115章 借新政之风 “人头税今年免了,地税改收二成了,新开垦之荒地更享三年免税之福,朝廷大力倡导开荒垦田矣……”伴随着铜锣的响亮敲击,这振奋人心的喊话声骤然响起,瞬间令村人们惊愕不已,有人更是丢下手里的农具,疾步奔向新选的赵村长,“老天爷开眼了,灶王爷爷给我们美言了!” 对的,开春后姜村长卸职了,赵族长的大儿子成了新村长。 “哈哈哈……啊……” “天爷呀……” “开眼了呀!” 每日麻木劳作于田间地头的村民们,此刻犹如范进中举般,喜极而泣,又笑又叫,又蹦又跳。 赵村长身形瘦削,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脸庞上雕刻着岁月的深深痕迹。尽管棉衣上打着一个个补丁,却丝毫未减他满面红光的神采,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铜锣,再次重重敲响,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喜悦与希望,穿透了每一个村人的心田。“乡亲们,这是朝廷体恤民情,为咱们百姓谋福祉的大好事!咱们要响应号召,齐心协力,把荒废的土地都开垦出来,种上粮食,让咱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村人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是啊,村长说得对,咱们得赶紧行动起来!” “这三年免税,可是个大大的甜头,可不能错过了!” “对对对!!!” “村长叔,朝廷会不会等我们种出粮食后又反悔呀?”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带着几分担忧。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少村民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顾虑。 赵村长笑容骤然收敛,迟疑道:“不会吧,这次好像不一样,县令已经不是原来的崔县令了,新任张县令很年轻但是说话让人信服,他让大家放心,此次减税免税是新政……” 张大爷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后迟疑道:“问问玉扇先生?老先生是有见识的,一定明白怎么做!” 赵村长听后,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不安:“玉扇先生?后府新来的那位老先生,我不认识老先生,您认识吗?我们去合适吗?” 张大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仰:“那老先生学问大,有幸和老先生聊过几句。”说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仰头看天,好像和老先生聊天是多光荣的事。 赵村长闻言,神色稍缓,但仍有些犹豫:“既如此,那咱们前去拜访,会不会唐突了老先生?毕竟咱们对老先生一无所知,贸然前去,恐有不妥。” 张大爷摆了摆手,笑道:“大侄子多虑了。老先生性情温和,待人宽厚,绝不会因咱们前去拜访而心生不悦。再者说,咱们也是为了村里的大事,老先生定会理解。” 说着,张大爷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衣裳,好像抖抖就能把身上的补丁抖没了一般,轻哼一声,缓缓而行。赵村长见状,知道这老头又老毛病犯了,只能跟在身后一同前往后府,无视张大爷后背上那大大的补丁。 一路上,张大爷不停地给赵村长翻来覆去讲述着与老先生聊的那几句话,言语间充满了敬仰之情。 赵村长听第一次时还是很有兴趣,听到第三次的时候就有些哭笑不得了,但是心中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先生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这后家的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当年后家人…… 可惜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后府门前。张大爷上前对站在门前的壮实年轻守门人道:“小哥,老头想见见您家老先生,老先生可方便?” 守门人看看老头,他认识,张老头,“张老爷子,您等下。”说着对面的另外一个守门人点点头往下院的书房去,玉扇先生正在和李少将军在下棋。 没等一会儿,村长和张老头被让进书房。见二人前来,老先生缓缓放下手里的棋子,微笑着站起身来迎接。 赵村长与张大爷连忙行礼问好,老先生也客气地回礼。一番寒暄之后,赵村长便将村中的疑虑以及张县令的新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先生。 老先生听完,嘴角泛起一抹和煦的微笑,那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给人以安心的力量。他的眼中闪烁着深邃而睿智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他轻轻抚了抚下颌的长髯,沉吟片刻,似乎在心中细细权衡着利弊。随后,他缓缓言道,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妨一试,张县令此人,虽初来乍到,但行事果断,心怀百姓,倒是颇为可信。” 赵村长与张大爷闻言,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他们连连点头,对老先生的见解表示赞同。一番交谈之后,二人便告辞离去。 二人等离开后府守门人的视线,端着步伐也随之变得欢快起来。老话常说跟着聪明人走不会吃亏。 突然间,村里的乡亲们话匣子像是被猛然间打开了,以往相遇时只是简单地点头致意或是问一句“吃了吗”,而今却仿佛突然间意识到嘴的另外一个功能。 “我看村东头那块地就不错,土质松软,水源也近。” “不行不行,那块地风大,容易吹倒庄稼。我看还是村西头的那片荒地好,虽然远了点,但地势平坦,土壤肥沃。” “对对对,村西头的好!咱们还可以几家合伙,一起开垦,这样既能节省力气,又能互相照应。” “可是雨水大了那块地容易被冲。” “听说赵发家老大那三亩山地都种了一种新作物,叫红什么的,说是产量高,如果要确实,我家东沟上面那地也不错,差不多有五六亩。” “年轻人不踏实,一亩好地种的也是新作物,赵发也不管管,种成了还好,种不成,一家四口吃什么……” “那小子精着呢,不会吃亏,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少种点试试……”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也不怕粮食打水漂了,家里那几张嘴还等着吃饭呢。” 红薯和玉米这两种作物在大楚的土地上悄然生根,就和任何新生事物一样,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一种是村民们世代耕耘的传统作物,承载着深厚的记忆与丰富的经验;而另一种新作物——红薯与玉米的引入,则像一股清新的风,吹进了这片古老的土地,引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响,同时也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如同奔腾不息的江河,谁也无法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第116章 文科生的努力 村子里的风云引不起碧云一点兴趣,红夷大炮与佛郞机大炮的原理,在她眼中并不复杂,只消片刻,她便能将其构造清晰地描绘出来。然而,谈及望远镜,虽说其原理易懂,但真正动手制作起来,却远非易事。 要做望远镜要做把玻璃先做出来,她一个文科生,配方说出来不难,但是让她做那不可能,她是那种一说就会一做就废的典型代表。 罢了,那她就把这个工作交给喜欢和孩子玩的舅爷吧,也让他老人家收收心,反正他是一个喜欢新奇事物的老头,她觉得她把困难推出去,老头还觉得她送了他一个好玩的玩意,还有大青山得到的那些机关术,也许也可以一起给了舅爷。 墨十三,大表哥这次带走墨十三时间也不短了,一直没有把墨十三送回来。 她飞快把玻璃的配方写出来,又把得到的机关术的书和自行车的草图、红夷大炮和佛郞机大炮图都拿出来,一起给舅爷。 能者多劳,她觉得她的做法很对。 老先生满脸疑惑的接过碧云递来的一堆图纸和配方,打开一看眼中闪过惊光。 他笑眯眯地看着碧云,打趣道:“你这丫头,说说这都是什么?” 碧云先把大炮图拿出来,“这是大炮图,这只是一个原理简图,正确尺寸我可不知道,不过做这个有危险,如果炮管质量不行会炸管。” 说完大炮接着说玻璃和望远镜,然后又说到她最想要有的自行车,现在出行太不方便了,她特别希望有辆自行车,但是她没有琢磨出自行车链条的做法。 机关术就没有可说的了,她只能选可靠之人送出去。 望着舅爷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她就知道她找对人了,她一定很快能看到成品,没有理舅爷探究意味的眼神,挥挥衣袖功成身退。 “云姐儿,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宝贝?” 先生抬头瞥了碧云一眼,随即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桌上的图纸之中,仿佛给予她的这一瞥,也完全是看在图纸的面子上。 碧云浅笑盈盈,答道:“舅爷,这些都是番邦那位先生给的,我琢磨了好久,一直弄不出来,看明白的都和您说了,机关术是大青山洞里墨十三的主人送我的,那个机关术对我来说就是天书,您不用问我。” 自图纸送出后,舅爷便似消失了一般,时而神出鬼没,归来时总爱与她探讨那些图纸的细节。 当碧云欣然发现她的试验田里,那一颗颗玉米种子已破土而出,嫩绿的小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之时,舅爷的生活作息竟也悄然变得规律起来。 碧云:“舅爷,您的大炮成功了?” 玉扇先生:“那是,只要舅爷认真,就没有舅爷做不成的事,不过,你个丫头就是懒,你如果用点心也能做成。这个大炮难就难在炮管,炸了好多次,幸亏你提醒了,就是这样还伤了三人。” 碧云:“伤的厉害吗?” 玉扇先生:“伤的最重的瞎了一只眼,不过还算不错,成了。” 碧云:“我们会管他以后的生活吗?” 老先生听了哈哈大笑,“操心的丫头,孙家军对这些有贡献的匠人可不会和朝廷造办处那样无情,不可能瞎了眼就不用人家不管人家,那还有谁敢来做这事,太宗他老人家那时可不是这样,可以连发的弩箭威力又大,你手腕上的那个就是一个样子货,威力不行。后来造办处……” 碧云:“舅爷,这个威力大的弩箭我们不能做吗?” 玉扇先生听了叹口气,摇了摇头:“做不了了,那个大工受伤后被赶出造办处,他的老伙计卫大工自残一指后也离开了造办处,等他走后才发现弩箭图纸少了最关键的部分。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仁都没有了那就真是什么也没有了,我们孙家军可不做这样的事。” 碧云:“舅爷,那个自行车造得如何了?”碧云问出最关心的,最重要的大炮已经完成,接下来就应该她的自行车了吧。 “……差点儿,差点儿,不能急,你和舅爷说说你种的那地,怎么有的稀有的密,还有前面立着牌子,那是做什么?” 碧云笑道:“舅爷,您有所不知,我这是在做实验呢。您看,这玉米种子我特意分成了几组,每组播种的密度都不同,就是想看看哪种密度最能保证玉米的产量和质量。至于那牌子,是用来记录每组实验的详细情况的,比如播种日期、施肥量、浇水次数这些,方便我以后分析和总结。” 老爷子闻言,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嗯,你这丫头,看似懒散,实则心思细腻,做起事来倒也有板有眼。不错,不错。” 碧云被夸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满是自豪道:“舅爷,您说我这样好,是不是应该给些奖励?我也不要别的,您做的那第一辆自行车给我如何?” 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就是急性子。放心吧,你那自行车舅爷我已经让人加紧做了,估计再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完工了。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碧云一听自行车快要做好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问道:“什么条件?舅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老先生神秘一笑,道:“等你那自行车做好了,你得带着舅爷我出去兜一圈,让我也享受享受这骑车的乐趣。” 碧云一听,顿时乐了,自行车她可是会骑,带个人不是小意思,刚开始她装着学学:“舅爷,这还用说吗?等自行车一做好,我第一个就带着您出去兜风,让您也年轻一回。” 老先生闻言,笑得更是合不拢嘴:“好,好,那我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两人正说得高兴,突然,小步急匆匆大步而来,神色间仔细一看还带着些慌张,行礼后道“先生,大少将军请您过去。” 玉扇先生则是神色凝重,站起身来,对碧云道:“云儿,你先回去,舅爷去看看。” 碧云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慌乱,道:“舅爷,您小心些。” 玉扇先生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衫,跟着小步而去。碧云则是站在院门口看着二从大步而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117章 战争拉开序幕 舅爷此番离去,竟长达三日之久,家中不见舅爷的半点身影,亦不见大表哥与大哥归来的消息。碧云心中焦急万分,只好让夏柳去后家沟送些点心,希望能顺便打听到他们的下落,然而,后家沟里只有普通士兵,大表哥、大哥和他们身边的亲兵都没找到。 等再次见到舅爷,伴随着他一同归来的消息,却是那皇帝驾崩的噩耗,让整个京城都陷入了震惊与混乱之中。那皇帝,素日里贪花好色,荒淫无度,但凡是稍有姿色的女子,皆不挑剔,皆欲纳入后宫,以满足他那无尽的私欲。 有那野心勃勃的朝臣,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家中妻女的感受与幸福,瞅准时机,便将自家年轻貌美的小娘子送入宫中,企图借此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然而,世事无常,这些小娘子入宫不过半年光景,朝堂之上便风云突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政变让一切尽皆成空,那些朝臣的如意算盘也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时间,后宫惊风骤起,宫墙之内暗流涌动,转瞬之间,天已变,昔日的繁华与安宁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朝堂之上,大臣们人心惶惶,面面相觑,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手足无措,整个大楚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而在这风雨飘摇之际,齐太后挺身而出,她毅然决然地抱起了她那年纪最幼的孙子,向天下宣告,她将亲自摄政,主持这动荡不安的大局,力挽狂澜,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 一时间,齐太后的英明决断传遍朝野,人们无不为之动容,纷纷赞叹她的勇气与智慧。 但但民间私下里却流传着更多骇人听闻的消息,声称齐太后的此次篡政实则蓄谋已久。她先是与那毒老道狼狈为奸,炼制毒丹,狠心地毒杀了先皇;而今,她又故技重施,用尽卑劣手段将亲生儿子也置于死地,其最终目的,便是要篡夺皇位,成为这天下万众瞩目的第二位女皇。这些流言蜚语,犹如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迅速在民间蔓延开来,无人能挡。 更有另一则消息,在民间悄然扩散,呼吁齐太后归还政权于先皇的嫡出三皇子。据传,皇陵中曾出土一块神秘白玉,其上赫然刻着“三子为皇”四个大字,此乃天意昭然,不可违逆。然而,齐贵妃母子却强行篡位,企图逆天而行。无福之人怎敢妄坐龙椅?这不,仁和皇帝已遭天谴,命丧黄泉。而齐太后,她本就无做太后的命数,如今竟还妄图染指皇位。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等着吧! 碧云闻听此言,不禁头疼。浩哥此刻想必还在北地,而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又怎会轻易放他安然回京呢? 舅爷回来后也少了以前的那份闲适,白天都在后家沟,有时晚上都不回来休息。 看到这一切,碧云心中忧虑更甚,她深知这大楚的风云变幻,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为复杂。 春婶眼见碧云日渐消瘦,睡眠与食欲皆大不如前,心中忧虑重重。为了转移她的思绪,春婶特意为她制定了一套更为严格的练功计划,详细规划了每一个时辰的活动,并指派夏柳与小芽从旁监督。说来也奇,自执行这计划以来,碧云不但精神焕发,食量也随之大增,夜晚也睡得更为香甜。 老先生闻讯后,对春婶的做法大为赞赏,郑重其事地将碧云托付给她,随后便悄然离去,连同小步、小天、二勇、三勇四人也不见了踪影。府外的守卫也由原先的两名增至四名,守卫更为森严。 舅爷失踪半月有余,紧接着,又有六名英姿飒爽的女护卫入驻碧云府。 这一日,大妮抱着一只装满十只小鸡与十只小鸭的笸箩,兴冲冲地来给碧云送礼,却不料撞见碧云正在院中打拳。她慌忙转身,连声辩解自己未曾偷窥学艺,这番举动引得院中众人忍俊不禁。 春婶见小丫头大妮竟无意间逗乐了碧云,心中的重担这才稍稍放下。这段时间以来,她着实承受了不少压力。 碧云:“没事,你想学可以一起来,你拿得什么?” 大妮:“小鸡和小鸭,可爱的紧,云姐姐你快来看。” 碧云走近大妮,目光落在笸箩中的小鸡小鸭上,毛绒绒的,或啾啾啼叫,或蹒跚学步,憨态可掬,确实惹人喜爱。“是很可爱,”碧云轻声道,“谢谢你,大妮,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就是以后要你夏柳姐姐受累给小鸡小鸭收拾粑粑了……” 大妮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就知道云姐姐会喜欢,我还想着等它们长大了,咱们就能吃到自己养的鸡蛋和鸭蛋了!收拾粑粑很容易,夏柳姐姐不会我来教,我的医术和功夫都是夏柳姐姐教的,我教夏柳姐姐养小鸡和小鸭很正常。”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毛茸茸的小鸡,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羽毛。 哈哈哈…… 碧云也被这份纯真所感染,再看到夏柳那便秘一样的表情,更是大乐,“好主意,你夏柳姐姐就等大妮来一起喂它们,争取我们早日吃上小鸡和小鸭的蛋蛋。”她提议道,语气中带着对夏柳的调侃。 夏柳作无奈状,不过心中还是很开心,姑娘总算恢复了。 此时,小芽七人也围了过来,虽说她们都是护卫,但也是小娘子,对这毛绒绒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众人一边讨论着如何照顾这些小鸡小鸭,一边规划着未来的小日子,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轻快起来。 春婶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慰。碧云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这份生机与活力,正是她所期盼的。 是人都有感情,她们这段时间一起生活,她完全没有感觉到轻视,在姑娘眼里她们是平等的,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爱重,所以她从心里希望她生活的开心快乐。在这乱世之中,也能拥有一片属于她的宁静与快乐。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整个院子,给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美好。 碧云吩咐大妮返回家中,将石头、包子及她们的母亲一并唤来,她打算在宽敞的院子里烤制一只全羊。此番舅爷特地带来孜然与胡椒,加之她从空间出产的辣椒,光是想象那滋味,就已令人垂涎欲滴。 夜色如墨,碧云安然卧于床上,目光穿过窗棂,凝视着外面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再次涌动起一股坚韧的力量。这股力量,支撑着她继续前行,即便是为了大妮这样纯真无邪的孩子,她也誓要坚强地生活,倾囊相授,将自己所知所能,一一传递给她们,确保她们掌握立足世间的本领。 回顾这一年多,她们一路行来,看到了太多的不易和艰难,无数辛酸与困苦。或许她现在所做这正是她在这个异世时空,所能留下的一抹温暖人心的善意吧。 第118章 闲聊 碧云看着大妮娘挖坑埋苗,她就浇水,夏柳提水,看着大妮娘种了两株,大芽就帮挖坑,几人合作,没有一会儿,下院的菜园子里分给豆角的那一块地都种满了豆角苗。 “你们家怎么不养些兔子,兔子繁殖快,夏柳春夏秋草多的时候喂草,等到冬天留下种兔,其它都卖了或杀了吃肉。” “云姑娘,兔子不都是野生的吗?”能家养吗?” 碧云很肯定的回道:“可以呀,家鸡原来也是野鸡,我们家里养的鸡、鸭、牛、羊都是从野生圈羊而来的。远古的人类,没有我们今天这样食物充足,刚开始还不知道种植农作物,虽然有采食野果,但大多就是打猎,猎杀动物来是远古人类的主要食物来源,打猎需要工具,远古人就开始自制捕猎的工具,如石器,骨器,木制等等,再后面又研发出了弓箭,在有了工具的情况下打猎就得心应手了。猎到活的猎物吃不了,就先圈养起来。他们开始都是吃生的肉,最原始的火源来自火山,自然的雷电后的森林燃烧,最初远古人对火是恐惧的,但大火过后被烧焦的动物尸体被原始人捡到,首次尝到了烤熟食物的美味,人们发现钻木可以取火,这样渐渐的掌握的火,原始人发现火不但可以烤熟食,并且在黑夜里,还可以用了驱赶野兽的威胁。火是温暖的,还可以使原始人在寒冷的冬天也不至于挨冻……” 大妮:“云姐姐的意思就是我们想养什么想种什么都可以试试,也许试着试着就成了,对吧?” “对,没有人做过不一定就不能做,什么都是从无到有的,只要你敢想敢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也许以后的人还可以到太阳上和月亮上的,你现在觉得马车就很快了,也许以后还有能在天上飞的车,也许这种车能日飞万里都不止。” “云姑娘,那个时候的人……古人他们穿什么呀,冬天的时候?” 碧云听了大妮娘的疑问,不由想叹气,这就是关注点的不同,冬天对大妮娘来说太难过了,特别是今年住在窝棚里没有暖炕又不保温,村里的老人去了十多人,去年一年新生儿出生并存活下来的只有三人,不说受州地震这种突发事件,这种情况在大楚不是个例,如此一直下去大楚人口都是大问题。 “《易经》上写着一句话,上古穴居而野处。韩非子也说过“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这意思就是最初的古人不会盖出温暖舒适的房子,他们只能无奈地住在简陋的山洞里或简易的窝棚里,依靠山洞的天然屏障或用树叶树枝皮毛搭起来的窝棚来抵御刺骨的严寒。为了保暖,他们不得不身披厚重的皮毛,一群人生活在一起相互取暖,以此来度过那漫长而艰难的寒冬岁月。” “那多失礼……” “嫂子,礼仪在生存面前不算什么,能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 “云姐姐,那山洞也很冷呀……”石头弱弱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相比起活泼开朗、感知敏锐的大妮,石头这孩子性格拥有一颗感性细腻的心,他善于倾听,能够设身处地地理解他人的感受,拥有强烈的同理心。 “是呀,所以他们的洞穴做成横穴,袋形半穴居,低坑穴窑洞,我们受州就有地方有地坑院,地坑院就是根据低坑穴窑洞来的。” “云姐姐这古人也很聪明呀。”包子听了说出自己的发现。 “对呀,如果不聪明,怎么会有我们,那些人可是我们的老祖宗,几百几千年后,我们的后人说起我们来,我希望他们对我们留给他们的东西能得他们一句称赞,就和包子这样的话就行,所以你们要努力给我们的后下留下些东西。”碧云觉得今天她说了很多,那就不要白说,她微笑着看向包子,眼中满是赞许:“包子真聪明,能想到这一点,确实,我们的老祖宗是非常聪明的。他们不仅创造了生活,还在不断改进和完善着生活的方式。就像我们现在种地,种豆角,也是老祖宗们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呢。” “云姐姐,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以后也会有人记得吗?”大妮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碧云点点头,语气坚定:“当然会。只要我们用心去做,努力去创造,总会有人记得我们的。就像我们现在种的这些豆角,等到秋天收获的时候,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让我们感受到丰收的喜悦。而这种喜悦,也许就会成为后人记忆中的一部分。” “云姑娘,你说得对。”大妮娘接过话茬,手中的活计也没停下,“咱们虽然是小老百姓,没啥大本事,但也能为家里添把柴火,为孩子们多挣口吃的。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对,就好像我们现在种的谷子种都是从谷地里找长得最好的谷穗,这些谷穗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如果我们人为引导一下,是不是可以长出我们希望的谷穗来。” “云姐姐,我明白了!”大妮恍然大悟,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瞬间洞悉了碧云种地的奥秘,“原来你家地里那样弄,是为了引导玉米长成你心中所想的模样啊!”她迅速回应,言语间满是对碧云智慧的钦佩。 村里的那些爷爷、伯伯、叔叔们,总是自以为是,还爱嘲笑他人。可大妮心里清楚,像云姐姐这样聪明的人,怎会去做那些无意义的傻事呢?她那样做,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深意。如今,谜底揭晓,大妮心中的疑惑也随之烟消云散。 “哼,我明天就去告诉亲爷爷,让他瞧瞧,云姐姐的做法是多么的高明!”大妮心里暗暗盘算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也让那后嬢嬢为自己曾经的无知和嘲笑付出代价,好好后悔一番! 第119章 有行动了 碧云与大妮娘提及养兔子之事后,大妮娘沉默不语,她见状也便不再多言。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且她本无他意,只是不忍见众人生活困苦,尽她所知来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未料想,一个月后,大妮娘竟请她前往家中,请她帮着看看他们为兔子搭建的窝棚是否妥当,并恳请她指点下如何养兔。 她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哭笑不得。她虽曾见过兔窝,但那已是儿时记忆。上一世的奶奶曾带她回过老家,舅爷家便是养兔的,那兔窝规模之大,犹如小家一般,分为内外两室,内室以砖石砌成,外室则以木架支撑,四周围以铁丝网,既有活动空间,又能冬日保暖。 至于如何养兔,她所知寥寥。仅知兔子不可吃带露水的草,不可单以一只公兔配种,不在几代后兔子会出现畸形,其余便一概不知了。她虽略懂以暖坑孵小鸡之法,但对于所需温度却一无所知,这些都需要她们自己亲自试验。 如此想来,她真真是才疏学浅,竟还要指导他人养殖,实乃有些…… 她这穿越重生之人,在这众多同辈中,怕是也算得上是个异类了,竟是这般一窍不通。 想想大妮家的经济情况,碧云拿出一些本钱让大妮娘来试验,“嫂子,我拿点钱,你帮我试验下暖坑孵小鸡之法,看看什么温度合适。”说着夏柳拿出几块碎银,交给大妮娘。 “不行不行,云姑娘,用暖坑孵小鸡小妇人也想知道,几个鸡蛋的事怎可要姑娘的银子。”大妮娘推拒不收,夏柳做事利索也不和大妮娘推来推去,离开时看着大妮娘不注意放在炕上。 她明白姑娘怎么样的,就大妮家这情况,一个鸡蛋对他们来说都是珍贵东西,舍不得浪费,这要试验暖坑孵小鸡可不是一二个鸡蛋能办到的事,姑娘心善,再说姑娘来了这个村可是比在莲花村自在,好像她对这里有种归属感。 正当碧云暗自怀疑自己的穿越重生是否太过“渣”时,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悄然降临。 李沛章抱来一堆账本,忧心忡忡地表示孙家军的钱粮似乎出了问题,可他手下之人却未能寻得症结所在。轩煜与安平皆荐他来找碧云,言及碧云四五岁时便已能管理谢府前后院的账本,连谢三老爷都未曾察觉的问题,她翻阅几页便洞悉无遗。后来,她更是为威北侯府与谢府量身打造了账务表格,使两府账务井然有序。 碧云在屋里和账本奋斗的时候,村里说什么的都有,特别是大妮爷爷,把大妮爹叫过去一顿骂,老话都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你有几两银子,敢养兔子,还要在暖坑上孵小鸡,老祖宗都是老母鸡孵小鸡,你能的,你怎么不上天呢,回去赶紧给老子收拾起来,不然不要说是老子的儿子。” 大妮爹不管自家爹怎么说只是听着,只是默默聆听,一言不发。这一举动更是火上浇油,惹得大妮爷爷怒不可遏,言语愈发尖刻:“不听老子的话,早晚得落个裤衩子都不剩的下场!到时候别来老子门口乞讨,就是真乞讨了,老子一粒米都不会给你!你就是个没脑子,自家爹的话不听,听……听一个小娘子的话,她要是这能怎么会躲回村子里来,动动你的狗脑子。” “爹,你骂我就骂我,说人家后姑娘做什么,人家又没有逼我做,是我想试试。我可不想一辈子累死也给石头留不下什么……”大妮爹虽然越说越低,到最后一句时几乎都在呢喃,可是赵老头还是听了大半,又猜了小半,暴怒而起,脱鞋对着大妮爹的脑袋就丢了过去。 看着老实人的大妮爹,心里却是个有数的,跳开躲了过去,然后边往外跑边说:“爹,你现在听不进话,等你能听人说话了我再来讲给你听,不聪明的人就要跟着聪明人走,这个道理不会错!” 大妮爷听了更是气冲脑门,脱下另外一只鞋,用尽力量喊道:“你给老子滚,老子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父子俩的争执传到隔壁,大妮二爷家,大妮二爷本来犹豫着跟不跟侄子一起养兔子,可是听了自家大哥和侄子的争执反而下定的决心。 养,他和侄子一起养兔子,侄子的话说的对,不聪明的人就要跟着聪明人走,人家后姑娘说这话又从他们身上得不到什么,人家心好提点一句,他们做好了,人家什么也得不到。他们做得不好人家也没有什么损失,他们养兔子也就是劳累点要给兔子弄些兔草,也不费什么事。 唉!大哥不聪明还耳根软。 这又是他那位好大嫂在中间挑事了,每次碰到这事他就想以前的大嫂,话少关键时候一句话定……定乾坤,那个时候的大哥是方圆附近几个村里少有的能干人,可是自从大嫂没有了后,大哥就越来越普通了,和他们也没有区别,现在他觉得他大哥还没有他聪明。 唉,他那个聪明的大哥去哪儿了? 离着碧云府上最远的姜村长,现在也在谩骂着碧云,不过他没有大妮爷爷的胆气,只敢在心里骂。这段时间他缩起来都不在村子里走动了,早早去地里晚晚才回来,老婆子一直躺在炕上不起来,这崭新的窑洞里却一直漂着屎尿味,两个儿媳妇伺候烦了就和儿子吵,他这屋里没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 越是这样,他就愈发憎恨后家那个小…… 耳边听着儿媳妇一声声的谩骂声,脑子努力想着今天路过后家沟时看到的情况,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再去后家沟看看,是不是那些士兵真少了不少。 想到就做,他起身回屋角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褡裢就往外走,也没有和老婆子和儿子们交待一声,他不想和他们说话,就是二儿子追出来问他,他也当没有听到。 等他把这事办成,看看这两个不孝子…… 第120章 账目烦,桃林游 大楚的记账法是“四柱结算法”,四柱就是旧管+新收=开除+实在,这也算现代记账法的基础,碧云五岁的时候就研究明白了,换成现代说法就是,期初余额+本期收入=本期支出+期末余额。 碧云翻阅着孙家军的账本,初看之下,账目条理清晰,似乎无懈可击。然而,当她运用现代借贷记账法,对孙家军近几年的账目进行细致梳理后,那些潜藏的问题便如冰山一角,渐渐浮出水面。 孙家军的账房先生也是个中高手,但面对米面价格的剧烈波动,以及维修武器次数的频繁增加,且每次维修价格都悄然攀升,即便是涨幅微小,也足以引人深思。碧云深知其中蹊跷,于是,她决定将财务数据进一步细化分析。 她精心设计了费用科目表格,按月详细记录各项开支,同时,针对米面粮油等关键物资,她单独制作了单价变动表格,按月追踪价格走势。在此基础上,她撰写了一份详尽无遗的财务分析报告,报告中的数据客观真实,未掺杂丝毫个人主观判断,只为还原事实真相,让一切数字说话。 这是作为会计人的原则。到了大楚,她的原则也不可破。 哈哈哈,想到这里她不由想乐。 做完这一切,她不想做最后一步了,她要出去看看春色来洗洗眼,她仰望蓝天,看那羽翼斑斓的鸟儿自由翱翔,它们灵动的身姿,拂去心头的尘埃。她步入田间,亲眼见证自己田里的玉米苗,以一种不可阻挡的生命力,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静静地等待着她的检阅,向她展示着成长的喜悦与希望。 “云姐姐,云姐姐,你想去看桃花吗?好漂亮好漂亮。”碧云听到包子隔着老远的喊声。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笑意。 她停下脚步,轻轻侧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包子正兴奋地挥舞着小手,一脸期待地望着她。那充满快乐的形体动作里,仿佛盛满了春天的色彩,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包子,你这么激动,是发现了什么宝藏吗?”碧云来到包子身边,微笑着回应。 “云姐姐,你快来嘛!我带你去看桃花,桃花林里的桃花都开了,粉嫩粉嫩的,特别漂亮!你去吗?大妮她们让我来喊你的,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包子迫不及待地对碧云说着,手指着那边的山谷,眼神里闪烁着无尽的喜悦。 碧云被包子的热情所感染,她点了点头,想想舅爷给她带来的调料,欢快道:“好啊,包子,走,我们一起去赏花。如果有野鸡和野兔,云姐姐露一手,我们来个野物烧烤聚会。” 包子闻言,脚下如同装上飞火轮,可是跑出去一段后发现云姐姐没有跟来,不好意思的拍拍脑门,停下来等着碧云走近后,安耐住心急,以碧云的速度往桃林而去。 但那份喜悦却丝毫未减。一路上,微风轻拂,青草味花香味,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当她们终于来到桃花林前时,眼前的景象让碧云不禁为之动容。那一树树桃花,犹如一片片粉色的云霞,将整个世界都染上了温柔的色彩。花瓣随风轻舞,宛如精灵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美得让人心醉。 她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桃林。 地下面落着的粉色花瓣,让碧云不想踩下去破坏了这种美,大体这就是那林妹妹要葬花的原由吧。 这个山谷离温水湖不远,可能这片土地受温水湖影响温度比其它地方高些,这里野菜遍地,这里还有一条顺着山势往上的小路。 “云姐姐,云姐姐……” 看到碧云,孩子们开心的喊道,大妮带着石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开心道:“云姐姐,你看这桃花美不?我们都没有进去,怕破坏了这……这份……美好!” “对,美好!可以长好多好多的桃子。”小石头难得说舌。 “唉,就是不好吃,酸涩,木头气。”一个叫小玉的女孩学着大人的口气叹道。 “这好解决,我们可以用糖来做成桃干或做成罐头,应该会好吃许多,等成熟了你们摘了来找我,我帮你们做,一定让你们吃的香掉舌头。”碧云很是豪气道,她可是把空间里的白糖和红糖都拿出来放在荷包里了,如果那两样不好吃,还可以做成糖葫芦呢,她觉得没有人能拒绝糖葫芦的美味。 想到糖葫芦,碧云有种口水加快分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她的感觉灵敏了还是怎么了,她觉得大楚的食物吃到嘴里不香,肉不管怎么做都有股腥味,当然墨十三做的除外,也不知道是锅的原因还是墨十三有什么秘法。 不过她看过墨十三做饭,没看到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就是吃到嘴里很香。 大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墨十三送回来,她还想着把灶火找个理由放出来,以后让墨十三来给她做饭,她想念美食。 正当碧云沉浸在对美食的无限遐想中时,一阵清脆的鸟鸣将她拉回了现实。抬头望向天空,几只色彩斑斓的鸟儿正欢快地穿梭在桃花林间,似乎在为这满目的春色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看那些鸟儿,我也想在天上飞!”大妮指着天空,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是啊,它们无忧无虑,真是让人羡慕。”碧云附和道,心中却暗自思量,若是能像那些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该有多好。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在这小村庄里,虽不能远行,却也有诸多乐趣,京城那些个闺秀们二门都不能出,只能去寺里上上香,去参加那劳什子聚会时才能出门,想想那种聚会暗潮汹涌,一个个如同画皮一般,她就一点兴趣没有,还是在这里自由自在好。 若为自由故,什么皆可抛! 第121章 开战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做什么,你越做不成什么。 碧云在孩子们带领下找到兔子洞,用烟把兔子熏了出来,可是看着抓住五只兔子,就有三只是母兔子,而是怀着兔宝宝的母兔子,只能放走。 又有夏柳的帮忙,抓了四只野鸡,一只母野鸡三只公野鸡,小芽去温水湖用树枝叉了四条三斤左右的鱼。万事俱备只等开烤,却被人唤回。 孙家军和朝廷开战了。 齐太后和鞑靼议和,要给孙家军来一个两面夹击。 路过吴大夫的医馆,只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药童,小药童眼眶通红,一看就没少哭,接过他递来的信,打开看到吴大夫是把小药童托付给她了。 唉!她好容易把三十多个孩子送出去让在表哥接手,这又来了一个小药童,“云姑娘,小子很能干的,我一定多干活少吃饭……师傅……一定是觉得……我太能吃了才……不带走我,我以后一定不多吃了!” 她听了很想说,吴师傅一定不是因为你太能吃不带你,是因为你太能哭了才不带你的。一个比大妮还大的男孩子这样能哭,大妮这段时间练功摔破无数次,痛的那丫头咝咝抽气,但却没有看到她哭过。就是石头哭都被她瞪眼瞪回去。 包子哭过一次也被大妮那丫头给踢了一脚,从那再也不敢哭了。 这次在桃林她也看出,比大妮大的孩子都听大妮的话,大妮成了她们那伙孩子的头领了,她说话大家信服。 “行了,以后你就是云姐姐的跟班,以后云姐姐吃肉你喝汤,以后云姐姐吃稠你喝稀,云姐姐休息你干活,云姐姐练功你干活,反正你只喝个水饱还不能少干活,听明白了吗?” 本来看哭的稀里哗啦小药童来个大雨倾盆,没想到云散了风停了天晴了,小药童如同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眼里满满都是鄙视,好像在说,“我又不是傻子,你这样逗我有意思吗?” 原来还是一个二娇少儿。 碧云见状,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嘀咕,这孩子的表情变化倒是比翻书还快。她轻咳一声,正色道:“罢了,不与你这小滑头打趣了。既然吴大夫将你托付于我,我自当尽力照顾。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你须得听话,不可擅自行动,更不可随意哭闹,能做到吗?” 小药童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进行什么庄严的仪式。“能,我能做到!云姐姐,我以后就是你的小跟班了,你说东我不往西,你说打狗我绝不撵鸡!” 碧云被他逗得一乐,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不少。她拍了拍小药童的肩膀,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咱们得赶紧回去。夏柳你把鱼拿回来一条,其它都分了吧。小芽你辛苦一趟,去赵村长那里传个话,提醒村里的乡亲们多加注意。” 交待完后,快步往回走,来到院门口看就看到平叔,眼里突然觉得有些酸,“平叔,怎么是您来了?姥姥和舅舅们好吗?” “好,都好,老夫人和老爷都想您,这次来大老爷让老奴给您带了礼物……”两人一边往上院走一边聊着北地的亲人近况。 四人相互见礼后安然落座,平叔环视一圈,见仅春婶与夏柳在侧相伴,不由得多瞥了夏柳几眼,眼中含了几分深意。夏柳素来心灵手巧,善于察言观色,正欲悄然退至房门外守候,却闻平叔温声道:“夏柳姑娘,且慢。”言罢,他转身望向碧云,神色诚挚,“姑娘,老奴此番前来,实为夏柳姑娘所制的金疮药而来。大少将军与谢少将军此次携带的金疮药,其效用远胜于军中常备之物。军医后来虽依姑娘所赠药方重新配制,但疗效终是未能及得上姑娘赠予两位少将军的那批。为了万千孙家军的儿郎们,大老爷让老奴来讨个主意。” 碧云闻言,顿时感到一阵头疼,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给大表哥、大哥以及大虎哥的金疮药,皆是她在空间里做的。那药效之所以出奇地好,一来是因为空间内药材的品质上乘,二来则是因为在制作过程中加入了空间之水。可如今,要她如何向平叔解释这一切呢? 空间现在她根本无法进入。虽然她可以将空间之水拿出来,空间内的药材她荷包里也有,但数量终究有限,远远无法满足孙家军全军的需求。 这一番思量,让碧云陷入了深深的困扰之中。 平叔温声道:“姑娘可是有所为难?无妨,大老爷曾对老奴有过交代,若姑娘有所不便……”平叔心中暗自思量,断不能让姑娘陷入两难之境,毕竟他离开大将军府时,大将军曾特别嘱咐过此事。 碧云轻轻摇头,神色中带着几分歉意:“平叔,并非为难,只是我手里做金疮药的药材数量有限,恐怕难以满足孙家军全军的需求……”言罢,她转身步入屋内,轻启放置药材的柜子,将其中药材一一取出,又把荷包里空间所产的药材加了不少进去,以期能多一份助力。 然而,对于那空间之水,碧云却犯了难。她的荷包中虽藏有空间之水,但那是老祖宗特意用两个加盖的水缸盛放,她总不能直接将那大水缸直接取出吧?那她真会被烧死。 算了还是她和夏柳做出来吧,那空间水拿出来时间长了,慢慢也会变成普通水。 她唤来夏柳,两人手中忙碌地挑选、称量着药材。 夏柳的指尖在药材间跳跃,如同弹奏着一曲无声的乐章,每一味药材的分量都恰到好处,不容丝毫差错。碧云则在一旁协助,她们二人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手中的药材在她的操作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即将化作救命的良药。 平叔在征得碧云主仆二人的点头应允后,将随他一同前来的军医也唤了过来,碧云想了想退了下来,让夏柳指导军医接着完成后续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