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神医孙思邈》 第1章 独孤信赞为圣童 话说557年，西魏正式改称为周。宇文泰之子宇文觉在宇文护扶持下称帝，建立周朝。孙思邈的爷爷孙融，从世子侍读升迁为太子洗马。孙思邈时年十七岁，字道一。 孙融被皇帝看重，赏赐下一座府邸，孙家人都搬进了新府邸。孙融之媳普六茹氏正指挥着丫鬟和家丁清理打扫，张灯结彩，占地足有三十多亩的府邸焕然一新。孙思邈也从学道的茅山被叫了回来。 忽然有家丁来报：“独孤大人来访。”孙融马上从里面出迎，笑道：“独孤太保能来，真是蓬荜生辉，来，里面请。”独孤信笑道：“孙公客气了，乔迁之喜，我怎敢不来。” 独孤信号称“大周第一美男子”英武不凡，姿容俊美，所生的几个女儿，更是个个绝色，倾国倾城。大女儿嫁给了宇文泰长子宇文毓，四女嫁给了唐国公李虎的三子李丙，其他女儿嫁的也都是贵族。现今独孤信被皇上倚重，加封太保、大宗伯，为周朝八大柱国之一。 孙融和独孤信来到大堂，分宾主落座，便开始闲聊起来，说着说着，独孤信话锋一转，变得郑重起来。独孤信道：“孙公作为帝师，可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孙融道：“太保此话何意？”独孤信道：“如今陛下年幼，宇文护那厮却是越来越嚣张了，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孙融道：“太保慎言，大司马战功赫赫，乃是国之栋梁。”独孤信道：“正所谓功高震主，如今那厮专横跋扈，其心可诛。” 孙融心想：“扳倒宇文护此事太过危险，自己已是年近花甲，虽名为帝师，却无实权。自家又是三代单传，万一出了事，孙家从此断绝。”便忙岔开话题：“听闻太保已将最小的七女，许配给普六茹忠的长子了，此子定是位少年英才。” 独孤信心想：“这老货，定是觉得此事过于危险，所以不肯表态。但你也不想想，身为帝师，你躲得过去吗？还在这给我装傻充愣。”便回道：“那小子可不是正和你孙儿同庚。” 孙融道：“孙管家，去将少爷请来，拜见独孤伯父。”老孙头便去请少爷了。“道一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便让他去到茅山学道了，这才回来没几天。” 独孤信道：“我说这两年，怎么不见这孩子上门来玩，原来学道去了。” 孙融笑道：“道一，脾气倔，非得跑那么远去学什么得道长生，延年益寿之法。连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去的，拜的王远知为师。” 独孤信道：“王真人可是享誉天下的高士，陶隐居的关门弟子。能拜在他门下真是幸事。” 孙思邈正在书房内，专心研读祖师爷所写的《本草集经》。忽然听见老孙头叫他。“少爷，老太爷叫你去拜见独孤大人。” 孙思邈放下书，起身走来了正堂，见到独孤信，马上行礼道：“道一，见过独孤伯父，给伯父伯母问安。” 独孤信道：“听说你去茅山学道了，伽罗丫头还时常报怨，你不来我家玩了。只有一个那罗延，像跟屁虫似的天天来。不知这几年你都学到了什么？” 孙思邈道：“这些年随师尊学习医术、道术、相术，医术主要学习祖师爷的《本草集经》，道术主要学习师尊的《易总》，相术主要学习汉末朱建平的《原君书》。” 独孤信笑道：“是学了一些本事，能讲解一二吗？”孙思邈道：“本草之学源自神农尝百草辨药性。药载三百六十五种，祖师爷增益为七百三十种。药分三品，上药为君，中药为臣，下药为佐使。合和宜一君二臣三佐五使。药有阴阳配伍，相忌相恶，根茎花实，草石骨肉，子母兄弟。道术源自老君《道德经》，张道陵《太平经》五斗立教，传长生养性，去病除邪法，达长生不老，提携天地之境，更有神符秘咒，驱邪镇妖。相术源自唐莒，相人之形状颜色，而知其吉凶妖祥，能得窥天机，预人贵贱。吕公相汉高祖言其必为贵人，许负相薄姬与周亚夫命数而成女神相。” 独孤信听得入迷，口中赞道：“真是圣童。可惜年纪尚小，不能早日为陛下所用。” 孙融听后忙道：“太保过誉了，道一这孩子，也只是才学到一些皮毛。” 独孤信道：“你既然回来了，就去见见伽罗丫头，等她嫁人了，就不好相见了。” 孙思邈道：“好的，我也几年未见伽罗妹妹了。” 紧接着独孤信便起身告辞了，孙融本想留独孤信用膳，此时也只好将独孤信送到府门口，自己则忧心忡忡的回到了书房，提笔写了一本折子。 吃完晚饭，孙思邈看了一会书，便觉困了。上床一会便睡着了。迷迷糊糊孙思邈回到了茅山，来到了师尊的书房，只见师尊对着一人毕恭毕敬行礼。孙思邈疑惑这人是谁，正想努力睁眼将这人看清楚，没想到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此人反而越来越模糊了。只听此人道：“了尘消失近百年了，不知他弄出神秘丹药没有，我虽时常辟谷休眠，最多也只能支撑二十年。我那本道术诸诀，看来有生之年是很难写完。”师尊似乎也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是已经听不清了，不一会声音和场景一一泯灭了。孙思邈转眼来到了一处战场，好像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只见士兵将一具具尸体抛入一个山沟里，整个山沟都填满了，少说也有几千具，然后就是士兵们在挖土，一铲一铲的土在将尸体慢慢掩埋，忽然孙思邈注意到有一根手指头动了一下，紧接着这只手也在动，它慢慢伸出土层，不一会这只手还是被一铲铲土给埋没了。 孙思邈一下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孙思邈发现自己近来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好像是从自己十六岁开始的。孙思邈曾经找师尊看过，也没查出具体原因，师尊觉得他应该是身子弱，所以神魂有些不稳。孙思邈坐了一会，便重新躺下睡了。 第2章 请伽罗吃饭 孙思邈慢慢往独孤家走去，一路上心里都有点忐忑，与伽罗都有三年没见面了，也不知那丫头现在长啥样了，是不是和以前一样顽皮捣蛋，一样精灵可爱。 孙思邈到了独孤家府邸门口，正在等伽罗出来，家丁已去通传了。约莫等了半个时辰，孙思邈脚都快站麻了，里面走出来一位公子，与独孤信有几分相似，看上去英姿飒爽，又带有几分柔美，皮肤白净，丹凤眼，瓜子脸，小樱唇。后面跟着的书童也很俊美。 那公子一见孙思邈便快步走了过来，笑着喊道：“道一哥。”孙思邈一愣，是女子之声。“伽罗…”，这丫头变化有点大，以前有点婴儿肥的脸不见了。 伽罗笑道：“看来木兰女扮男装还真管用，你竟然没认出来。”孙思邈尴尬的笑道：“伽罗妹妹人长高了，长漂亮了，一时还真没认出来，真是便宜那罗延了。” 伽罗小脸一红，羞道：“道一哥，瞎说啥呢，再乱说不理你了。” 孙思邈笑道：“好的大小姐，我不乱说了。今天我们先去麦氏胡饼店吃饭，再去遵善寺烧香。” 于是三人先来到了京城西市，这里人来人往，商铺林立，麦氏胡饼店就开在西市入口，他家的古楼子乃是京城一绝，用一斤羊肉为主馅，再层层叠叠压紧，烤到外皮酥脆，肉香四溢。一个古楼子足有两斤多，就算一个壮汉也能吃得饱饱的。 麦氏胡饼店是一家两层小楼，一楼大厅有十来张桌子已然坐满，二楼雅间只有贵客才能上去。 三人在店前的饼摊上看着各色新鲜出炉的胡饼，闻着那阵阵飘来的香气，不禁都感觉饿了。孙思邈道：“好诱人，我都几年没吃上这儿的古楼子了，真怀念那酥脆肉烂，香甜满腹的感觉。” 说得伽罗和那侍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忙咽了咽口水。她们平时也很少吃到古楼子，一是因为贵，二是怕吃多了变胖。 孙思邈向卖饼的小二问道：“今天卖了多少个饼？” 小二麻利的答道：“古楼子近百个，肉馅饼三百个，胡麻饼五百个，葱花饼四百个，硬烧饼二千个，软烧饼一千个，夹皮饼八百个，千层饼六百个。” 孙思邈又问道：“现在都是什么价？” 小二有些诧异，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饼价，但还是如实回道：“古楼子二百文一个，肉馅饼二十文一个，胡麻饼十五文一个，葱花饼十文一个，夹皮饼八文一个，千层饼五文一个，软烧饼三文一个，硬烧饼二文一个。” 孙思邈正欲开口再问，伽罗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三人走入店内，一看一楼已经坐满，便来到柜台前，伽罗拿出一块铜牌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后，只见这铜牌四周都是云纹，中间“独孤”两个字，再翻过背面一看是“太保”两个字，马上递还给伽罗，躬身道：“公子楼上请，还有一间雅间空着。” 掌柜在前面引领着三人走入雅间。孙思邈道：“给我们来一个古楼子，三个胡麻饼，三碗羊肉汤。”掌柜听后，就下楼去做了。 伽罗道：“道一哥，听说这几年你去学道了，现在本事可大了，我爹都夸你成圣童了。” 孙思邈道：“没什么，现在只会些皮毛。倒是你，都成大姑娘了，马上都要嫁人了，那罗延真是福气，能娶到你这么聪明漂亮又贤惠的妻子。” 伽罗嘟着嘴道：“我才不要做什么贤妻良母。他父亲是我父亲手下，他就是我手下，到时候一切都得听我的。” 孙思邈笑道：“到时候，难道你还不准他纳妾？” 侍女绿罗道：“小姐美丽聪慧高贵，有多少侯门公子都踏破门槛了。那罗延那丑小子，能娶到小姐，还不是老爷看在他爹的份上。他还想纳妾，门都没有，哪个贱人敢来勾引姑爷，全给她打死。” 伽罗昂首道：“他以后只能宠我爱我一个人，只能有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孙思邈看着伽罗傲娇的样子，不禁替那罗延担心，他这和入赘有什么区别。伽罗现在长大了，不但精灵古怪，还越发倔犟了。 这时小二端着胡饼和汤上来了，三人都默默的开吃起来，古楼子也切成了三份。不一会三人就将古楼子、胡麻饼、羊肉汤，都吃得干干净净，可谓是大大的满足了一回口腹之欲。 伽罗打了个饱嗝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绿罗也道：“我也是，在府内夫人都不让我们吃太饱。” 孙思邈道：“现在大家都吃饱喝足了，该去外面走走了，咱们这就去遵善寺上香。” 三人一起下了楼，孙思邈正想走去柜台付账，伽罗拉了拉他的衣袖，便走了出去。绿罗小声道：“月底他们老板会到府上汇账的。” 三人散步般走着，没多久就来到了遵善寺。只见寺院门口的两旁都停满了马车，男男女女，纷纷涌入遵善寺上香祈福。遵善寺寺塔巍峨，佛像庄严，寺中僧侣过千，乃是京城第一寺。每日都有众多信男善女，前来烧香拜佛。 三人随着人群，一步步向寺内走去。孙思邈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愿力，包裹住了自己，眼前像是有成千上万的人影，在向山顶虔诚的攀登，而那山顶像是放着迷人的光。孙思邈一下被这情景给震撼到了。 寺院很大，上完香三人便分开了。伽罗一下子拜了那么多佛，感觉很累，就雇车先回去了，孙思邈坚持要自己走回去。孙思邈不知此次一别，他和伽罗将会二十多年不见。再见时，他们会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身份相差无比悬殊。此是后话，暂时不表。 在走回来的路上，孙思邈心想：“那光是什么，为何感觉它能洗涤人心，指引方向，给人力量，除病去邪。这光太神奇了，神奇的让人不可思议。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道光，那该多好。”不知不觉中，孙思邈已然走回了孙府。 第3章 孙融死孙家败落 孙思邈回来近一个月了，本打算过几天就回茅山，可朝中近日出了大事，爷爷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 前不久，太傅赵贵与独孤信密谋诛杀宇文护，事情败露，赵贵被杀，独孤信被逼自杀。皇上因此被宇文护废了，随后遭到杀害。 某天晚上，孙思邈正陪祖父坐着，见祖父神色越来越差，一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好像在发呆。孙思邈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祖父，直到夜深了，祖父才上床睡下。孙思邈回到自己房间也睡下了。 半夜，孙思邈起夜了，迷迷糊糊看见祖父的房间，好像还有光亮。自从前年祖母去世，祖父就一个人住着。孙思邈走到茅房发现拉不出来，便往回走了，看见祖父房间还亮着灯，于是迷迷糊糊走到祖父门前叫道：“爷爷，怎么还亮着灯，您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孙融一开门见是孙儿，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口，便开口道：“你快回去睡吧，小心冻着了，爷爷只是被蚊子叮了，起来涂点药。”孙思邈听后，就迷迷糊糊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天亮。 转眼间，十天后的晚上，孙思邈又起夜，迷迷糊糊看见祖父的房间又亮着灯。一会过后，孙思邈往回走时，又来到祖父门口叫道：“爷爷，您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孙融打开门看是孙儿，披着外衣站在门外，便伸手帮孙思邈紧了紧外衣道：“快点回去睡吧，别冻着了。爷爷只是有个疮包灌脓了，将它挤出来就好了。”孙思邈听后，迷迷糊糊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转眼又是五天后的晚上，孙思邈再次起夜，若隐若现看见祖父房里还亮着灯。一会过后，孙思邈往回走时，走着走着又来到祖父门前叫道：“爷爷，您是怎么了，这么晚还没睡啊？”孙融打开门见是孙儿，便拉起孙思邈的手，帮他搓了搓道：“你手都冻僵了，赶紧回去睡吧，爷爷只是肚子胀疼，起来走走就没事了。”孙思邈听后，迷迷糊糊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太阳出来了。 眨眼一天后的晚上，孙思邈又一次起夜，不经意间又发现祖父的房间，灯还亮着。一会过后，孙思邈往回走时，再次来到祖父房门口叫道：“爷爷，您怎么还没睡啊？”孙融打开了门，一见是孙儿，便高兴的将他抱了起来，左手摸着他的小脸道：“你脸都冻红了，赶紧回去睡吧，爷爷没什么，只是夜里起风了，腿脚酸痛，忍忍就过去了。”孙思邈听后，迷迷糊糊回去睡了，一觉睡到大中午。 忽然丫鬟的一声尖叫传来，孙思邈从梦中惊醒。这时老孙头跑了过来，悲声道：“少爷，老太爷没了。”孙思邈惊得从床上坐起，胡乱穿好了衣服，就要往祖父的房间赶去。 老孙头一把拉住孙思邈，悲泣道：“少爷，你现在还去不得，等天色大亮了再去。”孙思邈一看更香，才五更，急得直在房内打转，一下瘫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时至中午，灵堂才布置好，孙思邈一见到棺材便滚下泪来，看着爷爷安祥的躺在那，一下子便扑到了棺材上，悲声哭道：“爷爷，您怎么就丢下孙儿去了，孙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爷爷了，孙儿没有爷爷了，找不到爷爷了……，爷爷，您醒醒啊，看看孙儿吧，孙儿不想没有爷爷，我不要……” 老孙头听得老泪纵横，其他丫鬟家丁婆子，听得也是泪眼婆娑，有的不禁大哭起来，一时哭声一片。老孙头见少爷哭得实在太过伤心，声音都开始哑了，怕再这样哭下去，会哭坏了身子。忙过来一把抱住了少爷，将他拖离了棺材，口内不住劝慰道：“少爷，别这样；少爷，你别这样；你打小就身子骨弱，要是哭坏了，你想想老爷太太该怎么办啊？” 孙母跑过来抱住儿子哭道：“儿呀，别哭了，不要这样，不要吓唬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怎么活啊？”只见孙思邈哭声已弱不可闻，两眼还死死的盯着棺材，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老孙头马上一蹲身，背起少爷往卧房跑，将孙思邈放在床上侧卧躺好，丫鬟马上打来温水给少爷擦脸，孙母则一脸焦虑的坐在床边看着。老孙头心想：“少爷，才刚被弄醒，现在又晕了过去。少爷这性子实在是太重情重义了，老太爷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老太爷一死，对孙家的冲击也非常大。” 孙孝冰刚刚去选完墓地，回来就听说儿子哭晕过去了，马上过来看望儿子，还开口安慰妻子：“不要紧的，只是伤心过度，好好睡一觉就好了。”他决定在今天内，就给老爷子下葬，那些祈福超度等，通通都来不及了。孙孝冰心想：“孙家即将发生大变，自己的时间非常紧迫，得尽快行动起来，多做一些准备，儿子现在年龄还小，还经不起风浪。自己必须得撑住了，不能乱，不能伤心，不能倒下。” 孙孝冰忙带人去选好的墓地安葬完老太爷，只能是赶紧挖土坑埋了，立了块木头墓碑，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便匆忙赶回了家。刚到家，孙孝冰忙将所有仆人都招集到了大堂，见一些人眼泪都还未干，沉声道：“你们在孙家忠心干了这么多年，现今把你们叫过来，就是要放你们回家的，都回家吧，今后与孙家再无瓜葛。”孙孝冰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众人，将一盒子卖身契都交给了老孙头，自己则转身走了，不忍心再看了。 老孙头打开盒子拿出最上面的信纸，便念道：“丫鬟：翠儿、珠儿、碧儿、霜儿、霞儿、云儿、柳儿、杏儿，每人赐钱五百文；家丁：刘宝、张福、李贵、唐金、夏锦、吴财，每人赐钱四百文；夏婆、吴妈、柳婶、张姨，每人赐钱六百文。”这些仆人都领了钱，拿上卖身契默默的走了，虽然有的心中十分不舍，但都知道孙家从此没落了。 第4章 孙家被逐出京城 次日一早，忽然来了一队禁军，冲到孙府门口，把孙府团团围住了。带队的禁军统领尉迟纲，见孙府全府缟素，并没有闯进去。 孙家众人慌忙聚到大门口。尉迟纲打开诏书道：“天王诏曰：孙融无才无德，教导无方，贬为庶人，以往一切赏赐全部收回，孙家老小逐出京城，三日内离京，从此孙家之人永不续用。” 孙孝冰和普六茹氏、孙思邈、老孙头，经过禁卫一番严密搜身后，被逐出了孙府，只带走了几件衣服，其它一切都被没收了。随后尉迟纲丢给孙孝冰一本三日内出京的文书，就不再关心孙家死活了。 孙孝冰在父亲死后，料定孙家必遭大难，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都还没有给自己留好后路，还好及时安葬了父亲，遣散了仆人。 孙思邈用他虚弱的声音道：“爹，我们现在去哪？” 孙孝冰看着儿子虚弱苍白的脸，回道：“放心吧，我们饿不死，咱们现在去孙家老宅。” 孙思邈道：“老宅不是卖给李伯父了，我们现在去哪干啥？” 孙孝冰道：“李家主是你爷爷的得意弟子，开了几家生药铺，他儿子李丁，还同你一起去的茅山学道。” 孙思邈道：“这李丁平日里表现的猥琐好色，什么东西都喜欢往女人身上扯，竟然是李伯父的儿子。” 众人来老宅后，李家主便将众人迎了进去。随后李家主便和孙孝冰，单独密谈了。孙思邈看着昔日熟悉的老宅，想起了很多往事，不禁又流下了眼泪，真是时光飞逝，这都快过了四年了。 大家在此吃过午饭，孙孝冰便辞别了李家主，准备带着家人去西市买点东西，然后便离开京城。李家主给了孙孝冰一封信和一千文钱，随后从鸟笼中抓出一只鸽子放飞了。 孙孝冰带着家人，来到了西市。先是在麦氏胡饼店，买了一百个硬烧饼，又在其它杂物店买了几个皮水壶和其它一些杂物。 四人来到城门口排队准备出城，轮到孙孝冰一行人时，城卫兵头子接过文书一看，便叫过来了其它城卫兵，对他们的东西进行了仔细搜查。一阵翻找，发现了五百文钱，毫不客气的拿走了，对那些硬烧饼倒是丝毫看不上。有的城卫兵口内还不时的骂骂咧咧“真是穷鬼，才五百文钱。”“这破烧饼又硬又难吃，乞丐才吃这玩意。” 孙孝冰一直低头哈腰，不敢哼声。孙思邈则气的差点暴起，被老孙头拉住了。兵头子见再也搜不出什么好东西，就冷声道：“拿上这些破东西滚吧，赶紧滚的远远的，我这边也好交差。”然后将文书塞入怀中，准备去交差。 孙孝冰带着家人走出城，显得是如此落寞。没走多远，见有一辆马车停在那。车夫一见孙孝冰等人便连忙招手，孙孝冰于是来到了车前。车夫道：“是孙老爷吧，小的是李家主安排在此等你的，特地送孙老爷一家去耀州。” 四人上了马车，马蹄声嘀嗒嘀嗒的响了起来。孙思邈掀开了车帘，看着越来越小的京城消失在了眼前，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东西。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孙孝冰一行人，将近黄昏才到耀州城，入了城找到李氏生药铺，孙孝冰便将书信交给了掌柜。掌柜看完信后道：“李家主的意思是，孙老爷住入他家乡的老宅，从此便入籍李家塬村，那里的里长是李家主的族叔，一切人情世故也好办。孙老爷在此隐居下来，就能安稳的生活下去了，从此避开宇文家。” 孙孝冰道：“那就麻烦李掌柜，从中调停了。” 李掌柜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孙孝冰道：“这是李家主一所老宅和一百亩田地的地契。明日我就安排人带你去李家源落户。”又取出一千文钱递给孙孝冰。孙孝冰一一道谢接过。晚上四人就住在城内的酒店，好明日同李掌柜安排的人一起去落户。 次日，孙孝冰一家人就住进了李家主的老宅。这座宅子叫老宅，其实它并不老，是两年前李家主推倒重建的。李家主近几年家业越来越大，买房买地益多，在村里成了数一数二的大户。以前的老房子也都推倒重修了，建的更高更大更好了。孙孝冰现在住的，也只是李家主三座老宅中的一座，四方院墙围着，内里建了四幢房，正房、柴房、厨房、茅房。正房是两层小楼，一楼住人，二楼储粮。一楼有一个大厅左右各两间房。孙家人从此便在李家塬安顿下来了。 孙思邈初到乡下，也到处看了看，感觉比京城开阔寂静。没有了京城的繁华，人烟稀少，都是些朴实的农民。 当天夜里，孙思邈睡到半夜，隐约听到有哭声，就从床上爬起来，往房外走，哭声听得越来越真切了，是男人的哭声，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捂住了嘴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有些喘不过气，一阵一阵的哭声艰难的传来。 孙思邈向哭声走去，没走几步，吓了一跳，前面厨房的角落里，躲着两个人，还好今晚有月光，不让人害怕。再走前几步见是老孙头和母亲，便向他们走近，见他们都在悄悄的抹着眼泪。孙思邈愣住了，不禁往茅房看去。正想往茅房走，被已经注意到了儿子的孙母拉住。 哭声正是从茅房里传来的——父亲，是父亲正蹲在茅房里哭。父亲这么坚强伟大的人，被逼的偷偷躲在茅房里哭。想到这，孙思邈鼻子里直泛酸水，眼泪不禁往下流，一滴滴落下，打湿了前襟。三人都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茅房方向，深深的将这一幕藏在了心底，内心阵阵的痛无处言说。 忽然茅房里传来声响，三人都急忙回到各自的房间装睡去了。 孙思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想：“这该死的上天，什么时候才能降下圣人，开创太平盛世，这都乱了几百年了。如果你实在不行，让我来，我来开创盛世，我来当这个圣人。” 第5章 为钱发愁 现在秋天就要过去了，孙家新搬来乡下，却还在忙碌着，很多事还没有着落。孙孝冰一大早就去查看自家田地的情况。李家主给的一百亩田地，在村西边的野沟坪，离村有点远。这野沟坪是李家主两年前买下的一块荒地，农闲时，李家主就会派些田农过来开垦，这也快开垦完了。 现在孙孝冰接手了，看着这一百亩地，地势平坦，上面的山凹处还建了一个水坝，水源充足。山坡上还盖好了一座农庄，看来是准备给田农住的。这里独坝独坪，开垦出来是一块不错的私田。李家主也是考虑到了，怕孙家新来李家塬落户，争水争田的邻里间闹矛盾，所以把这里给了孙孝冰。 这块新开垦的荒地，算不得上好的田，一亩也就产一石左右粟米，好在私田不用交税。孙家还分到了二百亩的均田，四十五亩麻田，按人丁交税，纳粟4石布2匹。均田亩产二石左右，麻田亩产麻布一匹左右。 孙孝冰看完了田地，便叫上了孙思邈和老孙头，扛着锄头来到野沟坪，想将剩下未开垦的十几亩开垦完。三人一锄头一锄头下去，挖了近一个时辰，挖得双手起泡，汗流浃背，眼看着才挖了半亩左右，实在是挖不动了。便都一屁股坐在了田边的一块大石上。相互间看了看也觉无语，这荒地太难挖了。 老孙头道：“老爷，这样不行，我们都不会种地，也干不来这种体力活，三百亩地根本种不下来，得买些田农和耕牛才行。” 孙孝冰道：“那我们要买多少？” 老孙头道：“老爷，我打听过了，一个田农能种三十亩左右，还需配牛和犁等农具。一个壮年奴隶七千文左右，一头耕牛五千文左右。要种好这三百亩田，需要买十个奴隶，四头牛。” 孙孝冰道：“老孙头，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老孙头道：“买被子衣物等用掉一些，还有二百文左右。” 孙孝冰一听就发愁，现在自己可是连一千文都拿不出来。还想着买奴隶买耕牛，这不是笑话吗！难道要找人借，自己又能找谁去？可没钱的话，这个冬天都过不去了。 老孙头见老爷脸都快愁出水来了，便说道：“老爷你可记得十多年前？” 孙孝冰道：“十多年前…十多年前，东西分裂，连年战乱，河南诸郡沦为焦土，士绅逃亡，民多饿死。我们家也是从太原逃到长安的。” 老孙头道：“武定四年，老太爷逃亡时，曾将一笔钱财留存在大弟子甄儒家里。” 孙孝冰一下想起来了，说道：“几年前，甄儒的儿子甄立德还和道一一起去茅山学道。” 老孙头道：“老爷，要不我们明天就去甄家走一趟？” 孙孝冰笑道：“好的。现在我们该回去了，天都快黑了。”然后就站起身，往家里走，身子感觉轻快多了，脚步也轻松了。孙思邈和老孙头就跟在其后，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次日，孙孝冰和老孙头一早就出门了，赶了三天才来到许州扶沟的甄府。 甄儒一听孙世兄来访，马上打开大门来迎接。一见孙孝冰便笑道：“孙世兄，一别十来年，今日你能来真是小弟的荣幸，老师近来可好？” 老孙头开口道：“老太爷于十日前仙逝了，这次来主要是通知你的。” 甄儒听后身子颤抖了一下，脑袋晕沉沉的，就要扑倒，老孙头一把拉住了。孙孝冰道：“甄师弟，快进屋躺下，喝杯水。” 甄儒颤声道：“老师是怎么没的，我还想着那日天下太平了，再去拜会老师呢。”众人扶着甄儒一同进入府中。 半日后，孙孝冰和老孙头便走出了甄府。孙孝冰手里拿着十二万文钱的取钱文书，老孙头手里拿着一千文钱。这十二万钱，有二万是师弟送的，当时父亲只存了十万。 甄儒本想让二人住几日再走，孙孝冰见其听闻老师过世，过于伤心，与其谈了一会儿后，便决定早点走，甄儒挣扎着要起来送，被孙孝冰按回去了。 离开甄府后，二人赶往了泰州的甄氏布行，将钱取出来，便去了泰州战俘营，买了十个壮丁，再去城中市集买了四头耕牛，花去八万钱。 在回来路上经华原县时又买了两千斤炭，花了五千文。这一路上牛拉人推的，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李家塬。 十个壮丁和四头牛都被老孙头安排到了农庄上，这十个壮丁选的都是被周军劫掠的农户，四头牛也是精壮的犍牛。 本来这一趟孙孝冰想给儿子买一个十六、七岁的通房丫头，怎知那上好的，要一万多，最终只能作罢，还是回去给儿子说个媳妇吧。 孙父出去办事这些天，孙思邈和孙母在家里看家，有时孙母也会找儿子谈谈心，有一回就谈到娶媳妇这事。 孙母道：“儿呀，跟娘说说，你想找一个啥样的媳妇？” 孙思邈道：“没想过，看缘分吧！” 孙母道：“这事怎么能靠缘分呢，这都是靠父母和媒婆给你说一个好姑娘。你现在说清楚了，娘也好按着样子给你找。” 孙思邈道：“那我可就真说了，我想找一个比伽罗还好的女子当媳妇。她要美若天上的嫦娥，才华胜过汉朝的蔡文姬，贤惠如汉朝的卫子夫，忠贞如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她要是一个集美丽、才华、贤惠、忠贞于一体的女子。” 孙母一下被逗乐了，笑道：“我儿子眼光真是高，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娘我要是男人，都得抢着娶。可这全天下都找不出一个来，看来你注定要娶不到媳妇。要不你活到一百岁试试，看能找到这样的媳妇么？” 孙思邈道：“开玩笑呢，世上若真有这样的女子，我也配不上啊。我只配娶一个像娘这样的女子。” 孙母笑道：“臭小子，打趣起娘来了，娘年轻时求亲的也踏破了门槛，有像娘这么好的女子愿意嫁你，你就知足吧！” 第6章 儿子娶妻难 自从父亲过世后，孙孝冰觉得延续孙家香火变得越来越重要了，总想着要早点给儿子娶一个媳妇。 某天夜里，孙孝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普六茹氏道：“老爷，你这是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孙孝冰道：“道一，长大了，过完年就十八岁了，是该给他订好一门亲事了。” 普六茹氏道：“这有啥好想的，明天就找媒婆说去，这事就完了。至于因为这事睡不着吗！” 孙孝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事哪里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普六茹氏道：“这事哪里怪了，儿子长大了，给他娶媳妇，然后等着抱孙子，很正常啊，这事我都想过无数回了。” 孙孝冰道：“你再想想，比如说你以前提到过的李将军的女儿，赵大夫的孙女。” 普六茹氏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回过味来，马上呆住了，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以往的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有一次李夫人请她过府一叙，见到了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表现的非常贤淑得体，听闻还有木兰之风，弓马骑射亦是精通，于是将此女列入了儿子备选名单。又有一次赵大夫来到府上拜访，说起他的小孙女，乃是高昌胡女所生，活生生就像壁画上走出来的飞天菩萨，而且还能弹得一手琵琶，于是将此女也列入了备选名单。 孙孝冰见半天妻子没出声，便叹道：“我们现在都配不上人家了，所有的高门大户，咱都配不上了。小门小户，我们又看不上，儿子又接受不了。就算我们看得再开，让媒婆去说一个村姑。儿子能接受得了一个大字不识，啥都不懂的人，来做他的媳妇吗？接受不了，换做是我，我也接受不了。” 普六茹氏道：“这给儿子说媳妇，这么正常的事，咋就变得如此难办了呢！” 两人都一下子深刻认识到，给儿子娶妻，这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难题，如今解不开的难题。以前孙融是五品官，皇上的老师，月俸两万；如今孙家败落成农户，月入一千都没有。以前家里有八个上好的丫鬟，如今连一个都买不起。以前有高门府邸，现今只住着农家小院。以前天天有高官达贵来访，现在成了无人问津的农人。以前有的种种，现在全都没有，有的只是失落和不堪回首。 孙思邈此时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当然不是因为想娶媳妇的事。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对乡下的不适应，极度的不适应。以前一屋子的书，看都看不完，现在连一本书都找不到。以前有三五好友，可以彼此畅聊，现在连一个都没有。自己除了整天无聊的到处转转外，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逼疯不可。明日还是跟父母说，让自己回茅山。 睡不安稳的还有老孙头。他现在住在农庄上，日日指挥着田奴，打柴割草，拾粪堆肥，储备着过冬和明年开春的春耕，一切都井然有序。 老孙头算是孙府的老人了，他是一个孤儿，四五岁时父亲就被乱兵杀了，母亲也被掠走了。自己躲在遵善寺，偷吃乞讨度过了几年，在其十岁那年，饿的晕倒在了路边，是当时前去烧香的孙融，将他捡了回来，还给他取名孙祝，但现在孙家人都习惯叫他老孙头。如今他年近五十了，是看着孙孝冰和孙思邈长大的，孙家也没把他当仆人。其实孙融也曾想过，给他娶妻生子，另外给他买房买地过活。可他选择了独身，选择了一直跟在孙融身边，在这战争不断的乱世，保护孙融的安全。孙家一下子没落了，他心中也是无比难过。 如今他也想着，少爷快十八岁了，长大了，该娶媳妇了。自己应该可以看到，少爷的少爷长大成人。可惜孙家家道中落了，少爷娶妻是个难题，可能最好的选择，就是娶舅老爷的女儿。 次日一早，孙思邈就找到父母，说自己要重回茅山。没想到孙思邈一说，父母就同意了。 其实孙父孙母也不知该拿儿子怎么办，听说儿子要去茅山，心里都感觉一松。 本来今早，普六茹氏想回娘家，跟自己的哥哥说说，可是她也明白，此时哥哥的处境有多危险。独孤信被逼自杀，哥哥又是独孤信的心腹手下，搞不好惊动了宇文护，会拉着娘家彻底完蛋，可是为了儿子啊，她又不得不冒险。如今儿子要去茅山，此事就放下了。 此时茅山上的王远知，正在和他的师傅臧矜商讨关于梁国的一些情况。王远知道：“现在梁朝危急，师傅是否要出手挽救？” 臧矜道：“为师如何救？虽说梁武帝时我曾为国师，但没几年梁武帝就弃道崇佛。道教在朝中势力已经很弱。除了佛教势大外，最近巫教也对梁朝进行深度渗透，圣女巫小小更是用尽了手段，将那些宫中贵妇都收为了巫教信徒。梁朝皇室内部为争帝位更是纷纷招引齐国和周国为外援，乱得是一锅粥。” 王远知道：“巫小小这妖女，我也有些耳闻。此妖女一心想壮大巫教，重现巫教昔日的辉煌。她还研制出了新的巫蛊术，称为猫鬼术。” 臧矜道：“巫小小也称得上是当今世上的奇女子了，比上任妖女巫阳阳强多了。算来巫小小也快要进行第一次轮回了。” 王远知道：“师傅，这巫教素女功真是神奇，每隔三十年左右就要轮回一次，从一个小女孩慢慢蜕变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臧矜道：“为师经过这么多年研究，也未看透这素女功的奥秘。” 在巫山上，巫圣和圣女也在交谈着。巫圣道：“小小，还有几个月我就要羽化飞升了，你也要首次轮回了。到时兴盛巫圣教，重现巫圣教昔日辉煌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对你我是很满意的，样样都很出色，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你太重感情了。” 巫小小道：“人没有感情还是人吗？无情无义，人还活着干嘛？要是让我也无情的活着，我早撞死了。” 巫圣道：“你呀，你有理，希望你不要在感情上栽跟斗。” 第7章 茅山五友一条心 孙思邈赶了半月的路，终于看到远处的茅山，红、黄二色的树叶都快落尽了，只有绿色的叶子颜色更深了，三座茅峰被四周的峰峦给围住了。茅峰上小道曲折，山明水秀，宫观林立。 孙思邈来到大茅峰下，便见师尊在此静候。孙思邈便呆呆的看着那张慈祥的脸，感觉师尊太亲切了，如同亲人般在此等待他回家。 王远知道：“这孩子这么快就不认得师傅了，傻愣在那干啥。现在就回观去，抄写《清静经》。” 孙思邈诺诺的笑道：“师尊，徒儿这就去抄。”王远知微笑着将他带到了清静亭，让他在此抄经，扫除一下凡尘杂念。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孙思邈埋头抄完了《清静经》，抬头一看，师尊已然站在他的身旁。王远知道：“《清静经》你悟了多少了，给为师讲讲。” 孙思邈马上站起来道：“太上老君所言，大道是不具备形状的，它可以是任何形状。大道有着生养化育天地间所有东西的力量，大道也是不带有感情的，日月都是按着道的力量运转着。大道也是没有固定名字的，什么名字的物体都蕴含有大道。草木生长，父母养育孩子等万事万物，都蕴含有大道。这一切暗藏的力量，只能勉强用道来代称。 道在其中也是有差异和相对性的。比如说：清和浊，动和静。相对来说：清的东西它是清，浊的东西它是浊，动的东西它是动，静的东西它是静。但道也是允许它们相互转化的，道只是坚守着其中蕴含的规律。 相对来说：天是清明的，地是混浊的；男人是清醒的，女人是愚痴的；男人是主动追求的，女人是清静等待的。抓住本质主流不放，对细支末流放手，这才是万事万物合于道的选择。清的是浊的的依靠和目标，浊的只有靠近清的，才能洗掉它们内里含有的浊，从而变得清。静的只有动的给它打牢了地基，它才能在上面站得稳。人只有常常保持清醒，抓住本质，打牢地基，才能将自身融入大道。 人最根本的是要保持清醒，而那些烦心事试图扰乱我们的清醒。人要打牢地基，而欲望总是牵制我们，不让我们打牢地基。人只要驱除掉欲望，就能打牢地基。保持清醒就能抓住本质。 各种欲望难以产生，对人身体、精神、灵魂就没有伤害。 所以不能保持清醒的人，烦心事的干扰，就不能排除，欲望也就很难驱除。而排除烦恼、驱除欲望的人，向身内看，没有了烦恼和欲望；向身外看，形体也变得模糊，像是隐身了。烦恼、欲望、形体，都找不到了，只能见到一个空影。看着这个空影是空的，其实你就藏在其中。你若能消失于空影，空影就会成为空处，最后空处也无人注意了。无人注意的空处，怎么会让人产生欲望，不能让人产生欲望的空处就会变的静悄悄。 从此你就融入了大道，按着大道的规律在走。常常这样走，你就能拥有大道给你的一切，虽然这一切先天就给你了，但是你能保有它，不会再减损。 这就是入道法，入道后你就得道了。虽然得道了，但你并未额外得到什么，只是保有了你先天拥有的。只有悟通了这一层，才能传给他圣人对这一层的讲解。 太上老君说：上士是不会去争的，下士才喜欢争来争去。上士是不会去说什么德的，下士才会拿自己的德到处去说。到处去说自己的德的人，并不叫有道德。众人之所以得不到真正的道德，只因他有妄想，有妄想就不清醒；不清醒就想掌控一切，想掌控一切，就会贪求得到更多。贪求得到更多，就会产生烦恼。有烦恼和妄想，就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从此变得愚痴起来，不再顾及自己的生死。常常沉迷在伤害自己身体和精神的行为中，永远失去了真道。真正的道，只有悟通了的人才明白。清醒的人将自身融入大道中，按大道的规律走。” 王远知听后微笑着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住处了。心想不愧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聪慧悟性高。 孙思邈在清静亭抄完《清静经》后，就往白鹤观弟子住处走去，进了乾道院医道住房，就见两个人正在烧水做饭，一个是李丁，一个不认识。 李丁一见孙思邈，便笑道：“三师兄，你总算回来了，最近可把我累坏了，这位新来的师弟也不会做饭，我也做不好，大家都盼着你早点回来呢。” 孙思邈道：“这位小师弟是？” 李丁道：“甄谋，字立言，是二师兄的弟弟。” 甄谋马上叫道：“三师兄好，我是甄立言，甄立德是我哥，才上山没多久。” 李丁道：“三师兄，快过来做两个拿手菜，我都饿瘦了。” 孙思邈道：“常才，你天天去坤道院看林师妹，你还用得着吃饭，不是说秀色可餐吗！” 李丁苦着脸道：“三师兄别取笑小弟了，林师妹是漂亮，可真不能当饭吃。” 孙思邈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人呢？” 李丁道：“可能还在听经堂，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许胤宗和甄权一进门，见孙思邈回来了。许胤宗道：“道一，你总算回来了，大家都怪想你的，家里可好？”甄权道：“是啊，家里可好？” 孙思邈便将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大家听后都伤心难过了一回，便岔开不谈了。 饭做好后，许胤宗、甄权、孙思邈、李丁、甄谋，五人围成一桌吃饭。孙思邈做的清炖蘑菇和麻油炒鸡子，都被吃得干干净净。吃完饭后，大家都围坐在了火炉旁。 许胤宗道：“除了立言外，我们四人道家基本经典，也快学完了。想来明年，师尊便会正式教我们医术了。你们都打算学啥？” 李丁道：“我当然是学房中，其它太乏味了。要不是老爹逼着我来，我才不到这山上来，过这清苦的日子。” 甄权道：“我学针灸，医方也要学，母亲常年卧病，也不见有那位医士能彻底治好。” 孙思邈道：“我学本草，滋养强壮己身，省得父母老为我的身体担心。” 许胤宗道：“我主要学经方，多做些救死扶伤的善事，也不愧善仁之字。” 李丁忽然道：“我们五人今后常在一起吃住学习，碰见师妹们也不好称呼。前朝有竹林七贤，要不我们就叫茅山五友，各位觉得如何？” 甄谋道：“四师兄，这是要拿我们充门面吧，不会又和符录院哪个弟子争风吃醋吧？” 甄权道：“我弟弟才十三，好好的一个孩子，这一上山就被你带坏了，也难怪元胖子叫你李色医。” 许胤宗道：“四师弟，我们进这茅山医道院是来学医的，不要整天想哪些有的没的，那些都是红粉骷髅。虽然师尊不会过问这个，道家也讲男女双修，山上女弟子也不少，但你才十六岁要克制，等日后学有所成，再找道侣也不迟。” 李丁道：“大师兄，仙经上说：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无女则意动，意动则神劳，神劳则损寿。” 许胤宗道：“道经上还说呢：女二十而嫁，男三十而娶。我们这些得道之人寿命悠长，你急啥！你家里又不缺钱，到时买十个百个的，修你那房中术。” 孙思邈道：“是不是元胖子，又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把你的林师妹吓跑了。我劝你就少到坤道院去。” 甄权道：“你的林师妹是不会跑掉的，过个十年八年，她还在那里，我们都是要长期在茅山学道的。到那时你们想结为道侣，跟师尊说一声就行，想换一个也容易。” 孙思邈道：“孔圣人说：食色性也。这方面是不能缺。但大师兄说得对，你现在还小，这事不急，再等几年。现在你也不比凡俗之人，需要早早就娶妻生子。” 甄谋道：“再等几年，还有像我这样后上山来的，说不定到时候还有更好更漂亮的女弟子。” 李丁看着大家笑了，笑得很诡异，满脸的得意，笑道：“我就是取了个茅山五友的名号而已，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那长篇大论，原来不光是我在想女人，看来你们想得也不少，咱们都一条心！” 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8章 惊现天年丹 茅山上天未五更，众弟子就起床穿衣，洗漱完便来到山顶平地，师尊会带领孙思邈等三十余名弟子，晨练五禽戏。 这也是李丁最痛苦的时候，这小子家境优渥，在家就喜欢睡懒觉，至少要丫鬟叫三遍，才慢慢悠悠的起来，想来他就是那个想要一睡不再醒的家伙。 五禽戏是汉末神医华佗所创，祖师爷陶弘景推演而成。仿五禽之形、神、意、气，达到煅练人身心的作用。虎之威猛，给人以虎视眈眈之压迫与心惊。鹿之俊逸，给人以轻盈洒脱之自由与心静。熊之敦厚，给人以雄浑厚实之沉稳与安心。猿之灵动，给人以机灵敏捷之迅速与聪慧。鸟之潇洒，给人以翱翔九天之壮阔与胸怀。 迎着山风雾海，练完五禽戏，众弟子便前往膳食堂吃早饭，一般是一碗粥，一个鸡蛋，一个馒头，一把松子或红枣。饭后顺便将做晚饭的食材取走，晚饭要众弟子自己做，茅山上一天只吃两顿。 对山上饭食抱怨最多的是李丁，只希望天天大鱼大肉的他，真怕哪天会撑死在饭桌上。 早饭后，便开始听师尊在白鹤观大殿开讲道经、医经、符咒。道经有：老子、庄子、太平经、上清大洞经、黄庭经、清静经等。医经有：黄帝内经、难经、甲乙针经、黄帝明堂经、神农本草经、肘后备急方等。符咒有：周易、神仙传、抱朴子、仙经、符文咒语总、周易参同契等。 大殿讲经倒是个个都听得很入神，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一来师尊博学广闻，讲解条理生动，引人入胜；二来师尊懂得仙音入秘之法，几乎无人能够抵挡。 然后是回各自选学的道经殿、医经殿、符咒殿自主学习，一般有上座师坐于上首，可以解答疑难与提问。 上座师一般为第一代弟子或第二代弟子担任。每位师尊一生只会收三次徒，每隔十年开收一批弟子，未能赶上开收之年而拜入师尊门下的为插代弟子，像甄立言就是插代弟子。 孙思邈等为王远知师尊所收的第一批弟子，为一代弟子。一代弟子和二代弟子留在师尊身边都不久，一般是学成之后就下山传道去了。只有三代弟子跟随师尊时间最长，学成后一般留山传道。王远知就是陶弘景的关门弟子，留山传道。 当然除了一代、二代、三代弟子外，还有一种缘法弟子。就是师尊出门时偶尔收的弟子，缘分很短并未上过山。 所以孙思邈等作为一代弟子，上首是没有上座师的，有问题就得跑去问师尊。 中午便是个人静坐悟道时间。点上一柱香，独坐芦席上。心空、意空、神空，如白云浮空，静逸随风，任卷任舒；如石沉大海，水冲浪打，泥污虫染；心自清明，神自悠远，如如不动，是谓神定。 下午便开始各自分工，干打扫、挑水、种菜、种田、砍柴等杂活。茅山有良田千亩，菜园三十座，山林无数。在王远知名下的有一座菜园和三十亩水田。道士不求世人供养，当然要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这是孙思邈的咬牙时刻，他身子骨弱，气力不足，一个下午干下来，常常累得汗流浃背，还好四位师兄师弟常常会搭把手。 干完杂活后，就是一天中最暇意的时候，一个大浴桶倒满了温水，有时还是加入了活血化瘀、清香提神药材熬煮的药汤，五人齐齐脱衣泡入桶中，享受着这种温暖舒适。有时李丁还会说些有的没的昏话，被大家将头按入桶中，连连求饶。 傍晚开始做饭，一般是孙思邈做饭，其它四人等着吃。吃得最多的还是李丁，不过大家都在长个子，饭量都很大。最后洗碗的一般是甄谋。 吃完晚饭后，便彼此闲聊或者单独看书。李丁还是最喜欢聊起坤道院的师妹，特别是他中意的林师妹，而孙思邈总喜欢独自看书。 晚上睡前需做导引，导气令和，引体令柔。到了戌时，大师兄引领着大家一起做，做完后再睡觉。 光阴易过，转眼冬去春来，山上的桃花盛开了。王远知的父亲叫人送了一批书上山，听说是梁朝灭亡时，从梁元帝萧绎手里抢救下来，未被烧毁的宫廷秘本。 这天夜里，孙思邈正看着一本刚从师尊那里拿来的《金楼子》，忽然从夹页中掉出了半张纸。孙思邈好奇的捡了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男八，十八，得一百四十四；女七，十七，得一百一十九；是为天年。欲永保天年者，可服天年丹，方左： 千年人参一株，百年灵芝等重，百年五加皮等重（下缺） 背面写着： 吾了尘真人，拔山涉水，历经千险，配成三丸天年丹。自服一丸，今已百三十岁，自知行将就木，秘藏天年丹两丸于太白山仙人洞（下缺） 孙思邈看得心惊胆跳，抖着手将纸条递到油灯上烧了，又拿过那本《金楼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并没有新的发现。 孙思邈心想：“天年丹，这可是真正的神丹，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不得被人疯狂追杀到死，也难怪梁元帝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要冲入书房，疯狂将十四万卷书籍全部烧毁，看来他就是要隐藏这个秘密，想来他并未来得及取走这天年丹。至于师尊的父亲，只是一名武将，并不爱看书，应该没见过那张纸条。那么现在这世上，自己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为免夜长梦多，自己得尽快将神丹取到手，可自己一个人进深山老林又不安全，也未必有能力取得到这丹。于是孙思邈决定，找师兄弟帮忙。 孙思邈从睡房中走出，来到了厨房，看着大家还围着火炉，炭火已经熄灭。大家看见他进来有些疑惑，道一怎么不去看书，现在跑过来干嘛？ 孙思邈道：“我想起祖父在临终前的某一天，向我说过太白山有个仙人洞，藏着人参丹，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想过两天就下山去取，你们谁愿意和我一同去取？” 李丁道：“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顺道我也回去看看我老爹。不过人参丹这玩意，我好像听说过，我家也在卖这个，专宰那些豪门贵族的，效果就那样，要不我问老爹拿几丸给你。” 孙思邈道：“仙人洞仙人吃的，你家的那能比，不过你的好意师兄领了。” 甄谋道：“你是顺便看看家里的漂亮丫鬟吧，还假模假样的说回家看望父亲。” 李丁咬牙道：“真是人小鬼大，将来说不定比我还色。就算我看丫鬟怎么了，这不是顺便的事。” 许胤宗道：“这深山老林非常危险，说不定还有老虎，师弟真的要去，我陪你走一趟。” 甄权道：“我们兄弟就不去了，留在茅山上看家吧。” 次日三人便到师尊那里告假，说是想回家看看，不日就回。师尊仔细叮嘱了一番，要他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三人来到南徐州，打算进城买些此行所需物品。结果出城后每人背着一个满满的药篓，里面装着150个软烧饼、10斤肉干、盐巴、石灰、水壶、衣物、薄被、斧头、锄头、麻绳等，孙思邈手里还提着一口小铁锅。 本来孙思邈要买硬烧饼，李丁坚绝反对，说那玩意他根本就下不了口，钱不够他出，孙思邈担心到时到了山里会饿肚子，软烧饼不如硬烧饼耐放，还是许胤宗说到时打点猎物。于是才又买了铁锅和调味品，到时好在山里做饭吃。 三人来到城外城皇庙，许胤宗让李丁和孙思邈在此等候，他去弄三匹快马。 不久后，许胤宗就牵着三匹高头俊马回来了。李丁说道：“大师兄还真行，不会是在哪个相好的家里弄来的吧？”孙思邈敲了一下李丁的脑袋：“少废话，上马了，我们这就出发。” 三人一路马不停蹄，逢城就住客店，逢村就住农家，有点像汉朝的游侠，仗剑走天涯，兴志一来各人吟了一首诗。 许胤宗吟道： 翻山涉水行千里，践草踏泥蹄声急。 多少白头枉少年，只在路上奔波死。 君前效命有何乐，唯愿悬壶造杏林。 孙思邈吟道： 雁过留痕晴空里，人过成路千万条。 你为生死他为名，同行一路不同心。 留痕踏迹深如许，只因无情便成空。 李丁吟道： 暖风桃花拂面香，鸟鸣双飞春意浓。 浮云露水风吹无，你自无意我自休。 风流浪子江湖行，那如醉卧怡红楼。 半月后，三人终于来到太白山脚下，即将开始这次冒险之旅。 第9章 住山洞斗饿狼 太白山下，了无人烟，三人看着太阳已过正午，便开始四处寻找起晚上落脚处，终于发现一个野猪洞，可以利用。 三人悄悄围了上去，见一只小野猪四脚朝天，躺在洞外晒太阳。许胤宗便拿出麻绳打上套结，一甩便套住了小野猪的一条后腿，接着马上往回拉，小野猪“嗷嗷”的叫了起来。许胤宗意识到这是在求救，便道：“快掏斧头，大野猪要冲出来了。” 孙思邈和李丁刚掏出斧头，举在身前准备防御。哗啦啦，冲出两大四小六头野猪，大野猪獠牙毕露，凶猛异常，但一见三人手中明晃晃的斧头，马上掉头就跑。 紧接着许胤宗就将斧头飞砍出去，砍中一只小野猪的后腿。孙思邈和李丁见势也将斧头飞砍出去，但并未砍中野猪，于是便扑了上去，将那只受伤的小野猪扑翻在地。其它野猪都钻入杂树林，跑没影了。李丁道：“大师兄你真行，是个打猎好手啊！” 这时许胤宗已将套住的小野猪捆绑好，走过来将这只受伤的也捆绑了。 三人便开始清理野猪洞外的杂草杂树，弄出一大块空地来。紧接着，孙思邈钻入野猪洞里，将那些脏臭的东西用锄头清理出去，将洞内空间扩大，铺上茅草。李丁则去割草拾柴砍树枝，将它们都堆放在空地上。许胤宗则去溪边打来水，开始烧水杀猪去毛，一只小野猪二十斤左右，将四条腿砍下来，用盐涂满表面放入铺好树叶茅草的药篓内保存，将猪内脏清洗好，其它的也做好简单处理。然后孙思邈将猪肉切好，下锅煮熟，再将猪内脏切好加入煮熟，最后将猪血野菜加入，放盐放调味料煮一会就熄火了。三人忙到了太阳下山，才开始吃晚饭。 看着这一锅香气扑鼻的野猪肉，三人都大吃起来，有半个月未吃肉了，个个狼吞虎咽，一下子就将这锅猪肉吃了个底朝天。 李丁打了个饱嗝道：“就是这野猪太小了，吃得不过瘾。” 孙思邈道：“就你吃得最多，骨头都丢了一大堆，再吃小心撑死。” 李丁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没吃到过猪腿啊！” 许胤宗道：“留着呢，也不知要在山上呆几天，省着点吃。” 饭后，三人围着篝火闲聊。李丁道：“这太白山这么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老虎？” 许胤宗道：“老虎不敢说，狼肯定是有的，晚上我们要留一个人轮流守夜。” 孙思邈道：“那就常才第一个，我第二个，大师兄最后一个。” 许胤宗道：“常才第一，我第二，道一最后吧。” 李丁道：“那你们就早点睡吧，到半夜我再叫大师兄替我。” 许胤宗道：“将三匹马牵过来，拴在洞口的栅栏上，篝火不能熄，爆竹准备好，一旦有狼靠近，便点燃爆竹示警。” 孙思邈道：“明天我们还是先建好一个小茅屋吧，将马关在其内，要不然真有狼群围攻，我们就麻烦了。” 许胤宗道：“好吧，这样也方便我们白天出去找仙人洞。剩下那只小野猪也好养着，不用整天捆起来，丢在野猪洞内。” 李丁道：“要不我们建两层，下面养马上面住人，晚上就不用守夜这么辛苦了。” 孙思邈道：“有人守夜是必须的，要不然狼跑到你床上了，你都不知。” 李丁道：“没带你这么吓唬人的，要是我那个不举了，可跟你没完！” 孙思邈笑道：“常才，你不会这么胆小吧，狐狸精跑到你床上，你都不怕，还怕狼。” 许胤宗会心一笑道：“好了别说了，常才你打起精神守着篝火，我们去睡了，有情况记得叫我们。”说着就和孙思邈，钻入了野猪洞。 小野猪已经无力叫唤了，被丢在洞里的一边，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洞的最里面被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茅草，同时躺四个人都不成问题。白天用烟熏洞时，发现了两个出烟口，所以洞里并不感到气闷。 李丁值夜时并未发生什么，只是见一只大野猪出现了一下便跑了，应该是回老巢来查看情况。紧接着许胤宗和孙思邈值夜都没发生什么，这一夜算是安然度过。 第二日，大家就开始去砍树，砍竹子，割茅草，准备搭建一座小茅屋。 先是在地上挖四个一米深的坑，相互坑距五米，然后再选四根大小相近的直木，长度五米的两根，长度六米的两根，将直木大头表面烧焦炭化一米五左右。再将大头埋入挖好的坑中，将泥土压平打实，然后在这四根埋好的直木上，绑上横木，架好屋顶，围上木栅栏，铺盖好茅草，就建成一间简易的茅屋了。三人忙碌了一天，总算是将茅屋建好，然后将三匹马和小野猪都关了进去。 吃过晚饭，许胤宗和孙思邈就去睡了，李丁还是第一个值夜。李丁坐在那，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一阵冷风，把他惊醒了，一看篝火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只有几块木炭还发着光。 李丁站起身来想去加点柴火，重新将篝火弄着了。却发现一双双发着幽光的眼睛，正向自己这边逼来。李丁吓得激零零打了个冷战，嘴唇哆嗦着喊了一声“有狼”，那声音低不可闻。他再努力的喊了声“有狼”，却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般沙哑。他最后闭上双眼不敢去看狼，想象着小时候极度害怕大喊“妈妈”的样子，大喊“有狼”。 这一声喊，狼群也被惊动了，加速向他冲来。最前面的一头狼一跃丈来高，从空中向他扑来，李丁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斧头来挡，却忘了闪躲，一下被扑倒在地。人和狼就在地上翻滚起来，进行你死我活的生死较量。 许胤宗和孙思邈穿着寝衣，冲了出来。许胤宗看见李丁被扑倒了，马上丢了手上的斧头，抄起一条长棍，冲过去照着狼腰就是一棍，将狼打翻在地，但那只狼还是咬着李丁的手臂不松口。孙思邈一斧头砍去，却只是擦着狼后腿砍过，那只狼吃痛不过，终于松了口。 正在这时狼嚎声再次响起，有两头狼飞扑了过来，许胤宗一个空中横扫，将一头狼打飞；孙思邈则弓身一劈，将另一头狼开膛破肚。伤了后腿的那只狼，趁机跑掉了。 李丁赶紧爬了起来和许胤宗、孙思邈，背靠着背，站到了一起。狼嚎声又响起，这时又有三头狼飞扑而来。许胤宗口内喊道：“常才，爆竹，快点燃爆竹，炸那狼王。”手上还不停的将木棍挥舞的呼呼作响，将两头扑来的狼弹飞。孙思邈又是一斧头劈向了一只狼，并未劈中，他便顺势蹲身躲过狼的攻击，然后左手抓起地上一把茅草往炭火上一丢，炭火堆冒起了黑烟。 狼嚎声又起，狼王又指挥着四头狼扑了过来，三人是左突右挡，连打带劈，应对着狼群的围攻。忽感一阵冷风吹过，火堆呼的一声着了，火光冒起，茅草烧了起来。狼群怕火，一下后退了几步没敢攻击。 这时李丁抓住时机用火折子点燃了爆竹，往那狼嚎的地方扔去。许胤宗见没狼扑过来，用木棍将一大把茅草往火堆里一扫，使火势又大了几分。李丁接连丢出去两个爆竹，狼王嚎叫了一声，便跑远了，狼群终于散了，一下子都开始逃跑了。三人忽然看见有三头狼从茅屋内跳了出来，向远处跑掉了。许胤宗忙打开茅屋的门，还好看见三匹马没事，只有些轻微的抓伤，那只小野猪却是被狼咬死了。 见狼群散尽了，李丁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心还突突的跳个不停。孙思邈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势，还好衣服穿的厚，手臂上只咬破了两个洞，伤口不深，没有发黑发紫，应该没中狼毒，便挤出残血，用温开水清洗干净伤口，撒上盐敷上草木灰，再用干净的布条绑上。李丁疼得惨叫连连。孙思邈知道他没那么疼，故意叫那么大声，不过是想发泄内心的恐惧，便任由他大叫发泄。 许胤宗回洞换好衣服后，就开始处理那只被开肠破肚而死的狼，和那只被狼咬死的小野猪。孙思邈也去穿好了衣服，过来帮忙打下手。那狼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没多少肉，可见是饿了一个冬天了，开春才出来猎食，真是一群饿疯了的狼。这种狼是很可怕的，还好众人反应快，没被突然袭击，想想那后果，真是让人心惊。 刚刚死里逃生的三人，一点睡意都没有，清理完战场，就围着篝火坐着，没有人开口说什么，怕突然出声会惊吓到对方，众人都在平抚自己的内心，就这样默默的坐到了天亮。 第10章 获得天年丹 天一亮，三人吃过早饭，就出发寻找仙人洞了，想着早点找到，早点回家。 三人沿着草木稀疏处走，这里好像曾经是条路。许胤宗手拿着斧头，走在前面开路，孙思邈则拿着把弓箭走在中间。李丁手握着木棍，走在后面。三人做好了明确分工，大师兄开路，孙思邈射杀窜出来的野狼野猪，李丁打杀爬出来的毒蛇毒虫。 三人就这样往山林深处一步步推进，白天出去寻找仙人洞，晚上回到野猪洞休息。就这样找了两天，并无收获，野鸡倒是射到了七只，毒蛇也打死了五条。 来到第三日，大家加快了脚步，争取深入的更快些更深些。三人正走着，忽然从东北方传来一声虎啸，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山上还真有老虎。还是许胤宗第一个反应过来，对李丁道：“快放爆竹。”一个爆竹被李丁丢了出去，却并未传来响声。 孙思邈道：“点火后，再扔。”李丁点了火丢出去，一声爆响就在跟前传来。许胤宗急道：“往虎啸那边扔！”李丁这才又点燃了两个爆竹，向虎啸处扔去。李丁这是被狼群搞得吓怕了，碰上老虎更是慌了手脚。 两声炸响过后，并未看到有老虎冲出来，虎啸声也没有再传来。山风一吹，众人都感觉冷嗖嗖，一摸额头，都是吓出来的冷汗。三人等了一会，决定还是过去看看，便朝刚才虎啸的地方走去，并没有看见老虎的踪影。 三人便接着深入山谷，直到中午时分，发现有个地方立着一块石碑，众人扒开上面的藤蔓，清理掉上面的泥土，便见上面刻着暗红色的六个篆字。孙思邈先读了出来：“仙药尽，仙路绝。” 这石碑像是先秦之人所立，再仔细一看，这字像是用鲜血涂红的，而且涂的很厚，涂了一层又一层。众人如此一想，好像在眼前突然浮现出一群人，绝望的割破手指，用自己的血，书写着这六个字。 一代又一代的修仙者，发现了这里。这块石碑像是在嘲笑他们，就算你聪明绝顶，武功盖世，寻得仙典，也只能老死凡尘，绝无成仙的可能。 三人看着看着，觉得眼前有成千上万的人，带着深深的不甘，站在石碑前绝望的看向了自己，那种恐怖的怨念扑面而来，让人一阵心惊胆战。三人连忙后退，远离了这块石碑，心想：“近千年了，都没有听闻有人成仙飞升，原来修仙之路，早就已然断绝。” 等三人心情平静后，再往四处一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山洞。他们走近一看果然有一个山洞，想来这便是仙人洞。可洞口被巨石封门堵死了，巨石上还有着道道爪痕。 孙思邈道：“这像是虎爪爪痕。” 李丁道：“这么看来，这老虎怕是快成精了，它也想弄开这块巨石进去，不会就是我们刚才遇上的那只吧！” 三人合力推这巨石，却是纹丝不动。孙思邈提议用木棍撬开它，于是三人各砍了一棵小树做成木棍，一齐发力撬动巨石，三根木棍都撬断了，才撬开一条缝隙，勉强能让人挤进去。 许胤宗点燃一根火把，往里探了探，见此洞并不深，十来步就到底，也不高他伸手便能触到洞顶，也不宽他伸展双手亦能触到双壁。在最里面放有一个石台，就别无它物了。 三人于是依次挤了进来，来到洞底，见石壁上画着一位仙人，飘然飞升而去的样子，面容很模糊，并不知是哪位神仙。大师兄用火把往石台上一照，只见有一张方尺大的帛书和一个长颈瓷瓶。 三人先看向帛书，只见上面积着灰，也不知放在此多久了，字迹有些模糊，上面写着： 五大秘境：一曰盐海，海中积盐成山，病者躺入山中，百病清除，山中产盐精，服者增寿，人恒活三百岁。 二曰仙谷，谷中有磁山，能消金消铁，人坐于山旁，可消除欲望，令人神清气爽，百病不侵，人恒活四百岁。 三曰玉池，池中之水，亮如明镜，寒胜霜雪，人冰封其中，百年方醒，洁净若仙体，一尘不染，人恒活五百岁。 四曰彩都，此城之中，恒昼恒夜，红绿交映，彩光满天，人若沐浴彩光，超凡入圣，邪魔不侵，人恒活六百岁。 五曰灵山，此山之上，山泛宝光，仙音回响，蕴藏大道，人入此山身化大道，头戴彩光，脚幻仙莲，人恒活八百岁。 李丁一把将帛书抓起，帛书瞬间化作了灰，在空中消散不见。孙思邈拿起瓷瓶，见瓶口用阴沉木为塞，朱砂为封，便用竹刀清理掉朱砂，拔下木塞，见里面又以玉石为塞，蜜蜡为封，便用竹刀清理掉蜜蜡，拔下玉塞后，顿时满室生香，清爽怡人，口中生津。 三人向瓶内看去，只有两颗丹药，黑亮玉润，甚是迷人。这就是臧矜口中提到的，了尘炼制的神秘丹药，可惜他连具体名字都不知道，更别说见过。 孙思邈道：“可惜只有两颗，不够我们三人分的。我拿走一颗，剩下那颗，你们看着办吧！” 许胤宗道：“那就献给师尊吧！” 李丁闻着这药的丹香，比林师妹身上的香气，还要诱人，本来他是舍不得送人的，但大师兄开口了，他也只好说道：“送给师尊吧！” 孙思邈见已经说好了，便倒出一颗，当众吞服了。将剩的那颗用新瓷瓶装了，再用蜜蜡封好口。孙思邈见李丁一副嘴馋的模样，便将丹瓶交给了大师兄，让他带回去给师尊，自己才放心。 出了仙人洞，三人又用木棍，将巨石撬回去，堵死洞口。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终于可以回家了。 此时在某一座雪山之巅，有一个冰湖，冰湖之下有一个秘洞，秘洞之中有一个水池，这便是传闻中的玉池，此时玉池中的水，已然快要干涸了，一个冰封百年的人，即将苏醒，他的身体变得冰清玉洁，一尘不染，宛若仙人之体。 这人便是了尘真人，当年他活到一百三十岁，自知时日无多，便开始了人生中最后一次云游。哪曾想他时来运转，找到了玉池，于是他便步入玉池中准备冰封百年。 第11章 药香引贼 三人见已拿到了丹药，便决定马上离开太白山，有一只老虎在山上，大家都感觉不安全，所以大家赶到野猪洞，收拾完东西，便骑上快马往山外奔驰，准备回家了。 走出太白山，李丁便和孙思邈分开了。李丁想回家玩几天，然后随自家商队去建康，再回茅山。大师兄则随着孙思邈去他家做一回客，然后一起回茅山。 第二日中午，孙思邈就带着许胤宗来到了李家塬，敲响了自家大门。孙母打开门一看，是自己儿子，便高兴的笑道：“儿呀，你怎么回来了？” 孙思邈连忙介绍道：“娘，这是我大师兄许胤宗，字善仁。一同在茅山学道，对我多有照顾。此次下山来太白山找点药，顺道回家看看。” 孙母道：“道一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善仁，你多担待点。来，请进屋。这家里有点简陋，请别见外。” 许胤宗道：“那里的话，伯母太客气了！” 孙思邈道：“娘，爹人呢？” 孙母道：“他平日里抄书卖文，也不懂得干别的，刚刚抄好了一套论语，给县里王大户送去了，天黑前应该会回来。” 孙思邈牵着马将它们拴在了后院的树上，进正屋后，便看到桌上绣的一对鸳鸯枕，鸳鸯绣的活灵活现，甚是好看，便问道：“娘，这鸳鸯枕给谁绣的？” 孙母道：“给李里长孙女绣的，过几天，她就要嫁给县令大人做妾。你成亲时，娘给你绣一对更好的。” 孙思邈道：“家里不是种着几百亩地吗，怎么你还要做针线活？” 孙母道：“你这孩子，哪里懂得，光种那点地，根本不够家里用度的。” 孙母一看许胤宗默默的坐在一边，便道：“光顾着和你说话，家里的客人都冷落了。道一，娘去烧水煮鸡蛋，你去后间，拿些点心果子出来。家里现在一个丫鬟都没有，你招呼一下客人。” 许胤宗道：“伯母你随意，不用特意照顾我。”孙母走出去后，许胤宗道：“道一，没想到你家一下变得这么清苦。今后缺什么，尽管向师兄开口。” 孙思邈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下回去到你家，见到什么好东西我就拿。”许胤宗听后笑道：“尽管拿，你想将我家的东西全搬来都行。”气氛一下变得轻松了。 孙思邈走进了后间屋，翻出几个胡麻饼和一盘红枣，端了出来。孙母此时也端来了一碗煮鸡蛋，招待许胤宗吃。许胤宗将碗中三个鸡蛋都吃完了，汤也喝的一滴不剩，口内直夸伯母煮的鸡蛋好吃。孙母看着也高兴，觉得他人不错，为人豪爽。在乡下只有当贵客上门，主家才会煮一碗鸡蛋给你吃。 快天黑了，孙孝冰才赶回来，见儿子回来了也很高兴，吃过晚饭，闲聊了一会，就各自去睡了。 许胤宗和孙思邈睡一屋，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这时听到孙母喊了声：“家里进贼了！” 许胤宗和孙思邈翻身起来，便冲出了房间，只见有一人影正欲翻墙逃跑。许胤宗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此人一拉一推，那人便撞在了墙上，然后又是一背一摔，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最后将那贼人双手反扣在身后，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小偷痛的惨叫不止。众人围过来一看，见此人身上衣服破烂，面黄肌瘦，年龄尚小。 孙母道：“这不是，前几日来到村里的小乞儿。” 孙思邈道：“你为何跑到我家来偷东西？” 小乞儿颤声道：“这不是，闻着药香来的。” 孙思邈心想：“药香，难道是天年丹的香气。”便仔细闻了闻，还真有一股子药香，可其它人好像并未闻得药香。 孙父道：“把他绑了，先关在柴房，明天送到里长那里去问罪。” 孙思邈和许胤宗回到房间后。孙思邈道：“大师兄，将药瓶取出来看一下。”许胤宗将药瓶取出来，两人仔细看了看，见蜡封出现了很多细小裂缝。 许胤宗道：“师弟，这药瓶好像不能将药力封住，要不拿原来那个旧瓶子装，用这个瓶子装，药力在慢慢散失。” 孙思邈道：“那个旧瓶子要用朱砂封，一来我们没有朱砂，二来我们也不懂朱砂调制封口法。” 许胤宗道：“如此就不好办了，我怕耽搁久了，这颗丹药会成为一粒废丹，要不还是我先回茅山，将丹药送给师尊，明天我就动身。” 孙思邈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在家多待几天，少待几天都一样。”于是两人将蜡封重新封了一遍，便睡下了。 孙思邈心想：“那小乞儿，嗅觉如此灵敏，天年丹的药香对他的吸引力那么强，难道他就是《仙经》上说的拥有灵体之人，天生对各种灵药感知能力就比其他人强，若用来找药辨药，岂不是一个好帮手，就让父母好心收养他，让他先住在庄子上，以后我出师了，便带上他一同去采药。” 第二天一早，孙父孙母听说儿子这就要动身回茅山，自是非常不舍，但是儿子做出了决定，便只好叮嘱一番。孙思邈顺便说了要将小乞儿收养之事，父母也同意了，于是就将小乞儿送到了老孙头那里。孙思邈和许胤宗，吃完早饭，便骑上快马，赶往了茅山。 话说此时，了尘真人已经苏醒，他正在赶往太白山，他要看一下，自己当年留在仙人洞中的天年丹，是否被人取走。了尘心想：“若是天年丹没被人取走，便将它们销毁，如此神丹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为好，自己现在还活着，让人知晓自己会炼制此丹，将永无宁日。若是被人取走，更是要找出此人，时刻盯住他。如果发现他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马上灭口；如果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便收归门下，让其传承自己的衣钵；如果他是个庸人，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应该早就被人杀了，自己就得去查案，找出真凶，得到真相。丹药只有两颗，服用的人也只有两个，自己将他们找出来应该不难。” 第12章 师尊童吻 孙思邈和许胤宗，顺利回到了茅山。两人经过商量，觉得还是由孙思邈将丹药交给师尊，说是李丁送给师尊的人参丹，这样丹药的来路就很明确，师尊才能放心服用。 王远知看见他们回来了，也很高兴，便道：“道一，常才这孩子，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孙思邈道：“他这个人恋家，说是要迟几天回来。他还让我带了一颗极品人参丹给您。说是他们家最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特地献给师尊，让您服了长寿安康。” 王远知道：“常才这孩子有心了，前些日子我准备开炉炼的一批丹药，所需的一些名贵药材，还多亏他爹找来了。等丹药炼出来后，分他们家一半。” 孙思邈恭敬的递上瓷瓶，王远知接过放在书桌上，孙思邈和许胤宗就告辞了。 晚上，王远知在书桌上写着字，忽然闻见淡淡的香气飘来。于是便拿起桌上的瓷瓶，闻了闻，然后刮掉了瓶口上的蜡封，拔出木塞，药香顿时袭人，闻起来甚是诱人。王远知将药丸倒在手中，只见药丸黑亮玉润，随手便送入口中，昂头吞了下去，顿感口齿留香。王远知喝了几口水，便觉得困了，于是上床睡下，很快就睡着了。 阳春三月，日光明媚，桃花遍开。十五岁的王远知和十四岁的丁敏敏，青春无邪，两小无猜，玩闹在一起，追逐打闹着，彼此笑得那么甜，那么真。 忽然有一天父亲对他说，要让他去茅山学道。上茅山那天，父母亲友等人，纷纷来送行，王远知正疑惑，敏敏怎么没来。 转眼间，丁敏敏从远处跑来，喘着气喊道：“表哥，等等我。”跑到他身前，一下扑入他怀中，热切的看着他的脸，突然双手勾住了他的头，吻了下去，闭上了双眼。 众人一下子都看傻了眼，愣在那，好像被施了定身术。王远知愣愣的站着，脑中一片空白，任由表妹亲吻。 最先反应过来的舅妈，一把将女儿强行拉开了。然后朝着身后，还傻愣的丫鬟，就是一巴掌扇去，口内骂道：“没用的死奴才，连小姐都看不住，不是说了，不要让小姐出门。” 王母道：“敏敏这丫头，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这还要不要脸，大家都看着呢，这像什么话。让我儿子今后怎么娶媳妇？” 王父拉着内弟的手，一个劲往后退，故意装作没看见。舅爷气的两手颤抖，差点晕厥过去。 王远知刚从傻愣中回过神来，整张脸一下子涨红起来，直红到耳根子。刚才那种温暖湿润，幽香扑鼻的感觉，更是让他心跳不已。 表弟看着姐姐刚才那个样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满脸错愕。 舅妈拉着女儿就往家里走，敏敏回头哭着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诒？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桃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舅妈道：“还不快走，还嫌不够丢人，你这死丫头，都是平日里把你娇宠坏了，变得越发无法无天，不管不顾。” 王母走过来拉了一下儿子道：“儿呀，你没事吧，看你这脸烧的？”顺手摸了摸儿子红彤彤的脸。 王远知怎么都没想到，表妹这么害羞的一个女孩子，今天表现的这么大胆。在他的印象里，表妹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的，每当舅妈说到过一两年给她选婆家时，她便会红着脸看向自己，当自己看过去时，她便低下了头。 王父走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肩道：“该出发了，要不然天黑前到不了茅山了。” 王远知一下从梦中醒来，心里甚是奇怪，怎么梦里又想起这件童年往事。表妹在十六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当时自己还偷偷写过一首诗。 《忆敏妹》 舅家有女赛西子，年方二八正妙龄。 身似玲珑白玉体，芙蓉如面花月貌。 笑语盈盈甜如蜜，秋波连连润如水。 他乡不遇三五日，明月思卿千百回。 昨闻染疾秋风里，今见坟头起荒草。 天不怜卿天有愧，人不怜卿人无情。 此生此世两茫茫，他年他生两依依。 这都过去三十二年了，世人对她的记忆也越来越淡了，还知道她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只有自己还深深的记着她。转眼自己都快五十岁了，父母也七老八十了，是该好好想想自己今后的路了。 话说此时的孙思邈，他吃了天年丹后，晚上也睡不安稳，睡足三个时辰，便再也睡不着了，奇奇怪怪的梦倒是没有了，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好像在经历第二次发育，老是感觉胀的不行，孙思邈拼命的用意志力去压制，它才没有爆走。孙思邈又想起了，记载天年丹缺失的那半张纸，可能是自己服用天年丹的方法不对，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诀窍，可惜那半张纸丢失了，其中的奥秘不得而知，还是先忍忍吧！如今师尊也吃了天年丹，如果真有什么不妥，从师尊那里应该能看出来，如果师尊没有什么不妥，那就是丹药药力太过强大，自己意志力还不够强大，压不住药力，让其在体内乱窜。到时再找师尊看看，有什么丹药可以压制这种欲望爆发，找师尊要几粒服用，如果师尊没有现成的药，那就求师尊单独为自己，炼制一种这样的丹药。 此时在长安的李丁，却是过的无比的舒爽，丫鬟们服侍着李丁洗澡，揉肩的揉肩，擦背的擦背，捶腿的捶腿，按头的按头。洗着澡却往丫鬟身上乱摸，李丁虽说现在不能破身，但过过手瘾还是没问题的，搞得那些丫鬟，个个娇喘连连。李文质走了进来，咳声道：“臭小子玩够没有，不要太过分了，洗个澡，洗了快一个时辰了。”李丁只能无奈的站起来穿衣。 晚上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睡不着，李丁心想：“做皇帝果然难长寿，这女人声音、触感、样貌、体香、眼神、口唇，都能强烈刺激着男人，让男人热血沸腾，失去理智，真是昏君何其多，美色何其毒。我还是早点回茅山吧！再待几天，真的会顶不住，会将这些丫鬟全办了。” 第13章 精气神 过了十来天，李丁也回到了茅山。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王远知决定讲解一下精气神，自从吃了极品人参丹，他感觉精气神都变好了。 王远知坐于大堂首座上，开口道：“今日给你们讲解一下精气神，《说文解字》上说：精者，择也。气者，云气也。神者，引申万物也。许慎的意思是精是一种选择能力，气是一种流动物质，神是一种引领万物的能力。《心印经》上说：上药三品，精与气神；是将精气神看作养生的宝药。现在先让你们讲解一下，自己认为的精气神，就从善仁开始吧。” 许胤宗位于左手第一，站起来道：“精气神是人的根本，精是水，气是谷，神是火，三者共同作用，养育我们的身体，使我们能长存于天地间。”说完，便坐下了。 甄权站起来道：“精气神是道家所看重的三宝，他们能化生万物，保养自身。精化为我们身心所需液体，气化为我们的身躯，神化为我们的意志。我们的意志下达命令，身体里的液体就开始流动，液体一流动，我们的身躯就跟着行动起来，这就是精气神运作的自然表现。”说完，便坐下了。 孙思邈站起来道：“精气神本来就是一体的，可以说成是精，也可以说成是气，也能说成是神，是我们强行给他加上一个名字，三者必须同时存在，我们才能各自给他们取一个名字，只要有一个丧失了，他们就会一起消亡，它们是一个整体，是道的一种表现方式。”说完，便坐下了。 李丁站起来道：“精气神是在讲生殖繁衍，精就是繁衍所需的精液，气就是制造出精液的源泉，神是男女繁衍的动力。”说完，便坐下了。 甄谋站起来道：“精气神就是生活，精是锅中的饭菜，气是身上的衣服，神是我们居住的屋子。衣食住行，就是精气神的表现方式。”说完，便坐下了。 元胖子站起来道：“精气神讲的就是出行，精讲的是在水里走，气讲的是陆上走，神讲的是在空中走。水里走可能遇上大鱼被吃掉，陆上走可能遇到强盗被劫杀，空中走可能绳子断裂被摔死。”说完，便坐下了。 林师妹站起来道：“精气神讲的就是家人，兄弟姐妹，夫妻妯娌，父母公婆。精是大家相濡以沫，气是大家相互扶持，神是大家相守一生。”说完，便坐下了。 刘师妹站起来道：“精气神讲的就是感情，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精是人被感动后产生的物质，气是人被伤害后产生的怨念，神是人被愉悦后产生的理想。”说完，便坐下了。 “停，停，下面的弟子就不用说了。”弟子们这说的，倒把王远知说傻眼了，越说越不着边际。 王远知道：“善仁、立德、道一说的还可以，后面几个就越说越离谱了。” “常才，精气神就是你说的繁衍那回事吗？不是，你要将眼界放的大点，不要掉进色欲的陷阱里去。” “立言，你不要总纠结在生活的琐事上，要往大处去想，往大处去做。人虽然说离不开生活，但人也不能抛弃掉理想。” “文龙，你看你，将精气神都说成了死路，怕死怕成那样，只听到你说死啊死啊死，你干脆一辈子别出门得了。人家赵子龙全身是胆，你元文龙胆小如鼠。罚你下完课去天梯来回走十次。” “如秀，你不要总陷落在家人亲情中，亲情只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他并不能支撑起你的全部。有时他是能给你带来强大的力量，但他消退的也快。为师曾经也相信过，为了家人，我能毁天灭地，打破一切阻碍；但真面对亲人死亡时，我却无能为力。这世界是由千万人、千万事、千万东西组成的，只抓住一点是无用的。” “烟霞，你说感情其实也说到了精气神的一点内涵，人都是有感情的，所有生物都是有感情的，但大道是无情的，自然是无情的，想要留住有情，就要弄明白无情。” “精气神是什么，说白了他就是道，他统御着千万人、千万物、千万事。你们了解的、看到的、面对的、承受的都是精气神，你、天地、宇宙都是精气神。庄子曾经说过道在屎尿，你能在屎尿中看出精气神吗？我相信你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你还没有达到庄子的高度。但我们必须要学会如何拥有这种眼光，达到这种高度。比方说：你学了医，就必须掌握从这些普通的东西中，看出问题，找出答案，从而对症下药，解除病人的疾患。都回去好好想想，精气神中所包含的智慧。今天就讲到这里了。” 上完这堂课，王远知走回了书房，坐在那又想起了丁敏敏。王远知心想：“难道真如道书上说得，孤独的男人，在三十岁到六十五岁之间，才是最难熬的，越是往后，越想放弃，越易沉沦在男欢女爱中。多少圣贤，多少明君，都沉沦了，都在晚年身败名裂。得为自己炼制一些清心丹和养神丹。” 王远知便去到了药库，开始配伍药材，找出那些清心丹、养神丹，所需的药材。起初，他只想炼制一些自己服用。忽然想起，近日他看到有些弟子也躁动不安，可能是春天万物萌动，有些弟子又到了婚配年龄，若是没有上茅山学道，应该都娶妻生子了，所以他准备炼制一批清心丹和养神丹出来，给弟子们也发放一些，让他们也保持清静宁神。 被折磨的不只是王远知，还有孙思邈。孙思邈自从吃了天年丹，不但身体越来越好，欲望也越来越强，他每天都需要努力压制着。李丁还打趣过他，说他脸怎么经常变得，像猴屁股般红彤彤的。 孙思邈本想先看看师尊有什么反应，可十几天过去了，看师尊好像并没什么不妥。他哪里知道，师尊其实有些不妥，但他意志力强大，道心早已坚固，何况他吃的那颗天年丹，药力也散失了一些。 第14章 求媒婆说亲 又过了几天，孙思邈快要压制不住了，突然传来了好消息，师尊炼制出一批清心丹和养神丹，想要服用的弟子，可以去找师尊领取，师尊会对弟子酌情发放丹药。 孙思邈第一时间找到了师尊，王远知也发现了他的异样，丹药出炉后，正想去叫他，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来了。王远知给他把了一下脉，又看了一下孙思邈的舌苔，最后听孙思邈说了一下自身情况。觉得孙思邈是身体火气太旺，导致的欲望亢进；便给了孙思邈两瓶清心丹，一瓶养神丹，每瓶里面装有十颗丹药。孙思邈拿了丹药，便高兴的回去做晚饭了。 李丁听闻孙思邈去师尊那里领了丹药，便也兴匆匆地去了，结果师尊只给了他三颗养神丹，可把他气坏了，一直在孙思邈跟前抱怨师尊对他太偏心了。其实弟子们领到的一般都是三颗，这药又不是大白菜，拿出去卖，至少一颗能卖到二百文。王远知决定发这丹药给弟子，最初想到的也只是孙思邈。 孙思邈当天晚上吃了颗清心丹，果然欲望就被压制住，晚上睡得安稳了。孙思邈一下子，从被迫天天疯狂想女人的深渊中解救出来了。孙思邈不想想女人，孙母却在想未来的媳妇。 话说孙母普六茹氏，想悄悄回趟娘家，找哥哥谈谈儿子的亲事。可走到半路，听闻哥哥的小女儿不幸夭折了，就没再往京城去，转身往回走了，真是兴兴而来，偃偃而归。 普六茹氏顺道来到了耀州城，准备去找媒婆问问。城中有三位知名的媒婆，官媒李婆，私媒张婆和刘婆。李婆乃李里长之女，嫁给了县里张主簿为妻，做这官媒也有十来年了，这十里八乡未嫁之女，她了解的一清二楚。而张婆是张主簿之妹，十里八乡的，她也了解的八九不离十。至于刘婆则是王县令的远亲，是个经年的寡妇，整天走街串巷的，家家门清。 孙母先来到李婆家，先是客套了一番，便将自家儿子的情况，大略一说。李婆道：“孙家娘子，按说你们家的情况也不差，孙老爷曾经做过县令，你又是名门之女。可现如今，你们也只能算是一般人家。名门贵女，你们是够不上了，只好娶个富户之女，贫家女儿，你们肯定也看不上。” 孙母道：“那就麻烦你说个富户之女，要知书达礼识文断字的。” 李婆道：“你可不知，现在那些富户，可不安分了，大多都往南迁走了，去往那些安逸之地，难得还有几户，也挑剔的紧，要聘皆在十万以上。”孙母一听也是一惊，只好诺诺的告辞了，临行给了李婆一百文。 孙母又来到张婆家。张婆一见来了客人，马上殷勤的招呼起来，等听完孙母的叙述。张婆道：“孙家娘子，按你当前的情况，我说你最好找个破落户之女。此女有三项好处：一、原来是富贵之家长大的，识文断字，知书达礼的是有的；二、门当户对，谈的成要聘也不高；三、父母聪慧贤达者多，痴傻愚昧者少。”孙母听后就拜托张婆寻访，临行前也给了张婆一百文。 紧接着孙母来到了刘婆家。刘婆满脸堆笑的将孙母迎了进去，听完孙母讲述。刘婆一脸为难道：“孙家娘子，依我说，你们家现在不适合给儿子娶媳，一来你们家现在没什么家底，二来你家孩子还小，三来他现在还在外学道。如果你儿子，实在有需要的话，给他买个大点的丫鬟。”孙母听后，就告辞了，临走给刘婆五十文钱，刘婆坚持不要，说是没帮上忙，怎么能收呢！其实刘婆心想：“看你们家这情况，要么是逃难来的，要么是罪臣之家，为你们说媒，那不是害我；虽然说钱要挣，但命更要紧啊！” 普六茹氏回到家后，跟丈夫一说。孙孝冰一听也是满脸愁容。普六茹氏道：“老爷，要不你去谋个官职吧，这样儿子娶媳妇也容易些。” 孙孝冰道：“你疯了，不要命了，现在孙家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还往枪尖上撞。” 普六茹氏道：“要不，你就改个名字，冒用一个复姓。” 孙孝冰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岂能为了割鸡之职，而数典忘祖。” 普六茹氏听丈夫如此说，捂着嘴哭了，哭声越来越大，孙孝冰握紧了双拳，手指嘎嘣做响，最后一甩袖子，走去了自家田庄。 一路上他走着走着，看着过往的村民，好像都在画里，与自己一点都不相干，似乎自己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来到了田庄，坐在山坡的一块大石上，呆呆的望着田内绿油油的庄稼，好像能从这些庄稼上，看出希望，看出未来。 老孙头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喃喃道：“过去了，就失去了。当一个小孩长大了，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人会为他考虑了，因为大家都觉得他长大了，什么都能自己考虑了。人老了，再回想从前，便发现过的去的，过不去的，都过去了。” 孙孝冰回过头来，看着老孙头，发现他正慈祥的微笑着，太阳慢慢的落山了，映红了天边所有的晚霞，同时也照亮了老孙头，他看上去身上发着光，淡淡的彩光。 孙孝冰再回过头来心想：“是啊，人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不要经历。儿子娶妻而已，难道孙家败落了儿子就真的娶不到妻。真是笑话，说不定娶的媳妇，比孙家兴盛时还要更好。未来的事谁说的定，自己又在这瞎操心啥？”看着这天边的晚霞，真是浩瀚绚烂，让人神往。 此时巫山上，巫小小经历了第一次轮回。看上去只有六岁左右的一个小女孩，缓缓的睁开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巫阳阳则欣慰的闭上了眼睛，从此仙逝了；她六岁便当上了圣女，然后成为巫圣，为了壮大巫圣教，她贡献了一生，如今活到了一百一十九岁的天年，安然而去了，将巫圣教交给了巫小小。 第15章 孙思邈习武 春去秋来，转眼来到了559年，这已是孙思邈茅山学道，第五个年头了，服用天年丹，也有一年半了。现在孙思邈的身体素质，已是茅山上最好的，平时靠吃师尊炼的清心丹、养神丹，来压制体内的邪火。还好师尊近来，这两种丹药炼的多。 初秋的一天，王远知坐于大堂首座上道：“你们上山已有五年了，明年这个时候，也该放你们下山，去历练两年，再回来打磨两年，十年之期也就到了，你们就可出师了。 今天为师就开始教你们一些武艺，以备你们下山历练的安全。一套轻功《走壁功》，共一卷；一套拳术《手搏术》，共六篇。他们都是汉朝流传下来的武术秘笈。 先说走壁功口诀： 身似游龙壁上走，脚踏无痕水上漂。 身轻如燕梁上飞，行走如风轻拂过。 气运丹田不倒翁，缩骨换形体如水。 躺绳悬丝空中走，飞爪蛛线网上行。 平举双桶水不洒，步行藤上身不摇。 双掌如盘贴壁走，双脚如蹄崖上行。 上树摘果如探手，下水捞鱼挣不脱。 顺风顺水多借力，压竹弹行体犹轻。” 王远知停顿了一会道：“现在我再给你们讲解一下这口诀。 这套轻功练成，可以像游龙一样贴着石壁走，走在水上像物体在水上漂过一样，不会沾湿裤脚。 像燕子一样飞过屋顶，像清风一样轻拂而过。将体内气息压缩到丹田，保持身体重心不偏离，用缩骨法保持身体柔软如水。躺在绳上睡觉和悬着蛛丝在空中行走，利用飞爪蛛线就像蜘蛛走在自己的蛛网上。 这里说明一下，蛛丝绳得你们自己想办法弄到，为师提供不了。另外听说汉朝皇家有天蚕丝，做成衣物轻薄如蝉翼，折起如鸡子般大小，千年不腐不烂，你们能弄到天蚕丝更好。 平举两桶装满的水行走，不会洒漏；行走在藤蔓上，身体不会左右摇摆不定。双掌如吸盘般贴着光滑的石壁走，双脚如山羊的蹄子般在悬崖上行走。爬到树上摘果子，就像伸一下手般简单，到水里捞鱼，鱼就像被你的手黏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顺着风顺着水，你的速度会更快。借用竹子和树枝的弹力，你能很轻松的穿越树林。” 王远知停顿一会，接着道：“现在传授手搏术口诀： 手似利刃脚如锤，招招击要稳准狠。 以一挡百护周身，拳出脚踢撂倒谁。 攻上主击头与颈，攻中击打胸与腹。 攻下绝根伤人命，谨慎出手慈悲心。 脚步律动体蓄力，快出快收腾闪避。 蛇弹虎扑攻击速，以势造形敌胆惊。 运劲借力伤肺腑，隔山打牛势相同。 观松沐雨脚如磐，心定如石浪打浪。 道一，你来讲解一下，这手搏术口诀。” 孙思邈站起来道：“人的手就如利刃，脚就如铁锤，都是攻击人的利器；但要做到稳准狠，打击敌人的要害，才能有效果；当我们被敌人围攻时要护住要害，然后给他撂倒一大片。攻击敌人的上面，以打击他头部和颈部为主。攻击敌人的中部，以攻击他胸部和腹部为主。而攻击敌人的下部，就是攻击他的命根子，但要心怀慈悲，在不得以时才出手。 脚步要有节奏的走动，方便身体积聚力量，这样才能爆发出惊人的攻击速度和力量，然后快速腾跃躲闪回避敌人的攻击。像蛇弹草虎扑食般快速出击，气势上压倒对方，打得敌人胆颤心惊。 要学会运用巧劲，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利用事物的共震，形成叠加的伤害，给敌人造成内伤。 气势上要稳如苍松，在狂风暴雨般的战斗中脚步依然是稳如磐石，心神依然如坚石般安定，让敌人淹没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中。” 王远知道：“讲的不错。现在我们就去晨练五禽戏的地方，为师给你们做示范指导。”于是大家看过师尊的示范，在师尊的指导下，各自练了起来。 自从师尊教授了武艺后，孙思邈便勤学苦练，进步神速。那轻功练得叫一个好，轻巧迅捷，踊身而上，挺然若飞，二十米的大树，一口气蹿到树顶。孙思邈手搏术也是练的最好的一个，茅山五友间也经常切磋，他们四人一起上，都打不过他一人。 可把李丁给忌妒坏了，开口道：“三师兄，你真是一个怪胎。不但现在身体结实得像头牛，武功只怕也只在师尊之下了。以前你可是我们五人中最弱的。赶紧老实交代，你经常偷偷摸摸跑到师尊那去，师尊到底给了你啥好处？” 孙思邈道：“李师弟，你说的这叫啥话。我都说了是去取清心丹和养神丹。” 李丁道：“说起丹药，我更来气。师尊每月只给我三颗，却月月给你十八颗。你肯定是被师尊用药喂养成怪胎了。” 孙思邈道：“平日里叫你炼功，总是找各种理由偷懒，现在倒有脸来抱怨自己功夫差了。功夫学了快一年了没长进，脾气倒长进了不少。你现在连甄师弟都打不过，到时候下山历练可别拖后腿。” 李丁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被个小毛孩欺负，现在还被你奚落。” 甄谋走过来笑道：“四师兄，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欺负你，你一个臭男人有啥好欺负的。要欺负也是欺负你的林师妹。” 李丁怒道：“你敢，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 甄谋笑道：“来呀，有本事你就来呀，别等会被我打的抱头鼠窜就好。”李丁一下子气的涨红了脸。 甄权道：“立言，你是不是皮痒了，再瞎说哥可就要揍你了。”甄谋拉着孙思邈的手道：“三师兄，你可得救我呀，我哥要揍我，我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李丁道：“三师兄，你别管他，我倒要看看，二师兄会不会真将这小子揍得屁股开花。” 甄谋道：“三师兄，你不救我，我可去找林师姐了。” 李丁道：“你敢，你这小毛孩毛都没长齐，就敢无法无天了。” 甄谋道：“你可别瞎想，我只是去诉苦的，让林师姐这么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别被你误了终生。” 许胤宗道：“我劝你们两个活宝都安分点，别闹了。可别都为了林师妹误了终生。” 李丁听得一愣，大家都笑了起来。 第16章 下山历练 560年秋，王远知的一代弟子，马上就要下山去历练了。 某天晚上，孙思邈做好了菜肴，一条红烧鱼和一碗酸菜汤，就叫师兄弟们来吃饭。李丁跑过来一看是鱼，竟然放下筷子说：“今晚我不吃了，你们吃吧！”孙思邈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着你也没病啊！”李丁道：“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甄权、甄谋、许胤宗都疑惑的看向了李丁。 李丁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啊！元胖子的族人都被屠了，七百二十一人，男女老少全被杀了，尸体全部丢到漳水里喂鱼了，那叫一个惨。传闻漳水上捕鱼的渔民，捞上来的鱼，在鱼肚子里发现了人的手指甲，人的骨头，邺城的人都吓得不敢吃鱼了。” 孙思邈道：“那元胖子他人呢？”李丁道：“他人倒是没事，不过整天提心吊胆的，人都瘦了一大圈，都变成元瘦子了。” 孙思邈道：“那师尊如何说？”李丁道：“师尊那能怎么办，只是这次没准备放他下山，让他在山上待着。我说那元胖子也可怜，如今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活在世上了，也不知他挺不挺得过去。” 许胤宗道：“人总是要经过这样那样的不幸，才会真正的长大，才会懂得珍惜，才会变得坚强。” 孙思邈道：“是啊，孟子说的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甄谋道：“元胖子是挺坚强的，如果换作是四师兄，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李丁道：“我呸，小毛孩胡说八道什么，这是咒我，还是骂我？” 甄权忙道：“立言，这混小子，口无遮拦的，你不要放心上。你是很坚强，很能自我安慰，自我陶醉的人。”说的大家哈哈大笑，饭都忘了吃。 经过李丁这么一说，大家看着这鱼，总觉得怪怪的，提不起吃它的兴致。孙思邈看着也觉碍眼，只好将鱼倒掉了。大家就着酸菜汤吃完了晚饭。 吃完晚饭，大家开始商量起下山历练之事。许胤宗最先开口道：“我看我们就在南徐州，挂牌出诊，历练两年就回山。” 李丁一听就道：“下山历练，是为了历练的，怎么能整天呆在一个地方不走呢。我觉得要一个城镇接着一个城镇，一路走过去，一路治病救人，顺道一路游览风景。” 甄谋道：“拉倒吧，我看你不是去历练的，倒像是去看佳人的。那样去江南好了，江南红粉多。” 孙思邈接口道：“我怕他掉进江南就出不来，到时死在温柔乡，干脆也埋江南算了。”说的众人又都笑了。 甄权道：“我觉得还是去一些贫苦的地方，至于那些繁华之地就别去了，那里名医高人多了去，我们想治病救人都没机会。” 李丁道：“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路向西，去一趟益州，到成都后再回转。这一路经过的都是穷乡僻壤。”李丁说完就给孙思邈使了个眼色。 孙思邈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悄悄打听到了秘境的消息，借这次下山历练的机会，去探一探秘境。” 孙思邈道：“成都，天府之国，去了你不会乐不思蜀吧！我们倒是可以去拜祭一下诸葛孔明，那就去一趟。” 许胤宗想反对，正准备开口，被孙思邈拉了拉袖子，就闭嘴不言了。甄权见没人反对，便道：“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去成都，这一路上，穷山恶水的也是一种历练。” 次日一早，他们便去师尊那里告辞。王远知道：“你们五人准备去哪里历练？”孙思邈道：“我们此次历练主要是沿长江而上，最后到达成都，然后再一路返回。” 王远知道：“如此的话，你们路上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 孙思邈道：“师尊，会有何危险？”王远知道：“你们这条路线，必然会经过巫教所在的巫山。而巫教又善于蛊惑人心，喜用巫蛊害人，号称有信众百万，乃是天下四大教之一。” 甄谋道：“师尊，天下四大教是什么？”王远知道：“天下四大教，分别是道教、佛教、巫教、祆教。道教乃东汉时张道陵所创，佛教乃天竺国释迦牟尼所创，巫教乃殷商时巫咸所创，祆教乃波斯国查尔杜什所创。” 孙思邈道：“师尊，能给我们讲讲巫教和祆教吗？”王远知道：“巫教源于上古，巫咸于殷商时创立，教众崇拜鬼神，善用巫蛊术，教内以女为尊，教徒六岁就可入教。祆教，又称拜火教，尊崇真神，主张万物皆有善恶，崇拜火和光明，教众善用幻术迷惑人心，教徒七岁就可入教。” 许胤宗道：“师尊，你说的危险，难道是巫教会对我们下手？”王远知道：“巫教对我道门历来不善，以为我道教窃取其道统。此次下山，为师就一人赐一把桃木剑，以助你们克邪镇妖。”五人拿上师尊赐的桃木剑，一一叩谢了。五人各自收拾好东西，背上包裹便意气风发的下山了。 王远知则来到茅山深处某个洞口前喊道：“徒儿，前来拜见师傅。”臧矜道：“进来吧！”王远知进去坐于师傅下首的蒲团上，开口道：“师傅，不知唤徒儿来有何事？” 臧矜道：“前几日了尘真人来拜访为师，有收你为徒之意，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远知惊讶道：“了尘还活着，还想收我为徒？” 臧矜道：“我也没想到，了尘都二百三十三岁了，还活着，看上去比为师还年轻。这次来拜会更是奇怪，竟然想收你为徒。” 王远知道：“师傅，此事万万不可答应，弟子现在徒弟都好几十个了。” 臧矜道：“为师当然明白，早就替你回绝了。顺便带他去看了一下你的弟子，他远远看过一眼后就走了。” 王远知道：“了尘真人这是何意？”臧矜道：“为师也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真是一个古怪的老怪物。”…… 孙思邈五人先到了南徐州，准备采购好必备的东西就出发，当天就准备留宿在泽心寺。泽心寺是南徐州最着名的寺院，香火也很鼎盛，络绎不绝的有香客来进香。他们五人也跟着人群进去上香，无意间听闻有人在祈祷，说是江口村闹瘟疫，不要传到他们村来。 于是五人决定，明天去江口村看一下，那里是怎么闹得瘟疫，自己能否搭救一下。 第17章 首次治瘟疫 第二天一早，五人便来到了江口村，先找到了这里的里长。他们向萧里长说明自己的来意。萧里长一听是茅山来的高道，便热情的迎接他们进村。 一进到村里，萧里长就向五人述起苦来：“这几日，我是操碎了心，镇里的大夫一听说是瘟疫，便都不肯前来看病。原来村里相熟的几位郎中，也不敢来了。这十里八村的人，见了我，就像见到瘟神似的，都躲得远远的。几位道长能来，真是我们村的福缘，多谢老天爷保佑，我们江口村有救了。” 许胤宗道：“我等初次下山治病，怕是力有不逮。我们定将竭尽所能，给乡亲们治病。还烦请萧里长带我们去看看情况。” 在村里转了一圈，看到的情况相当不好，几乎是家家见病人，户户备棺材，到处都是一片呻吟绝望之声。经过大略一看，见患病的村民，一般都是寒热交攻，上吐下泄，便断定这是患的疟疾。 许胤宗便对五人进行了分工。甄谋马上去城里购买治疟的药材。李丁去江口村祠堂，支起铁锅烧水熬药。孙思邈则去采集，附近能找到的青蒿等药草。他和甄权则挨家挨户，一个个去确诊是否患病，并登记造册，统计好人数及病人家里情况，分批做好医治工作，病情重的先治，病情轻的后治，没有患病的人，也要喝一两碗药汤预防。 不单是江口村，附近其它患病的村子，许胤宗和甄权也去了。统计结果是：现在发病的有三个村子，发病人数八百九十二人，发病者多为老人和小孩，最先发病的是江口村，接着是附近的沙口村和滩头村，三个村子总共拥有三千二百二十一人。 第二日发病人数增加八十人，第三日增加三十三人，第四日发病人数不再增长。所选用的药方为葛仙翁《肘后备急方》中的方子，用青蒿煮药汤给村民服用。 最终成功治愈一百八十一人，死亡八百二十人，治愈者不足十分之二。孙思邈等五人亦染上过瘟疫，但自我救治及时，都治好了。 村民们为五人送来了锦旗，是三个村子所有绣娘绣的“再世华佗”四个大字。孙思邈等五人拿在手里，却是满满的愧疚，自己并未做到，手到病除，将所有患者救出火海，而是医术不精，只知皮毛，自己经手的患者，死了一个又一个，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们曾经还以为在茅山上学的挺好，学得够努力，原来都是自我陶醉，自我欺骗，现在看到这一个个人，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死去，内心就传来阵阵的刺痛。原来做为一位医者，并不是开玩笑，自己的偷懒和忽视，最终上天会给你惩罚。这惩罚就是失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这其中就包括一个八岁小女孩妞妞，她的死，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们的心，感觉自己太无能了，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自己手中逝去了。 妞妞，江口村老李的孙女，父母双亡，从四五岁就跟着爷爷在江上打鱼为生，最近两年才搬来江口村。这次瘟疫，她和她爷爷都染上了。妞妞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爷爷染病后，就是她独自照顾着爷爷，后来她也染上了。还好此时孙思邈等人及时出现，对他们进行了救治，要不然不病死，也得饿死。 妞妞每次都是看着爷爷，先将药喝完，她才喝药，从来不抱怨这药太苦太难喝，从来不会因为身上病的疼痛难忍而哭泣，她平日里穿的衣服都是旧的，从来没有要求过买件新的，米饭从来都不敢浪费一粒，从来不会向人提起，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从来都是自己主动学着干家务活，风里来雨里去的陪着爷爷在江上打鱼。妞妞就是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坚强勇敢，勤俭节约的小女孩，她病了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上天真是无情，自己只是偷懒了一下，没能对治疗疟疾更精通一点，妞妞就在疟疾中死去了，没能救过来。老李见孙女死了，抱着孙女的尸体，跳进了滔滔江水中。看到这一幕，五人的心就像针扎一般疼。孙思邈本想冲过去拉住老李，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妞妞死了，老李的心也死了。 孙思邈此时心想：“医生，一个医术精湛的医生，一个能起死回生的医生，是一个能真正给人希望的人，让人有心活下去的人，他也能像寺院中的佛像般，发着光，不是宝光，而是让人活下去的希望之光。” 此地瘟疫都结束了，他们也要踏上西行之路了，去往下一站，去面对新的病人，经历下一次对自己医术的考验。忽然大家都明白了，这历练的真正目的，是要让自己清醒，让自己看清楚自己，让自己成长为一个配得上称为医者的人，让自己明白为何那么多人立志“不为良相，必为良医”，良医，是和良相一样伟大的人，被世人尊崇的人。 此时的江州出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老妪道：“圣女，就是这儿了。”圣女道：“大长老，等天黑了，我们就潜进去，偷偷放一只黑猫皮在此家的房梁上，定要在三月内让他家破人亡。” 大长老道：“今晚直接潜进去将他杀了多省事，为何还要等三个月？” 圣女道：“一下子就杀死了，多无聊。我要让他慢慢体会死的滋味，让他明白薄情寡义的后果。”说完两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此时的太白山上，了尘真人就隐居在太白山最高处，这里被世人称作拔仙台，传闻姜太公当年就在此封的众神。这里用坚硬的石头建了一间小石屋。了尘真人就隐居在这间石屋内。 拔仙台在千丈以上的山巅，终年积雪，被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真如传说中的仙境。了尘真人盘坐于石屋中，看上去鹤发童颜，并不显老，其实他已经二百三十三岁了。他冰封了百年才苏醒，奇迹般的脱胎换骨，得了三百岁的寿命，可能是他步入玉池的年龄太大，并未得到五百之寿。传闻中玉池的万年冰玉，他也未能得到。了尘真人选择在拔仙台隐居，就是因为他的身体被冰封改造过，所以喜欢这种冰寒的环境。前些日子，他去过茅山，两个服用了天年丹的人，他都找到了，看来不能按着自己原来的计划走了。 第18章 颠倒梦想 孙思邈一行五人，向西出发历练了，某日来到了广陵。广陵城繁华似锦，风流才子云集，歌楼楚馆众多。 某天五人在街上挂牌出摊，旗上写着“悬壶济世，治病除邪”。他们商量好了，五人轮流看摊子一个时辰，并且五人都画了妆，显得四五十岁，有点道士的仙风道骨了。 轮到孙思邈坐摊时，忽然来了个白面书生，看上去满面愁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来到摊前道：“这位道长是否能医治心病？” 孙思邈道：“心病当然可医，只要找到心药，马上能给你治好。不知公子有何心病？” 书生道：“我经常做同一个梦。在梦里，我会给湘儿写情诗。我整天写啊写，笔走如飞，情感奔涌，一首接着一首，书写在一张又一张纸上，整整写满了一屋子的情诗。醒来后，我就神倦疲乏，无精打采，又想接着睡。接着睡，我又来到了梦中，又开始给湘儿写情诗。” 孙思邈道：“你可还记得在梦中写的情诗？” 书生道：“大部分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首是这样的。相识梦中梦非梦，有酒有月有湘儿。嫦娥月中现清影，湘儿江边浣西纱。携手共赴巫山雨，那知是梦还是幻。” 孙思邈道：“湘儿是谁啊？”书生道：“我不知道。有时是小家碧玉，有时是大家闺秀，有时是皇族公主，这个说不准。我记得有一次在梦中，我带着她躲过重重守卫，要私奔逃离一个城堡，结果我们翻越城墙往下跳后，忽然发现下面是万丈深渊，我就被吓醒了。我想她应该是位美丽高贵的公主吧！” 孙思邈道：“你没见过她的真实面容是长啥样？” 书生道：“见了，很美丽，很朦胧，很迷人。” 孙思邈道：“你现今成亲没有？” 书生道：“小生家贫尚未娶妻。” 孙思邈道：“你可有看上的女子？” 书生道：“邻村的梅子，儿时一起玩闹时，曾经戏言长大后要娶她为妻，她去年因为家贫，被卖入权贵家为婢了。” 孙思邈道：“你得的乃是相思之疾，以前你心中尚有梅子，思女之疾尚不显。后闻听梅子入府门为婢，你瞬间心空无措，思女之疾猛然疯长狂发，精神内耗，颠倒梦想。” 书生道：“道长，我该如何是好？” 孙思邈道：“所谓男不可无女，女不可无男。你现在内心并无实指，只需马上成亲，娶一个上好的女子，阴阳调和，病即能好。你若能将梅子赎出，娶了她，此病好的更快。” 书生道：“可我如今家徒四壁，实在无钱娶妻。” 孙思邈道：“我看你亦有些才学，如若实在无力娶妻，上门为婿，未必不可。若是如此亦不行，可斩断情缘，出家为僧。” 书生在身上一阵掏摸，终于摸出二十文钱递给孙思邈。孙思邈道：“你这病不收钱，我只是给了你指引。”书生感激的走了。 眼见一个时辰将过，下该轮到李丁看摊了。这时走过来一位阔少，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阔少道：“听闻你会看心病，本少爷我有桩心病，一直未能治好，你若能治好，钱不是问题。” 孙思邈道：“这位少爷，你有何心病？说给贫道听听，我来为你治一治。” 阔少道：“也没啥大问题，就是看我那个婆娘，实在是看腻味了，总想着要是能换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就好了，可那婆娘像个母老虎似的不让我纳妾。本少爷因此心烦气躁的，感觉那里都不舒服，活着都不得劲。” 孙思邈道：“这事也不难办，一来你可以离合，二来你可以去青楼。” 阔少道：“不行，我那婆娘家势比我还大，想离合门都没有。青楼就更别提了，那些长的好的，都高傲的不行，不但要有钱，还要有才华，能哄得她们开心才让碰，我有时真恨不得上前，抽她们两嘴巴子，都沦落到卖身了，还装什么清高。” 这时李丁走过来接班，听这人这般说，便道：“这位少爷，你家娘子长的可丑？” 阔少一看又是一位道长，便道：“那倒不是，我娘子长的一等一标致，比那些青楼花魁丝毫不差。” 李丁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想到一个方法。你只需行房时，让你娘子用面衣遮住脸。然后就任由少爷你想像了，你想她是那位佳人，她便是那位佳人，你想和那位佳人承欢，她便是那位。花魁也好，千金小姐也罢，你再大胆一点，想成公主皇后也行，任由你随便去想，你想的有多爽就有多爽。” 阔少道：“妙啊，这位道长，果然不凡，令我茅塞顿开。不知道道号怎么称呼？” 李丁道：“贫道李常才，这位是我师兄孙道一。道号暂时没有。” 阔少道：“在下西门洛水，见过两位仙长。这是二千文钱，小小敬意。” 孙思邈本来不想要，李丁一把接过，便道：“西门少爷客气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还要在此伫足半月。” 西门洛水道：“好说好说，广陵城谁不知道我西门洛水，外号“落花流水”，不长眼的就打他个落花流水。” 李丁道：“我刚才听你说到青楼，说到花魁。贫道对此倒是想了解一下。” 西门洛水道：“这广陵最好的青楼叫花月楼。花月楼的花魁叫金铃儿，听闻她如今还是一个青倌人，曾经有位富商愿意出三十万钱为她破身，她都没有答应。不过最近花月楼放出消息，说是金铃儿准备从良，她的赎身宴将于七日后开宴，到时会以暗标的方式报价，报价最高者，将抱得美人归。” 李丁道：“这金铃儿，如今芳龄几许？” 西门洛水道：“不知，这是个秘密，不过根据见过她的人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吧！” 李丁道：“这赎身宴，你会去吧，到时带上我们如何？” 西门洛水道：“没问题，到时我来请仙长同去。”说完便大步走了。 孙思邈盯着李丁道：“你呀，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好，我们修道之人，怎么适合去那种地方！”李丁道：“你到时若不想去，我一个人去得了。”孙思邈没理他，回住处看医书去了。李丁看着孙思邈离去的背影，诡异的笑了一下，便独自看摊了。 第19章 心冷雪冷 冬天的第一场雪，忽然就下了起来。孙思邈等五人，在雪中缓步走着，见街上并没有几个人，便往住处走去。见一群童男童女在雪中快乐的打闹着，口内还唱着民谣小调： 跑出家门口，雪花飘飘下。 堆起雪人儿，小手红彤彤。 幸福乐开怀，万家齐看雪。 这天地寒冷，儿心一片热。 白白青山黄水河，泥泞小路悠悠走。 哥哥拉着妹儿手，快快乐乐玩雪球。 家乡啊！下雪了！ 雪下了两天终于停了，五人决定去出医摊，但不是轮流看摊了。上午就孙思邈、李丁、甄谋三人看摊一个时辰，下午就许胤宗和甄权看摊一个时辰。 街上人烟稀少，偶尔才有三两个人经过，一个个都包的很严实，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半天都没有客人来，三人便闲聊起来。 李丁道：“三师兄，你今年都二十了，家里给你说媳妇没？” 孙思邈道：“男人三十而娶急啥！你小子急着娶媳妇吧！你今年也十九了，是不是按耐不住了？” 李丁道：“我才没有，只是偶尔想想而已，你当我在茅山上，这几年白学了。至少也要等出了师，过了三八，二十四岁，才会娶妻。” 甄谋道：“还不是靠了师尊的清心丹、养神丹，我一个月都能各得一颗。你们是每月各三颗吧！” 李丁道：“师尊练的丹药就是好，药力持久稳定见效快，比我家卖的好太多了，一颗少说卖二百文。师弟你要是吃不完，卖给我，一文钱都不会少你的。” 甄谋道：“有是有，偶尔剩一两颗没吃，都卖给三师兄了。” 李丁道：“没想到，三师兄你还不够，你可一直是每月领着十八颗。不会是你整天将欲望憋在肚子里憋坏了吧！你要像我这样，整天口花花，将它们都渲泄出来。” 其实孙思邈也觉得奇怪，师尊都不用吃清心丹了。自己欲望却还没有压灭，吃师尊炼的清心丹和养神丹，效果也在慢慢削弱。自己也不敢对师尊说起这事，看来师尊应该也没办法完全解除掉，天年丹上的欲望之毒。 三人正聊着，忽然冒出一个清脆的女声：“请问道长，可有绝嗣的方子？” 孙思邈道：“你要绝嗣？为何要绝嗣？是否和丈夫商议过？” 此女用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看着孙思邈，眼神一阵变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这下倒把甄谋看的着急了：“我师兄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呀？” 此女依然一言不发。李丁一看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好像我们对她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他便抽出一张纸摊好，示意孙思邈给她开方，然后自己磨起了墨。 孙思邈犹豫再三，还是提笔写道： 蚕子故纸一尺，烧为末，入温酒服。不要在月事时服药，不要服药后渡河，不要渡河后将药碗丢入河中，不要将碗丢入河中后大悲大哭。 那女子拿过纸，掏出三十文钱递给孙思邈，孙思邈顺手就接了，感受到这钱上的余温快速流失，这才看向了那女子，见那女子已然走远。孙思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开口道：“立言师弟，你偷偷跟过去，看看是啥情况。” 甄谋也确实有些好奇，就跟过去了。李丁道：“这女子姿色确实上佳，三师兄你刚才都看傻眼了。” 孙思邈道：“瞎说啥，我刚才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要绝嗣，太可惜了，有些触动而已。” 李丁道：“我看她应该是落入风尘了，真是可惜了这副美人胚子。” 甄谋悄悄跟在那女子身后，并未被她发现。只见此女先找到养蚕室，弄了一张故蚕纸，然后烧灰拌入半小碗温酒中喝了。拿着这个空碗来到了河边，脱掉了鞋子抱在怀中，然后走入河水中，只见她冻得牙齿上下打颤，发出了磕碰声，一会便走去了河对岸，河水不是很深，最深处也只是淹过了她的小腹。此女过了河，便用力将那只碗丢入河中，然后蹲在河边大哭起来。最后见有人过来围观，她便停止了哭泣，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 孙思邈听完甄谋的汇报后，忽然感觉这天变得更冷了，一股股寒气直往身体里钻，冻得他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李丁打了个哆嗦道：“收摊了，我得回去烤烤，这天都快冻死人了。”于是三人便收摊回到了住处。 傍晚，西门洛水找到了孙思邈和李丁，说是要带他们去参加，今晚金铃儿的赎身宴。孙思邈和李丁这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便忙换好了一身富家公子的衣服，顺便洗去了脸上的伪装，倒是把西门洛水惊了一下，对他们更崇敬了。孙思邈和李丁跟着西门洛水来到了花月楼。本来甄谋也想来，但孙思邈和李丁都没有同意。孙思邈心想：“开什么玩笑，这花月楼可是妓院，他才十六岁，要是让二师兄知道自己敢带他弟弟来这种地方，搞不好兄弟都没得做。” 三人走入花月楼，老鸨一见是西门洛水，便马上过来打招呼：“西门公子，你能来参加铃儿的赎身宴，真是她的福气。” 西门洛水道：“福气？今晚只有一个人有这福气，将金铃儿带走。这福气是轮不到我了。”老鸨笑道：“那里的话，人人都是有机会的。”西门洛水道：“你还是去忙你的吧！我随便找个偏辟的角落坐下。”老鸨心想：“这么怕夫人，还跑来妓院干嘛？”脸上却是笑着离开了。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过来对老鸨说：“铃儿姐不肯穿衣打扮。妈妈，你过去看看吧！”老鸨马上走到了金铃儿房间，见她还躺在床上，便道：“铃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金铃儿道：“我大喜的日子？我看是你大喜的日子吧！我打扮的越漂亮，你就越能卖个好价。把我抬得越高越纯洁，你就越能忽悠越多的傻子来竞价。我是什么花魁，什么青倌人，什么完璧之身。真是笑话，从我第一次来完月事，你就逼着我去接客。我不从，你就叫那些壮汉强暴我，见我长的越来越好看了，便将我选做了花魁，为了抬高我的身价，说我是青倌人，是完璧之身，暗地里却是陪完刺史，陪太守；陪完太守，陪府尹。现在终于想将我卖了，卖个好价，重新选一个花魁。” 老鸨怒道：“闭嘴，这几年好吃好穿的养着你。你出卖一下色相怎么了，作为女人，你有这么好的色相，你不拿出来卖，这是罪过，上天将你创造的这么完美，你只有出来卖，才对得起上天对你的恩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一个七岁的妹妹，你不听话，你妹妹也会抓过来陪你。” 金铃儿惊恐道：“别，别碰我妹妹，我一切都听你的。” 老鸨道：“乖，我的乖女儿，这样就对了，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见客吧！” 半个时辰后，打扮的明艳动人的金铃儿，终于登场了。金铃儿翩翩起舞，彩带翻飞，舞姿曼妙，其间的每一次回眸一笑，更是勾人心魄。看得嫖客们是热血沸腾，一片呐喊之声，纷纷想倾尽家资，抱得美人归。 孙思邈和李丁看着金铃儿，却是愣住了，她就是那个找他们绝嗣的女人。 第20章 初遇巫蛊 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五人一行来到了江州。江州可是一座真正的大郡城，南来北往东游西行的人都会经过这里。五人觉得在此过年最为合适，等到来年开春后再继续西行。 一来到江州，大师兄就去找房子了，准备买一座僻静的宅子，作为五人在此城停留三个月的住处。许胤宗运气不错，很容易就买到了一座僻静的大宅子，价格也不贵，大略看过一遍挺满意的，就花三万文钱买下了。 五人一路风尘，都感觉累了，吃完晚饭后，就各自回房睡了，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在朦胧的夜里，见有一个小女孩从远处走来，越走越近，脸也看得越来越清晰，很清纯可爱的一张小脸，甜甜的笑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忽然刷的一下，就变成了一张猫脸，这张猫脸带着一种邪魅的笑，一双冷森森的眼珠子看了过来，紧接着身体也变成了猫身，一个纵越就扑了过来，用两只猫爪掐住了自己脖子，自己感觉越来越喘不上气了，而那张邪魅的猫脸贴的是如此近，每一根黑亮的猫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那张猫脸在那里冷笑，似乎正在欣赏着自己，看自己是怎么在绝望中窒息断气。忽然放在桌上的桃木剑动了，一下子飞起，刺向了黑猫，人也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李丁最先恐惧的大叫，紧接着甄谋也叫出了声，五人都惊坐起来。 许胤宗和孙思邈跑入李丁的房中，甄权则跑入弟弟的房中。最后大家都聚到了李丁房中，孙思邈问李丁是怎么回事，李丁便将梦中发生的事说了一下，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觉察到，自己也做了同样的梦。 孙思邈道：“这应该就是巫教的梦魇术，我曾经听师尊说起过，看来这房子有问题。” 李丁道：“巫教不是在巫山吗，怎么跑到江州来了？。” 许胤宗道：“这里离巫山不远了，听说八百里巫峡，都被巫教暗中控制了，他们的巫祖＿＿巫咸就葬在巫山上。巫教势力庞大，信众百万，有些高官显贵也信巫。几乎所有山獠都信巫，其中不乏会巫蛊之术的人。我们找找，这屋内应该有用来施术的物件。” 于是五人便分开仔细寻找，果然在大厅房梁上，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包裹，从中取出来一张完整的黑猫皮，这下又将众人吓了一跳。然后他们将这张黑猫皮放入火盆中烧了。 他们这么一烧，远在百里外的一老一小就感觉到了。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道：“有人毁了我的猫鬼蛊。真是好大的狗胆，敢得罪我们巫圣教，敢得罪我巫小小。” 一个皮肤皱得就像老树皮的老妪道：“圣女，你那只猫鬼尚未炼至大成，只是杀了几个负心汉而已，离达到七七、四十九人的大成还远着呢！毁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那个有着一张清纯可爱小脸的小女孩道：“大长老，我们这就去灭了他们。”大长老点了点头，于是这一老一小就往江州而来。 天一亮，五人就来到卖房的这个卖主家里。质问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闹鬼。 卖主见他们五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将自己围在了中间，只能无奈道：“这房子是有点问题，之前是我的一个亲戚一家子住那，有一天他莫名其妙的被吓死了，报了官，也未查出什么原因来，于是就当是一宗玄案存档了。我见这么大一个宅子，空着怪可惜的，自己住又不敢，见你们五个要买房子，就一时贪心卖给你们了，心想你们五个大男人阳气旺，兴许能镇得住。那知你们一住进去就闹鬼了。” 李丁道：“废话少说给我们退钱。” 卖主道：“别呀，这钱我都花完了，你们看这样行不，我请一个道士为你们驱驱鬼。” 李丁一听乐了，心想：“我们自己就是道士，只不过出摊时才会穿上道袍，平时看不出来，你还给我们请道士，这不是笑话吗！” 孙思邈道：“道士就不用你请了，我们自己请，你出钱就行。” 卖主思索了一下，一咬牙道：“五百文，你们看行不行？”李丁道：“一千文，一文都不能少，我们要请，就请最好的茅山道士。”卖主忍痛拿出了一千文，李丁掂了掂，这才满意的和大家一同回到了宅子。 大家在宅中大厅坐下后，甄谋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许胤宗道：“我们毁了巫教妖人的蛊物，他可能会找上门来。”甄谋道：“那我们还不赶紧搬走，还留在这干嘛？” 李丁道：“你怕啥，他要是敢来，我们就把他抓了。说不定来的还是一位巫女，听说这巫女别有一番风味，到时让你摸摸。” 甄谋道：“李色医，巫女你都敢动，胆子够肥的，听说她们全身都是毒，小心毒死你。” 李丁道：“小毛孩，你乱叫啥，我可翻脸了。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你应该叫李仙郎，别跟着那元胖子瞎叫。” 许胤宗道：“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我们现在是在讨论正事。妖人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做好防备，别被妖人打个措手不及。最好是让妖人有来无回。常才，你去买一些透明的丝线和小铃铛回来，这样到时我们拉上警戒，妖人就难以靠近我们进行偷袭。立言，你打水将围墙泼湿，让它结上冰，这样妖人就不能轻易翻墙进来。道一，你去准备一些驱虫驱毒的东西，到时应对妖人放出来的毒蛇毒虫。立德，你去准备一些符纸道器，到时用来抵御妖人的邪术。” 孙思邈道：“大师兄，你想要抓住那妖人，这是为何？” 甄权道：“大师兄这是为了打听出巫教的一些情报，好顺利通过八百里巫峡。何况手中握有人质，通过巫峡时万一被巫教围困住了，也有谈条件的可能。” 于是大家都行动起来，做起了各种布置，准备静候妖人的到来，到时候将他一举抓获。 第21章 妖女巫小小 那一老一小赶到了江州，等天黑后，她们就悄悄来到了孙思邈等人所在的宅子。她们纵身一跃就翻入了宅内，小女孩拿出一个罐子拔开塞子，一群飞蛾就飞了出去，分别往五间有人气的屋子飞去。 巫小小故意让一只飞蛾撞上一根透明丝线，连在线上的一个小铃铛，就响了起来。孙思邈等人一下子冲了出来，盯向了这一老一小。 孙思邈等人是早有防备，个个手握桃木剑，这桃木剑可是师尊特别为他们做的，用的是百年桃树心，加上桐油刷面，发着淡淡的光。孙思邈见一群飞蛾向他扑来，便撒了几把石灰粉出去。飞蛾们沾上石灰粉纷纷坠落，在地上翻滚着死去了。 还好许胤宗早做了安排，准备了一些应对蛊虫的方法和器物。五人冲过来围住了这一老一小。李丁道：“我以为你们这些巫教妖人不敢来了，害老子白等了两天。” 巫小小道：“没想到这次还真是钓到大鱼了，竟然是五个茅山道士，你们师傅没教过你们，巫圣教的地盘，你们是来不得的，这里可是你们道教口中的人间地狱，我们巫圣教是会将你们剥皮抽筋，掏心挖肺，喂给蛊虫的。” 许胤宗道：“妖女，少在那里吓唬人，一起上，将这两个妖人拿下。”五人举剑齐齐向一老一小劈去，老妪从袖中掏出一根乌黑发亮的拐杖，一下荡开了三把劈向他的剑。巫小小从腰间抽出一条蜈蚣般的千节铁鞭，卷开另两把攻向她的剑。 许胤宗一个横扫腿，踢向老妪膝盖。李丁一个勾腿，踢向老妪胯下。甄权一个上踹，踹向老妪胸口。老妪一个腾挪后闪，便避过了众人攻击。孙思邈左脚踢向了巫小小的腋下，甄谋则左脚踢向巫小小的腰。巫小小灵活的一扭腰身，就躲过了二人的攻击。 许胤宗一看这情形，便道：“立言，过来我们这边，组成四象阵攻击这老妪。道一，你全力缠住那小妖女。” 巫小小和老妪错身而过时，小声道：“大长老，你给我装得弱些。” 四人一下围定老妪，许胤宗主攻头部，甄权主攻前胸，甄谋主攻后背，李丁主攻下体。四人一起打得老妪渐渐不支起来。 孙思邈这边也是压着巫小小打，稳占上风。从地上打到树上，又从树上打到屋顶。打得是树枝尽断，瓦片乱飞。 孙思邈道：“小妖女，还不放下铁鞭，乖乖受死。你今天是逃不掉的。”巫小小道：“臭小道，你休要得意，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抓住本圣女，真是做梦。” 孙思邈道：“你这杀人如麻的妖女也敢称圣，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不过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罢了。” 巫小小道：“臭小道，你竟敢将我看成老鼠，将自己看成猫。你才是老鼠，我才是猫。你这只可怜的老鼠，是永远逃脱不了猫的手心。今天只是本圣女心情好，放你一马。” 孙思邈道：“妖女受死吧！就你这么点本事，还敢妄言放我一马，你看清楚了是谁放谁一马。”提剑又要向巫小小攻来。 巫小小撒出一把黄色粉末，孙思邈马上后退了几步。巫小小闪了几步已经跑远了。老妪同样撒出一把黄色粉末，闪了几步，跟着巫小小逃远了。 空中悠悠传来巫小小的声音：“臭小道，我们会再见面的。下次见面，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惊喜。” 孙思邈一听心想：“难道这小妖女看出自己身中欲望之毒，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竟然要给我惊喜？我难到会怕你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到时候我看，是谁给谁惊喜。” 众人看着空中这黄色迷雾，也不敢冲过去追，万一这雾有剧毒就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了。 这次为了对付巫教妖人，精心布置了这一切，还是未能成功抓住妖人，以后过八百里巫峡就难了，于是五人坐在一起重新商议起来。 李丁道：“这次大师兄本想抓住一个巫教俘虏，以俘虏为条件，安全通过八百里巫峡。那曾想来的两条鱼都太大了，没能抓住。接下来你们说该怎么办？” 许胤宗道：“巫教神秘莫测，传承了几千年，我看我们只能乔装打扮混过去了。” 甄权道：“可惜没能抓住那巫教圣女，她一定知道一些，巫教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李丁道：“是啊，没想到这巫教圣女这么小，以前听闻巫教有什么素女功，不但可永保青春，还能随心变幻身体大小，我是不信的。今天一见不得不信了。”甄谋道：“原来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法，以前我以为巫教在瞎吹。” 孙思邈道：“巫教实在太神秘了，我们知道的又太少了。只能按大师兄说的，乔装打扮，偷偷混过去。” 五人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就此议定了，到时候过八百里巫峡，悄悄混过去，便各自回房接着睡觉。 孙思邈躺在床上，心想：“妖女，圣女，小女孩，你到底是谁？梦魇术，猫鬼蛊，素女功，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而在江州某处的一个院子中，巫小小和老妪就住在这。老妪道：“圣女，刚才你为何叫我装弱，不让我全力出手？对付刚下山的五个道士而已，干嘛要隐藏实力，我爆发一下内力，灭了他们是很容易的。” 巫小小道：“让他们以为我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这样不好吗？这样才有猫戏老鼠的感觉，一下子就将他们弄死了多无聊。就像大象踩死一条蛇，谁会有兴趣去看，去关心，去留意；只有当一条蛇慢慢吞掉一头大象，这样大家才会惊讶，才会有兴趣去看，才会记忆深刻。” 老妪道：“杀几个道士而已，你搞那么多弯弯道道，不嫌麻烦吗？” 巫小小道：“麻烦，女人能嫌麻烦吗？女人应该觉得事情越麻烦越好。我们可不能像男人那样，什么事情都粗心大意，漏洞百出。” 老妪心想：“你明明看上去只有八九岁，怎么总感觉老气横秋的，说出来的话比我还老辣。现在的小女孩都像你，这个样子吗？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选你当圣女，这圣女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来的。” 巫小小心想：“我要不是老气横秋、故作高深，你们这些护法、长老、香主、堂主，还有巫圣教几千巫女，百万信众，我压得住吗？只有你们猜不透我，我才能省心的当圣女，要不然跟你们这么多人斗心眼，不得累死我。还是让你们摸不着头脑好。至于那几个道士，我要玩的你们晕头转向。我巫小小是你们能得罪的人吗？这一次，看我怎么把你们彻底玩残，让你们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家伙，明白和我斗，就是和几千巫女在斗。我弄死你们，真跟弄死几只蚂蚁没区别。不过我巫小小，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们五个男人，斗我一个弱女子，应该会有些惊喜吧？你们等着吧，我们马上就会见面的！” 第22章 男人命根子 孙思邈等人在江州城出医摊了，上午许胤宗和甄权看摊，下午孙思邈、李丁和甄谋看摊。上午看摊时，许胤宗治了一位尿频、尿急、尿不尽的病人，开的方子是：牡蛎四两、鹿茸四两、阿胶二两，可谓都是些名贵大药，一般人用不起。 下午孙思邈等人看摊，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位病人。孙思邈一看，来的是位年轻公子，看上去并不像有什么病。 李丁道：“这位公子，你看上去不像有病啊！” 那位公子一听这话，急道：“你才有病，我那不叫病。是微恙，微恙懂吗？” 甄谋笑道：“微恙就不叫病了，不还是病吗？” 公子道：“我都说了微恙，不是病，咋就听不明白呢？” 孙思邈道：“我明白了，是微恙，你得的是微恙。那你说说，你的微恙是怎么回事？” 公子道：“还是这位道长明白，小人姓马，字三才。乃是江州本地人氏，今年二十六。前不久，好不容易娶了位如花似玉的娘子，怎知迟迟不能圆房。” 李丁道：“这事是够急的，你不懂得夫妻的床笫之欢？” 甄谋道：“这你也不懂，这可是男人天生下来就懂的。” 马三才道：“我是完全按照册子上那个啥来的，可就是进不去。” 孙思邈道：“那个问题，你可知道是你的问题，还是你娘子的问题？” 马三才道：“最初我也不知是谁的问题，毕竟我们都没经历过。后来几天都是如此，我实在急了，最后让我娘子，硬着头皮去问我娘。我娘说是我不行，至于如何不行，我娘就不肯说。说是找你们医生就全明白了。” 李丁道：“说了半天，你到底啥问题，我还是没听明白。” 甄谋道：“是啊，你啥问题，我也没听明白。” 马三才道：“你们医生不是啥都明白吗，为啥还要问我？” 孙思邈道：“我看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你是啥时候想娶媳妇的？” 马三才支吾道：“十年前，我就在梦里娶了邻家的小梅，然后就那个啥了。”孙思邈道：“从那以后，你想那个啥了，你是怎么办的？” 马三才非常尴尬的慢慢伸出了右手。孙思邈道：“你十年自伐，耗精太甚，气血亏空，不知调养，致使你行房无力，难以破瓜。还好你现在娶妻了，再拖二三年，你就彻底废了，必将早亡。” 马三才道：“道长，我就是多损失了一些水，有那么严重吗？” 李丁道：“一滴精十滴血，你损失的不是水，那全是血。血损失多了，必定折寿。” 孙思邈道：“这么跟你说吧，夏天你去糖水店要一碗凉水只收你一文钱，要一碗冰水收你一百文钱。虽然说它们都是水，价格却相差一百倍。精液看上去也是水，但他对我们的重要性比水重要一百倍。我们人体要制造出精液来，不光是要消耗水，还要消耗我们的生命和寿元。精液只有你，赋予了它这些，阴阳交合才能诞生新的生命。” 马三才一下子跪地求道：“道长救我，我愚昧无知，不知随意去触碰命根子，后果会如此严重。” 甄谋道：“你以为命根子是乱叫的，它可是以一关四。一关乎到你的小命，二关乎到你妻子的和美，三关乎你的儿女，四关乎你的命运。” 李丁道：“你这样说，人家怎么听得懂。我跟你说的直白一点。一就是你命根子的好坏，关系到你的小命，你命根子强，抗病抗寒抗饿都强，生命力强，寿命还很长。二就是你命根子的好坏，关系到妻子对你是否满意，你命根子强，就能给你妻子大大的满足。三就是你命根子的好坏，关系到你的儿女，你命根子强，想多子就容易，生出来的儿女，身体强，好养活。四就是你命根子的好坏，关系到你的命运，你命根子强，就会红光满面，精神焕发，少女看到你，就容易被吸引，娶妻就容易；富贵之人见你，就想将你收入麾下，你谋生就容易，你自己读书作事也容易表现出色。” 孙思邈起身将马三才扶起道：“医者仁心，你不必如此，我开一服方子给你，你回去调养三月，定当痊愈。最好这三个月，你去寺院借住。” 马三才道：“那我妻子咋办？”李丁道：“送她回娘家暂住，等你从寺院回来后，再去接她回来。你可千万不要舍不得，想想自己的小命吧！” 孙思邈提起笔写道： 生干地黄五斤，苁蓉、白术、巴戟天、麦门冬、茯苓、甘草、牛膝、五味子、杜仲各八两，车前子、干姜各五两。 全部磨碎成粉，饭后酒服方寸匕，日三服。 马三才接过方子，给了三百文诊金，孙思邈只收了三十文。马三才正想去抓药，这时才发现围满了人，他的脸一下涨红了，用衣袖挡住脸，快速挤出了人群。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绝色公子道：“孔子说：食色性也。色其实并不神秘也不复杂，他就像男女坐在一起吃顿饭，彼此看不顺眼，忍忍就过去了，快点吃完就走；彼此看得顺眼，多吃几口，吃慢点细细品味；一个饿不着就行，一个没撑着就行。至于这顿饭愿意掏多少钱，就看各人情况。食和色，唯一不同的是，和谁一起吃饭，吃什么，花了多少钱，都可以公开，而色却要隐藏；就像善的一面可以公开，恶的一面需要隐藏。大家也看到了，刚才这位仁兄，家有娇妻却不能行人事，自我发泄伤到了命根子。我给你们这些没娶妻的，又不想自我伤害的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巫圣教在腊八之日，会在庐山举行一场，祭拜陶祖的活动。被巫圣选中的男子，可以和准圣女，洞房花烛，共度良宵，半月之久；被巫圣选中的女子亦能加入巫圣教，或可成为下次的准圣女。巫圣教恭候各位，青年才俊，佳人玉女前来。” 这位绝色公子说完这事，不作停留快步就走出了人群，飘然不见了。围观的众人也都散了。 第23章 祭拜陶祖 明日就是腊八，巫教在庐山上举行的祭拜陶祖活动就要开始了，孙思邈等人正在商量要不要去庐山见识一下。 孙思邈道：“巫教在庐山举行祭拜陶祖的事，说白了就是为了繁衍壮大巫教。听说以往年年都办，有时一年办几次，只是办的时间和地点各不相同。这个祭拜陶祖活动，对于很多男子来说，是梦寐以求的艳福，去了也很安全，巫教从未在祭拜陶祖时加害过谁。” 李丁道：“既然没危险，又能见识一下佳人，我们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见到圣女，她不是说要给你惊喜吗？” 许胤宗道：“这倒是没可能，圣女从来不参加也不主持祭拜陶祖，主持人是巫教一个堂主。听闻历代圣女都是冰清玉洁，终生保持处子之身。我们能见到的是十八位准圣女，个个都是巫教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美人，她们都是年方二十左右。” 李丁道：“这该死的巫教，有这么诱惑人的吗，这跟楚馆歌楼有什么区别？” 甄权道：“当然有区别，这些准圣女主要是为了生孩子，而生的这些孩子都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在巫教内是重女轻男的，女巫的能力比男巫强大的多。” 甄谋道：“我们要是去看热闹，万一被哪些准圣女选中了，可就麻烦了。” 许胤宗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巫教会有一个三关五验的过程。想不被选中，不去参加三关五验就行；想被选中才难，必须通过三关五验的选拔。” 李丁道：“祭拜陶祖这么有趣，倒是非要去看看不可。” 孙思邈道：“这样说来，这祭拜陶祖，倒是一个人人向往的美事，我们就过去凑凑热闹。” 第二日一早，五人便来到了庐山。这里已然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看来这些准圣女的吸引力真是够大。这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个个都异常狂热。女子倒是来的少，只有一些信奉巫教的父母，带上自家女儿前来，大多是贫家女。 众人都在往庐山上爬，巫教已在半山腰，修好了二十来间吊脚小木屋，一间大概只够两个人住，是准圣女们的个人小楼。陶祖庙亦建好了，单独建在一块空地上。这些小木屋和陶祖庙，用一个月左右，巫教就会撤离，会废弃掉。 到正午时分，祭拜陶祖正式开始。只见一根粗大的陶柱立在祭台上，像极了男根。然后一批批人，分批入内叩拜上香。等所有人都祭拜完陶祖后，庙前广场上，准圣女们就出场了，给众人跳上一支原始狂野的舞蹈，动作大胆，充满挑逗。看得男人们热血沸腾。五人看见，那天那个绝色公子亦在舞蹈的人群中，这才意识到，她那天是女扮男装。一个人长的美到一定程度，真是雌雄莫辨。 准圣女跳完了舞蹈，就轮到男人们要搏得准圣女青睐的三关了。广场上摆上了二十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都有，然后在一根立柱上挂出了考题。第一关：解诗。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 子不我思，岂无他士？ 狂童之狂也，且！ 甄谋道：“这第一关这么简单，读过《诗经》的都能解。” 孙思邈道：“这题可不简单，他们要的是巫教的解释，儒家的解释肯定过不了。” 许胤宗和甄权一听，都明白的点点头。李丁一想起陶祖来，亦明白过来，一下露出会心的微笑。甄谋一看众人表情，也回过味来。 孙思邈心想：“巫教是要这样解吧！你要是想我了，提起衣角渡过溱水，来和我私会。要是你这个负心汉不想和我私会，还会有别的男人拜倒在我裙下。别以为得到我了就可以狂妄，大老粗。想我了还不快提起衣角，渡过洧水来相会。你若再迟迟不来和我相会，富家公子就要上门了。别以为得到我了就可以不放在心上，大老粗。” 那些男子纷纷上去，提笔写下自己的见解，当准圣女们一一看过，选到第一百五十个觉得满意的答案时，就撤走了桌子。第一关算是有一百五十人通过。其他没选中或还没答题的才子一脸懊悔。 第二关，只见抬出一个大鼎，约有三百斤，放于广场中央，只要能举起此鼎就算过了第二关。结果一百五十人中，有一百二十人可以举起。 第三关，百步穿杨。广场上立一根弯竹竿，在竹竿上绑挂一个铜钱，百步外能射中铜钱者，作为通过了第三关。结果一百二十人只有五十一人，射中铜钱过关。 这五十一人就到了五验关，验身高，验身形，验体味，验疾患，验新郎。 验身高：七尺以下，不通过。 验身形：太瘦太胖，不够壮实，不通过。 验体味：身上气味难闻，不通过。 验疾患：身患疾病或因疾病而造成过损伤的，不通过。 验新郎：准圣女自己挑选，不满意，不通过。 最后十八位准圣女，选中十八位男子，其他三十三位全部淘汰，并宣布此十八位男子被巫圣恩赐，可以和准圣女共度良宵。 至于贫家女这边，巫教就没有大张旗鼓的搞什么选拔，悄悄的一个个带入密封的小屋内，脱完衣服，里里外外仔细看一遍，将其中最出色的十八人，选为备用准圣女，其它一些样貌好，聪明乖巧的也选上，准许她们加入巫圣教，然后告知她们的家人，说他们的女儿被巫圣选中了，赏钱一万文。 巫教这边就准备为选中的男子，安排与准圣女共度良宵了，他们要在此待上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们将会吃好玩好，享受这次美好的艳福。 这种艳福可把李丁羡慕坏了，心中欲火狂飙，迟迟移不动脚步，还是孙思邈几次拉着他走，才跟着没选中的人群一起下山了。等五人都跟着人群下到了山脚，就加快了脚步，往江州的住宅而去。回到宅子各人都吃了一颗清心丹，内心才算平静下来。 此次祭拜陶祖，五人果然没有见到圣女，巫圣也没有露面。 第24章 儿子永远需要娘 某一天，孙思邈等人正在看摊，又一次聊起了祭拜陶祖，这件事倒成了他们主要的话题。 甄谋道：“你说这巫教还真是奇怪，居然用如此方法来繁衍后代，那些巫女也不怕被世人耻笑。” 孙思邈道：“这有啥好耻笑的，巫教几千年来都是如此，只是方法原始了一点。听说有些山獠，还是男不娶女不嫁，通过男子半夜走去女子住处私会，来繁衍后代。传闻中的玄女、素女，都是上古时代的巫女，现在的巫女都是效仿的她们。” 甄谋道：“那我们道门中的房中术，岂不是也来自巫教。” 李丁道：“岂只是房中术，妓女这一行业也是来自巫教。最会勾引男人的还是她们这些巫女。想想就来气，那天那么好的十八位女子，都被那些假才子糟蹋了。” 甄谋道：“得了吧！这世上就你李色医是真才子，所有上好的女子都该归你李色医。你当你是秦始皇，统一天下，六国美女尽数纳入后宫。” 孙思邈道：“你们两个别说了，才说两句，又斗起来了。” 李丁道：“我现在不和小毛孩计较，他只会妒忌我，英俊潇洒，年少多金。” 孙思邈道：“得了吧，都少说两句。现在我给你们说说巫教，巫教第一次遭受致命打击，是在武王伐纣建立周朝后，巫教一下从国教成为邪教，到处隐藏。第二次是秦始皇统一天下，巫教一下子失去了神权，成为民间百姓习俗的一种。第三次是汉武帝巫蛊之祸时，大量巫女被杀，巫教几乎断绝。自从汉末战乱以来三百多年，巫教才开始慢慢壮大，发展到了如今的规模。” 孙思邈刚说完，来了一个憨厚的大个子，穿着破旧，说是请孙思邈去他家，给他娘看病。于是孙思邈便去了，留下李丁和甄谋看着医摊。 大个子带着孙思邈七拐八拐，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走进内屋一看，就剩一张床和几张旧凳子。床上向内斜躺着一个老妇人，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和大个子一样破旧的小伙。 大个子道：“这是咱娘，这是我二弟和三弟。” 老三道：“老大，你咋将个道士请咱家来了，咱家有钱请大夫吗？” 老二道：“老大，你不是说去拔些艾草根子，给娘敷脚吗？咱还弄了个道士来呀？” 老大道：“咱娘不是病了吗，你看那脖子粗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老二道：“郎中不是说了，这是绝症，治不好的，挨个两三年人就该走了。” 老妇这时艰难的转过身，看着孙思邈道：“不用救我，我都六十多岁的人了，黄土都埋大半截了，马上就要下去陪老伴了，不用再花这冤枉钱。” 老二和老三一听这话，就开始赶孙思邈走人了。“走，快走，咱家不需要你们这些江湖道士。” 孙思邈听得怒了，一把将两人推开道：“你们两个还是不是娘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对自己亲娘，见死不救呢？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娘的生死？这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老二和老三被骂愣了，回嘴道：“你是哪来的臭道士，管的那门子闲气。”只见孙思邈已经走到床前给老妇诊治起来。他们有些忌惮道士的拳脚，就不做声的盯着孙思邈看。 孙思邈道：“大娘你要看开点，你这病我看过了，并不是绝症。摔伤也只是轻伤，很容易就能治好的。” 老大一听这病能治好，高兴坏了，拉着孙思邈的手一个劲道：“你说咱娘这病，能治好。唵说的对吧？” 孙思邈道：“能治好。摔伤就按你说的，拔些艾草根子捣碎了，敷上就好了，至于治这大脖子也简单。只需用海藻一斤，小麦面一升，三年陈醋一升，将小麦面与陈醋绞拌均匀曝干，再将海藻加进去合捣为散，每次用酒服方寸匕，每天三次。吃完就能好，切记不要动怒。”大儿子听了点头道：“二弟三弟听见了没，这位道长说咱娘能治好，你们就别犯混了，好好对待咱娘。” 孙思邈对老妇安慰道：“儿子永远是儿子，别觉得他们长大了，就不需要自己了，自己就成了儿女的拖累，还活着就是丢人；多想想曾经的美好，是你拉扯他们长大的，儿女永远需要娘，娘永远是他们心中的依靠，他们一辈子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娘，他们内心是多么希望永远有娘陪着，娘还健康的活着，还有娘可以去孝敬。” 三个儿子听了，都流下了眼泪，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明白了，父亲已经去了，他们是多么需要一个娘，没娘的孩子有多苦，自己的委屈又向谁说。 大儿子抹着眼泪送孙思邈出来，开口道：“道长，你看得多少诊金合适，我给你拿？” 孙思邈道：“不用了，留着孝敬老母吧，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老天不叫自己去。没有多少年可以孝敬娘了，你得好好珍惜！” 老大看到孙思邈，走在落日余晖中的身影，如此高大，如此神圣，全身都充满了光芒。他一下跪倒，向孙思邈的身影叩拜起来。 当天晚上，孙思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自己打小就身子骨弱，经常生病。每次病倒，母亲就会守在床前，默默看着自己，一点点好起来。自己每次睁开眼看到娘亲，就觉得有依靠，很温暖。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只要看见她默默坐在那里，就能给自己力量，去战胜病痛，这种力量是无形的，是通过血脉亲情传过来的，自己是能感应得到的。 话说此时的孙母正在做针线活，一下子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她把手指头放在嘴里舔了几下，心里却在埋怨自己老眼昏花了，又扎到手指了。她忽然想起了儿子，便一下子又想到了媒婆，自己三番五次去找媒婆，却是至今没有一个准话，真是叫人等得心焦。 孙父也还没有睡，在抄着一本《孟子》。抄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的手直打抖，这几个字，他怎么也下不了笔。想想自己的儿子，到现在都没有说定一门亲事。自己像他这么大时，早就娶妻了。自己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这两年缩衣节食，也只是存了不到三万文钱，离十万文还远着呢？抬头看看天，心道：“今年下过雪了，想来明年的收成应该会好些，存够五万文应该没有问题，再花三年时间存够十万也不成问题了。到时候儿子学成归来，刚好有钱给他娶媳妇。就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降低一点要求，若按那臭小子说的，要找一个比伽罗还好的女子。这事就难办了，自己拼了这条老命，还是给他娶不起这么好的女子。这臭小子也不想想，做父母的难处，眼光这么高，到时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你是够爽了，老子要挨多少苦受多少累。” 第25章 圣女入梦 在巫山上，有一间神秘的石洞，里面装饰精美，宛若富家千金的香闺。圣女坐于玉床上，此时正有一位妙龄少女正向她汇报情况。 圣女道：“灵儿，都查出些什么来了？”灵儿道：“禀圣女，据查这五个道士，号称茅山五友，是奉师命出来历练的，一路上治病救人，已经颇有口碑。老大叫许善仁，老二叫甄立德，老三叫孙道一，老四叫李常才，最小的叫甄立言。本事最大，武功最高的是孙道一。不久前我教举行的祭拜陶祖活动，他们也去看了，但并未参加三关五验，争取与准圣女共度良宵。是以未能套取到更多情报。” 圣女道：“这些道士有点意思，定力还不错，也不知他们最终目的地是哪里，是否想去那里？” 灵儿道：“圣女请恕罪，都怪小的无能。” 圣女道：“你不用紧张，我可不是什么小妖女，不会轻易怪罪你的。这事是我失算了，没想到他们五人，血气方刚，竟能对准圣女不动心，看来是我们巫圣教的媚功还不到家。他们比江湖上，哪些假道士也要强上一些。” 灵儿道：“圣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圣女道：“你们就先将这事放下，去忙别的事吧！我耗损一些精神力，入其中一人的梦中，去问一下，就一切都明白了。你下去吧！” 圣女回过头，摸了摸躺在床上的女婴，见她一副睡得正香的样子，心中有些怜惜，这个不足月就生下来的婴儿，注定是要被父母无情的扔掉，还好她母亲将她送来了巫圣教，这才活了下来。 孙思邈刚合上了医书，上床躺下，一会就睡着了。忽然见一个小女孩，从朦胧中慢慢向自己走来，等他看清楚那张脸，竟然是圣女。 圣女柔声道：“小道士，你这回下山想去哪里？”孙思邈头脑有些晕沉，答道：“成都。” 圣女道：“去成都干什么？”孙思邈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凉气，他一下清醒过来，诧异道：“小妖女，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 圣女道：“你放心，我这次是来给你托梦的，并无恶意。”孙思邈道：“托梦？你刚刚死掉了，成了鬼魂了？” 圣女心中狂骂：“臭小道，你才死了，你才是鬼魂。”口中却道：“你爷爷不是过世了，他托我带几句话给你。” 孙思邈道：“我爷爷，他都去世三年多了。他怎么不自己来？” 圣女道：“你要不要听，不想听我就走了。” 孙思邈道：“想听，你说来听听。” 圣女道：“怒甚偏伤气，思多太损神。神疲心易役，气弱病相萦。勿使悲欢极，当令饮食均。再三防夜醉，第一戒晨嗔。玄寝鸣云鼓，晨兴嗽玉津。妖神难犯己，精气自身全。若要无诸病，常当节五辛。安神宜悦乐，惜气保和纯。寿天休论命，修行本在人。若能遵此理，平地可朝真。” 孙思邈一边听，一边记，一边理解，觉得字字珠玑，充满了养生智慧。等他完全回过神来，圣女的鬼魂早不见了。 孙思邈则一下子从梦中醒来，马上披衣下床，点灯磨墨，将刚才梦里爷爷给自己的口诀，全部默写下来。 许胤宗听到孙思邈房中传出了动静，便也披衣起来了。他一看孙思邈的房间灯还亮着，便走了过来，敲门道：“道一师弟，还没有睡呢？” 孙思邈打开门一看是大师兄，便请入房中道：“大师兄，过来看看，我刚从梦里得到了一篇养生口诀。”两人在灯光下，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如获至宝。 许胤宗道：“真是一篇好的养生口诀，师弟真是才思敏捷，医道精深。”孙思邈也不好说是爷爷托梦给他的。只好道：“只是偶有所感，便将它写下来了。” 许胤宗道：“这也夜深了，师弟还是早点睡吧，马上就要过年了，也该好好放松一下，夜里不要太伤神了。”孙思邈道：“好的，大师兄你也早点睡吧！” 从此以后，孙思邈便将它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一来可以此缅怀自己的爷爷，二来对于自己养生亦有助益。 圣女这边则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这臭小道，精神力这么强大，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还好他不懂得，如何使用精神力，要不然我非得困死在他梦里，永远出不来。害得我将圣教的养神秘诀，都顺口说了出去。成都，看来你必然要经过巫峡，说不定还会去那个地方，这样你就休想逃出我的掌心。” 此时的茅山上，王远知正在想着一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了尘真人为何想收他为徒？”他从三个方面着手分析。 一是往好的方面分析，了尘要传他衣钵；以了尘如今的岁数，找衣钵传人完全是有可能，而且从未听闻他收过何人为徒。自己也向师傅打听过了，了尘能活如此高寿，是炼制出来了某种神秘丹药。因此他要收徒将这个神秘丹药的炼制之法传下去。另外听闻了尘还懂得一些仙术，亦有内功修炼之法，这些他都是要传下去的。 二就是往不好不坏的方面分析，了尘根本没想收徒；只是一时兴起随意提了一句，说不定现在早就忘在九霄之外了。 三就是往坏的方面分析，也许了尘现在到了寿命的瓶颈，需要找一个弟子做为炉鼎，以徒弟的寿元来补充自己的寿元。或者干脆将徒弟炼成丹药，以供自己服用，来增加自己的寿元。这种老怪物的心性是多变的，难以捉摸的，所以有这种可能。 王远知在那里做各种有的没的猜想，而了尘真人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和孙思邈。了尘心想：“年龄大的不愿做自己徒弟，那就找年龄小的。但这一次我不能随便开口，要是像上一次一样，自己一开口，便被人一口回绝了，不留一点回旋的余地，就不好了。所以这一次，自己得找一个绝佳的机会，一开口就让这个少年，答应做自己的徒弟。自己的衣钵才会有人传承下去。自己本事虽然不大，但还是有几门绝学的。” 第26章 除夕守岁 孙思邈等人吃完了年夜饭，就在大院正中燃起了篝火，五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守岁，这可以说是一年中最难忘的一个晚上。从小时候开始，父母就开始要求孩子守岁，说是辞旧迎新，祈求平安，驱邪去病，珍惜光阴。年年守岁，守一岁少一年，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李丁抬头盯着这天空，问道：“你们说这天上到底有啥？” 甄谋道：“天上有神仙，还能有啥？你看那一闪一闪的亮光，就是神仙的家。你看那个是牛郎星，牛郎的家，对面那个就是织女星，织女的家。可惜今晚没月亮，嫦娥的家很美很圆。”一边说着一边给李丁指出来。 李丁道：“我就疑惑了，天上真有神仙吗，神仙真的住在上面？” 孙思邈道：“这就难说了，我们都是听老一辈如此说的，谁也没有证实过，哪知道上面有没有神仙。就像《山海经》里面写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也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人，到底都看到了什么。” 甄权道：“是啊，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也许几千年后的人，会说我们看到的都是些怪物，根本就不存在。” 许胤宗道：“过去了的人和事，就已经是永远失去了，根本不可能还原。而且这些人和事，随着时间流逝会变得越来越遥远，会被一层一层的冲淡，抹除，遗忘，篡改，慢慢的就变得虚幻不真实，再也无从知道它原来的模样了。” 孙思邈道：“我发觉这天空，好像给我一种熟悉感，它似乎在向我招手，希望我能够投入它的怀抱。” 李丁道：“你这是想家了吧？” 许胤宗道：“说来也怪，我也有道一说的这种感觉，看着这天空有种亲切感。” 甄权道：“你们现在才发现，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每次抬头看向星空，都有种特别的亲切感，让我产生一种向往星空的意愿。” 李丁道：“你们越说越玄乎了，难道你们上辈子都是神仙，现在只是仙人下凡，最终还是要回归天上。” 甄谋道：“神仙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怎么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拜神，天下为何要建那么多神庙。我们都是神仙转世，都应该是住在天上的。难怪老人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某颗星辰。原来是他们回到了家，点亮了灯火，所以世人才能看见他们的住处。说到这，我也有种想回到天上去的感觉。” 李丁道：“去你的，你个小毛孩凑什么热闹，还妄想成仙。人家秦始皇、汉武帝都没能成仙，你更别妄想了。我说你们醒醒吧！别个个都想着学道成仙了。”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话题，既荒唐又有趣。 此时在茅山上，王远知也仰望着星空，见那满天繁星，甚是迷人。他一下子想起了，那些已经下山历练的弟子，不知他们都到了哪里，这一路是否安全。今年只有元胖子陪着师尊在茅山上过年，他正坐在师尊旁边，呆呆的看着天空出神，想起了被齐国狗皇帝屠杀了的家人，想着他们应该都在天上了，也不知哪些是他们化作的星辰。 此时在华山上，有着另一队十五名女弟子，来到了这里，林如秀亦在其中。她们这些坤道院女弟子，来到华山西岳娘娘祖庭，主要是和这里的道姑们学习交流的，必竟坤道在俗世历练，实在是太显眼了，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们自身也会不安全。所以这次的历练任务，她们就被安排在华山上完成。此时她们也在客院中燃起了一堆篝火，十五人围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起守岁。林如秀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巫山上，某个神秘山洞的前面，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正站在悬崖边，身穿一件雪白狐皮大氅，感受着山下吹上来的冷风。她正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的夜空，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太白山之巅，了尘真人也在仰头看着星空，感觉那天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只要自己伸一伸手就能抓到天上的星辰。了尘想到了自己的终生追求，得道成仙，似乎自己离此并不远了，上天正在召唤自己。 此时在乡下的李家塬，孙父、孙母、老孙头，也围在院中的一堆篝火旁，他们抬头看着天空，正在思念孙思邈。孙父道：“道一，还有三年多，就该出师回家了，我们也得为他娶媳妇了。” 孙母道：“这三年我们也积攒了一些家底，再过三年也够给儿子娶媳妇用了。老孙头你说是吧？” 老孙头道：“夫人，庄子上现在的收成一年比一年好了，再过三年攒出个十万钱，应该没问题，你就放心吧，足够给少爷娶媳妇用。”孙父、孙母听了，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三年的辛苦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在长安的李府，李丁的父亲李文质，在院中散步，正仰头望着天空想念着李丁，也不知这臭小子如今在干嘛？想当年弟弟将他这个四子过继给自己，自己是多么激动，多么高兴，将他当成宝一样宠着。弟弟过世的早，他的几个儿子，自己一直都在关照着。刚刚弟弟的第三子李丙在这儿吃过年夜饭，拿走了三十万钱。他哥哥那个唐国公，当得真是差，打仗不行，生财也不行，还整天花天酒地，将身子都搞垮了，真是辱没了弟弟的一世英名。 在许州扶沟，甄儒亦站在院中，抬头望着天空，正在思念自己的两个儿子，甄立德和甄立言。想到这两小子，他就来气，不想着长大后，去谋一个官职，兼济天下，救黎民于水火，却都为了夫人的病，选择去茅山学医，这将来能有多大的出息。 在这一年的除夕，有很多人来到了遵善寺上香祈福，许下了对来年美好的向往，在这风云变幻的乱世，他们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这些泥塑木雕上。 第27章 元宵看相 561年元宵，孙思邈等人正式恢复了出医摊。忽然有一个扛着看相幌子的术士，站在了摊前不走了。只见此人鹤发童颜，身穿长袍，手拿拂尘，真是个神仙模样。孙思邈、李丁、甄谋不解，他为何站在此。 孙思邈道：“这位老神仙，你这是要看病？” 老神仙道：“不敢当，你就是一位老神仙，我怎敢称神仙。我只是见你们三位，个个面相不凡，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老朽今日三卦未开，就免费为你们看看。” 李丁道：“那感情好，我们就不客套了，你先给我看看。” 老神仙道：“你紫气迎面，龙气罩体，此相贵不可言，将来可登九五至尊。” 李丁笑道：“我说这位老神仙，你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还好现在是乱世，没人因此抓你，杀你的头。不知仙长给多少人说过类似的话。你看相这几十年，也不知有没有蒙对过一次？” 老神仙道：“老朽从不打诓语，你身上真有龙气，只要有能人相助，你自己再努把力，就真能成为皇上。” 甄谋一听这老头说得有趣，便笑道：“那你看看我，面相如何，是否也能弄个皇帝当当？” 老神仙道：“你天庭饱满，双眼有神，两腮宽广，有宰相之福，将来必定能位极人臣。” 李丁一听这话，笑道：“他不是说我能当皇帝，等我当上了皇帝，必定给你个宰相当，让你也位极人臣，那天我心情好，再赏赐几个宫女给你，让你小子好好爽爽。” 甄谋道：“李色医，你少在那里臭美，这就做上皇帝梦了。” 李丁道：“我是看在咱们是兄弟的份上，才让你当宰相。小毛孩，你就知足吧！” 甄谋道：“切，我不稀罕。这位仙长你再看看我三师兄。”说着就看向了孙思邈。 老神仙道：“此乃真仙之相，超凡脱俗，仙气逼人，将来必定飞升，位列仙班。” 李丁一听笑得合不拢嘴，顺手丢出一个钱袋子道：“这位老神仙真会说笑，他要是能成仙，母猪都能上树了。你这想象力真是丰富，假的都能说得跟真的似的，口渴了吧，这是给你的打酒钱！”老神仙接过钱袋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甄谋道：“这老家伙，跑得真够快。不知是不是经常被人追着跑，给练出来的。我说你干嘛给他钱，他不是说了免费吗？” 孙思邈道：“只有给人看病的不收钱，那有给人看相的不收钱，你就不怕他看得不准。” 甄谋道：“那老家伙，本来就是胡说八道，哪有一句话说得准。” 李丁道：“我看他学的还没咱们在茅山上学的好，纯属江湖骗术，没什么真才实学。” 孙思邈道：“你们就知道他说的不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你又不是诸葛亮，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甄谋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这些江湖骗子，才敢胡说八道一通。”孙思邈道：“来病人了，注意收敛点。” 只见远处一位肥头大耳的公子，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来到医摊前，便跪倒哭道：“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李丁一把将他拉起道：“你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就快要死了？” 胖公子道：“刚才我遇见一位老神仙，他说我得了绝症，须马上到道长你这来医治，要不然就小命不保。” 甄谋一听乐了，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是得的什么病。” 胖公子道：“我得了什么病？”甄谋道：“你得的是猪脑子。” 胖公子疑惑道：“猪脑子，是啥病？”李丁道：“你真是蠢死了，蠢得像头猪，被人骗了，还傻傻的跑来这里治病。” 胖公子这才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大骗子，别被我抓到你，抓到你非剥了你皮不可。”然后怒冲冲的走了，去找那个老骗子。 此时孙思邈似乎想起这位老神仙是谁了，好像是传闻中那个周游天下的蠕蠕客。孙思邈感觉今天这事，隐隐有哪里不对，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两天后，蠕蠕客来到了巫山，拜见了圣女，将李丁那个钱袋子交给了圣女。圣女拿着这个钱袋子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让蠕蠕客退下了。 当天晚上，李丁就在夜里，做了一个香艳的美梦。只见自己身穿龙袍，坐在金殿上，宣布选取天下美女进宫。然后就是一个个艺色双绝的美女，排着队等自己临幸。真是一个个都娇艳欲滴，媚态横生婉转承欢，自己的房中术进步神速，如黄帝般夜御百女而不衰，日日都有登仙般的感觉。半夜从梦里醒来，一看床上尴尬了，经过一番折腾后，吃了一颗养神丹，才重新睡下。 话说金铃儿自从被赎身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首先是花了大价钱买她的富人老爷，发现她根本就是被人玩坏了的残花败柳，就不再怜惜她，疯狂在她身上发泄了几个晚上后，就将她丢在了一边，再也没有兴致碰她了。她一被冷落，接着就是正房、小妾、丫鬟、婆子，一个个都对她发起了攻击。在经受了一番不停的苛责和打骂后，她选择了将妹妹送入巫圣教，自己跳入冰冷的河水中结束这卑微的一生。有一首诗专为她而写：《落难女》 芳龄十三成孤女，父死战场母死贫。 卖入青楼为妓子，卑微无助任人欺。 咬牙渡日日如年，家中幼妹苦饥寒。 芳龄十四强破瓜，心酸阵阵夜恐夜。 风寒雪冷心如冰，白日似人夜似鬼。 苦撑苦等苦一年，幼妹始得温饱眠。 芳龄十五当花魁，假人假面假真情。 清冷高贵人人羡，圣女粉头两面人。 卖唱卖笑还卖身，幼妹快乐食荤腥。 芳龄十六红似火，金樽玉盏价千金。 隐姓隐名隐真身，高官达贵枕边人。 不卖不唱不登台，幼妹始得着绫罗。 芳龄十七色始衰，残花败柳绝嗣女。 刀山火海无底洞，青倌花魁处子身。 卖作无情商人妇，殒命送妹做巫女。 这样世上一下子又多了一个可怕的妖女＿＿金燕，这是后话，暂时不表。 第28章 天柱山听佛理 某天，孙思邈等人正在看摊，忽见有三个和尚迎面而来，只见他们脑门铮亮，九个戒疤明显，身穿百纳衣，脚上是千层布鞋。 为首的和尚鞠躬道：“阿弥陀佛！听闻施主，心慕佛法，兼通释典。三日后，我佛大德僧璨，将于天柱山举办无遮大会，欢迎施主前去观礼。” 孙思邈道：“大师有礼了，能得贵教相邀，真乃我之荣幸，到时必会亲临天柱山观礼。” 三日后，孙思邈带着甄谋来到了天柱山。李丁近来状况不好，老是失眠，黑白颠倒，所以没有跟来。而许胤宗和甄权对这种佛事，并没有兴趣，因而没来。 天柱山亦属江州地界，在长江以北。山高千仞，众山围绕，险峻秀美，被佛道两教同时尊为圣山福地。孙思邈和甄谋赶到天柱山脚下，就快中午了，此时尚未开春，山风冷冽。不过一路上，还是有三五成群的人沿路上山。孙思邈和甄谋走在上山的人群中，也不显眼。 来到天池峰，只见众人围坐在一个高台上，正中盘坐之人，正是高僧僧璨。僧璨吟道：“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生。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这一切众生都得看是否有佛缘宿慧。有大智慧者，即能摆脱苦海，超然物外，无有恐怖，随即便能登临彼岸。” 座下一人问道：“何为苦海？”僧璨道：“三界六道皆可化为苦海。如你的妻子，你贪恋其美色，她便化作了你的苦海，让你沉沦在色欲中。又如世上的珠宝、美食，你一但贪求它们，它们便会化做你心中的苦海。所以万般皆能化为苦海，只要你贪恋了它，便能使你永远沉沦苦海。” 座下又一人问道：“何为恐怖？”僧璨道：“世上有得必有失，得之则喜，失之则恐。就如你有了身体，得之必喜，如若偶失一足或一手，你必有恐怖，若失之更多则会有大恐怖。又如你家中有金山，你便会怕人知，怕人偷，怕人抢，于是心中便有了大恐怖。所以无色无欲无求，你方能无所怖。” 座下又一人问道：“你将如何普渡众生？”僧璨道：“众生皆苦，唯有慈悲众生，众生方能脱离苦海，回归极乐。地狱不空，何以成佛，唯有渡尽世人心中恶念，才能清空地狱之冤魂。心存慈悲，便能不杀生，不奸淫，不偷盗。六根清净，便能登临彼岸。” 孙思邈问道：“大师心中可有正邪，可有教派之分？” 僧璨道：“有正必有邪，就如一面镜子有正必有反。何为正何为反，皆为一词。哪来的正哪来的邪，皆为一念。教派亦然，何为道，何为佛；佛本是道，道亦为佛。” 孙思邈道：“那巫教与祆教呢？”僧璨道：“巫教以女为圣，祆教以男为圣；阴阳二分，水火不容。何不化巫入道，化祆入佛；男女本一体，阴阳交合，水火交融，则万物兴盛。” 孙思邈笑道：“化巫入道，大师果然深远卓识，一语点醒梦中人。” 某处一名女子听了此言，却是在暗暗咬牙，心想：“好你个妖僧，真会蛊惑人心，还想化巫入道。不行，得马上将此事报告给堂主，再找机会灭了此僧。” 孙思邈满意的带着甄谋下山了。甄谋道：“为何不直接灭掉巫教，还要花心思化巫入道，这事可能做到吗？” 孙思邈道：“巫教传承数千年，要灭绝几乎没有可能。巫道本来就有众多渊源，只要巫教被进一步打击，而道教进一步兴盛，则化巫入道可成。” 甄谋道：“道教真能进一步兴盛？”孙思邈道：“事在人为，只要我等坚持不懈，光大道教，道教必兴盛。” 回到住处，孙思邈便讲了这化巫入道之事。最高兴的是李丁，李丁一想到几千巫女并入道教，内心就激动向往不已。 许胤宗道：“我看这法子行不通，若真能化巫入道。不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前辈，早就将他做成了，何必等到现在。” 李丁道：“大师兄也不能如此说，以前可能是时机并未成熟。正如三师兄说的，巫教被进一步打击，道教进一步壮大，化巫入道并不是不可能。” 甄权道：“你们也不用争执了，这种事离我们远着呢。眼看着不久就要开春了，我们也要继续西行了，还是多做些准备，到时也好上路。” 甄谋道：“哥，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要去上断头台似的。”甄权道：“可不是嘛！跟上断头台没多大区别，巫教的地盘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李丁道：“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忧个啥！不如早点回去睡觉。”说完各自回房睡了。 话说在江州的巫教堂主灵儿，已经赶往了巫山，去向圣女汇报化巫入道这事。灵儿见到圣女后便道：“禀圣女，属下得到一个情报，道教想对本教不利，茅山小道孙道一到天柱山问计，僧璨给他出了一个化巫入道的毒计，试图想要吞并巫圣教。” 圣女道：“有点意思，想着老鼠能够咬死猫，真是天真的可以。灵儿，你也不用大惊小怪，道教想吞并我们巫圣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都几百年过去了，可曾成功过？他们只是妄想而已。” 灵儿道：“那就这样轻易放过，这个对巫圣教有坏心思的小道士吗？” 圣女道：“那能啊？好戏就要开始了，到时叫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活活被我困死。不光得罪我巫小小，还敢打我巫圣教主意的人，我怎么会让他好过呢？” 灵儿听得直打冷颤，心想：“还说自己不是小妖女。这整人的鬼点子比任何人都多。可怜的小道士你就自求多福吧！谁叫你得罪了我们这位小妖女。” 此时了尘已然来了江州，他要在暗中观察，这个年轻小道士的一言一行，以便对他的性格、人品、家世、能力、悟性、才智，做到深入了解。这样他才能最终决定，是否收此人为徒。如果要收此人为徒，也便于找到突破口，轻易能收徒成功。 孙思邈此时，还不知道危险已然在向他悄悄靠近，他还是每日定点出摊，定点收摊，每晚捧着医书苦读不止。 第29章 丢下悬崖 561年开春，孙思邈等人准备继续西行，于是雇了一条小船，走水路。这种小船，只能乘坐七八人，他们五人加上两个船夫，刚刚好，他们经过一番乔装后，正式上船往上游而去。 小船在江中行走了两日，这日正通过一段狭窄的江段，忽然迎面而来了一个小舟，不躲不闪撞了过来。小船一下被撞翻，孙思邈等人纷纷落水，他们并不通水性，水上功夫不行，正挣扎着往岸上游。这时小舟上的三个人便纷纷抛出套绳，将他们一个个套住，拖向了小舟，然后拿木棍将他们敲晕。五人就这样被人五花大绑，然后蒙上眼睛，堵上嘴巴，给抓走了。 两个船夫倒是安全的游上了岸，见自己的小船在江中撞上了石柱，四分五裂，其中的物品也被滔滔江水冲没了，真是心疼不已。他们眼巴巴看着水匪将五人抓了，扬长而去，却是无可奈何。 这个小舟上的五个匪徒，个个都是水上好手，抓了五人，就快速往上游而去，一会就消失在江雾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五人像是被人抬野猪般，抬进了一个山洞，然后丢在了地上。一个巫女道：“你们先下去，在外面候着。”不久后，又有一个巫女道：“将此人留下，其他人全部扔入江中，是死是活就看他们运气了。”于是八名大汉走了进来，将四人抬走了，只剩下孙思邈一人。 大汉们将他们四人抬到江边，便丢入江水中。他们被江水一激，都清醒过来，然后就在水中开始挣扎，不一会捆绑的绳子被挣扎的松了。他们于是都解开了绳子，将蒙着眼睛的布和塞住嘴巴的布条都拿掉了，拼命游回了岸边。但四人都被冲散了，分别从不同的地方上的岸。他们身上还有一些，刚才在江水中被石头撞出的瘀肿，和被树枝划伤的血痕。 孙思邈被人解开了绳索，去掉了蒙着眼睛的黑布和塞住嘴巴的布条。孙思邈在被人丢在地上时就醒过来了，此时他看见圣女坐于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圣女笑道：“臭小道，我说过，再次见面会给你一个惊喜。这个惊喜，你觉得如何？” 孙思邈怒道：“小妖女，你想要干嘛，其他人呢？你将他们都杀了？” 圣女戏谑道：“你可别冤枉我，我可是从来不杀人，都是把他们交给自然去惩罚。” 孙思邈冷哼道：“借刀杀人而已，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现在抓我来干啥？”圣女笑道：“我早说过了，你这只小老鼠是永远逃不出猫的手掌心。你还妄想要化巫入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本圣女今天心情好，只要你愿意入我巫圣教，便放你一马。”孙思邈道：“你做梦，我誓死不会加入巫教，与你们这些妖女为伍。” 圣女笑道：“小道哥，你就考虑考虑，我顺便送你去那个地方。”孙思邈道：“什么地方？”圣女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仙谷。”孙思邈心中一惊道：“你怎么知道仙谷？”圣女笑道：“你一个小道都能知道，我巫小小，堂堂圣女，岂会不知，知道的只会比你更多。” 孙思邈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不劳圣女大驾。”圣女笑道：“我说了送你去，就送你去，你不用挣扎了。你越是挣扎，我越是开心。” 孙思邈怒道：“死妖女，你一直在监视我。”圣女笑道：“我堂堂圣女用的着吗？你不要总是高估自己，掌控你轻而易举。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圣女拍了拍手，吩咐道：“将他丢入死亡谷吧！”两个大汉走了进来，一听到死亡谷，手脚都哆嗦了一下。马上将孙思邈捆绑了，蒙上眼，堵上嘴。孙思邈想要反抗，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好像中了蛊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慢慢的又昏迷了。 两个大汉像抬死猪般，抬着孙思邈走了一天，中途只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吃了点干粮，一直不敢停。他们明白死亡谷到了晚上更加可怕。其中一人说：“老大，现在到了死亡谷上方，要不就在这里将他丢下去。” 老大道：“你不想活了，都还没到指定地点，万一让圣女知道了，非得将我们也丢入死亡谷，天还没黑，赶紧往前走。” 于是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来到一处悬崖，四处望了望，二人就一起用力，将孙思邈丢下悬崖。然后回去复命了。 了尘真人见孙思邈被抓进巫山，又被抬出来了，最后被丢入死亡谷。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并没有出手营救。因为他一出手就露了行藏，对他下一步计划相当不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手。了尘真人见两名大汉走远了，他也飞身跳下了悬崖，在谷内藏好了两样东西，便又从悬崖下爬了上来。以他现在深厚的内力，爬上这千丈悬崖根本不成问题。紧接着，了尘真人便来到一群猿猴的老巢，抓了一只猿猴进行驯服。 话说许胤宗、甄权、李丁、甄谋，好不容易在几天后，终于汇合到了一处，一看孙思邈不见了，便开始沿岸寻找，可并未发现孙思邈的身影。 他们四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只知道遇上了江匪，将他们打晕带走了，然后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洗劫一空，又将自己丢入了江中。还好这些江匪捆绑自己时，打的是活结，大家都在江水的刺激中醒了过来，挣脱了绳索，游回岸边保住了一命。 大家猜测孙思邈可能是被抓时，挣扎的太凶，被江匪绑上了死结，丢入河中后，没能挣脱绳索，被淹死了。这时四人一脸沮丧，不知是否应该继续找，还是去给孙家报丧？他们现在个个都是心里既纠结又痛苦。 许胤宗道：“我们先回江州，准备好人手，再来打捞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半个月后，如果还是没找到，再去孙家报丧。” 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称是，便一起回到江州找些人手，再来这里寻找孙思邈。 第30章 被困仙谷 孙思邈被人从悬崖丢下来，刚好落入了一个深达百米的深潭。由于是从近千米的高空落下，导致孙思邈掉入深潭后，很快就触到了潭底，并且从潭底的涌道进入到了地下河。 孙思邈被地下河水，冲到了一个溶洞的浅滩上，当他从巨大的冲击中醒来，感觉蒙眼的黑布已经被冲掉了。他睁开双眼，发现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孙思邈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向岸边爬去。他的脑袋突然撞上了一块巨石，痛得他差点晕过去。他翻身靠上了这块巨石，寻摸到了巨石突起的棱角。他将手上的绳索靠到了棱角上，开始摩擦起来，半个时辰后，绳子终于断了。他拔掉口内的布条，又解去脚上的绳索。 孙思邈想站起来，却发现两脚已经麻木，根本就站不起来。他对自己的双脚，做了一番推经过穴，揉搓了好一会，双脚才有了知觉。他刚一站起来，脑袋便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又要摔倒；他忙用双手撑住了巨石，如此缓了缓，才站稳了。他眼睛忽然注意到，水里有点微亮的光在游动。孙思邈走过去，一把将它抓了起来，发现是一条会发光的鱼，此鱼没有眼睛，身体几乎透明，鱼肚子里的内脏都看得清清楚楚。 孙思邈举着这条巴掌大的鱼，用他的微光来照亮这黑黢黢的地底溶洞，艰难的摸索着前进。最初这条鱼，还在手内挣扎着，走了没一会，这条鱼便死了，微弱的光也熄灭了。孙思邈只能摸着黑，继续往前走。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黑暗给自己带来的巨大恐惧和不安。他想到了那些瞎子，整天都是面对着黑暗，这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坚持活下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右上方有一点微光，这可把孙思邈高兴坏了。就是这点微光，一下子将他从那种黑暗恐惧中拉了出来。他加快了脚步，一直朝着微光走去，不知不觉中摔倒了几次，但每一次他都能马上爬起来，继续往微光走去，他对光的渴望战胜了一切。看着这光亮越来越强，孙思邈脚步不停，走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觉累。这时他终于看到了洞口，便一下子瘫软在地，喘起了粗气，刚才摔伤的疼痛感一阵阵传来。 也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孙思邈艰难的爬了起来，来到了洞口。只见洞口被藤蔓、小树、杂草挡住了，孙思邈拨开杂草藤蔓，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这个洞口位于约二十米高的崖壁上，外面雾气蒙蒙，不知是早晨亦或是傍晚，下面是一个山谷，一切看上去都若隐若现。此处应该就是小妖女说的死亡谷，亦或是古时候说的仙谷。 孙思邈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棵小树上有一只树蛙，于是就将它抓了，剥下树皮搓成绳子绑住它的脚。孙思邈把手中早已死去的鱼，用手指甲刻破肚皮，清理掉内脏，再刻下一点鱼肉，塞进树蛙的嘴里。半晌，见树蛙并未中毒，孙思邈便将鱼肉都生吃了，他大概五六天未吃东西了，实在是太饿了。 孙思邈在洞内开始清理起来，弄出一块空地，并且将附近的干草、树叶、树枝，都捡了进来，架起了一个小柴堆，用钻木取火法，点燃了柴堆。孙思邈脱下这一身半湿半干的衣服架在木叉上，开始烘干；自己坐在火堆旁，运起了导气功，将体内的湿寒之气，都排出体外。 孙思邈拿起已经烘干的衣服，发现已有些破烂不堪了，只能苦笑着穿上，他现在除了这身破衣服，已是一无所有。孙思邈伸展了一下手脚，发现并未中蛊毒，想来那妖女应该是给他下的软筋散一类的迷药，过个三五日，药力自然就会消退。 孙思邈运起轻功，轻易下到了崖底，便开始收集一些干柴干草枯叶，都运送到了洞内，起初捡的一些都烧完了。 不知不觉天黑了，他铺了一张草床，用破衣服盖在身上，不时给火堆加几根柴火，保持火苗不灭。此洞比较宽敞，下面还远远的连着地下河。孙思邈只能先住在这个山洞，明天便开始探索此地，看看有没有出口之类的地方，能否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转眼过了十来天，孙思邈像个野人般，独自穿梭在山谷内。此山谷就像是某位上古大神，用巨斧劈开了某座大山，南北走向，南边狭窄北边宽广，两边山崖陡峭，高达数百丈，凡人休想攀越。 此谷南边原先好像有一个出口，后来不知何故崩塌了。北边孙思邈只是试探的走了几步，就不敢靠近了，只见里面到处都是尸骨，人的、动物的都有，只要稍微靠近就会眼晕头痛，失去方向感。还好孙思邈及时退离，未敢深入。要是自己晕倒在里面，就会不知不觉的死去，自此孙思邈不敢再踏足北边的山谷。此山谷的南北似乎是以深潭为界，深潭上高约百丈处有一口大山泉一直有水涌出，飞落入深潭。 孙思邈未能找到出口，此谷现在是一处绝地。两边山壁上有不少前人挖的石洞，都离地十丈左右，大多坍塌，有一些完好的，孙思邈也爬进去过，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些壁画，上面画得犹如世外桃源，林树荫荫，芳草萋萋，孩子追赶打闹着，妇女绣着花，老人在树下纳着凉，个个脸上挂着笑，壮汉们亦是笑着在田间里耕作。一家人围坐在一桌丰盛的菜肴旁，热火朝天的吃着。 孙思邈又在一些坍塌的石洞内挖出了一些竹简和破碎的生活用品，却并未挖到尸骨，好像坍塌后马上就有人挖过，重要物品和尸体都挖走了。 以此种种迹象来看，当年应该是发生了某种灾难。事后活着的人做了清理，然后在出口完全坍塌前，搬离了此处。可能北谷就是因为那场灾难发生了异变，成为了死亡之地，此谷因此成为了死亡谷。 第31章 发现内功秘籍 在某次，孙思邈探谷时，忽然看见有一个东西攀着藤蔓迅速向他跑来，敏捷得像一只猴子，来到近处就不动了。孙思邈仔细一看，才看清楚这个东西黝黑的脸，倒有三分像人。它全身黑毛，瘦削得像个鬼，是一只老猿猴。孙思邈便从怀中掏出一只烤好的鱼，打开包裹着的野芋叶，丢到了老猿猴面前。 老猿猴闻着鱼香，将它捡了起来，又在大鼻子下闻了闻，这才吃了起来。吃完也不走，一直跟着孙思邈。从此以后，这只老猿猴便成了孙思邈在仙谷内唯一的伙伴。 孙思邈以为，这个山谷食物匮乏，这只老猿才瘦成这样。但对于自己来说，食物并不是问题，地下河里有鱼，有些树上有野果，还有蛇和兔子以及鸟可以捉，也可以挖些野芋头、野葛根来充饥。 来到这个山谷也快一个月了，总算大概摸清楚这个山谷有多大。这个山谷分南谷和北谷大概各五十里长，南谷宽一里到五里，北谷宽六里到十里。南谷出口坍塌，北谷不知有没有出口，目前只有南谷可以生存，北谷是死亡之地。 这天晚上，孙思邈拿出了一卷完整的竹简，这也是他这么多天，发现的唯一有价值的古籍，是一部内功秘籍，书上说只要勤加修练此内功二十年，就能练至大成，便能翻越千丈悬崖，孙思邈心想：“这可能有些夸张，但翻越几百丈悬崖应该没问题。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修练此内功，最多二十年便能出去，这个死亡谷便困不住自己了。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出去，只能是被困在这里二十年了。” 孙思邈打开这卷内功秘籍按他的理解读了起来。《乾坤化生功》：此功分六阶，一阶柔劲，二阶吸劲，三阶斥劲，四阶韧劲，五阶气劲，六阶音劲。柔劲，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打通周身所有坚固壁垒，使柔劲通达全身各处。吸劲，骨弱筋柔而握固，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往全身劲力中注入吸附力，使全身骨格肌肉皮肤产生吸力。斥劲，欲夺之必先予之，欲弱之必先强之；五脏六腑练出排斥力，使五脏挪位百脉移穴。韧劲，阴阳之会而朘怒，绵绵若存用之不勤；练出阴阳二劲可柔可刚，使刚柔互转劲力不止。气劲，天地之间其犹橐龠，虚而不屈动而俞出；练出内气纳于丹田中，使自身出拳出脚都带气劲。音劲，五音使人耳聋，大音希声无形无象；练出天地共震的律音，使无形之声拥有无穷威力。 孙思邈合上了这本内功秘籍，他只是看了开头的一点内容，感觉此功法真是强大，可惜太深奥了，自己只能慢慢去理解。不过自己彻底学会了，肯定能杀人于无形，世间任何地方自己也能纵横来去。 想到这里，孙思邈又拿出来一卷《逍遥游》，这是他刚整理出来的。他在各个山洞内挖出了一些残破竹简，上面都是些古篆字。孙思邈能整理出这一卷庄子的《逍遥游》，算是运气不错了。他以树皮搓成绳子，将竹简重新穿连起来，使它成为完整的一卷。 孙思邈打开《逍遥游》，读了起来： 北溟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溟。南溟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谐》之言曰：“鹏之徙于南溟也，水击三千里，搏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孙思邈心里想到：“那一天自己能像鲲鹏般，逍遥于天地间。自己现在被困在仙谷，父母、亲友、师尊，应该都很着急在找自己。我真是对不起他们，让他们担心了。”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巫小小心想：“臭小道，这下应该知道得罪我巫小小的后果了。还敢诅咒我是鬼魂，你现在倒成了鬼魂了。”突然，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哭道：“小小姐，我要报仇，我要为我姐姐报仇。”巫小小道：“燕儿，这是怎么了？”金燕道：“我姐姐死了，我要为她报仇。”巫小小心想：“这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说漏了嘴，将这事告诉了她。这不是要毁掉，这丫头单纯善良的心灵，让她早熟早慧失去童年吗？如此在她心里，如何形成巫圣教温暖、和谐、兴盛的家庭归属感。” 巫小小道：“人会死是很正常的，你姐姐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你看我，也不比你大多少，怎么帮你报仇。你想报仇也得等你长大了，再去想这个问题。我们现在都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该吃好、玩好、睡好。你回去吧，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我。”金燕无奈的含着眼泪回去了。巫小小心想：“还是小孩子好哄，能听人劝，悲伤也忘得快。忘记真是一个好东西，忘了就啥烦恼都没有了。” 话说了尘真人回到了太白山之巅，他能为孙思邈安排的，他都安排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就是如此。内功秘籍、谷内帮手、天年丹欲望之毒的解药，他都安排好了。其实天年丹并没有什么欲望之毒，只是身体越强欲望越强而已。了尘现在只能在山巅上等待结果，这二十年被他当作了对孙思邈的考验，如果他能顺利的从山谷里活着出来，他不介意再送这小子一份厚礼。 再说一下许胤宗等人，他们从江州雇来了二十几人，在出事的江段开始两岸寻找，凡是经过的船只，江边就近的人家都一一打听过，一直沿江而下找了几百里，没有找到。后来又回到出事江段，往上游去找，也找了近百里。这前后找了十几天，钱也花了近十万，可这长江滚滚的，并没有找到孙思邈的一点踪迹。他们只能是无功而返，心底也绝望了。眼看着不能再拖下去了，只能派李丁去孙家报丧，告诉孙父孙母，这个噩耗。 第32章 闻听噩耗 李丁怀着沉重而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耀州的李家塬，轻轻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孙母打开大门一看，见到李丁回想了一下，才开口道：“你是李常才吧？来，进屋，到里屋坐着，我去煮碗鸡蛋。”李丁道：“伯母，不用客气，我只是带几句话，说完就走。你记一下就好了。”孙母笑道：“你这孩子，来到伯母这里，你见啥外？你和道一都在茅山上学道，你爹对我们又多有帮衬，都是一家人。” 李丁一下跪倒在地哭道：“伯母，我对不住你。道一，不慎落水身亡了！”孙母一听这话，如晴天霹雳，便冲出了大门，出来查看，并未看见棺材，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不悦道：“你这孩子，跟伯母瞎开什么玩笑！” 李丁听后表情一僵，抹着眼泪回道：“伯母，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道一的尸首都没找到，未能打捞上来。”孙母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李丁一把将他扶住。这时，孙父从外面刚忙完回来了，一见这情况疑惑的问道：“常才，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是你送她回来的？” 李丁这下学乖了，没有直奔主题，去回答孙父的问题，而是先将孙母扶入了正屋，放在了榻上躺着，这才道：“我是来送信的，刚好看见伯母晕倒了。” 李丁于是从怀内掏出一封书信道：“伯父，这是甄立德和甄立言两兄弟，捎我带过来的信。”孙父疑惑道：“这甄家出了什么大事？” 李丁故意装作不知，答道：“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信我已经送到，我就先回去了。”孙父道：“你这孩子，留下来吃顿饭再走，何必急着走呢！”李丁不敢多做停留，便道：“不用了，家里还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 孙父一听这话，只能将他送到了门口，便回来了。他打开信封来看，上面写道： 伯父伯母启看，小侄近来颇为想念伯父伯母，不知二老近来身体可好？今特地写来一封书信以示问候。时常听道一说起伯父伯母，他说你们都是隐忍和坚强的人，我在心中亦十分感佩。今有一噩耗，但愿伯父伯母听后，不要过分伤感。在听闻此事后，希望二老保持坚强，多加保重身体。令郎道一，不慎在长江青滩落水溺亡。 孙父看到这口内叫道：“儿呀，我的儿呀！”然后口吐鲜血，晕倒在地。直到老孙头进到院内发现了异常，才将孙父孙母都救醒了，并且询问其中的因由。孙父忍着悲痛说了。 老孙头听后忍住了悲伤，安慰道：“少爷可能还没死，不是说没找到尸首吗？说不定是冲到下游去了，被好心人给救走了，只是还没有来的及传回消息。”孙父道：“没错，我看道一也不是短命之人，我得亲自去找找。” 孙母道：“老爷，我陪你一同去寻找，我们得将儿子找回来。”孙父道：“我一个人去找就行了，你还是待在家里等消息吧！” 孙母道：“我待在家里。我如何待得住，一分一秒没看见儿子，我心里都着急的很。” 于是夫妻俩赶紧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寻找儿子了。他们这一找，便是找了十几年。在这条寻子之路上，只要还存在一丁点的希望，他们就会一路前行，一直寻找下去。老孙头被留在了家里看家，天天苦苦的盼望着，少爷能够早日回家。此是后话，暂时不表。 话说在巫山上，圣女正坐在上首，听着新的情报。一个巫女道：“那四个道士并未曾死，他们在江上大肆搜寻孙道一，十余日未果，已然离去。”圣女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圣女心想：“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识时务者为俊杰。臭小道，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非得往死路上走，这可怪不得我，你就安心上路吧！” 话说在茅山上，王远知得知孙思邈死讯，亦是无比伤感，自己最优秀的弟子，就如此殒落了，真是太可惜了。便写下一首：《忆徒儿》 但愿天上月，十五便团圆。 照到窗台上，思徒日日悲。 精诚成大医，乾坤心里藏。 借天二百年，还世千年恩。 生当济苍生，死亦能成神。 李丁送完信又赶回了江州，四人聚在了一起，商量今后的路程。李丁道：“我要继续西行，走完未走的路，到蜀相祠替三师兄烧上一柱香。” 许胤宗道：“要西行当然可以，但是我们四人目标实在太大，我怀疑此次出事跟巫教脱不了干系。” 甄权道：“要不我们分三路走，大师兄一路，我一路，常才和立言一路。最后到成都会合。” 李丁道：“我也怀疑巫教一直在监视我们，就如二师兄说的，我们分开走更加安全点。” 甄谋道：“巫教小妖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上次见面时，她说过下次见到她，要给三师兄惊喜。我敢说三师兄的死，就是那个小妖女干的。” 许胤宗道：“没证据，你不要乱说，万一被妖女听了去，就不好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活动，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四人如此议定了，便各自乔装打扮上路，继续西行完成此次历练任务。 在巫山上，有一巫女正在向圣女请示：“圣女，那四个道士已分头启程了，是否要对他们出手，将他们赶尽杀绝？” 圣女拿过李丁的钱袋子，感应了一下道：“他们一直在我的掌控中，四条小杂鱼而已，上次老天没收他们，就先放着不用管。不知我安排放出去的那个女婴如何了？” 巫女道：“一切都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孙家老夫妇已然将此女婴收养了。”圣女道：“好的，你退下吧！” 巫小小坐在那里想着：“希望这步棋不是一步废棋。孙家虽然没落了，应该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将这个女婴安排进孙家，此时恰好是最佳时机。孙道一死了，孙家无儿无女。一定会将此女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将她扶养长大，然后给她找一个最好的婆家。” 第33章 猿猴带路 某天夜里，孙思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感觉全身躁热。他被困在仙谷一个多月了，还未能找到出口，又没有清心丹、养神丹来压制天年丹激发的欲望，感觉太难受了。 睡在山洞角落里的老猿猴，走了过来，它似乎也发现孙思邈不对劲，猿啼了几声，便跑到洞外去了。孙思邈起来也跑了出去，只见老猿站在不远处，好像在那里等他。孙思邈走了过去，老猿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孙思邈跟着老猿走了很久，来到了山谷中间的深潭。只见老猿在潭上五丈高的地方，一阵掏摸，从小洞内掏出了什么，然后跳下来捡起一块石头，在那里砸着。一会后，老猿递给孙思邈一颗黄豆大小，雪白色的果肉，果肉散发着清香。孙思邈接在手中，老猿看着他，示意他吃了。孙思邈于是吃了，粉粉的带着点清甜，有点像曾经吃过的鸡头实。吃完后，孙思邈一下感觉没那么躁热了，便和老猿回到了山洞，躺下后一会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孙思邈漱洗完，便开始练习《乾坤化生功》，发现老猿就坐在旁边看着。孙思邈刚练完，老猿便站起来往前走，还不时的回头看向孙思邈。孙思邈一下子就明白了，老猿这是要自己跟着它走。 这个山谷整日雾蒙蒙的，只有正午时分，才有阳光照射进来，所以平时视物范围只有二三丈。孙思邈见老猿一直在前面走着，也不知要带自己去何处。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便见到一棵粗壮的桑树，上面结满了桑葚。老猿已经爬到了树上，摘起了桑葚吃了起来，桑树并不是很高，只有四五米。 孙思邈见有棵桑树也很高兴，也爬到树上摘了些桑葚吃。自古桑麻不分家，这里有桑树，附近一定有麻树。孙思邈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棵麻树。更让孙思邈惊喜的是在不远处，发现了野麦子和野大豆，虽然没有几棵，但是将它们的种子采集起来，留做耕作的种子，明年就可以种麦子种大豆了，自己在此谷生存下去的把握就更大了，他可能要困在这里二十年。 接下来的日子，孙思邈就在山谷内各处寻找一些可用之物，以方便他以后种地时使用。他确实找到一些，如竹林、石蜡、石斧、石磨、陶罐。老猿也时常带孙思邈去摘一些野果吃，如野毛桃、野梨、野柰、野核桃等，不愧是一只猿猴，找野果的能力特别强。 孙思邈将一些，他认为适合种植的地方开垦出来，打算将他能种的东西都种些，又将草木灰等都堆在一个挖好的坑内。孙思邈还挖了一个小池塘，将在水里抓到的鱼也养了一些。 让孙思邈感到最麻烦的是盐，南谷没有发现那里有盐。倒是远远看到北谷，有一个石壁上有盐。不过这个距离，对孙思邈来说，有十几米承受能力的距离差。孙思邈想出了这样一个办法，用麻绳的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绑在承受能力内的一棵树上。然后孙思邈冲过去，弄下一块石盐马上塞入怀中，他晕倒后，老猿拖动另一头的绳子，将他拉出来。这只老猿也是很聪明的，孙思邈只是示范了一次拉绳子，他就明白了。这样食盐也不缺了。 孙思邈最难熬的是晚上，没有人可以说话，没有人可以交流，整个山谷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被孤独与思念折磨着，孙思邈不时的去翻弄那些残竹断简来读，实在是凑不出一篇完整的文章来了。于是孙思邈拿起石斧头去砍了一些竹子，制作出一些新的竹简，将自己记得的一些内容默写出来，用木炭写在竹简上。以此来打发那些孤独无聊的时光。 这天夜里，孙思邈默写出了一篇《黄帝阴符经》，将它串连好，捆做一卷。看着用木炭写上去的浅浅的字迹，开始一边读，一边回想校正，如有错误马上拿根新竹简写了，替换掉。整理好后，便又读了起来。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孙思邈读到“地发杀机，龙蛇起陆”，脑中灵光一闪，他发现自己在什么时候有机会逃离此处了。地震，只要有大一点的地震，谷中必会出现裂口，只要找到这个裂口，或者制造出一个可能的裂口，自己就能逃出去。这样就不用苦等二十年了。 话说李丁来到了巴陵城，竟然意外的碰见了蠕蠕客。李丁毫不客气的冲上去揪住了他的白胡子，怒道：“好你个老骗子，看你东游西逛的，过的够潇洒的。” 蠕蠕客道：“这位道长，我跟你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抓着老朽这是为何？” 李丁道：“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我看不见的吧！我发现你就是一个丧门星。自从你给我看相后，我就霉运不断。” 蠕蠕客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看相的。” 李丁道：“你少跟我装蒜。你对我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蠕蠕客道：“你霉运不断应该是沾染过瘟疫。你跟我说说你都有那些霉运，我免费给你化解。” 李丁道：“免费？你蠕蠕客，谁不知道是只吸血的蚂蟥，越是免费越是贵的离谱。” 蠕蠕客道：“你这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好吧，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你有三大霉运。一是你最近丧友了，死的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二是你最近被艳鬼缠身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三是你根本没找到你要的东西，此次出来算是白跑了一趟。” 李丁道：“看来你还是有两下子，那我该如何化解？” 蠕蠕客道：“丧友，这是不可能的。我都说了此人有真仙之相，这么容易死，岂能成仙。所以他根本没有死，只是被困住了而已。” 李丁道：“他困于何处？” 蠕蠕客道：“天机不可泄露。艳鬼，这也是不存在的。你只是被我点醒了，觉得将来可以当皇帝，所以提前进入了皇帝这个角色。世人为何都想当皇帝，无非就是为了三样东西。一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二就是用之不尽的财富，三就是宠幸不完的美人。而你最想要的就是美人。我现在给你点破了，艳鬼也就消失了。” 李丁道：“如何就消失了？” 蠕蠕客道：“天机不可泄露。东西，你想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有的。世人想成仙，都想了几万年。什么有可能没可能成仙的东西，早就消耗光了，还能等到现在，让你去拿。” 李丁听的不知不觉中就松了手，蠕蠕客一溜烟又跑没影了。 第34章 蜀相祠祈福 561年秋，许胤宗、甄权、李丁、甄谋，四人一路边走边行医，走了大半年，这才在成都汇合了。 在途中，李丁也带着甄谋，去过他打听到的仙谷。只见入口已然坍塌，他从巨石缝往里看，谷内到处都是白骨。还时不时的电闪雷鸣，雷电到处乱劈。看了一会，李丁就觉得头晕眼花。真如附近村里老人说的，是个恐怖的死亡之地，不但无法入内，就算进到里面，也是去找死。他们世世代代都称这里为死亡谷。 四人这一路上，也有打听孙思邈的消息，希望他也在赶往成都的路上，等着和大家一起汇合，可惜这只是他们的一种幻想，并没有丝毫孙思邈的消息。 他们来到了蜀相祠上香祈福。只见祠堂大门口，人流不息，香火鼎盛，来此上香祈福的人很多。而不远处的昭烈庙，却是人烟稀少，香火断绝，残破不堪。就连他们四人，也不曾想过去昭烈庙祭拜一下刘备。 许胤宗道：“我看刘备作为帝王在人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诸葛丞相高。可见就是一个普通人，只要你对大家做的贡献足够多，人民就会一直念着你的好。如老君所言：不失其所者久也，死而不忘者寿也。”甄权道：“进去吧，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李丁道：“我们先替三师兄上一柱香吧，保佑他平安，希望他还活着，哪天我们能再相聚。”甄谋道：“说得对，希望三师兄还活着，哪天我们能再相聚。” 许胤宗道：“好的，我们齐齐为道一祈福。”四人一齐跪倒在庄严的诸葛孔明像前，手捧一柱香道：“愿苍天保佑孙道一，平安归来，他日我等再相聚。愿诸葛丞相显灵，护佑孙道一，保其得享天年。黎民许胤宗拜请。黎民甄权拜请。黎民李丁拜请。黎民甄谋拜请。”然后四人依次上去插上香。他们这样一拜，倒是吸引来不少人围观。 四人刚想往外走，忽然一个长相俊秀的十七八岁的公子，伸手拦住了他们，开口道：“你们认识孙道一，本人叫独孤陀，乃是道一小时的玩伴。” 李丁道：“独孤伽罗是你的什么人？”独孤陀道：“家姐。” 李丁道：“我叔叔大野虎，他三儿子大野丙，我排行老四叫李丁，亦叫大野丁。这位是我大师兄许胤宗字善仁，这是二师兄甄权字立德，这位是小师弟甄谋字立言。孙道一是三师兄，我们一起在茅山学道。” 独孤陀道：“好像听家姐提起过，道一哥是在茅山上学道。道一哥，他人呢，怎么没看到他？”李丁道：“此次下山历练，不小心走散了。不知独孤小弟为何在此？” 独孤陀怒道：“还不是宇文护那厮，逼死了我爹，还将我打发到这鬼地方来。我咒他不得好死。”李丁道：“要不我请你去隔壁酒楼坐坐，咱们边吃边聊。”独孤陀道：“这怎么好意思，本来应该我做东。那下次吧！下次见面一定得让我请。”李丁道：“好的，下次你请。”于是一行人进了一家酒楼。大家一阵推让，最终还是让独孤陀点菜。 独孤陀道：“老板来个四喜丸子、葱爆羊肉、酒糟鱼、驼蹄羮，外加五个葱香胡饼。”独孤陀这么一点，把四人都听得肉疼不已。真是个会花钱的主。 吃完饭就送走了这位主，至于他边胡吃海喝，边抱怨的那些话，全都将就着应付过去了。如他说这巫教之术如何了得，他多么想加入巫教，可惜自己不是女儿身。四人在此也感受到了，巫教在蜀郡的影响力之大，不是别处可比的。当年诸葛孔明七擒孟获，才得到众多山蛮的归附，可见这里山蛮之多。而那些山獠蛮人全都信奉巫教。 话说此时茅山上，灵儿得到圣女赏识从堂主直接升迁为护法，可谓是连升三级。灵儿现在时常跟在圣女身边。圣女问道：“不知最近可有世家大族的女眷修习猫鬼术？” 灵儿道：“回圣女，故梁萧氏，萧妙瑜已然开始炼制一只猫鬼，其内心痛恨陈朝，全然归服我圣教，现已派出巫女徐阿尼让其收养。” 圣女道：“好的，再过几年等她炼成，有必要的话，我会动用精神秘术，帮她完成心愿。” 灵儿道：“圣女，我教现在只有三棵圣莲子了，你现如今还没有服用圣莲子，是无法动用如此多的精神力。”圣女道：“我知道了。可有时为了保持我巫圣教的神秘与强大，我会服用圣莲子的。要不然这数千巫女，上百万的信众，如何愿意追随我巫圣教。现在连一个小道士，都想吞并我教，如果让人发现我巫圣教虚弱无力，便是大祸临头。” 灵儿道：“这该死的小道士，死了活该，敢打圣教的主意。” 圣女道：“最近这蠕蠕客到哪里去了，怎么没看见他在山上？” 灵儿道：“属下派他去监视那四个小道士了，反正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的。” 圣女道：“胡闹，那老头滑不溜手的，你将他派下山去干嘛？” 灵儿道：“属下知错了，我马上将他调回山上。” 圣女道：“迟了，蠕蠕客都下山了，一时半刻是很难将他找回来了，就让他去吧！你刚担任护法不久，对一些人还不了解。你抓紧寻找新的秘境，找到更多天材地宝，这才是当务之急，你去办吧！”灵儿应声后，转身走了。圣女坐在那默默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话说此时的蠕蠕客正在成都的一条街上，忽悠一个土财主，为他化解血光之灾。那土财主给了他三千文，还对他千恩万谢。蠕蠕客心想：“还是整日里混迹在人群中，向有钱的财主骗点钱，然后去喝酒听戏过的潇洒，在巫山上待着实在太无聊了。” 此时的泽心寺，孙父孙母正跪在佛前虔诚的祈祷，愿佛祖保佑他们早日寻回儿子。这大半年找下来，不知走破了多少双鞋，不知流过多少泪，又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午夜梦回。他们心慌、恐惧、不知所措，但又一次次重新坚定信心。继续找下去，这似乎成为他们活着的动力。 第35章 地震孙思邈脱困 转眼来到了578年，孙思邈已经三十八岁了，他已经被困在仙谷十八年了，陪伴了他十六年的老猿，也在两年前就已经老死了。当时孙思邈非常伤心，亲自为它做了一口棺材，将它埋了，为它立了一块木头石碑，时常会摘些野果去祭拜它，然后坐在墓碑旁自言自语一番。孙思邈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自言自语了。 某一天，忽然蛇鼠都不回窝了，全都从洞中爬了出来，爬的到处都是。孙思邈一看这情况，便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要来了，连忙收拾了一下，便往南谷谷口而来，此处谷口早已坍塌被巨石堵死了。 孙思邈刚到南谷谷口，大地就一阵强烈的晃动，坍塌的谷口裂开了好大一个口子。孙思邈毫不犹豫就冲了进去，飞快的腾闪挪移，将轻功发挥到极致，偶尔有掉下来的碎石向他砸来，他运起内功将其击飞了。冲过二百米后，终于豁然开朗，他刚想要歇口气，大地又晃动起来，孙思邈强提一口气又往前跑了几十米。 孙思邈一下子卧倒在地上，任由大地一阵又一阵的震动。他无意中回头看了看，刚才自己逃出来的大裂缝已然消失了，又出现了一些小裂缝。大地来回震了七八回，终于停止晃动震颤了。 孙思邈爬了起来继续往外跑，跑累了，便接着往外走。十八年了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出来了，重获自由了。看到远处的村庄，孙思邈终于确定自己走出来了。 走近这个村子一看，房子几乎全震塌了，有一两座没塌的也摇摇欲坠。村里死伤众多，哀嚎声一片，几乎留在家中的老人小孩，全被塌下来的房子活埋了。外出耕作的汉子们，都赶回来在自家的废墟上扒拉，想要将被活埋的家人抢救出来。 孙思邈看见了也没有闲着，冲进最大的一处废墟，抢救里面还被压着的村民。此时，孙思邈隐隐听到，远处澎湃汹涌的声音传来，他一下子意识到，这是洪水的声音，他大喊：“快跑，快往山坡上跑，洪水来了。” 喊完话，孙思邈马上背起一名伤员，就往山坡上跑。后面反应快的十来个人，也连忙背起伤员拉着小孩，跟着孙思邈跑向了山坡。孙思邈刚跑上山坡，就看见远处的洪水滔天而来，没有及时跑的，跑的慢的，一下子就被洪水冲走了。孙思邈看着这一幕既心惊又心疼，恨不得跑下去拉一把。大家看到这情景，也吓坏了，要不是在那关键的时刻，自己选择了相信这个喊话的人，及时向山坡上跑，只怕现在也葬身在滔滔的洪水中。大家都是一脸惊愕的看向了孙思邈，他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当然也有些人还在呆滞中，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就这样被冲走了，死掉了。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真是渺小的像只蚂蚁，一下子就丢掉了性命。 原来村子里那些倒塌的房子，也被冲没影了。只见洪水中漂浮着各种死尸和木头、杂物、和倒掉的大树，还能偶尔看见一些没被淹死的人、牛、猪、狗等活物，从眼前往下游漂去。 孙思邈向水中还活着的人，抛出他刚才顺手捡的一根绳子，尽量将他拖回岸边。这时坡上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抢救水里的人、牛、猪、狗等活物，打捞水里的各种物品。这洪水来的快，退的也快，只维持了半个时辰左右。 洪水退去了，大家分散去各处寻找有用的东西或幸存的人。可惜救回来的人少之又少，捡回来能用的东西也不多。于是大家组织起来在山坡上搭建了一处临时住所，将打捞到的食物集中起来派专人管理，伤者也集中到一处来进行救治。 孙思邈主动走出来，给伤者进行救治，清洗伤口，敷药包扎；有的断手断脚的还要接骨，固定伤处；有的砸出内伤的还要熬药调养。伤者少说也有近百人，孙思邈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忙个不停。有几个村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要求过来帮忙。孙思邈就安排他们去找一些九节风、散血草、皂角刺、地榆、紫草、小蓟等治伤草药回来，他们等孙思邈给他们说明白，这些草药的外貌特征后，便动身去寻找了。 众人起先都不知道孙思邈名讳，见他身穿粗布麻衣，脚穿草鞋，一把长须，身体清瘦，两眼有神，一副道士打扮，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十岁。见他主动出来救治那些伤员，这才猛然发现这个老道士医术出奇的好。孙思邈向众人自报家门后，大家都尊称他为孙真人。 忽然有一个村民跑过叫道：“孙真人，山顶湖里面出现了一只鱼妖，大伙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请您老过去看看。” 孙思邈便跟着那人，来到了二十里开外的山顶湖。只见此湖的面积比之前缩小了五六倍，湖水深度也下降了二三十丈，湖的东南方有一个大裂口，水还在哗哗的往外流。想必山下接连几个村子，遭遇到的大洪水，就是此湖泄漏造成的。 此时众人看见湖中心有一条长达十四五米，重达三千斤左右的巨鱼，游来游去。见到如此巨物，众人都是心惊胆战。如此大的一条鱼妖，只怕是一个大活人，它都能一口吞了。有些村民不由自主的跪拜起来，口内念道：“河神大人，你醒醒好吧！不要动怒了，放过我们吧！我们年年给你祭祀，为你敬献贡品。” 孙思邈一看这条巨鱼，心中也是吓了一跳。虽然有些书上记载的鱼，比这条还大，可是没有见过真的。如今一条真实的大鱼就出现在眼前，难免被震撼到。孙思邈再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书籍，好像并没有这种鱼的记录。如此大的一条鱼，应该是有些灵性的，可能活了几百年，原本是杀不得的，可惜此鱼已经露了行迹，此湖的水也漏掉了大半，难以供其生存了，看来不得不杀了。不过想杀死如此巨大的一条鱼，绝非易事，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第36章 猎杀巨鱼 经过一番准备后，孙思邈带着二十名壮汉，来到了山顶湖。一下子跟来了很多村民，都是来看热闹的。 孙思邈首先在湖边选好了三个点，打下了九根木桩，一个点打下三根木桩，相互成三角，间隔一米左右。木桩长二米半，打下去二米，留半米在上面。 打好了木桩后，孙思邈带着众人来到湖边，寻找巨鱼的踪迹。十个人抬着一架巨弓，其它人拿着长绳。走了几步，便发现了巨鱼动向，孙思邈喊道：“放箭。” 紧接着巨弓发出了声响，一支长箭带着破空声射入湖中，扎进了巨鱼的尾部。众人纷纷抓住连接在箭尾的长绳。巨鱼开始挣扎起来，拉扯的二十人东倒西歪。见如此状况，二十人纷纷发力，开始与这条巨鱼较力，二百米长的绳子一点点往水里放，众人退到一个打桩点后，孙思邈飞快的将绳尾捆绑在木桩上，然后让大家松开了手。二十个大汉，都松了口气，累出了一身汗。只见那绳子一下子被拉的笔直，越绷越紧，猛的一下松软下去了，巨鱼挣脱掉了这支箭。 孙思邈马上换上一支箭，捆上新的麻绳，指挥大家重新抬上巨弓，寻找巨鱼，见到巨鱼后，拉满弦，搭好箭，找准时机，发出了第二箭。这次正中鱼身，二十名大汉又开始和巨鱼较劲。孙思邈见二十人的力量还是不足，又从围观的村民中选出十名壮汉。三十人和这条巨鱼你拉我扯，终于又到了一处打桩点，孙思邈非常麻利的将绳尾绑在了木桩上。然后叫大家松开了手。只见巨鱼又一阵挣扎发力，麻绳被它拉的笔直，卟的一下，这支箭又被巨鱼挣脱掉了。 孙思邈指挥着众人追随着这条巨鱼，等它平静下来，不乱窜了，就进行了第三次射击。这次运气好，一下子射中了巨鱼的左眼。众人见了亦大喜。这次巨鱼挣扎的更凶了，三十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和巨鱼周旋起来。孙思邈找准机会又将绳尾绑死在木桩上。这次他没有叫大家松手，他只是预防大家吃不住力，使绳子脱手。三十名壮汉一直和巨鱼较着劲。大家也明白，这条巨鱼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就这样较了半个时辰的劲，大家都快要力竭了，巨鱼终于撑不住了，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孙思邈示意大家往岸边拖。 只见鱼身慢慢露出了水面，有三个人想下水用绳子将巨鱼捆住。孙思邈走过去，将绳子接过来，亲自跳入水中，游到了巨鱼尾部，用绳子将鱼尾套住，他刚勒紧绳子，一个巨大的鱼尾就扇了过来。孙思邈反应迅速，一下躲了过去，拉着手中的绳子，跳上了岸，然后将绳子丢给了众人，叫大家一起拉绳子，将巨鱼拖上岸，巨鱼最后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三十人合力将巨鱼拖上了岸，又往前再拖行了近百米，这才作罢。 孙思邈向上天拜了几拜，表达了对苍天的感谢。便吩咐将几个村的所有屠夫都找来，里长族长也找来。顺便通知受灾的村民来领取鱼肉。 不久后，受灾中活下来的三个屠夫都带着家伙来了，一个里长三个族长也来了。遭灾的几个村子，近三百名活着的村民也来了。 孙思邈让里长和族长先认认人，做好登记，维持秩序。又对三个屠夫交代一通，便打起了下手。三个屠夫起初都不敢下刀，看着这么个庞然大物，心里都发怵。还是一位年长的族长走过来道：“你们三个都是屠夫，少说也杀过几十头猪了，有啥好怕的，你们就当它是只大点的猪好了。”但三人还是谁也不敢下第一刀。孙思邈一下子将射入鱼眼的箭拔了，见他们三人还没动手，便道：“你们放心，这鱼是我杀的，就算有因果也是我担着。你们只是来分鱼肉的，再不动手等会天黑了，鱼妖的鬼魂要回来寻仇了，我可没精力管你们。”三人一听这话，才麻利的分割起鱼肉来。 这几个村子里，唯一识字的一个账房先生，组织大家排队，他一一登记，好有条不紊的领取鱼肉。 忽然有一个村民嘀咕道：“这鱼妖，不知活了几百年，吃了它的肉，可能会成仙。”村民一听这话，炸开了锅了，个个都红了眼，盯向了那条巨鱼，眼看着马上就要引发一场动乱。 孙思邈站出来道：“这不是真的，如果吃了这条鱼的肉能成仙。这条鱼自己早成仙飞走了，还等我们来杀它。这条鱼是活的久些，体形也够大，但比它大的鱼多了去。这条鱼的肉可能比鲤鱼的肉，滋补效果好些，但它肉质老，吃上去更柴，煮起来也费劲。大家就当是过年，村里杀了年猪，分点肉给大家过年。现在大家都遭了灾，领点鱼肉回去补补身子。”众人一听这话，觉得是这个理，哪有那么容易成仙得道，都安静的排起了队。 三个屠夫一合计，便对孙思邈道：“这条鱼大概有四千斤，鱼肉一人能分到十斤，可能还剩一点。至于鱼肚内的鱼肠、鱼瓢、鱼肝等，你说过现在村民食物匮乏，不能浪费一丁点。我们商量了，往年杀猪，有个杀猪饭；现在杀鱼，我们来个杀鱼饭，只要杀鱼出过力的，便请他吃上一顿。” 孙思邈道：“好的，鱼胆留给我入药。鱼骨头、鱼鳞，就用来盖鱼骨庙，在山上建一座鱼骨庙，祭奠这条巨鱼。感激它在大家受灾后，为大家做的牺牲。” 晚上吃完杀鱼饭，孙思邈就想着要早点回家，他现在是归心似箭。自己失踪了这么多年，父母亲友师尊，该多么担心自己。 话说了尘真人就混在灾民中间，将孙思邈带领大家，猎杀巨鱼的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他也领了一份鱼肉，尝了尝味道，感觉和吃百年人参差不多，真是大补之物。他在登记本上的名字叫黄初平，那些里长和族长都是老眼昏花，根本就没有认出他不是这里人。 孙思邈不知道这条鱼是什么鱼，了尘真人却是认识的，它叫者罗鲑。不过普通的者罗鲑长不到这么大，只有常年有人投喂牛马等活物，才能长这么大。者罗鲑寿命达到百年以后，它的鱼胆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作为开天眼的药引子。 第37章 一夜白头 第二日一早，孙思邈便辞别了村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建造鱼骨庙的事，他都交代给里长和族长去做了。 临行时，村民们凑了一千文钱给他做路费，孙思邈没有要。村民们都刚受了灾，日子过得很苦很难，自己怎么能再伸手要他们的，虽然自己现在也过得很艰难，很需要一笔路费，但没有也没什么，自己穿山越岭走回去一样的。 孙思邈向里长打听过，他现在是在平羌郡平羌县的一个偏远小村，离家乡少说也有二千里。孙思邈在仙谷独自生活了十八年，穿山越岭，独自赶路，不成问题。孙思邈怀着急切的心情，赶了近一个月的山路，总算是回到了李家塬。 孙思邈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敲响了自家大门。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孙头打开了门，便问了一句：“谁啊？” 孙思邈颤声道：“老孙头，是我，我回来了。” 老孙头听着这声音感觉挺熟悉，又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大喜道：“少爷，少爷你终于回来了，我可天天盼着你回来，都盼了十八年。” 孙思邈道：“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老孙头道：“少爷，那里的话，为少爷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孙思邈道：“老孙头，我爹娘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们？”老孙头道：“老爷太太，这些年找你找的好辛苦，天南地北，五湖四海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你，都快愁坏了。最近听说你去过太白山，马上又去太白山找你了。”孙思邈道：“好的，老孙头，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去太白山，将他们接回来。” 孙思邈转身就走，家门都没来的及进，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等了，他要马上赶去见自己的爹娘。只听到老孙头的声音远远传来：“少爷，老孙头等你回来，快去快回。” 孙思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太白山，在野猪洞，终于看到了两位老人的身影。孙思邈远远的便喊道：“爹娘，孩儿回来了，你们的道一回来了！” 孙父孙母听到喊声，先是一惊，还以为产生了幻听，回身一看，见是儿子朝他们跑了过来。三人一下子相拥在了一起，哭出了声，流出来的都是激动而喜悦的泪水。 哭了一会，大家都平静了。孙母道：“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胡子还留了一大把，都三十八岁的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看上去都成小老头了。” 孙思邈道：“娘，没事的，修剪一下就行了，马上就能变回年轻时的样子。娘，你和爹怎么都有白头发了。” 孙父道：“你这臭小子，这些年都死哪里去了，不知道父母会担心你，一失踪就这么多年，爹娘能不老吗？” 孙思邈道：“对不起，都是孩儿的错。当年我不小心落水后，被石头撞坏了脑子，失忆了，人也变得疯疯傻傻。偶尔被一个瞎眼老汉救了。这些年，他好心收养我。两个月前，他病死了，我本想跟着养父一同去的，一头就撞在了棺材上，哪知非但没撞死，人也变得清醒了，记忆也恢复了。葬完养父后，我马上就回来找你们了。” 孙母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现在世道不好，爹娘没让你过上几年安生的日子。现在你都快四十岁了，媳妇还没给你娶上。” 孙思邈道：“娘，我算过了，再过五十年，必定天下一统，圣明天子在位。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也能过好日子。”孙母道：“到那时，我早入土了，坟头上的树都不知长多高了。” 孙思邈道：“爹娘，五十年后，你们一定还活着，到时定然让你们抱上曾孙。”孙母笑道：“那我不成老妖婆了，能活这么久。” 孙思邈笑道：“我们现在就下山回家，老孙头还在家等着呢！” 孙母道：“老头子，咱们这就回家，儿子终于是找到了，得为孙子的事操心了。” 孙父道：“老婆子，还是你操这份心吧！我是操不动了，这些年一路陪你走下来太累了。” 孙思邈道：“爹娘，你们都不用操心了，是该孩儿为你们操心了，你们就安心享清福。”说得孙父孙母都露出了笑容。 三人就此高兴的下山了，孙思邈一手扶着一个，搀扶着父母走下了山。 来到了离山没多远的官道上，忽然看见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有上百名官兵护送着。孙思邈三人自觉的站在了路边，让他们先过。 其中一位将军见到了站在路边的三人，诧异道：“孙孝冰，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活着。我哥当年抄你们家时，就该将你们一家子全杀了，省得现在还能遇见，看着就碍眼。” 坐在马车内的人，掀开了帘子道：“停车。孙融那老家伙，当年说什么，杀兄灭弟，害得先皇得了心病，动不动就拿我出气。没想到你们孙家人，还没有死绝，尉迟将军把他们全杀了。” 孙思邈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妙，双手提起父母就往山里跑。尉迟迵一见三人要逃，马上喝令手下禁军放箭。近百支箭飞射而来，孙思邈使尽浑身解数，自己右脚大腿上还是中了一箭。孙父孙母也纷纷中箭。孙思邈来不及细看，拼命提着父母跑回了野猪洞。 尉迟迵见自己这边才刚发射一波箭，三人就跑没影了，正犹豫要不要追，就听皇上问道：“尉迟将军怎么不追？” 尉迟迵回道：“听闻此山中有猛虎，我们都追进去了，怕圣上会有危险。况且这三人都已中箭，怕是活不了多久。” 皇上道：“好的，那就继续巡游，看看能不能碰上钩弋般的美人。” 孙思邈放下父母后，马上查看他们的伤势。只见父亲胸口中了一箭，母亲小腹中了一箭，都失血昏迷了，孙思邈马上点穴，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减缓失血。自己大腿上的箭，则折断拔了，伤口就抓把草木灰敷上，身上撕块布绑了，马上冲出去给父母找草药。 孙思邈冲进冲出两三回，心乱如麻，恐惧不已，眼看着药就要找齐了。这次他冲回来，一探父母的呼吸，没有呼吸了。孙思邈内心在责怪自己：“我走的太慢了，就找五六味药而已，这都办不到。我真无能，就活生生看着爹娘死在自己面前。我还配当一个医生吗，父母都救不活。孙道一，你太无能了。”其实不管孙思邈怎么救，都是救不活的，他手上又没有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他只是内心接受不了父母会死而已。 孙思邈扑倒在父母怀里嚎啕大哭，整整哭了一夜，眼睛都哭出血了。第二天，太阳缓缓升起，照在了孙思邈的身上。只见他，已是白发白眉白须，呆坐在那里，脸上已经无悲无喜。 第38章 误传为百岁神医 孙思邈收敛了悲伤，他现在连巫教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朝廷，但他相信宇文家这么残暴，没有几年气数了。 孙思邈开始伐木造棺。这每一刀每一斧，都是他内心的痛和伤化成的，在折磨着他的心，亦在历练着他的心，使之越来越强大，最终成为一个什么都打不倒的人。 孙思邈决定将父母葬在太白山上。然后回李家塬通知老孙头这个噩耗，在村里举办一场丧宴，办完丧宴，他就回到太白山为父母守孝。 孙思邈将父母安葬好后，就下山回到了李家塬。老孙头一见到孙思邈大为震惊，问道：“少爷，这才几天没见，你头发怎么全白了，老爷太太怎么没回来？” 孙思邈道：“老孙头，你不用问了，父母见到我后，喜极而泣，高兴的聊了半宿，安然睡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可能是这些年找我找的太累了。找到我后，就安然而去了。” 老孙头一听这话，便流下泪来，问道：“老爷太太的尸首呢？”孙思邈道：“我葬在太白山上了。你现在就准备在村中办一场丧宴，只请村里人吧！”说完从身后背着的包裹中，拿出了自己为父母刻好的牌位。 老孙头接过，放在了正厅的供桌上，哭得泣不成声，孙思邈也哭着跪拜起来。孙思邈道：“老孙头你去办吧！我在这里多陪陪爹娘。”老孙头强忍着悲伤，去安排人手了。 忽然有四个漂亮丫鬟走了进来都披麻戴孝，在孙思邈旁边跪着，最大的那个还递给孙思邈一件孝衣。孙思邈只是诧异了一下，没想到老孙头办事这么利落，这么快就请到了人来哭丧。 孙思邈当年让父母收养的小乞儿，如今也三十多岁了。孙家给他取名叫孙和。孙和当时被孙家收养后，便恳求孙父孙母收养和他一起乞讨的一个女孩，孙父孙母同意了，那个女孩叫吴桃。如今两人已经成婚，孩子都生了两个。 老孙头将孙和从庄子上叫来了，要他挨家挨户去通知村里人，孙家办丧宴，明日正式开宴，宴请村里人吃三天。 自从孙思邈失踪了，孙父孙母长年不在家，孙家一直是老孙头在打理，而老孙头年事已高，孙和便成了其得力助手，老孙头也在大力培养他。 孙父孙母开始寻找孙思邈的头几年，在天南地北的到处找，儿子没有找到，倒是收养了一些被父母丢弃的女婴，都是些刚出生不久到三四个月大的婴儿，后来实在无力抚养更多，才没有继续收养。这些收养的女婴，其中长的最好，最聪明伶俐的四个，孙母准备留给儿子做侍妾。其他的孙母都配给了仆人，最初买的十个仆人都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都四十多岁了，还能娶上小媳妇。自此他们对孙家是绝对的忠心。这次为老爷太太办丧事，他们个个都是尽心尽力，在丧礼上为老爷太太的死痛哭伤心，没有一点虚假。 孙家在村中摆宴的三天，最高兴的要数李家塬的孩子们，这三天他们吃的好，玩的好。这其中就有三个七八岁的小孩，正在悄悄嘀咕着，他们三人的浑名，一个叫小狗蛋，一个叫小矮子，一个叫二楞子。 小矮子道：“孙家死了的老爷太太，你们见过没有，到底长啥样？” 小狗蛋道：“没见过，孙家我也只认识孙和大叔。听他说，他们老爷太太从不在村里久待，一年四季都在外面求仙问佛。” 二楞子道：“他们大概是飞到天上做神仙去了。我看现今的孙老爷，白发白眉白须的，像是一位百岁老神仙。” 小矮子道：“是不是神仙我不敢说，百岁神医是绝对错不了，自家办丧事还坚持替村里人看病，听说村里得了病的人，都找他看，一看一个准，全给治好了。” 二楞子道：“你说我咋就不得病呢？要是现在得个病，去找这位老神医看看，这该多好啊！” 小狗蛋笑道：“二楞子你傻呀？好好的，哪里有人希望自己得病的。” 二楞子道：“你才傻，我想着现在把病都得完了，将来就不用得病了。现在让这位老神医一次性都给我治好了，将来就再也不用找大夫了。” 小矮子道：“二愣子，没想到你挺会算的。不过你也不用急着生病，这位老神医就是咱村里人，你也不用怕将来得病了没人为你治好。” 二愣子道：“不是说老神医过几天就走，他还会回来吗？” 小狗蛋道：“我听孙和大叔说了，他们家明年就要开始种各种草药了，还鼓励村里人也种些，说是老神医会回来收购的。”…… 办完了丧事，孙思邈准备去太白山守孝了，明天就动身。晚上，老孙头便找到孙思邈，商量一下上山守孝的事。 老孙头道：“少爷，你都三十八岁了，还要去守孝三年，到时候都四十多了。孙家现在可就你一根独苗，你得为孙家早点延续香火，太太生前可是专门为你留了四个侍妾。” 孙思邈道：“为父母守孝是人之常情，晚几年娶妻生子算不得什么。”老孙头道：“少爷，那你就带上她们一起去吧！”孙思邈道：“我这是去守孝，带上她们像什么话。” 老孙头道：“孔圣人也没说，守孝就不能同房，带上她们又怎么了？老爷太太在天之灵，也是希望你能早日有后。再说现在老爷太太的头七也过了。” 孙思邈道：“不行，我现在没想好这事，不会带她们上山的。”老孙头道：“等过了七七，我亲自送她们上山。” 孙思邈道：“你这是何必呢？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老孙头道：“少爷，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早点为孙家延续子嗣，才是对老爷太太尽最大的孝。再说人家四个黄花大闺女，等了你这么多年，浪费了多少大好年华。况且四个都是太太选的最聪明伶俐，漂亮不过的丫头，她们年龄也只相差两三岁，最大的都十八了，再等三年会被人笑话的。”孙思邈道：“好了，别说了，到时你送她们上山，我这次就当是去为父母守墓。” 老孙头这才放心的让少爷上山去了，但是看着少爷那一头白发，不由的又担心起来。 第39章 世事多变 话说孙思邈被困仙谷十八年，一出来父母又被杀了，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听一下如今世事如何。孙思邈在去往太白山守墓的路上，打听了一下这些年世事的变化。没想到这些年，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六年前宇文护被周武帝所杀，一代权臣就此身死，独孤家、普六茹家重新被周武帝重用。今年那罗延成了大司马、随国公，他和伽罗生的长女，普六茹丽华成了皇后。 其次是四年前，周武帝下令灭佛灭道，大批忠诚的和尚道士遇难，佛寺道观亦被拆除毁坏。师尊为了保护弟子安全，将来自周朝的弟子全部逐出了师门，名字亦从茅山名册上删除，因此孙思邈、李丁、甄权、甄谋，现在都被茅山给除名了。 再就是去年周武帝灭掉了齐国，统一了北方，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可惜周武帝不久后就病死了，年仅十八岁的宇文赟登基成为新皇。新皇不但残暴好色，还昏庸无道，一登基就弄出一系列震惊天下的荒唐事。前不久被自己撞上了，他还下令杀害了自己的父母。 现在茅山五友中，李丁混的最好，成了梁州刺史，手握大权，和太师宇文招走得很近。许胤宗先是在陈朝新蔡王手下，当了外兵参军。后来治好了柳太后的病，被太后赏识，当上了义兴太守，娶了郡主。甄权和甄谋两兄弟，在当官这事上毫无起色，猫在扶沟老家，当起了乡下郎中，偶尔去李丁的刺史府串下门。 巫教这些年在巫小小的带领下，变得更加强大，独孤家、普六茹家、杨家、萧家都被巫教渗透了。最令人不安的是妖女巫小小长大了，不但巫术更加惊人，狐媚术犹胜赵飞燕，听闻只要见过她的男子，都会心甘情愿为她去死。这些就是孙思邈打探和听闻来的消息。 某天孙思邈正在太白山上守墓，李丁千里迢迢赶了过来，随行只带了八个护卫。李丁一见到孙思邈就来了个熊抱，笑道：“三师兄，你果然活着。不过你怎么变成白发老头了？” 孙思邈道：“我没什么，父母被杀，忧伤过度而已。常才，你不该来的，你一来得惊动多少人？” 李丁道：“听到孙家人在太白山出事了，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这个狗昏君，竟然残杀了伯父伯母，我真恨不得灭了他，取而代之。” 孙思邈捂住李丁的嘴，警惕的看一看他身后的八人。李丁推开孙思邈的手，说道：“放心，这都是我的心腹。我这次来，也是秘密来的，不会走漏风声。” 李丁对几个手下道：“你们几个将贡品摆上。”说完，李丁就点上了香祭拜起来，跪在墓前，眼泪便涌了出来，哭道：“孙伯父孙伯母，你们安心去吧！你们的儿子，我会好好关照的，你们的仇，我也会替你们报。” 孙思邈见李丁哭了，他也不禁落下眼泪。孙思邈擦干眼泪道：“你说啥傻话呢？要报仇也是我去，那里用的着你去冒险。你安心做好你的刺史，管好梁州就行。赶紧回去，我这边没什么事。”孙思邈拉起李丁往外走。 李丁抹掉眼泪道：“我才刚来，你就要赶我走了！咱们兄弟都还没好好聊聊。我刚才经过野猪洞，见我们当年建的小茅屋又破又小，你肯定住得不舒服。此次给你新建一个大院子，让你在山上也住得舒服些。我看你一个人住在山上，也怪冷清的，要不我给你，送十个漂亮丫鬟过来。” 孙思邈道：“不用了，母亲生前给我留了四个侍妾，过几天就要上山了。”李丁道：“还是孙伯母想得周到。我现在儿子都有七八个了，大的都有十二岁了。” 孙思邈道：“你呀，叫你李色医还真没叫错，好色这性子还是没有改。”李丁道：“男人好色有错吗？要不然那些美人拿什么来穿得好、吃得好、玩得好，还整天不用干活。” 说着他们来到了野猪洞，李丁就吩咐手下，将两个马车上装着的物品搬到这里来，这其中包含有吃的、穿的、用的。李丁道：“兄弟现在有钱有势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派人给你送来。” 孙思邈道：“我一个山野匹夫不需要什么，够吃够穿，饿不死就行。” 李丁道：“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日子过得这么清贫。给我说说你这十八年是怎么过来的。”…… 李丁在山上待了三天，每晚都和孙思邈谈到深夜，将关于这十八年来的一切，都告诉了李丁。李丁将自己的经历也都说了。两人好像都憋了很久了，此次一吐为快。房子也扩建好了，孙思邈送李丁下山。李丁也知道自己做为一州刺史，离开的太久，难免不会露出破绽，要是被那昏君知道了也不好。 李丁道：“三师兄，你一个人在山上多保重。你守墓这三年，我只要有空便会过来看你。”孙思邈道：“好的，师弟你也要多保重。”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圣女正听着灵儿的汇报。灵儿道：“臭道士孙道一竟然没死，还从死亡谷逃了出来。他不但逃了出来，还将我们巫圣教辛苦养了一百多年的者罗鲑给杀了。” 巫小小一听这话，差点气的吐血，两只小手握得紧紧的，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模样。者罗鲑的重要性灵儿是不知道，她巫小小是知道的，那可是上任圣女巫阳阳留给自己，用来开天眼的。 灵儿察觉到了圣女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没敢继续往下说。巫小小一见灵儿不说话了，这才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圣女问道：“这者罗鲑是什么时候被杀的？”灵儿道：“大概在三个月前，自从那山上建了一座鱼骨庙，很多人慕名而来祭拜，才有教众发觉了这件事。” 圣女道：“者罗鲑有专人喂养，为何这么久才发现？” 灵儿道：“者罗鲑养在偏僻的深山湖泊中，半年才投喂一次，所以难以第一时间发现。” 圣女道：“臭道士孙道一，现在在何处？” 灵儿道：“杀完者罗鲑后，他就离开了，暂时不知道他的下落。” 圣女道：“你马上去查，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出来。”只见灵儿并没有主动告辞。 圣女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灵儿道：“最近李丁秘密出去了一趟，不知去往了何处。” 圣女道：“李丁那里，你派了这么多巫女盯着，都不知他去了何处？查，这事你也要加紧查出来，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看来巫小小即将第二次出手对付孙思邈。孙思邈在太白山上却浑然不知，而是在享受着人生中的第一次艳福。 第40章 四名侍妾 话说过完了老爷太太的七七，老孙头就将少爷的四名侍妾送上山了。老孙头也不敢在山上多待，怕耽误了少爷的好事。祭拜完老爷太太后，他就带着孙和等几个家仆，匆匆赶回了李家塬。 孙思邈看着这四位侍妾，有些手足无措，顿时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小梅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僵局。小梅道：“夫君，我们今晚住哪里？”孙思邈这才从尴尬中挣脱出来，看着她们手中拿着的包裹，这才反应过来，应该先给她们安排住处。孙思邈马上将她们领进了一间大茅屋，便任由她们自己去布置了。孙思邈则做起了苦力，觉得手头上做着事，就不会感到尴尬了。他将老孙头刚刚送上山的一些物品全部搬进屋里。 还好小茅屋在此之前，经过李丁一行人的扩建，从一间变成了五间。再经过孙思邈这些天的修整，已经成为一个大院子。要不然五个人，还真有点住不下。院内有一座大茅屋和四座小茅屋，大茅屋居中，后门通向野猪洞，四间小茅屋，是在大茅屋前左右各建了两间，五间屋和野猪洞洞口都用篱笆墙围了起来，成为一个整体。 四女刚来到山上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心里小鹿乱撞，做起事来有些跟不上节拍。出现了一些小的失误，比如不小心摔破了碗，做菜时忘了放盐，切菜时差点切到手。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晚上，四女坐在了铺好的大炕床上，都紧张兮兮的。自从她们懂事以来，便知道自己被孙母，当做童养媳一样养着。后来有了月事，对这件事既期待又恐惧。可惜少爷一直没有消息，她们就一直等着盼着，因为四名少女经常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一件很诡异的事，就是四人的月事，竟然出奇的统一，会在同一个时间段来。 孙思邈一人在野猪洞内也发愁，今晚要不要宠幸她们？该宠幸谁？怎么宠幸？最终孙思邈还是走入了大房子里。 次日天亮了，四女算是跨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道槛。虽然身体感觉有些不适，但身心是舒坦的。她们的夫君并没有厚此薄彼，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 接下来，孙思邈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耕耘，四女对他是如胶似漆。孙思邈也从第一个晚上，累的差点爬不起来，到如今夜御十女都不成问题，房中术也是精进了不少。 又过了将近大半个月，来到了578年冬，孙思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四名侍妾都没能怀上。孙思邈心想：“不应该呀，自己和四名侍妾的身体都很健康，自己也是每隔两三日就宠幸她们一次。她们怎么会都没有怀上孩子呢？如果不是四名侍妾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问题。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和自己的头发全白了有关。”孙思邈有些想不明白，便想着去翻看医书，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答案。四名少女见夫君整天研究医书，她们也试着读起了医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会跑来问夫君。孙思邈认真的为她们解答了，顺便再教她们一些医药知识，她们也能很快学会。 这四名侍妾，孙母当时都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的，琴棋书画都教过。但孙母经常不在家，回来一次也只待两三天，所以她们主要是靠自学。孙母这种散养的态度，让四名少女自学的比较杂，像《素女经》这种只能嫁了人后才能看的禁书，她们也曾经偷偷看过。四名少女，年龄最小的叫康小叶，年方十五，是个黄发碧眼的胡女，性格活泼娇媚，是孙母从兰州将她捡回来的；其次是苗小竹和杨小柳，年方十六，苗小竹是孙母在蜀郡时捡的，可能是一个蛮女，性格大胆火辣；杨小柳是孙母在江州捡的，捡她时身上有股鱼腥味，应该是一个渔女，性格温柔恬静；年龄最大的叫张小梅，年方十八，身份最为神秘，孙母是在孙思邈出事的江上捡的，当时她被放在一个木盆里顺流而下，性格成熟沉稳。 小叶有着异域少女的娇媚，小竹有着野蛮少女的壮美，小柳有着江南少女的柔美，小梅有着成熟端庄的韵美。四名少女都很乖巧聪明，做事也伶俐细致。孙思邈对母亲精心为自己准备的这四个侍妾很是满意。 孙思邈还是很自律的，虽说四女都非常容易激起男人的欲望，但他还是克制住了没有纵欲。他还是严格遵守着大风、大雨、大雪等，恶劣天气不能行房的规定。今天眼看着天空阴沉沉的变得灰暗压抑，孙思邈知道要下雪了，他决定今晚独自一个人睡，让四名少女睡在大炕床上，自己睡野猪洞。她们换上了厚点的罗衾，将大炕床也烧暖和了，夜里可能会很冷，所以四名少女都相拥而眠。 话说在巫山上，灵儿给圣女汇报了一个好消息。灵儿道：“禀圣女，我们查到臭道士孙道一的下落。他现在正在太白山上为自己的父母守墓。李丁上次秘密出行，也是去太白山上看望孙道一。” 巫小小道：“你们查了一个半月，总算是将事情查明白了。孙家老夫妇是怎么死的？”灵儿道：“是被宇文赟下令射杀的。听说孙道一刚和他们碰见，就被尉迟迥认了出来，然后宇文赟就下令，让百余名禁军将他们射杀。不过孙道一武功泼高，并未被射死。但他亲眼目睹自己父母被杀，急怒攻心，已经变得满头白发了。” 巫小小道：“看来这个臭道士，运气真是够差的。他才刚从死亡谷逃出来，父母又被人杀了。他成了孙家的一根独苗了。不知孙家老夫妇收养的那个女婴现今如何了？” 灵儿道：“她如今成了孙道一的侍妾，也在太白山上一同守墓。” 巫小小冷笑道：“好你个臭道士，父母才刚死，你就带着个侍妾在山上偷欢。我还以为你是个坐怀不乱，清高孤傲的人。原来都是装的，背地里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灵儿小声道：“他不是带了一个侍妾，而是四个。” 巫小小怒道：“好你个臭道士，你怎么没死在谷里。竟然带着四个侍妾，在父母坟前淫乐。抓了，全给我抓了。”…… 第41章 四女被抓入巫教 半夜下起了小雪，有五个黑衣人来到了太白山孙思邈等人住的院子外，为首的人便是圣女巫小小。她们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面罩轻纱。 圣女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陶罐，打开盖子，有五六只黄刺蛾飞了出来，飞入了院内。黄刺蛾探知了院内五人的情况，圣女便动用起梦魇术，先让他们都进入昏迷状态，然后全部抓走。 圣女在对孙思邈施展梦魇术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竟然无法侵入孙思邈的大脑。巫小小心想：“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在十年前服用了圣莲子，精神力比原先强大了好几倍。”圣女再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发现有一种白光正保护着他。圣女很是诧异，这种白光她再熟悉不过，乃是服用过本教圣物圣莲子，才会产生的白光。圣女心想：“圣教之内也只有自己有这种白光。没想到这臭道士，被丢入死亡谷，不但没有死，还吃了圣莲子。黄大仙，只有黄大仙在二百年前偷偷潜入了巫圣教宝库，偷走了一批珍贵的药材和一颗圣莲子。这臭小道和黄大仙什么关系？黄大仙难道还活着？”想到这，圣女想马上抓住孙思邈问个明白。 圣女一下子溜到了野猪洞门口，刚想点燃一截迷香扔进去，将孙思邈迷昏。孙思邈在洞内已然惊醒，他从洞内冲了出来，便和圣女打了起来。孙思邈呵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偷偷摸摸到此？” 圣女道：“灵儿，你们带上这四女先走。臭小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未见，你的武功见涨。” 孙思邈怒道：“巫教妖女，原来是你。我没去找你报仇，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孙思邈一个飞扑，直抓圣女脖子，圣女一个闪身窜入了雪中，雪越下越大，孙思邈紧追不舍，雪水很快模糊了孙思邈的视野，这时一张大网撒了过来。孙思邈一闪身躲过，顺着网抓住圣女的右手，只见她右手袖中钻出一条小蛇，张口便向孙思邈抓着的圣女的那只手咬来，孙思邈连忙松手。顺带左手给圣女的小腹来了一拳，头部躲过圣女向脖子砍来的一记手刀，左手气劲爆发，圣女马上受伤吐血。 圣女见如今自己不是孙思邈对手了，便道：“你再追来，我可要下令将此四女给杀了。” 孙思邈怒道：“有本事冲我来，抓我四个侍妾干嘛？”圣女道：“我看她们个个姿色都不错，入我圣教定然大有所为。我也不白占你便宜，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服用了圣莲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纳再多的妾也是糟蹋她们。臭小道，你绝后了，孙家香火断了。”孙思邈听后一愣，圣女则飘然而去，消失在了大雪中。 四名少女被抓到巫山后，便被关在了同一个牢房内，等她们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牢房中。刚开始四人还有些懵，怎么一觉醒来，就被人抓进牢房了。到了晚上，有人给她们送吃的，四人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小梅道：“忍忍吧！小心这食物里有毒。” 这时一个面戴纱巾的女子，打开牢门走了进来，说道：“放心吃吧！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毒的，想要杀你们费得着那个劲吗？” 四人紧盯着这个女子，小梅道：“你是谁，干嘛要抓我们？” 此女道：“我乃是巫圣教四大护法之一，我叫金燕。我是来劝你们加入巫圣教的。凭你们四人的姿色，很可能成为下一批准圣女，开春后举行的祭拜陶祖活动，就能选得佳丁壮男，经过半月的共度良宵，便能生下优良子女，壮大圣教。” 小梅道：“你们怎么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我们都是有夫君的。此时说不定都怀上夫君的孩子了。” 金燕道：“你们曾经的夫君只是将你们当成泄欲的工具。他要孩子也只会要正妻的孩子，你们这些小妾就算怀上了，也会被无情的打掉。况且你们夫君白发苍苍，早已失去了生殖能力。你们是没有权力作母亲的，只有在巫圣教你们想做母亲就能做母亲，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 小叶道：“夫君对我那么好，最是疼爱我，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你这个坏女人。” 金燕道：“小妹妹，你不懂。男人只要几天不碰女人，就会憋的难受。可咱们女人不同，平时男人对我们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咱们女人每月都会自我调节，将天癸自动排出体外。所以说我们女人是自由的，是上天的宠儿。你们只要加入巫圣教，就能拥有这份自由，恢复上天宠儿的地位，不会再遭受男人的迫害，成为他们的玩物。” 小柳道：“要是我们不加入你们巫圣教呢？” 小竹道：“这还用问吗？肯定得死，可能还死得很惨。” 金燕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四人见金燕走了，都坐在了牢房的床上。这牢房干净整洁，衣服被子都有，甚至还有专人送来洗澡水，马桶每天都有人来倒，她们一点都不像是被关着的犯人。 小叶盯着那饭菜直咽口水，一天没吃东西了，真的饿了。小竹则直接走过去拿起一份吃了起来。小叶、小柳、小梅看见小竹吃了也没事，便也没能忍住，去拿起来吃了。四人吃饱后，便偷偷的开始聊起了一些少女间的私密话，以此来猜测金燕那些话的真假。 失去了自由，她们感觉真是度日如年，终于熬过了漫长的三天。她们知道今天就要给出答复了。小叶、小竹、小柳都看向了小梅，看得小梅脸蛋都有些发烧，她回看向她们，发现她们的脸蛋也有些发烧，脸都有些红。 小梅终于说出了口：“看来夫君也来不及救我们，我们都还年轻，才尝到做为女子的一点甜头。大家都不愿意现在就去死，就同意加入巫圣教吧！” 小梅刚说完，小竹就扑入她怀里抱住了她，接着小叶和小柳也扑入她怀里抱住了她。四名少女就这样抱在了一起，彼此坚定了活下去的决心。 第42章 残星宝剑 孙思邈完全被圣女说蒙了。自己吃过什么圣莲子，竟然绝后了。难怪此四女都没能怀上，只要她们怀上了，凭自己现在的医术，十天左右他就能察觉出来，同房都两个月了，四女都没有怀上，妖女说的应该是真话。 孙思邈心想：“这天年丹是不是一个坑？了尘真人当年留下这天年丹和五大秘境的消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是不是成了他的棋子？了尘到底死没死？自己还要不要去找下一个秘境，来解决自己不育的问题？圣莲子到底是什么？巫教妖女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到底有没有破解之法？”孙思邈带着满肚子疑问，准备再去仙人洞看一看。 天亮了，天空放晴，下了一夜的雪，山间的溪水也猛涨，哗啦啦的流着。孙思邈在山林间走着，越来越接近仙人洞，却远远的看见一只老虎正趴在仙人洞前。走近了才发现，这只老虎身长两米多，重达三百多斤，它的前右爪受伤了，还在滴血。 孙思邈用慈祥的眼光看着老虎，非常平静的走向了老虎。老虎对于现今的孙思邈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学成轻功后，可以轻易甩掉它。如今孙思邈有了内力，只要有称手的武器，就能轻易将它击杀。 这只老虎见孙思邈走过来，竟然没有叫唤，也没有逃跑，依然躺在那。孙思邈来到老虎的身旁，查看它受伤的前右爪，好像是被利刃割伤的。孙思邈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撒在了伤口上，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他顺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给它包扎了伤口。 这只老虎很通人性，马上起身站到了一边。孙思邈走到石洞门口，用力推了推封口的巨石，还是推不动。孙思邈正想去找根木棍，老虎咬住了他的衣角拉了拉，然后松开口，在前面带起路来。孙思邈便跟在了老虎后面，看它要带自己去何处。 孙思邈紧跟在老虎后面，速度一点都不比老虎慢。一会来到一条山溪前，老虎就不走了。孙思邈看到了老虎之前残留在此的血迹，便明白了。他在山溪中一阵翻找，捞出一把带点铜锈的剑。这把铜剑长一米五左右，剑尖断掉了一截，重约十斤。孙思邈将它洗干净，擦干了水，发现它依然寒光冽冽，绝对是一把宝剑，说不定还是以前某位修仙者用过的。孙思邈找了一棵碗口大的铁杉，来试一下这把剑。只见一剑劈下去，树木应声而倒，真是锋利无比。孙思邈将铁杉砍下两米来长的一截，削成了一根木棍，扛在了肩上，往仙人洞走去。而那只老虎早就跑进山林不见了。 孙思邈来到仙人洞，用木棍将巨石撬开，钻了进去，发现洞内跟上次来时，没有任何变化。孙思邈来到石台前，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孙思邈用力推了推石台，石台移动了一些，发现石台下面露出一块石板的一个角，于是他将石台完全推开。石板便显现了出来，掀开石板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孙思邈用火把探了探，发现并不深，于是跳了下去。这是一间地下石室，也不是很大，跟仙人洞差不多大，里头也有一个石台，后面也有一幅壁画，画的并不是仙人飞升图，而是女娲补天和女娲造人。在石台上，孙思邈发现了三块玉简，都是两指宽三寸长，表面白润光洁，并未发现上面刻有字或者花纹。孙思邈将玉简放入怀中准备拿回去再仔细看看。 孙思邈将这个石台也推开到一边，并未发现下面有什么，于是孙思邈回到仙人洞，将这个石室重新封闭起来。 孙思邈坐在自己新编好的蒲团上，拿出刚得到的三块玉简，翻来覆去的看。这几天他都住在仙人洞内，研究这三块玉简，用太阳光照着看，浸在水中看，放在火上看，几乎他想到的办法都试了，还是没发现一个字或者一个花纹。 孙思邈心想：“这三块玉简，是谁放在那里的？隐藏着什么秘密？该如何将它们破解出来？”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月，孙思邈还是没有一丝头绪。他闲来便拔出这把新得的宝剑，练习起剑术。此剑倒是被他越用越顺手。孙思邈于是给这把剑做了个剑鞘，随时带在身上，取名残星。 那只老虎隔三差五，便会跑来仙人洞，也不知这只老虎的祖先是不是仙人的坐骑。有一次，孙思邈摸着老虎的头，一个翻身坐上了虎背，老虎并没有反抗，载着孙思邈在山林间奔跑起来。从此以后，孙思邈干脆就骑着老虎去山林间采药，倒是方便快捷的很。 话说此时的了尘真人，正在为配制开天眼的药材发愁。这才过了百年，以前一些很容易能找到的药材，现在都很难找到了，中原的珍稀药材，呈现枯竭之势。看来自己要去天山和昆仑一趟。 话说在茅山上，王远知得知，自己最欣赏的弟子，孙思邈还没有死，心中大喜，将师傅臧矜的死，带给自己的悲伤，都冲淡了一些。他拿出了一块桃木，准备为孙思邈雕刻一块弟子令牌，到时送给他。以此来表示，自己是不得已，才将他逐出茅山，但是在自己心里，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弟子。 话说此时的梁州刺史府，甄权和甄谋两兄弟又来串门了，祝贺李丁新纳了第十四房小妾。甄谋道：“李色医，你这年年纳妾的，是不是早就将林师姐，抛到九霄云外了，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吧？” 李丁道：“别提那疯女人，什么娶了她，就要一生一世，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这还有没有天理？真当自己是仙女了，那个男人能和她缠绵一百年，而不感到腻味。” 甄谋道：“你这是皮肤滥淫，只悦其色不悦其心。” 李丁道：“少和我来这一套，女人除了色好看外，心有什么好看的？” 甄谋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女人的心可好看了！她们的内心真是无比的精彩！比如心动、心悦、心喜，心惊、心慌、心颤，心愧、心悔、心恨，心凉、心冷、心死。” 李丁道：“没想到你这小色鬼，会研究这个，那就说来听听。” 甄谋道：“那我就给你说一说，女人的十八种心动。第一种就是对男人的心动，她会在看你时眼珠子放大、放光，说话会变的轻声细语，温柔软侬。第二种就是……” 甄权打断道：“立言，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家伙，一见面就围着女人的事，说个不停。你们都是学医的，能不能多花点心思读读医书。” 第43章 巫小小来访 某日，李丁又来到了太白山，两人坐在院内，烤着火盘，看着天上的星星。 李丁道：“这巫教妖女真是可恶，好端端的，就将你四名侍妾都抓走了。要不我派人给你送几个暖床丫鬟过来，免得你在山上太冷清。” 孙思邈道：“得了吧！这事就不要提了，一个人在山上守墓挺好的。” 李丁道：“兄弟我真是佩服你。都开了荤了，还能忍得住。要是我绝对忍不了。自从体会到女人，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快乐和满足，我就忍不住每天都要享受一番。前不久，我又纳了第十四房小妾。” 孙思邈道：“你呀！看来是摆脱不了女人带给你的温柔乡。” 李丁道：“男人没有女人，活着还有意思吗？” 孙思邈道：“我劝你还是忧着点，别真的死在女人床上了。” 李丁道：“你要我替你找那么多有关房中术的医书干嘛？你也想精研房中术？” 孙思邈道：“没什么，只是我发现欲是人的第一大病。一大半的病都是纵欲造成的。所以我现在要了解，欲望是怎么产生的，大家都是怎么看待欲望，谁在操纵着大家的欲望，欲望应该如何去把控，欲望又是如何消失的，欲望能带来什么好处和什么坏处。” 李丁道：“三师兄，你可真是能人啊！一个欲望被你弄出这么多问题。比小色鬼研究的女人心海底针，深奥太多了。” 孙思邈道：“立言师弟，研究出什么了？” 李丁神秘兮兮的从怀内掏出一本《女人心医解》递给孙思邈。孙思邈打开一看，不得了，我的乖乖，里面写满了，女人的各种想法，女人的各种心理，女人的各种表现。孙思邈仔细看了一页，标题是女人害羞的八种表现：第一种女人看见你便低头。第二种女人看见你就捂住脸。第三种女人看见你便扭过脸。第四种女人看见你就闭上眼睛。第五种女人看见你就脸红。第六种女人不敢盯着你看。第七种女人看见你嘴角微扬。第八种女人看见你不敢说话。 孙思邈看后不觉惊叹，甄谋还真是在女人的研究上，下了不少功夫，才能写出这么一本书来。次日李丁便下山了，甄谋的那本《女人心医解》被他当成宝一样，一直踹在怀里，没舍得留给孙思邈。 几天后，又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银装，使天地都成为了白芒芒的世界。 孙思邈正在翻看，李丁为他搜罗来的医书。寻找其中治不育的方子，七子散：治丈夫风虚目暗，精气衰少无子，补不足方。庆云散：治丈夫阳气不足，不能阳施阴化，施化不成方。这些方子都不行，都不对症。 外面忽然传来了悠扬的笛声，孙思邈打开门一看，只见雪中徐徐走来了一位女子，此女身穿雪白的狐裘大衣，明眸皓齿，美若天仙，朱唇轻启，玉指轻移，在一只白玉长笛上，吹奏出美妙的笛声。 孙思邈不为所动，开口道：“不知这位娘子，驾临敝舍所为何事？” 此女道：“我在雪中游玩，迷失了道路，偶经此地，见此有一小院，便前来借宿，不知可否暂住一晚？” 孙思邈道：“我观娘子神清气足，悠闲自在，一点都不像迷路之人。还是请回吧，贫道这里不便留宿。” 此女一下变脸，怒道：“臭小道，你装什么柳下惠，本圣女一个迷路的弱女子，你也不愿收留，任由冻死在外面。” 孙思邈也怒道：“妖女，你这是将贫道折腾的不够，现在又来了。” 圣女道：“我才没空折腾你，我这是给你送来一个好消息。你其实还是有救的，只要找到一味灵药，你的不育之症就能治好。” 孙思邈道：“拿来吧！你想要用它换取什么？” 圣女道：“你可别误会，这味灵药我可没有。” 孙思邈道：“妖女，你这是专门来消遣我。还有你们巫教没有的灵药？” 圣女道：“当然有。我们巫圣教灵药也是缺得很。” 孙思邈道：“那你来干嘛？不会是想要我替你们巫教去找灵药吧？ 圣女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这么快就想到了。” 孙思邈道：“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会帮你们去找灵药吗？” 圣女道：“你会答应的，除非你真的想绝后。” 孙思邈道：“说来听听，是什么灵药？” 圣女道：“一种能克制圣莲子毒性的灵药，叫做盐精，产于盐海。” 孙思邈道：“圣莲子是什么，盐精又是什么？” 圣女道：“噢！黄大仙没和你说过？” 孙思邈道：“黄大仙又是谁？” 圣女道：“你啥都不懂就敢乱吃药？真是病急乱投医。圣莲子，黄豆大小，雪白色果肉，口感粉粉的，清甜中带着清香，像是鸡头实。盐精我也没见过，到时只能看你自己的眼力了。” 孙思邈道：“说吧！盐海在什么地方？” 圣女道：“它就在楼兰。” 孙思邈道：“楼兰都消失几百年了。” 圣女道：“所以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本事了。根据我巫圣教典籍记载，三年内盐海将会在楼兰重现。” 孙思邈道：“好的，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请回吧！” 圣女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见到我，难道不恨我，不想杀我？” 孙思邈道：“我有什么好恨的，恨你一切就都能回来吗？杀你，你觉得我能轻易杀了你？我这边一动手，你那边至少会冲出来五六个人保护你吧！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不要报仇，什么时候报仇，怎么样报仇，都是我说了算。” 圣女道：“好你个臭小道，我等着。难道我这只猫，还会怕你这只老鼠？” 孙思邈道：“妖女，你整天将自己看成是猫，将别人看成是老鼠。你不觉得累吗？” 圣女道：“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只有时刻保持强大，才能主导这个世界。” 孙思邈道：“你错了。太史公曾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世人为了利，为了权，为了名，为了色；已经斗的你死我活不可开交。这个世界已经如此残酷了。我们有必要时刻压迫自己，对自己也如此残酷吗？我们要为自己的内心留一片净土，迎接将来的盛世。” 圣女道：“这个世界还会有盛世吗？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样打打杀杀？” 孙思邈道：“盛世当然有，我相信不久，它便会到来。”圣女道：“希望我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吧！” 孙思邈疑惑的看着这妖女，见她年纪轻轻，并不像寿元将尽之人，怎么会发出如此感慨。 圣女转身离开了。孙思邈看着妖女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妖女也不是那么可恶，心想：若是能收服此女，收服巫教就容易多了。 此时圣女心里却在想：“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人家都雪中送炭了，都不知道靠过来，点燃了。” 第44章 李丁被杀 580年夏，孙思邈在山上守墓快两年了。某日，李丁兴冲冲的来到太白山，一见孙思邈便笑道：“好消息，天元皇帝病死了，现今一个八岁的小毛孩当皇帝。” 孙思邈道：“怎么，你对此有想法？”李丁道：“以前不是有个相士说我能当皇帝，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孙思邈道：“怎么，你年年纳妾还不满足，非得弄个后宫佳丽三千？”李丁道：“这不是看东方朔年年换妻，我就来个年年纳妾。可恨有个杨坚在那碍手碍脚。” 孙思邈道：“我劝你，还是安心做好你的刺史，想要当皇帝风险是很大的。”李丁道：“我可不像你，整天无欲无求的，这事我自己会考虑的。这次又给你弄了些吃的用的。还有这本陈延之的《小品方》，我自己写的《常才读医经》，甄谋的《女人心医解》，这些都留给你。” 孙思邈道：“常才，你这是来交代后事呢？倒是不像来看望我的。事不可为，你就别强求了。这是我写的一首《枕上记》，你就带着时常看看。” 李丁将帛书接在手上，见上面写的是： 侵晨一碗粥，夜食莫教足。 撞动景阳钟，扣齿三十六。 大寒与大热，且莫贪色欲。 醉饱莫行房，五脏皆翻覆。 坐卧莫当风，频于暖处浴。 食饱行百步，常以手摩腹。 莫食无鳞鱼，诸般禽兽肉。 自死禽与兽，食之多命促。 土木成形象，求之有恩福。 父精母血生，那忍分南北。 惜命惜身人，六白光如玉。 李丁下山走了，孙思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有着隐隐的不安，自己是否劝动了常才，放弃心中的皇帝梦。 过了月余，有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匆匆跑来了太白山，见到了孙思邈便叫道：“孙叔叔，你可得救救我。” 孙思邈曾见过这个少年，有一次李丁带着他上过山，便道：“叔德，这是怎么了？” 李渊道：“我四叔被杀了，全家都被杀了。是我姨父派人干的，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孙思邈道：“你先别慌，你好歹是唐国公。你四叔自小就过继出去了，牵连不到你。” 李渊道：“我本打算去见姨父姨母，向他们认罪求情，他们不见我。” 孙思邈道：“叔德，你有什么罪？又去认什么罪？你现在最好就是在家里好好待着。快点回去吧！那罗延他刚掌大权，不敢滥杀无辜的。”李渊听后，怱怱带着几个护卫回去了。 孙思邈此时是既伤心又失落，常才终究还是没听自己劝，陷进了自己的皇帝梦中，最终也死在了自己的皇帝梦中。三十多年相交的朋友，亲如兄弟的发小，曾经陪伴自己一起经历过凶险的人，就此失去了。 李渊刚走了没两天，卢贲司武便来到太白山传旨。孙思邈见他带着的近百府卫，军容整肃，脸带杀气，应该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老兵。孙思邈也不敢怠慢，将卢贲迎入院中。 卢贲打开诏书念道：“大周皇帝诏曰：孙融品德端方，才学出众。后为奸人构陷，遭贬抄家，奸臣宇文护蒙蔽圣听，武帝不查，未能平反。当今圣上英明，为其平反，复孙融太子洗马之职，追封太子太傅；其子孙孝冰，仁孝尚德，追封华原县丞，妻杨氏追封县丞敕命夫人；孙融之孙，孙思邈，博学多才，医道精深，人品出众，征为国子博士，适时进京赴任，钦此。” 孙思邈接过诏书道：“我痛失双亲，气血双亏，早生华发，实在不便入京。等守孝期满，身体好转，定当入京。请将军如实回禀左大丞相。” 卢贲道：“本人卢贲，现为司武上士。大丞相曾言，他甚为思念表哥，已有二十七年未见，希望能与你早日相会。今见孙大人确实不便，我定当如实回禀。”孙思邈客气的送卢贲下山了，顺手还送了一万钱的路费。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灵儿向圣女汇报了最近的一些情报。灵儿道：“禀圣女，李丁已死，全家被灭，只有长子和次子，不知所踪，安插在其身边的五位小妾，已安然回归圣教。” 圣女道：“真是个无用的蠢货，浪费圣教这么多心血将其培养起来，才斗了一个回合就死了。” 灵儿道：“真是世事难料，怎知杨坚这个佛秃子，这么快就执掌了周朝大权。他日后必定大兴佛教，这对圣教十分不利。” 圣女道：“我看独孤伽罗才是我教大敌，杨坚也是个怕夫人的。独孤伽罗精明强干，崇信佛教，得尽早除掉才行。”灵儿道：“好的，属下会尽快想出对策。” 孙思邈刚听闻李丁死讯，又接到杨坚的诏命，正在思量间。忽然孙和跑来了太白山，向孙思邈通知了老孙头的死讯。 孙思邈匆忙同孙和回到了李家塬，推开家门，只见老孙头安祥的躺在床上，好像是进入了梦乡。也许在梦里他正逗弄着少爷的儿女呢？前不久孙思邈还让孙和谎称自己的四名侍妾都怀上了，可把老孙头激动坏了，竟然又想亲自上山看望孙思邈。还好被能说会道的孙和给拦住了。 老孙头在送四女上山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在一个月后又上了一次太白山，见四女都被少爷宠幸过，这才放心下山了。从此之后，他都是安排孙和上山给孙思邈等人送吃的用的。老孙头则在李家塬安心等着将来抱小少爷。头一年没怀上，老孙头就急了，想要上山看看。孙和那敢让他上山，便劝老孙头，俗话说的“皇帝都不急，你太监急啥？”，要他去找村里的老人问问。结果老孙头找了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的老头一问，这才放心了。因为他们说媳妇娶过来第一年能怀上的很少，但是在三年内一定会怀上。只有在三年内还是怀不上，才能确认小夫妻俩身体有问题，要去找郎中看一看，给俩人治一治。 孙思邈亲自给老孙头做了一口上好的棺材，将他也送到太白山上安葬了，就葬在父母的旁边。孙思邈没有表现的非常悲伤，他已经学会将悲伤藏在心里，男儿有泪不轻弹。从此孙家的长辈全部离世，孙思邈成了孙家真正的老爷。他感觉延续孙家香火的压力扑面而来。 第45章 进京祭拜祖父 581年开春，孙思邈守孝三年已满，打算进京，清明节祭拜祖父的墓。 天下亦在此短短半年内，发生了巨变，杨坚在天元皇帝死后八个月，代周建隋，登基为帝，改年号开皇。 原本周武帝对佛道两教下的禁令，被隋帝废除，以前毁坏的佛寺道观，开始修缮重建，曾经的一些高僧高道，重新返回佛寺道观，隋朝开始给僧人道士发放度牒。 孙思邈进京后，发现百姓安居乐业，各行各业欣欣向荣，一派新朝新气象。路过以前的遵善寺，只见一群工匠正忙于修缮重建，流散在外的和尚重新一一回寺。 孙思邈来到了京城的西边，寻找祖父的坟墓。当年只是听父亲说了一下方位，已经过去二十五年了，都没有孙家人来拜祭过。祖父的坟墓一直是李伯父一家，代为祭拜打扫。李伯父去世后，由李丁年年前来祭拜打扫。 孙思邈终于找到了祖父的坟墓，山坡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同时立着两块墓碑。一块是木头做的，已经残破不堪，用毛笔写的字迹已然看不清了；另一块是李伯父立的石碑，上面刻着： 周太子洗马孙公融之墓。周丁丑年秋吉，男孙孝冰立，弟子李文质重刻。 孙思邈走到了墓前，仔细清理着爷爷坟上的每一棵小草，每一棵小树，用手轻抚着冰冷的石碑。他多么希望爷爷还活着，父母还活着，老孙头还活着，逝去的亲人都还活着。他们现在都死了，这就是长大必须经历的痛，一个个亲人离你而去的痛。 孙思邈跪在墓前哭道：“爷爷，孙儿不孝，这么多年都不曾来看您。您托梦给孙儿的养生铭，我一直随身带着，时常拿出来阅读，若您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尽管托梦告诉我。你的儿子儿媳都下去陪你了，去年老孙头没能挨过七十三，也下去陪你了。孙家就只剩下孙儿一个人了。孙儿会好好活下去，我会支撑起孙家，我绝不会让孙家从此绝后的。爷爷，您已经被平反了，孙家不再是罪臣之家了，天下不再是宇文家的天下了。想必再过几年，就会天下一统，您也不用为孙儿，生逢乱世而担忧了。爷爷、爹爹、娘亲、老孙头，你们虽然都不在了，但是你们曾经给予我的温暖，带给我的快乐，对我从小到大的呵护，我都会永远铭记在心里。爷爷，您曾经告诫过孙儿，让我长大后不要做官，官场中尔虞我诈，不适合我，我一直都记在心里，此时也更明白您当年的用心。您当年推荐孙儿上茅山学医，那时立下的初心，我时刻不敢忘。治民之病，恤民之隐；人命至重有贵千金，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圣女突然从坟墓那头冒了出来，笑道：“臭小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伟大的，还想普救含灵之苦。你这是想当圣人。” 孙思邈连忙擦掉眼泪，怒道：“巫小小，你这妖女，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你。不好好当你的圣女，整天跟踪我，这算哪门子事？” 圣女道：“你刚才还说要普救含灵之苦，现在就不想了？我也是个病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也吃了圣莲子，我也需要盐精。这么明显的问题，你都看不出来？” 孙思邈道：“你想要盐精，找我有个屁用。你作为圣女手下成千上万的人，你叫他们找去。成天盯着我有个毛用。” 圣女道：“你们男人那点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悄悄一个人去找，找到了，不会分我这个妖女一点。就是算那天我受伤了，我要死了，你都会见死不救，觉得我是妖女死了活该。你真是好狠的心。” 孙思邈道：“妖女，你今天发什么疯？真是莫名奇妙，就算我要去盐海取盐精，这千里迢迢，关卡重重的，我能飞过去？” 圣女道：“俗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来这京城，不就是想见你的旧相好，她现在可是皇后，如果她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啥东西弄不到手？” 孙思邈道：“妖女就是妖女，歪心思就是多，再正常的事，也不知会被你，歪想成啥模样？” 圣女道：“你当我是那群秃驴，没半点人性，整天宣扬着戒色，喊着山下美女是老虎。” 孙思邈道：“难道你不是老虎？你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圣女道：“开什么玩笑，我巫小小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们巫圣教上下都是一群弱女子。” 孙思邈道：“少废话，你闲扯这么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圣女道：“没什么，只是通知你，盐海重现的日子快到了，你再不动身就赶不上了。另外一件事，我们圣教内，有四个掏心掏肺的弱女子，给你做了个荷包，我顺路给你带来了。”说完便将荷包丢给了孙思邈，然后飘然而去。孙思邈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五缕头发。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小叶、小竹、小柳、小梅，四女内心正纠结着。小叶道：“你们说夫君，会原谅我们吗？” 小梅道：“不知道，毕竟我们都和别人生孩子了。没想到当时加入巫教，答应成为准圣女，这么快就能怀上孩子，我记得当时，只是让那个男人碰过我一回，就给他下了泻药，让他提前下山了。” 小竹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当时选的可是最瘦弱的一个男人，也才两回，我就将他赶下山了。” 小叶道：“你怎么两回，才将人赶下山。我一回就将他赶下山了。我故意给他弄了一群蜜蜂，将他蜇了一身包。” 小竹道：“这做准圣女不是规矩多吗？什么不让男人碰，责打五十鞭；故意打伤弄伤男人，关水牢三天。” 小梅道：“小柳，你是怎么怀上的？”小柳道：“小竹也说了，巫圣教给准圣女定了那么多规矩。最后那几天，我只能说来月事了，让他提前下山。” 小梅、小竹、小叶齐声道：“原来背叛夫君最多次的，是你呀？” 小柳小声道：“我们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小梅道：“算了，别纠结这件事了，我觉得夫君会原谅我们的。现在我们将孩子都生下来了，已经有一岁多了。反正在巫圣教生的孩子，都是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一切都是听母亲的。我们的孩子将来长大了，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帮手。说不定将来能一起，帮助夫君吞并巫圣教。” 第46章 关系淡了 某日，孙思邈身穿麻布长衫，脚穿布鞋，束发垂腰，做道士装扮，看上去有些老迈。他要进宫，拜见如今的皇上杨坚。 孙思邈进到皇宫，杨坚在书房召见了他。孙思邈随着太监来到了书房，见到了隋帝杨坚，他正欲行跪拜大礼。 杨坚道：“免礼吧！道一，说来我们也是亲戚。小时匆匆一别，已有二十八年未见了，没想到你已白发苍苍。想来是朕，未能照顾到孙家，致使姑父姑母早亡，你才会如此。” 孙思邈道：“是他们福薄，未能等到陛下继承大统，建立大隋。” 杨坚道：“不知朕之前许给你的国子博士，可还满意？”孙思邈道：“陛下抬爱了，我本一乡野道士，怎敢受此官爵。我有早衰夭亡之像，正想在太白山上建一道观，入道门苦修，以期能多活几年，实在不适合为官，恳请陛下为我发放道士度牒。” 杨坚道：“如此朕就亲书一本度牒给你，将太白山赏赐给你，准许你在太白山上建道观，修道场。”说着便拿过一本空白度牒，上书： 孙思邈，字道一，师出茅山，今为太白山高道，持此道教名录，可天下通行。大隋开皇元年吉月吉日吉时。 杨坚拿过玉印盖在上面，太监将度牒拿了，递到孙思邈面前。孙思邈接过，跪下道：“谢陛下隆恩。”杨坚道：“起来吧！皇后想要见你，你随宫女去吧！” 孙思邈跟着宫女来到了偏殿，只见凤冠霞帔的独孤皇后，正坐于上首。孙思邈跪拜道：“贫道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独孤伽罗道：“免礼，坐吧！”孙思邈道：“谢皇后娘娘赐座。” 独孤伽罗道：“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你头发都白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孙思邈道：“我近来身体不好，正需要一些药材滋补。” 独孤伽罗道：“需要何药？”孙思邈道：“人参五两，紫芝五两，鹿茸五两，枸杞五两，天雄五两。” 独孤伽罗道：“绿罗，你现在就派人去御药房取来。” 孙思邈道：“谢皇后娘娘赐药。” 孙思邈和独孤伽罗太久未曾见面，如今地位相差又太过悬殊。忽然就出现了冷场，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独孤伽罗道：“道一，你……” 孙思邈道：“谢皇后娘娘挂怀，贫道近来一切安好。” 独孤伽罗道：“道一，你……” 孙思邈道：“谢皇后娘娘隆恩，赐贫道金牌，让贫道在大隋境内，通行无阻。” 独孤伽罗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递给绿罗。绿罗接在手里，有些不可置信，转手将皇后金牌交到孙思邈手里。 这时一个宫女将取好的药材送了过来，孙思邈一一接过。 独孤伽罗道：“道一，你去吧！” 孙思邈于是告退，走出了宫门。在宫门口，正好碰上了独孤陀，他是来宫中见皇后的。 独孤陀道：“你谁呀？怎么以前没见过你？跑到宫里来做什么？” 孙思邈道：“黎邪小弟，我是孙道一。”独孤陀道：“孙道一…？道一哥，是你呀！你怎么混成这样子了？衣服穿的这么破旧，头发还全白了！” 孙思邈道：“我们孙家被宇文护迫害，一直作为罪臣之家，生活艰难。” 独孤陀道：“宇文护那厮，真不是东西，害老子流放蜀郡十几年。要不，你先在此等等，我见完家姐，请你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咱们好好叙叙旧。”孙思邈道：“我近来都是吃素，多有不便，就不麻烦小弟了。” 独孤陀道：“你这手里拿的是啥？”孙思邈道：“皇后娘娘赏赐的补药。” 独孤陀道：“家姐就是小气，都是皇后了，就赏你几包破药材。怎么说，你也是她小时候的好朋友。皇上没有赏赐你什么吗？怎么说你也是他表哥。他们夫妻俩，都是吝啬鬼。” 孙思邈道：“皇后给我的药材挺好的，外面不一定买的到。皇上已将太白山赏赐给我做道场了。” 独孤陀道：“不还是一点实在的好处都没给。我去见家姐了，你有空来我家坐坐。”孙思邈道：“好的，你忙你的，我回去煎药了。”说着两人就此分开了，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此时杨素正在向太监打听孙思邈的来路。太监道：“这白发老头，是陛下的一个远亲。如今当了道士，来求陛下给他发放度牒，赏赐道场。” 杨素道：“我说公公，你得劝劝，陛下现在贵为天子，以前儿时那些穷亲戚，就不要搭理了，免得自降身份，有损皇帝威严。” 此时在偏殿中，绿罗道：“皇后娘娘，你怎么能将自己的皇后金牌，给那孙道一？”独孤伽罗道：“没什么，叫匠作监再做一块就是。他想要就给他算了。”绿罗道：“万一他拿着令牌乱来怎么办？”独孤伽罗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他依然是原来的道一哥。” 独孤伽罗心里却是想着：“五五，二十五，难道你想说二十五年来，你一直想着我。感情真是一种既朦胧又美好的东西，真是让人心醉。可惜感情对现在的我，实在太奢侈了。” 孙思邈回到住的酒楼，拿出那块金牌，只见正面雕刻着一条龙，正中间两个字“独孤”，背面则雕刻着一只凤凰，正中间两个字“皇后”。 孙思邈心想：“这么多年未见，关系还真是淡了。现在见面都说不出一句整话，再也没有儿时那种亲密感了。这次趁着还有些，儿时留下的朦胧的美好，拿到了这块金牌，总算为以后出行，解决了不少麻烦。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这次不问她要，以后就再也拿不到这块金牌了。” 话说巫小小正躲在某处，盯着孙思邈，见他进了皇宫，一会又出来了。她心想：“臭小道，还是去见他的旧相好了。这次她肯定给你不少好处。女人还是心太软，太容易被你们男人骗。这次盐海重现，我就派两大护法跟随我一起去。我倒是要试一下，盐海只让男人进，不让女人进，是不是真的？孙道一，到时你真的取到了盐精。你若敢不分给我，可别怪我痛下杀手。” 第47章 千金公主 去楼兰前，孙思邈决定先去一趟扶沟，见一见甄权甄谋两兄弟。于是孙思邈离开了京城，来到了扶沟，三人一见面，就来了一个拥抱。甄儒出去办事了，甄母已然过世，甄家只有他们两兄弟在家。 甄谋道：“没想到一转眼，我们都二十多年未见了，我当时听到李师兄说你没死，高兴坏了，就想马上跑去太白山见你，可恨周宣帝那个昏君当政，家里都不敢让我出远门。” 甄权道：“孙师弟，如今李师弟没了，茅山五友只剩下四个了，当初这个名号还是李师弟取的。我后来听闻林师妹也随李师弟去了。” 孙思邈道：“林师妹也没了，这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甄权道：“当年我们茅山出师后，李师弟就向林师妹提出，想和她结成双修道侣。林师妺答应了，但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要李师弟答应以后不再碰别的女人，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道侣。李师弟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条件，最后这双修之事便黄了。李师弟则娶豪门之女为妻，林师妹则一直未嫁，两人也从此再未相见。后来传出林师妹收养了一个女婴，独自隐居山林。直至李师弟被杀，我们才得知，林师妹收养的这个女婴，正是林师妹和李师弟之女。紧接着此女便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林师妹无法承受这个打击便自杀了。” 孙思邈道：“此女失踪时多大了？” 甄谋道：“这事说来也怪，有人说八岁，有人说十八岁。” 孙思邈道：“怎么会如此？” 甄谋道：“因为此女好像永远长不大，看见过她的人，说她一直是七八岁的模样。” 孙思邈道：“此女是如何失踪的？” 甄权道：“有的说是走失的，有的说是被人偷走的，有的说是被林师妹赶走的，有的说是离家出走的。林师妹一死，很多问题现今都成了迷。” 甄谋道：“这些年林师妹也是神神秘秘的，很少有人能看见她，她女儿就更加神秘了，根本就没几个人见过。” 孙思邈道：“林师妹是哪年收养的此女？” 甄谋道：“这个也说不清，有的说是十八年前收养的，有的说是近两年才收养的，有的说收养时是个婴儿，有的说收养时是个小女孩。” 甄权道：“好了，不说林师妹了。女人有时真的像个谜，永远都解不开，理不顺。师弟还是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孙思邈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在江水中撞失忆了，流浪了十八年。在我清醒后，父母又被人杀了，头发就全变白了。”孙思邈并不想告诉他们真相，因为他们现在也只是普通的布商之家，根本就惹不起巫教。 孙思邈在甄家住了三天，便同甄权一同上路，去往京城。甄权被皇上征为秘书省正字，甄儒已先进京打点了。来到京城后，他俩就分开了，各忙各的。 孙思邈购买了一些路上必备的物品，就向楼兰出发了。孙思邈想要到达楼兰，就必须进入吐谷浑汗国，穿越八百里沙漠，这些都是吐谷浑的疆域。而吐谷浑现今臣服突厥，与隋朝关系紧张，偷渡进入吐谷浑很危险，万一被军士围困，真是九死一生。而只要有突厥的通关文书，或者吐谷浑的通关文书，去楼兰这一路便安全了，碰到巡查士兵也会自动放行。吐谷浑的通关文书，孙思邈是没办法弄到。但突厥人的通关文书，孙思邈倒是有办法弄到，这就和一个女人有关，她就是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是宇文招的小女儿，是去年年底才嫁给佗钵可汗的，佗钵可汗半年后就死了，今年又嫁给沙钵略可汗，现为突厥可敦，也就是突厥皇后，如今年方十五。她住在突厥境内的伊吾城，因为思念家乡，所以才住得离隋朝这么近。 孙思邈一路向西行，有皇后的金牌在手，通关都很顺利。孙思邈很快进入了突厥境内，被突厥巡查士兵发现，将他围了起来。孙思邈忙给突厥士兵解释，自己是来见千金公主的，他是千金公主的故人。 突厥士兵一听是来见可敦的，也不敢怠慢，便将孙思邈带过来参见千金公主。千金公主一见孙思邈便道：“你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你？” 孙思邈道：“公主可认识梁州刺史李常才？”千金公主道：“李叔叔，我当然认识。我在临近出嫁前，他还送给我十瓶息肌丸。” 孙思邈道：“我就是李常才的三师兄，名叫孙道一。” 千金公主道：“孙道一，好像听李叔叔提起过你。你不在中原好好待着，跑到突厥来干嘛？” 孙思邈道：“贫道是学医的，素闻突厥有疗伤圣药突厥白，是以特来寻访。” 千金公主道：“突厥白我倒是有些，但此药的配方我没有。可能要找那些突厥医师讨要。” 孙思邈道：“这就不麻烦公主了，药方我自己去找，只需公主给我一本通关文牒就行。” 千金公主道：“如此的话我就赐你一包突厥白和一本通关文牒。” 孙思邈道：“谢公主隆恩。此行我带了一串佛珠，是乃父曾经用过的，便献给公主，以减轻公主的思乡之情。” 千金公主道：“说起父王，他死的好冤。普六茹坚，这个贼子，谋朝篡位，还污蔑父王造反，将我的亲人全杀了。就算如此，这个逆臣贼子，还不满足，将我宇文氏一族尽数屠杀了。此仇不报，势不为人。” 孙思邈道：“公主，历来改朝换代都是如此残酷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息肌丸，贫道奉劝公主不要使用，此药对公主的身体不利。” 千金公主道：“不用此药，如何获得可汗的宠爱，又如何保住皇后之位。现今周朝被灭，父王被杀，我这个公主，只是一个空名号而已。你退下吧！” 孙思邈便告辞出来了。现在有了此通关文牒，便可动身前往楼兰，去寻找盐海，至于去寻找突厥白的配方，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那个突厥医师，敢泄露这种事关战争胜负的秘药配方，这不是找死吗？ 第48章 粟特胡商 话说孙思邈在突厥的伊吾城，需要一直往南走，才能到达楼兰。孙思邈走了几天便进入沙漠，途中并没有碰见吐谷浑的巡查士兵。只见沙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黄沙，毫无人烟。孙思邈戴上了幂篱，防止沙子钻入口鼻之中，沿着黄沙中露出的尸骨向南前进。 孙思邈走了近半个月，抬头看向天空，忽然发现远方楼宇林立，人影重重，郁郁葱葱，牛羊遍地，犹如仙境。孙思邈一下子就察觉不对劲，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并非真实存在。当孙思邈继续前行了一个时辰，这些景象就消失了。 孙思邈向前走着，忽然发现一群野骆驼，总共有八只。孙思邈看准时机，冲过去一个翻身，就坐在了那只领头的骆驼背上。领头骆驼受惊，带着骆驼群跑了起来，孙思邈骑在驼背上，跑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十五亩左右的小绿洲，有一个小水池和一些水草。 孙思邈翻身从驼背上下来，用皮水壶去小水池里打水。他先用纱布蒙住水壶口，然后放入小水池中灌满。孙思邈拿起水壶喝了几口，口感清爽甘甜，他又将水壶放入小水池中灌满。孙思邈用手捧起清水洗了把脸，顿觉清爽舒适。见骆驼群喝完水就跑远了，孙思邈也没有去追。坐在沙地上休息一会，吃了几口胡饼，孙思邈站起来继续赶路。接下来的路途中，隔上几十里，就会遇到一个绿洲，大小不一。 某天快到傍晚时，孙思邈听到远处传来的驼铃声，只见一行二十来人的粟特胡商，停在了远处一个小水池边，准备在此休整过夜。孙思邈走了过去，粟特商人见一个白发老道走了过来，便纷纷看向了他。他们的领队，迎向了孙思邈，开口道：“这位道长你好，我叫史万山，这支商队的领队。” 孙思邈道：“贫道，孙道一，游方道士。”史万山道：“很高兴能遇见道长，我们远方来的客人，不知道长是否愿意随商队去突厥牙帐？”孙思邈道：“贫道，此行前往鄯善。”史万山道：“如此真是不巧，我们十天前刚经过鄯善，离此约有七百里。” 孙思邈道：“你们可到过楼兰？”史万山道：“楼兰早已荒废，了无人烟，离此有百余里。我看天快黑了，道长要不留下来，在此休息一晚。”孙思邈道：“如此便打扰了。” 史万山道：“沙漠中，晚上行走非常危险，一些毒蛇虫蚁，会出来觅食。大家聚在一起过夜安全些。” 孙思邈道：“我见史队长气色并不是很好。”史万山道：“前几日，驼群受惊，不小心从驼背上摔了下来，受了点伤。” 孙思邈道：“贫道略通医术，让我给你看看。”史万山道：“如此，便劳烦道长了。” 孙思邈于是给史万山把脉，见内腑并未受伤，掀开衣服，见后背有块黑紫。他用银针放出污血，再用药酒给他推拿活血，立时就治好了。孙思邈给了史万山两颗补血丹，让他补充一下气血。 史万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顿感轻松舒适，对孙思邈千恩万谢。他拿出一颗珍贵的蚌珠送给孙思邈。孙思邈收了，他心知商人重利轻财，如果自己不收下，容易跟对方产生嫌隙。 吃过晚饭后，史万山让所有人将骆驼牵到一处，卧倒围成一个圈，捡拾一些干死的胡杨树枝堆在中间，天黑后就点起了篝火。 粟特人能歌善舞，围着篝火就有人跳起了舞，有人弹起了胡琴，只见： 这些粟特人身穿紧身圆领窄袖衫，下着贴腿紧裙，长筒皮靴，勾勒出修长健壮的身姿。他们长着高挑的鼻子，深凹的眼窝。此时，有的脸带笑容，摸着八字胡，动作夸张，表情诙谐，活灵活现，跳起了滑稽的舞蹈。有的跳起了胡旋舞，脚下的小圆毯旋转起来，圆毯上的脚尖旋转起来，悬空的另一只脚旋转起来，身上的裙子旋转起来，健美的身躯也飞快的旋转起来。接着一个个粟特人都旋转起来，手臂轻舒，裙角摆动，舞袖飘飞。 粟特人一番歌舞尽兴后，他们便倚靠着骆驼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前去打水的粟特人，发现水池中的水，一夜间全部消失了，慌忙向史万山报告。史万山惊恐的将所有人叫醒，叫他们马上起来收拾好，骑上骆驼，马上离开此地。 孙思邈问道：“史队长，这是怎么了？”史万山道：“道长，地龙翻身了，沙漠中即将有大灾。赶紧走吧，不然小命不保！” 孙思邈还没想明白，什么是地龙翻身？就见这队粟特商人已然走远了。就在这时，一群野兽像是发疯了，都往这边冲来。孙思邈吓了一跳，以为兽群是冲自己而来，马上夺路而逃。 孙思邈边跑边回头看，只见原本的绿洲被这群野兽狂啃乱挖，很快就变得光秃秃的。更为可怕的是一群蚂蚁，这群蚂蚁经过的地方，不但草木全部被啃的光秃秃，其他野兽落入蚂蚁群中，只会剩下一个个骨头架子。 孙思邈见到这一幕，心里也直发毛。终于体会到，沙漠中的恐怖，马上逃离了此处。 话说巫小小带着灵儿和金燕，也来到了这片沙漠，她们在某处小绿洲过的夜。一大早，灵儿感到大地在流动，便道：“圣女，地龙动，盐海现。盐海马上就要出现了，我们得马上赶往楼兰。”金燕看着远方道：“圣女，不好了。有群野兽朝我们冲过来了。”圣女道：“慌什么，一群普通野兽而已，我们杀过去。” 敢于冲撞她们的野猪、野马、野羊等，全被她们杀了，可谓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紧接着，她们便见黑压压一群蚂蚁向她们爬了过来。灵儿从身上掏出一个布袋子，放出了一群飞蚁。飞蚁扑入蚂蚁群中，蚂蚁不但没有闪避让路，一下将这几百只飞蚁全吃掉了。这时三女脸上才纷纷变色，她们养的可是飞蚁蛊，比普通蚂蚁凶猛十几倍。金燕一见这情势，也掏出一个布袋子，放出一群蜘蛛阻拦这些蚂蚁前进。然后和圣女、灵儿掉头就跑。 灵儿问道：“这是一群什么鬼蚂蚁，这么凶残？”圣女道：“快走，这些是变异了的黑蚁，主要吃死人长大的。”三女一路不敢停，往楼兰跑去。 第49章 盐海重现 孙思邈知道沙漠里发生了巨变，没敢多做停留，加快了脚步赶往楼兰。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楼兰旧城废墟。在这两天的路途中，孙思邈连一个绿洲都没有看到，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孙思邈来到了楼兰旧城，残墙断瓦，朽木枯井，已经没有完好的房子了，而且大多被埋在黄沙之下，看不出旧城全貌。孙思邈一阵挖掘翻找，没能找到什么有用之物。他只找到了一张黄叶旧纸，亦不知有多少年头了，上面写有字，看字体是隶书。上面写的是：四方春液。 三月三日，早上出门去采集四周五里内，所有遇到的草木嫩芽，不同种类的各采集一小把，不可有遗漏，全收入背篓中，背回来后，用手抓烂，挤出其中新鲜的汁液，用此汁液，给家人泡手泡脚，可治手痒脚痒，并且可以润泽肌肤，保持手脚娇嫩洁白。 孙思邈看过后，觉得这方子好像是楼兰女子，用来美容的一个古老药方。他要拿回去试试，看是否灵验。后来孙思邈将四方春液和突厥白结合，创出了金疮大散方，包治一切外伤。 孙思邈来到了十里外的大湖，这应该是坳泽了。可看着又不像，书上记载此湖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然很小，快干涸了，如今却浩浩荡荡看不到边。孙思邈心想：“难道是地龙翻身，将所有的水都集中到这儿来了。” 孙思邈扎紧了裤角，跳入了此湖中。湖水不是很深，孙思邈这些年水性比以前好多了。他慢慢往湖心游去，感觉到有一股暗流，在向湖底涌动，便也潜入了湖底，顺着暗流而去。 不一会，孙思邈进入了地下河，来到了一处地底空间。孙思邈游出了地底河，上了岸，在这处地底空间内，寻找盐精。此处洞顶上还残留有几块月光石。地上泥土非常干燥，好像上千年没有沾过一滴水，孙思邈走在其中，身上沾有的水，衣服上的水，很快就被此处吸干了，隐隐的感觉身体里的水亦在被此处吸取着。孙思邈大惊，心想：“我得赶紧找到盐精，离开此处。要不然非得被吸成干尸，再过个百年就变成干土了。 孙思邈越往前走，感觉这个地方越邪门，好像这里不应该存在，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应该就是盐海秘境。孙思邈仔细一看，发现这里好像是被远古的某个大神，抽走了生机似的，变得死气沉沉，人走在其中感觉特别压抑。此地发生过坍塌，原本这个地底空间不知有多大。孙思邈远远的看到前面有一个山状物，走近一看，是一个由晶盐堆成的小盐山，晶盐已然暗淡风化，一碰就碎，紧接着小盐山便倒塌了，露出中间的一座小石台。孙思邈将它清理干净后，发现小石台上放着一个小石碗，曾经碗里承放的东西应该就是盐精，现如今是空空如也。孙思邈想拿起这小石碗仔细观察一下，却发现它好像已经沾死在石台上。 孙思邈就如此在地底空间走着，接连发现了几座小盐山，都一无所获。孙思邈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孙思邈打开水壶想喝口水，发现水壶中竟然没有一滴水了，这可把孙思邈吓了一跳。这水也不知是如何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孙思邈慌忙往回走，回到地下河，他又吃了一惊，水位尽然下降了一半。孙思邈马上跳入地下河，使劲往上游游去，重新来到了湖底。孙思邈惊奇的发现水压小了，往湖边游去，回头一看，坳泽湖变得很小了。过了一会后，孙思邈都不用游了，湖水已然退去。 孙思邈一直看着此湖在缩小，最后缩到方圆不足十里，才停止缩小。此时孙思邈才发现，湖水在短短的一天内，竟然后缩了近百里，湖水也变得咸苦不能入口了。 孙思邈也不敢多停留，看准敦煌的方位，就往那边走。在回去的途中发现沙漠里有几个小水池，这水竟然能喝，过几年此地可能又能形成小绿洲。这沙漠也真是变幻莫测。 孙思邈没走多远，发现远处有五个劫匪在抢劫一个商队。这个商队里的几个胡女特别扎眼。孙思邈赶了过来，准备营救这支商队。孙思邈刚到近前，商队里的男子已经被杀光了，眼看五名胡女，就要被劫匪掳走了。孙思邈拔出残星宝剑，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五名劫匪给杀了。一下子倒是把五名胡女看蒙了，这个白发老头太利害了。 孙思邈才不管她们蒙不蒙，他走过去对年龄最大的那个胡女道：“你们是哪里的胡女？” 还好这个十四五岁的胡女，她听得懂汉话，可她并没有回答孙思邈的问题，反而用不标准的汉话问道：“你想将我们卖到哪里去？” 孙思邈诧异道：“我想卖了你们？” 那胡女道：“你们男人将我们女人抢来抢去，不就是要将我们女人卖了，供你们男人淫乐吗？你不卖我们难道准备供自己淫乐？你们男人就是一群畜生，从不把我们女人当人看。” 孙思邈道：“你不要误会，我是一个道士，是绝对不会卖女人的，我们道门双修也是讲自愿的。你不信任我，现在就可以带她们走了。” 那胡女道：“你要我们在这沙漠里走，你想要天葬我们？” 孙思邈反问道：“天葬你们？” 那胡女道：“难道我理解错了？你让我们五个弱女子，单独走在沙漠里，我们能活得下去吗？” 孙思邈怎么都没想到，救人救出不是来了，便道：“你想怎么样？” 那胡女道：“你送我们回到波斯。” 孙思邈听了差点吐血，送她们回波斯。孙思邈没好气道：“要么你们自己回波斯，要么跟着我回我家。” 那胡女道：“你等一下，我们跟你走。”说完她们五个就开始扒拉死人身上的东西，甚至连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脱得精光。 孙思邈一看这情景，便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胡女道：“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是卖我们这些女人得到的。我们要全部带走。他们是光着身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也应该光着身子离开这个世界。如此实行天葬，他们的罪孽才能消除，才能重新回到胡天神那里。” 结果这五个胡女将商队和劫匪都洗劫一空，拉着十几只骆驼和一大批物资跟在了孙思邈后面。 话说巫小小三人，赶到楼兰一切都迟了，她们连盐海的影子都没能看到，地龙翻身就结束了。她们只能失望的回到了敦煌，等待孙思邈这边的消息。 第50章 胡女太扎眼 话说孙思邈带着五名胡女，来到了两国边界。孙思邈眼尖，看见远处有吐谷浑一队几十人的巡边卫队。他马上带着五女躲到了一个沙丘后面，等巡边士兵走远了，才继续赶路。还好这一路沙尘蒙蒙的，孙思邈成功躲过了几次吐谷浑的巡边士兵。 孙思邈带着五名胡女，他不敢和吐谷浑的士兵碰上。他知道一旦碰上，肯定是个大麻烦。孙思邈现在做胡商打扮，头发都用布巾包上了，身上穿的也是一身胡装，是五女之前从死去的胡商身上扒下来的。这五名胡女，年龄最大的叫穆尔玛萨，年方十五；穆尔玛丽和穆尔雅莉，年方十四；穆尔珍珠和穆尔珊瑚，年方十三。她们的名字其实很长，孙思邈给她们省略了一些，只取其中四个音译字。 孙思邈带着五女越过了边界，来到了玉门关，准备通过关口进入隋朝。戍卒看着五名胡女，两眼直接冒光，又见只有孙思邈一个胡商带着，大有冲上来将孙思邈抓了，将胡女抢了的势头。孙思邈心想：“这下遭了，搞不好会闹出大事。没想到这五个胡女十几天没沐浴，现今都蓬头垢面了，还是激起了戍卒强烈的占有欲。”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英俊威武的戍卒站了出来，呵叱道：“你们想干啥？没见过女人啊？一个个对几个蛮野的胡女垂涎三尺。我们大隋可是礼仪之邦，你们几个想为几个胡女，便丢掉大隋的颜面，丢掉自己的脑袋吗？”这时几个戍卒都应道：“史万岁将军，你教训的是。”史万岁看戍卒不敢乱来了，便走了，去陪敦煌戍主，到突厥境内打打猎，威慑一下突厥人，让其不敢进犯敦煌。 一个戍卒接过孙思邈递来的通关文书，打开来查看，只见上面写着：史沙尔，康国胡商，粟特人，生于魏大统九年……。 戍卒道：“老头，我怎么看你长的不像胡商？”孙思邈道：“兵爷，我母亲是一个汉人，我长得像我母亲。”戍卒道：“你带领的一个商队，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孙思邈道：“兵爷，我们一路上被沙匪给盯上，其他兄弟都在与沙匪的搏斗中战死了。你看我这衣服上，还沾着几天前和沙匪拼死一战留下的血痕。”戍卒道：“谁叫你们专做这种贩卖胡女的勾当。现在这胡女都被你们喊到天价了。这胡女本来看着就让男人眼馋，如今又是天价，更是让人眼馋了。”孙思邈道：“兵爷说的是，我也年迈了，干完这次，不再打算干了。”戍卒道：“这五名胡女姿色上佳，正当妙龄，一个收取入关税三万文，你带的其它货物收取五万文。这次你总共需要交纳二十万文入关税。” 孙思邈一听这价，也是暗自心惊，这抵得上孙家四五年全部的收入。孙思邈正发愁，穆尔玛萨走了过来，塞给孙思邈一块金子。孙思邈便顺手交给了戍卒，戍卒用铜秤称过刚好三两六钱，便放孙思邈一行人入关了。 孙思邈入了关，便来到了敦煌城。他们进入敦煌城便租用了一个摊位，开始在街道上贩卖所带的物品。孙思邈摊刚摆上，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买客过来。孙思邈心想：“胡商的东西这么好卖吗？东西都还没有摆好，就来这么多人。”围过来的人，当中有一个家丁打扮的，开口道：“这五名胡女怎么卖？”孙思邈一听就郁闷了，原来是来买胡女的，便道：“不卖。”那名家丁道：“我出一百五十万，你考虑考虑。”又有一人插口道：“我出两百万，卖给我。” 孙思邈一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马上将摊上的东西收了。他带着五名胡女跑到对面的酒楼，要了两间大客房，让五名胡女住了进去。孙思邈这才重新出来摆摊，只要摊上物品有人问价，他都以对方满意的价格给卖了。林林总总的东西，孙思邈将近卖了一天，总算是卖的差不多了，眼看天快要黑了。孙思邈收拾剩的一点东西，回到了酒楼。只见五名胡女住的两间房，围满了男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孙思邈分开人群，挤到门口，一看里面。孙思邈傻眼了，只见五个胡女在里面沐浴，画面香艳极了。孙思邈愣了一会，才将掌柜喊了过来，驱散了围观人群。孙思邈在房门外喊了一声：“穆尔玛萨，开门，我回来了。” 穆尔玛萨随便围了一条浴巾，便走过来开门了。孙思邈看她酥胸微露，有些尴尬的走了进去，将窗户关上了，便道：“你们沐浴，怎么不将窗户关了，身子都被人偷看光了。” 穆尔玛萨道：“我们在家乡沐浴时，从来都不会关窗户，关上窗户多闷热啊！男人想偷看，就让他们看，女人的身体又不是什么秘密。” 孙思邈道：“这里是大隋，你们这么做会被人看做是淫荡无耻。” 穆尔玛萨穿好了衣服，光着脚走了出来。孙思邈见了问道：“你们没有鞋子吗？那我明天去给你们买。” 穆尔玛萨道：“我们在家里，从来不穿鞋子。何况要买鞋子，你们男人也不会选，还是我们自己去买。” 孙思邈看了看，刚刚沐浴完，穿上漂亮新衣的穆尔玛萨，说道：“不行，你们实在太扎眼了。” 穆尔玛萨道：“太扎眼是什么意思？” 孙思邈道：“就是太迷人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街上有很多男人想打你们的主意。你们再如此随意的到街上去抛头露面。到时候，想要来买你们的男人，我拦都拦不住。” 穆尔玛萨道：“你怎么可能拦不住，还有人比你更英勇吗？” 孙思邈道：“在大隋，光靠英勇是不行的。过两天我就带你们去我家，离开这里。” 穆尔玛萨道：“那些物品都卖完了，卖了多少钱？” 孙思邈道：“二十多万。”穆尔玛萨道：“那些骆驼，你也卖了？”孙思邈道：“卖了。” 穆尔玛萨道：“至少值四十多万的东西，你只卖了二十多万。你真是个非常拉垮的男人。这点钱怎么够，我们一辈子的生活用度。”孙思邈一听无语了。 第51章 敦煌迷恋 孙思邈走在敦煌的街上，内心是有些失落的，此次前往楼兰并没有找到盐精，这意味着自己的不育症，还是不能治好。孙思邈感受着敦煌城的热闹，来消除内心的不快。敦煌人口虽然不多，但高昌、龟兹、突厥、粟特、波斯、天竺等国人都有，市集上卖的物品亦品类繁多，各国来的都有。孙思邈仔细的挑选着鞋子，他要给五名胡女都买一双新鞋。孙思邈顺便买了一些稀有的药材，上次问皇后拿了五样名贵药材，再配上这些，华佗云母丸所需的药材终于配制齐，可以炼制出来。这华佗云母丸是上佳的养生延寿丸，到时候送一些给师尊。 孙思邈一路走着，来到了漠高窟，只见众多的信男善女，一批批涌入各个佛洞内参拜祈祷，洞口前一些抄经生、画工、匠师，亦在招揽生意，有几个和尚带着工匠，又在开凿新的石窟。 孙思邈走入一个大的石窟内，只见里面壁画精美，佛像传神，佛祖侧卧做涅盘状。上首高僧正在讲经说法，信徒们盘坐于下，正在聆听佛法，参悟各种玄机。洞口的旁边站着两个小和尚。孙思邈来到一个小和尚跟前，双掌合十道：“这位小法师，不知你们住持可在？” 小和尚道：“这位道长，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彦琮住持。” 孙思邈跟在小和尚后面，来到了另外一处小石窟。小和尚道：“彦琮住持，这位道长想见你。”彦琮道：“好的，请他进来吧！” 孙思邈步入了石窟中，只见一位年轻英俊的和尚，身穿袈裟坐于蒲团上。孙思邈道：“见过法师，贫道孙道一，想观看一下莫高窟收藏的经卷。”彦琮道：“孙道长，随贫僧去藏经洞吧！”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起来。孙思邈道：“不知近年以来，灭佛灭道，对敦煌可有影响？” 彦琮道：“敦煌虽处边关，亦受其影响，几年未曾传法，去年才得以恢复。还好此处受众极广，传法久远，得以重新繁荣。” 孙思邈道：“我观法师，佛法高深，如此年少，就能住持一方，何不进京传法，光大佛教。” 彦琮道：“道长，谬赞了。贫僧正有此意，等此地修缮的事了结，便准备入京传法。” 来到藏经洞门口，彦琮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进去了。两人进到藏经洞，彦琮道：“道长，经卷都在此了，请随意查看。”说着自己也翻览起经卷来。 孙思邈见洞内四面都立有书架，架上摆满了一卷卷经卷，摞了一层又一层，除了大部份是佛教经典外，还有道教经典，经史子集，医书，辞典，类书，杂家都有收藏。他在茅山时，曾经听师尊说过，这里藏书宏富有很多存世孤本。 孙思邈随手打开一卷，只见字体书写的娴熟娟秀，温文尔雅。孙思邈又打开一卷，只见字体笔力雄劲，大刀阔斧。孙思邈又打开一卷，只见字体潇洒俊逸，狂草不羁。 孙思邈被这些经卷之美给迷住了，每卷都像是出自名家，是他们的心血所作。孙思邈就这样一卷一卷看下去。不经意间，他打开了一卷《仙药宝录》，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些传闻中的仙药，应该是难得的存世孤本。 不死树、甘露草、神芝、龙涎草、琼花、碧桃、圣莲子，一看到圣莲子，孙思邈的眼睛一亮。 圣莲子，上古圣水池中，圣莲所结出来的莲子。十年开花，百年结子，一莲结九子。人吃过圣莲子，便会精神力暴涨，一生只能吃一粒，多食无效。圣莲子还能灭欲存精，使天癸沉眠；需服用盐精，天癸方可苏醒，圣莲子药力可达九十九岁。 孙思邈看完，心想：“如此看来，自己百岁便能恢复生育力，而《素问》上说：夫道者，年过百数，亦能有子也。自己就算找不到盐精，亦不怕绝后，大不了多等一些年头。” 孙思邈抬头看一下洞外，天都快黑了，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在此看了一天经卷，再看一下彦琮，他还沉迷在经卷中。 孙思邈道：“法师，贫道告辞了。”彦琮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双眼还盯在经卷上。孙思邈见此，也不便再打扰，便默默的离开了。 孙思邈走向莫高窟对面的一个胡饼店，坐下后便点了一个胡麻饼和一碗羊肉汤。这时一个老经生，也走进了这家胡饼店，见店内已经没有空桌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到了孙思邈这一桌。 孙思邈道：“老伯，坐吧！看您的样子，您是一个抄经生吧？” 老抄经生道：“道长，客气了。老朽姓赵，抄经已经有三十年了。我从八九岁开始练习抄经，到十五岁正式出师，抄到四十五岁。再到周武帝下诏灭佛，再也没人敢请我抄经。灭佛，这周武帝是有钱了，可害苦了我们这些抄经人，六年来从来不敢吃一顿饱的。还是当今圣上圣明，重兴佛教，我便又开始给人抄经，我刚结到一份工钱，来这儿吃顿饱的。” 孙思邈道：“贫道冒昧的问一句，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抄经，不觉得烦吗？” 赵经生道：“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我们家三代都是抄经人。抄经，它有一种魅力吸引着我。只要我越投入，就会越想一直抄下去，若能抄到我人生的终点，那就太好了。我抄的每一个字，每一点，每一画，都能让我沉迷，我越抄感觉越顺畅，有时能够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我每抄完一部经，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让我充满成就感。” 孙思邈道：“老伯，您信佛吗？”赵经生道：“我信佛，但是我要说，我更加信仰美。每一点每一画的美，每一字每一行的美，每一卷每一册的美。就如画工精心画出来的每一幅壁画，每一个眼神，每一条衣带，每一个花纹，这其中都充满了，画工倾注在其中的美。又如工匠雕的每一尊佛，每一个佛头，每一个衣折，每一个红点，这其中也倾注了工匠心中蕴含的美。他们都是信仰美的人，努力让壁画更美，努力让佛像更美。我们都在信仰美，努力创造出更多的美，使漠高窟更美，使敦煌更美；使往来这里的人，都能感受到这种美，从而迷恋这里的美。” 孙思邈笑道：“老伯，你们做到了，你们将敦煌的美，留在了纸上，留在了墙上，留在了佛像上，留在了流经敦煌的货物上，亦留在了来往敦煌的每个人心里。” 孙思邈吃完后，顺手把赵经生的饭钱也结了。孙思邈走在敦煌的街上，感受着敦煌的美。这种美，是一种有灵魂的美。拥有灵魂的美，永远让人迷恋，即使再过千百年，它依然能够透达人的心灵。 第52章 劝说千金公主 晚上，孙思邈看着一本《肘后备急方》，看到治疟疾这儿，再次想起了江口村，想起了妞妞。孙思邈决定彻底将自己不育这事抛下，好好去行医去救死扶伤。他刚刚做完决定，巫小小忽然就从窗户中跳了进来。 孙思邈刚想拔出残星宝剑，看清楚是巫小小后，便道：“妖女，你来干嘛？巫教还真是强大，我都跑到敦煌了，还死盯着我不放。” 圣女道：“臭小道，你少装糊涂，赶紧将盐精拿来。我可是在这里苦等了你七天。” 孙思邈道：“盐精，盐精是什么东西？我可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次被你骗去了楼兰，千辛万苦走了一趟，却毫无收获。你等也是白等。” 圣女道：“好你个臭小道，你是不是练房中术，练上瘾了。关乎你们孙家绝后的盐精，没能找到，倒是一下子又给自己弄来了五名胡女。信不信这次，我又将她们全部给你抓走。” 孙思邈笑道：“妖女，她们可是真正的波斯胡女，思想比你们巫教还要放的开。如果哪天你们巫教和她们一样放得开了。你这位巫教圣女，不妨想一下，巫教的下场会如何？” 圣女道：“臭小道，你得意个啥？这些不知廉耻，没有伦理，放荡妖媚的胡女留在你身边，你也不知会堕落成啥样子。你是觉得孙家绝后了，就破罐子破摔了，就彻底绝望了。臭小道，你怎么能这么做贱自己，人只要还活着，办法总是会有的。” 孙思邈被说蒙了，怎么这妖女越说越不对劲，眼睛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便道：“妖女，你这又是咋了？我破罐子破摔，我堕落，我绝望？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些根本跟我不沾边。” 圣女马上转悲为喜，便问道：“你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孙思邈道：“没有。我只是想开了，任其自然。” 圣女道：“你决定让孙家绝后了？” 孙思邈道：“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这么在乎我是否绝后？解决绝后也并非只有自己能生才行。还可以过继，还可以收养。” 圣女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关心一下，很正常啊！” 孙思邈道：“什么时候，我们变成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是别有用心吧？” 圣女嗔道：“臭小道，活该你绝后。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又不是坏人，你干嘛这么怕我？” 孙思邈道：“俗话说：越漂亮的女人越可怕。更别说你这种，聪明漂亮又无比强大的女人，简直是男人的噩梦。” 圣女道：“臭小道，我才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会魅惑男人，使其神魂颠倒，言听计从，内心却充满了仇恨的小女人。比如千金公主。” 孙思邈道：“千金公主怎么了？”圣女道：“这位千金公主可厉害了，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模样，把沙钵略迷的七荤八素，一心想着要为这位可怜的小公主报仇，正在各处集结人马，准备攻击大隋。” 孙思邈道：“不行，这得死多少人。我得去劝劝千金公主。” 圣女道：“臭小道，别天真了，她才不会听你的。”孙思邈道：“不听，我也得去劝。不去试一下，我怎么能先放弃。” 圣女道：“好吧！随你的便，我先走了。”说完，圣女便翻窗走了，闪了几下就在屋顶上消失了。隔壁的五名胡女睡得正香，一点都不知道巫小小来过。 圣女来到了巫教在敦煌的据点，朱雀迎了出来。圣女道：“巫圣教在突厥那边情况如何？” 朱雀道：“禀圣女，所有萨满巫师，都取得了一定的地位，大部分突厥贵族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圣女道：“好的，你做的不错。继续抢占祆教在突厥的地盘，削弱其影响力。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朱雀道：“不知圣女可有下一步安排？”圣女道：“你先不要动。等突厥和隋朝打起来，再作下一步安排。你还是尽早返回突厥，主持大局。” 次日一早，孙思邈便将五名胡女，送去了莫高窟，让彦琮住持代为照看几天，他就出发前往了伊吾。三天后，孙思邈来到了伊吾城，参见了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道：“孙道长，你这么快就找到突厥白的配方了？”孙思邈道：“未曾找到。贫道，这次来见公主是有要事要说。” 千金公主道：“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孙思邈道：“贫道听闻，公主在鼓动可汗进攻大隋。贫道认为此事万万不可。” 千金公主道：“有何不可？”孙思邈道：“两国一旦开战，必定死伤无数，生灵涂炭。” 千金公主道：“突厥与中原，历来都是狗咬狗，咬来咬去不是很正常吗？等一方将另一方彻底咬死了，就不用再咬来咬去。再也不用拿我们这些弱女子来保家卫国，换取彼此和平相处。” 孙思邈道：“公主，你从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你应该为国家付出，为苍生考虑。” 千金公主怒道：“凭什么是我？我就应该为苍生考虑，为国家牺牲。你们这些男人都死绝了？保家卫国的志气都去哪里了？” 孙思邈道：“公主，上天选中了你。你应该感到高兴，应该像昭君一样，为两国谋和平，为苍生谋幸福。” 千金公主冷笑道：“幸福？我的幸福呢？我就该天天晚上，被一个臭烘烘的胖男人压着，发泄一通。父汗死了还得再嫁给子汗，子汗死了又得嫁给孙汗。我就该活得那么贱，还要整天强颜欢笑。我就该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就该背井离乡，在这荒凉野蛮的地方活着。” 孙思邈道：“公主，这是你天生下来的责任。你应该感到荣耀，而不是耻辱。” 千金公主大怒道：“滚！你这个该死的臭道士，满口仁义道德。你给我滚！”马上两个突厥卫兵走了进来，将孙思邈架了出去，丢在地上。 孙思邈无奈的爬了起来，走出了伊吾城。看着这片荒凉的大漠，他心中无比的失落，一场大战即将来临，自己该如何拯救，这天下的苍生。 第53章 兰州遇上小叶 话说巫小小回到了巫山，此次楼兰之行，算是一次失败的行动。面对即将来临的突厥与大隋的战争。圣女一回到巫山就做了最新的安排。她现在手中拿着一颗圣莲子，静静的看着它，心中十分无奈。历代圣女为了获得强大的精神力，都要服用圣莲子，然后失去生育能力，失去男欢女爱，一辈子都保持着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女。可巫小小她不想，她想化解服用了圣莲子，她便不能生育的问题。可惜这次，她尝试找到盐精来化解，结果失败了。 忽然金燕走了进来，圣女收起圣莲子，问道：“金燕，你来此有何事要禀报？” 金燕道：“禀圣女，属下以为小梅、小竹、小柳、小叶，这四女升为堂主实在不妥。” 圣女道：“你觉得有何不妥？”金燕道：“属下以为有三点不妥：一、此四女入我圣教时间并不长。二、此四女经常彼此联络，串通一气。三、此四女对以前的夫君，总是念念不忘。” 圣女道：“这有何不妥？我作为圣女，一入圣教便成了圣女。你和朱雀、灵儿、精儿，你们四大护法不也经常往来，亲如姐妹。更别说你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至今不忘，常常前去祭拜。我就不明白，你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为何要把他杀了。今后凡是碰过你的男人，你事后都将人给杀了。你都成为我们巫圣教，名符其实的黑寡妇了，外界对你深恶痛绝。我说你能不能改一改？” 金燕道：“圣女，若是那些男人喜新厌旧的毛病能改，我就能改。” 圣女道：“你接着说，小梅她们还有啥不妥？” 金燕道：“我发现她们老是神神秘秘的，整天都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圣女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万物皆有无穷秘，岂是一人能看尽。她们有些自己的秘密，很正常。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如此安排自有我的道理。你退下吧！”金燕眼见说动不了圣女，只能退下，回自己的住处了。 话说孙思邈劝说千金公主失败，回到了敦煌。他一番沐浴斋戒，拿出龟甲和三个铜钱，为自己卜了一卦。正卦为比卦，变卦为姤卦，再看卦爻是“初六，系于金柅，贞吉。有攸往，见凶，羸豕孚蹢躅。”“系于金柅”，诗经曰：方苞方体，维叶柅柅。比于亲，姤遇女。 这一卦象是指引孙思邈去金城，也就是现在的兰州。他会在那里遇到小叶，小叶会帮助他，完成救死扶伤的心愿。 孙思邈来到了莫高窟将五名胡女接回去，他看到五名胡女在莫高窟过的还不错，听闻有一位画师见了她们惊为天人，将她们的模样都画入了壁画中。孙思邈也去看了这幅壁画，画的是相当不错，栩栩如生。 孙思邈带着五名胡女，赶到了兰州。在当天夜里，小叶就找到了他。小叶一见到孙思邈便笑道：“夫君，你果然也来了兰州。”孙思邈道：“小叶，你怎么会在兰州？” 小叶道：“我升任巫圣教堂主后，圣女问我愿意去哪里就任堂主。我说自己出生在兰州，愿意前往兰州。圣女便将我派到这里就任堂主。” 孙思邈道：“巫教是怎么划分品级的？”小叶道：“巫圣教总共分九级，一级最大，九级最小。一级巫圣，即教主一人；二级圣女，即副教主一人；三级护法，总共四人；四级长老，总共十六人；五级香主，总共四十八人；六级堂主，总共九十六人；七级巫师，不限人数；八级巫女，不限人数；九级神婆，不限人数。” 孙思邈道：“你们不是有准圣女吗？还有你们巫教没有一个男人吗？”小叶道：“准圣女，只是给准备繁衍的巫女，取得一个称号。至于男人，巫圣教里当然有男人，但他们都是些打杂的。” 孙思邈道：“巫教在兰州有多少人手？”小叶道：“巫师十几名，巫女三十几名，神婆百来名。信众大概三四万。” 孙思邈道：“看来你们人手不少。最近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小叶道：“一是圣女即将轮回。二是突厥很可能会进攻兰州。三是小竹去了涪陵当堂主，小柳去了江州当堂主，小梅去了长沙当堂主。” 孙思邈道：“圣女轮回是怎么回事？”小叶道：“圣女每隔二十年左右，就会轮回一次，一般会轮回成一个六岁小女孩。这样新圣女就诞生了，旧圣女就消亡了。” 孙思邈道：“新圣女和旧圣女有什么区别？”小叶道：“除了样貌和身体，其它的都看不出来。” 孙思邈道：“这么神奇吗？哪天，我要见见这位新圣女。还有你的孩子呢？没带在身边吗？”小叶道：“在圣教内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母亲只抚养三个月，以后便交给乳母抚养，到了六岁正式加入巫圣教，入教以后便可回到母亲身边。我女儿三岁了，叫康彩荷。小梅有个三岁的女儿，叫张月月。小柳有个三岁的女儿，叫杨雪寒。小竹有个三岁的女儿，叫苗竹米。” 孙思邈道：“你们生的怎么都是女儿？”小叶道：“我也不清楚，好像准圣女生的都是女儿，极少生男儿的。巫圣教对生男生女，研究了几千年，应该是研究出了只生女儿的办法。” 孙思邈道：“你们教主，你见过没有，他长什么样子？”小叶道：“只有圣女和护法才见得到教主，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去见教主。教主是巫圣教最神圣，最强大，最智慧的人，永远都是深不可测。” 孙思邈道：“你们教主，不会是根本就不存在？”小叶道：“不可能，圣女经常陪教主练功。四大护法中的精儿，一直守护着教主。” 孙思邈道：“你们教主到底是男还是女？”小叶道：“当然是女的，我们巫圣教以女为尊。” 孙思邈道：“看来你已经很适应巫教的生活了。”小叶道：“是吗？也许是在巫圣教中待了四年，习惯了。”孙思邈道：“是啊！都习惯了，习惯也是一种很可怕的力量。” 小叶道：“夫君，你来兰州了，要不我单独给你找个院子，这样比你住酒楼方便多了。”孙思邈道：“好吧！有个院子，接下来要办一些事也方便些。”小叶道：“夫君，你刚到兰州就早点休息吧！改天我再来找你。”说完就悄悄的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叶动用巫教据点在兰州内的资产，给孙思邈买了一个僻静的大院子，自己也经常过来，送钱、送药、送情报，晚上就留宿在孙思邈这里。第二日早晨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反正她是堂主，兰州这里她最大，这事没人知道也没人敢管。巫圣教的管理本来就松散，平时没什么任务，都是各忙各的。小叶知道孙思邈身边多了五名胡女，她并不在乎。五名胡女以为小叶是孙思邈的夫人，所以表现的也很正常。 孙思邈带着这五名胡女也很无奈，暂时只能养着，教不会说汉话的胡女说汉话，还要教她们学习汉字。孙思邈这些天也忙着收集药材，制作药丸，配制药物，准备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用这些药，对伤者及时救治。 第54章 圣女轮回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有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先是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这时精儿走了进来，她发现圣女醒了，便端过来一碗八宝莲子粥，喂给圣女吃。圣女吃了小半碗，就不想吃了。 圣女道：“我这是在哪？”精儿道：“在你自己的卧室啊！” 圣女道：“我刚刚好像被人打晕了。”精儿道：“没有的事，你只是摔了一跤，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昏迷了。” 圣女道：“我是谁？”精儿道：“你是圣女，你叫巫小小，巫圣教的圣女。” 圣女道：“巫小小…。我想起来了，我如今四十七岁了。你是叫精儿对吧？精儿，我身体怎么还这么小？” 精儿道：“你练了素女轮回功，每隔二十年左右，你就会轮回一次，成为一个小女孩。” 圣女道：“好像是这样，这是第二次轮回了。我感觉脑袋实在太小了，根本就不够用，都快撑爆了。我真的好累，再睡一会。”说完她便睡着了。 精儿走了出去，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打开石门走了进去。见巫圣盘坐在高台上，便道：“恭喜教主，三世圣女已经苏醒，记忆传承秘术，施展成功。接下来教主便可专心修炼圣教的三大神术。” 巫圣道：“可惜圣莲子只有三颗了。巫圣教传承到下一代圣女时，再也没有圣莲子可用了，到时圣教的实力肯定会大幅度下降。” 精儿道：“禀教主，这件事灵儿一直在密切关注，一旦有圣莲子的消息，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弄到手。” 巫圣道：“我正式开始闭关了，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要打扰我。教内一切事务，都交由圣女主持。”精儿道：“是教主，属下告退。” 圣女大概经过半年的休养，恢复了精力，和原来一样精明能干。她最近收到朱雀传来的消息，突厥集结了四十万兵民，准备兵分两路进攻大隋。圣女马上动身，赶到了兰州。 小叶在巫圣教兰州据点，亲自迎接圣女。圣女道：“小叶，突厥要打过来了。你马上集结在兰州的人手，准备随时撤离。”小叶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圣女问道：“孙道一，是否来了兰州？”小叶道：“是的，他在兰州，就住在城西的一个院子里。” 圣女道：“他一个穷道士，哪来的钱买院子，是你花钱给他买的吧？”小叶道：“属下不敢。听闻他在敦煌，给那些粟特富商治病，得了一些珍贵的蚌珠。”圣女道：“说来也是，凭他的医术，怎么可能穷。就是平日里穿的太寒酸。你忙你的吧！”小叶便退下了。 晚上，圣女来到了孙思邈的住处，敲响了院门。孙思邈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女孩，便道：“小姑娘，是不是家里有大人病了？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我去拿行医袋。” 圣女笑道：“臭小道，你才有病。我是巫小小。”孙思邈道：“你是圣女？你这是轮回了？你的模样，怎么看着有点像小时候的林师妹。” 圣女道：“什么林师妹？别瞎想了，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不想死的话，赶紧离开兰州。” 孙思邈道：“为什么要我离开兰州？”圣女道：“突厥要打过来了，四十万人就要打过来了。我可不是吓唬你，赶紧跑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孙思邈刚将院门关了，回到了卧室。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孙思邈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小叶。小叶道：“夫君，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兰州，突厥要打过来了。” 孙思邈道：“谁说的？”小叶道：“圣女说的，她刚下令让我集结全部手下，准备随时撤离。” 孙思邈道：“你们圣女，怎么看着不像轮回这么简单？不光样貌和身型变了，连性格都变了。” 小叶道：“你见过圣女了？”孙思邈道：“她刚来过。” 小叶道：“没怎么变啊！女人本来就是千变万化的。你这次见她觉得她变了很多，下次见她你又会觉得她变了很多。不过圣女现在轮回成小女孩，看上去可爱多了。” 孙思邈道：“你回去忙吧。我这边挖一个地窖，万一突厥真的入城了，我一个人躲进去就行。我都在兰州城准备了这么久，现在就更不能走了。”小叶道：“好吧！我这里有一份巫圣教在兰州挖的地道图，你拿着防身。”说完小叶便走了。 孙思邈早些日子，将五名胡女送去了太白山，让她们避开这场突厥与隋朝的战争，自己则回到了兰州，准备完成他救死扶伤的重任。 话说此时的突厥牙帐内，发出了一连串的娇喘声，沙钵略正压着身下的小美人，发泄着他的兽欲。一翻云雨后，他们都疲软的躺在毡毯上。千金公主娇声道：“大汗，你答应替我报仇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沙钵略道：“可敦，你放心。我作为草原上的万王之王，已经向天神许下诺言，定会替你狠揍普六茹坚这个贼臣逆子。当年父汗在世时，中原乖的像儿子般，年年纳贡送礼。现在普六茹坚这个逆子，敢断了对突厥天朝的纳贡，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等我带着四十万突厥勇士，直接杀入长安，将那个逆子宰了。”千金公主道：“大汗，你好英勇，我真的好喜欢，好满足。”沙钵略听后哈哈大笑，真是全身舒爽，舒爽到了心里，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心想：“作为突厥最强大的男人，就该昼掌天下权，夜卧美人怀。”沙钵略一把将千金公主拉入了怀中。 次日一早，沙钵略站在黑压压的突厥兵民前，誓师出征。沙钵略站在高台上，高声道：“普六茹坚，这个贼臣逆子，篡夺了周朝的天下。他现在还妄自尊大，敢不给我们突厥天朝纳贡。如今突厥连月不雨，这个逆子是想活活饿死我们。我作为周朝的旧亲，现在就替周朝去教训普六茹坚＿＿这个叛臣贼子。我要制止他的狂妄，给可贺敦一个交代，取回原来周朝给我们的一切。突厥勇士们，我们出发。”沙钵略说完后，便带着四十万突厥兵士，浩浩荡荡扑向了隋朝。 第55章 兰州沦陷 582年五月，突厥大举南侵隋朝。沙钵略大可汗摄图，带领达头可汗玷厥和阿波可汗大逻便，率领四十万突厥兵士，兵分两路进攻隋朝。 大逻便带领十五万突厥兵士，直接南下攻向凉州。凉州总管独孤罗，吓得直接弃城逃跑，凉州城一下子就沦陷了。大逻便占领凉州后，派二万人留守。他带领十三万突厥兵士继续南下，在乐都城外十里的乙弗泊，与冯昱带领的一万隋兵遭遇。一万隋兵在突厥数万骑兵的冲击下，死伤殆尽，只有不足两千逃入了乐都城。冯昱大败后，龟缩在乐都城不敢出来再战。大逻便带领突厥兵士继续向东前进，在兰州城外二十里，与兰州总管叱列长叉遭遇。叱列长叉带领的三千临洮守兵对战数万突厥骑兵，死伤大半，沧皇逃回临洮，不敢出来再战。大逻便带领十二万突厥兵士继续向东前行，迅速包围占领兰州。 兰州城兵民顿时大乱，守城兵士投降，大逻便手下十二万突厥兵士冲入兰州城，到处抢掠，不管人畜，一概抢走，就如群狼过境。鸡鸣狗叫人喊马嘶，声声不绝。突厥兵士肆意对城中女子奸淫掳掠，女子纷纷上吊、撞墙、跳井，悲哭哀嚎之声震天。城中男子拿起菜刀，拿起锄头，拿起木棍，反抗突厥人对自家的抢掠。他们纷纷被突厥人砍翻在地，身首异处，血流成河。兰州城被抓的年轻女子，青壮男子，像牛羊一样被绑着手，驱赶前进，城中处处冤声动天。兰州城顿时变成了一幅地狱景象。 突厥兵士看着这幅景象，反而高兴坏了。他们一下子有粮食，有钱财，有牲口，有丝绸，有女人，有奴隶，来隋朝抢掠一趟真是大有收获。突厥人听着各种哭喊哀嚎之声，简直是人间极乐，这才是隋朝那些猪羊般低贱的人，见到他们应该发出的声音。看着隋朝人痛苦的哀嚎和惊恐无助的表情，他们如饮美酒般舒爽，这才是突厥勇士能得到的最高享受。 孙思邈躲入事先挖好的地窖中，他也不敢妄动，外面可是密密麻麻的突厥人。这个地窖空间足够大，里面还藏着各种物资。孙思邈在得到突厥即将进攻兰州的消息后，就悄悄的囤积物资，将身上的钱全花了出去。说来这还要感谢圣女，她带来了准确的消息。如今粮食和肉干，在地窖内都堆满了。地窖上面也堆满了各种成捆的药材，突厥兵士查过，以为是堆柴火的杂物间，并未细细翻找，让孙思邈成功的躲过了这一劫。 小叶带领的巫圣教手下，在突厥人占领凉州时，就经由巫圣教挖好的密秘地道，逃出了兰州城。圣女也早就离开了兰州城。 还有一些见势早，反应快的人也纷纷逃离了兰州城。而那些舍不得身家、舍不得官位、舍不得荣华、舍不得富贵的人，都没能逃出兰州城。 兰州城大小官员都主动投降了突厥，向突厥人卑躬屈膝，他们打开粮仓，开启府库，任由突厥人将兰州积累的财富，抢掠一空。最终他们还是成为了突厥人的阶下囚，被掳去了突厥。 突厥人在兰州整整抢掠了三天，将能抢走的东西全部带走。兰州城一下子变成了一座空城，突厥人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前往下一座城，继续抢掠。 孙思邈发现突厥人走远了，这才从地窖中钻了出来。他马上背上行医袋，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每家每户，去抢救还活着的伤员。当他来到兰州城的大路上，看了一下东南西北，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整座兰州城死气沉沉。 孙思邈看到的景象是无比惨烈的，根本不像他原先预想的那样有很多伤员。因为他看到的基本上都是无头的尸体，有的甚至被剁成肉泥。有的尸体衣服都被扒光了，女尸更加是惨不忍睹，基本上都被突厥人强暴了，有的更是灭绝人性的在下体塞了根木棍。孙思邈心想：“这就是战争吗？彼此都用最残暴的方式对待对方，没有一点人性，没有一点悲悯。” 孙思邈将那些上吊的女子取了下来，将那些跳井的女子捞了上来，将那些撞墙的女子身体摆正，全部一一给她们探脉摸气，只要还有一口气，他都会全力抢救。所到过的每家每户，亦仔细翻找，看有没有幸存者。 孙思邈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跑遍了整个兰州城。最终抢救下来了四十八个孩子。整个兰州城近十万人口，仅仅剩下了四十八个人还活着，加上自己也不到五十个人。四十九个人，这就是这次兰州浩劫的幸存人数。他们有的是躲在地窖里，憋了几天；有的躲在茅草里，一动不动忍耐了几天；有的躲在火灶内，忍受着高温和烧伤；有的躲在水缸里，皮肤都被泡烂了；有的是上吊未吊死的，也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有的是撞墙未撞死的，昏迷了几天；有的是跳井未淹死的，也在水里泡了几天。这些孩子之前不管是什么样的家世，现在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孤儿，他们小小年纪就失去了至亲之人。孙思邈决定将他们全部收养。 这四十八个孩子，有四十个是女孩，年龄在三岁到十三岁之间，若年龄再大一点，就算是死了，也会被突厥人奸污，然后砍掉脑袋，所以不可能幸运的活下来。八个男孩，年龄在三岁到八岁之间，八岁以上的男孩好动而且冲动，不会乖乖的藏好，所以也没有幸存下来的。 孙思邈刚抢救完所有孩子，就有人陆陆续续回到了兰州。有的是事先逃亡出去的，有的是死者的亲属，他们听闻兰州被突厥人抢掠了，所以赶过来看一看；有的是刚好离开兰州到外地办事的。 半个月后，突厥大军终于退回了草原，结束了这次规模浩大的抢掠战争。这时也有一些，此战中存活下来的伤兵残勇，来到了兰州。救援的军队和官员也赶来了兰州，他们开始给死者收尸掩埋，统计这次突厥人抢掠带来的损失，然后上报朝廷，等待朝廷下达新的指令。 第56章 妙应草堂 孙思邈眼看着兰州城，人越来越多，可大都是难民，城中能吃的东西都被突厥抢光了。孙思邈便在院子门口，搭起了一个草堂，定时发放稀粥，对难民进行救济。很快家中的存粮就要见底了，朝廷的救灾粮却迟迟没有发下来，孙思邈只能亲自去乐都要粮。孙思邈带领着十个大点的孩子，来到了乐都的粮仓。他看见士兵把守严密，并没有开仓放粮的意思，也没有看见有人来领救灾粮。 孙思邈向粮仓走去，马上有一队士兵跑过来将孙思邈等人围住。一个带头的士兵呵斥道：“老头，你干什么的？赶紧离开这里，这可是粮仓重地。” 孙思邈道：“我是从兰州大老远跑来这里领救灾粮的。”士兵道：“谁说发救灾粮了，赶紧滚，要不然将你抓入大牢。” 这时管粮仓的仓头走了过来，问道：“这群人，怎么回事啊？”士兵道：“这老头说来领救灾粮的。” 仓头呵斥道：“你猪脑子？我不是说过了，来领粮食的通通赶走。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可金贵着。他们这些半死不活的贱民，哪里配得上吃这个。” 孙思邈怒道：“好你个狗官！朝廷早已发下诏令，要求你们这些就近的城镇，救助被抢掠的城镇。你不但不救助，还哄抬粮价，真是罪加一等。” 仓头道：“白发老头，你谁呀？敢来这里撒野，这里就是老子说了算。你想找死，我可以马上下令将你们这些乱民打死。还不赶紧给我滚。” 孙思邈看见一个军官走了过来，开口喊道：“冯大人，你真是好悠闲，打了大败仗，还有心情到处闲逛。”这时仓头和士兵才发现冯大人来了。仓头马上参拜：“下官参见冯大人。” 冯昱看着孙思邈道：“你认得本将军？”孙思邈道：“冯大人英俊魁梧，一看就是英勇善战之人，恐怕如今天下无人不识，你可是出了名的龟将军。” 冯昱怒道：“你是何人？胆敢嘲笑本将军。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都没有追究此事。”孙思邈道：“贫道，孙道一。” 冯昱道：“孙道一，你是…陛下那个穷亲戚？”孙思邈道：“正是贫道。”冯昱道：“云仓头，给他一车粮食。” 孙思邈走近冯昱，遮挡了一下众人视线，亮出了皇后金牌，说道：“冯将军，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冯昱接过金牌，仔细看了一下，两手就开始发抖，然后小心翼翼的递还给孙思邈，颤声道：“孙大人，你想要多少？”孙思邈道：“二十车。冯将军再有人来领救灾粮，你知道怎么办吧？”冯昱道：“发粮，我都发粮。” 刚才云仓头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孙思邈拿出了什么东西，结果只看到一道金光，他说道：“二十车，冯将军真要给他那么多？”冯昱道：“给，全都给孙大人装好，你等下派人护送到兰州去。” 云仓头道：“这么大一批粮食，是不是要请示一下各位大人？”冯昱道：“不用了，有事我担着。” 孙思邈对冯昱叮嘱了一句：“冯将军，记得保密，不得外传我有此物。”冯昱道：“孙大人放心，下官绝对不敢乱说。”孙思邈道：“云仓头，现在我们就去装好粮食，等下就上路吧！” 半个时辰后，看着二十车粮食走远了，冯昱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云仓头小心的问了一句：“这个老头刚才拿了什么给将军看，把将军吓的如此？”冯昱道：“那可是一件能灭族的东西。记得此事千万别传出去，小心你的脑袋。” 孙思邈将粮食运回来了，还是按时发放稀粥。所有灾民自觉的，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慢慢的百姓就给这个草堂，取名妙应草堂。 不久后，不知是谁说的，去乐都可以领到救灾粮，慢慢的来妙应草堂领粥的人就少了。后来朝廷的救灾粮，运到了兰州，大家都领到了粮食。妙应草堂的施粥也就停止了，但是来此看病治伤的伤兵却多了起来。 某日又来了几个伤兵，让孙思邈治伤。他们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箭伤，有的是摔伤，有的是踩踏伤，都排着队等孙思邈治疗。等待的伤兵彼此就聊了起来，一个伤兵道：“我是跟着达奚长儒将军受的伤，我叫刘彪，你们呢？”另一个伤兵道：“我是跟着李崇将军受的伤，我叫张大保。”又一个伤兵道：“我是跟着杨尚希将军受的伤，我叫薛大牛。” 刘彪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给你们讲讲，我们当时是怎么跟突厥人大战的。当时在弘化城二十里外的周盘与突厥人遭遇。我们只有两千人，沙钵略带领的突厥人却黑压压的望不到头，少说也有十万。当时将军神色淡定，说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不用怕，都是突厥人，随便砍，杀一个够本，杀一双就赚了。我们和突厥人边打边走，多次被冲散，但只要看到将军的帅旗，马上又聚在了一起。我们摆开阵势，围成圈，四面攻击突厥人。我们且战且退，昼夜不停与突厥人打，来回打了十四次，打了三天三夜，连刀都砍钝了，枪都折了，箭也没了。最后我们只能用拳头和突厥人拼杀，打到拳头都露出白骨了。突厥人见我们实在太凶狠，终于胆怯了，他们怕了，再也不敢围着我们打了，丢下我们跑了。结果突厥人死伤了一万多，我们活着的人也不足两百。将军身上也留下了五道伤口，有两处更是穿胸见骨。” 张大保也激动的说道：“当时我们是在幽州关口外，遭遇到了玷厥率领的十万突厥兵攻击。当时我们只有三千人，顶着十万突厥人，边打边退，一路上打了十多天，死伤了大半兄弟，终于退到了早已废弃的砂城拒守。突厥人马上包围了砂城，我们日夜和突厥人力战。后来无水无粮，我们只能每天晚上，偷偷去突厥营帐，抢夺吃的，抢夺回来一些牲畜，充当口粮。突厥人发现我们断粮后，把守营帐更严密了，我们很难再抢到吃的。我们只要一跑出砂城，就会遭到突厥人攻击。最后我们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只剩百余人，而且大多是伤兵，实在没力气再战了。突厥人想招降我们，便对我们喊话：‘只要投降的人，都封为特勤。’将军知道此战自己很难生还，便对我们说：‘此战我们的士兵都快死光了，我罪该万死，今日就以身殉国。你们看到我死后，都假装投降，见准时机，就分散逃跑，努力保住性命回到家乡。若有幸见到皇上，就说我李崇无能，只能以死来报答陛下了。’将军一个人提刀冲向了突厥人，当即砍杀了两个突厥人，然后被突厥人乱箭射死。我们纷纷举手投降，走向了突厥人。突厥人见我们投降哈哈大笑，就在此时，我们趁突厥人不备，冲出了突厥人的包围，所有人马上分散逃跑，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心里只想着，我要活着回家，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十三人。” 听得其他伤兵和孙思邈收养的孩子们，都不禁落泪，真是太惨烈了。 第57章 圣女想当女帝 话说长安皇宫内，杨坚看完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龙颜大怒，一把将战报摔在了地上，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凉州、兰州、天水、安定、弘化、上郡、延安，七座郡城，被突厥人抢得连只鸡都不剩，军民死伤四十来万。天水、安定离京城只有几百里。还好突厥人不通水性，要不然驾船而来，朕都要成俘虏了，京城都要被突厥抢劫一空了。” 太监总管赵德兴悄悄的叫一个小太监去通知独孤皇后，自己站在书房外战战兢兢伺候着。赵德兴看见皇后来了，马上行礼通报。皇后走进去一看，杨坚脸都快气绿了，便道：“那罗延，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杨坚道：“伽罗，朕登基才两年，北边就整出这么个大娄子，这是逼朕下罪己诏。” 赵德兴马上从地上捡起了战报，递给皇后。皇后看后便道：“我哥哥也太不争气了，竟然未战而逃，如何对得起先父的一世英名？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我建议将他削职为民，发配蜀地。”杨坚道：“处罚太过了，他本来就不懂得边事，又未曾上过战场与敌人撕杀，见到十五万突厥兵，魂都吓没了，难免恐慌。还好命保住了，这次就削夺他的职位，调回京城继承你父亲的爵位，以后安心在京中做个富贵公爷。德兴，替朕传旨下去，今日召开午会，叫文武大臣都来。” 杨坚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云龙椅上，他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等他们都传看完战报后，便道：“众位爱卿，都看过了。你们说，朕是不是得下罪己诏，向天下臣民谢罪？你们是不是要官降一级，罚俸三年？” 高颎道：“陛下，万万不可，你荣登大宝不久。若此时下罪己诏，必将苍生震动，动摇国本。” 杨素道：“陛下，都是边将无能，辜负了陛下对他们的信任，以至闹出如此惨祸。臣愿意率军出征突厥，以报今日之仇，为陛下分忧。”高颎道：“臣亦愿意率军出征，为陛下分忧。”虞庆则道：“臣亦愿率十万雄师，踏平突厥，为陛下分忧。” 隋帝道：“你们都上战场了，这朝堂上的事谁来管。出击突厥之事，朕自会考虑。还是先说说如何收拾眼前这烂摊子。” 高颎道：“陛下可先下天下诏，以安民心，表明大隋强盛，非可轻辱。然后下令就近郡城先行救灾，让活下来的臣民感受到陛下的爱民之心。最后将此战边将，作战不利的按罪处罚，表现英勇的按功奖赏。” 隋帝道：“好的，朕就依高宰相所言。李崇战死，忠贞报国，追赠大将军、豫州刺史，加谥号壮。达奚长儒英勇奋发，授上柱国，嫡长子亦加封为官。冯昱杀敌七千自损八千，功过相抵。叱列长叉作战不利，削职为民，遣返回乡。独孤罗守城不利，削去官职，调回京城。所有战亡将士，追赠官阶三级，由子孙承袭。” 下了朝，独孤皇后就等在了殿门外，陪同杨坚一同回宫。杨坚道：“伽罗，朕这样处理，你可满意？”伽罗道：“没什么不妥。我们这些年风风雨雨，都闯过来了，今日这种小事，只要给臣民一个交待，也就很快过去了。” 杨坚道：“现在大隋北有突厥，南有陈朝，西有吐谷浑，操心的事还真不少！”伽罗道：“陈朝的皇帝陈顼死了，如今陈叔宝这个新君，昏庸无能，正是灭掉陈朝的大好时机。” 杨坚道：“你说的不错，我会尽快解决好突厥的事，然后挥兵南下灭了陈朝。”伽罗道：“如今突厥有四个可汗，各守一方，正是分化突厥的好时机，你可以派长孙晟去突厥，分化游说他们。长孙晟送千金公主远嫁突厥时，在突厥整整待了一年，对突厥内部情况十分了解。” 杨坚道：“伽罗，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不愧是我的贤内助。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大隋一统天下也不远了。”杨坚与独孤伽罗结婚都二十多年了，彼此恩爱，彼此敬重。独孤伽罗虽然不上朝，但每日都在殿外候着，一有不同意见，赶紧叫小宫女传递给杨坚。宫中之人习惯称他们为“二圣”。 话说此时陈朝新皇帝陈叔宝，登基没几个月，对朝政就没兴致了。他现在整日不理朝政，和张丽华这位艺色双绝的贵妃，痴爱缠绵，夜夜笙歌。 话说此时的巫山，巫小小将小梅从长沙召了回来，开口道：“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小梅道：“我的身世如何？父母为何要将我抛弃？”圣女道：“抛弃你的人是我。” 小梅道：“圣女你，你为何要如此做？”圣女道：“你父亲只是一个当兵的，母亲更是你父亲抢掠来的一个女子。你母亲生下你姐姐后，第二年又生下了你。你母亲是我巫圣教信徒，便将你舍弃给巫圣教抚养。我抚养了你近三月，见孙父孙母前来寻子，便将你舍给了孙家。” 小梅道：“我父母叫什么名字？”圣女道：“你父亲叫张大柱，母亲叫陈小月。你姐姐叫张丽华。当时劫你们四女回来，主要也是为了你。” 小梅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我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圣女道：“因为你姐姐还未能成为皇后。我想派你去帮他一把。” 小梅道：“我如何能帮？”圣女递过来一张纸道：“你还是先看看这个。” 小梅接过纸一看，上面写的是两首诗。陈叔宝写的是：留人不留人，不留人也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沈婺华写的是：谁言不相忆，见罢倒成羞。情知不肯住，教遣若为留。 小梅道：“这又是为何？”圣女道：“看出这个沈皇后的厉害没有？” 小梅道：“假装清心寡欲而已。”圣女道：“难对付的就是假装清心寡欲。就像那群秃驴，整天假装不好色。” 小梅道：“圣女，你怎么又和和尚较上劲了？”圣女道：“我不是想对杨坚和独孤伽罗下手吗？关键是这两人都信佛，大修佛寺佛塔，那个大兴善寺，更是被当成了皇家寺院，对我教发展非常不利。我就想加强在陈朝的掌控，那知一个沈皇后成了障碍。听闻你才华出众，定能压住沈皇后。” 小梅道：“我哪有什么才华，连才艺我都没有。”圣女道：“你那首忆夫君，不是写得挺好的。我看过很多次，现在都能背了。 彩霞满天映梦里，春辉朝朝忆郎君。 红豆那知女儿心，相思彼此心连心。 半掀被角半蒙头，解衣露肤难言羞。 初为新妇见郎君，越看越爱心花开。” 小梅道：“那是我写给夫君的，对陈叔宝可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圣女道：“女人魅惑男人，那是天生的能力。只要愿意下三分功夫，以你和姐姐不相上下的容貌。迷惑一个陈叔宝是很容易的，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去考虑一下。”小梅只能默默的退下了，回自己住处考虑。 金燕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问道：“圣女，张丽华已是贵妃，为何非要扶她当上皇后？”圣女道：“皇后和贵妃相差可大了。皇后是国母，贵妃最多算个宠妾。” 金燕道：“成为皇后能干什么？”圣女道：“皇后能干的事多了，别以为女人只能生孩子，只能在后宫斗来斗去。皇后不但可以管整个后宫的人员、钱财、事务，像独孤伽罗那样的，皇帝她都能管。” 金燕道：“我明白了，你想让张丽华成为第二个独孤伽罗，如此整个陈朝都能被巫圣教掌控了。” 圣女道：“我最主要是将三千后宫佳丽，化为巫女。”金燕道：“那有什么用？”圣女道：“组建女儿国，我要登基成为女帝。” 金燕道：“圣女，这不可能吧？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帝。”…… 小梅回到住处便去找小叶商议，小叶从兰州撤离后亦在巫山，没有被派出去。小叶见到小梅后便道：“小梅姐，你怎么也被召回来了？”小梅道：“还不是为了我新冒出来的亲姐姐＿张丽华。” 小叶道：“张丽华，那妖女是你亲姐姐？”小梅道：“别再叫妖女了，历来哪个得宠的女子不妖？在男人眼里我们这些巫女，就妖得不行。最得宠的那个妲己，更是被传说为狐狸精。张丽华是我姐，圣女想让我去帮她当上皇后。” 小叶道：“你答应了？后宫那种地方可不是好玩的，个个都是整人精，没两下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小梅道：“我这不是没答应吗？这不是找你来商量，后宫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小叶道：“怎么不可怕。你忘了夫君给我们讲的吕后的故事了。那剁手剁脚，挖眼封耳，割舌哑喉，最后扔到厕所。女人狠起来比男人残忍多了。” 小梅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去？”小叶道：“那种连鬼都不愿意待的地方，当然是不能去。”小梅道：“好吧！我看能不能推脱掉。”她心里却在想：“要是夫君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到好办法。” 第58章 李丁遗产 话说孙思邈收养了四十八个孩子，快一个月了。平日里，孙思邈除了给病人看病外，就是教孩子们习武。他将《走壁功》和《手搏术》都教给孩子们。孩子们没有抱怨学武太辛苦，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父无母，眼前这个义父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所以他们很听孙思邈的话。 孙思邈教的很认真，孩子们学的很努力。孙思邈没有将武功秘籍拿出来，直接给他们看，而是通过口传身授的方式教他们。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不识字，所以孙思邈准备等他们练熟武功后，再教他们读书识字。先教他们武功，是为了在自己离开时，他们有些自保能力。孙思邈想要回太白山一趟，看望一下那五名胡女。 孙思邈买的这个院子算是附近最大的院子了，但是住四十八个孩子，还是显得很拥挤。孙思邈正在考虑买个更大的院子。可最近治病挣得钱，都用来买衣服了。孙思邈给他们买了统一的小道袍，一人两套。他是在一家刚恢复营业的衣店定做的。 孙思邈感觉手头紧的很，钱根本就不够花，以前一个人时并不觉得钱很重要，现在人多了才明白油盐柴米贵。十个十多岁的女孩子，都很聪明乖巧，平日里洗衣做饭，照顾弟弟妹妹，干的都不错。孙思邈平日里忙着治病，无法兼顾的，她们都细心料理了。 某天晚上，孙思邈正在翻看《常才读医经》，忽然窗外刮来一阵风，有一张空白纸页，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孙思邈捡起来一看，它已经被地上的水沾湿了一个角，而沾湿的地方有文字显现了出来。孙思邈马上倒了一杯水，将整张纸都打湿，发现这是李丁写给自己的一封绝笔信。 三师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我已经失败身死。我并不后悔，当皇帝是我人生中最伟大的梦想，为此我愿意拼尽全力。你是我这生中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兄弟。我现在走了，也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我想跟你说的也只有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巫教：我发现巫教一直在操控我，她们想利用我。你今后要多加小心，不要被巫教操控了。林师妹就是被巫教迷惑了，才会选择加入巫教。我本来想好好爱她疼她，将自己大部分的感情都投注在她身上，可惜她的要求实在太高了。面对她的要求，我迷茫了，我放弃了，最终就此辜负了她。我们这一生没能走到一起，希望来世还能再相遇，到时候我定会放下执念，做一个平凡的好男人。如秀师妹太痴情了，竟然完全相信我的那些山盟海誓，被我骗得失了身，生下了一个女儿。她入巫教后，我年年纳妾，她就年年生子，真是一个疯狂的傻女人。我总算明白立言师弟说的，女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对她越爱的男人心眼越小。 第二件事，就是我的秘密资产：我手上有些隐蔽资产不为外人所知，包括十家药店，三个商队，一个情报网，三十名死士，三千两黄金，十箱珍宝，三十处房契，三千亩地契。黄金和珍宝等物我都藏在了仙人洞，其中有宗主令和花名册。有了宗主令和花名册，你就能掌控药店、商队、情报网和死士，记得在我死后三年内去接管这些，要不然他们就会自动解散。 第三件事，就是秘境：五大秘境，我已探明两处，仙谷已废，盐海已枯；还有三处就要靠你自己去探明了。我这一生本来想着当上皇帝，找到仙药，逍遥快活的活个几百年。看来一切都是梦啊！ 孙思邈读完此信，李常才往日的音容笑貌，不禁又浮上了心头，使孙思邈落下了伤感的眼泪，转眼李丁已经逝世快两年。紧接着孙思邈想到了林师妹，忽然脑海中跳出了圣女的模样。孙思邈心想：“林师妹年年在巫教中生孩子，如此说来她至少有十几个女儿，难道这次轮回的圣女，是林师妹的女儿？难道所谓的圣女轮回，就是抢占另一个小女孩的身体？圣女和林师妹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会越想越觉得圣女，就是缩小版的林师妹？”孙思邈心中一下子又多了很多的迷团。 李丁留下的药店、商队、情报网和死士，孙思邈想要马上动身去接收。这些都是李丁和李伯父两代人积攒下来的财富。他现在自己收养了四十八个孩子，花费巨大，光靠自己治病挣得那点钱，用来养活这么多人远远不够。将来还要供他们读书，供他们成家，为他们谋出路，像他们真正的父亲一样呵护她们。他现有的这点钱就是杯水车薪。说不定将来他还要收养更多的孩子，他还要想办法对抗巫教。孙思邈考虑建立一个强大的组织，这样需要的钱财就更多。 第二日一早，孙思邈动身前往了太白山。他交代十个大点的女孩子守好家门，平日里不要轻易出门，自己一个月内必定返回。 四天后，孙思邈来到了太白山野猪洞院门前。他敲响了院门，穆尔玛萨打开一条门缝往外看，见是孙思邈，马上打开门，高兴的一下子扑入他怀中，笑道：“老爷，你终于回来了。”孙思邈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了穆尔玛萨的怀抱。穆尔玛萨装作有些不悦，心想：“没有那个男人是真正的不好色。胡天神创造了男人和女人，要求男欢女爱才能产生子女。没人能够违抗天神的这种意志。”孙思邈问道：“你们在此住得还习惯吧？”穆尔玛萨道：“我们都挺好，这里山很绿，水很清，是个挺不错的地方。” 孙思邈走入院中，见其余四人正在练习汉字和刺绣。她们见了孙思邈也想扑入孙思邈怀里。孙思邈马上制止，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籍，正是上次他教她们汉字时，所用的书《尔雅》，看来她们正在努力适应汉族的文化，融入汉族的生活。 孙思邈见五名胡女，都用有些火热的眼神看着自己。孙思邈马上找了一个进山采些野菜回来的理由，背着竹篓出门了。他不明白这五名胡女，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热情了。其实在前不久，五名胡女决定这辈子就跟定孙思邈了，他为人和善，本事大功夫高，关键是对自己的女人非常好。他鹤发童颜的并不老，只是平日里喜欢装老而已。 孙思邈来到了仙人洞，没有看见以前的那只老虎趴在洞口，他便在附近的一个树洞内，找出了以前用过的铁杉木棍，撬开了巨石，只见洞内放了二十多口箱子，上面还没有落灰，可见放进来没有多久。 孙思邈找到其中最小的一口箱子，拔掉插销，打开盒盖，只见里面一张虎头银面具，一块宗主金令，一本花名册，一些地契和房契，一串钥匙。金令正面雕刻着一名戴着面具的威武男子，背面雕刻着一只猛虎。 孙思邈拿了这口小箱子就出了仙人洞，重新封好洞口。他在路上采了一些野菜就回野猪洞了。 第59章 恐怖小院(上) 话说孙思邈走后，妙应草堂的孩子们都不敢轻易出门了。这头三天，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 第四天晚上，月光朦胧，就有三个小偷来到了妙应草堂。这三个小偷打听到，这个院子的大人不在家，就一群女孩子在家。他们便偷偷的来到了这个小院。一个小偷留在外面望风，另外两个小偷翻墙进入小院。院内的孩子们听到了声响，一下子被惊醒了。十个大点的女孩子，全都拿上了木棍，从房内冲了出来。她们看见有两个人，马上分成两队，五人围着一个小偷打，一顿棍棒砸下去，两个小偷当场被打晕了，然后他们被拖着丢出了院外。望风那个小偷躲在墙后看傻眼了，等女孩们都进去了，他才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两个人扶走了。 此时小院内的十个女孩子，正在分析刚才出手情况。其中年龄最大的叫庄晓蝶，她说道：“小花，你刚才下手太轻了，三棍子才将人打晕。小棉，你刚才用木棍绊他时，将木棍举的太高了，一下子没能将人绊倒。小桃，那个小偷摔倒后，你用绳子绑他时，手速太慢了，手还一直在发抖。小荷，你刚才撒草木灰时，离得太远了，草木灰飘的哪里都是。”马娟花、秦木棉、柳子桃、洛小荷，纷纷点头称是。另一队带头的女孩子，叫夏云霜，她说道：“我们这边的问题有这些：小曼，你向小偷泼水时，没泼准他的眼睛，泼水时力度和准头都没有把控好；倒是误打误撞的让他滑倒了。小红，你拿木棍打人的准头还不够，打到小偷下体了；干爹说了，不到非不得已，不能打那里。小玉，你胆子太小了，闭着眼睛乱打一通，差点就打到自己人。小姜，你用棍子瞎刺个啥？棍子的用法都搞错了；干爹说了，棍子的用法：一是下劈，二是横扫，三是上挑，四是前挡，五是圆舞。”罗小曼、吴丽红、葛小玉、欧阳姜儿，亦纷纷点头称是。 庄晓蝶道：“这次是大家第一次出手，有些错误是难免的；干爹说了，就算知道了方法，不经过多次实践，还是掌握不了使用技巧。今晚表现的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成功打倒了两个坏人。一定要记住，我们是向干爹保证过的，他不在家时，会保护好弟弟妹妹，也会保护好自己。” 夏云霜道：“我看，我们要在院内布置一些陷阱，这样我们就能更好的应对坏人来偷袭。”庄晓蝶道：“好的，我们明天就开始布置一些简单的陷阱。”第一次经验总结会开完了，各自都回去睡了。 兰州城中，有四个人贩子，正到处转悠着，打探各种情报，看是否有可以下手的目标。他们很久都没开张，手头感觉紧了。今天他们偶尔听到城西有一个小院，住着一群女孩子，是由一个白发老头收养的。而最近这个白发老头出远门了。听到这个消息，人贩子顿时兴奋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好像饿狼见到一只落单的小羊，两眼放光。于是四人决定，掏出自己所有的家底，买了三辆马车，准备将这群女孩子全都劫走。他们其中一人和新来的守城兵士混得挺熟，到时会买通守门兵士，连夜将她们运出城，然后卖到其它城镇的妓院去。现在刚经过突厥的抢掠，附近几个城镇，女孩子都是极度稀缺，有的妓院老鸨都急疯了，那些阔少公爷整天逼着她送些新雏儿过去；如今女孩子的价格猛涨，一个至少卖到五六万钱，好的卖到十万也不成问题。这天半夜，四个人贩子偷偷驾着三辆马车来了城西，在院外不远处停下，一个人贩子留在此望风，三个人贩子从不同地点翻墙进去。 一人被一地的黄豆滑倒，摔的屁股都快开花了，痛的惨叫。另一人被猎人抓野兽的大号竹弓陷阱套住了脚，来了一个一字马，下体都快撕裂了，疼得惨叫。两人正想翻身坐起来，马上被冲过来的女孩子用麻袋套住了头，一顿棍棒招呼，被打晕了。第三个跳进来的更倒霉，刚听到两声惨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根套绳就飞了过来，套住他的脖子，一下将他勒晕了。 庄晓蝶道：“都丢到外面去，别弄脏了我们的院子。”夏云霜道：“晓蝶姐别急，我从刚挖好的墙眼，看到外面还有一个望风的，将他也引进来收拾一顿。”庄晓蝶道：“好的，打开大门，我们隐藏起来。” 门外望风的大汉，隐约听到了叫声，一看院子的大门打开了，他便以为已经得手，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只听大门吱呀一声关了，一群女孩子拿着木棍向他冲来。大汉吓得不禁后退，不小心被脚下的一根绳子绊倒了，然后就是麻袋套头，木棍齐下，给打晕了。 众女打开了大门，正想将四人都丢出去。夏云霜看见不远处停着三辆马车，便道：“晓蝶姐，他们是来掳劫我们的，不能轻易放他们走。我们也要将他们的东西都抢光，再丢到五里外的乱葬岗去。” 庄晓蝶一看远处停靠的马车也是气愤不已，她刚刚被突厥人抢掠的家破人亡，现在又有人想来掳走她们，将她们卖掉，她怒道：“该死的人贩子，我同你一起去，将他们都拖到乱葬岗里面去。” 深夜，一个大汉从昏迷中醒来，一看周围，全是一个个新的坟包，吓得尖叫“有鬼呀！好多好多小女鬼。别缠着我，求求你们别缠着我。”其他三人也被尖叫声惊醒，一看四周全是坟头，也尖叫起来“女鬼呀！女鬼别过来。别跟着我…娘呀！不是我要抓你们的，小祖宗，别跟着我！”四人跌跌撞撞走出了乱葬岗。四人都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群小女鬼，他们来到的根本不是什么院子，而是乱葬岗，这是鬼打墙。四人一阵张望，看见马车消失不见了，吓得又是一阵尖叫“有鬼呀！好多小女鬼呀！别过来呀！别跟着我呀！”四人疯疯癫癫的跑回了家中，从此一病不起。 小院这边，众女又在总结经验，查正各自的问题和错误。最后就是清点这次收获。夏云霜笑道：“晓蝶姐，这次我们弄到了三匹马，三辆马车，三十多万铜钱，一把匕首，几根迷香，还有一些杂物。”葛小玉担心道：“晓蝶姐，他们醒来后会不会去报官？”夏云霜道：“放心吧！每个人我都给他吃了一颗迷药，醒来后保准他们吓都要吓死了，怎么还能去报官。”葛小玉道：“云霜姐，你哪来的迷药？”夏云霜道：“干爹医书那么多，我照着方子，弄出几颗迷药来，还不简单呀！” 第60章 恐怖小院(下) 过了几天，兰州城某个角落。独孤罗的两个家丁，正在聊着给少主找女人的事。其中一个胖家丁道：“少主近来心情忧闷，现今来到兰州了，要咱们给他找几个女人。我们都走遍兰州城了，也未见到有歌楼楚馆，这可咋办？” 瘦家丁道：“这兰州城的女子，早被突厥人抢光了，我说少主就不能忍忍吗？再过几天就到京城了，等回到了京城啥样子的女子没有。” 胖家丁道：“你傻呀！等回到了京城，有皇后管着，又有夫人管着，少主也只能装出诚恳老实的样子。况且你能忍，少主能忍吗？平日里女人连看你一眼都不会，少主身边整天美女如云。要不是这次跑得匆忙，少主身边能缺女人？” 瘦家丁不屑道：“都是些虚情假意，以色娱人的女人，老子才不稀罕。”胖家丁道：“别报怨了，谁叫人家命好，临阵脱逃，照样回京当公爷。” 瘦家丁道：“我打听过了，妙应草堂女孩子多。”胖家丁道：“那些女孩子，都是些没长成的生瓜蛋子。” 瘦家丁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雏儿有雏儿的好处，说不定少主更喜欢。”胖家丁道：“妙应草堂可去不得，听闻那里有位神医，功夫可了不得。” 瘦家丁道：“不就是一个行医的糟老头吗？没有传的那么神。况且他已经出远门了，你就放心跟我去一趟。我们夜里蒙上脸，去抓上两三个，保证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对少主就有交代了。” 当天夜里，这两个家丁蒙着脸，来到了院子外，相互打了个手势，一起翻墙进去。很不幸，两人跳下来后，落脚处全是黄豆，摔了个狗吃屎，惨叫一声。他们还没有爬起来，就被冲过来的女孩子，套头打晕。 这两名家丁被绑在两根柱子上，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巴。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两人都苏醒了。三十六个孩子排成两队，一队十八人。庄晓蝶指挥着一队人，夏云霜指挥着一队人。两个家丁就这样被当作了他们练手的沙包，一个个孩子走上前来，练习如何打沙包。只有年龄最小的十个孩子没有参与。 庄晓蝶道：“别磨蹭了，快点上去动手打坏人，就按平日里练习武功时，所熟习的招式，踢腰眼，打心窝，掰手腕，踹小腹…” 夏云霜道：“你咋回事，出拳一点力气都没有，使劲给我打，力量还是不够，再加点力，你害怕啥，他们都是坏人，使劲给我打…” 所有孩子都轮流打过沙包了，再将二人打晕喂迷药，然后用马车送到乱葬岗，丢在坟头上。 又过了几天，兰州某一个酒楼，住进来三个粟特商人。他们刚才分别去兰州城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一家歌楼楚馆开业。他们风尘仆仆来到大隋，路上走了一年多，早就憋的心里难受，想找女人，好好放松一下。 其中一个粟特人道：“巴鲁，你来过这里几回了，兰州哪里有女人？”巴鲁道：“达山，我都打听了，都被突厥抢走了，幸存的女子都在妙应草堂。” 达山道：“妙应草堂，那是什么地方？”巴鲁道：“一个白发老头的医馆，在城西。听说那老头已经出远门了，只留这些女孩子在家看门。” 达山道：“那我们何不弄几个来玩。格巴，你要不要一起去？”格巴道：“好的。我们今晚就一起行动。” 当天晚上，三个粟特人，偷偷摸摸来到了院前，先是格巴和达山做成人梯将巴鲁送了进去，只听“哎呦”一声。格巴和达山便问道：“你怎么了？”巴鲁道：“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紧接着格巴又将达山送了进去，只听又是“哎呦”一声。格巴问道：“你又怎么了？”达山道：“没什么，我也不小心摔了一跤。”最后格巴翻墙进来，一下踩到了黄豆，也“哎呦”一声，摔了一跤。他正疑惑怎么没有看到达山和巴鲁，只见几个女孩子冲过来，一下子套住了他的头，一棍子就将他打晕了。这三位粟特商人很不幸，也被当作了沙包，孩子们将他们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的东西也被收走了，最后他们被丢到了乱葬岗。 女孩们正在翻看粟特商人的物品，十八颗蚌珠，三块羊脂白玉雕刻的菩萨，一些从未见过的金币，三把精美的匕首，一张地图。 近日坊间传闻乱葬岗闹鬼，半夜三更的，总能听到有鬼在尖叫，那声音恐怖渗人。听说还有人碰到过，被鬼吓疯的胡人，口内叫喊着：“有鬼呀！女鬼，一群女鬼，一群小女鬼啊！”女孩子们偶尔去街市，听到这样的传闻，都是莞尔一笑。 话说此时的天山上，了尘真人正盯着一株雪莲花。这株雪莲花生于山巅之上，它几乎与雪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里生长了一株极品雪莲花。此处终年积雪，雪莲花生长十分缓慢；这一朵雪莲花，少说也生长了百年，离它开花还有半个月左右。了尘真人准备在此等待半个月，哪知雪莲开花时，杀出一个神秘人，一把将雪莲花采走了。了尘真人如何能吃这个哑巴亏，马上追上此人，与之动手。哪知连对方一招，他都接不住，一掌就被拍飞了，口吐鲜血。那人冷冷的看了了尘真人一眼，有些不屑的“哼”了一声，便飘然而去。了尘真人本来想采完这株极品雪莲花，就回转中原，如今没能采到，有些失落。还好次一点的雪莲花，他已经采到了两朵，此次天山之行，还是有收获的。 话说此时在巫山上的巫小小听了灵儿的汇报，气坏了，没想到那个臭小道，还是堕落了，宠幸了那五名胡女，在太白山上风流快活。巫小小听到这个消息，当女帝的心都凉了半截，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都和别人共赴巫山云雨了，自己当上女帝又有什么意思？ 这事要是让孙思邈知道了，肯定会感到莫名其妙，巫小小的野心怎么会和自己有关。孙思邈事后也有些出乎意料，这五名胡女都加入过祆教，幻术了得。她们下定决心做孙思邈的女人后，在孙思邈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在水中，菜里，饭里，点的香里，都放上了迷药。孙思邈很快就陷入幻境了，和五名胡女做了一场春梦。次日，孙思邈醒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难怪自古以来就不允许男女独处一室，所谓异性相吸，只要彼此没有恶感，独处一室很容易出问题。孙思邈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孙思邈之前也想过这五名胡女的处理问题：一是送她们回波斯，不可能，路途太过遥远了。二是让她们嫁人，不可能，中原人谁愿意真的娶一个胡女为妻。三是将她们卖了，不可能，自己绝不会做人贩子。四是将她们送人，不可能，谁值得自己将她们送给他。五是让她们孤独终老，不可能，自己可做不到如此绝情。所以孙思邈决定再过两年，就将她们收房。他当然不会像穆尔玛萨说的，供自己淫乐，而是一起探索房中术的奥妙。他哪里知道，这五名胡女如此心急，才分别没多久，就以身相许了。 第61章 新任宗主 话说孙思邈正在翻看，从仙人洞取回来的花名册，里面详细记录着一些人的信息，身份、年龄、性别、住址、外貌、家里情况、特长、弱点等都有记载。一家药店有一个掌柜，三个伙计，五名护卫，共计九个人；十家药店总共九十人。一个商队有一个领队，三名老师傅，六名学徒，五名杂役，共计十五人；三个商队总共四十五人。情报网，有一个站长，三个驿长，九名亭长，十八个暗子，共三十一人。死士队，有一名赤卫，三名黑卫，二十六名杀手，共计三十人。花名册上总共记录着一百九十六人。 十家药店在十个不同的城里，商队和死士亦是，再加上情报网，总共加起来得去十五个城里，才能全部接收李丁的遗产。这样说来，别说孙思邈花一个月，三个月都不一定接收的完。以前李丁的很多资产，都是心腹给他管理，现在孙思邈只有一个人。 孙思邈心想：“人手，得先弄一批人手到自己身边来，培养成自己的心腹。自己的首批心腹，只能从这些药店、商队、情报网、死士队中选择。而选择的标准：一是忠诚，二是有能力，三是有担当，四是有武力，五是能抽离。现在唯一能同时满足这五个条件的，只有死士队。所以我要先去接收三十名死士。” 三十名死士，被李丁藏在了赵州，孙思邈便赶往了赵州。五天后，孙思邈来到了赵州城，此城只能算是一座小城，人口不足八万。赵州城的死士队赤卫叫罗一刀，今年三十岁，膀大腰圆，黑壮如熊。孙思邈戴上银面具，来到罗一刀隐藏的山村，在离村不远的树林中，吹响了一段特殊的召唤笛音。过了一会，罗一刀便现身来到了树林。 孙思邈看着来人说道：“飞向圆月见嫦娥，后羿悔作射日人。”罗一刀答道：“砍下桂枝喂玉兔，吴刚不慎永伐树。” 孙思邈道：“坦露右肩。”罗一刀马上扒开衣物，露出右肩，只见右肩上刻着一个“虎头”的纹身。孙思邈道：“接宗主金令。” 罗一刀跪下，接过孙思邈递过来的宗主令牌，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双手高举令牌，奉还给孙思邈。他高声道：“属下罗一刀，愿誓死保护宗主，为宗主奉献一切。宗主号令，永不敢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孙思邈道：“我是你们的新任宗主孙道一，宗主名号华老。”罗一刀道：“属下罗赤卫，拜见华宗主。” 孙思邈道：“免礼！你马上去召集死士队所有成员，六日后赶到太白山。”罗一刀道：“属下遵命。”孙思邈身影闪了几下，便消失了。罗一刀看到孙思邈露的这一手，不禁惊叹，新宗主的武功，比旧宗主高太多了。 孙思邈回到了太白山野猪洞，他在书桌上画下一张又一张的建造图纸，带着五名胡女在太白山上查看着各处的地形地势。 孙思邈问道：“你们说，如果我要在山上建道观，建在哪里好？ 穆尔玛萨道：“老爷，当然是建在那个大湖边上，那样我们沐浴就方便了，将来我们有了孩子，洗衣做饭也方便。”穆尔珊瑚道：“哪天发大水冲了怎么办，我看建在靠近水的小山峰上。”穆尔珍珠道：“我看建在树林边上好，这样我们采集树枝点燃圣火就方便了。”穆尔玛丽道：“是啊，我们现在都成亲了，是该重新点起圣火了。”穆尔雅莉道：“等一下回去，我们就重新点起圣火如何？”穆尔玛萨呵叱道：“你们四个瞎说啥？圣火早就断了，还点什么圣火？”经她这么一说，四女才有些紧张的看向了孙思邈。孙思邈道：“没什么，你们想点燃圣火，就去点燃吧！你们可以继续信奉祆教。” 孙思邈道：“我看建在靠近大湖，靠近山谷，靠近树林，还靠近天空的半山腰如何？” 穆尔玛萨笑道：“老爷，你太会选地方了，太好了，太棒了。”穆尔玛丽笑道：“那样子，我们去捉鱼，去打野猪，去看日出都会很简单。”穆尔珊瑚笑道：“老爷，你要建房子就要建很大很大，将来我们会生很多很多的孩子，能住下很多很多人。” 孙思邈有些不好意思道：“孩子，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收养了四十八个孩子。你们现在都成娘亲了，都有很多孩子了。” 穆尔玛萨笑道：“老爷，你实在是对我们太好了，不但允许我们继续信奉祆教。知道我们很难生出孩子，你就将孩子都替我们收养好了。”说着就扑入孙思邈怀里，其它四女见状也扑入孙思邈怀里。 孙思邈这时才醒悟，她们这些身处高层的胡女，都是哥哥娶妹妹，弟弟娶姐姐。他们信奉越亲近的人，越应该结婚。所以生育率低的可怕，大部分人都是一辈子不能生育。他们的子女绝大多数都是收养的底层人的子女。自己倒是误打误撞合了她们的心意，难道这就是一种，冥冥中自有的天意。 话说突厥牙帐内，千金公主大发脾气，沙钵略被大隋的反攻打得节节败退，长孙晟又在突厥大搞反间计，强大的突厥随时都有分裂的风险。关键是沙钵略对她的宠爱变得少了，就因为她迟迟生不出孩子来。因此就被长孙晟散播谣言，说她是个狐狸精变得，根本就生不出孩子来，是上天派来灭亡突厥的妖女。千金公主因此气病了。 这会沙钵略来看望千金公主，千金公主骂道：“摄图，你这头猪。打了一次胜仗就忘乎所有了，不听我劝谏也就罢了，还疏远我。这几年不是我在为你出谋划策，你的大可汗能做的安稳，不是我这个公主的头衔为你壮声势，你能压服下面那几个小可汗。如今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玩也玩腻了，就想丢开我。摄图，我跟你说门都没有。”沙钵略马上赔笑道：“可贺敦，别听他们瞎说，我怎么舍得你呢？都是那些突厥医士无能，我这就派人到大隋境内，给你抓几个医士来。你安心养病。”说完走出了牙帐。 第62章 甄权被掳走 话说孙思邈离开兰州，已经十二天，他在太白山上等着死士队的到来，忽然听到了哨子响，他知道人来了。罗一刀带领着死士队成员，来到了太白山，他拿出一只哨子吹了三声。孙思邈的接引笛声就吹响了，罗一刀带着众人闻声赶到了野猪洞。 孙思邈戴着银面具，站在院子中间，罗一刀带领着众死士，齐齐跪倒参拜宗主，口内高呼：“属下拜见华宗主，愿誓死保护宗主，为宗主奉献一切；宗主号令，永不敢违；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孙思邈看着眼前跪着的三十人道：“我是你们的新宗主，称号华老，华太白。我今天在此正式宣布三个决定。第一，你们今后不再是死士，改为勇士，允许你们娶妻生子，允许你们落户为民，今后就定居在陈仓县。第二，本宗主正式成立太白会，你们都是太白会成员。第三，太白会成员，实行月俸制，今后你们都有月钱了。” 罗一刀等人齐声道：“谢宗主厚赐，我等定当为太白会竭尽全力。”孙思邈道：“都起来吧！也该让你们见一见本宗主的真面目。”说完便缓缓的摘下了银面具。众人见宗主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是位逍遥出尘的真人。 接下来，孙思邈安排罗一刀带着众人，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清理出一块空地，搭建简易的茅屋，以便大家晚上住宿。 次日，孙思邈便安排这些勇士奔赴各地，将掌柜、领队和站长都召集到太白山，顺便将这几年的房租和地租收缴上来。 几天后，药店掌柜、商队领队都陆续来到了太白山，参见新宗主。掌柜们将近两年来的账册也带来了，给孙思邈做了账务汇报，孙思邈下令将最大的那家药店迁来郿城，原地留一家分店。三个商队都迁来周至，开始重启行商之路，一队走京城到高昌一线，一队走京城到建康一线，一队走京城到南越一线。情报网站长罗天机也赶来了太白山，参见新宗主。孙思邈安排他将情报网从灵州迁到周至来。 罗天机道：“我向宗主汇报一下最新的情报。隋帝派长孙晟前去突厥，实施离间，如今突厥内部大乱。达奚长儒身受重伤，隋帝派三位御医前去诊治，他们途中遇袭，有两位被突厥人掳走。” 孙思邈问道：“这两人可知姓名？”罗天机道：“一个叫甄权，另一个姓吴。” 孙思邈问道：“他们被抓多久了？”罗天机道：“被抓有十天了，听闻会送到伊吾去，为千金公主治疗不孕之症。” 孙思邈道：“好的，知道了。你回灵州吧，赶紧将人手都迁到周至来。然后招收新人手，扩大情报网范围。”罗天机道：“好的，属下遵命。”说完后就退下了。孙思邈心想：“甄权被抓去突厥了，得尽快将他营救出来。” 孙思邈派出去的三十名勇士都回来了，他便将之前画好的图纸交给了罗一刀，要他带领着勇士们在他们清理出来的山腰空地上，修建一座道观。他自己则准备带领三名黑卫，前去营救甄权。 三天后，孙思邈带领着萧一山、牛冲天和赵大力，这三名黑卫，回到了兰州。他带着黑卫来到一家饭馆吃饭。孙思邈先吃完，便吩咐他们慢慢吃，自己去办点事，等下在此会合。 孙思邈回到了妙应草堂，敲响院门，夏云霜警惕的将门打开一条缝，一看见是孙思邈便高兴道：“干爹，你回来了。”随后向院里喊道：“干爹，回来了。”众人一下子拥向了门口。 孙思邈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我离开的二十几天，家里没出啥事吧？”庄晓蝶道：“干爹，没出啥事，我们都好着呢！就是偶尔来了几波坏人，都被我们打跑了。” 孙思邈一看院内情况，便问道：“这哪来的三辆马车和三匹马？” 夏云霜道：“干爹，有一天来了几个人贩子，他们要抓走我们，然后将我们卖掉。我们拼命反抗，才将他们打跑了。我一看他们将马车留在了门口。我正想将马车还给他们，没能找到人。”孙思邈道：“这样的家伙还还什么还，我说你们就该将他们身上的东西也给抢光。” 夏云霜点头笑道：“干爹，你说的太对了。我们还在他们的身上和马车里，发现了三十万文铜钱。以后来的坏人，我们都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抢光了。”孙思邈道：“小机灵鬼，就你最皮，鬼点子最多。坏人碰上你，只有吃亏的份。” 庄晓蝶道：“干爹，你出去二十几天，都带了些什么回来？”孙思邈道：“我没带什么回来，过个十来天，还要将这里的东西都带走。干爹带你们住到山上去。我在山上建了一座道观，以后你们就不用挤在这个小院子里。” 夏云霜道：“干爹，我们能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我想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孙思邈道：“怎么了，几个人住一个房间不好吗？”庄晓蝶道：“干爹，我也想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孙思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女孩子长大了，总有一些这样的那样的小秘密，其实那些在大人眼里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但在小女孩心里就是了不得的大秘密，便笑道：“好…好，干爹多给你们建一些房间，以后你们一个人住一个大房间。” 夏云霜高兴的跳起来，笑道：“我就知道干爹最疼我了。”一把抱住孙思邈在脸上亲了一口。孙思邈嗔怪道：“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都被宠坏了。” 众孩子听见有大房子住了，都高兴的跳起来道：“以后有大房子住了，一人住一间。” 庄晓蝶道：“干爹，我们哪天搬走？”孙思邈道：“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办一下，办完这件事我们就搬走。”夏云霜道：“干爹，你还有啥事？这次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去？” 孙思邈道：“不行，我这就走，现在只是来看望一下你们。你们再安心的待几天，干爹就会来接你们去新家。”说完就往外走。众孩子道：“干爹，你要快点回来接我们，我们等着你。” 第63章 营救甄权 孙思邈带着三名黑卫，一起赶往了伊吾，他们骑着快马，日行五百里，估计六日后便能到达伊吾。 话说甄权正在给千金公主把脉，只觉公主的脉象既弦又细，看样子是绝育很久了。公主都病成这样子了要治好很难，也难怪突厥医士束手无策。甄权给公主开了一个朴消荡胞汤。主治女人从未怀孕生子，多年不孕不育。 朴消、牡丹、当归、大黄、桃仁各三铢；细辛、厚朴、桔梗、赤芍药、人参、茯苓、桂皮、甘草、牛膝、橘皮各一铢；虻虫十枚、水蛭十枚、附子六铢。 以上十八味药磨细，以清酒五升、水五升合煮取三升，分四次服，日三夜一，每服相隔三个时辰。 千金公主接过药方看了看，将药方收了起来，便叫卫兵进来将甄权带走了。千金公主见人都走出帐篷了，便掏出药方往火盘里一丢，给烧没了。口内还嘀咕道：“这药又苦又难喝，我堂堂公主岂能吃这种汤药。” 没过多久沙钵略来看望公主，问道：“公主这两人医术如何？那可是真正的御医，为夫好不容易才给你请来的。”千金公主道：“我都好了，没什么问题了，今晚就可以服侍大汗了。”沙钵略一听大喜，一把将千金公主抱起，便去宠幸。他这么多天没有宠幸公主了，心里早就痒痒了，突厥女人就是没有中原女人那个味。 孙思邈来到了伊吾，正在远处查看甄权的关押情况。本来孙思邈和千金公主，如果关系好，可以直接找她要人。可惜上次见面将关系闹僵了。这次孙思邈带人悄悄潜入伊吾，准备将人救走。伊吾，孙思邈来过两回了，对此很熟，很快就找到了营救甄权的时机，沙钵略和千金公主行房的动静太大了，将巡查卫兵都吸引过去偷听了。只有两个门卫看守着甄权这顶帐篷。孙思邈摸了过去，将两个门卫打晕，然后溜进帐篷里给甄权松绑。 甄权看见来救自己的人蒙着脸，便道：“你是谁？干嘛要救我？”孙思邈道：“我是孙道一，师兄跟我走。” 甄权指了指旁边一人道：“师弟，那一个也救了吧！”孙思邈问道：“他是谁？”甄权道：“我的同僚，叫吴景贤。” 孙思邈便将吴景贤的绳子也解了，见他们都被严刑拷打过，身上都受了伤。孙思邈便招呼萧一山和牛冲天进来，将两人背上。孙思邈带着他们躲过突厥卫兵，连夜逃出了伊吾城。 随后孙思邈带着他们又躲过了几个突厥哨点，回到了隋朝境内。甄权道：“师弟，你不该来救我，让我死在突厥算了。我现在有什么脸活着回去？” 孙思邈道：“师兄，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又不是朝廷的高官名臣，师弟我不来救你谁会来救你。你只是一个从九品的小官，还指望朝廷会派人来救你，然后风光的回到大隋。你别傻了，那根本不可能。” 甄权道：“如果我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回去，如何向陛下交待？”孙思邈道：“还交待个屁，直接辞官不干了。你凭自己的本事逃回来的，没有出卖国家，没有出卖百姓。那罗延还能杀了你？” 甄权道：“达奚长儒将军那里，该如何交待？”孙思邈道：“不是还有一个品级比你高的御医巢元方，没有你，他也死不了。你直接逃回京，谢罪请辞吧！” 甄权和吴景贤对了一下口供，孙思邈将他们送到玉门关附近，就让他们先入关了，自己和两个手下等了一阵，这才入关。甄权和吴景贤一入关，便往京城而去。孙思邈带着手下回到了兰州。 甄权和吴景贤见到皇上后，便齐齐跪倒：“陛下，臣无能，给陛下丢脸了。”杨坚见他们一身血污，身上结的疤都还没有好全，便道：“你们两个是如何逃回来的？” 甄权道：“臣被抓到突厥后，他们就对臣严刑逼供，想问出一些朝中机密来。臣说自己只是个秘书省正字，怎能知道什么机密。他们不懂，就去问千金公主。当他们得知，我们只是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便对我们失去了审问的兴致，平日里只派两个突厥人看守着，我们趁机打晕了这两个突厥人，跑了出来。突厥人发现我们跑了，便追寻了一阵，没追上也就不追了。于是我们偷偷从玉门关逃了回来。”吴景贤从怀里掏出文书道：“这是玉门关守卒，签发给我们的入关凭证。” 杨坚从太监赵德兴手中，接过文书看了看，又递还给太监，便道：“你们既然活着回来了，那就是大幸，先好好回去养伤。”心里却想着：“也不知这两人是否投靠了突厥，这才有命回来。看来是不能再用了。”不久后，杨坚就批准了他们回家养病的辞呈，再也没有启用他们。 话说甄权辞官回到了家乡。甄儒看到儿子活着回来，不但没有感到高兴，反而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怎么不死在突厥？你这样叛逃回来，真是丢尽了烈祖烈宗的脸。”甄权道：“父亲，我没有叛逃。”甄儒骂道：“你怎么这么愚蠢，你说没有叛逃，就没有叛逃了，你这话说出去谁信？”甄谋道：“爹，你怎么能说出，让哥死在突厥的话。”甄儒怒道：“逆子，你插什么嘴。太史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叫气节，做人的气节，你懂不懂？”甄谋道：“爹，你不能为了气节，就逼死我哥吧？”甄儒骂道：“逆子，没有气节，会被人搓着脊梁骨骂的。你知道那样活着，有多么的窝囊，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甄权扑通一下跪下，哭道：“父亲，是儿子不孝，连累了你，连累了甄家。辱没了甄家的烈祖烈宗，你惩罚我吧！” 甄谋一把拉起甄权道：“哥，你这是干嘛？你不要理爹，那个老不死，老顽固。我们为什么处处要活给别人看，让别人来评头论足？”甄儒听后，大怒道：“逆子，你这个逆子，你给我滚出甄家，我甄儒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甄谋怒道：“滚便滚，我早就不想在这个家里待着了。” 甄儒气极，用手指指着甄谋：“你…你…”然后栽倒在地，气绝身亡。甄权一下子扑倒在甄儒身上，悲声大喊：“父亲…，父亲你醒醒啊…，父亲！”甄谋一下也蒙了，俯身下来，探了探甄儒的鼻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声道：“爹…，爹爹…”然后大声哭道：“爹…，爹啊…你醒醒，是孩儿错了！” 第64章 连心入梦 话说孙思邈带着四十八个孩子，搬家了。三辆马车根本不够用，他又买了三辆牛车。庄晓蝶和夏云霜因为经常拿马车练手，驾车技术已经不错了。所以三辆马车分别由孙思邈和她们俩驾驶着。萧一山、牛冲天和赵大力，便驾着三辆牛车在后面跟着。这一路，走的并不快，十天后终于来到了太白山。 罗一刀不负所托，不光自己带着二十六名勇士亲自参与建房，他还请来了四十多名工匠，总算在一个月内建好了这座道观，花费了五十两黄金，也就相当于三百万文铜钱。这所道观很是雄伟，林林总总有二十多栋房子，住个百来人不成问题。孙思邈看过后，很满意，给它取名太白观。 罗一刀看到宗主和夫人孩子都住入太白观了，就命令几个留守人员撤离。他前天才忙着处理完勇士们在陈仓落户的事，但他知道宗主是在考验他的能力，这些事都办好了，就能成为宗主的心腹，将来做大总管就不成问题。 五名胡女也从野猪洞院子搬到道观来住，顺带着也将孙思邈存放在那里的药材全搬过来存入道观的药库内。孙思邈去兰州这十几天，五女对孙思邈甚是想念，现在一搬入道观见有四十八名孩子好奇的看着她们，五名胡女就有些拘谨了。孙思邈马上叫孩子们叫姨娘，穆尔玛萨为大姨娘，穆尔玛丽为二姨娘，穆尔雅莉为三姨娘，穆尔珍珠为四姨娘，穆尔珊瑚为五姨娘。夏云霜见到这五位姨娘，她是这些孩子中最不高兴的人，在她心里这五人就是勾引干爹的五名妖女。其实她早就知道干爹有这么五名侍妾，只是一见这五名胡女不但长得妖媚，年龄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要她叫她们姨娘，她心里总觉得愤愤不平，不是滋味。不过干爹说了叫姨娘，她只能叫。其它孩子倒没什么，都顺从的叫着姨娘，可把五名胡女高兴坏了。 现在太白道观建好了，野猪洞院子就成了前沿哨所了，萧一山、牛冲天、赵大力，被孙思邈安排住在那里了。罗一刀被孙思邈正式任命为太白会大总管，住在道观内。 当天晚上，罗一刀突然找到了宗主，说是有个东西要献给宗主，便从怀内掏出来，此物是用块布包着的。孙思邈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册，两面都刻满了小篆字。 孙思邈道：“你这金册从何而来？”罗一刀道：“半年前，我们实在没钱花了，我就带着三个黑卫，去到邺城废墟，盗掘古墓，从其中一座古墓中挖出来的，墓主叫王粲。其它东西我们都卖了，换成铜钱花了，只留下这块金册。” 孙思邈道：“你有没有发现过其它金册？”罗一刀道：“没有，只发现这么一块金册。” 孙思邈道：“明天你去金库领一两金子，我开张票单给你。”罗一刀道：“不用了，属下是献给宗主的，不敢讨赏。” 孙思邈也不勉强，便让他告退了。自己仔细的查看起这金册上的文字。看完整个金册后，孙思邈得到了一篇连心术的修炼之法。此连心术分乾坤两部分，乾术为男子修炼，坤术为女子修炼。男女共同修炼后，两人便可以心灵相通，随时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心灵，远隔千里之外亦能彼此心灵交流。此功法可谓神秘强大的很。单独一人修炼后，亦能感知到千里之外，正在思念自己之人的心声，并且能顺着这股思念之力进入他的梦里。 孙思邈见此功法如此强大，便修炼起来，修炼了几天，孙思邈便觉自己的感知力大涨。这天夜里孙思邈又在修炼，忽觉有一股精神力在向自己靠近。孙思邈便接收了这股精神力，然后一下子进入了小梅的梦中。 小梅在梦中喜道：“夫君，我好想你，今天终于梦到你了。” 孙思邈道：“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小梅道：“夫君，你真厉害，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孙思邈道：“什么事说来听听。”小梅道：“圣女告诉我，张丽华是我亲姐，我是她故意安排进孙家的。圣女想让我帮她成为皇后，可我又不想进入后宫去服侍皇帝。” 孙思邈道：“所以你推脱掉了，然后圣女就找你麻烦了？”小梅道：“我是推脱掉了，我说我姐正得宠，成为皇后可能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我一进宫，分散了皇上对我姐的宠爱，可能事情会适得其反。” 孙思邈道：“你给我说说张丽华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梅道：“她从小就加入了巫圣教，我妈本来就是一个巫教信徒。她在十岁那年被巫圣教选中送入宫中，因姿色出众，马上被陈叔宝宠幸了，十五岁便生下皇子，如今更是得宠，她有才艺，有样貌，但是才情上不如皇后。” 孙思邈道：“再说说巫教是怎么将你安排进我家的？”小梅道：“我生下来后，便被我娘送入了巫圣教，圣女抚养了我三个月，见你父母来到巫山附近寻找你，她便将我放入木盆中顺流而下，你父母见了便将我捡回去抚养。” 孙思邈道：“如此看来，圣女应该懂得天机术，她一定是勘破了某些天机，所以才会做这种安排。她现在想尽快掌控陈叔宝，掌控陈朝，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梅道：“会不会是想用陈朝的力量对抗隋朝？”孙思邈道：“不对，陈朝已经很弱了，陈叔宝还是一个无能的皇帝，根本对抗不了隋朝。”忽然孙思邈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女帝，圣女想登基成为女帝，开创一个女帝皇朝，自己亲自对抗隋朝。” 小梅道：“不会吧，圣女想当女帝？” 孙思邈道：“这有什么不可能。圣女一心想壮大巫教，这个方法最直接，最快速，最有效。”小梅道：“我听说圣女近来心事重重的，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还以为她是想着法子怎么惩罚我。” 孙思邈一下子从小梅的梦中出来了，进入了圣女的梦里。梦中的圣女大惊，呵叱道：“臭小道，你怎么进入我梦里了？”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冲过来要揍孙思邈。孙思邈连连后退，开口道：“小妖女，你别过来。这都是你将我拉入你梦里的，我这就走。”圣女喊道：“臭小道，你别走，我不打你了，你给我说清楚。”孙思邈一阵头晕眼花，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精神力消耗了不少。 第65章 人活着为了什么 话说孙思邈将孩子们在太白道观安顿好了，就想要教他们识字。他选中了周兴嗣编的《千字文》。孙思邈便抄写了三十八份，他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卷，除了十名年龄在六岁以下的孩子。 某天孙思邈在太白观的讲经堂，正式教孩子们识字。孙思邈坐于上首的案几前，面对着坐于下方案几前的三十八个孩子。孙思邈开口道：“学会认字写字，是非常重要的，有利于你们今后表达和交流，亦有利于你们学习知识、提高素养，很多东西书籍当中都有答案。今后你们都想知道什么？可以自己到书籍当中找了。” 夏云霜站起来说道：“干爹，我有一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但在书中找不到。我想问一下，你知道答案吗？” 孙思邈道：“云霜，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干爹给你解答。” 夏云霜道：“人活着为了什么？” 孙思邈道：“云霜，你坐下。这个问题比较深奥，我慢慢给你讲。你们也都听好了，这是你们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本来不应该这么早就告诉你们，但云霜既然问了，我就给你们解答一下。你们现在能听懂多少就是多少。随着你们年龄越来越大，可能能听懂的也越来越多。” “要解答人活着为了什么？就要先解答三个问题：一是你从哪里来的？二是为什么要让你来到这个世上？三是你来到这个世上能做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你是从你娘的肚子里来。但这个问题，我要追溯一下。你为什么能从你娘的肚子里来？是因为你爹和你娘，阴阳交合了。他们为什么会阴阳交合？这里就有六个答案：一是他们冲动，一时没有把控住自己。二是他们真正的彼此相爱，所以就阴阳交合了。三是他们在做交易，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利。四是他们无知，糊里糊涂的就阴阳交合了。五是他们为了家族传承，所以才阴阳交合。六是强暴的结果。所以你从哪里来的？上溯到这里，就是这六个答案。”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让你来到这个世上？有三个答案：一是不知道，你来到这个世上，纯属意外。二是为了传承，父母为了传承家族才生下你。三是为了交易，父母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利，做交易才生下你。” “第三个问题，你来到这个世上能做什么？有三个答案：一是你纯属意外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你想做什么随便选。二是你为了传承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你要完成家族传承。三是你为了交易来到这个世上，所以你要完成这场交易。” “你们对于随便选、传承、交易，这三个答案是不是都不满意。什么叫随便选？我的随便选，是立志、立德、立言。我立志成为一名拯救苍生的大医。而要成为一名大医，德行是不是很重要，所以我要立德。作为一名大医，想要拯救尽量多的人，立德是不够的，我必须立言，使自己作为大医的德行和医术得到更为广泛的传播，从而拯救更多的人。所以干爹要做的事，要走的路，还任重道远。什么叫传承？传承也可以走立志、立德、立言，这条路。要想将家族传承好，也得给家族立德，给家族立言。什么叫交易？说白了，你就成为了一件物品。如何摆脱成为物品的命运，也可以走立志、立德、立言，这条路。立志摆脱成为物品的命运，就必须为自己抗争，给自己洗刷污垢，给自己升华内心，然后获得新生。再为自己的行为立德、立言，鼓励更多的人摆脱成为物品的命运。在立志、立德、立言，这条路上，可能有人早早的就牺牲了，但是你们要明白‘朝闻道，夕死可矣’。” 孙思邈讲了许久，才将“人活着为了什么”讲完。他也不知道孩子们听懂了多少。 话说此时的巫山来了位不速之客。了尘真人偷偷潜入了巫教宝库，他来此寻找几味珍稀的药材。上次他炼天年丹，有几味重要的药材，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了尘真人正在翻找着，忽然巫圣走了进来，两人碰了个对眼。巫圣呵叱道：“你是谁？跑来巫圣教宝库干什么？” 了尘真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盯着巫圣的双眼看。巫圣顿觉头晕眼花，巫圣心中暗道：“不好，这是天眼术。”她也运转起天眼术来抵抗。巫圣才刚回过神，只见此人已然来到了她的跟前。巫圣抽出腰间的千节鞭，便向此人抽了过去。了尘真人不慌不忙，轻移了一步，便躲过了铁鞭的抽击，一掌打在了巫圣的小腹上，巫圣马上吐血倒飞，身体撞到了墙上。巫圣强撑着，她伸手拉动了宝库的报警铃。 精儿第一个赶来，她看见闯入者是个白发老道，便抽出腰间的软剑，直刺对方咽喉。了尘真人轻轻用指一弹剑尖，剑尖应声而断，刺入了墙中。紧接着，她的小腹挨了一掌，被打飞了倒在地上吐血。 灵儿和金燕也赶了过来，金燕丢出两把燕形飞刃，向了尘真人射去，只见了尘真人一拂衣袖，便将飞刃打飞了。灵儿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了尘真人的心口。了尘真人用左手手指夹住匕首，右手一掌打在了金燕的小腹上，金燕倒飞出去，口吐鲜血。然后再一掌打在灵儿小腹上，灵儿一下松了抓着的匕首，仰倒在地，口吐鲜血。了尘真人见自己需要的药材找齐了，便不再做停留，人闪了几闪就消失了。 巫圣从宝库追了出来，只见三女都倒在宝库门口，口吐鲜血。而那人已经看不到身影了。众女爬起来，问巫圣是否还要追。巫圣道：“不用追了，此人功力实在太深厚了。你们去查看一下，宝库中都丢了什么？” 一会过后，灵儿道：“教主，存在宝库中的几种珍稀药材，都不见了。”精儿道：“教主，此人是谁？为何从未听闻这世上还有此等高手？” 巫圣道：“黄大仙，他果然没死。孙道一一直是此人在暗中保护着。我说那臭小道，被我丢入死亡谷怎么没死，还偷吃了圣教的圣莲子。黄大仙二百年前，曾经来宝库偷盗过药材。还好这次，我将圣莲子转移走了。” 灵儿道：“教主，不可能吧！黄大仙应该早死了，他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巫圣道：“没想到，他上次偷盗宝库药材，真被他炼成了仙丹，活到了现在。” 三女听后，都惊得目瞪口呆。这世上，还真有活了两百五十多岁的老怪物。 第66章 偷药小贼 孙思邈道：“孩子们，打开《千字文》书卷，第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意思是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宇宙茫茫，辽阔无边。这句有不懂得地方，可以站起来提问。” 夏云霜站起来道：“干爹，天空我看着是蓝色的，为什么说它是黑色的？大地也有的地方黑色，为何说它是黄色的？”问完就坐下了。 孙思邈道：“你这个问题想回答，就要从概括和细分解答了。因为天空夜里是黑的，下雨下雪，阴天刮风，天空都是黑的；至于晴天的蓝色，雾天的白色，有彩霞时的红色或橘红色，都只占了少数。所以可以概括说天空是黑色的。大地也能如此推论，黄土是黄色的，黄沙是黄色的，黄石是黄色的，黄水是黄色的，地表上绝大多数都是黄色的。所以说大地是黄色的。” 葛小玉站起来道：“干爹，宇宙真的没有边界吗？”问完就坐下了。 孙思邈道：“这个问题就牵扯到宇宙这个定义了。宇宙这个说法起于一千多年的战国，有一个叫尸佼的人。他说：上下四方叫做宇，往古来今叫做宙。意思是我们能看到的一切为宇，能经历的一切为宙。对于我们个人来说，能看到的一切，能经历的一切，都是有限的，所以宇宙是有边界的。但对所有人加起来，能看见的，能经历的，就是没有边界可言了。所以这里才说宇宙是无边的。” 孙思邈道：“第二句：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意思是太阳有正有斜，月亮有圆有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天空中。有问题的可以站起来提问了。” 夏云霜又站起来道：“干爹，太阳的正斜和月亮的圆缺是什么造成的？” 孙思邈道：“太阳有正有斜，是因为太阳一直在移动。月亮有圆有缺，是因为月亮反射太阳光有多有少造成的。五百年前，有一个叫张衡的人，他得出结论，月亮上的光是反射太阳光得到的，它自己根本不会发光。” 庄晓蝶站起来道：“干爹，为何第二日，太阳又会东升西落，是不是真有金乌将它拖回东方？”孙思邈道：“据张衡说，我们的大地是不停转动的，第二日一早，大地已由西方转回了东方。所以太阳总能做到东升西落。” 柳子桃站起来道：“干爹，天上的星辰为何有时能看见，有时又看不见？”孙思邈道：“这是因为星辰反射的太阳光太少，白天被太阳光淹没了，晚上被月光淹没了，有时还会被云遮挡住。” 秦木棉站起来道：“干爹，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孙思邈道：“这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孙迁站起来道：“干爹，那天上是否真住着神仙呢？”孙思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传说中是有的，就是没有人亲眼见过。” 欧阳姜儿站起来道：“干爹，我们将来能跑到月亮上去看看吗？”孙思邈道：“这个我也回答不了。要想跑到月亮上去，传闻中必须要修炼成仙。” 欧阳姜儿道：“干爹，我能修炼成仙吗？”孙思邈道：“不能。”欧阳姜儿道：“我听闻，不是存在那种一吃就成仙的仙丹吗？”孙思邈道：“假的，那是骗人的，吃了会被毒死，仙丹千百年前就绝迹了。”…… 孙思邈教孩子们《千字文》好几天了，他一句一句的教。如果没听懂没明白的可以提问，结果孩子们的问题真是多，有些问题连他都答不上来。 这天傍晚，夏云霜突然跑过来，说他们晒的药材被人偷了。孙思邈心想：“哪个贼人这么大胆，居然敢跑来偷他的药材。”孙思邈跟着夏云霜来到晒药材的地方。他查看一番，黄精、天麻、灵芝都有被偷的痕迹。 孙思邈道：“看样子这还是一个惯犯，每样都偷一点。不会是那个调皮孩子捣的鬼吧？”夏云霜道：“干爹，不可能，我们都在讲经堂上课，今天一下课我就往这边来了。” 孙思邈道：“若真是专门来偷药的贼人，不可能只偷这么一点，他应该全部打包带走才对。”夏云霜道：“干爹，他可能是觉得我们的药材还太湿了，等晒干点再打包带走。” 孙思邈道：“若按你这么说，难道是上山来采药的采药人？他打算采完药，下山时一起打包带走。有可能是那个贪心的采药人，这样的话我们不用急，就钓着他。他要是还敢再来，干爹就将他抓住。” 第二日，夏云霜又找到了孙思邈，说那人又来偷药材了。孙思邈这次一看，发现自己撒在四周的石灰粉上有脚印。他仔细看了一下脚印的形状，好像不是人踩出来的。孙思邈心想：“这太白山上难道有修成精的大妖，已经学会了识药辨药，专门来这里偷吃对它有益的药材。” 夏云霜道：“干爹，我看这药材咱们就不要晒了，你干脆用它们配成药膳，我们吃了。”孙思邈道：“不行，得把这人抓了，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如何能在山上住安稳。明天你们不用上课了，干爹专门候在这里，将他抓了。” 次日，孙思邈早早就来到这里候着，他蹲守在一面墙后面。孩子们一听干爹要抓小偷，也兴奋的躲在远处偷看。罗一刀也没闲着，手提大刀在附近保护着孩子们的安全。 就在众人的期待中，一个黑影从树上一路跳跃而来，只见他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来到晒的药材跟前，一样药材抓了几片，丢入口中嚼了几下就吞入肚中，偷吃了好几样药材。众人看得都是诧异不已，这原来是只猕猴，它竟然会自己选药材吃，这恐怕离成精也不远了。 孙思邈见猕猴吃得起劲，便断然出手，一捆麻绳抛出，一下子套向猕猴的头。小猕猴无比机警，一甩头躲过了孙思邈的绳子套头。猕猴好像经常被人以绳子套头，它躲过这一招十分纯熟。紧接着，这只猕猴便发足狂奔，这速度比孙思邈的轻功丝毫不慢。孙思邈对它是紧追不舍。这一猴一人，很快就来到了太白山之巅。 孙思邈发现在一间石屋前，站着一位白发老道。猕猴此时正站在此人身旁。 第67章 拜了尘为师 了尘真人道：“这位小友，不知我养的这只猕猴，如何得罪小友了？贫道了尘，代为陪礼。” 孙思邈惊讶道：“了尘真人？您还活着？”了尘真人道：“小友，这是嫌我活得太久了？你吃了贫道炼制的天年丹，亦能活很久。”孙思邈又是惊讶道：“这您也能看出来？”了尘真人道：“你不但吃了我的天年丹，还吃了我给你的圣莲子。”孙思邈诧异道：“仙谷中，那只猿猴也是您养的？” 了尘真人道：“没错，你学的内功《乾坤化生功》，亦是我传授给你。”孙思邈道：“不知真人如此做为了什么？”了尘真人道：“我只是想找一个传人。不知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孙思邈马上跪下，向了尘真人拜了三拜，说道：“徒儿孙道一，拜见师尊。谢师尊一直以来对徒儿的关照。”他心想：“有如此本事通天的真人愿意收自己为徒，傻子才会拒绝。况且自己被逐出了茅山，现在根本没有师尊。自己有些问题也不知道向谁请教。” 了尘真人道：“徒儿请起，随为师到屋内一叙。”说着便带孙思邈走入了石屋。两人相对坐于蒲团上。了尘真人道：“徒儿，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为师为你一一解答。”孙思邈道：“师尊可有能化解吃了圣莲子，便不能生育的灵药。” 了尘真人道：“其实为师当时亦不知道，圣莲子有此痹端，只知此物能够彻底压制人的欲望，因为历任圣女都会服用此物，来彻底压制自己的欲望，一生保持处子之身。这天年丹所激发的欲望，除了圣莲子可压制外。还有三种方法可解：一种是天年丹同时一男一女服用，然后彼此双修，便能化解欲望之毒；另一种是运用房中术，夜御十女，亦能化解；最后一种就是年过三十之人服用，然后用强大的毅志力加清心宁神的丹药，便能成功将欲望之毒驱散。因为服用圣莲子最快捷，为师才让你服用。后来从圣女口中才得知，服用圣莲子后不能生育，这才有此纰漏。为师至今未找到破解之法。” 孙思邈道：“师尊不必自责，徒儿已有破解之法，只是需要多等待一些年头。圣莲子药效只能到达九十九岁，我如今服用了师尊的天年丹，寿命可达一百四十四岁，百岁生子完全没问题。” 了尘真人道：“徒儿，你今天能拜我为师。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说着就将一包药粉递给了孙思邈。孙思邈接在手中，便问道：“这是什么药粉？” 了尘真人道：“这是开天眼的成药。战国之时有一个长桑君给扁鹊开天眼。长桑君给了扁鹊一包神奇的药粉，让扁鹊拿回去分三十天冲服，便能让其开天眼。扁鹊服完药粉，按长桑君教的修炼之后，隔着一堵墙都能将里面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动用天眼给病人看病，更是内脏经络都能看清楚，所有病症一目了然。从此扁鹊治病都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成为一代神医。这就是这种神奇的药粉。你只要将你猎杀的巨鱼鱼胆磨成粉，配合这包药粉，分三十天服用，便能开启天眼。”孙思邈道：“谢师尊厚赐。”了尘真人道：“你今天就先回去吧！等你开了天眼后，再到为师这里来，我教你天眼的使用方法。”孙思邈道：“好的师尊，徒儿告退。” 孙思邈满心欢喜的下山了。回到道观，他便对孩子们说，那只猕猴是自己师尊养的。众孩子一听，纷纷想去见干爹的师尊。孙思邈告诉他们，自己师尊是住在山巅之上，不喜欢有人去打扰。孩子们这才作罢。 这时一只信鸽飞落下来，停在一根木柱上。孙思邈走过去，从它脚上解下一个小纸条，打开后是一封汇报信，从陈仓发来的。前不久，孙思邈派萧一山、牛冲天和赵大力，去陈仓开一家妙应草堂医馆。 信中内容主要是说，勇士都在陈仓安居乐业了，但勇士们还是能够随时待命，只要宗主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能行动。要求筹办的医馆，妙应草堂也开张了，现已招募了五位郎中，轮流坐堂，给穷苦之人免费看病。平日里也派出十名勇士，出去寻访流落的孤儿和被抛弃的婴儿，发现后便带回妙应草堂收养，现已收养了五名女婴。孙思邈看后不禁叹息，天下弃婴还是太多，自己根本救不过来，若是朝廷能将弃婴者治罪就好了，可惜自己人微言轻。 紧接着第二只飞来的鸽子，也落在了柱子上。孙思邈打开纸条，一看是周至发来的。 信上说商队和情报网组合已完成，亦新招了几人，情报网现在覆盖范围更广。现在主要有以下几个消息传回。第一条就是旧宗主之死，跟他的侄子李安有关，李安事先悄悄跑去杨坚那里告密。这才导致旧宗主，迅速被害。李安不但去告密，还怕自己背上不义之名，恳求杨坚，让其收养旧宗主的两个儿子，李韶和李华。第二条是关于突厥的，突厥已成功被长孙晟分化，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杨坚也派出八路大军，打的突厥叫苦连天。第三条是关于巫教宝库被盗的，听闻有一个绝世高手，闯入巫教宝库，将里面的宝物盗窃一空。巫圣和三大护法都被此人打成重伤，然后潇洒的飘然而去。第四条是关于南越的，这南越都是些獠人，现在被一个女獠统治着，这个女獠被称为洗夫人。 孙思邈看完后心想：“李安为了荣华富贵，出卖自己亲叔叔，还要假惺惺的说自己是好人。突厥看似强大，其实就是一盘散沙，有点成就就狂妄自大，被人狠揍几下，马上就从老虎变成猫了。巫教宝物还真是多，竟然能引来如此绝世高手，会不会是现在的师尊干的。巫小小那妖女，也不知现今躲在哪里，就凭她现在那小模样，此次碰上了，肯定被打死。獠人还真信巫教那一套，处处都是以女为尊。” 最后第三只鸽子，也赶回来了。孙思邈打开这张纸条一看，果然是郿城发来的。主要是交待一些经营情况，卖的最好的是人参丹、华佗云母丸，清心丹、养神丹反而卖的少。可见对于世俗之人，清心寡欲那一套是没用的，他们情愿怎么爽怎么来，就愿意醉以入房，耗散其精；事后再找一些人参丹、华佗云母丸，来补充精气。他们不知花如此多的钱来进行药补，如果他们不知道节制的话，还是越补越虚。 孙思邈拿起笔来，给陈仓、周至、郿城都写了回信，然后从笼子里抓出一只只鸽子，绑上信后，放它们飞向了蓝天。自己组建的太白会，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68章 孙思邈开天眼 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孙思邈来到了太白山之巅。了尘真人请他进石屋，两人相对坐下。 了尘真人道：“开天眼，本应在三十岁前最佳。看来你服完药，并未自动开启天眼。为师今日就助你一臂之力，为你打开天眼。”孙思邈问道：“开天眼不是越早越好吗？”了尘真人道：“不对。虽说开天眼年龄越小越容易。但年龄太小心智不成熟，此时开天眼害大于利。因为年龄小很难抵抗各种诱惑，亦很难面对各种未知事物的冲击。”孙思邈道：“徒儿明白了，师尊开始吧！” 了尘真人道：“你转过身去，凝聚精神力，用双眼盯住眼前这堵石墙。你努力使自己的眼光穿过那堵墙，看到外面的景象。”说完，便用自己的气劲，对孙思邈进行贯顶。 慢慢的孙思邈的眼中，那堵墙离自己越来越近。紧接着那堵墙越来越大，他看到墙上有很多缝隙，很多孔洞。他通过这些缝隙，这些孔洞，看到了墙外面的景象。接着他看到了空中流动的尘埃、小水珠和小虫子。而自己的眼睛就附着在尘埃、小水珠和小虫子身上。马上尘埃、小水珠和小虫子，迅速缩小，一下子变得无限小。眼前这堵墙也在缩小，在远离自己，一会就恢复成现实中的模样。但孙思邈依然能看穿这堵墙，看到外面的景象。 忽然孙思邈耳边传来了师尊的声音：“闭上双眼，用你的精神力，感受一下外面的景象。”孙思邈闭上了眼睛，外面的景象，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了尘真人道：“将精神力转移到小虫子身上。”孙思邈马上将精神力转移到小虫子身上，他顿觉脑海中的景象一变，呈现出五颜六色的各种能量团。了尘真人道：“将精神力转移到这些能量团上。”孙思邈又将精神力转移到能量团上，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又是一变，变成了一串串长短不一的音波。了尘真人道：“赶紧将你的精神力收回来，回转自身。” 孙思邈马上将精神力收回，他只觉头痛欲裂，两眼刺痛。了尘真人脸色苍白的道：“你赶紧服用一颗养神丹，调息一会。”说着将一个丹瓶塞到孙思邈手中，自己也拨开一只丹瓶，吞服了一颗养神丹。 等孙思邈调息完。了尘真人道：“刚才为师帮你开启了天眼。也让你感受了一下，天眼的三重境界。其实天眼有四重境界：第一重为附眼，可以让你的眼神附着在任何物体上，从而看到你原本看不到的东西。第二重为附神，可以让你的神念附着在活物的身上，从而能借用活物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第三重为附能，可以让你的神念附着在任何能量上面，从而使你能看穿物质的最原始规律。第四重为附音，这个为师也没有达到，不知有何妙用，传闻达到这一境界就能起死回生，还能杀人于无形。天眼术在传闻中还有更高境界，为师也是不知道的。你现在才开天眼，处于第一重境界。” 孙思邈道：“师尊，使用天眼术有什么要注意的？”了尘真人道：“该注意的有三点：一是使用天眼术别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二是不要对境界比你高的人使用天眼术。三是使用天眼术之前，要备好恢复精神力的丹药。” 孙思邈从怀内掏出一只丹瓶道：“这是徒儿不久前，炼成的高级华佗云母丸。特意献给师尊服用。”了尘真人道：“徒儿，你有心了。为师收下了，你下山忙你的吧！为师也要闭关一段时日。”孙思邈道：“是，师尊，徒儿告退。”说完孙思邈就下山了。 话说此时的扶沟，甄权和甄谋两兄弟。自从父亲过世，他们俩接管了甄氏布行，因为经营不善，经常亏损，日子过得有些艰难。这时他们才感觉到父亲对他们来说无比重要。这个家没有了父亲的支撑，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不光老仆看轻他们兄弟俩，一些老顾客也不愿意与甄氏布行做交易了。特别是最近流传出去的话，说他们兄弟俩活活气死了老父亲。很多熟人见到他们都选择绕路走。他们去拜访别人，一般都是不在家。气得甄谋满肚子的火，他开口道：“哥，我看我们不如将布行卖了，将田地也卖了。我们明年就去追随三师兄。在家待着，整天受这样的鸟气，我受够了。” 甄权道：“弟弟，你怎么会想起投靠道一师弟，他应该过得也不怎么好。”甄谋道：“这你就错了。我听闻三师兄，要关系有关系，当今陛下是他表弟。要人有人，他现在手下有百来号人给他干活，就是和你一同被救回来的吴景贤，也投靠到三师兄那里了。要钱有钱，他现在开着十多家药店，还拥有三个商队，可谓是日进斗金。”甄权道：“你这些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甄谋道：“我自从知道，你是被三师兄救回来的。我就派专人去李家塬打听。孙和知道派去的人，是我们甄家两兄弟的人，就一五一十说了。三师兄在太白山上，建了一座很大的太白观。现在就住在太白观里，孙和每月都上山两回，他对三师兄的情况很了解。” 甄权道：“这样的话，将家里的事处理完，我们就投靠道一师弟。我待在家里，每当想起，是因为我才将父亲气死了。我心里就难受。”甄谋道：“哥，你同意的话。我们先写封信给道一，让他也好事先有个准备。” 话说此时的巫山，巫小小正在听闻灵儿的汇报。灵儿道：“孙道一，最近不知道得到何人支助，势力一下子增长了不少。有十几家药店，三个商队，还有一些死士。他还在太白山上，修了若大一个道观。” 圣女道：“你还记得打伤你的那个白发老道吗？有他在臭小道后面撑腰，弄出这么一点势力算什么。我看他的势力远远不止如此。我们今后要出手对付他会越来越难。” 灵儿道：“黄大仙，那老怪物。不但偷盗圣教宝库，打伤教主。现在又大力支持徒弟发展势力，这样对圣教大大的不利。” 圣女道：“就凭他现在这点势力，还威胁不到圣教。你先退下。”她心里却在想：“臭小道，我给你机会，让你壮大，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化巫入道。” 第69章 组织秋猎 话说孙思邈教了孩子们武术，又教他们识字写字，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忽然他想起了花木兰，他一下子明白这些女孩子还缺少什么，那叫做英气。孙思邈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想将女孩子们培养的柔柔弱弱，那就应该让她们看上去英姿飒爽。可孙思邈又不能真的让她们上战场，那该怎么办？所以只能通过打猎来训练她们。孙思邈希望自己收养的孩子，将来都无比优秀。 孙思邈将大点的孩子们，招集到了太白观晨练道场，看着三十六名女孩和两名男孩，他说道：“还有几天就要入冬了，今天我带领你们来场秋猎。这是对你们，这几个月来和干爹学习武术的考验。这次秋猎以杀狼为目标，杀死的狼足够多的话，我给你们每人做一顶狼皮帽子，今年过冬你们就不怕冷了。秦木棉带着九人去堵住深潭谷东边。庄晓蝶带着九人围住深潭谷北边缺口。夏云霜带着九人围住南边。我带八个孩子截住西边出口。然后各派三人往中心的深潭搜索。好的，现在开始行动，将深潭谷围起来。” 秦木棉道：“乐悦悦、罗小曼、吴丽江等人跟我来，脚步放轻一点，堵住东边小山口。” 庄晓蝶道：“洛小荷、柳子桃、马娟花等跟我走，围住北边小溪口一带。” 夏云霜道：“葛小玉、欧阳姜儿、李玉华等跟我走，围住南边小溪出口处。” 孙思邈道：“剩下的八个孩子，跟着干爹走，到西边秃石林去，将那里围住了。” 各人都到位后，就开始对山谷内的狼进行围杀。太白山的狼还是很多的，当年孙思邈和李丁、许胤宗刚来到太白山，就遭到狼群的围攻。 秦木棉带着乐悦悦和吴丽红开始往中心区挺进，先是惊起了几只野鸡，吴丽红搭弓要射，被秦木棉拦住了，说道：“不要浪费箭支和时间，我们尽快赶到中心区。”她们三人走了一会，看到了两只大野猪和六只小野猪。乐悦悦道：“上树，查看一下远方情况。”三人便跃上了一棵大树。 秦木棉道：“那个草丛里好像潜伏着一只狼。”众人往草丛看。乐悦悦道：“不止一只，其它草丛里也有。”吴丽红道：“总算看到狼了，总共埋伏着三只狼。”乐悦悦马上搭弓上箭，秦木棉和吴丽红也跟着搭弓上箭。秦木棉道：“先别急着放箭，这距离超过了一百五十米，等狼蹿出来攻击野猪。我们再动手偷袭。” 等了一会，当野猪群离三只狼只有三十米左右，三只狼便蹿了出来，两只体型大的扑向了大野猪，拦截住它。一只狼扑向了小野猪，将小野猪扑倒在地，咬破它的咽喉。乐悦悦一箭射向那只咬住小野猪的狼，正中狼的脖子。秦木棉和吴丽红也跟着放箭，吴丽红的箭，正中一只大野狼的屁股。秦木棉则没射中狼，箭支擦着狼的耳朵而过。那只狼见势不妙，马上跑了，野猪群也往不同方向跑了。 乐悦悦跳下树，马上追向那只逃跑的狼。秦木棉和吴丽红追向那只受伤的狼，她们追上后，秦木棉一脚踹在狼腰上，狼一下子翻倒；吴丽红则抓着射在它屁股上的那支箭，往里再插入几寸，那只狼抽搐了几下便死了。这时乐悦悦也回来和她俩会合，逃跑那只狼她没追上，只能将机会留给守住出口的人，让他们出手将它击杀。乐悦悦拖着一具狼尸，吴丽红拖着一具狼尸，秦木棉拖着一只小野猪的尸体，继续赶往中心区。 庄晓蝶带着洛小荷和柳子桃，往中心区搜索而来。先是惊出了几只野水鸭，接着又是几只野兔。再走了一会，看见几只野鹿，后面正有七只狼追赶着它们。庄晓蝶跳上大树道：“注意隐蔽。”洛小荷和柳子桃也跳上了大树，隐蔽起来。野鹿慌不择路，往三人躲藏处跑来，跑在最后的两只鹿被狼扑倒。顿时从树上飞来了三支箭，分别射中了一只狼。狼群和鹿群见状，一下子被惊散了。她们三人马上又搭弓放箭，三支箭同时射向了一只狼，一支箭射中了狼的后腿。三人追上这只一瘸一拐的狼，柳子桃将它踹翻在地。庄晓蝶拔出匕首，一下子捅入狼的咽喉，狼马上断气。庄晓蝶拖着两具狼尸，洛小荷和柳子桃分别拖着一具狼尸，继续赶往中心区。 夏云霜带着葛小玉和李玉华，往中心区搜索。不一会就见一只狼正在远处啃吃一只兔子，三人马上将它包围。在三人离狼还有一百米左右，那只狼警觉了，它发现了不对劲，站起了身。齐刷刷三支箭洞穿了它的身体，它又倒了下去。李玉华拖着狼尸，夏云霜和葛小玉在前面开路。 她们走了一阵，见有两只狼正在追赶一只野羚羊。三人跳上树隐藏起来，将狼尸也藏在了草丛中。在离三人藏身处八十米左右，野羚羊被狼扑倒了。三支箭从树上飞来，两只狼和野羚羊一起被射杀了。夏云霜和李玉华一同看向了葛小玉。葛小玉马上脸红忙道：“误杀，不小心误杀了。”三人拖起猎物往中心区而去。 孙思邈这边，他派孙迁、姜红梅、高丽雪，前去中心区猎杀。三人走了一会，发现有十几只狼，正在围杀一只野牛。二话不说，三人马上躲到了树上。不一会就有四只狼战死，眼看双方打斗的激烈，不停往他们藏身处靠近。孙迁从怀内掏出两个爆竹，点燃了丢向战场。两声炸响，将野牛和狼群都惊走了。三人跳下树，将四具狼尸捡了，拖着往中心区而去。 秦木棉三人，最先到中心区，发现有十几只狼正在围攻几只猕猴。那几只猕猴躲在一棵大树上，叽叽乱叫。三人丢下手中猎物，搭弓射向狼群，两只狼中箭倒地，其它的狼往西边逃窜。正好被赶来的孙迁三人撞见。孙迁正想掏爆竹将狼吓走，瞟见远处的秦木棉三人，他马上改变主意，怎么能在其它人面前示弱，他们搭弓放箭，射中了两只狼。剩下的狼分南北两路逃走了。被庄晓蝶一队碰上，射杀了三只。夏云霜一队也碰上了，射杀了两只。十二人将猎物收拢在一起，便等待后继人手赶来。他们等了一会，有十二人赶来了。二十四人将所有的猎物都带上，赶往了道观。 四个出口处，留守的人猎杀到的猎物也颇丰。东边的人射杀了七只狼，北边的人和南边的人都射杀了八只狼，西边的人射杀的狼足有十一只。大家也带上猎物，赶往了道观。 所有人都回到道观后，这次秋猎就正式结束了。大家清点了所有猎物：狼五十六只，小野猪一只，野羚羊一只，野兔半只。 孙思邈看着大家兴奋的表情，却并没有高兴起来。他对这次秋猎是不满意，虽然孩子们没有畏手畏脚，配合得也不错，猎杀到的狼不光够做帽子，狼皮褥子也能做几张。孙思邈觉得大家杀狼都太简单了，并没有自己第一次和狼搏斗那么惊险。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狼实在太弱了。 第70章 认清自我 583年元宵，孙思邈来到了太白山之巅，拜见师尊。前不久，他来过一次，但师尊还在闭关中，并没有召见他。这次了尘真人出关了，召见了孙思邈。孙思邈很高兴，他正有一个问题困扰着自己，这下终于可以请教一下师尊。 孙思邈走入石屋内，坐于师尊面前的蒲团上。了尘问道：“徒儿，你找为师有何事？”孙思邈道：“今日是元宵节，徒儿想念师尊，特来看望师尊。不知徒儿派罗总管送来的饭菜，可符合师尊的口味？”了尘道：“徒儿，你有心了。饭菜做的不错，甚合为师的口味。”孙思邈道：“这是徒儿每日特地为师尊做的，师尊喜欢就好。” 了尘道：“你今日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孙思邈道：“徒儿近日在培养孩子们的能力时遇到了问题，不知如何将自己收养的女孩子们都培养的英气勃勃，能像花木兰般英姿飒爽？”了尘听了此问，微笑道：“历史上只有一个花木兰。你想将她们都培养成花木兰，这不是东施效颦吗？况且这么多女孩子，你教育的过来吗？你要认清自我。” 孙思邈道：“师尊，何为认清自我？”了尘道：“认清自我，得从身份、志向、性格、能力，综合分析。你现今只是一个独修的道士，你立志成为大医，你为人和善、心怀慈悲，但你不懂人情世故。为师认为你更适合做一个隐世高人，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你都行。你若要统领群雄，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为师觉得你不适合。”孙思邈道：“谢师尊指点，徒儿不打扰师尊清修了。若有事尽管召唤徒儿。”说完便下山了。 孙思邈回到太白观，甄权甄谋两兄弟便来到太白山了。孙思邈下到太白山山脚，将他们迎接到太白观。孙思邈笑道：“立德师兄，立言师弟，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怎么没带夫人孩子一起来。听闻你们要来我这里屈就，我已经将野猪洞院子重新扩建翻修了一遍，保证你们的夫人孩子也能住得下。” 甄谋道：“三师兄，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准备如何安排我们兄弟俩？”孙思邈道：“立言师弟，你可是有宰相之才的人，我让你总领全部事务如何？”甄谋道：“三师兄，你没开玩笑？”孙思邈道：“我跟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年的兄弟交情，我完全信任你。”甄谋道：“我可是将甄氏布行都搞垮了，你不怕我将你手下的产业也搞垮？”孙思邈道：“这只是你时运不济而已。” 甄谋道：“那我哥，你如何安排？”孙思邈道：“这就要看你如何安排了。我现在任命你为孙家大总管。你手下有太白会总管罗一刀，财务总管穆尔玛萨，李家塬管家孙和。你所要管理的包括十一家药店，三个商队组成的情报网，一个勇士队组建的妙应草堂，这些统称太白会；还有就是孙家原有资产。”甄谋道：“好的，等我查看过所有产业后，再给我哥安排一个职务吧！” 孙思邈道：“工作的事我们谈完了，我们谈谈彼此的生活吧！我现在有五个侍妾，收养了四十八个孩子。你们现在如何？”甄权道：“我只娶了一个夫人，生有一儿一女。”甄谋道：“我现在有一妻一妾，两儿一女。”孙思邈道：“没想到师弟你这么节制，我还以为你会像常才一样纳十几个妾。”甄谋道：“说来常才师兄离我们而去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他人死了，连尸骨都没有留下，我们就算想去祭拜一下，都找不到坟头。”甄权看着供桌上孙父孙母和李丁的牌位，拉了拉弟弟的衣角道：“今日是我们三兄弟相聚的日子，不提过去的伤心事。” 甄谋道：“是啊，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我听闻今年开春，刘师姐就要正式开宗收徒了，我打算将女儿送上茅山拜她为师。”孙思邈道：“刘师姐…？你说的是刘师妹刘烟霞吧？”甄谋道：“没错正是她。她一直与林师姐关系不错。”孙思邈道：“立德师兄，你也打算将女儿送去茅山？”甄权道：“我也是如此想的。要不你将收养的女孩子也送到茅山上去学道？”孙思邈道：“好的，我仔细考虑一下。” 甄谋道：“三师兄，你最近有没有巫教妖女巫小小的消息？她有没有再来害你？”孙思邈道：“她最近好像沉寂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巫圣受伤有关。你们最近见过新圣女没有？”甄谋道：“新圣女？没见过。那妖女怎么了？”孙思邈道：“我怀疑她是林师妹的女儿。”甄谋道：“不可能，妖女就是妖女，怎可能和林师姐扯上关系。”孙思邈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精儿道：“圣女，你该陪教主练功了。”圣女道：“我才不想去，这功越练，脑子越乱。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圣女，我是不是巫小小？”精儿道：“圣女，你怎么能怀疑自己不是自己呢？你不是自己，你会是谁？”圣女道：“我不知道才问你？每当我想到这里脑袋就特别疼。”精儿道：“圣女，你不用胡思乱想了，你就是你。你就是巫小小。这素女轮回功，再练多几次就好了。你就不会感到难受了。” 圣女只能无奈的跟着精儿去陪巫圣练功了。圣女和巫圣共同握着一颗透明的大圆球，面对面将精神力注入圆球中。紧接着圆球发出朦胧的光，将两人都笼罩在光芒之中。一会圣女便支撑不住了，瘫倒在地，睡了过去。巫圣道：“将她抱回去睡吧！”精儿道：“圣女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巫圣道：“没问题，再进行两次记忆融合。她的情况就能稳定了。要不是上次和黄大仙那老怪物，天眼术对拼，怎么会弄出这种事。你可得让灵儿派人将他盯紧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圣女幽幽醒来，口内叹了口气道：“臭小道，怎么再也不到我梦里来了。我到底是谁呀？我真是巫小小吗？” 第71章 孙家大总管 几天后，孙思邈决定将权力下放给甄谋，于是带着甄谋到郿城、周至和陈仓都去转了一圈，让三个地方的首领都认识一下甄谋。 孙思邈和甄谋先到了郿城，这里古称郿坞，是董卓为了奢侈享乐建立的。现今住在此的富贵之人也很多。在此开家药店是稳赚不赔。两人来到李氏药店，便见进进出出，人流不稀。 李掌柜一见进来的两人，一眼便认出了孙思邈。马上将两人引入了后堂。李掌柜道：“华宗主，你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你只要来信吩咐一句就行。”孙思邈道：“也没什么，只是带新任的甄大总管来认一下门。”李掌柜道：“拜见大总管。”甄谋道：“免礼！” 孙思邈道：“最近药材行情如何？”李掌柜道：“最近很不正常，我们药店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很多药我们一再提价，还是马上被人买断了。”孙思邈道：“这有什么不正常？”李掌柜看向了甄谋。甄谋道：“这是其它药店想要围杀我们吧？这招够狠啊！这是要激起全部的药店来攻打我们。最终将我们赶出周至。”孙思邈道：“这个你不担心，我们的药材充足的很，资金也不是问题。你尽管放心去做就行。”两人没待多久就走了。 孙思邈和甄谋来到了周至的一个养马场，这里养了几十匹马。罗天机一见来人，便忙迎接，说道：“华宗主，有何紧急情报，需要你亲自走一趟？”孙思邈道：“这是我新任命的甄大总管。以后很多事都由他全权处理，你今后直接跟他汇报就行。”罗天机道：“参见大总管。”甄谋道：“免礼！” 孙思邈道：“我们这里怎么只有马没有骆驼？”罗天机道：“我们有十六个马场，其它马场是有骆驼的。”甄谋道：“我们来往信件可有文字加密？”罗天机道：“还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实在太少。”甄谋道：“如此我会尽快制作一本加密书籍给你，以后信件都按此加密。”罗天机道：“大总管，真是天纵之才。”甄谋道：“我们先走了，过几天，我再亲自过来和你落实加密之事。”罗天机将两人送到门口，就没有继续送，以防被人注意到。 孙思邈带着甄谋来到陈仓进行实地考察。他们要看一看妙应草堂的实际情况如何。两人来到了妙应草堂，只见门口排起了两条长队。孙思邈很吃惊，这个人口不足三万的县城，竟然有如此多病人来此看病。 孙思邈一走入妙应草堂，萧一山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宗主，马上过来见礼，开口道：“华老，您怎么来了？”孙思邈道：“萧堂主，你只管忙你的，我只是过来看看。这位是甄大总管，以后主要是他来带领你们。”萧堂主马上对甄谋行礼：“参见大总管。”甄谋道：“免礼。” 孙思邈这时注意到一位熟人，上次去营救甄权时，顺带救的吴景贤。吴景贤现为妙应草堂主事，一听东家来了，便也迎了过来，见是孙思邈便道：“没想到这妙应草堂竟是恩公所开，属下吴景贤有礼了。” 孙思邈道：“吴主事，免礼。怎么有如此多人前来妙应草堂看病？” 吴景贤道：“传闻说因为拆旧城建新城，长安城中原来镇压的很多邪气都被放了出来。附近县城的百姓都染了邪气，病人一下子激增了不少。他们听闻这里看病不收钱，宁愿多走几十里的山路，跑来此看病。” 孙思邈道：“吴御医，你怎么看待长安城跑出来的邪气，这么一种说法？” 吴景贤道：“东家称呼我御医，我实在不敢当。我以前也只是在宫中校正医书的小官，如今已然辞官，称我大夫即可。关于邪气一说，我并不赞同。长安城从汉朝修成，一直沿用到如今，水源早就被历代之人留下的污水给同化。人再饮用城中打上来的污水，自然容易致病。再加上如今拆旧城建新城，旧城地下的污水被搅动的更厉害，致病的人自然更多。” 孙思邈道：“吴大夫，你医术如此精深，为何不自己开一个医馆？” 吴景贤道：“实不相瞒，本人家境贫寒，这些年学医，已然花光家中积蓄。行医十多年，才小有名气，被陛下招入宫中，不曾想出了那档子事，不被陛下信任了。回到家乡亦被乡亲厌恶，被骂成贪生怕死的小人，幸得有妙应草堂容身，我已经知足了。” 孙思邈道：“世人皆是些庸俗之人，见你落魄，便厌弃你。见你发达，便依附你，无可厚非。你就在妙应草堂好好干，今日起你的月俸加到两贯钱。” 吴景贤道：“恩公使不得，之前月俸一贯已经够丰厚了。我见你开这妙应草堂，穷人来治病不收钱，富人亦只收三十文。你还要收养弃婴，花费委实不少，就不用给我涨月俸了。” 孙思邈道：“瞧你说的，我又不差你那一贯钱。我看你也快四十了，还未娶妻吧？留着娶妻，到时不够的话，尽管开口，我再给你凑一些。” 吴景贤道：“我一个穷郎中，娶不娶妻没关系，怀内抱着几本书足矣。”孙思邈道：“没想到吴大夫如此爱书，家中可有《伤寒杂病论》全本？” 吴景贤道：“《伤寒杂病论》自张仲景死后，就散佚了。后有王叔和整理出来的《伤寒论》，现今亦难得一见，我也只抄得一个残本。”孙思邈道：“如此实为可惜，我多方访求，亦只得残本。”甄谋悄悄对萧堂主道：“《伤寒杂病论》全本，你也要注意收集。”萧堂主道：“大总管，你放心，属下定会努力搜寻。” 吴景贤道：“恩公，现今去看看五名收养的女婴如何？”孙思邈道：“好的。”于是随吴景贤来到后堂。只见五名女婴，都只有几个月大，睡在一张张小木床内，安静而甜美。 孙思邈心想：“这每一个婴儿被丢弃，都是一次对生命的漠视，对人性的扭曲，对上天赐予的生育力的滥用，这种行为应该被惩罚，应该被唾骂，应该被驱逐。” 吴景贤道：“恩公，我对她们的抚养，你看还满意吧？有什么要改进吗？”孙思邈道：“我看你对她们抚养的挺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吴景贤道：“想要养好这些婴儿，乳母是关键。用羊奶、牛奶，都是不妥的。选乳母亦应选那些体型好，容颜好的，患病的肯定不行。乳母的血气化为乳汁，再喂给婴儿。而人有五情善恶，都是血气生成的，所以乳母的性格和喜怒也很重要，应选性格温婉，家庭和睦的。”孙思邈道：“受教了，没想到你对选乳母这么有心得，真是有劳了。” 孙思邈从妙应草堂出来，在街上逛了逛，给山上的孩子们买了一些吃的，顺便将制作好的狼皮帽和狼皮褥子也带回太白观，今年冬天孩子们就不怕冷了。孙思邈心想：“开春后，自己要去见一见大师兄，都这么多年未见面了。顺便见一下王师尊，可见面后自己该如何开口，自己可是被逐出茅山近十年了。” 第72章 送女儿上茅山 583年开春，孙思邈决定让庄晓蝶、夏云霜、秦木棉、葛小玉、欧阳姜儿、柳子桃、洛小荷、马娟花、吴丽红、罗小曼，去茅山，拜刘师妹为师。甄权带着自己的女儿甄淑美和弟弟的女儿甄心怡，来到了太白观。此次去茅山拜师，由甄权带领她们去；孙思邈会暗中跟着。 十女听闻要送她们去茅山学道，十分不舍得离开这个家。先是夏云霜抱住孙思邈胳膊左右摇晃，哭道：“干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将我送人了？我以后会很乖的，不再调皮了，不再乱翻你的医书了。你不要不要我。”孙思邈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夏云霜见干爹不为所动，马上扑入穆尔玛萨怀里，呜咽道：“大姨娘，干爹不要我了，你替我劝劝干爹。”穆尔玛萨道：“你只是去学道，这个，你想回来就回来。”孙思邈打断道：“你别想回来就回来，一年回来一次。”穆尔玛萨道：“老爷，女孩子容易想家。你应该让她们常回家看看。”孙思邈道：“一年最多回来两次。”这时葛小玉扑入穆尔玛萨怀里，哽咽道：“大姨娘，我舍不得你，你劝劝干爹，别送我们去茅山。”穆尔玛萨道：“这个，女孩子哪有一辈子待在干爹身边的。” 穆尔珊瑚见庄晓蝶站在那里暗自抺泪，便将她拉入怀中，安慰道：“老爷说了，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年底一定要记得回来，五姨娘在家等着你们，到时候我还跟你们玩捉迷藏。”庄晓蝶一下子嚎啕大哭，抽噎道：“五姨娘，我舍不得离开大家，我舍不得。” 一下子所有孩子都哭了，纷纷扑入几个姨娘怀里。罗小曼在穆尔珊瑚怀里抽泣，秦木棉在穆尔玛丽怀内啜泣，柳子桃在穆尔玛丽怀里哽咽，洛小荷在穆尔雅莉怀里隐泣，欧阳姜儿在穆尔雅莉怀内呜咽，吴丽红在穆尔珍珠怀里泣不成声，马娟花在穆尔珍珠怀里嚎啕大哭。 甄淑美和甄心怡，见这景象，不觉抽泣起来。五名胡女见孩子们这么依恋她们，不觉热泪盈眶。孙思邈见众女如此也潸然泪下。甄权见此则泪眼朦胧。 过了好一会，甄权才带着众女下山了。众女心中有着千般不舍，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十天后，甄权一行人来到了陈朝境内，许胤宗特地派了手下来接甄权。甄权便跟着来人，来到义兴太守府。许胤宗来到府门口迎接，他一见甄权便笑道：“立德师弟，自从咱们茅山一别都快二十年了，今天终于有幸再会。”甄权笑道：“大师兄，你一切安好，师弟打扰了。”许胤宗笑道：“师弟那里的话，来到为兄的家里，自当多加关照。来进府，我为你们接风。” 甄权带着孩子们走入府中，见府内张灯结彩，似乎要宴请某位贵客。他不禁问道：“大师兄，这是哪位贵客要来？”许胤宗道：“这是贱内邀请了乐昌公主，过府一聚。”甄权道：“这样的话，我最好回避一下。你安排我们住到偏院去。”许胤宗道：“不好意思，委屈师弟了。”甄权道：“那里的话，我们师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许胤宗引领甄权入住在一个偏院，他便去准备迎接公主的事了。 甄权安排好孩子们的住处后，便来到了此院中的一间书房。他走到书桌前一看，上面放着两张纸，文字都是一样的，只是上面那张还没有抄完。甄权拿起来一看是两首诗。第一首写道： 此生自知难相守，但愿鹊桥永相会。 送君一支杨柳枝，伴君直至此树枯。 妾身有泪泪千行，江头流到江尾尽。 愿君早日生贵子，此生不做休妻人。 第二首写道： 牵马出门回头望，伊影依依门中立。 此生若能成双偶，为伊撑伞挡晴雨。 月冷思卿犹独坐，逝去一冬竟不觉。 茅山学成归来时，偕手相伴行一生。 甄权一看这两首诗，便知道第一首，应该是大师兄的原配李氏写的，为了不让许胤宗背上负心汉之名，她选择自杀，成为大师兄的亡妻。结果大师兄选择公布发妻自杀这件事，让天下都认为他是一个负心汉，为了荣华富贵逼死了自己的原配夫人。本来大师兄娶了郡主，又有柳太后撑腰，可以说是官运亨通，很快就能位极人臣。可惜他这么一闹，官职就升不上去了，一直是义兴太守。第二首诗应该是大师兄当年写给李氏的定情诗。甄权轻轻的放回去，保持原样。 许胤宗刚刚送走了乐昌公主，便走入偏院中，来看望甄权。他将一个小木箱递给了甄权。甄权打开一看，是一百两黄金，五两一个的小元宝，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个。甄权道：“大师兄，你这是干嘛？” 许胤宗道：“这些是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听闻如今甄家彻底没落了。你拿去用吧！” 甄权道：“大师兄，不用了，我们兄弟俩如今跟着道一师弟，日子过得挺好的。现在并不缺钱，你留着自己用吧！” 许胤宗道：“师兄弟还客气啥！道一给你们的，是道一的心意。我给你们的，是我的心意。我们不是早说好了，我们师兄弟要互相扶持。你都到我家了，尽管拿着，怎么能让你空手回去。这书屋里的东西，你喜欢的也尽管拿走。我们是师兄弟，你客气啥！对了，道一这次怎么没来？” 甄权道：“大师兄，他来了。只要我前脚走，他后脚便会来。”许胤宗道：“这就怪了，难道道一怕见到你？”甄权道：“他不是怕见到我，而是怕见到他收养的孩子们。” 许胤宗道：“这怎么回事？” 甄权道：“道一师弟，早年不幸痛失双亲，如今他收养的孩子都是痛失双亲。此次要将她们送上茅山学道，这事他做不来，只能劳烦我送她们去。可我一个人送，他又不放心，默默的在后面跟着。我带着孩子一走，他就该登门拜访了。我在大师兄这里留宿一晚，明天便送孩子们去茅山。回头我们三兄弟再好好聚聚。” 许胤宗道：“好吧！今晚师弟就早点休息，明天我派人护送你们去茅山。”许胤宗说完便走了。甄权看着桌上的小木箱，将它收了起来。 第73章 你是巫小小 话说甄权送完女孩子们上茅山，便回转义兴太守府，果然孙思邈在府门口迎接他入府。傍晚许胤宗办完公事也回来了，师兄弟三人终于齐聚一堂。 三人吃完晚饭，便坐到了一起，开始聊起彼此的往事。大师兄许胤宗挑头就聊起他给柳太后治病的事。 许胤宗道：“给柳太后治病这事得从十几年前说起。我从茅山学成下山后，便到处行医，后被新蔡王看中，招我入了王府，职位为外兵参军。在王府中一呆就是十来年。 那知三年前柳太后忽然病重，其他名医一时，尽都想不出有效的救治办法，来医治太后。新蔡王就看上了我，推荐我去给太后看病。我当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因为我并没有把握一定能将太后治好。可我一想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如果能治好太后，我名气一下子就大了。将来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病人来找我看病，我这医术不就没有白学。自己发挥作用了，悬壶济世的理想不就实现了，自己这一辈子不就没有白活。我就是如此想着便鼓足勇气去了。 我一到宫内，便上前查看太后患病情况。我经过把脉和仔细观察太后面色，确定太后是得了风疾。此时的太后已经不能说话了，嘴巴闭得死死的。要想通过服用汤药来治疗已经行不通。我一想战国时的神医扁鹊，曾经用熏蒸法给人治病。于是我用黄耆防风汤，给太后进行熏蒸治疗。一连持续了几天，太后的病情才有好转。等太后能开口了，便改用传统的汤药治疗。经过我半月的治疗，太后终于被治好了。 哪知我将太后的病治好了，我的人生轨迹却并没有沿着我原先设想好的路线走。因为这半月我一直在专心给太后治病，就没有注意到，那些未婚的公主、郡主，也经常在太后病塌前侍奉。其中有一位郡主就看上我了，要求太后给她赐婚，太后一听就高兴了。马上给我赐婚，让我娶郡主。 而我的原配李氏因风寒不孕，就被勒令休了。我本想推辞，说自己无官无职，配不上郡主。结果太后又给了我一个太守之职。发妻听闻我要休了她，便自尽了。我一下子成了一名贪慕虚荣的负心汉。从此做上了义兴太守，离我悬壶济世的理想越来越远。我本就是个行医的，让我做太守，我感觉很吃力。” 孙思邈道：“大师兄，能当上太守，亦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哪天不想当了，辞官就是。” 许胤宗道：“辞官，师弟说来轻松，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是身不由己，郡主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甄权道：“没想到大师兄也惧内。”许胤宗道：“惧内？天下惧内的男人，那个是真正害怕夫人的，大多数是太过宠爱，不忍让她伤心难过而已。我已经辜负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不愿再辜负郡主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女人。” 甄权道：“相对于大师兄，我这些年就过得平凡了，在隋朝做了一个从九品的正字，也没能做几天。”许胤宗道：“这个我听道一说了，杨坚的猜忌心太重了。”孙思邈道：“历史上有那个皇帝的猜忌心不重？” 许胤宗道：“道一师弟，该你说说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了。”孙思邈道：“我这些年，连平凡都够不上，只能说惨淡。江中落水浑浑噩噩过了十八年，等我醒来父母又被人杀了。最近拜了了尘真人为师，这才有了一些起色。师尊他教我内功，给我灵药，为我开天眼。” 许胤宗道：“开天眼是什么？”孙思邈道：“这个不好说，听师尊说，想开天眼是挺复杂也挺难的事。说白了，就是能看穿一堵墙，将墙那边的东西也看清楚。不过我现在只能看穿几张纸而已。不过我新得的一种术法挺好的，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学。” 许胤宗道：“道一，你拿出来我看一下。”孙思邈便将他抄好的连心术拿了出来。许胤宗和甄权看过后，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学。许胤宗道：“这连心术，可以说是一种男女双修的法门。可它第一点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第二点需要有感情的男女双方，才能产生连接。”甄权道：“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去睡了。”于是三人各自回房睡了。 孙思邈回到房中，拿出那张写有连心术的纸，修炼起来，一会他就进入了状态。孙思邈最先进入的是圣女的梦里。 圣女一见到孙思邈高兴坏了，笑道：“臭小道，我终于等到你了。我最近正有一个问题，想找人问明白，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孙思邈正想从她的梦里退走，可一听她有问题想问自己，又想到她可能是林师妹的女儿，便心生怜悯，留了下来。 孙思邈道：“你有什么问题？”圣女道：“我是不是巫小小？”孙思邈一听这个问题，他犯难了。第一，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巫小小。但他不能说不知道，因为这个答案，她是不会满意的，接下来就会是一连串的问题。没得到准确的答案，她肯定不会罢休。第二，他如果说，你不是巫小小。那问题可能会很严重，这个新轮回的圣女可能会被抹杀。看她现在只有七八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忍心让她去死吗？第三，他如果说，你是巫小小。他也很难开这个口，他现在有八成的把握，眼前这个女孩不是巫小小本人。如果他回答你是巫小小，那么她这一辈子就要替别人活着。她就会成为一个傀儡，还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傀儡。 孙思邈正在左右为难时，圣女道：“臭小道，你发什么呆，这个问题很难吗？自己是自己，不是很简单吗？”孙思邈一下子又去想，“自己是自己”这个问题。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是自己，真的很难，很多人都成了傀儡。金钱的傀儡，欲望的傀儡，权力的傀儡。傀儡才是大部分人活着的常态。 孙思邈开口道：“你是巫小小。”圣女一听笑了，高兴道：“我是巫小小，原来大家都没有骗我，是我内心的那个声音在骗我。我说吗，我不是巫小小，我还能是谁？”孙思邈看着圣女甜甜的笑容，再也看不下去了，马上从她的梦里退了出来。 第74章 祸国妖女 话说孙思邈在太守府住了两天，便决定去建康拜见以前的师尊王远知。甄权说他去茅山的路上，碰见师尊了，师尊不在茅山，前往建康了。 两天后，孙思邈来到建康，听闻王师尊住在建康的玄真观，时常入宫讲经论道。孙思邈来到了玄真观，求见师尊。看门童子便进去通报了，王远知一见孙思邈，有些不悦，说道：“你现在名义上不是我的弟子了，但私下里还是可以来看望为师，为师都等了很久了，却迟迟不见你上门。”孙思邈低着头听着。 王真人将一块弟子令牌，递给他。孙思邈将令牌接在手里，有些诧异。王远知见他疑惑，便说道：“这是缘法弟子令牌。”他忙收了，说道：“谢师尊厚爱。” 王远知道：“道一，这么多年未见，没想到你头发都白了。听闻你平安，我连夜给你做的弟子令牌，可还喜欢？”孙思邈道：“师尊费心了，我很喜欢。” 王远知道：“你见过善仁吧？他可还好？他娶了个郡主，就像坐牢般，来看望为师的次数也少了。” 孙思邈道：“大师兄，一切安好。他还特地让我给师尊捎来了一封信。”说着就从怀内掏出一封信，递给王远知。 王远知接过放在了书桌上，问道：“听闻你得罪了巫教妖女巫小小，她不但将你丢入死亡谷，还给你吃了毒药，让你终身不育。她真是太歹毒了。你伸出手来，让为师给你看看。” 王远知按着孙思邈的左手寸口，接着是右手寸口，过了一会才收回手，开口道：“你的脉象并无不妥，看来这妖女动用了巫教不为人知的秘药。为师也无能为力。” 孙思邈道：“天无绝人之路，想来徒儿定会找到破解之法。师尊不必为此忧虑。”王远知道：“巫教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如今陛下亦被巫教妖女张丽华，给迷惑住了。” 孙思邈道：“师尊此次下山，专为消灭张丽华而来？”王远知道：“为师在茅山上，夜观天象，发现皇宫内有妖气，所以才下山除妖。发现此妖气，正是从张丽华身上发出的。” 孙思邈道：“可有法子灭掉此妖女？”王远知道：“原本有三个方法。一是用龙气冲散此妖气，可如今陈朝气数将尽，龙气稀薄。二是直接打散这股妖气，可陛下被她迷惑已深，不愿远离此妖女，难以下手。三是逆天改命，直接改动天机，让此妖女与陛下的联系断开，可惜此妖女对陛下下了情蛊，她与陛下的联系已经难以断开。” 孙思邈道：“何为情蛊？”王远知道：“情蛊，说白了就是一种能激发情欲的催情毒药，人接触久了就会对此产生依赖。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准。他可能是妖女用自己鲜血喂养的蛊虫，也可能只是某种特制的迷香。总之它可以让男子沉迷在虚幻的情爱中，使他再也不愿意离开施蛊之人。” 孙思邈道：“此情蛊可有对付之法？”王远知道：“本来这种情蛊是有天敌的，它就是天蚕。可天蚕已经灭绝，近百年无人见过了。另外还可以用强大的内力，将情蛊逼出体外，给它消灭掉。可惜陛下并不相信自己中了情蛊，不愿让为师出手，将情蛊逼出。现在却是有些难办，为师只能另想法子。” 孙思邈道：“陈叔宝真是无能昏君，我看陈朝的气数真的将尽了。师尊不必太在意，这就是天意。”王远知叹气道：“为师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孙思邈见师尊有些疲乏，便道：“弟子今日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师尊。”王远知道：“好的，你去吧！” 孙思邈见过大师兄和师尊了，这次陈朝之行也算圆满了，该回太白山了。至于什么巫教，什么妖女，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什么化巫入道，以前自己太狂热了。 话说此时陈朝宫内，张丽华拿着陛下给她写的诗《玉树后庭花》看着满心欢喜。她轻念道：“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忽然张丽华又想到了王远知，她一下子满肚子的火，她将这首赞扬，美人真美的诗丢下了。她心想：“最近来了个死老道，整天在陛下那里说自己是妖女，会影响到陈朝的气数。自己几次请求圣教派出高手，将这个老道灭了，总部那里却迟迟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否真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巫圣和三大护法都受了重伤，巫圣教上下都在防范那个绝世高手，已经派不出高手了。” 张丽华照着镜子，见到自己绝美的容颜。她一下子更加心慌了，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个死老道，而香消玉殒。她于是又派人去找自己的妹妹＿小梅，打听教内的情况，是否会派人来围杀这个老道。 话说巫山上的巫小小，她现在恢复正常了，正在听着灵儿的请示。灵儿道：“圣女，张丽华请求总部派出高手，前去围杀王远知。” 圣女道：“张丽华为何提出这种请求？”灵儿道：“王远知最近频繁出入宫中，扬言张丽华是祸国妖女，要尽快除掉。” 圣女道：“好一个臭道士，不敢说皇帝陈叔宝昏庸无能，却说我们最优秀的巫女，祸国殃民。他灭了张丽华，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灭了我，进一步就要灭了巫圣教。真是师傅比徒弟还要狠。臭小道只是想化巫入道，他却想灭亡巫圣教。要不是张丽华撑着，陈朝早就灭了，还能活到现在。男人表面看着强大，内心却脆弱的很；天下出了问题，锅都甩给我们女人来背。” 灵儿道：“圣女，你的意思是派人去吗？”圣女道：“当然是派人去，你派五名长老去。”灵儿道：“好的，圣女。” 圣女道：“张小梅最近在建康表现如何？”灵儿道：“她表现的中规中矩。”圣女道：“臭小道，他不是去了建康吗？这次你将消息透露给小梅，让他们好好团聚一下。” 灵儿听了一脸懵，心想：“圣女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关心起孙道一了，还特地要小梅去和他团聚。”她还是开口道：“是，圣女。属下告退。” 第75章 怕死的长老 话说孙思邈打算明日就离开建康，回太白山。晚上孙思邈刚想吹灯睡觉，他住的酒楼窗户就被敲响了，孙思邈打开窗户，小梅跳了进来。小梅根据总部传来的消息，找到了孙思邈。 孙思邈一见小梅，便道：“小梅，你怎么也在建康？找我有何事？” 小梅道：“夫君，圣女同意不让我进宫，却依然派我来建康了，要我从外部协助我姐。我成为了我姐的联络人。现在出大事了，巫圣教派出了五名长老，前来围杀你师尊，正在赶来的路上。” 孙思邈道：“五人而已，凭师尊的本事能应付。”小梅道：“应付不了。巫圣教流传着一句话：长老不成伍，五人无人敌。巫圣教战力最强的就是这些长老，她们大多数都已经七八十岁了，内力雄厚，平日里都在巫山闭关，很少出手。” 听小梅如此一说，孙思邈觉得要马上通知师尊，让他做好充足的准备，开口道：“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去见师尊。”小梅依依不舍的走了，本打算和夫君好好团聚一下，哪知他一心记挂着师尊。 王远知见徒儿深夜来访，便问道：“道一，发生什么事了？”孙思邈道：“徒儿，刚刚收到情报，巫教派出五名长老前来围杀师尊。师尊，你要早做准备。” 王远知道：“区区五人而已，有何惧？”孙思邈道：“起初徒儿听闻只有五人，也觉得不用惧怕。但消息上说，巫教长老个个武功高绝，乃是能和师尊一搏之人。师尊以一敌五，恐怕凶多吉少。” 王远知道：“如此，为师得精心谋划一下。”孙思邈道：“徒儿愿助师尊一臂之力。” 王远知道：“道一，我们就假借修缮城隍庙之机，将她们引诱到郊外，然后埋伏人手围攻她们，将她们杀死在郊外。此计如何？” 孙思邈道：“师尊，你有多少人手？”王远知道：“此次下山，我带了十几名历练弟子。”孙思邈道：“这点人手，围攻她们，很难取胜；就算成功，我们也会死伤惨重。我们得做些陷阱才行。我觉得挖个地道，比较稳妥。以师尊您的名义，去郊外修缮城隍庙，用木材将庙内堆满。师尊，你每日前去查看一遍，以此来引诱巫教长老，让她们有机会在城隍庙对您出手。等她们都步入城隍庙，然后将庙门关了，再放火将城隍庙烧了，将她们全部烧死在内。我们自己人从挖好的地道逃出来。”王远知道：“好的，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将人手派给你。” 次日，孙思邈带着十几个人，在郊外找到一座破旧的城隍庙，开始对它进行修缮。王远知每日前来查看一下进度，然后回到玄真观。 话说张丽华得知巫圣教，派出了五名长老，前来围杀死老道。她一下子安心了不少，将皇帝给自己的赏赐，也拿了一些给妹妹。她又开始，每日陪着皇上纵情声色，饮酒作乐，歌舞不休，常常通宵达旦。 某日傍晚，王远知刚离开城隍庙不远，就感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四周的鸟雀都已经惊飞，他看前面就是一处挖好的地道出口，只不过隐藏起来了，别人发现不了。王远知装作不察，往地道出口走去。就在此时，五位蒙面人，从路边树林里冲了出来，将王远知围在中间。然后齐刷刷抽出腰间的软剑，向王远知攻来，她们个个攻击的都是要害。 王远知二话不说，踢开出口处隐藏的盖板，跳了下去。然后寻找到地道内联络的绳子，他便拉动了。绳子的另一端，城隍庙的地道入口，绑着的铃铛响了起来。孙思邈带领着十几名历练弟子，下到地道内与师尊会合。王远知心想：“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们并没有选择在城隍庙内动手。这次在地道内与她们硬拼，看来至少要死掉几名弟子，才有可能将五名巫教长老杀死在地道内。” 巫教此次派来的五名长老，分别是大长老、三长老、四长老、六长老、九长老。大长老道：“谁跳下去查探一下情况？” 众长老的眼光齐刷刷看向了九长老。九长老一下子被众人看的，心脏突突的跳个不停。她回看了一圈，开口道：“大长老，你明知道下面有陷阱，还叫小妹去送死，没那个必要吧？” 六长老道：“不去试一下，怎么知道下面有陷阱？”这下众长老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六长老。六长老一下子心慌起来，支吾道：“九长老说得对，这明摆着有陷阱，就不用去试探了。” 大长老见无人敢下去试探，她又怕众人要求她这个大长老带头去试探，便道：“大家都看到了，敌人实在太狡猾了，早已布置下重重陷阱，等着我们去送死。这才导致我们这次失手，让其逃脱了。” 其他四人点头道：“对，大长老说的是，敌人太狡猾了，我们都拼尽全力了，还是让他跑了。现在更是打草惊蛇，得回去请示一下圣女。”然后五人一起消失在树林中。 躲在地道里的众人。有的握剑的手，手心都冒汗了。有的心中暗骂：“这该死的巫教，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出来劫道。”有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该死的巫女，有本事你下来呀！我们三个打你一个，看打不打得死你。我非得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 王远知道：“我看这五人，半天都没有反应，要不为师上去看看。”马上有两三只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他们哪里敢放师尊走，一个个正指望着师尊保护自己。有一人开口道：“师尊，你不能上去，说不定她们在洞口设好了陷阱。你冒然上去太危险了。”有几人也附和道：“她们肯定是设好陷阱了，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王远知这下子也为难了，不能总是这样光耗着。 孙思邈道：“我们也别光耗着，都顺着地道回到城隍庙去。”于是大家回到了城隍庙，将就着在此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王远知带着弟子们回到了茅山，暂避一下，巫教派来的杀手。孙思邈也起程回太白山了。 第76章 了尘的绝学 话说孙思邈同甄权一起回到了太白山。家里一切安好，只是五名胡女更加忙碌了，一下子少了十名大的女孩子照顾弟弟妹妹。现在照顾他们的重任一下子都落到五名胡女身上。五名胡女忙着照顾孩子，原本对孙思邈的爱恋也慢慢转移到孩子们身上。这使得孙思邈一下子从俗事中解脱出来，可以专心跟着了尘师尊学习。 某日，了尘真人召孙思邈到他的石屋，开始传授一些自己的绝学给孙思邈。了尘有什么绝学？了尘的绝学主要有三样，一是丹道，二是鲁班术，三是隐身术。现在他开始传授孙思邈隐身术。 了尘坐于蒲团上，开口道：“徒儿，前段时日，为师去天山采药，被人打伤，到如今才算全部好了。从今日起，为师正式教你隐身术。”孙思邈问道：“师尊，当今世上还有人能将您打伤？”了尘真人道：“这是肯定的，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师被某些人叫做黄大仙，黄鼠狼。其实我的本名叫黄初平。还有一个人被人叫做白衣仙，白蝙蝠，本名叫张果老的；他肯定比为师厉害，这次打伤为师的，说不定就是他。” 孙思邈道：“师尊，张果老是谁？”了尘道：“张果老，又叫张果。五大秘境，你都知道了。为师在百余年前，找到了玉池，但玉池之水，已经很少了，经过为师使用后，已经干涸，为师只得到三百岁之寿。张果老很可能是比为师更早找到玉池之人，他是真正获得了五百年寿命的人。如今的功力远在为师之上，他出手打伤为师，也很容易。” 孙思邈道：“师尊，五大秘境是怎么回事？”了尘道：“这是为师年少时，历险所得到的帛书副本，应该是盗墓贼不凖从魏襄王墓中偷出来的。五大秘境，已经探明三处，剩下的两处秘境，彩都应该在北溟，灵山可能在天竺境内。”孙思邈听完后，这才恍然大悟，也熄灭了去寻找彩都和灵山的念头。 了尘道：“今日为师教你隐身术，主要是方便你在俗世行走。让你能更好的隐没在人群中，实现大隐隐于市。隐身术，主要包含隐去容貌，隐去声音，隐去行为举止。隐去容貌，主要是通过各种手段易容。隐去声音，主要是练习变声。隐去行为举止，主要是通过观察模仿他人，使熟悉你的人也很难发现你。隐身术要想大成，为师建议你去大兴城，在那里历练几年。隐身术，为师能教你的也只有易容和变声，其它的就要你自己体悟。” 了尘真人开了一长串的清单，要孙思邈去购买回来。孙思邈接过清单一看，上面写着：各色各样衣物三十套，鞋子十双，各种帽子十顶，化妆镜大小不同的五个，各种脂粉十盒，不同的香袋荷包十个，…… 孙思邈很快将东西买了回来。了尘真人最先教孙思邈如何变装。当孙思邈将身上的荷包都解下来，了尘真人拿起了其中一个荷包。他仔细一看，发现了不对劲。了尘打开荷包，发现里面装着五缕头发。孙思邈见状，便问道：“师尊，这是我之前的四名侍妾送给我的，它有什么问题吗？” 了尘道：“这个荷包被下了蛊？”他从中挑出一缕头发。“这蛊就下在这缕头发里。”孙思邈问道：“师尊，这下的什么蛊？”了尘道：“这叫千丝万缕追踪蛊，不管你藏身何处，下蛊之人都能准确知道你所处的位置。” 孙思邈道：“师尊，该如何破解这个蛊？”了尘道：“你将阳燧取来，将这缕头发烧了。”孙思邈按师尊说的做，将这缕头发烧了。 话说孙思邈这边一烧头发，巫山上的巫圣就有了反应，她心口一疼，一下子吐出一口鲜血。巫圣心想：“臭小道，你对我就这么无情无义吗？将我送给你的发丝都烧了。我时刻注意着你的行踪，不还是因为关心你，怕你会出意外。要不然我会将巫圣教派出五名长老，围杀王远知，这么机密的消息透露给你，让你这么容易逃过一劫。” 巫小小高坐上首，看着跪在下面的五名长老。她们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圣女道：“你们五人，就这么空手回来了。说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就不严惩你们。”大长老道：“圣女，这事不能怪我们，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王远知提前做好了准备。我们去时，面对的是重重陷阱。我们拼尽全力，只差一点，就要割下王远知的头颅。最后他吓得灰溜溜的跑回了茅山。” 圣女道：“我看是你们灰溜溜跑回来才对。说什么差一点，我看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俗话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你们不会连王远知的衣角都没碰到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长老，年龄越大越怕死，当年的锐气一点都没有了。一个个就想着安享晚年，好好享清福。” 大长老道：“圣女，我们对圣教绝对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没有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的事。”其他四长老齐声道：“圣女，我们对圣教绝对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圣女道：“好了！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你们自己心里知道。念在你们这次将王远知吓跑了，张丽华那里的危机也解除了，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但你们要知道，如果下次有那个阿猫阿狗跳出来，指着我，说我是狐狸精，是祸国小妖女。你们那时也这样空手回来，我可就要将你们丢去喂蛊虫了。你们现在就好好回去享清福吧！别等一下在暗地里埋怨我，没有早点放你们回去养伤，伤情加重了，下次我再派你们去办事，就一个个装作起不来了。”五名长老连忙磕头道：“属下不敢，我们誓死效忠圣女，效忠圣教。”圣女道：“退下吧！”五名长老退下了。她们心想：“圣女，真是明察秋毫，实在是太难糊弄了，下次只怕真要弄些伤回来才行。” 巫小小心想：“要不是这次，主要任务就是吓唬一下臭小道，让他知难而退。我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 第77章 孙思邈怀旧 话说孙思邈来到了大兴城，他是应师尊的要求，前来大兴城体悟隐身术。孙思邈走入大兴城，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它的大小是原来的长安城的三倍左右，大兴城正中心的街道，叫做朱雀大街，它宽达一百五十米。孙思邈第二个感觉就是威严，宫城、皇城、廓城，一城围一城，皇家威严就这样一层一层叠加出来了。孙思邈最后的感觉就是齐整，整个大兴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完全左右对称，像田地一样划分成统一的大小方块。这座刚建好的大兴城，入住人口就达到了二十五万人。 孙思邈走在这条宽阔齐整的朱雀大街上，心里是特别高兴的，对大隋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他感觉自己期盼已久的盛世就要到来了。 走着走着，孙思邈来到了大兴善寺。这座寺院就是他以往熟悉的遵善寺，它完全是从旧长安城拆除过来了，将它搬迁到新的大兴城重新组装起来，寺院面积比原先还扩大了不少，成为名副其实的国寺。 孙思邈顺着人群走入寺内，迎头碰见一个熟人，莫高窟的彦琮住持。孙思邈道：“彦琮住持，贫道有礼了。没想到你已经来到京城弘扬佛法了。”彦琮道：“孙道长，你也来京城了，真是幸会。住持我可担当不起，我只是大兴善寺中一名普通的住寺和尚。道长有兴致的话，贫僧可以带领你，参观一下本寺。”孙思邈道：“不劳烦法师了，我只是路过，进来看一看。”彦琮道：“孙道长，那你随意，我就不打扰了。” 孙思邈看着昔日熟悉的物件，感觉特别亲切，不禁勾起了他不少以往的回忆。似乎这些物件的存在，证实了自己的存在，它们一一对应着孙思邈往昔的记忆。孙思邈一下子有一种自己曾经真实活着的幸福感。这些物件证实了，这个世界不是虚的，自己也不是虚的，自己的记忆是真实的。他现在就可以触碰真实的过去，它就在那里，真实的存在那里，存在这些物件当中。借助这些物件，自己可以清晰的回忆起过去。通过观看它们，触碰到它们，感受过去的真实性。孙思邈看着这一尊尊佛像，想起自己曾经陪爷爷来拜过它们，陪父母来拜过它们，也陪伽罗来拜过它们。这些佛像依然没变，还是和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一模一样。它们烙印了太多人的记忆和祈祷，孙思邈真希望它们永远存在，自己每次来的时候依然能看见它们。它们已经成了孙思邈的老朋友。孙思邈还是依依不舍的走了。 孙思邈往寺外走时，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在往里走，他不禁回头往里看了看。孙思邈一下子感觉到了有一束光，上次他陪伽罗来时，感应到的那束光。孙思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感受着那束光，直到它在脑海中消失，孙思邈才走出了大兴善寺。 孙思邈在大兴城租了一个房子，开始了他在大兴城的历练生活。他来到书肆买了一本《开皇律》，看到其中有一条写着所养子女舍去者，徒二年。孙思邈大为欣慰，丢弃婴儿，终于要受到律法的惩罚了。他也不用为天下弃婴太多这件事苦恼了。 孙思邈来到了城中坊市，摆起了医摊。不一会来了第一位病人，是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孙思邈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不适？”公子道：“道长，并非我有不适。是本公子新近纳得一位小妾，患有嫁痛之症，不知道道长可有治法？”孙思邈一听是嫁痛，便道：“我有一个治嫁痛的单行方，大黄十八铢以好酒一升，煮开酒水沸腾三次，倒出来一次性喝完，病愈。” 公子道：“道长，你这方子何以起效？”孙思邈道：“大黄，苦寒。水酒，温润。大黄能下瘀血，推陈致新；治女子寒血闭胀，小腹痛，诸老血留结。水酒能温润止痛，舒经活血。两者配合，嫁痛自然就能消除。” 公子道：“谢道长，这是一百文诊金。”孙思邈道：“贫道给人治病历来只收三十文。”公子道：“本公子名叫杨玄感，不知道道长如何称呼？”孙思邈道：“贫道华太白。” 杨玄感道：“华道长，我乃上柱国杨素嫡长子，有空来府上做客。”孙思邈道：“杨公子客气了，有空定当前去讨扰。” 话说此时的太白山上，甄权和甄谋两兄弟正在野猪洞院子内闲聊。甄谋道：“哥，你觉得三师兄现在的师尊如何？”甄权道：“你问这个干嘛？”甄谋道：“我只是觉得，他和王师尊完全不同。以前王师尊教三师兄时，三师兄多么积极进取，一心想着化巫入道，将巫教给吞并了。现在这位新师尊教三师兄，却是一味想让他成为隐士。”甄权道：“这样不好吗？你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也不会有人来管你。”甄谋道：“我就是想不明白，眼看着就要天下一统了，杨坚也是一个明君。正是大干一场的时机，三师兄躲起来干嘛？” 甄权道：“这可说不定，秦朝如此强大，还是二世而亡了。新建立的朝代历来都是脆弱的。”甄谋道：“哥，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杨坚听到了，那可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甄权道：“不说了，人家愿意怎么教徒弟，那是人家的事。” 太白山之巅，了尘真人又推算了一卦，看着这卦象，叹了口气道：“太平盛世，还是很远啊！看来我这一生是很难看到了。徒儿，你虽说有一百四十四岁的寿命，如果不躲藏起来，看来也难以活到那一天。” 茅山之上，王远知看着眼前的卦象，叹气道：“陈朝的气运又衰减了，已经不足十年了。也不知这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是祸是福。” 巫山之上，巫圣给张丽华算了一卦，看着卦象，她笑道：“张丽华躲过这一劫，只要再过六年就能当上皇后了。不出十年，我必定能当上女帝，巫圣教大兴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巫圣教的兴盛将无人能挡。” 第78章 沙钵略走上末路 584年秋，孙思邈的一个敌人沙钵略，即将走上末路。沙钵略下令进攻的隋朝，杀死了孙思邈收养的孩子的亲生父母，还有众多隋朝的子民。后来沙钵略又下令绑架了甄权，所以他是孙思邈最大的敌人之一。 孙思邈在大兴城摆医摊有一年了。某日，杨玄感又热情的邀请孙思邈去他府上做客。孙思邈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这次终于决定去一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易容是否成功。听闻杨素可是个厉害人物，只要他见过的人，他一眼便能认出来。三年前，孙思邈和杨素有过一面之缘。 孙思邈来到了杨府，杨玄感亲自迎接他进去。他们没走几步就碰见了杨素，孙思邈感觉不对劲，杨素应该还没有下朝。杨素道：“玄感，你怎么领一个道士来家里？”杨玄感马上编了一个理由，说道：“我找他来家里去去晦气。”杨素道：“胡闹！我只是和你娘吵了几句。你请什么道士？”杨玄感道：“我们家晦气太重了，要不然你和娘吵几句，怎么会将官职都丢了。你还说出‘我当了天子，你一定成不了皇后’的话。”杨素道：“混帐，你还提那个干啥？我只是一时口快，说错了一句话。那婆娘就不依不饶，告到陛下那里，她真是疯了。”杨素看了一下孙思邈，甩了一下衣袖走了，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又说漏嘴了。 孙思邈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见杨素走远了。他并没有认出易容后的孙思邈。杨玄感带着孙思邈来到了自己的住处，两人刚坐下正想攀谈几句。一个小伙子又闯了进来，杨玄感见来人是李靖，便道：“药师，你不去你舅舅那里，跑来我这里干嘛？”李靖道：“玄感哥，我舅舅被陛下派去庐州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闲来无聊，便来你这里了。这道士是谁呀？” 杨玄感道：“我最近结识的一个高人，叫做华太白。去年我年满十八岁时，父亲给我娶妻纳妾。怎知小妾出现嫁痛，我就是请他给治好的。”李靖道：“本人李药师，参见这位道长。”孙思邈道：“贫道华太白，这厢有礼了。” 杨玄感道：“药师，你小子总喜欢打听一些兵事，最近可有什么消息？”李靖道：“没什么兵事。最近只有一件边事，听闻长孙晟陪着虞庆则，去给突厥沙钵略可汗宣旨了，要沙钵略向陛下称臣。”杨玄感道：“这突厥被陛下征讨了几年，总算是要臣服了。先有千金公主拜认陛下为干爹，紧接着陛下给她赐封号大义公主。现在要沙钵略臣服，也是顺理成章。可惜这些功劳，大多数都让长孙晟，这个老说客占了。” 李靖道：“玄感哥，你可不能这样说人家，他只是热心纵横术，没少给大隋做贡献。要是在战国，他也能像苏秦般配六国相印。”杨玄感道：“想得美，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要不是将士们连连击败突厥，沙钵略会乖乖臣服。” 孙思邈见他们年轻人聊的火热，便起身告辞了。杨玄感这才意识到冷落了这位客人，但他又不知和这位道长聊什么。看来下次请人家来家里得做一做功课。杨玄感将孙思邈送出府门后，还送了孙思邈一本《伤寒论》。 话说在突厥牙帐，虞庆则带领长孙晟已经来到此了。虞庆则道：“沙钵略可汗跪下接旨称臣。”沙钵略道：“我身体不适，不便起身。况且突厥大可汗，从我父汗开始就没有跪拜过别人。”虞庆则道：“沙钵略，你好大的狗胆，敢不跪接陛下的圣旨。你现今只是一个屡战屡败的手下败将，信不信陛下派大军灭了你。” 沙钵略一听这话，怒极，呲牙咧嘴，用狼一样凶狠的眼神，盯着虞庆则。大义公主走过来小声道：“大汗可是豺狼本性，过分激怒他。他会扑过来咬人的。”这时长孙晟站上前，说道：“可汗和陛下都是大国天子，礼节是相互对等的。可汗不起来跪拜，我们做使节的怎敢违背你的意愿。但是可贺敦已经认陛下为父，改姓杨，是陛下的女儿。可汗你作为陛下的女婿，跪拜一下岳父，对岳父表示尊敬，总应该吧！” 沙钵略看了一下左右，总算是找到一个台阶了，说道：“看来女婿跪拜岳父是必须的。”沙钵略这才起身跪拜，他伏手叩地，接过杨坚的玺书，将它高举在头顶。虞庆则带着长孙晟来到帐外，宣布沙钵略可汗称臣了。 沙钵略心里感到十分羞愧，抱着他的左右号啕大哭。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他堂堂突厥大可汗也要跪下叩头，给人称臣。沙钵略还是有些不死心，问他的左右：“什么叫臣子？”左右答道：“大隋所说的臣子，就是我们所说的奴仆。” 沙钵略一听这话，彻底心如死灰，叹道：“我能成为大隋的奴仆，全赖他虞奴仆的功劳。送给他一千匹马，将我的堂妹也嫁给他。”从此沙钵略郁郁寡欢，整日纵情酒色，不到三年就死了。 话说太白山上的孩子们是快乐的，他们容易忘记仇恨，他们内心无比纯洁。孙思邈不在家，孩子们除了练功写字，就是往山上跑，要不就是抓泥鳅、掏鸟蛋、采野果、采蜂蜜，他们有着自己的快乐方式。 李玉华正走来准备喂鸽子，忽然看见一只大老鼠往远处跑了。吓得她尖叫：“有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姜红梅跑过来道：“怎么了，哪来的老鼠？”李玉华道：“是一只将近一尺的黄色老鼠，往那边跑掉了。” 姜红梅道：“玉华，你确定是老鼠吗，不会是黄鼠狼吧？”李玉华道：“应该是黄鼠狼吧！” 姜红梅道：“不要紧，它要是再敢来，明天就把它抓了。”说完就开始在周围布置了十几张捕兽弓。 次日这只黄鼠狼，果然又来了，李玉华刚撒下一些谷子麦粒，喂完鸽子离开。一个小脑袋贼眉鼠眼，四处张望，看着这一只只胖鸽子，眼里直放光，偷偷摸摸靠近；一不小心右后腿，落入了一个套中，弯满的弓，一下被触发了机关，弹得笔直，绳子死死的勒住了它的右后腿。它拼命的挣扎，发出了吱吱的叫声，鸽子都被惊飞了。还未走远的李玉华，走回来一看，果然套住了一只黄鼠狼，便马上去叫姜红梅。 姜红梅见这只黄鼠狼，一边拖着竹弓乱转，一边吱吱乱叫，便道：“玉华，去厨房拿火钳和绳子来。” 李玉华拿着火钳来了，一下也跟来了二十几个看热闹的孩子。姜红梅拿火钳夹住黄鼠狼的头，按在地上，让其动弹不得，便道：“玉华，拿绳子将它的前腿和后腿分别绑了。” 李玉华却看着黄鼠狼呲牙咧嘴，不敢走过来。姜红梅一看人群，马上道：“丽雪，你来绑。” 高丽雪走过来，接过李玉华手中的绳子，麻利的将黄鼠狼的后腿绑上了。就在这时，黄鼠狼一个响屁放出。姜红梅忙喊道：“退后，屏住呼吸，远离臭气范围。” 有几个孩子，还是避开的慢了，三个被臭晕过去，二个产生了幻觉，口内喊着：“有鬼，不要追我。”其中一个顺手捡起一根木棍，挥舞起来。姜红梅赶了过来，一瓢水往她脸上一泼，那人才醒转过来。其他人见样学样，将几人泼醒。 姜红梅重新走过来将黄鼠狼夹住，高丽雪将它的前腿也绑上了。姜红梅将它丢入鸽笼里，关了起来。黄鼠狼眼巴巴的看着大家，样子十分可怜。孩子们看着这只黄鼠狼都笑了。 第79章 品尝药膳 话说孙思邈在大兴城摆医摊，除了给人治病外，还要体悟隐身术。所以孙思邈轮流用三个身份，出来摆医摊，分别是华太白、甄立德和甄立言。 某天，孙思邈用甄立德的身份出来摆医摊，在接近中午时，碰见了甄立德的老上司巢元方。孙思邈曾经听甄立德聊起过，这位老上司。他是个年轻有为，精明能干的人。他年龄比自己小了十岁。 巢元方见孙思邈在京城摆医摊，很诧异。他来到医摊前说道：“甄立德，你怎么跑到京城来摆医摊了？我给达奚长儒治好病后，回到京城，听闻你从突厥那里逃回来了，受了重伤，辞官回家养病了。你现在都好了？”孙思邈道：“巢御医，你还记得我。我都好了，现在来京城摆医摊谋口饭吃。”巢元方道：“不是吴景贤和你一起逃回来了，他现在又如何？”孙思邈道：“吴景贤，听闻他现在在陈仓，一个叫妙应草堂的医馆里做事。” 巢元方道：“立德，这都快到饭点了。你将摊子收拾收拾，来到京城了，我做东请你去酒楼吃一顿。”孙思邈道：“巢御医，让你破费了。”说完孙思邈就收拾了一下。 巢元方在前面带路，孙思邈在后跟着。一会来到一座豪华的酒楼，只见牌匾上写着“香膳楼”三个大字。两人一走入大堂，便有一个小二迎了过来，一见巢元方，便道：“巢御医，你来了。楼上请，你经常坐的雅间还空着。”于是两人跟着小二走入了二楼一个雅间。 孙思邈一走入雅间内，就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了，只见画中，画的是许逊斩蛟龙。图上配有一首《转轮歌》： 畜生本是人来变，人畜轮回古到今。 不见披毛并戴角，劝君休使畜生心。 百年世事有天罗，休把心机太用过。 富了又贫贫又富，江河成路路成河。 良心自有良心报，奸狡还需奸狡磨。 莫道苍天无报应，十年前后看如何？ 巢元方看到孙思邈盯着这幅图看，便道：“这只是顾恺之的摹本，并没有原画传神，亦不如原画细致如丝。”孙思邈道：“这幅亦是临摹的上品。”小二道：“这位贵客，你真是好眼力。” 两人坐下后，小二将菜单递给巢元方。巢元方递给孙思邈，说道：“立德，还是你来点。”孙思邈并没有客气，接过菜单，便看上面的菜名：当归生姜羊肉汤，百合鸡子黄汤，太公望红焖鸡，齐桓公蒸羊羔，大枣莲子粥，…… 孙思邈看过后又递还给巢元方，说道：“巢御医，还是你来吧！这专供药膳的酒楼，我还是头一回来。”巢元方便开口道：“一人来一份，太公望红焖鸡。”小二道：“好的，你们稍等，热一下马上给你们送上来。” 孙思邈问道：“这酒楼的药膳都是提前做好的，每日里不会剩下很多吗？”巢元方道：“我为何要你马上收摊过来，就是怕药膳没有了。这个酒楼的药膳都是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预订好的。我们吃得就是他们预订好的。我们点的那份会重新做，做好后再送到达官贵人府上。当今圣上提倡节俭，酒楼送过去都是非常准时的。所以我们只要晚一点，等酒楼将药膳都送走了，我们就吃不上了。”孙思邈道：“原来如此。” 巢元方道：“立德，你这摆医摊也挣不到几个钱。要不我推荐你去某些达官贵人府中做幕僚。”孙思邈道：“这怎么说？”巢元方道：“你觉得太子府如何？”孙思邈道：“巢御医，你说来听听。” 巢元方道：“太子为人宽厚温和，对人和善，亦不会轻视我等方技之人。”孙思邈道：“如此便有劳巢御医，哪天将我引见给太子。”巢元方道：“好的，如此我们就说定了。” 小二端着两份药膳上来了，放在了桌上，说道：“两位，请慢用。”孙思邈只见这太公望红焖鸡，色泽红亮，香气浓郁。他不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入口中咀嚼起来。汁香味浓，鲜美醇厚，唇齿留香。 巢元方说道：“这太公望红焖鸡，由二十多种香草药焖制，有着浓郁的香草味道，口味独特，下面再配上江南才有的米饭，草香加饭香，吃过就令人念念不忘。这药膳能温中益气，补虚填精，健脾胃，活血脉，强筋骨。” 两人都将这份药膳，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是巢元方付的饭钱，这一顿花了六百文。这药膳真不便宜，一般人吃不起。两人客气了几句，就道别了。 下午，孙思邈继续以甄立德的面容在摆医摊。一下子来了一位小女孩，孙思邈一看糟了，是圣女。他心想：“巫小小怎么也跑到京城来了。”圣女道：“臭道士，你是叫甄立德吧？”孙思邈道：“我是叫甄立德，这位小姑娘，你找贫道有何事？”圣女道：“孙道一这一年多死哪里去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孙思邈道：“小姑娘，你说话要注意口气，要温声细语，温文尔雅。”圣女道：“少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问你孙道一他人呢？”孙思邈道：“你如此态度，我是不会回答的。” 圣女道：“哎呀呀！你个死老道，再不说，我就要放虫子咬你了。” 孙思邈道：“小姑娘，你竟然拿只虫子来威胁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会怕一只虫子。” 圣女道：“你当我的虫子是普通虫子，它可是毒虫。你以为我一放就放一只，我一放就放一群。不但你会遭殃，周边的人都会遭殃。” 孙思邈道：“小姑娘，我怕了你了。贫道还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小女孩。孙师弟去北溟了。” 圣女道：“孙道一去北溟干嘛？”孙思邈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他师尊叫他去的。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圣女听后无奈的走了，她心想：“臭小道去了北溟。难道去寻找彩都了？北溟，那是无比凶险的地方，我们巫圣教都不敢踏足那里。他一个人就敢去那里送死。黄大仙是不是老糊涂了，让徒弟去这种鬼地方。不行，我要通知朱雀，将他拦截回来。” 孙思邈看着圣女走远的背影，他心想：“我才不想见你，你慢慢去北溟找吧！” 第80章 进入太子府 过了几日，巢元方找到做甄立德扮相的孙思邈，说是太子愿意见你了。孙思邈收拾完医摊，便跟着巢元方来到了太子杨勇的府上。 在家丁的带领下，杨勇在正堂正式接见了孙思邈，云定兴和章仇太翼也在场。孙思邈和巢元方跪拜行礼：“殿下千岁！”杨勇看了孙思邈几眼，开口道：“免礼！你就是巢元方推荐来太子府的甄立德，本太子也偶有耳闻。你被突厥人抓去给大义公主看病，还能安全逃回来，真是一个幸运的人。希望你这种幸运也能让本太子逢凶化吉。”孙思邈道：“殿下抬爱了。我这是托陛下的福，托殿下的福，才有命活着回来。” 杨勇道：“大义公主你是亲眼见过的，我这个干妹妹到底长得如何？”孙思邈道：“属下当时不敢细看，长得很一般吧？”杨勇道：“她能将沙钵略迷得晕头转向，怎么可能长得一般？定然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你们这些行医的，真是不懂得欣赏。”孙思邈道：“太子教训得是，属下眼浊。” 杨勇道：“岳父，给他一块太子府的令牌，他以后就跟着你做事。”云定兴道：“是，太子爷。”说完他从衣袖内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孙思邈。孙思邈见这人有些眼熟，细细一想，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自己去乐都要粮时，碰见的那个云仓头，没想到他也混进太子府了，还将女儿嫁给了太子。 云定兴见孙思邈没及时去接这块令牌，就有些不悦，冷哼道：“甄御医，这是嫌太子给你的职位太低了？”孙思邈道：“属下不敢，我只是想到日后能为太子效力，内心过于激动了。”说着接过令牌，只见铜牌正面雕刻着一条龙，中间“太子府”三个字；背面雕刻着一个虎头，中间“侍从”两个字。总体上做工精美，雕刻细致，尽显皇家气派。 云定兴道：“你今天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正式搬入太子府居住。”孙思邈道：“是。”然后拜别太子，孙思邈和巢元方一起走出了太子府。 巢元方道：“恭喜立德兄，成功进入太子府。小弟今后要多多仰仗为兄了。”孙思邈道：“巢御医说的那里话，这次我还是仰仗你的推荐，才进了太子府。”巢元方道：“如此，我们今后更要彼此多多关照。”孙思邈道：“好说，我们彼此多多关照。”巢元方道：“小弟就不多打扰了，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说完便告辞了。 次日，孙思邈正式搬入太子府，住在西边的一个单独小院内。孙思邈住进来没几日，云昭训就临盆了。太子府顿时忙乱起来，三个接生婆更是既忙碌又紧张。太子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着，听着屋内云昭训痛苦的叫声。众人也围着太子，在门口等着不敢出声。忽然一个接生婆跑了出来，跪倒在太子面前说道：“太子爷，不好了，皇子是倒生，生到一半就卡住了。如今皇子挣扎的越来越凶，看来是保不住了。” 太子一听大怒，骂道：“你们三个都是废物吗？本太子的第一个儿子，你们居然保不住。那可是皇太孙，要是他死了，你们等着满门抄斩吧？”骂完就要冲入产房里面。云定兴一把拉住太子，说道：“太子爷，你不能进去，那可是不洁之地，你进去会沾染晦气的。” 太子道：“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儿子就要保不住了。”云定兴道：“太子爷，你不是刚招了一名医士进入府中，不妨让他来试试。”太子道：“对，他好歹也当过几天御医，现在去皇宫传御医也来不及了，只能靠他了。”太子一脚踹在姬威身上，骂道：“你们是死人啊？都杵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将人叫来。”姬威马上爬起来去叫孙思邈。 孙思邈一赶过来，太子爷便拉着他的手，恳切道：“甄大夫，你一定要保住我儿的命。”孙思邈道：“太子爷，你放心，我会尽全力的。”说完便走入了产房。三个接生婆看见孙思邈，便骂道：“哪来的臭男人，赶紧滚出去，女人生产的地方，哪是你一个大男人能进来的。” 孙思邈见云昭训叫声微弱，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便道：“我是宫中派来的御医，你们都让开。”三个接生婆一听是宫中来的御医，便乖乖让开了。 孙思邈一看孩子是脚先出来的，已经出来一半了，到肚脐眼这里就卡住了。孙思邈马上开天眼，看一下里面什么情况。只见孩子两个小手撑开，防止自己的身子继续往外掉；一根脐带正勒着他的脖子，他只要按着现在的方位继续往外掉，就会被勒死。孙思邈一看清楚里面情况，便说道：“昭训娘娘，你尽量放松，只要一刻钟，孩子就能顺利的生下来。” 云昭训一听孩子马上就要生下来了，心里总算一松。就在她一松的瞬间，孙思邈马上气劲外放，护住了孩子全身，然后给孩子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孩子的头一下子解脱出来了，没有被脐带套着。 云昭训只觉肚子转痛了一下，便听到孙思邈的声音：“现在赶紧使劲，孩子要出来了。”孙思邈一掌按在了云昭训的小腹上，云昭训一用劲，孩子就顺利生出来了，被一个接生婆托在手里。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太子在门外听见孩子的啼哭声，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云定兴，笑道：“岳父，生了，生出来了。我有儿子了。我做爹了。”云定兴也流出了激动的眼泪，自己的外孙总算出生了。 云昭训流出了喜悦的眼泪说道：“快将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接生婆马上将孩子抱到云昭训眼前，口内赞道：“这孩子多好多可爱，胖乎乎的好养活。我说那位御医真厉害，我们折腾了半天，硬是生不出来。他一来，这孩子就生出来了。” 云昭训道：“御医他人呢？怎么不见了？”这时这三个接生婆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位御医不见了。 此时孙思邈已经匆匆赶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刚才自己太投入了，一不注意，妆容都被汗水化掉了一些。他现在赶回小院，就是要给自己重新补妆，还好刚才没人注意到自己。 第81章 婴儿周岁 话说产房这边刚收拾好，太子爷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他看见已经被包裹好的儿子，一把抱在怀里。他亲自确认是男孩后，便抱着儿子一个劲在那里转着圈傻乐。云昭训看见太子那个样子，不禁觉得好笑。现在的太子就像一个大点的孩子，哪有一点做父亲的庄重和威严。 云昭训道：“夫君别转了，你看你那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都在屋内转了二十多圈了，就知道一个劲在这里傻乐。” 太子来到了床前，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半躺着的云昭训，说道：“有你和孩子，我就知足了，我宁愿永远这样傻乐着。”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来的太子妃看见了，她气的心肝儿都疼。她踏进去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转头含泪走了。 云昭训道：“元姐姐怎么刚进来就走了，夫君你将孩子给我，你去看看。”太子道：“不要理她，整天装出一副清冷高贵的样子，我看到她就烦。” 云昭训道：“你这样总是冷落元姐姐，母后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太子道：“我才不会像父皇那样，啥都听母后的。要让我那样活着，我才活不下去。” 云昭训道：“不说那个了，今日来的那个御医，本事还真不错。要不是他，我和孩儿可能都见不到你了。”太子道：“御医？你说得是甄立德吧？奇怪了怎么没看见他人。姬威，你去将甄大夫找来。”姬威刚想去找，就见孙思邈冒了出来。 孙思邈走进房内说道：“太子爷，你找我？”太子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就看不到人了？”孙思邈道：“太子爷，我刚才去清洗血渍了，顺便换了衣服。” 太子道：“你这次表现不错，赏你十贯钱，三十匹绢。”孙思邈道：“属下谢太子赏。”太子道：“你替本太子保住了儿子，这是你应得的。皇太孙刚出生应当注意什么？” 孙思邈道：“注意应该尽量给他喂食母乳，若奶水不足，当为他寻找乳母。婴儿出生后，七日便会睁眼，六十日眼瞳长成，从此便会开口笑，也会做出简单的应和；百日任脉长成，便能自己翻身打滚；一百八十日尾骶骨长成，能单独坐起来；二百一十日掌骨长成，开始爬行了；三百日膑骨长成，能够站立；三百六十日膝骨长成，学会走路了。这是婴儿周岁前正常的成长变化，如果没有按照这个规律来，孩子的身体就有问题了。” 云昭训道：“甄御医，孩子除了成长变化，还有其它变化吗？”孙思邈道：“孩子除了成长变化，还有智力变化和体温变化。智力变化是三十二日一变，每过三十二日，他的智力就会明显增长一次。体温变化是六十四日变化一次，他的体温会由低到高缓慢增长。我们称这种现象为上蒸。每上蒸一次，他的气血就会壮大一分，他的骨骼百脉也会增大一分。智力变化和体温变化的过程，可能对孩子造成一些不良影响；小的如出虚汗，嘴唇起泡；大的如不想吃奶一吃便吐，眼睛微红眼神暗淡。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云昭训道：“真是有劳甄御医给我们讲这么多，今后孩子有什么小病小灾的还要劳烦你出手化解。”孙思邈道：“昭训娘娘客气了，我定当竭尽全力。属下先行告退。” 转眼皇太孙的周岁就要来了。在皇宫内杨坚和独孤伽罗，对于来参加皇太孙的周岁宴就产生了分歧。 杨坚道：“伽罗，明日就是皇太孙的周岁宴，你到底去不去？”伽罗道：“我才不去，他一个庶妃生的孩子，还好意思摆周岁宴。”杨坚道：“你不去我可去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名义上的皇太孙。” 伽罗道：“你去你的，我看到庶妃生的孩子就烦，要是元妃生的该多好。我就想不明白睍地伐怎么就不喜欢元妃，喜欢阿云那种野丫头。人家元妃漂亮、高贵、端庄，阿云低贱、粗俗、放荡。当年我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好媳妇他不要，非要自己到乡下去找个木匠的女儿。这事想着就来气。” 杨坚道：“你不去就不去，别再为这件事生气了。这事你都气多少回了。”说着便抱紧伽罗在她背上轻拍着，这对共患难的老夫老妻就这样慢慢睡着了。 次日，杨坚就驾临了太子府，来参加自己皇太孙的周岁宴，宫中大小官员也来了不少。 杨勇一见父皇来了，马上将儿子抱过来，给父皇看，让父皇也分享自己这份喜悦。杨勇来到杨坚身边便笑道：“父皇，你快看，这就是我的儿子，你的皇太孙。” 杨坚看见儿子抱在怀内的皇太孙，说道：“这就是我的皇太孙，我怎么听闻他出生的地方不对，一直悬着就是生不出来。”杨勇被父皇说的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云定兴见状便说道：“皇太孙是天生的龙种，所以想停在空中腾云驾雾。” 太子笑道：“说的对，皇太孙是龙种。父皇，你给他赐个名吧！”杨坚道：“那就叫杨俨。希望他长大后有威望，恭顺谦虚。”杨勇一听是个好名字，便笑道：“谢父皇，给俨儿赐名。” 话说在通往北溟的一个必经山谷的山谷口，有五名萨满巫师，正趴在一个雪窝子里。其中一人说道：“朱雀护法要我们守在这里，拦截过往的人。这都一年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我们还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多久。”另一人说道：“阿史那美，你再耐心等几天，我们已经将消息发送给朱雀护法了。过几天，她便会给我们回消息。以朱雀护法的英明才智，她是不会让我们一直死守在这里的。” 话说巫山上的巫小小接到朱雀传来的消息，心都快凉透了。她哭道：“臭小道，你真的就这样死在北溟了。你不是要在心中留一片净土迎接盛世？你不是要普救天下含灵之苦？你不是要化巫入道？你不是要成为圣人？臭小道，你是个骗子，你是个大骗子。” 第82章 治蛟龙病 转眼来到了586年春，圣女因为心情不好，准备来大兴城，找甄立德问一问有没有臭小道的消息，至于守在通往北溟道路上的人，她让朱雀撤了。 圣女来到大兴城郊外，眼看着就要到大兴城，她忽然不想坐马车进城了。圣女跳下马车要走着进城，灵儿见圣女走着进城，她也跳下来陪圣女一起走，便吩咐驾车的巫女先行进城。 圣女一路走着，一路俯身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远处扔去。她借此来发泄心中的不快。灵儿看着才十一岁的圣女，觉得她此刻并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只是一个处在叛逆期的小女孩。 圣女再一次俯身捡小石子，一个小瓷瓶从她身上掉了出来。圣女索性将它捡了起来，往远处一个稻草人身上丢去。瓷瓶一下子丢中稻草人的木桩子上，撞个稀碎，瓶内装着的粉末都撒在了下面种着的芹菜上。 灵儿道：“圣女，里面装着的可是盲蛇蛊。你怎么将它丢了？”圣女道：“我喜欢将它丢了，怎么了？我还想将自己也丢了。”灵儿道：“圣女，你怎么了？最近老是神不守舍的。”圣女道：“我将臭小道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灵儿一听这话，便知道圣女说的是孙道一。这两年圣女一直在寻找孙道一，多次下令让自己派人去找。自己能找的地方也找遍了，就是没有他的消息。孙道一好像一下子在天地间消失了。 两人一路走着在傍晚时进了大兴城，迎面就碰见了出来买药的甄立德。圣女马上将他叫住了。孙思邈心想：“怎么这么倒霉，自己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就碰见这位煞星了。” 圣女道：“甄立德，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要问你。”孙思邈心想：“难道是上次的谎言被她识破了，看来得赶紧编一个理由。真是俗话说的：一个谎言要上千个谎言来掩饰。自己编什么好呢？” 孙思邈道：“小姑娘是你呀！你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圣女道：“孙道一死在北溟了，这事你知道吗？”孙思邈道：“不可能，上个月我还在太白山上见过他。他活得好好的，小姑娘你干嘛诅咒他？” 圣女走过来激动的抓住孙思邈的手，说道：“你说孙道一还活着，你没有骗我？”孙思邈道：“我对天发誓他绝对活着。小姑娘你快放手，大庭广众的，男女授受不亲。”说着将圣女推开了。 圣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过头，表现的太亲密了。她松开手，不好意思的退后了几步。灵儿一看圣女吃亏了，她骂道：“死老头，你倒想得美，谁跟你男女授受不亲。都一大把年纪了，尽想这种好事，真是个老色鬼。”孙思邈道：“是她主动凑过来的，你可别颠倒黑白。” 圣女拉了拉灵儿的衣袖，让她马上跟自己走。灵儿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引来了这么多人围观。这对于自己和圣女，这种容貌如此出众的人，非常不利，要是有人起了歹念，就麻烦了。这里可不是巫圣教，在这些人眼里全是男尊女卑，自己和圣女这种绝色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可以任意玩弄的尤物。 过了十几天，孙思邈又一次出府，他准备买一些药材，炼制一批华佗云母丸，上次回太白山，甄谋就跟他说，这种药快要断货了。走在路上，孙思邈无意中听到有人说，京城的郊外有人得了怪病，吐出一条条蛇来，不光有眼睛还有角，像极了蛟龙幼仔。 孙思邈决定去郊外看一看，这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来到患怪病的这户人家，屋内只躺着一个面色青黄的老妇，村里人叫她吴大娘。孙思邈来到床前喊道：“吴大娘。”吴大娘见到孙思邈后，非常惊恐，一个劲喊道：“你别过来，我不是怪物，求求你们，不要烧死我。”说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孙思邈道：“吴大娘，没人要烧死你。我是来救你的，我是一名御医。”吴大娘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孙思邈，她还是不敢相信孙思邈是来救她的。孙思邈只能掏出太子府令牌递给她。吴大娘虽然不认识字，但令牌上雕刻着盘龙和老虎的花纹，她还是认识的。她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跪倒在孙思邈面前，哭道：“御医大人，你救救我。我被该死的魔鬼缠身了。” 孙思邈道：“吴大娘，我就是专门来救你的。你说说缠着你的魔鬼是怎么样的？”吴大娘道：“几天前我吃寒食汤，多吃了一点；我突然感到反胃，就吐了起来。那知吐出来一条筷子长的小蛇，有头有尾还有眼睛，头上还有点角。我吓得尖叫，被住在隔壁的王老头听见了，他冲进来一看也吓到了。还好他鼓起勇气，拿根木棍将蛇打死了。后来每隔一两天，我就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顺带着吐出一两条小蛇来。近日就有人提议将我烧死，说我被恶鬼缠身了，有恶蛟拿我喂养它的孩子。要是不将我烧死，村里人都要遭殃。” 孙思邈道：“你是怎么染上这个怪病的？”吴大娘道：“这个我也不知。对了，我发现自己得怪病后，我从菜地里捡回来一些奇怪的碎瓷片，不知道是不是和它有关。”说着就拿给孙思邈看，孙思邈一看是养蛊用的封印瓶碎片，便猜到这事十有八九，是巫教干的。 孙思邈道：“吴大娘，我知道怎么给你治了。你去找一个老旧的破篦子和破梳子来。”吴大娘便去找了。 一会她便找来了。孙思邈将它们当中掰断，用半截烧成了灰，另半截放入五升清水中，当水煮到只是一升时，将水倒出来，然后将烧的灰拌入水中，让吴大娘喝了。 结果吴大娘喝下这碗水后，又吐了起来，吐出三条死蛇，人便好了，不再难受了。孙思邈治好了吴大娘，便回到了大兴城，他要质问一下巫小小。 当天晚上孙思邈动用了连心术，他一下子便进入了巫小小的梦里。巫小小一见孙思邈便笑道：“臭小道，你果然没有死，害我瞎担心这么久。”孙思邈板着脸道：“你们巫教是不是又动用蛊术害人了？”巫小小道：“臭小道，你问这个干嘛？我们每天都会用蛊术对付那些坏人，这有什么好问的。” 孙思邈道：“这么说来，用蛇蛊对付大兴城郊外百姓，这事也是你们巫教干的？”巫小小道：“这事你这么快就知道了？那是我心情不好，随便放的。”孙思邈道：“巫小小，你这小妖女。心情不好，就随便放蛊害人，真是太可恶了。”巫小小道：“臭小道，你凶什么凶。你没听过，帝王一怒浮尸百万，将军功成尸山血海。我是巫圣教圣女，放个蛇蛊算什么？”孙思邈一听这话，他愣住了，这就是几百年乱世对人心造成的深深创伤。大多数人觉得做点坏事没什么，比我坏比我残忍的人多了去了。 第83章 教主是谁 话说孙思邈被巫小小的话刺激到了，觉得人们经历乱世太久了，人心都被伤透了，大部分人变得残忍冷漠，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将会人性尽失。他是多么盼望盛世早点到来，洗涤掉人心上沾染的污浊。他也没心情训斥巫小小了，便从她的梦里出来了。 紧接着孙思邈进入了小梅的梦里，一看清楚梦里的情况，他吃了一惊，这居然是一个复合梦境。不光是小梅在梦里，小叶、小竹、小柳，都在这个梦里。 孙思邈道：“你们都聚这么齐，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小叶道：“夫君，我们发现了巫圣教一个重大的秘密。我们的教主是巫小小。”孙思邈道：“这算什么大秘密，我早就猜到了，你们教主本来就是空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小梅道：“夫君，你猜的不对。教主是真有这么个人。”孙思邈道：“难道是长老轮流做教主，然后都被称为巫小小。”小梅道：“你这样想也不对，教主她就是旧圣女巫小小。” 小叶道：“圣女轮回，新圣女诞生了，旧圣女就成为教主。”孙思邈道：“你们这逻辑说不通，圣女每隔二十年左右轮回一次。那下一次圣女轮回，又产生一个旧圣女，她去那里了？你们说旧圣女成了教主，巫小小她本人去哪里了？你们教主不见护法以下的人到底为何？” 小梅道：“所以说这件事，恐怖就恐怖在这三件事上。一就是旧圣女都去了哪里？二就是那个才是巫小小本人？三就是我们知道了教主的身份会是什么下场？”孙思邈道：“这就是你们急着找我的原因，要让我给你们解惑。”四女点头道：“是的，夫君。” 孙思邈道：“第一个问题旧圣女去了哪里？无非就两个答案：一是死了。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一你们说旧圣女成了教主这就说明她们有出路，第二她们成为旧圣女时年龄都不到三十。二是活着。这个可能性很大，她们有出路又年轻，只是她们活得很神秘。 第二个问题那个才是巫小小本人？这里就有三个答案：一是教主是巫小小本人，这个可能性最大，最符合人心，当教主当然是本人一直当下去。二是圣女是巫小小本人，这个可能最小，如果她真的能够不断的重新变小重新活，她不就成仙了。三是巫小小本人隐藏起来了，这个可能性也有，躲在背后操控一切，也符合部分人的心里。 第三个问题你们知道了教主身份有什么下场？这个你们没有找到可以参考的先例，我只能给出四个答案：一是装糊涂，大家都装糊涂，最终平安无事。二是被教主追杀，直到杀死你们为止。三是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了就知道了。四是加强对你们的控制，让你们更乖。所以这个问题我要上溯一下，护法以下的人知道了教主的身份，对教主有什么危害？你们说来听听。” 小梅道：“没有什么危害，圣女升级为教主很正常。”小叶道：“这有什么危害，我们这些下级听命于教主和听命于圣女，不都是一样。”小竹道：“我也看不出什么危害。”小柳道：“教主和圣女，不都做过圣女吗？这有什么危害。” 孙思邈道：“圣女和教主是两个人，这本来就不是秘密。她们要隐藏的是今日的圣女是明日教主，明日的教主也就死了。……她们要隐藏教主之死的真相，这下遭了，教主是谁，牵扯到这个大秘密。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当作自己根本不知道教主是谁。”说完孙思邈被迫从小梅的梦里出来了，他入梦时间太久，精神力消耗太大了。孙思邈坐在床上打坐了许久才恢复过来。 孙思邈暗暗替四女担心，不知道四女会不会出事。他心想：“她们进入巫教也有八年了，难为她们还认自己这个夫君。自己给她们的甜蜜时光只有短短的三个月，实在是太少了，这几年只能在梦里与她们相聚一会。她们内心是苦闷的，自己从她们对自己的依恋中就能看出来。她们是多么希望回到自己身边。她们在巫教过得并不快乐，新圣女并不待见她们，这都五六年了，依然还是一个堂主。”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金燕找到了巫圣。金燕道：“教主，我发现小梅、小叶、小柳、小竹，这四女极为不正常。”巫圣道：“她们又怎么不正常了？” 金燕道：“好端端的，她们都趁着圣女不在巫山，跑回了巫山。她们这是要秘谋造反吗？还是有其它不可告人的图谋？”巫圣道：“金燕，我们巫圣教历来上下一心，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说。” 金燕道：“没想到这都过去八年了，教主你对她们还是如此偏爱。”巫圣道：“她们都是巫圣教优秀成员，这些年也替圣教办了不少事。” 金燕道：“教主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便告辞了。”巫圣道：“好的，你退下吧！下次这种话还是有了证据再来说。”金燕默默的走了。 巫圣心想：“这四女，实在可惜了，她们的心一直都不怎么向着圣教。我花了这么多心力培养你们，竟然还是一心向着孙道一。他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吗？还好我将大部分感情都抛给了圣女。” 话说此时大兴城中的圣女，她已经从孙思邈还活着的喜悦中走出来了，一下子转化成愤恨和不满。她心想：“臭小道，你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是不愿意见我，老是躲着我。”她不知道孙思邈认定了她是林师妹的女儿，当然要躲着她，离她远远的，将来只怕会离她越来越远。 灵儿走了进来，说道：“禀圣女，小梅、小叶、小竹、小柳，同时发来消息，说是有点私事回巫山处理一下。”圣女道：“好的，知道了。”灵儿道：“圣女，这四女趁你不在巫山，突然同时跑回去，会不会是在为自己谋私利？”圣女道：“蚊子绝不会放过咬人的机会，但我只要轻轻一拍，它就会被我拍死，你干嘛还在乎它吸的那点血？” 灵儿一听这话，便从中听出了，圣女对这四女的不满。这是要将对孙道一的不满，发泄到她们身上。 第84章 四女之死 话说小梅、小竹、小柳、小叶，这四女知道了教主身份后内心就有些不安，在梦中问过夫君后，听闻自己可能会被杀掉，心里就更不安了。 她们是如何知道教主身份的？这事就得从上次孙思邈来建康说起。那时圣女让小梅将圣教派出五名长老围杀王远知，这事透露给孙思邈。小梅就起疑了，圣女远在巫山，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夫君的行踪，还传来了准确消息。 自己这个建康堂主，才是此地一把手，怎么都还没得到消息。小梅一下子就怀疑圣女在夫君身上下了追踪标识，而在一次梦中，夫君说起她们送给他的荷包，他时常带在身边，可是里面怎么有五缕头发？小梅一想，当时这个荷包是旧圣女给夫君的，那缕头发应该是旧圣女的。而小梅在巫圣教这么久了，知道一种追踪蛊就叫千丝万缕蛊。由此她便怀疑旧圣女还活着，既然旧圣女还活着，她现在会是谁？ 小梅排除这个，排除那个，觉得教主最可疑。她趁着教主和三位护法都被人打伤的机会，叫上其它三女，偷偷的一探究竟，所谓好奇害死猫。她们居然摸到了巫圣住的山洞，远远的看清楚了巫圣的长相。看清楚巫圣是旧圣女后，她们心里就是一惊，赶紧悄悄的溜了出来。从此四女就心事重重，一直将这事憋在心里。直到前天梦里才说了，没想到得到的和她们预计的一样，不是什么好的答案。 话说这四女当中，小柳的胆子最小。在四人重新分散，回到各自据点后，小柳偷偷的将自己的女儿杨雪寒给转移走了，没有留在自己的身边。她不知道金燕现在正派人盯紧了她们四人。这事一下子就被金燕知道了，她马上下令将杨小柳和杨雪寒都抓了。这私自藏匿家属，准备随时叛教，可是大罪。 金燕来到牢房后，便将人都支走了，看着四支捆绑在木桩上的小柳，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她说道：“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关键时候骨头还挺硬。你这是何苦呢？你以为自己硬撑着就没事了。我管着圣教的刑罚都快十年了，没人能在我手上不说实话。朝廷大狱里用于折磨女人的手段我都懂，但我们巫圣教崇尚的是以女为尊，所以我不屑于那样做。我会给你尊严，让你保持最后的体面。可我没耐心跟你耗了，你就说实话吧！”说着金燕拿掉塞在小柳口中的布，顺便将一颗药丸丢入她口内。小柳没注意一下子吞进了腹中。 小柳骂道：“黑寡妇，你给我吃了什么？”金燕道：“你放心，只是一颗迷药而已，它能让你乖乖的说实话。”小柳怒道：“你这可恶的妖女，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的。”金燕笑道：“你想咬舌自尽，晚了，我已经封了你的承浆穴，你现在下颌使不上劲了。” 小柳道：“你…”小柳果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一会，药效发作了，金燕给她解开承浆穴，问道：“你为什么要将女儿藏匿起来？”小柳道：“我怕教主会杀了我，连累到女儿。”金燕问道：“教主为什么要杀你？”小柳道：“因为我知道了教主的真实身份。” 金燕问道：“教主什么样的真实身份？”小柳道：“教主是旧圣女巫小小。”金燕问道：“你知道了教主的身份又如何？”小柳道：“我们猜出来了，教主会非正常死亡。”金燕问道：“你们都是谁？”小柳道：“小梅、小竹、小叶，还有……”小柳说到这里忽然一下子惊醒，没有将“夫君”两个字说出口。 金燕等了一下，见小柳没反应，便追问道：“还有谁？”小柳还是没有反应，紧接着她口中流出了鲜血，已经咬舌自尽了。金燕便叫人进来，将她的尸体丢入万蛇窟。 金燕赶到了巫圣的住处，向巫圣汇报了审问结果。巫圣道：“你觉得她未说完那句话，怎么解释？还有谁？”金燕道：“我觉得她要说的是还有我。”巫圣道：“如此的话，你将其它三女都抓了，现在就将她们传唤回巫山，就说要对她们重新任命。”金燕领命去办了。 话说现在小梅在建康，小叶在兰州，小竹在成都，她们同时接到教内召唤，要她们赶回巫山，重新接受新的任命。三人中最疑惑的就是小梅，自己和姐姐都联络好几年了，怎么在这个时候将自己调走，这不是瞎指挥吗？但是教内调令她又不得不执行。 三人中最快回来的是小竹，她顺江而下，五天便到了巫山，其次是小梅六天后到达巫山。回来的最晚的是小叶，她十天后才回到巫山。三女赶回巫山的同时，圣女也回到了巫山。 三女一回到巫山就被抓了，关进她们最初被抓来时的牢房。她们被抓进来时，都没有捆着手脚，和当初进来时一样的待遇。金燕走了进来，看着三女，开口道：“我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当初我就在这里劝你们加入巫圣教。转眼过去八年了，你们又回到了这里。”小竹道：“你干嘛抓我们？” 金燕道：“我干嘛抓你们，这就得问问你们了。就是一条狗养了八年也该养熟了。可你们都是些白眼狼，不但整日想着孙道一。还敢刺探教内最高秘密。教主是谁，是你们一个小小的堂主有权利知道的。” 小梅道：“我们冤枉，我要见圣女。”金燕道：“好的，让你们见圣女。”说着圣女便走了进来。小梅道：“圣女，你救救我们。我们没有刺探教主的秘密。”圣女道：“没有吗？小柳她都如实招了，你们都知道教主就是旧圣女巫小小。” 小叶道：“小柳她人呢？我要当面和她对质。”金燕道：“不急，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在地下对质。” 小梅道：“圣女，就算我们知道了教主是旧圣女巫小小。我们也罪不至死。”圣女道：“这当然罪不至死，关键是你们还知道教主会死于非命。所以你们只能死于非命了。” 金燕道：“你们刚来时，我见你们吃巫圣教的饭菜，吃得挺香的。这次我也给你们准备了饭菜。来，你们都过来吃，一人一份。”小叶道：“圣女，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对这事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小竹道：“小叶，没用的。她们只会相信死人，是不会相信活人的。没什么好怕的，早死早投胎。”说着她便走过去，将饭菜端了，吃了起来。紧接着小梅和小叶也走了过去，吃了起来。三人围坐在地上，彼此看着对方吃，吃着吃着，她们笑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圣女站在那里看哭了，心想：“自己做为圣女，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姐妹？”金燕看到她们最后竟然笑了，她顿时大怒，冲过去将饭菜都摔了，大喊：“不准笑，你们不准笑！”金燕一个个摇晃着她们的身体，她们一个个倒下了，脸上依然凝固着笑容。 第85章 四个孤苦女孩 话说四女死了，她们生下来的四个女儿一下子变得孤苦伶仃。张月月、杨雪寒、康彩荷、苗竹米，她们四个八岁大的小女孩，被金燕安排到养善房做事。 养善房是专门为了养育准圣女生下的孩子而设立的。四个小女孩来到这里，大清早要去采集露水，接着就是做饭，做完饭便是打扫房间，打扫完房间就是洗衣服，洗完衣服就得照顾小妹妹，她们一有空闲还要学习针线活，等到妹妹都睡着了，她们才可以去睡觉。 某天晚上，张月月从床上坐了起来。康彩荷也坐了起来，说道：“月月姐，你怎么不睡觉啊？”张月月道：“我想娘了，我都两个月没有看到娘了。” 康彩荷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娘了，都两个月没看见娘了。”杨雪寒听到她们的谈话也坐起来道：“你们才两个月没见到娘，我都三个月没见到娘了，真的好想我娘。” 苗竹米被吵醒了，坐起来道：“你们吵死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想什么娘？在梦里想不好吗？非得挂在嘴上。现在还不睡，明天一大早睡过头就麻烦了，到时采不够一罐子露水，就等着杨乳母的惩罚吧！不让我们吃饭都是轻的，搞不好还得挨打。” 康彩荷道：“这个可恶的老太婆，好像跟我们有仇似的，整天就和我们过不去，别人有了过错只是说两句，对我们就喊打喊杀的。”张月月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对我们都特别不好，看我们的眼神也怪怪的。” 杨雪寒道：“有什么怪怪的？”张月月道：“她们有时看我们会露出可怜的表情，但马上又变成厌恶。还有就是我们的工作量，总比别人多。最近来了两个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她们每天只要洗十件衣服，我们却是要洗三十件。” 苗竹米道：“我说各位姐姐，你们能不能别聊了。我都快困死了。”三个女孩子不满道：“苗竹米，就你整天喊困，没心没肺的就知道睡。”苗竹米道：“我娘说的，人生三件事，吃饭、睡觉、干活。”大家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重新躺下睡觉。 话说太白山上的孩子们过得比她们好多了，某日准备带着师祖的小猕猴去山里玩。 李玉华道：“红梅姐，将关着的黄鼠狼放出来，我们让猕猴追着它到山里去玩。” 姜红梅道：“有本事你自己去山里抓一只猕猴来养，老是拿师祖养的猕猴来玩有啥意思。” 李玉华道：“怎么抓一只来养？”姜红梅神秘一笑：“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高丽雪道：“大家都别愣在这里了，跟我一起去菜园，浇水去。今天还没有给菜浇水呢！”众人齐齐去了菜园。 第二日一早，姜红梅弄来了青漆，往黄鼠狼身上抹，又在它脖子上绑了一节红绳，让小猕猴将它身上的气味闻了一遍。 姜红梅用火钳夹住黄鼠狼，让高丽雪解了它腿上的绳子。然后大家都退开了。起先黄鼠狼还在装死，一动不动躺在那，等大家都退远了，它才睁开眼，然后一下蹦起来，撒开它的小短腿，一下冲入小树林，不见了身影。孩子们已经很了解这只黄鼠狼的品性，毕竟养了两年了。姜红梅带着十几个孩子，不慌不忙的跟着小猕猴一路追踪黄鼠狼而去。 罗一刀见孩子们往山上跑，便喊道：“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姜红梅道：“罗伯伯，你放心，我们只是去山上给小猕猴找些吃的。” 甄谋走过来道：“罗总管，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上山了。万一出事，怎么向三师兄交待。” 罗一刀道：“大总管，不是我吹牛，你去山里出事了，他们都不会出事。他们可是得了宗主真传的，而且个个身上还有匕首，跑起来速度比我们还快。” 甄谋道：“三师兄真是厉害，总共才教了几个月，个个功夫不俗，要不是还人小力弱，我都挡不了几下。” 姜红梅带着十几号人，大概跟踪了一个时辰，就停了下来，看着前面的小山洞。小猕猴指着小山洞叫了一阵。李玉华道：“黄鼠狼就钻进前面的山洞了，大家拔出匕首，准备冲进去。” 高丽雪道：“还是我先进去探探，然后再大家一起上。”说着就摸了进去，一会就跑出来道：“大家快上树，里面是两只大野猪。”说完自己带头窜上了一棵大树。其他人也纷纷窜上大树。两只大野猪，还是被惊动了，冲出洞来，一番横冲直撞，才消停下来，重新回到洞中。这时那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才溜出来，往丛林深处跑了。 姜红梅道：“好一只狡猾的黄鼠狼，居然还会阴我们。追，我们继续追。” 这回他们又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又来到一个山洞附近。姜红梅看着身躯有些发抖的小猕猴，一下明白过来，这只黄鼠狼又在耍他们玩。姜红梅都被气乐了，开口道：“我们赶紧上树，山洞里这家伙危险。”说着大家又齐刷刷上了树，高丽雪捡了一块石头丢入洞内。 一只斑斓猛虎，从洞中蹿了出来，虎啸几声，声震十里。一只刚才跟着人群的狼，掉头就跑，老虎飞奔过去，一下将狼扑倒，咬住了脖子，一会狼就断气了，被老虎叼回了洞内。众人躲在树上不敢冒头，只见黄鼠狼哆嗦着，从洞口附近的一棵树洞内爬了出来，悄悄的溜走了。 众人也悄悄的下了树，跟踪黄鼠狼而去。这次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见黄鼠狼又钻入了一个山洞。大家都感觉这次是往回走了，真是只狡猾的黄鼠狼。 姜红梅见小猕猴这次没有什么反应，就带大家直接走向了山洞。只见这个山洞有一人多高，大家便走了进去。这个破旧的山洞，里面好像是修整过的，曾经应该是有人住的。 众人在洞内找寻着黄鼠狼的踪迹。李玉华不小心推了下墙壁，竟然推到了一块石砖，石砖往里凹陷了一些。李玉华大喜道：“这里有一个空洞。”众人用匕首挑去石砖四周的小沙石，将这块石砖撬了下来。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小石洞，姜红梅看了进去，见里面好像有东西，便伸手进去拿，只觉手里拿着一圆饼形物体，很沉有半斤左右。姜红梅拿出来交到李玉华手里。如此进出三四回，里面再也摸不出什么了。 李玉华看向接在手里的三样物品，擦去圆饼上的灰，金光灿灿，是三块金饼。姜红梅看是三块金饼，便让大家都传看了一遍。大家看后都满脸笑容，没想到这次进山，没有找到猕猴，倒是找到了宝贝。 大家又在山洞内仔细搜查了一遍，在一个石洞内将黄鼠狼拉了出来，丢回笼子里。见没有新的发现，便都跟着姜红梅回太白道观了。 第86章 回归太白山 586年秋，孙思邈在几次运用连心术都联系不上四女后，他知道她们肯定是出事了。孙思邈心想：“小梅她们出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的女儿是否也出事了？我得回太白山，派人查一查。”现在孙思邈想回太白山，就没心思在太子府待着了。 孙思邈找到了云定兴，说明自己要辞职回乡。云定兴是不想放他走的，便道：“甄大夫，这是有何事非得辞职回乡？”孙思邈道：“近日接到家中书信，说是小儿病了，多方请医救治，病情都没什么起色，叫我速归。”云定兴道：“甄大夫，你这么一走皇太孙这边该怎么办？”孙思邈道：“皇太孙一切安好，现今能走能言，活泼健壮，我离去亦无大碍。”云定兴道：“你既然坚持要走，我也不便强留，随我去见太子爷。” 两人来到太子处，太子见到他们便道：“你们来此有何事？”孙思邈道：“本人家中有急事，忽闻小儿得了重疾，我需要回乡救治。”太子道：“你小儿得了重疾，便赶紧回去救治，本太子准你的假。”孙思邈道：“太子爷，我此去路途遥远，恐怕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为了皇太孙的安全着想，还是请太子再请位名医。” 云昭训道：“甄御医一定要亲自回去吗？俨儿已经习惯由你看护了。”孙思邈道：“每日看着皇太孙开心的玩耍，我却是心急如焚，不知我儿现今如何？”云昭训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照顾到这头，便照顾不到那头。”孙思邈道：“谢昭训娘娘体谅。”太子道：“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回去救你儿子吧！我这边，我会找巢御医，让他再推荐一人进来看护俨儿。你这两年也辛苦了，便赏你十贯铜钱回乡。”孙思邈道：“谢太子爷赏赐。”说完便告退了，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收拾完东西便走，将太子府令牌交还给云定兴。 三日后，孙思邈回到了太白山道观，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名小女孩叫鲜于思。她一见到孙思邈便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入孙思邈怀里，微笑道：“干爹，你回来了，思儿在家可想你了。” 孙思邈看着如今十一岁的鲜于思问道：“思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其它孩子呢？”鲜于思笑道：“他们都去山上玩了，山上可好玩了。他们上次还在山里捡到了宝贝。” 孙思邈道：“捡到什么宝贝了，你如此高兴？”鲜于思道：“是三块金饼，拿在手里死沉死沉的。现在被大姨娘收进宝库了。干爹，我带你去看看，大姨娘现在就在宝库里。” 孙思邈道：“这都到饭点了，她还待在里面不出来。”鲜于思道：“干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孙思邈道：“什么秘密？”鲜于思笑道：“大家都在背地里叫大姨娘为大财迷。” 孙思邈和鲜于思来到了宝库，看见穆尔玛萨拿着一个账册，在仔细清点着财物，她那么专注，那么投入，那么迷人。真是俗话说的一心做事的女人，看上去很美。 穆尔玛萨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她一回头便看见了孙思邈。她连忙放下手里账册，一下子扑入孙思邈怀里，哭道：“老爷，你回来了。你这次又准备在家住几天？”孙思邈道：“我这次不走了。你哭啥？都老夫老妻了，哭得丑死了。” 穆尔玛萨娇声道：“老爷，我哪里老了？人家才二十一岁。”孙思邈道：“我说错了，你不老，你正年轻、正迷人，是为夫老了。”他们这一幕，看得站在一旁的鲜于思一脸绯红。 孙思邈注意到鲜于思，这才把穆尔玛萨从怀内推开，说道：“我听思儿说，孩子们在山上捡到宝贝了，你拿出来我看看。”穆尔玛萨道：“是的，他们在山里捡到了三个金饼，每个都有半斤重，黄金纯度很高，应该是汉朝留下来的古物。”说着她搬来一个小箱子，将它打开，顿时眼前金光灿灿。孙思邈拿起一块仔细看了看，便放回去了。 孙思邈道：“玛萨走了，先去吃饭，明天再来对账不迟。”他们将宝库门关了，落了锁，便往膳食堂走来，只见穆尔玛丽和穆尔雅莉正在上菜，穆尔珍珠和穆尔珊瑚还在厨房里忙着，孩子们都从山里回来了。孩子们一看见孙思邈回来了，便拥过来叫干爹，接着一个个抢功似的，说自己在山里捡回来三个宝贝。鲜于思道：“这事干爹早就知道了，我还亲自带干爹去宝库看了。”孙迁道：“思儿妹妹，这东西又没你的份，你凭什么带干爹去看？” 孙思邈道：“迁儿，别瞎说，这个家里的东西谁都有份。让你改姓孙，只是孙家传统。孙家收养的男孩都改姓孙，女孩都保留原姓。”姜红梅道：“干爹，为啥是这样？”孙思邈道：“这个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这样对你们有好处。” 穆尔玛萨道：“开饭了，记得最后吃完的帮四姨娘和五姨娘洗碗。”孩子们一听这话，都争先恐后吃了起来。孙思邈问道：“怎么不见罗总管过来吃饭。”穆尔玛萨道：“罗总管自从娶了妻，就搬去野猪洞和大总管他们住一起。”孙思邈笑道：“没想到罗总管也开窍了，愿意娶妻了。”穆尔珍珠道：“老爷，你笑什么？罗总管娶妻有什么好笑？”孙思邈道：“没什么，大家吃饭。” 吃完饭，晚上睡觉前孙思邈又动用了一次连心术，孙思邈眼看又要进入圣女的梦里，他故意躲开了。随着孙思邈对连心术使用的越来越纯熟，他现在可以躲开一些不愿意进入的梦境。 孙思邈忽然发现一个新的梦境，他一走进去，却是夏云霜的梦里。夏云霜道：“干爹是你吗？”孙思邈道：“云霜，是啊！”夏云霜娇嗔道：“我都回家好几次了，你老是不在家。干爹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茅山水土不服，都快死了。” 孙思邈惊道：“你们怎么水土不服了？”夏云霜支吾道：“最先是我和晓蝶姐，接着是秦木棉和葛小玉，现在我们十个人都水土不服了。我们每个月都会尿血。”孙思邈道：“尿血？怎么就尿血了？”夏云霜道：“干爹，我也不知道，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回。” 孙思邈道：“每个月都有一回？等等！你们怎么这么傻啊！你这是来月事了，你娘没跟你说过？”忽然孙思邈意识到她们都没娘了，自己说错话了。 夏云霜道：“干爹，月事是什么？”这下可把孙思邈难住了，他想了一会，想起了《常才读医经》的解释，便说道：“这是你娘想你了，想要将你塞回她的肚子里，永远呵护你；但是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她便决定让你也能生孩子，让孩子来陪伴你。你娘便将她怎么生下你，这种能力传给了你。你每月会定时出血，就说明你娘成功的将这种能力传给你了。” 第87章 人生三劫 话说孙思邈第二日便叫甄谋来到一间秘室，商量起寻找四女的事。孙思邈道：“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寻找我以前四名侍妾的下落。不知道你对我之前的四名侍妾了解多少？”甄谋道：“三师兄，这事之前我听李常才提过，近来我又向孙和打听过，算是比较了解了。她们是不是在巫教内失踪了？你准备让我怎么去找？”孙思邈道：“你马上派出人手，赶往兰州、成都、建康、江州，查寻这四地的巫教据点所在，她们之前就在这四地担任堂主。现在你就派人去查证这四地的堂主还是不是她们？如果还是她们，她们本人是否在据点内？如果不在据点内，就查证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是不是还活着？” 甄谋道：“三师兄，这样做人手跟本不够，我们现在总共二百二十人，新增人手都派去情报网了。”孙思邈道：“不行的话，就出动勇士去办。我猜测她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但还是想证实一下，你尽力去查吧！”甄谋道：“三师兄，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放心吧！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案。”说完便去安排任务了。孙思邈一人坐在那里想着和四名侍妾的过往，不禁一阵心痛，心想：“我应该早点把她们救出来的，不应该一直将她们扔在巫教。巫教虽然号称以女为尊，她们也未必想在里面待着。她们毕竟是在自己家里长大的，心里一直想着自己。” 孙思邈来到太白山之巅，参见师尊，他的隐身术已经基本修成了。他来到石屋门口，便听师尊说道：“徒儿你来了，进来吧！”孙思邈应声进入石屋。了尘道：“坐吧！为师近日参悟天机，天下即将大变，你要提前做好准备。我感觉你的人生三劫也要来了。” 孙思邈道：“师尊，我的人生三劫是什么？”了尘道：“财劫，生离劫，情劫。”孙思邈心想：“生离劫，不是来了吗？自己的四名侍妾，大概是死了。” 孙思邈道：“师尊，我该如何化解？”了尘道：“你的财劫，来源于你的财，来路不明。要想破解，必须让你的财路，变得光明正大，但你是做不到的。你的生离劫，来源于你的寿命过长。要想破解，就必须让你身边的人和你一样长寿，这你是做不到的。你的情劫，来源于你要百岁娶妻。要想破解，就需要你早日娶妻，你还是做不到。” 孙思邈道：“师尊，难道我的人生三劫就是一个死局吗？”了尘道：“并非是死局，还有一线生机。你若能假死三十年，便会出现转机。” 孙思邈道：“师尊，我要如何假死？”了尘道：“我这里有一颗假死丹，你只要吞下它，便能假死三十年。”孙思邈道：“不，师尊，徒儿决定面对我的人生三劫。我不能因为害怕它们，就白白浪费三十年的寿命。” 了尘笑道：“好，好样的，这才是我了尘的好徒弟。如果面对困难，便畏惧不前，哪里能成就大业，成为圣人。”孙思邈道：“师尊，你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清修了。”了尘道：“好的，你去吧！” 回到太白观，孙思邈便叫来了甄谋和甄权。孙思邈道：“我有一个重要情报想让你们帮忙分析一下。”甄谋道：“三师兄，你尽管说，对我们不用藏着掖着。”孙思邈道：“旧圣女她没有死，她成了巫圣，成了巫教教主。” 甄谋一听这话就是一惊，便道：“也就是说，被称为巫小小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教主，另一个是圣女。而原来的巫教教主莫名其妙的死了。什么素女轮回功？根本就是假的，是用来掩人耳目。”孙思邈道：“我有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莫名其妙死掉的巫教教主，她才是真正的巫小小。现在的两个巫小小都是假的。”甄权道：“如此说来现在的两个巫小小都是傀儡。” 甄谋道：“哥，巫小小本人都死了，她们算哪门子傀儡，在给谁当傀儡。”孙思邈道：“如此说来，她们只是巫小小本人遗留下来的记忆在操控。”甄权道：“她们是两段记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统治着几千巫女，上百万信众的竟然是两段记忆。” 甄谋道：“三师兄，你确认巫小小本人死了。按照我们推测出来的结果，也太恐怖了，不会我们也是被某段记忆统治着？那东西还能叫人吗？妥妥的就是怪物，叫她们妖女，都太抬举她们了。” 孙思邈道：“我总算想明白了，原来在一千多年前，老君就知道了，统治巫教的不是人而是记忆。所以他才说出了那句：死而不亡者寿。不会亡的原来是记忆。”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巫圣与圣女又在练功，她们同时握紧中间的透明圆球，将精神力注入圆球中，记忆也随着精神力传入圆球内，新的记忆与保留在球内的记忆慢慢的融合，然后再通过圆球散发的记忆之光，融入她们的脑海中，使她们的记忆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完美无缺。 这个记忆球便是巫圣教三大圣物之一，它里面能够存储的记忆年限为一百一十九年。也就是说，做为记忆体的巫小小，将存在一百一十九年。过完这一百一十九年，记忆球就会自动清空，开始存储新的一百一十九年。 记忆球发出的光慢慢暗淡下来，巫圣和圣女也随之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她们因为这两年和孙思邈的交集少了，对他的感情记忆也淡化了不少。圣女陪巫圣练完了功，便去处理日常事务了。巫圣则继续留在密室内修炼巫圣教的三大神术。 话说此时的茅山，夏云霜等十女闹了一个大乌龙，都觉得今后没脸见干爹了。夏云霜还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她鼓足勇气去问师尊。哪知道师尊说得更直白。刘烟霞道：“少女出现这种情况非常正常，表明你身体初步成熟了，可以给男人生孩子了。”夏云霜听了师尊的回答顿时感觉天都塌了，自己为什么要去问干爹，早点问师尊多好。她一下子又想到了一个侥幸的理由，自己是在梦里问的这件事，也许这件事只是发生在梦里。 第88章 红拂女入宫 587年春，甄谋给孙思邈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他的四名侍妾的女儿即将送入宫中成为宫女。孙思邈一听这个消息心中暗怒，说道：“没想到又是一个坏消息，巫小小越来越绝情了，不但将我的四名侍妾杀了。现在还要将她们的女儿送入陈朝宫中，沦为宫女。”甄谋道：“巫山离建康有两千多里，我们如果要在途中营救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孙思邈道：“巫小小这次送巫女入宫，肯定不会只送她们四人进宫，应该是送一批巫女进宫。你能保证在营救她们时，我们这边不死伤一个人吗？”甄谋道：“既然是送一批巫女入宫，巫小小肯定会派高手护送。我们肯定会死掉几个勇士。”孙思邈道：“算了吧！她们的命是命，勇士的命也是命。” 话说巫山的养善堂内，四名小女孩也猜到了，自己的娘亲肯定是死了。要不然不可能大半年都不回来看望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自己应该跟在娘亲身边才对。还有就是杨雪寒说的，她来这里之前，被抓起来关过几天。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就算她们是九岁小女孩，但人并不傻。她们一下子就知道自己娘亲肯定出事了，大概是死了。 四个小女孩在得知这个真相后，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四双漂亮的小眼睛，都哭肿了。她们四人的年龄都一样，相差也就几天而已。其中最大的张月月，比最小的苗竹米，也只是早出生了五天，杨雪寒是一天，康彩荷是两天。 苗竹米抽噎道：“月月姐，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要在这养善堂一辈子。”张月月擦干眼泪，她心想：“这里就自己最大，再怎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想出办法逃出这里才对。”张月月道：“你们有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吗？”康彩荷道：“这里的门都有人把守，怎么逃出来？难道我们像狗一样钻狗洞。” 苗竹米道：“彩荷姐，钻狗洞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杨雪寒道：“这个你别想了，这里又不养狗，哪里来的狗洞。”苗竹米道：“管它有没有狗洞，钻洞总是对的吧！”杨雪寒道：“钻洞？你想钻什么洞？这里根本没洞可钻。”张月月道：“这个养善堂是单独建在一个小山顶上，就大院门口一条路，通向外面，四围都被一丈多高的石墙围着。为了婴儿们的安全，根本就不敢留太大的孔洞，就怕一时对婴儿的看护不到位，从孔洞爬出去摔死。” 康彩荷道：“月月姐，我觉得逃出去根本行不通。就算我们能逃出去，我们吃什么，又住哪里？我看得指望别人来救我们。”苗竹米道：“别人来救我们？谁来救？”杨雪寒道：“是啊！我们认识谁？谁愿意来救我们？”张月月道：“我们娘亲加入巫圣教前，不是嫁过一个叫孙道一的人。我娘还经常提到他。说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苗竹米道：“那有什么用，他又不是我们的爹。怎么会来救我们？”杨雪寒道：“我娘也提起过他，还说娘不在了，你今后就去找他。”康彩荷道：“别出声，杨乳母过来了。”四个小女孩就假装睡着了。 杨乳母提着个灯笼，打起布帘走了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人。杨乳母拿灯笼照了一下四人的脸，说道：“大长老，你说的这四个丫头都在这了。”大长老道：“这四个小丫头确实长的不错，难怪圣女要点名带上她们，将她们也送到宫里去。”杨乳母道：“她们能被选上，那是她们的福气。”大长老道：“明日就不用让她们干活了，收拾打扮好，送到仙舞堂来。” 四个小女孩，在杨乳母和大长老的注视下，非常紧张，真是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漫长。等她们走了，四个小女孩才松了一口气，顿时困意袭来，一下子就睡着了。 次日，杨乳母给四名小女孩精心打扮了一番，都给她们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杨乳母在前面走着，她们四人在后面跟着。康彩荷小声道：“月月姐，这衣服真漂亮，我好久都没穿过新衣服了。”张月月小声道：“别出声，你别觉得这是好事。” 她们来到仙舞堂，只见里面的女孩子都在练习歌舞，张月月仔细听了一下，唱的是：“歌舞诸少年，娉婷无种迹。菖蒲花可怜，闻名不相识。” 正当四个小女孩被歌声和舞姿吸引时，一个尖尖的声音传来：“你们四个赶紧跟我来。”她们便跟着这个老婆子去了。来到仙舞堂的一间房子，里面的教习舞娘不满道：“还有三天就要出发了，怎么又来了四个。”老婆子道：“丽娘，这是圣女要求加进来的，我也没办法。”丽娘道：“好吧，叫她们进来。” 四个女孩子一看里面，站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有二十多个。丽娘道：“你们站到最后面去。”张月月四女便站到了后面。丽娘道：“现在平举双手往前走。”女孩们都照着做了。 忽然啪的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苗竹米惨叫出声。丽娘呵道：“你偷什么懒？叫你平举双手，你搭拉着像什么话？”苗竹米道：“我不服，凭什么只打我，其他人做的也和我差不多。” 丽娘笑道：“你不服，好啊！我这里有一盆蛇蛊，你只要敢将手伸进去。我就不再打你了。”说着便从角落里端出一盆蛇蛊，递到苗竹米眼前，只见里面爬满了小蛇，它们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苗竹米。苗竹米吓得连连后退。丽娘道：“不敢的话，你就乖乖练好入宫礼仪。” 这一批小女孩在丽娘严厉的教导下，入宫礼仪总算初步学会了，她们终于要上路前往建康了。上路前，她们都去见了见圣女。圣女一个个打量她们，在看到张月月时，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张月月答道：“我叫张月月。”圣女道：“这个名字不好，不符合你的气质。你今后改叫张出尘。”张出尘，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红拂女。 第89章 孙思邈习鲁班术 话说了尘真人将孙思邈召唤上山了，这次他要教孙思邈鲁班术。了尘道：“徒儿这次为师教你鲁班术。”孙思邈道：“师尊，何为鲁班术？”了尘道：“所谓鲁班术，主要包括两种术法，一种是机关术，就是制造和破解各种机关，顺带着制作出各种适用的工具。一种是法术，这法术主要就是如何恐愒对手。” 孙思邈道：“师尊，鲁班当年为何要恐愒别人，还将此整理成法术？”了尘道：“鲁班发明恐愒术，主要还是从孙武的不战而屈人之兵，这里得到的启发。要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恐愒这里入手。恐愒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第一种就是用实打实的实力去恐愒，那叫做威慑。第二种就是借用他人的实力去恐愒，那叫做狐假虎威。第三种就是借用神秘未知去恐愒，那叫做管中窥豹。” 孙思邈道：“何为管中窥豹？”了尘道：“这就是所谓的神秘未知，我给你看的只有豹的一点花纹，你知道是豹皮还是豹子？你知道是活豹子还是死豹子？所以你只能去猜，只能去赌。所以鲁班创造的那些法术，那些咒语。只能去猜，只能去赌。” 孙思邈道：“师尊，你也不知那些法术和咒语的真假？”了尘道：“这些我也只是照本宣科传给你。有人道真它就是真，有人道假它就是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完全看你如何利用。”孙思邈道：“好的，谢师尊指点。” 了尘道：“现在你就去准备一些学习机关术要使用到的工具。曲尺一把、墨斗一个、刨子一个、钻子一个、锯子一把。”孙思邈道：“师尊，徒儿这就去准备。”……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灵儿道：“圣女，自从隋朝的宰相高颎，对陈朝采用弱陈之计，陈朝国力在加剧衰弱，怕是很难挡住隋朝的下一次攻击。”圣女道：“好一个江北地寒，田收差晚；江南土热，水田早熟。这么一招扰乱计，就让陈朝衰弱了这么多。还有北方的突厥，沙钵略虽然无能，好歹还是拖住了隋朝几年。现在继任的处罗侯只顾着兄弟自相残杀，一点都不敢得罪隋朝，起不到一点牵制作用。你向朱雀传达我的命令，早日将处罗侯暗杀掉。”灵儿道：“好的，属下马上去办。” 圣女道：“慢着，你另外通知大长老，叫她加快行程。等这批巫女进宫后，让张丽华马上举行巫圣教祷神活动，加快削弱沈皇后气运。”灵儿道：“圣女，还有其他吩咐吗？”圣女道：“没了，你先退下吧！” 几日后，陈朝后宫内，张丽华带着新入宫的巫女，举行了一场祷神活动。只见祭台上摆放着巫祖的神像，然后摆上祭品。张丽华开始念诵祷辞：“祈求巫祖降临，给你的信众们降下福祉，保佑巫圣教千秋万代永放光辉，剥夺掉阻碍圣教发展的罪人，沈婺华的气运。” 张出尘偷偷看着自己这位姨母，她头发很长都拖到地上了，还好有衣摆托着；发丝稠黑如漆，光可照人。她举止文雅优美，容貌端庄美丽，瞻视顾盼，光彩溢目，照映左右。她虽然有几分像娘亲，但比娘亲还要美丽高贵。 张丽华念完三遍祷辞，众巫女便开始围着神像翩翩起舞，大家一起唱道：“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话说此时的茅山上，王远知正看向建康上空，只见乌云慢慢的越聚越多，云团也越来越大，正向茅山覆盖而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他叹气道：“真是无道昏君，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怎么能放任张丽华那个妖女，在宫内胡乱祭祀，这都触怒上天了。” 夏云霜等人一看要下雨了，马上跑去收起衣服等物。夏云霜道：“真是讨厌，今年的梅雨季节要提前到来吗？没晴个两天又要下雨了。接下来的日子，自己换洗下来的湿衣服该怎么办？难道又像去年一样长霉。大姨娘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秦木棉道：“怕什么，大姨娘只是骂你几句，新衣服还不是照样给你买。” 庄晓蝶道：“云霜，我说下雨天你少沐浴换衣服不行吗？还坚持天天沐浴。”夏云霜道：“这南方的鬼天气，一天不沐浴就觉得全身难受。”马娟花道：“云霜姐，你不会是想那位师兄，想得难受吧？你可是最先来那个啥的。”夏云霜一听这话追着马娟花就要打。 马娟花躲到庄晓蝶身后，笑道：“晓蝶姐救救我，云霜姐要打我。”庄晓蝶道：“活该，谁叫你多嘴，乱说话。”马娟花道：“云霜姐每天都洗那么干净，不就是为了吸引乾道院的那些师兄。为了她，有几个师兄都打起来了。” 夏云霜道：“那能怪我吗？那是他们定力不够，一个个来茅山上学道。不好好学道，就想着以后出师了和那位漂亮师妹双修。”马娟花道：“你少臭美，有一次我都看到你在那里偷着乐。”庄晓蝶道：“你们俩个别闹了，雨滴都下来了。快点将东西都收进去。” 四女将东西都收完了。夏云霜道：“这么多东西就我们四个人收，都跑出汗了。我得先去沐浴。”庄晓蝶道：“身上的汗都没有息，沐浴会伤肾伤肝的。”夏云霜道：“我感觉身上黏乎乎的。”庄晓蝶道：“你忍忍吧！要不然这个月你又要经行腹痛。” 一会过后，其他人都跑回来了。葛小玉道：“晓蝶姐，东西都收完了，没有淋湿吧？”夏云霜道：“放心吧！由我们来收东西，肯定不会淋湿。你看，我都跑出一身汗了。”葛小玉道：“我还以为是淋湿的。” 庄晓蝶道：“怎么没看见心怡和淑美？”柳子桃道：“遭了，我叫她们去山上捡干柴了。这下子应该都淋湿了，我拿两把伞去接她们回来。”庄晓蝶道：“不用了，她们回来了。”只见甄心怡和甄淑美，淋得湿漉漉的回来了。庄晓蝶道：“你们快跟我来，先去沐浴，然后换身干爽的衣服，要不然得了风寒就麻烦了。” 第90章 回家过年 587年腊月，孙思邈派了三个勇士去茅山，准备接孩子们回来过年，今年自己在家里，正好和孩子们过一个团圆年。 话说腊月初八，庄晓蝶带领着夏云霜等一群女孩子从茅山出发了，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临行前，刘烟霞叮嘱道：“你们在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单独脱离队伍。”夏云霜道：“师尊，你放心吧！干爹已经派了三个勇士来护送我们，路上很安全的。”刘烟霞道：“我还是觉得你们一群女孩子上路太惹眼了，往年都是只回去几个人，今年非要全回去。”庄晓蝶道：“师尊你放心吧！我们好几个人都女扮男装了，不会惹人注意的。”刘烟霞道：“我说云霜那丫头最惹眼，最该女扮男装，可她死活不同意。”夏云霜道：“师尊，这事你就别再说了，今天都说好多回了。让我扮成男人多丑啊！我才不干。”庄晓蝶道：“师尊，你回去吧！不用再送了，你在山上要照顾好自己。” 刘烟霞站在大茅峰山下，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免感到失落。她心想：“都快要过年了，今年没有一个徒弟愿意留下来陪为师过年。这是怎么了？还在乎起这事来了，我真是老了，越来越怕孤独了。还好现在师尊依然健在，今年就去师尊那里过年。” 赵大力带着两名勇士，骑马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三辆马车，每辆马车内坐着四个女孩子。夏云霜道：“这次干爹怎么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家过年？”庄晓蝶道：“听说隋朝和陈朝关系越来越紧张，很可能会打仗。”夏云霜道：“两国不是经常在交界处打仗吗？”庄晓蝶道：“这次不同，很可能隋朝要灭了陈朝。听闻隋朝的杨素在永安建造了一些大船。船身高达五层楼，可以乘载八百人。”夏云霜道：“这些你都听谁说的？”秦木棉道：“云霜姐，这事早就传开了。听闻杨素建船的木屑，源源不断的漂到长江下游去，下游的陈朝百姓都知道这事了。” 葛小玉道：“晓蝶姐，他们男人为什么老是喜欢打仗？”庄晓蝶道：“不还是为了抢粮食，抢田地，抢女人。”葛小玉道：“男人抢女人干嘛？”夏云霜道：“抢回去玩弄！那些臭男人还能干嘛？”葛小玉道：“他们怎么玩弄我们？”夏云霜道：“把你当成一团泥巴，随便搓扁捏圆。”葛小玉道：“原来他们这么大了，还喜欢玩泥巴，我七八岁就不玩泥巴了。难怪大姨娘说：男人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夏云霜道：“这你就不懂了，不光男人喜欢玩泥巴，神仙也喜欢玩泥巴。传闻女娲造人，用的就是泥巴。她将泥巴捏成人的模样，这才有了我们。”庄晓蝶道：“云霜，这种哄三岁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夏云霜道：“我不信。人是怎么来的，你倒是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庄晓蝶道：“我说错了，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泥巴。连干爹都回答不了的问题，我更加回答不了。”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了。赵大力道：“少主们，我们到码头了，得改坐船，走水路了。”于是她们都下了马车坐上了船，准备到武昌登岸，再前往隋朝境内，然后一路北上到达太白山。 众女坐在船上聊着天。夏云霜道：“我最烦坐船了，摇得人晕乎乎的。”庄晓蝶道：“得了，我们这些人中就你最娇贵，靠过来我扶着你。”马娟花道：“我说云霜姐，你不要老是装行不行，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谁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中就你轻功最好，你会晕船？”夏云霜道：“小娟，你最近怎么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我忘了给你糖吃了？”马娟花道：“云霜姐，我再也不敢了。你的糖豆我才不敢吃，吃了会吓死人的。”夏云霜道：“我最近正好对我的糖豆进行了改进，正想拿人来试药。你就尝尝呗！”吓得马娟花连忙躲开了。庄晓蝶道：“我说你怎么痴迷于炼制迷药？你跟师尊学习丹道，应该多钻研长生和益寿的丹药。”夏云霜道：“那些丹药炼出来，既不知道真假，又不知道效果，太无趣了。那像迷药这样既知道真假，见效还快，特别有趣。” 忽然赵大力道：“少主们，你们注意保护好自己，有水贼过来了。”众女一听，不但不害怕，还特别兴奋，好久没有痛痛快快打人了，不过想想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不适合再轻易出手打人了。 水贼的船拦在了前面，一名水贼开口道：“此河是我开，此水因我来，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赵大力一听这话乐了，没想到这帮水贼连杀手的钱也敢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夏云霜在船仓内听到了水贼的话，便对众女道：“这些水贼口气还真大，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正好拿他们来试药。” 赵大力二话不说，抽出了身上的佩刀，他身后的两名勇士，也抽出佩刀。水贼见对方一声不吭，就拔出了刀，便知道遇上了硬点子。可是自己的话都喊出去了，也不好再收回来。两只船一下子靠到了一处，水贼正想拔刀应战。只见三人已经冲上来了，手起刀落，三颗人头就掉进了滔滔江水中。就一个字“快”，真是太快了，吓得两个划船的水贼跪倒在船上一个劲叩头求饶。 赵大力正想手起刀落将他们也杀了。夏云霜从船舱内走出来，说道：“慢，留他们一条命。”赵大力三人便收刀入鞘。夏云霜走过来对水贼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只要你们说出你们的首领是谁，我就放你们走。”说着她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两名水贼正想说出答案，后脖颈一痛晕了过去。三名勇士还以为这位少主真打算放他们走，这变脸的速度比自己抽刀的速度还快。 夏云霜道：“你们还站着干嘛？赶紧给我搜，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搜出来。还有死掉的三个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然后洗干净收藏起来，说不定将来我们扮水贼用得到。他们的独龙舟也在江边挖个坑埋好，将来说不定也能用得上。听说将独龙舟埋在泥里，过个一二十年挖出来一样能用。”赵大力三人是听得目瞪口呆，这位少主真是比水贼还要水贼。 第91章 过年了 话说庄晓蝶一行人，到了腊月二十三，才回到茅山。她们一回来并没有看到孙思邈，听说干爹去了师祖那里。她们便决定给干爹来一个惊喜，这是她们在回来的路上商量好的。这个惊喜叫做你猜我是谁？ 茅山十女都戴上傩戏面具，站成两排在干爹必经的路口等着。果然她们没等多久，孙思邈就从远处来了。孙思邈走到她们面前，只见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你猜我是谁？猜对了有奖励，猜错了便给我们讲一个故事。 孙思邈心想：“这些丫头片子，又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想着你们今天必定会回来，这一回来就给我出难题。你们的奖励我可不敢要。”孙思邈道：“好吧！干爹都几年没见过你们了，如今就让我来猜猜。看看你们戴了面具，干爹认不认得出来。”“看这个高矮胖瘦，再闻你身上的气味，你是云霜丫头。”夏云霜道：“干爹，你赖皮。你怎么能用鼻子闻？”孙思邈道：“亏你还读了干爹那么多医书，望闻问切都不懂。”夏云霜道：“干爹，只是和你玩个游戏而已，你用得着摆出给病人看病的架势吗？”孙思邈道：“好，我只用望，这样行了吧？”孙思邈指着她们一个个猜完了。 夏云霜笑道：“干爹，你输了。你将罗小曼和欧阳姜儿给猜错了。你们将面具都摘下来，我们赢了。”孙思邈一看还真是猜错了，便道：“你们想听什么故事？”众女道：“我们想听你上茅山的故事。” 孙思邈一边走一边道：“我上茅山那是梁朝承圣三年时候的事。记得当时爷爷问我，你想上茅山学道吗？我当时答，我不想离开爷爷，不想离开爹娘。爷爷接着问，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吗？难道你一辈子都想做个普通人，做一只井底之蛙吗？我被问得哑口无言。我不想成为井底之蛙。我想像苍鹰一样翱翔九天，俯看大地，注视着这天下的芸芸众生。”…… 她们听完干爹这个很长的茅山故事，紧接着她们就说起了各自在茅山上的经历，说到激动时，不免落泪。 次日，孙思邈带茅山十女去大兴城买年货其中包括春书、拜年帖、屠苏酒、傩戏面具、春幡、爆竹、门神。 孙思邈带领穆尔珍珠、穆尔珊瑚和茅山十女来到了大兴城。其实孩子们都想跟着干爹来，孙思邈说一次带不了那么多人，会分批带他们来，这才做罢。这次来京城孙思邈感觉人气更足了，便和之前感觉京城太大有些空旷不同。 孙思邈一行人经过一座祆教祠，一群人正围在那里，看胡商祈福，夏云霜最先围过去看，紧接着其它人也围过去了，孙思邈不得已跟过去了。只见祆教祠门口架着一口大鼎，鼎内放着两条猪腿和一个羊头，鼎下放着一个火盆，里面的火烧的正旺。鼎内的汤水咕噜噜的冒着泡，一阵阵迷人的肉香传来。 胡商们弹着琵琶，敲着小鼓，吹着胡笛，唱着胡曲，跳着胡舞，向他们的胡天神祈福。祈福完毕后，便选定一位胡商，代表胡天神，称为祆主。由他来向围观的百姓，展示胡天神莫大的神力。只见祆主手持一把横刀，这把横刀，刀面光滑如镜，寒光闪闪，祆主在刀刃上放上几根头发，轻轻一吹，头发便断开了。祆主将横刀对准自己的小腹，一刀捅了下去，刀尖从背部穿了出来。围观者一阵惊叫，有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祆主似乎怕自己死得不够快，故意将横刀摇晃了几下，顿时鲜血直流。一位胡商给祆主端来一碗神水，祆主将横刀拔了，丢在地上，传来金属落地的声音。祆主喝了一口神水，然后喷在自己的伤口上，口内念动咒语，伤口马上消失了。 围观的百姓一阵叫好，然后献上自己供奉给祆教的铜钱，希望神通广大的胡天神也能保佑自己，然后走入祆教祠祭拜一番。慢慢的祆教祠门口的人就散了。 走在大兴城的路上，夏云霜问道：“干爹，那个祆主真的那么厉害，能够刀剑不伤？”孙思邈道：“假的，那只是幻术而已。首先那口鼎中煮的猪羊肉就有问题，里面是放了迷药的，那迷人的肉香是人都想多闻几口，这样你就中了迷药了。其次那把横刀也有问题，它是一把真刀，但它是一把软刀。再就是那人的小腹也有问题，胡人喜欢束腰，所以小腹小，他将一个弧形的刀套套在小腹上。他捅小腹时，横刀是沿着刀套刺到后面去的。最后他故意摇晃几下横刀，是让横刀割破绑在小腹上的血袋，这才流出鲜血。” 夏云霜道：“没想到那些胡商那么多心眼，那么会玩弯弯道。”孙思邈道：“要不然胡商怎么能行遍天下，到各处去行商。”葛小玉道：“胡人真是太坏了，刚刚我还给了他们三十文钱。”葛小玉这句话一下子得罪了穆尔珍珠和穆尔珊瑚。她们都盯向了葛小玉。葛小玉道：“我是说除了五位姨娘以外的胡人。”孙思邈道：“小玉，你也不能这么说。不管那里的人，都是既有好人也有坏人。” 孙思邈一行人，一边走一边买年货。中午，孙思邈带她们到香膳楼吃了一顿药膳，她们都吃得很开心。可结账时，穆尔珍珠和穆尔珊瑚一阵肉痛，这顿饭吃掉了三贯钱。下午逛了一会，孙思邈一行人，便回到了太白山。 接下来的日子，孙思邈分批带其它孩子们来了一趟大兴城，日子就到了大年三十了。孩子们贴春书（春联），贴春幡（剪纸），贴门神（郁垒和神荼）。穆尔玛丽、穆尔雅莉、穆尔珍珠、穆尔珊瑚，做了六荤六素十二道菜做为年夜饭，荤菜有羊炙、炒鸭肉末、炖羊肉、清蒸鱼、香菇炖鸡、花折鹅糕，素菜有五辛盘、油闷茄子、凉拌波斯草、凉拌空心菜、水煮苋菜干、凉拌莲藕。 吃完年夜饭，有些孩子戴着驱傩面具玩耍起来，玩的不亦乐乎。孙思邈看着星空，想到今晚又要守岁了，一年又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不禁想起以往守岁的时光。有的孩子拿着拜年帖，在上面写上字，写的是一些新年快乐，大吉大利，万事如意之类的话。看来他们现在就写好拜年帖，是方便明天互相赠送。孙思邈望向了远方，望向了京城，他隐隐听到有爆竹声传来。 第92章 泥巴皇帝 588年元月十六，孙思邈派赵大力和两名勇士，送茅山十女回茅山，甄心怡和甄淑美也随着她们回茅山了。众女虽然还是舍不得离开家，但是比最初送她们上茅山时，好多了，并没有哭作一团。 三辆马车奔驰着离开了太白山，这次葛小玉没敢和夏云霜挤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和甄家姐妹坐一起。自从上次亲眼看到，夏云霜给那两名水贼吃她的糖豆，被吓得尖叫连连，葛小玉对夏云霜就心生畏惧。她心想水贼也不知道在幻境里都看到了什么恐怖情景，被吓成那样。夏云霜整整折磨了水贼三天，都折磨疯了，才将人丢在了江边上。葛小玉现在见到夏云霜心里就发悚，大家都背地里给夏云霜取了一个“小魔女”的绰号。 柳子桃道：“小玉姐，你怎么和我们坐一起？你不会是得罪了云霜姐吧？”葛小玉道：“你瞎说啥，我哪里敢得罪小魔女。”柳子桃道：“你又叫云霜姐小魔女了，我等下就去告诉她。”葛小玉道：“我才不怕，当面叫她小魔女也没什么，她正在为这个绰号得意。” 甄心怡道：“小玉姐，我有一次听到你们在沐浴时，说什么玩泥巴，这是什么意思？”葛小玉马上脸红道：“没什么，只是沐浴时搓出来的泥。” 话说此时陈朝后宫中，陈叔宝正扑在张丽华怀内哭泣。张丽华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陈叔宝哭道：“爱妃，前些日子有一个叫章华的太市令上书骂我，我将他杀了。他就阴魂不散，一直在我梦里唠叨着。说朕继位五年来，不思进取，惹得天怒人怨；只会宠溺后宫，沉迷酒色宴乐，亲近谗佞小人。如今国土日益缩小，隋朝大兵压境，再不改革自新，建康将变为废墟，朕会成为亡国之君。” 张丽华道：“陛下你放心，明日我就开坛做法，给你驱除这个邪祟。陛下你如今状态不好，今后就不要再亲自查阅这些上书了，都由妾身代劳吧！”陈叔宝道：“爱妃，还是你最会为朕分忧，以后这些事由你代劳吧！”从此以后陈叔宝更加专注于玩泥巴，王美人、季美人、张淑媛、薛淑媛、袁昭仪、何婕妤、江修容等，都成为宠妃，得到了陈叔宝的宠爱。 转眼到了三月初九，杨坚发布诏书列举陈叔宝二十条罪状，抄写了三十万份，向陈叔宝统治的江南地区散发。张丽华也取来一份看，只见上书： 陈叔宝据手掌之地，恣溪壑之欲，劫夺阎阁，资产俱竭，驱逼内外，劳役弗已；穷奢极侈，俾昼作夜；斩直言之客，灭无罪之家；欺天造恶，祭鬼求恩；盛粉黛而执干戈，曳罗绮而呼警跸；自古昏乱，罕或能比。君子潜逃，小人得志。天灾地孽，物怪人妖。…… 张丽华看完杨坚这封罪状书，便知道大事不好，隋朝这是要动真格了，估计马上就要大举进攻陈朝了，自己得抓紧时间谋夺皇后之位。晚上她就在陈叔宝耳边吹枕头风了，说皇太子陈胤多行不义，行为不端，还和沈皇后往来过密，想对陛下不利。陈叔宝听多了陈胤的坏话，就信以为真，将陈胤给废了，立张丽华的儿子陈深为太子。这下子张丽华离皇后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话说此时的茅山，王远知也拿着那份陈叔宝罪状书。他看完后深表痛惜，陈朝真的要亡了。在做足一番准备后，王远知决定封山，将茅山暂时封闭起来。得到师尊这个命令，刘烟霞便去通知自己的弟子。此事顿时引发了热议。夏云霜道：“晓蝶姐，师祖为何要封山？这样我们今年岂不是不能回家过年了。”庄晓蝶道：“可能是隋朝和陈朝要打仗了，师祖怕波及到茅山，所以封山了。封山应该持续不了多久，我们还是能回去过年的。”夏云霜道：“我怕封个三五年就遭了。”庄晓蝶道：“你这张乌鸦嘴，最好不要乱说。” 话说此时的巫山。灵儿道：“圣女，我看佛秃子，马上就要进攻陈朝了。他连陈叔宝的罪状书都写好了，散发的那里都是。”圣女道：“灵儿，你马上通知下去，巫圣教成员全部撤离总部，由现在的西陵峡巫山总部后撤一百里，到巫峡神女峰去。”灵儿道：“圣女，不用如此吧？隋朝打的是陈朝又不是我们，我们为何要撤离？”圣女道：“我听闻杨素也是一个极为好色的人，万一他顺带着把我们也收拾了，到时候想再走就晚了。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灵儿道：“如此做，我们就完全退入隋朝境内了，到时候想要和陈朝张丽华联系就麻烦了。”圣女道：“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到时候还有没有陈朝就难说了。”灵儿道：“圣女你对陈朝这么没有信心？”圣女道：“是陈叔宝太无能了，没有人对他有信心。灵儿你去安排吧！” 话说此时的太白山。孙思邈拿这份陈叔宝罪状书，他心想：“天下真的要一统了，那罗延会是那个圣人吗？他会不会真的创建出一个盛世？这个天下接下来又会何去何从？” 太白山之巅，了尘真人又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的并非天下大吉！看来隋朝也是一个短命皇朝，就算统一了天下，也维持不了多久。 在大兴城宫中，杨坚夫妇正聊着。杨坚道：“诏书都散发出去了，你让我试试如今的天下人心。效果还真不错，天下人都在思动，希望大隋能够一举灭了陈朝，实现天下一统。”独孤伽罗道：“天下分裂近四百年了，也许有好多人正在盼着这一天。可惜有的人等啊盼啊，从少年到白头还是没能等到这一天。”杨坚道：“这一天终于不远了，我也等了好多年。自从我登基开始便盼望着早日统一，要不是突厥一直在北方折腾，我早就攻下陈朝了。”独孤伽罗道：“统一了江南，这个“千古一帝”的称号，你肯定是少不了。”杨坚道：“夫人，你这说的那里话，千古一帝，那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就算我百年之后，真有这么一个称号，那里面也少不了夫人你的功劳。” 第93章 大隋攻陈 588年十月二十八，隋帝杨坚正式任命晋王杨广、秦王杨俊、清河公杨素三人都为行军元帅。杨广领兵从六合出发，杨俊领兵从襄阳出发，杨素领兵从永安出发，庐州总管韩擒虎率军从庐江出发，吴州总管贺若弼率军从广陵出发等，出动兵力五十一万八千人，都受晋王杨广的节度指挥。这支大军浩浩荡荡往陈朝杀来。 杨素最先攻破西陵峡的陈朝军队，他顺道派一队人马去了巫山想对巫教进行一次洗劫。哪知派去的人扑了个空，巫教的人早就跑光了，值钱的东西也搬走了。心有不甘的士兵对巫教总部就是一通打砸，将巫教还留有的一些神像全部砸毁。 话说圣女在神女峰上听灵儿的汇报。灵儿道：“隋军五十多万士兵正式进攻陈朝，陈朝这边节节败退。杨素正如你之前说的那般，在攻破西陵峡后，便派人劫掠巫圣教总部。他们看见没人后，便将圣教的所有神像都砸毁了。”圣女怒道：“好你个杨素，竟敢对圣教大不敬，我今后会好好回报，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灵儿道：“圣女，趁两边大打出手，我们是否捞点好处？”圣女道：“捞什么好处？”灵儿道：“多收一些祈福钱，最近有很多贵妇都来巫祖庙祈福，并且都愿意花大价钱，保佑自己的亲人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圣女道：“这钱你使劲收，并且加上一条，就说在巫祖庙祈福用于保佑亲人的钱，只要亲人没有活着回来的，不但将钱退回，还送他两倍的抚恤钱。”灵儿道：“圣女，这样做，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赔？”圣女道：“不会赔的，我们只会大赚。这场仗看似规模很大，其实死不了几个人。” 话说此时的东突厥叶护可汗处罗侯，身中一箭，倒在地上死了。这一箭是谁射的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只能当做是流矢射死了大可汗。其实这一箭就是朱雀安排的杀手射出来的，一箭就结果了处罗侯的性命。杀手就悄悄的躲在了远处的草丛里。突厥人见大可汗都死了，就没有心思再攻打波斯的军队了。突厥大军匆匆忙忙便赶回了突厥牙帐，商量新的大可汗人选。大义公主得知自己嫁的第三个可汗，不到一年便死了，她也不觉得伤心，自己的一生，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度过。大义公主只好等待着上天的安排，嫁给第四位可汗。没多久大家便选定沙钵略之子雍虞闾为新的可汗，称为都蓝可汗。大义公主便下嫁给都蓝可汗了。 话说此时大兴城中的大小佛寺，那是挤满了上香祈福的女人，连独孤皇后也特地跑到大兴善寺，为两个儿子上香祈福。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母亲实在放心不下，只能让佛也来担忧一下。 话说此时的义兴太守府内，许胤宗正在大厅内来回转着圈。如今隋朝的军队都打过来了，以陈朝这点实力，肯定是打不赢的。陈朝被灭是迟早的事。许胤宗是不怕什么，大不了做个光脚汉。可他的妻子不行，她是一个郡主，会不会被当成战利品押往隋朝京城，这就很难说。现在徐驸马丢掉了太子舍人的官职，乐昌公主怕是也要丢了。他这才带着乐昌公主躲到自己这里来。许胤宗心想：“公主殿下，你们那里不好躲，躲到我家里来，这算那门子事。我家郡主都自身难保，还来个更惹眼的，这不是巴不得连带我家郡主一起抓走。我这小庙那里护得住公主这种大神。” 乐昌公主和徐德言正在房内商量对策。徐德言道：“按照惯例，亡国之君及其亲族不准住在原籍，以防其纠集残部，死灰复燃。公主以你的才华容貌，陈朝灭亡后你必定会进入权豪之家。我们从此就别想再相见了。如果我们的夫妻缘份还没有断绝，有希望能够再相见的话，就以这个东西做为信物。”说着他就拿起乐昌公主的梳妆铜镜从中间剖开，然后一人拿一半。徐德言说道：“以后每逢正月十五，你就派人拿着这半面镜子，去大兴城的市场上卖，我如果看到了，必定会去找你。”说完徐德言便往府外走。许胤宗道：“徐驸马，你怎么就要走？”徐德言道：“许太守，我有事先走了。”说着急步走出了太守府。乐昌公主拿着这半面铜镜发呆，眼泪默默的从眼角流了出来。郡主走进来一看，便说道：“公主，你怎么哭了？徐驸马，他人去哪了？”乐昌公主道：“他走了。”郡主叹道：“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男人果然还是靠不住。” 话说茅山上虽然封山了，但是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进来。夏云霜道：“听闻隋朝真的打过来了，陈朝这边节节败退，一路有将领降隋，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陈朝就要亡国。”庄晓蝶道：“陈朝亡了也好，以后回家过年就不用过那么多关卡了。”夏云霜道：“亡了好，干爹早就盼望天下一统。也许老百姓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秦木棉道：“云霜姐，你怎么也变得忧国忧民了。”葛小玉道：“她才没有那么伟大，只是替干爹这么想而已。” 话说此时的陈朝后宫内，陈叔宝还在醉生梦死，根本不知道隋朝的军队已经打过来了。张丽华将战事全部隐瞒了，她正急着当上皇后。张丽华道：“皇上，我儿子都是皇太子了，你什么时候废掉沈皇后，立我为皇后？”陈叔宝道：“爱妃，你不用着急，正月十五，我便立你为皇后。”张丽华笑道：“皇上，你是说真的？”陈叔宝道：“君无戏言，爱妃你从来不会骗朕，朕怎么会骗你？” 话说此时的太白山上，孙思邈正在密切关注着这场战事。甄谋道：“三师兄，你觉得这场仗能打多久？”孙思邈道：“不会超过三个月，便能结束。”甄谋道：“我看也是如此，陈叔宝这昏君都失掉民心了。隋朝军队都不用怎么打，一路上尽是投降的。”孙思邈道：“孟子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第94章 陈朝亡国 588年腊月，陈叔宝征召各地大臣回京参加明年正月初一大朝会。他发现居然有很多大臣说来不了。陈叔宝召来施文庆一问，才知道隋朝军队打过来了，好像昨晚宠幸完张贵妃，张贵妃说了这事，自己一下子睡着了，就忘了。陈叔宝见施文庆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便呵斥道：“慌什么慌，帝王的气数都在这里。自从立国以来，齐军曾经三次大举进犯，周军也曾经两次大兵压境，但是无不遭到惨败。现在隋军来犯又能把我怎么样！”孔范附和道：“皇上英明，长江就是一道天堑，古人都认为这就是为了隔绝南方和北方的。现在敌军难道能飞过来！这都是边镇将帅能捞取军功，故意谎报边事紧急。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也觉得自己的官职太低了，如果敌人能飞过来，我就能建功立业了，说不好能当上太尉。”陈叔宝听后哈哈大笑，认为孔范说的很对，所以根本不加以防范，每天照样奏乐观舞，纵酒宴饮，赋诗取乐不止。施文庆和孔范两人兵权在手，也希望陈叔宝继续这样昏庸下去。 589年正月初一，举行皇宫大朝会，陈叔宝见没有多少官员来参加也不在意，只是宣布正月十五废掉沈皇后立张丽华为皇后，这事被陈叔宝推迟了，惹得张丽华心中十分不悦。但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她在陈叔宝眼里可是聪明贤惠的宠妃，是陈叔宝最乐意玩弄的那团泥巴。 话说杨广督派贺若弼从广陵出发，北面攻击建康；韩擒虎从庐江出发，南面攻击建康。他们两名大将就对陈朝京城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贺若弼得到命令后，不等韩擒虎和他一起行动。他正月初一就开始进攻了，第一战打败萧摩诃，第二战打败孔范，第三战吓跑任忠，第四战终于是打到了建康城门外，可谓是打得相当艰难。韩擒虎得到贺若弼提前进攻的消息，心中暗怒，这是明摆着跟老子抢头功，他也马上进攻陈军。韩擒虎为了加快速度，只带着五百骑兵，就往前冲。第一战打姑苏，没打敌人主动投降了。第二战打蔡征，还没攻击，守军便吓得四散而逃。第三战打陈朝老将任蛮奴，任蛮奴主动率军投降了。第四战打建康朱雀门守军，任蛮奴站出来向守军挥手，说道：“连老夫都投降了，你们何必做无所谓的抵抗？”十万守兵一听，便一哄而散。韩擒虎不费吹灰之力，便占领了整个建康城。韩擒虎便让任蛮奴把守城门，他带着五百骑兵直奔皇宫而去。 陈叔宝一听，隋军已经攻占了建康，吓得手足无措，选择了一口无水的枯井跳了下去，想借此来躲过隋军的搜查，接着他让两位爱妃张贵妃和孔贵嫔也跳进井中。陈叔宝就这样从一朝天子变成了井底之蛙，想以此来躲过这一劫。 韩擒虎带着五百骑兵毫无阻拦的冲入了宫中，好一个花团锦簇，金碧辉煌。韩擒虎带着几个手下寻找到陈叔宝，那可是头功，便是挖地三尺，他也要将陈叔宝找出来。韩擒虎在那里找陈叔宝，他的五百骑兵却是按耐不住了，看着后宫这些年轻漂亮的宫女，终于兽性大发了，抓住这些漂亮宫女准备发泄一通。韩擒虎的一个手下道：“将军，是不是要制止他们强暴宫女？”韩擒虎道：“这后宫有几千宫女，我只带了五百人来，遭塌不了多少，让他们发泄一下，不要弄出人命就行。这些宫女以后都是要赏赐给功臣的。” 话说此时后宫的某处假山后面，张出尘、康彩荷、杨雪寒、苗竹米正躲在这里。苗竹米道：“出尘姐，我们怎么不往屋子里躲？”张出尘道：“往屋子里躲，很容易被搜出来的，你没听见很多宫女都被哭喊着拖进屋子里了。”苗竹米道：“这些宫女为啥要哭喊？难道要被杀死？”康彩荷道：“你傻呀！那是要将她们强暴了！”苗竹米道：“那我们还不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张出尘道：“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只是躲在这里逃过那些隋朝士兵的强暴。”杨雪寒道：“不会吧！我们这么小，他们会强暴我们？”张出尘道：“男人兽性大发才不会管你多小。”苗竹米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张出尘道：“等，我们静静的在这里等，不久混乱就会结束。” 话说韩擒虎将陈叔宝从枯井中拉了上来，抢得了头功。紧接着贺若弼也带人赶了过来，他盯着陈叔宝心中十分不甘，一副要将他抢过来的架势。韩擒虎哪里会让抓在手里的肥羊跑了，死死的护在那里，生怕贺若弼抢了去。不一会宰相高颎赶到了，这场闹剧才结束，强暴宫女的事也被制止了。接下来就是搜捕陈氏皇族宗亲，让陈叔宝招降整个江南官民，最后就是处决导致陈朝亡国的祸国妖女张丽华和几个佞臣。陈朝就此正式亡国，大隋一统天下。 话说此时的太白山上，甄谋正向孙思邈汇报此战的最后结果。甄谋道：“隋朝攻打陈朝的战争在元月二十日正式结束。三月初六陈叔宝和他的王公百官宫人从建康起程，去往大兴，大人小孩陆续上路，连绵不断达五百里。”孙思邈道：“陈朝亡国速度真是快，可见陈叔宝有多昏庸。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俘虏，大兴城又会热闹很多。” 话说此时的茅山已经解封了，弟子们可以自由上下茅山了。夏云霜道：“总算解封了，还是耽误了回家过年。”庄晓蝶道：“没什么，今年就可以更方便的回家过年了，没有陈朝了，这里也成了隋朝疆域。” 话说此时的神女峰。灵儿正向圣女汇报。灵儿道：“陈朝亡了，张丽华被杀了，连我们在南越培养起来的冼夫人也归顺了隋朝。圣女，你想称帝的想法彻底破灭了。”圣女道：“没什么，也许是我当时的想法太疯狂了。现在天下一统也好，我们发展巫圣教，不用像以前一样重视南方，轻视北方。” 第95章 堕胎宫女 大隋灭陈后，隋帝杨坚准备大赏功臣。贺若弼与韩擒虎争功，最后因为韩擒虎放纵士兵奸淫宫女，没有进爵。杨素进爵越国公，赏布帛一万段、粟一万石、陈朝公主一名、宫女五十名等。高颎进爵齐国公，赏布帛九千段、宫女五十名等。贺若弼进爵宋国公，赏布帛八千段、陈朝公主一名、宫女三十名等。韩擒虎晋升为上柱国，赏布帛八千段、宫女三十名等。其它灭陈有功的人都得到了赏赐，牺牲的士兵也有封赏。 话说乐昌公主和张出尘、苗竹米都进了越国公杨素的府里，乐昌公主陈净恒成了杨素的妾，张出尘和苗竹米成为歌妓。康彩荷进了宰相高颎府里成为歌妓。杨雪寒进了上柱国韩擒虎的府里成为歌妓。 话说孙思邈学完了师尊的鲁班术，便来到了大兴城，在西市旁边的光德坊开了一家妙应草堂。平日里孙思邈就在妙应草堂给人看病。 某日，来了位年轻漂亮的女子，说道：“大夫，你可有堕胎的方子？”孙思邈道：“姑娘，你想要堕胎？”女子支吾道：“是我。不是我。”孙思邈见此女如此回答，便知肯定有难言之隐，便说道：“我们去静室说，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我上了年纪了有些耳背。” 于是孙思邈带她走入了一间静室，里面一张案几，两张胡凳，墙上挂了几幅人物画。两人落坐后，孙思邈道：“姑娘，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在这里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女子哭道：“都怪那天杀的阎罗王，放纵手下士兵将我奸污了，怀上这孽种。”孙思邈道：“你原本是陈朝宫女？”女子道：“我原是服侍张贵妃的宫女。”孙思邈道：“你可认识张贵妃的外甥女？”女子道：“你是说小宫女张出尘？”孙思邈道：“我是说有个叫张月月的。”女子道：“张出尘就是张月月，她的小名就叫月月。”孙思邈道：“你可知道她下落？”女子吃了一惊，说道：“大夫，你是张贵妃的亲戚？”孙思邈道：“是啊！她是我表妹。”女子道：“这事你千万别跟人说。张贵妃是亡国妖女，人尽皆知。你和她扯上关系准没好事。”孙思邈道：“这里不是静室吗？我也只和你说了。你能告诉我张出尘的下落吗？”女子道：“她被越国公的人挑走了，进了杨素府里。同时被挑走的还有一个和她相好的小宫女叫苗竹米。”孙思邈道：“好的，今天这药方，我就不收你钱了。”说着孙思邈就在蔡伦纸上写道： 大麦曲五升、清酒一斗，煮三沸，去滓，分五次服，每日白天服一次。 孙思邈道：“只要服一剂，胎儿就会消散掉，不会感到痛苦，也不会伤身。记得服药期间不要同房，最好是下个月再同房。今后还是能正常怀上孩子的。”女子道：“好的大夫，我这就告辞了。”说着将药方收起来，放入怀中，走出了静室。孙思邈心想：“甄谋真是了解女人，进了静室，她们就会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张月月和苗竹米进了越国公府里，我那天抽空去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孙思邈又陆续接诊了十几个陈朝宫女，都是来寻求堕胎方子的。她们都怕生下孽种，现在的主家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有的宫女内心挣扎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来了，她们终究是败给了现实。如果生下孽种被主家赶出来，到时候连自己都活不下去，更别说带着孩子。她们只能诅咒韩擒虎这个阎罗王，希望他早点死，以解心头之恨。孙思邈也从这些宫女身上，陆续打听到康彩荷和杨雪寒的下落。 孙思邈拿起案几上写的一首诗，这是他最近写的，赞美大隋统一天下：《天下一统》 天崩地裂四百年，秦皇光武忆明主。 千秋大业展雄图，江南江北归一家。 南北通行开皇律，天下一家齐治世。 重塑华夏一家亲，千子万民共欢腾。 话说太白山上，众孩子正高兴的吃着，大姨娘买给他们的饴糖。鲜于思道：“大姨娘，你怎么买糖给我们吃？”穆尔玛萨道：“天下一统了，皇上要求普天同庆。今年六月十三日，不但断屠吃素，还会放爆竹。”姜红梅道：“皇上会是干爹口中说的圣人吗？”穆尔玛萨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等你干爹回来，你去问他。” 话说此时的神女峰。圣女心想：“好一个天下一统，普天同庆，这难道就是臭小道说的盛世，它终于来了。盛世到来好啊！做为一个女人，我更希望盛世到来。乱世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实在太残酷了，我们要忍受的伤害永远比男人多，世界越乱我们活得越不像人。当然大部分男人什么时候都不把我们女人当人看。我想称帝，建立女儿国，也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女人。” 话说此时的突厥牙帐内，大义公主收到了干爹杨坚送给她的一件礼物，是一架从陈朝宫中缴获的华贵屏风。大义公主在荒凉的塞外住了十年了，见到如此华丽的东西，不禁睹物思人，国恨家仇涌上心头，便提笔在屏风上写了一首诗： 盛衰等朝露，世道若浮萍。 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 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 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 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 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 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大义公主写完丢下笔，在那里默默的流泪。都蓝可汗走进来看见了，便问：“可贺敦，你怎么了？干爹送过来的礼物你不喜欢？”大义公主哭道：“没用的男人，都是一些没用的男人。”都蓝道：“没用，我怎么没用了？”大义公主道：“有用你就将隋朝灭了，让我住到长安去。”都蓝被说得哑口无言，心想：“灭掉隋朝，那个男人能做到？不，我不能认怂，我是突厥的大可汗，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男人。”都蓝道：“可贺敦，你放心，等我统治的突厥变强大了，一定替你灭了隋朝。”大义公主一下子扑入都蓝怀里，娇声道：“可汗，我就知道你一定行得，你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第96章 大医品德 话说孙思邈扮成华太白的样子来到了杨府，拜见杨玄感。杨玄感走出府看见孙思邈，这才想自己认识这么个人，便说道：“实在抱歉，你看我这记性，华道长原来是你。这一转眼都过去五年了。” 孙思邈道：“大公子，你总算是想起来了，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可就不好意思进这个门了。”杨玄感道：“华道长，说那里的话，有客登门，不管认识不认识，我都十分欢迎。您请进，到府内慢慢说。” 孙思邈进入杨府后，便觉得福贵逼人，比五年前兴盛了不少。来到客院后，杨玄感道：“不知道长今日来此有何事？”孙思邈道：“我看贵府如此兴盛，今日偶然路过，便进来坐坐，真是冒昧了。”杨玄感道：“自从家父进爵越国公后，来府上求职求官的人确实不少。不知道长是否有意来府上屈就？”孙思邈道：“贫道只是一个游方道士，偶尔给人看看病，自由散漫惯了，不敢耽误大公子的宏图大志。”杨玄感道：“我那有什么宏图大志？道长说笑了。” 孙思邈道：“听闻越国公这次平陈立了大功，得了陛下不少赏赐。连旧陈的公主和宫女都赏赐了。不知大公子是否沾到了光？”杨玄感道：“道长说笑了。那都是陛下赏给家父的，我哪里敢染指。”孙思邈道：“听闻旧陈的宫女个个狐媚，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丢魂，韩擒虎将军就是因为未能管住手下五百骑兵，才错失了进封公爵。我倒是好奇，想见识一下。”杨玄感道：“那都是民间传说，给传的神乎其神。我倒是可以叫几个过来，给道长看看，只是比北方女子水润些，看上去更养眼。” 于是便叫来了几个，其中有一个就是张出尘。孙思邈看见这个有几分像小梅的女孩子，便指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张出尘道：“我叫张出尘，今年十一岁。”孙思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进的陈朝当了宫女？”张出尘道：“这个得问我姨母，她才知道。”孙思邈道：“你姨母是谁？”张出尘道：“我姨母叫张丽华。”杨玄感呵斥道：“你这个小宫女怎么说话的，叫我们去问一个死人。”张出尘道：“死人才不会说假话。”杨玄感道：“死人根本就不会说话。”张出尘道：“那干嘛还来问我，是怎么进宫做的宫女？”杨玄感道：“那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张出尘道：“你信吗？”杨玄感一下被问得哑口无言。 孙思邈心想：“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比小梅伶俐多了。”孙思邈道：“小姑娘，你爹娘是谁？”张出尘道：“我娘叫张小梅。我是我娘生我娘养的，我才不存在什么爹。”孙思邈道：“人都是既有娘又有爹的。”张出尘道：“男人都是好色鬼，我才不要什么爹。我还这么小，你们就用一双双好色的眼睛盯着我看。真是讨厌！”杨玄感道：“难怪府里人说，你这丫头片子最不听话。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对你这么放纵。” 孙思邈道：“大公子，算了，这个小宫女个性强而已。你娘现在人呢？”张出尘道：“也死了。”孙思邈道：“你想离开这里吗？”张出尘道：“我才不会离开这里，你休想哄骗我跟你走。”孙思邈道：“你有朋友吗？”张出尘道：“当然有。”孙思邈道：“能叫出来我看看吗？”张出尘喊道：“竹米，你过来，这里有位老伯想见你。”苗竹米茫然无知的走了过来。孙思邈看过苗竹米后，便让宫女们都散了。孙思邈觉得杨素是个宽宏大度的人，对她们都不错，她们在杨府日子过得挺好的，便起身告辞了。杨玄感便将孙思邈送到了府门口，让孙思邈时常来府上坐坐。 孙思邈回到妙应草堂，便听甄权说起一个叫辛公义的人。孙思邈道：“辛公义是谁？”甄权道：“那是陛下今年特别嘉奖的人，被当地老百姓称为‘慈母’。”孙思邈道：“不妨说来听听。” 甄权道：“辛公义跟从军队去平定陈朝，以军功授予岷州刺史。岷州当地的百姓害怕生病。如果某一个人生病，全家人都会躲开他，就算是父子夫妻都不会相互照顾。人只要一病，他们就不再讲什么孝义廉耻，因此人只要一生病，大多数都会死亡。辛公义为这件事担忧，想改变当地人这种习俗。于是他分派手下官员，去巡视辖区内的百姓，只要发现有生病的人，便抬到床板上，用牛车送到官署来，安置在厅堂内。今年大热天时，岷州刚好爆发了瘟疫，一下子送来了几百个病人，将厅堂都挤满了。辛公义特地在厅堂内给自己安了一个床位，每日和病人同吃同住，为了更加及时的照顾到病人，他办公也在厅堂内。他所领的俸禄也全部用来给病人买药了，为病人请医治疗，劝导病人按时吃药吃饭，被送到厅堂来的病人都被治好了。辛公义这才召来他们的亲属说道：‘生死由命，和你们是否接触病者无关。过去你们抛弃掉病人不管，这才导致他们死亡，这跟你们是否接触到病人无关。现在我将病人都集中到厅堂来，我吃饭睡觉都和他们在一起。如果说这个病一接触到病者就会传染，我早被传染了，我早都死了。但结果摆在你们眼前，我活的好好的，他们这些得病的人也全部治好了。你们不要再迷信那些旧的习俗了。’许多病人的亲属听后都感觉惭愧，向辛公义道歉，说自己以前做错了。从此以后当地人碰到有人病了，争相效法辛公义。就算病人没有亲属了，也愿意收留病人在自己家里住，让自己来照顾。当地人开始互相尊重爱护，那种抛弃病人的习俗也就革除了。岷州全境百姓都尊称辛公义是他们的慈母。” 孙思邈道：“自古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那天有人病了，个个都愿意充当孝子。谁还会害怕得病？什么病都会变得不可怕，百姓们都有信心战胜它。辛公义虽然不是一位医生，却有着大医的品德。” 第97章 破镜重圆 590年正月十五，徐德言一路上颠沛流离，总算是来到了大兴城。他在西市的地摊上找着一件东西，他想要找的东西就是半块铜镜。他一个摊子一个摊子找过去，他越来越心慌，越来越着急，就在他要绝望时，半面铜镜的反光照到了他的脸上，照花了他的眼睛。他走向了角落里的一个小摊，只见上面只摆着半面铜镜。这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半块铜镜。他轻轻的拿起了它，捧在手心里，开口道：“这半块铜镜，卖多少钱？”苍头道：“十两黄金。”徐德言一听笑道：“对，就是它，我买了。老人家你跟我来，到我家去取钱。”徐德言带着苍头就往自己住的酒楼走。众人看见后取笑道：“还真有傻子愿意花十两黄金，买这半块破铜镜。” 徐德言将苍头领到了自己住的酒楼，叫来了一桌上好的饭菜，便如实的告诉了苍头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珍藏的另外半块铜镜拿出来与这半块一合，严丝合缝。苍头立时会意没有再要提十两黄金的事。两人坐下来吃饱喝足后，徐德言拿起笔题了一首诗在手帕上，让苍头转交给乐昌公主。诗曰： 镜与人俱去，镜归人不归。 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苍头回到杨府，便偷偷将这首诗交给了陈净恒。陈净恒读着夫君的诗，看着夫君那熟悉的字，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饭也没有去吃。杨素一看自己的爱妾没来吃饭，以为是病了，他放下碗筷便来看望乐昌公主。只见公主在那里伤心落泪，他问道：“爱姬，你这是怎么了？”陈净恒哭道：“我以前的夫君来找我了，我想回到他的身边。”说着就将手帕递给了杨素。杨素接过来一看，脸色马上一僵，叹道：“原来那半块破铜镜，是你与前夫再续前缘的信物。我说你怎么老是拿着那半块破铜镜发呆。我明天就把他召来。”说完一把将乐昌公主抱了起来，宠幸了一番。 次日，徐德言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越国公府。杨素看着徐德言，见他相貌堂堂，带有几分书生的文雅，便道：“徐大才子，你千里寻妻，都找到老夫这里了。我也没必要将你拒之门外。请上座，我们喝一杯。”徐德言依言坐下了，眼睛却一直盯着乐昌公主，看得乐昌公主满脸娇羞。 杨素道：“你们俩个也别光看着。来，喝酒、吃菜。”徐德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陈净恒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杨素一口将酒喝尽，又夹起一块羊肉丢入口内，一边吃一边说道：“出尘，将酒满上。我看你们的夫妻情份还没有断，徐公子我就将净恒还给你。净恒你才色双绝，今日有酒无诗着实可惜，你就赋诗一首吧！” 陈净恒道：“今日何迁次？新官对旧官。笑啼俱不敢，方验作人难。” 杨素道：“作人难？好一个作人难。我也就不让你在这里作人难了。我看这满桌子的饭菜，你们也吃不下。你们夫妻俩这就回家吃吧！我就不远送了，送你们三百两黄金，今后好好过日子吧！” 徐德言听后马上站起来，给杨素叩头，说道：“谢越国公成全我们夫妻俩，对你的厚恩我们没齿难忘。”说着走过来拉着陈净恒的小手，便往府外走。杨素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徐德言和陈净恒坐在马车内，相拥在一起。连杨素送的一箱金子，都没心思打开查看一下。回到住的酒楼，夫妻俩就开始恩爱缠绵，整整折腾了一宿，真是小别胜新欢。 次日，徐德言起来后，诗兴大发，写了一首：《长安听百舌》 万里风烟异，一乌忽相惊。 那能对远客，还作故乡声。 他走进卧室一看，只见妻子还慵懒的躺在床上，便半搂着她，说道：“你看为夫新作的诗如何？”陈净恒道：“挺好的。‘还作故乡声’。夫君，我们回江南吧！”徐德言道：“好的，都听你的。” 徐德言和乐昌公主这段破镜重圆的佳话，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话说许胤宗被押送进京后，不但郡主夫人没丢，还被选入了尚药局，成了最高长官称为奉御，职品为正五品，专为皇上皇后看病，可谓是皇上的近臣。 话说孙思邈在妙应草堂替人治病，忽然发现得心病的人多了。大多数是受破镜重圆这个佳话影响，觉得自己的婚姻不美满，太平凡，太乏味，有的男人想要休妻再娶，有的女子想要离合改嫁。搞得孙思邈是相当无语。他心想：“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婚姻都如此传奇，也不想想自己，有徐德言的才情？有乐昌公主的才华姿色？梦可以做，但你可不能当真。” 话说此时的神女峰，圣女听过灵儿说的破镜重圆的故事，也深有感触。圣女道：“灵儿，你说这世上有真爱吗？”灵儿道：“也许有，但应该很少。”圣女道：“你相信男人的山盟海誓吗？”灵儿道：“我才不会相信，那都是男人哄骗女人的话。”圣女道：“灵儿，你不能这样看待。男人在说出山盟海誓那一刻，绝对是真的，要不然是不可能打动我们女人的。但绝大多数男人只有那一刻是真的，过了那一刻就都忘了。” 话说在茅山上，刘烟霞这位师尊就遇到难题了，被夏云霜缠住了。夏云霜问道：“师尊，咱们女人为什么要结婚？”刘烟霞道：“女孩子长大了就要结婚啊！”夏云霞道：“为什么长大了就要结婚？”刘烟霞道：“你长大了不结婚生孩子，你去干嘛？就算祖太师魏华存也要嫁人生子。”夏云霜道：“师尊，难道除了嫁人没有其它出路了？”刘烟霞道：“嫁人，对我们女人来说是有很多好处的。比方说生孩子，女人只有生过孩子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比方说双修，一个懂得保养女人的双修伴侣，是能够滋养我们女人的。如果你不嫁人的话，就会像巫教那些巫女一样，被人称为妖女的。” 第98章 安置孩子们 话说孙思邈收养的四十八个孩子，如今最小的都有十一岁了，最大的庄晓蝶和夏云霜都二十一岁了。现在年龄在十八岁至二十一岁的十名养女在茅山上学道，还有三年就学满十年该下山了。年龄在十一岁到十七岁的三十名养女，还在太白山道观住着，平日里看书学习练武，帮忙种地种菜，还有就是上山采药。年龄在十一岁到十六岁的八名养子，亦在太白山道观住着，平日里和养女干的活差不多。 孙思邈在开春前回到太白山，就是想妥善安置这些养女养子。他们年龄都大了，再一股脑的放在太白山，不合适了。于是孙思邈便找来甄谋商量这事，甄权还在京城妙应草堂坐镇，没回太白山。 孙思邈道：“立言师弟，你看我收养的这些孩子该怎么安置？他们年龄都不小了。” 甄谋道：“你看如此安排如何？十七岁的乐悦悦安排去陈仓的妙应草堂，做少堂主。十六岁的姜红梅安排去周至的情报站，做少站长。十六岁的李玉华安排去郿城的大药店，做少总管。十五岁的鲜于思安排去京城的妙应草堂，做少堂主。十六岁的孙迁安排去耀州的草药堂，做少堂主。” 孙思邈道：“还有十五岁的高丽雪、孙尚、孙德，该如何安排？”甄谋道：“要不将十四岁的孙武、孙才、葛小丽、华春梅、钱小佳、方舞雪、马莲花，都安排到其它十家药店去，当少掌柜。”孙思邈道：“好吧！如此安排的话，就还有二十三个十一岁到十三岁的孩子在太白山上。” 甄谋道：“要不将这二十三人送去周至终南山的文始派，或者远些的阁皂山灵宝派。”孙思邈道：“剩下的孩子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孙思邈叫来了这十五名孩子，说出了自己的安排。自然是有的人满意，有的人不满意，有的人高兴，有的人不高兴，有的人希望早点去上任，有的人不舍得离开这个家。孙思邈道：“我知道很多人都不想离开这个家，但孩子们你们要明白，离开这个家，走向更宽阔的道路，这才是你们应该走的路。有很多女孩子，跟本就没有你们这种机会，她们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生就困死在闺房里。我希望你们走出去，比这个世上的其它女孩子，走得更远，看的更多，领略这个世界的广阔。也许将来你们能比干爹，走的更远，活得更精彩。世界是由大家组成的，你们也是世界的一份子，勇敢的往前闯，干爹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 590年开春，这十五个孩子走下了太白山，开始了他们新的人生。 话说此时的神女峰，圣女将灵儿召了过来，问道：“萧妙瑜的猫鬼可炼成了？”灵儿道：“早就炼成了，已经传给他的女儿杨淑儿了。杨淑儿嫁给了独孤陀，现在那只猫鬼就在独孤陀家里，现由巫女徐阿尼操控着。”圣女道：“你传我的命令，叫徐阿尼找准机会，把杨素的夫人郑祁耶和皇后独孤伽罗杀了。”灵儿道：“圣女，现在恐怕行不通。大兴城龙气旺盛，根本就请不出猫鬼。” 圣女道：“如此这事就先搁置。最近可有孙道一的消息？”灵儿道：“孙道一如今在京城西市旁边，开了一家妙应草堂，时常给病人看病。”圣女道：“巫山总部恢复的如何了？”灵儿道：“砸毁的神像基本修复，再过一个月便能够搬回去了。”圣女道：“以后这神女峰便作为巫山副堂，你再到蜀郡境内，选一处山峰，建立巫山后堂。所谓狡兔三窟，我们也要多建几个藏身之处。”灵儿道：“圣女英明，属下先告退了。” 话说十五岁的高士廉来到了大兴城，看见繁华无比的京城，让他流连忘返。可他来京城没几天，便水土不服，出现恶心呕吐、腹痛、失眠多梦等症状。他便来了医馆看病，找到了妙应草堂。 高士廉道：“大夫，快给我看看，我腹痛难忍。”鲜于思道：“你急啥？慢慢等着，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在排队。”高士廉道：“姑娘，这里可有茅房？我忍不住了。”鲜于思一听这话，小脸一红，嗔道：“亏你还是个大男人，这都忍不住。你跟我来。”高士廉一下子看痴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鲜于思道：“你愣在那里干嘛？到底去不去？”高士廉这才回过神，低着头跟着鲜于思去了茅房。 高士廉从茅房出来后，鲜于思道：“轮到你了，赶紧跟我进静室。”高士廉进静室后，看见一位白发老者，坐于案几前。孙思邈道：“你坐，跟我说说你的状况。”高士廉如实说了。孙思邈道：“你是水土不服，我给你开一个藿香正气散。”说着便在蔡伦纸上写道： 大腹皮、紫苏、白芷、茯苓去皮，各一两；半夏曲、白术、陈皮去白、厚朴去粗皮姜汁炙、苦桔梗，各二两；藿香去土，三两；甘草炙，二两半。 上为细末，每服二钱，水一盏，姜三片，枣一枚，同煎至七分，热服；如欲出汗，衣被盖，再煎并服。 高士廉交了三十文诊金，拿着药方走出来。出了妙应草堂后，他又回头看了鲜于思两次。鲜于思看到了，心中暗恼，心想：“又是一个登徒子，盯着自己看，连路都走不动了。” 孙思邈在静室内喊道：“思儿，下一位。”没等鲜于思开口，圣女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坐下后，也不出声。孙思邈抬头一看是圣女，他吃了一惊，便道：“巫小小，你跑到我这医馆来干嘛？你有病不会自己治？”圣女道：“我这病自己治不了。”孙思邈道：“你有什么病自己治不了？”圣女道：“心病。”孙思邈道：“你有心吗？还心病？” 圣女道：“我怎么就没心了？”孙思邈道：“你有心就不会杀了我的四名侍妾。你有心就不会将她们的女儿送入皇宫。你有心就不会见死不救，让她们四个小女孩沦为歌妓。”圣女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我真后悔没把你也杀了。”孙思邈道：“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吗？送客，恕不远送。”圣女道：“你既然这么不欢迎我，我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那一天我会请你上巫山的。”说完笑着离开了。 第99章 杨雪寒的孤独 话说杨雪寒进了韩擒虎的府上后，她一下子就觉得无比孤独。杨雪寒是四个女孩中性格最文静的。她没有张出尘的伶俐果敢，没有苗竹米的单纯豁达，没有康彩荷的聪明灵秀。 某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来到了一座江南小镇，只见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大街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她随便推开一个院子的门，发现里面也没有人，她推开院内一间间屋门，发现屋子里也是空的，没有人。她不甘心，跑出了这个院子，跑入下一个院子，她又将一间间屋子的门推开，没人，没人，还是没人。她感到恐惧，她奔跑起来，冲进一个个院子，推开一扇扇门，没人，没人，依然没看到半个人影。她绝望的蹲下来大哭，哭得无比伤心。她太孤独了，在这个小镇里，她根本找不到人。慢慢的她发觉这个小镇，不光找不到人，一只狗一只猫，都看不到；甚至连一只鸟一只蚂蚁，都没有。这个小镇，看上去完好无损，却是无比死寂。这里静的可怕，连小河里的水，都是静止的，没有发出流动的声音。这那里是一座江南小镇，简直是比荒漠，还要荒凉。杨雪寒被吓得尖叫，从这个可怕的梦里惊醒，坐了起来。 同杨雪寒睡在一起的三个宫女，也被吓得坐了起来。她们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杨雪寒，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询问。杨雪寒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恐惧和绝望。杨雪寒也没有了开口向她们解释的勇气，默默的又躺下了。三女见她躺下了，她们跟着也躺下了。 杨雪寒进了韩府，就发现这个地方特别不对劲，不但老爷韩擒虎很少回来住。她经常感觉府内阴风阵阵，时不时有人影飘过。偶尔还有重病将死的人，跑过来敲韩府的门，说是来拜见他们的王。看门家丁问道：“你拜见什么王？”那人答道：“阎罗王。” 某日，杨雪寒趁外出买药的机会，来到了妙应草堂。她要让大夫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她排了一会的队，鲜于思道：“轮到你了，你进去吧！” 杨雪寒小心翼翼的坐在胡凳上。孙思邈问道：“小姑娘，你哪里不舒服？”杨雪寒道：“我也说不清。我最大的问题就是做噩梦。”孙思邈道：“你经常在梦里看到一些恐怖的东西？”杨雪寒道：“没有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就是没人。”孙思邈道：“没人？什么没人？”杨雪寒道：“就是梦里根本看不到人，看不到活物，就像进了一座鬼城。可能连鬼城都算不上，因为连鬼都看不到。” 孙思邈道：“你叫什么名字？”杨雪寒道：“我叫杨雪寒。”孙思邈道：“杨雪寒？你娘是不是叫杨小柳？”杨雪寒道：“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你是谁？”孙思邈道：“我叫孙道一，你娘以前的夫君。”杨雪寒道：“你就是孙道一，我娘念念不忘的白发老头？” 孙思邈道：“真是缘分，我还准备哪天混进上柱国韩擒虎府里，去看你。你今天就来了。这样的话，你今天晚上，只要心里一直默默念叨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梦里。我帮你看一下，你的梦出了什么问题。” 杨雪寒道：“你没有骗我？你真的会在我的梦里出现？”孙思邈道：“你看我都白发苍苍了，用得着骗你吗？”杨雪寒笑道：“好的，我在梦里等你。”她忽然想起娘以前也经常念叨着这句话。 当天晚上孙思邈运转起连心术，很快就找到了杨雪寒的梦境。孙思邈进入其中发现杨雪寒在江南小镇的一条大路上。她正四处张望着，见到了孙思邈，她便飞跑过来，一下子抱住了他，喊道：“爹爹，你终于来了。” 孙思邈道：“你怎么叫爹爹？”杨雪寒道：“我娘说的，我见到你就得叫爹爹。”孙思邈道：“好了，你这丫头抱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杨雪寒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孙思邈道：“现在我们就来看看你的梦。”两人一路走，一路看。大略看了一遍，孙思邈道：“好厉害的梦境，不但没人、没活物，连声音和气味都没有。你能够创造出如此强大的孤独梦境，证明你内心深处，真的很孤独。不过今后，有爹爹时常来梦里陪你，这个孤独梦境，就会慢慢隐藏起来。你会创造一些更为美好的梦境。”杨雪寒道：“爹爹，谢谢你来梦里陪我。我不再觉得这个梦可怕。”孙思邈道：“好的，我在梦里不能待太久，改天再来陪你。”说着就从杨雪寒的梦里退了出来。 杨雪寒也从梦里醒了过来，看见三女都睡着了。杨雪寒心想：“原来娘亲总是喜欢早早就睡，是因为她要在梦里等待自己的夫君，她在梦里能够见到夫君。他们会在梦里相亲相爱，这就是娘亲说的精神上的爱。” 话说孙思邈感觉还有时间，便进入了夏云霜的梦里。夏云霜道：“干爹，你终于来了。”孙思邈道：“我说你这鬼丫头，就你事多。你又等干爹干嘛？”夏云霜道：“干爹，这么多师兄说喜欢我，出师后想和我双修。我实在拿不定主意。这才想要问问你？”孙思邈道：“你终于想通了，愿意嫁人了？”夏云霜道：“我觉得师尊说的对。我这么聪明漂亮，世所罕见的奇女子。不将自己传承下去，实在太可惜了。我要生它十个八个，将自己一代代的传承下去，永世不绝。” 孙思邈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人精了。说说都有那些人看上你了？”夏云霜道：“这个数都数不过来了。我就挑，我勉强看得过眼的几个说一下。师祖的关门弟子潘师阳，为人正直，清心寡欲。元师伯的大弟子刘海涛，八面玲珑，最会讨人欢心。陈师伯的六弟子柳楚玉，英俊潇洒，机智诙谐。” 孙思邈道：“让干爹替你选的话，我选潘师阳。第一，他比你小，有恋母情结。第二，他和你的性格互补，你们会越处越容洽。第三，他只会找一个双修伴侣，你想生十个八个也容易。”夏云霜道：“干爹，你既然选中了他，我就给他机会。好好观察他一段时间，如果觉得他挺不错的，我就同意和他举行双修大典。” 第100章 得到圣莲子 话说在郿城的李氏药店内来了一位客人，他身上还带着伤，右手用一块白布绑着，血都将白布染红了。他一走入店内，便要求见掌柜。店小二道：“你什么身份？掌柜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客人道：“我叫刘德山，有件稀世宝药想卖给你们。听闻你们李氏药店最讲信用，我才上这儿来。”店小二道：“你有什么宝药？拿出来我看看。”刘德山道：“你看不懂，是一块琥珀。” 店小二听闻是琥珀，这玩意他还真看不懂，他也不敢托大，便跑去后堂通知掌柜过来。一会李掌柜便来了，刘德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一个布包，慢慢将它打开。李掌柜一看，是一块椭圆形的透明琥珀，色泽金黄，流光溢彩，中间有着一颗不知名的种子，似乎还有生命，好像只要将它取出来，种在土里，它就能发芽生长。 李掌柜问道：“这块琥珀你准备卖多少钱？”刘德山道：“十两黄金。”李掌柜道：“你要价太高了，我做不了主。你先去待客室坐一会，我去后堂通知我们的少总管。”说着便将刘德山带到了待客室，他便去后堂找李玉华。李玉华见李掌柜来后堂找自己，便道：“李掌柜，有什么事？”李掌柜道：“少总管，有一个人带了一块琥珀过来，说是要十两黄金，才肯卖给我们。我想请你去看一看。” 李玉华道：“莫不是那人想钱想疯了，一块琥珀，敢要价十两黄金。”李掌柜道：“我看那块琥珀有些来头。你去看了，便知道他为什么敢狮子大开口。” 李玉华出于好奇，便来到了待客室。刘德山看见走进来的是一名美丽少女，他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李掌柜说的少总管是名女子。李玉华道：“我便是少总管，听闻你带来一块琥珀，要价十两黄金。你拿出来我看看。”刘德山赶紧拿了出来，放在案几上，生怕得罪了这位不怒自威的少总管。 李玉华仔细看了一遍，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便问道：“你这琥珀从何而来？”刘德山道：“这个不便相告。”李玉华又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块琥珀值十两黄金？”刘德山道：“这个我也不便相告。你若能看出来，便会觉得它，值那么多钱。你若看不出来，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 李玉华道：“这块琥珀我没看出来什么。你这个人我倒是看出一点问题来了。这东西来路不正吧？应该是你杀人夺宝得来的没错吧？你敢要这么高的价格，是被你杀死的人说过这玩意很值钱吧？你其实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值钱，我说得没错吧？”刘德山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李玉华道：“别这么惊讶，我刚才只是诈你。没想到我猜得都对。如今这个东西，你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值钱；我也看不出来，它为什么这么值钱。也就是说，这个东西之所以值钱的秘密，已经丢失了。秘密都丢失了，它当然也就不怎么值钱了。以这块琥珀的材质，最多也就值三千文。我给你六千文，你可满意。”刘德山道：“不行，你杀价也杀的太狠了。它怎么说，也是曾经值十两黄金的东西。” 李玉华道：“不满意，那你就拿回去，研究明白它为什么曾经值十两黄金。到那时你再拿过来，我绝对会用十两黄金将它收了。”刘德山道：“那我要研究到猴年马月？一两黄金，这东西你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李玉华道：“好吧！我就辛苦一点，替你研究研究。研究出来了，你到时候可别后悔。我们还是立个字据，彼此签字画押，这样白纸黑字的我才放心。”刘德山心想：“等你们研究出来，老子早就拿着钱去逍遥快活了。”李掌柜取来笔墨纸砚，写好字据双方签字画押。这桩买卖也就正式达成了。刘德山拿着一两黄金高兴的走了。 李玉华拿起这块琥珀看着，问道：“李掌柜，这块琥珀你看出什么没有？”李掌柜道：“据我看来这里面封印的可能是上古仙药。”李玉华道：“如此说来，我们不是赚大了。”李掌柜道：“少总管，你别高兴的太早。一般封印在里面的仙药，都已经失效了。”李玉华道：“我要赶紧通知干爹，让他过来看看。这里面是不是仙药，到底有没有失效？” 话说刘德山卖完琥珀就悄悄的回家了，在睡梦里正想着自己有钱了，可以将隔壁村的小寡妇给娶了。睡到半夜，他就被几个蒙面人给围住了。她们一下子破门而入，刘德山刚想爬起来，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脖子上。金燕道：“你赶紧将抢来的那块琥珀拿出来。”刘德山道：“我哪有什么琥珀？”金燕道：“你少装傻，鲁班第九十六代孙＿鲁连被你杀了，他家祖传的琥珀被你拿走了，你赶紧拿出来。”刘德山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事是我最近一次同他喝酒，他从醉梦里说出来的，你们不可能知道。” 金燕一个手起刀落，便将刘德山杀了，口内不满道：“废话真多，给我搜，仔细点，将琥珀找出来。”一个巫女道：“发现这里有一两金子，并没有找到琥珀。”金燕道：“好你个刘德山，这么快就将宝物卖了，还只卖了一两黄金，真是够便宜的。听闻那琥珀可是千金难求的东西，既然被你卖成了咸菜价。你们赶紧去打听，他将琥珀卖给谁了？” 次日，孙思邈便从京城赶到了郿城。在李氏药店的后堂，孙思邈拿着这块琥珀仔细的看着。他回想了一下，确认被包裹在琥珀里的种子，应该是一颗圣莲子。孙思邈一下子意识到问题大了，巫教对圣莲子，那是志在必得。自己不赶紧将它处理掉，让巫教得知自己得了一颗圣莲子，可能会连累到李氏药店。他内心越是着急，越是想不出办法。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最后想出一个以真换真的办法。 既然要以真换真，那拿什么换掉圣莲子。最后孙思邈拿出了师尊给他的假死丹。他在开天眼和机关术，双重加持下，终于成功将圣莲子换了出来。然后他将这块琥珀卖给了珍宝楼。 当金燕查到琥珀到了珍宝楼，她便以想要购买为借口，拿到了这块琥珀，当她仔细查看时，发现里面并不是她推测的圣莲子，而是假死丹。金燕便放下了这块琥珀，没有买下它的意愿。她离开珍宝楼后，便向圣女发去了消息。圣女得知是一颗假死丹，便将这事略过去了。 第101章 凤求凰 话说孙思邈得到圣莲子后，他就考虑给谁服用才合适。忽然他想到了杨雪寒，她是一个适合的人选。因为她梦境强大，如果精神力也强大了，就非常适合传承自己的连心术。她学会了连心术，将坏人拉入她的孤独梦境。那她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存在，可能连圣女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惜圣莲子不能生育的问题，她服用了就是等于今生绝育了。只能像现在的自己一样，通过收养来维持子女问题。不过孙思邈也不会草率的将圣莲子给杨雪寒服用，一切都要看世事变化，也要看她自己的决定。现在孙思邈只是准备给她留着。 话说张出尘自从看到乐昌公主成功脱离杨府后，她也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功脱离杨府。她默默的观察着来往杨府的每个人，她在寻找她的目标，看看那个男人能真心实意带自己离开。苗竹米走过来道：“出尘姐，你整天盯着这些进进出出的人干嘛？”张出尘道：“我在观察他们，选择将来能带我们离开这里的人。”苗竹米道：“你这样整天看，就能看得出来男人的好坏，从而选出那个人？”张出尘道：“我这是在锻炼眼力。你没听过夫妻吵架吗？他们开口第一句话，大概都是‘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所以眼力非常重要。不要像汉代的卓文君看走了眼，一下子错奔司马相如。最后被人骗财骗色，差点就落得被休弃的下场。”苗竹米道：“出尘姐，你也活得太累了吧！又要煅练眼力，又要阅读史书。凤求凰的故事挺好的，我看得挺感动的。我还在想，谁才是我的司马相如？”张出尘道：“你这傻丫头没救了！” 话说鲜于思最近比较苦恼，每隔一两日，高士廉便会特地跑来妙应草堂看她一回。鲜于思就纳闷了，自己有这么好看吗？非得经常跑过来看一眼，看一眼也就罢了，还非得傻笑。 某天晚上，鲜于思缠着孙思邈给自己讲故事。鲜于思道：“干爹，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今天晚上就给我讲一个吧！”孙思邈道：“好吧！我给你讲一个凤求凰的故事。话说西汉时有一个叫卓文君的女孩子，她十四岁刚刚嫁完人，没多久夫君就死了。她于是成了小寡妇，回到了自己的娘家。”鲜于思问道：“卓文君的夫君是怎么死的？”孙思邈道：“可能是纵欲死的，因为卓文君实在太漂亮了。”鲜于思道：“干爹，你接着说。”孙思邈道：“卓文君回到临邛娘家，她成为小寡妇这事，很快就传开了。其中有一个叫司马相如的小伙子听闻这事他就心动了。他就准备将卓文君娶回家，因为卓文君虽然是小寡妇，但她漂亮年轻、家境好、有才情。可司马相如这个小伙子他家里穷，他没办法只能找自己的县令朋友王吉帮忙。王吉为了帮司马相如，就天天热情邀请司马相如去府上做客。司马相如去了两三回后就不去了。这事一下子就引起了轰动，名门贵族一下子都知道有司马相如这么一个名人，那是县令都请不动的贵客，自己要是能请动，多有面子。有一次卓文君她爹卓王孙做东请县里的达官贵人吃饭，他一想司马相如现在可是县里的名人，自己请客怎么能不请他。这次司马相如很爽快的答应会来。卓王孙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就嚷嚷开了，县令都请不动的人，我卓王孙请动了。卓文君对司马相如这个小伙子也是有所耳闻，听说今天他要来府上做客，便决定在屏风后面偷偷看一下，这个小伙子到底长啥样。宾客陆续到场了，司马相如也来了。宴席正式开始了，卓文君跑过来偷看司马相如，一见这小伙子，一表人才，是个翩翩佳公子。王吉和司马相如都发觉卓文君就躲在屏风后面，于是王吉就起身说道：‘听闻长卿兄，你的琴弹的相当好，今天不如弹一曲助助兴。’司马相如说：‘那我就献丑了。’他轻抚琴弦，美妙的琴声传来。他开口唱道：‘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我见了就忘不掉。一天没看见她啊！我就想她想得发狂。凤飞翔在高空，四处寻找着凰。无奈美人啊！她不在东墙等我。我要让琴声代替我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让我的情感不再彷徨。愿我们成为配偶，一起共度余生。如果不能和你比翼双飞，那就早点让我去死吧！’司马相如这么一弹一唱，卓文君感动的稀里哗啦，她决定要将自己嫁给这个男人。但她心里又害怕父亲不会同意。于是在宴会散了以后，她便偷偷跟在司马相如后面，她就这样来到了司马相如的住处，当晚他们就恩爱缠绵在一起。第二天，卓文君就跟着司马相如，回到他的老家成都。卓文君来到司马相如的家，顿时傻眼了，除了四面墙外，一无所有。司马相如这小伙子真是穷。……” 鲜于思听完干爹讲的这个故事后，说道：“司马相如太坏了，他不光骗得卓文君失了身，还骗她家里的钱，真是个坏男人。”孙思邈道：“思儿，你不能这么看。司马相如其实是一个可怜的男人。他满肚子才华，却娶不起妻子，生活很清苦。哪个男人愿意依靠着女人过活，他也是被逼无奈。” 话说此时的茅山上，夏云霜经常跟着潘师阳，好近距离观察他。潘师阳非常紧张，夏云霜道：“潘师弟，你老是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胆子放的大一点，看上去像个女孩子怎么行，你这样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你。”葛小玉道：“云霜姐，你少说两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他继母呢？”夏云霜道：“你瞎说啥，我有那么老吗？”葛小玉道：“你不是老，是老诚持重，行了吧！”夏云霜道：“走了，我们得去沐浴了，晓蝶姐应该在等我们了。”说着就走了。潘师阳见她们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最近夏云霜有空便跟着自己，让自己老是提心吊胆的。这女人还真是奇怪，以前对自己挺冷淡的，现在忽然热情起来，搞得自己相当不适。 第102章 五石散 转眼来到了591年，天下一片安祥，隋朝国力蒸蒸日上，隋帝杨坚兢兢业业，隋朝群臣勤勤恳恳，内无叛乱，外无战争，真是一个好年头。唯一让杨坚不爽的就是大义公主这个干女儿，没想到自己送给她精美屏风，她却在上面题诗，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对灭亡了十多年的周朝念念不忘，看来还是要把她杀了，这样才有利于突厥和隋朝的长期和平。于是杨坚又派长孙晟去了突厥，劝说都蓝可汗把大义公主杀了，另外许配一个公主给他，暂时先送过来两名江南美人。 孙思邈在妙应草堂给人治病，来的病人也不是很多。现在来京城的名医多了起来，像甘伯宗、蒋季璋、许孝崇等，他们也在京城开起了医馆。这下子就导致一些杂牌小医馆，没生意了。那些学了一点皮毛的郎中见此情形，就坐不住了，开始开出一些不良的方子。这些不良的方子，有一个是被他们推崇的仙方，叫做五石散。他们为什么推崇五石散？因为五石散是由五种石头磨成粉，调配出来的，是一味烈性药。人吃了就像打了鸡血般非常兴奋，精神抖擞。看上去好像什么小病小痛，都被五石散一股脑冲没了。其实这些都是假象，服用五石散后，小病小痛只会更多，病人跑来医馆的次数也会更多，这样医馆的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连带着药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慢慢五石散就盛行起来，特别是达官贵人，他们一边吃着五石散，一边吃着补药。为何他们非常乐意服用五石散？因为他们都相信石头是长存天地间的。他们吃石头，也能够长寿，使自己长存于天地间。另外五石散还能刺激人的欲望，哪个达官贵人家里，没有三五个漂亮小妾。 话说这世上还是有明白人的，孙思邈就是其中一个，这五石散根本就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一种慢性毒药，吃多了只会早亡。今天又有一个吃了五石散的病人，来到妙应草堂看病。孙思邈一看病人状况，吃了一惊，毒入肺腑了难以抢救了。一问病人情况，又是之前去过云光医馆看病。 这云光医馆就是云定兴的弟弟云定光开的，云定光根本不懂什么医术，随便请了几个江湖郎中坐堂。这几个江湖郎中，眼看现在同行多了，竞争激烈，可病人只有这么多，治好一个少一个，这样下去他们没法向东家交差，就想出五石散这么一招。孙思邈的妙应草堂只开方，不卖药。云光医馆则不同，给你开完方，你必须在医馆内抓药。 孙思邈诊视完这位病人，他也是无奈，只能让其回去买好棺材等死。因为服用五石散导致的后果是不可逆的，就像女孩子已经来了月经般是不可逆的。 话说云光医馆的收入是月月激增，可把几个江湖郎中高兴坏了，云定光见了也是大为高兴。某天晚上云定光请他哥哥喝酒。云定兴道：“弟弟，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请为兄喝酒？”云定光道：“哥，多亏了你，给我钱，让我开医馆。如今医馆生意红火，赚到了不少钱。”云定兴道：“就你请的几个江湖郎中，还生意红火，你骗谁呢？你是不是又缺钱花了？”云定光道：“哥，我没骗你。我真的赚大钱了。”云定兴道：“难道现在的世道变了，钱这么好赚了。”云定光道：“没错，现在的世道变了，属于我们兄弟俩的世道来了。将来只要太子登基，你就是国丈了。”云定兴道：“当时叫女儿去勾引太子也不知道对不对？”云定光道：“哥，你还想那件事干嘛？男人那里用得着勾引，只要长的好看有姿色；男人见了，保准一有机会，就会扑上去。如果没有云霞丫头嫁给太子，我们哪来如今的荣华富贵。”云定兴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觉得皇上对太子的宠爱越来越少了，反而对晋王越来越宠爱了，这情况就发生在晋王平陈之后。” 话说此时的皇宫内杨广正在向母后辞别，他要回到扬州的任上了。杨广跪在地上，哽咽流涕，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独孤皇后见此，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两人相对哀叹抽泣。杨广道：“母后，我生性愚笨，常常自守兄弟之间的情谊，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让太子对我失去了情谊，对我怀有怨恨，想置我于死地。我经常担心谗言诬陷来自妇人，导致太子在我的杯碗里下毒。”独孤皇后怒道：“睍地伐，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毒死自己的兄弟了。我替他求娶元家的女儿，是希望能够隆盛他的根基。他不好好疼爱元氏，却专门宠爱那个阿云，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元氏原本没有什么病痛，却突然暴亡了，原来是他派人投了毒，使元氏早早的就死了。这件事既然发生了，我也不好追究。现在对你也起了这种心思，我现在活着，他就敢如此对待你。我要是死了，他还不知道会如何做贱你？每次想到太子没有正妃生的儿子，你们父皇百年之后，你们兄弟就要向阿云生的那些阿猫阿狗，跪拜请安，我内心是多么痛苦啊！” 话说在巫山上，灵儿正在向圣女汇报。灵儿道：“大隋国本有动摇之象，皇次子杨广想要夺嫡。”圣女道：“你觉得杨广这人如何？”灵儿道：“他这人会伪装，能忍耐，够狠毒。他明明是个好色之徒，年轻貌美的侍妾一大堆，却每次在父母去他府上时，将她们全部隐藏起来。他为了营造只宠正妃，不宠小妾的假像，硬是将小妾生的孩子，全部掐死。他在攻下建康时，硬是忍心将倾国倾城的张丽华杀了。”圣女道：“如果由杨广这样一个人，继承大隋的江山，我看大隋江山是保不住多少年。”灵儿道：“我看杨坚和独孤伽罗在取得巨大成就后，也开始昏庸起来。”圣女道：“人都是会腐化的。他们也是人，也有慢慢衰老，慢慢变得昏庸的一天。权力更是一个人加速腐化的最大推动力。” 第103章 早上莫洗头 话说某日鲜于思早上起来洗了个头，慢慢的就觉得头晕头痛，她又是擦药酒又是喝热水都不管用，下午一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孙思邈见鲜于思下午没出来帮忙，就觉得不对劲，于是他走去鲜于思这丫头的房里一看，只见她躺在床上冒着虚汗。孙思邈走上前一摸她的额头，发现有些烫，这是发烧了。鲜于思睁开眼睛，看到是孙思邈就想要爬起来，说道：“干爹，你看我大白天的居然睡着了，都耽误你给病人看病了。”孙思邈道：“傻丫头你说的哪里话，你人不舒服怎么不和干爹说。”鲜于思道：“我早上起来还好好的，觉得有些头痒，便洗了一下头，哪知就头晕头痛起来。” 孙思邈道：“你这丫头，我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早上起来不要洗头。”鲜于思道：“这是为什么？”孙思邈道：“你早上起来，整个人这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过来，这时卫气还没有完全生发出来，抵御湿寒冷气的能力不强。早上正处于生发阶段，人体很多细小的通道，都是打开的，邪气很容易顺着这些通道，进入到人体里去。干爹去给你煮碗姜汤。” 鲜于思道：“干爹，有你真好！”孙思邈道：“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将来嫁人了怎么办？”鲜于思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永远跟着干爹。”孙思邈道：“少贫了，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说完便起身去煮姜汤了。 一会过后，孙思邈端着一碗姜汤进来了，说道：“赶紧趁热喝了。”鲜于思轻抿了一口，说道：“干爹，好烫。你给我吹一吹。”孙思邈道：“你这么大个姑娘了，还撒起娇来了。还要人服侍。”鲜于思道：“干爹，等你哪天老了走不动了，我天天服侍你。”孙思邈听到这话，不禁流下泪来，心想：“只怕将来还是要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鲜于思道：“干爹你怎么哭了？”孙思邈道：“没什么，只是被你的话触动了。你赶紧将姜汤喝了，我给你吹凉了，等一下冷了效果就不好了。”鲜于思一口气喝完了，孙思邈道：“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去前面给病人看病了。”鲜于思道：“干爹，你就留下来，多陪思儿一会吗？前面有甄师伯看着呢！”孙思邈左手被鲜于思紧紧拽着，他用右手拿起一块毛巾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会鲜于思就睡着了。 孙思邈抽出手，来到了前堂，只见一个小伙子，着急的往里面张望，见到孙思邈后，便一下子盯在孙思邈身上。孙思邈问道：“你是在找我吗？”高士廉鼓足勇气说道：“孙大夫，我不是找你。思儿姑娘呢，今天怎么没看到她？”孙思邈道：“你跟我进来。”说着就带高士廉进了自己的书房。 两人坐下后，孙思邈道：“你就是思儿口中那个登徒子？”高士廉道：“我不是登徒子。我是真心爱慕思儿姑娘的。”孙思邈道：“你爱慕她什么？”高士廉道：“我爱慕她的美丽善良，爱慕她的无微不至，爱慕她的一颦一笑。”孙思邈道：“你愿意娶她为妻吗？”高士廉道：“我愿意。”孙思邈道：“我告诉你，思儿她是一个孤儿，她没念过几天书，她不会知书达礼，她敏感多疑，她胆小懦弱，她娇情任性。这样子的思儿，你还愿意娶吗？”高士廉道：“就算她有再多的缺点，我也愿意娶。”孙思邈道：“你有种。我看好你，你只要说服你家里的人前来提亲，我便同意将思儿嫁给你。”鲜于思睡了一会儿，便醒了，她此时刚好在门外偷听，羞得她满脸通红。高士廉推开门出来，吓得她一下子跑远了。高士廉看到她在门口也是吓了一跳。 等高士廉走远了，鲜于思这才走过来，嗔道：“干爹，谁说我要嫁给这个登徒子了。你怎么能随便答应他。”孙思邈道：“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便替你答应了。”鲜于思道：“干爹，你觉得他不错。你也不能一味贬低我吧？”孙思邈道：“我怎么贬低你了？”鲜于思道：“你说我娇情任性、敏感多疑、胆小懦弱，这还不叫贬低我吗？”孙思邈道：“你这傻丫头，干爹刚才不是在拿话激他吗？再说了，将你贬损的厉害点，你将来就有更多的回旋余地了。”鲜于思道：“你将我说得那么不堪。万一他看不上我怎么办？”孙思邈道：“你现在怕他看不上你了？你不是整天登徒子、登徒子的叫他，我还以为你看不上他。刚刚还跟干爹说自己不嫁人，现在就担心嫁不出去了。”鲜于思道：“干爹，你坏死了。思儿不理你了。”说完就跑了，鲜于思嘴上说不嫁，但是那个少女不怀春。孙思邈看着鲜于思渐渐跑远的背影，心想：“真是女大不中留。” 话说此时的茅山上，夏云霜等十二个女孩子聚在了一起，谈论双修之事，明年年底就是她们离开茅山的时候，所以决定和谁双修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她们当中姿色最好的几人如夏云霜、葛小玉、欧阳姜儿、甄心怡、甄淑美，找双修伴侣是非常容易。姿色差一点的如庄晓蝶、罗小曼、秦木棉，找双修伴侣很容易。姿色平庸的如马娟花、柳子桃、洛小荷、吴丽红，找双修伴侣比较容易。茅山上大多数都是男弟子，女弟子还是很少的。所以女弟子找双修伴侣，还是挺容易的。 夏云霜道：“我选定潘师阳了，其它师兄弟都让给你们了。”葛小玉道：“谁要你让了，真是太臭美了。这些人我都看不上。”庄晓蝶道：“小玉，你不打算找双修伴侣？师尊说了，最好是在山上找好双修伴侣，这样祖太师的《黄庭经》才好修炼。”葛小玉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选？我觉得男人都戴着面具。”庄晓蝶道：“你实在不知道怎么选，让师尊给你选。茅山上的男弟子还是挺可靠的。愿意双修的，都是一心一意扑在道教上的。”众女附和道：“是啊！我们都是师尊选定的，相处下来都不错，大家都是一心扑在道教上，选个双修道侣，也是为了更好的传承道教。” 第104章 门当户对 话说高士廉从京城来到了临潭，他父亲高励现在是洮州刺史。高士廉找到了父亲，对他说了鲜于思之事。高励一听儿子想娶一个孤女为妻，顿时大怒，骂道：“不孝子，我要你进京习学，参加科考，谋得一官半职回来。你倒好，去了京城两年，官没有谋到不说，却迷恋上了孤女，整天不思进取。你要知道，你可是刺史之子，她一个孤女哪里配得上你。”高士廉道：“爹，你不要有门户之见。说不定她也是名门贵女，只是暂时遗落民间而已。再说了，你非要让我有了官职才娶妻生子，那要我等到猴年马月？”高励道：“你就不能努把力，早日将官职搞到手。就你这点出息，还敢整天想着女人。”高士廉道：“爹，我没有，我只是想早日成亲，以后慢慢谋求官职。”高励道：“这事你别再说了，我不同意。你想娶，也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说完便去刺史府办公了。 高士廉不甘心，找到了母亲，想说动母亲，再由母亲去说动父亲。他见到娘亲后，就将自己想娶鲜于思这事，跟娘亲说了一遍。高母道：“儿呀！娶媳妇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哪能随便见到一个女子，喜欢上了就娶回家。”高士廉道：“你怎么跟爹一个德行，为什么不能喜欢上了就娶回家？”高母道：“你以为娶媳妇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考虑到整个家族的未来，不能只想着自己。就像你妹妹，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我们决定将她嫁给长孙晟做续弦。”高士廉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为了利益就将妹妹嫁给长孙晟，他可是比妹妹大了近三十岁，年龄比爹还大。”高母道：“这有什么，丈夫年龄大点正常，只要有本事就行，长孙晟如今可是皇上的宠臣，明年你妹妹嫁过去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多少名门望族都盯着这个位置。我们高家能和他家联姻，那是我们整个家族的福份，能给高家带来不少好处。”高士廉道：“这样的婚姻有意思吗？如果要我也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掉婚姻，我情愿终身不娶。”高母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不会找一个你既喜欢又门当户对的女孩子来娶。”高士廉道：“我只想娶思儿为妻。”高母道：“她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涟漪，比她好的女孩子多了去了。”高士廉道：“我只喜欢她，只想娶她。”高母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跟当今太子爷一个德行。好，娘哪天陪你去看看。” 话说京城的鲜于思，她自从高士廉离京去了临潭，她便开始想他了，越想越剧烈。最近都开始茶不思饭不想了，像是得了相思病。孙思邈发现鲜于思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便问道：“思儿，你是怎么了？”鲜于思道：“干爹，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老是想另一个人？”孙思邈道：“你想士廉了？这是因为他在你心里特别重要，你才会老是想他。”鲜于思道：“为什么特别重要？我平日里怎么看不出来？”孙思邈道：“你的伴侣，又叫另一半。为什么叫另一半呢？因为拥有了他以后，你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完美的，而不是残缺不全的。你现在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你的认知还跟不上你的意识。你的意识已经感觉到他对你特别重要，所以一直让你产生想他的想法，这是意识在提醒你，他特别重要，你千万别错过了。就好像空气，它对我们明明非常重要，可我们就是认识不到它的重要，所以意识一直控制我们去呼吸。这有点像灯下黑，平日里我们都不会去注意。” 鲜于思道：“干爹，你说登徒子能说服他爹娘来提亲吗？”孙思邈道：“我觉得很难，因为你根本达不到，他们要求的门当户对。”鲜于思道：“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死心眼，非得要求门当户对？”孙思邈道：“第一，门当户对有利于维护婚姻稳定，两人结婚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的事，只有门当户对今后交往起来才不会觉得不自在。第二，两个家族融合起来也容易，门当户对便容易说得上话，你来我家和我来你家，也和在自己家差不多。第三有利于对孩子的培养，门当户对各自的一些家法也差不多，对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也好培养。”鲜于思道：“难道我们没有机会了？”孙思邈道：“你们还是有机会的，因为干爹有个法宝。”鲜于思好奇的问道：“干爹，你有什么法宝？赶紧说出来，让思儿听一听。”孙思邈道：“这个不可告诉你，对你说了就不灵了。它可是干爹的秘密，你就放心等士廉将你娶回家吧！。”鲜于思道：“干爹，你真小气。连你如此乖巧懂事的思儿也不告诉。”孙思邈道：“你安心去干活吧！别再傻坐在这里发呆了。” 话说巫山上，圣女正在为巫圣教的未来规划着。如今天下一统受苦受难的人少了，巫圣教的信众正在减少，这正是巫小小不愿意看到的。为了增加信众，她决定重开巫医馆。可近百年巫女们都将精力投入到研究巫蛊术上，巫医术都快失传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巫圣教，还有巫医。所以她第一件事便是收集整理巫医术，第二件便是抢夺别人成果为自己所用，第三件便是重新培养出一批巫医。 圣女将灵儿召来，说道：“灵儿，你可知道我们巫圣教还有多少人懂得巫医术？”灵儿道：“这个属下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没有了。”圣女道：“可有巫医典籍流传下来？”灵儿道：“没听闻有典籍流传下来。”圣女道：“你现在赶紧去查实有没有人懂巫医术，巫医典籍是否全部失传。”灵儿不敢怠慢便去了。 话说在杨素府上，李靖今天又跑过来拜访了。张出尘正静静的观察着他，不时给他的酒杯倒满酒。李靖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到这个小女孩。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和杨素高谈阔论，两人谈了一个时辰左右。杨素道：“药师，听闻你舅舅韩擒虎近来身体不适，可有好转？”李靖道：“有劳越公挂怀了。舅父可能是多年前的旧伤复发，用药调理一下就好了。我现在去看望舅父，改天再来拜访。”杨素道：“好的，贤侄你慢走，老夫就不远送了。”李靖起身离开了杨府。 第105章 医书被盗 话说某天晚上，有十几名蒙面黑衣人来到了京城，她们偷偷撬开一家家医馆的大门，将存放在里面的医书全部盗走。 孙思邈睡到半夜，听到妙应草堂的前堂有声响，他仔细一听，传来了几声猫的叫声。他没在意，正想接着睡。他一想不对呀，猫叫应该在妙应草堂外面叫，怎么好像在妙应草堂里面叫。孙思邈穿衣起来了，向前堂走去。他推开前堂和后堂隔着的那扇门，只见有三个蒙面黑衣人在前堂翻找着。三人见有人来了，二话不说丢出一包黄色粉末，飞快的逃走了。孙思邈见此诧异道：“巫教妖女。”他用衣袖将黄色粉末扇到一边，这种迷药他太熟悉了，是巫教常用之物。几个黑衣人一下子已经跑远。孙思邈马上查看前堂内的情况，见只是一本医书不见了，其它东西并没有缺少，也没有被她们动过手脚。他心想：“这些巫教妖女偷医书干嘛？”一时他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 次日，孙思邈便听到有人说，昨夜京城几十家医馆都被偷了，丢失的都是医书。孙思邈一听这话更是疑惑，难道是巫小小为了破解服用圣莲子不能生育的事，要聚集所有医书，从中找到答案。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圣女集结了数百巫女，在整理着一卷卷医书，将那些重复的医书都整理到一块，然后综合起来抄成一本新的医书，拿这一本本新的医书，去教授新挑选出来的三百名巫女，让她们成为巫医。三年后，正式在全国各地开设巫医馆。 巫教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光顾了上千家医馆，将里面的医书偷了，波及到全国一百多个城市。当地县衙也不好查，因为丢的是书，你说几本书不值钱吗，又挺值钱的。特别是在一些爱书之人眼里，那丢的那是书，那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整天来衙门催，要求早日破案。正在县衙左右为难时，这些被偷的书，在一个月后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这两个月可把这几百抄书的巫女给累坏了，她们日夜不停的抄，圣女要求她们一天抄五千字，两个月下来就是三十万字，可谓是累得够呛。最后偷回来的五千多卷医书，只整理出了三百二十一种书，一千多卷。她们的工作当然还没有完，这一千多卷还要每卷都抄成十份。 圣女看到最后成果，她是满意的，这才叫集百家之长，不过三百二十一种书，如何选择它们来学习，这也是一个难题。她最后选择了十本书，作为巫医必学。 话说此时其它家丢书的医馆，医书都回来了。孙思邈被偷的医书却一直没有还回来。孙思邈心想：“巫小小你搞什么鬼，别人的书你都是有借有还，我的书你怎么就偷了不还了？虽然是一本常见的医书，但自己在上面写了好些注解。”他不知道他写那么多注，把抄书的人害苦了，人家一卷是一万字左右，你非得整出三万字来。孙思邈的医书，巫小小是不打算还的，她就是要等孙思邈上山来取。 孙思邈终于在妙应草堂，等不下去了。他要上巫山，找巫小小拿回自己的医书。孙思邈可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书的人。书上写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的心血。孙思邈就一个人去了，他并没有带别人。暗中他还是通知了师尊了尘真人。 十天后，孙思邈来到了巫山，递上了自己的拜山帖。圣女拿着灵儿递过来的拜山帖，只见上面只写着七个字：老友孙道一来访。灵儿道：“圣女，你当时说不将书还给他，他会上山来取，我还不信。没想到他今天还真来了。”圣女道：“这次偷到他的书虽然只有一本《小品方》，这书却是有十二卷之多。看这书上密密麻麻写满注，少说也跟了他十多年，他会舍得不要这本书吗？”灵儿道：“那他现在来了，该怎么办？”圣女道：“放他上来，他不是自称老友吗？老友来了，怎么能不让人家进门。” 孙思邈沿着上山的道路，来到了一个大山洞，当年他被绑成死猪一样，给扔在地上的那个山洞。孙思邈看见十六岁模样的圣女坐在榻上。孙思邈道：“巫小小，你能耐挺大的，我还是被你请上山了。”圣女道：“为了请你上山，真是不容易，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劲。”孙思邈道：“我也不跟你废话，赶紧把书还我。”圣女道：“没想到为了一本书，你不远千里，孤身前来犯险。”孙思邈道：“这是你这个妖女不懂的。在你眼里，它只是一本书。在我眼里，它是我最好的一位朋友，它陪伴我十多年，我用它救活过成千上百的生命。它对我太重要了，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圣女道：“你原来只看重死物，不看重活人。当初你的四名侍妾落到我手里，也没见你上山来要。你还有脸指责我没心。最先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是你。是你抛弃了她们，她们才会选择走上死路。” 孙思邈道：“她们人都被你杀了，现在来讨论这些有意义吗？”圣女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来换走你这本书？”孙思邈道：“你还要我拿东西来换？我找你要赔偿差不多。”灵儿上前两步骂道：“臭道士，你狂什么狂，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孙思邈道：“不信。”灵儿怒道：“你…”她按捺不住就要拔剑。圣女道：“灵儿，你退下。你不想拿东西来换也行。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孙思邈道：“你问吧！”圣女道：“你能够活多久？”孙思邈道：“当然是活到天年，活到一百四十四。”圣女道：“灵儿，将医书给他。”灵儿将书递给孙思邈。孙思邈接过书转身便走了。 灵儿在看不到孙思邈身影后，便问道：“圣女，你就这样放他走了？”圣女道：“不放他走，难道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黄大仙那个老怪物就跟在后面。”灵儿道：“他也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啊！什么活到天年？那个人不想活到天年。”圣女道：“我说晚上要吃羊肉和乞丐说晚上要吃羊肉，能一样吗？” 第106章 韩擒虎逝世 转眼来到了592年，高士廉带着母亲来到了京城。高母扮作病人见到了鲜于思，便问道：“你是鲜于思吧？今年多大了？”鲜于思道：“你谁呀？是来看病的，还是给儿子相亲的？不看病赶紧让开，别妨碍别人看病。”高母道：“你怎么说话的，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鲜于思道：“有开口便问人家姑娘年龄吗？我年龄多大和你有什么关系？”高母道：“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还没嫁出去，看样子是没人要吧！”鲜于思怒道：“滚，赶紧滚出去。敢来妙应草堂闹事，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就往高母肩上抓来，准备将她提出去。高士廉一见事态失控，马上跑过来化解，说道：“娘，你怎么和思儿吵起来了。”鲜于思见到高士廉先是一喜，紧接着就是诧异，便脱口而出，说道：“登徒子，这就是你娘？”高士廉一听遭了，看向娘亲，只见她一张脸完全黑了下来，扭头便离开了妙应草堂。 高母对鲜于思很不满意，她既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礼数方面做的也不到位，一看便知是个粗野的丫头。孝敬公婆，尊敬有加，根本做不到。能做一个好的儿媳妇，这事高母压根就不信，她根本就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教养，离自己贤惠通达的儿媳妇形象差的太远了。在高母看来，这个女孩子除了姿色还行外，家境、教养、气质、谈吐等方面都不行。 高母考察完鲜于思走了，高士廉跟着母亲也走了。鲜于思却是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婆婆，关系就弄僵了。她觉得高母好严厉，一点都不像自己五位姨娘那么亲切随和。她对这位未来的婆婆也是不甚满意。鲜于思于是就产生嫁出去的恐惧。这时孙思邈出来，看着还愣在那里的鲜于思，说道：“思儿，你怎么了？”鲜于思哭道：“我刚才把士廉他娘给骂跑了。”孙思邈道：“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这里还有这么多病人，你哭鼻子像什么话。”鲜于思只能擦干眼泪，继续招呼着病人。 高母一回到住的酒楼，便道：“儿子，你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女孩子？不但野蛮粗俗，穿着打扮很随意，说话尊卑不分，行为举止还透着几分狐媚。”高士廉道：“娘，思儿那叫自然不做作、不扭捏。”高母道：“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头了，什么缺点都被你看成优点了。”高士廉道：“娘，你就不要用太过挑剔的眼光看思儿了。” 话说妙应草堂打烊后，鲜于思便对孙思邈说道：“干爹，登徒子的娘亲真的好严厉，一见面就一直板着个脸。我今后嫁过去可怎么办？”孙思邈道：“你这下子应该明白，我之前说你的缺点还是说少了。我看你在高母的眼里缺点那是数都数不过来了。不过你放心，儿媳妇在婆婆眼里全是缺点也是正常的，谁叫你要抢走她的宝贝儿子。”鲜于思道：“干爹，你说了半天了，怎么说的全是些废话。”孙思邈道：“我可对婆媳关系不擅长，你别问我。”鲜于思道：“算了，改天我还是回太白山，问一下五位姨娘。”孙思邈道：“你千万别问她们，你在高母眼中的缺点，大多数都是从她们那里学来的。”鲜于思道：“干爹，不问她们，我问谁去？”孙思邈道：“去问你的登徒子，他既然想要娶你，这个问题当然要他想办法来解决。” 话说此时韩府，韩擒虎已经只有一口气了，口内念叨着：“生为上柱国，死作阎罗王。”韩世谔道：“爹，你说什么？”韩擒虎道：“宫女，宫女……放了。”李靖道：“舅父，你是说将宫女都放了。”韩擒虎点了一下头，便就此断气，走完了他征战一生的路。 杨雪寒一下子被韩府放了出来，她马上来到孙思邈的妙应草堂。孙思邈看到杨雪寒，背着一个包裹出现在妙应草堂门口，不禁喊道：“雪寒，你怎么来了？”杨雪寒道：“爹爹，我被韩府放出来了。韩将军死前下令将府上所有宫女都放了。”孙思邈道：“没想到韩将军在人生最后关头醒悟了。”杨雪寒一下子扑入孙思邈怀里，说道：“爹爹，我们以后再也不用分开了。” 鲜于思从高士廉处回来，看见这一幕，便问道：“干爹，她是谁呀？”这时杨雪寒才不好意思的从孙思邈怀里出来。孙思邈道：“我侍妾生的女儿，叫杨雪寒。”鲜于思道：“雪寒妹妹，我叫鲜于思。”杨雪寒道：“思姐姐好！”鲜于思道：“好，大家都好！” 孙思邈道：“思儿，给你雪寒妹妹安排一下住处。”杨雪寒道：“不用了，我就和思姐姐住一起。”孙思邈道：“好吧！”杨雪寒道：“爹爹，我这次得了一些遣散的铜钱，拿给你花吧！”孙思邈笑道：“你留着自己花吧！我哪里用得着花你的钱，这是看我老了，给我养老钱吗？”鲜于思道：“雪寒妹妹真乖，这么小就想着给干爹养老了。”杨雪寒道：“其实我根本都不知道怎么花钱？从小到大就没有属于我自己的钱。” 鲜于思诧异道：“你从小到大就没有花过钱？这样的话，明天姐姐带你好好体验一下如何花钱。”孙思邈道：“你可别带雪寒乱花钱，养成乱花钱的习惯可不好。”鲜于思道：“干爹，放心吧！其它本事我可能没有。这花钱的本事，我可是和大姨娘学的。” 当晚鲜于思和杨雪寒睡在一起，她们说起了悄悄话。杨雪寒道：“你发现爹爹得了很严重的病没有？”鲜于思道：“你说干爹得了很严重的病，什么病啊？”杨雪寒道：“不能生孩子。”鲜于思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干爹现在确实还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不过这也没什么，我看干爹身体好的很，不会生孩子应该不算是病吧？”杨雪寒道：“怎么不算病？我在宫里时，听那些嬷嬷说：不会生孩子可是天大的病，不但会被打入冷宫，皇上死了还要拉去殉葬。”鲜于思道：“要不你明天问问干爹。”杨雪寒道：“这事我们作为孩子的是不能去问的，爹爹他会受不了的。要问也只能让姨娘去问。”鲜于思道：“好吧！哪天我让大姨娘问一下。我们早点睡吧！” 第107章 双修伴侣 话说茅山十女，十年学道期已满，正式出师了。紧接着刘烟霞作为媒人兼担保人兼长辈，给自己的弟子在茅山举行双修大典。举行完双修大典，也就意味着一夫一妻永不分离。当然也有个别人不愿意举行双修大典。比如李丁，他当年就不愿意和林师妹举行双修大典，他想举行俗世的婚礼，然后他就可以正常纳妾。 举行双修大典，第一步叫迎请新人。刘烟霞走上法坛先行叩拜天地，申明今日将举行双修大典，然后红线绑在竹扫把上，拿起扫把扫干净法坛，紧接着十八对新人上坛，走虚步，请祖师，挂囍联，念婚书，跳双修舞，甩袖除尘，刘烟霞给新人洒净赐福。 第二步叫礼神达意。新人拈香，一拜天地，感谢天地证盟。二拜祖师，感谢祖师证盟。三拜师祖师尊，感谢师祖师尊证盟。 第三步叫和合法事。刘烟霞捻香礼拜过祖师，便宣读婚姻誓词：“一纸婚书，上奏九霄，下达九幽，晓禀众圣，通喻三界。天地为鉴，日月同心，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负卿，便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然后刘烟霞将婚书发给新人，说道：“愿你们婚后阴阳和合，顺心如意。”众新人接过婚书说道：“谢师尊为我们主婚。” 592年腊月，茅山十女带着自己的双修道侣，回家过年来了。孙思邈没想到这十女一下子都嫁出去了，今后可能就很少回家过年了。先是夏云霜介绍自己的双修道侣潘师阳。夏云霜道：“干爹，他就是潘师阳，今年二十一岁。”孙思邈道：“你不用像献宝一样，专门给我介绍，我早看到了。”夏云霜道：“干爹，我哪有。我不是怕你记不住吗？你一下子多了十个女婿，我就怕你分不清叫错了。”孙思邈道：“我的记性好着呢！再来一百个，我也记得住。”庄晓蝶道：“干爹，这太白山上，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孙思邈道：“我都派出去做事了。你通知一下我这十个女婿，都到讲经堂去，我有点事要说一下。” 孙思邈来到讲经堂上首坐下，一会过后十名女婿都到了。孙思邈道：“你们都娶了我的女儿，虽然她们只是我的养女，但我都是将她们看做是我的亲生女儿。她们都是受过战争伤害的女孩子，她们内心都埋藏着伤疤。云霜的母亲为了掩护云霜，从地窖内冲出去引敌人，被突厥人蹂躏致死。晓蝶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女，拿着把锄头和突厥人拼命，被突厥人跺成了肉泥。木棉的哥哥为了保护妹妹，拿着把菜刀和突厥人拼命，被突厥人大卸八块。这里我也不想和你们讲太多她们悲惨的遭遇，作为她们的养父，我对你们也没有太多的要求。我只希望她们能够吃好，睡好，心情好。我希望以后日子不管有多苦，只要你还有一口吃的，就分她半口。我希望以后不管天有多冷，只要你身上还有一点热气，就要紧紧抱着她入眠。我希望以后不管你心情有多糟，只要你还能挤出一点笑容，便将这点笑容留给她。作为男人你们要顶天立地，作为道士你们要引人向善，作为丈夫你们要疼爱有加。” 潘师阳站起来道：“岳父，你放心。我潘师阳向你保证，今后如果还有人想伤害云霜，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柳楚玉、刘海涛、谢无眠等纷纷表态。 话说外面的茅山十女也围在一起闲聊着。夏云霜道：“小玉，你不是不想双修吗？怎么忽然又答应跟柳楚玉双修了？”庄晓蝶道：“还不是柳楚玉写给她的那首《山人歌》。”夏云霜道：“什么山人歌？”秦木棉在葛小玉身上一阵掏摸，笑道：“找到了。”说着便递给了夏云霜。葛小玉道：“讨厌，又乱翻人家身上的东西。” 夏云霜打开那张纸念道：“《山人歌》，山有路兮路有岔，人有情兮情难守。不见伊兮思伊老，若见伊兮怕伊老。大山绵绵兮，林深似海。此情绵绵兮，小路幽深。东风吹兮明月照，迎朝阳兮入山林。入山林兮，何得入伊心？山林树茂兮，得见伊影。山有树兮树有枝，枝有叶兮迎风摆。长发飘飘兮迎风舞，立于树下兮若仙子。风吹叶兮哗哗响，吾见伊兮心咚咚。山有溪兮溪有鱼，鱼水欢兮梦寐求。山有鸟兮共鸣唱，叽叽喳喳兮林中戏。鱼兮，鸟兮，成双对。君兮，伊兮，山中老。” 庄晓蝶道：“这柳楚玉还真是有才，一首《山人歌》彻底夺走了我们小玉的心。”夏云霜道：“没想到这柳楚玉还藏了一手。当时追我时怎么不舍得拿出来了？”秦木棉道：“我看他拿出来也是白瞎，谁叫你那么抢手。我们小玉就不同，一下子就被他拿下了。”葛小玉道：“你们讨厌，这是觉得我太容易被男人得手了。” 话说此时京城的鲜于思正在着急的等着高士廉。高士廉一到，她便问道：“登徒子，你娘有没有答应明年开春便来提亲？”高士廉道：“我看有些难。”鲜于思道：“怎么还有些难？我都按你说的改变很多了。我一直在努力讨她欢心！”高士廉道：“可能是我娘对你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差了，一直都扭转不过来。” 鲜于思一听这话，眼泪便掉了下来，哭道：“那该怎么办？我都很努力了。”高士廉道：“思儿，你别哭，办法总是有的。大不了我们私奔。”鲜于思道：“私奔？这怎么行，我可不能连累你。”高士廉道：“傻丫头，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你。要不是当初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你也不会喜欢上我。”鲜于思道：“你这是想要一辈子都死皮赖脸，赖着我了？”高士廉道：“没错，我就是要死皮赖脸，赖着你一辈子。”鲜于思一下子抱住了高士廉，捶打着他的背，哭道：“你不要脸，不要脸的，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高士廉默默的抱紧鲜于思，任由她打骂发泄。 第108章 鲜于思愁嫁 话说鲜于思回到了太白山，她还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其实每个人在一生中，能有几回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世事多艰。 鲜于思一回来就看到十个姐姐都结婚了，未免心中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她心想：“为什么姐姐们的婚姻都如此顺利，自己却如此艰难，难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上天要惩罚我？”杨雪寒道：“思姐姐，我上次给你说的事，你可记住了。”鲜于思道：“放心吧！今晚我就让大姨娘问一下干爹。” 庄晓蝶走过来说道：“思儿妹妹，你怎么了？我看你回到家里了，心情还是挺低落。”鲜于思道：“没什么，只是见你们都有了另一半，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庄晓蝶道：“思儿妹妹，你这是愁嫁了！不用着急，以你的姿色找到另一半很容易的。”鲜于思道：“晓蝶姐，你怎么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看重姿色？”庄晓蝶道：“思儿，谁叫我们女人要嫁给男人。男人天生就好色，女人的姿色，当然就显得很重要了。绝大多数的男人是先悦其色，再悦其心，这才会有将这个女人娶回去的想法。”杨雪寒道：“男人为什么天生好色？”庄晓蝶道：“色欲，有色才有欲，有欲才有爱，这就是男人好色的逻辑。” 鲜于思道：“我们女人总有色衰的那一天，色衰该怎么办？”庄晓蝶道：“女人会色衰，男人也会欲衰。色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衰。一个女人一旦心衰，面容就会衰老的特别快，这样色衰的速度将远远快于男人的欲衰。这样再忠诚的男人也会被你逼得，想要另寻一个新欢。所以女人永远保持年轻的心态很重要。”杨雪寒叹道：“我的心态早就老了，看来我还是一辈子跟着爹爹算了！”说的庄晓蝶和鲜于思都笑了。 话说高士廉和母亲回到了临潭。当天夜里高励睡在床上，问道：“儿子看上的那个姑娘到底怎么样？”斛斯氏道：“不怎么样，比名门贵女差远了。”高励道：“她养父怎么样？”斛斯氏道：“她养父就是个开医馆的，名字叫孙道一，是个白发老头。”高励道：“孙道一？你没听错吧？”斛斯氏道：“我没听错啊！就叫孙道一，怎么了？”高励道：“我听闻皇上有一个远亲，好像也叫孙道一。天下一统皇宫举行庆祝宴时，这个孙道一也来了。我当时只是匆匆看过一眼，他也是一个白发老头。”斛斯氏道：“按你这么说，那个丫头岂不是有些来头。”高励道：“儿子对那丫头到底怎么样？”斛斯氏道：“痴迷的很，对我可谓是好话说尽了。”高励道：“要不算了，那个丫头没什么大毛病，就给儿子娶过来。”斛斯氏道：“老爷，你怎么就决定娶了？”高励道：“皇家我们得罪不起。”斛斯氏道：“那个白发老头不是皇上的远亲吗，你怕他干嘛？”高励道：“夫人你不懂，就算是远亲，也比我们亲啊！他跟皇上有点关系，我们这些臣子就要敬他三分。”斛斯氏道：“既然如此明年你去提亲，我可不去。”高励道：“好吧！我去一趟。” 话说巫山上的圣女有些生气。前几天她派人重新联系上张出尘、苗竹米、康彩荷三女，希望她们能继续为巫圣教服务。哪知她们都一口气回绝了。 灵儿道：“圣女，我看直接将她们灭了，居然敢不服从圣教的命令。”圣女道：“算了，她们现在都在高门大院内，想对她们下手，并不容易。”灵儿道：“那就如此放过她们了？”圣女道：“她们如今只是几只小虾米而已，不用为她们浪费圣教的人力物力。” 话说太白山上，穆尔玛萨问道：“老爷，听说你病了？”孙思邈道：“谁说我病了？我身体好的很。”穆尔玛萨道：“我听思儿说，你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不能生孩子这事是真的吗？”孙思邈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思儿说得对，我用了道家法术暂时封闭了我的子嗣，不让他们降生，过些年这个法术会自动解除的。”穆尔玛萨道：“原来是这样。当时思儿跟我说，我还吓了一跳。” 话说杨府的张出尘和苗竹米正在说着悄悄话。苗竹米道：“前天有个巫教妖女混进来了。说是让我重回巫圣教。我没有答应。出尘姐，你说她们会不会对付我？”张出尘道：“我也碰见巫圣教妖女了，她也想让我重回巫圣教。我也拒绝了。”苗竹米道：“这样子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张出尘道：“怕什么，难道你想重回巫圣教？”苗竹米道：“我才不想，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她们。”张出尘道：“正是如此，我们才要珍惜眼前。好好利用杨府这棵大树，为我们遮风挡雨。”苗竹米道：“出尘姐，你准备献身给老爷了？”张出尘道：“你想啥呢？”苗竹米道：“我来那个啥了，听以前的嬷嬷说：来那个啥了就要献身给皇帝。我还以为你因为这想要献身给老爷。”张出尘道：“你傻呀！现在老爷的小妾有一百多个，你献身有个屁用，不怕那些小妾将你撕碎了。”苗竹米道：“巫圣教要是派人来害我们，我们该咋办？找谁保护我们？”张出尘道：“她们要害我们没那么容易。这里可是杨府，又不是巫山。我们今后出府小心些就没事。我想巫圣教也不会专门派人针对我们两个小女孩的。” 话说高颎府上的康彩荷，她自从来到高府，就小心翼翼，秉着少说话多干活，讨好主子不吃亏的原则。她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高夫人的亲信丫头。前些日子夫人病了，请了一个大夫来看病。没成想，来的那个大夫就是孙道一，康彩荷一听大喜，这就是娘亲时常念叨的夫君。孙思邈给高夫人看完病后，康彩荷以自己也有些不舒服为由，让大夫单独为自己看看。于是两人单独待了一会，孙思邈告诉康彩荷有事找他，只要晚上睡觉前，默默念叨他的名字，他就会在她的梦里出现。 第109章 大义公主死 话说时间来到了593年，长孙晟才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娇妻，高家的小女高翠。新婚还没两个月，他便被皇上派去出使突厥了。因为有个流浪汉已经出发了，到了突厥。此人叫作杨钦，隋帝杨坚安排的细作。 杨钦一到突厥，便声称自己是大义公主的姑母西河公主的亲信。很快他便得到了大义公主的接见。杨钦一看公主接见了自己，自己也不能白见公主一回，得马上取得公主的信任，搞出一点事来才行，要不然这趟就白跑了。杨钦心想：“大义公主一直想报仇，想灭掉隋朝。我何不就以此为突破口，编一个西河公主也想灭隋的谎言。”杨钦道：“公主，你姑母也想灭了隋朝，她特地派我来和你通气。只要你说动可汗出兵，我就可以回去通知你姑母起义，到时候两边一夹击隋朝的京城，隋朝就灭了，你的大仇就得报了，这是你姑母的信物。”说着便拿出一支周朝皇家特制的双凤金钗。大义公主见了大喜，笑道：“好，这果然是当年天元皇帝赐给姑母的金钗。我这就去劝说可汗出兵。你先去安遂迦帐中商议两边如何配合的事。”说着她便去找都蓝可汗了。 大义公主找到都蓝可汗将这事一说，又将金钗取出给他看。都蓝可汗便心动了，称王称霸是每个可汗心中的梦想，他忍耐了五年，如今自己实力大涨，隋朝却一直看不起自己，只送了两个美人给自己，说好的嫁个公主给自己，却迟迟没有动静。都蓝可汗说道：“可贺敦，我集结完军队就出兵伐隋。” 都蓝可汗这边刚答应出兵。第二日，长孙晟便来了，直接说要抓捕隋朝叛逆杨钦。都蓝可汗道：“特使你肯定搞错了，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个人。”长孙晟道：“是吗？我找出来，你怎么说？”都蓝可汗道：“你尽管找，能将人找出来，任凭你发落。”长孙晟便出去找了。都蓝心想：“这里有上千个帐篷，任你找，我看你要找到猴年马月。” 长孙晟才没这么傻一个个帐篷去找，他拿钱贿赂突厥达官，一下子便得知了杨钦的藏身帐篷。长孙晟二话不说冲进去就将杨钦抓了，同时被抓得还有和杨钦密谋的安遂迦。 长孙晟将杨钦和安遂迦带到了都蓝可汗面前。都蓝顿时尴尬无比，说不出一句话来。长孙晟道：“这下可汗没话说了吧？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这是在我们隋朝流行的一个笑话。这个笑话是这样说的，突厥有一个叫王八的人，他的妻子天天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偷欢，他却不知道，看着别人对他笑，他便也对着别人笑。他心里还非常得意，觉得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对自己笑，自己太受别人尊崇了。而这个王八是谁呢？就是他们的王，你呀！这个一直和大义公主偷情的人就是这个安遂迦啊！”说得都蓝可汗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他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大义公主，然后转身走出了大帐，任由长孙晟处置这两人。长孙晟将杨钦和安遂迦押回了隋朝。 都蓝可汗和大义公主的关系完全破裂了。大义公主和别人偷欢这事不胫而走，突厥人感到非常的耻辱，他们的可贺敦和别人偷情这事，隋朝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大可汗却不知道。 大义公主心里很委屈，她心想：“自己和安遂迦偷情这事，都怪我吗？自从长孙晟送来两个江南小美人，可汗你就天天宠幸她们冷落我。我才是那个最需要人疼，最需要人爱的女人。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凭啥冷落我。看着她们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就可以抛弃我了。你抛弃我，难道就不允许别人爱我？我就得为了你，夜夜独守空房，做一个活寡妇吗？雍虞闾，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话说此时突利可汗染干派人去隋朝求娶公主。隋帝派裴矩去向来使传话：“只要你们可汗，说动都蓝可汗把大义公主杀了，皇上就同意嫁个公主给你们可汗。”染干得到这个承诺后，为了娶到公主，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经常跑到堂哥都蓝可汗这里来，说大义公主的坏话，都蓝忍无可忍，终于把大义公主给杀了。大义公主就此走完了她仇恨的一生，卒年二十七岁。 话说孙思邈听闻大义公主死了，他松了一口气，这个固执且充满仇恨的小女人，终于死了，大隋的安定繁华又少了一份威胁。 孙思邈扶着鲜于思走入了花轿，她终于是嫁入了高家，嫁给高士廉。鲜于思频频回头，看着五位姨娘，看着弟弟妹妹，看着太白观，看着太白山。她实在是太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了。 今年开春，高励忽然替儿子高俭来妙应草堂提亲，把鲜于思高兴坏了，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觉痛，这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高励都走了，鲜于思还看着这一堆聘礼发呆。孙思邈道：“思儿，你还发什么呆，三个月后，你就要嫁给你的登徒子了。”鲜于思道：“干爹，你动用了你的法宝？你的法宝这么厉害吗？赶紧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孙思邈道：“我哪有什么法宝，你说什么胡话呢？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终于打动了高家。”鲜于思道：“这都是我的功劳，我终于梦想成真了，三个月后，我就正式是登徒子的妻子了？”孙思邈道：“是啊！” 鲜于思道：“干爹，我现在一下子又不想嫁了。我发现我现在一下子没有了努力的动力。”孙思邈道：“你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昨天还盼着嫁人呢？怎么真让你嫁人了，反而不想嫁了？”鲜于思道：“我觉得我的人生一下子便能看到头了。嫁人，生孩子，相夫教子，给儿子娶媳妇，带孙子，最后入土为安。”孙思邈道：“你这丫头，哪个女孩子不是这样走完一生的？”鲜于思道：“干爹，难道没有其他的路了？”孙思邈道：“当然有，但都比这条路差。” 话说巫山上的圣女得知大义公主死后，便说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一嫁出去，便无国无家，一生嫁了四个男人都是把她当作玩物，当作可利用的工具，一生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灵儿道：“她聪明机智，性格坚毅，若是这一辈子为圣教效命，可能会当上护法。” 第110章 连心术升级 话说自从鲜于思嫁出去后，就是杨雪寒跟在孙思邈身边。杨雪寒比较好奇，喜欢东摸摸西看看。她的世界可以说很封闭很小，见识和知道的东西比鲜于思少太多了。 某日孙思邈发现自己珍藏的圣莲子不见了，孙思邈问道：“雪寒，你看见我放在书桌上的小盒子没有？”杨雪寒道：“爹爹，你要找什么样的小盒子？”孙思邈道：“就是我放在书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个土茧，茧子里有个死虫蛹。”杨雪寒道：“爹爹，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吃了。”孙思邈道：“好好的，你怎么拿它来吃？”杨雪寒道：“爹爹，你少哄骗我。那里面那是什么死虫蛹。昨天我擦桌子时，发现这个小盒子，我一时好奇便将它打开了。见里面只装着一个土茧，我拿起土茧发现里面还有东西，我便将土茧捏碎了，看见竟是一粒鸡头实，我便将它吃了。粉粉甜甜的，挺好吃的。我说爹爹，你也真是的，将一粒鸡头实藏这么严实干嘛？” 孙思邈一听，这也许就是天意，以前鲜于思擦桌子就从没想过要打开这个盒子。孙思邈道：“那可是一粒有毒的鸡头实。”杨雪寒道：“它有什么毒？我现在不是还是好好的活着。”孙思邈道：“它是用来封印子嗣的。你吃了就不能怀孕生孩子。这样意味着你一辈子都不能嫁人了。”杨雪寒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嫁人，我会一直跟在爹爹身边。” 孙思邈道：“你真这么想？”杨雪寒道：“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孙思邈道：“好吧！你过来坐下，爹爹将连心术传给你。”杨雪寒道：“什么连心术？”孙思邈道：“就是爹爹时常能在你梦里出现的法术。”杨雪寒一听高兴道：“好啊！我很想学这个。”孙思邈道：“好吧！我现在传你口诀：连心术，心连心；心神聚，脑中明。明悟来，精神出；探幽空，感念想。你心中，盼我来；我心触，往彼岸。相思丝，汇成线；线化桥，连你我。”…… 话说在某一座山上，了尘真人正在追捕一只黑猫，它正在四处逃窜。这只黑猫至少活了三十年，是只世所罕见的老猫。若是被巫教的人发现，将它抓去炼成猫鬼，实在太可怕了。了尘真人在采药时，无意中发现了它，便决定将它抓住，自己驯养起来。他此次离开太白山，正是为了采集一些稀缺的药材，将自己最厉害的绝学炼丹术传给孙思邈。 黑猫从百丈悬崖一跃而下，想要彻底摆脱了尘的追踪。了尘哪能这么容易放它逃走，跟着也跳下了悬崖。他扑通一声，就掉入了悬崖下的一条河里。老黑猫却是稳稳的落到了对面的河岸上，它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一眼落入水里的了尘真人，扬长而去。黑猫大概是在嘲笑，一个人类竟然妄图抓住它。了尘从河中走上岸，那只老黑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话说夏云霜与潘师阳结成双修道侣后，两人就决定去天下游历传道。某日他们来到了兰州，在城西乱葬岗，刚好碰见了庄晓蝶和谢无眠。夏云霜道：“晓蝶姐，没想到你和无眠，这么快就来到乱葬岗祭拜了。”庄晓蝶道：“毕竟我是兰州人，如今嫁人了，总该先来拜祭一下死去的父母。虽然做不到落叶归根，总不能忘本吧！”夏云霜道：“你找到你父母的坟了？”庄晓蝶道：“当时是朝廷收的尸，都是乱埋的，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既然来祭拜父母了，就顺带都祭拜一下，这些一起无故冤死的人。所谓不怕礼多，就怕礼少，如果将父母的坟给遗漏了没有拜到，就白来一趟了。” 夏云霜道：“如此，你们不是祭拜了好几天。”庄晓蝶道：“没错，我们祭拜几天了，今天应该能够全部拜完。昨天小玉和楚玉都拜完了。”夏云霜道：“小玉俩人也来兰州了？看来是我们来的最晚了。”庄晓蝶道：“我们就住在以往的妙应草堂，你们今晚便过来住。”夏云霜道：“好的，我待会就来。”说完四人便接着祭拜坟墓。 晚上六人都住在妙应草堂。这个兰州小院，孙思邈并没有卖掉，而是空置着，孙思邈是个怀旧的人。这里留存了孩子们和自己的许多珍贵记忆，他当然要留着。这次听闻庄晓蝶、夏云霜、葛小玉会去兰州，特地嘱咐她们要去小院住几天，别忘记了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一个人的一生由过去、现在、未来组成的。这些都是一个人拥有的宝贵财富，自己不去珍惜，别人就更不会去珍惜了。如今这个小院有着三对新婚燕尔在此留下的甜蜜记忆，就越发显得珍贵了。 话说孙思邈自从教会了杨雪寒连心术，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光可以进入女子的梦境，连男子的梦境也能进入了，自己的连心术升级了。原来这连心术分乾坤两篇还有这种用意。如此说来，这连心术，可能有三个境界，一是男女单独修，二是男女都修炼，三是夫妻双修。孙思邈一下子进入了王师尊的梦里，只见王远知刚抄完一遍《清静经》，忽然见到孙思邈出现，他诧异道：“道一，为师刚想到你对《清静经》的解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孙思邈道：“多谢师尊还挂念着我。我却不能时常陪在师尊身边。”王远知道：“我们修道之人讲究清静无为，那里需要你时常陪在身边。况且还有元文龙、刘烟霞等弟子留山传道，你根本没必要纠结这事。”孙思邈道：“师尊，你近来身体可好？”王远知道：“我身体好着呢，无痛无病无灾的，再活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题。”孙思邈从王师尊梦中退了出来。 话说杨雪寒学会了连心术，便想试一试。她一下子进入了苗竹米梦里。苗竹米道：“雪寒姐，你怎么也进杨府了？”杨雪寒一看自己身处杨府中，她不觉吓了一跳。她忽然想起自己是在梦里。杨雪寒道：“没有啊！我没有进杨府，我只是来梦里看你的。”咔嚓一下梦境碎裂，她一下子头痛欲裂。这是违反梦中逻辑，将梦境打碎了。杨雪寒的初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第111章 杨雪寒暴露 话说某天杨雪寒在练习连心术时，她一不小心就进了圣女的梦里。圣女一见杨雪寒，便道：“这不是雪寒吗？我今天刚刚想起你，你怎么就到我梦里来了？”杨雪寒见自己无意中进了圣女梦里。她是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就想要从圣女的梦里逃出来。圣女冷笑道：“你怎么和那三个丫头一个德性，现在连我的一个问题，都不愿意回答了。一个个都以为脱离圣教了，就可以不理会我这个圣女了。你来到我梦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说着圣女便加大了精神力输入，想封锁自己的梦境。哪知杨雪寒努力挣扎了几下，马上就脱离了圣女的梦境。圣女大为诧异，自己的精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能轻易挣脱了。 次日，圣女便动身前往京城，她要查一下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挣脱自己的精神力束缚。要是人人都能这么容易挣脱自己的精神力束缚，那自己这个圣女还当什么当，直接自杀算了。 话说杨雪寒自从误闯圣女梦境后，就不敢再轻易修炼连心术了。孙思邈见她近日有些心不在焉的，便问道：“雪寒，你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杨雪寒道：“没什么，只是最近练连心术，有些伤神。”孙思邈道：“你呀！那么勤奋练习它干嘛？只要偶尔练习一下就行。连心术是很消耗精神力的一个法术，没必要还是少动用它。”杨雪寒道：“爹爹，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尽量不动用它。” 圣女来到京城直奔妙应草堂，在附近蹲守，等着杨雪寒走出妙应草堂。圣女等了一会，便见杨雪寒扶着一位摔断腿的老妇出来，将她扶上了马车后，杨雪寒这才往回走。圣女借着这个机会与她擦身而过。圣女动用她强大的精神力，想要侵入杨雪寒的体内，结果被一层白光挡住了。圣女发现这层白光和自己的白光一样。她终于找到了答案，杨雪寒服用了圣莲子。 杨雪寒突然感觉身上一紧，但是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疑惑的看了一下刚才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女子，见她已经走远了。杨雪寒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便将这事略过了。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快步走入了妙应草堂。圣女没有回头看，她走入了一条巷子，发现杨雪寒并没有察觉异常，跟着自己。圣女便转身走向巫圣教位于京城的据点。 圣女来到京城据点，香主柳叶眉亲自迎接圣女。圣女坐于首座上，说道：“柳香主，你可有太白山的情报？”柳叶眉马上翻出一份档案，递给圣女。圣女看过后，说道：“柳香主，你赶紧给白灵儿护法飞鸽传书，要她派八名长老过来，随本圣女去办一件事。”柳叶眉道：“是，属下马上去办。”圣女心想：“好你个臭小道，居然悄悄弄到了圣莲子。我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圣莲子可是我们圣教三大圣物之一，那是圣教的命根子，岂能让它落在你手里。我默许你慢慢壮大，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敢越线私藏圣莲子，这次我可不能轻饶了你。” 几日后，灵儿带着八位长老来到了京城。圣女见到她们后，便说道：“长老们，你们先去休息吧！”八位长老便去休息了。圣女道：“灵儿，这次叫你带这么多高手来，主要就是要将太白山上的太白观，给我抄了。”灵儿道：“太白山有黄大仙那个老怪物坐镇，我们此去恐怕会伤亡惨重。”圣女道：“柳香主，你来说一下，太白山情况。”柳叶眉道：“据可靠消息，年初黄大仙便离开了太白山，不知所踪。太白山的太白观，如今只有孙道一的五名胡妾和二十三名收养的孩子。” 灵儿道：“圣女，太白观只有这么点人，用得着出动八名长老吗？”圣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黄大仙杀出来，也只好让长老先去挡一挡，我们好安全撤离。这事不能拖，以防走漏风声。明天晚上，我们便行动，将太白观给抄了。柳香主，你也带上十名高手协助。” 次日晚上，巫教二十一人便悄悄上了太白山。她们没走几步，圣女道：“前面有一个暗哨，里面有五名守卫。灵儿你放出蚊虫蛊，将他们叮晕。”灵儿掏出一个陶罐将一群蚊子放了出去，一会五名勇士便被叮晕。圣女带着她们继续前进，走了一会，圣女道：“前面有八卦陷阱，跟着我的脚印走。”二十一人陆陆续续安全通过了。然后圣女便动手将这个陷阱破除了。 她们来到太白观前。圣女道：“前殿内有五名守卫，灵儿按之前做的将他们也叮晕。”这五名勇士也晕了过去。圣女带领着她们进入太白观。灵儿便放出一群飞娥，探明哪些房间住了人。紧接着就是众人分散向各个房间吹入迷香，将住在里面的人迷晕。 圣女这次可谓是兵不血刃，便将所有人都迷晕了。她们从穆尔玛萨住处，找到了宝库的钥匙。她们打开宝库，圣女便仔细寻找圣莲子。结果让圣女失望，并没有找到圣莲子。圣女看着这一宝库的财货，便说道：“我们也不能白跑一趟，将宝库搬空了。”说完众人便行动起来，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宝库搬空。 灵儿问道：“圣女，这些迷晕的人怎么办？”圣女道：“全部抓回总部，一个个审问圣莲子的事。那些财货，就近存放在圣教各个据点。”这一晚，圣女她们将三十八个昏迷的人和一个宝库的财货全部劫走了。甄谋和罗一刀，做了几重防卫以为很安全，这才下山去办事了。 话说这一晚，甄谋和罗一刀都不在太白山上，算是躲过一劫了。甄谋在周至考察，罗一刀在陈仓给一位阵亡的勇士家属送慰问金。至于他们住在野猪洞的家小，早早就睡了，并不知道太白观发生的一切。 第112章 仇怨升级 话说次日甄谋回太白山，一看哨岗上的五人不见了，他心想：“坏了，难道出事了。”他连忙跑向太白观，见途中设置的八卦陷阱也被人破了。他心下更急，冲入太白观，发现没看到一个人。他冲入一个个房间发现全是空的没有人。他无意间看到宝库的门是开着的，他冲入宝库一看。顿感天都要塌了，宝库内空空如也。甄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太白观内人也没了，钱也没了，自己该如何向道一师兄交代。他怒吼：“谁干的？那个丧尽天良的，你给我出来，老子非剥了你皮不可。敢洗劫太白山，我不管你是谁，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等甄谋冷静后，他马上飞鸽传书，通知孙思邈和罗一刀赶回太白山。甄谋想起自己的家小，赶到野猪洞，发现他们都没事，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安慰。甄谋匆匆赶回太白观，他要先行查证一下，这凶手到底是谁？ 甄谋发现来的人绝对是高手，没有发现一点打斗痕迹，机关陷阱破除的也很轻松。而且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可能一夜间将一个宝库给搬空。从大路上留下的车辙印，至少有十几辆车。 罗一刀先赶了回来，一看情况，他也傻眼了，怒道：“这是那个挨千刀的干的？”甄谋道：“我也不知道，今早回来，就是如此了。”罗一刀道：“这该如何向宗主交代？”甄谋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干的？”罗一刀道：“绝对是一群高手，要不然他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我们安排的十名勇士。”甄谋道：“如此只能等师兄回来商量对策，这里的东西都不要动。” 孙思邈马不停蹄，当夜赶到了太白山，甄谋打着灯笼在山下等他。孙思邈道：“立言师弟，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十万火急的让我赶回来？”甄谋道：“出大事了，太白观被人劫了，连人带钱全部劫走了。”孙思邈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甄谋道：“就是昨晚的事。”孙思邈道：“谁这么无法无天，查出来没有？”甄谋道：“还没有，正等你商量对策。”孙思邈道：“你带我先看看现场。” 甄谋带着孙思邈来到暗哨点看了一下发现没有打斗的痕迹，好像是一下子便被制服带走了。再到八卦陷阱，发现敌人破解的相当巧妙，一看便是一个破阵高手。紧接着来到前殿守卫这里，只见这里和暗哨处一样，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孙思邈道：“不应该啊！怎么都应该有些挣扎的痕迹。” 他们再来到一间间房子，发现窗户上有一个小破洞，每间房间都有。最后来到宝库，发现宝库的锁是拿钥匙正常打开的，并不是撬开的，而且宝库搬得非常干净，连账本和空箱子都搬走了。 孙思邈道：“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抢劫，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我们的宝库。他们还生怕有什么遗漏了，只要是放在宝库内的东西，他们一股脑的全搬走了。这说明他们想在宝库内找一样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一时半刻没有找到。他们便决定将整个宝库都搬走，他们确信东西就隐藏在宝库的财货中。”甄谋道：“他们想找什么？”孙思邈道：“既然他们都是高手，找得东西肯定不一般。我们现在可以得到三点推论：一是他们是一伙高手。二是他们精通迷药。三是他们在找一样东西。”甄谋道：“如此说来，他们是求财的劫匪山贼就可以排除了。” 孙思邈道：“如此我们得罪的人中，有一群高手，精通迷药，来寻找重要东西。只有巫教。”甄谋道：“巫教？师兄你怀疑是巫教妖女干的。”孙思邈道：“八九不离十。”罗一刀道：“宗主，我带人杀上巫山，将人救出来。”孙思邈道：“不要冲动，如今我师尊不在，不可轻举妄动。”甄谋道：“你师尊不在，这才是巫教敢于上山抢劫的原因。” 话说此时一队人正在向巫山进发，她们便是圣女一行人。她们现在轻装简行，总共只有八人。五名胡女、一个长老，圣女和灵儿。圣女决定将人群分散，作为数批人赶回巫山去。她们如此分散了走，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三天后，她们陆续回到了巫山，总共押送了十五人到巫山总部，二十三名孩子，就近关押在一些巫教据点内。 他们一到巫山，金燕便开始提审这些押送回来的人，他们是五名胡女和十名勇士。金燕第一个提审的便是穆尔玛萨。金燕道：“你最好是老老实实交代，我也不会过分为难你。说你们宝库里都收藏了那些珍贵的宝物？”穆尔玛萨道：“没有，都是一些普通的财物。”金燕拿出一块金饼，笑道：“你看看这个，像是你说的普通财物吗？”穆尔玛萨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偷盗我宝库里的东西？”金燕道：“这已经不是你的东西了，它是我们圣教宝库里的东西了。”穆尔玛萨道：“无耻，你们这些无耻的强盗，我是不会向你们说什么的。”金燕道：“好，你硬气。我也不跟你废话。不想说就将秘密带进棺材吧！将她丢进万蛇窟。”两名刑法弟子便将她拖去了万蛇窟。 接下来穆尔玛丽便被带来审问，金燕道：“我的问题，你只可答知道。敢说不知道，便只有去死。”穆尔玛丽道：“你这个坏巫婆，抓我干嘛？”金燕道：“巫婆这个说法挺新鲜。我问你，你知道圣莲子吗？”穆尔玛丽道：“那是夫君用来封闭子嗣的。”金燕道：“你见过？”穆尔玛丽道：“没有。”金燕道：“你知道你夫君还有这个东西没有？”穆尔玛丽道：“不知道。”金燕道：“不知道，那留你还有何用？拖出去，丢入万蛇窟。”两名刑法弟子又走进来将她拖走了。 第113章 劫掠兰州据点 话说孙思邈确认来太白山抢劫的是巫教，他只能等师尊回来，一起去营救被巫教劫去的人。可他左等右等师尊一直没有回来。 半月后，孙思邈终于决定先带领十九名勇士，前去巫山试探一下，看能不能将人救出来。孙思邈带领他们赶到巫山，只见山上戒备森严，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混进去救人。如果硬冲上巫山，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孙思邈等人在巫山周围蹲守了几天，只能无功而返。孙思邈感叹自己的力量，在巫教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实在太弱了。 孙思邈带领着手下刚回到太白山。甄谋马上来到太白观找孙思邈，说道：“师兄，大事不好，我们的产业有好几处都出现了资金缺口。我就算挖东墙补西墙，还是根本堵不住，这个月的月俸都没钱发了，该怎么办？”孙思邈道：“师弟，你别急，你也该预料到，一个宝库的钱都被抢走了，我们的产业怎么可能不出现缺口。你先将那几千亩地给卖了。”甄谋道：“能按行情卖的我都卖了。剩下的实在不能卖了，再卖我们的竞争对手，便会意识到我们出大问题了。到时候群起而攻之，我们不但产业保不住，可能还要背一大堆的债，永世不得翻身。” 孙思邈道：“师弟，你说该怎么办？”甄谋道：“我觉得我们得赶紧搞一笔钱出来。巫教敢抢劫我们，我们难道不敢抢劫她们。我们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孙思邈道：“师弟，你想好怎么做了？”甄谋道：“据我所知，巫教在兰州的据点，最为薄弱，而且你身上还有兰州的巫教地道图。你的三个养女也在兰州，可以找她们帮忙。我们有这么多有利条件，为何不将巫教的兰州据点抢了。”孙思邈道：“师弟，你说得没错，我们总不能因此一败涂地吧！不能光是让巫教欺负我们，我们也要还击。巫山攻不下，我们攻兰州据点，给找补一点回来。我这就带领十九名勇士前去兰州。”孙思邈带着罗一刀、赵大力等十九人前往了兰州。 话说在巫山上，金燕正在向圣女汇报审讯结果。金燕道：“圣女，十五人我都审过了。没有人知道圣莲子的事。孙道一的五名胡妾，只是听过圣莲子的名字。孙道一告诉她们圣莲子是用来封印子嗣的。”圣女道：“臭小道，还真会编，明明自己绝嗣了，硬被他说成将子嗣封印了。既然这十五个人已经没用了，就都丢进万蛇窟吧！”金燕道：“属下遵命。”灵儿听了，心中一惊，她心想：“圣女如今对感情看得越来越淡了，杀戮之心变得越来越重了。真是所谓的此消彼长，无情的圣女只会越来越可怕。” 话说孙思邈一行人来到了兰州，在兰州小院与夏云霜六人会合。夏云霜道：“干爹，没想到巫教这么可恶，将姨娘和弟弟妹妹都抓走了，还抢劫了我们的宝库。这次我要连本带利全捞回来。”孙思邈道：“你这丫头可别太冲动了，这次我们见好就收。”庄晓蝶道：“干爹，这次是怎么得罪巫教了，她们对我们下此狠手？”葛小玉道：“巫教妖女会给你讲理吗？她们是看谁不顺眼便欺负谁。”孙思邈道：“我想大概是看我得到了灵药，便心生贪念，想要抢走。”夏云霜道：“什么灵药，让巫教这么眼馋？”孙思邈道：“是我用来修炼连心术的一味灵药。不说它了。我来安排一下这次任务。”说着便打开一张地道图。 这张地道图还是当年小叶给他的，他一直珍藏着。孙思邈道：“这里便是巫教的兰州据点，离我们这处小院大概是三里。我们现在有二十六个人，巫教据点留守的有三十个人。人数上和我们是差不多的。唯一麻烦的是，她们随时可以找人支援。”夏云霜道：“她们抢劫我们时，不是将人迷晕吗？我也可以将她们全部迷晕。”孙思邈道：“云霜，你准备用什么迷药？”夏云霜道：“女孩子不都喜欢熏香吗？我这次就用熏香。我偷偷从地道溜进去，将她们的熏香换了，只要半炷香的时间，便可将她们迷晕。到时候我们再将兰州据点内的财物搬空。”孙思邈道：“今晚我们便行动，先由云霜潜入巫教据点。等她安全返回后，我们便一起出发。” 傍晚，夏云霜按着地道，溜入了巫教据点。刚好看见一个巫女正在沐浴，她便学了一声猫叫吸引巫女目光。巫女果然看了过来，口内道：“那来只讨厌的猫。”看过来却没有看到猫。夏云霜趁这个机会丢了一颗迷药入浴桶内。那巫女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夏云霜将她扶出浴桶，擦干身上的水，用被子一裹给抱到床上去了。夏云霜查看了一下这名巫女所用的熏香，结果和自己做的熏香外观上基本一致。夏云霜换上巫女的衣服，再将庄容也画的与这名巫女有几分相像。 紧接着夏云霜便走入一个个房间见一个个巫女都在浴桶内泡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夏云霜很诧异巫女都这么喜欢沐浴吗？连个看门的都不留，不怕有坏男人冲进来劫色吗？她则悄悄将熏香换了，偶尔有一二个注意到她的巫女，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只是瞄一眼见是自己人，便不在意了，继续享受自己的沐浴时光。 夏云霜也没想到换熏香换得这么顺利。她默默的等巫女们都点燃了熏香，上床睡下，在不知不觉中昏迷了。夏云霜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一一查证，结果三十名巫女全昏迷了。她这才去通知孙思邈等人进来。 孙思邈等人进到巫教据点，便找到她们的小金库，将里面的财物都洗劫一空。巫女身上的钱财也都给搜刮了。所得钱财也有太白观宝库的三分之一。罗一刀道：“宗主，我们要不要将这些巫女也劫走？”孙思邈道：“你别看着这些巫女个个美丽动人，便起了色心。巫女是动不得的，她们全身都是毒，只要沾上便一辈子受她操控了。”听宗主如此说，罗一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114章 白灵儿来访 话说孙思邈带人将巫教兰州据点给劫了，把所有财物都藏在兰州小院中。孙思邈想要将财物全部运回太白山，还是需要花一些时间的。他派罗一刀带领十名勇士，先行返回太白山，带上劫获的铜钱和黄金，和一些便于隐藏的财物回太白山，交给甄谋先解燃眉之急。 孙思邈在兰州小院，等待甄谋派过来的商队，将剩下的丝绸布帛、古玩香料等也运回太白山。夏云霜、庄晓蝶、葛小玉在兰州也待了挺长时间了，便决定去干爹所开的药店巡视一番，看一看旧日的弟弟妹妹，她们一下子失去了五位姨娘和二十三个弟弟妹妹，心里更觉这份亲情的宝贵，带着她们的夫君启程了。 话说兰州巫教据点里的巫女，次日醒来，发现据点被人劫掠了，马上飞鸽传书，通知巫教总部。灵儿得到消息后，立刻动身来了兰州。她要查明情况给圣女一个交代。灵儿来到了兰州，很快就发现了猫腻。第一，敌人只劫财没有劫色。第二，敌人使用地道潜入巫教据点。第三，敌人使用了迷药。从这些情况分析，灵儿便得出了结果，这是一起熟人作案。最先闪现在灵儿脑中的熟人，就是孙道一，他有作案动机，他有作案能力，他可能有兰州地道图。 当天晚上，灵儿便来了孙思邈居住的小院。她翻窗进了孙思邈的房间，孙思邈一见来人便问道：“你是何人？”灵儿道：“孙道一，你果然来了兰州。我叫白灵儿，巫圣教护法。”孙思邈道：“你深夜来我这里干嘛？”灵儿道：“怎么你做贼心虚了？你说我来干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抢掠巫圣教兰州据点，我一猜便知是你干的。我说孙道一，你怎么也变得如此无情了？你没有先带人去营救被抓的五名胡妾和二十三名孩子，却是跑到兰州来劫掠巫圣教据点。在你眼里那些钱，重要过他们的命吗？” 孙思邈道：“我怎么没有去救，巫山被你们守得像铁桶般，我根本冲不进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灵儿道：“还能怎么样？都死了。你的五名胡妾，坚决不配合，给丢进万蛇窟了。你收养的孩子坚决不愿意加入巫圣教，被毒死了。”孙思邈听后马上落泪，怒道：“你们这些妖女，太没人性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你们说杀就杀。” 灵儿道：“我们没人性？当初是谁，将我无情的抛弃？是我的父亲，我的亲爹。他为了一口酒钱，要将我卖入妓院。还好是我娘将我送入了巫圣教，我才没有沦为妓女，结果我娘就因为我被我爹给打死了。这就是你们男人的人性，根本不给我们女人活下去的希望。”孙思邈道：“那只是少数男人才会如此绝情，大多数男人都是心中存有大爱的。”灵儿道：“大爱？连小爱都没有，哪来的大爱？就比如你。”孙思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了？”灵儿道：“圣女对你有情，你偶尔和她见一面，彼此聊一聊，熟络一下感情怎么了。她又不会吃了你，你老是躲着她干嘛？现在好了，她变得无情了，变得冷血了。这次她将你的五名胡妾和二十三名收养的孩子，都杀了。这样你就满意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到她心里都觉得恐惧。一个越看重感情的女人，她一但走向反面，就会越恐怖。她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就会彻底没得救了。她将成为巫圣教立教几千年来，最残忍的圣女。到时候她不仅仅是你口中的妖女了，她会成为一个魔女。”孙思邈道：“我有什么办法，她要入魔我拉得住吗？你应该也明白，感情这事是能够强求的吗？巫小小不会自我调节吗，她就这么死心眼？”灵儿道：“我想你也应该猜出来了，圣女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不知道，想让她自我调节有那么容易吗？” 孙思邈道：“说了半天，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而不是来讨回兰州据点的财物的？”灵儿道：“兰州据点的财物算什么，损失一百个据点，巫圣教也垮不了？圣女才是至关重要的，她才是巫圣教的根本。”孙思邈道：“好的，我试一试。” 话说在巫山上，金燕道：“我觉得灵儿的行为十分可疑，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值得她特地去兰州跑一趟？”圣女道：“没什么，可能是觉得整天跟在我身边有些烦了。人都是喜新厌旧，总觉得新的比旧的更好。”金燕道：“圣女，新人哪有旧人好？我现在用人都喜欢用一些旧人，新人我总觉得他们不靠谱。” 当天夜里，孙思邈还是决定去圣女的梦里，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孙思邈进入圣女的梦境，只见是一片荒凉和肃杀的雪原。里面白茫茫一片，没有丝毫生机。孙思邈喊了一声：“巫小小。”只见一位冷若冰霜的美人，从一棵枯死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孙思邈看见她，连忙后退了几步，隔得如此远都觉得她身上冷。孙思邈道：“巫小小，你怎么了？这是炼功炼到走火入魔了？” 圣女道：“孙道一，我很可怕吗？见到我，你就想躲，现在怎么不躲了？”孙思邈道：“你疯了，将自己搞成这样？这是炼得什么功？”圣女道：“这叫冰心诀。它能冰封情感，冰封意识，炼成之后便能绝情绝欲。我们历代圣女都要修炼的。” 孙思邈道：“我看你是炼错了。”圣女道：“怎么练错了？”孙思邈道：“首先这个绝情绝欲就不对，做为一个人怎么能绝情绝欲？只能是节情节欲，节制自己的情感，节制自己的欲望。”圣女道：“你今天跑到我梦里来，就是为了给我讲道理的？”孙思邈道：“不是，我只是想来看望一位老朋友，想来看一看你纯净的一颗心。”圣女道：“我纯净的心？臭小道，你真的见过我纯净的心？”孙思邈道：“你原本是有些刁蛮、傲慢、记恶如仇，但内心是纯净的，是温暖的，是希望巫教在你手里越来越好，成为天下悲苦女子温暖的家。”圣女道：“我原来真的是那样的吗？”孙思邈道：“是，你要相信自己。” 第115章 父爱如伞 话说孙思邈回到了太白山，见到太白观门口站着一个孤单的身影，他走近一看是杨雪寒。杨雪寒一见到孙思邈，便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大哭：“爹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的五位姨娘和二十三个哥哥姐姐，还有十名叔叔都死了。我太坏了，我是一个不吉祥的妖女。”孙思邈道：“雪寒，这事不能怪你。你还这么小，那能有什么错。有错也是爹爹的错，是爹爹没有考虑周全，是爹爹太大意了，是爹爹这个父亲没有做好。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样你会一直活在阴影里，你是无辜的。”杨雪寒道：“爹爹，你真的不怪我？”孙思邈道：“我不怪你。”杨雪寒道：“爹爹，那你怪谁？”孙思邈道：“我谁都不怪。”杨雪寒道：“爹爹，你不怪巫圣教吗？”孙思邈道：“巫教都是些苦命的女孩子，没有巫教无辜死掉的女孩子只会更多。” 孙思邈走入太白观，见里面空空荡荡，不禁伤心落泪，往日的繁华和热闹一去不复返了。这个当时他一心为四十八个孩子建造的太白观，如今空无人影，没人住的房子，建的再大再好又有什么意义。孙思邈拿出自己学习机关术时买的工具，再搬出一根当年建太白观剩下的铁杉木。他将它们一段一段锯开，然后锯成一块一块小木板。孙思邈在这些小木板上，刻下一个个逝者的名字，穆尔玛萨、穆尔玛丽、穆尔雅莉、穆尔珍珠、穆尔珊瑚、萧一山、牛冲天……。杨雪寒也在打着下手，将一块块小木牌打磨光滑，用毛笔将每一个字描黑。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忙到了天黑，连饭都忘了吃。孙思邈将三十八个牌位都做好了，默默的摆进太白观的灵堂。灵堂内已经有好些牌位了，孙融、孙孝冰、普六茹萍、孙祝、李丁、张小梅、杨小柳、苗小竹、康小叶。孙思邈将所有牌位都摆好了，他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些牌位，这些人都曾经陪伴过自己，度过那些美好的时光，自己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如果有来生，愿我们能够再续前缘。重新走到一起，这次自己将更加珍惜这段缘份。 孙思邈默默的关上了灵堂的大门，看着天空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忽然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声，孙思邈道：“雪寒，饿了吧？走去厨房，爹爹身上还有两个软烧饼，再给你煎两个荷包蛋。”一会荷包蛋端上来了，四周金黄中间黄白相间。杨雪寒咬了一口烧饼，然后夹起一个荷包蛋，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油光嘴滑，两三口便将一个荷包蛋吃完了。 杨雪寒吃了几口烧饼，眼睛又盯上了剩的一个荷包蛋。孙思邈道：“吃吧！都是煎给你吃的。”杨雪寒拿起筷子，将荷包蛋一分为二，说道：“这荷包蛋可好吃了。爹爹，你也尝尝，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吃，总觉得过意不去。修道不是可以吃荤吗？这次你不吃，我今后也吃素。”孙思邈道：“好，我吃。你这丫头正长身子呢，吃什么素？” 话说临潭的鲜于思正在被高母数落。高母道：“你说你都嫁进来几个月了，这肚子还是没反应。我好意给儿子纳个妾，三言两语便被你给打散了。什么我儿子虚，不能纳妾。”鲜于思道：“娘，士廉整天闷头看书，身体哪能不虚。他刚去京城那会，要不是身子虚，怎么会水土不服？”高母道：“我看是你欲求不满，我儿子才会虚的。”高士廉道：“娘，你就不要指责思儿了。我们结婚半年都不到，哪有那么快就怀上的。你再耐心的等一等，要抱孙子也不急这一时。” 话说在夏云霜、庄晓蝶、葛小玉三女带着夫君来到了陈仓，她们是来见一见少堂主乐悦悦的。四女聚到了一起，说起了悄悄话。夏云霜道：“悦儿妹妹，你今年都二十岁了，还没有找到你想要嫁的人？”乐悦悦道：“有是有，可不知道怎么开口？”夏云霜道：“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去说。” 乐悦悦道：“对方的年龄比我小，实在是不好开口。”庄晓蝶道：“年龄不是问题，只要你喜欢就行，云霜的双修道侣就比她小两岁。”葛小玉道：“年龄真的不是问题，只要性格合得来就行。”乐悦悦道：“关键是我们自小就熟悉，总觉得有点尴尬。”夏云霜道：“自小熟悉这不更好吗！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葛小玉道：“你就说吗，这人是谁？你说得我更好奇了。” 乐悦悦道：“这人你们都认识，他就是孙迁。”葛小玉道：“孙迁，你说的不会是我们的弟弟孙迁吧？”乐悦悦道：“就是他。”夏云霜道：“悦儿，你挑的这人也太亲了吧？”庄晓蝶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们又不是亲姐弟。并且你们也不同姓，是可以结婚的。”夏云霜道：“原来当年干爹要求我们女孩子保持原本的姓，用意在这。” 庄晓蝶道：“孙迁可知道你喜欢他？他又是否喜欢你？”乐悦悦道：“应该是知道的。至于他是否喜欢我，这个不好说。”夏云霜道：“有什么不好说。我看孙迁看你时老是贼眉鼠眼的，说不定早就惦记着哪天吃了你。”乐悦悦道：“讨厌，我觉得是个男人都想吃了你才对。” 庄晓蝶道：“我觉得这事还是由干爹来说比较合适。你们两个谁提都不合适。”葛小玉道：“还是悦儿妹妹会挑。这人嫁的直接东屋进西屋就行。不像我们要远嫁千里。”夏云霜道：“当时你不想选双修道侣，是不是也存了悦儿妹妹这种心思。”葛小玉道：“我才没有，那几个小毛孩我才看不上。”夏云霜道：“让你老牛吃嫩草，你还不乐意了。”葛小玉道：“你才老牛吃嫩草，现在吃得爽吧！”夏云霜一下子脸红起来，众人见了都笑了起来。 第116章 都嫁了吧 话说庄晓蝶将乐悦悦想嫁给孙迁这一想法，通过飞鸽传书，告诉了孙思邈。孙思邈一想，顺便询问一下，剩下那些没有嫁人的女儿，要是有想要嫁的人，都嫁了吧！ 孙思邈一番询问下来，还真有几个女儿都想嫁人。这里面出现了一个问题，孙迁有两个女儿想嫁给他，孙武更是有三个女儿想嫁给他。孙思邈一看这样不行，得问一下儿子们的意见。结果孙迁的回信说是喜欢乐悦悦，那高丽雪只能被排除出去。孙武这小子的回信就有意思了，他看上的是马莲花，偏偏马莲花是个高冷的性格，她没想过要嫁人。三个看上孙武的女孩子，他都没看上，只能错失这场缘分了。 这样就出现了，想嫁的嫁不出去，不想嫁的偏偏有人想要娶。这就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产生了矛盾，让孙思邈也十分为难。这其中的秘密，他这个知情人还不能捅破的，要不然会弄出一场感情悲剧就惨了。只能让三女都想嫁给同一人的事，烂在肚子里。 孙思邈先给高丽雪回信，表示孙迁已经有看上的人了，叫她另外寻求一个喜欢的人。信是这样写得： 丽雪，汝想嫁予迁，惜迁早已钟意于悦悦。二人彼此相悦，已向吾表明心意。吾已应允他们，二人不日，便会喜结良缘。吾劝汝另择佳婿，若寻得钟意之人，禀明为父。父当鼎力，促成良缘。 高丽雪看过干爹的回信后，便回道： 父之爱，丽雪深察。失之迁，深为婉惜。吾所愿嫁者，非只孙迁。武弟亦为吾所钟爱，鉴于武年小，故不便言。今已明迁意，愿父成全吾与武弟。 孙思邈一看诧异，孙武这小子，这么有女人缘吗？不行，我要实地去看一下，这小子到底如何？ 孙思邈来到了洛阳，孙武就是被派到这里的药店担任少掌柜。孙武看见干爹来了大喜，想着是不是干爹说服了马莲花，她愿意嫁给自己了。孙武笑道：“干爹，你怎么来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去迎接你。”孙思邈道：“迎接就不用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武儿在此担任少掌柜，可还习惯？”孙武道：“干爹，这里挺好的，就是位置偏僻，前面有两三家药店抢我们生意。不过没什么，我们药店的药实在，价格亲民，有很多老顾客上门。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坏。” 孙思邈道：“我们开药店是为了让老百姓方便买到正宗的好药，并不是希望赚大钱的。”孙武道：“干爹，你老是这样做怎么扩大我们的药店，多开几家分店。”孙思邈道：“你为什么想要开分店？”孙武道：“我们不开分店，怎么能让更多的老百姓吃上正宗的好药。”孙思邈道：“武儿，我们的目的不是让老百姓吃上好药，而是让他们不吃药。” 孙思邈走入药店看了看，药架子上的药都只有一点点，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药架上的药怎么都只有这么一点？”孙武道：“那些都是拿来看的，客人看好了，我们再卖给他库存的药。”孙思邈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你要执行到位，别让客人看的是好药，卖给客人的是次等药。”孙武道：“干爹，有你在我怎么敢。”孙思邈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你就敢了？”孙武道：“干爹，你别多心，有你在和没你在，我都不敢。老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有他们一直盯着我，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孙思邈道：“记住干爹当年说得话，谁敢在药店里胡作非为，我就将他逐出孙家。”说着孙思邈便走入了后堂。 孙思邈坐下后，这才说起此次来的目的。孙思邈道：“这次来，主要是说说你的婚事。”一听这话，孙武便高兴起来，急忙道：“莲花妹妹答应了？”孙思邈道：“你急啥？谁说莲花答应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有三个选择。一是你放弃莲花，另选一人。二是你等莲花改变主意，同意嫁给你。三是你放弃做这里的少掌柜，去做她的副手。”孙武道：“干爹，你的意思是莲花妹妹没看上我，她看上别人了？”孙思邈道：“她谁都没看上，她根本不想嫁人。”孙武道：“干爹，我还有第四个选择吗？我想让她来做我的副手。”孙思邈道：“为什么？”孙武道：“因为这样我才有机会赢得她的心，像她这么高冷的人，只有地位比她高，能力比她强的男人才有机会。”孙思邈道：“这事我可以答应，但武儿你可不能乱来。”孙武道：“干爹，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对莲花妹妹乱来。”孙思邈心想：“孙武头脑灵活，能说会道，难怪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他。丽雪这丫头，真是没什么缘分。孙武也没有看上她，我该怎么跟她说呢？” 话说灵儿回到巫山后，圣女问道：“灵儿，你查出是谁劫掠兰州据点了？”灵儿道：“禀圣女，我查出来了，劫掠兰州据点的就是孙道一。”圣女道：“你将财物要回来了？”灵儿道：“没有，我让他将财物带走了。”圣女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灵儿道：“我觉得那点财物有和没有，对我们巫圣教来说并不重要。没必要为此和孙道一死磕到底。”圣女道：“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学会自己做主了。那要我这圣女有什么用？”灵儿道：“属下不敢，只是这次这种小事，觉得没必要惊动圣女。”圣女道：“真的是这样吗？你也是巫圣教的老人了，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灵儿道：“属下明白。”圣女道：“退下吧！”圣女心想：“看来臭小道手上应该没有圣莲子，说不定是黄大仙那个老怪物，这二百年间找到了一颗圣莲子。臭小道若真的还有圣莲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跑到巫山换取亲人的命。” 话说孙思邈回到太白山，就找到了甄谋。孙思邈道：“师弟，我决定将马莲花派去做孙武的副手。”甄谋道：“师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马莲花在汝南干的好好的。”孙思邈道：“我想让他们俩培养培养感情，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甄谋道：“你原来是这个用意，那我会安排。”孙思邈道：“如今兰州那边的财物已经运到太白山了。我看这些财物，还是不要集中堆放在一处。要是再来一次劫掠，我们真的损失不起。”甄谋道：“今后将财物分别在陈仓、周至、郿城都存放一些。”孙思邈道：“好的，就如此安排。” 第117章 爱要如何说出口 话说马莲花被调到了洛阳，去做孙武的副手。马莲花感到莫名其妙，她心想：“干爹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在汝南干的好好的，怎么就降级到了洛阳。难道是这个孙武哥哥，在干爹面前说自己坏话。早就觉得这个孙武油嘴滑舌，最会挑别人的刺。” 马莲花一来到洛阳的李氏药店，见到孙武就没有给他好脸色。孙武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莲花妹妹，正想热情的迎接她。那知莲花妹妹一副你走远点，我不想搭理你的表情，一下子就将孙武心中的热情给浇灭了。孙武心想：“莲花妹妹这是在气头上，可能是因为自己被降级派到这里来，所以这么不高兴，过两天应该就气顺了。”刘掌柜见两个人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也觉得奇怪。他心想：“少掌柜挺机灵一个人，今天妹妹来了，怎么就不会开口说话了。”马莲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住处，孙武偷看了她几眼。两人见面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马莲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没有再板着脸。早上孙武候在马莲花门口，见她出来，正想走过去打招呼。那知马莲花迅速变脸嘟着一张嘴。马莲花心想：“今天心情好不容易才平复，这家伙一大早就来堵门，好心情都被破坏完了。”孙武像战败了的公鸡，垂着头离开了。他心想：“莲花妹妹这是怎么了，出门都好好的，怎么一见到我就生气了。不过她嘟着小嘴生气的模样，真的好美好迷人。”白天孙武跟着刘掌柜去收购药材了，马莲花则在后堂熟悉账目。当天夜里，孙武来到马莲花房门口，他将手举起，又轻轻落下，真是越在乎越不知所措。他心想：“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来找莲花妹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是正人君子。我这样实在是太冒失了。”他转身默默走了。 第三日午时，马莲花搬出一张长榻放在后院，正晒着冬日的暖阳，心情终于是恢复了。孙武见莲花妹妹在晒太阳，他鼓足了勇气走过去，背对着马莲花也坐在了榻上。马莲花看见他这么不要脸和自己同坐一张榻上，心里顿时就来气，她站起身就走了。孙武的内心却是无比紧张，正在挣扎着怎么开口跟莲花妹妹说话，他挣扎了半天，转过身来正准备开口，只见马莲花原来坐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的心头顿时像是浇了一盆冷水，内心感到无比失落。 第四日，刘掌柜安排马莲花和孙武整理药架。在整理药架时，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孙武像是摸到蚕宝宝一样，一下子就弹开，心跳马上飙升。他回味了一下，那一瞬间带来的美好触感，幻想着以后可以拉着莲花妹妹的小手，不禁脸上露出了微笑。马莲花看见孙武脸上露出了淫笑，顿时觉得十分恶心。她心想：“这个哥哥真坏，趁机摸人家的小手，占自己的便宜，占完便宜还露出满脸淫笑，真是一个色胚，下流东西。”孙武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收起笑容，看向马莲花，只见她用一双暴怒的目光盯着自己。孙武见了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两步。 接下来的日子，孙武一再想要开口，对马莲花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在一次次受挫下，金口变得越来越难开。 话说在太白山上，孙思邈问道：“孙武与马莲花的感情发展的挺好吧？”甄谋道：“刘掌柜说他们两个都成了哑巴，彼此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孙思邈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都过去十多天了。”甄谋道：“师兄，你没教过他们怎么培养感情吧？”孙思邈道：“这个怎么教，不是天生就会吗？我也没听说过，感情这东西还要人教。我父母也没见有什么培养感情，他们不是一样恩爱有加。”甄谋道：“他们这是婚后培养的感情，你现在是想让他们在婚前培养出感情。”孙思邈道：“这样很难吗？”甄谋道：“你从来没教过他们，当然很难。”孙思邈道：“这个我自己都不会，我怎么教？”甄谋道：“是啊！这世上有教人兵法的，有教人权谋的，有教人治国的，有教人农桑的，就是没有教人感情的。” 孙思邈道：“他们两人不会谈不成吧？”甄谋道：“我看应该是谈不成。我们当时没有考虑到他们既没有经验，又没人教过他们。”孙思邈道：“早知如此，我就该直接让马莲花嫁给孙武，感情的事婚后慢慢培养。”甄谋道：“如今这两孩子都僵成这样了，我看要将他们马上分开。然后安排他们各自结婚，感情不能再恶化下去了。要不然这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的可能。”孙思邈道：“好的，我年底就安排几人结婚。” 孙思邈为了几个孩子的婚姻忙了起来。先是将马莲花调回汝南。孙思邈来到洛阳，看见孙武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便道：“武儿，性格高冷的女孩子并不适合你。你觉得丽雪怎么样，她漂亮、大方、开朗。”孙武道：“干爹，你安排吧！我没有意见。” 紧接着孙思邈来到了汝南，看见马莲花变得更高冷了。孙思邈道：“莲花，干爹在信上说的让你嫁人这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马莲花道：“干爹，我不是说了，不想嫁人吗？我要一直陪着干爹。”孙思邈道：“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你想一直陪着干爹也行，我让你嫁给孙尚如何？”马莲花一想孙尚，觉得比孙武好多了，为人忠厚老实有担当，便道：“好吧！一切听干爹安排。” 转眼到了年底，孙思邈为乐悦悦与孙迁、高丽雪与孙武、马莲花与孙尚三对新人同时举办了婚礼，太白山总算真的热闹了一回。孙思邈手下的掌柜、堂主、女婿、亲友等都来了，摆了八九桌，开了三天宴席。 婚后三对新人都挺恩爱的。乐悦悦与孙迁，婚前就彼此钟意，婚后更是如胶似漆。高丽雪与孙武，婚前高丽雪就钟意孙武，婚后更是柔情似水。孙武在爱的滋润下，之前的失落一扫而空，觉得丽雪真的很适合自己。马莲花与孙尚，马莲花在婚前觉得干爹有些强迫自己结婚，婚后发现有男人疼、有男人爱，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体验；孙尚对于自己能娶到这位最为漂亮的妹妹，自然是满意的，婚后发现她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就更满意了。 第118章 洛阳在落泪 孙思邈看见三对新人婚后都挺美满，作为父亲，他也感到很欣慰。同时他也觉察到，这个世上并没有那个女人不适合嫁人；也没有那个男人，不适合做一个好丈夫，只要彼此莫要贪求太多，美好的姻缘比比皆是。这世上大多数女人都是好女人好妻子，大多数男人都是好男人好丈夫。 过完年，三对新人都刚品尝到婚姻的甜蜜，有些难分难舍。可孙思邈依然决定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等以后有机会再将他们调到一块。高丽雪却主动提出要跟孙武去洛阳。孙思邈一看高丽雪决心如此做，便将刘掌柜调回来，让他们夫妻俩去打理洛阳的生意。 转眼时间来到了594年秋，关中大旱，出现了饥荒，很多人只能吃糠吃观音土。隋帝杨坚看着满满的一仓仓粮食，却不舍得开仓救济灾民。他心想：“这些都是自己兢兢业业换来的，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给这些灾民，他们没饭吃不会去乞讨吗？一下子就要搬空自己这些年积攒的粮食，这绝对不行。我也太吃亏了，这天灾凭什么要我负责，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的成果，不能因为一场天灾就没了。以后拿什么打仗，拿什么标榜自己的丰功伟绩。” 杨坚变成了一个吝啬的守财奴，他下令绝对不能开仓放粮，敢开仓放粮的官员以重罪论处，让关中灾民到东边洛阳地区去讨饭吃，渡过这场灾难。 杨坚带头做起了表率，他决定自己也去洛阳向当地的官员讨饭吃，绝对不能动用关中粮仓里的一粒粮食。杨坚为了讨饭行为名副其实，他下令如果有三个人合伙偷吃别人地里的一根黄瓜，一棵青菜，抓到后全部处死。一个人偷别人一根黄瓜，罪过更大，要乱棍打死。杨坚的意思很明确，我们这些关中人，这次去洛阳，就是向别人讨饭的。敢去偷，敢去抢的人，通通都是死罪。 皇帝既然带头去洛阳讨饭，那些皇子皇孙元老重臣通通都必须跟着去。就这样杨坚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启程去洛阳讨饭。杨坚带领着大部队在去往洛阳的路上，就和一些灾民走到一起了。在遇到一些狭窄的路段，杨坚便下令让大部队让出路来，让老百姓先过，让他们先赶去洛阳讨饭，以此来表示自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话说洛阳城一下子彻底人满为患了，到处都挤满了来此讨饭的关中饥民。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携老扶幼。孩子们都饿的哇哇大哭，父母怎么劝慰也劝慰不住，只能默默的流泪。洛阳城到处都是哭声，洛阳在落泪。 关中的灾民急忙寻找着那些正在施舍的商家。一对夫妻带着孩子赶来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听说这里有一家李氏药店正在施粥。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十大桶粥都施完了。 高丽雪道：“夫君，这该怎么办啊？这里还有这么多灾民。”孙武道：“我也实在没办法，光靠我们一家救济，哪里救济的过来。我们的米缸已经空了。最近米店的米价一天高过一天。我们店里也没钱去买米了。”高丽雪道：“夫君，你赶紧向干爹求援啊？你没听见那些孩子哭的有多凄惨啊？”孙武道：“我早就向干爹求援了。想必再过一两天就要到了。” 孙思邈接到孙武的求援信，他心中是无比失落的。他看着大隋的国力蒸蒸日上，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已经露出盛世端倪了。哪知一场关中大旱，就暴露出54岁的杨坚已经变得昏庸了。放着满仓的粮食就是不开仓救灾。而是将灾民赶到洛阳去，这怎么能不让天下人寒心。 孙思邈决定带着罗一刀等人，押送一批粮食赶往洛阳。将粮食装满了十辆牛车，孙思邈便启程了。还好上次巫教只是劫走了宝库内的钱财，并没有劫掠粮食和药材。孙思邈带着这么一大批粮食，当然就显得很惹眼。走到半路时，就遇到了劫匪。王大刀带着几十号小弟将孙思邈一行二十人，给围住了。 孙思邈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行此抢劫之事？”王大刀道：“本人王大刀，带着兄弟们活不下去了，眼看都快饿死了。你们却有大批粮食，老子不抢你抢谁。兄弟们动手，将这些人全部杀了。”孙思邈道：“连救命粮你们都敢抢，罗一刀没必要手下留情，杀光他们。” 两边人手一交上手，高下立判。罗一刀这边，勇士们出刀那叫一个快准狠，几乎是一刀砍翻一个。王大刀那边，小弟冲上来就是乱砍一气，十刀也未必能砍中一刀。一会劫匪便纷纷倒下了，罗一刀冲到王大刀面前，一刀便结果了他。孙思邈道：“挖个坑全埋了。” 处理完尸体，孙思邈一行人继续前进。这一幕被远处观望的一伙土匪看见了，直接吓得两腿打哆嗦，一动不敢动。他们心想：“这伙人也太厉害了，看上去比皇家禁卫军还要强。” 孙思邈顺利带着粮食赶到了洛阳，只见洛阳城到处都躺倒着灾民，他们饿的都走不动路了，很多人都只剩下一口气了。他们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过往的人，希望他们能施舍一点吃的。他们眼泪已经流干，声音已经哀求的哑了。 孙思邈加快了脚步，来到李氏药店，便喊道：“武儿、丽雪，干爹来了。”只见饿得手软脚软的二人走了出来，他们也已经饿了两天了。孙武道：“干爹，我就知道你会准时赶过来的，李氏药店断粮两天了。”孙思邈道：“丽雪，你没事吧？听说你怀孕了，你怎么这么傻，将粮食都拿去救济了，不给自己留一口。要是饿坏了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高丽雪道：“我看着那些乞讨的孩子饿得哇哇大哭，我实在舍不得吃，都留给他们了！干爹，你说我的孩子会不会有饿得哇哇大哭的那一天？”孙思邈道：“傻丫头，你想什么呢？有干爹在，绝对不会有那一天。”这一幕直接把罗一刀这个大男人看哭了，愣在那里。 孙思邈道：“罗一刀，你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将所有的锅都倒上米，开始给他们，给洛阳城的灾民熬粥。” 第119章 饥饿的盛世 话说孙思邈提上一桶熬好的粥，沿路施舍给那些已经饿得走不动路的灾民。他却看见远处一队官兵拖着几辆牛车，正在收集已经饿死的人的尸体，一些饿的爬不起来的人也被抬上了牛车，吓得那些还有一口气的拼命挣扎起来，躲到一边。 孙思邈提着空桶跑了过去，问道：“官爷，你们这是干嘛？”一个年轻官兵道：“滚一边去，别妨碍我们收尸。”孙思邈道：“这有几个还没死呢？”此官兵道：“老头赶紧让开，我管他死没死。这都动弹不得了，省得老子下次再跑一趟。”孙思邈道：“你们怎么能漠视别人的生死？”此官兵道：“你这老头够倔犟，我看你家里存粮挺多的，现在还有粮食到处施舍。去救那些还能走的，不比这种已经动不了的划算的多。” 这时一个还算硬朗，刚刚被孙思邈施过粥的老头将孙思邈拉到一边，说道：“恩人，你别再跟他们犟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孙思邈无奈只能让他们拖着牛车走了，自己拉来的十车粮，也只够再施舍三天了，他已经派罗一刀回太白山运粮了。 三天后，孙思邈发现各个商家都在门口施起了粥，他很是诧异。一打听才明白，原来皇上今天要亲自视察关中灾民讨饭情况。各个商店都得到了刺史的命令，今天实行施粥。孙思邈只能提着一桶粥，到更为偏远的地方去施舍。 杨坚和独孤伽罗带着高颎、杨素、苏威等人来视察了。杨坚道：“朕看天下如今都挺富足，到现在基本每家都还能施舍得起。”杨素道：“如今大隋国富兵强，人民富足，正是太平盛世。一场天灾哪会真的饿死人，只是某些人危言耸听而已。”苏威道：“如今国库的粮食都堆不下了，自然向百姓征收的粮食就少了。如今家家户户的粮仓也快堆不下了。”杨坚道：“朕看这其中有苏爱卿的不少功劳。”高颎道：“陛下，这一切不一定是真的。”杨素道：“高宰相，你怀疑陛下十多年兢兢业业做出来的成绩有假。”苏威道：“有没有假走进去一看便知。” 杨坚一看这家李氏药店位置挺偏的，便说道：“朕看就这一家，我们到里面去看一看。”杨素悄悄拉了一下苏威的衣袖，小声问道：“这一家到底行不行？”苏威道：“越公，你放心。这家一直施粥施的最为丰厚，围在这里的灾民也最多。他们今天刚入库了十车粮食，陛下看了绝对会信服。”杨素道：“那我们等一下便和高宰相一起进去看看。” 罗一刀等人见皇上来了，纷纷跪下叩头。杨坚笑道：“免礼，你们不用紧张，朕只是过来看看。”说着便走入店内，只见一排排药架摆放的整整齐齐，药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每个药材的名称、价格、产地都标得清清楚楚。杨坚拿起五加皮看了看，对独孤伽罗说道：“皇后，你看这药品质和宫内用的也差不多，价格也不贵，一般百姓也买得起，可见天下真是富足了。”独孤伽罗道：“这也离不开皇上，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治理。”说着两人便走入了后院，只见孙武和高丽雪两人，用大锅煮着稀饭，一边煮一边拿着锅铲在翻转着稀饭，以防止它们沾在锅底给烧胡了，五口大锅同时煮着，就算是秋天也忙出了一身汗。 高丽雪一见进来了外人，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后院来了？”杨坚道：“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高丽雪道：“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孙武见了马上跪下叩头：“草民孙武，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高丽雪这才反应过来，也跪下叩头：“民妇高丽雪，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杨坚夫妇道：“免礼吧！”杨坚道：“孙武，你就是这间药店的掌柜吧？”孙武道：“是。”杨坚道：“朕看你们夫妇为这次救灾，确实出了不少力，就数围在你们这里的灾民最多，家里快要断粮了吧？”孙武道：“为了大隋的百姓有口饭吃，为了让大隋繁荣昌盛，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我已经将历年所得全部用于购买粮食。”杨坚道：“好，朕为有你这样的子民而欣慰。带朕去你家的粮仓看看。” 孙武便带着皇上和皇后去了粮仓。杨坚夫妇看到粮仓堆满了粮食，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从粮仓走出来，杨坚便道：“朕看你药店里的药不错，这次便御赐你这家李氏药店，成为御供药店。”孙武跪下叩头道：“谢皇上恩典！” 杨坚夫妇走出药店后，紧接着就是三位大臣也在药店内转了一圈。高颎一看便知是中了他们的圈套，这肯定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皇上见他们出来了，也没说什么，继续在城中视察，到傍晚才回到刺史府。他对这次视察是相当满意。他心想：“就算高颎说的有道理，有一点点做假，但也不可否认现在是真正的盛世。” 孙思邈施完粥回来了，看见孙武和高丽雪正在高兴的翻看一块铜牌，便问道：“这是哪来的铜牌？”孙武马上将铜牌递给干爹看，说道：“这是今日皇上御赐给我们的铜牌。”孙思邈接过来一看，只见正面一个龙首正中“皇家”两个字，背面云纹正中“御供”两个字。孙思邈道：“皇上今日来到我们店内视察，你们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吧？”孙武道：“干爹，你放心。草民不该说、不该管、不该掺和官场的事，我都记着呢！” 话说巫山上的圣女正听着灵儿的汇报。灵儿道：“最近杨坚和独孤伽罗离开了京城，带着皇子皇孙一些文武百官，去洛阳就食。今年关中大旱，百姓颗粒无收，杨坚却用这种近乎儿戏的方法，戏弄天下百姓，看来已经年老昏聩。关中百姓饥饿难耐，他却用严刑峻法，用屠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着他们饿死，结果关中百姓饿死大半。”圣女道：“这就是所谓的盛世吗？没好上几年，就任由百万百姓饿死他乡。该自私的还是自私，该残忍的还是残忍；国富兵强了，百姓还是一样苦，还是一样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第120章 皇帝皇后吵架 话说关中大旱持续到十月终于结束了，来洛阳讨饭的饥民也陆续回去了。高丽雪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叫做孙静。孙静可能因为在母胎中没有保养好，显得很瘦弱。这可把高丽雪愁坏了，生怕她活不久，会夭折掉。 孙思邈见这位小孙女一出生就身体孱弱，便提出在她过完周岁后，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抚养。高丽雪虽然很不舍得女儿，但为了女儿能够好好活下去，还是答应了。孙武道：“雪儿，你放心。干爹本事大，医术高超，我们的女儿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高丽雪生完孩子，就出现了第一个问题。她根本就没什么奶水，最后只能是请乳母。于是小孙静上午吃娘亲的奶，下午吃乳母的奶。小孙静就这样一天天长大，孙武夫妻俩时刻关注着她的健康，可谓是倍受宠爱。 孙思邈在洛阳救灾结束后，便回到了太白山，他并没有看见杨雪寒在太白观里。孙思邈运用连心术感应了一下，发现她正在菜园子里。她一见孙思邈便高兴的喊道：“爹爹，你回来了。”手里拿着锄头，正在给萝卜除草。孙思邈问道：“雪寒，你种那么多萝卜干嘛？这满园子种的基本都是萝卜。”杨雪寒道：“萝卜晒成萝卜干，到时候蒸腊肉时，切碎了放一些在腊肉下面，挺好吃的。萝卜干还耐放，到时候送一些给哥哥姐姐们。”孙思邈道：“雪寒，没想到你这么能干，这么大一个菜园子和几块地都没有荒废。”杨雪寒道：“爹爹，我一个人守着太白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不过我也没那么能干，甄叔叔也会时常过来看看，觉得我忙不过来，他便会带一些人过来帮忙。”孙思邈道：“甄师弟这些年，也确实够辛苦的，一直替我打理着产业，还要想着我没有想到没有照顾到的人。” 话说孙思邈的养子养女，还有姜红梅、李玉华、葛小丽、华春梅、钱小佳、方舞雪、孙德、孙才，这八人没有成婚。孙德和孙才，已经找媒婆说好了两个富户之女，聘礼都下了。只剩下六女的婚事没着落，孙思邈决定大举招上门女婿。结果很容易就招到了，真是女儿再多也不愁嫁。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来到了595年春，杨素为皇帝修建的避暑胜地仁寿宫修好了。杨素将仁寿宫修的雄伟壮丽，装饰华丽。有人向皇帝进言道：“去年大旱，天气暑热，杨素为了赶工，服役的丁男死了一万多人，死者的尸体经常排成长队，被杨素拉去焚烧清除。”杨坚听后非常生气，说道：“杨素竭尽民力为朕修建这座离宫，是为朕结怨于天下百姓。” 杨素听闻皇上为此大怒，便请教土木监封德彝该怎么办？封德彝道：“等皇后看过仁寿宫后，皇上便会改变对此的看法，下诏书赏赐你。”皇后看过仁寿宫后，次日便让皇帝召杨素入宫谈话。独孤伽罗道：“你知道我们夫妇年老了，没有地方可以娱乐，所以将仁寿宫修得这么好，这么华丽，这是你忠诚孝敬的表现！”杨坚听皇后如此说觉得死了一万多丁男也没什么，便赏赐杨素一百万钱，三千段锦帛。杨坚夫妇都变得年老昏聩了。 仁寿宫修好了，到了夏季杨坚夫妇便住进去避暑。某日，杨坚在仁寿宫碰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宫女，召过来一问，原来是当年造反的尉迟迥的孙女叫尉迟贞。想当年她被收入宫中时，还只是一个刚会走路一岁大的小女婴，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宫女。杨坚一下子起了色心，将她拉入房中便宠幸了。 杨坚这事做的不隐秘，很快这事就传到了独孤伽罗耳中。独孤伽罗趁杨坚去上朝了，便将尉迟贞给抓了，然后吩咐侍卫将她活活打死。 杨坚下完朝，正想召尉迟贞侍寝，却得知她已经被皇后打死了，尸体都挖坑埋了。杨坚听后非常气愤，怒气冲冲便来找皇后。杨坚怒道：“老婆子，你什么意思？如今你年老色衰不能侍寝了，我刚宠幸一个小宫女，你就将人打死了。”独孤伽罗也怒道：“那罗延，你现在嫌我老了，嫌我丑了。你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张跟野人差不多的脸。我十四岁就嫁给你，年年挺着大肚子，整整二十年，给你生了二十个孩子，如今长大成人的也有十个。”杨坚道：“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不准我纳妾，不准我碰其它女人。”独孤伽罗道：“好你个那罗延，你倒有理了。刚成婚那几年，你胆怯，你害怕，生怕宇文护拿你们杨家开刀，每晚都在我身上疯狂发泄，你都忘了？要不是我心疼你爱你，我会愿意为你生那么多孩子？”杨坚道：“我都宠你爱你三十八年了，难道还不够？我是皇上，现在宠幸一个小宫女怎么了？”独孤伽罗道：“你现在说你是皇上了，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看上那个小姑娘就可以往床上拉了。你当时是怎么向我发誓的？你说你会一生一世只爱我，一生一世都不会碰别的女人。苍天做证，若违此誓便断子绝孙。我打死她是应该的，你难道连断子绝孙都不怕了？”杨坚被说的哑口无言，破门而去；骑上御马冲出仁寿宫，冲入山林。 高颎、杨素等人见皇上骑马跑出宫了，便也骑马在后面追，追入山林二十余里才追上皇上，他们拉住皇上的马，苦苦劝谏他回宫。杨坚长叹道：“朕贵为天子，却不得自由！”高颎道：“陛下怎么能因为一个妇人，而轻视自己的天下！”杨坚听闻这话，心中的怒气才缓和一些，在山林中徘徊了很久，到半夜才回到仁寿宫。独孤伽罗在宫门盼望着杨坚回来，杨坚回到宫门前，独孤伽罗哭道：“那罗延，今天是我将话说重了，事情做的过分了，你就原谅我吧？”说着便跪下了。杨素劝道：“陛下，你就原谅皇后吧！夫妻间吵架很正常。俗话说：夫妻哪有隔夜仇。”杨坚便扶起了皇后，一起回宫了。 第121章 入宫与皇后谈心 话说孙思邈突然接到让他进仁寿宫探视皇后的旨意，孙思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皇上都下旨了，他又不能不去。孙思邈交代杨雪寒照顾好孙静，便启程前往了仁寿宫。 孙思邈进了仁寿宫才知道，皇后心情抑郁，御医们束手无策。许胤宗向皇上提出找一些儿时玩伴给皇后谈心，这么一个方法，于是就有召孙思邈入仁寿宫，这么一件事。孙思邈见到许胤宗后，便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后怎么就抑郁了？”许胤宗道：“孙师弟，没想到你也被召来仁寿宫了。听闻前些日子，皇上与皇后大吵了一架。皇上被气的出走了，大臣好不容易才劝回来。结果皇后得知是高宰相一句‘皇后只是一妇人’才劝皇上回来，因此给气出病来了。”孙思邈道：“原来如此，那我进去参见皇后了。” 孙思邈跟着一宫女来到了皇后住处，只见皇后半躺于榻上，有昏昏欲睡之态。宫女将孙思邈带到门口，便退避了。孙思邈走到皇后面前，轻唤了一声：“皇后娘娘。”见皇后没反应，他又唤了一声：“伽罗。”独孤伽罗这才睁开了眼睛，她一看是孙思邈，便道：“道一，你来了。”孙思邈道：“伽罗，你这是怎么了？”独孤伽罗道：“我就是感到倦怠，提不起精神，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孙思邈道：“你这是心病，得治啊！”独孤伽罗道：“这怎么治啊？”孙思邈道：“你得经常找熟人说说话，聊聊天，舒缓自己的心情。”独孤伽罗道：“你怎么跟许御医说的一样。自从去年绿罗死了，能和我说说话的只有那罗延了，没想到他现在也变了，我们也谈不到一块了。”孙思邈道：“那你的儿子和孙子呢？”独孤伽罗道：“最孝顺的二儿子去了扬州，最疼爱的五儿子去了雍州。” 孙思邈道：“那还有太子呢？”独孤伽罗道：“甭提太子了，睍地伐骄奢淫逸，宠妾灭妻，一点都不成器。生了一堆猪狗不如的庶子。”孙思邈一听这话，便知伽罗对太子相当厌恶了。不过太子也实在让人失望，一点都不会讨父母欢心，将来登基也是一个庸碌之主。 孙思邈道：“如此的话你可以多和自己的兄弟走动一下。不要整天闷在宫里，会闷出病的。”独孤伽罗道：“你说的没错，我忘了自己还有哥哥弟弟在京中。道一，谢谢你来开导我。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孙思邈道：“我一个山野道士，无妻无儿无女，过得自由自在的。”独孤伽罗道：“你不是收养了一些孩子吗？去年在洛阳时，我还见过一个叫孙武的。” 孙思邈道：“收养他们也只是给他们一口饭吃，长大了就让他们各自谋生了。”独孤伽罗道：“你这样散养法，我看也是不错的办法。孩子哪能时时依靠父母，他们总是要独立，要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孙思邈道：“伽罗，你的心结也算解开了。我也不便在宫中久待，便告退了。”独孤伽罗道：“好的，你回去吧！” 孙思邈走出了仁寿宫，刚好碰见前来看望独孤伽罗的独孤陀。独孤陀道：“道一，你刚刚见过家姐了，她到底怎么样了？”孙思邈道：“黎邪，皇后刚刚还在我面前提起过你，没想到你就来了。皇后已经大好了。”独孤陀道：“家姐提起我干嘛？”孙思邈道：“皇后过几天就要上你府上拜访。我也只能透露这么多了，待会你见到她，可别透露这事，你要当做不知道。我先走了。”独孤陀见孙思邈走远的身影，觉得孙道一他是越来越摸不透，心想：“家姐还跟他说了些啥？” 话说京城的甄权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府的人今天忽然找他去接生，说是太子的一个小妾难产了。甄权心想：“接生这事不是应该去找产婆吗？怎么找上自己。”还好甄权医术精湛，第一次接生也很快就上手了，孩子顺利的出生了。太子杨勇一看非常高兴，这是自己的第八个儿子了，于是赐给甄权十贯钱。甄权接完生便出了太子府，刚好碰见云定兴。云定兴道：“甄大夫，你回到京城了，怎么不来太子府打声招呼？现在还想不想回到太子府继续干啊？”甄权前半句没听明白，后半句进太子府继续干，他当然不能答应，自己又不是产婆，就算太子爷小妾众多，经常要干接生这活，自己也不适合啊！甄权道：“不用了，我正开着医馆呢！”说着就走了。云定兴见他走远了，心想：“这人医术是好，就是死脑筋。来太子府干，钱比你开医馆挣得多，活还少，这还不乐意。听弟弟说，最近京城开了一些巫医馆。五石散这一招都不灵了，根本抵不住巫医馆的玄素疗法。医馆想要挣钱也越来越难了。” 话说在巫山上的圣女正在询问灵儿巫医馆的事。圣女道：“巫医馆如今经营的如何了？”灵儿道：“去年刚开张时并没有什么起色，后来经过摸索，我们推出了特有的玄素疗法，一下子吸引了大量的权贵富商前来医治，只有那些穷苦百姓依然去其它医馆治疗。”圣女道：“这既能享受又能治病，有钱人当然是十分愿意的。这个想法是谁提出来的？”灵儿道：“这是一个叫林常秀的巫医提出来的，她说：张道陵都能用玄素之法给人治病，我们巫圣教才是玄女素女的正宗传人为什么不用？”圣女道：“她是巫医？”灵儿道：“她是我们这三年培养出来的三百巫医之一。” 圣女道：“很好，将她提拔为大巫医。没想到我的巫医计划在短短三年内，还培养出一名不错的巫医。巫医计划继续实行下去，你挑选新的三百人学习医术。这次希望能够培养出更多有能力有想法的巫医来。之前那批巫医也要叮嘱她们，在开医馆的同时不要放弃继续学习，提高自己的医术。她们现在这点医术，在名医眼里还是不够看的。”灵儿道：“好的圣女，属下马上去做。”说完便去执行圣女的命令了。 第122章 大巫医林常秀 话说巫医馆在京城大行其道，云定光终于坐不住了，以前他的云光医馆日进斗金，如今生意这么冷淡，他心里堵得难受。云定光准备找巫医馆合作，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巫医馆在京城的主管，是巫教大巫医林常秀。 云定光拜访了几回，这次大巫医林常秀，总算是愿意接见他。云定光一见到林常秀，他马上被她的美貌惊呆了，只见林常秀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双明媚的双眸，一弯柳叶眉，小巧的鼻子，红润的薄唇，圆圆的脸蛋，肤如凝脂，身姿窈窕，宛若仙子下凡。 林常秀道：“听说你想跟我们合作？”婉转动听的声音一下子将云定光，从出神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云定光道：“是的林仙子，我们云光医馆想和巫医馆合作。”林常秀道：“说吧！你能拿得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与我们合作？”云定光笑道：“只要仙子你开口，我什么都能拿得出来。”林常秀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目光看着云定光，笑道：“哦，是吗？你的心也能拿得出来吗？”云定光顿觉眼前百花盛开，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脱口道：“只要仙子想要，我马上就掏给你。”说着就准备扒开自己的上衣。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林清雅呵斥道：“大胆登徒子，在大巫医面前，也敢放肆。” 云定光顿时冷的打了个哆嗦，退后了两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被美色迷了心窍。林常秀道：“清雅，不得对客人无礼。云公子，你没事吧？”云定光拿着清雅丢过来的一块葛巾擦了擦头上和身上的水，衣服还是湿透了，他颤声道：“林仙子，没什么，刚才是小人出言冒犯了。” 林常秀道：“我们接着谈合作的事。”云定光心想：“现在谈什么谈，衣服都湿透了。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虽说现在是初秋，但穿着湿衣服也冷。”他不想谈，可林常秀并没有放他走的意思。云定光牙齿打颤道：“林仙子，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我都答应。”林常秀道：“今后你的云光医馆就归属我们巫医馆了，以后店内的利润八成上交巫医馆，两成留给你。你觉得如何？”云定光听了这话，打了个哆嗦，牙齿上下打颤，想说不吧！又怕自己会冻死在这里，想到自己的小命可能不保，便说道：“好的，就如林仙子所说，我同意了。”清雅递上拟好的文书，云定光全身发冷，手颤颤巍巍的在文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林常秀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云光医馆正式归属巫医馆了。林常秀道：“清雅，带云公子去换身干净衣服，顺便将馆内煮好的姜汤，给云公子送来一碗。三天后我们就派人入驻云光医馆。”云定光换完衣服，喝完姜汤，灰溜溜的走了。 清雅道：“姐姐，为何要如此对付他？”林常秀道：“他用五石散，坑害了多少人，赚了多少黑心钱。我没杀他算是仁慈了。”清雅道：“我就知道，姐姐你人美心善，是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一个人的。” 云定光回到家，越想越气，自己去找巫医馆合作，不但没占到什么好处，还吃了大亏，连医馆都丢了。他心有不甘到太子府找自己的哥哥了。云定兴从府内出来，问道：“弟弟，你来找我干嘛？”云定光哭道：“哥，我被一个女人给骗了。她拿走了我的医馆，今后医馆的收成她也只给我两成。”云定兴道：“那个臭婊子，这么大胆，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这医馆可是用老子的钱开起来的。” 云定光道：“是巫教的大巫医林常秀。”一听是巫教，云定兴马上怂了，心里发怵，说道：“定光，你怎么招惹上巫教了？她们是你得罪得起的吗？别以为她们只是一群普通的女人，她们能力通天，无孔不入，每个权贵家里头都有一两个小妾是巫教的人。”云定光道：“哥，那我该怎么办？”云定兴道：“你就认栽吧！以后还要小心应付，可别连累到我。”说完便转身走入了太子府。 话说甄权向太白山飞鸽传书，说明京城这边情况。孙思邈一看信上提到巫医馆，便想到四年前，巫教大肆偷盗各个医馆的医书这件事。没想到巫小小这么做，是为了开巫医馆。她开巫医馆为了什么，为了财，为了名，为了利，也许三者都有？ 孙思邈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他抱起孙静放入竹篓内，背起竹篓准备去太白山深处，找一株百年人参，给孙静配药补补元气。孙思邈道：“雪寒，你在家里看好门，我上山采药了。”杨雪寒道：“爹爹，你怎么老是带小静去，不带上我？”孙思邈道：“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出门，让你照顾小静几天，你连米糊糊都不会煮，我一回来就发现她上吐下泻的，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元气。”杨雪寒道：“爹爹，你又没教我怎么照顾小静。我以为她和我吃的都一样。”孙思邈道：“她一个两岁小女婴和你吃的能一样吗？”杨雪寒道：“爹爹，我知道错了，你别老是拿这件事说我。”孙思邈道：“不是爹爹老拿这件事说你，你如今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明白，万一小静出了事，你让我拿什么向孙武夫妻俩交代。很多事一旦发生了就追悔莫及了，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到时候你再怎么自责，再怎么忏悔，再怎么赔礼道歉，都将没用了。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当时不明白就要问，别想当然的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杨雪寒道：“爹爹，我明白了。”孙思邈摸了摸杨雪寒的头，说道：“好好在太白观看家，过两天我就回来了。”然后走出太白观上山了。杨雪寒看着孙思邈走远的身影，她忽然明白了，当年五位姨娘，二十三位养子，十名勇士的死，对干爹的伤害是非常大的，他一直在忏悔，一直在自责。 杨雪寒走入灵堂，点上三支香，跪下拜了三拜，然后插在香炉内。她默默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原谅爹爹，原谅自己，原谅这个世界。早点投个好胎，生在一户好人家。 第123章 女儿想我了 话说庄晓蝶、夏云霜、葛小玉三女来到了敦煌，这里也有一家李氏药店，少掌柜是方舞雪。 方舞雪见三位姐姐带着道侣来到了自己这里，她自然非常高兴。方舞雪是招的上门女婿，丈夫是原来店里的一个小二叫李子山，家境贫寒，但积极上进，被方舞雪看上了，成为上门女婿。 晚上吃完饭男人凑一块，女人凑一块，开始聊天谈心。方舞雪道：“几位姐姐，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我看你们游历传道都好几年了，到底怎么样，找到落脚点没有？”夏云霜道：“我走了这么多地方，觉得哪里都没有太白山好。”庄晓蝶道：“我也是，觉得哪里都没有太白山好，看着让人顺眼让人舒服。”葛小玉道：“我也被你们两个带偏了，觉得哪里都不行，还是太白山好。” 方舞雪道：“你们都这么恋家，当时干爹就不应该将你们送去茅山学道。”夏云霜道：“没办法，我们不去学道，就要早早嫁人。实在是没得选择。”葛小玉笑道：“云霜姐嫁人时，还说要生十个八个，到现在一个都还没有生呢！”夏云霜道：“死丫头，你少拿这事来打趣我。”庄晓蝶道：“不是云霜不想生，而是一直安定不下来，根本不敢生。”夏云霜道：“当今圣上一直崇扬佛教，对道教一点都不推崇。我们只是勉强拿到了度牒，并没有得到批准建立道场。” 方舞雪道：“我说你们干脆回太白山得了，如今太白观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葛小玉道：“如此不好吧？我们都已经嫁出去了。”方舞雪道：“你们又不是俗家人，要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们想回去住，就回去住。你们不是都想家，都想干爹吗？你们觉得回家如何？”庄晓蝶、夏云霜、葛小玉齐声道：“回家，我们都回家！”彼此相视而笑。 话说四个男人这边。李子山道：“我说三位姐夫，你们这是啥意思，带着我的三位姐姐东游西逛的，至今没找到安身之所？”谢无眠道：“子山，你这是看不起我们。我们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都是因为家里穷苦，才上茅山学道。”李子山道：“看不出来，原来你们不但贪图三位姐姐的姿色，还看中她们家境富裕。”柳楚玉道：“子山，你也不能说我们贪不贪的。我们作为道士贪求已经相当少了。我们只求一个女人，只求二餐果腹，只求逍遥自在。至于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我们现在都不敢想。说到富裕，潘师阳家境还是相当富裕的，只是在大隋灭陈时，其父不幸战死沙场，他才变得穷苦。”潘师阳道：“楚玉师兄，我觉得是我们做的还不够好，致使她们到如今还是居无定所。”谢无眠道：“子山，道士在没有得道之前，也只是凡人。你不要将我们看得和你有多大区别。听说你也是贫苦出身，应该能理解我们如今的难处。” 聊天结束后，四对夫妻都各自就寝了。夏云霜道：“师阳，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猜一猜是什么？”潘师阳道：“云霜，是不是你怀孕了？”夏云霜道：“讨厌，一下子就说到怀孕了，你是不是又想双修了？”潘师阳道：“云霜，我们都结婚三年了，双修的次数，数都能数的过来。”夏云霜道：“你接着猜，猜对了今晚就一起双修。”潘师阳道：“难道是干爹给你写信了？”夏云霜道：“真是笨，今晚就便宜你了。我直接告诉你，我们三姐妹决定回太白山，在太白山安定下来。” 转到葛小玉这边。葛小玉道：“夫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三姐妹决定回太白山，在太白山安定下来，不再东游西逛了。”柳楚玉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庆祝一下。”葛小玉道：“讨厌，你这登徒子又要欺负我。” 转到庄晓蝶这边。庄晓蝶道：“无眠，我们三姐妹决定回太白山，回到干爹身边，在那里安定下来。”谢无眠笑道：“娘子，我们今晚庆祝一下如何？”庄晓蝶道：“讨厌，你听着隔壁的声音就忍不住了。”谢无眠道：“我们都三年夫妻了，你还害什么羞？” 话说在临潭，鲜于思也想家，想干爹了，躺在床上睡不着。高士廉道：“夫人，你怎么还不睡？你现在有身孕了，更要注意休息好。”鲜于思道：“你说我怀得是男是女？”高士廉道：“我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是男是女？要不明天请一个大夫过来给你号号脉。”鲜于思道：“还算了吧！万一大夫说的不准，让你娘空欢喜一场，我这个媳妇就更难做了。要是干爹在就好了，他说是男就是男，说是女就是女，还从来没有错过。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高士廉道：“生男生女我都喜欢。”鲜于思道：“你又在忽悠我，赶紧给我说实话。”高士廉道：“夫人，我哪敢骗你。”鲜于思道：“那你更喜欢哪个一点点？”高士廉道：“要说更喜欢哪个一点点，当然是男孩。生男孩大家都高兴。”鲜于思道：“没想到你们一家子个个都重男轻女。还是干爹好，他一定会说喜欢女孩。女孩才是干爹心中的宝贝，他一直都是更疼爱女孩。”高士廉道：“为什么？”鲜于思道：“干爹曾经说过，一个人可以无父，但是不可无母。母亲不但要生孩子还要养孩子，孩子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给孩子的爱永远多过父亲。” 话说太白山上孙思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杨雪寒道：“爹爹，你是不是上山冷到了，感染了风寒？”孙思邈道：“不可能，我的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进一趟山就得了风寒。看来是哪个女儿想我了。”杨雪寒道：“爹爹，怎么是女儿想你而不是儿子？”孙思邈笑道：“儿子想我的次数，绝对不到想女人次数的零头。”杨雪寒道：“为什么会这样？”孙思邈道：“这是男人的天性，要不然俗话怎么老是说：想女人。所以我说还是女儿好，会时常想想我这个爹。” 第124章 女儿回家了 话说庄晓蝶三女带着夫君来到了太白山。孙思邈见到她们笑道：“我前几天还说你们想我了，没想到这么一眨眼，你们就回来过中秋节了。”夏云霜道：“干爹，我们才不是回来过中秋，我们是回来过日子的。”孙思邈疑惑道：“过日子？”庄晓蝶道：“干爹，我们决定不走了，以后就住在太白山陪着干爹。”葛小玉道：“我们选定太白山做为我们的道场，以后就在太白山上修道了。” 孙思邈道：“你们是说今后不走了，回到太白山，回到太白观住？”夏云霜道：“干爹怎么了，你不愿意啊？”孙思邈笑道：“太白观本来就是给你们建的，你们能选择回来住。干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意。我还嫌太白观空空荡荡的，没人住，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庄晓蝶道：“我就说，干爹不会嫌弃我们赖在家里不走的。” 杨雪寒道：“太好了，以后就不用我一个人整天守着空屋子了。小静快过来叫姑姑。这是你的大姑姑，这是你的二姑姑，这是你的三姑姑。”孙静走过来小声叫道：“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夏云霜道：“我们的小静真乖，这都学会叫人了。过来二姑姑给你糖吃。”葛小玉道：“云霜姐你疯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夏云霜道：“小玉你瞎想啥呢？这是真的糖。”孙静说道：“爷爷说了，我不能随便吃东西，女孩子不能贪吃，要管住自己的嘴。”大家一听这话都笑了，孙静则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大家。葛小玉笑道：“云霜姐，你还是赶紧生个女儿吧！小静实在太可爱了。”夏云霜道：“你这么羡慕，你自己不会生啊，老是催我生！”庄晓蝶道：“你俩别闹了，赶紧同我去收拾屋子。等下再去菜园里除草浇水。我们可不能住在家里吃白饭。”葛小玉道：“可惜师祖养的小猕猴和红梅她们抓的那只黄鼠狼都老死了，要不然平日里逗弄一下它们，也是一种乐趣。” 庄晓蝶三人收拾完屋子便来到菜园，只见满园子的萝卜。干爹带着谢无眠三人已经在园内忙活开了，将已经拔掉萝卜的土地重新松土。杨雪寒则在收拾拔出来的萝卜，将它们去苗清土装进竹篓内。庄晓蝶三女见了便过去背起竹篓，将萝卜背到溪边去，洗干净上面的泥土，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萝卜看着便让人喜欢。三女将萝卜背回太白观，将一个萝卜切成四五条拿去晒干，一下子晒满了所有矮墙。 话说在京城林清雅前去接手云光医馆，云定光小心陪笑根本不敢有丝毫的不满。林清雅心想：“还好你老实识相，要不然我再泼你一头水。”林清雅道：“以后你就不用到云光医馆来了，你坐在家里准备收钱就行。”云定光道：“这样不好吧！我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林清雅道：“少废话叫你别来了，就别来了，你除了能在这里碍手碍脚，你还能干嘛？别以为云光医馆没有你，就运转不了，这世上缺了谁，都一样运转。”云定光心想：“我这么一走，到时候不是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况且这医馆还隐藏有秘密。”云定光道：“我看我还是留下来照看医馆，毕竟我对医馆熟悉。”林清雅一听这话，就听出了猫腻。她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要不然干嘛死赖着不走？不动真格还真不知道巫圣教的厉害。”林清雅道：“你想留下来也行，那得看你是不是有真本事。我这里有一样名贵药材，只要你能够认出来，便让你留下。”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云定光，云定光接过打开一看不认识，他又用鼻子闻了闻。这一闻他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林清雅问道：“看出来没有？”云定光答道：“没有。”林清雅问道：“你对云光医馆做了什么手脚？”云定光道：“我做了假账，我将云光医馆大量财物都转移到了地下仓库。”林清雅问道：“真账本在哪？”云定光道：“在人参药柜的暗格里。”林清雅命人将云定光搜身，然后拖到医馆外，当头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云定光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林清雅道：“云公子，你没看出来这是啥？就请你回去好好想想，殊不远送。”云定光只能气愤的走了。 林清雅向三个江湖郎中问道：“你们可知道这医馆有地下仓库？”三人齐摇头道：“不知道。”林清雅道：“你们还想不想继续在这里干？”三人齐声道：“我们愿意为林馆主效力。”林清雅道：“好，你们继续干。五石散就不要用了，改用媚药。”三人齐声道：“是。”林清雅心想：“姐姐怎么不让我将这三人杀了？这三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林清雅取出真账本与假账本一对，发现假账本所记云光医馆的财物只有真账本的两成。她心想：“云定光还真是够贪，想将医馆弄成个空壳子给自己，还好被自己识破了。”林清雅看到暗格内还有一把钥匙，便猜到这应该就是地下仓库的钥匙。医馆内只要有地下仓库，要找到它对于林清雅来说，太容易了。林清雅掏出一个陶罐，放出一群飞蚊，一下子就发现了云定光原来住的那间房的床底下有一个暗门，而那张床是有机关的，可以轻易翻转。 林清雅拿钥匙打开了暗门上的锁，拉开暗门顺着阶梯走了下去，发现里面空间不小，除了堆着众多财物外，还绑着一个漂亮的少女。林清雅给少女松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少女问道：“你不是那个恶贼派来的？”林清雅道：“我是巫圣教的林清雅，云定光罪大恶极，已经被我赶跑了。”少女道：“我叫黄素，云定光护送我进太子府，准备侍奉太子，后来被云定光骗到这里，他一直想玷污我，我一直不从，他便将我关在这里。”林清雅道：“云定光身边你还认识谁？”黄素道：“吴郎中。” 林清雅将黄素带到了云光医馆后堂，将一个江湖郎中叫了过来。黄素道：“吴郎中，你还认识我吗？”吴郎中道：“你不是半年前就病死了，太子还给你们家发了抚恤金。你爹都捧着你的骨灰下葬了。”林清雅道：“这么说她就是一个死人了，无名无籍，也回不去了？”吴郎中小声道：“馆主，这个人留不得，你赶紧将她处理了。”黄素一听这话，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林清雅道：“吴郎中，你下去吧！这事不可声张。”吴郎中道：“是。”说完便告退了。 林清雅道：“你也听到了，你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如果想活命便加入巫圣教，巫圣教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黄素道：“我加入巫圣教。”林清雅道：“好，你以后就叫林素。” 第125章 了尘真人归来 话说了尘真人出去了好几年，终于回到太白山了。他一看山上变化挺大的，便将孙思邈召了过来。孙思邈一听到太白山巅的钟声，便知道师尊回来了，正在召唤自己。这口铜钟还是孙思邈学了机关术后，为了师尊方便传唤自己，他给装上的，铜钟不是很大，声音只能传个两三里。 孙思邈来到太白山之巅的石屋前，说道：“徒儿参见师尊。”了尘道：“进来吧！”师徒两人席地而坐。了尘道：“我看你的太白观清静不少，是否是养子养女都成家离去了？”孙思邈道：“巫教趁你不在，不但洗劫了太白观宝库，还将我二十三名养子女，五名胡妾，十名勇士都杀了。”了尘道：“为师本想着让你隐世潜修。没想到你与凡尘俗世牵扯这么深。我想拉都拉不回来，如今又闹出如此多人命，你的俗世尘缘就更难斩断了。”孙思邈道：“看来徒儿并不适合做一个隐士。” 了尘道：“你与巫教积怨已深，你准备如何化解？需不需要为师出手？”孙思邈道：“徒儿就不劳烦师尊了，以免师尊也卷入纷争，破坏师尊清修。徒儿会尽我所能化巫入道，以化解这场恩怨。”了尘道：“化巫入道很难，但路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能坚持下去，最终走到成功的那一天。为师只剩三十二年寿元，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孙思邈道：“师尊，你怎么了，为何如此沮丧？”了尘道：“你见过仙人洞前面那块石碑没有？”孙思邈道：“见过了，上面有‘仙药尽，仙路绝’六个字。”了尘道：“为师想告诉你，如今不光是仙药尽了，灵药也尽了。今后不光长生不可能，长寿亦不可能，天年就是人能够活到的极限了。” 孙思邈道：“师尊，这有什么，能活到天年已经不错了。”了尘道：“徒儿你要明白，没有一个人愿意安安心心活到天年，他们会使劲的折腾自己的寿命，寿命在一折再折的情况下，只怕到时能活到七十岁的都很少。”孙思邈道：“师尊，你是说将来会爆发寿命危机。”了尘道：“没错，今后有权有势有钱的人，会疯狂抢夺别人的寿命，手段只会越来越残酷。所以我这次叫你过来并非要传你炼丹术，而是希望你能够守护天下苍生的寿命。”孙思邈道：“师尊，我会的，我一定会努力提高自己的医术，来守护天下苍生的寿命。”了尘道：“灵药断绝这事，对天下女人来说更不是件好事。”孙思邈道：“师尊你是说男人靠吃，女人靠睡。没有了灵药，对男人的影响大过女人，那么男人压榨女人寿命的事会越来越严重。”了尘道：“是啊！现在就有些妖道，提倡采阴补阳，只怕今后这种做法会更盛行。”孙思邈道：“徒儿会努力纠正世人这种不正确的观念。”了尘道：“你下山吧！为师交代的事就这些。”孙思邈便下山了。 话说京城中开医馆的都有一些恐慌，没想到巫医馆先是推出玄素疗法，紧接着吞并云光医馆，现如今又弄出一个媚药疗法。他们的医馆更是生意冷清。甄权坐在妙应草堂内，翻看着近一个月医馆收支账目，发现每日只有两三个病人来看病，收入不足一百文，而馆内每日的花销却在三四百文，他看了也实在头痛。 话说云光医馆这边，只见林清雅坐在后堂捧着一本《小品方》在读，虽然巫医馆内有几十本医书，她就喜欢看这本。因为这本注解多且有趣。她现在看到：“同病患痛痒，所苦相似，而得之根源实别异。且人有苦乐强弱，用药不等，而得差是同。”痛痒：（丁注）痛只是一种皮肤的一种应激的感觉，痛过就没有了。痒是皮肤对于手的依赖，它时时离不开。所以女人心痛就一刹那，女人心痒则难耐。（谋注）胡说八道，痛有血淤，痒则气血已来。（邈注）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痛需通淤。痒通阳，阳气受阻谓之痒。 忽然吴郎中跑进来道：“林馆主，我们的鹿茸不够了，是否要去采购一些回来。”林清雅道：“这是那个方子上用的消耗的这么快？”吴郎中道：“彭祖仙方。”林清雅道：“那另外两种药八角和附子，是否也要采购？”吴郎中道：“也不多了，可以采购一些。”林清雅道：“你写好采购清单没有？”吴郎中道：“写好了，这就是。”说着从袖内掏出一份清单递给林清雅。林清雅接过，看了一下，说道：“好的，我知道了。”吴郎中便告退了。 林清雅来到了地下仓库，见里面的财物都整理的整整齐齐，不再杂乱无章，便说道：“看来这个地下仓库交给你打理是正确的，你现在陪我去一趟洛阳。”林素道：“好的姐姐。” 林清雅带着林素来到了洛阳，找到偏僻的李氏药店。林清雅道：“把你们孙掌柜喊来，我有大买卖找他。”忽然孙武从后院走了进来，一看到林清雅便说道：“林老板，我今天早上还见到树上的喜鹊叫呢！原来是你今天要来。哎呦！这位是你妹妹吧！长得这么水灵。”林清雅道：“你们男人就是好色，一下子就盯上我妹妹了，本姑娘长的也不丑啊！怎么不多看看我。” 孙武道：“林老板当然长的漂亮，我这不是夸你都夸没词了。只能夸你妹妹长的好，来凸显你长得更好。”林清雅道：“口是心非，等下见到妻子，又要夸娘子才是这世上长得最美丽的女人。”说着掏出一张清单递给孙武。孙武接过清单看了一下，说道：“十斤鹿茸，半个月前你才买走五斤，现在又要十斤。林老板，你们家不是专门卖春药的吧？”林清雅道：“这个你甭管，其它药，你也给我包好。”孙武道：“鹿茸我这里没这么多，要不你去别的店也买点。”林清雅道：“你少哄我，上次你还说，鹿茸你一次要进十几斤。十斤你仓库里会没有？”孙武道：“有是有，可一下子都卖给你了，我又得为了鹿茸跑到辽东去进货，实在不划算。”林清雅道：“你不会等其它药卖的差不多了再去。”孙武道：“这个你不懂，作为御供药店，我店里的药是不能缺的。”林清雅道：“好，给你留一斤，我要九斤。”孙武道：“好的，我马上去仓库给你将药包起来。”说着便去了仓库。 林清雅道：“素儿，记得以后买药就到这家药店来，这里的药材既好又便宜，你不用担心会买到假药。”林素道：“好的。”她偷偷看了一眼林清雅心想：“你是不是看上这位孙掌柜了，说少买就少买一斤。这样下次又能早点来和他见面了。” 第126章 京城相遇 话说京城的妙应草堂入不敷出，月月亏损。孙思邈便来到京城了解这里的实情，毕竟在信中有很多问题都说不清楚。很不巧的是圣女也赶来了京城，她也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巫医馆的收入都快赶上巫祖庙了。孙思邈和巫小小就在京城城门口给碰上了。 孙思邈道：“巫小小，你怎么跑到京城来了？”巫小小道：“孙道一，你不在太白山待着，怎么也跑到京城来了？我差点忘了，你的太白山现在没人了，都死绝了。这又是你新收养的孤儿吧？”孙思邈道：“小妖女，你什么意思，一见面就挖苦我？什么孤儿，你才是真正的孤儿。”巫小小道：“你，你个臭小道！你一个出家人，出口竟如此恶毒。”孙思邈道：“我才懒得和你废话，少恶人先告状，好好反省到底谁恶毒。”孙思邈背着小静进城了，不再理会巫小小。 孙思邈来到妙应草堂，甄权正搓着手在等他。孙思邈喊道：“立德师兄。”甄权道：“师弟实在不好意思，你临走将妙应草堂交给我，我没有打理好。”孙思邈放下小静让她到一边玩去，然后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又不是我们一家在亏钱，我想大部分医馆都在亏损。况且我们做大夫的，就是盼着病人越少越好。”甄权道：“关键不是病人少了，而是都跑到巫医馆了。”孙思邈道：“她们那个玄素疗法和媚药疗法到底行不行？”甄权道：“玄素疗法我不敢说，但是媚药疗法我觉得绝对有问题。无论内症外症，病未十分复原，万不可沾染房事。一染房事，小病成大，大病或致立死。不立死者，便成孱弱废人，决难保其康健。巫医馆怎么能将人刚治好，就给人吃媚药。” 孙思邈道：“师兄，巫医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甄权道：“她们的目的很是难以捉摸。” 话说巫小小这边，她来到了林常秀所在的巫医馆。巫小小道：“常秀，京城的医馆现今如何？”林常秀道：“禀圣女，京城原有七家巫医馆，加上吞并的云光医馆，现有八家医馆。如今生意都挺好。”巫小小道：“你推出的媚药疗法，真的是给人治病吗？”林常秀道：“媚药疗法，只是让权贵们更加理直气壮过来买媚药而已。媚药需求的人那么多，他们想寻求刺激，想没病找药吃，我们为何不让他们吃得名正言顺。” 巫小小道：“这东西吃多了有害吧？会让人纵欲吧？”林常秀道：“什么东西吃多了都有害。纵欲，权贵们不吃药照样纵欲。”巫小小道：“常秀，你真是巫圣教的天才。如今大隋境内二百多家巫医馆，在你的带动下都是财源滚滚。”林常秀道：“属下不敢居功，这都是圣女你当时的英明决定。” 巫小小道：“白灵儿护法，上月不幸去世，就由你升任护法。”林常秀道：“谢圣女赏识，属下誓死追随圣女。”巫小小道：“你觉得谁接替成为大巫医比较好？”林常秀道：“我觉得林清雅比较合适。”巫小小道：“好，我们这便去见一见她。” 两人来到云光医馆，走入后堂看见林清雅正在专心看医书。林常秀喊道：“清雅妹妹，圣女来看你了。”林清雅马上站起来道：“属下参见圣女。”巫小小道：“看来平时很努力，学医很投入，没有忘记我的嘱咐。你以后就是大巫医了，接替你姐姐在京城管理所有巫医馆。”林清雅道：“我姐姐她干嘛？”巫小小道：“她以后跟着我，我已经将她提拔为护法了。”林常秀跟林清雅交代一番，便随圣女回巫山了。 林清雅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成了大巫医了，至今都有些懵。林清雅叫来了林素，说道：“素儿，你今后就是这云光医馆的馆主了。”林素道：“姐姐，为啥让我做馆主，我啥都不懂，怎么做馆主啊？”林清雅道：“我做了大巫医了，这里只能让你管。你不懂，不要紧，我会继续在此坐镇。”林素道：“姐姐，你不去巫医馆坐镇，不会出乱子吧？”林清雅道：“怎么可能出乱子，我这叫做无为而治。” 话说圣女回到巫山，便让林常秀接管巫圣教所有情报工作。林常秀道：“圣女，我觉得情报，应该分等级。”圣女道：“你觉得怎么分？”林常秀道：“第一级为绝密，只能是圣女和教主可看。第二级为机密，只护法以上能看。第三级为重要情报，堂主以上能看。”圣女道：“好，以后就照此实行。” 林常秀任护法这事很快就在巫圣教引起了巨大争议。这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林常秀升迁的太快了，不到两年就从一名普通巫医升为护法。相当于一夜暴富，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当然也有高兴的，那就是被选中学医的三百名巫女。一下子巫圣教内学医成了香饽饽，个个巫女都希望自己能学医。相反的是学蛊，蛊术一下子没几个人愿意学了。而且三百名学医的巫女，开始鄙视那些学蛊的巫女，双方的矛盾一下子升级。有两个平时不太对眼的巫女就对骂上了，她们一个学医，一个学蛊。学蛊的骂道：“江小贝，你得意啥，不就是个学医的吗？我随时可以放出十几种蛊虫弄死你。”江小贝道：“刘后娇，你个臭学蛊的，敢威胁我。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某日金燕找到圣女，她说道：“圣女，你太心急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将林常秀提拔为护法。灵儿护法虽然死了，她的职务可以由我先担着，你慢慢再选出一个护法，这样大家都没意见。”圣女道：“你担着？那天我这个圣女不在了，你是不是也想担着。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之前灵儿敢自作主张不把我这个圣女放在眼里。你如今趁灵儿死了又想独揽大权。你们一个个都想着架空我这个圣女，看来是我这些年对你们太仁慈了，杀的人太少了。”金燕道：“属下不敢，刚才是我失言了。” 话说此时的林常秀与教主正同时握着一个透明的圆球，教主用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圆球内，一束光正照射在林常秀的脑门上。林常秀脑袋疼得正在冒汗，她咬牙忍着。教主正在给她种下永不背叛圣教的精神烙印。 第127章 巫教要开酒肆 话说孙思邈来到京城，并没有从甄权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为了一探巫医馆媚药疗法的真相，便悄悄在云光医馆盯哨。没想到还真让他看出了问题，这进出医馆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病人，却前来这里买媚药。孙思邈经过易容后，也进去买了几包媚药。 孙思邈将媚药拿回妙应草堂后，便与甄权一起研究起来，发现这媚药所用的药材，都是上好的药材。巫医馆将媚药磨成粉，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权贵们买回去，服用起来也方便。甄权道：“这媚药好像是彭祖仙方。”孙思邈道：“没错就是彭祖仙方，用的都是上好药材。师兄可知她们在哪里买来的药材？”甄权道：“我听小二说她们都是跑到洛阳去进货，找得是一家御供药店。” 孙思邈道：“御供药店？你说的不会是我名下的李氏药店吧？”甄权道：“没错，最近我打听了一下，才得知那家店是师弟你的产业。她们买了我们的药，做成媚药，转手便挣了大钱。”孙思邈道：“我算是想明白了，她们这媚药疗法，只是为了光明正大卖媚药，治病只是幌子。”甄权道：“这事我们要不要管，直接断了她们的货源？”孙思邈道：“这事我们不用管，我们不卖药给她们，自然有别家卖。买我们的药做出来的至少是真媚药，她们要是买别人的药，做出来的可能就是假媚药了，到时候危害更大。我想过段时间，我们的病人就会慢慢增多，媚药顶多治治标，是不治本的。巫教能想出这方法的人，我倒是想见一见，此人不简单。”甄权道：“我查了，这人叫做林常秀，不过暂时你是见不到她了，听说被调回巫山了。如今坐镇巫医馆的是她妹妹叫林清雅。”孙思邈心想：“林常秀、林清雅，难道都是林师妹的女儿。真是好竹出好笋，个个女儿都如此出色。” 话说在巫山上，林常秀一下子就觉察到，因为自己快速升迁，巫圣教内学医的人和学蛊的人矛盾升级了。她觉得发展一下学蛊的人的势力，很有必要，让她们的地位也提高一些。这样因为自己产生的不满情绪，就能得到释放，巫圣教内部的矛盾也能缓和。林常秀来到圣女住的山洞，圣女道：“常秀，你来找我有何事？”林常秀道：“圣女，我觉得我们巫圣教不应该只注重巫医发展，而忽略了巫蛊的发展。”圣女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林常秀道：“学医重在治病，学蛊重在蛊惑。要想让巫蛊发生作用，就必须找对对象，找对方法。学医可以开医馆，学蛊为何不开酒肆？”圣女道：“为何要开酒肆？”林常秀道：“开酒肆对我们来说有三大好处，一是适合收集情报，二是适合歌舞助兴，三是适合蛊惑男人。”圣女道：“好，这想法不错。你挑选一批学巫蛊的巫女去开酒肆。”林常秀道：“属下遵命。”说完便走出了山洞，去实行圣女的命令了。圣女心想：“常秀，真是我巫圣教不可多得的人才。” 话说孙思邈给洛阳的孙武写信，询问巫医馆来买药之事。孙武接到干爹的来信，他便将巫医馆在他店里的买药情况，一一如实告诉孙思邈。孙思邈在收到孙武的回信后，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巫医馆卖媚药，卖的如此疯狂，一个月要用二十斤鹿茸，一斤鹿茸至少能配出三百包媚药，二十斤就是六千包，这还只是一种媚药的销量。这样看来几乎京城的权贵都在吃媚药。巫医馆还真是财源滚滚，巫教势力必然会迅猛增长。 话说林清雅想清静都清静不下来，她管着八家医馆，大事小事都得她批示。如今总部又下达命令，让她去物色几家店面，巫圣教准备在京城开酒肆。林清雅带着林素，在京城的街上逛着，忽然碰到了云定光。云定光一看到林素惊讶道：“黄素，你一个死人，还敢到处乱跑？”吓得林素，慌忙退避，躲到了林清雅身后。林清雅骂道：“云定光，你才是死人，你全家都是死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吓唬我妹妹。这是我妹妹林素，谁是黄素？难道你说得是地下仓库里那具女尸？”云定光见众人有围过来看热闹的意思便道：“死人？死尸？林馆主真会骂人，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怎么会是死尸。我看是这太阳太毒了，将你的眼睛刺花了吧？”云定光又仔细看了一下林素，是有点不像，黄素眼角有颗美人痣，她没有。黄素好像也没有这位姑娘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可能真是这个浇头妖女的妹妹，想来黄素关在地下仓库，只要三五天，没人送水送吃的，就饿死了。她们找到地下仓库时，黄素应该已经死了。 林清雅道：“云定光，你这么有兴致逛街，手里还开着几家店吧？带我去你店里逛逛？”云定光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惊，心想：“这个浇头妖女，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又想从我手里弄走我的店铺。”云定光道：“本人穷着呢！哪里开得起几家店，手里只有一家布店，位置还偏僻，不便带两位姑娘前去。”林清雅道：“我看都快正午了，前面就是香膳楼，我们前去吃顿饭如何？”云定光道：“本人不喜欢吃药膳，两位姑娘请自便。我正赶着回家用膳。”说着便急步走了。 林清雅道：“小气鬼，请本姑娘吃一顿怎么了，又吃不穷你。”林素道：“我们真要进去吃饭？”林清雅道：“都走了半天了，又累又饿，一家合适的空店铺都没有找到。”林素道：“如今的京城少说也住着四十万人，店铺早就卖完了。”林清雅道：“走我们进去吃饭，吃饱了再说。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可不能亏待了我的肚子。”林素道：“姐姐，你不怕吃胖吗？”林清雅道：“吃胖了好，如今天下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我能吃胖，那是多大的福气。可惜我怎么吃，都吃不胖。”林素道：“谁叫你一顿只吃一碗饭，你像大男人一样，一顿吃三碗试试。”林清雅道：“我可是巫医，饭吃饱行，吃撑了可不行，这点我还是懂的。” 第128章 爱在梦里 话说孙思邈在京城，夜里他用连心术感应了一下谁在想自己，没想到有二三十人。孙思邈无奈只能选择几个，这么多人只能轮流来，明天晚上，后天晚上，以后的晚上。孙思邈现在是七天一个周期，五天入梦，两天休息。 孙思邈首先入的是圣女梦里，巫小小道：“臭小道，我以为你不来了，见到人家就骂人家孤儿。”孙思邈道：“你说你今天六十岁大寿，我敢不来吗？骂你还不是你先挖苦我。我现在就给你祝寿，希望你原谅我。”巫小小道：“你就不会让一让我，这次就原谅你了。”孙思邈道：“我们可是说好了，只在梦里做朋友。现实里我不可能不恨你，不可能不怨你，不可能不骂你。”巫小小道：“现实里我不可能心慈，不可能手软，不可能纯净。现实中我并不是巫小小，我是圣女。”孙思邈道：“老君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都困于天网中，怎么可能像在梦中一样可以放弃一切。” 孙思邈来到王远知梦里，王远知道：“徒儿，怎么来到为师梦里了？”孙思邈道：“师尊，你如今八十七岁了，你能给徒儿讲讲寿命吗？”王远知道：“寿命，人所重视的往往是寿，而轻视命。为何轻视命，因为人们觉得命是天生的，是不可改变的。而寿不同，人们觉得大家的寿都是一样，没有人比别人长，也没有人比别人短。在为师看来寿命只是一把尺子，你把尺度刻大点，它就显得短；你把尺度刻密点，它就显得长。有人活到一百岁还嫌自己活得不够长。有人活到三十岁就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就像庄子说：有冥灵树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有大椿树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所以寿命并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你活出了价值，活出了自我。”孙思邈道：“倘若有人想去偷别人的寿命呢？”王远知道：“这更是无稽之谈，上天给你的寿命都活不好的人，去偷别人的寿命有意义吗？就像是自己碗里的都吃不完，去偷别人碗里的有意义吗？这样做以后都只能端着空碗，活活饿死。” 孙思邈来到夏云霜梦里，孙思邈道：“你这丫头又怎么了？”夏云霜道：“干爹，我怀孕了。”孙思邈道：“怀孕是好事啊！”夏云霜道：“干爹，我特别怕。我怕他不是一个女孩，我怕他长的不好看，我怕他将来没人疼没人爱，我怕自己不能活着看他走完一生。我怕……”孙思邈道：“你这是怀孕焦虑。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又不是神仙，你以为你无所不能啊！怕他不是女孩，生男孩怎么了？男孩哪里得罪你了？”夏云霜道：“干爹，你都不喜欢男孩。师阳也不喜欢男孩。我也不喜欢男孩。”孙思邈说：“谁说我不喜欢男孩了？潘师阳说不喜欢男孩大概也是你威逼出来的。你自己真不喜欢男孩吗？我看也不见得。”夏云霜道：“干爹，原来你不是不喜欢男孩。”孙思邈道：“还有孩子长的不好看。你长的丑吗？潘师阳长的丑吗？”夏云霜道：“我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能说丑。师阳他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孙思邈道：“这不就得了，你们两个人都长的不丑。孩子怎么可能长的丑，这叫遗传。为什么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因为她们个个长的漂亮。为什么个个长的漂亮。因为她们的娘，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夏云霜道：“干爹按你说的，我的孩子一定长的好看。”孙思邈道：“孩子没人疼没人爱。这也是不可能的，他一出生，便有你疼着爱着，师阳疼着爱着，干爹疼着爱着，还有晓蝶、小玉等人。长大了也会嫁人或者娶妻，当然就会有夫君疼爱或者妻子疼爱。老了还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疼爱。他一生都会有众多人疼爱。”夏云霜道：“看样子是我多虑了。”孙思邈道：“至于不能陪他走完一生。这很正常。父母一般只能陪孩子走完前半生，夫妻只能陪对方走完后半生，只有兄弟姐妹才能陪对方走完一生。”夏云霜道：“难怪世人都说：人生总是有遗憾的。” 孙思邈来到鲜于思梦里，鲜于思哭道：“干爹，总算梦见你了。”孙思邈道：“思儿，你怎么了？”鲜于思道：“干爹，高家人都怪我没有给他们生一个男孩。”孙思邈道：“士廉怎么怪你了？”鲜于思道：“他现在晚上都不陪我睡了。”孙思邈道：“这不是你刚生产完不方便吗？”鲜于思道：“陪我睡一起怎么了，我们又不会干别的？”孙思邈道：“你别太高看男人的自制力，你想着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吗？”鲜于思道：“原来是这样啊！”孙思邈道：“高父高母，他们也只是期盼着早点抱孙子而已。第一胎不是男孩，不是还有第二胎、第三胎吗？只要你们身体好，生个十胎八胎不成问题，那会生不出男孩。你现在是产后抑郁，要自我放宽心情。” 孙思邈出现在张出尘的梦里，张出尘道：“爹爹，雪寒她好吧？”孙思邈道：“她挺好的。最近你没有梦见她吗？”张出尘道：“我都好久没梦到她了。她如今嫁人没有？”孙思邈心想：“这孩子，因为用连心术惹出了祸，就不敢用了。”孙思邈道：“还没有。她这一辈子不打算嫁人。”张出尘道：“她怎么这么傻，我们四人中就她最先获得自由。我都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她。她怎么不懂得珍惜机会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孙思邈道：“你想嫁人了？”张出尘道：“我想。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娶我。”孙思邈道：“要不我将你们两人弄出杨府。”张出尘道：“爹爹，不用了。如今越国公权势滔天，你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孙思邈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明事理。我现在确实没有万全之策将你们弄出杨府。”张出尘道：“爹爹，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如今还忍得住，还等得起，还有盼头。” 第129章 苗竹米脱离杨府 话说过了几个月，来到了596年元月，巫圣教的酒肆开起来了。开张的头三天免费提供两份佐酒菜，一份鳢鱼脯，一份蜜饯。一时酒客云集，孙思邈扮成华太白也来到巫教新开的酒肆。 这家酒肆原来是云定光的产业，林清雅看中后，毫不客气便让云定光搬走。云定光自然不肯，林清雅道：“你可是杀人了，你有命案握在我手里，再不答应，我可就要将这事走漏出去，到时候你可就人财两空了。”云定光只能哑巴吃黄连，低价转让给巫圣教了。 孙思邈抬头看见“天香酒楼”四个大字，他走入酒肆，便有阵阵酒香飘来，里面的人三五成群，坐于一处喝酒闲聊。二楼雅间还能传唤舞娘歌姬来歌舞助兴。孙思邈坐于一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新丰酒。一会酒就端过来了，一个温酒用的大壶，一壶酒就放于大壶的热水中，一只酒杯，一盘鳢鱼脯，一盘蜜饯。酒女都给孙思邈摆放在桌上。孙思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小口，口感醇厚，酒色翠绿。然后用筷子夹起一片咸鱼干，放入口内细嚼，咸味适中，鱼香肉实。 孙思邈听到旁边一桌的三人正在谈论杨府的事。一人道：“李兄张兄，越国公杨素府上发生一件有趣的事，你们听闻没有？”李兄道：“杨兄，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杨兄道：“杨府有一个歌妓叫苗竹米，她勾搭上安平公之子李百药了。李百药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才子，在京城无人不知。苗竹米深更半夜把李百药引入府中，两人私会被杨素手下的人抓了个现形。杨素一听那个气，真是胆大妄为，就想将两人给斩了。他想我虽然姬妾多，都宠幸不过来了；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被人拐跑了。杨素命手下将李百药押来，一见李百药正当三十岁，英武俊秀，又是安平公之子。便说道：‘我听说你善于诗文，可以作首诗自叙因由。我看后觉得满意，就免你一死。’然后将纸笔给他。李百药拿起笔一下子就写好了。诗为《惜竹米》： 竹子开花难，花开生乃绝。 结实成竹米，米落生新竹。 若得肥沃土，昼夜生一尺。 今在贫脊地，始终不见长。 孤老不知惜，误人春芽尖。 杨素笑道：‘好你个李百药，这是指责老夫耽误人家小姑娘了。好，我便成全你小子，将苗竹米嫁给你小子！’杨公亲自将两人送出了杨府，还送了一大笔嫁妆。李百药就这样将苗竹米带走了，既抱得美人归，又大发横财。”李兄道：“这对于杨素来说算不得什么，现在谁人不知，杨公可是富可敌国。苗竹米这个小妖女真是胆大包天，还好杨公仁慈。”张兄道：“我看这个苗竹米，勇敢直率，堪称侠女。” 孙思邈听到这里，心想：“没想到竹米私会情郎，还会出了一个大惊喜，就这样脱离了杨府。自己花尽心思也没想出好办法将她们俩人弄出杨府，杨素竟然主动放人了，真是人心难测。” 话说安平公李府，李母骂道：“你个不孝子，这就是你说的三十岁娶妻。你娶得什么妻？好好的正经人家的姑娘你不娶。你给自己弄回来一个别人玩剩的小妾。”李百药道：“她只是歌妓不是妾。她可是完璧之身嫁给我的。”李母道：“完璧之身又如何，她名义上不还是杨素的妾。这只能说明她不得宠，她就是块破烂，杨素连碰都不想碰她。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你是娶不到媳妇吗？怎么说你爹也是安平公与杨素品阶一样。你非得去捡杨素那老匹夫的破烂，这多丢人啊！”李百药道：“娘，我们现在的处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生前被一贬再贬，活活气死了。我又丢了太子舍人的职务，紧接着守孝三年。家里早就一贫如洗，全靠借贷度日。如今的李府举步维艰，竹米能看上我，我已经很满足了，况且杨素又给了丰厚的嫁妆，足够我们度过现今的难关了。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母道：“儿子，她毕竟是一个歌妓，你就那么钟意她？”李百药道：“竹米，她真的很好。你看她，自从嫁过来忙里忙外的不是做得挺好吗？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身。你就不要太在乎她的出身了。” 话说杨府的张出尘，她现在有些失落，苗竹米走了，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还要在杨府苦苦等待，等待那个能解救她的人。她们四人如今已经有两人走出了火海。张出尘想起了娘。她曾经问过娘，如果哪天自己感到孤独了，该怎么办？娘是这样回答：“孤独其实娘也很孤独，但只要想一想夫君，我就不孤独了。因为夫君曾经跟我说过，我们没有权力去孤独。天上有太阳和月亮陪着我们，地上有山山水水陪着我们。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动物植物陪着我们，我们还有祖先、有先贤、有文字、有图画、有音乐、有书籍、有食物陪着我们。陪着我们的东西是如此的数不胜数，怎么能感到孤独呢？” 话说孙思邈来到了李府，拜访李百药。李百药打开府门问道：“这位道长，不知来府上所为何事？”孙思邈道：“我是来看望我女儿苗竹米的。”李百药道：“原来你就是竹米提到的养父孙道一。”孙思邈道：“我正是孙道一。”李百药笑道：“岳父大人，您请进。竹米你爹爹来了，赶紧去煮一碗鸡蛋。”苗竹米道：“爹爹，你来了。今早我才悄悄告诉夫君我有一位爹爹。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孙思邈道：“你这小丫头，原来是你还藏着掖着，我说你都嫁人两个多月了，也不通知爹爹，也不叫女婿回门。”苗竹米道：“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爹爹你也是听到别人说起，我这个勾引人的小妖女了，才找过来吧？”孙思邈道：“我可没听到小妖女，我只听到了勇敢的小侠女。”苗竹米道：“谁是勇敢的小侠女？”孙思邈笑道：“你呀！”苗竹米笑道：“爹爹，我去煮鸡蛋了。”孙思邈在李府没待多久就告辞了，李百药苦劝不住，最后说好三天后带着苗竹米回门。 第130章 相信自己 话说孙思邈回到了妙应草堂，便告诉甄权自己需要回太白山一趟，让他继续在京城留守。孙思邈带上三岁的孙静便走了。 马车在大路上奔驰着，孙思邈和孙静坐在马车内。孙静道：“爷爷我感到头晕。”孙思邈道：“来，爷爷抱着你，给你的头揉揉。”孙思邈给她揉了一会，孙静道：“我好多了。爷爷给我讲个故事吧！”孙思邈心想：“能给一个三岁小女孩讲什么故事呢？大人的世界她不懂，小孩的世界我也不懂。”孙思邈道：“小静，你想听什么故事？”孙静道：“我刚才看见两只小鸟飞过，爷爷就讲它们的故事吧！”孙思邈道：“好的，我就给你讲一个小鸟见到大鸟的故事。有一天，一只小斑鸠和一只小山鹊，在低处飞着。忽然晴空万里的天色就暗了下来，两只小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抬头望天。它们看到一只比自己大无数倍的大鹏鸟，飞在高空，一下子将太阳都遮住了。小山鹊就很羡慕大鹏鸟，它赞叹道：‘哇塞！好大，好高，这得飞多远啊！’小斑鸠冷笑道：‘这有啥好羡慕的。飞那么高，飞那么远，纯属瞎折腾。像我飞小树这么高，飞几棵树的距离，就足够了。饿了找几只小虫吃，渴了在水洼里喝点水。活得多自由自在。’小山鹊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作为小鸟挺快乐的。’两只小鸟自以为很快乐。他们飞累了，落在一棵矮小的枋树上。忽然一张鸟网罩过来，就把它们抓了。这时它们才痛哭流涕道：‘我们为什么要做一只小鸟呢？要是我们是大鹏鸟，不会飞的人类，怎么抓得到我们。’紧接着它们便被猎人杀死，去毛去内脏烤着吃掉了。”孙静道：“爷爷，小鸟会说话吗？”孙思邈道：“当然会，它们说的是鸟语。就像你在京城中看到的一些南方人，叽哩呱啦说一大通，你一句也听不懂。有人就会说，他们说的是鸟语。”孙静道：“爷爷，你听得懂鸟语吗？”孙思邈道：“听不懂。”孙静道：“听不懂，你为什么知道那两只小鸟说什么？”孙思邈道：“爷爷猜的，就像你肚子咕咕叫了，我就知道你饿了。” 孙思邈在天黑前，总算是回到了太白山。他一走进太白观，便看见夏云霜挺着个大肚子，看样子快要生了。庄晓蝶与葛小玉也挺着肚子估计再过两三个月也要生了。 夏云霜道：“干爹，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让甄叔叔派人去接你回来了。”孙思邈道：“怎么了，生个孩子而已，就非得干爹回来陪着，不是有师阳陪着你。”夏云霜道：“师阳又不懂医术。”孙思邈道：“瞎说，那个学道的不懂医术。你的医术也不差啊！”夏云霜道：“我们的医术再好，也不如干爹你，有你在我才放心。”庄晓蝶道：“干爹，你已经是我们心目中的定海神针了，你不知道吗？”孙思邈道：“定海神针？我看是你们懒，不想学习，不想动脑，不想动手。净想着干爹给你们解决一切问题。你们这些丫头可不能偷懒，不能啥事都不做。”葛小玉道：“干爹，你说得没错，云霜姐是变得懒了，都胖得像头猪了。”夏云霜道：“臭小玉，你怎么说话呢？你自己不是一样变胖了。我只是最近老犯困，喜欢赖床而已。”庄晓蝶道：“好了，你们两人吵什么吵。”孙思邈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们，怀孕以后也要经常动一动，孕妇会变胖是正常的。”孙静则好奇的打量着她们的大肚子，孙思邈却一直拉着她，不让她靠近三女。孕妇是十分脆弱的，一不小心撞到了，摔倒了，都是大问题。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林常秀正在给圣女汇报酒肆的情况，她说道：“我们的酒肆已经开了一百多家了。”圣女道：“如今经营得如何？”常秀道：“都挺好的，客人络绎不绝。酒肆已经做到赚钱、收集情报、蛊惑男人，三不误。巫女也做的如鱼得水。”圣女道：“大部分不得意的男人，都喜欢借酒消愁，醉生梦死，开酒肆果然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常秀道：“酒肆虽好，但大批巫女借此失身怀孕，必然导致巫圣教人口猛增。如今巫圣教有近万名巫女，是否应该精减一下人数？”圣女道：“为何要精减人数？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壮大圣教，才发展到如今规模。”常秀道：“我觉得圣教并非人数越多越好。教众太多管理起来难度太大，容易出现纰漏。”圣女道：“这事不必再提了，巫圣教最鼎盛时教众十几万，信众近千万。如今才发展到一万人，怎么能自我削弱，只能继续发展壮大。” 话说李百药带着苗竹米来到了太白山，他可不敢轻视这位岳父大人，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岳父虽说只是皇上的远亲，但每遇大节日，他还是要进宫祝贺的，听闻他还和皇后是青梅竹马之交。李百药和苗竹米一进入太白观，便得到了大家热情的招待。其中最高兴的当然是杨雪寒，她一下子拉着苗竹米去了自己房间寒暄。 杨雪寒道：“竹米妹妹，没想到你已经嫁得如意郎君了。如今怀上没有？”苗竹米道：“如今每个晚上都在努力啊！”杨雪寒道：“这样不行的，我听云霜姐她们说：要想怀孕得每次隔个两三天才行。”苗竹米道：“原来这样啊！就怕百药他忍不住。”杨雪寒道：“你傻呀！你们不会一人盖一床被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苗竹米道：“嫁人真的挺好的，你怎么不嫁人呢？”杨雪寒道：“我……。” 庄晓蝶喊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赶紧出来吃饭了。”她们两人这才不好意思的走出来吃饭。 晚上孙思邈找到杨雪寒，说道：“雪寒，你学了连心术，是不是一直不敢用？”杨雪寒道：“我怕再出什么岔子。”孙思邈道：“你不用怕，俗话说：‘从那里摔倒，就从那里爬起来。’你一直不去尝试，就走不出那段阴影。不能因为一次失误便放弃你独特的天赋。况且现在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指导你，你很快就能熟练的掌握。你要相信自己。” 第131章 有人闲不得 话说杨雪寒在孙思邈的指引下，使用起了连心术。杨雪寒进入了张出尘的梦里，只见张出尘盯着一个个人影看。 杨雪寒喊道：“出尘姐。”张出尘道：“你怎么来了？”杨雪寒道：“我来看你了。杨素又在举办宴席啊！你盯着那些人看什么呢？”张出尘道：“我在看他们的人品。”杨雪寒道：“你看他们人品干嘛？”张出尘道：“挑选出一个适合自己的人啊！”杨雪寒道：“你这样做没用的。你选择别人，别人也要选择你才行。你不表现的与众不同，别人怎么会注意到你，会选择你。” 张出尘道：“雪寒，你怎么变得比以前聪明了？”杨雪寒道：“是吗？可能是爹爹总是提醒我，人要多用脑子去想问题，这样人才不会变的笨。”张出尘道：“你说说我该怎么与众不同？”杨雪寒道：“我看还是算了，要是你太过与众不同，到时候没吸引到好男人，反而让杨素色心大起就不好了。”张出尘道：“只要我做的不是太出格，他是不会太在意我的。他如今有十几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宠妾围着，还有一个凶悍的夫人看着，是很难触及到我这种使唤丫头。” 杨雪寒道：“你平日里都干些什么活？”张出尘道：“我平日里，早上起来洒扫庭除，整理房间。像现在宴客就站在一边倒酒，驱赶蚊蝇。”杨雪寒道：“看来你在杨府就是一个二等丫鬟。我看好几个丫鬟和你一样，拿着拂尘。你怎么不将自己的拂尘弄得和她们的不一样。大家都拿着白尘黑柄的拂尘，你不如拿一个白尘红柄的。这样就显得你既出尘，又不是太惹眼。”张出尘道：“好主意，我以后就拿红拂。” 杨雪寒从张出尘的梦里出来了，孙思邈问道：“你感觉如何？”杨雪寒道：“爹爹，挺好的，我刚才入了出尘姐的梦里。”孙思邈道：“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接着练习。你早点睡吧！”说完孙思邈就走出杨雪寒的房间。 次日，李百药便带着苗竹米回京了。在马车上放了两坛萝卜干，还有一些蜜饯和腊肉，这算是太白山上的特产了。李百药道：“竹米，我真羡慕岳父他们的生活，住在山上自由自在的。”苗竹米笑道：“夫君，你如果也想这样活着，随时随地都可以到太白山上来住。说实在的我也羡慕这种隐居生活。哪天我们老了，就住到山上去。”李百药道：“竹米，这种生活想得美好，实现却很难。有几人能做到陶渊明那样‘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们都是被世俗控制着的人。” 某日，孙思邈带着小静和杨雪寒上山了。孙思邈准备砍一些藤条回来，编几个摇篮，等三女的孩子出生了，便能用上。走在太白山上，孙思邈还不忘教杨雪寒辨认一些药材。孙思邈指着路边一棵草道：“这叫牛膝，你看它有这种暴凸的粗节，现在还没有开春，叶子还没有长出来。它种子就在这些倒刺里。它靠这些倒刺沾在人或者动物身上，将它带到更远的地方，落在地上发芽生长出新的牛膝。我将它摘下来剥开，让你看看它的种子。”说着就摘下几个倒刺小包包，掰开露出里面的种子。杨雪寒道：“这种子很小，长长的。”孙思邈道：“牛膝我们主要是用它的根作为药材。它主要治膝痛，腰脊痛，便血吐血。” 杨雪寒指着旁边一棵干草道：“爹爹，你说这是啥草？”孙思邈道：“这个干死了的叫王不留行。它叶子有点卷曲，沿主干向上生长。顶上那几个包包里，就是它的种子。种子黑黑的圆圆的小小粒。我们拿来做药的就是它的种子。王不留行可以用来通乳。晓蝶她们生完孩子后，万一奶水不足，就用这药熬汤喝。” 话说此时的巫山上，金燕来找精儿发牢骚。金燕道：“我看圣女是被林常秀那个小贱人给蛊惑了。先是巫医馆，现在又是酒肆，全归她管。”精儿道：“这很正常啊！不归她管，难道归你管？你管着整个巫圣教的刑罚，难道还不够累？”金燕道：“累个屁，圣女用法宽松，一年到头没有处死几个人。小罪小错她又不惩罚，只是扣点月钱。说什么巫圣教是女人们温暖的大家庭。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林常秀那个小贱人说的，弄得我清闲的很。”精儿道：“清闲不好吗？世人奔波劳累，还难得半日闲呢？”金燕道：“你是清闲惯了，这才觉得清闲好。我如今年老色衰，要想轻易打发这些清闲的日子就难了。”精儿道：“你如今也才四十来岁，怎么就说自己年老色衰了？”金燕道：“世俗之人觉得我们女人三十岁就是老妈妈了，哪能和十几岁的小姑娘比。”精儿道：“老妈妈什么意思？”金燕道：“我们南方人的叫法。意思是孩子都十多岁了的老女人。”精儿道：“你要是实在觉得闲，找几本医书看一看。”金燕道：“医书这玩意太乏味了，我看着就犯困。”精儿道：“你不能总是困在过去的生活方式里，年龄大了找不到年轻小伙了，就得找一些新的活法。”金燕道：“你是怎么度过那些无聊的日子的？”精儿道：“我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拿上一本陶渊明的书‘悠然见南山’就行。”金燕道：“又是看书，不跟你说了，我还是去钓鱼算了。”说着便走了。黄精儿见金燕走了，她心想：“世上还有多少人，为了能够吃饱饭而发愁。你都吃喝不愁了，不应该觉得满足吗？” 话说还有一位吃喝不愁的人，也不觉得满足。陈叔宝作为亡国之君，住在隋帝杨坚为其在大兴城修的宅邸里。陈叔宝觉得自己归顺了隋朝，现今虽然吃喝不愁，但总闲着也不是一回事，便想弄个官当。陈叔宝便跟隋帝派来看守他的人说：“你去请求皇上给我一个三品官位。我也想每日入朝与众位大臣共议朝政。”看守跑去向杨坚汇报。杨坚听后大笑：“朕已经让你吃喝不愁了，你还想当官。当年陈朝都让你治到亡国了，还想让我给你官做，真是全无心肝。” 第132章 孙武中蛊毒 话说夏云霜临盆了，她先是感觉小痛，然后是中痛，接着是大痛，最后是剧痛。经过这四个级别的疼痛，孩子终于是生出来了，是个男孩。等接生婆收拾完走了出来，大家纷纷走入里面看望夏云霜和孩子。 潘师阳走进来后，一把抱起摇篮中的儿子，痴痴的看着，好像看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迟迟不愿放下。谢无眠和柳楚玉也围着孩子看。 庄晓蝶和葛小玉来到床边慰问。庄晓蝶道：“云霜，你还好吧？我在外面听你叫的那么凄惨，搞得我对生孩子都心生恐惧了。生孩子真有那么痛吗？”葛小玉道：“是啊，云霜姐。真有那么痛吗？你叫的那叫一个吓人。”夏云霜哑声道：“太痛了，我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快要痛死我了！”葛小玉道：“怎么个痛法那么可怕？”夏云霜道：“这就和拿竹夹子，夹手指的酷刑差不多。这痛是逐渐越来越强，十指连心，痛得那叫一个入心入肺。我先是感觉有些痛，接着就如刀割般痛，再接着就是感觉痛感传遍全身，全身都痛。最后就是痛到骨子里了，好像骨头都要碎了，痛到人想要晕过去。”葛小玉道：“这么痛啊！那我该怎么办啊？”庄晓蝶道：“小玉，你别怕。也许你生孩子一点都不痛。各人生孩子所感受到的痛，都是有差异的。” 孙思邈端了一碗莲子粥进来，放于床边的案几上，说道：“晓蝶说的没错，各人生孩子的疼痛感都是有差异的。云霜，你第一胎都挺过来了，就更不用怕了。生第一胎最痛，接下来生第二胎、第三胎就会越来越不痛了。”夏云霜道：“干爹，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怎么将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交给我们女人？”孙思邈道：“不公平吗？上天是公平的，你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女人不是得到了更多的疼爱，而且养家糊口的责任全部落在了男人身上。来将干爹这碗莲子粥喝了。” 夏云霜道：“干爹，我又不是坐月子，怎么能让你喂？”孙思邈道：“你生孩子生傻了吧？你现在就是在坐月子了，这三天你就在床上待着。雪寒，你过来喂粥，今后你照顾云霜。”杨雪寒道：“爹爹，我该怎么照顾云霜姐？”孙思邈道：“头三天让云霜半躺在床上，吃饭你喂给她吃，上茅房你扶着她去，沐浴你帮她擦拭。三天后，你扶着她到外面走走，晒晒太阳。你注意找一块布巾将她的头包好，她的头不能吹风。接下来你就要给她补身子了，熬鸡汤、鱼汤、羊肉汤。煲鸡汤放几片姜和葱段，煲鱼汤放豆腐和萝卜，煲羊肉汤放当归和大枣。”杨雪寒道：“好的，我都记住了。” 孙思邈道：“还有这次让你照顾云霜，有什么不懂得，你就问。问晓蝶，问小玉，问师阳，问我。别不好意思，今后晓蝶和小玉生了，也由你照顾。我现在去山上挖一些滋补药材回来，你注意看着厨房的火，正在烧热水。”潘师阳终于将儿子放回摇篮内，说道：“我去厨房看着。”孙思邈笑道：“我怎么将你们的夫君忘了。你们也别楚着了，将来杀鸡宰羊还是得你们来。”夏云霜笑道：“干爹，我早就说了，你只喜欢女儿不喜欢儿子，你还不信。”孙思邈道：“你这鬼丫头又乱说，我只是女儿多，儿子少而已。” 话说洛阳的孙武出事了，他去年背着妻子和林清雅偷欢。现今孙武常觉得头晕头痛，甚至经常出现幻觉看见林清雅的人影就在眼前，他走过去人影就消失了。他身上被林清雅轻咬过的地方，还出现了红斑。孙武心想：“该死的妖女，一心勾引老子，还对我下了蛊。我得回太白山一趟，让干爹把这蛊毒解了。这事得瞒着丽雪，不能让她知道。” 话说在京城林清雅已经大着个肚子。林素道：“姐姐，看样子，你快要生了。”林清雅道：“是啊！我快要生了，那个男人也快要死了。”林素道：“你怎么给孙掌柜下了蛊？他可是一个好男人。”林清雅冷笑道：“他是好男人吗？好男人就不该惦记别的女人，好男人就不该背叛自己的妻子，好男人就不该胡乱海誓山盟。”林素道：“姐姐，你这么一个大美人经常往他那里跑，他能不惦记吗。他要是不惦记，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你还时不时的挑逗他，他不背叛自己妻子才怪。他为了取悦你，发下什么样的山盟海誓，还不是你说了算。”林清雅道：“所以他这种自以为聪明睿智，还喜欢沾花惹草的人，就应该早点死。” 孙武赶到太白山，孙思邈看见他脸色苍白，便问道：“你怎么了？”孙武道：“干爹，我遭了妖女的毒手，被她下了蛊。”孙思邈听后，马上将他带入一间密室。在密室内孙思邈一边给他摸脉，一边开天眼，查看他的身体情况，只见五脏六腑都被蛊虫咬的千疮百孔。孙思邈一看这情况，他也束手无策。 孙思邈带孙武来到了太白山之巅，求见师尊，希望师尊能够出手相救。那知了尘真人看过后，连连摇头。了尘道：“如今他的状况，为师也是无能为力。他中蛊时间太久了，蛊虫已经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破坏完了。若在百年前，为师可以将他体内的蛊虫全部逼出，再给他服用回生丹，便能治好。如今灵药断绝，我再也炼不出回生丹了，将蛊虫逼出来他只能提前死亡。” 孙思邈道：“师尊，这种蛊虫会传染吗？”了尘道：“这是情蛊的一种，叫做噬心蛊，通过阴阳交合，便能传染。”孙武道：“遭了，如此的话，丽雪肯定也中蛊了。我要回去救她。”了尘道：“晚了，你活不了几天了，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孙武一听这话，顿时痛哭出声：“不，怎么会是这样？”孙思邈呵叱道：“武儿，你是怎么招惹上巫教妖女的？她又是怎么给你下的蛊？”孙武哭道：“是我一时贪图妖女林清雅的美色，被她迷惑了。”孙思邈骂道：“你糊涂，巫教妖女全身是毒，我早就告诫你们千万别碰。你怎么就不听呢？”孙武满脸不甘说道：“师祖，可有什么方法让下蛊之人遭到反噬？我要拉着林清雅这个妖女陪葬。” 第133章 孙静成孤女 话说孙武想和林清雅来个同归于尽。孙思邈道：“想要人家给你陪葬，你有这个本事吗？当初我一再提醒你们，巫教的妖女碰不得，她们身上全是毒。你怎么听不进去，管不住自己。她们那有什么美色，她们只是些红粉骷髅。”孙武看向了尘真人说道：“师祖，您可有办法帮我？”了尘道：“你说的反噬，是指你身上有蛊，她身上也有蛊。她通过她身上的蛊虫，来控制你身上的蛊虫。可是这种噬心蛊，只有你身上有蛊虫，她身上是没蛊虫的。她只想杀死你，并没有想要控制你。噬心蛊不可能存在反噬，你想要报仇，我也无能为力。”孙武听到这里彻底绝望了。他心想：“林清雅好个蛇蝎美人，老子只是玩了你几回，你就下定决心让老子死。我还当你是只漂亮温柔的小绵羊，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孙思邈带着失魂落魄的孙武，回到了太白观，两人却是看见了高丽雪。孙武道：“丽雪，你怎么也回来了？”高丽雪道：“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孙武道：“我，我实在对不住你。我不该觉得你不够漂亮，不够温柔。我不该背叛你，欺骗你，和林清雅那个妖女偷欢。如今我们都中了蛊毒，没几天可活了。”高丽雪道：“夫君，你怎么这么傻，去碰巫教妖女。你想要漂亮的温柔的女人，我可以为你纳妾啊！”孙思邈道：“大错已经铸成了，再怎么后悔也无用。这几天你们就好好陪陪孙静吧！” 孙思邈来到夏云霜的房间，见到孙静也在房间内。孙思邈道：“小静，你爹娘都来了，这几天你去陪着他们吧！”孙静道：“他们我都好陌生，我怕他们。”孙思邈道：“他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有啥好害怕的？这才大半年没见，怎么就陌生了？”孙静道：“他们的脸好白，好吓人。”孙思邈道：“这是他们病了，等他们好了，就没事了。”夏云霜安慰道：“他们是你爹娘，会对你很好的，你不用怕。”孙思邈道：“雪寒，你送小静过去。”杨雪寒便拉着孙静的手，去到孙武夫妻俩的房间。 夏云霜问道：“干爹，孙武夫妻俩是怎么了？怎么这次回来老是躲着大家，他们得了什么病？”孙思邈道：“他们中了蛊毒，活不了几天了。”夏云霜道：“难道连你和师祖都没办法？”孙思邈道：“我们又不是神仙，你真当我们无所不能啊！”夏云霜道：“这巫教实在太可恨了，动不动就给人下蛊。”孙思邈道：“还不是孙武那小子沾花惹草，沾染到了巫教妖女。”夏云霜道：“都怪巫教妖女，太过花枝招展，专门媚惑男人，武弟才会中招的。” 他们一家人度过了人生中最惬意的三天。孙思邈给孙武夫妻俩，配制了压制蛊毒的药，他们暂时看上去还像正常人。孙武夫妻俩一人拉着小静一只手，走在太白山的小道上，欣赏着自然的美景。高丽雪道：“小静，你跟着爷爷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孙静道：“我经常陪爷爷上山采药。爷爷会找一些野果子给我吃。我现在会捡柴火了，你看那个山坡上茅草屋里的干柴，就是几天前，我和爷爷他们捡回来的。”孙武很少开口说话，他静静的看着女儿内心全是愧疚，这几天他都是强装笑容。 高丽雪道：“小静，你以后要乖，要听爷爷的话，要学会照顾自己，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跟爷爷说，爷爷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孙静道：“爹爹，你怎么哭了？”孙武道：“你娘说的没错，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要听爷爷的话。”孙静道：“娘，你怎么也哭了，今后你们不陪着小静吗？”高丽雪擦掉眼泪道：“爹娘和你玩捉迷藏好吗？”孙静道：“好啊！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高丽雪道：“你现在能数到多少了？”孙静道：“我能数到一百了。”高丽雪道：“好的，先由我们藏起来，你来抓我们。你现在站在这里别动，闭上眼睛，数到一百，再睁开眼，寻找我们。”孙静道：“好的。”然后闭上眼睛数数。 高丽雪拉着孙武走向了堆满干柴的茅草屋。孙武道：“丽雪，我们藏这里太容易被发现了。”高丽雪道：“夫君，我们该走了，小静已经陪伴我们三天了，再拖下去我们就舍不得走了。”孙武道：“是啊！该走了，不能够再留恋这个世界了！丽雪，我真对不住你。”高丽雪道：“现在还说什么傻话，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在天上再团聚。”孙武看着满屋的干柴和茅草，他笑道：“我先陪你去天上，慢慢等着他们。”他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茅草，一会干柴也着了，火势越来越大。孙武拉着高丽雪的手，走入了熊熊大火中，两人在火海中紧紧相拥。 孙静数到五十几就数不下去了，正在想着下一个数是什么。她刚才撒谎了，她根本就不能顺利数到一百。孙静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她睁开眼睛，只见远处的茅草屋火光冲天。她喊道：“爹爹，娘亲。”见没人应答，孙静慌忙跑向了太白观，她想要找爷爷。因为跑得急摔倒了，小脸都划破了，她马上爬起来接着跑。孙思邈和他的三个女婿也走出了太白观，他们远远的看到这边失火了，便跑了过来。在半路上碰见了孙静，孙思邈一把抱起小静，来到茅草屋，只见熊熊大火根本扑不灭，周围有些山林都烧起来了。孙思邈问道：“小静，这是怎么回事？”孙静道：“茅草屋起火了，爹娘都不见了。”孙思邈道：“你爹娘不见了？”孙静道：“我们在玩捉迷藏。茅草屋烧起来了，他们就不见了。”孙思邈一听这话，他内心就隐隐作痛，他明白茅草屋为什么会着火了，孙武夫妻俩应该是选择自焚了。 孙思邈道：“无眠、楚玉快将茅草屋四围都清空了，隔离火源不要让火势继续扩大。师阳赶紧去砍几棵小树过来灭火，我去拿几个木桶过来打水灭火。”说完他抱着小静回了太白观，将她放下后，孙思邈提着六个木桶便去灭火了。 他们四人一阵忙活，这才将火灭了，连好没有连带整座山都烧起来。作为这场大火的中心，那座茅草屋已经烧没了，地上除了留下一层厚厚的灰外，就是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型焦影。看到这焦影大家都知道孙武夫妇不在了，留下孙静这个孤女。 第134章 梦魔杨雪寒 话说孙武夫妇自焚了，孙思邈就在原来茅草屋的地方，给他们建了一个夫妻合葬墓。孙静哭得最伤心，她刚觉得自己有父母非常好，结果玩了一个捉迷藏，父母就被烧死了。从此孙静对玩捉迷藏产生了抗拒，再也不敢玩这个游戏了。还好小孩子大哭一场后，没几天就将这事忘了。 孙思邈做好了两块牌位放进了灵堂，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灵堂内，念诵着《度人经》。杨雪寒知道爹爹很伤心，并没有进来打扰。孙思邈走后，她才进来烧香，发现爹爹念的度人经，还放在供桌上，她便拿过来打开看了一下，见里面夹着一张画像。她打开画像见是一位漂亮的女子，右上角写着“林清雅”三个字。杨雪寒心想：“林清雅，这不是害死孙武夫妇的那个巫教妖女吗？原来长这样。”大家为孙武夫妇伤感了几天，渐渐就不再提起了，以免孙静一直沉浸在没有父母的伤痛中。 林清雅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林霜。林素抱着这个小女婴爱不释手，她笑道：“清雅姐，霜儿好可爱，圆圆胖胖的小脸蛋，白净温润的就像个瓷娃娃。”林清雅道：“马上终南山就要举行祭拜陶祖活动，我看你今年就去参加吧！”林素道：“你是说去做一回准圣女。我看还是算了，那个活动要二十岁参加才合适，我现在才十六岁。”林清雅道：“我看你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自己早点生一个。”林素道：“喜欢就要生吗？我现在帮你照顾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听说圣教内如今都生孩子成风了。养善堂都照顾不过来了，圣女已经批准只要愿意自己带孩子的可以不送到养善堂去。”林清雅道：“这样就得辛苦你了，既要照顾我坐月子，又要照顾孩子。”林素道：“没什么现在云光医馆的事有三个郎中打理着，其它巫医馆也很平稳。”林清雅道：“最近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常秀姐写信骂我，说我太鲁莽太任性了，不该将孙武夫妇弄死。他们不就是有一个做道士的干爹吗？有什么可怕的，既没权又没势。”林素道：“林护法来信骂你了？”林清雅道：“是啊，几天前我将我生了孩子这件喜事告诉她，本来想让她高兴高兴。哪知她只在意我在信中一笔带过的小事。”林素道：“孙武的干爹是谁呀？”林清雅道：“一个太白山散修道士，叫做孙道一。听说我们圣教的一个叛徒叫杨雪寒的就是投靠了他。”林素道：“孙道一、杨雪寒，怎么都没听过？”林清雅道：“这种小人物，你怎么会听过。我说圣女是太仁慈了，像杨雪寒这种叛教妖女，就算追到天崖海角也该杀了，哪能任由她，躲在太白山逍遥快活。”林素道：“清雅姐，你怎么跟杨雪寒较上劲了？”林清雅道：“我心里不愤。常秀姐竟然在信里说：‘杨雪寒是圣女之下最强巫女。’她凭什么？一个叛徒，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妖女。”林素道：“她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林清雅道：“我派人查了。杨雪寒她娘叫做杨小柳，在加入巫圣教前是孙道一的小妾，某次外出被匪徒劫持，刚好被金燕护法撞见将她救了下来。她因遭匪徒污辱，没脸回去见夫君了，便在金燕护法的劝说下加入了巫圣教，后来参加陶祖活动生下了杨雪寒。她听闻圣教有三大宝物，逆天盘、传承珠、圣莲子。她便打起了圣莲子的主意，伙同另外三女想要潜入圣教宝库偷盗，被金燕护法抓住了，全部丢入万蛇窟，处死了。杨雪寒因此被发配到养善堂干粗活，圣女大发慈悲将她送入陈朝宫中，后来陈朝被灭，她被赏赐给了韩擒虎。圣教想营救她，让她重回圣教。她既然不识好歹叛教了，后来韩擒虎死了，她便被放出了韩府，出府后就投靠了孙道一。”林素道：“这样看来她并没有学到巫圣教的真本事。怎么就成了最强巫女？”林清雅道：“你笨呀！我猜肯定是杨小柳真的偷到了圣莲子，给杨雪寒服用了。”林素道：“这怎么可能，圣教宝库可是教主亲自看守着？”林清雅道：“如果她没有偷到，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杨雪寒，有机会我一定弄死你这个叛徒。” 林清雅晚上睡觉，做梦来到了一座江南小镇，只见太阳已经落山，正是傍晚时分，人们应该是纷纷赶着回家才对，小镇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她便走入一户人家，推开院门，推开屋门，推开房门，没有人，没有人，还是没有人。林清雅在这座小镇内兜兜转转，发现没有人，没有动物，没有声音。她大喊：“人呢？你们都死哪里去了，给我滚出来。”任由她喊破喉咙，就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恐惧了，开始咒骂：“这什么鬼地方，那个天杀的将我困在这里，赶紧放我出去。”林清雅见咒骂也没有用，便开始砸东西，床榻、案几、窗户、房门，她疯狂的砸，见到的东西无所不砸，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杨雪寒看着林清雅疯狂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杨雪寒本来还想着，怎么报复这个林清雅，没想到自己用连心术想找出尘姐聊聊天，竟然发现这个林清雅在睡梦中想着自己。杨雪寒便将她拉入自己的孤独梦境中，然后将梦境封锁七天，这是杨雪寒如今能做到的极限了。至于林清雅被困在梦里，会疯掉或者傻掉，她才不管。 话说京城里的林素此时可是急疯了。她今天起床后，见林清雅迟迟没有起来，便大着胆子闯入林清雅的卧室。她看见林清雅表情痛苦，头上冒着虚汗，便知是在做噩梦。林素不管怎么推搡林清雅，就是不能将她叫醒。 林素实在没有办法，她来到了京城巫圣教据点，将金香主和林堂主都找来了。金香主一看便道：“林主管好像是中了魔了。”林堂主呵问道：“我妹妹怎么会这样？”林素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我来看她时就这样了。”林堂主道：“你通知林护法没有？”林素道：“在找你们之前，我就通知了。说清雅姐因病昏迷了醒不过来，问她有没有好办法？”金香主道：“不行再给林护法去信，就说清雅病危了。她三天之内醒不过来，就会变成白痴；七天之内醒不过来，就永远醒不来了。她现在应该是被人抽魂炼魄了。”林堂主道：“我妹妹这是得罪谁了？”林素道：“应该是一个叫杨雪寒的圣教叛徒，林护法说她是圣女之下最强巫女。”金香主道：“杨雪寒，难道她已经修成梦魔了？”林素道：“什么梦魔？”金香主道：“就是能在梦里，悄无声息将人杀死的人。”林堂主道：“梦魔杨雪寒，还有这么一个人吗？” 第135章 姐妹情深 话说林常秀得知林清雅被梦魔杨雪寒困在梦里，已经是当天夜里了，上好的信鸽日飞二千里，巫山总部离京城也有一千二百里，所以信件夜里才到。林常秀心想：“原来杨雪寒有一个梦魔的称号。难怪圣女提醒我千万不要轻易得罪她，还说她的精神力只在自己之下。” 林常秀马上前往圣女住处求见圣女。圣女道：“常秀，你深夜找我有何事？”林常秀道：“我妹妹被杨雪寒困在梦里醒不过来，我希望圣女同我一起前去救她。”圣女道：“你想怎么救？”林常秀道：“我知道圣教有个逆天盘，能动用它救我妹妹吗？”圣女道：“逆天盘是能救你妹妹。可你知道动用逆天盘的代价吗？”林常秀道：“圣女，为了救我妹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圣女道：“圣教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动用逆天盘了，你用它相当于以命换命，要消耗四十九年寿命。”林常秀道：“圣女，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后悔。”圣女道：“常秀，你坚持这么做，明日我便陪你去救你妹妹。” 林常秀道：“圣女，我们要连夜出发，日行八百里，才来得及救我妹妹，要不然超过三天期限，即使我妹妹救出来了，也是个白痴。”圣女道：“这么说来，京城那边是用据点内的上等信鸽给你报的信，看来事情真的很紧急。我们骑千里马前去京城。” 圣女带着林常秀来到马舍，选了两匹千里马，跳上马连夜从巫山出发。她们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赶到了京城，时间是林清雅被困梦中的第三日下午。林素看到林常秀一下子扑入她怀里哭泣，这三天她是身心俱疲。她连给圣女行礼都忘了，还好圣女并不在乎这些虚礼。林素在林常秀怀内哭道：“林护法，你总算来了，赶紧救救清雅姐吧！她快要不行了！”林常秀道：“不要心慌，还有时间，还来得及，你先到房门外候着。我和圣女这就施法救人。”林素听后便乖乖的在门外候着，她这两天也是水米不进，为林清雅操碎了心。 圣女拿出逆天盘，用强大的精神力激活逆天盘上的一道道符阵，只见八颗镶嵌着的宝石，慢慢亮了起来。当盘上八个方位的宝石都亮了，圣女便将逆天盘递到林常秀手里。林常秀接过逆天盘，割破手指，用鲜血在盘内写下林清雅的生辰八字，口内念道：“八星移转，神魂归位；逆天改命，无所不能。”当八颗宝石发出的光汇成一束，林常秀便用这束光照向了林清雅的眉心。梦中的林清雅正抱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忽然小镇的天空打雷了，她大喜，心想：“这个鬼地方终于有反应了。”只听雷声越来越近，忽然一道闪电向她劈来。她心想：“我终于要解脱了，就算被雷劈死，也好过困死在这里。”躺在床上的林清雅全身一阵抽搐，眼看就要醒过来了。林常秀吐出了一口鲜血，差点晕过去；她心想：“响了四十九下心雷，终于打破封印了。”林常秀将已经恢复原样的逆天盘交还给圣女，她连忙擦干净嘴角和地上的鲜血。 林清雅睁开眼睛醒了，她只是觉得特别饿，做了好长一个噩梦。她差不多三天没吃没喝了，醒来看见圣女和姐姐都在，她还有些诧异，便想要穿衣起身，给圣女行礼。她发现自己特别虚弱，连起床的劲都没有，她忽然想到自己还在坐月子，便勉强笑了笑，说道：“圣女、常秀姐，劳烦你们来看望我。” 圣女道：“你现在身子虚，好好躺着吧！”林清雅道：“圣女、常秀姐，你们都看过霜儿吧？她是不是挺可爱的？”林常秀道：“是很可爱。我们刚刚看过了，顺便过来看看你。”林清雅道：“林素跑哪里去了，怎么没看到她？”林常秀喊道：“林素清雅醒了，你去端碗莲子粥过来。”林素高兴的跑去厨房，端了碗莲子粥进来，一看林清雅果然醒了，便笑道：“清雅姐你终于醒了，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林清雅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林素道：“都快傍晚了。”林清雅道：“我怎么变得这么贪睡了？”林素道：“来先将这碗莲子粥喝了。”林清雅道：“怎么还让我吃莲子粥？我坐月子都七天了，你熬的鸡汤和羊肉汤呢？”林素道：“今天你起的晚没有熬，明天再给你熬。” 林常秀道：“圣女，我们去吃饭吧！跑了一天一夜你也饿了吧？”林素道：“你们的饭都好了，都在厨房热着。”林清雅道：“你将粥放在案几上，先去招呼圣女和常秀姐吃饭。”圣女和林常秀来到了待客厅坐着，林素将鸡汤和羊肉汤都端过来放在桌上。她们便吃了起来，确实饿了。圣女道：“没想到坐月子吃这么好，我还是第一次吃别人的月子汤。”林常秀道：“圣女，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味道确实不错，林素的厨艺真好，以后我坐月子也得请她。”圣女心内叹道：“真是可惜，你没有机会坐月子了。”她们现在吃的就是林素煲给林清雅的汤，因为她三天没吃没喝了，不适合一醒来就吃大补汤。 晚上林常秀和林清雅姐妹睡在一起。林清雅道：“姐姐，霜儿是不是挺可爱，要不你也生一个？”林常秀道：“我对生孩子可没兴趣。”林清雅道：“那你对什么有兴趣？”林清雅等了一会却是没听到姐姐的回复。她爬起来一看，姐姐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林清雅像小时候一样，右手右脚都搭在姐姐身上，慢慢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林清雅醒来看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人睡在自己身边，她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和我睡在一起？”林常秀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问道：“清雅，你怎么了？一大早就大惊小怪的。”林清雅有些结巴道：“常秀姐，你，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子了？”这时林常秀才完全清醒，看着自己雪白的长发，她也吓了一跳。她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满头白发，面容苍老。 她一下子失控了，将镜子打翻在地，冲出房间，找到圣女，问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天还好好的？”圣女道：“我以为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没想到你看到自己的样子，还是失控了。你不想想自己今年二十岁，再减去四十九年的寿命，就是一个将近七十岁的人了。七十岁的老女人，你觉得会好看到那里去？你以为你还会美艳无双吗？”林常秀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当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使用逆天盘，不光会减寿，连容颜一样会衰老。”圣女道：“我提醒过你，逆天盘有一百多年没有动用了，若再告诉你不光会减寿，容颜也会衰老。你会下定决心救你妹妹吗？女人将容颜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你应该明白你会有多难决择，也应该明白我有多难决择。”林常秀爬起来抱着圣女嚎啕大哭，圣女抱着她也泪珠连连。 第136章 止小儿夜啼 林清雅穿好衣服跟着跑了出来，来到圣女的房间，见林常秀和圣女相拥而泣。她整个人到现在还是懵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怎么就变成这样？她想问个明白，但姐姐如今这么悲伤，她怕自己问了姐姐更加伤心。这时林素抱着衣服过来了，林常秀只是穿着睡衣。林清雅接过衣服走了过去，说道：“姐姐，你的衣服，别着凉了。” 林常秀大哭了一场，总算是冷静了，她拿过衣服穿好，发现还有一块头巾。她便将白发包起来，走到圣女的梳妆台前，仔细画了一个妆，总算看上去只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大家吃完早饭，林常秀道：“姐姐和圣女要回巫山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做什么傻事。”林清雅道：“好的，我知道了，姐姐你要保重身体。”圣女和林常秀骑上千里马走了，林清雅看着姐姐渐渐远去的身影，她感觉特别伤心，觉得自己是在和姐姐永别，只怕此次一别，再也见不到姐姐了，眼泪不自觉的滴落在地上。 林素道：“清雅姐，我们回去吧！别站在这里吹风，你还在坐月子。”林清雅道：“我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一夜白发容颜衰老了？”林素道：“清雅姐，你不知道呀？她们都没告诉你吗？”林清雅道：“我知道啥？我现在问你呢？”林素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林清雅道：“你倒是说呀！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林素道：“你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睡了三天三夜，圣女和林护法就从巫山赶过来救你。”林清雅道：“我睡了三天三夜，不是一天吗？”林素道：“你被梦魔杨雪寒困在梦里，差一两个时辰就满三天了。还好圣女和林护法来的及时，把你从梦里救了出来，要不然你就变成白痴了。”林清雅道：“你是说我姐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的？”林素道：“林护法为了施法救你，大损阳寿，才会这样的。”林清雅道：“该死的妖女杨雪寒，我与你不共戴天，竟然将我姐害成这样。”林素道：“清雅姐，你千万别冲动。我们现在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这事就算了。”林清雅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以前只有我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敢欺负我。”林素小声道：“我看是林护法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将来林护法不在了，还有谁保护你。”林清雅一听这话，顿时大怒：“你，你给我滚出去。谁说我林清雅需要人保护了。”林素吓得一下子跑了出去。 不久后，巫教内便流行起了两首诗。甄谋通过情报网也得知了这两首诗。他急忙找到孙思邈。孙思邈问道：“甄师弟怎么了，你这么急冲冲找我？”甄谋道：“师兄，出大事了，有人恶意诋毁雪寒。”说着便将一张信纸递给孙思邈。 孙思邈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梦魔》 梦魔杨雪寒，杀人不眨眼。 今晚睡梦里，明早死无声。 不见人头落，抽魂炼魄亡。 二九妙龄女，蛇蝎世无双。 《掠寿妖女》： 掠寿妖女杨雪寒，夺人寿命使人老。 双十年华貌天仙，一夜白发容颜衰。 千恶万毒数第一，毁人容貌挖人心。 清纯可爱美少女，人面兽心魔鬼身。 孙思邈读后怒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恶意中伤雪寒？”甄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最近这两首诗在巫教内疯传。只怕在乡间也已经传开了。”这时罗一刀也匆匆赶来，口内喊道：“宗主，不好了。有些百姓喊着要杀死杨雪寒。”只见他手里也拿着这两首诗。 三人一起找到杨雪寒。孙思邈道：“雪寒，你赶紧收拾收拾到乡下去躲一躲。”杨雪寒道：“爹爹，这是怎么了？”孙思邈道：“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看。”说着便将两首诗递给杨雪寒。杨雪寒看完后，大为诧异，说道：“爹爹，这个上面说的杨雪寒应该不是我吧？”甄谋道：“师兄，雪寒说的没错，这应该不是她。可能只是同名同姓，那人也叫杨雪寒。”罗一刀道：“原来不是小姐啊！我还真吓了一跳。如果有乱民冲上山来，我那点手下还真顶不住。” 孙思邈道：“怎么就不是你了？你说说你最近都干了啥？”杨雪寒道：“我也没干什么，只是在梦里关了林清雅几天。不知怎的她最后还跑掉了。”孙思邈道：“别说了，这人就是你，巫教现在想致你于死地。你赶紧收拾下，我带你去李家塬避一避。”杨雪寒道：“那云霜姐怎么办？”孙思邈道：“她过两天月子就坐完了。”杨雪寒道：“还有晓蝶姐和小玉姐呢？她们马上就要生了，坐月子怎么办？”孙思邈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想想自己该怎么渡过这一个难关吧？”杨雪寒道：“爹爹没那么严重吧？”孙思邈道：“有时文字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文字再加上谣言，假的都会成真的，比你本人说的还真。你以后别叫杨雪寒了，改名叫木雨声。”杨雪寒道：“爹爹，这名字太难听了。”孙思邈道：“那叫木玉珠。” 孙思邈带着杨雪寒来到了李家塬，孙和在孙家老宅门口迎接孙思邈。孙和道：“老爷，听说你要回来住，老奴一切都给你收拾好了。”孙思邈看着惜日父母住过的老宅，心内颇为感慨，一眨眼都过去十八年了。父母离世十八年，自己也十八年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杨雪寒来到乡下挺好奇的，就想到处走走。孙和让自己的小儿子孙平带着她去逛逛。在经过二愣子家时，二愣子四五岁的儿子正在哭闹，二愣子的婆娘说道：“你再哭闹，晚上我就让杨雪寒将你抓去，将你的心挖了吃掉。”小孩吓得马上不敢哭闹了。杨雪寒听得哭笑不得，便问道：“杨雪寒是谁呀？”孙平道：“玉珠姐，杨雪寒是最近流传的大魔女，她会化成清纯可爱的美少女，到处抓百姓家里的小孩，然后挖取小孩的心来吃。”杨雪寒问道：“你说杨雪寒长得像我吗？”孙平笑道：“玉珠姐，她怎么可能像你？她是心如蛇蝎的妖女。你是漂亮善良的大小姐。”杨雪寒心想：“果然文字加谣言，有时比本人说的还真实。”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她此时非常得意，心想：“杨雪寒，你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我。我要让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敢出手害我，我要让你知道，你这只老鼠敢跟猫叫板的下场。听说你的名字现在都可以止小儿夜啼了。” 第137章 制止谣言 话说孙思邈将杨雪寒送到李家塬后，便回到了太白山，他带上孙静来到了京城。孙思邈经过一番探查，还真是巫教在酒肆中散播杨雪寒的谣言。孙思邈对于巫教说杨雪寒是梦魔还能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说杨雪寒为掠寿妖女。杨雪寒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连心术可没有掠夺别人寿命的能力，又是谁的寿命被掠夺了？他想弄个明白，这就是他来京城的原因。 孙思邈多方打探才知道这个被掠夺了寿命的人是林常秀。林常秀为了救她妹妹动用了巫教某件宝物才被掠去了寿命。孙思邈知道了原委，便想马上将这个掠夺寿命的谣言打消掉。孙思邈觉得这个谣言可能一石激起千层浪，带出很多人真的去干掠夺寿命的事，想以此来获得长生。 林清雅还为此得意，哪知自己无意中打开了一扇恶之门。受此影响最大的便是后来的隋炀帝杨广，他就想掠夺童女的寿命，来实现自己的永生。这是后话暂时不表。 孙思邈直接来到云光医馆，他要找林清雅谈谈。林素慌忙走进去通知林清雅。林素道：“清雅姐，不好了，孙掌柜的干爹直接找上门来了。”林清雅道：“孙道一来了，你慌什么慌，这里可是巫圣教的地盘，怕他干啥？他还能翻了天不成。请他进来，我这就会会他。” 林素便将孙思邈请进了后堂。林清雅高坐上首，用一付不屑的目光看着孙思邈，开口道：“孙老头，你找我何事？若是想为你干儿子讨回公道，我劝你免开尊口，他这种好色之徒死有余辜。”孙思邈道：“小姑娘，我来此不为别的。我就是想问你，关于杨雪寒的谣言是你让人散播出去的？”林清雅笑道：“怎么你怕了吗？没错这些都是我捏造出来叫人传播出去的。只要你现在下跪求我，我便大发慈悲停止传播那些谣言。” 孙思邈道：“真是被人宠坏了的小姑娘，受了一点打击就变得这么白痴了。我想你姐临走前一定交代过你，叫你不要再做傻事。”林清雅怒道：“老头，你说我白痴，现在是你来求我，你是不是老糊涂分不清形势？”孙思邈道：“分不清形势的是你。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困在梦里吗？你想过自己再次被困在梦里，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连自己是个弱者都看不清。在我眼里你弱得像只蚂蚁，还敢在这里乱咬人。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怜悯你，没让雪寒再次对你出手。”林清雅怒吼：“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是圣教大主管，怎么可能弱得像蚂蚁？你撒谎，这不是真的。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孙思邈大笑三声从容的走了。 林清雅颠狂道：“怜悯，我林清雅要人怜悯，才配活着吗？怜悯我。在他眼里我是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一只被姐姐竭尽全力保护的蚂蚁。可笑，太可笑了。”林素小声问道：“清雅姐，我们真的要停止散播谣言吗？”林清雅颓然道：“你想让我再次被困在梦里吗？” 话说林常秀回到巫山，就将事务交给手下江小贝去处理，她自己好好闭关调养了半个月。她刚调养完出来，就听到林清雅放出谣言中伤杨雪寒的事。她听了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骂道：“胡闹，这是哪个缺心眼的巫女给清雅出的馊主意，到现在还敢去招惹杨雪寒。”江小贝道：“林护法，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我们数百巫医可都指望着你。”林常秀道：“最近教内出了什么变故？”江小贝道：“金护法以你身体状况不佳为由，将圣教的酒肆管理权夺走了，交由刘后娇管理。”林常秀道：“她想管就让她管吧！我实在太累了，心累。你赶紧飞鸽传书让清雅马上停止传播所有谣言。” 江小贝道：“为什么？我觉得清雅姐为你报仇，造她的谣没什么问题。”林常秀道：“你说她要是再次被困在梦里，谁去救她？你马上按我说的去做，再迟了可能就来不及了。”江小贝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说道：“林护法，我看不用了。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清雅姐已经停止传播谣言了。”林常秀道：“清雅这次觉悟得这么快，难道有高人提点她？”江小贝道：“听说是孙道一找上门了。”林常秀道：“他没将清雅怎么样吧？”江小贝道：“听说只是伤了清雅姐的自尊。” 话说云定光请他哥哥云定兴来香膳楼吃饭，在雅间内两兄弟边吃边聊。云定光道：“哥，我说这好事不能全被巫教占了去。我发现一个好的挣钱路子，你配合一下，我们一起干怎么样？”云定兴道：“你有什么好路子说来听听。”云定光道：“哥，你听过掠夺寿命没有？”云定兴道：“你说的不会是邪道士所用的方法吧？”云定光道：“什么邪不邪的只要有用就行。”云定兴道：“你说怎么个掠夺寿命法？”云定光道：“你觉得将太子那些用不到的侍女，弄出来一些如何？。”云定兴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你不怕太子知道了砍你的头啊？”云定光道：“富贵险中求，怕啥？历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算太子发现人少了，你给他重新招一批就完了。这世上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多的是。”云定兴道：“这次你千万不要自己留着，弄出来你就全部卖掉。”云定光笑道：“哥，这个你放心，忽悠那些土财主我在行。我就说买一个回去暖床，至少能够多活十年。到时候保准他们死命掏钱。”云定兴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掠夺寿命啊？”两兄弟哈哈大笑起来，吃饱喝足后便分别了。 不巧得是兄弟俩说的一切，被坐在隔壁雅间内的孙思邈一句不差的听了去。他是特地带着孙静来此品尝药膳的。孙思邈问道：“小静，这里的当归生姜羊肉汤好吃吗？”孙静道：“好吃，比雪寒姑姑熬的好吃。”孙思邈道：“雪寒这丫头，熬的汤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很难做到恰到好处。”孙思邈心里却在想：“云定兴兄弟俩心真够黑，既要侍女的命，又要财主的命。这事我该怎么管？”孙静忽然冒出一句：“爷爷，我还是更喜欢喝雪寒姑姑熬的汤，她是为家里人熬的。”孙思邈道：“小静，为家里人熬的汤简单、实在、用心，味道可能不是最好，但吃得最放心。” 第138章 作牛作马 话说孙思邈带孙静吃完饭，回到妙应草堂，看见甄权正在关门打烊。孙思邈问道：“师兄，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甄权道：“每到这个时辰就没人来求医了，京城外的人都赶着回去了。到时候关了城门就出不去了，在城内住客栈，他们是住不起的。城里的有钱人基本不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喜欢往巫医馆，吃现成的药丸和药粉。来医馆求医的人，一般都是上午来，拿上方子买好药，下午便将药煲好。” 孙思邈道：“最近来看病的人有所增加吗？”甄权道：“是增加了一些，医馆勉强维持收支平衡。”孙思邈道：“不应该啊！巫医馆天天卖出去那么多媚药，病患应该增加不少才对。”甄权道：“师弟，巫医馆尽管都是些女流，而且年龄都不大，但真本事还是有些的。比方说她们禁欲的方法，直接用巫蛊控制对方禁欲；然后吃补药补身，等病人身体养好了又开始让人吃媚药。”孙思邈道：“巫医馆还真是厉害，这是把病人当成摇钱树了，非把病人的钱财榨干不可。”甄权道：“师弟说的没错，只要进了巫医馆就要乖乖的被榨干。” 孙思邈走入了后堂，来到自己住的房间，孙静也跟了进来。孙思邈道：“小静，我去打盆温水来，你洗完脸、洗完脚，就先上床睡觉。爷爷看一会书。”说着孙思邈便去打水了。他服侍孙静睡下。孙静人小，走了半天的路感觉累了，躺在床上一会就睡着了。孙思邈看她睡的很甜很香，不免想到那些即将被云氏兄弟卖掉的侍女。他心想：“那些女孩子大部分是选拔来的良家女，入了太子府有的可能心机不纯，想勾引太子出人头地。但大部分被选上成为宫女，都是出于无奈。如今若是被云氏兄弟卖掉，可以说就是悲惨了。太子杨勇虽说比较无能，云昭训并不糊涂，若真知道自己亲爹想卖宫女，一定会阻止。可惜自己通知不到云昭训。看来只能找巫教帮忙了。”孙思邈合上《小品方》上床睡觉了，准备明天去找林清雅。 话说林清雅最近消停了，也无心读医书了，拿着本《庄子》在读。林素道：“清雅姐，你怎么读《庄子》了？”林清雅道：“我姐来信训斥我，说我过于骄傲自大，让我多读《庄子》。”林素道：“你读出啥来了？”林清雅道：“失落。”林素道：“怎么就失落了？”林清雅道：“这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一个叫伯乐的人善于相马。他将本来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马抓来，用烙铁打上火印，用剪刀剪去鬃毛，在马蹄上钉上马掌，给马套上笼头绑上缰绳，拴起来圈养在马厩里，这样马就死了十分之三。马饿了不给吃，渴了不给喝，还要让它奔跑，让它做出华丽的动作，前面有横木马络限制，后面有皮鞭竹条威逼，这样马就死掉了大半。现在我们就是这样做牛做马活着，你说我怎么不感到失落？”林素道：“清雅姐，这世上是不可能有桃花源的，那只是陶渊明幻想出来的一个梦。人一出生便要作牛作马，这才是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有什么逍遥自在。”林清雅叹道：“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一只蚂蚁。” 次日孙思邈来到云光医馆，林素又匆忙去通知林清雅。林清雅一听也是摸不着头脑，说道：“叫他进来吧！”孙思邈进来后，看到林清雅还是高坐上首。林清雅道：“孙老头，你是啥意思，今天又来找我干嘛？”孙思邈道：“小姑娘，你别误会，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林清雅道：“不帮，我凭啥帮你？”孙思邈开启天眼术，盯着林素问道：“你是叫林素吧？你站在那里那么紧张干嘛？衣角都快被你抓破了。我人老了，有些耳背，你们大主管的话，我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帮啊？还是帮你？”林素结巴道：“帮…，帮你…，一定帮…。”林清雅用眼光狠狠的剜了一下林素，心内骂道：“没骨气的软骨头，用得着怕成这样吗？还替我一口气答应了。”孙思邈收回目光，看向林清雅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需派人去太子府，通知云昭训，就说太子失宠了，传闻有几个土财主想买她回去玩几天，如果昭训实在不方便，就买几个侍女也行。”说完便走了。 林清雅道：“素儿，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想背叛巫圣教？”林素道：“清雅姐，我冤枉。我绝对不敢叛教。”林清雅道：“那你为何答应的这么爽快？”林素道：“那老头一直盯着我，我觉得自己不答应马上就会死掉。”林清雅道：“胆小鬼，这事是你答应的，你自己去处理吧！”林素便派独孤陀的妻子杨氏去说这事。 杨氏来到太子府便将云昭训悄悄拉到一个房间。云昭训道：“杨姐姐，这有啥事不能当面说啊？非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杨氏道：“最近传闻太子失宠，有几个胆大包天的土财主，就想将你弄出太子府玷污了，你可千万小心。”云昭训道：“岂有此理，太子爷还是太子爷。谁这么色胆包天，就敢打我的主意了？”杨氏道：“我觉得这是一个想彻底整垮太子爷的阴谋。他们不光想玷污你，只怕太子的小妾和侍女，他们都惦记上了。”云昭训道：“杨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杨氏道：“我看你要亲自掌握花名册，时时清点人数，防止人口走失。”云昭训道：“花名册一直是我父亲管着，应该不会出问题？”杨氏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说不定为了利益，他最先将你卖了。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信不信由你。”说完便告辞走了。 云昭训心里惴惴不安，还是派人将她父亲请了过来。云定兴来了，便问道：“女儿，你找为父有什么事？”云昭训道：“爹，你去将太子府女眷的花名册拿来，我今天要清点在府人数。”云定兴道：“这花名册一直由我管着，你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云昭训道：“太子爷，让我担起太子妃的责任，我历行清点也是应该的。”云定兴无奈，只能将花名册取来。云昭训聚齐所有人，一清点，少了两人，便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少了两人？”云定兴道：“这两人出府采买了。”云昭训道：“好的，以后这花名册就留在我这里，我会随时清点人数。最近外面风闻太子爷失宠，有人就打起了歪主意。你们今后都要小心些，散了吧！”云定兴也不情不愿的走了。 晚上云定兴来到一家巫教酒肆，云定光在雅间等他。云定光见他进来了，便问道：“哥，你说今天弄两个侍女出来，怎么没看见人？”云定兴道：“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这事我看吹了，不知道谁放出风声，说有人在打太子府女眷的主意。我女儿将我管的花名册收走了。”云定光道：“哥，你在太子府作牛作马，做女儿的居然不相信自己亲爹。”云定兴道：“她对当年我让她色诱太子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云定光道：“女人长这么漂亮不就是为了色诱男人吗？你这样做天经地义。” 第139章 金钱美女权力都有 话说杨氏回到府中便撞见了独孤陀。独孤陀问道：“夫人，你偷偷摸摸跑哪里去了？”杨氏道：“相公，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刚去了趟太子府。”独孤陀道：“好好的你跑太子府干嘛？你不知道，我们不能和太子往来过密，这样容易引起陛下猜忌。”杨氏道：“谁不知道你和太子臭味相投，现在才想着要避嫌来得及吗？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太子的位置，坐得更稳当？” 独孤陀道：“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晋王勾结杨素、杨约两兄弟，连家姐都被他们说动了。”杨氏道：“我说杨老二这么阴险狡诈的一个人，你姐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独孤陀道：“我姐就是一根筋，她死抓着一夫一妻不放。自从和皇上大吵一架以后，看到没有学她，遵守一夫一妻的官员，就觉得不顺眼。”杨氏道：“太子万一真的倒了，你会有好果子吃吗？”独孤陀道：“太子和晋王见了我，不都得叫我舅舅吗？我看杨老二比太子更会来事，没少送钱给咱们花，反而显得更亲切。”杨氏道：“得了吧！他那些钱都是为了收买你，不让你在皇后面前，说他的坏话。”独孤陀道：“不说这些了，听说高颎的夫人前几天卒了，我们前去吊唁一下。” 独孤陀和杨氏来到了高府，只见高盛道、高弘德披麻戴孝，站在府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人。高盛道见独孤陀夫妇来了，不敢怠慢，引领他们来到灵堂上香祭拜。高表仁跪在灵前哭丧，一见独孤陀夫妇进来了，马上由轻泣改为大声痛哭。独孤陀夫妇走上前安慰：“令堂已经仙逝，你千万要保重身体，请节哀顺变。” 话说此时的皇宫御书房，杨坚夫妇单独召见了高颎。独孤伽罗道：“高仆射看着显老了，如今又丧了夫人，陛下再给他娶一位夫人吧！”高颎感动流涕道：“臣现今老了，退朝回家后，唯有斋居读读佛经而已，虽然陛下垂怜我。续弦纳室，非臣所愿。”杨坚道：“朕还想着给你精心挑选一位名门贵女，你没有续弦的意思，此事就作罢。”高颎道：“谢陛下和皇后隆恩。老臣告退。” 高颎回到府上，吃完晚饭，看了一会佛经，便来到康彩荷住的房间。他推开房门钻了进去，马上将房门关上。康彩荷吓了一跳，问道：“老爷，你又来干嘛？”高颎道：“我能来干嘛？当然是来宠幸你。”康彩荷道：“老爷，夫人刚过世，你就一再宠幸我，这样不合适吧？”高颎道：“自从七日前宠幸了你，老夫觉得自己年轻了二三十岁。”康彩荷道：“老爷，你今天这么猴急，难道去买媚药了？”高颎道：“没有。”康彩荷道：“拿来，再不拿来，今晚不准碰我。”高颎乖乖的将三包媚药拿了出来，康彩荷一把抢过，全部倒进了马桶。高颎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听说巫医馆卖的这药非常不错。”康彩荷道：“这药不能试，以后再也不准买了。这药吃了会绝后的。” 次日，高颎去上朝了。康彩荷还慵懒的躺在床上。她心想：“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成了别人的小妾。以往的四姐妹，雪寒选择终身不嫁，竹米嫁给了李百药，只有出尘姐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样？” 话说林素特地跑到妙应草堂，通知孙思邈事情已经办妥。林素道：“孙老头，你交代我办的事，都给你办好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清雅姐的麻烦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孙思邈道：“我觉得我们合作得不错，以后还应该多多交往。”林素怒道：“合作？合作个屁。我看是你一直在威胁我们。”孙思邈道：“要不这次的事，我给你一百文钱作为报酬。”林素道：“一百文，你是打发叫花子呢？”孙思邈道：“一百文，不少了。我要给三位病人看病，才能挣得到。”林素笑道：“孙老头，你真是穷得出奇。我们巫医馆，随便卖一包媚药也不止挣一百文。我看你干脆投靠我们巫医馆算了。”孙思邈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大主管的意思？”林素道：“我们大主管觉得你还有点本事。这才愿意给你这么一个机会。我们大主管可是挑剔得很。”孙思邈道：“加入你们巫医馆有什么好处？”林素道：“好处多了去了。金钱、美女、权力都有。”孙思邈道：“要那么多钱，我也花不完。你们巫女虽美，谁敢碰。我一个出家人，要权力干嘛？”林素道：“钱花不完可以给亲人，给朋友，给手下。哪个人不需要钱，哪个人又会嫌钱多？美女，你不喜欢巫女可以给你找良家女。哪个男人不想要美女，下到十八上到八十都喜欢美女。权力，谁说出家人就不需要权力了？天上的玉皇大帝，一样需要权力，才能统领整个天庭。”孙思邈道：“我就是缺心眼，你说那些我都不想要。”林素道：“那你想要啥？”孙思邈道：“我想要化巫入道。”林素道：“做梦，你一个啥都没有的穷道士，还想要化巫入道。”说完气冲冲走了。 话说杨雪寒运用连心术，进入了康彩荷的梦里。康彩荷道：“告诉你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我正式成为高宰相的小妾了。”杨雪寒道：“高颎都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会选择成为他的妾？”康彩荷道：“不是我选择。我没得选择。他看上我了，我能拒绝吗？我没有权力拒绝。”杨雪寒道：“是啊！作为女人，我们有很多时候没有选择，没法拒绝。” 康彩荷道：“总得来说，高宰相还是不错的，就是年龄大了点。他为人善良体贴，为天下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杨雪寒道：“他年龄这么大了，应该生不出孩子吧？”康彩荷道：“你瞎说，男人八八，六十四岁前，都是能生孩子的，关键还是看我们女人的年龄。他现在才五十六岁。”杨雪寒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爹爹今年也是五十六岁。”康彩荷道：“你说爹爹怎么还不娶妻生子？”杨雪寒道：“可能爹爹是个道士。”康彩荷道：“道士也是可以娶妻生子的。”杨雪寒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爹爹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第140章 落泊宗室 话说孙思邈不打算回太白山，准备在妙应草堂坐镇，让甄权暂时去洛阳打理李氏药店。某天来了一位病人，包得严严实实的，现在是春末快要入夏了，这人还这么怕冷。 孙思邈问道：“这位公子，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公子道：“我怕冷、乏力、头晕。”孙思邈道：“你贵姓，今年多大？”公子道：“我叫杨谐，今年二十九岁。”孙思邈道：“你不到三十岁，身体本应无比强壮。你会如现在这般，应该是纵欲的结果。你是皇室宗亲吧？你之前去过巫医馆吗？”杨谐道：“我是滕穆王杨瓒的庶子，之前有病都是去巫医馆医治。如今那些可恶的妖女见我没钱了，门都不让我进。”孙思邈道：“你长期服用媚药，加上纵欲过度，体内的元气已经严重透支。你需要断绝房事，补充元气才行。”杨谐道：“大夫，你说的方法不行，我一吃补药，便克制不住房事。”孙思邈道：“这说明你已经虚不受补，虚火过于旺盛。我给你把把脉，再酌情给你开一个药方。” 孙思邈把完脉后说道：“你虚赢不足，全身乏力，久立则腰痛，忽起则目眩头晕。我给你开一个建中汤的方子。”说着便提笔在纸上写道：“生姜、芍药、干地黄、甘草、芎?各五两，大枣三十枚。将药捣碎，以水六升浸泡一宿，明旦再加水五升，一起煮剩三升水。分三次服用，喝药后药力会深入四肢百脉，让人产生醉意，表明药已经发挥效果。” 杨谐接过药方问道：“大夫，需要多少诊金？”孙思邈道：“三十文。”杨谐诧异道：“三十文钱？大夫，你看我是真心来此看病的。你就给我开张真药方吧！我要能治好病的那种。”孙思邈道：“你觉得我这张方子钱收的少了，治不好病，只有钱收得多，才会给你真方子，才能治好你的病？”杨谐道：“难道不是这样吗？”孙思邈道：“你别将所有大夫都看成给人治病，就是为了钱财。我开这家妙应草堂，是为了给病人治病的，不是为了敲诈勒索病人的钱。我是大夫，不是土匪。请你尊重我的职业，尊重我的道德。”杨谐被说得哑口无言，交了三十文钱，拿起药方走了。 杨谐抓好药回到家中，便喊道：“丽珠，将这包药，按药方上说得给我捣碎浸泡一晚，明天熬出来给我喝。”杨丽珠从房内出来，接过药包，说道：“爹爹，你又花冤枉钱去买药。我都说了，你不要相信那些巫医。家里欠的很多钱还没有还上呢？”杨谐骂道：“臭丫头，你这么小就学会贪没家里的钱了？晋王不是刚送过来一些钱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杨丽珠道：“现在除了堂叔还会送些钱给我们花，就没人愿意搭理咱们。自从爷爷去世，大家便分了家。大伯继承了所有产业，不曾分一点财产给我们。我们家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一直都是娘在苦苦支撑。如今娘过世了，你就将这个家丢给我管。自己天天不着家，在外面花天酒地。”杨谐道：“还不是怪你娘的肚子不争气，只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死丫头。你爷爷才会越来越疏远我，这个庶子。大家分家产都没有我的份。”杨丽珠道：“娘怎么说也是一位大家闺秀，不光人长的漂亮，还知书达礼。你却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杨谐道：“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也不知大娘怎么会相中她？自从生了你，她身体就更差了，动不动就小产。我明明有三四个儿子，就因为她身体不好，全没保住。我实在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回，她就一病不起死了。现在外面传闻我打死了夫人。我找谁说理去？弄得我想要续个弦都难。” 杨丽珠道：“奶奶可有消息？”杨谐道：“自从父亲莫名其妙死了，大娘便不知所踪。有传闻说她去了突厥。”杨丽珠道：“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突厥找寻奶奶。”杨谐道：“臭丫头，你说啥傻话？这辈子你哪都别想去。老子还指望你，养老送终，到时候给你招个上门女婿。” 话说此时长居突厥的朱雀护法，接到圣女的命令，让其放弃都蓝可汗，扶持突利可汗染干。朱雀叫来宇文佳分析其中原因。宇文佳看完圣女命令后，朱雀便问道：“宇文香主，你在中原时间比较长。你觉得圣女此举是何意？”宇文佳道：“自从我侄孙女大义公主死后，隋帝扶持突利可汗的趋势已经很明显，帝王最讲究制衡。圣女看来也希望突厥内部保持彼此制衡，不再有能力南侵。”朱雀道：“这个我也想到了。只是圣女明明对隋朝会出现盛世不抱希望，为何还要这样做？”宇文佳道：“这就是《道德经》上说的‘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圣女这是想让野草长得更高些，到时候好下手拔除干净。” 朱雀道：“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明白了，这是想让隋朝走向他的顶点，然后从最高处，摔下来，摔个粉身碎骨。”宇文佳道：“没错，这就是圣女的谋划。”朱雀道：“如此，你就安排几个巫女到突利可汗身边去。我看隋帝下嫁公主这件事拖不了多久。只要公主嫁过来，直接控制住，成为圣教信徒。”宇文佳道：“好的，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她便走出帐篷。 朱雀看宇文佳走出了帐篷，心想：“宇文佳会不会利用这次机会徇私报复？弄死一两个和亲公主。死一两个公主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杨坚的亲生女儿，死再多他也不会眨一下眼。俗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只要宇文佳别做的太明显就行，坏不了圣女交代的事。”宇文佳心想：“杨坚老贼，你毒死我夫君，篡夺宇文家江山，我杀你几个公主不过份吧？我看你能送多少公主过来。” 话说巫山上的圣女正看着山上一棵野桑树，只见一群麻雀在树上吃虫子啄桑葚。忽然一只小猫窜了出来，抓住一只麻雀啃食起来。她心想：“虫子吃桑叶，小鸟吃虫子，小猫吃麻雀。这个世界你吃我，我吃你；真的理所当然，真的正确吗？怎么看着特别不舒服？臭小道曾经说过，畜生是不会去想这些的，只有人会去想，会想着让自己脱离这种现状。难道人真的是女娲创造的，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第141章 狐假虎威 次日一早，孙思邈刚打开妙应草堂的大门，就来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孙思邈问道：“小姑娘，你是来看病的吗？”小女孩将一张药方递给孙思邈，问道：“白发老头，这张方子可是你开的？”孙思邈接过一看，建中汤的方子，便说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小女孩道：“你承认就好，到时候我爹爹吃了你开的方子没有效果。你就等着赔钱吧！巫医馆那些死妖精我惹不起，你这个白发老头休想跑掉。”孙思邈听了笑道：“你是杨谐的女儿吧？”小女孩道：“没错，我可是腾穆王的孙女，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我叫杨丽珠。”孙思邈笑道：“我赔，只要没有效果我就赔。”杨丽珠道：“你不光要赔我爹爹给的钱。还要赔双倍，不对…，你要赔三倍。”孙思邈笑道：“你家里这么缺钱吗？没效果你尽管来找我。我给你一百二十文。”杨丽珠道：“怎么才一百二十文？”孙思邈道：“我只收了三十文，赔三倍就是一百二十文。” 杨丽珠心想：“我还以为能捞回一两贯钱，没想到才一百二十文。家里还欠着一千文，该怎么办啊？”这时她的小肚子咕咕叫了。孙思邈听见了，便说道：“小姑娘，你还没吃早饭吧？进来一起吃，我刚好要开饭了。”杨丽珠一摸自己口袋，今天出门急了，身上没带钱，想去买个烧饼垫垫肚子都不行。爹爹每天起床都很晚，等到那个时候，自己都饿过劲了。杨丽珠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了进去。 孙思邈来到后堂，看见孙静已经坐在桌子旁，等待孙思邈一起吃饭。孙静看见跟在爷爷身后的杨丽珠，便问道：“爷爷，这位姐姐是谁呀？”孙思邈道：“爷爷的亲戚，叫杨丽珠。论辈分也该叫我爷爷。”孙静喊道：“丽珠姐姐好，过来坐我这边，马上开饭了。”不一会，柳婶将一锅莲子粥，一盘蒸饼，一盘杂菜煎饼，端到了桌子上。柳婶是孙家到李家塬以后，买的十个种田仆人生下的后代，算是家生仆人。 孙思邈给孙静打了一碗粥，蒸饼和煎饼各撕了一半，放在小静面前的小盘子里，剩下的那一半自己吃。孙思邈见杨丽珠迟迟没有动筷子便说道：“你也想要我服侍你吃？”此时的杨丽珠正想着孙思邈那句，自己是他的亲戚。听到孙思邈问她，她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杨丽珠打了一碗粥，拿了一个蒸饼和一个煎饼。她吃得很快，一会就吃完了。她又拿了一个煎饼。孙静道：“姐姐，你真的好能吃。”孙思邈道：“小静，赶紧吃你的。别光看着姐姐吃，人家都快吃饱了。”杨丽珠觉得这饼好吃极了，蒸饼软糯香甜，煎饼咸香酥脆，和自己平日里吃的硬烧饼，有天壤之别。她还想拿一个吃，却听到孙思邈说她吃饱了，她就不好意思再去拿。孙思邈道：“丽珠，你这么喜欢吃柳婶做的饼，这里还剩四个饼，我都给你包上拿回去吧！”说着取来两张纸，包成两份递给杨丽珠。杨丽珠接过，说道：“孙爷爷，这次谢谢你请我吃饭。不过我父亲吃过药没效果，我还是要找你赔钱的。”说完她便走了。 杨丽珠走在路上，她心想：“爹爹和丫鬟罗袜都还没有吃饭，这饼这么好吃带回去让他们也尝尝。这个孙爷爷倒是有些奇怪，竟然说我是他的亲戚，还说得那么自然。他对我那么亲切，难道真是我的某位长辈？”她走着走着，感觉自己的肚子胀胀的，刚才有点吃撑了。 杨丽珠回到家，见爹爹还没起床，丫鬟罗袜正在煮粥，便将两个饼递给她，说道：“小罗，你先将早饭吃了，然后将昨晚浸泡的药熬好。”罗袜打开纸包一看问道：“小姐，你确定这是买给我吃的，你没有拿错？”杨丽珠笑道：“难道你只喜欢吃硬烧饼，不喜欢吃这个？那留着我中午吃。”说着伸手来拿罗袜手中的饼。 罗袜连忙后退，笑道：“这真是给我吃的！”说着便大口吃了起来。口内含糊道：“好吃，太好吃了。小姐，你是在哪家饼店买的？”杨丽珠道：“看你像个饿死鬼似的，一点吃相都没有。有的给你吃就不错了，还问那么多。这饼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罗袜道：“小姐，是哪个侯府公子看上你了，送给你吃？”杨丽珠脑中灵光一闪，她心想：“侯府才吃得上这饼，难道这个叫孙道一的白发老头，大有来头，我得去试一试。”杨丽珠道：“你瞎说啥呢？我要去六叔家一趟，你在家好好看着火。” 杨丽珠来到杨诜家。杨诜问道：“丽珠，你这小丫头来我这里干嘛？要借钱我可没有，你六叔穷得很。”杨丽珠道：“六叔，你说的那里话，你可是爷爷的嫡子，十万八万随便能拿得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向你借钱的。”杨诜道：“你不借钱，你跑来我家干嘛？这不过节不过年的。” 杨丽珠道：“我只是来打听点事。我爹最近结识了一个神秘人。我就想问一问，六叔认识不认识这个人。”杨诜道：“谁呀？你说出来听听。”杨丽珠道：“这人是一个白发老头，他让我叫他爷爷。他姓孙，叫孙道一。”杨诜道：“孙道一，白发老头？…我想起来了，好像父亲以前提到过这个人。他是陛下的表兄，不过早就远离朝堂，在太白山出家，做了道士。你说的难道是他？”杨丽珠道：“六叔，原来他真是我的远房亲戚，我真的要叫他爷爷。我说爹爹怎么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最近也不敢去外面花天酒地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杨诜道：“乖侄女，你别急着走啊！我家里还有两贯钱，你先拿去花。”杨丽珠道：“六叔，这样不好吧！我怕将来还不上。”杨诜道：“我是你亲叔叔，你还客气啥？什么还不还的，尽管拿去花。”杨丽珠道：“六叔，你对我真好，那我就拿了！”杨诜道：“王管家，去取两贯钱来。”杨丽珠拿着两贯钱走了，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自己一试就试出了惊喜。这个孙道一果然大有来头，家里终于不会断粮了。 杨诜的夫人王氏，很是不满，找到了杨诜。她骂道：“你晕了头了，让王管家拿两贯钱，给丽珠那个穷丫头花。”杨诜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啥，她家现在找到靠山了。”王氏道：“什么靠山，不就是一个臭道士吗？”杨诜道：“这个道士可不简单，他绝对深不可测。” 第142章 女人是谜 话说几天以后杨丽珠来到妙应草堂找到孙思邈。孙思邈道：“你爹爹吃了我开的药方没有效果吗？”杨丽珠笑道：“孙爷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爹吃过药后身体好多了。”孙思邈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杨丽珠道：“孙爷爷，我来谢谢你。这是我做的一个布娃娃，送给小静玩的。”说着便从怀内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布娃娃。 孙思邈道：“你进去吧！小静就在后堂。你有空就陪她玩一会。”杨丽珠走进了后堂。孙思邈接着给病人看病，就不再关注她了。 杨丽珠心想：“我要好好表现，这座大靠山，我得抓牢了。”她手里拿着精美的布娃娃，找寻孙静的身影。她看见孙静正蹲在一个墙角下，便忙将布娃娃藏到身后，喊道：“小静，你蹲在那里干嘛？”孙静一看是那位特能吃的姐姐，便说道：“丽珠姐姐，我正在和蚂蚁玩。”杨丽珠道：“蚂蚁有什么好玩的？姐姐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孙静道：“姐姐你过来看，这里好多蚂蚁正搬家呢！” 杨丽珠将手中的布娃娃晃了两下，说道：“你看看这个。”孙静看到布娃娃后，非常高兴，说道：“好漂亮的布娃娃，姐姐这是送给我的吗？”杨丽珠道：“这是送给你玩的。”孙静接在手内，把玩了几下问道：“姐姐她怎么不会动？”杨丽珠道：“布娃娃怎么会动？”孙静道：“爷爷做给我的小木鸡就会自己动，它会啄米。” 杨丽珠问道：“小静，你经常自己一个人玩吗？”孙静道：“是啊，我是小孩，爷爷经常让我一个人玩，没有大人陪我一起玩。我经常和蚂蚁玩，因为蚂蚁到处都有，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它们。现在蚂蚁搬家，要下雨了，我去叫柳婶将晒的东西收了，姐姐你快点回去吧！要不然淋雨了。”杨丽珠道：“小静，你真聪明，那姐姐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你玩。” 话说杨谐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上，感受着京城的繁华，晒着舒服的太阳。杨谐心想：“身体好了，真是全身轻松，人活着真好。”他看着前面一座歌楼楚馆，心里痒痒的，想要进去风流快活一番。他一摸口袋，发现自己身上空空如也，一文铜钱都没有。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现今是穷人，怎么有资格去风流快活，妓院那种地方就是销金窟。他一下子很失落，作为一个男人金钱、美女、权力，他都没有。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他拼命往家跑，那是他如今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杨丽珠刚回到家，便看见父亲也从外面跑了进来，便问道：“爹爹，你去哪里了？你病才好一点点，不要再去外面花天酒地。”杨谐骂道：“你这死丫头竟然管起我来了，我刚才只是出去走走，整天闷在家里，心里难受。”哗啦啦，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地面，带起一股浓重的泥土气味。 596年秋，隋帝杨坚选定自己已故的五弟杨爽的孙女、杨静的女儿，册封为安义公主，让她嫁到突厥去。像公主和亲这种大事，当然要全体官员都去送行。这份由杨坚亲自拟定的送行名单，孙思邈的名字也被写在了里面。孙思邈接到皇上让他去参加送公主远嫁的典礼，他不能空手去，得给公主准备礼物。孙思邈决定给公主配制几瓶药丸。虽然安义公主嫁给突厥这事已经定了，但要正式出嫁，肯定还要半年，所以孙思邈还有时间配制丹药。他给公主配制成品药丸这事，不能大意，必须做到尽善尽美。孙思邈将甄权召回京城坐镇，洛阳那边就派孙尚、马莲花夫妻俩去打理。他回太白山专心配制丹药。 孙思邈回到太白山便去请教自己的师尊，自己应该送一些什么药丸给远嫁的安义公主？了尘真人道：“珍贵的药丸，皇宫内应该会配制一些给公主带上。你要送药丸只能是一些普通的药丸，比如说养颜丹、雄黄丸。”孙思邈说道：“师尊，你说送药丸是不是不太适合？我制作的药丸当然没有宫里的名贵，也没有宫里的好。”了尘真人道：“为师制作的独有丹药是不能送给公主的，这些丹药泄露出去，你不光得不到好处，还会引招来杀身之祸，我看你还是送其它东西给公主吧！”孙思邈说道：“好的师尊，我就不打扰你清修，我先下山了。” 孙思邈回到太白观便向夏云霜、庄晓蝶和葛小玉，询问送公主礼物的事。夏云霜道：“干爹，你作为道士最好是送丹药、符录或者法器给公主。丹药师祖说了不适合，那你只能送符录或者法器给公主。”孙思邈道：“高级符录和法器，我不会制作，我只能制作一些普通的。”庄晓蝶道：“干爹，你干脆抄一本道书送给公主。”葛小玉道：“干爹，你就抄一本道德经给公主。”庄晓蝶道：“我觉得葛小玉说的不错，最简单的也许就是最好的，有这么多官员给公主送行，应该什么样的礼物都有。公主也不会太在乎干爹你送的是什么礼物，只要送了就行。”孙思邈对于送礼也不在行，他本来没想过要去给公主送行。他并不在乎公主对自己印象好不好，礼物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孙思邈便决定抄一本道德经给公主送行。 话说此时的突厥，宇文佳听说，杨坚已经决定送某一个公主嫁来突厥。她心想：“选的果然是宗室之女。杨静的女儿，送过来肯定活不了多久。我要让你多送几个过来。” 突利可汗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自己十多年来的努力终于要成真了，隋朝终于肯将公主下嫁给自己。自己将会一步步取代都蓝，成为突厥最强大的男人，成为突厥新的王，统治突厥万民。 都蓝可汗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怒。染干你小子要是敢娶公主，公然与我为敌，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公主那是我的女人，敢娶我的女人，就算你是我的堂弟，我照样撕碎你。公主本来就应该嫁给我，我才是突厥的王，我才是大可汗。 这对堂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既将打生打死，彼此杀红眼。男人即可以喊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也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这个世界到底是男人统治女人，还是女人统治男人，永远说不清道不明。女人永远都是一个说不清、道不完的谜。 第143章 女人如水 话说卫王杨集府上，现在客人是络绎不绝，高官显贵都登门拜访。杨集是喜笑颜开，纷纷将客人引入府中，热情招待。安义公主杨依宁，却是病倒了，独自躺在床上。 独孤陀带着妻子杨氏，来看望安义公主。独孤陀和杨集在前厅聊着。杨氏则走入安义公主的闺房探视。杨氏道：“依宁，你才刚被封为公主，怎么就病倒了？”杨依宁道：“姑姑，我才不要当什么公主，我才不要远嫁突厥。”杨氏道：“这是我们女人的命，我们作为女人没得选择。” 杨依宁道：“宗室之女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为什么就选择了我？”杨氏道：“陛下非常重视这次和亲，所以选择了你，因为你是所有宗室之女中最尊贵的。”杨依宁苦笑道：“尊贵。尊贵就要嫁到突厥去？尊贵就要在蛮荒之地活着？如果真是如此，我宁愿不要这份尊贵。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女子，平凡的活着。”杨氏道：“傻丫头，你想开一点，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哪里能说改变就改变。” 杨依宁道：“姑姑，你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帮我的。”杨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杨依宁说道：“这里面有一颗假死丹，只要你服下它，便能假死十年。不过你假死前，一定要搞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而且只能穴葬，不能天葬或者火葬。”说完杨氏快步走了。杨依宁拿着这个瓷瓶发呆，他心想：“假死，我怎么个假死法，是现在假死还是嫁过去之后再假死？” 不一会，杨集进来了，杨依宁赶紧将瓷瓶藏好。杨集问道：“女儿，你的身体好些了没有？”杨依宁道：“爹，我好多了。”杨集道：“好了就好，爹是无奈才让你嫁去突厥。我们是宗亲，命运已经和大隋绑在一起，历朝历代和亲都是在所难免。”杨依宁道：“我想通了，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嫁远嫁近，嫁好嫁坏，都是我的命。”杨集道：“好，你想通了就好，好好休息吧！”说着他便出去了。杨集心想：“这个女儿嫁的还是很值的，现在就有很多人送礼，到出嫁那天，又有很多人送礼。皇上还给了很多赏赐，家境一下子宽裕很多。” 忽然一个丫鬟来报，宫中派了御医来给公主看病。杨集赶紧来到大门迎接。杨集道：“许御医，怎么是你亲自来了，随便派个属下来就可以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许胤宗道：“这是皇上交代的，公主千金之躯，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必须亲自诊治。” 许胤宗来到公主的闺房，给她把脉诊治。许胤宗道：“公主，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近来气血瘀滞，导致身体疲乏倦怠。只要按时吃饭睡觉，调节好心情，这病就能好，我给你配制一副逍遥散。”杨依宁道：“许御医，你可有绝育的方子？”许胤宗道：“公主，你为什么要绝育？”杨依宁道：“我听说生孩子会影响一个女人的容颜。这样可能导致我嫁到突厥，没过两年就失宠。” 许胤宗道：“孩子比容颜更重要，有了孩子你就不怕失宠了。”杨依宁道：“突厥不比大隋，大隋注重孩子，突厥人是不注重孩子的。到了突厥，我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张漂亮的脸。”许胤宗道：“公主，你要三思，绝育会影响身体健康，会折损寿命，还会容颜易老。” 杨依宁道：“我要这么长寿命干嘛？我只要可汗的宠爱，我只是希望自己在宠爱中死去。”许胤宗道：“公主，你既要绝育又要保住自己的容颜，我实在是没办法。女人越容易怀孕的时候，容颜才显得越美，越吸引人。我给你一个堕胎方，只要你怀上孩子，便吃这个药方，孩子就会自动化掉，这样既能保持美丽的容颜又能绝育。”杨依宁道：“算了，这样虽然麻烦点，但只要能保住容颜就行。”许胤宗给公主看完病，便回宫向皇上复命了。杨依宁想好了，在突厥可汗最宠爱自己时假死，让他将自己穴葬起来。 杨集刚送走御医，正转头回府，却看到杨丽珠来了。杨丽珠道：“二伯，我听说依宁姐病了，特来看看她，不知道她好些没有？”杨集道：“我说丽珠啊，你来看依宁也不带点东西过来？她现在是公主了，以后就别再乱叫姐啦！”杨丽珠道：“二伯，谁说我没带东西来。”杨集道：“你带什么来了？我怎么没有看到。”杨丽珠道：“我带我这颗心来啦，这还不够吗？”杨集道：“死丫头，我知道你家里穷，这次就算了。进去吧，公主就在闺房里。” 杨丽珠来到杨依宁房里，不禁感到惊讶，闺房大变样了，装饰华美，到处挂着珍珠玉串，窗帘用的都是丝帛，床上挂的床帘也不是麻缣而是轻纱。杨丽珠道：“依宁姐，你真是命好啊，住在这么华美的房间里。”杨依宁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这都是用命换来的，为了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就要远嫁突厥了。”杨丽珠道：“姐姐说什么丧气话呢？什么拿命换来的，不就是嫁去突厥吗？”杨依宁道：“妹妹，你不知道突厥这种地方，有多么荒凉恶劣。突厥冬天能将人瞬间冻成冰，时常大雪纷飞。秋天黄沙滚滚，到处都是沙尘，风大而且干燥，刮的人脸生痛。唯一好过一点的是春夏，可春夏的时间非常短，不到一年的三分之一。”杨丽珠道：“我说突厥人怎么这么野蛮，老来大隋抢东西，原来他们生活的地方这么恶劣。” 杨依宁道：“姐姐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你说是不是用命换来的？”杨丽珠道：“姐姐，你说的是，这东西真的是用命换来的。还是你看得透彻。”杨依宁摸出一个金锞子，塞到杨丽珠手里，说道：“你赶紧走吧，不要被我爹撞见了。”杨丽珠道：“依宁姐，你好好养病，我下次再来看你。” 话说太白山上的孙思邈，他刚将道德经抄好，杨雪寒在旁边给孙思邈磨的墨。杨雪寒从乡下回到了太白山，她的谣言风波已经过去。杨雪寒问道：“爹爹，你说历朝历代为什么都要拿我们女人去和亲，和亲真的有用吗？”孙思邈道：“雪寒，你现在还小，还不懂女人对这个世界有多重要。男人对女人是既爱又恨，既欺压又惧怕。老君说：‘守柔贵雌，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几于道也。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也。’圣人将女人看作水，觉得女人无所不能无所不克，这才让女人去和亲。” 第144章 公主出嫁 话说时间来到597年春，有一个消息传到了宫中，高颎的爱妾生了个男孩。杨坚听后非常高兴，他心想：“高颎的年龄和自己一样大，竟然还能生孩子，这说明朕也正值壮年，这真是大喜事。”独孤伽罗似乎看出杨坚的这种心思，她心想：“老东西，你也想学高颎纳小妾，此风不可长。”独孤伽罗一下子沉下脸来。杨坚问道：“伽罗，朕怎么觉得你不高兴？”独孤伽罗道：“陛下，你现在还能信任高颎吗？高颎刚刚丧妻的时候。陛下想要为他续娶，他一口拒绝，还说自己清心寡欲。他心里其实贪恋小妾，当面欺骗陛下。现今他的诡诈已经暴露，陛下怎么可以信任这样的人。”杨坚于是开始疏远高颎。 高颎老来得子，恨不得大摆宴席，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小小的庆祝了一下，把这个消息通知相熟的人。高颎来到康彩荷的房间笑道：“彩荷，你真棒，这么快就为老夫生了儿子，我一定要好好嘉奖你。”康彩荷道：“老爷，我才不要什么嘉奖。我只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能陪着孩子长大。”高颎道：“彩荷，你放心，老夫还不老，一定会好好宠爱你和孩子的。” 太子听闻高宰相生了儿子，非常高兴，派云定兴前来祝贺。云定兴于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前来高府祝贺。高颎看了非常高兴。他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大家都喜爱美色。高颎便让儿子高表仁招待云定兴。 高表仁道：“”太子近来可好？听说太子都有十子十五女了。”云定兴道：“太子一切安好，只是心里有些不舒畅。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太子府了。”高表仁心想：“太子只要有酒有美色就足够了，他才不会在乎皇上来不来府上。”高表仁嘴里却说道：“皇上不来太子府，这也是个问题。父子本应经常相聚，彼此谈谈心。你应该劝太子不要那么放纵，以免皇上更加厌恶他。” 云定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希望皇上和太子多多亲近。本来太子这个位置就不好坐，很多人都在觊觎。可太子不知道收敛，性格又执拗。现在皇上对太子有了猜忌，造成太子越来越难亲近皇上。”高表仁道：“近来皇上为什么对太子不放心？太子可是他最亲的人。”云定兴道：“太子心内不安，加强了太子府的护卫。皇上认为太子加强护卫，是在针对他，就将太子府那些强壮的护卫都调走了。”高表仁道：“真是人心隔肚皮，太子不安，皇上猜忌，亲父子也是隔着一层。”云定兴道：“还不是杨素那个老贼搞得鬼，要不然太子和皇上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高表仁道：“杨素老贼确实可恶，他一直惦记着我爹的位置。” 话说，独孤陀和他的妻子杨氏，听见高宰相的小妾生了儿子，便知道不妙。皇后肯定会在皇上面前，说高宰相的坏话。太子本来就是高宰相在硬撑着，如果高宰相也失去皇上的信任，太子被废就是迟早的事。独孤陀和杨氏便商量对策。杨氏说：“干脆动用猫鬼，将杨素的妻子郑氏和皇后给杀了。”独孤陀心中很是郁闷，没想到自己当初选择太子，以为得了大便宜，没想到现在越来越棘手。独孤陀道：“你动用猫鬼，缺陷太大，而且只能杀女的，不能杀男的。你还必须向圣教请示。”杨氏道：“我现在就向上面请示，看一下圣女是什么态度？” 话说夜里杨雪寒和康彩荷，在梦里相聚了。康彩荷问道：“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希望自己还能生孩子？”杨雪寒道：“当然了，男人什么时候，都希望自己还年轻，还强壮，还能够生孩子。”康彩荷道：“原来老爷之所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自己。我们女人真的要沦为生育工具吗？活着只是为了给男人生孩子吗？” 杨雪寒问道：“彩荷姐，不这样活着，你还想怎样活着？”康彩荷道：“你没问过爹爹这个问题吗？”杨雪寒道：“如果女人活着没什么意义，那么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所谓的意义，就是你认为有意义，就有意义；你认为没有意义，就没有意义，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心中觉得有意义，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爹爹说的人的意义。” 话说公主正式出嫁了，欢送队伍排着长长的队，连绵七八里，高颎等高官显贵都来了。公主的车驾浩浩荡荡往突厥驶去，安义公主坐在马车内不住的落泪，透过车帘看着送行的人群，她觉得这不是在给自己送行，而是在为自己送葬。古有壮士一去不复返，其实和亲公主一去也是不复返。 杨依宁的嫡母已死，只有她的生母罗氏还活着。罗氏躲在城墙的角落，看着自己的女儿远嫁，已经哭成了泪人。大家送出京城的城门，就纷纷停下了，只有长孙晟的送亲使团，会跟着公主车驾北上。杨依宁从车帘中只看见父亲依依不舍的身影，却没有看见生母。她从此便离别父母，离别这个家，也离别这座大兴城。忽然罗氏跑过来喊道：“依宁，我的女儿，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杨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他拉到一边，呵叱道：“女儿那是你能叫的，你不想活了？”杨依宁一下子站起，从车窗中探出头，寻找呼喊自己的生母，这是她唯一一次听到生母喊自己的名字，叫自己女儿。可她终究错过了，没能看见生母的身影。杨依宁失落的坐回了座位上，泪珠从眼角滑落。 经过十天的行程，公主来到了突厥的北边。突利可汗非常高兴，将公主迎入了自己的帐篷，然后载歌载舞，举行了盛大的成婚仪式。长孙晟作为送亲使，也参加了这场宴会。安义公主正式成为突利可汗的可贺敦。 几日后，安义公主走出帐篷，看到突厥现在还是一片荒凉。草还没有发芽，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现在都四月了，大隋境内的草都长得很高了。真是自己料想的一样，突厥的春天来得很迟，春夏都很短。安义公主看向突厥人养的牛羊马都很消瘦，饿了一个冬天，原来一身肥膘都瘦下去了，没有多少肉，真是非常艰苦的地方。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向林素发着牢骚。林清雅道：“皇帝老儿嫁个公主，还向我们收取重税，搞得我们这些天，白忙活了，挣的钱都给皇帝花了。”林素道：“唉，收点钱就收点钱，谁叫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我们巫医馆利润大，不在乎这点钱。像其它医馆没什么收入，这下就惨了。皇上加收重税，说不定就要倒闭了。” 林素这话没错，甄权就被难住了，本来妙应草堂收支基本平衡，没怎么赚钱，现在又要加收税赋，他一下子就感觉头痛。甄权只能向孙思邈写信，说明妙应草堂现今的情况。 孙思邈才回到太白山，他一看甄权的来信。孙思邈心想：“皇上嫁公主，本应是全民高兴的事。那罗延为了重新填满国库，给老百姓加税，让老百姓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皇上嫁公主，成了皇上的好事，百姓的苦难。”孙思邈给甄权回信，让他全部按数上交税赋，所有亏空他会全额填补。 第145章 随师云游 话说林清雅接到杨氏想要动用猫鬼的请求。林清雅马上将林素喊了过来。林素问道：“清雅姐，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林清雅道：“杨氏想动用猫鬼，这事你知道吗？”林素道：“这个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动用猫鬼？”林清雅道：“她说要对付独孤伽罗和郑祁耶。”林素道：“这么大的事，得请示圣女。”林清雅便将这个请求转达给了圣女。 圣女召来林常秀商量这件事。林常秀不敢怠慢，马上来到圣女的住处。圣女道：“独孤陀的妻子杨氏想动用猫鬼，对付郑祁耶和独孤伽罗。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林常秀道：“郑祁耶与独孤伽罗是金兰之交。独孤伽罗给杨坚生了五个儿子，郑祁耶给杨素生了七个儿子，她们都是性格强悍的女人，对夫君管得都很严。杨坚和杨素都怕夫人，将她们杀了是可以保护太子。”圣女道：“你的意思是要保护太子，将她们杀了？”林常秀道：“关键是太子值不值得我们保护。太子如果继位，很可能像陈叔宝一样是一个昏君。这样很可能大隋会四分五裂。” 圣女道：“太子继位也是个昏君，就没什么用，废了就废了，不用扶持他。”林常秀道：“如果大隋四分五裂，对圣教发展是有利的。”圣女道：“我觉得天下一统，对圣教发展才有利，现在圣教发展的不是挺好吗？而且她那只猫鬼还有缺陷，一旦动用，很容易被人发现是猫鬼所为。”林常秀道：“好的，那就驳回杨氏的请求。” 话说突厥这边，突利可汗非常宠爱安义公主，大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意思。迟迟不肯动身南迁，这可把长孙晟急坏了。他可是要引领突利可汗完成南迁，才能结束这次出使，返回大隋。他可是家有娇妻，天天看着你俩恩爱，多难受啊！他催促突利可汗南迁，说道：“可汗，你与公主成亲都快一个月了，这突厥北边的草原实在是太差了，青草才长出来一点点。还是南边水草丰美，适合可汗居住。”安义公主娇声道：“可汗，北边又冷又荒凉，根本养不了多少牛羊。我们还是去突厥南边吧！”突利可汗也觉得北边实在是太荒凉，他娶了公主，正是壮大自己的时机。突利可汗道：“可贺敦说的是，我们去南边，那边暖和点。”于是带领他手下几万族人南迁，占领上好的牧场。 话说都蓝可汗大怒，将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骂道：“染干小儿，娶公主，占牧场，这些得到老子的同意吗？别以为娶了公主，有隋朝给你撑腰，便可以无法无天了。”之前杨坚送给他的两个美人，马上过来安慰：“大汗，干嘛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你这次没娶到公主，但还有我们服侍你。”都蓝可汗怒道：“滚，你们通通给我滚，你们两个歌姬，怎么能跟公主相提并论。杨坚老儿，你看不起老子，老子也不鸟你，我今后不再朝见贡奉。” 都蓝可汗想马上攻打染干，便叫来他的弟弟都速六商量。都蓝可汗道：“现在集结军队攻击染干，有多少把握将他给灭了？”都速六道：“隋朝正在大力扶持染干，要想灭掉染干，必须先将隋朝的支援给他掐断了。然后再攻击染干，一举将他灭了。”都蓝可汗道：“好的，我们就先试探隋朝的实力，然后再掐断隋朝对染干的供给。” 话说宇文佳悄悄叫来几个巫女，询问他们对公主下手的情况？巫女阿史拉美道：“香主，我们不好下手，可汗时时刻刻跟公主在一起。”宇文佳道：“你们笨啊，你们不会用蛊吗？”巫女阿史加那道：“公主身上佩戴有雄黄丸，普通蛊虫根本就不敢接近公主。”宇文佳道：“你们就没招了，你们不会想其他办法吗？弄死一个公主而已，有这么难吗？”阿什拉美道：“香主请息怒，我们一定会尽快想出办法。”宇文佳道：“我要尽快看到结果，你们赶紧给我想出办法来。” 话说了尘真人敲响了山顶上的钟声，召唤孙思邈上山。孙思邈来到太白山之巅，还是和师尊对面而坐，坐于蒲团上。了尘道：“徒儿，这次将你召唤过来，是为师想带你去云游天下。去一些你没去过的地方，见识一些你没见过的东西。让你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为师现今的年龄，也只能带你云游一次了。”孙思邈道：“师尊，你年龄这么大了，为什么不直接画张地图给我。让我自己去，这样就不用劳烦师尊了。”了尘道：“我亲自带你去，熟悉这些地方，这也是我传承的一部分。”孙思邈问道：“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了尘道：“我们三日后便动身。” 孙思邈回到太白观，看见杨雪寒正陪着小静在那里玩耍。夏云霜、葛小玉、庄晓蝶，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夏云霜的儿子取名叫潘德言，葛小玉的女儿叫做柳青青，庄晓蝶的女儿叫谢无双。孙思邈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三劫，财劫、生离劫、情劫。财劫，自己作为一个出家的道士，还是离不开财。生离劫，自己更是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一直在这个劫中出不来。情劫，自己有亲情、友情、师情的牵绊，说的再大一点，自己还受七情六欲的牵绊。说白了自己是个落入红尘中出不来的人。孙思邈忽然很向往三皇时代。那个时候人只用和天斗，和猛兽斗，却不用和人斗，真是四海之内皆兄弟。现在却天天和人斗，变得四海之内皆敌人。这次陪师尊云游，也许是一次感悟人生的良机。 夏云霜走过来问道：“干爹，你在想什么呢？”孙思邈道：“如果干爹有一天不在了，你们会怎么样？”夏云霜惊讶道：“干爹你怎么啦？到底哪里不舒服啊？”孙思邈道：“没什么，我只是要和师尊云游了，可能要云游个三五载才会回来，你们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夏云霜道：“云游，你们要去哪里云游啊？”孙思邈道：“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名山大川，江河湖泊，深山洞穴，沙漠雪原可能都要去吧！”夏云霜道：“能不能带上我？”孙思邈道：“你实力太弱了，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 第146章 终南山望龙台 三日后，孙思邈和了尘真人正式离开太白山，去天下云游了。他们一身道袍，肩上搭着一个褡裢，轻装出行。孙思邈道：“你们在家，好好看着太白观。千万不要将我和师尊，已经离开太白山的消息传出去，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夏云霜道：“干爹，你放心吧，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有人敢来招惹我们，我让他们有来无回，通通灭了。”孙思邈听了皱了皱眉。 庄晓蝶道：“干爹，我们不会鲁莽的，如果巫教真的带人来侵犯太白山。我们打不过会逃的，以我们的速度，逃跑是绝对没问题的。”葛小玉道：“干爹，你放心和师祖去吧，现在雪寒妹妹的轻功也练得相当好了，到时候就由她单独保护孙静。”杨雪寒道：“爹爹，我现在足够强了，怎么不带上我。”孙思邈道：“你内功才修炼五年，离二十年大成还差远了，还是乖乖待在太白山吧！” 孙静哭道：“爷爷怎么不带上我？丢下小静，小静会怕的。”孙思邈道：“小静，别哭，你现在已经五岁了，要学会适应爷爷不在身边。”杨雪寒道：“小静，别哭了。还有姑姑们陪着你。我们会教你识字，教你读书，教你轻功，教你学本领。到时候你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害怕。”了尘真人道：“我们走吧！”众人送到太白山脚下，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依依不舍。孙静还是哭得很伤心，杨雪寒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挥舞小手向爷爷道别。 潘师阳、谢无眠、柳楚玉，他们在太白观带着孩子，没出来送行。柳楚玉道：“我们不去送，是不是不适合？”谢无眠道：“我们是修道之人，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不必表现在形式。”潘师阳道：“”修道之人要清静无为，一切看淡，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不要看重世俗的那些东西。” 了尘真人选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终南山，在大兴城的南面。终南山有很多道教前辈都在这里隐居过，像姜子牙、老子、关尹子、商山四皓。他们两天后，便赶到了终南山脚下。了尘真人道：“这终南山又叫太乙山，你看这太乙山跟太白山是不是很像？其实天下名山都是大同小异。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什么，我带你来这里主要是让你感受他的气场，我们云游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感受各种各样的气场。”孙思邈道：“师尊，这太乙山和太白山，气场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了尘道：“看来你的感知能力已经很强了。万事万物都是由金木水火土组成的。这座山深处便是滚滚岩浆，给这座山提供能量。这座山的表面就是土石，土石上面长着各种各样的树木，再深入一点就是各种金、铜、铁的矿石。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说的就是这种金木水火土含量上的差异造成的。” 孙思邈道：“原来如此，《黄帝内经》上说各个地方的人所患疾病是有差异的，所施展的救治手段也不同。听闻终南山有很多金矿，因此造就了终南山的特殊气场。”了尘道：“道士修到一定境界，到了什么地方，就算蒙上眼睛都能知道。世人却是很难分清哪座山是哪座山。强大的真人能够影响一座山，对一座山进行改造。这也是为什么真人隐居过的名山，一直能够吸引修道者的原因。” 在终南山脚下，了尘和孙思邈看到一些道士和和尚上山。他们都是在终南山修行的人。了尘道：“为师带你去楼观派拜见苏道标道长，让你见识一下楼观派的镇派之宝。”说着了尘便带孙思邈来到楼观派的道观门口。看山门的小道士岐晖，请他们入观见苏道标道长。 苏道标道：“我算到今日有贵客前来，原来是黄前辈。晚辈有礼了！”了尘道：“苏道长客气了。来到这里，你是主，我是客，怎敢尊大。”苏道标问道：“这位就是您的徒弟吧？”孙思邈连忙起身见礼道：“参见苏观主，贫道孙道一。”苏道标道：“小道友能拜在黄前辈门下，真是幸事。这是一部我亲书的《关尹子》，便送给你做见面礼。”孙思邈客气的接过了。 了尘道：“不知道望龙台现在情况如何？”苏道标道：“望龙台现在一切正常。”了尘道：“现在我们可否前去一观？”苏道标道：“好的，你们随我来。”苏道标带着了尘真人和孙思邈来到了望龙台。 孙思邈看到山顶上有一个高台，台上建有一个亭子，亭内放着一只玉龙，玉龙雕刻的栩栩如生，它昂头望着京城方向，身躯粗若手臂，两米多长，口内含着一颗龙珠。孙思邈心想：“这就是楼观派的镇派之宝，真龙玉雕。”忽然一阵风吹过，孙思邈看到玉龙口中的龙珠动了。他没觉得什么，倒是把苏道标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孙思邈问道：“苏观主怎么了？”苏道标道：“龙珠动，江山摇。龙珠落，江山乱。龙珠碎，江山亡。” 话说巫山上金燕找到了圣女。圣女问道：“金燕，你找我有何事？”金燕道：“京城龙气衰弱，猫鬼不再受到任何压制，可以随时随地放出，无需等到月圆之夜。”圣女叹道：“看来大隋的江山已经开始动摇了。”金燕道：“酒肆赚钱的速度还是太慢，我想大量出动猫鬼，为圣教聚敛巨额财富。”圣女心想：“你肯定是觉得自己管的酒肆，没有巫医馆赚钱快，一直被林护法压着，心里不爽。所以就想动用猫鬼，给自己找回面子。”圣女道：“好吧，但你要注意小心一点，不要被人轻易发觉了。”金燕道：“圣女请放心，我们已经使用猫鬼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出差错。我会嘱咐她们，出动猫鬼必须将对方弄死。死人是不会泄露任何秘密。”圣女道：“好的，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金燕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叫来了刘后娇。她吩咐道：“将你手下所有的猫鬼都放出去，给我聚集巨额财富。我看林老太婆这次怎么跟我斗。”刘后娇问道：“那些不怎么成熟的猫鬼，要不要放出去？”金燕道：“放，都给我放出去，要不然它们怎么成熟？”刘后娇道：“万一出问题怎么办？”金燕道：“办事不利，还留着她们干嘛？杀，全部杀了。”刘后娇听了机灵灵打了个冷战，马上退出去了。 第147章 丹道大会 话说了尘真人带着孙思邈离开了终南山，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洛阳景室山，那是老君曾经隐居过的名山。今年的端阳节会在那里，举办一个丹道大会。 了尘真人和孙思邈来到了洛阳，他们先去李氏药店进行补给。孙尚和马莲花在店门口迎接干爹和师祖，进到药店后堂了尘真人就在房内独自打坐了。孙思邈想到龙珠自动转动的事，便问道：“洛阳城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孙尚道：“洛阳城最近发生多起失窃案件，一些有钱的大户人家，莫名其妙的失窃死人，引起了达官贵人的恐慌。” 孙思邈问道：“被盗的人有什么奇怪吗？孙尚道：“他们都是晚上睡觉时死去的，家里的钱也是晚上被盗的。”孙思邈心想：“人莫名其妙在睡梦中死去，紧接着家里的钱就不见了，这肯定是巫教在搞鬼。不知道巫教聚集那么多钱干嘛？巫教已经很庞大了，再状大下去，可能会遭到朝廷的剿杀。难道巫小小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孙思邈道：“我们没遭受什么损失吧？”孙尚道：“我们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有很多人拖欠了咱们的钱两，让我们资金周转困难。”马莲花道：“我们这个店的药材主要是御供给皇宫，宫内都是年底才结算，我们只有年底资金充足。如今这些散户一拖欠，我们账面上根本没钱。”孙思邈道：“拖着就拖着吧，他们不敢不还钱。现在我就让其他药店，给你们药店周转一些资金。我吩咐你们收购奇珍异宝，收到没有？拿出来我看一看。”孙尚道：“有，干爹，我马上给你拿来。” 孙尚从库房中拿来十件东西，刀、叉、剑、戟各般武器，灵药之类却是一件都没有。孙思邈拿起一一件仔细查看，都是些世间俗物，根本没有一件赶得上残星宝剑。还在世间流传的宝物，真是少之又少，不是被人珍藏起来了，就是死后带到墓里面去了。 孙思邈在李氏药店没有多做停留，便同师尊赶往了景室山。597年端阳，丹鼎派在景室山主持这次丹道大会。丹鼎派、天师派、上清派、楼观派纷纷拿出自己炼制的丹药，进行竞卖或者是彼此交换。丹鼎派的假死丹、升仙丹，天师派的龙虎丹、万寿丹，上清派的清心丹、养神丹，楼观派的固本丹、金髓丹。 在这个丹道大会上，孙思邈看到假死丹，便问道：“师尊丹鼎派的假死丹怎么样？”了尘道：“那个假死丹比为师的差远了，只能假死十年。”孙思邈还看到一些丹药，延龄益寿丹、保元益寿丹、遐龄万寿丹、延龄固本丹、五芝地仙金髓丹、华佗云母丸、人参固本丸、宁心养神丸、益气固精丸、添精补髓丸等。 孙思邈道：“师尊，没想到丹鼎派研究出这么多的丹药，用于修炼。”了尘道：“现在道教四派。天师派主修养生，丹鼎派主修丹药，楼观派主修气运，上清派主修清静。丹鼎派每年都要向宫内进贡很多丹药。”孙思邈问道：“师尊，你是属于哪个派？”了尘道：“为师出自丹鼎派。” 话说突厥草原，那几个想要杀公主的巫女被难住了，她们没想到公主身上有这么多丹药。她们试了几种方法，都没能将公主怎么样。公主一颗丹药下去，她们的努力马上化为泡影。安义公主起初还以为自己刚来到突厥，有些水土不服，老是感到不舒服。但她想想又觉得不对，为什么自己老是不舒服呢？自己带过来那几个侍女却没有问题。她提高了警惕，渐渐她发觉有人在针对自己，想要害死自己，所以她在饮食方面变得更加小心，只信任自己带过来那几个侍女。 宇文佳又将那几个巫女叫了过去质问：“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将公主给解决掉？”那几个巫女实在是无言以对，她们想尽了办法，无奈她们巫术不精。安义公主保命丹药又多。宇文佳见她们低头不语，骂道：“废物，你们就是一群废物，一个娇弱不堪的公主，你们都弄不死。这么容易的一件事，你们还要拖多久？”阿史拉美心想：“这么容易的事？你倒是出手，你是香主，你厉害，别老指望我们啊！我们都已经尽力了。”其实宇文佳想自己亲自动手，但她加入巫圣教没几年，巫圣教的很多本领她根本就没有学会，她现在只能靠手下去给她办。她也是公主出身，同样柔弱娇贵的很，拿刀杀只鸡她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他内心是十分矛盾的，他既希望公主被杀死，又害怕公主是自己杀死的。阿史拉美道：“我们会尽力的。”宇文佳道：“滚，通通给我滚，看到你们就来气。” 话说金燕让刘后娇大量出动猫鬼，这其中有一个巫女就盯上了杨谐，猫鬼在杨谐睡着后侵入他的梦里。杨谐在梦里看到一个人脸猫身的怪物向自己扑来，一下子就将自己扑倒，掐着自己脖子问道：“你家里的钱在哪里？赶紧说出来。”杨谐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私房钱放在哪里，通通告诉对方。正当猫鬼要将他掐死时，一道金光从他枕下射出，击在猫鬼身上。这是杨丽珠偷偷塞在他爹枕下的一张平安符，是孙思邈送的。 杨谐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他惊坐起来，赤裸着上半身。他马上下床，寻找自己的私房钱，不见了，被人偷走了。那个巫女遭到反噬，受了伤，吐了一口鲜血，拿着偷来的一贯钱，消失在深夜的屋顶上。她心里破口大骂：“还他妈皇亲国戚，竟然只有一贯钱。” 杨丽珠听到爹爹房内的动静，跑过来问道：“爹爹，你怎么了？”杨谐道：“我们家进小偷了，钱被小偷偷走了。”杨丽珠一翻自己藏起来的钱，并没有被偷，便道：“爹爹，你是不是在说梦话？家里的钱并没有少啊！”杨谐道：“我好不容易攒的一贯私房钱不见了，我还想着攒够两贯钱就去春香楼找小翠。”杨丽珠道：“爹爹，你这么辛苦攒私房钱，就是为了去妓院。难道你不碰那些贱女人不行吗？”杨谐道：“你不懂。” 第148章 路过长平 话说孙思邈参加完景室山的丹道大会，便来到了赵国旧地。了尘真人告诉孙思邈，等他们去过赵国长城后，下一个目的地是巫山。孙思邈感到很诧异，便问道：“师尊，我们怎么还要跑到巫山去？”了尘道：“巫教好东西太多，你今后炼丹配药，少了什么，就去巫教宝库里找。我炼制天年丹，给你配制开天眼的药物，都到巫教宝库中找寻缺少的药材。”孙思邈心想：“难怪巫教会叫你黄大仙，原来你经常去人家那里偷东西。” 孙思邈觉得师尊带自己云游，想到哪里便去哪里，根本没有一点规律。也许师尊以前云游也是如此，逍遥自在，随性而行。孙思邈行走在路上，一直默默感受着各个气场的变化。在他们经过长平时，一股阴森之气，滚滚而来。 了尘真人带着孙思邈路过长平之战的古战场，据说白起在这里坑杀了四十万赵军，加上双方战死的二十万人。尸体堆满了一个山谷，将整个山谷都填满了。过去千年了，依然尸骨未化，一般人绝对不敢来这里。了尘和孙思邈站在山头望着这个山谷。 孙思邈问道：“师尊，你说人会不会在互相残杀中，走向灭绝？”了尘道：“魏蜀吴三国大战，人口从东汉末年四千六百多万，打到西晋统一时，只剩五百万人左右，十死其九。还好诸葛亮早死，如果他再晚死十年，汉人就会亡族灭种。”孙思邈问道：“人为什么总喜欢打打杀杀，不能和平相处？”了尘道：“其实人一直在退化，由真人变成普通人，再变成半人半兽，最终变成半人半魔。”孙思邈问道：“何为真人？何为普通人？何为半人半兽？何为半人半魔？”了尘道：“真人就像彭祖一样，能活个七八百年。普通人包括你我，生老病死，作牛作马。半人半兽就像夏桀、殷纣，状貌七窍皆同于人，而有禽兽之心。半人半魔就像刘子业，虽是人面心如妖魔。” 孙思邈看着山谷中的累累白骨，想起了自己未吃天年丹前，做的一个梦。一场大战过后，用人的尸体填充山谷，有些未死透的人也被活埋了。了尘带孙思邈下到山谷内，感受那阴森气场。孙思邈一下子被震撼到，恍惚回到了千年前，秦军与赵军杀的昏天黑地，杀气扑面而来，让孙思邈感觉呼吸都困难。不一会又转变为恐惧和怨恨，四十万赵军被坑杀，白起犹如魔神的身躯映入自己的眼帘，成千上万的秦军举起了巨大的屠刀，在白起的一声令下，砍下所有人的人头。了尘问道：“你感受到什么了？”孙思邈道：“人是如此可贵，他们却死得如此卑微。” 话说此时的杨素府上，李靖和杨玄感正在攀谈军国大事。突厥都蓝可汗最近对大隋的边境频频骚扰试探。杨玄感道：“都蓝可汗这是何意？”李靖道：“没有娶到公主，贼心不死，想试探本朝军力，伺机报复。”杨玄感道：“我觉得都蓝可汗也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人，没什么本事。他比其父沙钵略差远了。”杨素这个时候下朝回家了，听到他们谈论军事，便来了兴致问道：“什么纸上谈兵，你们这是在谈论长平之战？”杨玄感道：“爹，你下朝啦！我和药师正在谈论长平之战。”杨素道：“我提醒你们两个小子，没事不要随便谈论朝中之事，小心祸从口出。” 杨玄感道：“我们继续，刚刚谈到廉颇老矣，一直避而不战，接下来就应该赵括出场了。”李靖道：“赵括从小就喜欢学习兵书，谈论军国大事，认为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自己。他曾经和父亲一起争论战术问题，赵奢也说不过他。赵奢认为自己儿子没有真本事，妻子便问：‘这是为什么？’赵奢道：‘战争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而儿子却随随便便对待，假如让他带兵，赵国肯定会吃败仗。’等到赵奢死，赵括被任命为将军时，赵母上书赵王，极力劝阻，赵王不听任用赵括代替廉颇。结果赵括攻打秦军惨败，赵军四十五万人全部死绝。” 杨素道：“赵国之所以在长平大败，我认为主要责任不归赵括，而是赵王。赵王明知赵括是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他竟然像着了魔一样，不听人劝执意让赵括带领四十五万兵，去跟号称虎狼之师的秦军对战，这不是找死吗？”杨玄感道：“父亲说的是，长平之战所以大败，赵王是要负很大责任的，他临战换将，还换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李靖道：“赵王临战换将，本就犯了兵家之大忌，何况赵括只会纸上谈兵。这一仗不败才怪，赵国一下子损失了大部分有生力量，从此一蹶不振，没几年就被秦国灭了。”杨玄感道：“我说赵王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转不过弯来。”杨素道：“这是因为赵王陷入了一个梦中，他自我麻醉，自我痴迷。” 张出尘站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当她听到自我麻醉，自我痴迷。她心有所感：“所有人哪个不会自我痴迷，自我麻醉。当这个决定取得胜利时，那就是英明的决定；当这个决定遭受失败时，那就是愚蠢的自大。”李靖心想：“自我麻醉，自我痴迷。俗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看自己。决定是没有对错的，有对错的是执行中的变通。”杨玄感心想：“这是老爹在警醒自己吗？” 李靖道：“没有打不赢的敌人，只有不够强大的统帅。为将只要做到三点，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随机应变，二令行禁止，三公正无私。”杨素拍拍自己的座位说道：“以后你一定能够坐到我这个位置啊！”张出尘一下子对他刮目相看。 话说巫山上，江小贝向林常秀汇报近来巫圣教的情况。江小贝道：“刘后娇频频让手下放出猫鬼，偷盗富户钱财，并且杀人灭口。”林常秀担忧道：“金燕这样搞法，万一引起朝廷不满，朝廷可能派兵剿灭圣教。到时候圣教没有立足之地，要这些钱财有什么用。” 金燕看着源源不断的钱财运抵总部，她笑逐颜开，心想：“这下子巫医馆也没我来钱快，林老太婆我将你狠狠的踩在我的脚下。”金燕问道：“你的手下办事没有留下把柄吧？凡是中了猫鬼术的人，都没有留下活口吧？”刘后娇道：“金护法，我都问了，没有。”金燕道：“到时候要是查到你们头上，查到是我们巫圣教所为。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巫小小看着满仓库的钱财，她感到无比的满足，巫圣教在自己手上已经走向鼎盛。现在巫圣教人也有了，钱也有了。下一步是不是继续发展壮大，她也拿不定主意。她也想过万一朝廷派军剿灭圣教。她已经狡兔三窟建成了三个总部，到时候躲起来很容易。 话说皇宫中的杨坚近来接到有人举报，说是自己遭受到了猫鬼的攻击。杨坚觉得是会胡说八道，妖言惑众。世界上哪有什么猫鬼，都是佛陀的世界。自己统治的大隋，鼎盛繁荣，一片祥和，怎么会出现什么猫鬼。他通通驳回，不予理会。 第149章 长城是堵墙 “长城边，古道旁，西风烈烈突厥寒。苍天死，尘沙起，杀兄弑弟乱伦常。无廉耻，无道德，女人代代传作妻。” 了尘和孙思邈来到了长城边上，听着这通俗的童谣。见到两个牧童，赶着一群羊在放牧。其中一个牧童问道：“牛娃子，你说这长城这么低矮怎么挡住突厥人？”牛娃子道：“小狗子，这个城墙不是挡突厥人的，只是挡他们的马，让他们的马跳不过来。”小狗子道：“你看那两个白发老头，他们走到废弃的城墙上干嘛？”牛娃子道：“可能是儿子战死了，没能回家，来这里看一看。”小狗子道：“他们也真是可怜，都这么老了，还死了儿子，这下没人给他们养老了，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不会跳下来自杀吧？”牛娃子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活不下去，都只能自杀。前几天我还看见有人从高墙上跳下去，摔死了。一会儿就被秃鹰给分食完，我差点就被吓尿了。”小狗子道：“我们还是将羊群赶远一点，离他们远一点。” 了尘和孙思邈都是耳力惊人，他们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了尘笑道：“没想到这两个小娃，还担心我们是来跳墙自杀的。”孙思邈道：“师尊，你带徒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了尘道：“让你来感受这堵墙。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堵墙，它守护着华夏千年。没有它，可能华夏文明早就断绝。他是最简单又最伟大的东西，对于我们悟道来说，有很大的启发作用。”孙思邈道：“师尊，难道你觉得我们心里也需要一堵墙？”了尘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内心需要建立一堵墙，将我们最宝贵最珍稀的东西，给围起来，保护在墙内，将那些有害的、有毒的东西，都挡在墙外。”孙思邈问道：“何为有害？何为有毒？”了尘道：“追求极乐就是有害，追求永生就是有毒。””孙思邈道：“师尊，你说的没错。世人追求极乐，就想将一切好的东西都占为己有。世人追求永生，便不惜尝遍各种毒药来伐害自己。抱朴子言：口之所嗜，不可随也，心之所欲，不可恣也。” 话说巫山总部林常秀找到圣女。林常秀道：“圣女，不能让金燕护法再动用猫鬼了。她再这样下去，这事暴露出来是迟早的事。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一旦暴露，巫圣教将会大祸临头。你这些年所做的努力都将白费，你所创建的基业会毁于一旦。”圣女道：“是我大意了，杨坚夫妇虽然老聩昏庸。但老虎打盹，总有醒的时候。”林常秀道：“圣女，你明白就好，属下先行告退。” 圣女将金燕叫了过来。圣女道：“金燕，你是怎么回事？为了弄钱，你就频频出动猫鬼。猫鬼是在关键时刻，才出动的杀手锏。你这样频繁使用猫鬼，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使人联想到圣教头上。你给我马上制止，若再不制止可能会闹出祸事。”金燕道：“圣女，出动猫鬼这事，我已经向你请示了，确定要制止吗？”圣女道：“你是向我请示过，但我没有让你频频出动猫鬼，只是让你出动一次而已。你觉得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你频频出动猫鬼有可能不被人发现吗？”金燕道：“我马上让她们停止动用猫鬼。”她心想：“前几天你看到收了那么多钱，都还很高兴，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一定是林老太婆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正和林素闲聊着。林清雅道：“你发现最近巫医馆的情况是不是不对？”林素道：“的确不对，最近很多客人都不敢进巫医馆。这都是开酒肆那群妖女弄的，京城这边被她们杀死了二十多人。还好圣女及时叫停了她们。要不然巫医馆就要关门大吉了。”林清雅道：“我说刘后娇她们是弄钱弄上瘾了。培养猫鬼本来就不容易，非不得已不可动用，她却频频出动猫鬼，只为了偷钱。”林素道：“钱真是一个容易让女人上瘾的东西。”林清雅笑道：“钱容易让女人上瘾，女人更容易让男人上瘾。” 话说突厥的突利可汗就被安义公主迷得神魂颠倒，彻底上瘾了，对公主的话可以说言听计从。突利可汗恨不得和公主隐居起来，过二人世界，不被外界打扰。可惜突利可汗是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想要和公主风花雪月，他又不懂得吟诗作对。想要和公主谈天说地，他又没有广博的知识。突利可汗只好开口问道：“可贺敦，你想要什么？”安义公主道：“我想要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突利可汗诧异道：“可贺敦，你年轻貌美，正处妙龄，怎么就想到死了？”安义公主道：“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我在突厥感到水土不服，可能不久于人世。所以想要早点做准备。”突利可汗看着公主眉间淡淡的忧愁，再配上柔弱娇美的容颜。让他心中的大男子主义，一发不可收拾。他想拼尽自己的所有保护这个女人，公主这样他既心疼又怜爱。他一把将公主拉入怀中，说道：“不会的，你是高贵而美丽的公主，上天是会眷顾你的，不会让你早早的离开我。”突利可汗将公主越抱越紧，似乎想将她彻底融入自己身体里。安义公主娇喘道：“大汗，你不用如此激动。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我也想和你长相厮守。我只是做一个万一的准备。”突利可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公主被自己抱得快喘不过气了。 突利可汗道：“你想要楠木棺材，这比较难办，突厥都是实行天葬，想要弄到楠木棺材，就得从大隋运来。”安义公主娇声道：“大汗，难道你都没有办法吗？”突利可汗道：“你放心，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尽办法帮你弄来，更别说一副楠木棺材。”安义公主娇羞道：“我就知道大汗对我最好了，那我们……”突利可汗一下子热血沸腾，一把抱起安义公主便往帐篷里走。这就是他的人生极乐。 第150章 泣血林柒雪 话说孙思邈跟着了尘真人来到了巫山。了尘真人左转右拐，对巫山非常熟悉就像来到了自己家。哪里有哨岗，哪里有陷阱，哪里有暗门。了尘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孙思邈很是诧异巫教设置的所有机关陷阱，对于师尊来说像不存在般。 了尘道：“先带你去看看巫圣，她们所谓的巫圣，就是旧圣女。”孙思邈心想：“师尊能够自由出入巫教总部，应该早就知道巫教教主是旧圣女。所谓的秘密，对师尊这样的顶级高手来说就是常识，在低层才是秘密。”孙思邈问道：“师尊，圣女过几年又要转世，这个巫圣不是就快死了？”了尘道：“当然，巫圣都是活不过四十九岁的。” 孙思邈问道：“怎么会这样呢？”了尘道：“这个很好理解，一个女人过了四十九岁，就老了。记忆力会下降，根本无法承受传承珠庞大的记忆，会被压迫致死。”孙思邈道：“我说巫圣为什么不处理教务，整天躲在巫教总部闭关。原来全部精力都用来应付传承记忆了。”了尘道：“巫圣和圣女就是记忆容器，一直在容纳着巫教的传承记忆。她们不会主动忘记任何东西，所以传承记忆一直在叠加。”孙思邈问道：“难道巫教的传承记忆没有年限吗？”了尘道：“当然有，他们的年限是一百一十九年，第一位圣女六岁开始当圣女，传承珠就是从她的记忆开始积累，积累二十年左右，便到下一位圣女，一直传到第六位圣女。”孙思邈道：“这传承珠记忆有多庞大？”了尘道：“打个比方说，如今巫教有一万教众，巫圣和圣女就要记住这一万人的名字、样貌、年龄等普通内容，还有什么功法秘术，情感关系之类都要记得的一清二楚。你说一般人能够记得住吗？”孙思邈道：“巫圣和圣女记忆力这么庞大，那她们为什么没有成为最聪明的人？”了尘道：“她们只是一个记忆容器而已，她们其实是二而一，一而二都是圣女巫小小。她没有将所有记忆都做深度思考。没有深度思考，就不能转化为智慧。她的智力只有普通人水平。”孙思邈问道：“既然不能使自己的智力提升，干嘛要记那么多东西？”了尘道：“这就像藏书家一样，他藏那么多书，他会全部读吗？只是偶尔需要的时候抽出来看一下。圣女就是巫教的知识宝库。”孙思邈道：“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了尘道：“巫教所有人她都知道，加入巫教了就很难逃脱她的掌控。别以为你那几个女儿，杨雪寒、张出尘、苗竹米、康彩荷已经逃脱了她的掌控。她们几个人的资料还在她的脑子里。圣女要是动用招魂术或者咒杀术，还是能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孙思邈道：“巫教档案库在哪里？我要找出她们的档案，全部拿走。”了尘道：“你这样做没用的，圣女马上就能重新书写一份出来。”孙思邈道：“我并不是想毁了档案，而是我也想知道她们的档案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了尘道：“为师带你去档案库，那里看守不严，很容易就能摸进去。” 孙思邈跟着了尘来到档案库，果然找到她们的档案。孙思邈道：“师尊，圣女为什么上次不对雪寒出手？”了尘道：“巫小小不是不想出手，而是雪寒丫头太强。她也奈何不得。”孙思邈继续翻找档案，他想找到小竹、小叶、小柳、小梅的档案。 孙思邈一眼瞥见林师妹--林如秀的档案。他打开一看，里面记载着林师妹在巫教内的详细资料。林师妹在巫教总共生了十六个女儿，没有夭折的有九人。林常秀是第十四女，林清雅是第十五女，档案记载第十三女的一页被撕毁了。孙思邈猜测现在的圣女，肯定是林师妹的第十三女。李丁和林师妹所生的女儿，很可能就是第一女。林师妹第一个女儿生于564年，现今34岁，京城堂口堂主，名叫林柒雪。孙思邈心想：“柒雪，泣血，七月下雪。林师妹当年生下这个女儿，内心该是多么悲痛。林常秀生于577年，林清雅生于578年。” 了尘和孙思邈拿着九份档案离开了档案库。来到巫圣处，发现她关闭了。然后他们来到巫教宝库，看见黄精儿正坐在门口看书。了尘想带着孙思邈，悄悄溜进宝库是不可能了。孙思邈看一下宝库的具体方位，便和师尊离开了巫山。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找到大姐林柒雪谈心，当然在林清雅心里，大姐肯定没有自己的八姐林常秀亲。林清雅问道：“大姐，我们到底有几姐妹啊？”林柒雪道：“我们有九姐妹啊！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林清雅道：“我只是好奇我们姐妹这么多，怎么很少见面？”林柒雪道：“你七姐在送往养善堂后，便莫名其妙消失了，听说是病死了。你二姐在敦煌，三姐在兰州，四姐在扬州，五姐在福州，六姐在江州。” 林清雅道：“按说我们这么多姐妹，彼此之间应该很亲，为什么我感到一点都不亲？”林柒雪道：“这是巫圣教的制度造成的，巫圣教的女婴一出生，便只吃母亲三个月的奶。然后送到养善堂去，养到六岁，才重新回到母亲身边。所以说六岁之前，孩子都不认识自己的亲娘和自己的姐姐，姐姐也不认识自己的妹妹。这就造成孩子六岁认娘时，很容易被调包。还好我们姐妹长得都很像，所以要调包很难。因为调包之风盛行，所以造成母女不够亲，姐妹也不够亲。” 林清雅道：“我说那些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自己的女儿不认，去认别人的女儿，真是些半人半兽的畜生。”林柒雪道：“畜生？她们才不会认为自己这样做有问题。她们觉得自己有权有势，就该找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当自己的女儿。”林清雅道：“她们为了什么？这样做有意义吗？”林柒雪道：“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男人有时为了利益，可以抛妻弃子。女人为了利益也会抛弃亲生女儿。至于意义，有权有势的巫女，当然觉得这样做很有意义，他找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做自己的女儿，既可以更好的帮助自己，又可以传承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就算将来自己老了，也可以因此过得很好。” 林清雅道：“圣女为什么不阻止这种行为？”林柒雪道：“圣女提倡巫女一家亲，不分彼此。所以是不是亲生女儿，在圣女看来没有任何关系，只要她是巫女就行。”林清雅道：“巫女一家亲，就因为某些人的私心，变得母女不亲，姐妹不亲。可惜圣女不会生孩子，如果她会生孩子，就不会错估坏人的私心。”林柒雪道：“你不想活了，在这里胡乱非议圣女。”林清雅道：“我想活，但我不想和一群半人半兽的畜生一起活着。”林柒雪道：“这世上好人千辛万苦种出一亩麦子，坏人一把火就烧没了。好人最终饿死，坏人却成了神通广大的神，被人们敬畏和供养。这就是坏人崇尚的优胜劣汰，豺狼当道。” 第151章 茅山传人 话说了尘真人带着孙思邈来到了茅山。孙思邈看着茅山，心内便泛起了无尽的回忆。他想起了四十三年前，自己踏上茅山学道，结识李丁、甄权、甄谋、许胤宗。孙思邈在茅山上待了近六年时间，他跟着王师尊学到了很多。王远知对孙思邈非常好，这次听闻他要带黄道长来茅山，亲自在茅山脚下迎接他们。 孙思邈道：“王师尊，徒儿来看你啦！怎么好意思让你来迎接徒儿。”王远知道：“哪来那么多虚礼？为师身体硬朗，走这么一点路算什么。这位黄道长，就是你的新师尊吧？贫道有礼了！”其实王远知心里有点纳闷，当年收自己为徒没成功，竟然收了自己的徒弟为徒。了尘道：“你现在是茅山掌教了，不必多礼。没想到臧矜道长都仙逝多年了。” 孙思邈看着跟在王远之身边的童子便问道：“这位是师尊新收的弟子吗？”童子道：“黄真人好，孙师兄好，我叫潘师正。”孙思邈问道：“你是潘师阳的弟弟吧？”潘师正道：“正是，我今年十三岁，比我大哥潘师阳小十三岁。”孙思邈问道：“你为什么上茅山学道？”潘师正道：“我学道是为了自己，我现在父母已逝，我该尽的责任也尽完了，我当然是为了自己学道。”孙思邈道：“难道你没有理想吗？”潘师正道：“自己都活不好，总去关心别人的事，替别人操心，还将自己幻想成别人。这是俗人的毛病，我才不要做俗人，我学道是要做真人。”孙思邈道：“那你自己活好了以后呢？”潘师正道：“我活好了，就接着活好啊！”孙思邈问道：“你活好了，难道不准备教别人也怎样活好吗？”潘师正道：“这就像庄子里说的，我自己活好了，就有很多人会主动追随我，模仿我。我不用开口他们都能学到很多。我一开口反而没人相信了。”孙思邈道：“王师尊，看来你的衣钵传人非他莫属。” 王远知笑道：“师正的悟性连我都自叹不如。”说着大家来到了清静亭，大家围坐下来后。王远知道：“难得黄道长来茅山一趟，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了尘道：“请教谈不上，共同探讨一下。你有什么问题？”王远知道：“您觉得当今天下形势如何？”了尘道：“当今天下犹如陀螺，上大而下小，江山出现摇晃。太子之位不稳，隋帝杨坚老迈昏庸，众皇子不成器。” 王远知道：“最近听闻秦王杨俊遭到王妃崔氏毒害，差点丢了小命。杨坚将崔氏处死，三子杨俊则免官幽禁。”了尘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杨俊生来富贵，生活安逸，贪淫好色。崔氏因妒生恨，遂起杀心。人心向来不知足，俗人追求极乐。”王远知道：“天下大道不传，世道日衰。杨俊日夜纵欲，如今被投毒，已难治愈，恐命不久矣。” 孙思邈道：“男人该如何防止纵欲？”王远知道：“自古道：‘饱暖思淫欲。’又言：‘若要小儿安，三分饥与寒。’防止纵欲亦是如此。”了尘道：“老君言：‘不见其所欲，使民心不乱。’远离声色犬马，便能防止纵欲。” 王远知道：“黄道长道法通玄。不知可否看出贫道的寿数如何？”了尘心想：“你服了我的天年丹，寿命还长着呢，至少还可活三四十年。”他说道：“汝寿过百，不及天年。”王远知道：“足矣！”这时潘师正忽然问道：“黄真人，我的寿命如何？”王远知道：“师正，不得胡闹。你小小年纪问寿命干嘛？知道了自己的寿命反而对你不利。”了尘道：“无妨。我们修道之人，不比世俗之人，寿命摇摆不定。修道，修道，修的就是大道，修的就是恒定。你的寿命接近一百。” 潘师正道：“你说的肯定不准，我刚出生时相术大师说过，我将长命百岁。”了尘道：“此言差矣，只有越接近你寿终的时间，显现出来的寿命，才会越准确。”孙思邈问道：“不知是哪位相术大师，给你相的面？”潘师正道：“章仇太翼。”了尘道：“未曾想昔日的黄毛小儿，现今已经名气大噪。此人博学，实属罕见。” 大家闲聊了很久，孙思邈这才问道：“师尊，我们此次来茅山，到底是为了见何物？”孙思邈心想：“茅山自己相当熟悉，这里还有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吗？”了尘道：“我们想去参观一下，茅山上那棵千年金丝楠树。”孙思邈没想到师尊带自己来茅山，竟然只是为了见一棵树。自己以前还真的没有怎么在乎过山上的树。 王远知带着大家来到一棵参天大树的下面。此树高三十多米，要六人才能合围，枝繁叶茂，郁郁葱葱。了尘道：“山是水之源，水是山之韵。此金丝楠神树，镇压茅山气运，只要此树不倒，茅山气运不衰。”王远知道：“金丝楠木，还是名贵药材，香气可以醒脾祛湿，强肾固本，改善睡眠，增强精气神。将其磨成粉服用，能够活血化瘀，清热解毒，促进血液循环，缓解疼痛，消除炎症。” 孙思邈和了尘真人，在茅山上停留了两日。孙思邈单独找过刘烟霞，询问夏云霜等女在茅山上学道的事。刘烟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她们很多小秘辛都说了出来。孙思邈没想到她们在茅山上还挺能折腾。不过从刘烟霞的表情看来，她还是对自己的徒弟很满意。最后告别时，刘烟霞还不忘叮嘱孙思邈，让他多让女儿们回茅山看看。孙思邈一一答应了，他看得出来刘烟霞对她们很是思念。 话说突利可汗为了给安义公主寻找适合的楠木，做楠木棺材，他已经派了一队突厥商人，来江南采购楠木。他自己天天沉醉在公主的温柔乡里，连和都蓝可汗争夺草原霸权都忘了。都蓝可汗却一刻都没有忘记他，仇恨是都蓝的动力，公主这个尤物是仇恨的导火索。都蓝可汗天天听着突利和公主在那里恩爱缠绵，心内的怒火早已不可抑制，那消息就像一把刀在阉割自己。都蓝可汗经过几次试探，大概了解了隋朝在边境的军队实力。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便找到西边的达头可汗。他准备联合达头可汗一起对付突利。 第152章 黄金年龄 话说孙思邈离开了茅山，跟着师尊前往梅岑山。梅岑山位于海岛上，因为西汉道士梅福在此隐居过因此得名。后来葛洪也在此山隐居炼丹，他在山上找到一口圣泉，用圣泉之水，炼出来的丹药，神妙无比。了尘这次带孙思邈来此，就是让孙思邈见识一下葛洪的炼丹圣泉。 他们来到句章县的海边，看着浩荡的大海，渺小之感油然而生。以他们惊人的目力，看见大海深处若隐若现有几座海岛。这应该就是被当地渔民称为海中洲的地方。孙思邈看着滚滚长江，由此入海。往来商旅的船只络绎不绝。孙思邈忽然想起了《庄子秋水》中河伯与北海若之间的对话。海之辽阔，哪是江河可以比拟的。 他们找到一只从梅岑山而来的小船，船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渔夫，祖祖辈辈靠打鱼为生，他们一家人都住在梅岑山上。现今梅岑山上还有一个小村庄，上面住的都是渔民。渔夫听闻了尘和孙思邈要上岛找寻葛仙翁的圣泉，便高兴的答应带他们上岛。渔夫姓姚，叫姚木。 姚木道：“二位道长想必是葛仙翁的传人吧？这次上梅岑山是想在山上隐居吧？”孙思邈道：“如此人间仙境，世外海岛。我们如何有福分在上面隐居。我们只是来瞻仰一下。”姚木道：“如此说来实在太可惜，梅岑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道士来过。山上修的一座道观都荒废了。如果两个愿意在岛上隐居，我们会帮你们重新修缮一下道观。” 孙思邈道：“贫道听闻海上狂风巨浪不断，天灾频繁。你们为什么还要住在岛上，不愿到陆地上去？”姚木道：“住在海岛上能让人心情开阔，天天面对大海，心胸慢慢变大了。岛上的人都是相当乐观，性情豁达。我们不比内陆人，斤斤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看得非常重要。我们彼此和睦不会勾心斗角。我们只会一起猎杀海兽，一起共抗天灾。我们将激情捐赠给大海，将希望寄托于大海。” 孙思邈道：“你们不怕天灾吗？”姚木道：“天灾总好过人祸。天灾可以对抗，可以躲避。人祸不可对抗，没地方躲避。”了尘道：“人祸本来就是专门为人设置的，你怎么躲得过去。天灾你只要想躲，就能找到躲避的方法。” 孙思邈道：“你在海岛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真正的鲛人没有？”姚木道：“没有。但是能发出人类婴儿般叫声的鱼，还是见过几种的。”孙思邈道：“你见过最大的鱼有多大？”姚木道：“我见过最大的鱼叫做鲸鲨。他们体长能够达到二十米，嘴宽达到一米半，重量能够达到四十万斤。它浮到海面上，就像一座小岛。这种大鱼只要捕到一条，全村人能够吃上几年。” 孙思邈和这个渔夫一路聊着，小船慢慢靠近了梅岑山小岛。了尘和孙思邈登岸后，先是谢过这位渔夫，然后去了渔夫说的那个破旧道观。果然残垣断壁很是破旧，他们在道观中找到葛洪当年炼丹的圣泉，从圣泉打了一碗水，品尝一下，甘甜润泽，沁人肺腑。村民应该经常来这里打泉水饮用，小路有很明显的踩踏痕迹。了尘问道：“徒儿，这个圣泉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孙思邈道：“这口圣泉，水质非常好。似乎还有提神作用，人喝了感觉神清气爽。”了尘道：“这是一口生泉，喝了这里的泉水，可以提高人的生殖能力。”孙思邈诧异道：“师尊，难道这个圣泉是天然的媚药？”了尘道：“这个圣泉的水，比媚药好，它对人体只有利没有害。你一定要对此守口如瓶，要是被佛教徒发现了，此地肯定会成为求子圣地。” 话说太白山上夏云霜几人，在议论她们的干爹。夏云霜道：“干爹已经出去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庄晓碟道：“你急啥，干爹不是说过他们要云游三五年。”夏云霜道：“我还以为是三五个月。我一直哄小静，说干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没想到是三五年，这下该怎么哄小静。小静这小丫头真是太难哄了，我都说了干爹出去了，她还是动不动就要找爷爷，搞得我心里真的好烦。还是儿子好，儿子省心。我将他丢在坟地里，他都能摸爬滚打玩的不亦乐乎。” 葛小玉道：“你现在嫌女孩子烦了？当初你生个儿子，摆出一副苦瓜脸，恨不得自己生的是女儿。”夏云霜道：“我现在醒悟了，生个女儿做娘的就得操碎心。你和晓蝶姐生的都是女儿，这下有你们烦的啦，不光要时时刻刻小心看护，还要防止受伤，留下疤痕影响美观，更不能刮花小脸。长大一点更是不能摔着，万一将贞洁摔没了，一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葛小玉道：“晓蝶姐，云霜又在那里作妖，诅咒我们的女儿嫁不出去。”庄晓蝶笑道：“你不要杞人忧天，孩子还那么小，现在就担心她嫁不嫁得出去，是不是早过头了。像你这样一下子就操心十几年后的事，你操心得过来吗？真是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夏云霜笑道：“小玉，你还是多操心一点，最好现在就担心女儿被那个坏男人拐跑了。”葛小玉道：“你反正要生十个八个的，我就不信你生的全是儿子。”夏云霜道：“我改主意啦，不想生了。” 庄晓蝶道：“云霜，你就是懒，懒得自己带孩子，懒得照看小静，真是被师阳给宠坏了。还好雪寒勤快，一边照看小孩，一边做饭。平日除了做家务，去菜园种菜。还要学习医书，教小静读书识字学武。”夏云霜道：“真是不明白，雪寒精力怎么这么旺盛。犹如我十三四岁时，通宵达旦不眠不休，次日依然精力旺盛，什么事都能过目不忘，什么问题眨眼间就能想到破解方法。”庄晓蝶道：“那是女人一生中的黄金年龄，只有两三年。” 话说此时的突利可汗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怕自己年迈生不出孩子。他和公主都恩爱大半年了，公主还没有怀孕。突利可汗面对公主时，他不敢提怀孕这事，他觉得十有八九是自己的问题。其实这是安义公主的问题，安义公主听闻过一个皇宫秘闻，一个女人只要坚持夜夜榨干男人，自己是很难怀孕的。安义公主一想，这不比吃什么打胎药堕胎药强的多。 安义公主选择这么做，突利可汗当然天天晚上被榨干。就算安义公主来月事，她也会安排陪嫁丫鬟榨干可汗。突利可汗沉醉在温柔乡中，根本不知道公主的心机，他觉得讨美人欢心，让美人过得快乐，是自己应尽的责任，自己也会因此获得更多的快乐。 第153章 最伟大的爱 了尘真人带孙思邈看过葛洪当年炼丹的圣泉，便开始收拾残破的道观。经过二人一个下午的努力，终于修缮好一间房屋，晚上住宿不成问题了。姚木挑着两个木桶来圣泉打水，见了尘和孙思邈已经修缮好一间房屋，他不禁感到佩服，这两个白发老道比两个青壮小伙还能干。 姚木走向前说道：“两位道长，天要黑了，要不今晚先到我家吃饭睡觉。”孙思邈道：“不用了，我们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住的地方也收拾好了。我们晚上只须打座入定。”姚木道：“两位道长，真是道行高深。”孙思邈道：“你经常来这里打水喝吗？”姚木道：“我来这里打水是给家里养的鸡鸭狗等牲畜喝，这水人不能喝。”孙思邈道：“为何人不能喝？”姚木道：“这水喝了容易招灾引祸，前些日子村里人刘大壮不小心喝了。他出海打鱼时见到了美人鱼，跳入海中淹死了。只有像葛仙翁这样的仙人，使用大法力将水净化才能喝。” 孙思邈心想：“真是坐拥宝山而不知，如此神奇的水，村民竟然只是用来喂牲畜。”孙思邈问道：“那你们怎么用这水喂牲畜？”姚木道：“用这水喂牲畜，牲畜长得快，肉还好吃。不是普通水喂养的牲畜可比的。比如说鸡，这水喂出来的鸡，吃了不但大补，还让人神清气爽。我都四十多岁了，还像三十岁的壮小伙。我们村喂的鸡鸭在句章县都是抢手货。他们问我们是怎么喂出来的，我们说是用小鱼小虾喂养的。我上次乘小船去句章县就是去卖我家养的鸡。” 孙思邈一听这话，便受到启发。他心想：“如果自己用草药喂养母牛，那母牛产得奶，是不是也可以用来治病救人。这次云游回去之后要试验一下，如果行的话，这又是一种新的治病手段。”孙思邈道：“既然这个泉水这么神奇，你们可千万不能将它传出去。”姚木道：“道长请放心，这样的好事村子里的人是不会随便乱说的，说了不是砸大家的饭碗吗？我希望道长你也不要传出去。”孙思邈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道士不会随便掺和世俗之事。”姚木打完水就走了。 孙思邈问道：“师尊，你是否想在此长期隐居？”了尘道：“我们只是在此徘徊两三日，便要北上，去蓬莱仙岛。”孙思邈道：“如此风水宝地，徒儿觉得应该派人过来留守。”了尘道：“这个随你，你想派人来留守便派人来吧！” 话说突厥商队花了一千两黄金，买了一根上好的金丝楠木，运进了长孙晟府中。突利可汗便让长孙晟回京城，为公主打造楠木棺材，做好后再运到突厥。长孙晟本来不想管这种小事，但突利可汗一再催促他启程，公主又出面劳烦他。他只能领命回来了。长孙晟心想：“突利可汗对公主真是太溺爱了，就这点小事，还要自己这个驻扎突厥的大使，特地跑回来。” 长孙晟府上一下子热闹了。长孙晟刚回到家，高士廉和鲜于思夫妇后脚便到府上拜访。他们听闻一群突厥人，将一根金丝楠木运入了长孙晟府中，要打造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高士廉担心妹夫是不是出事了，特意跑过来看一看，鲜于思顺便也跟了过来。 高士廉上下打量了长孙晟一番，然后问道：“妹夫，你这是怎么啦？我听说你在为自己打造棺材。”长孙晟道：“大舅哥，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身体好着呢！这是安义公主，要求给自己打造一副楠木棺材。”高士廉道：“我还以为你病危了，这事都惊动了皇上。”长孙晟道：“我已经禀明了皇上，这才敢赶回家的。” 高士廉道：“说到回家，你一年到底在家几天？我妹妹都嫁给你六年了，还没有怀上。你是不是故意冷落我妹妹？”长孙晟道：“大舅哥，这说的哪里话？我年年出使突厥，根本没时间待在家里，怎么说得上冷落。”高士廉道：“没有就好。你要是老牛吃嫩草还不满意，还敢冷落我妹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突然门口家丁高声喊道：“高宰相来访。”高士廉道：“又一个喜欢老牛吃嫩草的来了。” 长孙晟不敢怠慢，连忙到门口迎接。长孙晟道：“高宰相，不知道何事，惊动您上门拜访？”高颎道：“老夫听闻你病重，特地过来看看。”长孙晟道：“谣传，这都是谣传。我只是为安义公主打造一副楠木棺材而已。”说着便将高颎和他的爱妾康彩荷，迎进府内。 高翠将康彩荷、鲜于思，引入后堂，聊起了闺蜜之事。鲜于思道：“高妹妹，你嫁过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生得一儿半女？”康彩荷道：“你结婚六年了，不会还没有怀过孕吧？”高翠道：“唉！夫君他常年出使突厥，难得回家一趟，我就是想怀也怀不上啊！听说这次他能回来，还是因为突利可汗，想要为安义公主打造一副楠木棺材。” 鲜于思道：“这次你可不能放过他，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康彩荷道：“你今年二十岁，正是最佳的生育年龄，很容易就能怀上的。”高翠道：“我不敢说，这种事实在太羞人了。”鲜于思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夫妻间那点事，天经地义。要不然女人嫁男人干嘛？男人娶妻子干嘛？”高翠道：“你们也实在放得太开了吧！难道不感到害羞，不觉得那事脏吗？”鲜于思道：“你果然有问题，我说你嫁过来六年了。就算你夫君在家的时间再短，你只要抓住每次机会，不可能一直没怀孕。”康彩荷道：“那不能叫脏，你父母为了生你出来做的事，那只能叫伟大，女人生孩子、养孩子，那是最伟大的爱。”鲜于思道：“没错，女人的母爱是最伟大的爱，是女人最大的人生意义。不能因为很多女人只会生孩子，一生都围着孩子转，便因此看不起女人。如果女人否定自己最大的人生意义，便会觉得自己活得没有意义。” 第154章 忘我方成仙 话说蓬莱仙岛离梅岑山小岛不远。了尘和孙思邈搭乘一只前往蓬莱仙岛的小船，半日便到了蓬莱仙岛。听闻岛上居民都是徐福当年遗留下来的童男童女的后代。当年徐福就是由此东渡进入扶桑，从而一去不返。 了尘带孙思邈来到此，孙思邈看不出此岛有什么特异之处，似乎跟仙岛一点都不沾边。孙思邈问道：“师尊，这里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东西？”了尘道：“这里唯一特殊之处在那里，你往那边看。”孙思邈看到三个渔民，各自提着一桶鱼，在往海里面扔。不时有海豚跃出海面接住丢来的鱼。 孙思邈问道：“师尊，他们喂养这群海豚干嘛？”了尘道：“这是为了让海豚，在他们出海打鱼时给他们带路。这样他们就不会在海上迷路，能够顺利的返航。”孙思邈道：“难怪有渔民说看到海豚，就是看到了家人，看到了满满的鱼获。”了尘道：“这个岛上人和海豚的合作，已经维持了千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孙思邈道：“没想到人和海豚为了共同的利益，竟然可以联手屠杀其它鱼。难怪有些汉奸可以联合突厥，共同屠杀大隋子民。”了尘道：“所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仙岛，而是赤裸裸的人间地狱、屠宰场。这就是世俗之人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孙思邈道：“师尊，你是说人离仙的境界越来越远了。”了尘道：“人离大道，越来越远了，沉醉在贪婪好杀的谜中。”孙思邈道：“难怪现在的人，连真人境界的边都摸不到。”了尘道：“这个世界已经被谜雾笼罩，过去是谜，现在是谜，将来更加是谜。”孙思邈问道：“人为什么一直生活在谜中？”了尘道：“因为太多人执着于自我，执着于占有。他们都想制造谜，聪明人想制造谜，统治者想制造谜，连创造我们的神都想制造谜。这成千上万年积累下来的谜，早已充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安能不生活在谜中。” 孙思邈道：“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真相吗？”了尘道：“真相？人们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相。”孙思邈道：“难道我不是我吗？”了尘道：“《列子天瑞》中东郭先生说，人这副躯体都是向老天爷借的。是要还的，你不还就是偷盗。所以你要忘我方能成仙。”孙思邈沉思道：“忘我方成仙。” 话说安义公主打造楠木棺材这件事，迅速传播开来。杨谐和杨丽珠也听闻了这件事。杨谐道：“安义公主在打造棺材，看来不久于人世，到时候又要选公主，嫁去突厥。”杨丽珠道：“依宁姐，怎么嫁过去还没有一年就生重病了？”杨谐道：“突厥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公主那么娇贵到那里去，肯定容易生病。”杨丽珠道：“爹，皇上再次选公主，会不会选上我？”杨谐道：“你这贱丫头，怎么老是想着当公主？”杨丽珠道：“我当上公主了，你吃喝嫖赌就不愁了。”杨谐道：“你这死丫头说啥呢？我只是偶尔去一趟春香楼。” 话说宇文佳听闻公主在打造棺材，她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心想：“公主打造棺材，难道她们得手了，公主中了她们的蛊毒。”想到这里，她的心更是揪了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宇文佳将那几个巫女叫了过来问道：“这事是你们做的？”几个巫女被问的一脸懵。阿史拉美道：“香主，我们做什么事了？”宇文佳道：“公主中蛊毒这事？”阿史拉美道：“没听说公主中蛊毒啊！” 宇文佳道：“没有她干嘛做棺材准备后事？”阿史拉美道：“这事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宇文佳道：“你们真是废物，原来什么事都没做。”阿史加那道：“我们有行动，这不是吓的公主都准备棺材了。这次想要一举成功，所以谋划的稍微久了点。”宇文佳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们只会敷衍，觉得我心慈手软，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不用再敷衍了，刺杀公主，这事暂停。我什么时候叫你们开始，你们再开始。都滚吧，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话说巫山上，圣女将林常秀召了过来。圣女道：“突厥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义公主嫁过去不到一年，怎么就开始打造棺材了？”林常秀道：“这事我已经问过朱雀，朱雀已经明确回复，这事与我们巫圣教无关。”圣女道：“那你觉得安义公主这是何意，她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为何打造棺材？”林常秀道：“我觉得这事有三种可能。一是她有暗疾。二是她有不好的预感。三是她为情所伤。我觉得第三种可能性最大。” 圣女道：“听闻突利可汗对她宠溺的很，她怎么会为情所伤？”林常秀道：“女人的心是很奇怪的，她自己不爱的男人给她再多，她也感受不到。”圣女道：“你的意思是安义公主早已有了心上人，现在觉得永远失去了她的所爱，所以就活不下去了。”林常秀道：“据我所知是如此。她现在每晚都疯狂纵欲，只求速死，对未来失去了憧憬。”圣女道：“女人的心总是敏感而脆弱，男人的心总是粗俗而野蛮。” 话说皇宫内，杨坚和独孤伽罗也在商议公主打造棺材这事。独孤伽罗道：“你说安义那丫头，她打造棺材干嘛？”杨坚道：“我已经问过长孙晟了。长孙晟说：公主是为了以备万一。”独孤伽罗道：“什么以备万一，难道还有人敢谋害我们大隋的公主？谁敢动这样的心思，我第一个灭了他。”杨坚道：“皇后，你这是怎么啦？最近脾气越来越大。”独孤伽罗道：“我脾气大？是你们男人太自大，不将我们女人当一回事。让你将睍地伐给废了，你总是举棋不定。”杨坚道：“这说的哪和哪，我什么时候都非常尊重你的意见。废太子这事，事关国本。”独孤伽罗道：“你还国本呢？今晚是不是又想着让陈氏侍寝？在你们男人心里，就惦记着那么一点子事，我劝你还是悠着点。” 话说因为楠木棺材这事，让云定光又找到了发财的灵感。 他找到他哥哥云定兴商议。云定光道：“哥，你听说没有？最近这楠木棺材的价格一涨再涨，我们不如囤积一些楠木，从中大赚一笔。”云定兴道：“你觉得楠木会一直涨？”云定光道：“那是肯定的，现在有安义公主带头，楠木棺材已经家喻户晓。楠木只会一日贵过一日。” 云定兴道：“现在一根上好的楠木，价值一千两黄金，价格已经相当高了，还有上涨空间吗？”云定光道：“怎么没有上涨空间？你只要给我充足的钱。我能将楠木的价格，弄到一两楠木一两金。”云定兴惊讶道：“你能将楠木的价格翻上一百倍？”云定光道：“只要钱足够多，翻上一百倍，绝对不成问题。”云定兴道：“现在金丝楠木的价格已经不便宜，一根三千斤左右的金丝楠木，已经卖到一千两黄金，如果我们想要多囤积点，成本相当大。” 云定光道：“哥，我们为什么要买？我们直接派人去山中砍伐楠木。”云定兴道：“如果派人砍伐的话，那要进入蜀地，才能伐到上好的楠木。”云定光道：“没问题，找人的话，我马上可以找来。哥，你能够拿出多少钱来？”云定兴道：“五百两黄金。”云定光道：“不会吧？哥，你才拿五百两黄金，我以为你能拿出三千两黄金。我们干就干一票大的，至少要伐三五十根楠木。”云定兴道：“你自己不会凑一点吗？” 云定光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医馆和布店都被巫教霸占了。只给我十分之一的分成，我一年的收入也不足百两黄金。你将太子府的钱挪用一些，不就行了。”云定兴道：“我最多在太子府挪用一千两黄金，再多容易被我女儿发现。我这边已经拿出一千五百两了，你自己出五百两，再去借一千两，凑足三千两黄金。你至少要给我，伐来三十根上好的楠木。这样的话，就算楠木不再涨价，我们应该也能赚上一笔。”云定光道：“哥，赚三万两黄金绝对没问题，你我兄弟平分，足够下辈子花销了。” 第155章 入蜀热潮 话说了尘与孙思邈离开了蓬莱仙岛。他们来到句章县城，进入一家普通的酒楼吃饭。听到旁桌坐着的两个人，正在议论入蜀之事。其中一人说道：“李兄你听说没有，现在很多富贵人家，都派人前往蜀地，采伐楠木。”李兄道：“张兄莫不是你也想进入蜀地？”张兄道：“我倒是想去，但家中并无多少积蓄，请不起伐木工。我一个人去也只能凑凑热闹。”李兄道：“这种千载难逢的赚钱机会，你难道就要因此错过。你不是人脉广，各路牛鬼蛇神都认识，直接拉上几位胆大不怕死的前往蜀地。” 孙思邈道：“师尊，现在很多人进入蜀地砍伐楠木，要不我们也跟着他们入蜀，去一趟峨眉山。”了尘道：“好的，那我们就去峨眉山。” 次日了尘和孙思邈便搭上一艘入蜀的大船。船上大多都是伐木工，个个膀大腰圆十分强壮。昨天孙思邈遇到的那个张兄也在船上。长江上大小船只往来不绝，很多大船都往长江上流驶去。安义公主打造楠木棺材这事，引起了入蜀热潮。 滚滚长江水，拍打着船头，有很多乘客都立在甲板上，观赏着长江的雄伟景观。他们怀揣着发财的梦想，带着满怀的激情，开启了这次入蜀的行程。其中几个掌柜模样的人，也搓着手准备大赚一笔。孙思邈叹道：“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人为了钱都拼命往蜀地涌去。”了尘道：“财色权是人们热衷的三件东西，财更是放在了第一位。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孙思邈道：“现在是财代替了道，色代替了德，权代替了义。” 正在大家都憧憬着这次美好的行程时，大船被什么东西撞的摇晃了一下。船上的人于是有些慌乱起来。船长马上站出来，说道：“大家请不要慌，这是长江大鲟鱼在撞击船底。这鱼是无法撼动我这艘大船的。它撞击几下，发现撞不翻就会自动游走。”果然大船只是晃动了几下，便平稳了。大家看着一条长达五米的大鱼，从船底游走了。 大家的心刚刚放回肚子里，就看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鱼头浮出了水面，船长一看惊呼道：“不好是食人鳄。”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只见食人鳄张开了血盆大口，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吓尿了。眼看着船就要撞向食人鳄那张血盆大口，甲板上的人纷纷吓得惊恐后退。只有了尘真人和孙思邈站在甲板上一动未动。孙思邈抄起一根撑船的竹篙，插入鳄鱼的口中，轻轻一甩，将鳄鱼甩飞十几米远。后面还有几只鳄鱼，孙思邈蜻蜓点水般，拿竹篙在它们头上轻轻一点。它们纷纷沉底晕了过去。孙思邈一个纵跃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这时船长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条大鲟鱼，是被这群鳄鱼给吓跑了。他走过来跪倒道：“仙师，谢谢仙师救命之恩。”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走过来跪倒，叩谢仙师救命之恩。孙思邈道：“大家请起，这只是举手之劳。”张兄问道：“仙师，你干嘛不将那些鳄鱼杀了？这样大家也可以饱餐一顿。”孙思邈道：“出家之人是不可以随便起杀心，杀害其它生灵。” 大家看向这个虬须大汉，他魁梧无比，身上有股凛然的杀气。跟仙师那股凛然的仙气，截然不同，众人纷纷远离他。张兄道：“本人叫张仲坚，不知仙师可愿收徒，我愿拜在仙师门下。”孙思邈道：“我只是一个游方道士，道行浅薄，并不打算收徒。”张仲坚有些失落的走了。 十日后，大船进入了益州境内，在涪陵下了船。近期有数万人进入蜀地，蜀地一下子热闹起来。原本杳无人迹的深山老林，传出了刀劈斧砍声，高山峡谷惊出一群群飞鸟。山林猛兽也躲到了更加深邃的峡谷中。一棵棵千年金丝楠，轰然倒下，原本茂密的丛林，砸出一个个缺口。 话说蜀王杨秀镇守蜀地二十三郡。他残暴好杀，抓捕蜀地山獠进行阉割，充当阉人给他的妃嫔使唤。他病了便杀人取胆充当药材。杨秀将万智光召来商议外人入蜀砍伐楠木之事。杨秀道：“万将军，本王的楠木任人砍伐，总应该收取一点好处吧？”万智光道：“他们进入蜀王你的辖地，砍伐你的楠木，肯定是要交税的。”杨秀道：“好，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他们三四万人跑到我的辖地，运走本属于我的楠木。你现在就派五千兵马，封锁各处进出蜀地的路口，收取楠木税。” 万智光道：“王爷，你说收取多少？”杨秀道：“我听闻最近楠木价格暴涨，很多人都想着砍伐一些楠木，回去大赚一笔，本王的钱，凭什么让他们白白赚去。一根楠木按一千两黄金算，收取十分之一的税。”万智光道：“王爷，你不管楠木的好坏，都收一百两黄金，是不是太高了？”杨秀道：“这深山老林里，那么多上好的楠木，他们找不到，运不出来，那是他们的问题。我可是相当公平，对他们一视同仁。”万智光心想：“王爷真是心狠，这就是明摆着，逼那些人往深山老林里面钻。到时候进去十个人，有三个能够活着出来就不错了。”万智光道：“王爷真是英明仁慈。”杨秀道：“万将军，你赶紧去办吧！你放走一根楠木，本王可就损失一百两黄金。”万智光道：“王爷，你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一根楠木，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 话说巫山上圣女将林常秀召了过来。圣女道：“现在有很多人涌入蜀地砍伐楠木。蜀地是我们巫圣教的大后方，隐藏着我们圣教的诸多重要资源，像哲罗鲑这种百年方能养成的巨鱼，就有三条养在其中的深山湖泊里。”林常秀道：“我这就加派人手，堵住各个重要山口，不让外人闯入，以免泄露圣教机密。”圣女问道：“你没有派人参与砍伐楠木吧？”林常秀道：“没有。”圣女道：“没有就好，这个楠木生意，虽然利润巨大，但所要投入的成本，同样巨大。没有一座金山是玩不转的。” 第156章 金钱漩涡 话说了尘带着孙思邈来到了峨眉山，峨眉山并没有道观，而是被佛教完全占领。他们登上了峨眉山的一座山峰。了尘道：“峨眉最值得一看的就是云海，明日早晨我便带你去看云海。”两人找了一个山洞，就在此山洞中留宿。 次日清晨，了尘带着孙思邈来到了山巅。孙思邈看着这烟波浩荡的云海，吟道：“峨眉对望山连山，云海朝霞晨光来。平山填谷实人眼，烟波虚尘随风散。”了尘道：“看来徒儿你已经有所悟。这里可以服松饮露，倒是挺适合静修。”孙思邈道：“师尊，马上要入冬了，我们在此过完冬再继续云游，你觉得如何？”了尘道：“好吧！” 598年二月，随着第一批楠木被砍伐，运往京城、洛阳、扬州等几个大城市，达官贵族争相抢购，楠木价格飙升了五六倍，那些最先行动的商人，都大赚了一笔。其中云定光和云定兴兄弟俩，因为反应最快，从深山里面运出了三十根最上乘的楠木。云定光以一根六千五百两黄金的价格，全部卖出，得到三十一万五千两黄金。除去成本三千两，加上请二十名伐木工花了一千六百两，其他费用四百两。净赚三十一万两，云氏兄弟一下子暴富了。伐木工拿到八十两黄金的报酬，也乐得合不拢嘴。现今虽说一两黄金没有隋初般值六十贯铜钱，但也值三十贯。 真是财帛动人心，金燕听闻那些楠木商人，大赚特赚的消息，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她将刘后娇叫了过来，大骂：“你这个废物，是做什么吃的？这么赚钱的消息，竟然没有打听出来。让这群该死的奸商，赚得盆满钵满。”刘后娇道：“这事我有所耳闻，但投入太高，风险太大，所以没有跟你说。”金燕怒道：“你是不是眼瞎，现在一根楠木都卖到五六千两黄金，投入却不到两百两。简直就是暴利中的暴利。什么风险太大，投入太高，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丢入万蛇窟。”刘后娇道：“是属下眼瞎，是属下目光短浅。” 金燕道：“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赶紧给我去凑钱，今年开春我就要派人去蜀地，运一批楠木回来。”刘后娇道：“金护法要凑多少钱？”金燕道：“你现在能拿出多少？”刘后娇道：“一万两黄金。”金燕道：“你至少要派人运一百根楠木出来。你觉得一万两够吗？”刘后娇道：“那一下子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金燕道：“你不会想办法吗？还有脸来问我。”刘后娇诺诺的退了出去。 话说过去的几个月，伐木工从属地运走了近万根楠木。蜀王府的黄金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蜀王杨秀贪婪的看着这些金光灿灿的金子，他心想：“老子再养五万精兵都不成问题，将来不管是谁当了皇帝，都要对我敬畏三分。” 话说独孤陀见到楠木生意，这么暴利，他也很想插一脚。可他平日里花钱如流水，现在根本拿不出多少钱。他便找来杨氏商议。独孤陀道：“现今楠木生意这么火爆，我看着别人个个赚的盆满钵满，我也想赚上一笔，但家中并无多少余财。你之前不是说：猫鬼既可以杀人，又可以转移被杀之人的钱财。皇后和郑祁耶都是富甲天下之人，将她们杀了，我们还用担心钱不够吗？”杨氏道：“动用猫鬼这事不行，上次我已经申请了，上面不同意。”独孤陀道：“你怎么不会转弯呢？上次向上面申请没同意，这次你不会换一个人申请吗？巫圣教内不可能铁板一块。”杨氏道：“好吧，我上次找的是林总管，这次我去找金香主申请一下。” 杨氏来到京城巫圣教据点，找到金香主。金香主是金燕之女，名叫金不疑。她接过杨氏的申请，稍微看了一下，便说道：“这事我不能私自做主，我得向我娘请示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杨氏走后，金不疑打开鸽笼，抓出一只鸽子，将此信绑在鸽子的脚上，然后将这只鸽子放飞了。金燕接到这封信，她并没有向圣女请示，便批准了这份申请。现在金燕满脑子都是钱，只要能够帮她弄到钱，她才不管此事是不是有风险。 春三月，独孤陀让婢女徐阿尼发动猫鬼，潜入杨素府中。对郑祁耶发起攻击，郑祁耶在梦中遭受猫鬼毒打逼问，精神恍惚，一病不起。紧接着杨素府中大量钱财，莫名其妙消失。郑祁耶将家中藏有钱的地方都供了出来，拿取方法也一并说了。独孤伽罗听闻郑祁耶病重，便将她接入宫中自己亲自照看。可惜她已经病入膏肓，没多久便死了，紧接着独孤伽罗也发病，病重卧床。皇上带着许胤宗前来为皇后诊治。许胤宗经过仔细诊视，说道：“这是猫鬼所为，皇后中了它的诅咒。” 杨坚道：“世上真有猫鬼之事吗？”许胤宗道：“所谓猫鬼只是老猫携带阴寒邪冷之毒，传染给所要加害之人。说白了就是一种更为灵活方便的蛊毒。蜀地巫教之人擅长此术。”杨坚问道：“可有办法医治？”许胤宗道：“皇后中毒方浅，只要驱毒祛邪，便可痊愈。”经过许胤宗的医治，皇后一会便醒了过来。杨坚问道：“皇后是何人想要加害于你？”独孤伽罗虚弱道：“我并不知，只要陛下细查，一定能查出此人。” 杨坚回到书房，想起独孤陀喜欢歪门邪道，信奉猫鬼之术，曾经又被流放蜀地十多年，难道是他要加害皇后，应该不可能，他可是皇后的亲弟弟。最后杨坚还是决定将独孤陀召进宫问一问。真不是他干的也好洗清嫌疑。 独孤陀接到皇帝诏令，让他入宫。他内心相当忐忑，生怕皇上发现了此事。独孤陀越靠近皇宫，越感觉喘不过气来。他来到皇上的书房门口，忘了迈脚，被门槛一绊，差点摔倒。杨坚看见他惊慌躲闪的眼神，一脸的焦虑却强装镇定。杨坚道：“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对皇后使用猫鬼之术，朕要将他凌迟处死。”独孤陀吓的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跪倒，喊道：“不是我，陛下千万不要听信谗言。”杨坚心想：“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杨坚道：“不是你？”独孤陀道：“皇后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此毒手？我冤枉。”杨坚心中是深深的失落，说道：“你回去吧！朕自会查明真相，绝对不会冤枉你。”独孤陀便起身告退。杨坚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想：“亲姐姐？你的亲姐姐？” 第157章 巫教大难 话说隋帝杨坚为了尽快查明，皇后被猫鬼加害之事，便派出宰相高颎，纳言苏威，大理正皇甫孝绪，大理丞杨远等共同查明此案，很快徐阿尼就被抓获。徐阿尼招供是独孤陀夫妇让她用猫鬼谋害郑祁耶和皇后，路是由他们指引的。徐阿尼声称在七年前，独孤陀就有用猫鬼加害皇后的想法，想以此获得皇后的大量赏赐。 杨坚听后非常生气，命令士兵将独孤陀夫妇抓了，用牛车押解他们游街示众。愤怒的民众纷纷拿菜叶子臭鸡蛋砸他们，发泄心中对这种妖邪之人的不满。杨坚想将他们赐死于家中。独孤伽罗知道是自己的亲弟弟要加害自己，她向皇上求情道：“黎邪想加害我，是我这个姐姐没有做好。如果他是加害黎民百姓，我万万不敢替他求情。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宽恕他，饶他一命。”杨坚并没有答应，而是说道：“皇后你的身子刚刚好一点，要注意休息。”说完转头走了。 独孤伽罗内心无比难过，没想到这些年不光是夫妻感情越来越淡薄，姐弟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自己对弟弟可谓是十分亲近，经常到他府上，与他们夫妻俩谈心，没想到弟弟却想要杀死自己。她的心犹如掉进了冰窟之中，好冷好冷。如今闺中密友已死，弟弟也要死了。独孤伽罗忽然感到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便从此吃不下饭。三日后，杨坚听闻皇后一直吃不下饭。他最终还是免独孤陀一死，贬为庶人，圈禁在府上，杨氏则被处死了。 杨坚问牛弘该如何杜绝猫鬼之事。牛弘道：“这种妖邪之物是人为产生的，只要将操控它的人杀了，这种东西也就灭绝了。”杨坚派杨素去清剿畜养猫鬼之人。他将以往告发猫鬼之事的旧折子也翻了出来，交给了杨素，让他将畜养猫鬼之人，赶尽杀绝。杨素因为爱妻被猫鬼所害，心中已是恨极了畜养猫鬼之人。他一边在京城挨家挨户搜查，一边派出五千兵马将巫山给围了。留在京中的巫女，风声鹤唳，林清雅、林素、林柒雪、金不疑等，纷纷躲藏起来。杨素只是抓到了十几个畜养过猫鬼的人，将他们全部斩首。一时京城震动，巫女哀嚎。 杨素刚处决完京城养猫鬼之人，便赶到巫山准备对巫教总部发起攻击。他所抓获的畜养猫鬼之人都和巫教有关，他如今攻击巫教总部，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五千兵马已经将巫山团团围住，切断了巫教总部与外界的联系。杨素一到巫山，便让手下快速缩小包围圈，等巫山之人发觉被官兵围困，已经无路可逃。他想要将巫教高层人员一网打尽。 江小贝慌忙跑到林常秀居住的山洞，向她汇报巫山已经被官兵包围之事。林常秀听后，马上向圣女禀告道：“圣女，不好了。我们被官兵包围了。”圣女道：“好好的，官兵为何突然包围我们？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林常秀道：“我们有十日没有收到外面的消息，我正感觉奇怪，想向你报告此事，没想到刚才收到更糟糕的消息。巫山已经被数千官兵包围。看样子是想彻底将我们剿灭。”圣女问道：“是何人带领手下包围巫山？”林常秀道：“是杨素。他为人心狠手辣，从来不顾及士兵的生死，只要不服从他的命令，就会被杀死。所以他带的兵个个勇猛无比，像野兽般只知道往前冲。”圣女道：“你可有办法突围？”林常秀道：“要想突围，除非教主用强大的武力，撕开一条通道。”圣女道：“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只能请教主出关，破解这个危局。”正在他们商议时，江小贝匆匆忙忙跑过来说道：“不好啦，杨素的兵马已经开始攻山了。” 巫圣破关而出，带着十六位长老，四位护法，对官兵发起猛攻，想要打开一个缺口冲出去。巫圣大发神威，使用天眼术，迷惑士兵，使他们的箭支纷纷射偏。杨素见状换上战场老兵，提着大砍刀直接劈砍过来，杨素要以力破巧。果然战场老兵携带的浓浓杀气，使天眼术失效了。双方近身搏杀，打得十分激烈。巫教长老可以以一挡十，但是敌人实在太多，源源不断向她们压来，他们便渐渐不支。还好已经打到了长江边上，巫教众人纷纷跳入长江中，像是鱼入大海，消失在滔滔的江水中。 巫教强者都逃跑了，后面的巫女就惨了，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围住，怎么冲杀都杀不开一个缺口。纷纷被当场砍杀，血液流入长江中，江水都被染红了。巫女们知道自己一旦被抓，绝对没有活路，都拼尽了全力想要杀出重围。杨素一看怒了，让所有弓箭手，向激战中心放箭，不管敌我全部射杀。有些战场老兵反应迅速，他们迅速趴在地上躲过了一劫。刘后娇身中十多箭，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 杨素命令士兵打扫战场，将所有战死的人，不管是自己的士兵还是巫女，通通丢入长江中喂鱼。巫山总部总共千人，最后成功逃脱的只有三百人左右。杨素带着巫教大批财物以及八份档案回到了京城。杨坚看到巫教这八份档案后，让杨素按图索骥，将档案上的人全部抓起来，查明她们的罪状。 孙思邈接到太白山的紧急求援，杨雪寒被抓往了京城。孙思邈于是提前结束了这次云游，赶到京城，营救杨雪寒。杨素将抓获的五人关押在府中，她们分别是杨雪寒、张出尘、康彩荷、林柒雪、林清雅。林氏八女只抓到了二女，其他六女都躲起来了。最幸运的是苗竹米，圣女觉得她没什么价值，在档案丢失后并未重新书写，只重写了八份档案。这八份档案因为是圣女重新书写的，还没有归档，留在圣女的住处。所以巫教之人突围前，焚毁巫教档案时给遗漏了。 巫教逃脱的三百人，全部进入了蜀地，这里建有巫教另一个新总部。圣女到达新总部后，便召见金燕和林常秀。圣女质问道：“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下的命令用猫鬼去攻击独孤伽罗？”两人都保持沉默，没人开口。圣女怒道：“你们都不说实话是不是？我查出来非得将她丢入万蛇窟。”金燕道：“圣女是我下的令。”圣女骂道：“你真是老糊涂了，你知道你这次莽撞行为，对我们巫圣教造成多大损失。一下子死了七百多个姐妹。圣教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一下子全部被朝廷掠走了。杨坚正式下达诏令，对畜养猫鬼、蛊毒、压媚、野道之家，流放边塞。从此巫圣教再无出头之日，我巫小小将成为巫圣教最后一任圣女。”说完丢出一把匕首，匕首发出清脆的落地声，金燕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圣女和林常秀都走了出去。金燕缓缓拿起那把匕首，血溅五步，与世长辞。 第158章 这是假档案 话说五女关在一起，其中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杨雪寒与林清雅。林清雅没有忍住，最先发起了语言攻击。 林清雅道：“魔女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被抓进来了，看谁救得了你。”杨雪寒道：“妖女你才死到临头了，你才没人救。”张出尘道：“雪寒，你跟这个妖女有什么过节？”杨雪寒道：“她就是那个勾搭孙武哥哥，并且害得孙静成为孤女的妖女。”康彩荷道：“原来是巫教那个不要脸的骚货，她根本就不是人。” 林清雅怒道：“你们这些叛徒才不是人。”张出尘道：“说你不是人，难道说错了吗？你父母把你当人了吗？你的亲戚朋友把你当人了吗？所有人都不把你当人，你还是人吗？”林柒雪道：“小女娃说话怎么这么恶毒呢？”张出尘道：“我说话恶毒吗？你们那个什么教主，什么圣女，本来就不是人，你们是她们的手下能叫人吗？真是可怜，你们现在总部被灭，她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们，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吧！” 林清雅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出手将你们给灭了。”康彩荷笑道：“你现在出手啊，是不是想放蛊虫？只要你一放蛊虫，你死得更快。”林清雅气的就要冲过来拼命，被林柒雪给拉住了，劝道：“我们离她们远一点，我们活不了多久，她们照样也活不了多久。她们和我们的罪名应该差不多。”两伙人便因此而沉默起来。 话说孙思邈匆匆赶回了京城，便觐见了杨坚。了尘真人还待在峨眉山静修。孙思邈道：“陛下，这次杨素抓错人了。”杨坚道：“你怎么断定抓错人了？”孙思邈道：“陛下，他抓的都是无辜之人啊！”杨坚道：“怎么可能，他都是按照档案一个一个去抓的。”孙思邈问道：“档案什么档案？”杨坚道：“你不知道杨素缴获档案之事，朕叫他过来与你一起对质。” 一会杨素来了，他还摸不着头脑，拿着那几份档案来到了御书房。杨坚开口道：“你将缴获的几份档案给孙道长看一看。”孙思邈接过那几份档案，随便扫了几眼，便说道：“陛下这档案是假的，我能证明。”杨坚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证明？”孙思邈道：“只要我能拿出同样的档案来。陛下，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这份档案是假的？”杨坚疑惑道：“你能拿出同样的档案来，那就说明这几份档案是巫教特意伪造的。”孙思邈毫不犹豫将八份同样的档案拿了出来，递给了杨坚。杨坚看过之后又递给了杨素。杨素看过之后很诧异，这跟自己的档案只字不差。 最后只能确定这是巫教制造的假档案，五女无罪释放。五女各回各家都有些疑惑，怎么一下子将她们都放了？杨雪寒看到了孙思邈，一下子所有疑惑都解开了，她高兴的跑向孙思邈，拉着爹爹的手回了太白山。林柒雪和林清雅出来后，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是深深的羡慕，她们回到了巫圣教在京城的秘密据点，正在设法联系巫教总部。康彩荷回到了宰相府，把久候的高颎高兴坏了。张出尘又重新拿上了红色的拂尘，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其实她内心已经在计划着逃离杨府，杨素没有了悍妻的管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魔爪伸向自己。 话说巫教经此次打击，一下子没落了很多，很多巫女都更姓改名，隐藏了起来。巫小小坐于新的总坛大堂上，默默的盯视着洞外。她在想着巫教今后的路该如何走。金燕虽然死了，但是她造成的严重后果依然在。巫小小该如何破局？她成也猫鬼败也猫鬼。前方的路似万丈深渊，她只要再往前踏错一步就会掉下去。不久前他又重新占卜了一卦，卦象还是显示她将是最后一任圣女，似乎天命已定，巫圣教终将亡在自己手里。 一会林常秀与黄精儿也来到大堂。巫小小道：“你们都说说，我们现今该如何破局？”林常秀道：“如今朝廷禁令已下，就算是改朝换代，也会沿袭上一朝的政令。我们想要改变已经很难了。巫圣教想要继续发展，只能放弃巫蛊和猫鬼。”巫小小道：“紧接着压胜和野道也要放弃，那巫教还有什么？”林常秀道：“圣女，我们还有巫医术。”巫小小道：“巫蛊术是我们笼络山獠的重要手段，一旦放弃，必定少掉很多信众。”黄精儿道：“圣女，反正山獠居住之地都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我们不再教授巫蛊术，巫蛊术下放给已经学会了的山獠，由她们自己代代相传。”圣女道：“那如此，她们还会尊奉巫圣教吗？”林常秀道：“巫蛊术对于如今的巫圣教已经是负傫，下放给山獠未必不可，至少她们在几代内还是会尊奉巫圣教的。”黄精儿道：“如今我们只能进一步开发巫舞，来填补巫圣教技艺的空缺。”林常秀道：“我们还可以开发巫乐。”黄精儿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可以重启巫妓。”巫小小道：“有这个必要吗？”林常秀道：“这要看以后的祭祖活动还有没有人参加，如果没人参加了，只能重启巫妓。”巫小小道：“今后的巫圣教，难道就以巫舞、巫乐、巫妓、巫医。这四大技艺为主吗？这样巫圣教就彻底改头换面了。”林常秀道：“这就像一本古书，在历朝历代它都有不同的版本，它有亡佚也有辑补。” 巫小小道：“如今对外部的联络恢复没有？”林常秀道：“现今对外部的联络基本上还没有恢复。”巫小小道：“那你赶紧恢复吧，我可不想做一个睁眼瞎。如今巫圣教损失了大量钱财，看样子要劫掠一些进入蜀地砍伐金丝楠木的商人，从他们身上找补一些回来。”林常秀道：“好的，我会安排长老们去做。” 第159章 红拂夜奔 话说李靖又来到了越国公杨素府上。他终于又看到红拂站在旁边给他倒酒上菜，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盯着红拂看了一会。红拂也回应了他，与他眉目传情。她眨了眨自己的双眼，秋波涟涟。李靖看的是心动不已，自从上次发现她对自己有意以后，他就心神不宁。 杨素似乎也看出李靖，最近老是往自己府上跑，是看上了张出尘这位歌妓。杨素心想：“还好张出尘并不是巫教妖女，自己用她拉拢李靖。李靖将来定能保儿子一生平安。”看着他们两个人眉目传情，杨素一下子感觉还是年轻好啊，自己都五十五岁了，如今侍妾众多，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杨素道：“红拂啊，你现在上去跳一段吧！给药师助助酒兴。”张出尘道：“是。”杨素问道：“药师，你觉得红拂如何？”李靖道：“身姿曼妙，容貌无双，乃是越公府中一等一的绝色。”杨素道：“可惜是一个歌妓，难登大雅之堂。”李靖道：“越公此言差矣，西汉时的卫子夫一样是歌妓出身，不一样成为一国之母。”李靖像往常一样在越国公府喝完酒，便回家了。 598年四月夜。红拂敲响了一个小院子的院门。李靖隔着院门问道：“谁呀？”院门外并没有传来回应声，但是院门依然被敲响着。李靖心想：“是哪个家伙半夜三更在那里乱敲门，难道是鬼敲门？”李靖犹豫了，但是门一直在响。他只能鼓足勇气爬了起来，穿上外套，悄悄走到院门口。敲门声越听越真切，他确信这不是鬼在敲门。他打开院门，见到一个黑影站在门口，先是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他仔细一看，哎，怎么是个美女，难道是个女鬼？ 李靖问道：“你是谁？”张出尘掀开头上戴的幂篱，露出了美丽的容颜。李靖道：“红拂，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难道越公有什么事找我？”张出尘道：“我是来投奔你的。”李靖有些难以置信，问道：“你投奔我？”张出尘道：“你不敢要，不想要，还是不屑于要？”李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主动投奔自己，一时竟不知所措。李靖憋红了脸，只挤出了一个“我……”字。张出尘一看就知道他有色心没色胆，刚刚还和自己眉目传情，现在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了，他却只会傻愣着，还不如司马相如，便道：“你将所存的钱都拿给我。” 李靖便乖乖的回房，将自己存的几贯钱全部拿出来交给了张出尘。张出尘坐在大堂内接过钱以后，便道：“你今后所有的钱都由我管，现在说说你的情况。”李靖道：“我现年二十八，至今未娶。家父李诠，家母韩擒虎之妹韩慧香。有兄弟三人，我排行老二，兄叫李端字药王，弟叫李竣字客师。我现在为长安县功曹从九品，月俸一贯。” 张出尘道：“好的，现在你就去准备香案，我们拜天地吧！”李靖道：“拜天地？”张出尘道：“难道你不想拜天地，就想入洞房？”李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样私定终身，是不是太草率了？”张出尘道：“私奔就是这样啊，难道你不想和我私奔？” 李靖听后马上去准备了。他对红拂，早就魂牵梦萦。两人拜过天地，再夫妻对拜，喝过交杯酒，就正式入洞房了。被翻红浪，片片落红，两人便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一番云雨过后，李靖便沉沉睡去了。 张出尘知道处子对男人是很重要的，男人能从处子这里得到三样东西。一是纯洁，二是青春，三是忠贞。张出尘也希望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一点东西，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话说在回太白山的马车上。杨雪寒道：“爹爹，你为什么不向那两个妖女说明是你救了她们？巫教刚刚遭受了重大打击，现在正是化巫入道的大好时机。”孙思邈道：“现在正是她们防护最强的时候，现在去化巫入道，只会是事倍功半。况且人性都是忘恩记仇的，你对他有多大恩情，他马上就忘了，没人愿意活在别人的恩情里，如果你还提起的话，这样只会引得他更加憎恨你，并不会得到什么好感和感恩。” 话说蜀地大山之中，还有一群人正在忙碌着砍伐楠木。好的楠木越来越难得，他们深入深山也越来越深，有的伐木工已经被深山中的猛虎野兽给吞噬。张仲坚也是几次死里逃生。此时他很不幸被几个巫教长老给围住了。张仲坚道：“你们什么意思，围住我干嘛？”大长老道：“乖乖把身上所有钱财都放下，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张仲坚道：“凭什么，这些钱都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换回来的？”三长老道：“你都说了是用命换来的，如果命都没有了，还要钱干嘛？”张仲坚道：“你们不要打劫我，这些钱对我相当重要。我要靠着这些钱翻身改命。”大长老道：“翻身改命，你想靠身上这点钱翻身改命？”张仲坚道：“没错，我要翻身改命，我不要被人压迫，我要自己为自己做主。”大长老道：“年轻人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你要翻身改命，这是痴人说梦。”张仲坚道：“为什么？”三长老道：“这你都不明白，你有这些钱，除了可以多逛几次青楼，你还能干嘛？”张仲坚道：“为什么会这样？”大长老道：“你知道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是怎么算计你的吗？是怎么给你布的局吗？是怎么给你统一的思想？是怎么将你和茫茫人海绑定在一起？他们是怎么层层将你掌控的？这些你都不知道，你拿着点钱，就想翻身改命，真是太可笑了。”张仲坚道：“不，我要打破规则，我要改变命运。”三长老道：“你不要白日做梦了，凭你这点本事就想打破规则，你这样只会死得更快。我们都改变不了命运，你还想改变命运。”张仲坚听后将身上的钱袋解下，放在地上，然后靠着一棵大树颓然坐下。几个长老看着他摇了摇头，捡起钱离开了。张仲坚心内呐喊，我只是想改变命运，为什么这么难？ 第160章 红拂省亲 张出尘一早醒来，就起床准备给李靖做早饭。她在小院内找了一圈，啥啥都缺，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张出尘只能先烧一锅水，她心想：“自己逃离杨府什么都没带，看来等一下要去街市采买一些东西。” 不一会李靖也起来了，张出尘问道：“夫君，你平日不在家里吃饭吗？家里米缸怎么连米都没有。”李靖道：“我以前都是在衙门里吃。早饭都是点完卯，随便在街市里买点烧饼吃。”张出尘道：“以后你早饭晚饭都在家里吃。”李靖道：“好的娘子，家里要买什么你就去买，我现在去点卯了。”张出尘道：“夫君你别急呀，先过来洗把脸。”李靖洗完脸，张出尘又给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让他出门了。 张出尘将床单都换洗了，然后到街市买了些锅碗瓢盆，柴米油盐，被褥梳妆铜镜等，几贯钱一下子就用完了，连胭脂水粉都没钱买。张出尘只能安慰自己，将来一切都会变好的。她回到家，将小院里里外外打扫整理了一遍，正在这时李靖突然回来了。张出尘道：“夫君，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靖道：“我知道家里的钱肯定不够用，所以向同僚借了两贯钱。”张出尘道：“好的夫君，我会省着点用。过两天你陪我回一趟娘家吧！”李靖心中疑惑：“回娘家？难道要回杨府一趟？”他并没有问出口，而是回衙门办公了。 话说杨素得知红拂私奔李靖，他并没有派人去将她追回来。而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杨府上下见老爷不提这个事，他们也就特意忽略这个事。 两日后，张出尘带着李靖来到了太白山，杨雪寒在山下迎接，她们在梦里交流过。杨雪寒道：“出尘姐，你总算也逃离杨府了。这就是你夫君啊，长得真是英武。”李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杨雪寒道：“姐夫，你不用紧张，你叫我雪寒就可以了。我们赶紧上去吧，爹爹他们都在太白观等着呢！” 杨雪寒拉着张出尘的手就往山上走。张出尘刚做新妇还有些不好意思。来到太白观张出尘见了孙思邈便喊道：“爹爹。”李靖喊道：“岳父。”孙思邈道：“好，你能和出尘回来省亲，我很高兴。道士崇尚逍遥自在，你不用拘束，来到这里和在家里一样。” 夏云霜道：“出尘妹妹真是长得水灵，将姐姐都比下去了。”葛小玉道：“你少臭美了，出尘现在是双十年华，你都快三十了，还好意思跟人比。”张出尘道：“没什么，姐姐们和我站在一起，都一样年轻貌美。”庄晓蝶道：“妹妹的嘴真甜，不愧是新婚燕尔，说出来的话都让人甜到心里去了。”张出尘道：“李郎，这是云霜姐，这是晓蝶姐，这是小玉姐。”李靖道：“云霜姐好，小玉姐好，晓蝶姐好。”张出尘心想：“果然男人看女人还是看长相，这长得最好的最先被记住。” 杨雪寒道：“姐夫，我们家姐姐可多了，除了这几位姐姐。还有木棉姐，姜儿姐，子桃姐，小荷姐，小曼姐，娟花姐，丽红姐，悦悦姐，红梅姐，玉华姐，思儿姐，小丽姐，春梅姐，小佳姐，舞雪姐，莲花姐。不过她们一般要到过年才会回来一趟。真是小时是兄弟姐妹，大了就各乡里。”孙思邈道：“现在我这个老头子还健在呢，他们一年总要回来一两次吧！”杨雪寒道：“爹爹，我是提醒出尘姐，以后要常回来看看。”张出尘道：“雪寒你放心，我会常回来看望大家的。”杨雪寒叹道：“难啊，一个个都身不由己。”孙思邈道：“你这丫头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赶紧去将孙静找来见她姑姑和姑夫。” 杨雪寒于是走了出去寻找孙静，不知道孙静跑到哪里去玩了。杨雪寒一边寻找一边呼唤“小静”。孙静道：“姑姑，我在这里。”杨雪寒道：“小静，你在这个枯树旁干嘛？”孙静道：“这里有一只小穿山甲，偷偷跑出来舔吃蚂蚁。”杨雪寒道：“我说你怎么老是关注蚂蚁，跟蚂蚁较上劲了，这也是蚂蚁，那也是蚂蚁。”孙静道：“平时你们都不跟我玩。”杨雪寒道：“你不会找弟弟妹妹去玩吗？”孙静道：“他们都还小，不知道和我玩。”杨雪寒道：“他们还小，你也还小啊，他们只小你一两岁而已。”孙静道：“他们有爸爸妈妈陪着，我没有。”杨雪寒道：“看你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你没有爸爸妈妈，你不是还有姑姑吗？不是还有爷爷吗？来跟我回去认识新的姑姑和姑父。”孙静道：“我不要，我不回去。”杨雪寒道：“你怎么不听话呢？非得说你骂你，你才听是不是？”孙静哭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杨雪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糟心呢？我是没办法管你了，还是叫爷爷过来。” 不一会儿孙思邈来了。孙思邈道：“小静跟爷爷回去吧！”孙静哭着喊道：“爷爷！”孙思邈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内心是一阵心酸，想起自己十七岁失去爷爷，哭的伤心欲绝。小静现在慢慢长大慢慢懂了，自己没有父母，内心的那份缺失，已经慢慢给她带来了心灵的刺痛。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正在逗弄着会说会笑的林霜。林素道：“清雅姐，你不在这几天霜儿可想你了。”林清雅道：“霜儿在我不在的时候，没有哭闹吧？吃饭睡觉都还香甜吧？”林素道：“她找过几回娘，我都哄她说你马上就要回来了。她稀饭配着蛋羹肉糜可以吃得完半碗粥，夜里睡觉也还踏实，偶尔醒个一两回。还好你及时出来了，要不然我还真怕应付不来。”林清雅道：“小孩子对母亲依恋比较重，这几天辛苦你了。”林素道：“清雅姐，你说话怎么这么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林清雅道：“现在巫圣教遭受大难，巫女死的死，逃的逃。你能对我不离不弃，我真的很感激。”林素道：“清雅姐，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况且你对我这么好，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哪天巫圣教灭亡了，我依然会跟着你。”林清雅道：“说啥傻话呢，巫圣教不会亡。” 第161章 人心难测 话说孙静被孙思邈带了进来。孙思邈道：“喊姑姑、姑父。”孙静滴溜着双眼，打量了他们两人一会才喊道：“姑姑、姑父。”张出尘道：“小静乖，今年几岁啦？”孙静道：“我今年五岁。”张出尘道：“好的，姑姑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好不好？”说着掏出一个陀螺给了她，孙静看着却并没有接。孙思邈接过，说道：“这种小玩具她有很多，都是我给她做的。你这个她有些看不上。雪寒，你带着小静在这里玩，我去菜园修补一下篱笆，昨晚有野猪将篱笆冲毁了一段。” 孙思邈走后，杨雪寒道：“出尘姐，你别看她才五岁，人小鬼大的。她特别记仇，只要你说过她骂过她，她以后见了你，就不会给你好脸色。”夏云霜道：“雪寒，你少说两句，小孩子好不好，还不是要大人教的好。你就没有认真教，认真和她交流。我看你现在看到小静就头疼，就害怕。”杨雪寒道：“我怕她，我一只手就能将她丢出去。”庄晓蝶道：“雪寒，你看看你什么态度，这是对待小孩子的态度吗？对待小孩子要有耐心，压住内心的火气。”杨雪寒道：“没有啊，我哪里对她发火了。这个小丫头就是平时大家对她太好了，这才养成对人爱理不理的毛病。”葛小玉道：“这是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所以他才懒得理你。”孙静看着杨雪寒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杨雪寒道：“你们看看她现在精灵古怪的样子，谁看着都生气。”大伙却被孙静的样子给逗乐了。夏云霜道：“好啦，别说了，小静这么聪明可爱。是你太笨，不懂得她的心思！” 杨雪寒觉得无趣，便转身去准备饭菜了，张出尘也想跟过去，却被夏云霜等人拉住了。李靖独自一个男人留在这里，也觉得不适合。便走出来，准备到处转转，欣赏一下太白山景色。 李靖走到菜园，见岳父正在修补篱笆，便也走过去搭把手。孙思邈道：“药师，你今天上门省亲，怎么跑到这里来帮忙，不和她们多聊聊？”李靖道：“我一个大男人和她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还不如做点事，来得自在。”孙思邈道：“你平日也没有种过菜，种过地吧？”李靖笑道：“我就是个混得上不上下不下的人，算穷不穷，算富不富。以前跟着舅父学了点拳脚，有点武人的样子。”孙思邈道：“你倒是挺坦诚。这世上其实靠谁都没用，只能靠自己。自己想不明白，自己做不到，自己不了解自己。活一辈子也是白活。”李靖道：“岳父真是高人啊，说出来的话都无比高深。”孙思邈道：“我只是个普通道士，像只闲云野鹤，隐居在这深山。你应该是只大鹏，现在不飞不叫，将来必定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李靖道：“岳父真是高看我了，我现在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等到一飞冲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孙思邈道：“我相信出尘的眼光，你也要相信自己，会有出头的一天。” 张出尘和李靖在太白山上住了一个晚上就回去了。临行时孙思邈给了一百两黄金作为嫁妆，让他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李靖听妻子说自己的岳父有钱，没想到如此有钱。一两黄金少说也值三十贯钱，一百两就是三千贯。这一下子让自己少奋斗很多年。 话说张仲坚钱被劫后，只能默默的往深山外面走。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忽然传来一声虎啸，紧接着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张仲坚偷偷探头看了看，只见一只斑斓猛虎叼着一个人，往深处而去，突然那人身上的钱袋子掉落在草地里。张仲坚看了既兴奋又恐惧。他等老虎走远了，便趴着身子，爬到了钱袋掉落的那个草地，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那个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八十两黄金，比自己被劫的五十两还要多。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激动不已，流下了两行热泪。 张仲坚一路小心前行，终于来到了蜀王设的关卡处，他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准备绕开。他并没有偷运木材，但他怕官兵对他进行搜刮，所以最好还是避开那些人。他一个光脚汉，想越过官兵的封锁是很容易的。逃出了封锁线就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张仲坚来到了成都，找了一家酒楼住下，先是洗了个澡，吃饱喝足，便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些日子，他在深山老林里穿梭，吃了上顿没下顿，像个野人般活着，他再也不想重新经历一次。张仲坚平躺在床上，虽然心里很想女人，但是他努力克制住了，没有去叫妓子。他不想像巫教长老说的那般，身上有钱了就去找女人花掉。身上有了钱，虽然改变不了命运，但他也不愿屈服于命运，屈服于欲望，他想靠手上的钱寻找出路。 话说巫教新总部位于蜀地宝鼎山。比原来位于西陵峡的巫山总部更加险峻雄伟，易守难攻。此时林常秀走入总部大堂向圣女汇报。林常秀道：“经过长老们半月的努力，已经筹集五千两黄金，足以维系总部半年的花销。已经有京城，扬州，兰州，苏州，柳州，化州，钦州，福州，越州，巴州等十八城与总部的联系重新建立。他们对总部的支援将会在一个月后陆续送达。”圣女道：“朝廷可有消息？朝廷是否准备将圣教连根拔起，彻底消灭？”林常秀道：“圣女请放心，如今朝中对圣教有敌意的只有越国公杨素和吏部尚书牛弘。”圣女问道：“如今独孤陀如何？”林常秀道：“仍在幽禁中。”圣女问道：“如今圣教教众和信众如何？”林常秀道：“教众从一万二降至七千，其中死伤两千，逃亡三千。来巫祖庙烧香祈福的信众锐减，从鼎盛时的八百座巫祖庙，锐减至三百座左右，大部分巫祖庙遭到烧杀抢砸被毁。”圣女道：“果然普通人的信奉都是功利的，信你时，便是神，对你顶礼膜拜。不信你时，便是牛鬼蛇神，通通践踏砸毁。”林常秀道：“人心历来难测，反复无常，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