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从县长秘书起飞》 第1章 打电话给青干班校长 张天云,一个自视甚高且怀揣梦想的青年,尽管这一自我评价在他人眼中或许更接近于“志向远大而能力不足”。 毕业于一所非顶尖师范大学的他,曾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成为重点中学教师的机会,转而投身于当时风靡的“下海”热潮。 仅凭300元的初始资金,他孤身一人来到了中南市——这座共和国早期对外开放的前沿城市。 张天云向周围人宣称,他的这一决定完全出于对“梦想”的执着追求。然而,中南市的竞争环境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在初来乍到的几年里,缺乏背景与资源的他,生活异常艰辛:起早贪黑,饮食简陋,工作繁重,却始终未能取得显着的成就,每年返乡时都囊中羞涩。 当他逐渐意识到“梦想”并非轻易可及的现实时,他的职业生涯才迎来了转机。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攀升至一家集团公司投资总监的高位,堪称职场中的佼佼者。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他尚未充分享受这份成功之时,长期的劳累与奔波导致他身患绝症——尿毒症。 在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中,当张天云最需要援助之手时,公司却无情地抛弃了他。 面对高昂的换肾费用,他最终未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尽管他曾尝试通过多方交涉寻求帮助,但结果却令人失望。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张天云心中充满了遗憾与反思。他首先后悔自己在年轻时未能尽情享受生活,反而过于拘泥于所谓的“清纯”形象。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来生的职业选择:是继续从事教育事业,成为一名辛勤耕耘的园丁,享受万花丛中的芬芳;还是投身医疗行业,成为一名被誉为“天使”的医生,尽管这一职业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带有某种讽刺意味? 然而,在他尚未对这个问题做出明确回答之前,他的生命之火已经黯然熄灭。 他感知到自身的精神仿佛已沉沦于无垠的虚无深渊之中…… “莫非奈何桥对特殊男性有着特殊的禁忌?”这是张天云在再度恢复意识后,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疑惑。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惊喜地发现自身的各个部位均完好无损。先是惊愕,继而欣喜,最终化为一串爽朗的笑声。 “天云啊,你终于醒过来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天云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呼唤,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衣着得体、颇具知性气质的中年女性正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的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 张天云心中一怔,瞬间感到脑海中涌现出大量信息。眼前的这位妇人,他感到异常熟悉,对了,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脸上写满了困惑。 老妇人见他陷入沉思,并未继续打扰,只是默默地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并递上几颗药丸,嘱咐他服下。 过了许久,张天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确实发生了改变。疾病已然痊愈,但他的身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呃……妈,今天是几号啊?”张天云试探性地问道。 “已经是12月1号了,你呀!连续高烧了三天三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青年干部培训班的报到都耽误了……” “哦……不,我问的是现在是哪一年?” “啊?”中年妇人闻言猛然一惊,满脸诧异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连忙住口,转而转移了话题。 接着,他又称自己身体尚未恢复,需要休息,便开始蒙头大睡,心中却思绪万千。 经过连续两天的梳理,张天云终于厘清了现状。 他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竟然获得了重生,且名字依然叫张天云;忧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既不是教师,也不是医生,而只是偏远乡村的一名小公务员。 如今,张天云所处的时代恰好是20世纪末,共和国刚刚举行完盛大的阅兵仪式。 而他本人,作为最早一批的大学生公务员,自考上公务员以来,就被县里派遣到了栗子坪乡担任一般干部,转眼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 栗子坪乡,位于雍平县最为偏远的山区地带,距离县城约有百公里之遥。 张天云的双亲均为县城城关镇小学的教师,出身并无显赫背景,因此对于张天云当前的境遇,他们虽心怀关切,却也束手无策。 张天云之父张德年原本寄予厚望,期望他能借由参与此次县级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契机,展现自我,争取副乡长等晋升机会。 然而,世事无常,培训班开班前夕,张天云突发急性疾病,高烧不退,无奈错失此次良机。 二老目睹此景,内心焦急万分,其母尹素娥更是连日来频频在旁劝慰,言辞中不乏忧虑。 面对母亲的担忧,张天云仅以微笑回应。 在政治领域,他的认知远比双亲更为深刻。尽管一般而言,入选青年干部培训班常被视作提拔的前兆,但张天云深知,自己此番晋升机会渺茫。 原因在于,今年局势颇为特殊。中央多次召开会议,深入探讨干部年轻化问题,并就如何加强年轻干部培养作出了一系列重要部署。 而张天云之所以能入围培训班,不过是顺应大势,实则是下级部门的一种形式主义表现。 诚然,组织对青年干部的重视不容忽视,但提拔与否需综合考量多方面因素。 张天云具备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并不在组织的重点考虑之列。 然而,张天云并未因此气馁。过往的挫折与磨难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加之曾罹患绝症又重获新生的经历,更促使他心智愈发成熟。 政治之路,是对个人耐力、智商与情商的极限考验,官道深邃,一时的得失难以定论。只要身处此圈,机遇便有可能降临。 张天云深知,尽管目前看似落魄,但相较于前世,他的起点已高出许多。身为公务员,这一身份为他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午餐过后,张天云面带微笑,向母亲提议道:“妈,我打算下午去县委组织部看看,是否还有机会插班学习一段时间,这对今后的工作或许有所帮助。” 尹素娥闻言,面露难色,劝阻道:“天云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爸已经打听过了,听说这次提拔的名额已经确定。你现在去,即便能插班,也未必能获得提拔。” \"前去或许徒劳无功?或许,更明智的选择是调养身体,毕竟山区环境艰苦。\" 尹素娥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母亲,此言差矣。组织安排青年干部培训,正是体现了对青年人才的重视。我追求进步,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岂能因尚未获得晋升机会,便放弃学习?这种心态,实不可取!\" 张天云神色庄重,言辞恳切。 \"你这小子,连个芝麻小官都不是,还跟你母亲摆起官架子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尹素娥佯装愤怒,边说边拿起扫帚,向张天云挥去。 张天云哈哈一笑,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了母亲的攻击,随即转身,快步跑出了门外。 位于雍平县西郊,有一座小山丘,当地人称之为虎山。此山遍植橘树,郁郁葱葱。而县政府,便坐落在这片绿意盎然之中。 张天云行至县城街道,伸手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囊中羞涩,仅有数十元。 他苦笑一声,尽管如此,还是毅然花费了三十八元,购买了一包芙蓉王香烟。毕竟,即将面见领导,形象不可太过寒酸。 购烟之后,他已无余钱打车。县政府地处偏远,无公交线路可达。张天云无奈,只能选择步行前往。所幸县城面积不大,不到半小时,他便抵达了目的地。 \"请问,同志,您要找哪位?\" 张天云刚欲进门,便被门卫拦下。 \"哦,我是张天云,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的。这两天因病未能参加,特地来找李校长说明情况。\" 张天云微笑着回应,同时熟练地递上一支香烟。 门卫接过香烟,疑惑地打量了张天云一眼,一时难以判断其深浅。但见张天云衣着得体,颇有青年干部的风范,便未再多言,随即拨通了内部电话。 \"喂,是李校长吗?外面有位叫……\" \"来,让我跟他说。\" 门卫话音未落,张天云便接过电话,礼貌地说道: \"您好,李校长。我是栗子坪乡的张天云。前两天因病未能参加青年干部培训,今天我特地赶来,想向您详细汇报一下情况。您看,能否让我进去与您面谈?\" \"张天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 显然,李校长对于张天云这个名字稍显生疏。然而,张天云的表述颇为得体,令李校长难以直接回绝。 毕竟,他自身亦出身于组织部,深知对待下属年轻干部的进取之心应持开放态度。若因态度问题而给人留下打压后辈的印象,显然得不偿失。 “好吧,你告知门卫小王一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李校长的语气显得和蔼而亲切。 这位县政校长,全名李勇,同时兼任组织部副部长,行政级别为正科级。年约四十,外表整洁干练,颇具学者风范。由此可见,组织上安排他担任此职,显然有其深远的考量。 “小张啊,来来来,快请坐!”张天云刚一进门,李勇便起身相迎,热情地打着招呼。 张天云心中暗自赞许,这位李勇绝非池中之物。尽管已近不惑之年,但其仕途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单从待人接物的态度上,便可窥见其深谙官场之道。 当前,青年干部的培养与选拔是个敏感而重要的话题,处理不当极易引发争议与错误。 “李校长,您太客气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我缺席的具体情况,并希望能有机会进行补救。我想插班继续学习,不知您意下如何?”张天云诚恳地说道。 “插班?”李勇闻言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张天云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一时之间,他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2章 青干班来了个插班生 张天云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真挚与诚恳,缓缓说道:“诚然,此次班级已经正式开课,此时插班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自我审视之下,我深感自身在工作能力方面尚有诸多不足,亟需进一步提升自我。 再者,这乃是青干培训班本年度的最后一期,组织上设立青干班的初衷,便是为了全面提升青年干部的综合素养。 更何况,上级已明确下达任务,要求全县青年干部务必参加此次培训,我岂能因个人原因而成为众矢之的,让领导为难呢?李校长,您看这……” 李勇闻言,目光顿时一亮,他仔细地端详着张天云,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果然非同凡响!自己之前竟未曾听闻此人,看来他在政治上颇具成熟度啊! 张天云的话语,无疑击中了李勇的内心。青干培训率达到百分之百,这不仅是荣誉的象征,更是向上级展示工作成果的一大亮点。若能在考察时提及此事,自己脸上也定能增光不少。 “好!小张,对于追求进步的同志,组织上向来是持欢迎态度的。对于你的请求,我个人并无异议。 既然如此,我期望你能在青干班中刻苦学习,深入领会上级的指示精神,并在今后的工作中将所学知识付诸实践,不负组织对你的栽培。” 李勇爽朗地笑道,话语间充满了勉励与期待。 张天云心中暗自窃喜,此事终于尘埃落定。反正目前暂无他事,能够进入青干班,不仅能提升自我,还能借此机会拓展人脉,何乐而不为呢? 与张天云一同搭上青干培训班末班车的,大多是新进公务员,他们大多是去年才通过公务员考试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张天云甚至还发现了几位刚刚被录取的新生。面对此情此景,张天云只能无奈地苦笑。 他深知,这些人背后定有强大的关系网支撑,否则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获得镀金的机会。 曾几何时,张天云也曾因自己没有背景而心生怨怼。但如今,他的心态已悄然转变。 没有背景,反而意味着自己一身清白。过早地卷入派系之争,在自己身上烙下某某派系的印记,未必是一件好事。 许多高层,对已染身派系者,并不喜欢! 雍平县这些所谓的“权贵子弟”,他们的父母大都只是副处级甚至副科级干部。 虽然他们在早期看似拥有诸多优势,但官场风云变幻莫测,谁又能预测未来的走向呢? 一旦站错队伍,即便奋斗十年八年,也可能付诸东流。 相较于班级中的其他成员,张天云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成熟与稳重。 他们之中,不乏政治上略显稚嫩之人,甚至有人依旧保留着浓厚的书生气息, 这使得张天云在与他们交往时,能够轻松自如地应对各种情况,未过多久,他便顺利融入了这个集体,并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然而,也有少数人对张天云持轻视态度,面对这些不屑的目光,张天云只是淡然一笑。 他深知,官场之中,含蓄与城府至关重要。若将情绪轻易表露于外,只会显得自己不够成熟。这些年轻的后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此次青干班的培训,张天云并未敷衍了事。他全神贯注地听讲,始终坐在前排,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知识点。 他深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政治资本积累。多年以后,或许人们早已忘记自己曾是插班生的身份,但参加过当政青干班,就意味着自己已被组织列为重点培养对象,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课余时间,张天云也未曾放松。他诚恳地向老师们请教问题,态度严谨,没有丝毫的阿谀奉承。老师们对他的印象极佳,对他的考评自然也不会差。 每晚回到家中,张天云依然保持着学习的热情。在那个网络尚未普及的年代,县政府网站已经悄然上线。他便利用晚上的时间,在网吧里深入研究雍平县各个单位的组织架构。 县委、组织部、县委办公室等重要部门的领导简历,他早已烂熟于心;其他职能部门的负责人,他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虽然简历不能完全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情况,但张天云毕竟是从底层一步步奋斗至公司高层的。他擅长通过观察一个人的经历,来推测其大致的背景和性格。 这些人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因此,尽可能多地掌握他们的信息,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在众多简历中,新任县长厉正刚的简历尤为引人注目。 张天云只是匆匆一瞥,便断定此人背景非凡。 31岁的县长,在官场中实属罕见。厉正刚毕业于中南农大,毕业后便直接进入武德市委办公室担任办事员。 这份简历背后,无疑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政治生态和人际关系。 张天云深知,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更加谨慎和周密。 在不足半年的光景里,厉正刚的职业生涯实现了飞跃,由武德市雨农区下辖的一个街道办事处副主任起步,迅速晋升为主任,继而又被任命为党委书记。 两年后,他重返市委督查室,重掌主任一职,其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历任雨农区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副区长及区委副书记。 直至今年11月,他再度被调任至雍平县,出任县长一职,而此刻,他履新尚不足一月。 厉正刚的仕途晋升之路,宛如遵循着党内提拔干部最为迅捷的轨迹,短短六七年间,他即从一名普通办事员跃升至正处级领导干部,肩负起一方百姓的福祉。 若无深厚的背景支撑,这样的成就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张天云内心深处,隐隐预感着厉正刚将成为自己人生轨迹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他坚信,厉正刚的未来绝不会局限于雍平县这一隅之地,步入市委大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此番厉正刚的下放任职,无疑是积累资历、锻炼才干的重要一环。 然而,张天云深知雍平县的复杂局势。作为武德市面积最大、少数民族聚居最多的县份,雍平县虽贫穷,却蕴藏着巨大的政绩潜力,也因此成为了各方势力竞相角逐的焦点。 厉正刚若想在这片土地上有所作为,必须精心构建自己的执政团队。 在雍平县底层官场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张天云,虽然对县城的具体情况尚不熟悉,但通过各种渠道也略知一二。 县里的几位主要领导,大多与市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本,常务副县长武德之被视为县长职位的有力竞争者,其背后站着的是市委高副市长。 高副市长曾在雍平县担任过县委书记,而武德之正是他昔日的得力助手,其常务副县长的职位也是由高副市长亲自点将的。 如今,厉正刚的突然到来,无疑打破了原有的权力格局,高副市长一派岂能善罢甘休?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态,厉正刚在构建自己执政团队的过程中必须步步为营、谨小慎微。 而张天云,作为一个尚未被卷入官场纷争的“清白之身”,则为自己争取到了晋升的潜在机会。 然而,让张天云感到沮丧的是,自己目前的职位实在太低,连乡长和乡党委书记都未曾正眼瞧过自己,想要搭上厉正刚这条仕途快车,简直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深知,唯有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才能在这片复杂的官场中稳步前行。 而最重要的,是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把握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职场经纬:编织和谐的上下级纽带 在时光的悄然流逝中,张天云已在青干班的殿堂里沉浸了整整一月之久。 这段旨在磨砺青年才俊、锻造未来栋梁的培训之旅,原定为两个月的修行,但因张天云早期的一段缺席,使得他的这段成长之旅即将提前画上句号。 青干班的每一刻都充满了挑战与机遇,而他,正以一种近乎迫切的姿态,吸收着每一滴知识的甘露。 然而,在这个即将迎来收获的时刻,张天云却做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 他没有如往常般踏入那熟悉而庄严的培训室,而是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怀揣着一颗热忱与期待交织的心,径直驶向了西湖宾馆的方向。 岁末之际,全县的经济工作会议正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这场会议,不仅是对过去一年经济发展成果的总结,更是对未来蓝图规划的展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天云深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与上级领导的沟通与交流显得尤为重要。 于是,他通过电话的桥梁,与栗子坪乡取得了联系,得知乡长胡烈与书记万国书已率队先行一步,入驻了西湖宾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盛会。 这一决定,不仅体现了他对职场规则的深刻理解,更展现了他对构建和谐上下级关系的独到见解。 他知道,在职场的广阔舞台上,与直属领导的良好关系,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能够为他提供更多的支持与机遇,让他的职业生涯之路更加平坦宽广。 此刻的张天云,正乘车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 他明白,每一次的主动出击,都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一次精准布局,而西湖宾馆的这一场会面,或许就是他职业生涯中一次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第3章 跟乡长谈发展规划 在世俗的眼光中,主动寻求与上级的对话,往往被冠以谄媚之名。然而,这种看似卑微的举措,实则蕴含着职场智慧与个人进取的火花。真正领悟职场真谛的人深知,与领导建立良好关系,是职业晋升不可或缺的阶梯。 那些对领导缺乏敬意的人,往往难以触及权力的巅峰,因为明智的领导不会提拔那些无法驾驭的下属,这是职场生态中不言而喻的规律。 张天云,一个深谙此道的基层干部,一旦得知书记与乡长莅临的消息,便毫不犹豫地乘车前往西湖宾馆。 栗子坪,这个偏远的乡镇,虽地处边缘,但张天云作为其中一员,深知此刻的拜访意义非凡,不仅是对上级的尊重,更是为家乡争取更多关注与支持的机会。 西湖宾馆内,人声鼎沸,各路乡镇领导与村支部书记汇聚一堂,为即将召开的经济工作会议做着最后的准备。 张天云穿梭于人群之中,犹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港湾。经过一番艰难寻觅,他终于找到了栗子坪乡干部的下榻之处,门扉大开,预示着欢迎的怀抱。 逐一走进房间,张天云以他那特有的热情与每一位村支部书记打招呼。两年的基层工作,让他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一盒芙蓉王烟,在寒暄与笑声中悄然见底,成为了友谊与信任的见证。 胡烈与万国书的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两人正忙于调试房间内的暖气。张天云的到来,如同春风拂面,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万书记,胡乡长,久违了!我一直盼着你们的到来,这不,一听到刘秘书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张天云推门而入,笑容满面,言语间透露着对两位领导的熟稔与尊重。 他深知胡烈与万国书的直率性格,因此无需过多的客套与掩饰。 万国书,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书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张啊,你在县里学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嘛,嘴巴也越来越甜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真诚,显然对张天云的成长感到欣慰。 张天云憨厚一笑,谦逊地回应:“万书记,您过奖了。领导来了,我哪能不来汇报工作呢?咱们栗子坪偏远,我特地来问问,两位领导有没有什么指示或任务需要我去完成的?我保证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胡烈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张天云,心中暗自点头。这位曾经被他忽视的年轻人,如今已展现出不同凡响的成熟与担当。 在重新审视这位青年的思维时,不难发现他内心深处那份对乡土的深厚情感,这份情怀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确实无愧于栗子坪这片土地的养育。念及此处,胡烈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急切: “说来惭愧,我这里还真有件要事需你援手。你也清楚,咱们栗子坪的村级领导,在文化层次上尚有提升空间。眼下的会议筹备中,我希望能统一思想,形成合力,但近日我与万书记均分身乏术,故此重任便托付于你了,老万,你觉得如何?” 言罢,胡烈望向万国书,脸上挂着几分笑意。 张天云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心中早已洞悉胡烈所谓的“统一思想”,实则意在确保各村支书步调一致,凝聚共识,避免会议期间各抒己见,导致决策分散。 诸如一村主张发展马头羊,另一村又欲推进烤烟种植,此类分歧无疑会给上级留下栗子坪内部不和谐的印象。 “此计甚妙!”万国书略作思索后表示赞同,随即语气转为严肃,对张天云寄予厚望:“小张,这项任务非同小可,我本欲交由办公室刘欢处理,无奈他家中妻子即将临盆,需数日方能返岗。恰逢县领导班子即将调整,栗子坪务必给新班子留下良好第一印象,你责任重大啊。” 张天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万书记,您尽管放心。我在政府部门历练数年,对事务的轻重缓急自有分寸。只是……关于乡里的整体规划,不知有何具体打算?” 万国书闻言一笑,示意胡烈:“老胡,把我们的经济工作计划纲要给小张看看,也好让他心中有数。” 张天云接过胡烈递来的新年度经济工作计划纲要,细细研读起来。万国书与胡烈则在一旁耐心等待,未加打扰。片刻之后,胡烈开口询问: “小张,感觉如何?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和老万在这方面自是望尘莫及,不妨也谈谈你的看法?” 张天云微微一愣,迅速在脑海中构思着如何委婉表达。说实话,胡烈的这份计划虽稳妥周全,却略显平庸,未能充分凸显栗子坪的独特优势,既无显着创新,也无明显漏洞,某些环节确有改进空间。 “胡乡长亲自主持撰写的报告,自然高屋建瓴,见解独到。不过,据我所知,新任县长曾在市雨农区担任要职,虽然栗子坪与雨农的条件不可同日而语,但……”张天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 在探讨共同之处时,张天云以一种颇为圆融的方式提出了见解:“诸如茶叶的加工与生产流程,无疑是我们共有的优势所在,胡乡长、万书记,您们觉得呢?” 话语间,张天云的措辞既谦逊又富有深意。 胡烈与万国书闻言,眼中顿时闪烁起了光芒,尤其是万国书,他猛地一拍大腿,赞叹道: “张天云,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在揣摩上级意图这方面,你确有独到之处!这个提议极为贴切,要知道,栗子坪历来便是茶叶的重镇,只是近年来受自然灾害及部分茶叶加工企业经营不善的影响,未能有所突破。你的这一建议,可谓是正中要害!” 万国书的话语刚落,胡烈也连忙点头附和,最终,两人当机立断,决定由张天云来完善这份报告。这一决定,无疑让三人的关系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显着的升温。 正当三人交谈甚欢之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笔挺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凡的气质。 “哎呀,这不是柳青主任吗?真是稀客啊!我和老胡正打算前去拜访您呢!”万国书仅仅愣了一下,便迅速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 “柳主任?”张天云心中一动,瞬间便认出了这位县委办公室的负责人,他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打招呼。 “不必客气,老万。”柳青微笑着摆手制止道,“厉县长此刻就在隔壁,他很快就会过来。” 一听此言,万国书与胡烈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深知新官上任总会有一番作为,而厉县长的这次“微服私访”显然来得有些突然。 “快!小张,赶紧把这些包裹藏进衣柜里,把屋子整理干净,还有,立刻通知服务员准备茶水。”万国书急切地吩咐道,同时他自己也迅速地将刚脱下的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 然而,就在他们忙碌之际,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哈哈,万书记、胡乡长,不必如此拘谨。我今天只是随便走走,与各乡镇的干部们熟悉一下,你们不必太过在意。” 随着话音落下,张天云终于见到了厉正刚本人。 他确实年轻有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国字脸显得尤为威严。而他的笑容,则如同春风拂面,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尽管年纪尚轻,他却能以一种非凡的成熟度维持着与下属之间的适度距离,这种微妙的界限让人不由自主地察觉到一种深植于内的领导风范。 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年龄的沉稳,更是一种超越年龄界限的权威气质,使得周围人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种独特而鲜明的领导魅力。 第4章 与新县长的初次相识 “哎哟喂,厉大县长啊!您瞧瞧,瞧瞧咱们这阵仗,简直就是‘裸那泳’嘛!啥准备都没有,这心里头啊,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真是不好意思得紧呐!” 万国书一边讪笑着,一边搓着双手,那模样活像是个即将上台说相声却忘了台词的演员。 “哈哈,万书记,您这是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啊!这事儿不赖您,全怪我这颗心太急躁,没提前给您发个‘战书’!” 厉正刚爽朗一笑,说着便伸出他那宽厚的手掌,与万国书的手紧紧相扣,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力量较量。 胡烈见状,也连忙凑上前来,一边鞠躬一边连声道歉,那架势,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生怕被老师责罚。 “这位小伙子是?”厉正刚的目光落在了张天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厉县长您好,我是张天云,栗子坪镇的一员小将,目前正在青干班深造呢。 这不,听说乡领导来了,我特意赶来,想汇报汇报我在青干班的学习成果。”张天云站得笔直,语气中既有谦逊又不失自信。 “青干班?那可是咱们的未来之星摇篮啊!”厉正刚一听,眼睛一亮,随即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可得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哦,将来可是要挑大梁的呢!” 说完,他又与张天云来了个热情的握手礼。 一番寒暄过后,由于房间实在太小,万国书和胡烈只能无奈地坐到床上,而张天云则只能像个守门员一样站在门口,站得那叫一个笔直。 这时,宾馆的服务员也及时赶到,给大家端上了热腾腾的茶水,然后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悄悄退了出去。 “万书记,胡乡长啊,我这刚到雍平,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靠你们多多关照啊!”厉正刚端起茶杯,微笑着说道。 万国书和胡烈一听,连忙点头如捣蒜,随后双方的话题便转到了栗子坪的发展上。 万国书趁机大吐苦水,说栗子坪如何如何困难,希望县那委能多给些支持,让栗子坪的经济建设也能“飞”起来。 “万书记啊,我听说栗子坪虽然地处偏远,但那可是块宝地啊! 你们对栗子坪的未来有啥高见?咱们不妨随便聊聊嘛!”厉正刚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 万国书和胡烈对视了一眼,心里那个慌啊! 他们本来是有备而来的,可刚才被厉正刚那么一“夸”,计划全乱了套,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万国书毕竟是个老江湖,略一思索便开口了: “小张啊,来来来,你年轻有为,嘴皮子也利索,你先来谈谈看法。要是说得不够全面,我和胡乡长再给你补充补充。” 说完,他又偷偷瞄了厉正刚一眼,生怕自己的这个“小计谋”被识破。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是个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演讲”。 而万国书则在一旁暗自得意:这小伙子,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啊! 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憋笑,暗暗给万国书竖了个大拇指,心想: 这老姜啊,还真是辣得够味儿!要是换他自己上阵,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也就溅起点小水花,领导心里连个涟漪都不会有。 可人家万书记呢,轻轻松松往那儿一站,一句“你来试试”,不光给自己整了个“慧眼识珠,力挺新秀”的美名,还顺便考察了手下人的能耐,这手玩得,简直是“一箭双雕plus”啊! 当然啦,这对张天云来说,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旋转,跟电脑开机似的,“滴”一声,思路清晰了。 于是,他开口了,那叫一个流畅:“厉县长,您这真是一针见血啊!栗子坪虽然地处偏远,但咱手里有俩王炸呢! 这些年,在万书记和胡乡长的带领下,栗子坪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成绩亮瞎眼,我就不多吹了。 接下来,咱们的重点啊,还是茶叶和烤烟这两大宝贝。栗子坪地处北纬30度黄金带,茶叶那是天生的贵族,传统优势项目,杠杠的! 咱们得从老百姓的茶树管理开始,一路讲到生产、加工、销售,还有品牌建设,那是一条龙服务,专业又接地气。 特别是政那府角色的转变,咱得做好统筹规划,当好领头羊,带着大家奔小康! 再说烤烟,咱得在保护森林大爷的前提下,发展咱的烤烟事业,绿色生态,响应中枢可持续发展的号召,那叫一个紧跟时代步伐!” 他说得口干舌燥,大家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特别是万国书和胡烈两位大佬,眼睛里都冒着光,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机会嘛,总是偏爱那些有准备的大脑。 张天云这脑袋瓜子,除了前世积累的‘秘籍’,最近也是拼了老命在啃书,不光啃业务书,还啃‘人心书’。 厉正刚县长的底细,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说话自然得往县长心窝子里戳。 果然,厉县长听完我的汇报,那眼神儿,意味深长啊,看得他心里头美滋滋的,估摸着是记住他这号人了。 张天云还偷瞄了一眼柳青,嘿,这家伙虽然城府深,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头估摸着也是有点感冒呢! “嗯,小张,说得好!看来你们栗子坪的团队,那是杠杠的强!”厉县长这话一出,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美,今儿这趟,值了! “哈哈,这下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厉正刚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仿佛写着“兴趣?那是什么玩意儿?”几个字。 接着,他又和万国书他们东拉西扯了几句家常,然后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燕山乡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在万国书他们一群人的“依依不舍”中,厉正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房间。 “小张啊,你是不是哪里看走眼了?我怎么觉得厉县长那反应,比冬天的冰还冷啊!”送走了大领导,胡烈一脸担忧地嘀咕道。 张天云嘴角一咧,笑道:“胡乡长啊,厉县长这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呢,哪能随便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放心吧,胡乡长!我们要对领导有信心!只要咱们的政策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那就是杠杠的好政策!您说对不?” 万国书在一旁频频点头,一脸深沉地说:“这个厉县长,年轻有为,不简单呐!小张说得在理,咱们的计划得稳如老狗,不能动摇。 要是咱们自己先打退堂鼓,那领导还怎么高看咱们一眼? 小张啊,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晚上加个班,把你刚才那番高论变成白纸黑字,回头我给你记一大功!” 张天云一听,连忙谦虚地摆手,满脸感激地说:“多谢领导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 说完,他见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回到家,张天云一鼓作气,嗖嗖嗖地就把报告给写完了。 此刻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不光是因为和厉正刚打了个照面,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这回可是神算子附体,把厉正刚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厉正刚这新来的县长,明显也感受到了工作开展的不易,从他今天的谨慎表现就能窥见一斑。 张天云心里暗暗琢磨:用不了多久,厉正刚这家伙肯定得有所行动。 虽然自己上位的机会不大,但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被领导慧眼识珠了呢?嘿嘿,谁说得准呢! “天云啊,你这小子在房间里猫了半天,到底在捣鼓啥呢?快出来吃饭,你姨姨来了!”门外传来老妈那熟悉又略带几分焦急的叫声。 张天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晃到了客厅。 “哎呦喂,这不是咱们家的未来之星嘛!怎么?这回能在家多待几天不?”张天云的姨姨尹素梅一进门就调侃道。 她和老妈长得那叫一个像,不过嘛,要年轻几岁,而且还没戴上那副厚重的眼镜。 在张天云的记忆里,老爸就这一个亲兄弟,老妈也就这一个亲妹妹,所以两家关系那叫一个铁。 姨姨和姨夫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家境殷实,从小就特疼张天云。 张天云一听这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姨姨啊,我这不是忙着为人民服务嘛!放心放心,这回我一定多待几天,陪您好好聊聊!” “哎哟喂,姨姨您就别拿我这山里来的孩子开涮了,我这在山沟沟里头一猫就是俩春秋,那可是真刀真枪地为人民做贡献呢,容易么我!”张天云故作委屈地喊道。 “你这臭小子!”尹素梅笑得花枝乱颤,“要说咱家天云哪儿不好啦?上次我好心好意跟马姐提了一嘴,想让马丽姗跟咱天云处处,结果人家马姐愣是一口回绝,说什么马丽姗还是个嫩苗苗, 马栋梁正琢磨着把她送出国镀镀金呢,谈恋爱这事儿得先放放。我当时那个气呀,差点儿没跟马姐上演一出‘全武行’!”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那个苦啊,家里为了给他找个合适的姑娘,那可是操碎了心。 可他自己呢,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条件又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典型的“高岭之花攀不上,路边小草看不上”,谈一个黄一个,比秋天的落叶还利索。 尹素梅提到的那个马丽姗,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可是他高中时期的“老相识”。 马丽姗她妈也是教书育人的园丁一枚,而她老爹,嘿,那可是开煤矿的大佬,腰缠万贯,牛气冲天。 姨姨您要是真去找她家谈亲事,那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纯属自找没趣嘛! 第5章 同学饭局 “姨妈大人,您就高抬贵手吧!先给小艾那丫头片子找个如意郎君才是正经事,我这单身贵族的生活,自己完全可以hold住!” 张天云一脸嬉皮笑脸地说。他口中的小艾,就是他的表妹艾玲,跟他一样,都是奔三的“年轻人”了。 “小艾那边我自有安排!”尹素梅笑得花枝乱颤,“我倒是担心你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工作也还算稳定,怎么就跟那爱情绝缘了似的?我们这帮老骨头都快急出心脏病了!” “哎哟喂,打住打住!咱们还是先吃饭,再聊这些个人生大事吧!”张天云赶紧摆手求饶,他知道,一旦上了年纪的女性长辈聊起这个话题,那简直就是一场“持久战”。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还装着一片“大草原”,哪有心思谈恋爱啊! 尹素梅一看张天云这反应,跟尹素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要吃饭就自己动手,你老爹马上就要凯旋归来了,还不快去房间把酒给他备好!”尹素娥假装生气地说。 显然,她对张天云刚才的表现很不买账。 张天云吐了吐舌头,正要起身去帮忙,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是天云大兄弟吗?赶紧出来嗨啊!我们几个铁哥们儿在金色世纪等着你呢,还有美女相伴哦!”电话那头传来张天云高中时期的死堂陈迈的声音。 这小子跟张天云一起考的公务员,可人家有个公案局局长的老爸当靠山,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现在已经是交警三中队的中队长了,虽然只是个“小头目”,但油水多得能养活一个足球队。 “今天这是什么黄道吉日啊?陈哥!我来到这县城都一个月了,怎么就没见你主动召唤我呢?”张天云打趣道。 “召唤你个头啊!我最近去市局培训刚回来,废话少说,你到底来不来?”陈迈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 “陈哥的召唤,我敢不来吗?我还想在雍平这片土地上继续混呢!好嘞,我马上杀到!”说完,张天云便挂了电话。 因为有事儿要忙,张天云也没在家吃饭。尹素娥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儿大不由娘,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 金色世纪是县城里的一处“网红打卡地”,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应有尽有。 据说,这金色世纪的老板还是武副县长的亲戚呢! 张天云对此事儿那是相当豁达,心里琢磨着:要是没两把刷子,还想在娱乐圈(哦不,是娱乐业)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比火星撞地球还难! 一接到陈迈那小子的电话,张天云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又要高升了。 市局镀了层金回来,那简直就是镀了层“提拔光环”,说不定明年大队长的宝座就得换人坐了,换成咱陈迈兄弟! 张天云吧嗒吧嗒嘴,苦笑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陈迈的老爸陈云山跟武副县长那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但现在厉正刚来了,陈云山还一门心思提拔自家小子,这政治嗅觉嘛,简直就像得了白内障,看啥都模糊! 按理说,张天云和陈迈那关系,铁得跟钢筋似的,这时候他该给陈迈提个醒的。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时候提醒他,他指定当成耳边风,说不定还得跟你急眼, 所以张天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扔进了太平洋。 陈迈这小子,豪爽得跟二锅头似的,但绝对不傻,搞关系那是一把好手。 张天云心想,得嘞,这小子就让他自己去闯吧,年轻人嘛,不经历点风风雨雨,怎么见彩虹? “哇塞!天云,你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简直是脱胎换骨啊!穿得这么人五人六的,我差点以为你走错片场了!”张天云一推开包房的门,陈迈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张天云往里一瞅,嘿,人还不少呢!有几个熟人,都是当年县城高中的老同学。 其中还有个美女,陈迈的女朋友温晓兰,环保局局长家的千金。 还有两个一中的老师,刘强和胡艳,人民医院的张国强和贺军也在。 就连尹素梅提到的那个马丽姗,居然也来了! 还有几个生面孔,不过张天云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心里就有了数,这几个八成是公案局的哥们儿,能进这个局的,那绝对是陈迈的铁杆心腹或者同堂。 “哈哈,陈哥,还记得给兄弟留口酒喝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跟陈迈来了个熊抱,然后才跟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现在的张天云,那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 以前他性格内向,穿衣打扮也随心所欲,现在可好,穿得那叫一个讲究,说话也风趣幽默,把一帮老同学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天云啊,这两个哥们儿我得给你介绍介绍,王春,交警四中队队长;王强,交警五中队队长。”陈迈拉着身边的两个兄弟,跟张天云介绍道。 张天云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跟大伙儿来了个“热情洋溢”的握手大会,心里还嘀咕着:“瞧这架势,陈迈这小子肯定是板上钉钉要升官了,这是在提前给手下们打预防针呢!” 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过后,大家总算各自找到了座位。 张天云一坐下,嘿,巧了不是,旁边坐着的是马丽姗。 本来吧,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但刚才被尹素梅那番“谈朋友经”一洗脑,他这会子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朝马丽姗挤了个“友好”的微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几分。 “我说天云兄啊,要不你干脆来我们公案局得了,你一个人在那山沟沟里窝着,我这心里头啊,可不是滋味!” 陈迈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深情款款”。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还真有那么一丝丝感动,心想:“要是按照常规操作,去公案局混个一官半职的,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就凭我和陈迈这铁磁关系。” 不过呢,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公案局虽然油水多,但提拔起来难啊,再说了,陈云山提拔陈迈那事,都快被人说成是“拉帮结派”了,自己再插一脚进去,那“山头主义”的帽子,不戴也得戴了。 这么一想,他半真半假地打趣道:“我说陈迈同志啊,你这思想可得改改,组织让咱去哪咱就得去哪,咱可不能跟组织讨价还价啊!” 陈迈一听,愣了愣,然后就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句话也蹦不出来了。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点赞:“这小子几年不见,长进了不少嘛,要是搁以前,他指定得喷我一脸口水。” “来来来,咱们高中同学难得聚这么齐,这种机会可是比中彩票还难啊,大家举杯同庆!” 眼看陈迈有点尴尬,张天云赶紧端起酒杯,转移了话题。 张天云这一开口,包厢里的气氛立马就热络了起来。 胡艳也不甘示弱,举起了杯子:“来来来,咱们小老百姓也来敬敬父母官一杯,天云、陈迈,特别是陈迈,你又高升了,得喝两杯才行!” 张天云笑得合不拢嘴,端起杯子跟胡艳碰了一下,转头对温晓兰眨眨眼:“晓兰啊,你可得看紧这家伙哦,官当大了,应酬就多了,万一哪天被别人拐跑了,你可就亏大了!”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温晓兰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嘿,你这家伙,嘴巴里吐出来的全是带刺的话,我这哪儿能算个官儿啊?顶多就是个比芝麻还小的‘微尘官’!” 陈迈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嫌弃地推开张天云,脸上却藏不住那股子“青春得意小旋风”的劲儿,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第6章 美女叫送她回家 接下来,咱们的灌酒大师陈迈同学自然是众矢之的,但别忘了还有位隐藏高手——张天云。 人家前世可是千杯不醉的主儿,今天小试牛刀,嘿,状态依旧杠杠的! 众人早已东倒西歪,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清醒得很。 “天云哥,来来来,咱俩干一杯!你可是咱们的‘父母官’啊!”正当场面冷得能冻死企鹅时,马丽姗突然杀了出来,举着杯子就朝张天云喊话。 张天云瞅了她一眼,心里嘀咕:咱俩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交流好像还没多到能称兄道弟的地步吧? 不过是县城里就这么几个熟人,聚会时走得近了点儿罢了。 此时的马丽姗,小脸蛋儿已经喝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那叫一个诱人! “喂喂喂,天云,你咋还愣着呢?美女敬酒都不喝!” 陈迈在一旁起哄,接着又暧昧一笑:“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咱们天云现在还是‘钻石王老五’一枚呢! 马丽姗不也是单身贵族吗?要不,你俩……” 说着,他还做了个“牵手成功”的手势。 张天云脸色微变,赶紧端起酒杯一仰头,干了! 马丽姗呢,也是红得跟煮熟的龙虾似的,为了掩饰尴尬,猛灌了一口,结果喝得太猛,直接给呛着了,一边咳一边往卫生间狂奔。 “嘿嘿,天云,你小子有戏啊!看马丽姗那眼神,绝对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节奏!你可得好好把握哦!” 陈迈搂着张天云的肩膀,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张天云尴尬一笑,心想:有啥戏啊!人家老妈还嫌我没出息呢!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来,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最后,这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连张天云都有点儿上头了,其他几个哥们儿更是直接“躺平”了。 陈迈还算好点儿,但也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温晓兰赶紧结了账。 可接下来张天云就悲剧了,得把这一帮“醉猫”一个个扶上车,累得他差点儿没直接瘫地上。 “哎哟喂!总算搞定了!这帮家伙,下次再也不跟你们一起喝了!酒没喝痛快,还累得我半死!” 搞定最后一人后,张天云累得直喘粗气。 张天云长长地吐了口气, 忽听有话调侃道:“嘿,你这酒量,简直能跟海量有一拼了!来来来,用这个擦擦汗,瞧你,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随手接过递来的面巾纸,一脸懵圈,转过头才发现,跟自己搭话的竟是马丽姗。 “啥?就咱俩孤苦伶仃地留这儿了?”张天云环顾四周,惊讶得像见到了外星人。 马丽姗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也撤吧!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月亮都要回家了!”张天云说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于是礼貌性地补了一句:“你家在哪个方向啊?” 马丽姗眨巴眨巴眼睛,仿佛下定了什么大决心,鼓起勇气说:“我家在东城呢,怎么了?你愿意当我的护花使者吗?” 张天云一听,这话说得,他就是想拒绝也得掂量掂量啊,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马丽姗见状,笑得跟花儿似的,立刻挥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你怎么对公案局不感兴趣呢?那可是个威风凛凛的地方啊!”一上车,马丽姗就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 酒后的她,更是多了几分妩媚,张天云跟她挨着坐,感觉浑身不自在,毕竟他前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一想到尹素梅曾经去他家提过亲,心里还是有点小尴尬。 “这事儿吧,说来话长!我就是不想给陈迈添乱,去公案局肯定得麻烦他动用不少关系,人情债背多了,可不是好事儿。 年轻人嘛,还是先得多积累积累。” 张天云沉吟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出口,眼睛却望着窗外,前世的酸甜苦辣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是掉进了幸福的蜜罐里。 马丽姗没有再吭声,只是看张天云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其实,尹素梅去她家提亲的事儿,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高中的时候,虽然跟张天云接触不多,但张天云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无形中对张天云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不过那时候的她,对母亲的拒绝并没有太在意。 可今晚再见到张天云,她却觉得对方变了个样儿,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象,都跟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判若两人了。 马丽姗家境优越,人又长得漂亮,还是县医院的医生,追求她的人自然排成了长队。这也让她的眼光变得挑剔起来。 但是,就在今晚,她心里突然“噗通”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心脏突然学会了跳踢踏舞,奇怪得很,她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这悸动嘛,离爱情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但张天云这个名字,算是在她心里挂了个号。 “到站啦,谢谢你哦,张大护花使者!车费嘛,我已经悄悄解决了。” 马丽姗话音一落,张天云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连忙赔了个笑脸,也没跟马丽姗客气,点头如捣蒜,车门“哐当”一关,搞定! 马丽姗是个好姑娘,可张天云现在心里装的是星辰大海,不是儿女情长。 再说了,瞧瞧自己家的经济状况,跟马丽姗家比,那简直是“小帆船”对上“豪华游轮”,他也不想上演一出“灰姑娘与矮矬穷”的戏码,毕竟他前世可是个有骨气的傲娇小王子。 接下来的日子,张天云就像个陀螺,在青干班和西湖宾馆之间转个不停。 青干班的课那是灵魂食粮,万书记的任务更是头等大事,好在他在栗子坪村那几年不是白混的,跟村干部打交道那是手到擒来,思想工作做得那叫一个顺溜。 他前世练就的“铁齿铜牙”,这时候派上大用场,村里的大支书们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夸他是“沟通小能手”。 不过,有个小插曲让他有点头疼——没车!每次都得靠11路公交(腿),青干班到宾馆,好几公里呢,一天来回跑几趟,那酸爽,简直可以媲美做了全套马杀鸡后的肌肉反应。 某天中午,张天云刚从西湖宾馆溜达出来,正往青干班的方向“长征”,刚走到虎山脚下,就听见后面“嘀嘀嘀”的喇叭声。 他往右一闪,回头一看,嘿,这不是厉正刚的车嘛! “厉县长这是要突击检查青干班?”张天云心里嘀咕,“怎么连个风声都不带?”然后他脖子一扭,瞬间领悟了真相。 厉正刚这是奔“晓尔山庄”去的吧!说起这“晓尔山庄”,那可是有故事的。 中枢天天喊话要廉洁自律,禁止公款吃喝,可下面的人呢,那叫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雍平县这边,明面上的大吃大喝是少了,可那些藏在深闺里的豪华山庄却火得不行。 “晓尔山庄”就是其中的“vip包厢”,外面看着跟普通民房似的,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张天云有幸去过一回,那叫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 嘿,要说里面的装修,那简直是西湖宾馆的孪生兄弟,好得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县政那府的大小接待,乡下干部进城打秋风,这地儿都是他们的心头好,热门得跟抢手货似的。 张天云正琢磨着怎么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突然间,“吱溜”一声,厉正刚那辆桑塔纳就像个老熟人似的,稳稳当当停在了他旁边。 紧接着,后车窗慢悠悠地降了下来,里面探出的那张脸,正是咱们的厉正刚大哥! 第7章 给新县长当导游啦 “厉县长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您来青干校视察的吧?”张天云连忙亲热地问道。 “哈哈,小张啊小张,你这嘴皮子功夫真是越来越溜了!来来来,别站着了,咱俩一块儿上车,你陪我溜达溜达。 听说你是地道的本地人,对这地界儿比谁都熟,我这两天正愁没人领着转悠呢!” 厉正刚笑得那叫一个和煦,脸上连个褶子都没皱,亲切得跟隔壁老王似的。 张天云眨巴眨巴眼,仔细一瞅,嘿,厉县长还真是轻装上阵,就带了个司机当保镖。 得了,他也不客气,围着车子溜达了一圈,跟走秀似的,然后从另一边优雅地拉开了车门。 厉正刚见张天云这么落落大方,心里头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有前途!年轻人嘛,就得有点儿朝气,整天缩头缩脑的,能有啥出息? “哈哈,这下好了,我终于有私人导游了!小张导游,你说,咱这趟旅行,你打算怎么给我安排行程啊?”厉正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确认这家伙不是在逗自己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咱先去西郊逛逛!那边有柳水河,还有咱们雍平县最大的水电站——三江电站, 不远还有几家水泥厂和磷肥厂。厉县长您今天这是微服私访,咱就来个‘速度与激情’版的走马观花,咋样?” “好嘞!你这‘走马观花’的主意不错,你说的那些地儿,我还真没去过呢!今天你就带着我这双眼睛去开开眼界!” 厉正刚一听,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心里头那个美啊,暗想:这小张,不简单啊!不卑不亢,脑子转得快,几句话就把重点给捋顺了,是个可造之材! 得了县长的点赞,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跟吃了蜜似的。 他一路指引着司机,沿着县郊公路嗖嗖地往前冲,那架势,像是去参加赛车比赛似的。 一路上,张天云的嘴就跟机关枪一般,不停地给厉正刚介绍着周围的风景。 什么哪个岔道是通往哪儿的,哪条路上的基础设施是哪年哪月建成的,当时为了这些项目是怎么吵得不可开交的,项目负责人是谁……他那是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 到了水电站,往大坝上一站,他又开始给厉正刚科普三江电站的改制历程:啥时候改的制,一年能发多少电,改制后员工们是怎么安排的,还有改制的主要负责人叫啥名儿…… 那滔滔不绝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水电知识小百科”。 嘿,你猜怎么着?张天云这小子,记忆力好得跟电脑似的,啥事儿都记得门儿清。 而且,他还跟厉正刚县长来了场“情报大放送”,把上任领导班子那块宝地的宏伟蓝图一股脑儿地往外掏。 这些可都是他一个月来夜以继日啃书啃出来的成果,虽然数据嘛,可能偶尔会有那么点儿小误差,但咱今天不就是来场说走就走的“微服私访”嘛, 重要的是让厉县长心里有个大致的地图,别到时候成了“迷路的小鹿”。 张天云这家伙,还趁着在大坝上“闲庭信步”的机会,偷偷摸摸给青干校的李校长打了个小报告,说厉县长可能会去青干校“微服探秘”,言下之意就是:老李啊,赶紧收拾收拾,别到时候给县长来个“惊喜变惊吓”。 厉正刚县长一听张天云那滔滔不绝的介绍,心里头那个惊讶啊,简直能塞下个鸡蛋! 心想:这小子明明是栗子坪乡的干部,怎么对城关镇这块地儿比当地干部还熟的多? 于是,他赶紧夸道:“小张啊,你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城关镇的情况,你比一些本地干部还清楚!”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嘿,这不是职业病嘛!城关镇那可是雍平的三颗明珠之一,咱们乡镇学习的榜样,他们的好经验,咱得虚心学习不是?” 厉正刚一听,赞许地点点头,话锋一转,突然来了句:“你们栗子坪那边工作进展咋样了?上次见你们万书记和胡乡长,那斗志昂扬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叫一声“高手”,他知道厉正刚这是在试探他呢。 不过咱张天云也不是吃素的,稍微想了想,就答道: “栗子坪啊,那地方有它的独特之处,是土家族的聚居地,县委县政府对我们那可是相当关照, 虽然位置偏僻了点,但我们发展得那叫一个快。组织上派我到那儿两年,我可是感触良多,收获满满啊!” 这段话,张天云可是字字斟酌,生怕说错一个字。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干部,他可不能随便评价政府的工作成效,只能捡些安全的话题聊聊。 同时,他也顺便让厉正刚知道了自己在栗子坪的“工龄”,相信厉正刚这时候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个初步的定位了。 在那山沟沟里头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混进青训班,结果还被晾在了最后一班车,这事儿本身就透着那么一股子“逆袭未遂”的味儿。同时就证明自己还没混入帮派,纯属白纸一张。 厉正刚呢,嘴角一勾,算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点头,眼神却溜达到了那波涛汹涌的河水上,突然来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 “小张啊,听说你家就在那繁华县城,这些年为了进城,没少跟城里的领导勾通吧?” 张天云一听,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心里头明镜似的,这时候要是拍胸脯大喊“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那简直就是对人家智商的侮辱。 他琢磨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嘿嘿,我自己倒是没怎么上心,可我那老爹老妈,为了我这事儿,头发都快愁白了。 他们一个在城关镇教书育人,另一个也是,我爷爷奶奶呢,以前都是磷肥厂的老员工,现在退休了在县城养老。 老人家嘛,多少都有点‘此地是我家,哪里都不如’的小九九。” 说完这番话,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跟卸了块大石头似的。 这问题,拍胸脯太假,直接认又太憨,他这招“祸水东引”,把锅巧妙地甩给了家人,还顺便亮出了自己的“家族名片”:工人爷爷,教师爸妈,根正苗红,清白得跟白纸似的。在雍平县这块小地界上,他绝对是稀有品种——“纯净版”好青年。 又一次旁证自己没什么派系。 已站队别处的人,领导是另眼相待的。 “哟,你爷爷奶奶还硬朗着呢?老人家高寿了吧!得空儿得多陪陪,老人嘛,过一天少一天的。”厉正刚话锋一转,又聊起了别的。 张天云还没来得及回应,厉正刚就迫不及待地说:“小张,咱别磨蹭了,你刚才提的水泥厂,咱去瞅瞅?说走就走!” 于是,张天云领着厉正刚,从县水泥一厂逛到二厂,再到县里独一份的磷肥厂,一路上张天云那是滔滔不绝,从建厂历史讲到产品销售,从原材料来源聊到改制后的股权分配,那叫一个全面细致, 厉正刚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跟花儿似的,越开越灿烂。 三个多小时下来,张天云意犹未尽,又邀请厉正刚去青训班参观参观,厉正刚正兴奋着呢,哪会拒绝? 等厉正刚的车悠悠哉哉开到青干校门口,李勇那家伙早就跟迎接大领导似的,整装待发了。 当他接到张天云的电话时,心里那叫一个懵圈,就像突然被人塞了个未解之谜的礼盒,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宝贝。 一个偏远穷山沟乡的小普通办事员,一个青干班插班生,哪里得到新县长的私密行程?! 但此人素来是谨慎界的“模范生”,做起准备工作来,那叫一个一丝不苟,连标点符号都不敢怠慢。 等到他瞅见厉正刚和张天云肩并肩,像走t台秀一样从车里冒泡出来,他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心里直呼:“这画面太暴,我不敢看!” 一个乡镇的小办事员,居然能和县长大人手挽手逛大街?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狗血,难道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这个插班生,有来头?! 这么一想,他立马把探照灯似的眼睛对准了张天云,企图从那张脸上捕捉到点蛛丝马迹。 可惜啊,张天云的脸就像是被安装了自动屏蔽系统,云淡风轻得跟啥也没发生似的。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那个失落啊,就像是好不容易盼来了开箱时刻,却发现礼盒里装的是块白板,上面写着:“惊喜吗?但秘密就不告诉你的!你咬我呀?” 第8章 县长大人的点赞 “热烈欢迎我们尊贵的厉县长莅临青干校视察!厉县长,您能抽出宝贵时间来这里,我们青干校上下简直是心花怒放啊! 特别是那些青干班的学员们,一个个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等着您来呢!”李勇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说道。 厉正刚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角余光扫向张天云,张天云见状,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解释: “厉县长,您也知道,这届青训班的学员们大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怕他们没什么经验,接待工作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了。所以……” “哎呀呀,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我都说了就是随便逛逛嘛,搞得这么隆重,多不好意思啊!这种浮夸风可是要不得的哟!”厉正刚故作生气地嗔怪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头那叫一个美呀,他心知肚明,厉正刚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领导来慰问青年干部,这可是大事一件,没有点排场怎么能行呢? 所以啊,在揣摩领导心思的时候,一定得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而能不能正确领会领导意图,那可是检验一个人政治成熟度的试金石呢! 李勇也是个官场老手了,他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看到厉正刚表面上生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李勇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自赞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呐!” 接下来,厉正刚自然是要对青训班进行一番训话了。 这届青训班的学员们大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县长呢,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得特别兴奋和激动。 会场的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啊,一波接一波的,把厉正刚的心情也给带得特别好。 训话结束后,张天云很是识趣地没有继续跟在厉正刚后面,毕竟现在有李勇陪着呢,自己身份又貌似来历不明,并非官方委任的县长秘书或导游员,怎么能随便掺和呢?于是他很自然地又回到了学习中去。 “李校长啊,县里青年干部培训的工作,你们做得可是真不错!我看学员们一个个都热情高涨的,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厉正刚一进到李勇的办公室,就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表扬。 李勇一听这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都是领导重视的结果,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怎么样?李校长,你跟这些青年干部接触得最多,感觉他们怎么样?”厉正刚话锋一转,问道。 “嘿,我说李勇兄,这届青训班里,有没有藏着什么未来之星啊?” 李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厉大人看中谁了嘛? 他正要琢磨怎么回答,旁边青干校的一位教员却是个直肠子,见李勇打太极,直接抢过话头: “有啊,那张天云,简直就是青训班里的一股清流!小伙子勤奋得跟蜜蜂采蜜似的,理论实践两开花,绝对是块雕琢美玉的料子!” 李勇心里那个悔啊,暗道:“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天云是好,可王晓刚也不赖啊,这不是明摆着拉仇恨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勇只好硬着头皮接茬: “哈哈,确实如此!中枢天天喊着干部年轻化,咱们县这响应速度,简直可以领个‘先锋奖’了!厉县长,您这眼光独到,我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厉正刚一听,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但话锋一转,瞬间从晴天转到了阴天: “不过话说回来,培养提拔青年干部,咱可不能光打雷不下雨,得真刀真枪地干! 中枢的政策,咱们得吃透、落实!我还听说啊,雍平这边干部提拔的风气,有点‘雾里看花’的意思。 这可得好好治治,暗箱操作?no way!咱们得让提拔过程透明得跟玻璃似的,大步向前迈,毕竟,干部的新老交替,那可是咱们当政建设的头等大事嘛!” 李勇一听这话,心里的小鼓敲得跟打鼓似的,联想到之前张天云和厉正刚同车而行的画面,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厉县长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暗示张天云该升官了?还是给组织部来个‘友情提示’?还是说,他对人事任命上的某些猫腻有所察觉? 一想到这,李勇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县里的那些小九九他门儿清。 厉县长没来之前,武副县长在人事上那可是没少动手脚,自己还跟着掺和了几脚呢!这厉县长的话,不会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吧? 至于厉正刚的背景,李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一时间,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厉县长说得对,咱们一定落实到位!” 厉正刚呢,对李勇的异样貌似浑然不觉,继续天马行空地聊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风中的一片落叶,轻轻飘过。 话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闲聊,张天云话锋一转,就说天色已晚,得打道回府了。 李勇一听,哪能轻易放他走啊,立马开启了“挽留大法”,非得让他吃饱喝足再走不可。 可厉正刚也是个倔脾气,他摆出一副“我是独行侠”的架势,说自己出门时谁也没告诉,生怕政那府大楼里那帮同事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一手“将军”玩得,直接把李勇给镇住了。 然后,新县长就像一阵风似的,嗖的一下上了车,绝尘而去,留下李勇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那表情,活脱脱一个被雷劈中的雕塑。 张天云刚迈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呢,李勇的电话就如约而至了。 电话里,李勇那客气劲儿,简直能拧出水来,说要找他促膝长谈聊人生。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心想: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刚走到楼下,嘿,李勇的车已经恭候多时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是被厉县长给“拒之门外”了,不然咋会对一个手下小喽啰这么客气呢? 一上车,李勇就吩咐司机直奔“金色世纪”。 到了那儿,张天云一看,好家伙,李勇包了个vip包厢,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而且,这顿饭就他们俩,张天云心里那个纳闷啊,这李勇今儿个是唱的哪一出? “来来来,小张,别客气!咱们先干一杯!你来青干校学习一个多月了,我这当校长的忙得像陀螺,都没空找你聊聊人生哩!”李勇端着酒杯,热情得跟夏天似的。 张天云赶紧起身跟李勇碰杯,心里却在犯嘀咕: 这李勇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他是组织部的“大佬”,被县长“冷落”了,不是应该去找组织部刘万和部长哭鼻子吗?咋找上自己这个“小透明”了呢? 看来,组织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里头的水深着呢! “哎呀,李校长,您太客气了!按理说,我应该请您才对,您这样一弄,我都不好意思了!”张天云嘴上说着惭愧,心里却在偷笑。 “不不不,小张,今天就是一顿家常便饭。一来是想找你聊聊天,二来呢,是真得感谢你提前给我透了透气,不然厉县长今天这一考察,恐怕得更失望了。” 李勇叹了口气,那表情,像是吃了个没熟的柿子。 “果然是吃了闭门羹啊。”张天云心里暗笑,这时候,他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厉正刚这个人,他是打心底里佩服,随便一次考察,就能把人家搅得心神不宁。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心里没鬼,这心能乱得起来吗? “李校长啊,今天这事儿,我也是赶巧了……”张天云话锋一转,准备开启他的“随机应变”模式了。 “嘿,您猜怎么着?我这脚刚踏在虎山的门槛上,厉县长的座驾就像是从天而降的ufo,嗖的一下就停我旁边了。 他一听说我是青训界的“牛角尖”,二话不说,直接拽着我就往西郊电站飙,那架势,好像电站有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半道上,我心里那个盘算啊,就跟打麻将算番数一样精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有啥风吹草动,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承受不起。 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给您老人家来了个“午夜闹铃”,没想到您还真成了这次青干班的大救星,这剧情反转得比电影还刺激!” 张天云边说边笑,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您看,我跟厉县长那就是平行线,八竿子打不着,我这通电话纯粹是为了给您来个‘惊喜大揭秘’,让你老人家准备了个万全之策。” 李勇一听,脸先是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但转眼又恢复了“淡定哥”的本色。 张天云这番话在他心里那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真假难辨,跟雾里看花似的。 要是张天云说的是真的,那李勇这不成了“无头苍蝇”嘛,忙前忙后的,结果全是在瞎转悠,这不是逗自己玩嘛! ————摸不清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有何来头? 第9章 组织副部长想站队 他不经意间扭过头,朝张天云抛去一个眼神。 嘿,从侧面望去,张天云那叫一个淡定自若,仿佛正在享受着一杯高山云雾茶,不急不躁,悠哉游哉。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张天云以往的种种“壮举”:找自己要求插班时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陪厉正刚下车后那得体又不失风度的表现,还有现在和自己聊天时的那份从容不迫,这哥们,像是从哪个山沟沟里蹦出来的“老干部”吗? 自己好歹也是个组织部副部长,人事调动这块儿,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些一般的青年干部,看到自己哪个不是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哪有这小子这么洒脱自然的?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次组织上派我来负责青训班的工作,我是感慨万千呐! 小张啊,你在栗子坪也混了两三年了,党龄也是杠杠的,这次还是班里的佼佼者,我准备向组织上好好推荐你,你自己对此有啥想法没?” 李勇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嘴角一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李勇在试探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打好腹稿了,于是慢悠悠地说道: “我啊,是百分之百相信组织的!这次县领导亲自发话,派您来掌舵青训班,这充分体现了对我们年轻干部的关心和厚爱!我呢,一切听从组织安排,绝不含糊!” 李勇一听张天云这反应,心里更嘀咕了。青年干部要是知道自己要提拔了,哪个不是欣喜若狂、坐立不安的,哪有这小子这么稳如泰山的? 莫非他和厉县长真有特别关系的秘密?转念一想,张天云可是插班进来的,这里面说不定有啥猫腻呢!一时间,李勇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迷宫,晕头转向的。 “小张啊,你来青训班一个多月了,对我们青训班的工作有啥高见或者建议没?别拘束,畅所欲言,这样我们才能共同进步嘛!”李勇又开口了。 张天云瞥了李勇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自己工作岗位能不能动弹一下,这哥们可是个关键人物啊! 其他人自己都不熟,只能指望这哥们能帮自己美言几句了。 只要上头没人反对,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升一升呢!毕竟和自己一起考公务员的那些哥们儿,好多都已经混上副科了。资历这块儿,自己可是杠杠的!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的。 他于是微笑道:“李校长,您就别在那儿追求啥十全十美了!依我看,今天厉县长能大驾光临咱们青训班,那简直就是给青训班脸上贴金啊! 西郊又不是咱青训班一家独大,烟草局、水电局、林业局那帮大佬都在西城呢。 厉县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了解情况,谨慎点走钢丝,那不是合情合理嘛!” 李勇一听,愣了愣,琢磨着张天云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厉县长一到西郊就跟当地大佬们打成一片,其他科室部门心里肯定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嘿,这张天云,还真是块料子!看问题的角度,那叫一个独到!要是把他挖到组织部,说不定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呢!”李勇在心里头嘀咕了好一阵子。 “其实我也没多想啥,就是组织部现在那摊子事儿,你也知道,压力山大啊!我每天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踩错一步,掉进坑里! 小张啊,组织部这边现在正缺年轻力壮的,你对组织部的工作有没有兴趣啊?” “组织部?”张天云一愣,心里头嘀咕:“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天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一切都听组织的。 李勇见张天云没直接拒绝,立马乐开了花,举起酒杯就跟张天云又碰了一个。 接下来,两人心有灵犀地都没再提工作,开始天马行空地聊起了闲天。 聊着聊着,李勇越发觉得张天云这小子不简单,谈吐老练,处事圆滑,比自己还胜一筹呢! 一时间,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驾驭这位“潜力股”了。 而张天云心里头却另有盘算:组织部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现在也没办法,李勇话说得这么直接,一口回绝那不就是自找不痛快嘛! 再说了,自己没后台,能进城先到组织部混混,见领导的机会也多些,总比窝在栗子坪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强。 两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小九九,聊天的兴致也渐渐淡了。最后张天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提议撤了。 李勇也正有此意,为了表示对张天云的赏识,还特意让司机开车,自己亲自护送张天云回小区。 2000年元旦的小尾巴还没消失干净,雍平县那热闹非凡的经济工作会议就在县政府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会议一开始,咱们的主角张天云在西湖宾馆那边就闲得跟只猫似的,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当好这个“当政”的小学生,日子就这么悠哉游哉地滑过去了。 说起可能被调到组织部的事儿,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愣是一声没吭给家里人。为啥?八字还没一撇呢,去了组织部说不定也只是临时当当“替补队员”。 再说了,组织部那部长刘万河,那可是武副县长的铁杆粉丝,看那架势,李勇在组织部的宝座上都坐得颤颤巍巍的,自己去了估摸着也是“小透明”一枚,只能继续当棵耐心的小草,等风吹。 某天,张天云刚从“当政”的小课堂溜回来,老妈尹素梅就笑眯眯地凑上来:“天云啊,你姨姨又给你物色了个女朋友,五中的老师哦,我看了照片,模样还算对得起观众,要不你俩见个面?” 张天云一听,立马摆摆手:“不去不去!最近忙得跟孙子似的。” 老妈不乐意了,老爸张德年也在一旁冷哼一声:“怎么能不去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得提上日程,明天就去!” 张天云心里那个苦啊,心想:“我这才二十五岁不到,你们急啥呀?这是要把我嫁出去的节奏吗?” 不过一看老爸那脸色,他也不敢直接say no,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简直是他的“救星”啊! “喂,是小张吗?我万国书啊,你现在有空没?我和胡乡长在‘晓尔山庄’等你呢。”万国书那浑厚的嗓音一出来,张天云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晓尔山庄?”张天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万书记啊,会议不是还没结束吗?您今天怎么有空啊?” “会议没结束就不能吃饭啦?快来快来!菜我都点好了。”万国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好嘞,我马上到。”张天云挂了电话,跟爸妈简单交代了几句,说是领导找他“谈心”,张德年也没辙,只好放行。 张天云打车飞奔到“晓尔山庄”,一进门,嘿,万国书已经把包房给安排妥当了,万国书、胡烈还有乡政府的秘书刘欢都在那儿候着呢。 张天云一到,服务员就跟训练有素的小蜜蜂似的,立马给上了茶。 “晓尔山庄”这名头可不是白给的,服务员们接待官员那叫一个驾轻就熟,让人不得不服! 端茶递水的活儿,他玩得那叫一个溜,顺序拿捏得比算命先生还准。 房间嘛,简直是奢华版的低调炫耀,最关键的是,静得能听见蚊子打哈欠,看来“晓尔山庄”的老板,心里头的小九九比谁都多,是个讲究人儿! “哟,小张驾到啦!来来来,这边请,上座上座!”张天云脚还没站稳呢,胡烈就跟拍蚊子似的,啪啪地拍着他身边的宝座,非要张天云坐他右手边,那热情劲儿,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心想:这不太对味儿吧?刘欢大哥那资历,杠杠的,我这坐他上头,不是明摆着抢c位嘛,礼仪小天使都要哭晕在厕所了! 第10章 乡长请喝酒 “天云啊,胡乡长让你坐,你就大大方方地坐嘛,咱俩之间还客气啥?搞得跟外人似的!”刘欢笑眯眯地眨巴着眼,一副“咱俩谁跟谁啊”的表情。 张天云一看刘欢这诚恳劲儿,也就不再扭捏,干脆利落地在胡烈旁边落了座。 “妹子,赶紧上菜!咱这肚子都快饿扁了,酒嘛,就来五粮液,够劲儿!”万国书一落座,就扯着嗓子对服务员喊道,那模样,简直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饿狼。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天云好奇地扭头一看,嘿,这一看可不得了,直接愣住了。 走进来一位美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气质,简直了,在县城这么多年,张天云还真没见过这么有范儿的。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头发烫得那叫一个时尚,冬天那干燥的空气愣是一点儿没影响到她皮肤的水嫩,五官长得那叫一个标准,唇红齿白,往那儿一站,整个儿一优雅女神。 “万书记,胡乡长,哎呀,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是哪阵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美女樱唇轻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朵花似的。 万国书、胡烈和刘欢一听这话,立马跟弹簧似的站了起来,张天云一看这架势,虽然有点儿懵,但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小霜啊,你就别打趣我们了,我们这栗子坪山高皇帝远的,来一次不容易啊!这不,我和胡乡长好不容易进城一趟,第一时间就想着你这‘晓尔山庄’了嘛!” 万国书哈哈一笑,那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张天云这时也明白了,这位美女就是“晓尔山庄”的老板——耿霜。 听说她公公是县人大主席孙长青,老公是部队的,九八年抗洪抢险的时候牺牲了,所以她也算是个烈士遗属。 有背景,有身份,在雍平县的官场,谁不得给她几分面子啊! 而这“晓尔山庄”,不过是她产业的一小部分,县城里几家超市,步行街的好多门面,据说都有她的股份。 在雍平这块地界上,她那可是响当当的女强人一枚。 “天云,小刘啊!这位就是耿霜小姐,你们应该都听过她的大名吧!”万国书一边给张天云和刘欢介绍,一边还不忘给耿霜递个眼神,那意思,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得意门生。 “你好!久仰大名啊!”张天云微笑着点点头,伸出右手和耿霜的手轻轻一握,嘿,那感觉,就像是握到了一团棉花,柔弱无骨,让他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张天云一开口,刘欢立马跟着“鹦鹉学舌”,不过这位老兄显然是心里揣了只小兔子,说话结结巴巴,脸蛋儿还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这位是张天云,年轻有为的干将一枚!这位是刘欢,咱们乡政府的大笔杆子。”万国书笑眯眯地向耿霜介绍道。 “几位大驾光临,我这小庙真是蓬荜生辉啊!以后还得靠两位多多提拔呢!”耿霜客气地回应着,眼睛还不时往张天云那儿瞟,心里琢磨着: 万国书对张天云的介绍怎么透着那么一股子“暧昧”呢?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耿霜,嗅觉那叫一个敏锐。 刘欢是栗子坪乡的“笔杆子”,张天云呢,就给个“年轻干部”的标签。 啥年轻干部啊?干啥的?难不成是外乡的?能跟栗子坪乡长、书记一桌吃饭的,不是本乡干部,那就是县委大院或者县里其他部门的“大佬”。 可耿霜记忆里,这家伙绝对是新面孔。 “万书记,胡乡长,快请坐!”耿霜笑道,话锋一转,“这两位同志,我还真有点眼生,特别是这位……” 她边说边瞟了张天云一眼,“以前没见过啊!” 张天云心里直乐,心想:你见过才怪嘞!不过他也得承认,这女人不简单,这么快就开始“摸底”了。 “是吗?天云可是咱们年轻干部里的佼佼者,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多了去了。”胡烈笑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胡烈这话里有话啊,莫非李勇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不过他脸上依旧风轻云淡,连连称荣幸。 这下耿霜有点懵了,胡烈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但从话里话外能听出来,这张天云似乎有点来头。 莫非是新提拔的干部?可她心里早有数了,从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一时间她也想不通,但作为商人,她敏锐地感觉到张天云这家伙可能不一般。 别的不说,就待人接物和那股子气质,比一般年轻干部高出好几个档次。 于是她娇笑一声:“那我就荣幸之至了!” 嘿,今儿个万书记和胡乡长这俩大佬可是久违了啊,而且,头一回来咱们这地儿,这顿饭,我耿霜就得主动承包了,算是给各位领导大人的一点小心意嘛!” “哎呀,这可使不得啊,小霜!你这是要让我们犯错误嘛!”万国书一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那表情,跟吃了辣椒似的。 不过,咱们耿霜姐,那可是应酬界的老司机了,她几句话一出口,既给足了大家面子,又硬生生地把万国书和胡烈这两位给“说服”了,免费晚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啧啧,这女人,不简单呐!”张天云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心里直嘀咕。 其实啊,政府官员出去吃饭,打折免费啥的,那都是浮云,因为玩的是公款嘛!关键是面子罢了。 耿霜姐这点拿捏得死死的,让每个来“晓尔山庄”的客人都觉得自己是vip,倍儿有面儿,这种段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大家伙儿客套了几句,菜也陆续上桌了,耿霜姐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说了几句漂亮话就撤了,临走前还特意给张天云抛了个媚眼,那意思,你懂的。 “小张啊,最近有啥小道消息没?”酒过三巡,万国书终于憋不住了,率先开了口。 “小道消息?啥消息啊?”张天云一脸懵圈。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淡定哥啊!我跟你说啊,不出意外,你小子要升官发财了,组织部那李勇可是亲自点名推荐了你啊!”砸吧嘴,一副“你小子走运了”的表情。 “李勇这老狐狸终于出手了。”张天云心里暗暗盘算着,不过呢,他并没觉得多激动,毕竟在组织部那地儿,得步步为营,李勇自己都混得不容易,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可张天云这淡定样儿,在万国书和胡烈眼里,那简直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惊讶,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城府这么深,将来还不得了啊! “小张啊,你这回可是风光无限好啊!听说厉县长都亲自发话了,要让你当他秘书呢! 今天会议一完事儿,厉县长还特意找我了解你的情况呢!我看啊,这事儿八成是板上钉钉了,你就回家等着组织的好消息吧!” 万国书说完,那叫一个满脸欣慰。 “嗯?难道是政府那高大上的秘书科?”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 嘿,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快,不是说好了是组织部的召唤吗?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那叫一个响,看来自己之前的“磨刀霍霍”没白费,这消息八成是带着金边的大饼! 万国书那家伙嘴角一咧,笑得比狐狸还狡猾,摆摆手说:“嘿,哥们儿,是政府办,是县委办副主任的宝座在向你招手呢!” 张天云一听,心里“咚”地一声,感觉像是被乱飞的羽毛球拍了一下,脑子顿时成了一团乱麻。 县委办副主任?这职位和县长秘书是不是串了门儿?怎么着也得是书记秘书才搭个边儿吧? 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背后水深着呢,于是机智地选择了闭嘴,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咱还是稳重为妙。 第11章 半路碰见人泡妞 嘿,你说这事儿,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虽然他上辈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听到这爆炸性新闻,心脏还是“嘭嘭嘭”地跟要跳出来似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好运真的来了吗”的状态。 “小张啊,进了县委办公室,可别把我们栗子坪给忘了!武副县长的秘书那可是县委办副主任的级别,你嘛,副科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胡烈在一旁也跟着起哄,满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摆摆手说:“胡乡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栗子坪可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能忘吗?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感谢领导特地找我聊天!”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但表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不过那眉飞色舞的小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当然了,张天云也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毕竟调令还没正式下来呢,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再说了,这组织安排得也太奇葩了点,县长和副县长啥时候从县委办找秘书了?这简直就是雍平版的“权力的游戏”嘛! 几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喝掉了五瓶五粮液,万国书和胡烈还算清醒,刘欢则是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震住了,眼睛里全是羡慕和嫉妒的小火苗。 不过张天云可没空搭理这些,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应对自如。 万国书和胡烈这俩官场老狐狸,一看张天云这架势,心里头那叫一个满意,直接就跟他称兄道弟上了。 他们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现在跟张天云搞好关系,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天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提议回宾馆休息。 万国书他们几个早就喝得晕头转向了,说话都开始舌头打结了,一听张天云这么说,立马就同意了。 张天云打了个电话叫了辆车,然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政府拿点东西,就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送走了万国书他们几个,天也黑了。 张天云一个人漫步在虎山的小道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拂面,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心里头那个“砰砰砰”的小鼓点儿,也慢慢停了下来……张天云开始满脑子转着他的“宏伟蓝图”,就像一只刚学会织网的小蜘蛛,在县委办公室这棵大树上寻找着最佳的落脚点。 县长秘书?嘿,那可是个走钢丝的活儿,一不小心就能摔成“秘书饼”! 厉正刚这位新来的大佬,根基还没稳呢,自己就成了他的“开路小坦克”,得在前面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雍平县这地方,派系多得跟糖葫芦串似的,自己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这次提拔,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其实呢,说不定就是厉正刚的“一招鲜”。 他搞出这么大动静,估摸着是想告诉雍平的官场:“我来了,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来了!” 这一手“投石问路”,既试探了水深,又给自己树立了个“铁血县长”的形象,简直就是官场版的“一石二鸟”。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只能紧紧抱住厉正刚这根“大腿”,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要是厉正刚站不稳,自己也得跟着喝西北风。 “看来,我这脑袋里的墨水还得再添点!”张天云摇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前方岔路口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张天云立刻竖起了耳朵,像只偷听的小猫咪。 “阿霜啊,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武镇长,您喝高了,我还是打电话让人送您回去吧!”耿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不,不,耿霜,你得送我回去……你……你……”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尴尬啊,心想:“这下可好,我成了‘现场直播’的观众了。” 正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那辆尼桑车就像个“拦路虎”,硬生生地把路给堵死了。 “哎呀妈呀!别,别!”正当张天云左右为难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岔道左侧“嗖”地窜了出来,正是耿霜。 张天云心里那个急啊,连忙蹲下身子,假装醉酒呕吐,企图来个“隐身术”。 可惜啊,耿霜的眼睛跟雷达似的,一眼就锁定了他。 “啊!张……张领导!您这是要回宾馆吗?”耿霜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切换成了“职业微笑”。 “啊!啊!”张天云将错就错,继续他的“呕吐表演”,吐了几口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耿霜一眼,舌头打着结说: “哦,大娘你好啊!我……我……这是到哪儿遛弯儿去了呢?” “喂喂喂!哥们儿,你是何方神圣?打哪儿蹦跶出来的?”这时候,岔路口那位武镇长也凑热闹似的凑了过来,开口就是一顿“连环炮”。 他的语气里透着股子不爽,估计是刚才被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现在舌头倒是利索了,脸上的酒红也跑得无影无踪。 张天云半眯着眼,假装不经意地扫了这位仁兄一眼。 嘿,这家伙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身材嘛,就跟竹竿似的,西装倒是穿得笔直,不过那皮肤白得跟鬼似的,晚上出来得小心别吓着人。 “武镇长?哦——我知道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雍平县就那么三块地儿叫镇,姓武的镇长,除了武副县长家的那位大公子武志强,还能有谁? 清河镇的镇长,那可是城关镇的邻居,雍平县少有的有钱有势之地啊。 “呃……呃……”张天云没搭腔,继续他的“呕吐大业”。 好在路边有草,晚上又黑灯瞎火的,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在演戏。 “来来来,张……张啥来着?哎呀,不管了,主任!主任!您这喝得,我都心疼了,我送您回去吧!” 耿霜一看这情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随口就给张天云安了个“主任”的头衔。 这年头,主任多得跟米似的,随便叫一个也不怕认错。 说完,她又转头对武志强说:“武镇长,这位是张主任,您看,都醉成啥样了,我得赶紧送他回去,不然出个啥事儿可咋整?” 武志强一听,心里直犯嘀咕:“张主任?哪冒出来的张主任?” 不过耿霜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驳人家面子,只能在心里把张天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想在美女面前保持形象,他真想上去给张天云两脚。 耿霜见武志强没反对,赶紧上前一把扶起张天云。 张天云趁机用纸巾擦了擦嘴,假装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在耿霜的搀扶下往那辆尼桑车走去。 一路上,他还故意时不时碰一下耿霜,把耿霜弄得满脸通红,尴尬得要命。 好在晚上天黑,看不清,不然这尴尬劲儿还得翻倍。 “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武志强不甘心地说。 耿霜微微一笑,说:“那也好,张主任住东城,我送他正好路过您家。” 张天云在心里给耿霜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真是个机灵鬼! 谎言嘛,对她来说就像是从口袋里掏糖果一样简单。他说自己住在东城区?哈哈,我猜他可能是把地图当煎饼果子给卷了吧,因为他明明住在西城嘛! 不过呢,眼下的情况就像是在一场大型的家庭聚会中突然发现自己穿错了袜子,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好意思大声嚷嚷: “哎哎哎,大家快来看,我穿错袜子了!” 所以啊,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东城区居住秀”继续演下去,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大家都没发现我这个“地理小白痴”的秘密! 第12章 如果我是县长 一上车,张天云就像个醉猫似的,继续装模作样地打着瞌睡。 武志强呢,借着车内那昏黄却又不失温柔的灯光,对张天云进行了360度无死角的“扫描”,最后得出结论:这人,我还真没见过!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嘿,这小子哪冒出来的主任?雍平官场上的主任,我武志强不认识的,还真没几个呢!” 一想到这儿,武志强就恍然大悟,原来耿霜那丫头是故意拿这小子当挡箭牌,想摆脱自己的“纠缠”。 这一下子,他心里的醋坛子可算是被打翻了:“这死丫头,一个寡妇还跟我装什么纯情少女,等孙长青那个老狐狸倒了台,看我怎么收拾你!” “武镇长,您家的大门口已经恭候多时啦!”耿霜“吱”的一声,稳稳地把车停好,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 武志强一愣,狠狠地瞪了耿霜一眼,又像是看死人一样瞅了瞅张天云,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车门,一脸不爽地下了车。 耿霜重新发动车子,转头对张天云笑道:“张领导,您这酒醒得够快的呀!要是真醉成那样,万书记他们能放心让您一个人溜达?” 张天云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自己的小九九被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多少有点尴尬。 他只好干咳两声,说道:“咳咳,现在好多了,五粮液嘛,后劲儿就是大。” “您不认识武镇长?”耿霜一脸惊讶,这在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武志强可是雍平官场上的新星,再加上他是副县长武德之的儿子,雍平官场上的角角落落,他就没有不熟的。可今天这事儿,真是奇了怪了! 当然啦,耿霜打死也想不到,张天云其实就是栗子坪乡的一个小喽啰。 从气质上看,张天云那绝对是“官二代”的范儿,哪像是个小角色啊! “怎么?在雍平官场就一定得认识武志强吗?”张天云反问道,说完还潇洒地摇下了车窗,一股寒风嗖的一下就钻了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耿霜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张天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今天张天云为了帮她,恐怕是把武志强给得罪狠了。 要知道,武志强父子在雍平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啊!张天云虽然看上去挺有派头,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最多也就是个副乡长的级别。 这种小角色,要是惹上了武家,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哎,这事儿要是让武志强知道了,你铁定得吃上一顿‘敲门羹’,外加附赠一脸嫌弃!” 耿霜眨巴着眼,一脸歉意地说着,仿佛她手里正拿着块道歉的牌子,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心眼儿小,您担待点儿!” 张天云嘴角一咧,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得了,我这不马上就要踏进县委办公室的大门,跟武德之同志‘友好’对视了吗?这时候去跟武志强解释,岂不是自找不痛快?人家还以为我脑子进水了呢!” 他心里那个嘀咕啊,这耿霜可真是个能人,捅了娄子还能一句‘遗憾’就想打发? 要换做别人,政治生涯估计得提前退休了。红颜祸水,这话古人说得可真是一点没错! “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够意思,拿你当挡箭牌啊?”耿霜突然凑近,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哼啊,小声嘀咕:“知道自己不对还干,现在才来说这些,晚了八百年了吧!” 但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甚至还有点想笑。 见张天云还是不搭腔,耿霜急了,眼泪说来就来,跟开了闸似的。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可我一个弱女子,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演技,简直能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其中有水分,但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思考人生呢,发现咱们这路走得不太对劲。” “啊?啥不对劲?”耿霜一脸懵,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因为我家在西城啊,咱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耿霜一愣,随即“吱”的一声把车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气氛瞬间从冬天回到了春天。 掉了个头,车里的氛围那叫一个活跃,耿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张天云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既得体又不失幽默。 耿霜心里那个嘀咕啊,这张天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得罪了武志强还能这么淡定自若,跟她聊天也是温文尔雅,又不失风趣,雍平官场啥时候冒出这么一位高手了? “左转!”张天云突然来了一句。 耿霜正走神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打了方向盘,车子嗖的一下拐进了左边的岔路。 “到地方了,多谢护送啊!”张天云笑眯眯地下了车,留下一脸错愕的耿霜在风中凌乱。 “嘿,老铁,我这护花使者当的,简直比外卖小哥还准时啊!多谢您大驾光临,亲自护送本宫回府!”张天云一边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一边还不忘摆个pose,活像个刚拍完古装剧的男主角。 耿霜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车直接开进隔壁老王家的菜园子里。 好不容易稳住了车神附体的节奏,张天云已经优雅地拉开车门,对着耿霜来了个“宫廷级”点头礼,外加一记潇洒的挥手告别, 活脱脱一副“朕今日微服私访,尔等退下”的架势,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踏入了那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小区。 耿霜目送着张天云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的小剧场已经上演了十集连续剧: 这小区,外表朴素得跟老北京炸酱面似的,可张天云那范儿,简直是京城四少附体,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哪个低调的贵族后裔。 嘿,这小子,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宝藏男孩”呢! “等等,他刚才叫我啥?大娘?!”耿霜心里那个嘀咕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意,脸颊上仿佛被夕阳偷偷亲了一口,染上了两朵娇艳欲滴的红云。 接下来的几天,张天云那是彻底成了“政务小达人”,连去当政(这里理解为政府办公室)的路都懒得走了,一门心思扑在了雍平县那片热土上,查资料,了解全县的县情。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将来也就是个秘书的命,但他愣是把自己幻想成了县长大大,天天对着镜子练习“县长式微笑”。 要是真当了县长,这局面该咋破?政策该咋搞? 张天云那是上网搜、图书馆泡、资料堆里打滚,恨不得把雍平的地图都啃下来。 毕竟,为官之道,首要在于团队,可眼下的雍平,厉正刚手里的牌就跟斗地主时摸到的一手烂牌似的,少之又少。 武德之这家伙,在雍平那是根深蒂固,公安局、组织部、财政局、农业局,全是他的“小部门”。 而县委书记黄嵩山,那可是雍平的老炮儿,没背景、没靠山,全凭自己一双铁脚板,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眼看就要到站退休了。 不过,黄嵩山这老爷子,权欲心那是杠杠的,烟草局、环保局、林业局、税务局,这些个要害部门,都被他攥得紧紧的,尤其是林业局,那可是雍平的“聚宝盆”。 雍平这地界儿,特殊得很。 西北的无盖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别的地方林业局可能是清水衙门,但在雍平,嘿,那简直是“油水四溢”的金饭碗。 无盖山,广袤无垠,珍稀动植物多得跟星星似的,虽然国家明文禁止贩卖,但雍平山高皇帝远,这事儿啊,跟捉迷藏似的,根本禁不住。 最后市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雍平“有限”开发。 这“有限”俩字儿,学问大了去了,所以每年雍平那是药材商云集,热闹非凡,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自然财富博览会”。 话说在雍平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要是想找点乐子或者挖点宝贝,那林业局绝对是个“藏宝阁”。 你瞧瞧,药材产业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咪咪地混成了这里的明星产业,闪亮得跟夜空中最亮的星似的。 而咱们这位黄嵩山大哥,那可是林业局的一把手,手握药材产业的金钥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人参娃娃”守护者嘛! 有了这把尚方宝剑,他县委书记的宝座,嘿,那简直是稳如泰山,任凭外面风吹浪打,他自岿然不动,比那老松树还坚韧几分。 你想啊,谁要是敢动他的位子,那不得先问问满山的灵芝、人参答不答应?估计连那些药材自己都得跳出来说: “嘿,哥们儿,咱们可是黄大哥罩着的,动他就是动我们药材界的根基啊!” 所以啊,黄嵩山书记的日子,那叫一个滋润,每天不是在考察药材基地,就是在去考察药材基地的路上,偶尔还能在山林间偶遇几只好奇的小松鼠,仿佛连大自然都在给他点赞呢! 第13章 惊喜上任县长秘书 眼看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张天云的“仕途”也迎来了大转折——他即将调任县委办公室啦! 这不,元月底的时候,柳青大姐就像个传令兵似的,代表组织来找他“喝茶聊天”了。 嘿,你别说,这县委办公室的“气场”还真是微妙得很,柳青姐全程那叫一个“冰火两重天”,公事公办得让人直打哆嗦,官腔开得比高铁还快。 不过呢,咱们张天云也不是吃素的,他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愣是没让柳青姐抓到半点儿小辫子。这回合,算是打了个平手! 跟柳青姐的“交锋”过后,重头戏来了——厉正刚县长要见他!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次见面的重要性,所以啊,他早早就溜达到了县委大院,生怕迟到一秒。 “厉县长早!我是张天云,来报道啦!”张天云一边敲门一边喊道,那声音,比闹钟还准时。 “哟,小张来了?来来来,快坐!我这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你就随意点儿哈!”厉县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坐在了沙发的“偏房”位置,然后就开始了他的“等待艺术”。 “小张啊,我看过你给栗子坪乡写的报告,写得那叫一个棒!万书记和李勇部长都对你赞不绝口呢,特别是李勇部长,第一个就推荐了你。 这不,我正好缺个秘书,你就‘从天而降’了!”厉县长笑眯眯地说道,那语气,比春天的风还温柔。 “这都是领导们的抬爱啊!能给您当秘书,我这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甜。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张天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说错一个字儿。 厉县长一听,哈哈大笑:“我看好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对了,时间紧迫啊,下午常委开会,你就列席旁听吧!”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啥?正式任命书还没下来呢,这就上任了?” 他心里那个惊讶啊,跟见了外星人似的。 厉县长一看他那表情,心里头暗笑:“这小子还挺谨慎嘛,组织观念挺强的!” “小张啊,你先看看这个文件夹里的资料和报告,熟悉一下情况。”厉县长边说边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张天云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哎呀妈呀,这信息量,比高考复习资料还丰富呢! 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那份金光闪闪的任命状,仿佛在说:“瞧一瞧,看一看,张天云同志正式晋升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专管信访和保密局那些让人头大的事儿……” 张天云一边翻,一边心里嘀咕:“嘿,我这副主任不会是‘最不起眼奖’得主吧?信访加保密,听起来就像是‘默默无闻’的代名词。” 眼光继续往下溜达,张天云仿佛进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县委办公室的内部结构图。 他恍然大悟:“哦,原来这里是柳青大秘书的‘一亩三分地’,兼任县委书记的左膀右臂;那边是雷鸣副主任的‘雷霆领域’,管着督察文秘,还兼职武德之的贴心小棉袄。咱们县委办公室,简直就是三国鼎立的现代版啊!” 再瞅瞅这职责,督导落实县委的大计方针,结果呢?三个主任,三股势力,这不是明摆着要上演“三国演义”嘛!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政务还怎么协调?干脆各玩各的得了!” 这时,厉正刚县长一脸深沉地走来,开口就是金句:“小张啊,我这人对提拔年轻人那是相当上心,但你知道,这事儿敏感得很,党内意见多多,难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厉县长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暗示我他的不易。我这位置,八成是妥协的产物。” 想到厉正刚这么快就亮出底牌,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考验我的立场和智商了!” 于是,他连忙献上自己的“智慧之花”:“厉县长,您可是咱们年轻干部的灯塔,关于这事儿,领导们表面意见不合,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大部分还是开明的。” 张天云心里清楚,光拍马屁可不行,得拿出真本事,帮厉正刚搞定这烫手山芋,掌控大局才是硬道理。 厉正刚一听,眼睛一亮:“哦?你这见解倒是新鲜,详细说说?” 张天云心里一乐,暗道:“上道了!” 于是,他嘴角一扬,开始了他的“破冰计划”……“说起来咱们雍平县啊,那绝对是年轻干部培养的领头羊,别的县都得靠边站! 想当年,燕山副乡长王秋同志、林业局副局长林国治同志的晋升,那可是黄大书记一手钦点的! 还有清河镇的武志强镇长、郭冬明副镇长,武副县长那会儿也是拍手叫好,全力支持的! 所以啊,咱们雍平县在提拔年轻人这事儿上,领导们的意见还是挺统一的,对吧,厉县长?”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还不忘给厉正刚抛个眼神儿。 “哈哈哈!”厉正刚一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看张天云的眼神儿都温柔了几分。 张天云这番话,简直是高手过招,一招制敌,既给黄嵩山和武德之来了个“温柔一刀”,又悄咪咪地给厉正刚开了扇窗,思路那叫一个豁然开朗。谁站队谁,一听而了然。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番操作,直接把自己从黄嵩山和武德之的阵营里摘了出来,跟厉正刚站到了一条线上。 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表忠心嘛,潜台词就是:“厉县长,我张天云,以后就跟你混了!” 厉正刚能不乐呵嘛?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场这潭水深着呢,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要么就别混这圈子,要么就得认准一棵大树乘凉。想四处插队?那简直就是找死! 在雍平这地界儿,厉正刚虽然现在根基还不稳,但老话儿说得好:“交朋友,得趁他还没发迹!” 等厉正刚真成了大佬,自己再想凑近乎,那可就难了,没资历没背景,连个屁都不是!鸟都不见你。 “锦上添花”谁不会?但“雪中送炭”才是真本事!想在官场混出个样儿来,就得学会怎么巧妙地“送炭”。不然,你就只能一辈子打酱油了。 张天云选厉正刚,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厉正刚虽然现在有点被动,但人家优势明摆着:一来,他是县长,名义上的二把手,干啥都名正言顺,武德之比不了;二来,厉正刚背后肯定有人,而且那背景,深着呢! 这就意味着,就算厉正刚这次在雍平栽了跟头,那也不过是政治生涯里的小浪花一朵。 自己只要跟紧了厉正刚的步伐,嘿,前途一片光明啊! “小张啊,我这眼光,简直是雷达级别的准,你小子果然非同凡响!来来来,快瞅瞅这个宝贝! 这是我特意拜托柳大主任给我整的年前行程单,你给把把关,看看有啥高见?” 厉正刚一脸得意地说。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从厉正刚手里接过那张行程单,眼睛一扫,眉头立马玩起了杂技——拧成了麻花。 这柳青排的行程,简直就是老干部茶话会和困难群众慰问大会的串联剧,合情合理得跟白开水似的。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正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可是门儿清。这哥们可不是让他来当应声虫的。 “厉县长啊,您这行程单一看就是高手之作,不过呢,咱政府节前的事儿,那可是一箩筐接一箩筐的。 具体怎么摆弄,还得靠各位大佬开会头脑风暴,我这小喽啰就不乱插一脚了。 不过,有几件事儿,我觉得得提个醒。 头一号大事,春运!咱雍平这地界儿,大得跟迷宫似的,特别是那西北山区,简直就是春运的珠穆朗玛峰,难上加难。 所以,这事儿得抓紧了,得啃下这块硬骨头! 再来个重量级的,春节期间,咱们县里那些科局的兄弟姐妹们,那可都是‘春节不打烊’的模范。 公安局、林业局、水电局这些部门,那都得有人守着,保证大家伙儿过个安安心心的年。 治安要稳,水电不能停,交通得顺畅,咱们得让老百姓过个乐呵年,这背后的牺牲和付出,那可不是盖的。 所以,这事儿得县领导亲自挂帅,带着大家伙儿一块儿上,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搞定!” 张天云一本正经,说得跟打机关枪似的,那叫一个溜。 第14章 县常委们 厉正刚在那儿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人生大哲理,其实张天云的话他早就听进去了——拜访老同志、关怀困难户,这活儿确实得干,但别的活儿也不能晾在一边啊! 特别是对他这位新来的大佬来说,到处刷脸才是头等大事。 这么一看,那些“温馨拜访”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刚需”了。 “嘿嘿,小张啊,你说得在理!这样吧,你赶紧给我整一份发言稿,下午常委会我可得用上,时间紧任务重,你有信心搞定不?” 厉正刚猛地一拍大腿,跟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吩咐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忐忑啊,这简直就是“限时挑战”嘛!不过,厉大人发话了,他哪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然后脚底抹油,赶紧溜回自己的小窝,准备开启“码字狂人”模式。 刚拿起笔,准备大展身手,办公室的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了,进来的是县委办的另一位大佬——雷鸣,武副县长的贴身小棉袄。 这家伙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跟花儿似的,好像跟张天云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不过,他一口一个“张秘书”,听着怎么都有点“别有洞天”的味道,毕竟张天云好歹也是个副主任级别的,虽然这“秘书”的头衔听起来更接地气些。 “哟,这不是雷大主任嘛!幸会幸会!我是张天云,您这一来,我这小屋都蓬荜生辉了!”张天云赶紧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哎呀,张秘书客气了!能跟你共事,我可是荣幸之至啊!本来还想咱们县委办全体同仁给你来个热烈欢迎仪式呢,结果柳主任说最近太忙,得缓缓。 这不,我这不就亲自来‘慰问’你了嘛!”雷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在说:“你看,我多么体贴入微!” 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演技真是一流啊!”哎呀妈呀,这雷鸣一来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一口一个“张秘书”叫着,还想着挑拨我和柳青的铁哥们情谊,这家伙可真会玩儿啊! “哎哟喂,雷主任,您真是太客气了,欢迎会啥的就算了吧!咱们县里的领导们现在一个个都各自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得停不下来。 县委办那可是重中之重,领导们都快忙成秃子了,咱们再搞个大联欢啥的,那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雷主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天云笑得跟朵花似的,热情得能烤熟鸡蛋。 雷鸣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跟变天似的,那叫一个精彩。 张天云这话他听明白了,这不就是说领导们心思各异,一个新来的下属就别瞎凑热闹了嘛! “嘿嘿,张秘书说得在理啊!我这脑子,还真是疏忽了。 还是柳主任和你老弟眼睛雪亮啊!我本来还担心你新来的,大家没给你啥表示,你心里会不舒服呢,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雷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刚才吃了个闭门羹,但现在脸上还是跟刷了层浆糊似的,光滑得很。 “这家伙,不简单啊!”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 雷鸣这话他也听懂了,意思就是担心他是个愣头青,一头扎进县委大院,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样说,也算是给自己发了张“合格证”吧! 张天云笑了笑,这个武德之在雍平那是真牛,连手下的秘书都这么嚣张,看来自己后面的路不好走啊,得准备打持久战了。 “雷主任,您这就走啊?不再坐坐,喝杯茶啥的?”张天云客气道。 “哈哈,别客气,别客气,以后喝茶的机会多得是!咱们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搞定再说吧!” 雷鸣连忙摆手,说完笑得跟捡了宝似的,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看着雷鸣的背影,张天云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自己忙得跟孙子似的,还装得跟大爷一样,欢迎宴会都整出来了,真是会玩儿! 哇塞,这哥们儿简直是天才级的存在啊! 县常委的“大趴体”定在下午三点,咱们的主角张天云呢,两点钟才匆匆忙忙搞定他的“演讲稿”。 厉正刚这位大佬呢,接过稿子,也就那么随便一瞄,跟看路人甲似的,啥意见也没给,就甩下一句:“小张啊,准备准备,下午常委会见哈。”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跟中了彩票似的。 要知道,列席常委会那可是书记大人点头才行的事儿,一般都是给会议记录员干的活儿。 他这才刚进县委办,就有这等好事儿砸头上,看来黄书记是真心给他面子啊! 所以,当张天云踏进会场那一刻,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跟坐过山车似的。 不过,一进会场,他就没空瞎琢磨了。为啥? 因为常委会上的领导们,他一个都不认识!跟领导们初次见面,打招呼、套近乎那是必须的,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嘛。 这时候,县委办公室主任柳青就派上用场了,带着张天云把常委们见了个遍。 看来张天云的这次“晋升”,在雍平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领导们的表情可都写着呢。 县委书记黄嵩山一见到张天云,就笑眯眯地说:“哦,你就是小张啊!不错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好好干,争取成为咱们县年轻干部的标杆啊!” 黄嵩山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精神头儿十足,对张天云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挑剔和敌意。 书记都这么客气了,张天云当然得更加毕恭毕敬了。 不过呢,他心里可是另有打算。 他本来以为像黄嵩山这种权力欲旺盛的大佬,肯定是满脸阴霾、不苟言笑的,没想到恰恰相反,人家可是个豪放派,跟他聊天那叫一个舒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张天云也是草根出身,这一刻他对黄嵩山的看法可是彻底改变了。 心想啊,如果黄嵩山有背景的话,那地位绝对不止于此。 人家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他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尤其是那份气度,让他都感到自愧不如。 跟黄嵩山打完招呼后,接下来就是武德之了。 武德之可比黄嵩山年轻多了,张天云看过他的简历,知道他今年才五十出头。 不过呢,跟黄嵩山比起来,武德之完全是另一个风格,深沉、不苟言笑,简直就是“冰山脸”的代表。 面对张天云如火般的热情,武德之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嘴里塞了个大馒头,愣是一个字没往外蹦,脸上倒是努力挤出了那么一丝“你瞅啥,我在笑呢”的表情。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家伙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纯粹是天生这副“闷葫芦”性格闹的。 官场嘛,那可是个“话痨”的天堂,官员们个个都得是交际小能手。 可武德之这家伙,明显跟这风格不搭边儿。 张天云瞪大眼睛,偷偷观察了一番,嘿,你猜怎么着?他和黄嵩山打招呼时,也是那副“我很高冷,别惹我”的架势,从头到尾,愣是没蹦出一个字儿来。 这家伙能混到今天这地位,简直就是个官场奇迹,活脱脱的“沉默是金”代言人。 张天云暗自琢磨,跟武德之这种人打交道,心里头莫名就升起一股寒气,那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扔进了冰箱冷冻室,对方就那么轻轻一点头,就能让人瞬间感受到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压迫感。 这家伙,绝对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伤人”的重型武器,而且还是隐藏属性满点的那种! 第15章 常委会:一场别开生面的氛围大赛 紧跟在武德之屁股后面,张天云又马不停蹄地会见了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王平。 嘿,你猜怎么着?这位王平的年轻程度简直让张天云大跌眼镜,他的年龄竟然只比厉正刚多了一岁,简直就是“少年英雄”的代名词嘛! 而王平呢,对张天云那叫一个“一见如故”,两人的寒暄时间长得都快能泡壶茶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张天云心里已经有了谱:这位王平兄弟,八成也是个有来头的主儿。 为啥?你看他那举手投足、言谈举止,简直就像是从“官宦世家”走出来的模板一样,看来这家伙得好好“解剖”一番才行呢! 见完了这些“大佬”,张天云又毕恭毕敬地和其他常委们一一打了招呼。 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也就算是“混了个脸熟”。 不过呢,组织部长刘万河和纪委书记杨杰这两位,那可是给张天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哎呀妈呀,这现实中的领导和我想象中的领导,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嘀咕。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趟常委会之旅,那可是让他收获满满。 雍平县官场的高层,他几乎都见了个遍,对这些人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为后面的工作铺了一条“金光大道”嘛! 三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张天云恭恭敬敬地坐到了厉正刚的后面。 以他目前的身份,这种级别的会议,也就只能当当“记录员”了。 所以嘛,他反倒放松了下来,准备好好“观战”。 会议一开始,黄嵩山就迫不及待地“开腔”了。 他所说的话,和张天云给厉正刚写的发言稿那叫一个“如出一辙”,基本都是安排县委、县政府节前的工作内容。 他还对节前的主要工作做了个分工,不过呢,这都是他个人的“一家之言”,具体怎么样还得大家“群策群力”来决定。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苦笑:“哎呀,我这上午是白忙活了一场啊!自己写的那份发言稿,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废纸一张。 看来我这‘列席常委会’的新手,还得多多学习呢!人家给厉正刚留的‘发挥空间’,那可是少之又少啊!” “好了,工作安排的情况我就讲这么多。怎么样?武副县长,我看你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是不是有啥高见啊?”黄嵩山微笑着说道。 这一说,可把一屋子人的脸色都给“变”了。 大家心想:“这黄书记也太‘直接’了点吧,这‘豪爽’劲儿,简直了!” 讲话一完,厉正刚还没来得及眨眨眼,黄嵩山就直接把球踢给了武德之, 搞得大家心里直嘀咕:这县长宝座上坐的到底是谁家的娃啊? 厉正刚呢,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眼神还温柔地飘向了武德之。 武德之呢,那笑容挤得比便秘还难看,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好得很!我没意见!” 说完,脸又恢复成了标准的“死鱼脸”,心里那点小九九,比深海里的宝藏还难探。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俩大佬——黄嵩山和武德之,那默契简直比老夫老妻还深。 雍平这地界儿,他们俩的势力那是杠杠的,以前斗得跟斗鸡似的,现在倒好,好像突然找到了共同语言,这背后肯定有厉正刚的手笔。 果不其然,武德之一表态,其他常委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戈赞同。 张天云扫了一圈,嘿,就王平和纪委书记杨杰俩哥们儿沉默是金,不过也没跳出来反对,算是默许了吧。 “厉县长啊,您也来两句呗!咱们都是直肠子,有啥说啥,别藏着掖着!”黄嵩山笑眯眯地看着厉正刚, 那眼神儿,就像是在说:“来,我给你搭个台,你唱不唱?”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厉正刚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怎么烧呢,前几次常委会都是“沉默是金”的代言人,大家伙儿对他还都是雾里看花。 不过,从他提拔张天云那手笔来看,这家伙肯定不是吃素的。 这不,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听他的高论呢。 黄书记这招儿,说实话,有点儿欺负人了。常委们都表态完了,才轮到厉正刚,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新县长来个下马威嘛! 看来黄书记对厉正刚提拔青年干部这事儿,心里还是有点儿小情绪的。 毕竟,县委这块地盘儿,黄书记那是根深蒂固。 厉正刚一来就搞这么大动静,黄书记脸上能不挂彩吗? 不过,厉正刚提拔张天云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给自己选个秘书嘛。 武德之这副县长都有秘书,厉正刚要个秘书,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黄嵩山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了。 而且啊,这秘书还得有个响当当的行政级别,武德之的秘书那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的,张天云的级别自然也得照着这个来。 可雍平县的县政府办公室,那基本上是“有名无实”,这事儿,啧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厉正刚心里跟明镜似的,断定常委会那帮哥们儿绝对不敢把张天云放飞到县政府办公室去。 你想啊,张天云要是一过去,那不就等于披上了政府的虎皮,摇身一变成了山大王嘛! 厉正刚自己可是政府这边的一把手,万一张天云在那边搞出点啥风吹草动,县委那边可就得头疼怎么驯服这匹野马了。 嘿,厉正刚这一招,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效果杠杠的,连黄嵩山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头那个惊讶啊,就跟吃了惊喜蛋糕似的。 厉正刚悠哉游哉地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黄书记这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不过嘛,小弟我还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这春运啊,保障工作啊,都是咱们的心头肉,不能有一丝马虎。 我来雍平这一个多月,跟这里的山水还没怎么混熟呢,这次春运和保障工作,就让我来挑大梁吧!” “一来呢,我可以趁机摸摸雍平的底,跟各部门的大佬们套套近乎,联络联络感情。 二来呢,我也想在咱们雍平的老百姓面前混个脸熟。 你们想啊,我这新县长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在乡亲们面前露个脸,我这心里头啊,比吃了黄连还苦!大家觉得咋样?” 张天云在心底给厉正刚竖了个大拇指,暗赞这家伙手段高明,简直就是厚黑学的活教材。 厉正刚这一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自降身价,实际上暗藏玄机,那话里话外的,都是套路啊! 厉正刚这所谓的“个人请求”,听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一县长在常委会上居然这么说话,简直了! 但话说回来,能进常委会的,哪个不是精明强干的主儿?厉正刚这话里的潜台词,明摆着就是逼黄书记重新考虑工作安排嘛! 他一提要去视察春运和保障工作,别人就是想反对也得掂量掂量。 你反对?那就是不支持县长同志尽快熟悉县情,不想让县长在老百姓面前露脸呗! 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县长穿小鞋,让县长在雍平混不下去嘛?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谁都得吓得直哆嗦。 果然,厉正刚这话一说出口,黄嵩山的脸色就僵住了,武德之虽然表面上没啥变化,但心里头也是暗暗嘀咕: 这厉县长,可真不是吃素的! 这几句话一出,简直是给大伙儿的心来了一场“龙卷风袭击”,看来不跟着他的节奏起舞是不行了。 本来嘛,今天常委会上的议题都像是“小猫咪打盹”——轻松愉快,谁去抱抱困难群众的大腿,谁去水电局遛个弯儿,都不过是“左手摸右手”的事儿。 可厉正刚同志偏偏要来个“老虎下山”,硬气得很,为啥?还不是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常委会这气氛营造的重要性。 你想啊,领导班子开会,那模式就跟咱们吃火锅一样固定,要是今天黄嵩山和武德之这俩哥们儿“心有灵犀一点通”了,那以后常委会上大家伙儿还不都得跟着他们的节奏“涮羊肉”? 厉正刚可不想自己成了“漏网之鱼”,被晾在一边。 所以,他这是要来个“敲山震虎”,告诉大伙儿: 雍平这地界儿,可不是黄嵩山和武德之俩人的“二人转”舞台,我厉正刚可是组织上亲封的“一县之长”,想在常委会上搞“一言堂”,哼,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堵上! “哈哈,老厉啊,我本来还想着你新来的,得慢慢‘热热身’,一步步来呢,没想到你小子是个‘急性子鞭炮’啊! 行吧,既然你这么主动请缨,那这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这位‘急行军’了! 黄月娥(宣传部长)、陈云成(统战部长),你俩就跟着厉正刚同志,一起把这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 黄嵩山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面”,仿佛在说:“看,咱们这常委会,多和谐!” 第16章 父母的忧心 晚上八点,张天云像只被榨干了电池的遥控器,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中。 常委会的战火硝烟刚刚散去,身为秘书的他,又不得不变身成协调大师,跟各部门的大佬们斗智斗勇,只为妥善安排厉正刚大佬接下来的视察行程。 这一整天,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得都快吐血了。 “妈,我肚子都饿扁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呗!”张天云一进门,就像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沙发上,开始大声嚷嚷。 “哟,你还知道回家啊?说说看,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忙活啥?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尹素娥一边唠叨,一边从厨房探出头来,满脸的不高兴。 张天云选择沉默是金,毕竟自己调入县委办公室这档子大事儿,还没跟家里人透露呢。 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这场政治大冒险上,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妈,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啊。当政培训是结束了,可县委又给我们安排了新任务,得配合各部门抓好春节前后的稳定和保障工作。 所以啊,年前年后都得忙得团团转!”张天云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解释道。 “啥?都忙?那你相亲的事儿咋整?你姨姨都跟人家姑娘说好了,你可不能放人家鸽子啊!”尹素娥一听,顿时急了。 张天云偷偷瞄了老爸张德年一眼,没敢乱发牢骚,沉吟了半天才说道: “我这不是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吗?我也想尽快调到城里来,不然总窝在那个山旮旯里,相亲也是白搭啊。” 尹素娥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张天云的手问道: “天云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妈我也不指望你能进城,只希望你能离开栗子坪那个山窝窝就好,哪怕在燕山乡也行。你跟妈说实话,这次你有戏吗?”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如果爸妈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混进县委大院了,那表情肯定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不过转念一想,他连忙说道:“妈啊,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是啥人?那可是从小到大的学霸啊!你得对你儿子有信心才行!” “学霸、学霸,这年头学霸有个啥用?你看辛刚和贺均,他们也是跟你一起考公务员的,现在人家……”尹素娥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打断了。 话说张德年老爷子,一脸无奈地对着自家儿子张天云摇着头,就像是在对着一块顽固的石头讲道理: “你看看,那些当年成绩被你甩几条街的同学们,现在都混成了副科小领导。 我早就跟你念叨过,咱们家没有祖传的官帽,你妈和我都是平民百姓,劝你别往那政坛的火坑里跳,你就是不听!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哼哼!”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老爸这悲观主义思想,简直能绕地球三圈。也难怪,一辈子都没接到组织“爱的呼唤”,这心态能不消极嘛! 不过,老爸那牛脾气他是了解的,这些话要是从他嘴里蹦出来,那家里就得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了。 张天云只能暗暗腹诽,脸上还得陪着笑。 这时,尹素娥女士登场了,她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心疼的语气说道:“老头子,你就别在那儿‘念经’了,天云都已经这样了,你再念紧箍咒也没用。 对了,你班上那个周进,不就是环保局周局长的公子吗? 咱们能不能动动脑子,跟周局长那边套套近乎,把天云调到环保局去,哪怕先从扫大街干起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加摇头,生怕这话题越扯越远:“哎哎哎,爸妈,你们就别为我操心了,我这事儿自己能搞定。 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顿丰盛的‘心灵安慰餐’,您看能不能先让我填填肚子?” 尹素娥一听,眉头一皱,嘴上数落着:“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提正事你就躲,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女朋友没影儿,事业也原地踏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但手底下却不含糊,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碗香气扑鼻的炒饭就摆在了张天云面前。 张天云心里那个暖啊,他知道,父母这是恨铁不成钢,但那份爱却是实实在在的。 家里偶尔的小吵小闹,反而让这个家更有温度。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哪天自己飞黄腾达了,一定得让爸妈过上皇帝老子般的日子! 饭后,张天云明智地选择了逃避战术,脚底抹油溜进了卧室。 刚在书桌前坐稳,电话就响了,那头传来陈迈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震耳欲聋: “张天云,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儿,连我这个铁哥们儿都不说一声,你几个意思啊?” 张天云一听,连忙赔笑:“哎呀,陈哥,我这不是考虑到你交警队长日理万机嘛,现在又是春运高峰期,你忙着指挥交通,我这点小事儿哪敢打扰你啊! 再说,这事儿来得太突然,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 “所以嘛……”张天云的声音细若蚊蚋,仿佛生怕被风给吹跑了似的。 “哈哈,你就别逗了!你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来来来,老实交代,这次是怎么搞定县长秘书的? 啧啧,你这可真是平时不吭声,一吭声就震天响啊!” 陈迈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仿佛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你就饶了我吧,我这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是祸是福还两说着呢! 你就赶紧给我积点口德,多拜拜菩萨保佑我吧!” 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这官场啊,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 你看武志强他们提拔那会儿,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轮到自己了,这动静大得跟拆迁现场似的。 看来,关系这东西在官场里,比那老北京的糖葫芦还甜,自己这没根没基的,一不留神就成了“模范”,简直比中彩票还让人头疼。 “嗯~~看你小子还算清醒,没飘到天上去。 县委那潭水深着呢,你得时刻小心,别一不小心就被淹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回可是真的火了,张天云这三个字,现在在雍平官场那可是如雷贯耳,年轻干部的标杆啊! 你这模范当的,压力山大吧?”陈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猴戏。 张天云心里那个苦啊,只能暗暗摇头。 这官场啊,还真是够特殊的。别人的提拔都像是秋天的落叶,悄无声息;自己的提拔呢,就像是夏天的雷阵雨,轰轰烈烈。 看来,没背景的自己一上位,就成了众矢之的,招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不小心就成了“模范”,这感觉,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啊。现在咱俩都忙得跟孙子似的,等过了这阵风头浪尖,咱们再好好聚聚,到时候再吹吹牛b,咋样?” 张天云说完,感觉脑子跟被搅和过的面糊似的,乱得一团糟。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捋一捋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可没心思跟陈迈在这瞎扯皮。 陈迈也是个大忙人,两人又瞎扯了几句,就各自挂断了电话。 张天云往床上一倒,感觉自己累得像条刚从田里爬出来的泥鳅。 可是呢,这身体是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满脑子都是今天常委会上的那一幕幕。 直到今天,张天云才算是真正踏进了官场的大门。 想想以前自己在栗子坪那小地方,整天就是下乡、送文件、办公室打杂啥的,跟“官”这个字眼那是八竿子打不着。 今天的常委会啊,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那个武德之,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人家能在雍平呼风唤雨,那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官气,杠杠的!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除了武德之以外,还有那个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王平,也是让他印象深刻。 下班以后,张天云特意查了查资料,这一查可不得了,原来王平的背景深厚得跟那老树根似的。 他的舅舅啊,竟然是邻市武陵市的市委书记! 这关系网,比蜘蛛网还密集呢! 张天云眨巴眨巴他那双慧眼,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断定王平这家伙来雍平啊,纯粹就是来“走过场,镀镀金”的。 提拔?嘿,那简直是板上钉钉,比吃饭还准时的事儿! 你看王平,那派头,那步伐,简直就是“未来之星”的代言人嘛。 走到哪儿,都是自带光环,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升职加薪”的香气。 雍平这儿啊,不过是他的一个临时舞台,等他转一圈,镀完这层闪闪发光的金,嘿,那可是要直冲云霄,飞黄腾达的节奏!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啊,就像是提前看到了王平坐在高高的办公室里,喝着小茶,悠哉游哉地指挥着千军万马。 这提拔啊,简直就是王平的囊中之物,拿得稳稳当当,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所以啊,张天云暗暗琢磨着,自己得赶紧跟王平打好关系,万一哪天人家成了“大佬”,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混个脸熟不是? 这职场啊,就像个大秀场,有时候,跟对人,可比什么都重要! 第17章 官场冒泡首秀 王平这家伙,一到雍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低调得跟只隐形猫似的。 武德之和黄嵩山那俩大佬,他愣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在县委大院里,他就像个被遗忘的角落里的老好人,话都不带多说的。 可张天云这家伙,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他琢磨着:“嘿,这年头,哪个年轻干部不想快点搞点政绩,好往上升迁啊?王平这家伙,难道真的是天生淡泊名利?要真是这样,他还混什么官场啊?直接出家当和尚得了!” 所以,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王平这低调啊,不过是憋着劲儿等机会呢,毕竟黄嵩山和武德之在雍平那是根深蒂固,王平想单枪匹马跟他们干,那可得有副铁齿铜牙才行。 张天云这么一想,心里头就跟拨浪鼓似的转开了:“嘿嘿,我能看出来,厉正刚那哥们肯定也能看出来,说不定俩人私下里还已经勾搭上了呢!再瞅瞅昨天王平在常委会上对我那态度,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厉县长啊,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看来我站你这边还真没站错!”张天云自言自语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厉正刚就在宣传部长黄月娥、统战部长陈云成,还有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张天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开始了对各职能部门的“巡视之旅”。 这行程啊,还有陪同人员,那可都是张天云一手安排的。除了领导大人们,张天云还特意把自己在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小喽啰”给带上了,目的嘛,自然是撑场面,显得咱这阵仗大! 还有县电视台、县广播台的一帮记者,也被张天云给调了过来,那阵仗,简直是“前呼后拥”,走到哪儿都威风凛凛的。 这次视察啊,对厉正刚来说,那可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次“闪亮登场”;对张天云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 所以啊,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次机会可得抓住了,得好好摸清各路关系,跟县里各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混个脸熟,为以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张天云选择的第一站就是公安局及其下属的巡侦大队和交警大队。 他这选择啊,那可是有讲究的: 一来春节期间公安局那是责任重大,得好好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在岗在位; 二来嘛,最近陈云山和武德之走得那叫一个近啊,不过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陈云山那可是上任梁书记提拔的,跟武德之走得近,也不代表他就一定站队了。 于是啊,这场“低调风云”就在雍平公安局拉开了序幕,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咱们啊,就拭目以待吧! 话说张天云,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和武德之走得近,八成是想在梁书记“退休”后,给自己找个新大腿抱抱。 所以,张天云心里的小九九是:陈云山这家伙,还是有拉拢价值的嘛! 再来说说张天云和陈迈这对好哥们儿,那感情深得跟亲兄弟似的。让厉正刚县长的第一站就去公安局,那可是给足了兄弟面子,也让陈家父子明白,厉县长对公安局那是相当重视的。 当然啦,这里面还藏着张天云对陈云山的一点小敲打,嘿嘿,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云山这老狐狸,官场上的套路他可比谁都清楚。他哪能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所以接待工作那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拉了几十个一线干警来当“观众”,一起听厉县长的“训话”。这考察嘛,愣是被他整出了阅兵的气势! 趁着厉正刚训话的机会,陈云山悄悄溜到张天云身边,低声说道: “天云啊,陈迈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想让你来我这边呢!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多虑了,你现在的身份,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喽!” 张天云一听,赶紧恭敬地回道:“陈叔,你这是说的哪儿话?我和陈迈那可是铁哥们儿,他为我的事没少操心,我都记着呢! 这次我去县委也是临时决定的,自己都没想到呢!这都是多亏了厉县长和黄书记的慧眼识珠、大胆任用!” 陈云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厉正刚混了。 他眉头一皱,张天云的一句“陈叔”又把他拉回了现实。张天云和陈迈的交情,那可不是秘密。现在张天云成了县长的秘书,外人会怎么看陈家父子? 而且,厉正刚考察的第一站就是公安局,武德之他们又会怎么想? 一想到这些,陈云山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张天云这小子给“坑”了一把。 于是,陈云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天云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也是一样。 不过嘛,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逐渐明白了方向的重要性。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啊!”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心想陈云山这老狐狸能对自己说这些,那肯定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不过嘛,他这话里话外的,是不是也在担心厉正刚的能力呢? 嘿嘿,这官场上的事儿,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陈大爷,咱们可都是党的忠诚小分队,有时候啊,就像是被大风卷走的树叶,身不由己嘛! 不过呢,咱们得对组织有信心,理解组织的苦心,最重要的是,得给党和人民做点实事,这样咱们的仕途才能像高速公路一样宽广,您说是吧?” 陈云山一听,脸立马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琢磨着张天云这话里有话啊。 他这是在说厉正刚是组织派来的“钦差大臣”,那组织为啥偏偏派他来呢?还有,这领导班子一换血,咱们得赶紧擦亮眼睛,认清谁是老大,赶紧干点成绩出来,不然啊,到时候别说黄花菜了,连菜汤都喝不上! 陈云山偷偷瞄了一眼厉正刚,只见厉县长正跟手下们谈笑风生,那神情,那姿态,简直就是“大佬”范儿十足,关键是,人家那张脸,嫩得跟小伙子似的! 陈云山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前几天自己还特意去问了老领导关于厉正刚的底细,结果老领导也是支支吾吾的,难道说这哥们儿后台硬得跟金刚石似的? 张天云看着陈云山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心想:今天这火候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就得炸了。于是,他笑眯眯地说: “陈大爷,厉县长那边咱们就先到这儿吧,咱们也该撤了!呆会儿他还得去水电局视察呢,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的!” 陈云山机械地点了点头,跟在张天云屁股后面往前走,心思早就飘到外太空去了。 张天云这话,简直是给他来了个头脑风暴,把他的心搅得跟乱麻似的。 一上午在公安局转了一圈,厉正刚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水电局、公路局。 本来厉正刚这次就是来慰问一下,督促各部门做好春节的安全保障工作,需要去的地方并不多,可张天云愣是给他安排了十几个部门,连环保局都给拉上了。 厉正刚呢,人家大气,没说啥,县长不开口,谁敢多嘴? 于是,这一行人,连着跑了六天,县里的主要单位都跑了个遍,直到县委放假前一天,张天云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这一趟下来,厉正刚是在全县人民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把存在感,而张天云呢,也是收获满满,整个雍平县城副科以上的干部,都跟他混了个脸熟。 特别是厉正刚每次出行,都得跟他商量商量,这视察的路上,俩人那是“并肩作战”,感情深得跟亲兄弟似的。 张天云现在简直是厉县长的“影子先生”,就连宣传部长都得时不时给他挪挪窝,生怕挡了这位大红人的道儿。 你说这张天云吧,名义上还是个副科级的小角色,但谁要是真把他当副科对待,那简直就是睁眼瞎! 那些局长啊、书记啊,一见到他,立马儿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毕恭毕敬地喊他“张主任”,那态度,比见到亲爹还亲呢! 所以说啊,这次考察活动,简直就是张天云在雍平政坛上的“首秀”,他这“处子秀”一出,那可是惊艳四座,让人刮目相看。 估计以后啊,张天云这名字,在雍平可就得是响当当的了! 第18章 春运涨价 农历腊月二十六日,县委与县政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宣告着一年辛劳的暂时落幕。厉正刚,身为武德市的居民,一早便携着行囊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而张天云,这位数月来始终紧绷着神经的基层干部,也终得片刻喘息。 张天云心中首个念头便是前往栗子坪乡,那个他工作两年的地方。青干班学习两个月来,他未曾踏足那片土地,那里还留存着他的简陋居所。 如今,工作调动已尘埃落定,他急需取回遗留在那里的行李。 他步入县汽车站,环顾四周,只见人头攒动,喧嚣不已。 正值春运高峰,加之山路崎岖,车辆有限且严禁超载,致使乘车成为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张天云在车站内徘徊了近一个小时,却始终未能觅得一个座位。 他心中暗叹,身为普通百姓,出行之难可见一斑。 春运,这个年年被提及的词汇,虽县里屡屡强调要做好保障工作,但落到实处,却往往难尽人意。 正当他欲转身离开售票大厅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入耳中。 “喂,同志,不是说春运期间票价涨幅不得超过百分之十五吗?怎么现在票价翻了一番还多?” 张天云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民工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显然是车站的工作人员。 “对啊对啊,我们也都听说了,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周围的人群纷纷附和道。 张天云走近一看,只见那些民工衣着朴素,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他们正试图与那位工作人员理论,而后者则显得极不耐烦。 “你们嚷嚷什么?想闹事吗?有车坐就不错了,还嫌贵?嫌贵就别坐啊!”制服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车站内回荡。 他这一吼,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有几个胆小的乘客已经开始退缩,但仍有两位领头的民工坚持着。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就知道要钱,现在春运的客车都被你们垄断了。我们不坐,怎么回家?你们这是要赚黑心钱啊!这一趟车坐下来,我们得干半个月的活才能挣回来。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别人都能坐,就你坐不得?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价!你爱坐不坐,不坐就滚蛋,别在这里捣乱,影响了车站的秩序!”制服男子双眼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是谁的老子?你……” “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一位年轻小伙的怒气如火山般爆发,言辞间夹杂着粗鄙之语,显然已失去了理智的束缚,“我若再听见半个不敬的字眼,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身着制服的中年人闻言,脸色骤变,连退数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 他气息急促,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愤然扭头,向着空旷的车站大厅高声呼喊:“车站派出所的人呢?为何此刻不见踪影?” 他的呼喊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片刻之后,两名身着警服的民警从车站外匆匆赶来。 “张所长,你可算来了!”制服中年人急切地迎上前去,“请务必处理这些滋事之人。” 张所长步入大厅,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地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随后,他转向那位带头滋事的小伙,语气严厉地说道:“至于你,今日这车你是别想坐了。你竟敢在公共场所动手打人,这已经是严重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不让我坐车,我怎么回家?”小伙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愤怒。 “那与我何干?”张所长冷哼一声,“没把你直接拘留就不错了,你竟敢在车站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是胆大包天!” …… 张天云眉头紧锁,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心中暗自思量,是否应该出面干涉。 他深知,汽车站这潭水深不可测。 雍平县作为贫困县,春运期间的客车运输几乎被垄断,汽车站更是国营企业,其内部管理层与县政府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己若贸然介入,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若不出面,他又觉得难以自洽。毕竟,他身为县委的一员,若任由下面的人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是有违他的职责与良知。 他心中犹豫不决,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咦,这不是张主任吗?”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天云扭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在金色世纪与陈迈一同用餐的交警队中队长王强。 “哦,是王队长啊。”张天云语气淡淡,但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你不是交警队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强心中一阵忐忑,他觉得张天云此行是与县长一同视察春运工作。 此刻张天云突然出现在车站,他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其中的缘由。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局里春运期间人手紧张,所以就安排我带人负责车站的治安工作了。” 一念及此,王强脸色骤变,他猛地转向那位张所长,语气严厉地吼道:“你,还不快按照条例处理此事!别让张主任看笑话!” \"诸位此举意欲何为?可有详尽了解事态全貌?怎可贸然将辛勤劳作的农民兄弟逐出车站?\" 王队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张所长及其身旁的两名工作人员一时愕然,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应答。 \"你们二人还愣在此处作甚?速向这位兄弟致歉!他不过是就车票价格与车站进行合理交涉,你们缘何横加干涉?\" 见二人呆立原地,王强语气更加严厉,目光如炬。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这王强真是狡黠异常,寥寥数语间便巧妙地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罢了,罢了,王队长,莫要再责怪他们,让他们暂且退下吧。\" 张天云的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 张天云一开口,众人不由自主地聚焦于他,尤其是那些农民工,虽显懵懂,但张所长与另一名干警却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那位身着制服的男子——陈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陈科自然识得张天云,不久前厉正刚率队巡视汽车站时,他作为副站长亦在场。 厉正刚曾就春运票价问题作出明确指示,涨幅不得超过15%,并要求车站严格执行。 然而,政策虽好,执行却难,最终春运票价依旧翻倍,只是形式稍作变换,实质未改。 \"啊,张主任,您好!这……这完全是场误会,误会啊!\" 陈科言辞混乱,语无伦次。 \"陈站长,\" 张天云语气平淡,却字字掷地有声,\"春运客运之事,县委县政府已向百姓许下承诺。处理此事,我望你们能深思熟虑,力求兼顾各方,毕竟这关乎政府的公信力。\" 张天云深知春运利益链之复杂,各级政府均有牵涉,因此只能以敲打为主,点到即止。 陈科闻言,冷汗涔涔而下,张天云此言,无疑是将县委县政府置于风口浪尖,暗指车站如此收费,实则是让县委县政府背负骂名。 这顶帽子,又有谁能承受得起? 第19章 想当年我和他爸搞对象那会儿啊… 陈科,一个在车站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对于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早已游刃有余。 此时,他很为难。 若张天云直接下令要求降低票价,他自信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对各方利益的深刻理解,巧妙周旋, 因为春运涨价的背后,不仅仅是车站的独家盛宴,镇政府、公安局乃至县委大院亦参与其中,共享这份利益蛋糕。 他甚至有把握搬出背后的支持者,给予对方有力的回击。 然而,张天云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老练与智慧。他并未急于下达任何具体指示,而是先给陈科扣上一顶帽子,随后以一句“统筹兼顾”的措辞,既显得高深莫测,又让人无从反驳。 若降价,则陈科与站长均无权擅自决定,一旦降价导致上级利益受损,车站无疑将成为众矢之的,与张天云毫无瓜葛。 反之,若不降价,张天云又可能将此事闹大,或是利用政治斗争的契机将其曝光,届时车站又将首当其冲,成为替罪羊,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则能轻易与车站撇清关系。 “这个统筹兼顾,用得真是妙啊!”陈科在心中暗自赞叹道,“难怪张天云年纪轻轻便能平步青云,其为官之道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科终于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对众人说道:“农民兄弟们,这是一场误会,想必是下面的工作人员疏忽所致。请大家前往售票窗口重新购票,我会确保此事得到妥善处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副站长的威严与决心,心中已有了计较:无论后续如何处理,这批票必须更换,否则一旦当众扫了张天云的面子,自己的日子将举步维艰。 那些农民工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对张天云的感激与敬畏。 他们心想,这位年轻人必定是位大官,或许是县里的领导,否则怎能一句话就解决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张天云见状,微笑着对人群说道:“农民兄弟们,请去换票吧!愿大家都能顺利回家,过一个团圆美满的新年。 刚才陈站长已经表态,这是站里的疏忽,给大家带来了不便,我在此再次向大家致以诚挚的歉意。”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声,老百姓的心总是那么容易满足。 车票问题一旦解决,先前的烦恼便如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众人纷纷投以满含感激的目光,聚焦在张天云身上。 然而,张天云内心却暗自惭愧,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对于春运票价这一棘手问题,单凭他个人的力量无疑是难以撼动的。 想到这一点,他的兴致顿时消散,连原本打算乘车的念头也烟消云散,只觉怏怏不乐,准备黯然返回家中。 就在这时,陈科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略显局促地说道:“张主任,您这次莅临车站,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我们也好提前做些安排,好好接待一下您……” 张天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我这次来车站,其实只是为了找个人,并非什么正式的考察。 眼看年关将至,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你们还是继续忙你们的吧,我先走一步了。” “这可不行,张主任!”陈科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再走。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晓尔山庄,您可无论如何得赏脸啊!” 张天云转头看向王强,只见他的神色也是这个意思。 张天云心中不禁暗暗发笑,春运期间车站如此繁忙,如果自己留下来吃饭,恐怕心里会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正,说道: “陈站长,吃饭的事情就免了吧。以后吃饭的机会还多得很,现在正值春运期间,大家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工作上,你们说是吧?” 陈科一听这话,顿时神色尴尬。 张天云的话他无从反驳,但如果不请这顿饭,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情景,张天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王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了车站。 刚走出车站没多久,两声清脆的喇叭声便在张天云耳边响起。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辆白色本田雅阁缓缓驶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耿霜那张娇美的脸庞。她今天穿着一袭合身的冬装,两腮微微泛红,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更显得娇媚动人。 “张主任,您这是要去哪儿呢?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耿霜关切地问道。 “哦,耿姐你好!”张天云微笑着回应道,“我刚才到车站转了转,本想去栗子坪的,可惜春运车票太紧张,我没能赶上。” “呵呵!”耿霜闻言娇笑连连,显然不太相信张天云的话。 毕竟,作为县委办副主任的他,怎么会连一张车票都买不到呢?再说,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去哪里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县委的常规出行中,专车接送早已成为惯例,鲜少有人会选择搭乘公共客车。 耿霜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向张天云提议道:“张主任,如果您真打算前往栗子坪,我们公司恰好有一辆货车要前往那里运送蔬菜,不如您搭我们的顺风车如何?”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 张天云并未过多思索,一听有前往栗子坪的便车,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爽快地回应道: “那太好了!我正为交通问题发愁呢,你公司的车何时出发?我正好可以搭个便车。” 耿霜微微一愣,她原本只是想逗逗张天云,未曾料到他会真的接受这个提议。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作为一位心思玲珑、机智过人的女性,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稍作思考后说道: “车子嘛,下午出发。您下午等我电话,好吗?” 张天云点头应允,这样一来,他的出行问题便得到了解决。 随后,耿霜又提出送他回家,但张天云以家就在附近为由,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对于上次的事情,他心中仍有些不快,总感觉被这个女人算计了一番。 下午时分,张天云正于房间内潜心研读资料,突然听到父亲在客厅呼唤他。 他起身走出房间,神色一变,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耿霜竟与他的母亲尹素娥相谈甚欢,气氛热烈异常。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想:耿霜为何会突然到访?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母亲看向耿霜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欣赏,那种眼神,分明就像是婆婆在审视未来的儿媳一般。 “咦?耿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张天云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不欢迎吗?”耿霜娇笑着回应道, “你不是说要去栗子坪吗?我下午刚好要去那边考察蔬菜基地,所以就顺道来看看你了。” 她的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尴尬。 张天云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说好的是拉菜的货车吗?” 然而,在这种场合下,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来。 再一看母亲那略带责备的眼神,他只能无奈地苦笑。 “快去收拾东西吧,人家都等你半天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尹素娥略带嗔怒地说道。 显然,她对张天云刚才的态度感到不满。 随即,她又换上一副笑脸,对耿霜说道:“您别介意啊,我家天云就是心眼实,说话不知道轻重,跟他老爸一个德行。想当年我和他爸搞对象那会儿啊……” 第20章 坐美女便车 尹素娥那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张天云听得是头皮发麻,心里直呼“救命”。 他慌里慌张地抓了几样东西往包里一塞,赶紧打断道:“妈,咱打住吧,再不走,到栗子坪天都黑了!” 尹素娥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恋恋不舍地闭上了嘴。 不过,她对耿霜的热情可是丝毫未减,反倒是更加热烈了。 耿霜呢,也是游刃有余,举止得体,既不过分亲昵,也不失礼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到了楼下,张天云的父母还亲自送他们出门。 一眼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本田雅阁,老两口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在他们这个小县城,能开雅阁的,那也算是有点头脸的人物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臭小子啥时候这么出息了?找了这么个有模有样的女朋友。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担心。瞧瞧耿霜那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己儿子能配得上她吗?这段姻缘能顺利吗? 当然,这些心思张天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耿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高手,什么考察蔬菜基地,八成是随口编的,找他拉关系才是真格的。 要是她知道自己在县委办那尴尬的处境,还会不会这么热情?张天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我这么冒昧地去你家,你不会介意吧?”耿霜上了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问。 “介意?我哪敢啊!搭了你的顺风车,还对你有意见,那我成什么人了!”张天云打趣道。 耿霜斜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媚意,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你还没女朋友呢吧?我看阿姨他们挺着急的,你可得加把劲儿哦!” 张天云干笑了几声,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坐到了前座呢?跟一个美女聊女朋友的事儿,这气氛确实有点微妙啊! “这个话题咱就先放放吧。你本来不是计划明天去栗子坪吗?”张天云赶紧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本来是打算明天的,但听说你要去,我就临时改了行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耿霜好奇地问道。 “嘿,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讨好你吧?” 耿霜眨眨眼,直接了当地问道。 张天云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耿霜的直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愣了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讨好我?你可是雍平的大红人,连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你都得客气三分,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你一天得见好几打吧?你不拿我开涮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讨好!” 耿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张天云的回答很对她的胃口。她发现,张天云这个人还挺直爽的。 “雍平的官场里,像你这样有趣的人可真不多了。”耿霜笑眯眯地说,“难怪大家都说你是雍平的‘独行侠’,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哦?是吗?”张天云耸了耸肩,“那他们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这人性格就这样,活了大半辈子,最近才有人说我是‘独行侠’,这也够逗的。” 耿霜转头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人,我还真有点看不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厉正刚一到雍平就提拔了他。凭我对官场的了解,这种提拔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厉正刚如果不是看重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张天云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每次跟他打交道,我都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平凡。他说话直截了当,风趣幽默,一点老官场的气息都没有,简直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最让我奇怪的是他的那份从容和淡定。我见过的年轻干部多了去了,他们要么就拼命巴结我,企图跟我拉关系;要么就夸夸其谈,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像武志强那样的,还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 可张天云偏偏是个例外。他在我面前表现得非常自然、轻松,好像我就是个普通女人一样。 他彬彬有礼,但绝不啰嗦。难道他不知道跟我拉近关系的好处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啊,上次他无意间撞见了武志强和我的谈话,可事后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他看不出我和武志强之间那点微妙关系吗? 哎呀,这个绯闻还不够劲爆吗?他背后站着的是厉县长呢,随便找个借口给武家敲打不就好了嘛!难道他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耿霜在那儿天马行空地想着,张天云呢,他的思绪也飘到了栗子坪。 昨天他给万国书打了个电话,说要回栗子坪看看,结果万国书二话不说,就把放假的日子给延后了一天。 这摆明了是在给自己送人情嘛!看来,万国书这是准备选边站了。 一想到万国书,张天云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 万国书可是正科级的老资格了,既然他这么有干劲,想要更进一步,自己何不顺手推舟,帮他一把呢? 找个机会,他和厉正刚商量商量,把万国书调到县里,让他当个科局的一把手。 这样一来,自己的阵营里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还有胡烈,他也是正科级,在栗子坪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按照组织规定,也是可以提拔的嘛。 自己何不把这些人都拉拢到一块儿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又开始替厉正刚明年的工作打算起来。 现在武德之和黄嵩山各霸一方,县里的科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插不进去。这突破口可真是难找得很。 再说雍平的发展,现在也是遇到了瓶颈。 上一任梁书记捞政绩捞得太狠了,基础建设投资一年比一年多,县财政赤字都上千万了。 这一届政府要想保持稳定、促进增长,还真是有点头疼。 万亩茶园的收入,跟人家一条公路对gdp的贡献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政绩问题也是厉正刚得好好琢磨的。毕竟厉正刚和黄嵩山不一样,黄嵩山都快退休了,也不指望能提拔了,能把雍平掌握在自己手里风光几年就知足了。 可厉正刚呢,他最看重的就是成绩。没有成绩,贸然往上走,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张主任,你在那儿愣神儿想啥呢?”耿霜看张天云呆呆地望着窗外,忍不住问道。 “哦,没,没,我就是随便看看风景。这条路我可是跑了两年多了!”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好像还挺舍不得的。你该不会还想经常跑这段山路吧?”耿霜笑着打趣道。 “是啊,确实有点舍不得呢。” “哎,这条路啊,我可是真真切切地踩过每一寸呢!”张天云悠悠地感慨着,眼神飘向了天边那抹淡淡的云彩,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瞧瞧你,活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目标明确,理想满满,就连看条路都能感慨万千。 我呢,可就惨喽,整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瞎忙活,过一天算一天,连自己明天要飘向何方都不知道。”耿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张天云一听这话,赶忙刹住了话,他深知耿霜的不易。 那女人啊,刚结婚没多久,老公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命运对她可真是不够温柔。 这种时候,要是再聊起人生啊理想啊,她心里头那点儿脆弱的小情绪,恐怕又要泛滥成灾了。 “话说回来,你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啊!连栗子坪那片地儿都插上了你的蔬菜基地的小旗子,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你应该偷着乐才对嘛!”张天云试图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想让耿霜的心情也好起来一些。 可耿霜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张天云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车窗外的山路九曲十八弯,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耿霜机械地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 而张天云呢,则是满脑子的心事,后来干脆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一沉,进入了梦乡。 梦里啊,或许能暂时忘却这些尘世间的烦恼和忧愁吧。 第21章 得拉点人上去 “张主任,栗子坪到啦,赶紧醒醒吧!”迷迷糊糊之间,张天云觉得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耿霜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正离他超近,近得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一飘进鼻子里,张天云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直起身子。 耿霜没想到他突然坐起,两人就这么“嘭”地撞在了一起。 张天云还处在半梦半醒状态,倒是没啥反应,但耿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尴尬得不行,瞪了张天云一眼。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她心里更害羞了,小声嘀咕道:“赶紧下车吧,到了。你这路况都能睡着,也是够厉害的!” “哦,这就到了啊!谢谢你啊,耿姐!” 张天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转头对耿霜说:“耿姐,你今天不回城里吧?要不,晚上就住政府招待所吧?” “嗯?我住那边合适吗?我可不是栗子坪乡政府的客人哦。”耿霜有些犹豫。 “放心吧!这事儿我来安排,招待所今天估计也没啥人,你先过去休息吧。我去办公室看看,万书记他们估计等急了。”张天云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栗子坪乡政府的大门走去。 “天云啊,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来来来,快坐!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去我家吃吧,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张天云刚迈进政府大门,万国书就远远地迎了上来,热情得不行。 张天云一愣,他没想到万国书不仅自己来了,还把胡烈、刘欢这些栗子坪政府的干部们都叫来了。 “哎呀,万书记,你们这是干啥呢?这么多人不会都是等我的吧?”张天云惊讶地问道。 “天云啊,你就别客气了。你现在可是咱们栗子坪的骄傲啊!进了县委大院,还不忘咱们栗子坪,我们等等你又算得了啥呢?”胡烈也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连忙摆手,说自己可不敢当。 然后,他一一和在场的众人握手,这些人他都认识,但说实话,有些人他并不是很熟。 哎,你知道吗?以前这家伙在栗子坪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小透明,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可如今不一样了,人家身份大涨,成了县长秘书,厉县长身边的红人一号。 现在大家对他,那态度,热情得跟火似的,就算心里有点小嫉妒,也得藏着掖着,脸上绝对不能带出来。 谁敢得罪他啊,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指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工作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聊,今天时间不早了,咱就喝酒吃饭。来来来,小刘,你先去我家跟嫂子说一声,说我们快到了,让她准备准备。”张天云和众人打完招呼后,万国书就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想笑,哪有什么工作啊,他就是来栗子坪拿行李的,结果被万国书这么一整,好像他来视察似的。 那些等了一整天的人,估计大部分到晚上都捞不着饭吃,毕竟栗子坪的干部那么多,万国书家里招待,肯定不能全带上。 果然,万国书一说,有的人就很识趣地告辞了,只剩下乡长、副乡长、人大主席这几个主要干部陪着张天云吃饭。 看到这种场景,张天云心里挺有感触的,心想自己几个月前不也跟他们一样吗?难怪官场上大家都斗得那么狠,斗的不就是权嘛。 一旦你站得高了,你就可以高人一等,这种诱惑,谁能轻易抵挡得住呢? 万国书的老婆真是个勤快又热情的人,张天云他们到的时候,她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天云啊,来了乡下就别客气,栗子坪这地方没啥好馆子,只能在家里招待你了,你可别介意啊。”万国书笑着说。 “万书记,您这话就见外了,您可是我的老领导,跟我还客气啥。再说嫂子的手艺在栗子坪那可是顶呱呱的,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张天云也笑着回应。 万国书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张天云现在的风头他当然知道,全县上下谁不知道啊,他是厉正刚的红人,跟以前那是大不一样了。 而且上了位还能保持这份谦虚恭敬,确实不简单。 哎哟喂,这顿饭可真是不简单呐! “来来来,都别客气,快坐下,老胡你们也别愣着了,咱这肚子可都饿得咕咕叫了,这儿讲究的就是个实在,别拘谨!”万国书招呼着大伙儿。 大伙儿一听,也就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 嘿,张天云这一瞧,自己竟然被安排在了主位上,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我可不能坐,你们别这样客气嘛!” 推来推去的,最后他还是硬挤到了胡烈旁边坐下。 这一坐,嘿,感觉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饭桌上的气氛那叫一个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嫂子啊,您这一天到晚地忙前忙后,可把我们心疼坏了,您也赶紧坐下来吃点吧!不然我们心里可真过意不去。”张天云看到万国书的老婆还在那儿忙活,连忙开口劝道。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你们吃得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万国书的老婆笑着回应道。 张天云转头看向万国书,打趣道:“万书记啊,我看你们还是得去县城安家,不然每次乡里来个客人,都得让嫂子这么累,这哪成啊!” 万国书一听,叹了口气:“唉,我哪有那福气啊!我在这栗子坪、燕山转悠了十五年了,想进城,难啊!” 张天云一听,哈哈一笑,拍了拍万国书的肩膀:“万书记,您这话可不对了。栗子坪、燕山这两个地方,那可都是硬骨头,您在这儿奉献了这么多年,组织上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再说了,您年龄也还不大,在雍平乡镇这一级的一把手里面,就属您资历最深了。现在雍平缺的就是您这种成熟稳重的干部啊!” 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张天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琢磨好了,厉正刚那边现在人手不够,自己得赶紧找几个靠谱的人。 虽然厉正刚现在势力还小,可能暂时用不上,但万一哪天机会来了,手里有人总比没人好啊!所以他故意这么一提,就是想试探试探万国书的态度。 万国书一听张天云这话,神色微微一变。 他当官这么多年,张天云那点小心思他哪能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该表态的时候了。 他也没啥大背景,要想再往上升,只能走点不同寻常的路子了。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就想过了。 第22章 美女老板来晚了 “天云啊,我这把老骨头现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对啥进步不进步的事儿也没那么上心了。 但你这回提拔的事儿,可真是让我眼前一亮!在我们那会儿,这种好事儿想都不敢想,这说明现在的组织是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进步了! 我还特意召集了党委会议,就是想跟咱们干部们说道说道这事儿,也想让咱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再热血一把,多为党和人民出点力。”万国书感慨万千地说着。 张天云听着,心里暗暗赞同,万国书这话里话外的,明显就是支持厉正刚嘛,虽然他也知道厉正刚现在遇到的难处,自己暂时还没机会,但立场那是相当坚定。 “对头,天云,你是从咱们栗子坪走出去的干部,咱们都为你骄傲! 就盼着你能在县委那边大展拳脚,到时候咱们脸上也有光啊!”胡烈一看万国书表明了态度,也跟着凑了上来。 他比万国书年轻多了,对进步那可是满心期待。现在张天云成了县长的红人,他自然是要站在这一边的。 “好嘞!来来来,万书记,胡乡长,咱们一起举杯,今天我回到这老地方,能跟老领导、老同事们一起喝酒聊天,心里真是痛快!我先干了!”张天云端起酒杯,笑得合不拢嘴。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工作的事儿先放一边了,接下来该是酒桌上的较量了。于是大家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气氛热烈得很。 “天云啊,你今天是怎么来的?我接了两趟客车都没瞅见你人影呢!”喝到兴头上,胡烈突然问了一句。 “我啊?我本来是坐……”张天云刚说了个开头,突然想到了耿霜,这么晚了,她肯定没去蔬菜基地,自己搭了她的顺风车,却把她一个人扔在招待所,这有点不太地道啊。 “哎呀!坏了!耿总还在招待所呢!” “我今天是蹭了她的车过来的。”张天云说道。 “耿总?你说的是哪个耿总啊?”有人好奇地问。 “还能是哪个,就是晓尔山庄的那个耿霜呗。”张天云答道。 大家一听,都吓了一跳。 耿霜在雍平虽然不是当官的,但她在乡下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哪个领导不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来是因为她有钱,到处投资;二来是她人脉广,号称雍平官场的活地图,她出面办个事,比乡党委书记还管用呢。 “哎呀,这可咋办?快,小刘,你赶紧去招待所把耿总请过来。”万国书着急地说,然后又转头问张天云:“耿霜这时候来雍平干啥呢?” “我也不清楚,她说要来看看这边的蔬菜基地,可能是嘉峪弯的那个吧。”张天云说。 “她不是把那块地卖给三和公司了吗?她……”万国书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他看耿霜是和张天云一起来的,肯定不是来看蔬菜基地的,那肯定是跟张天云有关。 于是他看向张天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张天云心里也是一愣,心想耿霜不会是专门送自己到栗子坪来的吧? 这不太可能吧!自己跟她也就见过一面,再说自己也没啥特别的,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这么说的,可能是有别的事吧。”张天云干咳了一声,神色有些尴尬。 大家看张天云这么说,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刘欢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把耿霜找来了。 “哎呀,耿总!我们招待不周啊,今天这事儿有点失礼了,多亏天云提醒,不然我们就犯大错了。”耿霜一进门,万国书就笑着说。 耿霜微微一笑,不经意地瞟了张天云一眼,说道:“万书记,您太客气了,我已经吃过饭了。我就是过来拜访一下领导,你们不用管我。” “那可不行,我们每次去晓尔山庄都是你做东,现在你来栗子坪了,虽然这儿是穷乡僻壤的,但我们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 “这真的太说不过去了!”胡烈赶紧凑上前说道。 耿霜还在那儿琢磨呢,张天云嘿嘿一笑,说:“都怪我,一见到老领导,跟哥几个一聊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耿姐,你就给个面子呗!吃了饭,坐下来喝两杯,不然我这都成栗子坪的千古罪人了。” 耿霜瞪了张天云一眼,刚才她确实对张天云有点小生气,但张天云这么爽快认错,她也不好再计较了。 毕竟在座的都是栗子坪的头头脑脑,这个面子得给。于是,她就没再推辞,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中途又有几个人来了,酒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山里头好酒不多,最好的也就武陵大曲,没多久,好几瓶就已经见底了。 耿霜的酒量真不是盖的,在座的每个人都敬了一杯,一圈下来,她足足喝了一斤。 喝完酒,她脸蛋儿微红,那双眼睛跟水似的,更亮了,再加上她那优雅的气质,哪个男人跟她面对面,估计都得心跳加速。 像刘欢这些年轻干部,一不小心就羞得满脸通红。 张天云也得承认,耿霜这种级别的美女,前世他也少见,不过见多识广的他,还是稳得住。 “张主任,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来,我再敬你一杯。”刘欢有点上头了,端起酒杯又要跟张天云喝,这都第三回了。 张天云心里直乐,刘欢的酒量他清楚得很,他纳闷刘欢今天怎么还没趴下,难道有美女在旁边,酒量都能涨? 当然啦,有人敬酒,张天云向来是照单全收,端起酒杯又跟刘欢碰了一杯。 大家见张天云这么能喝,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这顿饭吃了足足三四个小时。 最后,除了张天云和耿霜,其他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了。 张天云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叫来万国书的老婆,提议结束饭局。 看着这一群醉得跟泥似的男人,万国书的老婆也只能一个个打电话,找人把他们送回家。 忙完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她自己也得陪着万国书上床休息。 看到这种场面,张天云觉得不太好再留下来了,他就和耿霜两个人说了声再见,然后一块儿奔向了乡里的招待所。 第23章 后山那片茶园 “张主任,你这酒量,真是杠杠的!这么多人都没把你喝趴下,厉害!”从万国书家出来,两个人溜达在栗子坪的小道上,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想马丽姗好像也夸过他酒量好,借着酒劲,他心里头那个美啊,笑着说:“还行吧,下次有机会咱再较量较量。你今天也没喝痛快吧?要不咱再找个地方,继续喝几杯?” 耿霜咯咯直笑,眼神儿里透着妩媚,瞟了张天云一眼:“我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趴下了。话说回来,重回栗子坪,有啥感想没?” 张天云点了点头,这次回来,他心情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这儿条件太差,日子难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回来感觉亲切多了。人啊,这心思还真是复杂! “耿姐,明天早上陪我去后山茶园逛逛呗!那儿有个地方,站上去整个栗子坪都能瞅见,景色美得没法说!” 耿霜一听,脸色稍微变了变,觉得心跳突然加速。 她来栗子坪本来是找借口考察蔬菜基地的,现在张天云要她陪去看茶园,不会是发现自己的谎话了吧? 这么一想,耿霜的脸更红了。其实她在栗子坪的蔬菜基地早就卖了,来这儿一是顺风车的事儿让她骑虎难下,只好将错就错;二是她对张天云这人挺好奇的,当然,对他也有点好感。 她年轻漂亮,事业有成,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可那些人都是看中她的长相和背景。再加上她心里头有点阴影,所以过得并不开心。 她都二十七八岁了,一个女人到了这岁数,再坚强、再执着,心里那份寂寞也藏不住。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很难遇到心仪的人。 她见过的男人里,张天云绝对是个另类。他出身普通,但自信成熟,给人感觉很稳重、很靠谱。 不像有的年轻干部,要么张狂得不行,要么……要么就是爱面子,心里头还自卑。 再说张天云,也不知道他用了啥招数,愣是让厉正刚对他特别信任,这说明他手腕儿可真不简单,张天云这人,要啥有啥,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绝对不是一般人。 “张主任,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像衣锦还乡似的啊?”耿霜忽然换了话题。 张天云笑了笑,心里头承认耿霜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但他可是有大志向的人,一个县长秘书的位子,哪至于让他得意忘形? 况且现在周围都是竞争对手,未来啥样还不知道呢,还是低调点为好。 “耿姐,以后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老这么叫张主任,听着别扭,显得咱俩多生疏啊!”张天云想了想,突然说道。 耿霜脸上一红,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有点乱,就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低头不语了。 张天云也感觉到耿霜有点不对劲儿,但他没多想,他和耿霜在一起,也不怕别人嚼舌根,他自己没结婚,耿霜也是单身,别人能说啥呢? 耿霜哪哪都比自己强,要是真能和她有点啥,自己也算是捡到宝了。 她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名义上结过婚,不过那时候她和孙长青的儿子酒席还没办,男的就没了,也是个苦命的人。 张天云对她不但没偏见,反而挺同情的。 耿霜不说话,张天云也一时找不到话头,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招待所。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一路颠簸,两人都挺累的,就没再多聊,洗漱了一下,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天云刚起来就接到刘欢的电话,说行李都准备好了,他赶紧洗漱了一下,叫上耿霜,开着车去了政府大院。 张天云一进乡政府大门,吓了一跳,万国书、胡烈他们带着一帮人都在那等着呢。 “天云啊,你今天要走,我们心里头真有点舍不得!大家都来送送你。”万国书说道。 张天云一骨碌下车,赶紧跟大伙儿挨个儿握了握手。 这些人嘛,昨晚大部分都见过面了。说起来,他虽然在栗子坪这儿干了两年,但跟这帮人其实没那么熟络。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还发现大家伙儿在他面前都挺拘谨的。 那些年轻点的干部还好点,眼里头全是羡慕。而那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同志呢,表情就有点不自然了。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官场里等级森严,张天云现在坐的那个位置,随便一句话就能左右他们的政治前途。 其中有几个,心里头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张天云能有今天,当初怎么就不早点跟他套近乎呢?要是早点拉拉关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握手、寒暄过后,张天云简单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自己在栗子坪这两年,多亏了大家的帮助和支持。 仪式一完事儿,眼看就到中午了,万国书非要留张天云吃饭再走。 他赶紧摆手拒绝,这都快过年了,一吃饭喝酒,一天就没了,人家也有家人要陪,老是占人家假期时间也不像话。 见张天云态度坚决,万国书和胡烈只好亲自送他上车,大家伙儿挥手告别。 “嘿,你在栗子坪人气挺旺啊!走都有人送。”耿霜开着车,转头笑着打趣道。 张天云“嗯”了一声,这哪是人缘好,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份变了嘛。 不然万国书他们也不会这么热情。 当然,他也没觉得万国书他们势力,官场就是这规矩,那些真正的高山隐士、世外高人,才不会来这个名利场呢。 “往右拐,咱们去栗子坪后山的茶园瞅瞅。”张天云说。 张天云以前一直干基层工作,栗子坪的一草一木他都门儿清,后山茶园更是他的老地方,茶农们跟他都挺熟。 张天云带着耿霜,两人在茶海里溜达。 虽然是冬天,但茶园还是绿油油的,再加上远处的青山白云,那景色真是美极了,让人心里头说不出的舒坦。 “哟,刘大叔,这么早就在给茶树施肥呢!”远远看见有人在茶园里忙活,张天云大声喊道。 “哟,这不是……这不是张同志嘛!乡里还没放假啊?瞧这天气多好,我们正忙着给地施冬肥呢!”刘大叔说着,把手里的锄头一放,就过来搭话了。 他一瞅见耿霜,嘿嘿一笑,说: “这位是您对象吧?我一瞅就知道是城里来的。前面那块地你们就别去了,刚上了农家肥,味儿可大了!” 耿霜一听,脸蛋儿就红了,偷偷瞟了张天云一眼,居然没反驳。 张天云呢,只能干笑两声,这种时候他也没法解释啥,干脆就当啥也没听见了。 第24章 美女伴旅途 “嘿!各位乡亲,快聚聚,张干事驾到啦!”刘大叔扯着大嗓门,一脸笑意地招呼着。 不一会儿,茶陇边就聚起了一群人,男女老少,还有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不过,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在耿霜身上,这乡里的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让人忍不住羡慕张天云的好运气。 “乡亲们,我刚从县里开会回来,县委有指示啦!咱们栗子坪的茶叶,以后可是要重点发展的,这可是个大好事!”张天云满脸笑容,声音洪亮。 “哎哟,张干事,您可是个大好人,为我们老百姓操了不少心。不过,栗子坪的茶叶嘛,难啊!”王叔叹了口气。 “王叔说得没错,现在乡里肥料农药都统一管理,特别是农药,这虫子根本防不住。去年春茶过后,虫灾就来了,夏秋茶全赔进去了。”有人附和道。 “是啊,听说燕山那边都把茶树挖了改种烟了。咱们栗子坪这沙土地,烟也种不了,以后可怎么活啊!”又一个乡亲愁眉苦脸地说。 “……” 一提茶叶,乡亲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场面顿时变得沉闷起来,大家的脸色都黯淡了下来,有的妇女还悄悄抹起了眼泪。 张天云看着面前这些衣衫朴素的老百姓,心里顿时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雍平的茶叶原本是支柱产业,可这几年却搞得一塌糊涂。 先是茶叶合作社,然后又是有机茶,老百姓出钱出力,上面的干部却拍脑袋做决定。 去年县茶叶办还搞了几十万元的假农药,说是苦参碱,其实就是白开水,这虫子哪能防得住? 再说县里对茶叶发展也缺乏规划,投资200万元扶持茶叶企业,结果缺乏监管,有的加工厂老板拿了钱却不干正事,倒卖木材、药材这些非法的东西。 更有甚者,有的企业拿了钱就直接跑路了,自己买车买房享受生活去了,害得老百姓的茶叶大量滞销,很多乡亲辛苦一年,到头来还得倒贴钱,这积极性哪还能有啊! 张天云心里这个堵啊,真是无语问苍天! 张天云游山玩水的心情瞬间飞了,跟乡亲们扯了几句家常后,就带着耿霜下山了。 “咋了?是因为栗子坪茶叶的事儿烦心呢?这事儿真不赖你!”耿霜开着车,见张天云一脸郁闷,赶紧出声安慰。 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其实他的心事可不止茶叶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在乡亲们面前没法拍着胸脯打包票,心里挺憋屈的。 “哎呀,耿姐,本来还想带你领略一下栗子坪的风光呢,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扫了你的兴。” 耿霜笑得那叫一个甜美,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张主任,你这是心系天下,我怎么会怪你呢?” 张天云摆摆手,连忙否认:“别,别,什么忧国忧民的,跟我可没关系。耿姐,你这马屁拍得有点过了哈。” “好好好,那我就叫你天云了,这样亲切多了。”耿霜脸颊微红,心里却乐开了花,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 “对了,天云,你还记得上次你叫我什么吗?”耿霜突然问道。 张天云一脸茫然,盯着耿霜看了半天,直到把对方看得满脸通红,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耿霜说的是那次他装醉的事儿。 “咳,咳,那天不是有武志强在吗?我怕大家尴尬嘛。耿姐你这么年轻漂亮,谁说你老我跟谁急,肯定是他眼神有问题。” 耿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就是嘛,你看你都不认同他的说法,对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顿时大笑起来,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两人开始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 张天云前世可是投资总监,见多识广,人情世故那叫一个通透。 耿霜越聊越觉得惊奇,越聊心里越震撼。 张天云不仅对官场了如指掌,对投资和企业运营也是精通得很。 耿霜本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自认为才华横溢,可跟张天云一比,明显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了。 “真是服了你了,天云。”耿霜由衷地感叹道。 “嘿,耿霜,谢啦,陪我跑这一趟栗子坪,改天我请客,咱们好好撮一顿!”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啊?哦!”耿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已经到县城了,两人聊得太high,她还有点舍不得结束呢。 “快过年了,你今年打算在雍平过吗?”张天云问。 耿霜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弟弟在武德城,我打算去那边和他们一起过年。” 张天云一看耿霜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挤出个笑脸:“去武德城也挺好,我年后也得去那边接厉县长,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哈。” 耿霜瞥了张天云一眼,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顺手递给他一张名片。 “吱——”一声,耿霜稳稳地把车停好,张天云推开门下车,一看,嘿,尹素娥两口子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天云啊,你这是拉的啥宝贝啊?哟,这不是你在栗子坪的行李嘛?咋给运回来了?”尹素娥好奇地问,眼睛还往耿霜那边瞟,一脸的和蔼。 “啊?”张天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调动工作的事儿还没跟家人说呢。 耿霜也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也太低调了吧,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进县委了。 “是这样的,我工作调动了,明年组织上安排我进城工作。”张天云说。 “啥?”尹素娥两口子惊叫了一声,随即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耿霜也下车了,尹素娥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来来来,霜丫头,咱们上楼坐去,行李的事儿让爷们去操心。”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老爸老妈真是可爱,一说自己调动工作了,就乐成这样,要是知道他现在进县委了,还不知道得高兴成啥样呢! “哎,天云啊!这……这……咋这么多狍子肉啊?哎呀,还有野猪肉、麂子肉,这些都是你从栗子坪带回来的?”张德年打开车后座箱整理行李,突然喊道。 张天云一愣,心想:“肯定是万书记他们给塞的,这礼物也太丰盛了吧!” 看来这位老兄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这是在悄悄地“广撒网”呢!” “嘿,那些是栗子坪的同事们送的,我这不是调职了嘛,他们总得意思意思,送点离别小礼物呀!” 第25章 去县长家拜年 “瞧瞧,瞧瞧,我就说咱们天云平时人见人爱,你老爸还不信呢!看这一大堆礼物,哎呀,还有满满一箱土鸡蛋呢!”尹素娥乐颠颠地凑到了行李堆旁。 张天云和耿霜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妈就是实在,他们和官场那些弯弯绕绕完全不沾边。要不是自己进了县委,哪里能收到这么多礼物呢! “好啦好啦,知道你儿子人见人爱,你就别夸了,赶紧上楼给我弄点吃的,我都要饿扁了!”张天云打趣道。 尹素娥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居然拉着耿霜一起上了楼。 “天云啊,我看耿家这闺女,出身可不简单!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可得好好待她。 这两天我和你妈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人家嫌弃咱们条件不好。现在你调进城里了,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点了。”等耿霜和尹素娥上楼后,张德年小声说道。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但也不想扫老爸的兴,便含糊其辞地应了几句。老爷子见状也没再多说,这让张天云松了一口气。 爷俩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活干完。张天云来到客厅时,耿霜和尹素娥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天云,快来洗洗手,帮忙拿碗筷,准备开饭啦!尝尝我做的红烧肉,看看味道怎么样?”耿霜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一愣,心想这耿霜还真是自来熟,连天云都叫上了。不过嘛,既然你这么热情,我也不客气了!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啥?阿霜让你洗手盛饭呢,还有,把你老爸的酒拿过来!”尹素娥一看张天云在发呆,连忙催促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张天云如梦初醒,慌忙说道。耿霜在一旁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 晚餐真是丰盛极了,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饱。张德年老两口更是吃得乐开了花,不停地给耿霜夹菜。 这一屋子四口人,还真有点其乐融融的感觉呢! 吃完饭,耿霜显得特别贤惠,帮忙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忙得不亦乐乎。 张天云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心里满是欣慰。 瞧瞧这位女士,简直不像是在演戏,那套路娴熟得让人惊叹,原来她还是个标准的“上得了台面,下得了厨房”的全能选手,难道说,咱俩之间还真有那么点小火花? 一番收拾过后,大家伙儿围坐一块儿,天南海北地聊着,直到九点多,耿霜这才起身说要走。 因为耿霜来张天云家次数屈指可数,老张夫妇俩也摸不清她和张天云发展到哪一步了,不好挽留,只能让张天云去送送她。 “你家这氛围真不错,你可真享福啊!”两人走到楼下,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一个劲儿点头,嘿嘿傻笑,耿霜这话可说到他心窝子里去了,他穿越过来,最满意的就是这个温馨的小窝了。 “别忘了去武德城找我,不然有你后悔的哟!”耿霜俏皮地眨眨眼,娇笑道。 张天云刚要开口,耿霜却摆了摆手,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 张天云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女人,不简单呐!背后肯定有不少故事!” 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小小的雍平县城里,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张天云家虽然人不多,但老张夫妇俩今年的年货准备得那叫一个丰盛。 用尹素娥的话说,今年老张家是双喜临门,一来是张天云终于进城住新房了,二来就是老两口一直操心的儿媳妇问题也有了着落,这两件大喜事凑一块儿,不隆重庆祝一下都不行。 老张夫妇俩里里外外地忙活,张天云呢,则整天闷在家里,一门心思研究他的工作。 放假前,他特意搜集了一大堆资料,县里副科以上的干部,姓名、简历、背景,他都力求做到心里有数。 谁和谁是一伙的,谁是怎么爬上来的,他要求自己能脱口而出。 除了研究人,他还研究事儿。目前雍平政界主要就是两大阵营,黄嵩山和武德之,雍平的天基本上就是他们俩撑着。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要打破这个局面,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是借力打力,拉拢分化。 可是具体要怎么操作,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也是挺郁闷的。 春节过后,就是拜年了。老张家亲戚不多,张天云匆匆逛了几户人家,算是给春节拜年任务打了个卡。 他的朋友屈指可数,就只有一个陈迈,还是交警队的,春节期间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法聚在一起。 张天云倒也落得自在,整天窝在家里钻研他的工作。 县委大院初八才开工,张天云初六就迫不及待地把礼物打包好,兴冲冲地往武德城赶。 厉正刚是他的直接上司,这个年不去拜访一下可不行。 还好他手里有现成的礼物,栗子坪万国书送的那些野味正好派上用场,不然凭他现在的小家底,还真拿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厉正刚的家坐落在武德城城郊的雨泉山麓,这一带都是市委领导的豪宅区。 张天云从武德城打车过去,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挂着政府、公安局等各种招牌的小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厉正刚的家是一栋三层小别墅,装修走的是古朴风,但用料可不含糊。 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瞧,却别有一番韵味。 今天厉正刚家里没什么客人,就他们一家五口。 经过厉正刚的介绍,张天云才知道他父母和他老婆都是武德师范大学的教授,他父亲更是武德师范大学的书记,正厅级的干部呢! “小张啊,你其实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反正过两天我就回雍平了。”宾主一见面,厉正刚就客气地寒暄道。 “厉县长,您这可就说笑了。别的地方不去还说得过去,您这里我可是一定要来的。 而且,我今天这一来,收获可不少呢!伯父、伯母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在我们武德可真是稀有品种啊!”张天云笑着回应。 “哈哈,小伙子太客气了。你们厉县长在我面前可是没少提你,我今天也算是亲眼见到他在雍平提拔的第一个年轻干部了。 对了,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啊?”厉正刚的父亲爽朗地笑道。 “燕城师范大学。”张天云恭敬地回答。 “好,好!没想到你也是师范出身,你可得给我们师范类学院争口气啊!谁说师范生就只能教书?各行各业的工作,我们都能胜任!”厉父高兴地说道。 张天云一眼就看出,厉正刚的父亲以前也是个官场老手呢! 这种用寥寥数语就能拉近人心的本事,简直就是官场老手的专属技能。 第26章 新年小打算 宾主双方正聊得火热,厉正刚的老婆也是忙活得不可开交,亲自给张天云递茶送水,紧接着又端出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点心招待他。 厉正刚还有个小公主呢,这小丫头可机灵了,一口一个“张叔叔”地叫着,叫得人心都暖洋洋的。 这一大家子,真是其乐融融,温馨得不得了。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琢磨,瞧瞧这氛围,哪里像是什么官宦之家呀!这里满满的都是阳光,好像连一丝阴暗的角落都找不到。 厉家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一点都没有那种装腔作势的感觉。 不过,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他刚才可是悄悄地观察了这栋别墅的装饰,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栋看似简单的房子,没个几千万怕是拿不下来。 别的不说,光客厅里摆的那两个宋代青花瓷瓶,恐怕就得值个好几百万呢! 再说了,屋里的家具可都是上好的楠木做的,茶具也是名家设计的紫砂壶,这种紫砂壶张天云以前在沿海的拍卖会上见过,一个就得好几万呢! 厉家要是真的是那种超凡脱俗的人家,那这些贵重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厉正刚的父亲是师范大学的党委书记,虽然行政级别挺高,但跟地级市市长比起来,那油水可是差远了。 可是这屋子的布置,跟一个普通市长家比起来,那是一点都不逊色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门道呢?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不由得一紧。厉正刚请自己来这个地方,那可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啊! 这栋别墅平时来的客人,恐怕就自己身份最低了。看来在用人之际,厉正刚还是挺用心思的。 双方又闲聊了一会儿,厉正刚的父亲说要去找老朋友聚会,两位老人就先告辞了。 随后,他老婆又拉着女儿去花园晒太阳了,屋里就剩下张天云和厉正刚两个人了。 “小张啊,要不要去我书房坐坐?”厉正刚突然开口问道。 张天云一愣,他本来正准备找个机会告辞呢,厉正刚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厉正刚肯定是想找自己谈点什么事情。 厉正刚的书房可真是够大气的,藏书多得是,地方也宽敞得很。 嘿,你可别说,一进门厉正刚就瞅见了墙正中央那幅“上善若水”的墨宝,署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文德仲!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厉正刚的老婆姓文,这文德仲不就是他岳父嘛! 文德仲啊,山南省省委常委,宣传部的一把手,还是山南书法界的泰斗,作品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厉家和文家结亲,这贵气儿能不往外冒嘛! “来来来,小张,别客气,坐啊!那幅字画是我岳父特意写给我老爹的,我一瞅就喜欢上了,嘿嘿,就自私地挂这儿了。” 厉正刚笑眯眯地说,这话算是给张天云解了惑。 “说起来,昨天高副市长老妈九十大寿,武副县长他们也来了,一帮人吵吵嚷嚷地要喝酒,我当时就想啊,要是你在,我肯定不至于喝得找不着北。”厉正刚这话里有话。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心想自己要想参加高副市长的家宴,估计还得再升几级才行。 “高副市长那地位,昨天去的人肯定不少吧?您能从那场面全身而退,酒量可真不是盖的!”张天云实话实说,话里透着满满的羡慕和拍马屁的味儿。 “哈哈!”厉正刚大笑,“可不是嘛!汪副省长都派秘书来了,除了我们雍平的我和武副县长,其他县的领导也来了不少,场面壮观得很呐!” 张天云一笑,心里明镜似的,厉正刚这是在提醒自己,武德之背后势力不小,从汪副省长到高副市长,再到武德之,这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武德之的背景跟厉正刚不相上下。 同时,张天云也留意到,黄嵩山跟这一派可没啥瓜葛。 黄嵩山和武德之在雍平那点默契,估摸着就是临时搭个伙,冲厉正刚来的,他俩的默契可没那么铁。 “你家里人都还好吧?对了,我听说你跟耿霜挺熟的,是不是啊?”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心想这厉正刚东拉西扯的到底想干啥?他咋知道我跟耿霜熟的?转念一想,他跟耿霜最近八成见过面。 哎,难道耿霜也跑去给高老太太庆生了吗? “我家人都挺好的,耿姐嘛,我们碰过几次面,她真是个超级和气的人。”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的回答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厉正刚赞许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没再吭声了。 不过呢,他眉头紧锁,好像心里压着千斤重担,好在双手还挺忙活,正不紧不慢地泡着功夫茶呢。 张天云也挺有耐心,见厉正刚不言不语,他也不着急,就悠然自得地看着厉正刚展示泡茶绝技,一脸淡定。 厉正刚心里那点事儿,张天云门儿清,这不,雍平现在压根儿没给厉正刚留多少施展拳脚的地儿,作为一县之长,他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来来来,小张,喝茶喝茶,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 都说新年新气象,可今年咱们雍平怕是要过坎儿啊,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起迎接挑战!” 厉正刚这话一出,张天云就沉默了。现在的雍平要想搞出点政绩来,可比以前难多了。 这几年雍平瞎折腾,重复建设了一堆,固定资产投资也搞砸了,财政赤字一大堆,要想保持经济飞奔,难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雍平的政治局势根本不在厉正刚的掌控之中。 他管着一方百姓,却发不出号令,这能不难吗? “厉县长,您也别太愁了。咱们雍平说到底还是农业大县,农村人口占了九成呢。 咱们啊,不如以静制动。中央政府对农业的扶持力度只会越来越大,只要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您这个父母官也算是尽到责任了。”张天云笑着安慰道。 厉正刚一听,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小张啊小张,你年纪轻轻的,这涵养我可真比不上。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以静制动没错,我还得再加一句,那就是得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大家一起努力。 我相信,咱们一定能闯出一片新天地。这方面的工作,你可得多上心,有啥困难,直接找我!”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厉正刚居然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丢给了我? 哈哈,看来我得好好发挥一下“团结大师”的本事了!至于哪些小伙伴能拉入伙,哪些得保持距离,这不得看我眼色行事嘛? 嘿,这活儿,既是油水满满的香饽饽,也是让人头疼的棘手事呢! 琢磨了好一会儿,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可是厉大县长的贴身小秘,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我不上谁上? 厉正刚身为一县之长,那可是众矢之的,他要是亲自下场搞“朋友圈大联盟”,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么一想,这活儿还真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呢! 第27章 美女拉人脉 张天云和厉正刚一碰头,立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从雍平的街头巷尾聊到了天边海角,两人越聊越high,思路火花四溅。 张天云这段时间可是下了苦功,不少新点子让厉正刚眼前一亮,直呼过瘾。 就这么聊了两个多小时,新一年的“作战计划”就出炉了。 说白了,就是“低调行事、冷眼旁观、农业是王道,中间派要拉拢……” 用张天云的话来说,这就是走钢丝艺术,不偏不倚,刚刚好。 毕竟嘛,这世上哪有永远的平衡木,一旦平衡打破,嘿,机会就来了!厉正刚现在就像个猎人,就等着那猎物上钩呢。 “小张,你这脑子,真是太灵光了!给我当秘书都屈才了,要是组织上慧眼识珠,你当个县长都不在话下!”厉正刚满脸笑意,赞不绝口。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连忙站起来摆手,背上都冒冷汗了。 他赶紧给厉正刚戴了几顶高帽,心里才踏实了点。 暗想:以后得悠着点,别一不小心就成了杨修第二。 “行了,快上班了,今天你就留下,咱们明天一早一起杀回雍平!”厉正刚大手一挥。 说完,厉正刚还亲自打电话,要给张天云安排个住处。 张天云连连拒绝,可厉正刚哪是省油的灯,硬是在武德最牛的酒店——丽景酒店,给他订了个豪华套房。 张天云要走的时候,厉正刚又给他派了辆车,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这时他才知道,厉正刚的司机小王,是厉正刚从老家带来的,绝对信得过。 小王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恭敬,一路上“张主任、张主任”地叫着,既尊重又热情,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到了酒店,张天云开了房,美美地洗了个澡。 看着房间里豪华的布置,他忍不住咂了咂嘴。想当年自己从商的时候,这种豪华房间可是想都不敢想,赚钱不易啊,舍不得花。 但现在不同了,进了官场,这种消费也就成了小菜一碟。 想想前世今生,真是感慨万千啊! 嘿,这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难怪大伙儿都拼了老命想往里钻呢! 张天云往那软绵绵的大圆床上一躺,无聊得直哼哼,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耿霜,立马捞过手机,指尖飞舞,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大忙人,上午就到了现在才想起我啊?”电话那头,耿霜的声音带着点小埋怨,直冲耳膜。 张天云一愣,心里嘀咕:她咋知道我上午到的?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 “我这不是刚忙完嘛,这不,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张天云嘻嘻哈哈地回应。 “那你现在在哪儿晃悠呢?” “哎,我正为找住的地方发愁呢,说不定得流落街头咯。”张天云故作可怜,开着玩笑。 “别找了,报坐标,我马上开车去接你,带你去见个人。” 张天云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心里嘀咕:“不会是见家长,要给我来个突然袭击吧?” “咋,不乐意啊?放心,不是去见我爸妈,你甭紧张!”耿霜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 张天云一听,脸刷地红了,这耿霜,真是啥都敢说。 他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笑道:“见你爸妈我也不怵,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哦,等会儿有你瞧的。”耿霜娇滴滴地说。 张天云赶紧报了自己的位置,不一会儿,耿霜就开着一辆炫酷的小车来了。 她今天一身白羽绒服配黑紧身裤,经典黑白搭,走在街上回头率杠杠的。 “哟呵,厉县长给安排的住处不错啊,这可是市政府的vip接待点呢!”耿霜一进门就调侃上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这耿霜,每次开口不占点便宜誓不罢休。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丽景酒店是市政府的指定接待单位,看来耿霜对武德的官场圈子门儿清。 “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快跟我说说,到底带我去见谁?”张天云好奇得不行。 耿霜神秘兮兮地一笑:“上车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却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耿霜一脚油门,车子就往市郊飞驰而去。 “今天带你去见的是我弟弟的上司,等着瞧好吧!” “哎,张天云,耿姐我这儿也就这点儿小资源啦,希望能给你搭把手。”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猛地一愣,眼神复杂地瞅了瞅耿霜。 他明白,耿霜说的孙科,就是她那牺牲的军人老公的上司,当然,也是个军人。 耿霜把他俩介绍认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虽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张天云还是对耿霜心存感激。 他知道,耿霜这是在帮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没背景的短板。她这么做,八成是想给他搭个桥,结识些大人物吧。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头暖洋洋的。他和耿霜这才刚打交道呢,她就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他,难道说,她对自己有那么点儿意思? 耿霜瞅着张天云的脸色跟变天似的,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优雅中带着点儿羞涩,简直美得冒泡。 张天云看得心里直痒痒。 两人都不吭声了,车子在路上嗖嗖地跑,不一会儿就开进了东郊别墅区。 穿过一片别墅,眼前就是一座青山,山脚下,一排气派的屋宇映入眼帘,雕梁画栋,那叫一个壮观。 “这就是武德大名鼎鼎的‘红楼会所’啦。”耿霜嘻嘻一笑。 张天云心里头一震。红楼会所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了,这可是武德上层人士的聚集地。 听说这儿会员制严着呢,得有身份,还得有老会员介绍,才能入会。会员才能进去享受呢。 所以啊,知道红楼会所的人多,但里头到底啥样儿,就没几个人清楚了。 有人说是酒店,有人说是高尔夫球场,还有人说是高级桑拿中心,反正就是啥说法都有。 耿霜开着车,嗖的一下就到了这几栋大楼门口。 张天云定睛一看,好家伙,楼下全是立体车库,里头停的全都是武德难得一见的名车,法拉利、保时捷啥的,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耿霜那辆尼桑就显得有点儿不起眼了。 “吱——”一声,车停了。 耿霜轻轻松松地把车溜达到了会所大门前,刚踩下刹车,嘿,俩穿着笔挺西装、帅得掉渣的小哥就像早有预谋似的,嗖的一下就凑了过来。 第28章 传说中的红楼 “嘿,哥们儿,您是哪位高人啊?”一位工作人员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谨慎地向张天云发问。 “哦,我们是3571,赵先生的贵客。”耿霜一把接过话茬,大大方方地回应,同时从精致的小手提包里抽出一张鲜艳的猩红色卡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仿佛那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钥匙。 张天云被耿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但那两个工作人员一听,脸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其中一个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原来是耿小姐!赵先生早就吩咐过了,请这边走。” 耿霜随手一扬,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了一名工作人员手中,另一人则像模像样地做起了向导,三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迈进了大门。 一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张天云这才真正领略到“红楼会所”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这竟是一个隐藏于地下的秘密王国,整座山都被掏空,建筑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山腹之中,连那辽阔的跑马场也巧妙地融入了山的怀抱。 会所的规模之大,超乎想象,建筑面积早已过万平方,装修风格奢华而不失格调,设计巧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幻空间。 当他们步入地下一层时,一股热闹非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赌场!俄罗斯转盘、骰子、牌九、老虎机……各种赌博工具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天云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在这内陆的地级市武德,竟然藏着如此规模的地下赌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对于赌场,张天云并不陌生,前世的澳门之行让他见识过那里的繁华与喧嚣。 虽然这里的规模无法与澳门相提并论,但论起玩法和专业程度,却丝毫不逊色。 服务员、侍者、荷官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张天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牌局不小,筹码的数额从200到2000元不等,可见这里的玩家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还注意到,赌场大厅的角落里,隐藏着许多小巧的包房,不用问,那肯定是vip的专属领地了。 “这地下一共有四层呢,下面还有更多好玩的。你知道这家会所的老板是谁吗?”耿霜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张天云。 张天云摇了摇头,这里的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太过陌生,他并不想深究其中的奥秘。 但他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赌场中所有人都在说普通话,而不是武德当地的方言。 这让他更加好奇,这个神秘的会所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话说,在那热闹非凡的赌场里,可不光是武德那地界的人才爱来凑热闹。 武德嘛,它就坐落在江南省的怀抱里,正好是咱共和国中原六省的心脏地带,交通跟织网似的四通八达。 张天云琢磨着,红楼会所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客源铁定早就撒满整个中原大地了。 毕竟,就凭武德这一个地级市,哪能供得起这样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啊,那得是多少个“小金库”才能堆出来的排场! 耿霜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小官儿,见了这场面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既不脸红也不心跳加速, 那份从容淡定,简直让耿霜刮目相看,心里头直呼“高手高手高高手”。 “来来来,二位贵客,这边请嘞!”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笑得跟朵花似的,赶紧迎了上来。 耿霜自然而然地就牵起了张天云的手,俩人就像是被引领进皇宫的贵宾一样,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张天云这下算是瞧清楚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vip区域最里面那间神秘兮兮的包厢。 张天云心里头有点小失落,他还想顺道参观参观下面的几层呢,现在看来,这念头怕是要泡汤了。 毕竟,这种场合敏感得很,就算他以后官运亨通,也得时刻提醒自己,离这些花花世界远点,安全第一,稳妥为王。 毕竟,别的官员怎么玩,那是他们的事,张天云有自己的为官哲学,他可不想因为一时贪欢,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 眨眼的功夫,工作人员就把他们带到了那扇与众不同的vip包厢门前。 张天云眼尖,一眼就瞧出这扇门比其他门要宽敞几分,透着股子低调的奢华。 “叮当当,叮当当”,工作人员轻轻敲了三下门,里头应了一声,他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缓缓打开了门。 “赵先生,耿小姐到了。”他轻声细语地通报。 “嗯,没你事了,退下吧。”里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声,听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在发号施令。 “赵大哥,好久不见!”耿霜推开门,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顺势一拽张天云,两人就踏进了包厢。 一进门,张天云就瞧见了,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周围,围坐着五位大佬。 那位赵大哥正坐在主位上,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身休闲装,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坐姿挺拔,一看就是个当过兵的硬汉。 他旁边坐着的几位,除了一个年轻人之外,个个都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琢磨琢磨他们背后的故事。 嘿,瞧瞧这一群,年纪嘛,都差不多奔四了,那股子范儿,不是土豪就是贵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天云啊,来来来,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是咱们的赵大哥,这位嘛,是我那调皮的弟弟耿战,还有这几位……” “哦,这几位啊,都是我的铁哥们儿。”耿霜正说着呢,赵大哥就豪爽地接过话茬了。 张天云一脸笑意,礼貌地朝大家点了点头:“赵大哥好,各位好,我是张天云,新来的小伙伴。” 张天云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耿战,那小伙子,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而其他几位呢,就显得淡定多了,心里怎么想,那可真看不出来。 “你好啊,我是赵传,阿霜早跟我提过你。”赵大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飚子,你先歇会儿,把筹码给张兄弟,咱们再玩一圈,然后就可以撤了。” 张天云这下可愣了,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几位正在玩牌呢,而且还是梭哈! 张天云前世也是个爱玩的家伙,梭哈也玩过不少,但从来没在赌场这么正式的场合玩过,而且玩得也不大。 可眼前这阵仗,瞧瞧那筹码,最低的都是500元起,看来赵传他们玩得可不小啊。 耿战一听赵传的话,立马站了起来,朝张天云挤眉弄眼的:“来来来,坐我这边,梭哈简单得很,你肯定会的。” 张天云这下犹豫了,看这几位的气质,明显都不是一般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贸然加入合不合适,心里七上八下的。 只好转头看向耿霜,想求个救。 耿霜这时也有些尴尬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但她心里还是不想让张天云上场,所以就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让他别答应。 “怎么了,阿霜?这就开始搞特殊待遇了?”赵传的脸色一变,说道。 然后他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让你玩几把就玩几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干啥?服从命令!” “是!”张天云应了一声,心里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这赵传一见面就给自己下了个命令,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29章 牌桌上的小把戏 张天云一屁股坐下,荷官立马就开始发牌了,耿战就挨着他坐。 张天云转头朝耿战眨眨眼,笑道:“我这新来的,不懂规矩,等会儿筹码的事儿就拜托兄弟你帮我看着点啦!” 耿战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这十几万的筹码呢,虽说不是你的银子,但你也不能这么洒脱吧? 赵传在一旁嘿嘿直笑,愣是一句话没插。这时候,荷官已经把牌发到位了。 张天云一看自己的牌面,嘿,还不错,黑桃十,中等水平,红桃k先开的口。 “五千!”张天云左边那位哥们儿喊道。 “不跟!”张天云手一挥,连底牌都没瞧一眼就把牌给推了。 耿战斜眼瞅了瞅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心想:这家伙玩的是哪一出啊?瞅瞅底牌再决定不行吗? 张天云嘿嘿一笑,赌博嘛,不就是赌个运气,拼个心态嘛。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贸然出手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再说了,他手里的牌也就那么回事,牌面是个10,还有个玩家也是10,赢面可不大。 接下来的几把,张天云都是直接放弃,赵传倒是赢了一把,他下家那位大叔赢了两把, 不过这些都跟张天云没啥关系,他就输了点小钱垫底。 “咋回事啊,小张?你把把扔牌,这玩得也太没意思了吧,我命令你,下把必须跟!”赵传发话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心想自己今天是撞枪口上了,接连收到两个莫名其妙的指令。 下一把,荷官一发牌,张天云牌面最大,黑桃a,轮到他说话。 张天云咧嘴一笑:“五千!” 毕竟他是新手嘛,其他人也都跟着凑了凑热闹,第一轮都跟了下来,也没人加码。 赵传的牌面是黑桃k。 荷官继续发牌,赵传捞了个红桃a,张天云呢,就捞了个黑桃2,牌面最大又轮到赵传了。 “一万!”赵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一发话,几个人就开始琢磨底牌了,其中一个直接放弃,剩下的几个也都跟上了。 “跟吧!”张天云朝耿战眨眨眼。 “嘁!”耿战撇撇嘴。 耿战一听,爽快地把一万筹码往桌上一推,笑道:“够刺激!” 赵传咧嘴一笑:“嘿,小张,你这么笃定?” 新一轮派牌开始,赵传手气不错,又捞了个k,一对k在手,他自然是话事人。 张天云呢,又摸了个2,众人见状,瞧瞧自己的牌,再看看底牌,纷纷摇头放弃,场上就剩下张天云和赵传对峙。 “怎么样,小张,敢不敢跟?”赵传挑衅道。 张天云慢悠悠地掀开底牌,嘴角一勾:“跟了!”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我梭哈!” 赵传一听,挑挑眉。 耿战转头看向张天云,眼神里全是问号,连带着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张天云又瞟了眼耿霜,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紧张得不行。 “跟吧!”张天云轻描淡写道,虽然表面轻松,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毕竟这么大的局他是头一遭,筹码虽不是自己的钱,但输了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耿战不含糊,张天云话音刚落,他就把筹码一股脑儿推到了中间。 “哈哈,有意思,最后一张牌!”赵传大笑一声。 荷官动作优雅,给两人各自发了张牌。张天云的是个10,赵传则是个a。 “小张,你觉得谁赢了?”赵传饶有兴趣地问。 “我!”张天云微笑着回答。 “行,那你把筹码收了吧!”赵传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朝耿战眨眨眼,示意他收筹码。 耿战一脸懵,底牌还没看呢,怎么分输赢?按牌面算,赵传的牌更大啊! “别愣着,叫你收就收!”赵传脸色一正。 耿战不敢怠慢,连忙把筹码堆到了张天云面前。 张天云心里也是一惊,他的底牌是2,三张2在手,赵传的底牌肯定不是k,所以他赢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张天云觉得自己看底牌时挺镇定的,赵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嘿,你猜怎么着?赵传那小子,眼睛跟鹰似的,啥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家伙,可真有两把刷子! “得了得了,老张、老王、老梁,咱们今天的局就先到这儿吧!改天再约,继续嗨皮!” 赵传转头,对着身边的哥们儿,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一发话,其他人立马跟上了节奏,站起来就是一顿握手,张天云也不例外,一一打过招呼。 “小张啊,这几位都是我铁哥们儿,你以后见了就叫大哥,准没错! 老张、老王、老梁,这位是咱的后起之秀,张天云,雍平那边的,你们互相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能搭把手呢!” 别看这三位大佬平时牛气哄哄的,但在赵传面前,那态度,简直了,恨不得立马变身小迷弟。 赵传一开口,他们对张天云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得跟夏天似的。 这时候,张天云才知道,原来这几位都是商界大佬,其中那个王石,更是这家会所的大boss! “小伙子,有前途!第一次来这儿吧?放心,回头我给你一张红卡,以后这儿就是你的第二个家,随时来,随时欢迎!”王石笑得那叫一个亲切。 张天云感激涕零,红楼会所的名头,谁不知道? 金卡那是普通会员的标配,红卡?那可是极少数人的专属。 张天云虽然知道红卡牛气,但具体牛在哪儿,他和耿霜一样,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都不是这个圈子的。 一番客套之后,王石他们仨识趣地撤了。 “飚子,阿霜,你俩出去走走,去二楼订一桌好吃的,咱们吃完饭再撤。”赵传吩咐道。 “得嘞!”耿战那叫一个干脆,拉着耿霜就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了张天云和赵传。 “走,咱去里屋喝喝茶,聊聊天!”赵传说着,就站了起来。 这时候,张天云才发现,原来这屋子还有乾坤呢! 里面竟然是一个豪华到不行的办公场所,一个办公室,足足上百平米,啥设备都有。 要不是知道赵传是部队出来的,张天云都怀疑这是他的私人领地了。 “坐吧,别客气!这本来是老王的专属领地,我这不是借住几天嘛!”赵传说道。 张天云找了个正对着赵传的沙发,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准备听听这位大佬有啥高见。 这会儿,他心里对赵传那叫一个好奇满满。 按理说,武德这地界儿并没有啥军区大佬晃悠,但瞅瞅赵传那范儿,绝对是军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毕竟,红楼会所那后台硬着呢,武德市委都得绕着走。 可你瞧王石对赵传那毕恭毕敬的样儿,这事儿啊,明摆着有料! 第30章 是馅饼还是陷阱? 张天云一落座,赵传就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眼神杀”,仿佛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过去和未来。 赌桌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深浅,而张天云的表现,显然让赵传刮目相看。 “嘿,小张,你听说过孙科吗?”赵传问得随意,但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认真。 张天云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活像个拨浪鼓。 “知道是耿霜的前夫,但真人没见过。”他如实回答。 赵传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沉重:“孙科的死,我心里有愧啊。你是阿霜第一个带来见我的人,我们之间有个约定。”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猜,赵传肯定和耿霜有过什么承诺,不然耿霜也不会这么上心地带自己来见这位大佬。 想到耿霜对自己的好,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暖啊,但同时又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 耿姐啊耿姐,你对我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哎,张天云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可不想从赵传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毕竟,官场上的关系,他可是门儿清。 第一种,那就是血浓于水的直系亲属,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这是传统,没办法。 第二种,那就是利益共同体,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官官相护嘛,这也是常态。 至于第三种,那就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了,你给钱,我办事,简单明了。 可自己和赵传呢?那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赵传能帮自己,无非就是对耿霜有点愧疚,但这种愧疚能持续多久?能有多大的威力?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家伙,那还好说,从赵传这里捞点好处,然后夹着尾巴做人,也能混个安稳日子。 但张天云知道,自己可不是那种人。都是那该死的“梦想”在作祟,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和坚定。 就在这时,赵传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橄榄枝:“小张啊,我看你能力不错,又是组织上的人。我可以帮你活动活动,把你调到武德市去,怎么样?有兴趣吗?” 张天云一听,心里暗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想:哼,想拉拢我?没门儿! 张天云才不会轻易放过和赵传这个约定的小插曲呢,毕竟赵传在军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算要往武德市调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今天,张天云只想先跟这位大佬打个照面,回去再慢慢研究他的套路。 最好是以后能跟大家伙儿走到一块儿,互相之间有点利益纠葛,张天云觉得这种关系才更靠谱。 “赵大哥,您可能误会了,”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和耿姐现在也就普通朋友关系,我这次来武德办事,刚好碰上她了。 她对您可是赞不绝口,她弟弟还在您手底下呢,这不,我们就厚着脸皮来拜访您了。” 赵传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盯着张天云看了半天,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可惜啊,张天云就跟没事人一样,脸色平静得跟湖水似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哈哈!”赵传干笑了一声,听起来那叫一个别扭,“阿霜这丫头,事情都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她是带人来找我求官的呢!” 说完,他又话锋一转,对张天云说道: “小张啊,咱俩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得跟你说句实话,耿霜这丫头真不错,你可得好好待她,要不然,嘿嘿,有你好看的!”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这赵传是不是官当久了,发号施令都成习惯了? 明明是一句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带上了威胁的味道呢? “怎么了?小张,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想进武德市啊?”赵传又开口了, “你是从政的,在武德总比你在雍平好吧?我要调你进武德,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你别想得太复杂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直乐,心想照他这么说,那从政的在京城岂不是要上天了? 可事实呢?自己在雍平都还没站稳脚跟呢,要是贸然去了武德,先不说厉正刚那边得炸毛,就是到了武德,自己一无资历,二无背景,还不是得从头开始?能比在雍平好到哪儿去? 不过话说回来,赵传这话的诱惑力还真不小,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 要不是张天云前世经历过风风雨雨,恐怕也得被这话给打动了呢。 “赵大哥,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这刚毕业的小菜鸟,才飞了两年多呢。路还长,得一步一步稳稳地走。 现在雍平这里的领导对我挺关照的,我觉得啊,留在雍平继续锻炼,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了,从长远来看,多在基层摸爬滚打,积累点实战经验,那可是千金难买的财富啊! 咱们党不就是为了人民嘛,基层啊,简直就是一所实战大学,对吧?” 张天云回答得那叫一个实在,一点不含糊。 他清楚得很,跟赵传这种大佬打交道,玩心眼儿那是自找没趣,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把你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赵传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里头对张天云那是越发欣赏了。 这年头,像这么实在又上进的年轻干部,可真是越来越少了。 这小子,说不定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练家伙呢。 这么一想,赵传也就不强求了,反正张天云这个人,他是记住了。 要是这小子真是个潜力股,自家正好缺人才,以后合作的机会多了去了。 当然了,要是这小子以后没啥出息,那今天这些话,就当是听了个爱吹牛的哥们儿在瞎扯,自己也没啥损失嘛。 两人心里都有了数,话题也就自然而然地转了。 书啊、茶啊,啥都聊,办公室里那叫一个欢声笑语,热闹得很。 “叮叮咚咚!”门铃响了。 “进来吧!”赵传喊道。 耿战一进门,看到这和谐的画面,心里头也是乐开了花。 他第一眼看到张天云就觉得这小子不错,自己姐姐的眼光果然毒辣。 再看他和首长聊得那叫一个投机,耿战对张天云的前途那是更加看好了。 首长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不对眼的人,早就给打发走了。 “首长,饭菜都准备好了!”耿战虽然穿着便装,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敬了个军礼,那姿势,看着有点别扭。 “飚子啊,在外面就别那么拘束了。”赵传笑道。 “报告首长,饭菜已经备妥,随时可以享用。”耿战这次没敬礼了,但声音还是那么严肃。 “好嘞,小张啊,一起吃个便饭吧!咱们这儿啊,简直就是个小桃源呢!”赵传哈哈一笑,邀请道。 张天云一听赵传的邀请,心里那叫一个美,这顿饭,吃定了! 张天云欣然接受了赵传的邀请,这家伙的私人小天地还真是讲究,配备了直达餐厅的专属电梯,感觉就像瞬间移动到了美食天堂。 等张天云和伙伴们踏进餐厅大门,嘿,耿霜已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儿,像是在等着什么大戏开场。 一瞅见张天云,耿霜的眼睛立刻闪起了八卦的小火花,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跟我说说,你俩到底嘀咕了啥?” 张天云呢,只是咧嘴一笑,摆摆手,那意思就像是:“别急,等会儿让你吃个够!” 耿霜一看这架势,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但场合不对,她也只能把好奇心暂时锁进保险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啃起了手中的餐前面包。 第31章 意外的亲吻 红楼会所,真是个顶级的享受地儿,吃的喝的,全国各地的美食美酒应有尽有。 赵传是个淮阳菜和粤菜的忠实粉丝,所以餐桌上摆满了海鲜和淮阳特色的盐水鸭这些清淡美味。 张天云呢,口味原本偏重,但这一桌子的佳肴,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直夸味道好。 赵传吃饭那叫一个快,张天云才吃到一半,他已经搞定,张天云见状,也只好匆匆扒拉了几口,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放下碗筷。 饭后,赵传一句工作不谈,大家就开启了闲聊模式。 张天云看得出来,赵传对耿霜是真的关心,看来孙科在赵传心里还是挺有地位的。 不过,孙科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闲聊了一会儿,张天云觉得时间不早了,便打算撤。 赵传也没多留,就让耿战出来送他和耿霜。 “嘿!我说那个……姐夫,这张卡你拿着!” 一出会所大门,耿战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把张天云惊得差点摔倒,耿霜也是满脸通红,娇羞地对着耿战喊道:“你胡说什么呀!” “有啥不对的?我觉得挺对啊!”耿战挠挠头,一脸无辜。 “啥卡?为啥要给我?”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 “你忘了?你刚才在赌桌上赢的钱,我可不敢要,你赢的是首长的钱。” 张天云一听,连忙摆手拒绝,但耿战哪肯让步,硬是把卡塞进了张天云的衣兜里。 要论动手,张天云可不是他的对手。 “飚子,你跟姐说实话,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还跟赵大哥打牌,你一个参谋能有啥油水?”耿霜突然严肃起来。 耿战一听,立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他既然敢在首长面前把钱拿出来,就说明他的钱来路正当。”张天云在一旁打圆场。 “嘿,你就放宽心吧,军队那些弯弯绕绕,咱俩都是门外汉。”张天云笑得一脸轻松。 耿战一听这话,立刻向张天云投去感激的小眼神,耿霜也觉得有理, 但她就是爱较劲,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耿战一眼,吓得耿战连忙朝张天云挤眉弄眼做怪相。 张天云心里偷着乐,心想老话儿说得没错,“长姐如母”,看看耿战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自家姐姐面前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要不是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呢! “姐,小张哥,我就送到这儿啦,一会儿还得跟首长回基地呢。”到了红楼会所门口,耿战依依不舍地说。 耿霜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舍,瞅瞅弟弟,半天才开口: “行吧!你在部队可得照顾好自己,跟着赵大哥我放心。有事儿就打电话。” 耿战连连点头,张天云又和他握握手,大家这才挥手道别。 这时,会所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车开到他们面前了。 工作人员一下车,就毕恭毕敬地递给张天云一张红彤彤的卡片: “张先生,这是王先生特意吩咐我给您的。” 张天云一愣,他还以为王石刚才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真给了他一张高级会员卡。 看来,上流社会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做事的风格、气派就是不一样。 “谢谢!”张天云接过卡片一看,这卡片质感真不一般,摸着滑滑的,像是玉又像是石,特别舒服。 他还发现,卡片右下角竟然烫金印上了他的名字,工艺那叫一个精致,字体也是龙飞凤舞,透着股子不凡。 “哎,赵大哥到底跟你嘀咕啥了?透露点呗?”耿霜开着车,笑眯眯地问。 “你猜他会跟我说啥?”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 耿霜白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 嘿,耿霜对张天云故意吊胃口那点小九九显然不太买账,嘴里小声嘀咕:“不说拉倒,本小姐还不稀罕知道呢,你俩的秘密关我啥事。” “哈哈!”张天云爽朗大笑,心里暗想,耿霜生气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俏皮可爱,让他心里直痒痒。 于是他调皮劲儿上来了,说: “想知道也行,不过你得答应不生气哦。那家伙其实一直在威胁我呢!” “啥?”耿霜惊呼出声,“不会吧?他威胁你啥了?” 张天云又是一阵大笑:“他啊,威胁我说,要是我对你不好,就让我好看呢!” “你这个朋友!”耿霜脸颊瞬间泛红,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张天云毫无防备,差点儿一头栽出去。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耿霜的小粉拳就已经雨点般落在身上了。 “哈哈!”张天云大笑一声,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耿霜那软绵绵的小手, 耿霜像是被电了一下,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红得跟苹果似的,嘴唇动了动,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张天云赶紧松开了手,刚才耿霜那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差点儿没把持住。 可松开手后,心里又有点儿后悔,这么个大美女在身边,自己居然没把握住机会,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啊。 过了好一会儿,耿霜脸上的红晕才慢慢褪去。 她羞涩地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那闪烁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也许她心里是希望张天云能更进一步呢! “开车吧!这荒郊野岭的,小心被劫匪盯上!”张天云吐了口气,笑着说道。 “好嘞!”耿霜乖得像只小猫,发动汽车,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尴尬,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车里顿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吱!”一声刹车响,张天云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停车场。 他推开门,正准备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耿姐,你今晚打算住哪儿啊?” “我可住不起这种豪华酒店,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能搞定。”耿霜说道。 张天云一听,脚步一顿,心里明白,耿霜这是生他气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对她的关心确实少了那么一丢丢。 “嘿,下车啦!”张天云喊道。 “啊?为啥?”耿霜一脸懵。 耿霜话还没说完呢,张天云就嗖的一下绕到她那边,车门一拉,嗖的一下就把她拽了出来。 “你……”耿霜刚想说点什么,张天云直接一个熊抱把她搂得紧紧的,嘴唇也顺势凑了上来。 第32章 有人给自己送礼啦 张天云突然发起的“甜蜜攻击”,让耿霜完全措手不及,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夏日暴雨淋了个透心凉,起初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在雨中翩翩起舞。 一番热烈而深情的吻,让耿霜感觉自己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包围,软绵绵的,仿佛要融化在这份甜蜜中。 张天云也是情难自禁,双手就像是在探索未知的宝藏,悄悄溜进了耿霜的秘密花园,感受着那细腻如丝的肌肤,他感觉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片温柔乡里了。 “哎……哎……天云,停……停一下。”耿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打断了张天云的“探险”。 张天云猛地回过神来,一看,哎呀,不得了,耿霜的嘴唇竟然被自己“亲吻”得一抹鲜艳。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耿霜的背,温柔地说: “耿姐,不如……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耿霜身子微微一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瞟了张天云一眼,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嘿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张天云笑得像个小孩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毕竟耿霜也是个经历过婚姻风雨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害羞呢? 动不动就脸红,真是让人难以把她和那位雷厉风行的女企业家联系起来。 “你这个家伙,你……你……刚才弄疼我了。”过了好一会儿,耿霜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娇嗔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荡漾啊,刚想开个玩笑逗逗她,又怕把她惹毛了,连忙改口说: “那……今晚就住这儿吧!我请你,反正你弟弟给了我一张卡呢!” 耿霜媚眼如丝,轻轻抬了抬眼皮,笑道:“切,你那点儿小钱还是自己留着吧!住宾馆的钱我还是有的。” “对对对,你是雍平的大腕儿企业家,我们这小官儿哪敢跟你比阔气。”张天云连忙附和。 “你……你……我不理你了!”耿霜假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张天云一看,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自己随口一说请客,没想到耿霜还真要自己开一间房。 要是两人能住一间房,那该多好啊!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发现耿霜是个保守的女人,没想到雍平最耀眼的女企业家,平时那么风光无限,私下里竟然这么害羞,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 哎,爱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话说张天云和耿霜这对小情侣,无奈之下又在前台搞定了一间豪华大床房,然后各自为政,回了自己的小天地。 张天云洗完澡,裹上那条软绵绵的浴巾,往沙发上一瘫,心里那个嘀咕啊:这也太奢侈了点吧,一个人独占这么大一片天地,要是能和耿霜挤一块儿,那该多有意思呢! 这耿霜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咱俩都默认是彼此的另一半了,怎么她还跟个木头似的,不懂风情呢?难道是我这个“主动小能手”还不够主动? 就在这时,“嗡嗡嗡”,手机在桌子上跳起了踢踏舞,震动得那叫一个欢快。 “喂,哪位大驾光临啊?”张天云懒洋洋地接起了电话。 “哪位?你连你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尹素娥女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哦,老妈啊,嘿嘿,我这不是没看嘛。这么晚打电话来,有啥急事?我明天就杀回家了。”张天云赔笑道。 尹素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点犹豫: “天云啊,你得跟妈说实话,你现在调到哪个单位了?我这心里头啊,这两天总是七上八下的。”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妈,我这可是国家公务员,工作都是组织上安排的,您有啥不放心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踏实。这两天家里老是有人送东西,什么芙蓉王、玉溪的烟,五粮液的酒,贵得吓人。 还有你姨姨说,马嫂最近老往咱家跑,想撮合你和马家那丫头……”尹素娥絮絮叨叨地说着。 张天云一听,头都大了两圈:这年头,还有人给自己送礼拜年? 自己不过是个小秘书,没权没势的,这礼送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至于马丽姗那边,他倒是能理解几分。 她老爸可是个大款,听说自己升官了,想巴结巴结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商人嘛,势利是他们的本色。再加上姨姨上次也提过这事儿,他们再来炒炒冷饭,也是有可能的。 说实话,张天云对马丽姗的印象还不错。 这丫头虽然是富家千金,但一点娇气都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人还挺好,长得那也是一朵花似的。 不过呢,现在他已经和耿霜确定了关系,对马丽姗的那点小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嘿,老妈,那些送礼的家伙,您一个个都给他们的名字‘存档’了没?”张天云故意拉长了语调,逗趣地问。 “记啦记啦,哪能不记得呢?”尹素娥那头连忙回应,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就像是突然被扔进了考场的考生。 “我这脑子,虽然比不上电脑,但记人名还是挺靠谱的!”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暗想: 咱们家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爸妈一碰到官场送礼这事儿,就紧张得跟见了鬼似的。 “有个叫王华华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瘦高个儿,眼镜后面藏着俩大眼睛。还有个叫张倩的姑娘,长得跟鹅蛋似的,脸蛋儿圆圆的……” 尹素娥一口气说了一串,详细得让人仿佛能立刻画出他们的肖像来。 张天云心里暗自佩服,老妈这描述能力,简直可以兼职做侦探了! “行了行了,老妈大人,人家一番心意,咱们就收下吧!那几瓶好酒,就当是我提前给老爸准备的年货了;烟嘛,我回来自己享用。” 张天云打断了老妈的“汇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心里明镜似的,送礼的都是县委办的手下,自己管的是信访和保密,手下有那么几个小兵,这事儿他之前还真没多想。 过年过节的,下属拜访上司,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嘛!就像自己也会去武德拜访厉正刚一样,这都是人情往来,跟受贿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中枢纪委的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会乱扣帽子的。 “那……真的没事吧?”尹素娥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一句。 “能有啥事儿?你儿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县城的小头目了,同事之间拜个年,很正常嘛! 你看看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我不也经常去武德串门嘛?”张天云笑着安慰老妈,语气里满是无奈。 听到张天云这么说,尹素娥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又絮叨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天云自个儿乐呵了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感慨万分: 这世道啊,真是变了!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成了个小领导。虽然官不大,但变化却是天翻地覆的。 想想以前在栗子坪当普通干部那会儿,连被子都是自己从家里扛去的,一年到头连一斤猪油都没人送。 现在可好,身份稍微一提升,就有人上门送重礼了。 这官场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哎呀,这可真是个五光十色的名利大漩涡,是非不断的欢乐小剧场呢! 在这个圈子里,你仿佛踏入了一个充满魔法又略带疯狂的旋转木马,一边是被聚光灯追逐的闪耀时刻,另一边则是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和大风波。 每个人都在奋力奔跑,有的想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星光,有的则在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突如其来的“口水雨”。 这里,每一天都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真人秀,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是会登上领奖台的巅峰时刻,还是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滑个大马趴的尴尬瞬间。 但正是这些意想不到,让这个圈子充满了无限的魅力和挑战,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啊,如果你也是个热爱冒险、渴望在人生舞台上留下自己独特印记的小伙伴,不妨大胆地踏入这个名利是非圈,尽情享受这场精彩纷呈的旅程吧! 记得哦,不管是笑中带泪,还是泪中带笑,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人生剧本,值得我们用心去演绎,去珍惜。 第33章 美女的心情 墙上的老式挂钟像个唠叨的老头,滴滴答答地摆个不停,张天云像只被遗忘在沙发上的猫咪,无聊得直打哈欠。 他几次三番地想溜达到隔壁的耿霜那儿去串串门,可每次刚鼓起勇气,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缩了回来。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但骂归骂,脚却始终没迈出那一步。 “叮!叮!叮!” 正当张天云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他猛地一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去开门。 门外,耿霜正亭亭玉立,一袭洁白如雪的睡袍轻轻摇曳,露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脖颈,领口微微敞开,一抹雪肌若隐若现,简直是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嘿,你刚洗过澡啊?”张天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舌头也开始打结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嗯!”耿霜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张天云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来来来,快跟我说说,你今天跟赵大哥到底嘀咕了些什么?”耿霜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天云,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事儿果然没那么简单,八成跟那个神秘的约定有关。” 于是,他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提出要帮我调到市里工作,不过被我拒绝了。”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你难道觉得武德市不能比雍平好吗?”耿霜一脸惊讶,显然对张天云的决定感到不解。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耿霜这姑娘毕竟没在官场混过,很多事情她还不明白。 官场上哪有那么简单,自己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现在好不容易混上了县长秘书的位子,就已经有人眼红了。 如果再贸然调到市里,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呢。 再说了,张天云心里清楚得很,赵传那所谓的“关系”根本靠不住。 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义气和人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 赵传想调自己进市里,无非是想履行一个承诺罢了,并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如果自己真的头脑发热跟了过去,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啊。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跟耿霜说,这姑娘已经够精明的了,再给她灌输这些官场上的黑暗面,张天云还真怕把她给带坏了。 毕竟嘛,女人嘛,还是单纯点、傻点更可爱。 “咳,赵大哥跟我提起了你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看看耿霜的反应。 “嘿,我猜这事儿八成跟你想重新找个伴儿有关吧?那时候咱俩还没那层关系呢,我哪好意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接受你的好意啊。” 张天云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地说完,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心里暗暗嘀咕,自己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儿太厚脸皮了。 “你呀,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好心好意想拉你一把,结果……” 耿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赵大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连忙追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被张天云这么一问,耿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啊,耿霜和前夫孙科领结婚证才五天,连喜酒都没来得及摆,孙科就因为赵传的一次指挥失误,不幸离世了。 说起来,孙科在世的时候,可是赵传的铁杆心腹,所以赵传当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作为孙科的遗孀,耿霜自然就成了赵传重点关注的对象。 耿霜的弟弟那时候刚好入伍,两年时间就升了官,也渐渐成了赵传的心腹。 赵传还向耿霜承诺,等她再嫁的时候,一定帮她老公找个好工作,让他们俩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过赵传这个当过兵的人,身上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为了让耿霜早点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给了耿霜一个两年的期限,要求她在这个期限内重新组建家庭,否则之前的约定就作废! 他们当初约定的时候是99年,现在眼瞅着期限就要到了,耿霜这才带着张天云去见赵传。 “原来如此,怪不得耿霜这么着急呢!原来这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的事儿啊!”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刚想开个玩笑逗逗耿霜,一抬头却发现耿霜的脸色不太对劲。 “天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是个苦命的人。我带你去见赵大哥,也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你有才华,就是根基浅了点儿,所以我想帮帮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耿霜的神色有些黯淡,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这东西简直就是透明得让人心疼,简直像个小精灵,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一番呢! 张天云这下可乱了阵脚,这妹子的心思真是比迷宫还难走啊,怎么聊着聊着,突然间就晴转阴了呢? “耿姐啊,咱俩打交道我可是实心实意的,你条件这么好,我能跟你在一起,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你咋能这么想我呢?” 耿霜呢,就跟雕像似的,半天才挤出一声“哼”,悠悠地说: “是吗?那你为啥跟赵大哥说咱俩只是点头之交,害得我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张天云一听,顿时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心里头那个明白啊,敢情耿霜来之前已经跟赵传通过电话了,要不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她这是专门来我这儿兴师问罪的啊,我还自作多情了一把。 “哈哈!”张天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那叫一个爽朗,“我的小祖宗,原来你是为这个怄气呢。我这人虽然没啥根基,也没啥背景,但我也想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要是靠你和赵大哥的那个啥约定,我就算享尽荣华富贵,心里头也不痛快啊,所以才这么说,你可别多想啦。” 张天云说完这些慷慨激昂的话,心里头那个虚啊,这哄女孩子还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 耿霜盯着张天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嘴角一弯,笑得那叫一个甜美。 张天云一看,嘿,这“哄”字诀还真起作用了,连耿霜这么精明的主儿都被自己给“蒙”住了。 “你呀,你呀,你咋能这么想呢?现在这世道,谁不靠点关系啊,有人为了找关系,那可是大把大把地砸钱。你这么死心眼可不行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那个乐啊,心想自己有这么纯洁吗?不过嘴上还是说: “我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但一想到那个约定,我心里头就不痛快。你现在可是我的正牌女友,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耿霜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张天云那点小心思她哪能不明白呢? 敢情这家伙是嫌弃自己跟孙科的那个约定,心里头吃醋了。 一想到这儿,耿霜心里头就暖洋洋的,觉得能找到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这辈子值了。 其实耿霜的身世挺复杂的,她和孙科压根就没啥感情(这事儿以后再说),孙科死了她也没觉得有多伤心,反而觉得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 哎,你说这事儿巧不巧,自从孙科老兄驾鹤西去后,咱们这位女主角啊,就被一顶名叫“烈士遗属”的大帽子给稳稳扣上了。 这下可好,想找个能掏心掏肺、聊聊心里话的知己,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她心里头那个苦啊,一度以为这辈子就得这么孤零零地走下去了,爱情这玩意儿,怕是跟她彻底绝缘了。 可谁能想到呢,老天爷这老人家啊,有时候还挺会逗人玩的。 就在她快要死心塌地接受“单身贵族”这个称号的时候,嘿,突然间,就像变戏法似的,给她空降了一位名叫张天云的帅哥! 这下子,咱们女主角的心可是砰砰直跳,暗地里直呼:“这运气,绝了!” 看来,爱情这东西,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时候,它就得在你最不抱希望的时候,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第34章 家有读书子,官从书中来 随着两人之间的误会烟消云散,张天云和耿霜的聊天也变得越来越轻松愉快。 不过,经历了昨晚那场小风波,张天云那颗想要趁机占点便宜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他刚靠一连串的“机智”谎言才把这场小火苗给扑灭,现在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十一点多,张天云这一整天东奔西跑的,早就累得跟条狗似的了。 耿霜冰雪聪明,哪里看不出他的疲惫?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困了,就回了房间。 耿霜一走,张天云就像条脱缰的野马,一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他真的是困到了极点,觉得在武德市的这一天比在雍平待一个月还要累。 第二天一大早,厉正刚就派司机小王来接张天云了。张天云连忙和耿霜打了个招呼,耿霜正在洗漱呢,见张天云要走,也表示理解。 她自己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还得晚几天才能回雍平。两人简短地告别了一下,张天云就跟着小王去退房,然后出了酒店。 小王开着车,两人一路来到了厉正刚家。厉正刚一家人都在呢,张天云下车后一一问好,最后小王还帮厉正刚准备行李。 这一通折腾,整整花了两个小时。一行三人才驱车往雍平赶去。 雍平离武德市也就一百多公里,而且路况好得不得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三人就进了雍平县城。 由于县委县政府明天才上班,所以张天云到了雍平后,也没打算再打扰厉正刚,打算直接回家。 “小张,你等一下!” 厉正刚喊道,“我给你爷爷、奶奶和父母准备了点东西,你拿回去吧!我就不去你家拜年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好吧!”说着,他朝车后箱的一个纸箱指了指。 “这怎么行呢?您可是我的领导啊!”张天云慌忙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是给老人们的一点心意。你能代表你爷爷奶奶和父母接受吗?”厉正刚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天云一下子愣住了,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犹豫,不敢上前搬东西。 “小王,你把这些东西放好,然后送小张回去。”厉正刚吩咐道。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搬可真是手忙脚乱呢。”厉正刚转身对着司机,脸上挂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哎呀,厉县长,您就别客气了,您的事儿还多着呢,听说还得去黄书记那儿一趟呢。这些个小东西,我自己搞定就行啦。”张天云一边摆手一边急忙说道,生怕厉正刚真的动手帮忙。 “哈哈,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啊,别太死心眼,过年过节的,给长辈送点心意,这是咱们晚辈的分内之事嘛。”厉正刚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连连点头,赶紧跑到车后厢,自己动手把箱子搬了出来。 嘿,这箱子还真有点分量,估摸着里面的“宝贝”不少呢。 他赶紧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厉正刚挥了挥手,就让司机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爸,妈,我回来了!”张天云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道。 “哎呀,是天云啊!你这是抱了个啥宝贝回来?”尹素娥正忙着在厨房里炒菜,一听张天云的声音,立马放下锅铲,跑到客厅来瞧热闹。 “领导送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反正挺沉的,咱们打开瞅瞅?”张天云把箱子放在地上,甩了甩胳膊,一脸的好奇。 “你这孩子,领导的东西,你咋能随便要呢?”尹素娥假装生气地嗔怪道。 这时,张德年也闻声赶来,只见他满身的灰尘,原来是在修抽油烟机呢。 “我也没办法呀,我都跟领导说了不要了,可领导非说这些东西不是给我的,是专门给二老和爷爷奶奶的。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张天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哦?”尹素娥一听这话,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刚想和张德年说点什么,就被张德年的惊呼声打断了: “天云啊,你这领导是哪位高人啊?你看这……这……” 张天云转身一看,嘿,好家伙,纸箱里全是老年人用的顶级保健品,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儿。 一尊寿比南山的台雕,底座镶着铜边,一看就是高档货。 还有一副文房四宝的套装,用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装着,里面还铺着红绸衬底,古色古香的,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些东西不仅把张德年夫妇给镇住了,连张天云自己也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厉正刚就是随便送点酒啊烟啊啥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想到厉正刚这么用心。 他知道张天云的父母都是老师,特意选了这些既有品位又实用的礼物,真是让人感动不已。 这四样文房宝贝,简直就是雅致到骨子里的物件,跟教师这份职业简直是天作之合,比起那些烟酒来,这份礼物简直是太对味儿了,简直就是为教师量身定制的! 张天云在这一刻,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感动得差点儿没掉眼泪,但更多的是觉得惭愧。 这领导御下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 大家伙儿总抱怨社会不公平,有权有势的都是官宦之家,可又有几个人想过,那些官宦家庭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泡在那种环境里,对当官的套路,那领悟力,跟咱们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当然了,张天云心里也明白,厉正刚送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估摸着就是从他家的礼品库里随便扒拉出来的几样。 但人家这细节处理得,那真的是没话说,人情世故这块儿,人家玩得那叫一个溜,这可是自己得好好学学的地方。 “既然是领导送的,二老您就安心收下吧!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二老说呢,我现在调到县委了,还兼任县长秘书呢。这些东西都是厉县长送的。” 张天云琢磨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他怕不把话说清楚,家里的老人心里头不踏实。 “县长?”老两口一听,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几年,老两口可没少为张天云的事儿操心,这小子大学毕业之后,非要考公务员,可怜老张家既没啥背景,也没啥钱打点关系,儿子的事业一直没啥起色。 结果这家伙,平时不声不响的,这一出手就是个大动静,直接成了县长秘书。 这老两口哪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呢? “好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心里还有没有老爸老妈啊!” 愣了好一会儿,尹素娥一转身,假装生气地冲张天云说道,不过脸上那笑容,简直比花儿还灿烂,儿子有出息了,她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 “这有什么好说的嘛,我都说了,你儿子我可是高材生,是匹千里马,早晚得发达的,你们就是不信嘛! 这下总该信了吧!新上任的县长那可是慧眼识珠,挑秘书一眼就挑中了我。”张天云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张德年一听,脸色一变,刚想训张天云几句,可一想,好像还真是自己理亏,上次儿子说自己是高材生的时候,自己还不信呢…… 第35章 母望子成龙 “哎呀,老头,您就别在那发呆啦!赶紧过来搭把手,咱们今天可得好好给咱家的大才子张罗一桌接风宴。 想想看,咱儿子现在在县委工作,还兼任县长秘书,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嘛!” 尹素娥一边推着张德年的肩膀,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看着老爸老妈乐颠颠地钻进厨房,张天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共同的心愿吧。 自己稍微有点成绩,二老就高兴成这样,自己可得继续努力,混出个名堂来,绝对不能辜负家人的期望! 张家的这顿饭,简直可以用“豪华盛宴”来形容,丰盛得跟除夕夜似的。 虽然饭菜备好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但尹素娥却毫不在意,她笑眯眯地说:“这顿饭啊,寓意着承上启下,咱们现在就开动,迎接新的美好时光!” 听到老妈这个有趣的比喻,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心想这知识分子家庭就是不一样,连饭菜做晚了都能整出个寓意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话术在官场上还真挺常用的。 要是老爸老妈以前有机会从政,说不定现在也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呢! 这顿饭,张家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张天云和张德年爷俩一人一瓶五粮液下肚,那酒还是张天云下属送的。 今天张德年终于舍得拿出来喝了,好酒就是好酒,滋味果然不同寻常。 张德年频频举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饭后,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张天云想帮忙收拾一下,却被尹素娥坚决拒绝了。 老两口都知道张天云明天要上班,都催着他去好好休息。 毕竟,县长秘书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得时时保持精神饱满才行。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这中国的官文化还真是根深蒂固。 县长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简直是重中之重。 这种分量,在西方人看来恐怕是难以理解的。不过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好好走下去,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大人物”呢! 嘿,你瞧,张天云这县长秘书当得,简直是连带效应发挥到了极致,连家里的灰尘都不必亲自去“问候”了。 老两口把他当成了宝,死活不让他插手家务活,张天云呢,也是个大孝子,不忍拂了二老的意,索性就溜回了自己的小窝。 他轻轻推开窗户,结果门外那冷风嗖的一下就钻了进来,跟强盗似的,把他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就像是刚从温泉里跳出来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身上的酒意呢,也就这么被这股冷风给“吹”跑了。 说实在的,明天才是张天云真正的“开张大吉”,去年年底那几天,他不过是去县委那边打了个酱油,熟悉了一下环境, 至于县政府这边,他还只是个“脸盲”,副县长们他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工作怎么开展,厉正刚县长那边基本上是“白手起家”,啥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得跟领导心有灵犀,为领导分忧解难, 这压力山大啊,张天云感觉自己就像个孤胆英雄,那叫一个无助。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首欢快的彩铃,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是天云吗?你小子从武德回来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迈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张天云一听,精神立马就来了,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笑道: “哦,是陈哥啊!我回来了,你老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还叫陈哥啊,我可不敢当了,我还准备过来拜访你呢!你现在可是县领导了!”陈迈调侃道。 “别,别,你少来这套。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事?春运还没结束吧?”张天云假装生气道。 “哎呀,当领导了就是不一样了,天天春运、春运的。我这一交警队长,领导总不能天天让我亲自上阵吧?我也得回家吃饭啊!”陈迈抱怨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交警队长?陈迈升大队长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事组织部没跟厉正刚通气? 厉正刚可是到任了,就算这事在厉正刚来之前就定了,组织部也应该给新任县长提个醒吧? 毕竟公安局可是县政府的“亲儿子”,交警大队大队长那可是副科的级别,还是个重要岗位。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肯定是武德那边在搞什么鬼。 他,就是那个在县长调任期间,实际上挑起了县长大梁的常务副县长——武德之,这心思,深得跟迷宫似的。 “嘿,天云,愣那儿干嘛呢?我这不过开个玩笑嘛!”陈迈见张天云半天没吭声,急忙打圆场。 “啊,啊,没什么,就是外面风突然大了,我去关个窗。”张天云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天云啊,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个正事儿,你可别误会我的好意啊!”陈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说吧,什么事?”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是,你跟武志强那小子,是不是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啊?”陈迈试探地问。 “武志强?”张天云心里猛地一紧,心想陈迈怎么突然提起这家伙了,难道武志强要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我和他?能有啥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来县委几天,连他长啥样都没见过呢! 怎么了?是听到什么对我不利的传言了吗?”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武志强小子,跋扈得很,仗着武家在雍平那点势力,到处拉帮结派的。” 陈迈叹了口气,“我手下的一中队长告诉我,武志强好像放话了,对你不太友好,你可得留点神啊……” 听着陈迈的话,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和陈迈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陈迈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从陈迈的口气里,张天云就能感觉到,这家伙肯定没说实话。 武志强放话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但这话很可能是直接对陈迈说的,至于那个中队长,估摸着就是陈迈编出来的一个幌子。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敏锐地感觉到,陈迈和武德之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自己之前的敲打而有任何松动,反而可能更加紧密了。 陈迈的这番话,无疑是一个信号。 “知道了,麦子!谢谢你提醒我,咱俩是兄弟,这点儿事儿算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张天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低沉,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这个陈云山,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一旦厉正刚的位子坐稳了,自己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了。 这可不是张天云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他和陈迈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陈云山也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今这局势,真是让人头疼啊! 哎,你说这政治圈啊,简直就是个大染缸,里面的事儿,残酷得跟冬天的冰锥子似的,直戳人心。 不管咱们的厉正刚大兄弟心里有多不乐意,那结局就像被定了格的动画,他压根儿没法儿改。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无奈,换做任何一位江湖好汉,估摸着也得这么办! 陈迈呢,耳朵跟雷达似的,早就捕捉到了张天云话里头那些飘忽不定的“隐形小翅膀”,只是吧,他这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跟上张天云的节奏,就像是看着复杂的舞步,自己却只会原地踏步。 于是,他也就只能在那儿“嗯嗯啊啊”地应和着,电话里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得嘞迈子兄,今天咱就聊到这儿吧!等哪天风和日丽,心情倍儿爽的时候,咱再找个地儿搓一顿,到时候我来买单,你可别跟我客气哦!” 张天云这话一出,就像是给这略显沉闷的对话添上了一抹亮色。 第36章 不速之客驾到 挂断电话后,张天云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得烦躁。 他溜出房间,穿过亮堂堂的客厅,跟尹素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脚底生风地窜上了楼顶。 这时,雍平县城的夜晚已经悄然降临,虽然地方不大,但灯火阑珊,从楼顶望去,还挺有那么点都市的韵味。 张天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夜风轻轻拍打着脸颊,活像个沉思者。 他心里那个郁闷啊,已经把陈云山吐槽得体无完肤了,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猪队友”一枚。 他试着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陈云山,会怎么做呢? 最保险的法子嘛,当然是按兵不动,任凭上面领导怎么折腾,我自个儿稳如泰山,手里还攥着公安局这个香饽饽,谁敢轻易来招惹? 等局势明朗了,再随机应变。 不过,这法子虽然稳当,却不是最优解。 上策嘛,当然是早点站队,虽然风险系数高了点,但回报也丰厚啊。 “这陈云山咋就这么不开窍呢?要是我……”张天云小声嘀咕着, 突然,他猛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谁说陈云山笨了?人家这不是早就站好队了吗?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后背直冒冷汗,自己刚才真是太冲动了。 陈云山那老狐狸,靠向武德之不就是站队嘛? 再说了,人家比自己老练多了,自己能想到的,他能想不到? 自己纠结的那些事儿,人家可能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豁然开朗,厉正刚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帮他站稳脚跟,才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不管是谁,都不能感情用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铁定的规矩,自己懂,陈云山能不懂? 要是厉正刚真垮了,陈云山会替自己说话吗?想通了这些,他心里轻松了不少,烦恼也随风而去。 “天云,天云,有客人来了!”张天云在楼顶独自享受了一会儿宁静,突然听到楼下尹素娥的呼唤。 “客人?这会是谁呢?”张天云心里嘀咕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雍平的夜景,然后慢悠悠地朝楼下晃去。 刚踏进客厅, 张天云猛地一愣,眼前出现的竟是汽车站的大当家马涛和副当家陈科。 望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礼品,他一时间有点儿懵,不知道该咋开口。 这俩人一见张天云进门,立马站了起来,马涛更是满脸堆笑地说: “哟,张主任回来啦!我和老陈早就想来看看您了,可春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前天还说要来呢,听说您又跑武德去了。这不,直到今天才有空,真是不好意思,有点儿失礼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尴尬啊,老爸老妈还在旁边呢,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这么夸,他还真有点儿不自在。 他偷偷瞟了一眼老爸张德年和老妈尹素娥,只见二老已经愣得跟木头似的了。 关键时刻,还是老妈尹素娥机灵,一看张天云的眼神,立马就明白了,说道: “天云啊,你们聊着哈!客人的茶水我都给倒上了,我和你老爸出去买个暖脚壶。” 说完,她就拉着老爸张德年,跟马涛和陈科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马站长,陈站长,你们二位真是太客气了。我这儿你们其实不用来的,春运这么忙,哪儿有闲工夫啊。”等二老一走,张天云笑着说道。 对于这俩人的到来,张天云心里那是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自己和汽车站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不就是上次自己在车站露了个脸吗?至于拿这么多东西来“封口”吗? 张天云这么想,可马涛和陈科可不这么想。 在他们眼里,张天云那是厉正刚眼前的红人儿,上次车站的事儿又让他给撞见了,这事儿如果不摆平,那后患可就大了。 再说了,上次张天云走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陈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这才跟马涛汇报,俩人才厚着脸皮上门来了。 “张主任,您这话就说得太见外了。咱汽车站可是县委县政府领导下的国营单位,县委县政府一直都很重视客运工作。 而您呢,又是县委新一代干部的代表,以后我们车站的发展肯定还得靠您多关照。我和老陈过来拜访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马涛说道。 张天云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人都来了,礼物他也准备收下了。 这点儿东西不收,他们俩是不会安心的。于是,他转而聊起了别的。 张天云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车站运营的小看法,当然了,他也挺能理解车站为啥要提高收费。 马涛和陈科一听,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对张天云的“开窍”感到挺欣慰。 不过呢,他俩还是觉得张天云毕竟年轻,初来乍到县委,胆子应该还没那么大,这么快就坦白心迹,即使他俩没送礼,他也不敢再有动作吧? 张天云不会轻易把这事儿说出去? 张天云斜眼瞅了瞅他俩,心里暗暗发笑。 他前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俩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于是他慢悠悠地说: “雍平这地儿偏远,客运问题,尤其是春节那会儿,简直就是老大难。 现在社会发展了,党和政府也开始关心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了。我呢,是管信访的,最近群众的投诉啊,客运方面是最多的。 县委、县政府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这事儿一直压着没动。” 说到这儿,张天云停了停,又瞟了他俩一眼。嘿,马涛和陈科的脸色果然变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安。 他俩心想:这张天云怎么突然聊起这个话题了? 张天云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啊,这个问题总得解决。只是县委、县政府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改善。 这个问题一旦动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整个雍平的客运行业可能都得重新洗牌。 所以啊,你们车站得提前做好准备,心里得有个数。不然的话,到时候手忙脚乱,事儿可做不好。” 马涛和陈科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这张天云说得跟真事儿似的,难道上面真的对车站有意见了? 按理说应该不会吧,车站每年给县财政的贡献可大了去了,县领导怎么可能跟钱过不去呢? 不过他俩也知道,无风不起浪。党和政府的政策变化,哪能用常理来揣测? 而且“民生”这个词现在可火了,说不定哪天雍平的客运行业就真变天了呢。 一想到这儿,马涛和陈科的脑门儿上立马冒出了冷汗。 两人急匆匆地凑到张天云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张兄,雍平客运那可是块大肥肉啊,油水多得很!要是真有啥变动,咱们哪还能像现在这样风光?” 张天云心里偷着乐,他刚才那些话纯属瞎掰,但也不是毫无根据。 他依稀记得前世接下来几年,上头会大力整顿“民生”问题,打破汽车客运的垄断不过是迟早的事。直至后来客运个体化。 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说,想给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提个醒。 第37章 新年开工大吉 望着两人瞬间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的脸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他以前最烦的就是官员打官腔,可如今自己身居官场才发现,有时候这官腔还真是不得不打。 就拿这俩人来说吧,自己之前跟他们掏心掏肺地聊,他们却觉得自己年轻好欺,眼神里满是轻蔑。 现在自己稍微敲打了他们一下,嘿,这脸变得可真快!恭敬就不用说了,连眼神里都透着敬畏。 看来,这恩威并施、如何说官话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呢! “行了行了,两位站长,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这种大事得领导们一块儿商量,还得人大审议批准呢,你们就耐心等待吧!”张天云说道。 马涛和陈科虽然心有不甘,但张天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敢再追问。 心里琢磨着赶紧去其他领导那儿探探口风,一时间两人都坐不住了。 张天云看他们那样儿,心里直想笑。他压根儿不担心马、陈二人会去别处打听消息。 政策这东西,谁能说得准?稍微有点级别的领导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比如“着力解决客运问题是方向,但我个人认为这事儿得慎重考虑……”之类的。 至于个别职能部门嘛,说不定还会矢口否认。不过他们公信力不够,这俩哥们儿问来问去只会越问越迷糊。 “时间不早了,我看二位也是急着回去,我就不挽留了。”张天云微笑着说道。 马涛和陈科一听,脸色微红,马涛尴尬地笑道:“还是张主任您眼光独到啊! 哎呀,这春运大军还在路上浩浩荡荡呢,车站里头也是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糟糟的一片。 你看这情形,咱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先撤为敬啦!” 他边说边给陈科递了个眼神,陈科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接上话茬: “张主任啊,这……嘿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哈!”说着,他还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礼物, “这不,特意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一盒老山参,可是去年六月从无盖山上挖来的宝贝。这不,趁着天气干燥,拿出来晾晾,药效更佳嘛,嘿嘿……” 说完,他还故意用手轻轻拍了拍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 然后,他和马涛两人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张天云心里头就嘀咕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不起眼的小木匣子上瞟。 他起身打开一看,嘿,里面还真放着一枚用红绸衬底的山参。 张天云二话不说,一把扯掉红绸,只听“哗啦啦”一阵响,百元大钞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他脸色一变,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老爸老妈不在家, 不然他们这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特别是老爸张德年,那知识分子风骨,要是知道儿子当官还收钱,自己非得丢脸丢到外婆家不可。 “看来得赶紧想办法搬出去住才行。”张天云喃喃自语道。 他赶紧把钱拢好,一数,整整两千块呢! 拿着这沉甸甸的一沓钱,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汽车站可真是油水足啊,随便一个红包就是两千块,那些直属领导还不得捞得满钵满盆? 不过说实话,张天云心里头是不想拿这钱的,但现在还回去也不太合适,万一马涛和陈科急眼了,那可咋整? 自己现在这位置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再树敌可就雪上加霜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钱收好,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种事儿以后绝对不能干了,好在汽车站这点小打小闹也出不了啥大乱子。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员要是想捞钱,受贿那可是最蠢的办法,最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 这方面的教训,那可多了去了。官场上啊,还是小心为上,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沾边的好。 这次嘛,就算是自己初来乍到,没经验咯。 被逼无奈,张天云在沙发上干坐了老半天,两位老人家愣是没回来。 眼皮开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只好乖乖回到卧室,打算小憩片刻。 可一躺到床上,他就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工作那些事儿。 厉正刚、武德之……这几个月打交道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过电影。 心想着自己这才迈进县委大院一个月的大门,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烦恼也接踵而至。这当官的活儿,可真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张天云心里一乐,知道是二老回来了。 “我就说嘛,老头子,客人早走了,天云肯定也困得不行,先睡了。”尹素娥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张天云。 “我这不是担心嘛,万一儿子跟他们谈的是公事,咱们在场,岂不是打扰了?”张德年辩解道。 “就你能!”尹素娥哼了一声,“哎,你瞧瞧,那两人送的东西可真不错,看看这是什么?无盖山参呢,市场上得好几千呢!” 话锋一转,她又说道:“老头子,我觉得那两人肯定是想让天云帮他们办什么事儿。他们管天云叫啥?张主任?咱天云啥时候成主任了?” “行了行了,老婆子,你就别唠叨了,我哪知道这些!你明天直接问天云不就得了? 这小子,人家送的一瓶酒都赶上我一月工资了,哼!”张德年有些吃味。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还吃上醋了?儿子有出息了,你还不高兴啊?”尹素娥打趣道。 …… 张天云在卧室里听得模模糊糊,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工作的烦恼也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没多久,他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天云就起了个大早,赶去上班。 雍平县县委和县政府都在一个大院子里。 他刚一进院子,就有点儿懵,心里还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琢磨着,自己到底是该去县委办公室呢,还是去县政府办公室? 毕竟他是县委的人,办公地点自然在县委这边。 不过呢,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厉正刚的得力小助手——秘书一枚,因为政府办公室就在厉大boss隔壁,找他汇报工作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咱们再聊聊雍平这地界儿,县政府办公室啊,说是管事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雍平政府里四位副县长,王平那是身兼数职,副书记加党委成员,他的心思啊,全扑在县委那边了。 还有一位冷学儒副县长,这位老兄可是从部队转业的,为啥转业?还不是因为糖尿病缠身,天天得扎针,所以这副县长嘛,也就图个清闲。 再说说另一位周刚副县长,他和武德之那是铁哥们儿,名义上管着农村工作,可实际上呢,财权都在武德之手里攥着,周刚也就是个跑腿儿的。 黄嵩山这老狐狸,手段可不一般,他居然让那个病歪歪的冷学儒兼任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 还说什么高配,其实啊,县政府办公室就是一帮闲人的聚集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雍平的官场啊,真是个奇葩,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的秘书都是从县委办公室挖来的, 政府这边呢,基本上是武德之在唱独角戏,他和黄嵩山在县委那边斗得不可开交,这场面,用一个字形容——乱! 结果呢,厉正刚这个县政府的老大,想干点啥都无从下手, 县委是黄嵩山的地盘,政府这边又乱成一锅粥,武德之又是个甩手掌柜,厉正刚这个一把手啊,真是憋屈得很。 琢磨了一会儿,张天云一咬牙,决定直接去找厉正刚, 今天是上班头一天,县领导们都得去各科室串串门儿拜个年,厉正刚身边可不能少了自己这个贴心小棉袄。 第38章 破冰需狠手 张天云轻轻一推,厉正刚办公室的门便应声而开。 一踏入门槛,他就瞧见了厉正刚正对着一份文件皱眉头,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即便是招呼张天云坐下,厉正刚的眼神也像是飘在半空,没找到落脚点。 张天云见状,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厉今儿个是咋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既然人家没主动开口,张天云也就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给自己泡上了一壶好茶,慢慢品味起来。 “小张啊,来来来,帮我看看这玩意儿,我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儿。”厉正刚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困惑。 张天云一听,连忙凑了过去。 这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厉正刚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张武德之和黄嵩山的“势力版图”。 表上,“武”、“黄”二字赫然在目,后面跟着一长串部门和县科局的名称,简直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地图。 张天云心里那个忐忑啊,这种私下里的小九九,竟然被厉正刚堂而皇之地写在纸上研究,还对自己这么不设防,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不自在。 “厉书记,您这是有啥说啥,不藏着掖着,我佩服。不过,这……”张天云指了指纸上的几个部门名称,试图引导厉正刚说出他的疑惑。 厉正刚一看张天云懂了,便继续道:“你看这组织部,按理说应该是县委的直系部队,副科以上的干部任命都得黄嵩山点头。 可偏偏这组织部部长刘万河,却是武德之的人,你说这世道,是不是挺逗的?” 张天云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再瞅瞅这张“版图”,黄嵩山和武德之那是缠得跟麻花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书记那边,手伸得长点,还能理解,毕竟党领导一切嘛。可武德之这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摸不着门道。 厉正刚见状,哈哈一笑:“你再瞅瞅这个,做茶叶我可是行家,而且把雍平打造成茶叶名县,那可是写进了咱县政府经济工作会议报告的。你对此有啥高见?” 厉正刚的手指在县茶叶办的位置上轻轻一点,张天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雍平县茶叶办,那可是个正科级单位,想当年雍平的茶叶,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 改革开放后,为了发展茶叶产业,雍平还专门成立了这么个部门。 可这些年,雍平的茶叶是越做越差,茶叶办也跟着没落了。 特别是去年,茶叶办还闹出了个大笑话,竟然弄了一批假农药和化肥,还鼓励各乡镇采购。 这事儿,想想都让人头疼。 哎,你听说了吗?茶叶办主任马龙那档子事儿,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太坏了! 不过呢,这些年茶叶办的风头确实不如往昔,再加上马龙背后有武德之撑腰,这事儿就这么悬而未决,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嘿,我觉得啊,咱们雍平这地界,山多农民多,给乡亲们找条发财路那是必须的。 厉县长,您在雨农区那会儿,不就是搞茶叶的行家里手嘛!”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着,还不忘给厉正刚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可厉正刚呢,先是笑了笑,接着眉头又拧成了麻花,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厉县长,今儿个是您新年第一天到岗,不去各科室转转?”张天云试探着问。 “一早去过了,县委那边黄书记盯着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厉正刚回了一句,眼神却飘向了窗外,心思明显不在这里。 张天云一看,自己这会儿也没啥事儿,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呢,厉正刚突然开了口:“哦对了,黄书记刚说了,下午县委、县政府要开个大会,县里几个大局的头头脑脑都得来……”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厉正刚的言外之意。 这次会议可不简单,直接关系到雍平一年的工作大计。 厉正刚这是担心自己在会上说不上话,被武德之和黄嵩山给挤兑了。 这俩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指不定又要给厉正刚下个绊子。 张天云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一抬头,发现厉正刚正盯着台历背面出神。 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嘿,台历背面密密麻麻全是厉正刚亲手写的小字,写的正是上次他们商量的工作方向。 特别是“韬光养晦”这四个字,写得那叫一个重,仿佛能透出纸背。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厉正刚顺手扔给张天云一包烟,张天云接过来,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儿,才缓缓吐出来。 “进了县城,和栗子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厉正刚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心里明镜似的,雍平现在的局势,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刺,想摸都摸不得。 厉正刚这位新官上任,可真是被组织上抛了个烫手山芋。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像被堵了口的火山,找不到出口喷发。 他暗自嘀咕:“兔子急了还咬人,咱这境地,总得找点出口不是?” 这么一想,他眼睛忽地一亮,脱口而出: “县委县政府这会议,怕不只是谈谈工作规划那么简单吧?记得您上次就说过,今年是雍平的‘坎儿年’,这坎儿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有些领导不是不作为,就是乱作为,更有甚者,还把老百姓的利益当草芥,只顾着自己腰包鼓起来,百姓却遭了殃。这些问题,咱们得直面,不能躲!” 厉正刚眼神一亮,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啪”地一拍桌子,吓得张天云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沉吟片刻,问道: “你是说……但问题是……”厉正刚边说边指了指桌上的台历,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张天云嘿嘿一笑:“凡事啊,得对症下药,雍平现在这副乱摊子,不下猛药怎么行? 再说了,您这新官上任,想干点啥,这局面不打开怎么行?” 厉正刚双手一攥,张天云这话算是说到他心窝子里去了。 雍平这局面,硬得跟铁桶似的,哪哪都碰不得,不烧几把火,还真不行。 “厉县长,您也别太焦虑,人事那块儿,毕竟是组织部的事儿,干部的提拔任命还得黄书记点头。您刚来,这方面不用您操心。” 厉正刚身子一震,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的小九九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想让自己当那个“放火”的,火烧完了,他就坐山观虎斗了。 “你这小子。”厉正刚笑了:“也不知你这套是从哪儿学来的,不过,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要做,咱们就做彻底点。明后两天,我去武德走一趟。 你就别跟了,去联络一下栗子坪、燕山这几个乡,我从武德回来,就去那边调研。” 张天云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厉正刚在雍平虽然显得有点孤立无援,但他可是市委下来的,到市委那边找点支援,应该不是难事。 张天云轻轻抬头,朝窗外撇了一眼,嘿,天空跟被谁蒙上了一层灰布似的,沉甸甸的,看来老天爷这是要玩变身游戏了啊。 第39章 新年常委会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的张大秘吗?我一大早就溜达到你那,想给你拜个早年,结果扑了个空,敢情你躲这儿来了,害我上演了一场‘寻人记’。” 张天云刚从厉正刚的“龙潭虎穴”里溜出来,脚还没迈热乎呢,雷鸣那标志性的高音喇叭就响起来了。 雷鸣身边还站着一位,张天云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冤家路窄嘛,原来是清河镇的武志强武镇长。 “雷大主任,新年好啊!您这礼数也太周全了,厉县长找我聊了几句家常,这不,还没顾上去县委串门儿呢。”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可不是嘛,柳主任刚组织了个新年第一会,就差你一个,这会议开得跟没吃饱饭似的,差点意思。”雷鸣接茬道。 张天云应了一声,眼神却偷偷瞟向武志强,这家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也不瞧瞧自己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消化得了吗? “哎哟喂,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张秘书引荐一下!这位是清河镇的武镇长,年轻有为,短短两年,清河镇的经济就跟坐火箭似的,嗖嗖往上涨,全县第一了!” 雷鸣连珠炮似的说着,那嗓门,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这县政府啥时候成了相声大会了? 张天云心里憋着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哦,原来是武县长的公子啊,失敬失敬!虎父无犬子,果然名不虚传!武镇长,您好您好!” 武志强的脸瞬间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张天云这话,在他听来,字字句句都是讽刺,暗指他靠老爹上位。 可这是在县政府,不是他家后院,武志强只好硬生生把怒气咽回去,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主任,久仰大名!以后还得多多指教。” 张天云哈哈一笑,瞥见旁边雷鸣一脸懵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行了行了,咱们别在这儿演哑剧了,赶紧各就各位,别让新年的第一把火烧成了冷灶。” “嘿嘿,厉县长把工作一安排妥当,我就赶紧撤啦,你俩随意享受这悠闲时光吧!” 张天云脚底一抹油,留下武志强和雷鸣两人在原地。 武志强那张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旁边的雷鸣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满脸堆笑地问:“武镇长,这位姓张的,您熟?” “哼!”武志强鼻子一哼,眼角余光扫了雷鸣一下,转身就走,那架势,简直就是在说: “你这小子,在县委混了这么多年,连个新来的副主任都不把你当回事,我爸那秘书的位置,你也该挪挪窝了。” 雷鸣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武志强,生怕被落下。 张天云这边呢,悠哉游哉地逛到了县委办公室,一看柳青不在,干脆就跟办公室那帮办事员打了个招呼,顺便还给自己手下王华华、张倩他们来了波“加油打气”的演讲。 “张主任,信访局那边刚送来的材料,您要不要瞅瞅?”王华华,这小伙子今年刚考上公务员,平时话不多,这时候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信访这块儿可是他负责的。 他接过材料一看,哎哟喂,这可是个大新闻——清河镇那边被查封的几家私营小煤矿,竟然又偷偷开工了! 张天云嘴角一勾,心想这信访局的唐局长可真是够胆儿肥的,这种材料都敢往上递。 他不知道清河镇是武志强的地盘吗?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嘛! “这材料,你给柳主任送去吧!”张天云吩咐道。 “好嘞。”王华华应了一声,正要收材料呢。 “等等!”张天云又叫住了他,从王华华手里夺回材料,掏出笔来,“唰唰唰”写了一行字:“问题严重,需重视!转柳青主任阅。张天云。” “行了,这下给柳主任送去吧!”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 溜达了一会儿,张天云走到走廊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心里琢磨着:这信访局的唐谦啊,我得找个机会见见他。 从这份材料来看,这小子工作还是挺到位的,至少他敢如实向县领导反映情况。 在雍平这个地方,能跟武家对着干的人,可不多啊! 不过张天云心里清楚得很: 嘿,你知道吗?那份资料啊,就算飞到黄嵩山手里,估摸着也是白搭。 黄嵩山大人有大量,哪会为了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跟武德之过不去? 再说了,那事儿本来就跟捉迷藏似的,没影儿的事儿!等检查的大部队一到,嘿,那些矿主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了。 人家既然能摆平武志强,自然也有手段让检查人员睁眼瞎,愣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转眼间,下午的阳光洒满了县委大院,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 今儿个的大会,可是在县委那大气派的大会议室里开呢!县委县政府的头头脑脑们自然是一个不落,连县里那些重要部门的领导也都闻风而动,齐聚一堂。 新年新气象,大伙儿一块儿琢磨着雍平这一年的新打算,这老传统了,年年如此。 上午那会儿,柳青就已经指挥着办公室的小伙伴们忙前忙后,接待来宾了。 张天云这家伙,那会儿正好不在,逃过一劫,悠哉游哉地看着别人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人潮涌动,张天云也加入了打招呼的大军,去年跟厉正刚一块儿出去溜达了一圈,这回来的人里头,他大多都脸熟,聊起天来那叫一个顺畅。 “哎哟,陈叔,新年好啊!您这精神头儿,简直赛小伙儿嘛!”张天云一眼瞅见了陈云山,立马凑上前去,满脸堆笑。 “哦,是天云啊!新年新气象,你也快乐哈。”陈云山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这不,林业局的林局长适时地凑了过来,陈云山顺势跟张天云简单扯了几句,就借着跟林局长聊天的由头,脚底一抹油,撤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陈云山这突然间的冷淡,摆明了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站对立面去了。 两点整,会议的大幕正式拉开,县委常委们悉数到场,一个个在主席台上坐得端端正正。 张天云呢,只能坐在后面几排,远远地望着台上的大佬们。 今儿个的黄嵩山,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作为一号人物,他自然是打头阵,率先开腔。 武德之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过头发倒是精心打理了一番,油光水滑的,坐在厉正刚旁边,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武德之后面是王平,这家伙倒是挺随性,穿着打扮不讲究,时不时还跟旁边的政法委书记张华杰嘀咕几句,看上去心情挺不错。 张天云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王平啊王平,你身为副书记、副县长,还是党委常委,这排名按理说该是第三把交椅,可瞧瞧你这轻松自在的样儿,好像这排名的事儿,压根儿没放心上嘛! 他悠哉地坐在武德背后,心里正琢磨着各种奇思妙想,就像在观看一场默片电影,没有配音的那种。 会议的大幕由柳青这位“导演”拉开,今天的重头戏嘛,就是给新一年的蓝图添上几笔亮色,说白了,就是得在经济这片大海里稳住舵,让增长的浪花高高跃起,还得确保小船稳稳当当的。 黄嵩山一马当先,开启了他的“全县总动员”演讲模式,从东线到西线,从南岗到北坡,那宏观战略讲得是滔滔不绝。 可咱们这位张天云同志呢,心里头直犯嘀咕:“这说的都是啥呀,感觉就像飘在天上的云,摸不着边际,也没啥新鲜劲儿。” 于是,他干脆开启了“选择性收听”模式,耳朵听着重点,眼睛却忙着跟天花板上的彩灯玩起了“数数游戏”。 终于,一阵热烈得跟夏日暴雨似的掌声把他从“数灯大赛”中拉回了现实。 哎,黄嵩山这场“单口相声”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整整一个小时啊,这口才,不服不行! 第40章 新官上任点火炮 张天云猛地抬头,只见黄嵩山正笑得合不拢嘴,接受着大家的热情致敬。 他轻轻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那热烈的掌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渐渐平息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雍平县的新任县长——厉正刚同志,为大家带来新一年的政府工作展望!”柳青拿起话筒,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身子往前一凑,腰板挺得笔直。 他偷偷瞄了一眼台上的领导们,嘿,好几个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表情。雍平这摊子事儿,厉正刚能有啥高招?他的指示能落到实处吗?万一成了空谈,厉正刚可咋收场? “黄书记的讲话,那叫一个鼓舞人心啊!我呢,作为政府这边的新面孔,今天也来凑个热闹。” 厉正刚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端起茶杯悠闲地啜了一口,那双眼睛跟鹰似的,全场扫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大家都知道,我厉正刚是雍平的新客,工作还在慢慢摸索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没调查就没发言权’,这话我爱听。 所以啊,指示啥的,我今天就不献丑了,免得说了些外行话,让人笑话。 政府工作的具体事务,我待会儿交给武德之同志来细说。 他可是雍平的老将了,我之前他就是代理县长,雍平政府的那些事儿,他比谁都门儿清。” 厉正刚这话一出,全场人都愣了,一个个跟看魔术似的,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黄嵩山那些常委们,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原本都等着看厉正刚怎么乱指挥呢,结果人家来了个“不接招”。 “不过啊……”厉正刚故意拉长了音儿,全场立马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虽然我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指示,但话总得说几句。 来雍平这几个月,我干了啥呢?告诉大家,我给自己加了个号——雍平的‘家庭医生’,给雍平好好地把了把脉。 哎,同志们,这脉象可不太好啊! 去年年底那会儿,咱们雍平…… 嘿,你们知道吗?我溜达到信访局那边探了探风,结果发现唐局长的办公桌上,举报信堆得跟小山似的,简直可以开个“信件展览会”了! 我随手翻了翻,嘿,这群众反映的问题啊,五花八门,啥行业的都有,有的事儿听起来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厉正刚这家伙一开口,那声势,简直跟打雷似的,吓得下面的人一个个跟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等着他接下来的“好戏”呢。 他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那音调又往上飙了几个度: “来来来,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几个重点。先说财政局啊,你们知道吗?去年咱们县财政赤字好几千万呢! 这些钱到底去哪儿‘旅行’了?你们是怎么给咱县的‘钱袋子’把关的?这里面有多少‘冤枉钱’啊?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揪心的是,老百姓该得的实惠愣是没到手! 咱雍平啊,是个多民族大家庭,土家族、白族的兄弟姐妹特别多。按照咱们党的政策,对少数民族那得是特别关照的。 可你们瞧瞧,去年国家给燕山、栗子坪那些少数民族乡的扶持款,愣是没到乡亲们手里! 上头明明说了,这钱得直接发到老百姓手上,你们这是咋执行的?” 再说说茶叶办吧,今天马龙主任不在,会后你们可得给他好好‘补课’啊。 你们听听,几十万的假化肥、假农药,愣是把好端端的茶园给祸害了,直接经济损失好几百万! 茶叶办这是在干啥?这不是在坑人吗?这哪儿是人民的公仆啊,简直就是人民的‘冤家’嘛! 对于这种不作为、乱作为的干部,咱们得狠狠查处,情节严重的,还得请检察机关出手,把他们送上法庭,这事儿咱们可绝对不能含糊!” …… 厉正刚这一通“狂轰滥炸”,会议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大家都跟木雕泥塑似的,动都不敢动。新官上任嘛,总得烧几把火,这大家都知道。 可像厉正刚这样,火烧得这么旺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县长在新年第一会上就这么指名道姓地开骂,厉正刚估摸着也是开了先河了。 财政局局长吴学书呢,这时候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这财政赤字,能全怪他吗? 哎,说起来都是前任那帮大佬爱搞大场面闹的,结果厉正刚一来,几句犀利的批评,直接把那些问题给戳穿了,黄嵩山和武德之俩人,脸绿得跟苦瓜似的,想反驳都张不开嘴。 特别是厉正刚扯到民族问题上,那叫一个一针见血,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厉正刚说得对,但当时嘛,也是被县里的压力逼得没办法,才弯了腰。 这一弯可好,事情闹大了,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黄嵩山和武德之心里那个悔啊,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黄嵩山好几次想开口,结果就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厉正刚那是证据在手,说话底气足,他们还能怎么狡辩? 特别是武德之,厉正刚提到的财政局和茶叶办,那可都是他手底下的兵,这一波操作,简直就是向全县人民宣告: “看好了,这政府里谁说了算!” 这比开大会发号施令还管用呢! 黄嵩山和武德之原本以为厉正刚是个温文尔雅的官二代,没想到这哥们儿玩的是“扮猪吃老虎”,这一出手,直接把雍平的天都给捅了个大窟窿。 黄嵩山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厉正刚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狠角色,他就不该逼得那么紧。 现在看来,这厉县长简直就是个“拼命三郎”,万一雍平政坛真地震了,他这个书记可脱不了干系。 “会后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给他点甜头尝尝,不然这狗急跳墙了,大家都得玩完!” 黄嵩山心里盘算着,“还好他点的那些单位都是武德之的人,武德之现在应该比我急吧?” 这么一想,黄嵩山心里还稍微舒服了点。他现在就盼着厉正刚能适可而止,毕竟稳定压倒一切嘛! “咳咳,我刚才可能话说重了,没控制好情绪。 还有很多问题咱们以后慢慢聊,今天是县委县政府的第一次会议,我就给大家留点面子吧!”厉正刚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不少。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张天云坐在角落里,心里暗自得意。 他刚才可是给厉正刚出了个“好主意”,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再说厉正刚,那真是个演技派高手,刚才那一番发作,简直是气场全开,吓得那些心里有鬼的干部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着头生怕被他盯上。 “哎,说起去年,我自己也得举个手,说声抱歉。 本来嘛,组织让我十月份就来挑大梁的,结果我一拖拖到了十一月底,跟领导班子交接的时候,那场面,简直是手忙脚乱,该办的事儿没办,该敲打的干部也没敲打到。 在那之前,武副县长临时接了班,他老人家心慈手软,想着给那些偷懒耍滑的干部一点自我反省的时间。 结果呢,人家压根儿没领情,到现在,有的人连句‘对不起’都没跟县委、县政府说过,书面检讨更是别提了。这事儿,咱们真得琢磨琢磨……” 厉正刚一番话,虽然语气柔和了不少,但话里藏针,听得人心惊胆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厉正刚来雍平这几个月,你们这些大佬压根儿就没上门汇报过工作,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第41章 武副县长沉得住气 “行了行了,我今天就啰嗦到这里。接下来,政府工作这块儿,我想请武县长来给大家说道说道。” 厉正刚说完,转头朝武德之微微一笑,咔嚓一声,话筒就静音了。 武德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他平时话不多,但肚子里全是主意。 今天被厉正刚这一手打得有点懵。雍平的政府工作,他早就门儿清了,但跟厉正刚压根儿就没对过剧本。 这时候让他上来讲,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厉正刚:“嘿,我想架空你呢!” 厉正刚新来的,情况还没摸透,你武德之不早说,非得这时候来秀肌肉? 可这种情况下,厉正刚刚点了一把火,自己又被点了名,要是不开口,全县干部都得知道他俩不对付。 这事儿要是传上去,那就是自己不配合厉正刚的工作。厉正刚可是组织上派来的县长,你不配合他,那就是跟组织唱反调,跟组织讨价还价。 这帽子一旦戴上,后果嘛,嘿嘿,自己想吧! 哎,你说这事儿,就算上头有人罩着,有时候也得吃瘪,不是吗? 但咱们这位武德之副县长,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抄起话筒,开腔了。 声音不大,却跟串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颗颗都精准地敲在了上次县经济工作会议的鼓点上,其他政府杂七杂八的事儿,他愣是一个字没提。 要知道,上次那经济工作会议的报告,可是厉正刚大笔一挥,亲自主持的,里面提到的那些大项目、大计划,哪个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金豆子? 武德之呢,他现在干的活儿,就像是给那份报告添枝加叶,再配上几个得力干将,把它从纸面儿上搬到现实中来。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无懈可击,厉正刚就是想挑刺儿,也找不着北。 毕竟,武德之可是常务副县长,手里握着经济建设的尚方宝剑,说话办事儿,自然有他的分寸。 这时候,张天云坐在那儿,跟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似的,笔记本翻得哗哗响。 其他人嘛,心思早就飘到爪哇国去了。 下面的那些局长、科长们,被厉正刚刚才那番话烧得屁股跟坐针毡似的,就盼着会议早点散场,好回去冷静冷静,琢磨琢磨领导的弦外之音。 再看看上面坐的那帮常委,一个个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毕竟厉正刚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这样一来,整个会场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儿微妙了。 张天云一边记笔记,一边在心里给武德之竖大拇指。 要说这武副县长,业务能力那是杠杠的,对雍平这片地儿,了解得比谁都透。 老百姓心里那点小九九,下面人脑袋里那点小算盘,他是一清二楚。 他发言的时候,那些关于新一年县委县政府的重点项目,还有他提到的几个注意事项,那简直是神来之笔,看得人眼界大开。 “我说呢,武德之对厉正刚当县长这事儿心里头不痛快,原来他自己才是雍平这块宝地的最佳掌门人啊!”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还抽空瞟了一眼厉正刚,只见他听得也挺认真,时不时还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天云心想,厉正刚这是在演戏呢,还是真的被武德之的发言打动了?反正从表面上看,他们俩之间那点小摩擦,似乎是烟消云散了。 武德之一讲完,这会议室里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不少。 会场里,掌声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掌声啊,八成是大家伙儿在暗喜: “嘿,终于要解脱这漫长的会议啦!” 书记、县长,连带着常务副县长的大段发言都一一落幕,会议的重头戏算是圆满落幕,接下来的议程嘛,柳青只是简单走了个过场,瞧瞧,散会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边,连六点都没到呢! 按老规矩,会议一完事儿,常委们该下场和群众打成一片,拉拉家常,摸摸底细。 可今儿个,县长和书记两大巨头愣是没现身,就武德之和王平带着几位常委象征性地溜达了一圈,算是走了个形式。 “小张啊,上午咋没见你人影儿?”会场的人渐渐散去,张天云正琢磨着撤呢,柳青那双锐利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柳主任好!这不,厉县长那边一早给我派了活儿,我完全不知道这边还有会议要筹备呢,正准备找您汇报一下呢!”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回答,柳青可是县委常委,得罪不起的主儿。 “嗨,小事儿一桩!”柳青大手一挥,笑得那叫一个豪爽, “你把厉县长交代的任务办好才是正经事,县委办公室那些琐碎活儿,你有空就搭把手,没空就甭管,我当初让你管保密和信访,也是考虑到这点。” 张天云干笑两声,心里直犯嘀咕,柳青这是明摆着在向自己示好啊,厉正刚这把火算是烧出了点动静,黄嵩山那边似乎也松动了些,知道逼人太甚可不是明智之举。 “武县长好!”正琢磨着呢,武德之恰好从张天云身边经过,张天云连忙转身,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 嘿,您猜怎么着?武县长旁边跟的竟是武志强,雍平三镇的领头羊,今儿个会议也是座上宾呢! “你好!”武德之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赞许,“雍平像你这样用心的年轻干部可不多了,我刚才讲话,全场就你一个在认真记笔记。”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心里头既佩服武德之观察入微,又琢磨不透这话背后的意思。 武德之的心思,那可真比海底针还难猜,脸上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志强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张天云,厉县长的得力助手,以后你来县委县政府汇报工作,可得多打交道。” 武德之热情地拉着武志强,一副要将两人拉近的架势。 “嘿,志强,你们俩以后肯定得常碰头。”武德之转身对武志强眨眨眼笑道。 “天云啊,这位是我家小子,在清河那边混了个镇长当当。 你们年轻人嘛,都是干部界的新星,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武德之拍着武志强的肩膀介绍道。 “武镇长,久仰大名!真是荣幸之至!”张天云连忙笑眯眯地迎上去,心里却在嘀咕: 这武德之的气场可真够强大的,站他旁边我都觉得自个儿有点气短。 “张主任,幸会幸会!我可是早就想和你见个面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你在雍平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武志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伸出左手就要跟张天云来个友好握手。 张天云硬着头皮一握,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上午见我还跟斗鸡似的,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在武德之面前,他还真会装乖啊! “好啦,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武德之淡淡一笑,朝柳青点了点头,然后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 武志强也赶紧跟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张天云看着武德之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厉正刚今天发那么大的火,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事人一样。 至少我是没看出来他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武德之一走,张天云和柳青也就没啥好聊的了。两人随便扯了几句,柳青也拍拍屁股下班了。 第42章 财政局长请喝 下班铃声一响,张天云却没急着往家赶,而是溜达到了厉正刚办公室的门口,咚咚咚敲了几下,里面静悄悄的,连个回声都没有。 他心里琢磨着,这俩人——厉正刚和黄嵩山,会议一完就不见了踪影,八成是黄嵩山拉着厉正刚去“促膝长谈”了,谁让他会上突然放了个“大炮仗”呢! 既然厉正刚不在,张天云也不想傻等,毕竟电话联系也方便,厉正刚真有急事找他,一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他转身欲走,路过县政府办公室,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大家都忙着回家呢。 “嘿,这不是张主任嘛!稍等片刻!”张天云刚迈出步子下楼梯,就被一声招呼给拽了回来。 他回头一瞧,嘿,这不是财政局长吴雪书嘛,正从政府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冲着他摆手呢。 “哟,吴局啊!您这是找我呢?”张天云惊讶地问,“您是来找厉县长的吧?他临时有事先撤了,要不您改天再来?” 吴雪书一听,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不是,我是专门等您的!厉县长那儿,我可不敢这时候去凑热闹!” 说到这里,他明显有点不自在,顿了顿又说: “张主任,今儿个您可一定得赏脸,车我都备好了,就是一顿家常便饭。”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心里暗暗佩服吴雪书的精明,这家伙算得可真准,厉正刚一不在,他就知道自己会过来,散会后就在办公室“守株待兔”呢! 吴雪书找他干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天他被厉正刚点名批评了,自己又算是厉正刚的“铁杆粉丝”,他不找自己还能找谁? 不过话说回来,财政局一直是武德之的地盘,吴雪书咋不找武德之诉苦呢? “吴局,您这也太客气了!谈工作您随时找我嘛!这吃饭……” “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就是吃顿饭!”张天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雪书给打断了,“来来来,张主任,这边请!” 张天云被他半拉半拽地弄下了楼,楼下一辆奥迪车正等着呢,吴雪书亲自给他开车门,等他坐稳了,自己才上车。 “出发,晓尔山庄!”张天云无奈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吴雪书这家伙简直是急不可耐,活像要直接把人拽进饭局似的。 没办法,张天云只好摸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尹素娥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车子嗖的一下就到了晓尔山庄,今天是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山庄这边还显得有些冷清。 张天云刚一下车,门口就迎上来三个人。 他仔细一看,哟呵,这不是财政局的两个副局长嘛,一个叫刘烨,一个叫汪松,俩人都挺面熟的。 第三个人让张天云愣了一下,这不是贺军嘛!他俩可是考公务员时的战友,高中时还是同学呢,他怎么也会在这儿? “军子,这位是张主任,你应该认识吧!” 吴雪书笑眯眯地说着,转头看向张天云,“军子是我外甥,我老早就听他提起过你,说你读书时成绩顶呱呱,他自愧不如呢。今天特地请你吃顿便饭,我就把他也叫过来了。” 张天云哈哈一笑,贺军可是青干班第一期的高材生,前年就提了副科,早就听说他背后有人,原来这后台就是吴雪书啊。 “怎么样?军子,在无盖山那边还习惯吧?你们今天不是也上班嘛?”张天云打趣道。 贺军神色有点复杂地看了张天云一眼,他读书时就被张天云压了一头,本想从政了有背景了能超过张天云。 结果现在呢,自己还得靠舅舅千方百计地拉来陪他吃饭,这人比人,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跟你比不了啊,天云。无盖山那地方,简直就是深山老林,跟县委大院那是天壤之别。 从小你就比我强,现在还是一样。”贺军倒是挺实在,跟张天云说话也没有吴雪书他们那种客套。 “无盖山哪能和栗子坪比啊?别忘了,我在栗子坪可是呆了整整两年呢!” 张天云说道,贺军尴尬地笑了笑,没话说了,张天云这话他确实没法反驳。 “饭菜都准备好了没?”吴雪书趁着贺军和张天云聊天的空档,问两位副局长。 “早就备好了,就等张主任和您来呢,咱们这就开吃吧!”刘烨赶紧上前说道。 “张主任,咱们边吃边聊吧!军子,来来来……”“张主任,您前面请,给我们带个路呗。 ”吴雪书笑眯眯地说。 于是,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迈进了晓尔山庄的大门。 吴雪书这次特意挑了个临山的包间,窗外就是虎山,白天看山清水秀,晚上则静谧宜人,简直是聊天谈心的绝佳地点。 等大家都入座了,嘿,又出了个小插曲。 吴雪书非要让张天云坐上首的位置,张天云呢,偏偏不肯,非要挨着贺军坐。 吴雪书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最后只好自己跟贺军一左一右把张天云夹在中间,刘烨和汪松则坐在了对面。 这一来,上首的位置倒空了出来,成了个摆设。 晓尔山庄的效率就是高,一眨眼的功夫,一桌丰盛的宴席就摆满了。 五个炉子呼呼冒着热气,酒是顶级的五粮液,在小县城里,这绝对是顶级的享受了。 “来来来,老刘、老汪、军子,咱们一起敬张主任一杯! 张主任,您可得赏脸啊,今天能给咱们这个面子,真是太感谢了!”吴雪书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局长都发话了,刘烨和汪松哪敢怠慢,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俩是吴雪书临时召来的,当时吴雪书说有贵客,他俩没想到这贵客就是张天云。 虽然心里嘀咕,但面上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贺军也端起了杯子,跟张天云碰了一下,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舅舅在县城里一向吃得开,今天怎么对张天云这么客气?同样是副科,自己跟张天云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吴局太客气了,来来来,咱们别分什么你我,一起走一个!”张天云笑着说完,一口就把酒干了。 “好!张主任果然是好样的,我也陪你走一个!”吴雪书也不含糊,一仰头把酒也干了。 接下来,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没一会儿就都有点上头了。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气氛越来越high。 张天云呢,就只顾着吃吃喝喝。 吴雪书不谈工作,他也不急着开口,心想:我倒要看看吴雪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哎,这世道啊,真是墙倒众人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吴雪书带着几分醉意,舌头打结却不影响他话里的那股子感慨。 第43章 局长求站队 吴雪书一开口,整个屋子瞬间静悄悄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刘烨和汪松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的会议准是出啥岔子了。 贺军这个直肠子,一看这架势,连忙问:“舅舅,会上是不是有啥风吹草动啊?” 他刚想说问问张天云,就被吴雪书一个摆手给制止了。 “张主任啊,我这次是栽了大跟头了,也不指望有啥奇迹了。我这辈子都为党效力,现在年过半百,就算组织让我回家颐养天年,我也没啥好抱怨的。” 说到这儿,吴雪书故意停了停,瞄了一眼已经愣成木桩的刘、汪二人。 贺军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插话问张天云:“天云,到底咋了?我舅舅他……” 张天云苦笑连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吴雪书为啥不找武德之了。 厉正刚那火药桶在会上就炸了,直接拿民族问题开涮,这是要整吴雪书的节奏啊! 别说武德之,就是黄嵩山来了也没用,谁敢往这枪口上撞啊?这顶大帽子一扣,谁能受得了? “张主任啊,我虽然要走,但话得说清楚。财政局那档子事,是我一个人的锅,那笔款子是我签的字,跟其他同事没半毛钱关系。 我就希望我走后,县委县政府能从咱们财政内部提拔个局长来接班。老刘、老汪他们可都是这条战线上的老兵了……”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我又不是县里的大领导,你跟我这说这些有啥用? 不过话说回来,吴雪书这招玩得挺溜,既拉拢了人心,又赚足了同情分,简直就是不走寻常路嘛! “张主任,冤枉啊!那时候我们财政也是没办法,雍雁公路的投资可是梁书记拍板的……”刘烨急了,心里头明白八成是扶持资金那块儿出了问题。 他也是党委的人,万一县委县政府拿这个开刀,他也得跟着倒霉。 张天云默默地坐着,就像个耐心的听众,专心听着几位局长大倒苦水。 然后呢,他还得替厉正刚琢磨琢磨对策。 从目前这形势来看,吴雪书对自己的那顶小官帽还是挺上心的,他巴结武德之,不就是为了仕途一帆风顺嘛。 要是官帽都没了,再混什么圈子也没意思了呀。吴雪书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也不会找他出来吃饭了。 “张主任啊,军子是我外甥,你俩老朋友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关照他。军子,愣着干啥,赶紧给张主任敬个酒!”吴雪书笑眯眯地说道。 贺军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舅舅就是他的大树,舅舅要是倒了,他还怎么往上爬? 一听吴雪书这么说,他立马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端起酒杯就凑了过去: “天云,你能不能帮帮舅舅啊?你在县委工作,跟领导关系铁,说话肯定管用,对吧?” 张天云瞥了他一眼,心里直乐呵,这贺军还是太年轻,连吴雪书在演戏都看不出来。 看他那吓得,说话都哆嗦,还得再练练呐。 “军子,吴局,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财政局的事儿,组织上会好好琢磨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别急着下结论。”张天云说完,端起酒杯一仰头干了,夹了口菜边吃边说道。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吴局啊,你们财政局这几年把关确实松了点,财政赤字那么高。厉县长刚上任,一堆重要项目等着上马呢,可财政没钱啊。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咱们雍平是个农业县,你们这几年却老是想着搞基础建设,步行街啊,街道扩建啊,几年内路修了砸,砸了修,浪费了多少银子啊?” 吴雪书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说得轻松,实际上敲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厉正刚新官上任,财政赤字这么严重,给他添了多少堵啊。 谁不知道这些投资项目都是县委县政府拍板的,吴雪书心里跟明镜似的。 哎,那些大佬们厉正刚现在是动弹不得,但你们啊,就只好当回“受气包”喽,谁让你们不小心让他揪住了小辫子呢? 张天云也是拐着弯儿地提醒吴雪书,说你工作这块儿啊,还得加把劲儿。 你看厉正刚都上任好几个月了,你还在那儿跟武德之眉来眼去的,完全不把新领导放眼里,他能不拿你开刀吗? 一想到这些,吴雪书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张天云这话,简直是一针见血,说到底,还是自己站错队了呀。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散会时武德之那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处理”的人一样。 当时他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武德之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反正组织部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换个局长,这财政局还不是他说了算? 房间里头的气氛沉得能滴水,张天云的目光在大家脸上扫来扫去,每个人都跟来参加葬礼似的。 刘烨和汪松这两个老官场油条,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吴雪书要是走了,他们俩也别想好过,谁让他们跟吴雪书走得近呢? 贺军呢,更是一脸祈求地看着张天云,嘴唇动来动去,愣是一句话也没挤出来。 张天云夹了口菜,自个儿喝了口酒,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吴局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新官上任嘛,总得烧上三把火! 领导批评干部,说到底还是想让大家把工作做得更好。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咱们组织上可不会因为干部犯了点错就轻易撤职,这可不是咱们的作风!” 吴雪书心里头猛地一颤,那已经凉透的心又好像被点燃了一丝希望。 他偷偷地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转得飞快。以前听人说张天云是厉正刚的铁杆心腹,他压根儿就不信。 厉正刚提拔张天云,这在官场里混过几天的都能看出来,不过是厉正刚在向黄嵩山表明立场,也是在全县干部群众面前显摆显摆他的做事风格。 你想啊,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能有啥过人之处?心思哪比得上那些官场老狐狸? 可现在,他算是彻底推翻了自己以前的看法。张天云这话,句句都是套路,步步都设着陷阱。 有些话听起来斩钉截铁,好像一点余地都没有,其实后面还藏着大片天地呢,一字一句都透着官场的门道。 如此一想,他便陪笑道:“嘿,张主任,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老吴可不是那种死脑筋、一根筋的家伙。 要是真犯了错,我还是有那份勇气,大大方方认错的。这不,我打算一回去就向组织上交上一份深刻的“自我反省报告”。 至于厉县长那边,我也打算找个机会,跟他来个一对一的“心灵对话”,好好检讨一番。 这事儿啊,还得仰仗你这位老弟,给老哥搭把手,成全成全我呀!吴雪书一脸诚恳地说着。” 第44章 美女送上门 张天云咧嘴一笑,乐道:“嘿,那就太棒啦!吴局啊,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财政局那可是重中之重,‘稳住阵脚,促进增长’可是县委县政府的口头禅呢。 至于您个人的事情嘛,我打包票县委县政府一定会从大局考虑,到时候咱们跟上级部门好好沟通沟通,大家意见一致嘛,嘿嘿。” 吴雪书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张天云这话里的意思他哪能不明白? 跟上级部门沟通,那他肯定就安然无恙啦,哪个上级部门不向着自己的人嘛? 县里财政赤字大,就把黑锅往财政局头上扣,这雍平县委县政府跟市局怎么协调,意见能不一致吗? 再说了,张天云都提保稳定了,大家意见不统一,那不就成了不稳定因素啦? “好嘞,张老弟啊!老哥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吴雪书爽快地喊道, “我财政局经过这次教训,以后肯定全力配合政府工作,这种错误,绝对不会再犯!来,咱俩干一杯?” 张天云端起酒杯跟他一碰,两人“咕咚”一声就把酒干了,然后对视一眼,笑得那叫一个欢。 这俩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吴雪书这话不就是说他要重新选择队伍了嘛,同时也是在向张天云示好呢,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接着,刘烨和汪松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他俩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吴雪书要重新站队,他们跟吴雪书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不跟张天云套近乎,更待何时? 张天云可是厉正刚的头号心腹,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厉正刚的代言人。 所以刘烨和汪松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恭敬,一口一个“张主任”,他们可不敢像吴雪书那样叫“张老弟”,官场上的称呼那可是有讲究的。 吴雪书叫“张老弟”那是为了拉近关系,刘烨和汪松要是这样叫,那就是不懂规矩了。 “军子啊,你也过来跟张主任喝一杯!” 吴雪书拍了拍贺军的肩膀,“你现在在基层,这方面张主任最有经验了,你可得多向他请教请教啊!” 贺军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感觉这顿饭就像做了一场奇幻的梦。 他在官场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呢? 张天云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步步为营,聊着聊着就把他舅舅给“收入囊中”了。 舅舅现在对他的态度,那巴结的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看来自己以后也得走他的路子,这“张天云”的称呼,说不定也得改改了呢! “张……呃,天云啊,来……”贺军明显有点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军子,你别这么拘谨嘛,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咋还跟我客气上了呢?”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摇头,这贺军啊,还真是个新手。 要是换个官场老手,这时候早就“天云哥”“天云兄”地叫上了! 这样既能显得两人关系铁,又不显得突兀,还能从侧面衬托出张天云虽然身份提高了,但还没忘记老兄弟。 这简直就是一种高超的“拍马屁”技巧嘛! “来,军子,咱哥俩干一杯!都是老兄弟了,你还跟我客气啥!” 张天云端起酒杯说道,“军子啊,无盖山虽然是山区,但那可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多在基层练练,对你有好处。” 贺军端起杯子跟张天云碰了一下,连连点头。 虽然神情放松了不少,但再也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总感觉两人之间隔了点什么。 张天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难怪自己和贺军这么多年同学加同事,最后还是没能成为朋友。 这种骨子里的生疏感,还真是难以改变啊。 要是换成陈迈的话,就算自己进了中枢政治局,两人的关系估计还是一样铁吧? 一想到陈迈,张天云心里就有点小忐忑。 陈云山这么搞,以后自己和他肯定得有一番较量。 到时候自己和陈迈的关系,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吴雪书一看张天云不说话了,还以为贺军刚才哪里做得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 张天云赶紧收回思绪,重新把心思放到了酒桌上。 这顿饭,几个人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饭后, 吴雪书亲自护送张天云回家,一顿饭下来,两人的情谊直线升温,就像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伙伴,决定以后得更加亲近才行。 张天云带着几分微醺,推开家门,只见尹素娥和张德年二老正襟危坐,电视前看得津津有味。 嘿,二老今天这打扮,简直焕然一新,精神头儿十足! “妈,爸,今儿个有啥大喜事?怎么都穿上新衣裳了?”张天云打趣道。 尹素娥笑眯眯地站起身,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卫生间,张天云一头雾水地走过去,里面传来潺潺水声。 “嘿,这是谁啊?在咱家卫生间洗上了?”张天云疑惑地问。 尹素娥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还能有谁?阿霜呗!你在楼下没看到车吗?” 张天云挠挠头,刚才吴雪书直接把他送到楼梯口,他哪顾得上瞅车啊。 这小丫头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怎么还在自己家洗上澡了? “吱呀”一声,卫生间门开了,耿霜像仙子下凡一样缓缓走出,头发用浴巾包着,雪白的睡衣根本藏不住她的好身材,小腿还露在外面,白得跟羊脂白玉似的。 她看到张天云,甜甜一笑,张天云只觉得眼前一亮,差点儿没晕过去。 “天云,我给伯父伯母买的衣服还合适吗?”耿霜问。 “合适,合适极了!还是你眼光好,每次我买的衣服他们都嫌不合适。” 张天云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乐开了花,耿霜这表现,是不是已经默认和自己是一对儿了? “阿霜,来,坐这儿,我帮你吹吹头发。”尹素娥招呼道,“你可别听天云的,他从来就没给我们买过什么衣服。” 张天云一听,嘴都瘪了,妈这也太直接了吧? 耿霜却笑得跟花儿一样,朝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在了尹素娥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的雍平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张天云问。 “刚到没多久,路上堵车,天气又不好,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伯母就让我先洗个澡。”耿霜解释道。 尹素娥轻轻撇了张天云一眼,带着点小埋怨的口吻说: “阿霜一回雍平,屁股还没坐热就奔你这儿来了。你呢,吃个饭跟打仗似的,磨蹭了三四个小时,让人家等得花儿都谢了。” 张天云瞅瞅耿霜,心里头那个暖啊,正想找机会跟她掏掏心窝子,可当着爸妈的面,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憋着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在那琢磨。 第45章 县长要去市里溜达 “嘿,天云,现在上了班,忙得跟陀螺似的吧?”耿霜笑眯眯地问。 张天云点点头,心里头那个苦啊,暗自嘀咕:“忙?简直是忙到飞起,晚上想睡个安稳觉都成了奢望。” 他正抱怨着呢,兜里那手机就唱起了歌,拿出来一看,嘿,是厉正刚打来的。 他连忙起身,溜达到阳台上,这才按下接听键。 “天云啊,还没歇着呢?”电话那头,厉正刚的声音浑厚有力,听起来心情倍儿好,估摸着跟黄嵩山那老哥俩聊得挺投缘。 “没呢,厉县长。这不,散会后刚好在政府办公室碰上财政局的吴局了,他非要拽着我一起吃饭,刚刚才散席呢!”张天云笑着回应。 厉正刚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嗯,不错!今天我在会上有点激动,说话没过脑子,你替我跟吴雪书接触一下也挺好。他现在情绪咋样了?” 张天云一听,哈哈大笑:“他情绪好着呢,认错态度那叫一个积极,说这几天要亲自给您和组织上做检讨,还保证以后要把好财政这道关。” “哈哈。”厉正刚一听,也大笑起来。 张天云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说道: “这就对了嘛!领导干部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那就是好孩子。 对犯错的干部,咱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目的是帮他们转变思想,让他们把工作干得越来越好。黄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激动啊,心想:厉正刚今天这收获可不小啊,黄嵩山年纪大了,就想着安安稳稳地把这届干完,厉正刚这一手,算是捏到他的软肋了。 嘿,看来吴雪书这回认错认得挺诚恳,应该能保住他的小位子啦。 至于马龙嘛,哎,他那违纪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茶叶办嘛,就是雍平的一个特色小分队,上头没人罩着,该动手的时候还是得动手,光打雷不下雨,那哪成啊! “天云啊,明天我可能得溜达到武德市几天,工作的事儿你可得给我盯紧了,万一有啥风吹草动,你先找王书记顶着,王书记搞不定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哈!”厉正刚说道。 “得嘞!”张天云爽快答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正刚说的那紧急情况,不就是武德之那小子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嘛。 厉正刚这时候去武德逛逛,一来是在市里拉拉关系,二来也是想躲躲风头。 “王平和厉正刚这俩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张天云心里嘀咕着,转念一想,又问道:“厉县长,您这次打算溜达多久啊?不是说还要去栗子坪那些乡镇调研嘛?” “嗯……这个嘛,还真说不准,不过不影响你给他们通风报信哈!反正我最近肯定会去的,你给他们提个醒就行了。”厉正刚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厉正刚这么一说,张天云也就不好再多问了,工作的事儿算是聊完了,他又客套了几句,什么“一路平安”之类的,俩人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张天云没急着进屋,而是在阳台上溜达起来,厉正刚去武德了,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真有啥大事儿,他哪扛得住啊? 一想到武德之,张天云心里就犯嘀咕,刚才散会时候武德之跟他说话的那种从容淡定,让他浑身不自在。 张天云心里明白,武德之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肯定会采取行动,可他会怎么出手呢?从哪里开始呢? 武德之的家嘛,就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柳水河畔,柳水河弯弯曲曲的,把雍平县城分成了南北两块,北区是县委县政府和繁华的商业区,南区则是开发区,那儿还有一家国家重点扶持的火电厂呢! 在南区的版图上,除了那些必要的工厂伙伴,就数得上这些了。 今天,武德之的小窝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往日的热闹劲儿。 客厅里,武德之大爷似的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眼睛紧盯着电视里的新闻。 而他的老婆和武志强呢,就像两尊守护神,分坐在两旁,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是金。 武志强坐得那叫一个端正,双脚并得紧紧的,看上去就像是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不过,他那脸上啊,写满了焦急,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武德之,嘴唇动了动,却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愣是一句话没蹦出来。 “德之啊,我听志强说,今天厉县长在会上那是火冒三丈,把小马和小吴给批得那叫一个惨。 他不会是借着这事儿,给你点颜色瞧瞧吧?”武德之的老婆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武德之呢,就“嗯”了一声,然后跟电视较上劲了,半天没搭理他们。 老婆和武志强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焦虑又多了几分。 “你呀,就是爱瞎操心,还是多管管你那宝贝儿子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德之终于开了金口,不过这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友好。 他冷哼一声,声调猛地提高,对着武志强就是一顿数落: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转,还能干点啥?人民医院那几个小姑娘,跟妖精似的,天天往清河跑。 你就不能学学你老子我,做点让人竖大拇指的事儿?” 武志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里那个憋屈啊,暗骂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告的密。 这老头子也是,厉正刚都那么咄咄逼人了,他还这么淡定,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叮,叮,叮。”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武德之的老婆连忙起身去开门。 “哟,这不是刘部长嘛,快请进,快请进!德之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回来就一言不发。你来了正好,帮我们劝劝他。” 一开门,看到是组织部的刘万河,武德之的老婆那叫一个热情。 “是吗?我正好来找武县长聊聊天。嫂子啊,这鞋子就别拿进屋了,脏兮兮的。雍平这天气啊,说变就变,咱们得注意点。” 刘部长客气地说道。 “哎哟喂,外面那路,简直就是个泥潭大冒险啊!”刘万河乐呵呵地打趣道。 “哟,老刘大驾光临啦?来来来,快请坐!志强啊,赶紧给咱们的刘部长整碗热腾腾的姜汤,让他好好去去寒气。” 武德之边说边站了起来,好像完全忽略了刘万河话里的“泥泞情报”。 刘万河一落座,武志强就毕恭毕敬地端上了一碗姜汤。 刘万河也不含糊,接过碗来,“咕嘟咕嘟”几口下肚,这才慢悠悠地脱下外套,往衣架上一搭,悠哉游哉地挪到了武德之旁边坐下。 第46章 武德之的智慧小算盘 “哎哟喂,老武啊,今儿这会议开得我是云里雾里的!厉县长那小伙子,年轻气盛,嫉恶如仇,这一把火烧得,啧啧,我这组织部可有点难办了哟!”刘万河搔着头,一脸苦笑地说道。 刘万河话音刚落,整个屋子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武德之,特别是武志强,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 “老爸,你可得雄起啊!跟那个新来的县长较较劲,让我也跟着威风一把,好好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张天云。” 一想到张天云坏了自己的好事,武志强心里就直痒痒,尤其是想到耿霜那如花似玉的模样,他更是觉得浑身燥热,心猿意马。 “厉县长嘛,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规矩嘛!” 武德之慢悠悠地说道,声音温和得就像春天的微风,“他是组织上派来的县长,咱们自然得配合他的工作。 马龙和吴雪书这俩小子,也确实不太争气。既然县长点了他们的名,你们组织部也可以趁机动一动嘛! 现在嘛,想进步的干部多了去了,咱们也得给他们个机会不是?” 刘万河一听这话,眼皮子猛地一跳,刚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和武德之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对武德之的脾气秉性那可是了如指掌。在雍平这官场上,武德之那可是出了名的滴水不漏,讲话做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要是没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年,还真不一定能领会他的意思,说不定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呢! 按说呢,厉正刚那讲话明摆着是针对茶叶办和财政局这两个部门的,这两个可都是武德之的地盘,他应该想方设法保住才是。 可是听武德之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准备放弃马龙和吴雪书了。这也不难理解嘛,马龙那小子犯的事儿太大了,早晚得栽。 吴雪书嘛,虽然有点冤枉,但毕竟涉及到民族问题,厉正刚要是想动他,武德之也保不住他。 “马主任那边嘛,我已经找过他谈话了,他自己也知道这回捅了大娄子了,倒还挺识趣的。” 刘万河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吴雪书那边嘛,他的问题可是牵扯到上一任领导班子了,这事儿您看……” 武德之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吴雪书嘛,是个人才,可是这政府现在可不是我说了算。 厉县长既然觉得他不合适,咱们也不好硬顶着来。毕竟嘛,咱们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哎,你说这吴雪书,自己也是一摊浑水,赶上这霉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刘万河心里头那个憋屈哟,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 这武德之,脑袋瓜子到底是咋长的,不护着自己的兵马,反倒给厉正刚当起了说客。 政府是谁家的地盘儿,心里没点数吗?雍平这地界儿,谁说了算,我还不知道? 刘万河这么一想,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觉得武德之这家伙心思深沉着呢,没那么单纯。 刘万河在官场里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稍微那么一琢磨,就品出了其中的味儿。 武德之这家伙,玩的是一手好太极,不动声色间,一石三鸟,高手啊!表面上看,他是在配合厉正刚的工作,其实呢,那是深谋远虑。 第一,这么一来,厉正刚就被架到火堆上了,吴雪书、马屁精那俩倒霉蛋的事儿,全得算他头上。别的科室领导一看,嘿,这还了得,不得赶紧找个大树靠靠? 这样一来,厉正刚以后想推行个啥政策,难度系数直线上升,够他喝一壶的。 第二呢,吴雪书这事儿,敏感得跟火药桶似的,一碰就炸。处理了他,就等于给上届领导班子脸上抹黑。 梁书记虽说不在雍平了,可他的耳朵长着呢,万一哪天风吹草动传到他那,他能乐意? 再说了,上届领导班子不少人还在雍平混呢,厉正刚这么干,他们能没意见? 第三,吴雪书被厉正刚揪了小辫子,就算这次侥幸过关,他以后还敢跟厉正刚对着干?怕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咯。 所以啊,武德之这家伙,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卖了厉正刚个人情。 反正厉正刚初来乍到,想在雍平的人事上插一脚,还早着呢。 没了这层顾虑,局长这位置,谁来坐,还不都是一样喝茶看报? 刘万河和武德之两人在这儿打哑谜,武志强却听得一头雾水,心里直嘀咕:老爸咋这么窝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帮着外人说话。 他越想越气,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张天云那张得意的脸,只觉得这小子讨厌的紧,再这么下去,以后见了他还得低头哈腰的。 “娘的,你们不动手,我来!张天云这小兔崽子,我就不信邪了,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武志强在心里暗暗发誓,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马把张天云生吞活剥了。 “哎呀,老刘,你说今年的政府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咱们政府班子这边,有没有什么妙招妙计啊?” 刘万河笑眯眯地问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武德之和马、吴那俩小子心里的小九九,但武德之这家伙,可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刘万河心里暗暗嘀咕,武德之这家伙能轻易咽下这口气?才怪! “哈哈,老刘啊,你这组织部的大红人,怎么也开始关心起我们这些政府苦哈哈的事儿来啦?” 武德之哈哈一笑,拍了拍刘万河的肩膀,“政府工作嘛,哪一年不是困难重重?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但经济发展嘛,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基础薄弱,起点低。 再加上社会进步快,各种新问题、新挑战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这都是咱们得面对的困难嘛! 但话说回来,这么多年咱们不也都挺过来了嘛?老百姓的日子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科学技术也是日新月异,一天一个样儿……” 刘万河听着武德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心里暗暗发笑,这老小子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他才不会轻易透露呢。刘万河决定,干脆就看看他到底怎么出招吧! 于是,刘万河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哥俩开始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 从过去的大集体聊到现在的包产到户,从知青岁月聊到了美国留学的那些新鲜事儿。 武德之的老婆和武志强坐在旁边,听得是昏昏欲睡,但又不好意思打断或者插话,只能强打着精神,勉强听着。 “老婆子,时候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武德之转头对老婆说道,随即又瞪了武志强一眼,语气严厉得跟冬天的寒风似的: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睡觉?明天一早给我滚回清河去,你工作单位在清河镇,天天赖在县城里算怎么回事儿!” 武德之的老婆和武志强面面相觑,武志强更是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心里那个憋屈啊。 可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顶嘴啊,只好应了一声,灰溜溜地回房睡觉了。 骂完了武志强,武德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站起身来对刘万河说道: “老刘啊,难得你来一趟,我这就去取点好茶来,咱们边喝边聊。和老同志聊天就是痛快,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跟生黄瓜似的,就知道瞎折腾、出风头,我看着心里就不爽。” 刘万河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明镜似的,这武德之啊,看来是真有打算了…… 第4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哎呀,这雍平城的夜晚,竟然悄悄地下起了绵绵细雨,虽然立春已过,但外面的世界似乎还在冬眠,冷风嗖嗖地直往人骨头里钻。 张天云呢,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跟个雕塑似的发呆,对那寒风完全不感冒,好像整个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琢磨着今天这事儿,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七上八下的。厉正刚那把火是烧得旺,可接下来怎么收场,他是一点谱都没有。 武德之这家伙,在雍平县那可是手眼通天,政治、经济、文化,哪一行都离不开他。 他要是稍微动点歪脑筋,厉正刚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呢,张天云心里也清楚,武德之那老狐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真要是动起手来,那肯定是暗地里较劲,绝对不会傻到明面上你死我活。 毕竟这官场啊,就像那天气,说变就变。今天还是敌人呢,明天可能就握手言和了。所以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可是官场上的金科玉律。 再说了,下面斗得太狠,上面的领导看着也不舒服,谁会提拔个刺头呢? “厉正刚去了武德也好,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修身养性。”张天云自言自语道,想到厉正刚临走前的交代,他不禁哑然失笑。 厉正刚这家伙,天生就是当官的料,他哪会看不出黄嵩山那老小子是靠不住的。 黄嵩山那妥协,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真要出了岔子,他哪会管厉正刚的死活? 正当张天云在这胡思乱想呢,突然,一双小手从背后伸过来,把他的眼睛给蒙住了。 他摸了摸那小手,纤细又滑嫩,左手腕上还戴着个翠绿的玉镯子。 张天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哎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我家来了?”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每次都这么说。”那双玉手收了回去,张天云一扭头,嘿,果然是他那表妹小艾,全名艾嘉,是他姨妈尹素梅的心肝宝贝。 张家亲戚少,艾嘉又和张天云年纪差不多,两个人从小就亲得跟一个人似的。 话说这俩人的关系啊,就像是春天的细雨绵绵,一直都挺滋润的。 张天云呢,出身于张家这个书香门第,打小就是个小学霸,成绩好得让人眼红。 而艾嘉呢,他们家可是商业世家,从小就对那些数字啊、账目啊特别敏感。读书嘛,她倒是不太感冒,但做起生意来,那可是头头是道。 高中一毕业,她就跑回雍平老家,和家人一起开了家“佐丹奴”专卖店,一出手就是五十多万的大手笔。 在雍平这个小地界上,她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年轻女企业家了。 “表哥,这外面寒风凛冽的,你一个人在这喝西北风呢?咋不进去陪陪嫂子?” 艾嘉笑眯眯地走过来,一提到“嫂子”,她那双眼睛就亮得像星星,还特意压低声音说: “哎,表哥,你的眼光可真毒,嫂子那身材、那长相,简直是仙女下凡啊!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呢!” 张天云听了,嘴角一咧,笑了。耿霜在雍平官场上是挺有名的,但她为人低调,从不张扬。看艾嘉这反应,估计她还不认识这位“嫂子”呢。 想想也是,耿霜除了晓尔山庄那个项目外,其他的生意她都没怎么露面,在雍平的工商界没啥名气也是正常的。 “你啥时候来的?就你一个人吗?”张天云问。 艾嘉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我和爸妈都来了半个多小时了!姨妈说你一直在接电话,我心想一个电话哪能接这么久啊? 出来一看,你竟然在这喝西北风!你是不是当官了,架子大了,客人来了都不招呼一声?” 张天云挠挠头,讪讪一笑。 他从小就害怕跟艾嘉斗嘴,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跟机关枪似的,家里谁都不敢惹她。 “现在去招呼也不晚吧?你现在可是咱们雍平的女企业家啊,咱们雍平的发展还得靠你们呢!我这芝麻大的小官哪敢得罪你啊!” 张天云哈哈笑道。艾嘉见张天云服软了,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两兄妹一起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尹素娥和尹素梅正围着耿霜聊得热火朝天,三个女人一台戏嘛! 而张德年和张天云的姨夫艾发贵呢?则摆开了架势在下象棋,双方你来我往、车马炮齐飞,杀得那叫一个尽兴! “姨姨、姨夫,你们好!咋不提前打个电话呢?要是知道你们来,咱们干脆一起吃晚饭得了!”张天云热情地招呼着。 “你这孩子,哪里懂得这些门道?”尹素梅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这几天小艾的店铺正好赶上换季大促,顾客多得跟赶大集似的,白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闲时间哟。” “天云啊,你可别听你姨姨在那瞎咧咧。”艾发贵爽朗地接过话茬,一点不含糊, “其实啊,是你姨姨和小艾听说你找女朋友了,高兴得跟孩子似的,非要晚上来看看。这不,咱俩一拍即合,就临时决定杀过来了。” 张天云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偷偷瞄了耿霜一眼,只见她也是娇羞万分,粉嫩的脸蛋上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更添了几分娇俏迷人。 “爸,你就安心摆弄你的棋盘吧!别再说了,你看表哥和耿姐都不好意思了。”艾嘉娇嗔地插了一句。 她这一说,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耿霜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不过她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张天云,眼神里甜蜜与羞涩交织,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好了,小艾你就别打趣你表哥和嫂子了。”尹素梅故作生气地瞪了艾嘉一眼,随即话锋一转,感慨万分地说道, “天云找女朋友了,我这心里啊,总算是踏实了。”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耿霜,拉着她的手,满心欢喜地继续道: “还是小耿有眼光,能看出咱天云的好。你不知道,这些年为了天云的对象问题,我和他妈妈是操碎了心。 咱家天云啊,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可女朋友却总是谈一个黄一个……”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姨姨到底是帮谁在说话呢? 她这一番胡言乱语,耿霜这丫头本来就伶牙俐齿,以后自己还怎么活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又瞟了耿霜一眼,果然,耿霜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张天云暗暗叫苦,心想这下自己算是彻底露馅了,都怪姨姨那张“乌鸦嘴”。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客厅里一下有了四个女人,那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场面,张天云简直插不上嘴。 当然,在这四个女人中,耿霜无疑是今天的主角。 尹素梅和小艾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耿霜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她虽然话匣子不太爱开,但每次金口一开,那话语就像是加了魔法的钥匙,轻轻一转,就让另外三个人的心门“咔嚓”一下全打开了,好感度噌噌往上涨。 这不,聊着聊着,四个人就像是被无形的线紧紧绑在了一起,气氛越来越热络,大有要把星星月亮都聊下来的架势,简直是要彻夜不眠,把心窝子里的话都掏个干净才肯罢休呢! 第48章 雪花初舞的早晨 清晨的宁静被一阵欢快的闹钟铃声打破,张天云从美梦中被拽了出来,就像是被魔法唤醒的睡美人,只不过他是带着几分不乐意和迷糊。 他本能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却扑了个空,这才恍然大悟,昨晚因为姨姨的到来,他和耿霜聊得热火朝天,结果耿霜直接“鸠占鹊巢”,自己只能委屈地睡在客房了。 他懒洋洋地起身,随意套上了衣服,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一片银装素裹,原来昨晚悄悄地下了场大雪。 此时的天色还早,雍平这座小城还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张天云望着窗外的雪景,心情瞬间变得开阔起来,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那首风靡一时的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不禁感慨万分。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才刚刚踏入21世纪的大门,2002年的自己会在哪里呢?或许正在某个角落,为梦想努力奋斗吧。 “天云,天云,起床了吗?该上班了。”门外传来了尹素娥温柔的呼唤声。 “知道啦,我已经起来了。”张天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思绪,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景,才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可不能沉浸在这些美好的幻想中,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洗漱完毕后,张天云穿过客厅,轻轻推开了自己原本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耿霜正蜷缩在床上,睡得香甜,只能看到枕头上那一抹乌黑亮丽的发丝。 张天云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风衣披上,正准备出门。 但脚步一顿,他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床前。 耿霜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一头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但张天云依然能隐约看到她梦中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不禁轻轻一颤,忍不住想要上前亲吻她一下。 但动作做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无奈地收回了手。 不过,他呼出的一口热气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耿霜的脸颊。 床上的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气惊扰,眉头微微一皱,慵懒地咂了咂嘴,似乎还想继续沉睡。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冒犯之举。 嘿,你猜怎么着?耿霜正半梦半醒间翻着身,突然,她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就像被晨露惊醒的花朵,猛地看到张天云就像守护神一样站在床边。 她惊得“哇哦!”了一声,随即又像是偷了糖吃的小孩,迅速捂住了嘴巴,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 “你……你怎么起这么早?是要去征服世界了吗?”耿霜结结巴巴地说,一边还试图挣扎着坐起来。 张天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嘿,你就安心做你的懒猫吧,多享受一会儿被窝的温暖。外面冷得跟冰窖似的,还下雪了呢!” “真的吗?” 耿霜眼睛一亮,兴奋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下雪了?雍平已经好久没见雪的踪迹了。可惜你要去当城市英雄,不然咱们去虎山踏雪寻梅,那该多浪漫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痒啊,忍不住哈哈一笑,玩心大起:“陪你看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你得让我……嘿嘿,你懂的。” “你这个调皮鬼,你……”耿霜脸颊更红了,假装生气地啐了一口,但脸上分明写满了甜蜜。 张天云见机行事,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嗖的一下闪开。 耿霜哪肯放过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娇嗔道:“你这个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便作势要掀开被子,用她的“粉拳”来一番“温柔教育”。 正当两人嬉笑打闹之时,门外传来了张母的呼唤:“天云,准备好了没?饭菜都快凉了,再磨蹭又要迟到了哦。” 张天云意犹未尽地停了手,瞟了一眼耿霜,只见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小猫咪一样蹑手蹑脚地穿衣服,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哎呀,阿霜,你怎么也起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尹素娥一见耿霜也跟着进了厨房,连忙关切地说。 接着,她转向张天云,略带责备地说:“你怎么不让阿霜多休息会儿?她又不用急着去上班。” “伯母,没关系的,我上午也有安排。再说,现在也不早了。”耿霜乖巧地回应,边说边帮尹素娥准备早餐。 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摆在了眼前。 “哎呀,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张天云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嘻嘻嘻,霜儿,你这小机灵鬼。”耿霜嘴角上扬,没接茬,而尹素娥则是一脸乐开了花。 这耿丫头,简直是她心中的宝贝疙瘩,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她真是想不通,自家儿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找到这么一位贤内助。 “天云啊,上班要不要我亲自护送啊?”耿霜眨巴着眼睛,调皮地问。 张天云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最近得低调点。要是让个美女开着豪车送我上班,那不得引起轰动啊!” “好啦,妈,霜儿,我先去搬砖了,下班后我再去找你们。”张天云拍拍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他本想叫耿霜“耿姐”,但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再这么叫就显得有点生分了,于是灵机一动,来了个“霜儿”。 耿霜一听,笑靥如花,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 “路上小心点哦!”尹素娥站在门口,目送张天云披着风衣,一步步远去,大声叮嘱道。 一出门,张天云就被眼前的雪景惊艳到了。 哇塞,今天的雪可真够大的,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马路上,环卫工人们正忙着铲雪,汽车们也一个个变成了慢羊羊,小心翼翼地在路上滑行。 张天云先去政府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得知厉正刚已经去武德了,这才悠哉悠哉地去了县委办公室。 厉正刚一走,张天云就闲得蛋疼了。 办公室里,大家各忙各的,也没人有空陪他聊天。 平时总爱找张天云闲聊的雷鸣,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张天云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聊透顶。 于是,他打开电脑,登录qq,开始和天南地北的朋友们瞎扯起来。 聊着聊着,他突然想到县政府的网站已经好久没去看了,不如去瞅瞅?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网站时,却发现网站竟然一点更新都没有。 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网站半年才更新一次。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面子工程可真是害人不浅啊!建了个网站,却没人管理,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他随手点开通知栏,里面竟然还是去年上半年的通知和公告。 他飞快地浏览着页面,突然,一个标题像磁铁一样吸住了他的眼球——《雍平县重拳出击,成立非法小煤矿打击专项工作组》。 他猛地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天那份沉甸甸的信访报告。 好奇心驱使下,他点开了链接,不禁哑然失笑。 这工作组的阵容可真不小,组长是雷厉风行的武德之,副组长则是公安局的铁面无私陈云山,成员更是囊括了国土资源局、安监局等一众大佬,仿佛一支所向披靡的正义之师。 而这份通知的发布日期,赫然是1999年4月2日,仿佛一段尘封的历史。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自己却像是个局外人,无能为力。 至于那份信访报告,恐怕早已石沉大海,连柳青都没能推动它浮出水面。 第49章 武德之火山爆发 “喂,王华华吗?叫上张倩,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张天云拿起电话,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弹,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回应。 “叮咚,叮咚。”门铃还没响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张天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喊道。 门应声而开,王华华和张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张天云微笑着打量了他们一眼,心里暗暗点赞。 这两个年轻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像其他部门那些小年轻,整天就知道嚼舌根、混日子。 他们总是默默无闻地工作,对自己既恭敬又保持适当的距离,让人感觉很舒服。 “别客气,坐吧!”张天云热情地招呼道。 王华华和张倩对视了一眼,也没客气,径直坐到了张天云的对面。 “怎么样?小王、小张,工作还顺利吗?”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还不错,就是……有时候太闲了,闲得让人心慌。”张倩直言不讳,可能是觉得张天云比较年轻,没什么架子。 张天云闻言大笑,转而看向王华华:“你呢?是不是也闲得发霉了?” “我比她稍微忙点,但空闲时间也不少。一有空,我就看看资料,充实一下自己。”王华华实话实说。 “嗯,很好,很实在。”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嘿,记得上次你们去我家,我那会儿还在武德忙得团团转,都没好好招待你们。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我补上的欢迎宴啦!”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眼神里透着股子亲切。 张倩和王华华对视了一眼,俩人像被风吹过的树叶,轻轻摇曳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的小鼓咚咚敲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别犹豫了,就一顿饭嘛,咱们边吃边聊,增进增进感情,多好啊!”张天云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被他这么一说,俩人才像是被阳光照到的花儿,渐渐展开了笑颜,满口应承了下来。 告别了张天云,王华华和张倩走出房间,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张天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这俩小家伙,跟自己在栗子坪那会儿一模一样,初入官场,一脸懵懂,书生气十足,还在理想和现实的夹缝里挣扎呢。 不过嘛,自己现在正好缺人手,这俩人虽然嫩了点,但好歹也是块未经雕琢的玉,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到了下午四点,张天云觉得办公室的空气都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灵机一动,决定去政府办公室串串门,说不定还能捞点有用的信息呢。 他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沿着县委办公室的走廊溜达着。 刚走到拐角,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似乎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张天云立刻停下脚步,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仔细听着。 “华子,你看我这样穿去赴张主任的饭局合适不?”张倩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小紧张。 “合适啥呀,就吃顿饭,又不是去相亲!”王华华打趣道,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认真。 “你就别逗了,你中午还特意回家换衣服了呢!”张倩伶牙俐齿,一句话就把王华华给堵了回去。 “你懂啥,跟领导吃饭,形象得注意。我上午那身休闲装、牛仔裤,哪像话啊!”王华华不甘示弱,反驳道。 张倩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被王华华的话给说服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华子,我听说咱主任也没啥背景,就是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的。 你说咱们啥时候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跟县长当个秘书啥的,那多带劲啊!” “人家没背景是真,但本事也是杠杠的! 咱们啊,还是先把自己的本事练好了再说吧!”王华华语重心长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和期待。 嘿,你听说了吗?那哥们当年可是学霸级别的,名牌大学都差点儿手到擒来,就差那么一点点的高考分数,遗憾啊! 再说了,咱俩哪儿一样了?你老爸还是雍平一中的二把手呢,副校长大人哦!” “哎,不说了,你这人太无趣了!想我张倩,在电视台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就脑袋一热去考公务员了呢?这日子,啥时候才能迎来春天啊!” “……” 张天云在一旁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还以为这俩人是内向的主儿呢,没想到私下里也是八卦小能手。 想想也是,咱们这一代,哪个不是接受着开放式的教育长大的? 能进公务员队伍的,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哪有几个是泛泛之辈? 这俩人聊得正欢,张天云可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于是悄悄地从走廊的另一边绕了过去。 刚走到政府办公室门口不远处,就听见里面传来武德之那严厉的声音,估摸着又在训人了。 他赶紧加快步伐,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这事儿你们必须给我查清楚,追究责任!冷县长身体不好,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这个副主任是怎么当的?” 武德之背对着门口,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瘪老头厉声喝道。 那老头张天云认识,是贾珍教,刚从广电局调过来做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由于这边事情不多,张天云平时跟他也没多少交集。 贾珍教一看见张天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使眼色。 武德之眉头一皱,转过身来,一看是张天云,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说道: “天云来了啊?” “武县长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就过来转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张天云笑着回应道。 武德之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啊,你这份心意可能要白费了。 办公室这些人啊,都被惯坏了,你看看,现在刚四点过,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张天云环顾四周一看,嘿,还真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哈哈,也难怪武德之大人要气不打一处来了,瞧瞧这县政府办公室,简直跟闹市似的,哪里还有半点政府的威严和风度嘛! “哎,张天云啊,厉县长去找武德那小子,他啥时候能溜达回来啊?跟你说过没?”武德之大人一脸八卦地问。 张天云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笑道:“具体时间我也跟猜谜似的,一头雾水。 厉县长这次是豁出去了,跑到市里找大领导们化缘去了,财政支持嘛,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猜,最多也就一周吧,他老人家总得回来看看咱们这烂摊子。” “嗯,政府离了厉县长可真是不行啊!这直属的办公室都乱成一锅粥了,下面的单位还不知道乱成啥样了呢?” 武德之大人叹了口气,然后突然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瞅了贾珍教一眼,语气跟打雷似的: “这歪风邪气,得好好整整!以后要是再让我逮到这种场面,哼,有你们好看的!” 说完这番话,武德之大人袖子一甩,那叫一个潇洒,留下张天云和贾珍教两人,在那里跟木偶似的,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50章 请两个手下吃饭 张天云从政府大楼里溜达出来,心里跟被猫抓了似的,乱糟糟的。 武德之那老家伙的话里藏针,明摆着是在挑衅,说政府工作乱成一锅粥,要是厉正刚真背上个“不作为”的黑锅,自己这条小船也得跟着翻。 更气人的是,贾珍教那个老滑头,明知道张天云心里不痛快,还死皮赖脸地拉着他东拉西扯,张天云又不能直接甩脸子,只好硬着头皮陪他瞎扯,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子才溜之大吉。 低头瞅瞅手表,嘿,这才五点半呢,张天云索性也不管下不下班了,直接一个电话call给王华华和张倩,三人一拍即合,拦了辆出租车,风风火火地奔向了晓尔山庄。 “张主任,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晓尔山庄吧?”张倩眨巴着星星眼,娇滴滴地问。 “哟,你还知道晓尔山庄呢?没错,就是那儿!”张天云哈哈一笑,出了县委大院,跟自己的两个得力小助手一混,心情立马多云转晴了。 “哎呀,这可真是让您破费了,我听说那儿消费可不低,一般都是公款消费的地儿呢。”王华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破费?”张天云心里直乐呵,这俩小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穷光蛋了,上次耿战给的那张卡,十几万还没动呢!钱对他来说,现在就跟纸片儿似的,不值一提。 “请客嘛,自然得诚心诚意!我要真带你们去街边大排档,你们心里指不定怎么嘀咕我呢!”张天云打趣道。 张倩和王华华俩人脸颊微红,有点扭扭捏捏的,显然是让张天云给说中了心思。 张天云扫了她俩一眼,嘿,这俩人还特地换了行头呢!王华华换上了长风衣,虽然身材纤瘦,但穿上风衣后精神抖擞,颇有几分年轻才俊的风范。 张倩呢,裹了一件红彤彤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条白围巾,脸上还抹了点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特别养眼。 出租车在县郊的小路上溜达了一会儿,晓尔山庄就到了。 这一路上,张天云和他们年龄相仿,性格又随和,没一会儿功夫,几人就抛开了先前的拘谨,聊得热火朝天的。 嘿,这晓尔山庄对于张天云来说,可不是什么新鲜地儿了。 刚迈进大门,那管事的就跟装了雷达似的,一眼就锁定了他,嘴皮子跟抹了蜜一样,“张主任、张主任”地叫个不停,热情得好像他们是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的铁哥们儿。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嘀咕,耿霜那丫头到底是哪儿淘换来的这些个圆滑如豆的包打听? 不过话说回来,晓尔山庄能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这股子“人人都是vip”的劲儿。 走进来,不管你是谁,服务员们都能把你捧得跟皇上似的,让你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登基的太子,随便指使,乐呵乐呵。 掏出几张大钞,嘿,那叫一个过瘾,权利的滋味儿,在这儿能尝个鲜,简直是解压神器啊! “嘿,随便找个包间给我们仨乐乐。”张天云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迈。 “好嘞,张主任,还有两位领导,这边请嘞!”领路的服务员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张倩和王华华估摸着是头一回享受“领导”待遇,虽然脸上挂着点不自然,但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 进了包间,张天云大手一挥,点菜大权就交给了张倩。 这小妮子倒是挺上心,可捣鼓了半天,菜单上那些个价格标签看得她眼花缭乱,手都哆嗦了。 “张主任,这……这菜有点贵,我拿不定主意!”张倩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张天云哈哈一笑,转头对着服务员说:“得了,主菜就来那个‘石门肥肠’、‘爆炒竹鸡’、‘清炖麂肉’,听着就流口水。 小菜嘛,你们看着办,上点清爽的。再来一瓶五粮液,苹果醋也来一瓶,解腻!” 服务员一溜烟儿出去了,张天云拍了拍胸脯:“咋样?请你们吃饭,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这一顿,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辛苦钱了。” 张倩和王华华对视一眼,张倩突然来了一句:“原来张主任也是月光族啊,我也是呢!上个月发了工资,我就冲动了一把,买了这件衣服,你看,好看吗?” “噗嗤!”张天云刚喝进嘴的茶差点儿全喷了出来,一抬头,张倩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他哭笑不得,这咋回话呢? “啧啧,这地儿真是豪华得没边儿了。瞧瞧这房间,这椅子,这地毯,我爸可从没带我来过这儿,他自己倒是常客。” 张倩完全没在意张天云的反应,自个儿在那儿东张西望,赞不绝口,看得王华华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小张啊,听说你以前是在电视台混的?小王呢,是不是也跟你同道中人?”张天云笑眯眯地岔开了话题,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 “哟,张主任,您这消息可真灵通啊!没错,我和华子以前都是在电视台摸爬滚打的。 我呢,算是正式编制的小兵一枚,华子嘛,就是咱们台里的临时工大侠。 看他一心扑在考公务员的大业上,我这心里也痒痒的,结果吧,考上后发现公务员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香,天天跟闲云野鹤似的。”张倩眨巴着眼睛,一股子吐槽的劲儿。 “张倩,你这是不吐槽会死星人吧?天天就知道在这儿发牢骚。”王华华忍不住插嘴,他的稳重气质明显比张倩多了几分。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一脸宽容:“年轻人嘛,理想和现实总有那么点差距,理解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在电视台那会儿,具体是干啥活儿的呢?” “还能干啥,不就是打打下手嘛。华子偶尔还能出去溜达一圈,拍拍外景风光无限,我呢,就只能天天对着他拍回来的那些片子,跟剪辑软件较劲。 县电视台嘛,能有啥大出息?”张倩撇撇嘴,一脸的小委屈。 张天云心里暗暗点头,这俩小家伙还是有救的,至少那股子自强不息的劲儿还是挺让人欣赏的。 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务员,没点儿上进心可真做不到。 “张倩,华子啊,咱们年纪相仿,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这可是过来人,想当年,我刚入公务员这行,直接被发配到栗子坪镇,一待就是好几个春秋,那种日子,你们可没尝过吧?”张天云说得一脸感慨。 张倩和王华华一听张天云开始说正事,立马收了心,竖起耳朵认真听。 他们看向张天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的光芒。 毕竟,张天云是靠实力一步步爬上来的,跟那些靠关系上位的人,完全是两码事。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张天云赶紧趁热打铁:“现在你们在县委做着小科员,偶尔闲点也是正常的。 但对待工作,咱还是得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多动动脑筋,领导们可都是明眼人呢。只要你们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啊!” 第51章 抱一下 张天云一句话,就像给王华华和张倩俩人的眼睛安装了闪光灯,瞬间亮堂起来。 在县委这地界儿混久了,她们哪能不明白,提前踏入青干班的大门,那可是组织对你青眼有加,准备重点栽培的节奏啊! 简直就是政治生涯里的一块金字招牌,能闪瞎一大片人的眼! “张主任,您真是年少有为,咱们打心底里佩服,想跟您混呢!可您也知道,天天在机关里朝九晚五,人都快憋出霉味儿了,哪还有精神头儿啊! 不过您放心,从今往后,咱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干!”张倩边说边摸了摸鼻子,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张天云哈哈一笑,服务员这时候也恰到好处地把美味佳肴摆上了桌,他赶紧转移话题: “来来来,咱们先开吃!张倩,那瓶苹果醋就归你了,这瓶好酒嘛,我和华子平分秋色!” 张天云一发话,大伙儿立刻开动起来。 有了之前的铺垫,王华华和张倩也放开了,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展身手,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对王华华抛出了个问题: “华子啊,昨天那个信访报告,就是小煤矿那档子事儿,你怎么看?” 王华华被问得一愣,心想这不会是张主任在考验我吧?赶紧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我觉得您批得那叫一个准!私自开煤矿,不仅糟蹋了国家的宝贝资源,还搞得安全生产提心吊胆的。 总理去年在大会上可是重点强调了小煤矿的问题,咱们雍平为了跟上节奏,去年也搞了个专项工作组呢!” 张天云一听,赞许地点点头,这王华华,不愧是科班出身,理论功底杠杠的,吃透上级精神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话还没说完吧?”张天云见王华华欲言又止,便追问道,“别藏着掖着了,有啥说啥!” 王华华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我觉得这事儿,县委县政府得下狠手,得好好整治整治! 哎哟喂,这事儿可不小,万一哪天炸了锅,或者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给揪出来,那咱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尤其是现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比走钢丝还刺激呢!” 张天云一听王华华这话,脸色瞬间跟调色盘似的,变了个遍。 王华华算是戳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忐忑啊,就跟怀里揣了只兔子似的。 新来的厉正刚,脚跟还没站稳呢,这要是在安全问题上再摔一跤,那可就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可话说回来,张天云也是左右为难。 清河那块地界,那是武家的自留地,他手头连个能跑腿的人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斗智斗勇啊? 要是贸贸然跟厉正刚透了底,让他在常委会上给武德之来个下马威,嘿,那效果别说没达到预期, 搞不好还会被武德之反咬一口,来个“诬告陷害”,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来来来,小王、小张,你们俩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险’啊?”张天云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神秘地问道。 王华华和张倩正忙着跟桌上的美食较劲呢,一听这话,筷子都愣在了半空,好一会儿,张倩才回过神来: “我们?这事儿不应该是安监局和公安局的活儿吗?” 张天云嘿嘿一笑,拍了拍张倩的肩膀:“我说小张啊,你们俩这脑袋瓜子得转转弯儿了。 你想想,那些黑心煤老板为啥敢顶风作案?他们就不怕被政府一锅端了?说不定啊,那些本该管事儿的部门,早就跟他们穿一条裤子了。 这才是我让你们出手的原因嘛,这可是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哦!” 张倩和王华华一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张倩才一拍桌子,眼睛里闪烁着正义的光芒: “去就去,我才不怕呢!看我不把那些黑心煤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说完,她丢下筷子,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张天云看着这俩年轻人那股子冲劲儿,心里头那个乐呵啊,不过转念一想, 自己这岂不是有点像是在诱骗小朋友去“行侠仗义”的江湖老大了?哎呀妈呀,自己啥时候还有这潜力了? “咳咳,好了,好了,小张、小王。这事儿咱们得慎重对待,可不能儿戏啊。 你们以前都是电视台的,摄像技术那是杠杠的,我就不啰嗦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几点: 第一,得把自己伪装好了,就扮成一对出去踏青的小情侣,你们是本地人,混在人群里,谁也不会多瞧你们一眼。 第二,千万别往矿区里头钻,也别跟那些矿区的工作人员套近乎,咱们的任务就是摄像,把证据抓到手,其他的,一概不管!” “哎,咱们怎么混进去了解情况啊?总不能直接上去聊天吧?”王华华眨巴着眼睛问。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张天云摆着手,笑眯眯地说, “不过嘛,咱们可以动动脑筋!那些工人大多是本地人,咱们可以来个‘家访’嘛,等他们下班回家,咱们登门拜访去。” 说着,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得意洋洋地说: “这是你们的‘情报费’,农民兄弟朴实得很,给他们点小甜头,他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华华一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张倩这小妮子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要上战场似的。 “小张啊,你得记住,这次调查你得听小王的,别擅自行动哦。对了,你们带摄像机了吗?”张天云问。 “知道了,张主任!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张倩调皮地吐吐舌头,“摄像机您就放心吧,华子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家里的设备应有尽有。” 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几个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番细节,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张主任,可是这钱……”王华华吞吞吐吐地说。 “拿着吧,拿着吧!这事儿要是查实了,还能报销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心里暗想:这钱可是车站送的“心意”,现在拿出来查这事儿,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王华华见张天云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把钱揣进了口袋。 “张主任,我们吃饱了,这事儿明天就开始行动,我们得回去准备准备了。”张倩笑着说。 张天云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当年也是热血青年,可如今再世为人,经历得多了,看得也多了,凡事都习惯先谋后动,反而没了那种青春的冲劲儿。 “老板,结账!”张天云喊道。 “好嘞,五万块!您有吗?”老板娘耿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 “啥?五万块?”张天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考验我呢!” “哎哟喂,今儿个张大主任摆宴席,难道是想吃霸王餐不成?我晓尔山庄的规矩,那可是铁打的,概不赊账哦!” 耿霜眨巴着调皮的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张天云一听,脸上立马浮起一抹尴尬的红云,慌忙去掏那鼓鼓囊囊的皮包,手指刚碰到拉链,就被耿霜眼疾手快地给拦下了。 她轻轻一捏他的手,嗓音甜得能腻死人:“喂喂喂,张大主任,您这是真要跟我客气上啦?” “这不是客气,这可是公对公的事儿嘛!”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头可不想因为这顿饭,让两人的关系沾染上半点铜臭味。 “公事私事,在我这儿都是咱俩的事儿。” 耿霜眉头轻轻一挑,那双眸子仿佛能勾魂摄魄,妩媚得让张天云心头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凑了凑,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嘿,你这调皮的哥们儿……这里……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不合适……” 张天云嘴上答应着好的好的,可那双手啊,却是一点也没打算松开。 第52章 今夜销魂 虎山半山腰,晓尔山庄背后隐藏着一幢精巧的三层小楼,那是耿霜为自己的避风港。 尽管夜幕低垂,但张天云站在楼顶阳台上,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畅快。 这地方地势真高,远远望去,整个雍平县城的灯火宛如星辰落入凡间,比他自己家的视野还要迷人。 他忍不住夸赞起身边的耿霜:“霜儿,这儿真是个享受的好地方,你的眼光真好!” 说着,他轻轻地将耿霜搂入怀中。 耿霜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轻轻一哼,那声音婉转如黄鹂出谷,令人心旷神怡。 她低头回应道:“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就是,我一个人住这里,有时候还真觉得孤单呢。” 张天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忍不住在耿霜的脸上轻吻了几下,随后的情况就有些失控了。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耿霜半推半就地由着他,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升温。 终于,张天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抱起耿霜,急匆匆地朝楼下走去。 耿霜惊呼一声,双腿悬空轻踢,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与喜悦交织的表情,那娇柔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到了房间,张天云轻轻地将耿霜放在床上,然后开始了他的温柔攻势。 耿霜半推半就,嘴里虽说着“你这个坏家伙”,但身体却并未做太多的抵抗。 一夜激情过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时,张天云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旁,耿霜正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戏谑。 “你醒啦?现在才刚天亮哦!”耿霜调侃道。 张天云这才发现自己的确起晚了,他暗怪自己昨晚太过放纵,以至于今天头脑还有些昏沉。 “哎呀,都八点了,再不起床真的要迟到了!”耿霜继续逗弄着他。 张天云猛地惊醒,狠狠地甩了下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困倦,然后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突然间,张天云发现自己赤条地暴露在清晨的凉意中,不由得“啊”了一声,冷得直打哆嗦。 耿霜在一旁,嘴角微翘,轻轻啐了一口,眼中带着几分羞恼。 昨晚的风波让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那略带责备的娇嗔模样,简直让人心醉。 “你呀,就知道躲在被窝里不穿衣服,也不怕着凉。”耿霜边说边从床头柜上拿起张天云的衣服,递给他,眼神里满是宠溺。 张天云看着耿霜那副“悍妇”模样,心里痒痒的,想逗逗她。 结果耿霜一扔衣服,就像小兔子一样,“嗖”地一下窜出房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在说:“哼,想捉弄我,没门儿!” “这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发誓,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甜蜜画面: 耿霜那如玉般的肌肤与自己紧紧相依,那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他这个两世为人的家伙都沉醉不已。 张天云迅速穿上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厨房里传来耿霜温柔的声音:“天云,快点洗漱哦,早餐已经热腾腾地等着你呢!” 张天云心头一暖,心想:有老婆真好,比老妈还贴心呢!不过,一想到昨晚没回家,也没跟老妈打招呼,他脸色一变,生怕老人家担心。 “怎么了,天云?怎么愣在这儿?”耿霜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看到张天云发呆的样子,好奇地问。 张天云连忙说了自己的担忧。 “嗨,我早就给伯母打过电话了。要是等你打电话,伯母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耿霜笑得像朵花,调皮地说。 “你什么时候打的?”张天云惊讶地问,“不会是我刚进门你就打了吧?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去?看来你真是‘蓄谋已久’啊!” 耿霜一听,脸瞬间红得像苹果,张天云则哈哈大笑,心里明镜似的:这丫头,再精明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你这个坏蛋,我叫你笑,看我怎么收拾你!”耿霜放下盘子,假装生气地扑向张天云。 张天云一把搂住她,嘴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亲爱的,咱们继续昨晚的故事吧……” 耿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又掉进了张天云的“甜蜜陷阱”,本想挣扎几下,展示下不屈的小强精神,可张天云那火力全开的攻势,哪是她能抵挡得住的? 几番交锋下来,她只能乖乖举手投降,软绵绵地倒在了张天云的胸膛上,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天云……你快要迟到了,咱们……晚上再继续吧!”耿霜说话都有点儿打结了。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把内心的那股小火苗给压下去,轻轻把耿霜扶正,然后转身溜进了卫生间。 早餐桌上,耿霜可是下了血本,准备了满满当当的美食: 金黄的小米粥、脆爽的咸菜,还有那皮薄馅大的水煎包,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满足,直夸耿霜的手艺简直可以开店了。 耿霜呢,坐得端端正正的,但眼睛却像个小偷似的,时不时往张天云那边瞟。 听到夸奖,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得装得淡定点儿,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张天云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再被调侃一番。 “天云啊,你得小心点武志强那家伙,他最近到处放狠话,说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耿霜突然正色道。 张天云眉头一挑,心里暗想,耿霜这消息可是灵通得很,这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武志强那小子,他早就知道了,一直憋着坏呢。 不过,这家伙光打雷不下雨,这么久都没动静,让张天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志强这只老狐狸,张天云可是了解得很。 他既然放出话来,那肯定是要有所行动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天云啊,我知道你性子硬,但武志强那边,能和解还是尽量和解吧。雍平那地方,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真要硬碰硬,你恐怕会吃亏的。” 耿霜见张天云半天没吭声,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张天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 他和武家本来就是死对头,武志强那家伙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一仗迟早得打。 不过,张天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要他能找到武志强的破绽,就不愁对付不了他。 至于王华华和张倩那事嘛,张天云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只要他能抓住对方的把柄,哼,武志强再神通广大,也得乖乖低头! 第53章 有变 今天雍平迎来了雪后的第一缕阳光,张天云哼着小曲儿踏进办公室,一眼就瞅见桌上躺着两张假条,他不禁哑然失笑,手指一弹,假条就进了废纸篓。 “小张倩啊小张倩,请假这事儿你可真不够机灵,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添话柄嘛!要换我,随便找个理由就混过去了。” 午饭过后,张天云正打算和周公来个亲密接触,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门一开,王华华和张倩一前一后站那儿,王华华一脸淡定,张倩则嘟着小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收获吧?”张天云打趣道。 王华华脸色微变,有点尴尬,张倩则一股脑儿倒出苦水: “我们去了煤矿,结果大门紧闭,就一个看门大爷守着,白忙活一晚上,装备都白准备了。” 张天云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收住笑,正色道: “以前让你们在办公室坐着嫌无聊,现在让你们出去跑腿又喊累,这可让我怎么是好?” 张倩立马噤声,王华华则开口:“张主任,我觉得那举报信可能是空穴来风,我们去了几个小煤矿,都没发现异常。” 张天云冷哼一声:“你以为呢?大雪封山还有人挖煤?非法采矿会明目张胆?你们得多动动脑子!” 王华华和张倩被训得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张天云见状,语气柔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 “小张,小王啊,政府机关的事儿,哪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干什么都得认真、细心,还得动脑筋。 你们昨天去,我就知道结果了,但看你们热情高涨,就没拦着,毕竟这种历练难得。 怎么样?现在知道做事不易了吧?天天抱怨机关不好,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见两人面露愧色,张天云心里暗暗点头,心想:这御人之术,还是得有点道行啊! 嘿,管理下属啊,就像放风筝,得一手紧一手松,但前提是得让他们心悦诚服地跟着你飞,然后再给他们点风,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张天云这家伙,前世可是大企业的高管,玩这套简直是得心应手。这不,一眼就看出来,王华华和张倩这俩小子,能用了! “来来来,别都傻站着了,挑个黄道吉日,等天晴个三五天的,你们再出去溜达一圈,保证有惊喜等着你们!” 王华华和张倩对视一眼,张倩小脸一红,笑道:“谢谢张大大指点迷津,我们……我们下次一定长记性,保证完成任务,不让您失望!” 张天云这会正懒洋洋地窝在办公椅上呢,算算日子,厉正刚去武德都一个星期了,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问问。 这几天,张天云除了每天去县政府办那边遛遛弯儿,剩下的时间就泡在办公室里啃卷宗了。 这卷宗啊,可是雍平近五年的精华所在,社会经济建设、社会制度变革,啥都有,也算是给自己充充电,忙里偷闲了。 晚上下班后,他就跟耿霜腻歪在一起,自从那天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感情那是突飞猛进,整天形影不离的。 对于张天云的“不务正业”,张德年夫妇这俩老传统竟然也没说啥,只是不停地叮嘱他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再说了,耿霜这人儿,那是真会说话,整天把张德年夫妇哄得乐呵呵的,现在尹素娥对耿霜的态度,比对张天云还好呢,逢人就夸自己儿媳妇懂事、识大体。 至于煤矿那边的事儿,嘿,还真让张天云给猜中了。 前两天,张倩和王华华又去清河了,打电话回来说看出点苗头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指示他们先在清河住下,继续查,县委这边他给他们顶着。 “叮铃铃,叮铃铃!” “进来吧!”张天云懒洋洋地喊道。 他抬头一看,脸色立马有点不对劲了,又是那个政府办公室的老顽固贾珍教。 这几天啊,张天云可被这家伙给折磨得不轻,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唐僧转世,每次拉着他就是一顿长篇大论,跟念紧箍咒似的。 嘿,老贾这家伙,一旦聊上了,简直就是办公室里的“钉子户”,半天都挪不动窝。 “哎哟喂,老贾啊!今儿个实在没空,我正被一堆事儿压得喘不过气呢!咱们改天再聚,好好侃侃大山,咋样?” 张天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正经模样。 “小张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厉县长又没在,你就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嘛,这也算是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嘛! 再说了,在这大院里,我就觉得跟你最投缘,其他人嘛,我还真懒得搭理呢!” 老贾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真把政府大院当成了他的养老院。 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老哥们儿,还真是够“执着”的,难怪一辈子就混到了个副科的位置,看来组织上那双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啊! 见直接拒绝不行,张天云开始动脑筋了:“哎呀,贾主任啊,最近你可得专心点,武县长上次还批评过你们呢,你可别忘了。 要是再被他抓到你们办公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嘿嘿,那你可就得准备好在办公会上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咯!” 老贾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这事儿你就不懂了!武县长今儿个没来上班,听说病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躺着呢!听说啊,八成得挨一刀才行。” “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张天云一听,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结石呗!我早上听雷主任说的,武县长前几天就喊胸口疼了,当时没当回事儿,随便吃了点药。 哪知道昨晚疼得一夜没睡,到医院一查,原来是胆结石发作了,得赶紧做手术。”老贾说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还带点小得意。 张天云的脸色变来变去,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 武德之这家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猫腻”,张天云打死也不信。 再说了,结石这种病,那可是相当“灵活”的。 有的人有结石一辈子也不发作,有的结石需要动手术,但只要控制得好,拖个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没问题。武德之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要动手术呢? “小张啊,上次咱们说的那个野生金边兰的事儿,可是真的啊!我昨天还特意问了问无盖山的那个山客……”老贾见张天云半天没吱声,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张天云一听,头立刻大了两圈,他笑着摆了摆手,对贾老说:“嘿,贾老啊,您愿意在这儿扎根就扎吧!我呢,实在是膀胱告急,得赶紧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先撤啦!” 说完,张天云就像脚底抹了 第54章 大桥风云 张天云摸出兜里的烟,轻轻一弹,火苗跳跃间,他深吸一口,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烟雾飘散。 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呆呆地定格在窗外那片变幻莫测的天空上。 刚挂断与厉正刚的电话,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厉正刚一听武德之生病住院的消息,立刻警觉起来,二话不说就决定打道回府,现在恐怕正坐着他的“飞毛腿”快车,在回来的路上狂飙呢。 厉正刚这家伙,在武德这几天可是忙得风生水起,不仅跟市财政的哥们儿混得热火朝天,还在市公安局、市委那边混了个脸熟,收获颇丰。 原本他还打算抽空去茶叶企业考察考察,增长点见识,可这一出,计划全泡汤了。 不过话说回来,武德之这是要搞啥大动作吗?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就是不说破。 雍平这地界儿大,政府的主要领导都不在家,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张天云可就成了那只“替罪羊”了。 武德之要出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张天云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来“惊艳亮相”。 刚才为了不给厉正刚添堵,他硬是把话咽了回去。毕竟,现在啥异常都看不出来,贸然下结论,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抽完烟,张天云琢磨着还是得跟王平通个气。 王平这家伙,不仅是常委里的“老江湖”,还在政府那边挂着职,关键是厉正刚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有啥事就找王平。 “嘿,天云兄,你可让我好找啊!厉县啥时候回来?跟你说了吗?” 张天云刚从卫生间溜达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回头,哟呵,这不是周刚周副县长嘛!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老周找上门来,八成没好事儿! 不过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哟,周县长啊,厉县长啥时候回来?我这还真不知道。 他去市里‘化缘’去了,这回来的时间,谁心里也没个准儿。咋了?有啥急事儿?” “谁说没急事儿?武县这一住院,下面的那些小喽啰全把问题往我这儿推,你说我这忙得跟陀螺似的,哪里转得过来嘛!”周刚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哦?连周县长都觉得棘手的事儿,那肯定是‘杠杠’的大事儿啊!我这就给厉县长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救火’!” 张天云故作镇定地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事儿找上门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嘿,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啊,就没有一条咱过不去的河,对吧? 周刚瞥见张天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啊,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装模作样地温柔起来: “哎呀,小张啊,你这心态真是不错。你就这么跟厉县说,高建峪大桥那边施工遇到点小麻烦,你也知道,我这农村工作一把抓的,跟那些工程啊、款项啊打交道,还真不是我的强项。”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一个踉跄栽倒过去,手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把魂儿给拽回来,这才挤出一句话: “高建峪大桥?不是说省里的专家都过去给摆平了吗?怎么,怎么还有问题呢?” 周刚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跟个老学究似的:“技术嘛,倒是没问题了,可关键是钱不到位啊! 大桥的桥墩子是立起来了,可路桥公司那边,首款愣是没收到,人家干脆就撂挑子不干了。” “哎,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啊!真是难为人啊!”周刚自个儿感慨了一番,然后慢悠悠地晃下了楼。 周刚一走,张天云立马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窜进了自己办公室,抄起电话就开始一顿狂轰滥炸地了解情况。 这高建峪大桥啊,可是市里的大手笔,雍平县委县政府亲自操刀。 高建峪那地界儿,在雍平县的中西部,是通往西北的咽喉要道。 本来嘛,那儿是有一座桥的,可邻市武陵新建了个大型水电站——鸭子河电站,等电站一建成,原来的桥就得泡汤。 所以啊,市委市政府一拍板,决定在旁边新建一座大桥。 这桥啊,1996年就立项了,原计划去年就得竣工。为啥这么急? 还不是因为鸭子河电站的大坝预计在2002年初就得合拢。 省委发话了,大坝合拢前一年,所有的配套工程都得搞定。市里那时候立项早,就是为了保险起见。 可高建峪那地形,啧啧,真是绝了。两边两座大山,中间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山还全是沙子堆的,施工难度那可不是盖的。 工期一延再延,愣是拖到了去年,省里的专家才把工程技术难题给啃下来。可这一拖,就是两年啊! 现在啊,高建峪大桥的工程那是争分夺秒的事儿,市里下了死命令,今年这桥,必须得通车!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大事不妙,赶紧捞起桌上的电话,给公路局那头去了个电话。 对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哦,张主任啊,大桥的事儿啊,都停了一礼拜了。一停工我们就跟县政府办那边说了,不过好像石沉大海,没啥回音。” 张天云一听,脸瞬间拉得比长白山还长,电话一挂,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往县委办公室冲。 门一开,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规矩了,一把拽住贾珍教就开始“狂风暴雨”:“贾主任,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高建峪大桥都快成废墟了,你这边还悠哉游哉呢!” 贾珍教平时油滑得很,但一听大桥的事儿,脸色也晴转阴了。 等张天云“暴风雨”停歇,他赶紧赔笑,一脸无辜:“张主任,您息怒啊,我这也是冤枉。公路局那边交上来的是书面报告,我这不合计着不是什么大事儿嘛。 武县长这几天又身体不适,我好几次想找他汇报,愣是没见着人,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了。” “你……”张天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等着瞧吧,处分是跑不了了!” 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脑子里跟被一群蜜蜂蜇了似的嗡嗡响。 他琢磨着,这事儿武德之是不是故意使绊子呢?要是真这么腹黑,那这家伙的心思可真够深的。 万一这事儿搞不定,县委县政府的一票大佬都得卷铺盖走人。 高建峪大桥,那可是个拱桥,稍微有点建筑常识的人都知道,拱桥挽拱得避开汛期。 这一停就是七天,汛期眼瞅着就要到了。 就算现在钱到位了,路桥公司也能拿汛期当挡箭牌,拒绝施工,今年大桥竣工?做梦去吧!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地推开,王平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天云,厉县长啥时候能到?高建峪大桥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张天云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厉县估计快到了,我马上再催催!” “好!”王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黄书记刚通知要开常委会,你得让厉县快点来。” 张天云不敢有丝毫怠慢,拿起电话,又给厉正刚去了个“夺命连环call”。 还好,厉县长这次还算给力,已经在路上飞奔而来了。 第55章 危机四伏 在雍平那片被夕阳染得金黄的天空下,县委办公室里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紧急动员大会”。 除了因病请假的武德之老先生外,县里的常委大佬们一个不落,全都聚在了这儿,连平日里低调的张天云这次也摇身一变,成了会议记录的小能手, 不过嘛,他这次特意选了个“安全位置”——黄嵩山书记的后方,打算默默观察这场“风暴”。 黄嵩山书记呢,那脸色可真够瞧的,铁青得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一头银发根根直立,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政府办的人都在干嘛?吃干饭的吗?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藏着掖着不上报,冷……哼,算了,不说他了,贾珍教,你这是典型的失职啊!” 黄书记一开口,那嗓门儿,简直是“狮吼功”再现,差点儿没把屋顶给掀了。 不过呢,他提到冷学儒的时候,突然刹车,改成了贾珍教,毕竟冷学儒那档子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 “还有啊,政府那边的工作是怎么搞的?乱成一锅粥,现在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们说说,怎么解决?” 黄书记这话一出,厉正刚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那个憋屈啊,但没办法,大局为重嘛,他赶紧赔笑道: “黄书记,您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得往前看,我马上去召集紧急办公会,调兵遣将,把这事儿给摆平了。” “摆平?怎么摆平?眼瞅着汛期就要到了,那桥还能继续修吗?”黄嵩山这一嗓子,直接把厉正刚吼得愣在原地,那叫一个尴尬。 不过,咱们黄书记发脾气归发脾气,关键时刻还是理智在线的,没一会儿,情绪就平复下来了。 他深深地看了厉正刚一眼,心里五味杂陈,暗暗嘀咕:“哎,当初要是跟厉正刚多聊聊,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武德之那老狐狸,岂是易于之辈?我在雍平这么多年,就算是当了一把手,也得让他三分,厉正刚这新来的,哪是他的对手啊?” 不过转念一想,黄书记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圣母心”泛滥了,毕竟,这官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温情脉脉啊! 黄嵩山心里头对武德之又多了几分不满,这家伙,虽然对高建峪大桥停工这事儿无能为力,但绝对是提前知情还打算顺水推舟呢。 他先跟公路局那边打太极,再借着政府办的拖沓,自己还整出个手术住院的戏码,把一堆烂摊子直接甩给了自己和厉正刚。 要是事情解决了,他就能站出来邀功请赏;要是没搞定,嘿,那自己和厉正刚可就惨了,得背个大黑锅。 说起来,厉正刚这次可真是被高建峪大桥的事儿害得不轻。 第一,修桥的专项资金被挪用,这可是个大窟窿;第二,县政办不作为,厉正刚作为一把手,能脱得了干系?第三,最关键的是,事发时他居然不在岗,这事儿要真追究起来,渎职的帽子不戴也得戴。 “行吧,这事儿就按厉县长的意思办,政府这边得赶紧行动起来,县委这边也得大家齐心协力配合好。 柳主任,你安排一下,我和厉县长明天一早去天河路桥公司拜访段总。” 黄嵩山琢磨了半天,总算是把心稳了下来,开口说道。 常委会一结束,张天云立马就忙活开了,紧急县长办公会得赶紧召开。 财政局局长吴雪书、公路局局长欧小华、建设局局长魏强,还有县政府的所有副县长、办公室主任、副主任,一个不落,全都被紧急召集起来。 “厉县长,人都到齐了!”等人齐了,张天云才跑到厉正刚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厉正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站在窗口背对着张天云,右手夹着根烟,烟雾缭绕,跟他的心情一样乱糟糟的。 “小张啊,这次会议你就不用参加了,先回家休息吧。 明天一早,你去高建峪现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厉正刚转过身来,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还算镇定,至少表面上没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 张天云一愣,心里头立马就明白了厉正刚的意思。 厉正刚对这次紧急会议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在路桥公司和工程技术上呢。 他这是要亲自上阵,去前方探探敌情,看看虚实如何。 “厉县啊,资金那块儿搞定没?吴局刚才可说了,路桥公司那边张口就要上千万,咱们财政的小金库可是空空如也啊。”张天云一脸关切地问道。 厉正刚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市工商分行那边,咱们可以试着申请一笔贷款。 还有啊,无盖山区的退耕还林资金和雍雁公路硬化的尾款,市财政已经拍胸脯保证了,这一两天就能到账。”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厉正刚这次去武德还真没白跑,至少资金这块儿算是有了着落。 现在啊,就看路桥公司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张天云对路桥公司可没什么好印象,高建峪大桥可是市里的大工程,路桥公司说停就停,没几分后台,他们敢这么嚣张吗? 看他们那架势,是吃定了雍平县委县政府了。 张天云走出政府大门,抬手一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摸出手机一看,嘿,上面竟然有七八个未接电话,翻开一看,几乎都是耿霜和老妈打来的。 一想到耿霜,张天云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几分,连忙在路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里而去。 今晚张家可真是热闹非凡啊,艾菲一家子都来了,连耿霜也在。 张天云一进门,尹素娥就扯着嗓子问道:“咋回事啊?今天咋电话都不接呢?” 张天云“嗯”了一声,跟姨父姨姨打了声招呼,就没再吭声了。 他此刻心情乱得跟一团麻似的,跟谁都不想说话。 “天云回来了就好啊,大家都在等你呢。我们家小艾谈了个男朋友,星期六要去‘看人家’,你可得跟着去,别拖后腿啊!”尹素梅满脸笑意地说道。 张天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公事私事都赶到一块儿了,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怎么了?表哥?看你那表情,好像极不情愿似的。你可就我一个表妹哦。”艾嘉娇嗔道。 艾嘉这一撒娇,张天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心里直呼“受不了”。 他赶忙挥了挥手,一脸无奈地说:“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不过今天我这脑袋晕乎乎的,像被云彩缠住了似的,我得回房小憩片刻,各位没意见吧,嗯?” “你……”艾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尹素梅一个眼神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瞧这架势,张天云八成是摊上啥事儿了,不然咋会这么晚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呢。 艾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无名火发得确实有点过了,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赶紧往耿霜那边挪了挪,小声问道: “嫂子,我哥这是咋的啦?要不你去瞅瞅?” 耿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看到家里人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大家: “没事啦,我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工作堆成山了,累得跟条狗似的。放心吧,明天一早保证生龙活虎的。” 耿霜这话一出,大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特别是张德年和尹素娥,俩老人家思想传统,总觉得跟在领导身边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张天云作为县长秘书,县长在雍平那就是“老大”,万一有个啥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56章 老谋深算的副县长 张天云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终于,他那颗沸腾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一想到自己前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今天这点小风浪差点就让他方寸大乱,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这官场的斗争还真不是商场能比得上的,刀光剑影、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啊! 一想到这,他又觉得有些惭愧,毕竟厉正刚看上去可比自己淡定多了。 殊不知,厉正刚心里其实已经紧张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不过他看到张天云依然保持着冷静,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再说了,厉正刚是领导,事情来了,他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武德之这家伙,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张天云这次算是亲身体验到了。他的判断和黄嵩山大同小异,都觉得武德之这次不过是借势而为。 但这家伙借势借得也太巧妙了,简直就是弹指间就让雍平的两位大佬忙得团团转,而他自己呢,却撇得一干二净,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路桥公司停工、政府办不作为,这些都不是他指使的,他还就工作态度问题当众骂了政府办副主任一顿,这事儿张天云可是亲眼所见。 不过,武德之对高建峪大桥事件显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术”。 这也足以说明他在雍平的触角有多广,对雍平的事务了解得有多细,雍平境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高建峪大桥难道真有什么猫腻?”张天云心里嘀咕着,由于对情况不了解,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的实地考察了。 “天云,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耿霜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 “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小插曲。”张天云强作镇定。 耿霜眉头一皱,顺势也躺在了床上,吐气如兰地说:“还说没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小。伯父、伯母都挺担心的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了,还让家人跟着担心。 “呵呵,放心吧!父母那边我会去解释的,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张天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让家人再为他操心。 “嘻,伯母那边我已经悄悄摆平了,一切ok,倒是你这边有点小忐忑,武志强那家伙没找你茬吧?”耿霜看着他。 张天云一边眨巴着眼,一边深情地望着耿霜,心里头直嘀咕:这丫头,心思细腻得跟丝绸似的。 看着耿霜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他心一软,不由自主地就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霜儿宝贝,你知道天河路桥公司不?就是承包了高建峪那座雄伟大桥的那家。”张天云温柔地摩挲着耿霜的秀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细语地问道。 “啊?高建峪的工程出岔子了?” 耿霜一听,眼睛猛地瞪圆了,身子一挺就坐直了,紧张兮兮地问:“这事儿不会把你给卷进去吧?” 说完,她又自个儿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麻花:“应该不会,这可是个大手笔,雍平县的领导们才是直接负责的大佬呢。” “哈哈!”张天云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头那个乐呵啊,这小妮子,一听到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就是责任归属,典型的护犊子心理嘛。 不过,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张天云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毕竟,她不是官场里的人,不能用那一套规矩去苛求她。 “天河路桥的段总嘛,我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以前老爱往晓尔山庄跑,是个地道的武德市人,听说后台硬得很。 对了,天河路桥不是江南建筑集团的‘小跟班’嘛?江南建筑集团,你总听说过吧?” 耿霜眨巴着星星眼,一脸认真地说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江南建筑集团啊,那可是江南省的一块金字招牌,国家级的大佬企业,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那可是响当当的角儿,政府的大工程,基本都被他们给包圆了。 他们的背景,明眼人一看就心知肚明,雍平县这种小地方,人家可能压根就没正眼瞧过。 正当张天云天马行空地瞎琢磨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欢快地唱起了歌,他掏出来一看,嘿,是吴雪书打来的。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耳边就传来了吴雪书那客客气气的声音: “张主任啊,我是吴雪书,您还没睡呢吧?” “没呢,你们的会开完啦?是不是有啥急事得让我跑腿啊?”张天云打趣道。 “没,没,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今天咋没来开会呢?” 吴雪书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在,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心里藏着事儿,又不好意思直说,这才绕了个大弯子。 莫非,厉正刚今天又给他上了一课? “吴局啊,你这是……咱俩就别玩那套拐弯抹角的游戏了,有啥话直接甩出来,你还跟我客气个啥劲儿啊!”张天云爽朗地开了口,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 吴雪书一听,顿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哈哈,还是你小张痛快!说真的,上次那档子事儿,我可是打心眼里感激你。 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会儿估计还在哪儿凉快着呢,哪儿有机会跟你煲电话粥啊! 这不,我刚给厉县长做了全面检查,领导大人海量,非但没跟我计较,还慷慨解囊,给我拉来了一大票资金,高建峪大桥的资金难题算是雨过天晴了。” 吴雪书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听得出来,今天他在会上可是春风得意,连声音里都透着股子喜气。 张天云一听,嘴角上扬,心里暗道:这吴雪书这条线算是稳住了,不过嘛,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背后的代价可也不小。 再说了,高建峪大桥那摊子事儿,光靠钱就能摆平?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正当他琢磨着呢,吴雪书又开口了,这回声音里多了几分犹豫:“天云啊,其实还有件事儿,我琢磨着得跟你通个气儿。 刚才会上那气氛,你也感受到了,紧张得跟拉满弦的弓似的,我愣是没敢跟厉县长提。 但这事儿不小,拖久了非得炸锅不可,你瞅瞅……” 张天云一听,脸色唰地一变,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身子往前一凑:“啥事儿?你们财政局又捅啥娄子了?” “哎呀,不是,不是!”吴雪书连连摆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国资办公室那边出了点岔子,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那帮子人,最近正跟那儿闹腾呢。 他们说三江派出所和坝道派出所被公安局给撤了,那么大个厂子,一下就没了安全保障,这不,都乱套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这是陈云山那边在搞鬼。 他赶紧追问详情,吴雪书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原来啊,这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以前可都是响当当的国营单位。 98年那会儿,国营企业改制,这两家就被东那海的私营老板给盘了下来。 当时县委县政府为了这两家企业的平稳过渡,跟买主可是签了协议的,五年内得保留一些必要的支持,其中安全保卫就是重中之重。 现在可好,公安局把这两家派出所一撤,嘿,这下子可热闹了! 哎呀,这安全保卫简直就是浮云嘛!短短一个月,两家企业就像被夜盗光顾的糖果店,失窃事件接连不断,钱包瘦得跟竹竿似的,加起来竟然超过了百万大洋! 这事儿闹得,他们不找国资办讨个说法才怪呢。 “你说这公安局是咋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把两家派出所给撤了? 陈云山那哥们儿,他不会连这份协议都蒙在鼓里吧?这不是明摆着给县委县政府添堵嘛!” 张天云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陈云山这招玩得太溜,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可是县里的摇钱树啊,万一这两棵大树倒了,财政那不得哭晕在厕所啊! 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 “谁说他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亲自给国资办和公安局打电话套近乎,结果人家拿出一份省公安厅的红头文件,那名字绕得跟迷宫似的,我记都记不住。 听他们的意思,这是在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呢,咱们这还想怎么摆平啊?” “得了,先把那份神秘文件给我瞅瞅吧!明天我再给你个交代。”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这脑回路都快赶上山路十八弯了。 不过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个一清二楚再说。 第57章 避难的美女 天刚擦亮,张天云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早早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次考察可是个秘密任务,他当然不能惊动县委办那帮耳目,于是又悄悄溜达到了雍平车站。 春运的热闹劲儿已经过去了,雍平车站现在安静得跟图书馆似的。 张天云没费吹灰之力,就买到了一张去高建峪的车票。 高建峪嘛,去雍平西北的必经之路,张天云聪明地选择了去栗子坪的顺风车。 上了车,张天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吴雪书昨天晚上派人送来的“惊喜”。 文件标题挺长,叫什么《江南省公安机关禁止瞎忙活规定(试行版)》。 张天云一字一句地啃完了这份文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啊,这规定是专门对付那些地方政府滥用警力的。 想想也是,现在的公安局啊,真是忙得跟孙子似的,啥事儿都管,收税、催债、征地、拆房,连计划生育都插一脚,这也太跨界了吧! 这事儿吧,简直就是给咱们的人民警察在老百姓心中的高大形象抹黑,省公安厅这时候站出来跟地方政府“理论理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嘛。 可话说回来,陈云山这家伙明显是在“小题大做”。 县委县政府98年就拍板决定要出售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了,当时县公安局也是点头答应了的。 现在倒好,陈云山仗着有公安厅的“尚方宝剑”,跟县委县政府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两家派出所给“咔嚓”了,这也太嚣张了点儿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嘛! 张天云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武德之这家伙可真是“老谋深算”。 他一病倒,这事情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往这儿涌。 要说陈云山背后没有武德之的影子,打死我都不信! 一个公安局局长,如果不是有人撑腰,他哪儿来的胆子跟县委县政府“掰手腕”,除非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天云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立刻给吴雪书打了个电话,嘱咐他这事儿先别急着上报,得让国资办那边拖上几天。 然后呢,让公安局成立个专案组,去查查盗窃案。 公安局不是说守工厂不是他们的活儿吗?查盗窃案总该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了吧?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得先把高建峪大桥的事儿给解决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其他的事儿都得靠边站一站。 “哟,天云,你……你也去栗子坪啊?” 张天云一抬头,愣了,旁边站着一个美女,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长发挽得整整齐齐,脸上化了点淡妆,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清新脱俗得让人移不开眼。 “马丽姗?你不是在人民医院待着吗?怎么跑栗子坪去了?” 张天云一看,这不是马丽姗嘛!几个月不见,她看上去瘦了不少,但那股子美劲儿还是让人直犯迷糊。 马丽姗抿嘴一笑,说:“这不是医疗援助嘛,我申请借调到栗子坪卫生院了,今天是头一回去呢。” 张天云一听,顿时明白了。 现在上头正重视农村基础医疗建设呢,各大医院都得派人下去支援。 马丽姗显然也是这“援军”中的一员。 “嘿,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呢?”张天云打趣道。 “栗子坪啊,那可是个能让人‘品尝’人生百态的小角落呢!”张天云眨眨眼,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马丽姗的脸颊莫名地泛起了红晕,就像是晨曦中羞涩的桃花,眉宇间悄悄溜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开口问道: “听小艾那丫头说,你找到了生命中的‘那朵花’?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嘛!她把你女朋友夸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张天云哈哈一笑,爽快地点了点头。 而马丽姗的眼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敏感。 想当年,双方的家长还曾有过那么一点“小九九”,特别是张天云的姨姨尹素梅,一年前就和她母亲私下里聊过她和张天云的“小苗头”。 可惜啊,当时她母亲硬是没点头。 这事儿说大不大,但自从上次见过张天云后,马丽姗的心就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恰好张天云又升了官,进了县委,她母亲那个势利眼一看女儿有意,张天云又前途无量,立马就想回头找尹素梅再聊聊“旧事”。 谁承想,张天云那边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下可好,她母亲的面子可是挂不住了。 “天云啊,你……你是不是跟那个武志强有过节啊?”马丽姗坐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咦?你怎么会认识武志强那家伙?”张天云惊讶地挑了挑眉。 马丽姗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谁跟他熟了?他就是个……无赖!可我妈却说他好……我……”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明镜似的。 难怪马丽姗会主动申请调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老山上去,原来是她那个势力的老妈想把她推进“火坑”啊。 再一想到马丽姗的老爸马栋梁不是搞煤矿的吗?这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什么猫腻呢! 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就窝火。 他对马栋梁夫妇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但对马丽姗却是满满的同情。 抛开那些个人情感不说,他和马丽姗也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武志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马丽姗真的跟了武志强,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堪忧了。 “马丽姗啊,现在的时代可不同了,恋爱自由可是你的权利哦!”张天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和安慰。 “嘿,马丽姗,放松心情啦,这事儿谁也别想插一脚,你大可不必给自己套上紧箍咒。” 张天云嘻嘻哈哈地安慰着,试图驱散她眉宇间的愁云。 马丽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正要开口吐露心声,就在这时,车门那边突然上演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剧目。 张天云好奇地探出脑袋,往窗外一瞅,哎哟喂,这不是上演真人版“街头争霸”嘛! 一个趾高气扬的哥们儿,身后跟着一群活脱脱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小混混”,正把他们的司机师傅当成了沙包,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大爷的,老子早就警告过你,短途客别想沾边,你这是在玩儿火呢!” “兄弟们,动手!给这不开眼的家伙点颜色瞧瞧,敢跟咱抢饭碗,活腻了!” 话音刚落,张天云耳朵里“哐当哐当”几声巨响,车头的挡风玻璃瞬间变成了蜘蛛网,紧接着车身一震,外面传来“嗤——”的一声,不用猜,车胎也光荣负伤了。 车厢里的乘客们吓得尖叫连连,马丽姗更是吓得小脸儿煞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自觉地往张天云身边蹭了蹭。 张天云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一把将马丽姗揽入怀中,自己则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他扭过头,问旁边一位看似挺知情的哥们儿: “哎,这位老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为啥要打起来呢?” 那哥们儿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兄弟,一看你就是初来乍到吧?这车站的线路啊,都是有主的,司机们靠多拉快跑赚辛苦钱。 这不,抢客人呢!刚才那位动手的,可是雁北班车线路的狠角色,周四眼的外甥,平日里嚣张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第58章 车站恶人 张天云轻轻皱起眉头,心里嘀咕着:“我和雍平车站是不是八字不合啊?两次来搭车都能碰到点事儿,坐个车咋就这么波折呢?” 他琢磨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给县委办打个电话,让那边派辆车过来算了,毕竟去高建峪的事情迫在眉睫,车站这点小插曲,他这秘书还真没心思去管。 可刚拿起电话,几个“江湖兄弟”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车站的小姑娘,估计是售票员,脸色吓得跟白纸似的,连头都不敢抬。 “喂!这辆车的,去雁北的都给我站出来!”一个嚣张的家伙大声喊道,那架势,好像要吃人一样。 在他的“淫威”下,车上立马有两个乘客站了起来。 “你俩是不是有病啊?雁北的车不坐,跑栗子坪的车上凑热闹,赶紧滚到对面车去!” 那家伙骂骂咧咧的,他身后的两个“小喽啰”立马冲上前,几下就把那两人给拽下了车。 张天云心里这个气啊,他要去的高建峪就在雁北乡,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事偏偏找上门来了。 他可不是好惹的,那几个“小喽啰”虽然看起来挺凶,但瘦得跟竹竿似的,张天云可不觉得自己会栽在他们手里。 “还有没?都给我站出来,不然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那家伙还在那儿咋呼。 “哎,我说你们几位,是车站的工作人员吗?我也是去雁北的,但我就喜欢坐这辆去栗子坪的车。”张天云突然开口了。 那家伙一听,愣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小子再说一遍!”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就准备动手了,车上的其他乘客都替张天云捏了把汗,马丽姗更是吓得抱住了他,小声劝道: “天云,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太凶了,你会吃亏的!” 张天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扶回座位上坐好,然后冷笑一声,瞥了那个售票小姑娘一眼,心想:“今天这事儿,还就得管一管了!” “嘿,小姑娘,麻烦你跑个腿,去把马涛或者陈科给我请过来,怎么样?”张天云笑眯眯地说,尽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女孩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胆怯,偷偷瞟了旁边那个一脸嚣张的男子一眼,然后小声嘟囔,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没听见我的话吗?快去把马涛叫来,这家伙当站长当的,车站都快成菜市场了,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张天云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却吓得小女孩猛地一激灵,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是被风追着跑。 两名打扮得像电影里的古惑仔的家伙刚准备伸手拦,张天云眼睛一瞪,大声说道:“都给我站好了,谁也别动!” 嚣张男愣了一下,从上到下打量了张天云一番,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看起来不简单啊。 于是,他连忙喝住手下,换上了一副笑脸,凑上来说道:“兄弟我刘川,在道上跟着周四哥混日子,您是哪位高人啊?” “哼,什么周三周四的,我可不认识,你就别套近乎了。”张天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嚣张男碰了个钉子,心里有点没底。 他身后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其中一个忍不住冲了出来,喊道: “你装什么大款啊,连周四哥都不认识,还敢来搅局?告诉你,我们雁北派出所的所长和周四哥可是铁哥们儿……” “哎呀,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车外面就传来了陈科的声音,紧接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被他像赶鸭子一样赶散了。 “谁找马站长啊?”陈科一边上车一边扭头问。 “哟,陈站长,咱俩这是有缘啊,每次来你们车站都得来点‘惊喜’!”张天云故作无奈地说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陈科一看是张天云,脸色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丰富,心里暗暗叫苦: 哎呀妈呀,怎么又是这个小祖宗,上次的事刚摆平,这又找上门来了,这可咋整啊! “哎呀,张主任,这……这……”陈科结结巴巴地说着,脸色难看极了。 一看这场面,他就知道又出事了。 平时这些因为抢客而打架斗殴的事情,车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嘿,有时候啊,咱们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车站那些琐碎事儿,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乐呵日子没啥大关系。 但话说回来,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小心踢到了铁板,嘿,那车站可就得跟着倒霉喽! “张金波!你小子跑哪儿野去了?12号车位,赶紧的!”陈科拿起对讲机,那嗓音跟打雷似的,震得周围人都抖了三抖。 吼完了,他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张天云低声下气地说: “张主任,这都是误会一场,真的,绝对是误会。都是那帮派出所的小子不作为,哎,这位就是您女朋友吧?真是如花似玉,您好您好……” 陈科话还没说完,一看张天云那脸色,嘿,比锅底还黑呢!他连忙转头去恭维马丽姗,企图在马丽姗那儿找点面子回来。 马丽姗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心里跟揣了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 “刘川,你小子给我听着,车站早就下了通知,客车运营得公平竞争,你……还不快过来给张主任赔不是?”陈科一转身,对着那个嚣张男就是一顿喝斥。 他心里那个气啊,心想马四眼那小子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长眼的亲戚,这不是明摆着跟车站过不去嘛! 嚣张男这时候也嚣张不起来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利害关系能不清楚吗? 陈科平时跟马四眼称兄道弟的,现在跟条摇尾巴的狗似的,他哪里还敢嚣张? “那个……张哥,哦不对,张主任!这事儿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您老人家在车上啊?我一定登门请罪,一定!” “还愣着干啥?快滚!”陈科又是一声怒喝。 “慢着!”张天云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冷得跟冰窖似的, “急啥?等张金波来了再说,今天可真是巧了,几个老朋友都在这儿碰头了。” 陈科头上那汗啊,跟下雨似的,心里早就把张金波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叫了这么久还没来,不会又是跑哪个温柔乡里去了吧? 还好,场面没冷多久,张金波就带着几个穿警服的兄弟跑了过来。 这家伙机灵得很,老远就看到了张天云,那笑容堆得跟花儿似的。 刚一踏入现场,他就用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周川那帮人,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位兄弟,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喊道: “嘿,两位大侠,麻烦把这几个家伙给我‘金箍棒’伺候一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车站上演全武行,简直是反了天了!” 见两人愣在原地,他眉头一挑,音量瞬间飙升,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愣着干啥呢?动手啊,别让观众等急了!” “得嘞!”两位干警如梦初醒,应声而上,掏出“银手镯”给周川一行人套了个全套。 第59章 美女失落 张天云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张金波的“即兴表演”,心里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嗓子眼。 联想到公安局那位陈云山的一系列操作,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就是一记“河东狮吼”: “哟,张所长,您这派头,简直比戏里的元帅还威风嘛!这是在干啥呢?警察蜀黍啥时候兼职演起了古装剧?” 张金波一听,脸色瞬间比苦瓜还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张主任,您受惊了,这事儿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给我答复?”张天云眉头一竖,声音洪亮如钟:“不是给我答复,是给咱党和人民一个交代!你看看……” 说着,他手指一圈,指向了周围围观的群众。 “在场的每一位都在盯着你呢,张大所长!你身为车站派出所的头儿,车站乱得跟菜市场似的, 你却不在岗位上,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制服吗?你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吗?……” 张天云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丝毫不给张金波留任何情面。 他把对陈云山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倒在了这个“替罪羊”身上,其实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陈云山提个醒,让他别太嚣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抢风头。 张金波此时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恨不得自己瞬间隐形。 虽然张天云不是他的直接上司,但人家好歹是县委的人,而且借着这事儿大做文章,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往他头上扣,他哪敢还嘴? 这事儿一旦闹大了,张天云在上面随便说句话,他的所长之位恐怕就得拱手让人了。 一旁的陈科,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心里暗自嘀咕:这热闹,可不是随便能凑的! 嘿,你还别说,以前虽然领教过张天云那老狐狸的精明,但这回他真动怒了,我还是头一遭见。 那张天云一发火,简直就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霸气,让人心里直打鼓,腿肚子都跟着哆嗦,连正眼瞧他一下的勇气都蒸发得无影无踪。 “行了行了,我该啰嗦的也啰嗦完了,剩下的事儿,你自个儿跟陈局汇报去吧!怎么处理,那是你们内部的事儿。你带人撤吧!” 张天云语调一转,温和了几分。 张金波一听,简直是得了特赦令,赶紧朝手下两个小弟摆摆手,跟逃难似的,带着周川那帮捣蛋分子,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云皱了皱眉,抬手瞅瞅表,都快九点了,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转身对着陈科道: “这车咋整?报废了吧,总不能让乘客们在这车站干等着吧?” 陈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往前凑了凑:“对对对,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安排新车!” 说完,他对着对讲机就是一顿猛操作,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这回,车站的效率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陈科的命令刚下,两分钟还没到,一辆锃亮的新客车就稳稳停在了12号车位。 “去栗子坪的旅客朋友们,请换乘这辆车,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代表车站给大家赔个不是,祝大家一路顺风,旅途愉快!”陈科扯着嗓子喊道。 他话音刚落,那些等得都快不耐烦的乘客们立刻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换车。 不少人偷偷给张天云投去感激的眼神,但又不敢多看,毕竟刚才那场面,谁都能瞧出来,这位爷可能是个大人物,多看几眼,生怕惹麻烦上身。 “马丽姗,咱也撤吧,坐那辆车去。”等乘客们走得差不多了,张天云转身对身边的马丽姗说道。 “哎,张主任,您的专车我已经给您备好了,您看……”陈科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张天云出门一瞧,不知何时,外面停了一辆黑漆漆的桑塔纳,车牌一看就是车站领导的专属座驾。 他连忙摆手:“陈站长,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还是坐客车吧!我就想亲身体验一下雍平车站的客车服务。” 说完,张天云头也不回,拉着马丽姗就上了对面那辆客车,留下陈科在风中凌乱。 张天云一踏上公交车,就像个大明星似的,引来众人纷纷起立让座。 他连忙摆手,笑得有些无奈,硬拉着马丽姗一屁股坐在了车厢后部的座位上。 这边厢,陈科就像被钉在了原地,硬着头皮跑到司机旁边,嘀嘀咕咕了整整五分钟,最后才小跑着过来,在张天云耳边轻声问道: “张主任,您看,咱们这车能启程了不?”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同时,还不忘瞅了一眼手表——嘿,又耽误了小半集电视剧的时间! 他眉头一拧,干脆利落地说: “开吧!早该上路了!” 车子在曲折的山路上颠簸前行,张天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高建峪大桥的棘手问题,三江水电站的头疼事,还有坝道水泥厂派出所的那些乱子,哪一件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背后都隐约可见武德之那家伙的影子。 “不会还有啥幺蛾子吧?”张天云喃喃自语,一想到这,他心里就直打鼓。 谁让他以前吃过亏呢,知道霉运这东西一旦找上门,就容易赖着不走。 要是雍平再出点岔子,那可真就热闹了! 张天云这边思绪万千,旁边的马丽姗心里也是波涛汹涌。 一路上,她的小心脏就跟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张天云今天的英勇表现,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危机时刻,他一把将自己护在身后,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氓,他毫不畏惧。 特别是他训斥车站站长和派出所所长时的那股子威严,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男人宠着呢?马丽姗当然也不例外。 她脑袋里开始上演各种玛丽苏剧情,一会儿回味着和张天云的亲密接触,羞涩得脸颊绯红;一会儿又觉得温馨满满,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最后,这些美好的幻想都化作了无尽的失落,只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汽车每前进一步,马丽姗的失落感就多一分。 因为她知道,和张天云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张天云就该下车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张天云,这个男人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人生哲理。 而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息,默默接受这份有缘无分的遗憾。 马丽姗瞥见张天云眉宇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小忧愁,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像被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赶紧眨眨眼,把那份好奇藏回心底,假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嘿,天云,高建峪的站台在招手啦,你的冒险之旅要启程咯!”马丽姗鼓足勇气,用尽可能轻快的语调提醒道。 “啊?这么快?”张天云像是刚从一场白日梦中惊醒,嘴角挂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感激地朝马丽姗眨眨眼,随即拎起包,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 “别急别急,咱们还得跟这列车再绕两个小弯,才能到呢!”马丽姗连忙摆手,眼里满是笑意,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张天云这下可尴尬了,暗暗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笑了笑,又乖乖坐了回去。 “栗子坪啊,虽然日子可能不像城里那么光鲜亮丽,但那儿有它独特的魅力,保证让你收获满满。”他试图换个话题,让气氛轻松起来。 马丽姗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但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 张天云误以为她是初出茅庐,有点恋家,连忙暖心安慰: “别担心,马丽姗,栗子坪的人们热情又实在,你会爱上那里的。而且,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去那儿走一遭,到时候咱们就能重逢啦!” 马丽姗一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清脆的“吱嘎”打断——汽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站台前。 “张主任,高建峪站到了,请慢走。”司机师傅的声音里满是敬意。 “那,马丽姗,我就先撤啦,回头见!”张天云拎起包,给了马丽姗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大步流星地迈向了车门,开始了他的新旅程。 第60章 亲自下村屯明查暗访 高建峪,素有雍平第一险峻之称,其山势陡峭,悬崖峭壁林立,加之沙质土壤,使得水土保持成为一大难题。 故而,此地四季更迭间,地质灾害频发,令人叹为观止。 张天云驱车至高建峪新大桥桥址,下车后徒步半小时有余,方抵目的地。 新大桥巍峨矗立,桥高八十米,两侧青石混凝土结构的桥墩已然铸就,坚实稳固。 然而,工地上却是一片沉寂,大桥建设似乎已悄然停滞。 张天云立于桥墩之上,俯瞰下方沟壑纵横,虽值枯水季节,沟壑干涸,但他深知,汛期将至,届时洪水肆虐,再欲装模挽拱,于如此高度之上,难度将陡增数倍。 他漫步于工地之间,细细观察,却未发现任何装模工具。 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桥墩既已铸就,理应着手装模挽拱,此乃常识。 这路桥公司究竟是何用意?莫非预知政府资金短缺,难以维系? 怀揣着这份疑惑,张天云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建筑工地的工棚前。 此时,工棚内空无一人,他正欲入门一探究竟,却忽闻身后传来呼喊之声。 “嘿,兄弟,你这是干啥呢?咋往工棚里钻呢?” 呼喊之人乃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衣着朴素,面容憨厚,应是路桥公司留守工地之人。 从其口音中,张天云判断出他应是武德人士。 “哦,大哥你好!”张天云微笑着回应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早就听说高建峪是雍平第一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说着,他掏出香烟,恭敬地递给中年男子。那男子见状,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嘿,兄弟,你这眼光不错啊!”中年男子笑道,“我们是天河路桥公司的,天河路桥你听过吧?嘿嘿,这桥就是我们建的。” 他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得意之情。 “哎呀,天河路桥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公司啊!” 张天云故作惊讶地说道,“大哥,你们待遇肯定不错吧?不过,这桥怎么停工了呢?” 那中年男子显然对张天云的奉承颇为受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张天云望着对方那愈发得意的神态,只见那人憨态可掬地笑道:“我这工资啊,其实也不算多,作为正式职工,一个月也就1500块。” 言罢,他又傻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看老兄您这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凡人。但要是说到修桥这事儿,您可就外行了。 现在咱们得等汛期过了才能动工,不然的话,一旦在挽拱的时候河水暴涨,那桥可就得变形,甚至可能倒塌。 这一塌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就是几百上千万的资金打了水漂啊!” 张天云闻言恍然大悟,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与对方套近乎。 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便更加热络了。 这位兄弟独自呆在这荒山野岭守着工地,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话题一旦扯开,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老兄啊,您是不知道啊!这修桥可真是个惊险的活儿啊!就拿这座桥来说吧,从开工到现在,已经丢了三条人命了。 我柳大憨修了一辈子的桥,可这样的硬骨头还是头一次碰到。” 张天云也点头表示赞同。在这般恶劣的地质条件下架桥,难度确实非同小可,工程机械基本派不上用场。 张天云曾看过相关资料,据资料介绍,这里的每一个桥墩都要灌注到地下八十多米深,耗资高达1000多万。 “可是这桥不修也不行啊!鸭子河水电站大坝马上就要合拢了,这下面全都要被水淹没。老兄啊,鸭子河您知道吧?” “什么?”张天云故作惊讶地说道,“鸭子河大坝合拢后这下面全都要被淹? 我的天哪!那你们这桥可得抓紧修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谁说不是呢?”那汉子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桥墩耽误了时间啊,今年一月中旬桥墩才完工,这挽拱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说来也巧,刚好雍平县政府没钱给,公司就顺水推舟,把工程给停了。不然的话,真要打起官司来,公司不知要赔多少钱呢!” 张天云心里猛地一颤,顿时豁然开朗。难怪自己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挽拱用的模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雍平县委县政府可真是冤枉到了极点。 突然,张天云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隐隐记得昨天自己曾翻阅过关于高建峪大桥的卷宗,那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上述桥梁的铭牌之上,赫然标注着竣工日期为去年十二月初,然而这日期似乎并不吻合实际。 “此事定有蹊跷!”张天云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念头刚起,他便再难安坐。 他随意地与身旁那位汉子交谈了几句客套话,随即借故称自己尚有他事需处理,便匆匆告辞离去。 离开工地后,张天云径直奔向路边,期盼能有一辆过往的客车带他返回雍平。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却未见任何一辆客车的踪影。 此刻,他的肚子已饿得咕咕作响,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前往高建峪村头,寻得一家饭馆,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 在餐馆老板忙碌于灶台之间时,张天云迅速拨通了厉正刚的手机,欲将所发现的情况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然而,连续四次拨打,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这令他心中的烦躁愈发加剧。 这家餐馆恰好位于高建峪老大桥的桥头。 张天云匆匆用餐完毕,便迫不及待地走出餐馆,直奔那座老桥而去。 他曾研读《雍平县志》,对这座建于五十年代末期的老桥有所了解。 望着这座历经沧桑的桥梁,他不禁感慨万千: 在那个生产力极为低下的年代,人们尚且能够建成如此壮观的桥梁;而时至今日,四十余年过去了,为何再建一座桥却显得如此艰难?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当时国家在建设这座桥时,若遇到汛期,他们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要知道,那时并无钢筋架梁等现代设备,如此高的落差,一旦水位上涨,木质架梁便有可能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张天云决定暂时搁置归程,转身朝高建峪村子走去。 他打算寻找一位老人,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后,果然有所收获。 一位村里的老人给了他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沿着桥下的河流往上走五十里地,便进入了雁南乡的地界。 这条河流恰好穿过了雁南乡。虽然雁南乡地势较高,但那里地势平坦开阔,且拥有雁南水库。 在五十年代修建这座桥时,人们采用了上流截流的方法。 平时水少时,他们便放干雁南水库的水,利用雁南那边四通八达的灌溉渠,将河水和水库中的水引入灌溉渠中,让水沿着灌溉渠蜿蜒流入雁南乡的一些地下溶洞。 洪水肆虐那会儿,村里的人们机智地利用起水库这个大闸门,跟洪水玩起了“你来我往”的游戏, 一回合接一回合,愣是把那些原本奔腾不息的河流都给“温柔”地挽留在了怀抱里。 张天云一听到这个妙招,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再也按捺不住那股子急切劲儿。 他二话不说,脚底生风,一溜烟儿地窜出了村子,直奔向那尘土飞扬的马路边,打算守株待兔,逮一辆顺路的车。 为啥这么急?还不是因为今儿个他得火速杀回雍平,把这一手的情报速递给厉正刚大人。 在张天云心里,这简直就是决定他们工程能否踩着点儿竣工的“金钥匙”,错过今儿,可就得后悔莫及喽! 第61章 县委书记心中暗赞 张天云在得知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村庄,直奔村口的路边,希望能尽快搭上一辆前往雍平的车。 他深知,今天必须将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厉正刚,因为在他看来,这或许正是决定工程能否如期完成的唯一转机。 当他刚刚迈出村口,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远处那座老桥所吸引。 此时的天色已渐渐暗淡,但桥上似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张天云心中一动,加快了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或许,那里正有他期盼已久的车子,能够载他迅速前往雍平。 当他踏上桥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 几辆小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其中一辆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县委的专车,而那熟悉的车牌号更是让他心中一动。 “这不是黄嵩山书记的车吗?”张天云心中暗道。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人群中的黄嵩山。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身边还跟着十几位随行人员。 其中两人更是紧随其后,不停地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黄书记!”张天云大声喊道。 黄嵩山闻声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他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即快步走上前来。 “是天云吗?果然是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黄嵩山的声音有些急促,神色也显得异常严峻。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显然上午他和厉正刚拜访那位段总的收获并不大。 而他此时连夜赶到高建峪,也必定是出于无奈之举。 “我一早就过来了,在这片地方已经转悠了一整天。”张天云回答道。 “快说说,你有什么收获?”黄嵩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张天云却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心想在这样的场合下如何能够详细地汇报工作呢? 更何况此时天色已晚,寒风凛冽,一群人呆在桥头也确实不妥。 他正欲提议上车再谈,这时黄嵩山旁边的一名陪同人员却抢先一步说道: “黄书记,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去吃饭,今晚就住在我们那里。工作的事情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再谈。这里晚上气温太低,不宜久留啊!” 张天云这才注意到说话之人,原来是雁北乡的党委书记孙传福。而他旁边的那位,则是雁北乡的乡长柳逸。 两人都显得极为热情,似乎对黄嵩山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 如此安排,倒也未尝不可。 黄嵩山书记提议道:“天云,你且随我上车,路上我们可详谈一二。” 张天云借着这机会,细细打量起周遭的人群。 只见柳青已赫然在列,建设局与公路局的两位副局长亦在其中,县委办的两位司机紧随其后, 其余几位,张天云心中并无印象,料想应是雁北乡的几位副乡长或是同类职务的人员。 张天云心中微动,随即开口:“黄书记,我们不妨趁夜前往雁南乡,今夜就在那儿歇息。 至于今日考察所得,我于途中向您细细禀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这张天云莫非是糊涂了?黄书记此行意在考察高建峪,怎的突然要跑到几十公里外的雁南去? 孙传福更是误解了张天云的意思,以为他对雁北乡未能妥善接待心生不满,连忙上前解释道: “张主任,您看这……天色已晚,黄书记的身体可是重中之重啊!再者,晚宴已备妥,大家都盼着几位领导的莅临呢。” 张天云心中苦笑,暗道自己一时情急,竟忽略了旁人的感受。 这官场之中,人情世故何其复杂!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此刻收回,反倒显得自己矫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从容说道: “孙书记误会了,高建峪的工程,雁南才是关键所在。个中缘由,一时难以尽述。 当然,是否前往雁南,还需黄书记定夺,明日前往亦无不可。” 黄嵩山闻言,深深地望了张天云一眼,心中首次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这小子不仅先知先觉,事发即知赶往现场,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今日定是奔波不少。 更难能可贵的是,面对县里如此大事,自己与厉正刚皆心急如焚,而他却能镇定自若,行事有条不紊,面上更是波澜不惊,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实属难得。 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基层任职时,生产队开荒不慎引发火灾,自己当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好!就依天云所言,我们前往雁南!” 黄嵩山大手一挥,决断道,“孙书记与柳乡长,你二人先行一步。前往前哨站点,传达指令予雁南镇的刘传,吩咐他们筹备一顿简朴的晚宴即可。” 县委书记的话语落下,众人不敢再有丝毫异议,纷纷有序登车。 张天云自然被安排至黄嵩山书记的座驾之中, 前方由雁北乡派遣的两辆桑塔纳引领开路,紧随其后的是黄嵩山那辆威严的奥迪,而县委办公室的另外两辆桑塔纳则殿后。 对于一个资源匮乏的县域而言,黄嵩山此番出行的阵仗已算颇为体面。 在黄嵩山的奥迪车内,柳青端坐于副驾驶位置,而张天云则因需向书记汇报工作,与黄嵩山并肩坐在后排。 “黄书记,厉县长为何未能同行?莫非县中又生变故?”张天云以一种谨慎而恭敬的语气询问道。 黄嵩山侧目一瞥,心中暗自赞叹,此子果然机敏过人,即便身处数十里之外,亦能洞察县内风云变幻。 厉正刚挑选秘书的眼光,确实毒辣。 “唉,真可谓祸不单行啊。水电局下午紧急通报,自来水厂取水艰难,县城数万民众正面临断水之虞,厉县长正忙于处理此事。” 黄嵩山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 张天云闻言,眼睑微微一颤,懊悔之情显而易见,连忙接口道:“莫非是三江水电站擅自关闸?此举实属荒谬至极!” “哦?看来你对此事早有察觉,不妨详述一二。”黄嵩山面色凝重,正色道。 张天云连忙将公安局撤销派出所的始末娓娓道来,随后露出一丝自责之色,继续说道: “今晨我之所以未立即上报,实则是顾虑到领导事务繁重,恐难以兼顾,故而先令国资办督促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意在为县里争取一些缓冲时间。 否则,诸多事务纷至沓来,县内必将陷入混乱。 岂料三江水电站竟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关闸断水,这分明是在与政府讨价还价!” “你的处置颇为妥当。” 黄嵩山冷哼一声,对陈云山的做法表示不满,“陈云山这个老顽固,此刻跳出来捣乱,我看他这公安局长是不想干了吧。” 言罢,他轻拍座椅,对前方的柳青吩咐道: “柳主任,请致电厉县长,将此事详情向他通报一番。 我呢,打算接下来跟天云老弟好好唠唠高建峪的那些事儿。” “天云老弟,瞧瞧你,一声不响就把咱们这批夜猫子给拽到了雁南,这下子总该揭开锅,让我们尝尝鲜了吧? 来来来,快说说,你这趟下乡考察,有啥惊天大发现?”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在村子里东奔西跑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倒给了黄嵩山。 当然了,他那双眼睛可机灵着呢,关于桥墩实际完工时间和报告上的“美好时差”,他故意绕了个弯儿,没提半个字。 毕竟,他可不是黄嵩山麾下的小兵,这种内部斗争的“秘密武器”,哪能随便亮出来呢?得留着,关键时刻再放大招! 第62章 玩低调? 黄嵩山说是简单吃顿饭,可雁南乡这边哪敢有丝毫马虎?孙传福和柳逸一到雁南(他们的车简直像飞一样),雁南的书记刘传和乡长皮国强早就站在那儿,笑得跟花儿似的等着了。 “哎呀,孙书记,柳乡长,真是太感谢你们提前通知了,饭菜早就给你们备得妥妥的了。怎么,黄书记的车还没到吗?”刘传一边握着孙传福的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地说道。 “老刘,你就别跟我来这套虚的了!哼,瞧把你小子能的,我们雁北的饭菜难道还能比你们这儿差?”孙传福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老孙,老柳,你俩就别生气了。黄书记这一趟还不是为了工作嘛?再说,咱们雁北和雁南本来就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呀,你也太客气了。”刘传笑眯眯地说道。 “谁跟你一家人了?反正黄书记布置的任务我是完成了,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老柳,咱们走,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家里的饭菜都快凉了!”孙传福气鼓鼓地说道。 “别这样啊!别这样啊!老孙,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来来来,小吴,快点,快点,拿烟来! 没看到孙书记和柳乡长都到了半天了吗?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呢!”刘传一把拦住孙传福,急得直嚷嚷,说完就搂着孙传福往乡办公室拽。 孙传福和柳逸接过烟,喝过茶,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刘传一看,连忙凑上前,嬉皮笑脸地说: “嘿嘿,老孙,老柳,今儿黄书记都带哪些人来呀?给兄弟透露透露?” 孙传福又哼了一声,一提这事儿他心里就来气。本来黄书记是打算住在雁北的,结果被那个张主任一搅和,这事儿就泡汤了。 也怪自己大意,张主任来雁北考察,自己怎么事先没打听清楚呢?这下把人得罪了,后面还不知道得怎么补救呢! “哼,你自己不会看吗?那不是来了吗?”孙传福狡猾地指了指前面,大家朝前一看,果然,前面的车灯一闪一闪的,黄书记的车八成是到了。 于是,在刘传的安排下,大家连忙各就各位,准备迎接。 准备迎接县委书记的大驾光临啦! “得嘞,你们几个就先撤吧!刘书记这么热情,我和老柳今晚就赖这儿不走啦!”孙传福转身对雁北的那几位随行干部眨眨眼,他们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麻溜地上车准备打道回府。 毕竟级别不够,留在这里也是凑热闹,他们倒是挺识趣的。 “黄书记,雁南乡到了哦!”司机稳稳停车,一脸恭敬地喊道。 “好嘞,天云啊,到站了,咱们下车吧!你这小子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听了你一汇报,我这心里那叫一个透亮,底气也足了。 等这事儿一了,我得好好给你记上一功!”黄嵩山满脸笑容,之前的急躁早就烟消云散,这都是张天云的功劳嘛! 车门一开,黄嵩山冲张天云点了点头,自个儿先溜下了车,柳青也紧跟其后。 张天云呢,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后车的建设局和公路局那两位副局长凑上前来,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县委书记下乡,那自然是得和大家好好套套近乎。 张天云可不想太高调,就躲在公路局黄副局长的后面,礼节性地和大家握了握手。 天色这么晚了,刘传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黄嵩山和柳青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过孙传福和柳逸这俩人可机灵了,他们是半个东道主嘛,雁南这边也没把他们当外人。 他俩故意借着点烟的功夫,落后了一段距离,悄没声儿地就蹭到了张天云身边。 “张主任啊,你这可不够意思啊!来我们雁北也不提前跟我和老柳打个招呼,不会是瞧不起我们雁北吧?”孙传福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孙书记,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跟您实话实说,我这次来雁北是厉县长临时安排的,我自己事先都不知道呢! 这一天忙得我是晕头转向的,还没顾上去您那儿串门呢!”张天云笑着解释道。 孙传福看张天云那神情不像是装的,心里也就释怀了。 他这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张天云的斤两他心里可是门儿清。 嘿,要说那个能影响县委书记决策的大佬,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嘛! 既然刘传他们都忙着去跟书记套近乎,他就索性不去凑热闹了,正好借此机会和张天云多亲近亲近。 于是乎,他和柳逸俩人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不停地找张天云聊天。 毕竟这俩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问的问题既让张天云觉得舒服,又乐意回答,所以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黄书记特意关照要吃便餐,刘传自然不敢在餐馆里铺张浪费,饭菜都安排在了乡政府食堂。 不过,当看到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时,这“便餐”的称呼可真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啊。 雁南乡政府食堂虽然不大,但分内间外间,内间就一张桌子能放,黄嵩山这次带的人又多,所以外面也摆了一桌。 刘传安排得挺周到,内间一桌坐着黄书记、柳主任,还有建设局和公路局的两位领导,加上自己、皮国强、孙传福、柳逸,刚好八个,一桌就满了。 黄书记的其他陪同人员,还有公路局、建设局的陪同人员,就只能安排在外桌了。 可是等大家都坐好了,刘传却发现孙传福和柳逸不见了,他赶紧给皮国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人。 皮国强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悄悄跟刘传说孙传福和柳逸俩人在外面已经开吃了。 刘传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估计是他俩心里有点不痛快。 刘传也能理解,谁摊上这事儿能没点情绪呢?等回头见面了,自己赔个笑脸,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 在外桌,张天云那可是绝对的焦点啊!县委办的两个司机还好说,天天见,不太上心。 但公路局和建设局的几个办事员可就不一样了。 在雍平县城,张天云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所以,宴席一开始,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找张天云敬酒。 孙传福和柳逸也不甘落后,一左一右地把张天云夹在中间,张天云吃菜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瞧瞧雁南这边陪酒的副乡长,一脸迷茫得跟进了迷宫似的,看来雁南真是偏远小地儿,这位老兄连大名鼎鼎的张天云都不认识! 这要是在县城,简直比见到外星人还稀奇呢! 张天云坐在外面,倒是挺悠哉的,没半点不乐意。 他和黄嵩山、柳青那帮子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 在张天云看来,低调行事才是王道,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工作需要嘛,哈哈,就算是装,那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第63章 接待领导 刘传今天心情跟中了彩票似的,美滋滋的。为啥?因为黄书记考察高建峪大桥,竟然选择住在雁南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看黄书记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对自己的安排应该是相当满意吧! 一想到这些,刘传心里就美得冒泡。自己在雁南也混了好些年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眼看就要去雍平上高中了。 要是自己也能调去雍平,当个科局一把手,那该有多好啊! 老天爷作证,机会这不就来了嘛!只要这次好好表现,给黄书记留个好印象,然后再去县里活动活动,进城的事儿就稳了! 毕竟雁南乡在雍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地方,虽然比不上雍平三镇,但雁南可是雍平的粮仓,自己这个书记在县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酒过三巡,刘传见黄书记的酒杯空了,连忙屁颠屁颠地上去给他满上,一脸谄媚地说: “黄书记您能来我们雁南,那真是蓬荜生辉啊!雁南乡的工作,还得请您多多指教!” 黄嵩山哈哈大笑,豪爽地说:“刘传你太客气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你们雁南可得顾全大局啊!” 刘传一听,愣住了,黄书记这话他完全没听懂,一时不知道咋接话。 黄嵩山则左顾右盼,对柳青说: “咦?天云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少了一个人?这小子……” 黄书记一发话,柳青只能摇摇头,其实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张天云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书记还没发话,张天云的事儿他就只能憋着,于是这事儿就这么一直晾着。 那边公路局和建设局的两位副局长呢,脸上开始有点挂不住了。他们原本以为张天云是被黄嵩山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所以才没敢问。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八成是雁南这边接待工作出了岔子。 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虽说大家都是副科级,但张天云是县委的人,这身份背景可就不一般了。 雁南这边接待出点小疏漏倒也无伤大雅,可万一张主任心眼儿小,觉得自己这是鸠占鹊巢,那可就麻烦大了。 公路局的黄副局长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黄书记,我这就去找张主任,大家先喝着。” 刘传和皮国强这时候也回过味儿来了,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刘传最先反应过来,一听黄嵩山叫“天云”,又听黄副局长叫“张主任”,这不是张天云嘛! 他作为雁南乡的一把手,经常往县城跑,县长秘书的名号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刘传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次糗大了,接待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漏了,这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啊!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都知道,领导视察就像一把双刃剑。 接待得好,领导印象深刻,那你可就受益匪浅了;万一接待出了岔子,让领导对你有了看法,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传这时候心里把孙传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老家伙难怪不坐里面,原来是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真是气人! 想到这里,刘传再也坐不住了。可因为有黄书记和柳主任在,他没法直接走人,只好不停地朝皮国强使眼色。 皮国强也看出事情不妙了,连忙起身准备出门,结果门却被推开了,是黄副局长拽着张天云进来了。 “天云啊,你可不够意思啊!大家都来陪黄书记喝酒,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柳青微笑着打圆场,显然是想帮刘传解围。 毕竟有黄书记在,主人下不来台总不太好嘛。 “黄书记、柳主任,您二位误会了……”张天云连忙解释道。 “嘿,我在这山上晃悠了一整天,简直是累得找不着北了,正琢磨着洗个热水澡,一头栽进梦乡呢! 这不,我也是怕明天的工作打不起精神嘛!”张天云咧嘴一笑,打趣道。 “你这小子,别跟我扯那些工作的大道理啦!来来来,先坐下,咱再干几杯! 年轻人嘛,就得有股子拼劲儿!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可是雁南的党委书记和乡长,你肯定不陌生吧?” 黄嵩山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还能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领导考虑问题,那角度自然得与众不同。 今天我没住雁北,孙传福他们心里估计有点小情绪。 让张天云这小子在外面跟孙传福他们套套近乎,也挺好。 毕竟,活儿还得靠下面的人干,怎么摆平下面人的关系,那可是领导的一门必修课啊! 可这样一来,刘传那边就有点儿挂不住面子了。他半道上把张天云拽进来,也是想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嘛! “张主任,今儿个是我和老皮俩人糊涂了,这黑灯瞎火的……唉,不说了,不说了! 老皮,咱俩自罚三杯,给张主任赔个不是!”刘传一把拽过皮国强的手,红着脸对张天云说道。 这会儿他可真是羞愧难当,当官这么多年,连县委几个人的接待都搞不定,领导还怎么瞧得上自己啊? “哎呀,刘书记,您这话就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能吃饱肚子就行!我和黄书记、柳主任明天还得找您二位帮忙呢!想必黄书记已经跟您提过了吧?” 张天云笑着摆摆手,说完,端起杯子跟刘传两人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黄嵩山在心里暗暗点头,年轻干部他见过不少,但像张天云这样处事圆滑、老练的年轻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他这几句话,既解了刘传两人的尴尬,又巧妙地维护了自己的面子。 当事人感激涕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桌上的其他人对他的印象也是直线上升。 “这小子,不简单呐!”黄嵩山暗暗感叹,这几天的事儿,真是一波接一波! 武德之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惹伤心了,他心里头那个悔啊,后悔自己以前拿捏分寸没到位,对厉正刚那边下手太重,结果政府那边就像天平歪了一样,乱了套。 武德之这一闹腾,政府工作直接乱成了一锅粥,连他自己也被扯进去了。 这样一来,再看张天云的表现,那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跟以前完全是两码事。 黄嵩山猜的还真没错,刘传和皮国强对张天云的“大人有大量”那是感动得不行。 在领导面前,张天云给了他俩足够的面子,这可比什么都金贵。 要是换个心眼小的年轻干部,早就撂挑子不干了,直接回家睡觉去了,那刘传和皮国强可就得丢大人了。 双方之间的那点小别扭总算是烟消云散了,这酒喝起来自然也就更带劲了。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黄嵩山一看时间不早了,考虑到明天还得上班呢,就赶紧招呼大家撤了,回招待所歇着去了。 第64章 幕后策划师 夜深人静,客人们早已沉入梦乡,而刘传和皮国强却像是夜猫子似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们俩一合计,等黄嵩山、柳青和张天云一行人一踏进区乡招待所的大门,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孙传福的跟前。 一见面,刘传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劈头盖脸地对孙传福一顿“狂轰滥炸”。 孙传福呢,自知这次的事儿自己理亏,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嘿嘿地赔着笑脸,心里琢磨着:占了便宜还挨顿骂,值了! “哎,老刘啊,差不多就行啦!你自己眼睛没擦亮,县委那几位大佛都没认全,我还帮你招待了客人呢,到头来你还骂我?”孙传福嬉皮笑脸地打着圆场。 “你……”刘传瞪了他一眼,气得直咬牙,转头对皮国强说:“今儿在外面接待客人的是周副乡长吧?下次党委会上,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得给他个教训,这也太不靠谱了!” “行行行,老刘,你家那点儿事儿,我和老柳就不掺和了。现在你骂也骂了,气也消了,我可要回去抱我的枕头啦!”孙传福摆摆手,一副打算开溜的样子。 “睡觉?美得你!老实交代,黄书记这次来我们雁南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让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刘传怒气冲冲地说道,心里暗暗发誓,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孙传福收起嬉笑,正色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为这个生气呢!你还是去问张主任吧! 要不是张主任要来雁南,你能赶上这档子好事儿?” 刘传和皮国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看孙传福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八成是真的。 一想到这儿,刘传就更觉得尴尬了,他们俩这大半夜的去打扰张天云,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接待的时候把人给漏了,一有事儿又去找人家,这脸皮再厚也拉不下来啊。 “行了行了,老刘,你们俩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睡我的美容觉了。”孙传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睡吧睡吧!就你这老东西觉多。”刘传哼了一声,率先迈出了门槛,皮国强也赶紧跟了上去。 张天云简单冲洗了一下,正准备和周公公说晚安呢,厉正刚的电话就像午夜凶铃一样响了起来。 厉正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似的,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蚋。 张天云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战况”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厉正刚,就像是在给老朋友讲述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当厉正刚听到“截留大法”这个妙招时,眼睛里仿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兴奋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天云啊,你可真是我的救星!黄书记和我这条老命,可都指望你这个方案啦!多余的话咱就不说了,都在酒里(虽然此刻并没有酒)!”厉正刚拍着胸脯,一脸的真挚。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比春天的花儿还灿烂:“厉县长,您这是折煞我了。给领导分忧解难,那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三江电站那边现在咋样了?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忙得热火朝天?” 厉正刚一听,脸瞬间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哎,一言难尽啊!三江电站的老总回老家探亲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下面的头头脑脑们说电站被小偷光顾了,大闸的控制电路被搞得一团糟,现在闸门开都开不了。他们正忙着抢修呢,你说这不是瞎胡闹嘛!” 张天云摸了摸下巴,心里跟明镜似的:三江电站这是在玩火啊,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不过他心里也有数,这些家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真要是惹毛了雍平几万父老乡亲,他们的电站还想不想开了? “厉县长啊,您这难题我可是记在心上了。” 张天云故作深沉地说道,“不过嘛,我这人也就那点小聪明,您看这样行不?我呢,就继续留在雁南这边,和黄书记一起把截流的事情盯紧了。 至于三江大闸那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雍平的企业家们,哪个不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厉正刚一听,眼睛又亮了:“天云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县里的事儿是一波接一波,我这心里啊,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你就给我出出主意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领导让我出主意,我可是个“小透明”啊!不过看着厉正刚那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厉县长啊,您这是把我当自家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您看这样行不?咱们先把公安局的同志们调动起来,成立个专案组,好好查查山江电站和坝道水泥厂失窃的事儿。 只有把这事儿查清楚了,才能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也让那些想捣乱的人知道,咱们雍平可不是好惹的!” 厉正刚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天云啊,你这主意好!我这就去安排!” “嘿,老厉啊,咱得跟陈局把话儿说明白了,但话说回来,咱也得留个心眼儿,瞅瞅四周有没有啥风吹草动的,你觉得我这主意咋样?” 张天云一边嘴角上扬,一边给厉正刚打着电话,那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聊明天的球赛。 厉正刚那头儿沉默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是在心里头反复琢磨张天云这话里的味儿。 其实张天云的意思已经摆明了:陈云山那大佬都把派出所给撤了,想再让他派人来履行那合同,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毕竟人家背后站的是省公安厅那座大山呢!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祭出咱们的“拖”字大旗了。 简单来说,就是先把高建峪那边的事儿给摆平了,回头再慢慢跟陈云山那小子算账。 “那天河路桥的事儿咋整?他们会乖乖听话,让咱截流吗?再说了,截流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厉正刚那头儿又抛出了个难题。 张天云嘿嘿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狡黠:“路桥公司那边嘛,咱就先晾他们几天,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老话儿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嘛! 上次那公路局、建设局、质监局组成的验收小组不是出了问题嘛?你可以找王平书记和纪委的杨杰书记聊聊,咱们列个清单,最好能让纪委牵头成立个调查小组, 该动的干部咱就动一动,这样一来,跟天河路桥谈判的时候咱也更有底气了,咋样,我这主意不错吧?” 厉正刚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天云啊天云,你这小子,脑瓜子就是转得快!对了,听雷秘书说,武县长今天上午动手术了,你看这……” “您放心,过两天我回来,一定代表您去探望探望他!您这边儿还是先把工作给抓牢了!”张天云心领神会,连忙接话。 “那就这么定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外头可得照顾好自己啊!”厉正刚那头儿嘱咐道。 挂了电话,张天云忍不住哂笑一声,心想厉正刚这回可真是急眼了,凭他的身份,如果不是火烧眉毛了,哪能跟自己这么称兄道弟的。 乡下的夜晚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像是睡着了似的。 张天云正打算关灯睡觉,突然瞅见走廊上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楼梯口晃悠,他连忙推开门,想去瞧个究竟。 “哟,这不是刘书记嘛!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张天云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影,连忙打招呼。 刘传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琢磨着要不要鼓起勇气敲响张天云那扇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的门。 正当他纠结得快要长出胡子来时,张天云自己推门而出,这突如其来的“救星”让刘传眼睛一亮,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 “哎呀,张主任,您这简直是及时雨啊!您看,我这不是又来麻烦您了嘛。 刚才的事儿,我和老皮是越想越觉得脸上挂不住,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第65章 进退之间的智慧 张天云心里头憋着笑,心想这刘传大半夜的在自己门口转悠,肯定是心里揣着事儿。 估摸着是因为那场宴请的事儿,抹不开面子,这才迟迟没下定决心敲门。 “刘书记,咱俩谁跟谁啊,还客气啥?来来来,屋里暖和,咱们进去慢慢聊。”张天云边说边热情地招呼着。 进了屋,刘传也没客气,直接切入主题,问起了黄嵩山这次来访的目的。 张天云也是敞亮人,一五一十地把情况给刘传说了个明白。 “啥?这……这不是要给雁南来个晴天霹雳嘛!再说那雁南水库,这些年淤泥堆积,早就没了当年的风采,张主任,这主意恐怕不太妙吧?” 刘传一听,脸色都变了,紧接着就开始了他的“苦情大戏”,什么雁南的老百姓日子苦啊,雍平不能丢了雁南这个粮袋子啊,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张天云静静地听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刘传这是在夸大其词,截流这事儿,只要操作得当,对雁南的影响其实能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刘传之所以这么“卖惨”,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干部们的政绩观有点跑偏了。 这年头,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旗飘扬,经济建设成了头等大事。党考核干部,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那是硬指标。 就拿雍平来说,每年县里都要搞个乡镇经济发展大排名,排名靠前的,那是名利双收,县委县政府的大奖等着呢,提拔的机会也是水涨船高。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愿意接手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可能得罪人的活儿呢? “刘书记啊,这话咱俩私下聊聊还行,但出了这个门,您可千万别再提了!”张天云语重心长地说。 “哎,老刘啊,你可得悠着点,这些话万一飘进了黄书记和厉县长的耳朵里,咱们可就都得喝西北风喽!” 张天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却像变戏法似的,瞬间严肃了起来。 “高建峪大桥,那可是咱们雍平的门面工程,金字招牌!它的质量直接关系到咱们雍平在市里头,乃至省里头领导心中的地位,你说重要不重要? 咱们雍平上下,从干部到群众,都得拧成一股绳,为了这工程的顺利,那可是要豁出去半条命的节奏啊!” 张天云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向刘传:“刘书记,瞧瞧您这脸色,跟刷了白漆似的。还没开始干呢,您这心里的顾虑就比山还高,比海还宽。 这事儿能不能成,是我说了就能算数的吗? 那得经过科学团队的反复推敲,专家的严谨论证,最后还得县里的常委大佬们开会拍板,您这会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是徒劳啊!” 刘传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他原本以为张天云年轻气盛,好对付,自己就算捅了娄子,也能靠几滴眼泪、几句苦水换来对方的同情,说不定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承想,张天云根本不吃这一套,几句话就把他钉在了“山头主义”的柱子上,这下麻烦可大了。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啊,刘传这点小九九,他能看不出来? 他突然提高音量,那可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而是给刘传敲个警钟,让他明白自己可不是个软柿子,谁想捏就捏。 再说了,刘传今天接待上的疏忽,张天云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的小本本可是记着呢。 你刘传要是真不识相,还想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到时候可别怪他没提醒你。 毕竟,在官场上,张天云可是深信不疑,什么宽宏大量、知恩图报,那都是浮云,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 刘传望着张天云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觉得后背凉风嗖嗖,心里暗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县长秘书这职位,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这些年算是白在官场混了,连这点眼色都瞧不出来!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他连忙开始收拾残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一脸诚恳地说: “张主任,您批评得真到位,我刚才确实是急了点儿。我这心里啊,其实一直装着雁南的老百姓,想为他们多谋点福利。 可这一开口,就成了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了,词不达意,真是惭愧啊!” 张天云一听,脸上立马绽开了笑容,仿佛春天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阴霾,他拍了拍刘传的肩膀说: “我就知道,刘书记您是党的老黄牛,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我也是从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基层的那些酸甜苦辣,我比谁都清楚。刘书记啊,您有点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嘛!” “不过啊,咱们得往远处看。这截流的事儿,县里的领导心里都有数。 而且啊,这个项目是黄书记和厉县长亲自挂帅的,雁南的老百姓付出了多少,他们能不知道吗?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呢!” 刘传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像拨开了云雾见晴天,原来所谓的政绩,不就是领导心中的那杆秤嘛! 一想到这儿,他顿时豁然开朗,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张主任啊,您这一番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啊!我老刘今天算是学到真东西了! 您看,时候不早了,您赶紧休息吧!我呢,还得去安排明天的工作呢!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刘传恭恭敬敬地说着,还鞠了个躬。 张天云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刘传帮他掩上门后,这才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里,张天云在雁南忙得不可开交,进行各种考察。 而刘传呢,因为那晚的深谈,工作热情高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作为雁南的地头蛇,他确实为考察组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考察的初步结果一出来,大家都觉得张天云的那个截流计划挺靠谱的。 雁南这边的灌溉渠网络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只要稍微疏通一下,就能把整条河的水都消化掉。 当然啦,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等专业人员来仔细论证一番。 毕竟有些问题啊,光靠眼睛看是不行的。比如说雁南水库的容积啊、水库堤坝的坚固程度啊等等,这些都得靠数据说话。 不过呢,有黄书记在坐镇,张天云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黄嵩山早就亲自布置了一系列的指示,预计一个星期内就能有结论了。 在考察期间啊,张天云和刘传他们天天都忙得团团转,但心里却都乐开了花。 因为他们知道啊,只要能把这事儿办好,雁南的老百姓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张天云这天心情格外晴朗,因为他收到了一枚甜蜜的“消息糖果”——王华华和张倩那边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这俩侦探小能手,连着几天跟猫儿似的守在关键地点,终于,咔嚓一声,捕捉到了那些足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宝贵资料。 而在那堆“宝藏”里,最让张天云眼睛一亮的是啥? 嘿,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王华华和张倩竟然撞见了那些非法煤矿背后,竟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给他们当“看门狗”!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简直比夏日里的冰淇淋还让人透心凉!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像是给自家球队加油似的,对着电话那头喊: “华华、倩倩,给我盯紧了!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肮脏勾当的证据给我挖出来! 但记住啊,安全第一,你俩可是咱们队的‘国宝级’球员,伤了谁我都心疼!” 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了,要是这事儿能办成,嘿,他就有信心把陈云山那个老狐狸给“一锅端”了, 到时候,估计连老天爷都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第66章 探病奇遇 嘿,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张天云这才踏出雍平县城几天啊,一回来就觉得这儿亲切得跟自家后院似的。 他的心,他的魂,全搁这座小城里了,这儿啊,就是他温暖的窝。 一回到县城,张天云就直奔政府办公室。 你猜怎么着?三江水电站那大闸的控制电路,昨天已经紧锣密鼓地“搞定”了,县城的供水问题算是彻底拜拜啦! 听说厉县长三天前就开了场办公大会,亲自拍板让公安局成立个专案组,专门对付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那档子失窃案。 会上啊,厉正刚那是引经据典,法律法规、上级指示那是一套一套的,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保护纳税人利益那是政府和国家机关的天职啊! 最后,他还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得赶紧给党和人民一个交代,让雍平的社会治安重回正轨。 陈云山呢,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执行。 这不,专案组已经进驻那两个厂区开始查了,派出所撤销那事儿引发的风波啊,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雍平啊,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政治风暴的大海,现在看着是风平浪静了,可水下呢,暗流涌动,用战场上的话说,这就是炮击之后的短暂喘息,交火啊,已经从明处转到暗处了。 转眼黄昏,张天云拎着一大包保健品和水果,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往雍平县人民医院三楼特护病房冲。 刚到三楼楼梯口,嘿,你猜他听到了啥?一阵男女嬉笑,那叫一个腻歪。 “哎呀,武镇长,你饶了我吧,我昨晚吃的还没消化呢,你又来了。”一个女声,甜得能腻死人。 “哈哈,还不是咱们小花听话,哥哥我实在是忍不住嘛。来来来,让哥哥抱抱,我保证不乱来。” “哎呀,不行啦,待会儿可能有人来,再说武县长那边还有客人呢!” “怕啥?老头子在谈事儿呢,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张天云一听,眉头一皱,假装咳嗽了一声。 “谁?”楼梯口那儿,武志强探出个脑袋,那眼神儿,跟做贼似的。 “哟,武镇长好兴致啊!看来武县长的身体是恢复得不错嘛!”张天云嘴角一咧,那笑容啊,看着是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武志强这家伙,连着好几次在外面大放厥词挑衅张天云,张天云可不是吃素的,哪能轻易放过这送上门来的“调侃大餐”? “你……”武志强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理亏,老爸病倒在床,自己却还有心思去撩妹子,这会儿也只能干瞪着眼,对着张天云干着急。 “哎呀,武镇长别激动嘛,我这不是听说武县身体抱恙,特意赶来探望的嘛。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管我!”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蹬蹬蹬上了楼,直奔武德之的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张天云就愣住了,只见陈云山和李勇正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和躺在病床上的武德之聊得火热,气氛好得不得了。 张天云轻轻敲了敲已经半开的门,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武县长好啊!听说您动了个小手术,我这心里挂念着,赶紧来看看您。” 张天云一脸恭敬地说,接着又转向陈云山和李勇,笑道:“陈局、李部长也在啊!我没打扰到你们聊大事儿吧?” “哟,天云来了啊,快坐快坐!”武德之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我这不过是个小手术,看把你们紧张的,真没必要!” 张天云笑了笑没接话,放下手中的礼品,在李勇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勇的神色有些微妙,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张天云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武县您太客气了,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您这可是挨了一刀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厉县长本来也想亲自来的,但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就派我先来看看您,等过几天他闲下来再过来。”张天云说道。 武德之哈哈大笑,连称不敢不敢,然后按响了呼叫铃,招呼护士给张天云上茶削水果,那热情劲儿,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天云啊,刚才陈局和李部长跟我说,最近县里的事儿多得跟米似的,我这一病啊,心里是又急又愧! 黄书记和厉县长两位领导可真是辛苦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可是主席的金玉良言。 厉县长和黄书记都怕您心里过意不去,还特别叮嘱我,让我来看看您,让您老人家好好养着身体,别操那么多心呢!”张天云笑呵呵地说。 “嘿,武德之大哥,我得替黄书记和厉县长带句话给您,您就安心在家养病吧,工作上的那些琐事儿,暂时就先放一边儿, 毕竟,雍平的经济发展还得指望您这位大将呢!”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俏皮。 武德之闻言,眼皮轻轻一颤,随即爽朗大笑:“哎呀,黄书记和厉县长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哪值得他们这么挂心。 医生说啦,我这小毛病,过个三五天就能蹦跶了,到时候还得去给他们搭把手呢!” 张天云和武德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李勇和陈云山却看得心里直打鼓。 陈云山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称奇: 这小伙子几个月不见,嘴巴上的功夫可是见长了,跟武德之较劲起来,那是一点不含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勇的心思则更为五味杂陈,毕竟张天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 这才短短数月,小伙子身上那股子气势就已经隐隐成型,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雍平这片天,有没有武德之都照样转得起来!这分明是在秀肌肉嘛! “对了,我听说高建峪那边的工程出了点小岔子?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武德之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这事儿。 张天云嘿嘿一笑:“这事儿啊,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好像是快汛期了,路桥公司那边有点掉链子,黄书记和厉县长正忙着处理呢,具体结果还得等等看。” 武德之听着张天云这番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一点实质性的信息都没透露,让人想追问都无从下口。 说话间,张天云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陈云山也正盯着自己,连忙朝他送去一个温暖的微笑,结果把陈云山看得一阵不自在,连忙移开了视线。 “武县长,您看县里事儿也多,您这又刚动了手术,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了,先撤啦! 祝您早日康复,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把雍平的经济建设推向新高潮!”张天云站起身,客气地说了几句。 武德之客气地回应了几句,也没多挽留,陈云山和李勇也顺势提出告辞,三人便一同下了楼。 第67章 咱们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嘿,天云,你这是打算徒步旅行吗?要不,搭我的顺风车?”陈云山笑眯眯地抛出了橄榄枝。 “哈哈,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省得我这双脚得做马拉松训练了。” 张天云笑得灿烂,转头对李勇眨眨眼,“李部长,我就不客气地蹭陈局的车啦,咱们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李勇的嘴唇动了动,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他心里原本盘算着,把张天云拉进自己的小圈子,好好聊聊,毕竟自己算是他的伯乐嘛。 今天这巧遇,说不定还能解释清楚武德之那档子误会,结果陈云山捷足先登了。 “好嘞,那咱回见!”李勇勉强挤出一丝笑,和张天云握了握手,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无奈和落寞。 现在的他,就像是夹心饼干中间的奶油,两边都不讨好。 武德之不把他当兄弟,厉县长和黄嵩山又因为他是组织部的,对他爱答不理,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告别了李勇,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李勇这人,人品没得说,待人接物也是一把好手,可惜就是立场不够坚定,像个墙头草,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坐进陈云山的车里,张天云成了沉默的羔羊,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仿佛在研究国家机密。 陈云山一看这架势,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陈云山拉他上车,无非是想摸摸厉正刚对他的态度,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谁不想知道自己在对手心里的分量呢? 张天云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要让陈云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了这份不安,以后他想玩点花样,心里也得掂量掂量。 这不,陈云山终于憋不住了,找了个话茬儿:“天云啊,上次张金波那事儿,我已经摆平了,暂时让他歇歇,你有什么看法?” “哦,那事啊,你们局里自家的事儿,就不用特地告诉我了。免得别人以为,他是因为得罪了我才丢的乌纱帽,哈哈。” 张天云笑得风轻云淡,陈云山却暗暗吃了一惊。 陈云山一听张天云的话,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感觉两人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还有点被提醒的味道。 他只能干笑两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陈局,我到地方了,谢谢啊,还麻烦您亲自送我一趟!” 张天云下车前突然转头说,“哦对了,陈迈前几天跟我聊天,说想出去历练历练,我觉得这想法挺不错的。陈局,您在市局那边人脉广,能不能帮他搭个桥啊?” 陈云山开着车,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当初张天云和他儿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伙伴,陈云山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张天云这次来找他,每一步都像是精心算计过的,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听得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天云最近搬了新家,和耿霜的恋情也公之于众了,两人现在是出双入对,甜甜蜜蜜。 这房子还是张德年早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婚房,现在算是提前享用了。 这几天,因为有厉正刚和黄嵩山两个大佬在前面顶着,张天云这个秘书就清闲多了,又回到了那种朝九晚五的悠闲日子。 他也不是个工作狂,当然乐得自在,每天下了班就和耿霜腻在一起,享受起了二人世界。 不过,张天云心里有个结,他好几次跟耿霜半开玩笑地提结婚的事,耿霜却总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 这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闹了点小情绪。 有一回,耿霜还跑回娘家住了,张天云以为她还在想着前夫孙科呢。 但后来一想,耿霜和孙科毕竟有过夫妻情分,孙科去世也才两年,心里有点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这么一想,张天云也就释怀了。 经过那档子事后,耿霜对张天云是越来越体贴了,以前那张利嘴现在也温柔了许多,对张天云是百依百顺。 这让张天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时间过得真快,冬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春天又来了。 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一迈进三月的门槛,雍平城的每个角落都悄悄换上了春的衣裳。 可这两天,县委和县政府的院子里却像被一层薄薄的雾笼罩,气氛有点压抑。 原来啊,公路局的“大当家”熊汝林去市里开会,一去就是三天,还没跟家里人通个气儿。 家里人心急如焚,直接跑到县委来“寻夫”了。 厉正刚接待了熊汝林的夫人,轻描淡写地说:“市纪委那边有个小事儿,需要熊局长帮忙核实一下,您就别太挂心了。” 这话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个大石头,熊汝林“被双规”的消息瞬间在雍平政坛炸开了锅。 那些政治嗅觉比狗还灵的家伙,立马嗅出了熊汝林失踪和高建峪大桥工程之间的“猫腻”。 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是不是县里要找只“替罪羊”来背这口大锅了? 一时间,跟高建峪大桥工程沾边儿的各部门都人心惶惶,纷纷出动自己的“情报网”,希望能捞到点确切的消息。 这天,张天云像往常一样踩着下班的点儿回家,不过今天多了个伴儿——武德之病愈归岗了。 张天云陪着厉正刚在武德之的办公室“叙旧”了一个多小时。 这俩人表面上聊得热火朝天,其实暗地里都在打哑谜,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但背后的水深着呢。 张天云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的悠闲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回到家,张天云习惯性地想抱抱老婆耿霜,结果耿霜身子一闪,脸唰一下就红了,娇嗔道:“瞧你,也不看看家里来客人了!” 张天云一愣,这才注意到客厅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士,正起身朝自己走来,一脸的热情: “张主任,真是打扰了,我这不请自来,您可别见怪啊!”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位是建设局的汪明辉局长,肯定是来“探口风”的。 这年头,队伍里有时候也“人心惶惶”,汪明辉可是武德之一手提起来的,没想到他也会来找自己打听消息! “哎呀,汪局能光临我这小窝,真是蓬荜生辉啊!”张天云客气地回应着。 一番客套之后,两人落了座,耿霜聪明地给每人上了一壶茶,然后找了个买菜的借口,出门“避难”去了。 第68章 送礼有学问 张天云瞅着桌上那闪闪发光的礼物,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官场送礼,那可是门大学问。上级给下级送礼,讲究的是“心意重,礼不重”;下级给上级送礼呢,就得含蓄点,不能太过招摇。 总而言之,官员们送礼都得低调行事,当然啦,这些都是台面上的规矩,背地里嘛,嘿嘿,大家心里都有数。 可瞧瞧汪明辉这礼物,两条软中华,两瓶法国原装进口的干红,还特地用精致的木盒子装着,这在雍平这个小县城里,简直就是豪华套餐了。 看来,县委县政府这些年建设力度大,建设局的小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汪局啊,你能抽空来我这儿坐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礼物嘛,我还真不敢收!”张天云一脸正经地说道。 汪明辉的脸色微微一僵,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张天云话里的推辞之意那是明摆着的。 看来,厉正刚和市纪委这次是真的要联手,打算在高建峪的工程上做点文章了。 “张主任,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汪明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雍平像你这样廉洁自律的干部,可真是越来越少了。” “汪局过奖了,你可是我的老前辈,级别比我高,你来我这儿还带这么贵的礼物,我怎么回礼啊?”张天云哈哈一笑,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汪明辉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截流的事情。这事儿可行,不过资金方面嘛,可能需要多一些。 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搬迁农户、水库扩容、渠道加固维修这些费用加起来,300万是肯定要的。这对县财政来说,压力可不小啊!”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大意了。这汪明辉哪里是来套消息的?分明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 他抓着财政困难这点不放,摆明了是在暗示厉正刚,最好别打建设局项目专项资金的主意! 张天云脑筋一转,迅速盘算了一下。路桥公司那边要支付1000万,再加上截流这300万,县财政一下就得掏出1300万! 就算加上工行的贷款,那也是远远不够的。这专项资金能动吗?建设局的不能动,那退耕还林的就能动了吗? 嘿,这官场上的事儿,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汪局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资金的事儿,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盘算好了。 既然截流方案行得通,那高建峪桥的项目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还得麻烦您这位大笔杆子,给咱起草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呢!”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 汪明辉瞅瞅张天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张天云这反应,简直让他大跌眼镜,难道县财政真的能痛快掏钱?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不能多问,毕竟张天云不是管钱的头儿,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事。 “汪局,高建峪这事儿啊,您真是费心费力了。说实话,这工程一出事,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问题一大堆。 就说这财政吧,东拼西凑的,窟窿越堵越大,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整个系统就得瘫痪。 除了钱的问题,工程督导、验收,还有跟路桥公司的沟通,哪个环节不是漏洞百出?有的问题,还严重着呢! 好在县委县政府现在正忙着亡羊补牢,咱也得跟上节奏不是? 说到底,雍平还是得一门心思搞经济,不能老是当救火队,财政的钱也不能老用来填坑。 所以啊,各职能部门的能力、作风,那可都是关键中的关键! 哈哈,我这说着说着,都快跑题跑到外婆家去了。”张天云一番话说得轻松幽默,可汪明辉听着,心里却是直打鼓。 张天云这番“闲聊”,明里暗里地把高建峪工程的责任部门都给点了名,汪明辉作为建设局的一把手,能脱得了干系吗? 再看看桌上那盒中华烟和洋酒,汪明辉只觉得它们刺眼得要命。 汪明辉心事重重地离开后,张天云冷笑一声,心里琢磨着: 难怪武德之今天早上说今年的经济建设计划执行得不怎么样,他要亲自上阵狠抓落实,敢情是换汤不换药,还是想攥着钱袋子不放!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又有些憋屈。高建峪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其实就是武德之放的一颗烟雾弹,想给厉正刚来个下马威。 厉正刚县长好不容易稳住局面,这一病休回来,雍平的事儿还得听他副县长的,这老狐狸,真是狡猾得很! 不过话说回来,厉正刚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和黄嵩山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财政局吴雪书那边也听话多了。 还有啊……张天云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嘿,要是厉正刚那小子能摆平高建峪那档子事儿,他的威望啊,指定得嗖嗖往上涨,在雍平这块地界上站稳脚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还得看天河路桥公司的脸色行事。万一他们从中捣乱,嘿,咱们这戏可就不好唱了。 张天云晃悠到卧室,从抽屉里摸出一张优盘,往电脑上一怼,点开播放器,嘿,里面的画面虽然有点跳帧,但还算过得去。 王华华和张倩这俩家伙,剪辑技术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段录像,简直就是清河镇那三家黑心小煤矿的现场直播,工人们忙活的场景,煤矿的外景,设施啥的,一清二楚, 就连清河派出所给他们打掩护的镜头都录下来了。 录像里的对话,那可都是原汁原味,按照张天云的吩咐,关键人物的脸都给打上了马赛克,免得他们找上门来。 “嘿嘿,要是把这玩意儿往网上一扔,或者发给电视台,那效果,啧啧,绝对是雍平官场的一场大地震啊!”张天云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别提了。 视频播放完,张天云咂咂嘴,一脸满意。 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派上用场。 给厉正刚吧,现在时机好像还不太对,万一他沉不住气,提前动手,雍平可真就得地震了,到时候厉正刚能不能hold住场面,还真不好说。 可要是不用吧,张天云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万一煤矿那边出点啥岔子,上面追查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到时候可就被动了,厉正刚也得跟着倒霉,这玩意儿也就白瞎了。 “天云,客人走啦?我这就去做饭。”耿霜推门进来,声音温柔得能腻死人。 张天云吓了一跳,连忙把优盘收起来,朝耿霜招招手,让她坐自己旁边。 耿霜坐下来,张天云就抓起她的手,又是摸又是亲的,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今儿咱们出去吃吧!老是让你给我做饭,你这小手都糙了。” 耿霜乖乖地点点头,她知道张天云心里有事儿,也没多问,就温柔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写满了甜蜜。 在张天云那略显疲惫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我想葛优躺”五个大字,他全身就像被懒猫附身,一动不动,连话都懒得搭一句。 就这样,他和这一位小伙伴默默地依偎着,享受着这份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到的宁静与温馨,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按下了暂停键…… 第69章 武县长,这事您怎么看? 厉正刚的办公室里,张天云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而厉正刚则埋头于文山会海中,奋笔疾书。 “天云啊,我觉得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天河路桥那边,你有什么高见吗?”厉正刚突然抬头,抛出了这个问题。 张天云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可县里现在也不能少了您啊!三江电站、全县经济计划执行、财政难题……这些事儿,您不在能行吗?” 厉正刚一听,眉头紧锁,张天云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自从武德之回来后,政府这边的工作似乎变得有些棘手,自己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要被武德之牵着鼻子走了。 “但是,天河路桥这个项目可是个硬骨头,我不去能行吗?现在全县人民的眼睛都盯着呢,万一解决不了……” “厉哥,您听我说!”张天云打断了厉正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正因为难,影响大,所以您才不能去!万一谈不拢,谁来收场?黄书记吗?” 厉正刚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如果自己去了却没能解决问题,那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一下子就凉了。 到时候,很多人都可以借此推卸责任。 哎,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挺微妙的,就像说高建峪大桥暂停施工是因为路桥公司不太给力似的。 但咱心里都清楚,省验收组那帮大佬能吃这套吗?到时候追究责任,谁得站出来背锅啊? 一想到这儿,厉正刚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黄嵩山这只老狐狸, 难怪今天在常委碰头会上,这家伙拼命给自己戴高帽,说什么多亏自己领导有方,高建峪大桥的事儿才有了转机。 敢情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得了,你去吧!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更合适了,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厉正刚绷着脸,琢磨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我?”张天云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厉正刚这脑洞也是够大的,这么棘手的事儿居然让自己去谈?县常委会能点头吗? 再说了,自己就一秘书,跑去跟人家路桥公司的老总谈,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天云,你甭担心!”厉正刚一看张天云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了。 这事儿就得你去办,你要是不行,那我也不去了,咱们就跟他们杠到底!县里这边你尽管放心,这项目是我负责的,别人能说啥?” 厉正刚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显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张天云在那儿琢磨着,厉正刚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要自己拿路桥公司报假工期这事儿做做文章,同时还得高调点,别畏畏缩缩的,这样反而能让对方心里犯嘀咕。 “那……能给我点支援不?我对武德市可不熟啊!”张天云试探着问。 厉正刚一听,哈哈一笑,心里暗暗点头。 张天云这小子没白栽培,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居然能扛下来。 光是这份胆识,就不简单,确实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那当然,支援肯定得给你。 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封山的电话我给你,他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出面帮你约天河路桥的老总。 其他的支援就没有了,不过你在武德的一切开销,县里都给你报销!”厉正刚拍着胸脯保证。 张天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嘛,他倒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嘛,都说富贵险中求,自己这回就搏一搏! 这事儿的难度嘛,估摸着跟我上辈子刚开始推销保险那会儿有得一拼,那时候保险卖不出去可真就得饿肚子, 但现在这事儿就算搞砸了,也不至于让我揭不开锅。 “行嘞!厉总,您交代的事儿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张天云一拍胸脯,站起身来朝厉正刚点了点头,也没像往常那样毕恭毕敬地说告辞,直接就溜达到了门外。 雍平县常委会上,今儿个的焦点是三江电站和坝道水泥厂找国资办施压那点事儿。 厉正刚一踏进会议室,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黄嵩山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 “哟,厉县长,今儿个没去天河路桥那边套近乎啊?这春雨绵绵的,再拖下去,可就更难办了哟!” 厉正刚嘿嘿一笑,往座位上一坐,这才慢悠悠地开了腔: “天河路桥那边啊,我派天云去了,他对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门儿清,他去比我亲自去还合适呢!”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嘀咕着: 这厉正刚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派个秘书去办?天河路桥那边还不得笑话咱们啊! 人家可是响当当的国家级大企业,以前没改制那会儿,老总都是厅级干部呢,张天云去,这能对上话吗?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刘万河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就劝: “老厉啊,这事儿你可得三思啊!天云虽然能力不错,但毕竟还年轻,缺乏历练,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去办,他能拿捏得住吗?” 刘万河这一开口,几个常委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有王平、武德之、黄嵩山和纪委书记杨杰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都挺微妙。 “武县长,您怎么看?”厉正刚转头看向武德之。 武德之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大家刚才说的都挺在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嘛。现在社会在发展,市场经济时代了,天河路桥也是企业,咱们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他们,行政级别那一套早过时了。 天云同志有文化,有分寸,对这事儿也了解得透彻,让他先去谈谈也无妨,这样咱们还能有个缓冲的余地。 他要是不行,咱们这些老骨头再出马也不迟嘛!” 厉正刚的眼皮轻轻一跃,仿佛被一阵微风吹动,他深深地望了武德之一眼,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哎,论起老谋深算,自己还真是比这位老兄差了一截呢! 武德之的话,简直和张天云的担忧撞了个满怀,简直就是“英雄所见略同”的最佳注解嘛! 武德之一开口,黄嵩山那蓄势待发的发言欲望瞬间就被憋回去了,其他常委们也是一个个遭遇了“话到嘴边又咽下”的尴尬。 虽然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的小九九可都在打着鼓呢,都觉得张天云这一趟,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毕竟,天河路桥那霸气侧漏的作风,在场的各位可都是深有体会的。 黄嵩山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做那个“出头鸟”了,他干咳两声,说道: “咳咳,既然大家都没啥意见,这事儿咱就先放一放,咱们还是回到今天的正题上来吧!” 厉正刚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嘿,这次老黄算是给自己面子了。看来,他对武德之独揽政府大权的事儿也是心有不满啊。 众常委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他们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会议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儿微妙了,就像是一场未完待续的悬疑剧,让人琢磨不透。 第70章 意外的风波 张天云这次武德之行可谓是“全副武装”,不仅带着厉正刚慷慨借出的奥迪,还有司机小王这位贴身小助手。 他的落脚地依然是丽景酒店,这地儿他熟,上次来住了一宿,连枕头的高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刚踏入武德市的土地,张天云就感觉自己像是踩上了“地雷阵”。这不,厉正刚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似的来了。 电话那头,厉正刚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天云啊,武德之在常委会上动了真格,说要加强政府办公室建设。你知道,高建峪那档子事儿,政府办公室确实没少挨批。 冷学儒已经请辞主任一职,贾珍教也琢磨着‘病退’呢。” 这一消息听得张天云心里直打鼓,武德之这是在高建峪事件上“大做文章”啊!他这招儿,明里是向黄嵩山施压,要求党政分开,暗地里却是在给厉正刚“挖坑”。 想想也是,以前厉正刚没来雍平,县长空缺,书记手长点还能理解。 现在新县长到位了,政府这边自然也得“独立行走”了。这要求,听起来还挺合理! 不过,武德之这招儿可不止这么简单。他既是在提醒黄嵩山,告诉他真正的对手是谁,又是在给厉正刚下套,让他必须投赞成票。 毕竟,政府办不作为的帽子一旦扣上,传到上面,领导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再说武德之的第二个打算,那就是把张天云和厉正刚这对“黄金搭档”给拆开。 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从县委挑秘书,这本身就有点儿“不合规矩”。 党政分开了,厉正刚和张天云自然得从政府办挑秘书。 可这样一来,厉正刚要是争着去政府办,雷鸣怎么办?县委办两个副主任都跑了,黄嵩山心里能痛快吗? 就算是黄嵩山大度,放过了他俩,政府办主任这个位子又由谁来坐? 党政分开后,厉正刚在政府这边的话语权还能剩下多少?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武德之给厉正刚布下的“天罗地网”,稍有不慎,厉正刚就得“打回原形”。 想到这些,张天云只觉得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棉花,又胀又疼。更让他心烦的是,厉正刚介绍的那位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封山,态度冷淡得跟冰块似的。 估摸着是嫌张天云官职不够大,或者是觉得厉正刚这“介绍信”写得不够分量。唉,这世道,真是“人走茶凉”啊! 张天云一五一十地道明来意,却只见那哥们儿的脸色瞬间晴转阴,仿佛吃了闭门羹。 张天云心想着,不如约顿饭,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兴许能缓和缓和气氛。 结果,那哥们儿摆摆手,直说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嘛,他会尽力帮忙牵线搭桥,约见段总。 只不过,段总最近似乎被琐事缠身,得让张天云稍候几日。 这一等,就是三天,连个泡影都没见着,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烦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边厢,艾嘉也来凑热闹,一个电话打过来,质问张天云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陪她去“看热闹”结果放了鸽子。 张天云只得赔不是,好话说尽,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再让家里人跟着操心。 最后,张天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她买份大礼补偿,这才算是勉强安抚住了这位小祖宗。 要说这时候,张天云心里唯一的慰藉,那就是耿霜了。直到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耿霜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宽慰他。她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说,就算张天云哪天不干了,他们俩一起下海经商,日子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这话听得张天云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心头涌动。 此刻,张天云躺在丽景酒店那张豪华的大圆床上,却感觉像是被困在了一座无形的牢笼里。他深知,自己正处于事业的低谷期,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雍平政府这次洗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政府不作为的现状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武德之和厉正刚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在这件事上却难得地意见一致。这样一来,张天云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厉正刚有了新秘书,自己留在县委办就成了个摆设,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雍平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厉正刚的人? 可又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得和厉正刚保持距离,还得顾及黄嵩山和柳青的感受。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更让张天云揪心的是,他和厉正刚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厉正刚要是出不了头,他也别想有什么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张天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刚下海那会儿,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 那时候,他经济拮据,一包方便面都得分两顿吃,没钱坐公交,只能步行五公里去见客户。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却又被命运无情地击倒,患上了绝症…… 难道说,我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就注定是个小透明,永远翻不了身?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猛地打了个激灵,就像被电了一下,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儿和不服输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又窜了起来。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拼了老命搏一搏。 他还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自己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最后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一搏,这才有了转机。 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张天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他一把抓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李封山的号码。 “小张啊,我说了我会帮你约段总,你就别老打电话催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封山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好像张天云是个粘人的小猫咪一样。 “李哥啊,我也不想老是打扰你,但是这事儿真的太急了,段总必须在这两天抽出时间来跟我见一面,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哦。 如果你觉得这话不好说,那就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直接跟他谈也行。” 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封山显然被张天云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给镇住了。 他本想摆摆架子,打一下官腔,但一听张天云说得那么认真,又怕真有什么大事儿被自己给耽误了,到时候厉正刚和黄永淳那边可不好交代。 于是,他沉吟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道:“那好吧,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冷笑,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推销药品时的那些小手段。 一见到那些头晕目眩的老头老太太,他就说人家有中风的风险,然后趁机推销药品,往往都能奏效。 看来这些招数在官场上也挺管用的,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过了大约十分钟,李封山的电话又来了,问张天云在哪里见面。张天云得意地笑了笑,说自己已经在丽景酒店顶楼的旋转西餐厅订好了包房,那可是武德市最豪华的西餐厅呢。 李封山一听,说段总晚上8点左右就会到。 就这样,张天云用这种有点“歪门邪道”的手法,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丽景酒店顶楼的旋转西餐厅,那可是武德市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但在张天云眼里,这里的设施虽然豪华得让人眼花缭乱,但西餐的味道嘛,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对于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来说,这里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还没到7点呢,张天云就已经早早地坐在包房里等候客人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都已经8点半了,段总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正当张天云准备掏出手机,给李封山打个电话探探风声的时候,门“嘭”的一声,仿佛带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气息,被人猛地推开了。 “张先生,您的尊贵客人驾到啦!”服务员小姑娘站在门口,双手合十,一脸甜笑,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和娇嗔。 张天云一听,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里还琢磨着这会是哪位大驾光临呢。 可这一瞧,他的脸色瞬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来人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这姑娘个子高挑得跟模特似的,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双排扣长风衣,腰间还巧妙地系了一根丝带,把她的曼妙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手里拎着一个粉嘟嘟的lv包包,皮肤白得能反光,五官精致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跟那耿霜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关键是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天然的贵族气质,只是这气质里头,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不用问,这肯定是路桥公司的段永淳搞的鬼。 这姑娘八成是他的秘书,这家伙也真是够嚣张的,雍平县委县政府在他眼里怕是连根草都不如。 “您就是传说中的张天云张秘书吧?” 姑娘率先开了口,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悦耳,可话里头透出来的那股子寒意,愣是让人心里直打鼓。 第71章 这一刻,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张天云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地说:“嘿,我说小姐,您这是走错门了吧?我是张天云不假,可咱们好像还不认识吧?” 姑娘眉头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接着脸色就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我是天河路桥的赵佳瑶,段总今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客气,说完,自个儿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高建峪大桥工程的事儿,你了解多少?”张天云试探着问。 赵佳瑶摇了摇头,突然又抬起头来说:“段总说了,你要问这个工程啊,得等首批款到账了,年底再开工。” 张天云用牙轻轻咬了咬嘴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可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吩咐服务员赶紧上菜。 “喜欢吃什么自个儿点哈。”他故作大方地说。 赵佳瑶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饭我已经吃过了。”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要是按他的脾气,真想上去给她个大耳刮子,可他知道,这时候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天河路桥的背景,他来之前也略知一二,那可是根深蒂固的。据说,他们背后的势力,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说,在那家公司里,几位股东个个都是大佬级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牛气冲天”的气息,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凡。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自己要是还想着靠说好话、赔笑脸来解决问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豁出去了! 只见他轻轻一笑,淡然说道:“哎,咱俩之间啊,还真没啥好聊的。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给你们送首批款的。 不过呢,看你们这态度,明显是没啥诚意嘛。 那咱们就到这里为止吧,毕竟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们天河路桥会架桥。” 赵佳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起了微妙的变化,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张天云竟然敢这么强硬。 她微微挑眉,质疑道:“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雍平县委县政府的意思?” 张天云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这可是雍平县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啊!” 赵佳瑶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得跟个小山丘似的,满脸都是对张天云这种官腔的厌恶。 不过,她看张天云那副打死也不退缩的架势,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我呢,是天河路桥的副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款项的事情嘛,你跟我谈也是一样的。” 赵佳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还是不太友好。 张天云接过名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突然咧嘴一笑: “我说赵总啊,你这气质可真不像个生意人。要知道,在商场上,‘和气生财’那可是不变的真理啊!” 赵佳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张天云见状,连忙抢在她前面继续说道: “当然啦,你们天河路桥也不像是个正经企业。我第一次见这么不尊重客户的公司,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那老一套的作风怎么还不改改呢? 你也别给我甩脸色看,天河路桥是什么来头,我心里清楚得很,不用你在这儿提醒我。” 赵佳瑶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数落气得不轻,高耸的胸脯在衣服里上下起伏着,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张天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一怒之下,美人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张天云此刻可没心情欣赏什么佳人动怒,他正等着看赵佳瑶下一步会怎么出招呢。 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张天云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他知道天河路桥背景深厚,但他同样明白,再大的人物也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毕竟,上层的斗争可比下面要激烈残酷得多呢! 嘿,你知道吗?他们那些大老板们,其实走起路来也是步步惊心,跟咱们冬天走在薄冰上似的。 只不过呢,下面那些小喽啰们,一个个跟睁眼瞎似的,一碰到这种公司,就自动矮了半截,生怕得罪了他们,这不,无形中就把那些大佬们的尾巴给翘上天去了。 说起来,天河路桥和中南建筑集团,那可是以前的国企大佬,领导们个个都是行政级别杠杠的。 可惜啊,国企改制这风吹得猛,武德这个内陆小城,老脑筋转不过来,愣是养出了一群奇葩公司。 这些家伙要是放到沿海地带,嘿,早就学会了商人的八面玲珑,哪还敢这么嚣张,不把别人放眼里? “张先生,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跟您说,这个项目,您跟我谈,我就能拍板!”赵佳瑶琢磨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 这女人,表面上看傲得跟只孔雀似的,其实心里头那份涵养,可不比自己差。 再瞅瞅她的穿戴,那气质,绝非池中之物啊!看来,在天河路桥,她绝对是个人物。 张天云在打量赵佳瑶,赵佳瑶也没闲着,正上下打量着张天云呢。 来之前,段永淳跟她透了透气,张天云的底细她心里有数。 原本想着随便打发打发得了,谁曾想这家伙比自己还拽,弄得她反倒有点下不来台了。 武德市啥时候冒出这么个牛气冲天的县长秘书?这里面,怕是有故事啊! “我要见你们段总,段永淳!”张天云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赵佳瑶从上到下把张天云打量了个遍,最后居然优雅地打开手提包,掏出手机,朝张天云点了点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过对张天云的态度倒是温和了不少: “张先生,实在抱歉,段总现在在红楼招待客人呢,今天怕是见不着了。”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 红楼?他去过,上次赵大哥吃饭的时候提过一嘴,说红楼那是休闲娱乐的天堂,吃饭只是附带服务。 段永淳这会子在红楼,肯定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八成是在牌桌上潇洒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就有了数,抬起头来说道: “没事,那我们就去红楼呗。先坐下来吃个饭,我知道你还没吃呢!” 赵佳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压根儿没想过张天云会如此一根筋,简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翻版。 听他聊起红楼梦来头头是道,赵佳瑶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家伙对红楼的了解程度,简直快赶上红学专家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恰在此时,服务员像及时雨一般送来了晚餐。 张天云点的菜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昂贵菜品,就是几块牛排、一盘沙拉,还有几样家常菜。 “来来来,别客气,咱们就随便吃点儿!”张天云招呼着,一边自个儿已经操起了刀叉,大快朵颐起来。 赵佳瑶则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赵佳瑶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坐回了座位。 张天云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简直颠覆了她在雍平心中树立的所有形象! 说实话,这饭菜其实并不怎么合张天云的口味,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所以吃起来倒是挺香的。 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那些沿海城市里开着宝马、却空有其表的皮包公司老总一样,外表风光无限,内里却是空空如也。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这些杂念,因为这次谈判,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赵佳瑶果然没动筷子,张天云吃完饭后,发现对面的食物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他忍不住瞟了赵佳瑶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赵佳瑶被他看得脸色微红,这一刻,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第72章 重返红楼 “目标——红楼!”张天云一上车就朝小王发令,见小王一脸懵圈,他哈哈一笑:“不知道地儿吧?” 小王憨厚地点点头。 “得嘞,那我来掌舵!你回宾馆补个美容觉,别等我哈,我可能得深夜才归。” 小王对红楼不了解更好,省得这事儿传到厉正刚耳朵里,又惹出一堆不必要的误会来。 张天云手握方向盘,突然转身对赵佳瑶说:“听说过晏子使楚的段子没?” 赵佳瑶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半晌才挤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说红楼是vip专享,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张天云心里直乐呵,心想这姑娘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一绝。 晏子出使楚国,楚人让他钻狗洞;自己来找段永淳,他却找了个女人来打发自己,虽然这女人身份肯定比自己尊贵,但段永淳这态度,跟那楚国国君有得一拼。 今儿个,自己非得瞧瞧这位爷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嚣张! “你真给厉正刚当秘书呢?”赵佳瑶突然发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显然对张天云这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感到好奇。 张天云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你认识厉县长啊?” “不熟!”赵佳瑶言简意赅,顿了顿又说:“他老婆嘛,我小时候见过几回。”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厉正刚的岳父不是文德仲嘛!那可是副部级大佬啊! 文德仲成名已久,二十年前就是书法界的大腕了,能跟他家交往的,岂能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里,张天云忍不住多看了赵佳瑶几眼。 刚才在西餐厅光顾着吃,没仔细瞧,现在这么一看,这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透着股贵族范儿,那股子高傲劲儿,可不是一般装出来的,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浑然天成。 “说不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张天云暗自琢磨,决定逗逗她:“你怎么就选择了经商这条道儿?是你老爹觉得你这姓氏得好好打磨打磨?” 赵佳瑶一听,愣住了。 突然间,张天云瞧见赵佳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嘴唇轻轻动了动,又赶紧给抿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嘿,这回八成是猜对了! 虽然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但他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知道了赵佳瑶的真实身份,张天云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拽,说话跟拍胸脯保证似的,啥都能谈。敢情这位是个地道的太妹啊! 他脑子一转,估摸着段永淳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天河路桥真正的老大,八成就是这个姐们儿了! 张天云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在赵佳瑶眼里可就成了另一幅画面了。 她琢磨着张天云是不是认识自己,于是拼命在脑海里搜刮着曾经接触过的人,结果愣是没想起这个张天云是哪路神仙。 她越琢磨越觉得纳闷,心想张天云要真是个高官公孑的话,也不像啊,他们一般都是先在机关里镀镀金,然后才会下放到市里, 到了县里至少也得是个副处级干部了,哪有哪个当官的爹会让自家孩子从基层摸爬滚打起来的? 可要说他不是吧,又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哥们儿行事作风那叫一个肆无忌惮,一个副科级的小干部,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能这么“淡定”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当然,打死她也不会往张天云在演戏那方面想,毕竟官场上这种戏码太少了,简直就跟大熊猫一样稀有,毕竟这么玩火自焚,一旦被戳穿,那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可张天云这家伙可是有两把刷子,前世他就是干投资总监的,遇到危机,第一反应就是豁出去,坚信风险和机遇并存。 当然了,他也不是瞎折腾,这种冒险都是基于他对人性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能摸透各种人的心思,有自信能拿捏好分寸。 “吱溜”一声,张天云稳稳地把车停在了红楼门口,俩工作人员立马就跟迎财神似的迎了上来。 他掏出那张红彤彤的会员卡晃了晃,动作那叫一个潇洒。 “张先生,欢迎光临啊!” 张天云递钥匙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心里头那个惊讶啊,自己来这儿也就一回,怎么给人感觉跟常客似的! 难道这张卡片藏着什么秘密? “赵总,咱们进去瞅瞅怎么样?” 赵佳瑶轻轻一点头,脸上跟平湖似的没波澜,工作人员在前面引路,两人嗖的一下就坐电梯到了地下一层。 嘿,今儿这儿可比张天云上次来时热闹多了,外面天色刚擦黑,大厅里亮堂堂的,到处都是玩兴正浓的赌客,那场面,火爆得跟炸了锅似的,不过呢,也稍微有点儿乱糟糟的。 赵佳瑶眉头一皱,看着有点儿不太适应这氛围。 “其实吧,我也不太爱来这儿,但没办法,都是为了工作嘛!”张天云说道。 赵佳瑶斜了她一眼,虽然没吭声,但那表情明显是对张天云的话持怀疑态度。 张天云心里头偷着乐,嘴上却说着:“我去换点筹码来玩玩!” 张天云掏出卡片,心一横,在工作台那儿换了5万块钱的筹码。 这笔钱嘛,来路不正,就当上次自己没来这儿赌过!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肉还是疼啊,毕竟这钱快赶上他两年的工资了。 “张先生,要不要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服务员是个身材苗条、穿着职业装的小姐姐,看着挺端庄的,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妩媚劲儿,说话的声音跟夜莺似的,好听得很。 张天云脑子一转,立马猜到那张红卡可能有些特殊服务,但具体情况他也不好多问,就回了句: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张天云和赵佳瑶在赌场里转悠,后面还跟了个服务人员,张天云的筹码都放在她手上的盘子里。 这阵仗,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赌神》里发哥出场的那股子派头,心里头觉得特别不真实,跟做梦似的。 “赵总,我跟你们段总可不熟啊。”张天云提醒赵佳瑶,自己可不是来赌博的。 “在那儿呢,十三号桌。” 张天云抬眼一瞧,13号桌就在大厅的左角,玩的应该是21点,除了荷官还有四个人。 张天云扫了一眼,发现赵佳瑶正皱着眉头盯着一个穿灰西装、秃顶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得有50岁了,个子不高,背面看不清长相,但从举止上判断,张天云觉得那应该就是段永淳。 于是,他俩就迈步往桌边走去。 第73章 棋走险招 嘿,张天云这家伙,居然没第一时间跟段永淳打招呼,而是躲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 赵佳瑶就在他旁边站着,两人像雕像一样,静静地看着荷官发牌。 牌桌上的四个人,脑袋都快埋进牌堆里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多了两位观众。 ...... “老段啊,你这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毛病得改改!你看,我17点都能捞一把!” 段永淳旁边那位精瘦如柴的哥们儿,一边笑嘻嘻地说,一边把筹码往自己怀里搂。 段永淳只是哼了一声,没搭腔。 其他两人也摇了摇头,原来他们仨都因为要的牌太多,直接“爆炸”出局了。 就在这时,张天云突然蹦出来,插了一句:“嘿,我也来凑个热闹,行不?” 桌上的四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张天云。 段永淳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一眼瞥见赵佳瑶,更是尴尬得直搓手,支支吾吾地说: “佳瑶,你怎么来了?这几位都是贵客,这位……呃,先生贵姓啊?” “段总好,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您多担待。”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是张天云,雍平来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段永淳对赵佳瑶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自己说话也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段永淳的脸又沉了几分,但还是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勉强挤出一句: “张先生啊,雍平的事我已经跟厉县长和黄书记聊过了,我觉得没必要再提了。” 张天云面不改色,高深莫测地说:“那就好,不谈最好。赵总,您觉得咋样?” 赵佳瑶被张天云这一问,整得有点懵,完全没料到他会把问题抛给自己。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清张天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事儿有点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旁边站起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虎背熊腰的,气势汹汹地喊道: “喂,你就是小张吧!我是李封山!段总现在忙着呢,回头我让他跟厉正刚打电话,行不?”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耐烦,听得张天云心里直冒火。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心想厉正刚给自己介绍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跟吃了枪药似的,说话这么冲! 哎,你说巧不巧,这位老兄,堂堂的国家公务员一枚,竟然让我在赌场给逮个正着,而且他还大摇大摆地亮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你说他是缺心眼儿呢,还是纯粹地在装酷,压根儿就没把咱放在眼里? “哟,这不是李哥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要不咱也跟赵总凑个热闹,一块儿开个vip包厢玩玩?” 张天云这家伙,半点不含糊,转头就对服务员吩咐,“美女,带我们去vip房享受享受!” 李封山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张了张嘴愣是没挤出半个字。 张天云这一声“李哥”喊得他浑身不自在,那股子自信满满的气势更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红楼他是常客,但vip房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儿,他还真没踏足过,那可是红卡贵宾的专属领地。 这家伙,真的是厉正刚县长的秘书?还是说,厉县长请来的什么“世外高人?” 这么一想,李封山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段永淳也是一脸愁容,看向赵佳瑶的眼神就像是闯了祸的孩子,既害怕又忐忑,哪里还有半点老总的风范。 另外两个人一看气氛不对,立马识趣地站了起来。 那个干瘦男子朝段永淳挤了个笑,又对张天云和赵佳瑶点了点头,说道: “老段啊,看你挺忙的,我们就先撤了,改天再聚!” 段永淳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请客”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虽然心里头把张天云这个“捣蛋鬼”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只好硬着头皮笑道: “那行,咱再聊聊!” “好嘞!李哥也一起来吧!做个见证人,厉县长可是一直对您赞不绝口呢!”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虽然背后已经湿了一片,但心里头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有种预感,自己这回的险招,说不定还真能奏效。 其实啊,雍平桥这个项目,最大的难题就是资金缺口谁来填,这个问题解决了,桥就能开建,他也就能交差了。 李封山把张天云打量了个遍,心里越来越没底,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就没了影儿,对张天云的提议也是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句反驳。 进了红楼一层的vip房,那豪华程度,直接把四个人都给震住了! 张天云虽然以前也踏进过类似的房间,但那次因为有赵传在场,他完全没心思留意房间的装修。 这回仔细一看,嘿,这房间可真够奢侈的!地上铺的是纯毛地毯,厚得跟奶油蛋糕似的,踩上去感觉自己都变成了悄咪咪的小猫,走路悄无声息。 墙上那些护墙板,精雕细琢得跟艺术品一样,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高贵的气息。 房间中间摆了一张长弧形的牌桌,从纹理上看,绝对是南美橡木的精品。 桌子周围围了一圈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红楼的服务员们那叫一个机灵,一看张天云这是要谈大事,立马就把房间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圆桌会议室。 一切安排妥当后,还有服务员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张天云的筹码放好,再给每个人上了一杯香喷喷的茶,然后才毕恭毕敬地锁上门出去了。 “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高建峪工程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今年无论如何得搞定!”几人一坐下,张天云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段永淳被张天云这一出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张天云突然这么直接,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张先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建桥得看汛期啊,汛期没过我们怎么建?” 赵佳瑶在一旁凉飕飕地说了一句,显然对张天云的语气不太满意。 张天云笑了笑,盯着赵佳瑶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工程武德市96年就立项了吧? 可你们工期一拖再拖,虽然有些客观原因,但俗话说得好,‘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真要按合同来,违约的可是你们哦!” 赵佳瑶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张天云这么能说会道,居然拿合同来压人。 天河路桥公司在地方政府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雍平县虽然是主管这个工程,但高建峪大桥的合同可是市里定的。 以前黄嵩山和厉正刚也从没提过这一茬,没想到张天云却抓着这个不放。 “张先生,这事儿也没那么简单吧?工程不能如期完成……哎,说起来,你们雍平县和我们之间的沟通小插曲,可真是让人头疼呢! 特别是那资金的事儿,首批款项还在半路上慢悠悠地散步呢,段永淳我这不就忍不住跳出来提醒了嘛!”段永淳在一旁突如其来地插了一嘴,带着点俏皮劲儿。 张天云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段永淳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雍平县委县政府可能对修桥专款动了手脚。 要是这事儿捅到上面去,那雍平县的相关大佬们可得捏把汗了。不过呢,张天云心里早就有数了,他悠悠地开口: “段总啊,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们确实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已经动手解决了。 你看,公路局的熊汝林局长现在正忙着在市里配合纪检部门查案呢,这事儿我们肯定会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您就放心吧!” 第74章 意外的救星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在座的各位,那都是精明得跟狐狸似的人物。 张天云那几句话,虽然说得云山雾罩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他是在暗指天河路桥和某些部门之间有点“小秘密”。 他越是说得模糊不清,大家心里就越是嘀咕,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赵佳瑶和段永淳交换了个眼神,段永淳轻轻摇了摇头,赵佳瑶眉头一皱,心里明白了,段永淳这是怕把事儿闹大了,雍平那边会急眼,到时候可就收不了场了。 张天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这话一说出口,双方谈判的余地可就小多了。 万一赵佳瑶和段永淳一激动,事情就砸了锅,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可这种后果,张天云是真的承受不起啊。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的时候,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进来吧!”门一开,张天云瞅了一眼门口,赶紧站了起来。 “哈哈,天云啊,你可真是稀客啊,好久没来这儿转转了。” 进来的是红楼的老板王石,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情况,发现大家没在打牌,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说道: “哟,我没打扰到你们吧?我还以为你们在斗地主呢!” “王大哥好!” 张天云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有个回音似的,他左右一看,嘿,原来赵佳瑶也正张着嘴看着自己呢,两人不谋而合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咦?这不是佳瑶嘛!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王石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天云也是一愣,首先对王石的出现感到意外,毕竟他们俩也就见过一面,怎么王石跟自己这么亲热呢? 他当然不会知道,在红楼,只要王石在,有贵宾来访,他都会出面打个招呼的。 毕竟持有红卡的客人,那身份可都不一般。张天云算是个特例,而且王石也压根不知道张天云的真实底细。 另外,张天云还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这赵佳瑶不是从来都没来过红楼吗? 她怎么跟王石这么熟呢?而且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关系还非同一般呢。 “是张先生邀请我过来的,我们有点事情要商量。”赵佳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 王石瞅了瞅他们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他忽然像是开了窍,笑道:“得嘞,你们继续聊吧!我就不在这儿凑热闹了,回去记得帮我给你哥问声好啊!” 接着,他又转头对张天云眨眨眼:“天云小子,虽说咱们是自家人,但以后啊,还是别让佳瑶来这儿了,不然你赵大哥知道了,非得找你算账不可!”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脑筋迅速转了起来,恍然大悟似的:赵佳瑶姓赵,和赵传一个姓,她不会就是赵家的人吧? 他偷偷瞄了一眼赵佳瑶,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显然也被王石的话给整迷糊了。 张天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也太巧了,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让自己碰上,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王石一走,屋里的氛围立马就变了。 张天云开始琢磨赵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得怎么摆平这事儿,不然一旦曝光,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赵佳瑶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张天云看个不停,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这场合确实不太对劲,让她有些难受。 段永淳和李封山则是坐立难安,尤其是李封山,脸色白得像纸,腰杆不自觉地挺得笔直,半个屁股悬在沙发上, 时不时偷瞄一眼张天云,又赶紧收回目光,那忐忑的心情一目了然。 “咳咳!”张天云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咱们还是继续吧!关于高建裕工程,我们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实在是这个工程太重要了,今年必须搞定。 汛期的问题嘛,我们已经想到对策了,就是上流截流,水一流过去,桥还是能修的。段总,您觉得呢?” 段永淳干笑了几声,眼睛却看向了赵佳瑶。 赵佳瑶清了清喉咙,喝了口水才说:“如果截流可行的话,工程开工当然没问题。 其实高建裕大桥这个项目,你也知道,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公司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我们也想早点完工呢。” 张天云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给赵佳瑶这句话点了个赞。 嘿,这位太妹可不是省油的灯,谈判手腕高超,一句话就把截留资金的事儿给堵死了。 但张天云嘛,商务谈判那是他的老本行,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赵佳瑶话音刚落,张天云立刻拍手站起,一脸赞叹: “太棒了!赵总,您真是女中豪杰,有您这句话,我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地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段永淳,笑眯眯地说:“段总,您赶紧行动起来,把施工恢复起来。 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找我们相关部门,咱们一起努力,把项目搞定!” 段永淳愣了一下,他当然看得出张天云这是在使“拖”字诀,但人家话说得那叫一个圆满,雍平公司全力配合,资金问题嘛,自然也在其中。 总不能直接找人家秘书要钱吧? 可这种场合,加上段永淳现在的心思,他哪敢把这事儿挑明了说。 稍微想了想,他只好点头答应。毕竟,这可是市级的大工程,赖账这种事儿,想都不敢想。 赵佳瑶狠狠地瞪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骂这家伙狡猾,让她拍板决定,却又欺负她对这个项目不熟悉,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指挥段永淳。 这个张天云,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哈哈,既然事情都谈妥了,咱们再来几局怎么样?”张天云掂了掂手中的筹码,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段永淳和李封山对视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都投向了赵佳瑶。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王总刚才还提醒我,赵总在这儿不宜久留,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张天云笑着说,随即一脸歉意地看着段永淳和李封山: “段总,李局,今天只能抱歉了,咱们改天再聚,到时候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宿!” 赵佳瑶皱了皱眉,她第一次觉得张天云这家伙不仅狡猾,还很无耻。 明明就不想邀请别人玩牌,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她真是服了! 不过,这家伙怎么会跟大哥认识呢? 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的样子。 大哥怎么会赏识这种家伙呢?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第75章 冰美人找上门 四个人从红楼里溜达出来,一看,嘿,就段永淳和张天云俩人有车。 张天云这家伙,心里头还有点小阴影呢,一把拽过李封山,让他跟自己坐一块儿。 赵佳瑶一看这架势,只好瘪瘪嘴,上了段永淳的车,临走时还不忘给张天云抛个“卫生球”。 张天云呢,对赵佳瑶的“白眼攻击”那是完全免疫,现在他心情跟春天一样明媚。 为啥?高建裕那事儿解决了,回去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最重要的是,厉正刚的位子坐得更稳了,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李局啊,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老想着请你搓一顿,你老是推辞,不会是觉得我官职太小,看不上眼吧?”张天云在车上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哎呀,张……张兄弟,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厉正刚跟我那是铁打的交情,帮这点小忙,那不是应该的嘛……” 李封山一听,明显有点紧张,说话都结巴了,对张天云的称呼也是乱得可以。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冷笑啊,看这李封山外表挺粗犷的,没想到是个这么势利眼、短视的家伙。 一开始还牛气冲天,一听说自己和赵传可能有关系,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这种人在官场上,可不怎么吃得开。 官场啊,讲究的是面面俱到,含蓄内敛,就算要表现自己与众不同,那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这李封山,还差得远嘞! “李哥啊,以后咱就直呼其名,叫我天云得了!既然你和厉县长是老哥们儿,那我就斗胆叫你一声李哥! 经过今天这事儿,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关照呢!”张天云客气地说道。 李封山虽然是个不咋地的家伙,但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用处可大了去了,张天云当然得使劲儿拉拢拉拢。 张天云这么一说,李封山那叫一个“惊喜交加”,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说话也利索多了。 张天云呢,自然是全力配合,俩人一时间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还挺投机的。 “李哥啊,今天这事儿,咱俩心知肚明就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张天云眨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悠哉地把车停到酒店门口,对着李封山轻轻一句:“到了。” 虽然语调平平,但莫名带着一股子大佬的气质。 李封山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张天云见状一笑,车门一拉,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吩咐他送李封山回家,自己则悠哉游哉地回了房间。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像李封山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得保持距离,不然得烦死。 进了房间,他随便冲了个澡,一瞅墙上的挂钟,嘿,都12点了。 不过呢,他精神得跟夜猫子似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回想起今晚的种种,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事情顺利得让他自己都惊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一连串的“好运连连”。 当然啦,他对赵传这个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起赵传来,张天云可是没少向耿霜打听,但耿霜知道的也有限,就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肩膀上扛着颗星,少将级别。 张天云自己也动手查了查,不过赵传的简历就像是藏进了迷宫,根本找不到。 但从今晚这事儿来看,赵传的能量可不是盖的,一个军方大佬,在地方上都能呼风唤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条线他得盯紧了。 “叮咚!叮咚!”张天云正窝在沙发上发呆呢,突然门铃响了。 心想这都啥时候了,谁还来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他喊道。 一扭头,门已经开了,赵佳瑶站在门口,那张脸还是跟冰山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身上那股子寒气,简直能冻死人。 配上她那绝美的容颜,就像是从月宫下凡的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哟,赵总!快请进!”张天云愣了一下,赶紧把上衣披上,硬着头皮笑道。 赵佳瑶慢慢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张天云对面的沙发上,两道眼神就像钉子似的,一直钉在张天云脸上,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你认识我大哥?”冰仙子终于开口了,不过语气硬邦邦的。 张天云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还没露馅儿,定了定神,笑道: “认识,不过不怎么熟!当然啦,我也不知道你是他妹妹,你看起来比他小多了吧?” 赵佳瑶的眉头轻轻挑了挑,显然,张天云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 这家伙越是急着撇清和赵传的关系,赵佳瑶就越觉得他心里有鬼,不由得心里泛起一丝不爽,鼻子哼了一声说: “张天云,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但你今天几次拿我当挡箭牌,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看着赵佳瑶那张冷若冰霜、气呼呼的小脸,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嘿,别看人家是个太妹,智商可不含糊,自己那点儿小伎俩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这是直接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张天云略一思索,随即潇洒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为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拿你当挡箭牌好用啊!我这小秘书身份,人家压根不把我当回事儿,我这不是走投无路嘛!” “你……”赵佳瑶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把人当猴耍,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张天云绝对是头一号。 见赵佳瑶脸色不对,张天云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赵总啊!你现在可是天河路桥的当家做主的人,做买卖嘛,最重要的是赚钱,不是找不痛快。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天河路桥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可你们行事还是这么高调,连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面子都不给,你想过后果吗? 生意场上讲的是利益交换,偏偏有人爱扯上些别的,这可是大忌讳啊!” 赵佳瑶嘴巴半张,整个人愣在原地,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张天云这话怎么和大哥说的一模一样?难道两人事先串通好了? 这么一想,赵佳瑶再也不敢多嘴了,不过对张天云的印象却是降到了冰点。 这家伙明明和大哥很熟,嘴上却死活不承认,连自己都瞒着,真是太可恶了! 张天云当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和赵传不谋而合,一看赵佳瑶的脸色缓和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轻松地笑了笑: “行了,赵总!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再好好聊聊?” 赵佳瑶眉头轻轻拧起,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张天云在红楼里那副得意洋洋,说要邀请李、段两位玩牌的样子,心里顿时像被冰块掠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赶忙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凉意,笑道: “嘿嘿,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今儿个不太想玩哦!”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飘出了房间,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门被她潇洒地甩上了。 张天云撇撇嘴,对着空气胡乱踢了几脚,然后软绵绵地瘫在了沙发上。 唉,没办法,谁让她赵佳瑶是个标准的太妹呢?别说给她脸色看了,就算她真的一巴掌甩过来,自己恐怕也只能陪着笑脸,咬牙忍受了。 赵家人嘛,个个都是那么有个性,让人头疼又无奈! 第76章 喜迎英雄凯旋归 雍平县的政府大院里,一辆奥迪a6优雅地滑进了院子,稳稳地停在了办公楼前。 车门缓缓打开,张天云一抬腿下了车,抬眼一瞧。 嘿,厉正刚县长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身后还簇拥着一群政府办的精兵强将,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天云啊!你这次可是给咱们雍平争光了,太顺利了,太顺利了!” 厉正刚一步跨上前,紧紧握住张天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下面人刚反馈上来,工地上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你这表现,可是让不少人眼镜都跌碎了一地啊!” 张天云连忙摆摆手,谦虚了几句,说是自己都是按照县委县政府的英明指示办的。 可厉正刚哪里有耐心听他这些客套话,张天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道:“好了好了,天云,咱们就别客气了。晚上晓尔山庄,我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厉正刚如此热情,张天云也不好再推辞。他一一和在场的办事员们握手,心里暗暗琢磨,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热情中似乎还多了一份恭敬。看来这次武德之行,自己在雍平算是出了名了。 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张天云本想趁机了解一下政府办公室建设的进展情况。可厉正刚此时正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一门心思全在高建峪工程上。 张天云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编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应付。没想到厉正刚听得津津有味,还不住地点头称赞。 辞别了厉正刚,张天云刚出门就撞上了武德之。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心里还嘀咕着这位大佬会怎么看自己这次的表现。 没想到武德之也是一脸的高兴,拍着张天云的肩膀说:“天云啊,你给雍平做了一件大好事,政府这边一定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武德之走后,张天云在心里暗暗佩服。 心想这位大佬就是不一样,自己做的事情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可他丝毫没有计较,依然表现出了领导的风度和素养。 能做到这一点,确实让人佩服。 正当张天云在心里感慨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张主任,张主任!”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华华和张倩两人正满脸笑容地朝他走来。 张倩一见他看过来,连忙加快了脚步,边跑边说:“张主任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雍平的明星了!” “嘿,老张,上午黄书记一来办公室就跟我念叨了,说你一回来就得飞奔他那儿报道,啧啧,不会是你又要鲤鱼跃龙门,升官发财了吧?” 张天云一进门,王华华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和张天云握了握手,而一旁的张倩则是俏皮地用小脑袋轻轻撞了撞张天云的手臂,一脸调皮的笑意。 张天云哈哈一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张倩的额头,假装责备道: “你这小机灵鬼,提拔干部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想升官?还早得很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天云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他清楚,王华华和张倩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高兴。 毕竟,他们都在自己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自己能得到认可,他们脸上也有光,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和两人闲聊了几句家常,张天云才猛然想起黄嵩山书记还在等着自己呢。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迈开大步,直奔书记办公室而去。 黄嵩山的办公室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简直就像一座座小山。 黄嵩山正埋头在文件堆里,不知道在批阅什么重要文件。张天云轻轻敲了敲门,但黄嵩山似乎完全没听到。 于是,张天云只好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黄嵩山才终于抬起头来,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招呼道:“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功臣天云吗?来来来,快坐快坐。我这里可比不上厉县长那边啊,有点乱,别介意哈。” 张天云故意装出一副拘谨的样子,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嘴里说的都是一些谦逊之词,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后生可畏啊!天云啊,你这次的表现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你不愧是我们雍平的优秀年轻干部,能力杠杠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是通报嘉奖还是别的什么?”黄嵩山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可真难回答啊。 怎么回答都不合适,他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一句话都不说。 黄嵩山见状,咂了咂嘴,笑了笑说道:“高建峪大桥的警报是解除了,但这次事件可是暴露了不少问题啊。 武副县长就提到了政府办不作为的事情,要求我们加强政府办公室的建设。 这个嘛,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政府办要整顿,县委办这边也不能落后啊。 下面有人提议让你去政府办挑大梁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张天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被谁轻轻捏了一把,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黄嵩山。 只见黄嵩山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正一眨不眨地锁定着自己。 张天云暗地里叫了声苦,这家伙摆明了是给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啊! 还好自己这段时间没少在这个问题上下功夫,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还真得栽个大跟头。 “黄书记,这事儿吧,我觉得有点悬。 虽说现在上头对咱们青年干部那是格外关照,可政府办那可是正科级的大庙,核心中的核心,太年轻的小伙子猛地往那儿一杵,我怕镇不住场子啊!” 张天云边说边观察着黄嵩山的反应。 黄嵩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小子,有点道行。 他对张天云的回答颇为满意,心里不禁又给张天云加了几分印象分。这小子,政治嗅觉灵敏,进退有据,将来必成大器。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你的意见我收到了。不过嘛,最终怎么安排,还得常委会上见真章。 下次常委会你记得列席,会议记录还得靠你呢!” 黄嵩山话说得模棱两可,脸上的表情更是高深莫测,让张天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黄嵩山办公室溜出来,张天云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刚才黄嵩山那一手,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自己那番话,无异于亲手把通往政府办的大门给关上了。 厉正刚的秘书梦,怕是要泡汤了。没了厉正刚这棵大树乘凉,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张天云一时有些迷茫,心里烦躁得跟猫抓似的。 夜幕降临,晓尔山庄内灯火通明,厉正刚和张天云两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得能烤熟一只鸭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天云啊,痛快!真痛快!你这次可给我长脸了,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家伙,现在自己成了笑话。来,咱们再干一杯!”厉正刚拍着张天云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厉县长,您悠着点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杯我干了,您随意就好。”张天云扶着厉正刚那有些摇晃的身体,关切地劝道。 “别,天云,我没事,再喝一缸都没问题。今天我是真高兴啊!对了,政府办改革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武副县长提的,我举双手赞成。不过呢,有点小遗憾,你可能得另谋高就了,不能再做我的贴身小秘书了。” 厉正刚一把推开张天云的手,说完这话,仰头又是一杯下肚,那叫一个豪爽。 张天云匆匆忙忙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却像是揣着几十只小兔子,蹦跶个不停。 厉正刚这家伙,明摆着是在借酒劲儿跟他套近乎嘛!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厉正刚这是既不想把他往政府办的火坑里推,又怕他心里憋着啥不满,所以才使出了这招“曲线救国”。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的后背就湿了一片,心里嘀咕: 咱俩这交情,至于吗?有啥话不能直说,非得绕这么大个弯子? 难道是因为黄嵩山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让厉正刚对我起了疑心? 第77章 饭桌上的温情博弈 “天云啊,耿霜那丫头真不错,你可得好好疼爱她,看着你俩甜甜蜜蜜的,我这心里头啊,比吃了蜜还甜!”厉正刚又笑眯眯地开了口。 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掏出手机给耿霜打了个电话,指望她能来救救场。 他自己呢,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武德之行那会儿的得意劲儿,此刻早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没一会儿,耿霜就到了,一身职业装打扮得那叫一个干练又不失风情。 黑色的西服上衣,配着同色系的短裙,肉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亭亭玉立,既显得专业又不失女性的魅力。 “阿霜,来来来,快过来跟厉县长打个招呼,今天他特意请我吃饭呢。”张天云给她使了个眼色。 “哈哈,天云,你太客气了,咱俩啥关系,耿霜那就是我弟妹,还用得着这么见外?”厉正刚笑得合不拢嘴,嘴里的话儿也跟着有点儿含糊了。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耿霜也赶紧上前客套了几句,然后优雅地坐下。 她果然是个社交高手,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岔开了,从家常里短聊到了厉正刚的妻儿,气氛渐渐又变得和谐温馨起来。 三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愣是吃到了晚上11点,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场。 厉正刚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天云啊,这次武德之行你可是大放异彩,大家都替你高兴,我当然更是乐不可支。 你就别送了,小王陪着我就行。哦,对了,明天的常委会记录是你负责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道:“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呢,没人通知我呀。不过,要不是我就是雷主任吧。” “说不定明天一到那里,所有谜团就迎刃而解了呢。”厉正刚摆摆手,嘴里像嚼着豆子似的嘟囔, “还是你做记录靠谱,这活儿就该你来干!你列席才对嘛!” 话音未落,他就在小王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钻进了汽车,随后那辆奥迪就像被风追着似的,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天云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辆远去的奥迪,心里跟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纠结得要命。 就在这时,一双软绵绵又暖洋洋的手悄悄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背上,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包围了他。 “天云。”耿霜的声音就像春天的风,轻轻柔柔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张天云轻轻地握住耿霜那双滑嫩的小手,心疼地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咱们回家吧!” “天云,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雍平的大红人了,这几天来晓尔山庄吃饭的人,个个都在聊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到了耿霜家,她像只小猫一样蜷在张天云怀里,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刚洗完澡的她,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滑不留手,一头乌黑的长发还带着点点水珠,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挂着星星,真是美得让人心动。 “真的吗?那老婆大人,你心里是不是挺骄傲的呀?快说说你的感受嘛!”张天云开玩笑地说。 耿霜鼻子一皱,给了张天云一个大大的白眼:“美得你,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人脸皮能这么厚。” 张天云哈哈大笑,双手在她身上乱摸了两把,坏笑着说:“脸皮厚?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厚脸皮。” 说着,他一把抱起耿霜,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嘤咛!”耿霜刚想说话,一张娇艳的红唇就被堵住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法式热吻,她才喘着气说:“这……这……这里是客厅!你这个……” 张天云嘿嘿一笑,手脚并用,耿霜娇呼一声,睡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落了,她那象牙般洁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县委的小办公室里,党旗和国旗威风凛凛地站在两边,中间墙上“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金光闪闪,庄严得让人心生敬畏。 随着雍平市的11位常委逐一落座,会议室的氛围渐渐凝重起来,而张天云则再次担起了会议记录的重任,笔尖轻触纸面,随时准备捕捉每一个关键瞬间。 这时,组织部的大腕儿——刘万河部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的话题直指要害,财政局局长、茶叶办主任以及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三个关键职位的人选问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提到财政局现任局长吴雪书和茶叶办原主任马龙,刘部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 这两位老兄可都是厉县长眼中的“刺头”,犯的错误可不小,尤其是马龙,已经遭到了降职的惩罚。 至于吴雪书嘛,刘部长觉得他的位置也得动一动,毕竟组织部那边可是已经有了新的人选呢。 至于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香饽饽,刘部长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清河镇党委书记韩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个人可是非常看好韩书记来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刘部长一席话毕,张天云的笔尖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 难怪今天的常委会气氛怪怪的,原来重头戏还在后头呢!看刘部长这架势,明显就是个开场白,接下来的黄嵩山、厉正刚和武德之,那才是真刀真枪地干呢! 果然,黄嵩山的声音洪亮如钟,瞬间盖过了会议室里的所有杂音。 他对刘部长的提议表示了原则上的支持,但话锋一转,又强调了财政局、茶叶办和政府办公室这三个要害部门的重要性。 挑选干部嘛,得跟政府主要领导多沟通,确保大局稳定,不能因为一时的调整影响了政府的整体施政。 张天云偷偷瞄了一眼厉正刚,只见他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发言的迹象。 张天云心里那个急啊,暗暗为厉县长捏了一把汗。 “怎么了?各位都这么谦虚吗?”黄嵩山见大家都不吭声,索性点名让王平书记来抛个砖引个玉。 张天云心里一动,这下可算看明白了,黄嵩山这明显是在给厉正刚站台啊! 王平虽然不是党群书记,但黄嵩山点名让他发言,这背后的意思可不就明摆着嘛! 果然,王平书记清了清嗓子,开口就直奔主题:“财政局、茶叶办的问题确实不小,但对待有问题的干部嘛,咱们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沉稳与睿智,显然对这个问题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咱们可不能动不动就给人降级、摘帽子啊。 比如说那个茶叶办的马龙,他那事儿实在太大条了,撤了就撤了,没商量。 不过财政局那位吴雪书嘛,咱们还是得给他敲敲警钟,让他长长记性。 毕竟财政上的事儿,那可不是小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那挪用少数民族扶持专项资金的事儿,上一届的领导班子里头也有人得担责任。 咱们得眼光放长远点,大局为重嘛。 所以啊,我琢磨着,吴雪书这事儿,咱们还真得悠着点处理。” 张天云一听王平这话,心里头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有王平这几句话垫底,吴雪书这回算是捡回条命了。 果然不出所料,王平话音刚落,厉正刚立马就站了出来,表示全力支持。 黄嵩山之前就打过预防针了,说这方面的事儿得听政府主管领导的意见。 厉正刚这一表态,其他人也都识相得很,没谁傻乎乎地跳出来唱反调。 吴雪书这回啊,算是险象环生,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第78章 意外的提名 现在这个常委会最火的话题是啥?没错,就是政府办主任的人选问题。 刘万河那哥们儿说话跟抹了蜜似的,圆滑得很。王平呢,一脸懵圈,完全插不上话。厉正刚呢,低着头,眉头紧锁,好像在琢磨啥大计策。 张天云在一旁看着,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厉正刚正为吴雪书的事儿犯难呢。 刘万河那几个问题,明摆着就是冲着政府办主任这个位子来的。 厉正刚要是保了吴雪书,那后面的戏就不好唱了,毕竟县委组织部那边也是下了功夫考察的,你县长一句话就给否了,那以后谁还信任你? 过了好一会儿,厉正刚终于抬起了头,看那架势,是要开腔了。 张天云心里一乐,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要用‘拖’字诀了,先找个理由把这烫手山芋扔一边去,比如说要亲自跟韩凯聊聊啥的。” 反正,先拖着,慢慢来嘛。 可就在这时,武德之突然蹦了出来,说:“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子,咱们可得擦亮眼睛选啊,最好是找个年轻有为的干部来挑大梁。 我个人啊,特别看好县委办副主任张天云同志,他的能力嘛,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拿这次高建峪事件来说,他可是立了大功的…… 而且啊,他对办公室工作那叫一个熟,一来就能上手,根本不用啥适应期。大家觉得咋样?”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没飞出去,惊讶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武德之咋就提名我了呢?这唱的是哪出啊?转念一想,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天云啊,你先出去避避风头吧,让雷鸣同志进来接着记录。武县长提名了你,你得避嫌啊!”黄嵩山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 “哦……哦……好的!”张天云尴尬地站了起来,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呢,他连忙放下笔,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跟雷鸣打了个招呼后,张天云站在大院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县委小办公室那扇深红色的小门,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张天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常委会后面的内容他是一点都没得听进去。 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武德之已经盯上了自己。 武德之居然提名他当政府办主任,这不是明摆着先给颗糖吃,然后再打你一巴掌嘛。 张天云心里嘀咕,自己才升副科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连跳两级呢? 在县里,副科到正科那可是道大坎儿,怎么可能去了一趟武德回来就提拔了呢?这组织也太儿戏了吧? 张天云琢磨着,武德之明知这提议通不过,还非要提出来,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一来是想打厉正刚个措手不及,不让他再拖拖拉拉的,他想快刀斩乱麻,把这个要害位置给占了。 二来呢,武德之是想给厉正刚下个绊子。 谁不知道张天云是厉正刚的人呀?厉正刚你不是爱搞那些不按常理出牌提拔干部的事儿吗?武德之这就把张天云给摆上台面,看你敢不敢提拔? 厉正刚这下可难办了,提拔自己的人吧,不合规矩;对组织部的人选又不满意,他这个一把手可怎么摆平各方啊? 张天云还琢磨出第三点,武德之这是在给所有人打预防针呢,提示这小子的工作安排得动一动了。 武德之这是在提醒黄嵩山,张天云是厉正刚的人,再留在县委不合适了。 可自己提拔的条件还不够呀,那会把自己调哪儿去呢?去下面的乡镇当个副书记、副乡长啥的? 张天云估摸着,武德之最有可能把他弄到雍平三镇去当个副职,毕竟雍平三镇比其他乡镇要高半个档次,自己去那边才配得上“功臣”的身份。 而在雍平三镇里,自己最有可能去的就是清河镇,那可是武志强的地盘。 这么一想,张天云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武德之这家伙太老谋深算了,自己明显成了他的眼中钉,不把自己赶出县委大院,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儿,张天云觉得浑身无力,但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个主意。 要是组织部真把他调到清河去,他就把手里那个u盘给抖出来。 不过这只是最后一招,他还得找机会跟黄书记和武德之好好聊聊。 常委会一直拖到下班时间还没结束,张天云本来准备下班了,但心里的事儿让他根本没法安心。 手机上“叮”地响了一声,是张天云收到的短信:“天云,常委会结束后去黄书记那儿一趟,好好琢磨下怎么开口!厉正刚。” 张天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厉正刚这是拐弯抹角地告诉自己,他已经帮不上忙了。 不过,还算有点盼头,自己的去向还没定下来,估计是被黄嵩山给拦下了。 “张主任!张主任!你在想啥呢?”雷鸣的大嗓门从背后传来,这家伙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同样是县委办的人,副县长秘书的位子也快坐不住了。 就一个县委办副主任,有柳青在,他想往上爬,难啊! “哦,是雷主任啊!会议结束了吗?我这记录给你,你帮忙整理下吧!”张天云转过身,客气地说。 雷鸣接过记录,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张主任,你这心思不在会上啊,参会人数都写错了,政法委的张华杰书记请病假没来,你不知道吗?” “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谢谢你提醒啊。” 张天云挠挠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书记得的是什么病啊?严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咦?”雷鸣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这几天的事儿,真是世事难料啊!张书记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肝癌,去省医院动手术了,情况很不乐观。” “老弟啊,现在雍平这局势,就像是倒春寒一样,天气这么冷,咱们都不敢随便出门啊!咱俩都得小心行事啊!” 雷鸣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然后转身走了。 张天云看着雷鸣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武德之那帮人手段多,路子野,但我张天云也不是好惹的,咱们走着瞧!” 第79章 人事大变动 他走到黄嵩山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黄嵩山那浑厚的声音:“进来!” “黄书记,您好!没打扰到您吧?”张天云推开门,恭敬地问。 “哦,是天云啊!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呢,你是在等我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黄嵩山抬起头,看着张天云。 “黄书记,我就直说了哈。”一开口就挺直接。 “黄书记,是这样的,我这不是刚从信访局那边过来嘛,他们说月全镇三叶化肥厂那些下岗的老员工,最近可能不太平,要搞点事情。 我觉得这事儿挺严重的,所以就赶紧来跟您说说。”张天云有点急切地说道。 “啥?为啥啊?”黄嵩山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脸上都带着点紧张,“你有啥证据没?” “证据嘛,现在还真没有,但我有个亲戚就在三叶化肥厂干过,他们说当时改制的时候有点问题,国有资产被低价卖了,所以他们买断工龄的钱就少得可怜。 他们还说要告到省里去,还要把厂门给堵了,不给个说法就不让生产了。”张天云说着,声音都带了点颤。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哪来的谣言!”黄嵩山一听就火了,“去年我们不是已经处理过这事儿了吗?国资办和公安局都成立了工作组去协调,他们这是……” “是,我也知道这里面有人捣乱。我刚才还给陈局打了个电话,听说都是省公安厅那个文件搞得鬼,他们现在都不敢放手去做。”张天云赶紧解释。 黄嵩山听着张天云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雍平县的一把手,公安局这样的重要部门都不听他的,他能不生气嘛! “黄书记,今天政法委的张书记没来开会,要不要我给他说说会议的情况?”张天云见气氛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 “哦,不用了,他……”黄嵩山刚开口,突然又停了下来,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张天云。 张天云呢,跟没事人一样,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过了好一会儿,黄嵩山才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哦,对了,明天有个投资会,柳主任那边忙不过来,你帮我准备份发言稿哈。”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应了一声,然后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背上啊,都已经湿透了。 …… 这雍平政府大院啊,现在可热闹了,人员变动大得很。 新设了个政府办公室,里头有个主任,还有两个副主任。 原来的清河镇党委书记韩凯,摇身一变成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建设局的黄副局长呢,也升了副主任,还有财政局的刘副局长,现在也是政府办副主任了。 说到厉正刚这家伙,这次变动里他捞到的好处不多,刘烨算是他的人,但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能混到现在这样,他也算是站稳脚跟了。 厉正刚的秘书这事儿,他让张天云帮他挑。 张天云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当然得表明立场,就把王华华给弄进了政府办秘书科。 王华华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感激啊,虽然只是个秘书,没啥行政级别,但能跟在县长身边,他已经乐开花了。 张倩呢,她也没啥抱怨的,她知道张天云也有难处。 她和王华华跟张天云也就几个月,王华华先出头了,她反而觉得更有盼头了,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抱紧张天云这条大腿的信念。 政府那边调整完了,张天云接下来去哪儿就成了雍平官场上的热门话题。 上次常委会的风声传出来,大家都说张天云要动一动。有些机灵的人还猜,张天云可能会去清河做副镇长。 大家都知道他和武志强关系不好,他去清河,那意思明摆着。 张天云自己也感觉到了,县委、县政府大院里的人看他眼神都不对劲儿了。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现在都躲得远远的。 下面乡镇的头头脑脑们,在县委见到他也没那么热情了。大家都明白,这时候跟张天云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举。 陈迈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关心他,劝他哪怕去栗子坪也别去清河。 张天云就笑着说:“我这人啊,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陈迈听了都急眼了,想过来揪他耳朵。 说实在的,陈迈这么上心,张天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这官场上啊,尔虞我诈的,能有陈迈这么真心关心他的朋友,那真是太难得了。 张天云自己也琢磨着呢,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陈迈调到别的县去锻炼锻炼,这样对他也好。 说起来陈云山和陈迈这俩哥们儿,那可真是走的路子不一样。陈云山啊,看着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这输赢吧,现在还看不出个苗头,但张天云心里头可不愿意陈迈跟着遭殃。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张天云倒是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每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悠哉游哉地在单位坐着。 一到单位,他就瞅瞅张倩给他整理的那些信访材料,挑几个觉得重要的扔给柳青,剩下的时间呢,他就埋头啃书,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快要“领盒饭”的人。 这段时间吧,他偶尔还能碰到武德之和厉正刚。 厉正刚一看见他,那表情明显带着点歉意,但热情还是一点不减。 他还是经常给张天云打电话,毕竟他的秘书和刘烨都是张天云给推荐的。 雍平这地界儿,谁不知道他是厉正刚的人啊?但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铁哥们儿?以前可能是,以后表面上肯定也得装得跟亲兄弟似的,但心里怎么想,那就难说了。 毕竟厉正刚为了稳住局面,把张天云的前途和成绩都给搭进去了,这事儿啊,两人心里都有根刺。 武德之呢,每次见到张天云还是那副鼓励的样子,张天云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说实话,张天云心里头对武德之那是相当佩服,从武德之身上,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转眼间,五月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张天云还在县委里悠哉游哉地混日子。 就在大伙儿都差不多快把他忘到脑后勺的时候,常委碰头会上,黄嵩山在会议尾声突然来了句:“哎呀,我这担子太重了,得给王平分点活,让他去管党群工作吧。” 就是说王平提为党群书记。 这一句话,让张天云心里的小石头“噗通”一下落了地,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安全着陆了。 黄嵩山这家伙,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发现张天云这颗棋子的妙用,原来自己才是玩平衡的高手嘛! 王平一上任,立马就给党委来了个建议:“你看,政法委的张华杰书记病了,那边的工作没人管可不行,不如让柳青去兼任政法委副书记,处理日常事务吧。” 黄嵩山一听,觉得有理,立马点头。其他常委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这一消息一出,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个大石头,涟漪四起啊! 大伙儿心里都明镜似的,雍平这地界儿上沉默已久的王平,终于要放大招了。 党群书记这个头衔,那可是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雍平权利的核心圈,不容小觑啊! 紧接着,柳青兼任政法委副书记的事儿尘埃落定。 黄嵩山大手一挥,又指派张天云主持县委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这边刚安排好,那边县委办公室的另一位副主任雷鸣就被提拔为清河镇的代镇长,武志强也正式接任清河镇党委书记的职位。 黄嵩山这一连串的操作,简直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颠覆了大家的预期。 县一把手的能量,真不是盖的!武德之和厉正刚两人之前还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都被黄嵩山稳稳地拿捏在手中,平衡得那叫一个妙啊! 他先是用党群书记的位置拉拢了王平,两人一联手,刘万河那边就被挤得没边儿了。 人事大权,稳稳地握在手中。 然后,他又以政法委书记张华杰病重为由,顺理成章地把政法这块大蛋糕交给了柳青“暂时代管”,这一招,可是把陈云山给吓得不轻。 黄嵩山这一出手,那可是直接占领了战略高地。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重用张天云和雷鸣,给厉正刚和武德之都扔了个甜枣吃。但实际上呢,他这是让厉正刚和武德之都互相忌惮,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眼光毒辣得很,早就看出张天云和雷鸣可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这个时候把他们推出来,厉正刚和武德之的气势立马就被他给压下去了。 这一场充满戏剧性的人事大变动,最后反倒是让张天云成了最大的赢家。 他成了县委的大管家,主持日常工作,那能量,可不是盖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呢! 第80章 县委办大佬 “嘿,天云小子,县委办这边我可就全权交给你打理啦!” 柳青在办公室里,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道,“关于怎么给县委办添砖加瓦,让它更上一层楼,比如人事调配,你给黄书记整个报告呗!” 张天云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怕自己镇不住场子,特意给了自己一把尚方宝剑——人事调配权呢。 看来,黄嵩山这次是真打算让自己放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经过县委县政府这一波接一波的人事变动,张天云可不敢再随便乱猜领导的心思了。 黄嵩山、武德之、厉正刚、王平,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各有各的套路。 张天云暗自嘀咕,自己以前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对了,天云!”柳青话锋一转,“坝道水泥厂和三江水电站那边的情况你熟,对于这事儿,你有什么高见?” 张天云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这协调沟通、部门联动的事儿,自己也得操心啊。 他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那边盗窃案查得咋样了?有啥新进展没?” 柳青微微一笑,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估摸着陈云山又想撤人了,可工厂那边不依不饶,几方又开始扯皮了。 “这样吧!”张天云一拍大腿,“咱们在西城搞个交通安全监察组,咱县西北地区山高路险,超载超重问题严重,安全隐患大得很,得重视起来。 监察组就设在坝道水泥厂大门口的省道边,离三江水电站大门也就百十来米。 人员嘛,交警得上,城关镇派出所和安检局也得派人,三方联手,组成一个独立的工作小组,协调起来也方便……” 柳青盯着张天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这主意不错!黄书记真是慧眼识珠啊!县委办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记住啊,督查室和政研信息室得好好加强。” 从柳青办公室出来,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踏实。督察室得自己亲自抓,至于文秘组和综合组嘛,得找几个得力助手来分担一下了。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大计来。 他二话不说,嗖嗖地起草了一份报告,然后一股脑儿地送给了黄嵩山大人。 黄嵩山大人大笔一挥,豪爽地写了个“同意!” 还特意注明:“人事那点事儿,就交给王平副书记、刘万河部长,还有人事局去摆平吧!” 张天云拿到这“尚方宝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立马召集办公室的小伙伴们开了个大会。 他一瞧下面那几十双眼睛,神色各异,有的像是在看外星人,有的像是在憋笑,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啊。 他知道,这里面有些“老江湖”,四五十岁了,机关坐得久了,脾气比头发还长,牢骚满腹。 会议一开始,嘿,还真有几位“勇士”站出来开炮了,文秘组和综合组开始互相甩锅,综合组说文秘组拖拖拉拉,文件总是姗姗来迟。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两块地儿他以前可没管过,而且他们都是柳青的人,根本没把他这个新来的放眼里。 “喂喂喂,安静安静!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就吵翻天了?”张倩小姑娘急了,小脸儿涨得通红,她可是张天云的铁杆粉丝,这些人不给张天云面子,她当然不乐意了。 在县委办,张倩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还是个女中豪杰,那些男同志们啊,还真有点怕她。 她一发火,整个办公室立马安静得像图书馆。 “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柳主任和雷主任工作调动了,咱们暂时有点乱套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跟黄书记和王副书记汇报过了,这几天就能搞定。”张天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他这一开口,下面立马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咳咳!”张天云又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悠悠地说:“本来呢,按照领导的意思,组织部已经帮我们找好了两个副主任,马上就要上任了。不过呢,被我给拦下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县委办可是县委的大脑啊,人事变动那可是大事,牵动着好多人的心呢。 “我之所以拦下组织部的人选,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县委办自己就能提拔人才嘛,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老资格了,谁上谁下,咱们自己心里有数!”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 嘿,你们知道吗?张天云这家伙,经验满满,业务能力杠杠的。 他突发奇想,说:“咱们来个内部投票选举怎么样?选上的,我再去上面美言几句,大家伙儿觉得咋样?” 这话一出,办公室瞬间炸了,大家伙儿都愣住了。 毕竟,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历来都是组织部提名,书记点头,或者书记直接拍板。 张天云这内部选举的招数,大家伙儿可是头一回听说。到底能不能成,心里真是没底。 不过,尽管如此,大家伙儿的心思还是活络开了,特别是那些资历够格的兄弟们,心里跟猫挠似的,痒痒得不行。 县委办副主任的威风,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跟普通办事员比起来,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尤其是到了下面的乡镇,谁不得把这个位子当大爷供着? 张天云看着大家伙儿这反应,心里暗暗发笑。 他这内部推举,其实另有打算。 一来嘛,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伙儿都惦记着这个位子,谁还敢工作不认真?谁还敢轻易说三道四?挑战他的权威?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二来嘛,张天云可不想从外面引进什么新人来搅局。 组织部和人事局选的人,哪个没有点背景?这帮人要是真来了,听不听他的话还真不好说。 这第三嘛,张天云这次推举,是想给那些整天盯着他的人提个醒。 他现在有了黄嵩山的尚方宝剑,再往上打提升报告,王平和刘万河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样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组织部另外两个副主任是在他的影响下上位的,黄嵩山是信任他的,县委办公室就是他的地盘。 别人再想动他的脑筋,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而且办里的人觉得未来有个盼头,这调动工作积极性也是杠杠的。 张天云之所以这么干,也是因为这次危机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明白了,官场上光有人罩着也不太行,光会做事出风头也不行,关键还是得看自己的实力。 要有自己的实力,“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 到了各方较劲的时候,实力强的总是能占上风。 别人不敢轻易动你,就像陈云山,人家手里握着公安局这样的要害部门,尽管黄嵩山和厉正刚对他都有意见,但现在的形势下,他们也不敢轻易翻脸。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嘛,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缺的就是这玩意儿,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县委办这块宝地,他可得好好盘一盘。 第81章 喜宴风波 一下班,张天云开着那辆县委办的“老伙计”桑塔纳,直奔姨姨家。 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艾嘉要出嫁啦,按照土家的习俗,这叫“发喜”,全家老小一个都不能少。 说起来,张天云最近那是春风得意,自从他上次一展身手,开了场漂亮的大会,县委办就像被施了魔法,效率嗖嗖往上涨。 督查、信访、信息、文秘,还有和各部门的沟通协作,那叫一个井井有条,连县委领导都赞不绝口,夸他们干得漂亮。 现在雍平县委办,除了张天云这位“大佬”,还有三位副主任。 其中两位是张天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中的亲信。剩下一个叫邹骏,是组织部派来的,原雁北乡副乡长,听说跟武德之关系铁得很。 张天云眼都不眨一下,直接让他去管保密局这个“要害部门”。 至于他自己嘛,当然是全面主持大局,人事、财务、督察,一个不落,督查室、信访局、秘书科,都是他直接管的。 另外两个副主任,王涛和杜凯,都是张天云的“得意门生”,对他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张天云让他们去忙活县委领导的重大活动,还有党务、党风廉政、信息这些琐碎事儿,信息科、信息中心、综合组这些部门,也都归他们管。 至于政法、党群、农村、宣传这些大块头,张天云亲自上阵,王涛则在一旁打下手,帮他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这么一来,张天云算是把县委办捏得死死的,县委的工作部署、政策执行,都得经过他这道“关卡”。 下面的材料得他先过目,然后才能往上报。 县委发的文件,得他点头才能印。涉及到敏感话题的新闻,得他签字才能上报或者上电视。 这不,张天云现在可是雍平政坛的“大红人”,每天上门拜访的人多得跟赶集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自庆幸,嘿,还好现在不和爸妈同住,不然家里这阵子天天门庭若市,老人家非得被烦得直跳脚不可。 经过了大半年的风风雨雨,厉正刚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他和武德之间的斗争也告一段落,黄嵩山稳稳地掌控着局面,雍平县委县政府内部的那些小打小闹也渐渐平息了。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大伙儿的心思都放到了经济建设上,忙着抓投资、上项目、搞招商,还有农村工作,这些成了雍平的头等大事。 “叮咚!叮咚!”张天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耳边立刻传来了艾嘉的抱怨声: “表哥!你干嘛呢?怎么还不来?家里人都等着你呢,嫂子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嘿嘿,有你嫂子在不就等于我在嘛。”张天云想蒙混过关。 “不行!你今天必须来,我们家亲戚本来就不多,你还缺席……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来,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艾嘉开始耍赖了。 张天云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我这不是在路上了嘛,我又不能变成超人飞过来。” “太好了!那你直接去银座酒店吧!认亲仪式已经结束了,今晚我们都去那里聚餐。” 艾嘉的语气立刻由阴转晴,“哦,对了,你可别忘了你的礼物哦,你答应过我的。” “吱——”张天云把车停稳,这才猛然想起上次因为错过了艾嘉的“相亲大会”,答应给她买礼物的。 挂掉电话,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驱车前往步行街。 在步行街逛了一圈又一圈,礼物总算是买到了,不过时间也耽误了不少。 奇怪的是,艾嘉这丫头今天竟然没打电话来催。 银座酒店位于南城,虽然不如北城那边热闹,但绝对是雍平县城数一数二的酒店。 它紧邻柳水河,风景如画,晚上从这儿隔河看北城的夜景,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张天云开车到了酒店,发现外面没人迎接,只好自己进大堂去问。 刚一进大堂,他就听到有人在吵吵嚷嚷,大堂里人头攒动,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上午就预订了临河的房间,你们怎么能把房间给别人呢?” “嘿,是张天云吗?快来快来!”艾嘉那响亮的声音一传出来,张天云就像被磁铁吸了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过去。 艾嘉正和姨姨姨夫一大家子,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上演着一场“理论大赛”呢。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不用猜,看那腻歪劲儿,肯定是她男朋友啦! 张天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耿霜和老爸老妈正挤在人群中,他赶紧挤了过去。 “爸,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天云小声问道。 “这酒店也太不靠谱了,明明订了餐厅,结果又转手给了别人,现在咱们这么多人都没地方坐了!”耿霜凑近耳边抱怨道。 “这位小姐,您别激动嘛,临河间没了,内间也是可以的嘛!我们马上给您安排两间!临河间真的被临时征用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经理的男子,满脸堆笑地对艾嘉说。 “那可不行!我们这么多人,临河间才够摆三张桌子呢,其他包间都太小了。 还有啊,你别想骗我,我刚才去临河间看了,里面明明有人坐着呢,就一桌客人……”艾嘉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小伙子,这样行不?你去跟临河间的客人说说,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只要他们愿意换个位置!” “哦,这位就是艾嘉的准公公,卞辉煌,月全镇的首富,以前挖矿的,现在开了家桔子罐头厂。”耿霜在张天云耳边小声嘀咕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忍不住偷着乐,卞辉煌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他的桔子罐头厂还受到了县政府的表彰呢。 不过这位老兄显然是个地道的土老板,一开口就是双倍价钱,他也不想想,能从他手里抢走临河间的人,会是缺钱的人吗? 张天云和耿霜在后面小声聊着天,场上果然有了新的变化,那酒店经理还真傻乎乎地去协商了。 不过没多久,他就垂头丧气地下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天云,坏了坏了!楼上下来的那人好像是侯军,和卞辉煌是死对头,这下可热闹了。”耿霜悄悄对张天云说道。 张天云默不作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年头,商家间的嫉妒心比醋坛子还酸。 侯军和卞辉煌,同行是冤家嘛,没想到侯军这家伙会挑这时候来添堵,简直是市井小混混的作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哟呵!侯老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捣蛋鬼在搞鬼啊!嘿,我今天可是家里添丁进口,大喜的日子……” 卞辉煌一眼瞅见侯军,立马火冒三丈,张口就喷,可话到嘴边,嗖的一下就咽回去了,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对着侯军旁边那两位点头哈腰: “哎哟喂,这不是商大局长和易大局长嘛!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卞老二,咋回事儿?你不是挺能耐的嘛,带着一群人在这儿叽叽喳喳,有几个钢镚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哥们儿我今天把临河间给商局和易局包圆了,汇报工作呢! 你那双倍价钱,还是留着去别处显摆吧!”侯军一脸坏笑,讽刺道。 第82章 你摊上事了,张主任是人家的哥 张天云轻轻揉了揉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侯军和卞辉煌俩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嘛! 侯军这家伙,找乐子也不找个高明点的,还拉上工商局的大忙人商言东和国税局的易前进一起来凑热闹,这玩笑开得也太没品了点。 卞辉煌被侯军一顿“友好交流”后,脸红得跟煮熟的龙虾似的,偏偏还得忍者神龟附体,不敢发作。 一想到之前在亲家面前自己那是吹得天花乱坠,结果连个小小的饭局都搞不定,他心里那个懊悔啊,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江湖不见。 “哎呀老卞,你看这不巧了嘛,我们今天刚好开饭,要不你换个场子继续?”商言东一脸笑意盈盈地上来打圆场,张天云在后面瞟了他一眼,脸色渐渐变得跟阴天似的。 从商言东这话里,他听出了几分门道,这俩局长大哥,显然是知道这场“盛宴”的底细的,身为人民公仆,还局长大人呢,也跟着瞎起哄,真是太不给公务员队伍长脸了。 “什么汇报工作啊,我看就是暗箱操作,关起门来搞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艾嘉这个小辣椒一看自己未来的公公受了委屈,立马化身正义使者,挺身而出。 “艾嘉!别乱说!”卞辉煌一听,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语气那叫一个严厉,把艾嘉吓得一哆嗦,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 “小姑娘,吃饭要积极,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哦!你这样在公共场所诋毁国家干部,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商言东一脸铁青,正气凛然地说道。 “哎呀,商局、易局,小孩子嘛,不懂事,随口胡诌了几句,我替她给你们赔不是了,就别吓唬她了。” 商言东话还没说完,人群后面就传来了一个悠悠的声音。 这声音一出,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前面的人齐刷刷回头,挡在前面的人也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仿佛这位大神自带光环,让人不得不让。 “哥!你来了!我……”艾嘉一听这声音,立马忘了刚才的害怕,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张天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呢!商局那是跟你闹着玩呢,别当真。”张天云轻轻拍了拍艾嘉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嘿,轻轻拍了拍艾嘉的肩头,他笑着打趣道:“嘿,不就是顿饭嘛,‘发喜’不就是认个亲戚嘛!亲戚都见过了,这顿饭咱就低调点,哥带你去找家更有特色的小馆子,咋样?” 商言东和易前进正瞅着张天云呢,艾嘉这一闹,他俩瞬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帮侯军撑场子这事儿本来就有点上不了台面,结果还一不小心惹到了雍平的大人物张天云。 张天云在雍平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俩心里跟明镜似的。 县委办公室的实际老大,实权派一枚,随便动动手指,他俩就得喝一壶。 “哎呀,张主任,这……这……真是误会一场!我和老商压根儿不知道今天是令妹‘发喜’的大好日子,这……” 易前进终于憋不住了,红着脸,尴尬得跟吃了苍蝇似的,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没事,没事!就是吃个饭嘛!你们继续,我们换个地儿就行!” 张天云轻描淡写地说着,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那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哪像没事人的样子? “别,别!张主任,这都是小侯不懂事,瞎折腾!咱们就几个同事,哪用得着那么大排场?” 易前进急得直跳脚,转头就对侯军喊道:“快去,快去换个地儿!张主任家客人多,其他房间不够大,咱们人少,内间就挺好……” 侯军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商言东和易前进那德行,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等易前进说完,他就脚底抹油,噌噌噌往楼上窜,不一会儿又溜了下来,一脸赔笑地看着张天云,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敢出声, 最后只好朝卞辉煌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辉煌哥,房间已经腾出来了,都是我不好,我无心之举……” “小艾,既然易局和商局这么有诚意,大家就将就吧!”张天云皱了皱眉,对艾嘉说道。 心里头那个烦啊,这场房间大战简直就是市井无赖的戏码,自己堂堂县委办主任,居然也挨掺和进来了,真是掉价!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感觉自己脸上像是被贴了个“囧”字。 再看看场上其他人,那表情,简直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张德年和尹素娥俩老人家,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局长啊,那可是咱们眼里的大人物,怎么在张天云这小子面前,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这天云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 卞家那边呢,心思就更复杂了。 原本吧,卞家对娶艾嘉进门还有点小得意,毕竟卞辉煌是月全镇的首富嘛,艾发贵不过是个小个体户,两家差距摆在那儿。 可现在,嘿,局势大反转!张天云官职多大他们不清楚,但能让俩局长低头,那绝对不是吃素的,县委大院里的高手,没跑了! 再瞅瞅张天云和艾嘉那腻歪劲儿,人家亲着呢,卞家人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跟坐过山车似的。 特别是卞辉煌,刚才还对着艾嘉一顿训,虽然艾嘉是他未来的儿媳妇,可这还没过门呢,就在艾家人面前摆谱,现在想想,再看看张天云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他心里头那个忐忑啊,跟吃了二十五只老鼠似的,百爪挠心,愣在那儿,连个搭讪的词儿都想不出来。 “小艾,愣啥呢?还不快去招待客人,难道真想让客人喝西北风啊?” 张天云见艾嘉半天没动静,眉头一皱,故作深沉地说了这么一句,顺手扔给她一个小包:“喏,给你的礼物,新买的,有空瞅瞅!” 艾嘉这一激灵,算是彻底回魂了,眼泪还没干呢,就笑开了花,拉着耿霜就去招呼亲戚上楼。 她现在心情那个好啊,觉得表哥简直就是超级英雄,给自己和家人都挣足了面子,以后嫁到卞家,那也是杠杠的,谁还敢瞧不起她! “张主任,今天这事儿……您看……我和易局也是一时冲动,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艾嘉带着众人上楼后,商言东赶紧凑上前来,一脸讪笑。 “嗨,别提了,小事儿一桩!”张天云大手一挥,“你们去忙吧,我这顿‘喜酒’是逃不掉的。” 见张天云脸色由阴转晴,商言东和易前进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俩人,那叫一个机灵,不知道怎么的,气氛就这么轻松下来了。 就像是魔术师变魔术一样,突然间,一个人的手里就多出了一个红彤彤的红包,然后嗖的一下就塞到了他手里。 “嘿,今天可是小妹的大喜日子,这点小意思你可得无论如何都得收下啊,张主任!” 易前进笑眯眯地说着,红包一到张天云手里,他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不肯放手。 张天云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在这酒店大厅里,他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行,就谢谢你们俩了。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喜事,也别忘了告诉我,我一定去捧场!” 第83章 税务局长的那些糗事 告别了商言东和易前进,张天云正准备上楼,一抬头,正好看到大堂右侧的走廊里有个卫生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方便一下。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商言东的怒斥声: “侯军啊侯军,你这是在瞎胡闹!对方的底细你都没摸清,就敢乱来!害得我和易局都下不来台!” “哎呀,商局,您别生气,别生气!” 侯军的声音带着几分赔笑,“我这不是看那卞辉煌老家伙不顺眼嘛,想帮您二位出口恶气。谁知道他找了个这么厉害的亲家呢?” “哼!你不是说武书记会来吗?有武书记在,我们能这么被动吗?”易前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 “武书记?武志强!”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门口撤了回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自从他调到县委办以来,清河那边就总是出状况。县委督察室去那边巡视,武志强就给黄嵩山打报告,说督察室扰乱了地方施政。 还有一次,公路硬化工程队反映清河那边有一帮地痞无赖天天上工地敲诈勒索。 张天云打电话给陈云山让他去查办,结果武志强却反咬一口,说工程队晚上偷偷吃了老百姓的庄稼。这事儿一直扯皮扯到了厉正刚那里。 一连几次,张天云为了大局着想,都忍了下来。他知道武志强是冲着他来的。可没想到这个侯军,一个从地痞混起来的土老板,也懂得拿武志强来压他。 商言东和易前进这俩哥们儿也来凑热闹,连泥菩萨都得被逗乐几分呢! 张天云一拍脑门,心想:得嘞,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他踏进临河间,嘿,三桌人已经齐刷刷地坐满了。 放眼望去,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桌上大半的人他都不认识。 卞家的亲戚们自不必说,就是艾家这边,艾发贵的几个兄弟他也只能勉强混个脸熟。 众人一见张天云推门而入,条件反射似的都站了起来。 张天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按辈分来算可是小字辈,连忙摆手笑道: “各位叔伯阿姨,别客气,都坐都坐!我这初来乍到,好多长辈还不认识呢,今天借着艾嘉大喜的日子,咱们也好好认识认识!” “哥,快来这边坐!”艾嘉笑靥如花,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张天云一瞅,嘿,自己老爹老妈竟然坐在了上首,卞辉煌和艾发贵两位大佬分列两旁,像是在给他站台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这卞辉煌,不愧是商海老狐狸,人情世故玩得那叫一个溜,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得周到,分明是在给他长脸嘛! 众人见张天云态度随和,气氛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张天云一落座,才发现自己和耿霜竟然紧挨着卞辉煌坐着,服务员也适时地开始上菜了。 “那个,张……哦,张领导啊!” 卞辉煌舌头有点打结,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今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这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卞叔,您太客气了!”张天云连忙摆手,“您直接叫我天云就行。 我这妹子可是个火药桶,嫁到您家去了,您可得多担待点,别由着她的性子来,惯坏了可不好!” “哥!你……我才不跟你计较呢!”艾嘉在一旁假装生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张天云和卞家的几位长辈轮番碰杯,大家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心里都琢磨着,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要职,还没点架子,这艾家的亲戚,果然都不是池中之物啊! “来来来,小华,快过来见过你哥!” 卞辉煌招呼着自家小子,“给你哥敬一杯,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嘿,你也得跟你哥取取经嘛!”卞辉煌半眯着眼,嘴角挂着几分醉意,手指轻轻一晃,指向了艾嘉那位即将成为另一半的帅哥。 “表哥,久仰大名啊!嘉嘉老是提起你,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就是一直没得空见您一面。这不,缘分嘛,挡都挡不住,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 卞华从艾嘉旁边嗖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这是我家那小子,当过几年兵,回来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啥出息。天云啊,你以后可得帮我多看着点他!” 卞辉煌边说边站起身,拍了拍卞华的背,那力度,像是在给自家菜园子里的菜浇水。 张天云端起酒杯,跟卞华碰了个响,心里头暗暗给艾嘉的眼光点了个赞。 这当过兵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沉稳又不失风度,艾嘉要是嫁给他,下半辈子肯定是稳稳的幸福了。 “部队啊,那可是锻炼人的好地方!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去部队溜达一圈,真是羡慕死你了!” 张天云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卞华刚见面时的那点小紧张也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还算识相!通过了考验,现在可以去旁边凉快凉快了,让我跟我哥多叙叙旧。” 艾嘉一把拉过卞华,那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似的,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酒桌上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趁着这热闹劲儿,张天云也赶紧把耿霜介绍给了大家。 耿霜那颜值,那气场,一出场就自带光环,引得众人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不少人过来敬酒, 艾嘉更是调皮地说今天是张天云和耿霜的“预热日”,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气氛那叫一个嗨。 “卞叔啊,今天这事儿,您是不是跟商言东或者易前进有啥小误会啊?”酒过三巡,趁着休息的间隙,张天云随口问了一句。 卞辉煌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国税也好,工商也罢,都不是软柿子。正经商人想做点事,难啊!” 张天云选择沉默,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卞辉煌还有话没说完。 这不,老爷子一杯酒下肚,借着酒劲儿开了腔:“你说我和他们能有啥深仇大恨?不就是去年年底嘛,国税局查出我漏了三万多块钱的税。 补税那会儿,老易悄悄提醒我,给两万,税票就省了。怪我当时脑袋不灵光,生怕惹麻烦,非要那张税票不可,结果,嘿,把人家给得罪了。” 卞辉煌咂巴着嘴,一脸无奈:“打从今年开始,我这日子就没消停过,税务工商的人天天上门找茬,一会儿说发票不规范,得重做账;一会儿又说厂房卫生不达标,得整改……” 卞辉煌边说边摇头晃脑,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心想:这易前进也太嚣张了吧,征税还敢不开税票,这不是明摆着贪污国家财产嘛! 更逗的是,这家伙对那些“不懂事”的人,还搞打击报复,看来他的局长宝座也快坐不稳喽。 张天云听着卞辉煌的牢骚,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在房间里人多热闹,冷场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不一会儿,气氛又活跃了起来。今儿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早就被大伙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痛快,直到十二点,众人才心满意足地散了场。 第84章 胡乱拍胸脯 次日上午。 “张主任,文件给您送来啦!”王涛推开张天云办公室的门,笑眯眯地打招呼。 “嘿,来得正好!”张天云正埋头忙活着,猛一抬头,看到是王涛,打趣道: “怎么,张倩那小妮子罢工啦?居然派你这位大将来送文件!”他接过文件,一眼瞥见标题——《雍平县委关于财政增收节支的指导意见》。 “哪儿能呢!”王涛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张主任,您今晚有空不?想请您吃个便饭,叙叙旧!” 张天云瞅瞅他,哈哈一笑:“你这家伙,还跟我绕弯子呢!有啥事直说!” “没,没,真没啥事!”王涛吞吞吐吐,“就是有人请吃饭,我想请您一起去热闹热闹。” “行,下班叫我!”张天云爽快答应,毕竟他和王涛也算同级,多交流没坏处。 “哎,王主任,我正想说呢,我想让你牵头去督查室查查看全县财政税收的情况。 县里现在穷得叮当响,年初的指示也没见啥大动静,我怀疑是执行上出了岔子。”张天云一脸笑意,看似随意地提了出来。 “啥?”王涛一愣,随即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督查室一直是张天云的“自留地”,现在让他牵头,这不是明摆着器重他嘛!王涛心里乐开了花。 王涛走后,张天云嘿嘿一笑,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刷刷”写下:“关于加强税收征管,增加财政收入的几点建议。” 其实,他的报告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督查室那不过是走走过场。 下午下班铃一响,王涛的车已经候在楼下。他一见张天云,就迎了上去:“怎么着,咱们去接嫂子?” 张天云一愣,他以为王涛安排的是晓尔山庄呢,就没跟耿霜打招呼。这一问,他只好摆摆手: “算了,她今天忙,咱们去蹭饭,她去了也不方便。” 张天云这么一说,王涛也只能咧着嘴,陪着笑脸,不再坚持己见。 两人一上车,就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眨眼的功夫,目的地就到了。 王涛像个绅士一样,先下车给张天云开门。 张天云一皱眉,定睛一看,嘿,这不是银座酒店嘛! 酒店门口,几个人已经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仪表堂堂的男士,远远地就热情地喊道: “王主任啊!您可真准时!这位是张主任吧?您好,您好!” 王涛赶紧上前和他握了握手,转头对张天云说:“张主任,这位是吴鹏吴总!雍平人,80年代就去了南海闯荡,现在可是衣锦还乡了,银座酒店就是他的杰作。” “张主任好!初次见面,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有为!”王涛话音刚落,吴鹏就热情地凑了上来。 张天云心里虽然闪过一丝疑惑,心想王涛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整出这么一出? 但他脸上可没露出半点破绽,伸出手和吴鹏握了握,随意地点了点头。 “王主任,张主任,酒菜我都已经备好了。就等二位大驾光临了。来来来,这边请。” 张天云和王涛被吴鹏带到了顶楼的豪华包间。银座酒店一共有20层,在雍平也算是地标建筑了。 包间装修得那叫一个豪华,简直能和南海的星级酒店媲美。看来这个吴鹏还是挺有心的。 包间临河而建,外面是弧形的玻璃幕墙,柳水河的美景一览无余。远处是雍平北城璀璨的夜景,坐在房间里,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吴鹏今天的菜肴安排得那叫一个讲究,不仅有南海风味的海鲜,还加入了很多雍平本地的特色菜。看上去既高档又诱人。 “来来来,张主任,王主任,您二位请上座!”一进房间,吴鹏就开始热情地招呼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酒店高层也一一上前和张、王二人打招呼。 “吴总,您看要不要安排个陪酒的?”吴鹏身后一个小弟试探着问道。 吴鹏看了一眼王涛,又瞥了一眼张天云,正准备开口呢,王涛却大手一挥: “算了算了,咱们今天就是来喝酒聊天的,不用那么麻烦。” “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直接开吃吧?喝酒也爽快多了!” 王涛和张天云做了这么久同事,张天云那自律的个性,王涛可是门儿清。 要是真找几个陪酒女郎的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弄出笑话。 吴鹏嘿嘿一笑,连声附和,等大家都坐下后,他还亲自给王涛和张天云倒满了五粮液,举杯说道: “来来来,两位领导,今天能赏光,我们银座酒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咱们干一杯?” 张天云闷不作声,只是轻轻碰了下杯,王涛则端起酒杯,跟吴鹏客套了几句,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几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张天云话不多,酒也喝得少。吴鹏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年轻人有点傲骨也正常。 再说,他打听过了,要办的事儿还得靠王涛呢。 酒过三巡,吴鹏借着酒劲儿对王涛说:“王主任,上次咱们聊的事儿……您看……” “那都不是事儿!”王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现在党和政府都在鼓励引进外资,吴总不忘家乡,衣锦还乡来投资,我们当然得全力支持! 再说,银座酒店,硬件软件都是咱雍平一流的,做县委接待工作,我放心得很!”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明白了,敢情这吴鹏是想揽县委的生意啊。 雍平县虽然偏远,但省里、市里的领导、工作组可不少,接待任务重着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直冒火。这王涛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自己都不敢轻易拍板,他倒好,大包大揽起来了。 幸亏自己今天跟来了,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接待工作看似简单,里面的水可深着呢,关系错综复杂。 以前县委指定的接待宾馆是柳水河宾馆,国企改制过来的,底细自己都没摸清呢,这王涛就敢拍板换人,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嘿,王涛、吴总,真是太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了!不过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脚底抹油,先撤一步啦!” 张天云说着站了起来,虽然努力憋着,但脸上还是像阴天一样,乌云密布。 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推门就走,留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瞬间凝固。 王涛这家伙机灵,直觉告诉他可能闯祸了,于是连忙跟吴鹏他们胡乱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追了出去。 第85章 工作组的大佬 “王涛啊王主任,你可真能耐!这种大事儿都敢擅自做主?是不是海鲜吃多了,脑子也跟着‘鲜美’起来了?” 张天云坐进车里,对旁边的王涛投去冷冷的一瞥。 王涛呢,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眼巴巴地看着张天云,大气都不敢喘。 张天云一瞪他,他立马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你知道县委接待单位里面有多少门道吗?那是柳主任亲自定的规矩,你说改就改?你想找刺激,也别拉上我垫背啊!” 张天云越说越气,王涛这小子,做事太不靠谱了,让他失望透顶! “张主任,您消消气,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我一定写检讨!”王涛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说。 他心里清楚,张天云这次是真的发飙了。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发软。 他注意到王涛耳朵边上都长白发了,混了这么多年机关,年过四十才混上个副科,也挺不容易的。 再加上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张天云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其实……张主任,我也是想帮您出口恶气。 那个柳水河宾馆的老板王国书,他老婆跟那个武志强有点不清不楚的,他还觉得挺光荣。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您主持县委办工作这么久了,他王国书连个面都不露,更没拜个码头,也太不懂规矩了。” 见张天云火气小了点,王涛才结结巴巴地说出来。可能是太紧张了,话说得都不太利索。 张天云一听,眉头一皱,心里的火气这才慢慢散了。 嘿,我这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儿太主观了?就因为对银座酒店印象不好,结果连带着把事儿也给想歪了,没摸清状况就先发火了。 不过现在嘛,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啦!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老王啊,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得改改。哎?你刚才说啥来着?拜码头?咱们县委办啥时候成黑社会啦?” 说完,他语气又柔和了些:“老王啊,看事情得看本质,做事情也得细致点。咱俩这关系,你连我啥情况都不知道呢,就急着来搅局? 再说了,接待工作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了解清楚就拍脑袋做决定,那可不行! 咱们接待的可都是省市的大领导,万一出点岔子,你担当得起吗?” 王涛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车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得了得了,赶紧开车吧!愣啥呢?” 王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发动汽车,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酒店大堂角落那边,几个人走出来,望着远去的车尾巴直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吴鹏皱着眉自言自语:“这张主任和王主任,他们到底啥关系啊?是不是咱们哪儿工作没做到位?” 说完,他回头吩咐:“去查查这事儿,得搞个一清二楚,肯定是咱们哪儿出纰漏了!” 转眼到了七月,县委县政府联手下了通知,全县范围内要搞一场“加强税收征管,壮大政府小金库”的大行动。 县委书记黄嵩山、县长厉正刚连着开了好几场会,指示县委督查室和政府办公室各自组队,去国税、地税、财政局指导监督。 这一来,雍平县的那些部门和企业可都紧张起来了。 县委那边的工作组,张天云挑大梁;政府这边呢,因为刘烨是行家,厉正刚就让他来领头。 虽说名义上是两个工作组交叉工作,但明眼人都知道,张天云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物。 这下子,张天云可成了香饽饽,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来办事套近乎,就连晚上回家,门口都能“偶遇”几个散步的同事,搞得他头都大了。 他趴在沙发上,上半身光着,舒服得直哼哼,心里头那个烦啊…… 一双纤纤玉手在他背上轻盈地跳跃着,进行着一场专业的按摩。 张天云惬意地享受着这份舒缓与放松,不禁感叹道:“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去学习了新的技巧?” 耿霜笑着回应:“哪有你这样的,工作起来不要命,天天加班到深夜,晚上还有应酬,回来还要交我这个‘公粮’,累坏了吧?” 张天云感受到背后的温柔触感,以及身旁佳人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他忍不住调笑道: “是啊,工作压力大,晚上又要应付各种饭局和客人,回来还要陪你这个大学问家复习功课,确实累得慌啊。” 耿霜假装生气地拍了他一下:“你这个小坏蛋,总是这么不正经。”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天云趁机侧过身,轻轻搂住了耿霜的腰,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回家享受你的按摩和你展示的美味夜餐。” 耿霜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嗔怪道:“贫嘴,快放开我,你还需要好好休息呢。” 张天云松开了怀抱,但眼神中充满了对妻子的疼爱和感激。他知道,无论工作多忙,家里总有一个人会为他守候,给他温暖和力量。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温馨而融洽。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在忙碌与挑战中,有爱人相伴左右,共同面对一切。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张天云虽然紧张,但他也深知自己作为领导的责任。 他相信自己的团队能够处理好各项任务,而他则更多地专注于战略规划和大局把握。 在与下属的密切合作下,他们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强化税收监管,增加政府可支配财力”的专项行动。 在这样的生活与工作中,张天云感到既充实又满足,他与耿霜之间的感情也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不断升温,共同谱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 他确实觉得有点儿力不从心,不过嘛,这次大干一场的效果还是杠杠的! 说到税收,张天云那是下了狠心,整顿会计规矩,追缴那些欠税,还一脚踢飞了国税地税的定额税款制度。 结果怎么样呢?雍平的税收噌噌噌往上涨,连着几个月都比去年这个时候多了至少10%。 县委县政府一看,乐开了花,立马给税务部门发了个大大的表扬信。 张天云呢,自然是脸上贴金,倍儿有面子。 可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头疼的事儿又来了,那就是怎么给县财政的钱包多塞点儿钱。 税收是涨了,但县财政手头还是紧巴巴的。 所以啊,他得琢磨琢磨,怎么跟财政局的小伙伴们一起开动脑筋,另辟蹊径。 “叮铃叮铃”,电话不识趣地响了起来。耿霜就像只温顺的小猫,窝在张天云怀里,软绵绵地说:“天云,电话响啦。” “不接不接!今晚我只属于你。”张天云一把搂紧怀里的小宝贝,宠溺地说。 可那电话就跟没完没了似的,响个不停。 张天云皱了皱眉,笑道:“好老婆,还是麻烦你去帮我把电话拿来吧?” 第86章 铁哥们出事了 “喂,天云老弟,你这家伙是不是正躲在哪个温柔乡里享受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陈迈略带调侃的声音。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自从他进了县委大门,两人就像错开了时空,联系少了,连见面都怕气氛尴尬。 张天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毕竟陈迈可是他的铁哥们儿。 “别瞎扯,麦子!这么晚打电话来,有啥急事?”张天云笑着回应,但心里其实有点忐忑。 陈迈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没啥大事,就是一个人在家闷头喝酒,突然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来骚扰骚扰你。”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陈迈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他老爹陈云山被柳青那个老雍平挤兑得够呛,交警大队、巡警大队都跟着遭殃。 柳青在雍平根深蒂固,想找茬还不是易如反掌?陈云山被打压,陈迈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陪你!”张天云急切地说。 “你有空?上次我去晓尔山庄见嫂子,她还说你现在是大忙人呢,天天忙得团团转。”陈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忙也不能忘了兄弟啊!喝酒的时间还是有的!”张天云故作生气地说。 “那行,金碧辉煌,有空你就来吧!”陈迈的声音淡淡的,似乎隐藏着很多说不出的情绪。 张天云挂了电话,在耿霜的帮助下迅速穿好衣服,下楼打了个车直奔金碧辉煌。 他的直觉告诉他,陈迈可能真的出事了。 这小子平时总是乐呵呵的,今天语气里居然有一丝落寞,这让张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对陈迈的关心确实太少了。 他知道陈迈很难做,作为陈云山的儿子,他不得不听从老爹的安排,但又不想完全失去自我。 他只能在各种压力之间艰难地寻找平衡。 到了金碧辉煌二楼包间,张天云推开门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屋子里烟雾缭绕,陈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衬衣敞开着,露出一大片胸膛,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至极。 桌子上摆满了空啤酒瓶,烟灰缸里也塞满了烟头,烟灰撒得到处都是。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张天云问道。 陈迈苦涩地笑了笑:“还能有谁呢?都这个点了,谁还会来陪我喝酒啊?” “嘿,这不就凑成一对儿了吗?”张天云笑着眨眨眼,随即按下服务铃,吩咐服务员给房间来了个大变身,这才悠悠然坐到陈迈对面。 “来来来,说说看,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样?说不定倾诉一下,心情立马飞上云霄呢!” “你还不知道?整个雍平都快被这事儿炒翻天了!这回我……”陈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你滋润啊,听说下面的人都管你叫‘县常委以下的隐形大佬’了,连周副县长都得靠边站一站呢!”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是哪路神仙在乱点鸳鸯谱啊?这话传出去,不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话说回来,陈迈的烦恼他还真是一头雾水,最近他满脑子都是工作组的事儿,其他杂七杂八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个柳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催化剂!” 陈迈气呼呼地继续说道,“非得逼着我们搞什么摩托车大整顿,说什么要杜绝无证驾驶。 结果呢,一出事儿,他倒好,脚底抹油,直接把锅甩给了我。” 张天云默默听着,心里明白陈迈话里藏话,果然,陈迈深呼吸几下,开始细细道来。 原来啊,五月份那会儿,柳青心血来潮,拉着车管所和交警大队搞了个机动车辆管理大行动,要求交警们在全县范围内地毯式搜索,重点打击无证驾驶的摩托车。 雍平这地界,山多路窄,摩托车成了老百姓出行的首选,数量多得跟星星似的。 陈迈手下就那么几号人,全县十几个乡镇,上万辆摩托车,大半都是无牌无证的,这怎么查? 柳青一看这架势,又琢磨出个新招——交通协管员。 结果呢,这些协管员大多是本地的“地头蛇”,一上岗就乱成一锅粥。 短短一个月,全县因为协管员追车引发的交通事故频发,前两天还闹出了人命,死的那位还颇有来头,有个亲戚是市人大代表,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了市里。 听完陈迈的“血泪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儿棘手得很,柳青到底是无心插柳还是故意挖坑,反正陈家父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陈叔跑武德干啥去了?这事他咋看?”张天云一脸困惑地问。 “他老人家去武德搬救兵了,可市局那边态度强硬得跟石头似的,听说督查室的大佬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陈迈耷拉着脑袋,突然眼眶一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天云,我这次是真的栽了,我爸把柳青、厉正刚还有黄书记都得罪狠了,督查室的人一来,他们哪还能帮我美言几句?” 张天云苦笑了一下,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交警队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就算武德大神通广大,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再说了,陈氏父子又不是武德的铁杆心腹,他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动用高副市长的关系呢? “天云,我该怎么办啊?这回我是彻底完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我爸估计也得跟着倒霉……”陈迈哭丧着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张天云心里一紧,一时也没辙,但一看陈迈那副怂样,他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你给我振作点,行不行?天塌下来了吗?这点小事就哭鼻子抹泪的!哭能解决问题吗?起来,赶紧跟我走!” 陈迈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臭骂吓得浑身一激灵,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问道: “去……去哪儿?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张天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温室里的小花朵哪经得起风吹雨打啊,一出事就成了这副德行。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武德啊!你等市局的人来了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张天云没好气地说完,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两人跑到楼下,耿霜已经开着她的尼桑等着了。 张天云简单地给她说了一下情况,因为事情紧急,他让耿霜帮他请两天病假。 又给王涛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着工作组,叮嘱他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把陈迈塞进了车里,自己则开着车,跟一阵风似的朝武德飙去。 第87章 陈局长急得团团转 张天云硬拉着陈迈这难兄难弟,一块儿向武德进发。 说实话,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过好在路上,经过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开导,陈迈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脸上的阴云也散了不少。 “天云啊,万一我这次真的栽了,被踢出局,我就直接辞职不干了。到时候你得帮我跟嫂子说一声,让我跟着她混口饭吃。”陈迈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家伙,尽瞎扯!赶紧给你老爸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咱们好去投奔他老人家。”张天云笑着打趣道。 陈迈嘿嘿一笑,随即给老爸陈云山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电话那头,他还不忘安慰老爸几句,这一通聊下来,竟然花了十多分钟。 “咋样了?”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陈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爸去找梁书记了,可梁书记跟政法那块儿八竿子打不着啊!听说市局新来了个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老爸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不敢轻易去找他。” 张天云心里暗暗摇头,心想陈云山这回可真是南辕北辙了。去武德不找政法委的严书记,反而去找宣传部退休的老梁书记(雍平的前一任县委书记),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陈云山和严书记不怎么熟,但不管怎样,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啊!万一梁书记和严书记不是一路人,那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天云啊!不管怎样,我还是得谢谢你。你现在在雍平可是风生水起,年轻干部里数你最牛!难得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兄弟。”陈迈感慨万千地说道。 “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张天云打趣道。 陈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在官场这个圈子里混得越久,心思就越复杂。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你!你啥背景都没有,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容易啊!” 张天云沉默不语,陈迈的感受他深有体会。官场这个大染缸啊,一旦踏进去,就别想再过安稳日子了。 不进则退,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没什么根基的人。 嘿,麦子!你知道吗?有句老话叫做“心有大志,路自长远”。我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就像披着县委的马甲在混日子! 你小子也不赖嘛,咱俩同岁,你已经是交警大队的队长了。 咱们这次在武德县得加把劲,最好能调到别的县去,职位不变。 毕竟,不是每个县都像雍平这么复杂,让人头疼。张天云调侃道。 “难啊,难啊!”陈迈叹了口气,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真的期待着能像张天云说的那样顺利调动。 “我算是明白了,还是你小子有远见。当初我就不该留在雍平,外面的世界虽然难混,但至少不用被老爸管着,说不定还能少些麻烦。” 张天云哈哈一笑,拍了拍陈迈的肩膀:“明白得不算晚嘛!” 话说陈云山老爷子,正住在市局旁边的海珠宾馆里。 等张天云和陈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两人刚下车,陈云山就迎了上来,一脸关切。 “爸,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陈迈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陈云山摇了摇头,却快步走向张天云,紧紧握住他的手:“天云啊,什么都不用说了,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你还没忘记我们父子,我真是太感谢了。” 说完,他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张天云心里一沉,直觉告诉他,陈云山在武德县这几天恐怕是白忙了。毕竟,陈迈这次惹的祸可不小。 “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聊。”张天云轻声说道。 三人进了陈云山的房间,陈云山亲自给张天云倒了一杯茶。 张天云瞥了一眼,发现陈云山显得有些憔悴,头发也好久没染了,发根处的银丝清晰可见。 “麦子,你去看看服务员给我们开的房间准备好了没。今晚咱们总不能三个人挤一间房吧?”张天云笑道。 陈云山一愣,刚想说“已经开了”,但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改口道: “是啊,你去看一下吧。房间开好了,再叫点宵夜来,咱们边吃边聊!” 陈迈匆匆扫了两人一眼,嘴巴微张,似乎想插句话,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犹犹豫豫地像只迷路的小鹿,悄悄退出了房间。 “嘿,老张,市局督察室的那些大佬们,啥时候驾临雍平啊?”陈迈一走,张天云就开口问道。 他瞅瞅陈云山那张脸,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回是挡不住那些督察室的大佛了。 陈云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麦子这孩子,唉,还是太年轻,没经验,被人给算计了,真是可惜啊!”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一副秋风萧瑟的模样,“我这把老骨头,也快到时候了,就算被撤了,也认了。只希望麦子能保住,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哂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陈叔啊,你这关键时刻可不能犯迷糊啊!你要是一倒,陈迈在雍平还怎么混?你都没想过吗?” 陈云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僵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显然,张天云这话是一针见血,直接把他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戳破了。 “陈叔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作为一局之长,这时候不在岗位上守着,要是传出去,你可就被动了。 听我一句劝,今晚就连夜赶回去吧!把局里的工作好好抓起来,也给督察室的同志们留个好印象嘛。”张天云语重心长地劝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躁得不行,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张天云也没打扰他,他知道陈云山这是关心则乱。 作为老官场油条,个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清楚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呢,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可是大忌。 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就等着他出错呢。 “可是……可是……”陈云山一连说了两个“可是”,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你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啊!天天往市局跑,领导看见了会怎么想? 再说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事儿呢?就算市局领导想网开一面,他们也得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啊!”张天云接着说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冷汗直冒,暗骂自己糊涂。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还要别人提醒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间羞愧、担心全涌上心头,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好吧!小张,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 一口气奔来这儿,心里那个急啊,‘这儿的情况……’陈云山长叹一口气,本想开口求张天云帮忙,可一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糊涂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半天没动静! 张天云见状,朝他眨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咱俩谁跟谁啊,陈迈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陈云山一看,眼眶瞬间有点湿润了,喉结上下滑动,激动得跟啥似的。 不过,到底是条汉子,最后还是硬生生把情绪给压了下去,啥也没说, 一转身,嗖的一下窜到床头柜前,哗啦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拎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塑料袋,往张天云手里一塞。 “这个你拿着,别客气,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张天云低头一看,嘿,这袋子里装的可不是别的,而是一沓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数了数,估摸着得有二十多沓。 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陈云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儿。 为了儿子陈迈,这家伙连老本儿都豁出去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88章 鱼饵 张天云陪着陈云山慢悠悠地走下楼,刚踏出大门,嘿,巧了,迎面就撞上了陈迈。 “哟呵?两位这是要上演深夜大逃亡吗?爸……”陈迈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好奇宝宝样。 陈云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描淡写道: “我得连夜赶回雍平处理些事情,你呢,就和天云留在武德吧!一切都听天云的安排,别给我耍小性子。” 陈迈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爸,你……” “哎呀,别你你我我的了,陈迈小弟,咱先撤吧! 陈叔,我和麦子(张天云对陈迈的昵称)得回去补美容觉了。”张天云眼疾手快,一把拉过陈迈,两人就像逃难似的钻进了电梯。 “乖乖睡觉,啥也别问!明天你就给我当一天的贴身小跟班,遇到点儿事别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我可受不了那丧气样儿!”张天云看着陈迈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陈迈被张天云这一番挖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牙一咬,心一横:“行!行!我不问,听你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 熄了灯,往床上一躺,张天云只觉得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把陈迈这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张天云觉得,也不一定就是死胡同,关键还得看市局和县领导的态度。 市局那边新换了领导,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涉及到人事变动,特别是县局一把手的位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到万不得已,新领导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树敌的。 所以,说到底,陈迈这事儿还得看县里的风向标。 至于厉正刚那边,陈云山是没法搭上线了,为了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的事儿,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陈云山做事太过火,直接给厉正刚来了个下马威,两人和解?不存在的! 因此,问题的关键就落在了黄嵩山的身上,这事儿可棘手了。 张天云和黄嵩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脾气秉性那是一清二楚。 他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不听指挥、明目张胆搞小动作的人。 他和武德之斗了这么多年,但武德之聪明啊,从来不在公众场合跟他撕破脸,这也是两人能够斗而不破、相安无事的原因。 可陈云山呢?嘿,他那暴脾气,哪里比得上武德之的城府和耐心哦! 陈云山这家伙,身上的刺儿多得跟刺猬似的,一不小心就戳到了黄嵩山那敏感的神经线上。以黄嵩山的火爆脾气,这哪儿能忍啊! 张天云挠破了头皮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说实话,按张天云的个性,陈云山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 倒是陈迈,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小时候张天云家里穷得叮当响,陈迈愣是一点儿不嫌弃,这份情谊,张天云割舍不下。 每次张天云在学校里捅了娄子,陈迈总是二话不说,冲在前面帮他摆平。 就算张天云和陈云山关系僵得跟冰棍儿似的,陈迈也没一边倒向他老子,这或许就是张天云下定决心要掺和这事儿的原因吧。 第二天,张天云和陈迈俩人都跟懒猫似的,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饭,张天云立马给李封山打了个电话。 这次李封山倒是挺上道儿,一听张天云说要请他吃饭,立马满口答应,中午时分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张天云见状,忍不住抿嘴一笑。 “李哥!今儿个咱吃点啥好的?你是地主,你做主!”张天云跟李封山寒暄了两句,就直奔主题。 “你说啥就是啥,你是东道主,我听你的!”李封山哈哈大笑,随即瞥了一眼张天云身边的陈迈,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弟是?” “他叫麦子,都是自己人,放心吧!” 张天云含糊其词地说道,“要不这样?段总在不在?上次我说了请你们玩两把的,咱直接去那边儿,那儿的饭菜可香了!” 李封山一听,神色立马有点儿不自然:“这……不太好吧?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万一……” 张天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李封山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估摸着这家伙是没带钱,又不好意思明说,嘴上说着不好,心里头恐怕早就伸出爪子来了。 “李哥,放心吧!工作也得劳逸结合嘛,我请你的,那边儿房间都订好了,筹码都给你备齐了。” 李封山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才讪讪地说道:“这……这多不好意思?那我给段总打个电话吧!” “好嘞,我去换个衣服,咱立马走人!”张天云说完,便一溜烟儿地上楼去了。 一溜烟跑回房间,张天云正准备来个“自由落体”,裤子刚脱离大腿的怀抱,门就“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陈迈一脸愕然地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地说: “天云,那……那……门口那人,不会是李局长吧?” 张天云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直接从床上蹦跶到半空:“哎呀妈呀,你这小子是想给我来个心脏骤停吗?”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场景确实有点滑稽。 但笑归笑,解释起来还真有点尴尬,于是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起来: “咳咳,别乱猜啊!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临时小跟班,别多问,知道不?一天跟班,一天规矩!” 陈迈本想继续追问,但被张天云的眼神一瞪,到嘴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瞪大眼睛,假装在张天云身上寻找什么宝藏似的扫描。 “喏,这是咱们今天的行动路线图,先瞅瞅,别一会儿开车成了路痴。”张天云随手丢给陈迈一张图,附赠一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整理起衣冠。 陈迈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痒,但也知道轻重,只好强压下好奇心,认真研究起那张图,把张天云标注的每个点都刻在脑子里。 下楼时,段永淳也加入了队伍,三人一番客套,陈迈这次学乖了,紧紧跟在张天云屁股后面,活脱脱一个小跟班,还挺有那么几分味道。 车上,李封山笑眯眯地问:“天云啊,怎么有空来武德?县里的大忙人,今天不忙啦?” “哈哈,不忙不忙,去省城溜达一圈,路过武德,想起还欠你们一局牌呢,这不,电话就来了!”张天云大笑回应。 李封山脸色微妙一变,但很快转移话题,段永淳也在一旁打圆场,车内气氛渐渐升温。 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对段永淳笑道:“段总啊,上次那个工程,佳瑶回去后没说什么吧?” 段永淳挠挠头,尴尬一笑:“没……没说啥,她平时不怎么管公司的事,那次也是碰巧来武德,赶上那档子事了,她一时兴起……” 张天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上次那事办完后,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看来赵佳瑶那丫头也是有分寸的,不会到处乱说。 “其实啊,佳瑶那丫头,挺不错的!”张天云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哎,你别看子那家伙平时疯疯癫癫的,真要发起飙来,你当她透明就成了,晾她一会儿自己就消停了。” 张天云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段永淳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连忙点头如捣蒜。 旁边的李封山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往这边瞟,心里头对张天云的“背景”那是深信不疑,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灿烂起来。 第89章 推出肇事者 张天云一狠心,让陈迈去换了15万的筹码。 陈迈一看这架势,整个人都懵了,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张天云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场合不对,他也不敢多问,只好憋着,看上去就像个呆头鹅,十足的小跟班模样。 不出张天云所料,李封山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赌坛老手,一拿到筹码就手痒痒,提议大家各玩各的。 说是各玩各的,其实也不是真把人给分开了,毕竟筹码都是张天云的,三个人内部玩有啥意思?得出去跟那些“外人”较量较量,碰碰运气嘛。 今儿个赌场那是相当热闹,张天云一迈进大厅,那气氛就扑面而来,尖叫声、叹息声、欢呼声、女人的尖嗓子、男人的大嗓门,混在一起,那叫一个刺激,直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李封山那是满脸红光,段永淳还算淡定点,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张天云一看,嘿,这俩哥们儿体内的赌虫都被勾出来了。 赌场里啥都有,骰子、牌九、扑克、俄罗斯轮盘、老虎机,应有尽有。 刚开始他们还一块儿玩,但赌场太大,张天云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心思太投入,不一会儿就被人群给冲散了。 虽说钱是陈迈的,但张天云毕竟吃过苦,舍不得拿真金白银打水漂,就换了点筹码围着老虎机偶尔玩两把,陈迈就跟在他旁边。 “天云啊……”趁着一个空档,陈迈终于憋不住了,想要开口。 张天云摆摆手,让他先别说话,因为这时候,一个穿着礼服的美女正朝他们这边款款走来。 这美女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长得挺清秀,要是忽略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的话…… 嘿,你瞧那位姑娘,初见时还以为是个清纯如水的小仙女呢。 但一瞅见那双眼睛,得嘞,性感女神的标签直接贴上了! 她的眼神啊,不火辣,反而像林间小鹿,灵动又带着点儿神秘,也不是那种勾人的桃花眼。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扫,哎哟,男同胞们的荷尔蒙就像被施了魔法,“噌噌噌”往上冒,那叫一个骨子里的妩媚劲儿! “张先生,请问您心仪哪款姑娘呀?”美女轻盈走来,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张天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是“红娘”大人啊,估摸着这大厅里的姑娘都是待字闺中的“佳人”。 “哈哈,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等朋友呢。”张天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绝。 一旁的陈迈看得一头雾水,瞅瞅张天云,再瞅瞅美女那熟络的样儿,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伙啥时候成了这儿的vip了? 要知道,陈迈可是张天云的铁哥们儿,张天云的底细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景,跟他平时的形象完全不搭边啊! “上次来武德,我也是在这儿,跟天河路桥的人谈判来着。” 美女一走,张天云赶紧解释,见陈迈那半信半疑的眼神,他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抬手一看表,好家伙,不知不觉已经嗨皮了六个多小时,天都黑了。 “走走走,叫上那俩兄弟,肚子都抗议了!”张天云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找到李封山时,这家伙正梭哈下桌,乐呵呵地迎上来:“天云啊,跟你混就是运气好,你看我这战绩!” 张天云扫了一眼他的筹码,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心想这哥们儿运气不错,没输还赢了,估计有个四五万进账呢。 “叫上段总,咱吃饭去!饿扁了!”张天云摆摆手,一副筹码全光的模样,其实心里偷笑,他早把大部分筹码换成了现金。 李封山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豪爽地招呼服务员兑换筹码,还特地把张天云那份本金给留了下来,哥俩这才去找段永淳。 四人一碰头,李封山和段永淳还沉浸在赌桌上的风云变幻,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张天云呢,趁着这功夫,手机一点,餐馆就订好了。 订餐时他才发现,哎呀,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嘿,你知道吗?红楼那边,住宿大餐全免费,真正的赚钱高手藏在俱乐部里呢! “来来来,李哥,段总,咱们干一杯!”张天云一挥手,杯子就率先举了起来,满脸笑意。 李封山和段永淳一看这架势,连忙站了起来。 别说张天云那“金光闪闪”的背景了,就今天这赌桌上的风采,出手大方得让人刮目相看。 三五万对vip来说可能只是小菜一碟,但对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非vip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豪赌一场了。 酒过三巡,气氛正high,张天云突然转头对李封山眨眨眼:“李哥,听说咱们雍平县局那边有点风波啊,你听说了吗?” 李封山一听,哈哈大笑:“能不知道嘛!陈云山这家伙,自己往枪口上撞,这次可有的他受了!” 陈迈一听这话,脸色一变,差点没忍住插嘴,幸好张天云眼疾脚快,从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然后若无其事地说: “那,雍平的新局长,市局那边有啥打算没?” 说完,他还对李封山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机密啥的,不说也罢。” 李封山被张天云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尴尬地笑了笑: “哪有什么机密啊!咱们市局领导刚换,胡局新官上任,这事还得看你们县领导的意思。 我听说你们黄书记的意思是,现在各县公安局长都高配,雍平一直没跟上,所以他觉得,还是让你们县的某个常委兼任局长比较合适。”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黄嵩山八成是想推柳青上位。 公安局长高配,这几年都快成潮流了,副县长、常委兼任公安局长的不在少数。 陈云山一倒,柳青主管政法,进公安局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说起来,陈云山也是,一点都不像老公安的沉稳,这种低级错误都犯。听说交警队长还是他儿子,这不是明摆着乱来嘛!”李封山嗓门一亮,说了出来。 张天云一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李哥,咱还是积点口德吧!毕竟,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的赢家呢!” “哎呀,各位,瞧瞧谁在这儿呢!咱们的‘肇事英雄’就站在眼前呢!” 他笑嘻嘻地把手一挥,直指陈迈, “来来来,给大家隆重介绍下,这位就是雍平交警界的明星,队长陈迈大人!” 李封山的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心里那个嘀咕啊,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己一时嘴快,完全没料到正主儿就在旁边站着,而且还是张天云的铁杆小弟。 这下可好,脸往哪儿搁哟! 陈迈呢,也是一脸懵圈,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这张天云,不是说好低调当跟班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把自己给推出来了?天云啊天云,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法啊? 第90章 拿人的手软 “嘿,李哥,别往心里去!你说得对,那家伙就是缺根弦,被人坑了也是自找的!”张天云笑眯眯地给李封山打了个圆场,眼睛却不客气地瞟了陈迈一眼,那表情就像是看着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封山和段永淳相视一笑,满是尴尬。这是张天云内部的事情,他们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这家伙是惹祸上身了,雍平这地界他是待不下去了。看来得想个法子,让他去外地镀镀金,长长记性!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真是让人无语啊!”张天云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李封山在一旁默默观察,心里头明镜似的。 他确定了一件事:陈迈是张天云罩着的人。 再结合张天云从省城回来的背景,李封山心里不禁嘀咕: 这家伙是不是去跑门路了?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活络起来,这可是跟张天云套近乎的大好机会啊! 跟张天云打了几次交道,李封山除了知道他跟赵家有点瓜葛外,还对他的谈吐和老练印象深刻。在他眼里,张天云就像是一只潜力无限的绩优股,说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谁不想跟这样的人拉关系呢? “其实这事儿也没那么复杂,年轻人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我看小陈就先在市局办公室混混日子,等风头过了,再调到别的县去。天云,你觉得咋样?”李封山琢磨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张天云心里头直乐呵,他知道李封山这个主意可是组织上对付“有前途”的犯错干部的常用手段。 有的市级干部犯了大事,甚至上了新闻头条,也是先躲一阵子,然后再到别的市继续当大官。 “嘿,这主意不错!不过市局那边我不熟。对了,李哥,你在市局能不能帮他活动活动?也省得他去外地那么麻烦。”张天云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封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咂了咂嘴,眉头微微一皱:“小陈的事儿好办,关键是云山那边难搞啊!我估计胡局也不敢轻易拍板!”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李封山,那可是个人精,滑得跟泥鳅似的,一提责任二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今儿他能把话挑这么明,看来给陈迈铺路到市局这事儿,他心里是有谱的。 陈迈的事儿一尘埃落定,陈云山那点破事儿,张天云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说实话,他对陈云山一直不大瞧得上眼,陈云山这回栽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张天云可不是那种滥好人,谁都得帮一把。 “麦子,愣着干啥呢?赶紧给李局敬杯酒啊!以后去了市局,多跟李局学学,别再跟雍平那会儿似的,毛毛躁躁的。”张天云这话一出,那叫一个顺水推舟,自然得很。 陈迈一听,连忙端起酒杯朝李封山敬来,事儿定了,他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本就性格外向的他,没一会儿就跟李封山称兄道弟起来。 段永淳这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应酬那是他的拿手好戏,有他在旁边打圆场,这顿饭局的气氛是越来越热烈,简直要掀翻屋顶了。 酒足饭饱,事儿也办妥了,张天云自然不会再多逗留,饭后便找了个由头,说明天要回雍平,得先回酒店歇歇脚。 李封山和段永淳见状,也只能按捺住想继续嗨皮的心思,四人一块儿离了红楼。 一到酒店,陈迈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不可耐地窜到张天云房间,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我说哥们,今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啧啧,红楼啊!你小子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弯弯绕绕?” 张天云一听,苦笑连连,这事儿哪儿是三言两语能扯清楚的?只好打哈哈道: “你别瞎琢磨了,这些都是上次来武德谈判时顺手牵羊的战利品。反正吧,你的事儿能到今天这一步,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陈迈一听,沉默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不对劲儿啊!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十几万,我勒个去!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张天云一听,哈哈大笑:“我穷得叮当响,这点你是知道的。不过嘛,有人不穷啊!实话告诉你吧,那一袋子钱都是你老爹昨天塞给我的。” “你……”陈迈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啊,你拿我的钱出去装大爷,让我给你当小弟,我冤大头啊我!” 张天云嘿嘿直乐,心里头那个暖洋洋的,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他和陈迈,不就是天天这样斗着嘴,乐呵着嘛! “麦子啊!这事儿你可得给我烂肚子里,别到处瞎咧咧!” “嘿,迈子,这事儿啊,咱俩心知肚明就好,就连陈叔那儿也得守口如瓶,你小子可给我机灵点,懂我的意思不?”张天云拍了拍陈迈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 陈迈一看张天云那认真的架势,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经过这次的风风雨雨,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明白了“无知是福”的道理。 “话说回来,天云,咱那钱还剩多少?赶紧交出来,那可是老爹老妈的棺材本啊!”陈迈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钱的话题上。 张天云朝床头柜那儿努了努嘴,陈迈跟个小狗似的,嗖的一下扑了过去。 还好,袋子里还躺着十几叠红彤彤的钞票。他刚想调侃张天云两句,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愣在那儿,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假装没看到,转头望向窗外,心里暗自琢磨:陈云山那档子事,我可不想趟浑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在黄嵩山和厉正刚眼里,我不过是个小透明,想保住谁?难啊! “天云……你……”陈迈欲言又止,似乎从张天云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陈云山和张天云之间的那点小矛盾,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想让张天云出手相助,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可是,父子情深嘛,陈迈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天云啊!其实柳青当公安局长也未必是件好事,雍平现在的局势,还是平衡一点比较好。大家各管一摊,把经济建设搞上去才是正道,你说呢?” 张天云瞥了他一眼,没搭腔,心里却在嘀咕: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还知道拿好处来诱惑我。看来,这官场啊,还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见张天云无动于衷,陈迈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连拐弯抹角都顾不上了,直接眼巴巴地望着张天云: “天云,我知道你和我爸有点不对付!可是……可是……你就当行行好,帮我这一回吧!就一回,你这次帮了我,我陈迈以后就是你的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陈迈啊,刚夸他有点长进,这又走直线了。于是他瞪了陈迈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当我是如来佛祖啊?别忘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定等你为我赴汤蹈火的时候,我早就成炮灰了。” 陈迈一听,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 第91章 王平的神秘邀约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张天云和陈迈两人如同归巢的倦鸟,急匆匆地驱车返回雍平。 陈迈手握方向盘,眼神专注,而张天云则惬意地躺在后座,双眼微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他心里暗暗嘀咕,自己怎么就架不住陈迈那小子的糖衣炮弹,被他的软磨硬泡给征服了呢?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就得尽力而为,尽管对于陈云山那档子事,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车子启动后,张天云摸出手机,给陈云山拨去了电话。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暗示,将最近的一些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位新任局长可能的人选,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了陈云山。 陈云山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连声向张天云道谢,至于他到底听懂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天云这么做,其实是在给武德之递眼色,他希望陈云山能拿着这条信息,去和武德之好好聊聊,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逼着他多在市里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要是陈云山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他可真是白活了,张天云也就能心安理得地甩手不干了。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光武德之一个人动可不行,厉正刚那边也得给他点甜头尝尝,然后再巧妙地让黄嵩山知道,伸手别伸得太快,否则容易扯着蛋。 这三件事,哪一件都不是省油的灯,少了哪一件,这局都盘不活。 毕竟,公安局这次捅的娄子可不小,县里几个主要领导要是意见不统一,尤其是黄嵩山那边不给面子,那陈云山退居二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麦子啊,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反省反省吧!”张天云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 他轻轻打开车窗,一股夹杂着泥土芬芳的夜风拂面而来,雍平县城的轮廓在昏黄的路灯下渐渐清晰。 陈迈乖乖地点了点头,自从武德之的事情之后,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八百地交流。 他看得出来,张天云正在琢磨着什么大事,自然不敢轻易打扰。 望着张天云那张略显疲惫却依然坚毅的脸庞,陈迈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张天云张了张嘴,笑道:“嘿,老陈,咱俩之间就别整那些虚的了,大恩不言谢嘛。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要是这事儿真不成,那也是缘分未到,咱们再想办法!” 陈迈一听,那张脸瞬间变得跟苦瓜似的,多愁善感起来。张天云一看他那副德行,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怎么跟个林黛玉似的。 他连忙瞪了陈迈一眼,假装生气道:“喂喂喂,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婆婆妈妈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还愣在车上干啥?这可是我家宝贝车,你得自己迈开腿,走回家去!” 陈迈一听,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假装生气地说道:“这大半夜的,你让我怎么走回去?我还是把车开回我家,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说完,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雍平街道上飞驰而去…… …… 办公室里,张天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 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没睡好,导致今天一整天工作状态都不好,看一会儿文件就累得直打哈欠。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 “进来吧!”张天云喊道。 “张主任,您现在有空吗?王书记找您!”张倩推开门,探出头来说道。自从张天云进了县委办,秘书组的工作就基本由他接管了。 这小姑娘工作起来特别有干劲,看来进下一届青干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王书记?王平?”张天云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进县委这么久,和王平平时交流并不多,怎么这个时候他突然找自己呢? “好的,我马上过去。”张天云说完,又吩咐张倩,“你待会儿跟王主任说一声,让他把财政局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写个报告,我要看一下。” 王平的办公室和县委办公室并不在同一楼层,张天云下了楼,在楼梯上恰好遇到了刘万河。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哟,刘主任,您这是去哪儿呢?” 刘万河一见是张天云,笑容满面地说道:“哦,是天云呐!这段时间你工作干得不错嘛,雍平的钱袋子工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你牵头的工作组可是功不可没啊!” 张天云一听,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县委领导指挥有方的结果,我不过是起个上传下达的作用罢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刘万河平时看自己可不顺眼呐,今儿个怎么突然转了性? “年轻干部就应该不骄不躁,你做得很好!”刘万河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一副很赏识他的样子。 “嘿,哥们儿,你是来找咱们的王平大书记吧?他正在办公室里候着呢,你直接推门进去就好啦!” 刘万河笑眯眯地对着张天云说道,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神秘。 张天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琢磨着刘万河这突如其来的“改姓”之举,八成是跟王平要找自己谈话有关。 王书记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带着满心的疑惑,张天云告别了刘万河,一路小跑到了王平办公室的门口。 “咚咚!”他轻轻敲了两下那扇半开的门,只见王平正站在窗边,吞云吐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张天云连忙轻声喊道:“王书记,您好!” 王平闻声转过身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哦,是天云啊!来来来,快坐快坐。” 说着,他还随手扔给了张天云一支烟,那动作别提多自然了。 “天云啊,听说你前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这大热天的,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王平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拉起了家常。 “谢谢王书记的关心,就是个小感冒,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王书记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工作任务要安排给我啊?”张天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平摆了摆手,笑道:“哪能再给你添乱呢,你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够大了,再给你加任务,厉县长和黄书记怕是要责怪我不懂得心疼年轻人了。” 张天云心里暗自盘算着,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平话中的弦外之音。 王书记不经意间把厉正刚的名字提了出来,难道这次找自己谈话,跟厉正刚有什么关系吗? “天云啊,我听说你和交警队的陈迈同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找你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王平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陈迈?”张天云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王平的意思。 他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难道自己和陈迈上次去武德的事情被人告密了?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七上八下的。 “陈迈同志这次可是捅了大娄子了,交警队在执法过程中方法不当,导致了好几起事故的发生,甚至还有无辜群众因此丧命,影响极其恶劣啊!”王平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不过,他很快又话锋一转:“组织上认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但是呢,陈迈同志的问题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们政法工作还存在不少漏洞。 所以嘛,天云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组织上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年轻干部的。” 张天云一边听着王平的话,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一想到刚才和刘万河那不经意的邂逅,张天云心里突然跟被小灯泡照亮似的,恍然大悟—— 陈云山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自己的那点小情报,他肯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武德之的手上了。 嘿,看这架势,武德之八成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有所行动了。 但这和王平又扯上哪门子的关系呢?张天云挠了挠头,眉头紧锁,像是被这个问题缠成了一团乱麻。 他左思右想,上上下下把这事儿琢磨了个遍,愣是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于是,他干脆选择了沉默,毕竟,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多说多错,还是谨慎为妙。 第92章 官话 “陈迈这家伙,嘿,让我怎么说呢?正直得跟棵青松似的,工作起来那股子拼劲儿,简直就像上了发条的小马达,上进心得满满当当,这绝对是他的加分项! 但话说回来,人无完人嘛,他有时候就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急躁得不行,做起事来恨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急功近利的味道浓了点儿!” 张天云一边试探性地吐露心声,一边偷瞄着王平的反应。 王平呢,坐在那里,文绉绉得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书生,偏偏那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和张天云对视时,张天云心里直打鼓,感觉自己就像被x光扫描了一般,透心凉!这家伙,绝非池中之物啊! “嗯,你的评价挺中肯的,和刘部长刚才那番话不谋而合。 现在组织上把这党群工作的担子压我肩上了,我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就拿公安局那档子事儿来说吧,我觉得稳字当头,对那些犯错的同志,咱们得多敲打敲打,教育为主嘛……”王平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 张天云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立马明白了王平的盘算。 这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养寇自重”的古训,陈云山下台这事儿,他可不乐意操之过急。 雍平这地界儿,武德之、厉正刚、黄嵩山三方鼎立,王平夹在中间,左右逢源,玩得那叫一个溜。 他和黄嵩山结盟,但又不愿黄嵩山一家独大,毕竟那样一来,他的存在感可就大打折扣了。 他需要的是这种微妙的平衡,稳住自己的地位,再慢慢谋划未来。 想到这儿,张天云不禁在心底给武德之竖了个大拇指,这家伙玩转人性与权谋的手段,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王平这边一旦松动,再通过他去点拨黄嵩山,嘿,这比大家直接撕破脸干架,效果可好多了! 不过,张天云心里也犯嘀咕,王平咋就找上自己了呢?自己不过是个办公室副主任,跟这事儿八竿子打不着,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天云啊,我找你来聊聊,还不是因为咱俩和陈队长都是老朋友了,你对他知根知底的。 再说,你们都是年轻有为的干部,陈迈犯的错误,你可得引以为戒啊!” 王平一脸严肃地说完,突然话锋一转,哈哈一笑,“当然啦,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你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厉县长可是点名表扬过的优秀青年干部,你干得好,厉县长脸上也有光彩嘛!” 张天云一听王平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头嘀咕着: 这王平啊,真是个玩转文字的高手,绕来绕去,原来是想让自己给厉正刚当“导航仪”,理清那团乱麻。 柳青成了公安局的新当家,这事儿厉正刚心里头估摸着也是五味杂陈,不太乐意呢。 “王书记,您这夸奖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您可是咱们党群工作的领头羊,这么夸我,不怕我尾巴翘上天?”张天云笑眯眯地回应,心里跟明镜似的,王平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不过,这事儿敏感着呢,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大意,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黄嵩山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掺和进来了,对付武德之、王平他们他可能还会掂量掂量,但踩自己一脚,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张天云故意跟王平打起太极,玩笑中带着几分含糊,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王平一听,爽朗大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捉摸不透张天云的困惑。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这事儿得适可而止,再往下说就过界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跟张天云聊起了别的。 聊了几句家常,张天云找了个绝妙的借口,说上午还得陪着吴雪书去给厉正刚汇报财政局的最新动态,顺势就要告辞。 王平一听,也不好意思强留。 张天云一走,王平眉头轻轻皱起,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财政局局长给厉正刚汇报工作,还得县委副主任陪着? 这搭配,可真够奇特的!这小子,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谨慎得很呐! 转眼间,三天过去,市局的调查组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雍平,县委这边自然得好好招待。 张天云把接待的事儿交给了杜凯,毕竟他们俩都只是副主任,恭敬不恭敬的,也没那么讲究。 这次市局派来的调查组,由市公安局的马副局长亲自带队,成员都是市局督查室的精英。 他们在雍平调查了整整七天,走访了不少干部群众,动静搞得挺大,一时间,大家都觉得陈云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张天云心里头却是暗自窃笑,心想李封山这家伙的影响力还真不可小觑。 市局调查组的这招“雷声大雨点小”,简直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高手做派。 这种调查方法,高明就高明在能给人制造一种错觉,让人觉得调查既客观又彻底,从而掩盖了真相。 等到处理结果一出来,嘿,那才叫一个出其不意呢! 哎,你知道吗?当大家心里那点小疑惑被一一解答,质疑声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说到怎么摆平陈云山和陈迈那档子事儿,调查走访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这更像是上级部门的一场例行公事。 重头戏啊,还得看咱们当地县委、县政府的大佬们怎么拍板。 县委那头,为了统一大家的想法,特意搞了个常委会,场面那叫一个精彩绝伦!你猜怎么着? 常委们一个个跟商量好了似的,意见空前一致,都觉得公安局那是重地,得稳字当头。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些等着看陈云山笑话的人,一个个眼镜跌得粉碎,直呼“这剧本不对啊!”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政治嘛,就像迷宫,外头的人哪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 …… 转眼到了周六,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可雍平这地方却跟发了高烧似的,热得让人直想往冰箱里钻。 大白天的,太阳跟火球似的挂在天上,烤得大地都快冒烟了,一般人哪儿敢出门啊? 张天云呢,干脆就在家窝了一整天,跟沙发成了亲密战友。 市局的调查组倒是回了武德,可雍平那“追车门”事件的后续处理,却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是一点,陈迈呢,还是处于停职状态,在家都快发霉了。 这不,中午时分,他实在憋不住了,给张天云打了个电话,说要跟女朋友去买衣服,还想拉着张天云和耿霜一起去步行街溜达溜达。 张天云一听,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顿“爱的教育”,陈迈这才老实了,打消了这念头。 到了晚上,张天云也觉得在家窝了一天,浑身不自在,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陈迈那小子的提议,赶紧跟耿霜商量着去逛街。 说来惭愧,两人交往这么久,还没一起逛过街呢。 耿霜一听,那叫一个兴奋,女孩子嘛,天生就喜欢逛街,这提议简直就是送到心坎儿里去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徒步走到了步行街。 一到那儿,嘿,那场面,简直就是人山人海,100多米长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的。看来,大家都是白天憋坏了,晚上趁着夜色出来透透气。 步行街上,各大专卖店门口,导购员们那叫一个热情似火,吆喝声此起彼伏;小吃摊上,摊主们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叫卖声震耳欲聋;人群里,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整个步行街,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张天云和耿霜,就这么融入了这片欢乐的海洋,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第93章 人家要攀比老公 张天云和耿霜这对小情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像两条欢快的鱼儿游来游去,手挽着手,时不时还会在某个香气四溢的小吃摊前停下脚步,享受一下雍平这座小城的独特风味。 尽管太阳公公热情得有点过头,但这俩人的兴致却丝毫未减,反而越发热烈。 对张天云来说,这简直是他踏进县委大门半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飞自我”。 回想起那半年的摸爬滚打,他总算是在这县委大院里站稳了脚跟,再也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那种“外来户”的尴尬感觉。 现在的他,在雍平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无论是县里的大领导、朝夕相处的同事,还是下面乡镇、各个科室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欣然接受了他的存在。 再提起他,人们脸上的酸味少了许多,更多的是认可和赞许。 “天云,来来来!尝尝这个!”耿霜手里举着一串金黄酥脆的炸土豆,笑靥如花地递了过来。 她自己的嘴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只贪嘴的小松鼠,嘴唇灵活地翻动,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简直美得让人心醉。 张天云接过土豆串,轻轻一咬,嘿,那叫一个香脆可口!他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天云,咱们去嘉嘉那边瞅瞅呗?今儿个她生意肯定火爆!”耿霜娇滴滴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张天云一听,连忙摆手,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想被艾嘉拉着当免费的售货员,自己这个堂堂的主任,在艾嘉面前那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对了对了,你不是在步行街有两间旺铺嘛?是哪两间啊?”张天云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 耿霜抿嘴一笑,朝着街东头努了努嘴。 张天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街东头入口处矗立着一个高高的广告牌,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柒牌logo,分外醒目。 “咋样?还不错吧!我租给一个姐妹儿了,不过她好像打算转手,咱们要不要去瞅瞅?顺便也给你挑件帅气衣服?”耿霜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琢磨:柒牌在这小县城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牌子,而且现在正值柒牌崛起之时,款式新颖,价格嘛,自然也不菲,但谁让它流行呢! 耿霜的这两间门面可真够气派的,两个门面被打通成了一片,足足有200平米大! 地面铺的是闪闪发亮的大理石,走在上面都感觉自己瞬间高大上了起来。 外门的装修则是采用了粗犷的水泥色幕墙,和地面的大理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混搭风格居然出奇地和谐,让人看了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霜姐好!霞姐正在楼上办公室呢,我这就去叫她!”两人刚一到门口,店里的导购员就眼尖地认出了耿霜,热情地打着招呼。 耿霜连忙摆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客气:“你们俩继续忙吧!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别特意去叫温霞了,免得打扰她。” 两人一迈进店门,就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店内的空调尽职尽责地将外界的暑气隔绝在外,只留下凉爽的空气在店内自由流淌。 店里的人虽然不少,但得益于店铺的宽敞,倒也不显得特别拥挤。 两人并不急于购物,耿霜便带着张天云四处闲逛,一路上不停地给他介绍店面的情况,那专业的模样,简直就像个职业女性。 “好啦好啦,阿霜,我都看清楚了。” 张天云哈哈笑道,“你再怎么介绍,我这口袋里的钱也租不起你的门面啊。下次还是拉上艾嘉吧,你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耿霜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掐了一下他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正要开口抗议,突然,一股淡淡的香气从旁边飘过。 “哎呦,这不是阿霜嘛!怎么?成了大老板,我们这些姐妹就看不上眼了?”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含笑走了过来,她的鹅蛋脸精致可人,眉毛浓淡适宜,身材高挑,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是这大热天的,她竟然穿着一袭火红的裙子,让人看着有些热得慌。 耿霜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我看你生意这么好,没好意思打扰你,怕给你添乱呢。” 说完,她扭过头对张天云有些尴尬地介绍道:“天云,这是温霞,这家店的老板!” “哦,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有新男朋友了呀!还挺年轻嘛,不会比你还小吧?” 温霞笑着看向张天云,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怀疑,似乎在质疑张天云是不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张天云的神色微微一变,他了解耿霜的家境,知道她早年丧父,家境一直不好。 前年她母亲也离世了,现在就只剩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看来这个温霞以前和耿霜的处境差不多,但女人嘛,总是善妒的。 估计是看到耿霜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还得辛苦开店谋生,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故意用这种口气说话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轻视,耿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有些羞怒地瞪了温霞一眼,仿佛在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嘿,天云,咱们撤吧!”朝张天云使了个眼色,脸上却挂着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哎哎哎,说走就走啊?咱们老姐俩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着也得坐下来喝两杯,叙叙旧嘛!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温霞眨巴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她转向张天云, “小哥哥,你说呢?我跟阿霜可是铁打的姐们儿,想跟她处好关系,可得先过我这一关哦!” “你……”耿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晴转阴,张天云赶紧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心想:在大马路上跟这种女人拌嘴,简直就是自降身价嘛! “哎呀,你店里不是挺忙的嘛,咱们就不添乱了,改天再来拜访。”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尽力保持着风度。 “不忙不忙!店里的事儿我早就放手给手下人打理了。” 温霞连连摆手,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向耿霜,“难得你和阿霜来一次,我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去彩雅轩搓一顿宵夜咋样?” “对了对了,阿霜,我还得叫上我家那位呢!那家伙,自从跟了我,就不让我抛头露面,非得让我把店转了,说什么赚不了几个钱。我正纠结着呢!” 温霞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耿霜,那得意劲儿,就像是中了大奖似的。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直乐呵:这姐们儿是想跟耿霜炫耀老公呢!这些女人啊,真是没事找事,这种小把戏也能玩得津津有味。 “走走走,跟我还客气啥?哎,那个谁,把我的车开到前面路口去,我要出去办点事儿。” 温霞见缝插针,顺势就拉起了耿霜的手。耿霜厌恶地挣了挣,结果没挣开。 张天云见状,赶紧打圆场: “既然温小姐这么热情,那咱们就去凑个热闹吧!彩雅轩?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看吧看吧!阿霜,你看这小哥哥多懂事!不就是吃顿饭嘛,你还跟我客气啥!” 温霞得意地瞥了张天云一眼,“没去过彩雅轩吧?今儿个姐带你长长见识,西餐,那叫一个有格调!” “噗嗤!”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强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那敢情好!不过啊,温姐,你得先去换个衣服,你这身打扮,跟咱们今晚的格调不太搭呀!” “嘿,你记得那会儿咱们被误认为是消防队员的事儿吗?”张天云眨巴着眼,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 “噗嗤!”耿霜一听这话,立马憋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弯成了月牙儿,还朝张天云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这一笑,就像是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吹散了她心中的那团迷雾,胸口那股憋闷了许久的气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第94章 显摆的穷女孩 彩雅轩,这个听起来挺洋气的地儿,其实并不是纯种的西餐厅。 雍平这地界儿嘛,虽然地处偏远,但随着大伙儿腰包鼓了起来,加上外出务工的大军浩浩荡荡,一些新潮玩意儿也渐渐在这儿落了脚,西餐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呢,纯正的西餐在这儿可不怎么吃香,于是商家们就动起了脑筋,餐厅装修、布局一股脑儿地照搬外面的西餐厅,可菜品嘛,来了个中西合璧,连牛排都是烤得透透的,客人想挑个花样都难。 彩雅轩自称是雍平的头牌西餐厅,离步行街也就一步之遥,走路过去轻松加愉快,温霞非要开车来,摆明了是想秀一把,估摸着是想告诉大伙儿,她如今也是过上了滋润日子,不比耿霜差半分。 一迈进餐厅大门,张天云心里头就乐开了花。 这餐厅分上下两层,格调还算那么回事儿,安安静静的,灯光也恰到好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在大厅里悠悠地飘着,有那么点小资情调。 可当他瞧见一对小年轻正拿着刀叉对付酱猪蹄子的时候,心里头那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总觉得这画面有点不搭调。 “来来来,小张,阿霜,咱们上楼去。楼下乱哄哄的。” 温霞热情地招呼着,眼睛还不住地往张天云那儿瞟,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看这小子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八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阿霜嘛,毕竟是个寡妇,能找到这么个人也就不错了。 温霞在前面领路,耿霜搂着张天云紧跟其后,她心里头那个憋屈啊,好几次想刺温霞几句,又生怕张天云看低了自己,只好硬憋着。 不过一看温霞脱了那身红皮大衣,换上了件绿色圆领衫,耿霜心里头就乐呵了,联想到消防队员,差点没笑出声来。 “随便坐随便坐!我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想吃什么随便点。”温霞招呼两人坐下,自个儿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电话一接通,她立马换了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说到关键地方,比如提到钱的时候,她故意把声音放大,还重复好几遍,生怕张天云和耿霜听不见似的。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耿霜翻了个白眼,张天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哎,这戏码真是让人有点看不下去,于是他赶紧朝服务员招招手,示意给我们三位各来一杯香浓的咖啡,好转移转移注意力。 咖啡上桌的时候,温霞的电话总算是打完了。 “哈哈,别急嘛!他很快就到,这家伙可是个大忙人呢!整天应酬不断,刚才还在和县领导吃饭呢!” 温霞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但眉宇间却藏不住的得意劲儿,真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女人的那点虚荣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噗嗤!”张天云刚喝一口咖啡差点全喷了出来。 你看这温霞,吃个西餐,喝咖啡,竟然用搅拌勺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看得张天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卫生间了!” 张天云赶紧站起身来道歉,说完拔腿就往卫生间方向跑,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为了不让耿霜尴尬,答应这个女人请客,真是自找麻烦。 温霞皱了皱眉,瞅了一眼张天云的背影,然后对耿霜说: “阿霜,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不会还是个学生吧?早知道他对咖啡这么敏感,我们还不如去河边吃烧烤呢!” 耿霜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张天云在卫生间里抽了一支烟,用水擦了擦身上的咖啡渍,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男人。 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头顶有点秃,从侧面看,总觉得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哦,哦,耿小姐你好!能认识你真是缘分呐!你在哪里高就啊?我公司正好缺一个秘书,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张天云走近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说着,看向耿霜的眼神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要死啦你,这个是你哥们?耿霜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可别乱来啊!再说,你们公司的秘书要求那么高,非得大学生才行,阿霜……”温霞揪了那男人一把,娇滴滴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学历不是问题,有能力就行!不懂的可以慢慢学嘛!”男人摆摆手,热情依旧不减。 耿霜一阵恶心,如坐针毡,左顾右盼,老远就看见张天云正朝这边走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死鬼,你可别乱来啊!”温霞又掐了那男人一把,腻腻歪歪地说道。 “别打人家阿霜的主意了,人家可是有护花使者的,小心那位醋坛子男朋友找上门来哦!”温霞在一旁撅着嘴,假装生气地说。 她的男朋友一见到美女就像猫见了鱼,眼睛直勾勾的,让她心里直犯嘀咕,脸上挂不住。 “哎呀,老婆大人,别那么认真嘛,工作场合嘛,逢场作戏啦……”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那如果我不高兴呢?”男人话音刚落,张天云的声音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耿霜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降临,嗖的一下往座位里面缩了缩,给张天云腾出了一块宝地。 张天云顺势一坐,脸上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确定自己确实见过他,但一时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里头直犯嘀咕。 “得了吧!大兄弟,我家这位就是爱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们公司那秘书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温霞在一旁酸溜溜地插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那中年男子脸色一沉,猛地推了温霞一把。 温霞一个踉跄,慌忙伸手去扶桌子,结果手一滑,一杯咖啡“哗啦”一声全倒在了桌子上,咖啡液四溅,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中年男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拳头都攥紧了,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小心翼翼地对张天云说:“您是……张主任吧?”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里暗道:果然见过这家伙。 那中年男子一看张天云的表情,再瞅瞅一桌子的狼藉,立马招呼服务员来收拾残局,然后陪着笑脸说: “张主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见过的,我叫万爽,在吴总手下混口饭吃。上次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张天云一听,恍然大悟,立马想起了上次在银座酒店,吴鹏身后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他淡淡地说: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老板是叫吴鹏,对吧?” “对对对,您好!您好!”万爽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 上次吴鹏请客吃饭,张天云中途发飙走人,他没多久就查清楚了张天云的来头。 吴鹏为此大发雷霆,把业务部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连主角都搞错了。 而他作为业务副总,自然是首当其冲,挨了一顿狠批。 吴鹏还特意指示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和张天云的关系,否则就有他好看。 第95章 文件漏洞 “哎呀,张主任,您看这儿……这环境也太接地气了点儿吧?要不咱们换个高大上的地界儿?”万爽磨蹭了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脸上写满了尴尬。 “哈哈,得了吧!咱们就图个简单夜宵,银座酒店那种地方,我这土包子可消受不起,海鲜啥的,吃不来吃不来。”张天云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他心里头对银座酒店那是一百个不满意,管理层都这样了,底下的员工能好到哪儿去?这样的酒店还想当县委的接待门面?门儿都没有! 万爽一听,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似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跟长了草似的,不知往哪儿搁好。 这时候,温霞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瞅见万爽那囧样,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见了鬼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温霞这才缓过神来,敢情这位年轻帅哥来头不小啊! 看这气场,说不定是哪路大神呢!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亲昵地叫人家“小哥哥”,还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小样儿,温霞心里头那个冷啊,直打哆嗦。 万爽的能量,温霞心里跟明镜似的,银座酒店的二把手,股东一枚,身价杠杠的,在雍平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瞧瞧现在,在这位年轻帅哥面前,万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张天云的身份,温霞只能是仰望的份儿。 女人嘛,天生胆小,温霞又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没见过啥大世面。 这种人,心里头自卑着呢,平时有点小钱就爱显摆,一碰上硬茬儿,立马原形毕露。 瞧瞧她现在那样儿,耷拉着脑袋,双腿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哪里还有半点刻薄相? “好啦好啦,谢谢你们的好意,请我和阿霜吃东西。不过我们刚吃完饭没多久,一杯咖啡就足够啦!”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他一碰耿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撤吧!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出来逛逛街,结果碰到这种糟心事,真是让人兴致全无。 我们俩脚底抹油,刚溜出餐厅大门,里面就传来了万爽那大嗓门的呵斥,还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 张天云斜睨了耿霜一眼,见她眼神里掠过一丝黯然。 耿霜察觉到张天云的目光,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地开口: “唉,我跟温霞是一起长大的。她吧,虽然有点……嗯,那个,但怎么说也是我小时候的铁杆玩伴。其实她心眼儿不坏,咱村里比她差劲儿的女孩多了去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像万爽那种花花大叔,显然不是温霞的良配。 …… 话说这天清晨,张天云刚踏进县委大院的大门,就看见张倩跟火烧屁股似的,从楼梯上飞奔而下。 “张主任,张主任!快,黄书记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张倩喘着粗气喊道。 张天云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脚下生风,边走边问:“知道是啥事儿吗?”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清河那边出了状况。”张倩答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清河煤矿是不是炸了锅。 一想到这儿,他额头上就开始冒细汗。 这事儿他心里明镜似的,张倩和黄华华也知道。 要是清河煤矿真出了岔子,自己背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可就完蛋了。 他敲了敲黄嵩山的门,心里暗自祈祷。 还好,黄嵩山看起来挺淡定,不像是有大事发生。 再说了,要是煤矿真有问题,他也不会只找自己,估摸着早就召集紧急常委会了。 “天云来了?来来来,坐吧!最近你那个工作组的工作有点松懈啊,可别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飘飘然了!”黄嵩山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认真。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黄书记,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我还没来得及去办公室呢。” “你自己看看吧!”黄嵩山扔过来一份文件。 张天云一瞅标题,是市林业局发来的。 他细细一读,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市林业局在雍平县通往武德的一辆卡车上查获了一大批活猕猴,嫌疑人供认它们是从无盖山区捕捉的,而那个地方正好是清河镇的地界。 “瞧明白没?” 黄嵩山那张脸跟扑克牌似的,一点表情波纹都没有,“没看懂就再瞅瞅这个,财政局那边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厉县长跟我的大名都赫然在上呢。” 张天云从黄嵩山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封面几个大字赫然入目——“雍平县财政局非税收入征管新花样(试行版)”,他心头猛地一颤,这玩意儿他压根没见过。 一瞅日期,7月28号,那天他正忙着在武德镇摆平陈迈那档子糟心事呢,一想到这儿,他后背嗖地一下凉飕飕的。 他一字一句往下啃,啃到第三条,眼睛开始瞪圆了: 加强机关房产大改造,政府部门的空房子得统一调配,想改头换面成商铺或者出租赚外快的,得先过财政那关,房产局还得给租金定个底价,这笔钱嘛,自然得乖乖上交国库。 国有股权、产权这些宝贝疙瘩,也得盘活起来,分红啥的,一分都不能少,都得进财政预算的小金库。 土地、房子、产权这些交易市场,也得规范起来,热闹点,好让政府的钱袋子再鼓点。 再往下溜达到第四条,张天云的眼皮子开始跳了: 罚没收入也得严加看管,公安局、林业局、教育局这些单位的“意外之财”,都得乖乖上交。 林业局那边,木材、非珍贵药材这些资源嘛,嗯,可以适当松松手…… 张天云手一滑,文件差点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心里头把吴学书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是掉进钱眼里了吧,药材、木材这些敏感词都敢往文件上写,这要是被上面查到了,黄书记和厉县长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县委县政府岂不成了不法分子的保护伞,任由他们糟蹋森林资源? “你看看你和小吴他们搞出的这出好戏,咱们可是给了你们满满的信任啊,结果……”黄嵩山那张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张天云心里头五味杂陈,既委屈又愧疚。 他清楚,黄嵩山和厉正刚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那是把信任当金子使了。 现在出了岔子,他们也跟着遭殃,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又瞥了一眼林业局的通告,脑袋瓜子跟装了涡轮似的转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嘀咕道: “市林业局的关卡不是在清河啊?我记得是在月全镇吧?还有,那上面写的三十三只猕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从那个无盖山一路下来,还有多道关卡……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哪个不法分子能有这通天本事,悄无声息地把它们一股脑儿运出去?这事儿,听着有古怪!” 黄嵩山大哥先已是发火了几句,估摸着是肚子里的茶水开始捣蛋了,结果一听张天云抛出的这颗“重磅炸弹”,立马跟被点了穴似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心里头那个嘀咕啊:林干这小子,可是我亲手从茫茫人海中捞出来的,林业局局长的宝座坐得稳稳当当,他要是敢私下放走这群烫手山芋,除非他脑袋被豹子亲了一口,否则,门儿都没有! “哎呀,我说小张啊小张,你这眼睛是怎么长的?这种漏洞百出的文件也能让它溜出去晒太阳?你这审核工作,做的是有多‘用心’啊!” 黄嵩山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调侃:“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背后真有那么个捣蛋鬼在捣鼓,嘿,那可真够喝一壶的,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午夜惊魂”嘛!” 张天云一听,脸颊瞬间成了夕阳下的红苹果,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毕竟,这文件是以县委的大名头出去的,出了问题,他这第一把交椅上的屁股可就得挪挪位置了。 心里暗自琢磨:这招儿,够阴!十有八九是冲着我老张来的。 毕竟,33只活蹦乱跳的猕猴加上一份问题文件,对于黄嵩山和厉正刚那几位大佬来说,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我老张来说,那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第96章 林业局长贪小失大 张天云闷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像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他刚查了查,发现那份惹祸的文件竟然是杜凯签字后印发的,这不摆明了是被人摆了一道嘛! 而且,他十有八九能猜到幕后黑手是谁——武志强那家伙! 说起来,杜凯以前就是雷鸣的手下,这家伙估计也不干净。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起电话,准备开干。 “喂,喂,这里是公安局啊,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张天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武志强这招虽然有点幼稚,但他算准了自己不敢声张,毕竟这事儿越低调越好。 现在媒体天天喊着环保,雍平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叮叮叮——”这时,门铃响了。 “进来!”张天云喊道。 “张主任,环保局的林局想见您!”张倩轻声说道。张天云心情不好,张倩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 “请他进来吧!”张天云叹了口气,顺势把翘在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 “哎呀,张主任啊!你可算有空了!这事儿弄得,我……”林干一进门就焦急地说道。 他四十多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多了,跟黄嵩山有得一拼。本来就小的脸,一犯愁,两只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缝了。 “林局,先坐,咱们慢慢聊!”张天云起身笑道,然后扭头朝门外喊道:“小倩,给林局倒杯茶来!” “别,别,张主任,我哪还有心思喝茶啊!我得跟你说明白,我们林业局可是响应县委号召才放开部分木材和药材的。 那批猴子就是藏在木材里运进来的!张主任啊,这事儿你得替我做主啊!”林干急切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这林干也太会耍赖了吧! 说到底,这事儿是因为他林业局工作出了大窟窿,县委文件的问题不过是给人家找了个借口而已。 这老家伙竟然还跑过来找自己给他撑腰,他还真把自己当小白菜了呀! 这时,张倩刚好端着茶进来。张天云哼了一声,道:“出去!把门关上,茶就先别倒了!” 张倩一愣,抬头看了看张天云的脸色,不敢多留,立马端着茶退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被顺手带上,仿佛也带上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林局啊,从无盖山一路颠簸到雍平,中间还得过县林业局那四道关卡,无盖山到雍平,那可是100多公里的山路呢,曲折得跟迷宫似的。 你想啊,拉木材的车,就算马力全开,一小时也就勉强走个十几公里。 更别说那些运猴子的车,还得趁着夜色行动,等他们赶到最后一关,天都该亮了,那时候正好有人在那等着呢。 结果呢?嘿,三十几只猕猴,就被你这么大手一挥,给放了!你这可是摊上大事儿了,渎职啊,兄弟! 万一上面真追究起来,就算黄书记想保你,怕是也力不从心咯!” 张天云一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语气里那股子火药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他也不管自己职位上比林干矮了那么一截,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不满都倾泻了出来。 当然了,张天云敢这么放肆,也是因为他心里有数,林干这家伙,压根儿就不敢跟他硬碰硬。 毕竟,林干是黄嵩山的人,如果不是怕被黄嵩山骂得狗血淋头,他怎么可能亲自跑到自己这儿来,以大求小? 林干被张天云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角都快抽到抽筋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两句,可一抬头,对上张天云那双跟刀子似的眼睛,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这猕猴啊,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下子丢了三十几只,那可是大案、要案啊! 万一这事儿被曝光出去,或者有人背后给他穿小鞋,他这林业局长的位子,怕是就坐不稳了。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去见黄嵩山的原因。 他原本还想拉张天云下水,让他也承担点责任,好让自己在县委、县政府那边有个回旋的余地。 结果呢,张天云这家伙,年纪不大,心眼儿却比谁都多,一棍子打过来,直接把他逼到了墙角,让他不得不缴械投降。 看到林干这副怂样,张天云心里暗暗得意,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得互相扶持才行。 于是,他又换了一副笑脸,轻声说道: “林局啊,这事儿谁也不想让它发生,咱们也别互相指责了。 说白了,就是有人想整咱们。咱们要是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可就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对对对!张主任,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就是有人想故意找咱们的茬儿!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咱们得冷静点,不能让他们得逞!”林干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附和道。 “哎呀,您看我这老骨头,火气大得跟炮仗似的,您可别往心里去啊!”林干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赶紧打圆场。 他这官场老油条,哪会不明白见风使舵的道理?张天云这一给台阶,他自然是脚底抹油,顺着就滑下来了。 “来来来,咱说说正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天云挑了挑眉,一脸的好奇。 林干苦着个脸,就像吃了黄连:“这不嘛,我们关卡上的小伙子们最近都蔫了,天气太热,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再加上那些山游子,狡猾得跟狐狸一样,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溜了。” 张天云那双眼睛锐利得跟鹰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林干,半天没吭声。 林干心里直打鼓,连跟张天云对视的勇气都没了。 “得,这事儿咱就先到这吧。文件出问题的责任,我自个儿担着,回头就跟组织汇报去。” 张天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把林干吓得脸色都变了。 “哎呀妈呀,张主任,您可千万别这样啊!我刚才那都是胡咧咧,您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吧! 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行,我保证实话实说。”林干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连珠炮似的一顿说。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暗道:这老家伙,还想跟我斗智斗勇呢!四道关卡连几只猴子都看不住,林业局那帮人是不是都睡着了? 说不定这老家伙收了啥好处,被人给阴了,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两人重新坐定,一聊之下,嘿,还真让张天云给猜着了。 林干收了人家的大礼,答应对车牌江j的车放行。 送礼的人明说了,车里藏的是十几条山蛇。林干这一贪心,就满口答应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气啊,林业局这么好的差事,捞油水的机会多得是,这家伙咋就猪油蒙了心,这种事都敢干? 还好运的是猴子,要是华南虎啥的,他非得进局子里蹲几年不可! 弄清楚了林干这边的情况,张天云立马让他去市局找关系,先把“货”弄出来,放回无盖山去,把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武志强那边,张天云可不怵他。 实在不行,咱就来硬的,看谁怕谁! 第97章 勇闯凤凰乐园 “烈火凤凰”那可是雍平夜里的一颗璀璨明珠,和金碧辉煌并肩闪耀,不过呢,它比后者多了几分狂野不羁,多了几分奇思妙想,让那些假正经的家伙们望而却步。 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火爆程度,反而让它门庭若市。 在雍平,不论是街头小贩还是高官富商,都把这儿当作顶级享受的秘密花园,只不过嘛,大家私下里谈论起来总是欲言又止,带着几分神秘色彩。 至于烈火凤凰的老板嘛,神秘得跟个大侠似的,无人知晓其庐山真面目。 但说到场子里的头面人物,那周四眼可是响当当的名字,人称“周四眼”,自称雍平道上的一哥。 不过啊,在这小县城里,所谓的“道”窄得跟小巷似的。 周四眼之所以能在这片小天地里混得风生水起,靠的不是拳头硬,而是他那圆滑处世、手腕高超的本领,黑白两道都能游刃有余。 周四眼能安然无恙混到今天,也是因为他懂得明哲保身,毒品不沾,人命不犯。 想当年严打风暴,一票大佬栽了跟头,周四眼就成了矮子里拔高的那个。 现在国家越来越开放,法治社会的理念深入人心,雍平这个小池塘更是容不下大鱼翻腾。 所以啊,周四眼他们这些所谓的道上人物,也就欺负欺负老实人,遇到有点背景的硬骨头,他们也得绕道走。 今晚的烈火凤凰,依旧热闹非凡,霓虹灯下,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快看快看,那边那个帅哥,一个人在那吞云吐雾,是不是新来的雏儿呀?” “哈哈,我就喜欢这种眉清目秀的,姐妹们,谁去搭个讪,说不定今晚咱们就有故事了呢!” “……” 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回头瞪了那群小姐姐一眼,心里直嘀咕:陈云山的人咋还不来?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哎呀,快看快看,他看我们了,他还回头瞅我呢!” “切,人家那是瞅你呢?明明是在找茬呢!” “喂喂喂,你往哪儿瞧呢?明明看的是我嘛!瞧瞧你那胸前,估计早被哪个帅哥‘压’得平平的啦,再看看我的,饱满圆润,嘻嘻,这才是男人们的心头好呢!” 张天云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每个男人都梦想成为女人的焦点,但当他发现那些女人是夜店里的姑娘时,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云,嘿嘿,我带了五个兄弟来,够给力吧?”张天云正琢磨着呢,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发现陈迈正站在身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陈迈旁边还站着几个哥们儿,虽然没穿警服,但腰里鼓鼓囊囊的,肯定是藏着家伙呢。 “你怎么也来了?这不是瞎捣乱嘛!”张天云皱了皱眉。 “我怎么不能来?你的事儿我能不管吗?” 陈迈嘿嘿一笑,“放心吧,我的事儿已经搞定了,市局办公室,我已经去报到了。 李局还偷偷告诉我,估计两个月后下面县里就有空缺,嘿嘿,等着瞧好吧!” 张天云看着陈迈那得意样儿,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是憋坏了。 今天的行动没按套路出牌,他这交警都急着赶来了。 “说吧,咱们怎么干?这几个可都是局里的高手,我特意挑的。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 周四眼这家伙太嚣张了,竟然敢暗算你,今天非得让他好看不可!”陈迈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别急,看我的眼色行事!一定要低调,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张天云嘱咐道,说完就率先走进了烈火凤凰夜总会的大门。 门口那两个招待客人的小姐姐,一见有人来,立刻开始放电,扭着水蛇腰就迎了上来。 “这两个就交给你了,你们五个人跟我走!”张天云一闪身躲开了小姐姐们的热情招待,玩味地看着陈迈说道,然后带着另外几名巡警进了大门。 “哎哎哎,别别别……哎呦,两位美女,哥哥我……哎,你们等等我啊!”门口传来陈迈一阵手忙脚乱的叫嚷声。 这烈火凤凰夜总会,果然名不虚传,够劲儿! 大厅里此时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舞台上两个穿着三点式火辣服饰的姑娘正跳着诱人的舞蹈,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助兴。 摇滚乐震耳欲聋,下面的人群尖叫声、起哄声此起彼伏,更有人直接趴在了舞台边上跟着起舞,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一种放荡不羁和疯狂的气息。 “哎,这夜总会的老板到底是谁啊?”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着。 “嘿,咱们公安局就没查过吗?”张天云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一名警员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查了,查了!” 那警员嗓门一亮,回答道,“不过嘛,大家都有个默契,别太过分就行。听说那老板不是雍平本地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喏,那边电梯直达三楼,周四那家伙经常在三楼的包房里逍遥呢。” 张天云暗暗摇了摇头,心里嘀咕:这黄赌的毒瘤,真是屡禁不绝,连公安局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是够逗的。 一行人来到三楼,烈火凤凰这地儿设计得挺别致,环形建筑,三楼包间一眼就能望到下面大厅的热闹。 包间外头,环形走廊上挤满了人,一个个都趴在护栏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艳舞,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张天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突然,他脸色一变,武志强那家伙赫然就在其中! 他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四人嘻嘻哈哈的,一看就知道没聊什么正经事儿,一脸的猥琐。 旁边还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那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干那行的。 “张主任,武书记在那儿呢!”一看到武志强,陈迈带来的那几个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其中一人还悄悄碰了碰张天云,低声说道。 张天云用牙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说道:“他旁边那几个人,你认识不?” “认识,当然认识!” 陈迈不知何时凑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他右边那个小眼睛的叫周四眼,左边的那个是周四眼手下的头号打手王烟。 那两个女人嘛,一个是柳水河宾馆的老板娘汪燕子,另一个是周四的老婆。” “得了,动手吧!” 张天云扫了一眼四周,说道,“我看了看,他们人不多,周四手下就那么十几个,咱们人多势众,他们不是咱们的对手。”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另外四人,“兄弟们,今天的事儿,一切都听张主任的。陈局都发话了,出了问题他担着,咱们怕啥呀!” 陈迈这一席话,那五人心里也踏实多了。 张天云扫了他们一眼,这几个都是生面孔,五大三粗的,有两个手掌上还有茧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来,咱们的陈云山大哥手里还真是藏着那么一两张“王炸”呢! 瞧瞧陈迈跟他们几个聊天那小样儿,张天云一眼就瞧出,这几位绝对是陈云山身边的红人,铁杆粉丝团成员没跑了。 “嘿,麦子,今儿个你得当回守门员,守着这儿,咱们先撤!”张天云笑眯眯地发话了。 陈迈一听,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刚想开口申诉两句,结果张天云那眼神儿跟刀子似的“嗖”的一下飞过来,吓得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哎,谁让他前阵子不小心捅了个娄子,现在还处在“观察期”呢,要是这时候再出什么岔子,估摸着连如来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第98章 夜总会抓捕行动 “哎呀,这不是武大书记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连这灯火阑珊的夜总会都能撞见您!” 张天云悠哉游哉地在走廊上晃荡,身后跟着五位“保镖”,场面颇有几分电影大片的既视感。 武志强一扭头,见是张天云,脸色瞬间比调色盘还精彩,挤出一丝冷笑: “哟,张兄也来凑热闹?不好意思,今晚的包厢比抢红包还难,楼上楼下的雅座怕是都挤不下您这尊大佛了。” “哈哈,武书记这是要转行开夜店了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眼神却悄悄瞟向了武志强身旁的周四眼。 “你……”武志强差点没憋住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张天云耸耸肩,眼神戏谑地转向周四眼:“听说周四眼老板慷慨大方,给个小包让我们乐呵乐呵呗?” 周四眼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满了假笑:“房间?哎呀,这不巧了嘛,全满了!几位大哥要不委屈委屈,大厅里我请客,啤酒小龙虾管够!” 他虽不认识张天云,但瞧这架势,绝非善茬,得罪不起啊。 “满了?那正好,我们就看上正对走廊那间了!”张天云手指一伸,直指那扇半掩的门,眼尖的他透过窗缝瞥见了一件女式风衣,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那可不行,武书记预订的。”周四眼连忙摆手。 张天云嘴角一勾:“如果我们非要不可呢?” 周四眼一愣,心里暗叫不好,这几个是来踢馆的吧? 他旁边的王烟可没他那么沉得住气,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了: “怎么着,想找事是吧?兄弟们,有人上门挑衅了,抄家伙,给咱长长脸!” 王烟一声吼,楼上楼下瞬间涌出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有的空手,有的扛着家伙,把张天云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天云眉头微蹙,往楼下扫了一眼,还好,夜总会的音乐震耳欲聋,大厅里的客人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中,浑然不知楼上的风起云涌。 他原计划来个突然袭击,带走周四眼,现在看来,这计划得改改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怎么,怂了?刚才不是挺能耐嘛,原来是个纸老虎啊!”王烟在一旁冷嘲热讽,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一话音未落,几个人就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武志强故意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 “哟,张天云啊,我看你在厉正刚身边转悠了几天,是不是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居然跑这儿来无事生非,闹得这么欢!你平时那股子嚣张劲儿又上来了是吧? 瞧瞧你身后的那几位,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你该不会在县委办还养了一群打手吧?” 张天云环顾四周,眼神一凛,心一横,扭过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动手吧!不过都给我悠着点,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张天云身后的五个人,齐刷刷地掏出了电棍,“啪嗒!啪嗒!”几声轻响,伴随着绿色的电火花,周围的十几个人应声倒下。 周四眼他们还没回过神来,那五个人已经猛虎下山般扑了过去。 “啊!杀人了!”女人的尖叫声瞬间响起,张天云脸色一变,身子一闪,两手迅速按住两个正要尖叫的女人的嘴,连拉带拽地把她们拖进了包厢。 “你……你……你要干嘛?你……张天云……你……”武志强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刚想大叫。 “把他也给我拖进来,快!”张天云大声喊道。 武志强旁边的一个兄弟刚好掏出手铐,一听张天云的声音,连忙把手铐一扔,直接用上衣蒙住武志强的头,把他也带进了包厢。 周四眼和王烟两人早已被制服,像两条死鱼一样被死死地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你们……”周四眼最先反应过来,嘶吼着。 按着周四眼的那个兄弟“啪啪”两脚踢在他腿上,嘴里喝道:“老实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先带进包厢再说!”张天云又叫道,两个人押着周四眼和王烟进了包厢,留下一个人和张天云在房间里看着武志强和两个女人,另外两个人则负责处理外面被电晕的一帮混混。 “张天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非法拘禁,这……这些人都是谁呀?” 武志强怒气冲冲地说道,极力想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可是他那一张惨白的脸和两条颤抖的腿却出卖了他。 他的脸早已吓得没了血色,腿也估计不听使唤了,抖得跟筛糠似的,坐在椅子上都坐不稳。 “商战,给他们看看你的证件和逮捕证!”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这场精彩绝伦的“猫鼠游戏”中,商战担当起了五人小队的领航者角色。 “收到指令!”他话音未落,已从口袋里潇洒地掏出了两本证件,仿佛魔术师手中的神秘道具。 一本是身份证,证明了他的合法身份;另一本,则是逮捕令,如同法庭的判决书,赫然写着: 周道恒,因涉嫌敲诈勒索拆迁公司,扰乱市场经济这片宁静的湖面,现已被正式批准逮捕。 “武书记,您这眼神可得擦亮点啊,今天这地界儿,对您来说,可不是那么对味儿!”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屋内。 只见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小混混,还有周四眼和王烟,此刻都被拷得严严实实,刚才的嚣张劲儿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比白纸还惨白的脸。 沙发上,两位女士蜷缩成一团,仿佛受惊的小猫。 炎炎夏日,她们本就穿得轻薄,这一蜷缩,更是将后背和股沟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但此刻,满屋子的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谁还有心情去欣赏这份“意外的风景”呢? “老兄,我不甘心啊!我究竟犯了哪条王法?你们拿出证据来啊!你们陈局,我可是老相识了,他……” 周四眼开始狡辩,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无情地打断了。 张天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扭头对商战吩咐道:“全部带走,走后门!这两位女士也得去协助调查。至于武书记嘛…… 嘿嘿,他可是党精心培养的年轻才俊,怎么会有问题呢?是吧,武书记?” 武志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今天,张天云让他颜面尽失,但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抓人的手续齐全,他就算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更何况,在公安局逮捕嫌疑人的关键时刻,他竟然还跟嫌疑人混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其实,偷运猴子那档子事儿,就是武志强指使周四眼干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天云竟然会用另一个罪名把周四眼给抓了。 还有,陈云山什么时候跟张天云穿一条裤子了?武志强的脑子此刻就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乱得一团糟。 “你们先撤吧!我留下来陪武书记好好聊聊再走!”张天云见商战等人已经安排妥当,便笑眯眯地说道。 他一脸玩味地看着武志强,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并不是张天云所希望的。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被逼急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退一步,你就逼一步;既然退无可退,那就索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这次抓人行动,张天云本来是不适合出面的。 但他之所以还是来了,就是想让武志强明白:周四眼是他抓的。 可没想到,这逮捕现场,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惊喜”。 第99章 解脱 哎哟喂,说来也巧,两人这么一撞见,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俩哥们儿非得把脸皮扯下来晒晒太阳不可。 雍平城里最近可是炸了锅,为啥? 还不是因为那个烈火凤凰的“大佬”周道恒,因涉嫌敲诈勒索、强买强卖这些个不太光彩的事儿,被咱公安局的同志们给“请”走了。 这案子,公安局那是相当重视,证据搜得跟筛子似的,誓要把这案子办成铁板钉钉的典范。 说起来,周道恒这位老兄从98年开始,就玩起了“联营”的把戏,愣是把雍平所有的拆迁公司都给拢到了自己的小圈子里,拆迁的活儿他说了算,利润嘛,他老人家还得无偿抽个15%的“辛苦费”。 谁要是不听话,嘿嘿,恐吓、打压、敲诈,一套组合拳下来,保证你乖乖就范。 这么一来二去的,雍平的拆迁市场,不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了嘛。 不过呢,咱雍平可是有个猛人,陈云山局长,人家那是雷厉风行,直接就把这个“拆迁大佬”给端了。 这一出手,也算是他“追车门”事件后正式宣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说到这“追车门”事件,结局也挺逗,陈云山局长挨了个大过,交警大队的陈迈大队长呢,直接“下岗”了。 老百姓拍手称快,觉得这俩人是该罚,可圈子里的人啊,那是一脸的惊讶,心里头五味杂陈。 特别是陈迈这免职,嘿,那可是官场上的老戏码了,听起来不带刺儿,跟提拔、升迁、调动一样,都是要先免了当前的职,再给你安排个新位置。 所以啊,懂行的人都知道,陈迈这是全身而退,说不定哪天又在哪个位置上风光无限了。 周道恒被抓后,审讯那叫一个精彩。 他自个儿把组织山游子贩卖猕猴的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这审讯啊,还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少得可怜,就陈云山那么几个。 张天云呢,他倒是聪明,说是为了减小影响,让陈云山他们别把“猕猴门”的事儿往外说,先拿敲诈罪把周道恒给办了。 这一手,直接把武志强和林干给震得外焦里嫩。 武志强那是明显收敛了,上班时候连雍平的地界都不敢沾,整天窝在清河那边。 林干呢,也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给县委、县政府递了份“检讨书”,说是“猕猴门”事件全是他工作失误,请求组织上给他个小鞋穿穿,算是惩罚。 看到这俩人的表现,咱们只能说,这世道啊,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来唱这出“撕破脸”的大戏了。 张天云在心底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雍平这个小天地里,应该不会有人再拿那份文件做文章,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嘿,你还别说,市里的调查组一来,雍平上下立马跟商量好了似的,口径一致,都说那只是林业局那边的小疏忽,纯属一场美丽的误会。 最后呢,这事就以给林干一个大大的警告处分收尾,算是翻篇儿了。 不过,县委里头,张天云还是没能逃过黄嵩山的点名批评,杜凯更是直接吃了处分。 这事儿过后,张天云就开始琢磨着给县委办来个人员大调整,把杜凯和邹骏的工作对调了一下,算是把杜凯彻底晾到了一边,重用起了邹骏。 他这回算是明白了,就算是用对手的人,也比用那些身份不明、底细不清的人来得安全。 就算是有矛盾,那也是摆在明面上的,总比被人背后捅刀子来得强。 这也难怪,官场上大家都爱站队,没队伍、态度暧昧的,那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种人,注定是没啥前途的。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秋天。 这大半年来,县委力推的财政增收工作那是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 县财政局那是真有两把刷子,通过统一调配各个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的闲置资产,出售置换国有资产和产权,规范土地出售、房产交易等等一系列骚操作,愣是把县财政赤字从年初的两千多万给砍到了现在的五百多万。 县财政局、县委、县政府工作组那是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高度赞扬,张天云、吴雪书、刘烨这三个人,那简直是成了大家学习的榜样,尤其是二十五岁的张天云,那简直是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随着税务改革整顿的进一步推进,国税地税那边收入是涨了,可矛盾也跟着来了。 特别是定额税务制度一取消,那是一大批企业都不干了,各种不利于税务部门的上访信跟雪花似的飞到了县信访局。 张天云这下子,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看着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上访信,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信里头,有一大半都是举报国税局局长易前进受贿贪墨的,他压着没报,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哎哟喂,易前进这家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记得上次艾嘉那未来老泰山卞辉煌,还私下里嘀咕过,说易前进以前有过那么一档子事儿——征税不给税票,跟做贼似的。 可眼下让张天云犯难的是,雍平这税收啊,跟打了鸡血似的噌噌往上涨,易前进也因为业绩斐然,刚被上头好好地表扬了一番。 这时候自己要是跳出来揭他的短,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得好好盘算盘算。 “吱吱吱!”手机那单调得跟老鼠叫似的铃声又响了,张天云捞起手机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辫, 哎嘛,又是银座酒店那个吴鹏,这个月都第三回了,跟闹钟似的准时。 说实在的,张天云对银座酒店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可吴鹏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牛皮糖,上次提着礼物上门,被他拒之门外, 本以为这家伙能知难而退,结果呢,隔三差五就来个电话套近乎,节假日短信问候也是雷打不动,这份执着劲儿,也是没谁了。 “张倩啊,帮我把王主任和邹主任叫来。”张天云按下拒听键,拿起座机,对着话筒喊道,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张主任!”没一会儿,王涛和邹骏就气喘吁吁地来了。 “来来来,咱们聊聊接待单位的事儿,你俩咋看?”张天云开门见山,一点不含糊。 王涛一听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脚底板不由自主地往后蹭了蹭, 上次就是因为银座酒店那档子破事,被张天云一顿狂轰滥炸,那记忆,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这会儿张天云又提起来,他哪敢轻易开口啊? “王主任,你先来,别给我躲猫猫,咱们这可是内部会议,说错了我也不会把你咋样。” 张天云站起身,冲着王涛就是一嗓子,那叫一个威严。 王涛苦着一张脸,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想当年张天云刚主持县委办工作的时候,他还不当回事呢。 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见识了张天云的那些手段,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年轻人,那是越来越敬畏了。 特别是那次张天云整治武志强,那手段,那智谋,看得王涛心里直发憷。 武志强当初也向他抛过橄榄枝,他也心动过,可最后杜凯抢了先,跟武志强搭上了线,他还懊恼了好一阵子呢。 嘿,说真的,现在每当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心里头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杜凯那副落魄样,他就跟自己做一次深度对话,告诫自己千万得守住本心,别动那些歪脑筋。 在张天云的手底下,老老实实干活,把工作做到极致,那才是王道嘛!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心里头再怎么感激涕零,每次见到张天云,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神闪躲。 为啥?还不是因为张天云这家伙太深沉了,心里头装的都是事儿,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藏着掖着,不动声色,给你来个突然袭击。 做事吧,他给你留点余地,可同时也像是在你头顶上悬了一把剑,那剑尖儿晃啊晃的,就等着你哪天胆儿肥了,往上撞呢! 要是哪天你稍有不慎,露出点儿不服气的苗头,嘿,他老人家只要手指头轻轻一勾,你就得立马去见阎王爷。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毕竟,自己和武志强那点小九九,谁又能打包票张天云心 第100章 县长有请 “哎哟喂,王大哥,邹老弟,来来来,先歇会儿,喝杯茶润润嗓子!看王大哥你这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哈哈! 邹老弟,你也别太绷着,咱们这可是在讨论问题,又不是上战场,怎么,难道我这个和事佬还解决不了你们这点小纠葛?” 张天云瞧着王涛那一脸苦瓜相,忍不住打趣道。 邹骏这家伙,就是实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刚被张天云委以重任,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还没散呢,这不,张天云一开口,他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清了清嗓子,开腔了: “我说啊,接待这事儿,咱们真得好好琢磨琢磨。现在这廉洁风吹得那叫一个猛,从上到下,无孔不入。 你看人家别的地方,政府采购、接待统一管理,搞得那叫一个利索。咱们雍平啊,在这方面可得加把劲儿,别落后太多。 再说了,以后接待经费压缩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啊,接待单位这块儿,咱们得重新物色物色。 柳水河宾馆吧,价格不便宜,设施也老旧了,跟不上潮流了。 雍平新开的那些酒店,条件好,价格实惠,咱们不妨换换口味嘛!” 张天云斜睨了邹骏一眼,心里头还是有点儿犯嘀咕,这接待单位的事儿,敏感着呢。 不过,邹骏说的也在理,形势比人强,雍平的财政状况摆在那儿,接待经费压缩是逃不掉的。吴雪书那边早就给自己透了底儿。 钱少了,事儿还得漂亮,接待质量还不能打折,这可真够喝一壶的。 “得嘞!王大哥,邹老弟,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多去几家酒店踩踩点儿,柳水河宾馆也别落下,给他们个机会嘛。 考察完了,写个报告上来,让我瞧瞧你们的成果!”张天云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先让王涛和邹骏去探探路,自己好有个缓冲。 接待单位的事儿算是有了着落,可这信访的事儿还压在张天云心头呢。 王、邹二人一走,张天云就捧着那堆信访材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急得他在办公室里直转圈。 “咚咚咚!”这不,刚消停会儿,又有人敲门了。 张天云从思绪的海洋里悠悠浮出水面,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张主任,您好!”门外探进来的是王华华那张充满活力的脸,一进门,他就毕恭毕敬地向张天云问好。 “哟,小王来了啊!”张天云咧嘴一笑,打趣道,“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越来越有县长秘书的范儿了!怎么样,工作还顺手吗?” 王华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张天云面前,他总是有点放不开。但每次见到张天云,他都感到格外亲切。 张天云不仅能力强,还没一点架子,对他更是发自内心的关怀,这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来来来,快坐下!跟我好好聊聊,说说你的工作感受,别拘束!”张天云热情地招呼着,还亲自给王华华拉过椅子。 王华华一落座,张天云就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王华华刚要起身接茶,张天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嗨,就倒杯茶嘛,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来,说说你的情况!” “我挺好的,厉县长对我也很照顾,工作上也都能应付得来!”王华华抿了抿嘴,终于开了口。 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他看得出来,王华华真的成长了不少,气质、性格都比几个月前判若两人。 看来,当领导秘书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呢!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厉县长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面调研,你也跟着累坏了吧?”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是啊!在下面跑确实比在办公室累多了。这次我们出去了半个月,栗子坪、燕山、雁南、雁北、无盖山这些地方都跑了个遍。 不过收获还挺大的,很多基层的同志都问起您来了呢!”王华华回答道。 张天云闻言一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万国书和胡烈的身影,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雍平这个地方确实太偏远了,自从自己进城后,虽然还见过几次万国书,但胡乡长却是一次也没见过。他们都是自己的老领导啊! “在基层多走走是好事,你以前一直在机关里坐着,对基层的情况了解不多。 要知道,雍平可是个农业大县,不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怎么能做好干部呢?”张天云感慨万千地说道。 王华华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张天云的话。 嘿,你知道吗?张天云那哥们儿,在栗子坪乡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干的是最接地气的活儿。 那个地方,穷得叮当响,我这次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张天云愣是咬牙挺过来了,而且斗志还跟刚去时一样旺盛,真心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就这么愣神了一会儿,各自心里的小剧场开得热火朝天。突然,王平平眼睛跟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喊道: “哎呀,差点忘了!咱们上次去栗子坪考察卫生院的时候,有个医生还打听你来着,说是你的老同学,叫什么来着…… 哦对对对,马丽姗!听说也是咱县城的姑娘。” 张天云一听,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心里嘀咕:“马丽姗还在那儿?这都多久了,得有半年了吧?我还答应过去看她呢,结果……唉,人生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话锋一转,张天云赶紧把话题从马丽姗那儿拽回来,问道: “对了,小王,你跑我这儿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哦,是这样的,厉县长想见你,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空。”王平平回答。 “你这小子!”张天云故作生气地拍了拍王平平,“这么重要的事儿现在才说? 走走走,咱赶紧去,不能让领导等着咱们这些小兵小将啊!” 说完,看到王平平一脸内疚,张天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明白这事儿不赖人家,都是自己扯闲篇扯远了。 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张天云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最近两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再加上办公地点不同,见面总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法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好好聊聊。 “厉县长,您找我啊?”张天云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哟,天云来了,快坐快坐!你现在可是大红人,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 我昨天调研回来,今早一看县委的车还在院子里,想着你也没出去,就让小王去请你了。” 厉正刚热情地招呼着,王华华赶紧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前段时间确实忙,不过现在好多了,工作都步入正轨了,咱们工作组也轻松了不少。”张天云笑着回应。 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嘿,厉大哥,我刚才听小王八卦,说您下乡调研去了,一口气跑了四五个乡,连栗子坪那种偏远地方都踏足了。 说真的,我挺眼馋的,也想跟您出去溜达溜达,长长见识,给我的脑袋瓜透透气。” 第111章 高手过招,御人有道 “哈哈!”厉正刚爽朗大笑,“机会大大的有,天云啊,来来来,瞧瞧我这次调研的战利品。”说着,他递过一份材料给张天云。 张天云接过一看,嘿,原来是份关于县西北山区茶叶种植和加工的宏伟蓝图, 后面还夹着厉正刚考察时的所见所闻,看来厉大哥是打算在常委会上好好说道说道了。 厉正刚见张天云看得入迷,便接着侃侃而谈: “咱们雍平这地界儿,西北那边全是山旮旯,路不好走,种粮食费劲儿,发展别的产业也是困难重重。给乡亲们找条致富路,难啊! 但话说回来,发展才是硬道理,不走出这一步,路永远窄巴巴的。 这次考察,我发现咱们雍平种茶的历史可不短,乡亲们对这事儿不陌生。现在为啥没落了呢? 说白了,以前的政策没跟上。咱们以前的领导啊,光顾着面子工程,民生问题倒是放一边了……” 张天云静静地听着,心里头直点头,厉大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雍平以前的领导们,政绩观确实有点儿跑偏,光顾着显摆,忽略了老百姓的真需求。 厉大哥能发现问题,还打算动手解决,这思想觉悟,杠杠的! 想到这里,张天云心里头一动,偷偷瞄了眼讲得眉飞色舞的厉正刚,心里头明镜似的:厉大哥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啊! 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啊! 看来,经过一年的明争暗斗,厉大哥不仅站稳脚跟,还能左右政府的决策了。 这信号,杠杠的重要! “厉县长的见解真是太犀利了,简直是一语中的!要是这事儿能搞成,咱们县西北那几十万的乡亲们,离脱贫致富可就不远啦!”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厉正刚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摆手一边笑道:“天云啊,你可别急着下结论,这还是个八字没一撇的想法呢。 不过嘛,能有机会为咱县的百姓做点实事,我这心里头啊,别提多美了!” “跟您聊天就是痛快,我都好久没这么乐呵过了!”厉正刚感叹道。 说着,他踱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递到张天云面前, “天云,来,来,你老爹张大叔今天过生日,我这点小礼物,你帮忙捎给他老人家,我就不亲自去凑热闹了,省得给老人家添乱。” 张天云一听,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他暗暗骂自己,连老爸的生日都能忘,还不如厉正刚这个外人呢。 “这……厉县长!” 张天云尴尬地挠挠头,“你看你,又这么客气,我又不是说你送礼是为了啥。 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替老爸收下了,谢谢啊!” 接过礼盒,张天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民国时期的蒋某人,据说他有个专门记录下属、心腹和政府要员亲属生辰八字的本子。 每到日子,他就打电话或者亲自去祝寿,把人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最后自然是死心塌地地效忠他。 张天云没想到厉正刚也有这一手,他不敢瞎猜厉正刚是不是跟蒋某人似的有那么深的心机。 但话说回来,这一招确实挺管用,至少在这一刻,张天云心里头是真的挺感动,也挺感慨的。 “天云,来来来,坐这儿!”厉正刚笑着拍了拍沙发,示意张天云别太拘束。 张天云坐下后,厉正刚接着说道:“林业局那次的事儿,你可是被牵连进去了,我当时还替你捏了一把汗呢!没想到你处理得那叫一个漂亮!” “哎呀,这次跟公安部门的联手行动,简直就是双赢嘛! 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光思想统一了,还给雍平除了个大害虫,真是漂亮的一击!”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琢磨起厉正刚这话背后的意思,难道他发现了我和陈云山之间的那点小默契?想试探我? 嘿嘿,陈云山这家伙,虽然栽了个跟头,但依旧是块热乎的香饽饽,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县委领导高瞻远瞩,再加上公安局陈局长的细心操作,才把一场风波悄无声息地摆平了。 我这人可不敢贪功,黄书记还时常提醒我别太骄傲呢!”张天云摆摆手,一脸谦逊。 “哈哈,陈云山局长这人,犯了错还能沉得住气,亲力亲为,不怕得罪人,跟那些黑恶势力硬碰硬,这股子劲儿,真是让人佩服! 组织上信任他,那是应该的。 咱们雍平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干部,要是人人都能像他那样,咱们雍平的发展还不是指日可待!”厉正刚笑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陈局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犯了错之后,县领导,特别是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他心里肯定明白。 现在风头过去了,他要是再不拿出点成绩来,估计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厉正刚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张天云也跟着乐呵起来。 厉正刚的心思,张天云哪能不明白?不就是想通过自己给陈云山递个话,拉拉关系嘛。 这种小事儿,张天云当然乐意效劳。 毕竟,自己跟陈云山还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虽然最近联系少了点,但这种“牵线搭桥”的活儿,偶尔做做,对两人的关系可是大有裨益。 事儿谈完了,张天云也没必要再耗在这儿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快下班了,这才猛然想起,今天可是老爸的生日,自己连礼物都没准备呢!于是,他赶紧跟厉正刚打了声招呼,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张天云手里拎着一个用黑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品盒,走出厉正刚的办公室,立刻给耿霜打了个电话,想让她下班后陪自己一起去挑个礼物。 结果,却被耿霜一顿好嘲:“哎呀,你才发现啊?我早就准备好了!” 原来,耿霜这丫头,早就把礼物给备齐了! 嘿,张天云这家伙,这次可是被老婆耿霜来了个大大的惊喜“偷袭!” 这不,咱们的主人公悄悄给老爸老妈置办了一套超有范儿的衣服,还拎了一大包营养满满的保健品回家。 哦对了,那个生日蛋糕和寓意长寿的面条,早在三天前就预定好啦,就等着那天闪亮登场呢! 而咱们的张天云呢,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耿霜这小机灵鬼,一边在电话里跟张天云说:“老公啊,我正忙着在爸妈家帮忙呢,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热闹得很!” 一边心里偷着乐,就等着看他那惊讶又感动的表情呢。 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哈,别到处晃悠了。” 张天云挂了电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 一方面,他感慨自己平时粗心大意,没能给家人足够的关心和惊喜;另一方面,又被耿霜的细心和体贴暖得不行,心里头那个美呀,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琢磨着,这辈子能娶到这么贴心又聪明的老婆,简直是走了狗屎运嘛!夫复何求? 嘿嘿,有了耿霜,他张天云啥都不求啦! 第102章 贵在深巷有远亲 嘿,今天老张家的气氛简直嗨到不行!张天云一推开家门,哇塞,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艾嘉一家子,卞辉煌带着他儿子,还有陈迈父子,全都在呢!就连艾嘉这小机灵鬼也跟她嫂子在厨房里忙活着,帮老妈打下手。 “哟,表哥回来啦?给咱姨父带啥神秘礼物啦?”艾嘉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问。 “表哥好!”卞华这小子也挺懂事,赶紧过来打招呼。 陈云山、陈迈、卞辉煌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围上来寒暄几句,场面那叫一个温馨。 张天云把礼品盒往艾嘉手里一塞,脱掉外套,笑着对陈迈说:“咋样,在市局混得风生水起吧?今儿个咋有空来我们雍平溜达呢?” “这不是张伯的大喜日子嘛,我怎么能不来看看老人家呢?再说,市局那边闲得跟啥似的,我就溜达过来了。”陈迈嘿嘿一笑,满脸轻松。 “得了吧,你小子是不是想回雍平跟哪位美女幽会啊?还拿我爸当挡箭牌!”张天云打趣道,心里头却乐开了花,毕竟陈张两家关系好久没这么融洽了。 “哇塞!表哥,你这礼物也太有范儿了吧!给姨父送字画,够意思!寿比南山啊!”艾嘉在一旁惊叫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礼品盒,一副水墨画缓缓展开,众人眼前一亮。 大家伙儿都凑过来看热闹,只见画上巍巍青山耸立,一棵千年青松傲然挺立,旁边还有几间茅舍,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里面独自对弈,真是栩栩如生啊! 张天云瞄了一眼落款印章,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这幅画竟然是文德仲的真迹!这礼物,简直太豪华了! “天云,这……这不会是真的吧?”陈迈也看到了落款,惊讶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神色复杂地摇摇头:“这是厉县长送给爸的礼物,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贵重!” “厉县长?”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张德年和尹素娥两老更是激动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张德年才缓过神来:“这……这不太合适吧?他可是一县之长啊!” “哎呀,您这小子,怎么能让县长大人给我这糟老头子送礼拜寿呢?这画,是文德仲大师的宝贝疙瘩啊!” 张天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摆了摆手,“算了,我都拎回来了,难道还能再拎回去?就当是欠厉县长一个人情债吧!” “嘉嘉,快把这宝贝疙瘩收起来,给你姨父好好藏着,这么金贵的东西,万一磕了碰了,咱们可赔不起啊!”尹素梅在一旁急着吩咐,大家伙儿也跟着连连点头,尤其是卞辉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捧着个无价之宝。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感慨万千啊,看来啊,不管时代怎么变,人们对那些“大人物”的敬畏之心,从古到今都是一模一样的。 对上面的恩赐,大伙儿总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挂在嘴边,天天炫耀呢! 画轴一卷好,张德年就满脸兴奋的捧着画直奔书房去了。 这时候,张天云才开口:“小艾啊,快去阳台拾掇拾掇,摆上桌椅,咱们和陈叔、卞伯还有你姨父他们去阳台坐坐,你看这天气,秋高气爽,景色美得不像话!” 艾嘉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崇拜啊,表哥简直就是大神级别的存在,姨父过个生日,县长都亲自送大礼,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天云啊,厉县长对你那可是青睐有加,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你又得往上升一升了。”陈云山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只能讪讪地笑,心里头那个无奈啊,只好连连招呼大家去阳台入座。 虽然秋夜带着一丝凉意,但天空却明亮得跟洗过一样,这时候正是黄昏,满天红霞,上弦月也早早地露出了脸,和晚霞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心醉。 “卞叔啊,这会儿橘子该是丰收的季节了吧?今年厂里的效益怎么样?”张天云一落座,就笑着问起了卞辉煌。 “还行,这行当就是利润薄,年年都是老一套。”卞辉煌恭敬地回答,显得有些拘谨。 在他眼里,张天云可不是什么晚辈,那可是县委领导,父亲过生日,县长都送重礼,公安局局长都亲自上门贺寿的人物,能是等闲之辈吗?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摇头,他知道卞辉煌的心思,但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越说人家越紧张,反而不美了。 “来来来,卞叔、陈叔,咱们今天就来个以茶代酒,先尝尝这茶,美食还得稍等片刻呢!”张天云笑着打开了话匣子。 “嘿,天云啊!我听说咱们张书记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见好转,打算出国去治治,这事儿你听说了吗?”陈云山一脸关切地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政法委书记张华杰这是要出国治疗?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提前挂靴休息了? 陈云山这家伙,是不是担心柳青会趁机抢占先机呢? “啥?啥时候的事儿?张书记打算啥时候走啊?”张天云故作惊讶地皱了皱眉。 陈云山摆了摆手:“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也是道听途说。看他现在这状况,估摸着也就年底的事儿吧!他一走,政法委那边柳主任估摸着就得挑大梁了,到时候啊,你恐怕也得挪挪窝咯!” 张天云沉默不语,心里跟明镜似的。 柳青要是当了政法委书记,县委办主任的位置就空了。 按规矩,县委办主任那可是要高配的,常委兼任,自己资历尚浅,想从副科一跃成为副处,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县委办换了新主任,自己这个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可就尴尬了。 与其这样不上不下的,还不如去下面当个一把手来得痛快。 “天云啊,我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啊,你得多留意留意县里的人事变动,去下面当个书记、乡长啥的也挺好,你在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有经验。 你要是有这个心思,领导肯定也会给你机会的。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见张天云不吭声,陈云山又补了一句。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暗道,陈云山说得没错,要动就得趁早。等柳青走了自己再提要求,那可就晚了,别人指不定怎么想呢。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下午厉正刚和自己聊的那番话,自己说羡慕王华华,他说“有机会”,莫不是他已经有这个意思了?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他敏锐地感觉到,县里的大佬们可能都在借着张书记出国治疗这事儿做文章呢。 张华杰一走,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人事变动,黄嵩山、厉正刚、武德之,还有王平,哪个不想趁机捞点好处呢? 第1章 打电话给青干班校长 张天云,一个自视甚高且怀揣梦想的青年,尽管这一自我评价在他人眼中或许更接近于“志向远大而能力不足”。 毕业于一所非顶尖师范大学的他,曾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成为重点中学教师的机会,转而投身于当时风靡的“下海”热潮。 仅凭300元的初始资金,他孤身一人来到了中南市——这座共和国早期对外开放的前沿城市。 张天云向周围人宣称,他的这一决定完全出于对“梦想”的执着追求。然而,中南市的竞争环境远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在初来乍到的几年里,缺乏背景与资源的他,生活异常艰辛:起早贪黑,饮食简陋,工作繁重,却始终未能取得显着的成就,每年返乡时都囊中羞涩。 当他逐渐意识到“梦想”并非轻易可及的现实时,他的职业生涯才迎来了转机。经过不懈的努力,他终于攀升至一家集团公司投资总监的高位,堪称职场中的佼佼者。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他尚未充分享受这份成功之时,长期的劳累与奔波导致他身患绝症——尿毒症。 在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中,当张天云最需要援助之手时,公司却无情地抛弃了他。 面对高昂的换肾费用,他最终未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尽管他曾尝试通过多方交涉寻求帮助,但结果却令人失望。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张天云心中充满了遗憾与反思。他首先后悔自己在年轻时未能尽情享受生活,反而过于拘泥于所谓的“清纯”形象。 同时,他也开始思考来生的职业选择:是继续从事教育事业,成为一名辛勤耕耘的园丁,享受万花丛中的芬芳;还是投身医疗行业,成为一名被誉为“天使”的医生,尽管这一职业在某些人眼中可能带有某种讽刺意味? 然而,在他尚未对这个问题做出明确回答之前,他的生命之火已经黯然熄灭。 他感知到自身的精神仿佛已沉沦于无垠的虚无深渊之中…… “莫非奈何桥对特殊男性有着特殊的禁忌?”这是张天云在再度恢复意识后,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疑惑。 他尝试着移动身体,惊喜地发现自身的各个部位均完好无损。先是惊愕,继而欣喜,最终化为一串爽朗的笑声。 “天云啊,你终于醒过来了,可真是吓死我了。” 张天云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呼唤,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位衣着得体、颇具知性气质的中年女性正以慈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的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 张天云心中一怔,瞬间感到脑海中涌现出大量信息。眼前的这位妇人,他感到异常熟悉,对了,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脸上写满了困惑。 老妇人见他陷入沉思,并未继续打扰,只是默默地为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并递上几颗药丸,嘱咐他服下。 过了许久,张天云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确实发生了改变。疾病已然痊愈,但他的身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呃……妈,今天是几号啊?”张天云试探性地问道。 “已经是12月1号了,你呀!连续高烧了三天三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青年干部培训班的报到都耽误了……” “哦……不,我问的是现在是哪一年?” “啊?”中年妇人闻言猛然一惊,满脸诧异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意识到自己可能失言了,连忙住口,转而转移了话题。 接着,他又称自己身体尚未恢复,需要休息,便开始蒙头大睡,心中却思绪万千。 经过连续两天的梳理,张天云终于厘清了现状。 他既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竟然获得了重生,且名字依然叫张天云;忧的是他现在的身份既不是教师,也不是医生,而只是偏远乡村的一名小公务员。 如今,张天云所处的时代恰好是20世纪末,共和国刚刚举行完盛大的阅兵仪式。 而他本人,作为最早一批的大学生公务员,自考上公务员以来,就被县里派遣到了栗子坪乡担任一般干部,转眼已经过去了两年时间。 栗子坪乡,位于雍平县最为偏远的山区地带,距离县城约有百公里之遥。 张天云的双亲均为县城城关镇小学的教师,出身并无显赫背景,因此对于张天云当前的境遇,他们虽心怀关切,却也束手无策。 张天云之父张德年原本寄予厚望,期望他能借由参与此次县级青年干部培训班的契机,展现自我,争取副乡长等晋升机会。 然而,世事无常,培训班开班前夕,张天云突发急性疾病,高烧不退,无奈错失此次良机。 二老目睹此景,内心焦急万分,其母尹素娥更是连日来频频在旁劝慰,言辞中不乏忧虑。 面对母亲的担忧,张天云仅以微笑回应。 在政治领域,他的认知远比双亲更为深刻。尽管一般而言,入选青年干部培训班常被视作提拔的前兆,但张天云深知,自己此番晋升机会渺茫。 原因在于,今年局势颇为特殊。中央多次召开会议,深入探讨干部年轻化问题,并就如何加强年轻干部培养作出了一系列重要部署。 而张天云之所以能入围培训班,不过是顺应大势,实则是下级部门的一种形式主义表现。 诚然,组织对青年干部的重视不容忽视,但提拔与否需综合考量多方面因素。 张天云具备自知之明,深知自己并不在组织的重点考虑之列。 然而,张天云并未因此气馁。过往的挫折与磨难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性格,加之曾罹患绝症又重获新生的经历,更促使他心智愈发成熟。 政治之路,是对个人耐力、智商与情商的极限考验,官道深邃,一时的得失难以定论。只要身处此圈,机遇便有可能降临。 张天云深知,尽管目前看似落魄,但相较于前世,他的起点已高出许多。身为公务员,这一身份为他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午餐过后,张天云面带微笑,向母亲提议道:“妈,我打算下午去县委组织部看看,是否还有机会插班学习一段时间,这对今后的工作或许有所帮助。” 尹素娥闻言,面露难色,劝阻道:“天云啊,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爸已经打听过了,听说这次提拔的名额已经确定。你现在去,即便能插班,也未必能获得提拔。” \"前去或许徒劳无功?或许,更明智的选择是调养身体,毕竟山区环境艰苦。\" 尹素娥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母亲,此言差矣。组织安排青年干部培训,正是体现了对青年人才的重视。我追求进步,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岂能因尚未获得晋升机会,便放弃学习?这种心态,实不可取!\" 张天云神色庄重,言辞恳切。 \"你这小子,连个芝麻小官都不是,还跟你母亲摆起官架子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尹素娥佯装愤怒,边说边拿起扫帚,向张天云挥去。 张天云哈哈一笑,身形一闪,轻巧地避开了母亲的攻击,随即转身,快步跑出了门外。 位于雍平县西郊,有一座小山丘,当地人称之为虎山。此山遍植橘树,郁郁葱葱。而县政府,便坐落在这片绿意盎然之中。 张天云行至县城街道,伸手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囊中羞涩,仅有数十元。 他苦笑一声,尽管如此,还是毅然花费了三十八元,购买了一包芙蓉王香烟。毕竟,即将面见领导,形象不可太过寒酸。 购烟之后,他已无余钱打车。县政府地处偏远,无公交线路可达。张天云无奈,只能选择步行前往。所幸县城面积不大,不到半小时,他便抵达了目的地。 \"请问,同志,您要找哪位?\" 张天云刚欲进门,便被门卫拦下。 \"哦,我是张天云,参加青年干部培训的。这两天因病未能参加,特地来找李校长说明情况。\" 张天云微笑着回应,同时熟练地递上一支香烟。 门卫接过香烟,疑惑地打量了张天云一眼,一时难以判断其深浅。但见张天云衣着得体,颇有青年干部的风范,便未再多言,随即拨通了内部电话。 \"喂,是李校长吗?外面有位叫……\" \"来,让我跟他说。\" 门卫话音未落,张天云便接过电话,礼貌地说道: \"您好,李校长。我是栗子坪乡的张天云。前两天因病未能参加青年干部培训,今天我特地赶来,想向您详细汇报一下情况。您看,能否让我进去与您面谈?\" \"张天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 显然,李校长对于张天云这个名字稍显生疏。然而,张天云的表述颇为得体,令李校长难以直接回绝。 毕竟,他自身亦出身于组织部,深知对待下属年轻干部的进取之心应持开放态度。若因态度问题而给人留下打压后辈的印象,显然得不偿失。 “好吧,你告知门卫小王一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李校长的语气显得和蔼而亲切。 这位县政校长,全名李勇,同时兼任组织部副部长,行政级别为正科级。年约四十,外表整洁干练,颇具学者风范。由此可见,组织上安排他担任此职,显然有其深远的考量。 “小张啊,来来来,快请坐!”张天云刚一进门,李勇便起身相迎,热情地打着招呼。 张天云心中暗自赞许,这位李勇绝非池中之物。尽管已近不惑之年,但其仕途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单从待人接物的态度上,便可窥见其深谙官场之道。 当前,青年干部的培养与选拔是个敏感而重要的话题,处理不当极易引发争议与错误。 “李校长,您太客气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我缺席的具体情况,并希望能有机会进行补救。我想插班继续学习,不知您意下如何?”张天云诚恳地说道。 “插班?”李勇闻言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张天云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一时之间,他心中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作答。 第2章 青干班来了个插班生 张天云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洋溢着真挚与诚恳,缓缓说道:“诚然,此次班级已经正式开课,此时插班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自我审视之下,我深感自身在工作能力方面尚有诸多不足,亟需进一步提升自我。 再者,这乃是青干培训班本年度的最后一期,组织上设立青干班的初衷,便是为了全面提升青年干部的综合素养。 更何况,上级已明确下达任务,要求全县青年干部务必参加此次培训,我岂能因个人原因而成为众矢之的,让领导为难呢?李校长,您看这……” 李勇闻言,目光顿时一亮,他仔细地端详着张天云,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果然非同凡响!自己之前竟未曾听闻此人,看来他在政治上颇具成熟度啊! 张天云的话语,无疑击中了李勇的内心。青干培训率达到百分之百,这不仅是荣誉的象征,更是向上级展示工作成果的一大亮点。若能在考察时提及此事,自己脸上也定能增光不少。 “好!小张,对于追求进步的同志,组织上向来是持欢迎态度的。对于你的请求,我个人并无异议。 既然如此,我期望你能在青干班中刻苦学习,深入领会上级的指示精神,并在今后的工作中将所学知识付诸实践,不负组织对你的栽培。” 李勇爽朗地笑道,话语间充满了勉励与期待。 张天云心中暗自窃喜,此事终于尘埃落定。反正目前暂无他事,能够进入青干班,不仅能提升自我,还能借此机会拓展人脉,何乐而不为呢? 与张天云一同搭上青干培训班末班车的,大多是新进公务员,他们大多是去年才通过公务员考试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张天云甚至还发现了几位刚刚被录取的新生。面对此情此景,张天云只能无奈地苦笑。 他深知,这些人背后定有强大的关系网支撑,否则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获得镀金的机会。 曾几何时,张天云也曾因自己没有背景而心生怨怼。但如今,他的心态已悄然转变。 没有背景,反而意味着自己一身清白。过早地卷入派系之争,在自己身上烙下某某派系的印记,未必是一件好事。 许多高层,对已染身派系者,并不喜欢! 雍平县这些所谓的“权贵子弟”,他们的父母大都只是副处级甚至副科级干部。 虽然他们在早期看似拥有诸多优势,但官场风云变幻莫测,谁又能预测未来的走向呢? 一旦站错队伍,即便奋斗十年八年,也可能付诸东流。 相较于班级中的其他成员,张天云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成熟与稳重。 他们之中,不乏政治上略显稚嫩之人,甚至有人依旧保留着浓厚的书生气息, 这使得张天云在与他们交往时,能够轻松自如地应对各种情况,未过多久,他便顺利融入了这个集体,并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然而,也有少数人对张天云持轻视态度,面对这些不屑的目光,张天云只是淡然一笑。 他深知,官场之中,含蓄与城府至关重要。若将情绪轻易表露于外,只会显得自己不够成熟。这些年轻的后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对于此次青干班的培训,张天云并未敷衍了事。他全神贯注地听讲,始终坐在前排,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知识点。 他深知,这是一次难得的政治资本积累。多年以后,或许人们早已忘记自己曾是插班生的身份,但参加过当政青干班,就意味着自己已被组织列为重点培养对象,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课余时间,张天云也未曾放松。他诚恳地向老师们请教问题,态度严谨,没有丝毫的阿谀奉承。老师们对他的印象极佳,对他的考评自然也不会差。 每晚回到家中,张天云依然保持着学习的热情。在那个网络尚未普及的年代,县政府网站已经悄然上线。他便利用晚上的时间,在网吧里深入研究雍平县各个单位的组织架构。 县委、组织部、县委办公室等重要部门的领导简历,他早已烂熟于心;其他职能部门的负责人,他也做到了心中有数。 虽然简历不能完全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情况,但张天云毕竟是从底层一步步奋斗至公司高层的。他擅长通过观察一个人的经历,来推测其大致的背景和性格。 这些人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因此,尽可能多地掌握他们的信息,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在众多简历中,新任县长厉正刚的简历尤为引人注目。 张天云只是匆匆一瞥,便断定此人背景非凡。 31岁的县长,在官场中实属罕见。厉正刚毕业于中南农大,毕业后便直接进入武德市委办公室担任办事员。 这份简历背后,无疑隐藏着更为复杂的政治生态和人际关系。 张天云深知,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更加谨慎和周密。 在不足半年的光景里,厉正刚的职业生涯实现了飞跃,由武德市雨农区下辖的一个街道办事处副主任起步,迅速晋升为主任,继而又被任命为党委书记。 两年后,他重返市委督查室,重掌主任一职,其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历任雨农区区委常委、组织部长、副区长及区委副书记。 直至今年11月,他再度被调任至雍平县,出任县长一职,而此刻,他履新尚不足一月。 厉正刚的仕途晋升之路,宛如遵循着党内提拔干部最为迅捷的轨迹,短短六七年间,他即从一名普通办事员跃升至正处级领导干部,肩负起一方百姓的福祉。 若无深厚的背景支撑,这样的成就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张天云内心深处,隐隐预感着厉正刚将成为自己人生轨迹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他坚信,厉正刚的未来绝不会局限于雍平县这一隅之地,步入市委大院,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此番厉正刚的下放任职,无疑是积累资历、锻炼才干的重要一环。 然而,张天云深知雍平县的复杂局势。作为武德市面积最大、少数民族聚居最多的县份,雍平县虽贫穷,却蕴藏着巨大的政绩潜力,也因此成为了各方势力竞相角逐的焦点。 厉正刚若想在这片土地上有所作为,必须精心构建自己的执政团队。 在雍平县底层官场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张天云,虽然对县城的具体情况尚不熟悉,但通过各种渠道也略知一二。 县里的几位主要领导,大多与市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原本,常务副县长武德之被视为县长职位的有力竞争者,其背后站着的是市委高副市长。 高副市长曾在雍平县担任过县委书记,而武德之正是他昔日的得力助手,其常务副县长的职位也是由高副市长亲自点将的。 如今,厉正刚的突然到来,无疑打破了原有的权力格局,高副市长一派岂能善罢甘休?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的政治生态,厉正刚在构建自己执政团队的过程中必须步步为营、谨小慎微。 而张天云,作为一个尚未被卷入官场纷争的“清白之身”,则为自己争取到了晋升的潜在机会。 然而,让张天云感到沮丧的是,自己目前的职位实在太低,连乡长和乡党委书记都未曾正眼瞧过自己,想要搭上厉正刚这条仕途快车,简直难如登天。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深知,唯有脚踏实地、步步为营,才能在这片复杂的官场中稳步前行。 而最重要的,是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把握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职场经纬:编织和谐的上下级纽带 在时光的悄然流逝中,张天云已在青干班的殿堂里沉浸了整整一月之久。 这段旨在磨砺青年才俊、锻造未来栋梁的培训之旅,原定为两个月的修行,但因张天云早期的一段缺席,使得他的这段成长之旅即将提前画上句号。 青干班的每一刻都充满了挑战与机遇,而他,正以一种近乎迫切的姿态,吸收着每一滴知识的甘露。 然而,在这个即将迎来收获的时刻,张天云却做出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决定。 他没有如往常般踏入那熟悉而庄严的培训室,而是向学校请了一天的假,怀揣着一颗热忱与期待交织的心,径直驶向了西湖宾馆的方向。 岁末之际,全县的经济工作会议正如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这场会议,不仅是对过去一年经济发展成果的总结,更是对未来蓝图规划的展望,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张天云深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与上级领导的沟通与交流显得尤为重要。 于是,他通过电话的桥梁,与栗子坪乡取得了联系,得知乡长胡烈与书记万国书已率队先行一步,入驻了西湖宾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盛会。 这一决定,不仅体现了他对职场规则的深刻理解,更展现了他对构建和谐上下级关系的独到见解。 他知道,在职场的广阔舞台上,与直属领导的良好关系,就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能够为他提供更多的支持与机遇,让他的职业生涯之路更加平坦宽广。 此刻的张天云,正乘车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 他明白,每一次的主动出击,都是对自己职业生涯的一次精准布局,而西湖宾馆的这一场会面,或许就是他职业生涯中一次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第3章 跟乡长谈发展规划 在世俗的眼光中,主动寻求与上级的对话,往往被冠以谄媚之名。然而,这种看似卑微的举措,实则蕴含着职场智慧与个人进取的火花。真正领悟职场真谛的人深知,与领导建立良好关系,是职业晋升不可或缺的阶梯。 那些对领导缺乏敬意的人,往往难以触及权力的巅峰,因为明智的领导不会提拔那些无法驾驭的下属,这是职场生态中不言而喻的规律。 张天云,一个深谙此道的基层干部,一旦得知书记与乡长莅临的消息,便毫不犹豫地乘车前往西湖宾馆。 栗子坪,这个偏远的乡镇,虽地处边缘,但张天云作为其中一员,深知此刻的拜访意义非凡,不仅是对上级的尊重,更是为家乡争取更多关注与支持的机会。 西湖宾馆内,人声鼎沸,各路乡镇领导与村支部书记汇聚一堂,为即将召开的经济工作会议做着最后的准备。 张天云穿梭于人群之中,犹如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海洋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港湾。经过一番艰难寻觅,他终于找到了栗子坪乡干部的下榻之处,门扉大开,预示着欢迎的怀抱。 逐一走进房间,张天云以他那特有的热情与每一位村支部书记打招呼。两年的基层工作,让他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了如指掌。一盒芙蓉王烟,在寒暄与笑声中悄然见底,成为了友谊与信任的见证。 胡烈与万国书的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两人正忙于调试房间内的暖气。张天云的到来,如同春风拂面,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万书记,胡乡长,久违了!我一直盼着你们的到来,这不,一听到刘秘书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张天云推门而入,笑容满面,言语间透露着对两位领导的熟稔与尊重。 他深知胡烈与万国书的直率性格,因此无需过多的客套与掩饰。 万国书,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书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张啊,你在县里学习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嘛,嘴巴也越来越甜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真诚,显然对张天云的成长感到欣慰。 张天云憨厚一笑,谦逊地回应:“万书记,您过奖了。领导来了,我哪能不来汇报工作呢?咱们栗子坪偏远,我特地来问问,两位领导有没有什么指示或任务需要我去完成的?我保证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胡烈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张天云,心中暗自点头。这位曾经被他忽视的年轻人,如今已展现出不同凡响的成熟与担当。 在重新审视这位青年的思维时,不难发现他内心深处那份对乡土的深厚情感,这份情怀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确实无愧于栗子坪这片土地的养育。念及此处,胡烈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急切: “说来惭愧,我这里还真有件要事需你援手。你也清楚,咱们栗子坪的村级领导,在文化层次上尚有提升空间。眼下的会议筹备中,我希望能统一思想,形成合力,但近日我与万书记均分身乏术,故此重任便托付于你了,老万,你觉得如何?” 言罢,胡烈望向万国书,脸上挂着几分笑意。 张天云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心中早已洞悉胡烈所谓的“统一思想”,实则意在确保各村支书步调一致,凝聚共识,避免会议期间各抒己见,导致决策分散。 诸如一村主张发展马头羊,另一村又欲推进烤烟种植,此类分歧无疑会给上级留下栗子坪内部不和谐的印象。 “此计甚妙!”万国书略作思索后表示赞同,随即语气转为严肃,对张天云寄予厚望:“小张,这项任务非同小可,我本欲交由办公室刘欢处理,无奈他家中妻子即将临盆,需数日方能返岗。恰逢县领导班子即将调整,栗子坪务必给新班子留下良好第一印象,你责任重大啊。” 张天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万书记,您尽管放心。我在政府部门历练数年,对事务的轻重缓急自有分寸。只是……关于乡里的整体规划,不知有何具体打算?” 万国书闻言一笑,示意胡烈:“老胡,把我们的经济工作计划纲要给小张看看,也好让他心中有数。” 张天云接过胡烈递来的新年度经济工作计划纲要,细细研读起来。万国书与胡烈则在一旁耐心等待,未加打扰。片刻之后,胡烈开口询问: “小张,感觉如何?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和老万在这方面自是望尘莫及,不妨也谈谈你的看法?” 张天云微微一愣,迅速在脑海中构思着如何委婉表达。说实话,胡烈的这份计划虽稳妥周全,却略显平庸,未能充分凸显栗子坪的独特优势,既无显着创新,也无明显漏洞,某些环节确有改进空间。 “胡乡长亲自主持撰写的报告,自然高屋建瓴,见解独到。不过,据我所知,新任县长曾在市雨农区担任要职,虽然栗子坪与雨农的条件不可同日而语,但……”张天云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 在探讨共同之处时,张天云以一种颇为圆融的方式提出了见解:“诸如茶叶的加工与生产流程,无疑是我们共有的优势所在,胡乡长、万书记,您们觉得呢?” 话语间,张天云的措辞既谦逊又富有深意。 胡烈与万国书闻言,眼中顿时闪烁起了光芒,尤其是万国书,他猛地一拍大腿,赞叹道: “张天云,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在揣摩上级意图这方面,你确有独到之处!这个提议极为贴切,要知道,栗子坪历来便是茶叶的重镇,只是近年来受自然灾害及部分茶叶加工企业经营不善的影响,未能有所突破。你的这一建议,可谓是正中要害!” 万国书的话语刚落,胡烈也连忙点头附和,最终,两人当机立断,决定由张天云来完善这份报告。这一决定,无疑让三人的关系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显着的升温。 正当三人交谈甚欢之际,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笔挺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凡的气质。 “哎呀,这不是柳青主任吗?真是稀客啊!我和老胡正打算前去拜访您呢!”万国书仅仅愣了一下,便迅速站起身来,热情地招呼道。 “柳主任?”张天云心中一动,瞬间便认出了这位县委办公室的负责人,他连忙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打招呼。 “不必客气,老万。”柳青微笑着摆手制止道,“厉县长此刻就在隔壁,他很快就会过来。” 一听此言,万国书与胡烈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深知新官上任总会有一番作为,而厉县长的这次“微服私访”显然来得有些突然。 “快!小张,赶紧把这些包裹藏进衣柜里,把屋子整理干净,还有,立刻通知服务员准备茶水。”万国书急切地吩咐道,同时他自己也迅速地将刚脱下的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 然而,就在他们忙碌之际,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哈哈,万书记、胡乡长,不必如此拘谨。我今天只是随便走走,与各乡镇的干部们熟悉一下,你们不必太过在意。” 随着话音落下,张天云终于见到了厉正刚本人。 他确实年轻有为,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国字脸显得尤为威严。而他的笑容,则如同春风拂面,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尽管年纪尚轻,他却能以一种非凡的成熟度维持着与下属之间的适度距离,这种微妙的界限让人不由自主地察觉到一种深植于内的领导风范。 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年龄的沉稳,更是一种超越年龄界限的权威气质,使得周围人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一种独特而鲜明的领导魅力。 第4章 与新县长的初次相识 “哎哟喂,厉大县长啊!您瞧瞧,瞧瞧咱们这阵仗,简直就是‘裸那泳’嘛!啥准备都没有,这心里头啊,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真是不好意思得紧呐!” 万国书一边讪笑着,一边搓着双手,那模样活像是个即将上台说相声却忘了台词的演员。 “哈哈,万书记,您这是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啊!这事儿不赖您,全怪我这颗心太急躁,没提前给您发个‘战书’!” 厉正刚爽朗一笑,说着便伸出他那宽厚的手掌,与万国书的手紧紧相扣,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力量较量。 胡烈见状,也连忙凑上前来,一边鞠躬一边连声道歉,那架势,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生怕被老师责罚。 “这位小伙子是?”厉正刚的目光落在了张天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厉县长您好,我是张天云,栗子坪镇的一员小将,目前正在青干班深造呢。 这不,听说乡领导来了,我特意赶来,想汇报汇报我在青干班的学习成果。”张天云站得笔直,语气中既有谦逊又不失自信。 “青干班?那可是咱们的未来之星摇篮啊!”厉正刚一听,眼睛一亮,随即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可得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哦,将来可是要挑大梁的呢!” 说完,他又与张天云来了个热情的握手礼。 一番寒暄过后,由于房间实在太小,万国书和胡烈只能无奈地坐到床上,而张天云则只能像个守门员一样站在门口,站得那叫一个笔直。 这时,宾馆的服务员也及时赶到,给大家端上了热腾腾的茶水,然后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悄悄退了出去。 “万书记,胡乡长啊,我这刚到雍平,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靠你们多多关照啊!”厉正刚端起茶杯,微笑着说道。 万国书和胡烈一听,连忙点头如捣蒜,随后双方的话题便转到了栗子坪的发展上。 万国书趁机大吐苦水,说栗子坪如何如何困难,希望县那委能多给些支持,让栗子坪的经济建设也能“飞”起来。 “万书记啊,我听说栗子坪虽然地处偏远,但那可是块宝地啊! 你们对栗子坪的未来有啥高见?咱们不妨随便聊聊嘛!”厉正刚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 万国书和胡烈对视了一眼,心里那个慌啊! 他们本来是有备而来的,可刚才被厉正刚那么一“夸”,计划全乱了套,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万国书毕竟是个老江湖,略一思索便开口了: “小张啊,来来来,你年轻有为,嘴皮子也利索,你先来谈谈看法。要是说得不够全面,我和胡乡长再给你补充补充。” 说完,他又偷偷瞄了厉正刚一眼,生怕自己的这个“小计谋”被识破。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这可是个展示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演讲”。 而万国书则在一旁暗自得意:这小伙子,关键时刻还真能派上用场啊! 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憋笑,暗暗给万国书竖了个大拇指,心想: 这老姜啊,还真是辣得够味儿!要是换他自己上阵,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估计也就溅起点小水花,领导心里连个涟漪都不会有。 可人家万书记呢,轻轻松松往那儿一站,一句“你来试试”,不光给自己整了个“慧眼识珠,力挺新秀”的美名,还顺便考察了手下人的能耐,这手玩得,简直是“一箭双雕plus”啊! 当然啦,这对张天云来说,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旋转,跟电脑开机似的,“滴”一声,思路清晰了。 于是,他开口了,那叫一个流畅:“厉县长,您这真是一针见血啊!栗子坪虽然地处偏远,但咱手里有俩王炸呢! 这些年,在万书记和胡乡长的带领下,栗子坪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成绩亮瞎眼,我就不多吹了。 接下来,咱们的重点啊,还是茶叶和烤烟这两大宝贝。栗子坪地处北纬30度黄金带,茶叶那是天生的贵族,传统优势项目,杠杠的! 咱们得从老百姓的茶树管理开始,一路讲到生产、加工、销售,还有品牌建设,那是一条龙服务,专业又接地气。 特别是政那府角色的转变,咱得做好统筹规划,当好领头羊,带着大家奔小康! 再说烤烟,咱得在保护森林大爷的前提下,发展咱的烤烟事业,绿色生态,响应中枢可持续发展的号召,那叫一个紧跟时代步伐!” 他说得口干舌燥,大家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特别是万国书和胡烈两位大佬,眼睛里都冒着光,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机会嘛,总是偏爱那些有准备的大脑。 张天云这脑袋瓜子,除了前世积累的‘秘籍’,最近也是拼了老命在啃书,不光啃业务书,还啃‘人心书’。 厉正刚县长的底细,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说话自然得往县长心窝子里戳。 果然,厉县长听完我的汇报,那眼神儿,意味深长啊,看得他心里头美滋滋的,估摸着是记住他这号人了。 张天云还偷瞄了一眼柳青,嘿,这家伙虽然城府深,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头估摸着也是有点感冒呢! “嗯,小张,说得好!看来你们栗子坪的团队,那是杠杠的强!”厉县长这话一出,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美,今儿这趟,值了! “哈哈,这下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厉正刚轻描淡写地说着,脸上仿佛写着“兴趣?那是什么玩意儿?”几个字。 接着,他又和万国书他们东拉西扯了几句家常,然后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燕山乡那边实地考察一下。 在万国书他们一群人的“依依不舍”中,厉正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房间。 “小张啊,你是不是哪里看走眼了?我怎么觉得厉县长那反应,比冬天的冰还冷啊!”送走了大领导,胡烈一脸担忧地嘀咕道。 张天云嘴角一咧,笑道:“胡乡长啊,厉县长这可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呢,哪能随便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放心吧,胡乡长!我们要对领导有信心!只要咱们的政策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那就是杠杠的好政策!您说对不?” 万国书在一旁频频点头,一脸深沉地说:“这个厉县长,年轻有为,不简单呐!小张说得在理,咱们的计划得稳如老狗,不能动摇。 要是咱们自己先打退堂鼓,那领导还怎么高看咱们一眼? 小张啊,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晚上加个班,把你刚才那番高论变成白纸黑字,回头我给你记一大功!” 张天云一听,连忙谦虚地摆手,满脸感激地说:“多谢领导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 说完,他见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回到家,张天云一鼓作气,嗖嗖嗖地就把报告给写完了。 此刻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不光是因为和厉正刚打了个照面,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这回可是神算子附体,把厉正刚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厉正刚这新来的县长,明显也感受到了工作开展的不易,从他今天的谨慎表现就能窥见一斑。 张天云心里暗暗琢磨:用不了多久,厉正刚这家伙肯定得有所行动。 虽然自己上位的机会不大,但万一哪天走了狗屎运,被领导慧眼识珠了呢?嘿嘿,谁说得准呢! “天云啊,你这小子在房间里猫了半天,到底在捣鼓啥呢?快出来吃饭,你姨姨来了!”门外传来老妈那熟悉又略带几分焦急的叫声。 张天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晃到了客厅。 “哎呦喂,这不是咱们家的未来之星嘛!怎么?这回能在家多待几天不?”张天云的姨姨尹素梅一进门就调侃道。 她和老妈长得那叫一个像,不过嘛,要年轻几岁,而且还没戴上那副厚重的眼镜。 在张天云的记忆里,老爸就这一个亲兄弟,老妈也就这一个亲妹妹,所以两家关系那叫一个铁。 姨姨和姨夫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家境殷实,从小就特疼张天云。 张天云一听这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姨姨啊,我这不是忙着为人民服务嘛!放心放心,这回我一定多待几天,陪您好好聊聊!” “哎哟喂,姨姨您就别拿我这山里来的孩子开涮了,我这在山沟沟里头一猫就是俩春秋,那可是真刀真枪地为人民做贡献呢,容易么我!”张天云故作委屈地喊道。 “你这臭小子!”尹素梅笑得花枝乱颤,“要说咱家天云哪儿不好啦?上次我好心好意跟马姐提了一嘴,想让马丽姗跟咱天云处处,结果人家马姐愣是一口回绝,说什么马丽姗还是个嫩苗苗, 马栋梁正琢磨着把她送出国镀镀金呢,谈恋爱这事儿得先放放。我当时那个气呀,差点儿没跟马姐上演一出‘全武行’!”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心里那个苦啊,家里为了给他找个合适的姑娘,那可是操碎了心。 可他自己呢,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条件又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典型的“高岭之花攀不上,路边小草看不上”,谈一个黄一个,比秋天的落叶还利索。 尹素梅提到的那个马丽姗,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可是他高中时期的“老相识”。 马丽姗她妈也是教书育人的园丁一枚,而她老爹,嘿,那可是开煤矿的大佬,腰缠万贯,牛气冲天。 姨姨您要是真去找她家谈亲事,那简直就是往枪口上撞,纯属自找没趣嘛! 第5章 同学饭局 “姨妈大人,您就高抬贵手吧!先给小艾那丫头片子找个如意郎君才是正经事,我这单身贵族的生活,自己完全可以hold住!” 张天云一脸嬉皮笑脸地说。他口中的小艾,就是他的表妹艾玲,跟他一样,都是奔三的“年轻人”了。 “小艾那边我自有安排!”尹素梅笑得花枝乱颤,“我倒是担心你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工作也还算稳定,怎么就跟那爱情绝缘了似的?我们这帮老骨头都快急出心脏病了!” “哎哟喂,打住打住!咱们还是先吃饭,再聊这些个人生大事吧!”张天云赶紧摆手求饶,他知道,一旦上了年纪的女性长辈聊起这个话题,那简直就是一场“持久战”。 更何况,他现在心里还装着一片“大草原”,哪有心思谈恋爱啊! 尹素梅一看张天云这反应,跟尹素娥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要吃饭就自己动手,你老爹马上就要凯旋归来了,还不快去房间把酒给他备好!”尹素娥假装生气地说。 显然,她对张天云刚才的表现很不买账。 张天云吐了吐舌头,正要起身去帮忙,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是天云大兄弟吗?赶紧出来嗨啊!我们几个铁哥们儿在金色世纪等着你呢,还有美女相伴哦!”电话那头传来张天云高中时期的死堂陈迈的声音。 这小子跟张天云一起考的公务员,可人家有个公案局局长的老爸当靠山,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现在已经是交警三中队的中队长了,虽然只是个“小头目”,但油水多得能养活一个足球队。 “今天这是什么黄道吉日啊?陈哥!我来到这县城都一个月了,怎么就没见你主动召唤我呢?”张天云打趣道。 “召唤你个头啊!我最近去市局培训刚回来,废话少说,你到底来不来?”陈迈在电话那头笑得合不拢嘴。 “陈哥的召唤,我敢不来吗?我还想在雍平这片土地上继续混呢!好嘞,我马上杀到!”说完,张天云便挂了电话。 因为有事儿要忙,张天云也没在家吃饭。尹素娥也没多问什么,毕竟儿大不由娘,她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 金色世纪是县城里的一处“网红打卡地”,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应有尽有。 据说,这金色世纪的老板还是武副县长的亲戚呢! 张天云对此事儿那是相当豁达,心里琢磨着:要是没两把刷子,还想在娱乐圈(哦不,是娱乐业)混?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比火星撞地球还难! 一接到陈迈那小子的电话,张天云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又要高升了。 市局镀了层金回来,那简直就是镀了层“提拔光环”,说不定明年大队长的宝座就得换人坐了,换成咱陈迈兄弟! 张天云吧嗒吧嗒嘴,苦笑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陈迈的老爸陈云山跟武副县长那是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但现在厉正刚来了,陈云山还一门心思提拔自家小子,这政治嗅觉嘛,简直就像得了白内障,看啥都模糊! 按理说,张天云和陈迈那关系,铁得跟钢筋似的,这时候他该给陈迈提个醒的。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时候提醒他,他指定当成耳边风,说不定还得跟你急眼, 所以张天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扔进了太平洋。 陈迈这小子,豪爽得跟二锅头似的,但绝对不傻,搞关系那是一把好手。 张天云心想,得嘞,这小子就让他自己去闯吧,年轻人嘛,不经历点风风雨雨,怎么见彩虹? “哇塞!天云,你这家伙一段时间不见,简直是脱胎换骨啊!穿得这么人五人六的,我差点以为你走错片场了!”张天云一推开包房的门,陈迈就扯着嗓子嚷嚷起来。 张天云往里一瞅,嘿,人还不少呢!有几个熟人,都是当年县城高中的老同学。 其中还有个美女,陈迈的女朋友温晓兰,环保局局长家的千金。 还有两个一中的老师,刘强和胡艳,人民医院的张国强和贺军也在。 就连尹素梅提到的那个马丽姗,居然也来了! 还有几个生面孔,不过张天云一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心里就有了数,这几个八成是公案局的哥们儿,能进这个局的,那绝对是陈迈的铁杆心腹或者同堂。 “哈哈,陈哥,还记得给兄弟留口酒喝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跟陈迈来了个熊抱,然后才跟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现在的张天云,那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 以前他性格内向,穿衣打扮也随心所欲,现在可好,穿得那叫一个讲究,说话也风趣幽默,把一帮老同学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天云啊,这两个哥们儿我得给你介绍介绍,王春,交警四中队队长;王强,交警五中队队长。”陈迈拉着身边的两个兄弟,跟张天云介绍道。 张天云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跟大伙儿来了个“热情洋溢”的握手大会,心里还嘀咕着:“瞧这架势,陈迈这小子肯定是板上钉钉要升官了,这是在提前给手下们打预防针呢!” 一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过后,大家总算各自找到了座位。 张天云一坐下,嘿,巧了不是,旁边坐着的是马丽姗。 本来吧,这也没啥大不了的,但刚才被尹素梅那番“谈朋友经”一洗脑,他这会子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朝马丽姗挤了个“友好”的微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几分。 “我说天云兄啊,要不你干脆来我们公案局得了,你一个人在那山沟沟里窝着,我这心里头啊,可不是滋味!” 陈迈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深情款款”。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还真有那么一丝丝感动,心想:“要是按照常规操作,去公案局混个一官半职的,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就凭我和陈迈这铁磁关系。” 不过呢,他有自己的小九九。 公案局虽然油水多,但提拔起来难啊,再说了,陈云山提拔陈迈那事,都快被人说成是“拉帮结派”了,自己再插一脚进去,那“山头主义”的帽子,不戴也得戴了。 这么一想,他半真半假地打趣道:“我说陈迈同志啊,你这思想可得改改,组织让咱去哪咱就得去哪,咱可不能跟组织讨价还价啊!” 陈迈一听,愣了愣,然后就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句话也蹦不出来了。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点赞:“这小子几年不见,长进了不少嘛,要是搁以前,他指定得喷我一脸口水。” “来来来,咱们高中同学难得聚这么齐,这种机会可是比中彩票还难啊,大家举杯同庆!” 眼看陈迈有点尴尬,张天云赶紧端起酒杯,转移了话题。 张天云这一开口,包厢里的气氛立马就热络了起来。 胡艳也不甘示弱,举起了杯子:“来来来,咱们小老百姓也来敬敬父母官一杯,天云、陈迈,特别是陈迈,你又高升了,得喝两杯才行!” 张天云笑得合不拢嘴,端起杯子跟胡艳碰了一下,转头对温晓兰眨眨眼:“晓兰啊,你可得看紧这家伙哦,官当大了,应酬就多了,万一哪天被别人拐跑了,你可就亏大了!”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温晓兰佯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嘿,你这家伙,嘴巴里吐出来的全是带刺的话,我这哪儿能算个官儿啊?顶多就是个比芝麻还小的‘微尘官’!” 陈迈一边说着,一边假装嫌弃地推开张天云,脸上却藏不住那股子“青春得意小旋风”的劲儿,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第6章 美女叫送她回家 接下来,咱们的灌酒大师陈迈同学自然是众矢之的,但别忘了还有位隐藏高手——张天云。 人家前世可是千杯不醉的主儿,今天小试牛刀,嘿,状态依旧杠杠的! 众人早已东倒西歪,他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清醒得很。 “天云哥,来来来,咱俩干一杯!你可是咱们的‘父母官’啊!”正当场面冷得能冻死企鹅时,马丽姗突然杀了出来,举着杯子就朝张天云喊话。 张天云瞅了她一眼,心里嘀咕:咱俩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交流好像还没多到能称兄道弟的地步吧? 不过是县城里就这么几个熟人,聚会时走得近了点儿罢了。 此时的马丽姗,小脸蛋儿已经喝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那叫一个诱人! “喂喂喂,天云,你咋还愣着呢?美女敬酒都不喝!” 陈迈在一旁起哄,接着又暧昧一笑:“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咱们天云现在还是‘钻石王老五’一枚呢! 马丽姗不也是单身贵族吗?要不,你俩……” 说着,他还做了个“牵手成功”的手势。 张天云脸色微变,赶紧端起酒杯一仰头,干了! 马丽姗呢,也是红得跟煮熟的龙虾似的,为了掩饰尴尬,猛灌了一口,结果喝得太猛,直接给呛着了,一边咳一边往卫生间狂奔。 “嘿嘿,天云,你小子有戏啊!看马丽姗那眼神,绝对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节奏!你可得好好把握哦!” 陈迈搂着张天云的肩膀,笑得跟偷了鸡的狐狸似的。 张天云尴尬一笑,心想:有啥戏啊!人家老妈还嫌我没出息呢!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敢说出来,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最后,这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连张天云都有点儿上头了,其他几个哥们儿更是直接“躺平”了。 陈迈还算好点儿,但也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见火候差不多了,温晓兰赶紧结了账。 可接下来张天云就悲剧了,得把这一帮“醉猫”一个个扶上车,累得他差点儿没直接瘫地上。 “哎哟喂!总算搞定了!这帮家伙,下次再也不跟你们一起喝了!酒没喝痛快,还累得我半死!” 搞定最后一人后,张天云累得直喘粗气。 张天云长长地吐了口气, 忽听有话调侃道:“嘿,你这酒量,简直能跟海量有一拼了!来来来,用这个擦擦汗,瞧你,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随手接过递来的面巾纸,一脸懵圈,转过头才发现,跟自己搭话的竟是马丽姗。 “啥?就咱俩孤苦伶仃地留这儿了?”张天云环顾四周,惊讶得像见到了外星人。 马丽姗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也撤吧!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月亮都要回家了!”张天云说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于是礼貌性地补了一句:“你家在哪个方向啊?” 马丽姗眨巴眨巴眼睛,仿佛下定了什么大决心,鼓起勇气说:“我家在东城呢,怎么了?你愿意当我的护花使者吗?” 张天云一听,这话说得,他就是想拒绝也得掂量掂量啊,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马丽姗见状,笑得跟花儿似的,立刻挥手招来了一辆出租车。 “你怎么对公案局不感兴趣呢?那可是个威风凛凛的地方啊!”一上车,马丽姗就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闷。 酒后的她,更是多了几分妩媚,张天云跟她挨着坐,感觉浑身不自在,毕竟他前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一想到尹素梅曾经去他家提过亲,心里还是有点小尴尬。 “这事儿吧,说来话长!我就是不想给陈迈添乱,去公案局肯定得麻烦他动用不少关系,人情债背多了,可不是好事儿。 年轻人嘛,还是先得多积累积累。” 张天云沉吟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出口,眼睛却望着窗外,前世的酸甜苦辣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是掉进了幸福的蜜罐里。 马丽姗没有再吭声,只是看张天云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其实,尹素梅去她家提亲的事儿,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高中的时候,虽然跟张天云接触不多,但张天云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无形中对张天云也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不过那时候的她,对母亲的拒绝并没有太在意。 可今晚再见到张天云,她却觉得对方变了个样儿,无论是气质还是形象,都跟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判若两人了。 马丽姗家境优越,人又长得漂亮,还是县医院的医生,追求她的人自然排成了长队。这也让她的眼光变得挑剔起来。 但是,就在今晚,她心里突然“噗通”了一下,那感觉就像是心脏突然学会了跳踢踏舞,奇怪得很,她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这悸动嘛,离爱情还差个十万八千里,但张天云这个名字,算是在她心里挂了个号。 “到站啦,谢谢你哦,张大护花使者!车费嘛,我已经悄悄解决了。” 马丽姗话音一落,张天云这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连忙赔了个笑脸,也没跟马丽姗客气,点头如捣蒜,车门“哐当”一关,搞定! 马丽姗是个好姑娘,可张天云现在心里装的是星辰大海,不是儿女情长。 再说了,瞧瞧自己家的经济状况,跟马丽姗家比,那简直是“小帆船”对上“豪华游轮”,他也不想上演一出“灰姑娘与矮矬穷”的戏码,毕竟他前世可是个有骨气的傲娇小王子。 接下来的日子,张天云就像个陀螺,在青干班和西湖宾馆之间转个不停。 青干班的课那是灵魂食粮,万书记的任务更是头等大事,好在他在栗子坪村那几年不是白混的,跟村干部打交道那是手到擒来,思想工作做得那叫一个顺溜。 他前世练就的“铁齿铜牙”,这时候派上大用场,村里的大支书们对他都是赞不绝口,夸他是“沟通小能手”。 不过,有个小插曲让他有点头疼——没车!每次都得靠11路公交(腿),青干班到宾馆,好几公里呢,一天来回跑几趟,那酸爽,简直可以媲美做了全套马杀鸡后的肌肉反应。 某天中午,张天云刚从西湖宾馆溜达出来,正往青干班的方向“长征”,刚走到虎山脚下,就听见后面“嘀嘀嘀”的喇叭声。 他往右一闪,回头一看,嘿,这不是厉正刚的车嘛! “厉县长这是要突击检查青干班?”张天云心里嘀咕,“怎么连个风声都不带?”然后他脖子一扭,瞬间领悟了真相。 厉正刚这是奔“晓尔山庄”去的吧!说起这“晓尔山庄”,那可是有故事的。 中枢天天喊话要廉洁自律,禁止公款吃喝,可下面的人呢,那叫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雍平县这边,明面上的大吃大喝是少了,可那些藏在深闺里的豪华山庄却火得不行。 “晓尔山庄”就是其中的“vip包厢”,外面看着跟普通民房似的,其实里面别有洞天,张天云有幸去过一回,那叫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 嘿,要说里面的装修,那简直是西湖宾馆的孪生兄弟,好得让人分不清谁是谁! 县政那府的大小接待,乡下干部进城打秋风,这地儿都是他们的心头好,热门得跟抢手货似的。 张天云正琢磨着怎么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突然间,“吱溜”一声,厉正刚那辆桑塔纳就像个老熟人似的,稳稳当当停在了他旁边。 紧接着,后车窗慢悠悠地降了下来,里面探出的那张脸,正是咱们的厉正刚大哥! 第7章 给新县长当导游啦 “厉县长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您来青干校视察的吧?”张天云连忙亲热地问道。 “哈哈,小张啊小张,你这嘴皮子功夫真是越来越溜了!来来来,别站着了,咱俩一块儿上车,你陪我溜达溜达。 听说你是地道的本地人,对这地界儿比谁都熟,我这两天正愁没人领着转悠呢!” 厉正刚笑得那叫一个和煦,脸上连个褶子都没皱,亲切得跟隔壁老王似的。 张天云眨巴眨巴眼,仔细一瞅,嘿,厉县长还真是轻装上阵,就带了个司机当保镖。 得了,他也不客气,围着车子溜达了一圈,跟走秀似的,然后从另一边优雅地拉开了车门。 厉正刚见张天云这么落落大方,心里头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有前途!年轻人嘛,就得有点儿朝气,整天缩头缩脑的,能有啥出息? “哈哈,这下好了,我终于有私人导游了!小张导游,你说,咱这趟旅行,你打算怎么给我安排行程啊?”厉正刚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确认这家伙不是在逗自己玩,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咱先去西郊逛逛!那边有柳水河,还有咱们雍平县最大的水电站——三江电站, 不远还有几家水泥厂和磷肥厂。厉县长您今天这是微服私访,咱就来个‘速度与激情’版的走马观花,咋样?” “好嘞!你这‘走马观花’的主意不错,你说的那些地儿,我还真没去过呢!今天你就带着我这双眼睛去开开眼界!” 厉正刚一听,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心里头那个美啊,暗想:这小张,不简单啊!不卑不亢,脑子转得快,几句话就把重点给捋顺了,是个可造之材! 得了县长的点赞,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跟吃了蜜似的。 他一路指引着司机,沿着县郊公路嗖嗖地往前冲,那架势,像是去参加赛车比赛似的。 一路上,张天云的嘴就跟机关枪一般,不停地给厉正刚介绍着周围的风景。 什么哪个岔道是通往哪儿的,哪条路上的基础设施是哪年哪月建成的,当时为了这些项目是怎么吵得不可开交的,项目负责人是谁……他那是信手拈来,说得头头是道。 到了水电站,往大坝上一站,他又开始给厉正刚科普三江电站的改制历程:啥时候改的制,一年能发多少电,改制后员工们是怎么安排的,还有改制的主要负责人叫啥名儿…… 那滔滔不绝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水电知识小百科”。 嘿,你猜怎么着?张天云这小子,记忆力好得跟电脑似的,啥事儿都记得门儿清。 而且,他还跟厉正刚县长来了场“情报大放送”,把上任领导班子那块宝地的宏伟蓝图一股脑儿地往外掏。 这些可都是他一个月来夜以继日啃书啃出来的成果,虽然数据嘛,可能偶尔会有那么点儿小误差,但咱今天不就是来场说走就走的“微服私访”嘛, 重要的是让厉县长心里有个大致的地图,别到时候成了“迷路的小鹿”。 张天云这家伙,还趁着在大坝上“闲庭信步”的机会,偷偷摸摸给青干校的李校长打了个小报告,说厉县长可能会去青干校“微服探秘”,言下之意就是:老李啊,赶紧收拾收拾,别到时候给县长来个“惊喜变惊吓”。 厉正刚县长一听张天云那滔滔不绝的介绍,心里头那个惊讶啊,简直能塞下个鸡蛋! 心想:这小子明明是栗子坪乡的干部,怎么对城关镇这块地儿比当地干部还熟的多? 于是,他赶紧夸道:“小张啊,你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城关镇的情况,你比一些本地干部还清楚!”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嘿,这不是职业病嘛!城关镇那可是雍平的三颗明珠之一,咱们乡镇学习的榜样,他们的好经验,咱得虚心学习不是?” 厉正刚一听,赞许地点点头,话锋一转,突然来了句:“你们栗子坪那边工作进展咋样了?上次见你们万书记和胡乡长,那斗志昂扬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叫一声“高手”,他知道厉正刚这是在试探他呢。 不过咱张天云也不是吃素的,稍微想了想,就答道: “栗子坪啊,那地方有它的独特之处,是土家族的聚居地,县委县政府对我们那可是相当关照, 虽然位置偏僻了点,但我们发展得那叫一个快。组织上派我到那儿两年,我可是感触良多,收获满满啊!” 这段话,张天云可是字字斟酌,生怕说错一个字。 毕竟,作为一个普通干部,他可不能随便评价政府的工作成效,只能捡些安全的话题聊聊。 同时,他也顺便让厉正刚知道了自己在栗子坪的“工龄”,相信厉正刚这时候心里已经对他有了个初步的定位了。 在那山沟沟里头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混进青训班,结果还被晾在了最后一班车,这事儿本身就透着那么一股子“逆袭未遂”的味儿。同时就证明自己还没混入帮派,纯属白纸一张。 厉正刚呢,嘴角一勾,算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点头,眼神却溜达到了那波涛汹涌的河水上,突然来了一句半开玩笑的话: “小张啊,听说你家就在那繁华县城,这些年为了进城,没少跟城里的领导勾通吧?” 张天云一听,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两声,心里头明镜似的,这时候要是拍胸脯大喊“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那简直就是对人家智商的侮辱。 他琢磨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嘿嘿,我自己倒是没怎么上心,可我那老爹老妈,为了我这事儿,头发都快愁白了。 他们一个在城关镇教书育人,另一个也是,我爷爷奶奶呢,以前都是磷肥厂的老员工,现在退休了在县城养老。 老人家嘛,多少都有点‘此地是我家,哪里都不如’的小九九。” 说完这番话,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跟卸了块大石头似的。 这问题,拍胸脯太假,直接认又太憨,他这招“祸水东引”,把锅巧妙地甩给了家人,还顺便亮出了自己的“家族名片”:工人爷爷,教师爸妈,根正苗红,清白得跟白纸似的。在雍平县这块小地界上,他绝对是稀有品种——“纯净版”好青年。 又一次旁证自己没什么派系。 已站队别处的人,领导是另眼相待的。 “哟,你爷爷奶奶还硬朗着呢?老人家高寿了吧!得空儿得多陪陪,老人嘛,过一天少一天的。”厉正刚话锋一转,又聊起了别的。 张天云还没来得及回应,厉正刚就迫不及待地说:“小张,咱别磨蹭了,你刚才提的水泥厂,咱去瞅瞅?说走就走!” 于是,张天云领着厉正刚,从县水泥一厂逛到二厂,再到县里独一份的磷肥厂,一路上张天云那是滔滔不绝,从建厂历史讲到产品销售,从原材料来源聊到改制后的股权分配,那叫一个全面细致, 厉正刚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脸上的笑容跟花儿似的,越开越灿烂。 三个多小时下来,张天云意犹未尽,又邀请厉正刚去青训班参观参观,厉正刚正兴奋着呢,哪会拒绝? 等厉正刚的车悠悠哉哉开到青干校门口,李勇那家伙早就跟迎接大领导似的,整装待发了。 当他接到张天云的电话时,心里那叫一个懵圈,就像突然被人塞了个未解之谜的礼盒,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宝贝。 一个偏远穷山沟乡的小普通办事员,一个青干班插班生,哪里得到新县长的私密行程?! 但此人素来是谨慎界的“模范生”,做起准备工作来,那叫一个一丝不苟,连标点符号都不敢怠慢。 等到他瞅见厉正刚和张天云肩并肩,像走t台秀一样从车里冒泡出来,他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蹦出来,心里直呼:“这画面太暴,我不敢看!” 一个乡镇的小办事员,居然能和县长大人手挽手逛大街?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狗血,难道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这个插班生,有来头?! 这么一想,他立马把探照灯似的眼睛对准了张天云,企图从那张脸上捕捉到点蛛丝马迹。 可惜啊,张天云的脸就像是被安装了自动屏蔽系统,云淡风轻得跟啥也没发生似的。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那个失落啊,就像是好不容易盼来了开箱时刻,却发现礼盒里装的是块白板,上面写着:“惊喜吗?但秘密就不告诉你的!你咬我呀?” 第8章 县长大人的点赞 “热烈欢迎我们尊贵的厉县长莅临青干校视察!厉县长,您能抽出宝贵时间来这里,我们青干校上下简直是心花怒放啊! 特别是那些青干班的学员们,一个个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等着您来呢!”李勇满脸堆笑,热情洋溢地说道。 厉正刚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眼角余光扫向张天云,张天云见状,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解释: “厉县长,您也知道,这届青训班的学员们大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怕他们没什么经验,接待工作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不好了。所以……” “哎呀呀,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我都说了就是随便逛逛嘛,搞得这么隆重,多不好意思啊!这种浮夸风可是要不得的哟!”厉正刚故作生气地嗔怪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头那叫一个美呀,他心知肚明,厉正刚这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领导来慰问青年干部,这可是大事一件,没有点排场怎么能行呢? 所以啊,在揣摩领导心思的时候,一定得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而能不能正确领会领导意图,那可是检验一个人政治成熟度的试金石呢! 李勇也是个官场老手了,他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看到厉正刚表面上生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李勇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自赞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呐!” 接下来,厉正刚自然是要对青训班进行一番训话了。 这届青训班的学员们大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县长呢,所以一个个都表现得特别兴奋和激动。 会场的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啊,一波接一波的,把厉正刚的心情也给带得特别好。 训话结束后,张天云很是识趣地没有继续跟在厉正刚后面,毕竟现在有李勇陪着呢,自己身份又貌似来历不明,并非官方委任的县长秘书或导游员,怎么能随便掺和呢?于是他很自然地又回到了学习中去。 “李校长啊,县里青年干部培训的工作,你们做得可是真不错!我看学员们一个个都热情高涨的,这都是你们的功劳啊!”厉正刚一进到李勇的办公室,就毫不吝啬地给出了表扬。 李勇一听这话,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连连摆手说不敢不敢,都是领导重视的结果,自己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怎么样?李校长,你跟这些青年干部接触得最多,感觉他们怎么样?”厉正刚话锋一转,问道。 “嘿,我说李勇兄,这届青训班里,有没有藏着什么未来之星啊?” 李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厉大人看中谁了嘛? 他正要琢磨怎么回答,旁边青干校的一位教员却是个直肠子,见李勇打太极,直接抢过话头: “有啊,那张天云,简直就是青训班里的一股清流!小伙子勤奋得跟蜜蜂采蜜似的,理论实践两开花,绝对是块雕琢美玉的料子!” 李勇心里那个悔啊,暗道:“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天云是好,可王晓刚也不赖啊,这不是明摆着拉仇恨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勇只好硬着头皮接茬: “哈哈,确实如此!中枢天天喊着干部年轻化,咱们县这响应速度,简直可以领个‘先锋奖’了!厉县长,您这眼光独到,我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厉正刚一听,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但话锋一转,瞬间从晴天转到了阴天: “不过话说回来,培养提拔青年干部,咱可不能光打雷不下雨,得真刀真枪地干! 中枢的政策,咱们得吃透、落实!我还听说啊,雍平这边干部提拔的风气,有点‘雾里看花’的意思。 这可得好好治治,暗箱操作?no way!咱们得让提拔过程透明得跟玻璃似的,大步向前迈,毕竟,干部的新老交替,那可是咱们当政建设的头等大事嘛!” 李勇一听这话,心里的小鼓敲得跟打鼓似的,联想到之前张天云和厉正刚同车而行的画面,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厉县长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暗示张天云该升官了?还是给组织部来个‘友情提示’?还是说,他对人事任命上的某些猫腻有所察觉? 一想到这,李勇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县里的那些小九九他门儿清。 厉县长没来之前,武副县长在人事上那可是没少动手脚,自己还跟着掺和了几脚呢!这厉县长的话,不会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吧? 至于厉正刚的背景,李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一时间,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只好连连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厉县长说得对,咱们一定落实到位!” 厉正刚呢,对李勇的异样貌似浑然不觉,继续天马行空地聊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风中的一片落叶,轻轻飘过。 话说了一番无关痛痒的闲聊,张天云话锋一转,就说天色已晚,得打道回府了。 李勇一听,哪能轻易放他走啊,立马开启了“挽留大法”,非得让他吃饱喝足再走不可。 可厉正刚也是个倔脾气,他摆出一副“我是独行侠”的架势,说自己出门时谁也没告诉,生怕政那府大楼里那帮同事担心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一手“将军”玩得,直接把李勇给镇住了。 然后,新县长就像一阵风似的,嗖的一下上了车,绝尘而去,留下李勇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那表情,活脱脱一个被雷劈中的雕塑。 张天云刚迈进家门,屁股还没坐热呢,李勇的电话就如约而至了。 电话里,李勇那客气劲儿,简直能拧出水来,说要找他促膝长谈聊人生。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心想: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三下五除二换了衣服,刚走到楼下,嘿,李勇的车已经恭候多时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是被厉县长给“拒之门外”了,不然咋会对一个手下小喽啰这么客气呢? 一上车,李勇就吩咐司机直奔“金色世纪”。 到了那儿,张天云一看,好家伙,李勇包了个vip包厢,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而且,这顿饭就他们俩,张天云心里那个纳闷啊,这李勇今儿个是唱的哪一出? “来来来,小张,别客气!咱们先干一杯!你来青干校学习一个多月了,我这当校长的忙得像陀螺,都没空找你聊聊人生哩!”李勇端着酒杯,热情得跟夏天似的。 张天云赶紧起身跟李勇碰杯,心里却在犯嘀咕: 这李勇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他是组织部的“大佬”,被县长“冷落”了,不是应该去找组织部刘万和部长哭鼻子吗?咋找上自己这个“小透明”了呢? 看来,组织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里头的水深着呢! “哎呀,李校长,您太客气了!按理说,我应该请您才对,您这样一弄,我都不好意思了!”张天云嘴上说着惭愧,心里却在偷笑。 “不不不,小张,今天就是一顿家常便饭。一来是想找你聊聊天,二来呢,是真得感谢你提前给我透了透气,不然厉县长今天这一考察,恐怕得更失望了。” 李勇叹了口气,那表情,像是吃了个没熟的柿子。 “果然是吃了闭门羹啊。”张天云心里暗笑,这时候,他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厉正刚这个人,他是打心底里佩服,随便一次考察,就能把人家搅得心神不宁。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心里没鬼,这心能乱得起来吗? “李校长啊,今天这事儿,我也是赶巧了……”张天云话锋一转,准备开启他的“随机应变”模式了。 “嘿,您猜怎么着?我这脚刚踏在虎山的门槛上,厉县长的座驾就像是从天而降的ufo,嗖的一下就停我旁边了。 他一听说我是青训界的“牛角尖”,二话不说,直接拽着我就往西郊电站飙,那架势,好像电站有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半道上,我心里那个盘算啊,就跟打麻将算番数一样精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有啥风吹草动,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承受不起。 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给您老人家来了个“午夜闹铃”,没想到您还真成了这次青干班的大救星,这剧情反转得比电影还刺激!” 张天云边说边笑,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您看,我跟厉县长那就是平行线,八竿子打不着,我这通电话纯粹是为了给您来个‘惊喜大揭秘’,让你老人家准备了个万全之策。” 李勇一听,脸先是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但转眼又恢复了“淡定哥”的本色。 张天云这番话在他心里那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真假难辨,跟雾里看花似的。 要是张天云说的是真的,那李勇这不成了“无头苍蝇”嘛,忙前忙后的,结果全是在瞎转悠,这不是逗自己玩嘛! ————摸不清这来历不明的家伙有何来头? 第9章 组织副部长想站队 他不经意间扭过头,朝张天云抛去一个眼神。 嘿,从侧面望去,张天云那叫一个淡定自若,仿佛正在享受着一杯高山云雾茶,不急不躁,悠哉游哉。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张天云以往的种种“壮举”:找自己要求插班时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陪厉正刚下车后那得体又不失风度的表现,还有现在和自己聊天时的那份从容不迫,这哥们,像是从哪个山沟沟里蹦出来的“老干部”吗? 自己好歹也是个组织部副部长,人事调动这块儿,自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些一般的青年干部,看到自己哪个不是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哪有这小子这么洒脱自然的?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次组织上派我来负责青训班的工作,我是感慨万千呐! 小张啊,你在栗子坪也混了两三年了,党龄也是杠杠的,这次还是班里的佼佼者,我准备向组织上好好推荐你,你自己对此有啥想法没?” 李勇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嘴角一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李勇在试探自己呢。 这个问题他早就打好腹稿了,于是慢悠悠地说道: “我啊,是百分之百相信组织的!这次县领导亲自发话,派您来掌舵青训班,这充分体现了对我们年轻干部的关心和厚爱!我呢,一切听从组织安排,绝不含糊!” 李勇一听张天云这反应,心里更嘀咕了。青年干部要是知道自己要提拔了,哪个不是欣喜若狂、坐立不安的,哪有这小子这么稳如泰山的? 莫非他和厉县长真有特别关系的秘密?转念一想,张天云可是插班进来的,这里面说不定有啥猫腻呢!一时间,李勇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迷宫,晕头转向的。 “小张啊,你来青训班一个多月了,对我们青训班的工作有啥高见或者建议没?别拘束,畅所欲言,这样我们才能共同进步嘛!”李勇又开口了。 张天云瞥了李勇一眼,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自己工作岗位能不能动弹一下,这哥们可是个关键人物啊! 其他人自己都不熟,只能指望这哥们能帮自己美言几句了。 只要上头没人反对,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升一升呢!毕竟和自己一起考公务员的那些哥们儿,好多都已经混上副科了。资历这块儿,自己可是杠杠的!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的。 他于是微笑道:“李校长,您就别在那儿追求啥十全十美了!依我看,今天厉县长能大驾光临咱们青训班,那简直就是给青训班脸上贴金啊! 西郊又不是咱青训班一家独大,烟草局、水电局、林业局那帮大佬都在西城呢。 厉县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不了解情况,谨慎点走钢丝,那不是合情合理嘛!” 李勇一听,愣了愣,琢磨着张天云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厉县长一到西郊就跟当地大佬们打成一片,其他科室部门心里肯定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嘿,这张天云,还真是块料子!看问题的角度,那叫一个独到!要是把他挖到组织部,说不定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呢!”李勇在心里头嘀咕了好一阵子。 “其实我也没多想啥,就是组织部现在那摊子事儿,你也知道,压力山大啊!我每天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踩错一步,掉进坑里! 小张啊,组织部这边现在正缺年轻力壮的,你对组织部的工作有没有兴趣啊?” “组织部?”张天云一愣,心里头嘀咕:“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天云也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一切都听组织的。 李勇见张天云没直接拒绝,立马乐开了花,举起酒杯就跟张天云又碰了一个。 接下来,两人心有灵犀地都没再提工作,开始天马行空地聊起了闲天。 聊着聊着,李勇越发觉得张天云这小子不简单,谈吐老练,处事圆滑,比自己还胜一筹呢! 一时间,他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驾驭这位“潜力股”了。 而张天云心里头却另有盘算:组织部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但现在也没办法,李勇话说得这么直接,一口回绝那不就是自找不痛快嘛! 再说了,自己没后台,能进城先到组织部混混,见领导的机会也多些,总比窝在栗子坪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强。 两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小九九,聊天的兴致也渐渐淡了。最后张天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提议撤了。 李勇也正有此意,为了表示对张天云的赏识,还特意让司机开车,自己亲自护送张天云回小区。 2000年元旦的小尾巴还没消失干净,雍平县那热闹非凡的经济工作会议就在县政府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会议一开始,咱们的主角张天云在西湖宾馆那边就闲得跟只猫似的,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当好这个“当政”的小学生,日子就这么悠哉游哉地滑过去了。 说起可能被调到组织部的事儿,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愣是一声没吭给家里人。为啥?八字还没一撇呢,去了组织部说不定也只是临时当当“替补队员”。 再说了,组织部那部长刘万河,那可是武副县长的铁杆粉丝,看那架势,李勇在组织部的宝座上都坐得颤颤巍巍的,自己去了估摸着也是“小透明”一枚,只能继续当棵耐心的小草,等风吹。 某天,张天云刚从“当政”的小课堂溜回来,老妈尹素梅就笑眯眯地凑上来:“天云啊,你姨姨又给你物色了个女朋友,五中的老师哦,我看了照片,模样还算对得起观众,要不你俩见个面?” 张天云一听,立马摆摆手:“不去不去!最近忙得跟孙子似的。” 老妈不乐意了,老爸张德年也在一旁冷哼一声:“怎么能不去呢?你年纪也不小了,婚姻大事得提上日程,明天就去!” 张天云心里那个苦啊,心想:“我这才二十五岁不到,你们急啥呀?这是要把我嫁出去的节奏吗?” 不过一看老爸那脸色,他也不敢直接say no,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简直是他的“救星”啊! “喂,是小张吗?我万国书啊,你现在有空没?我和胡乡长在‘晓尔山庄’等你呢。”万国书那浑厚的嗓音一出来,张天云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晓尔山庄?”张天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万书记啊,会议不是还没结束吗?您今天怎么有空啊?” “会议没结束就不能吃饭啦?快来快来!菜我都点好了。”万国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好嘞,我马上到。”张天云挂了电话,跟爸妈简单交代了几句,说是领导找他“谈心”,张德年也没辙,只好放行。 张天云打车飞奔到“晓尔山庄”,一进门,嘿,万国书已经把包房给安排妥当了,万国书、胡烈还有乡政府的秘书刘欢都在那儿候着呢。 张天云一到,服务员就跟训练有素的小蜜蜂似的,立马给上了茶。 “晓尔山庄”这名头可不是白给的,服务员们接待官员那叫一个驾轻就熟,让人不得不服! 端茶递水的活儿,他玩得那叫一个溜,顺序拿捏得比算命先生还准。 房间嘛,简直是奢华版的低调炫耀,最关键的是,静得能听见蚊子打哈欠,看来“晓尔山庄”的老板,心里头的小九九比谁都多,是个讲究人儿! “哟,小张驾到啦!来来来,这边请,上座上座!”张天云脚还没站稳呢,胡烈就跟拍蚊子似的,啪啪地拍着他身边的宝座,非要张天云坐他右手边,那热情劲儿,跟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心想:这不太对味儿吧?刘欢大哥那资历,杠杠的,我这坐他上头,不是明摆着抢c位嘛,礼仪小天使都要哭晕在厕所了! 第10章 乡长请喝酒 “天云啊,胡乡长让你坐,你就大大方方地坐嘛,咱俩之间还客气啥?搞得跟外人似的!”刘欢笑眯眯地眨巴着眼,一副“咱俩谁跟谁啊”的表情。 张天云一看刘欢这诚恳劲儿,也就不再扭捏,干脆利落地在胡烈旁边落了座。 “妹子,赶紧上菜!咱这肚子都快饿扁了,酒嘛,就来五粮液,够劲儿!”万国书一落座,就扯着嗓子对服务员喊道,那模样,简直像是饿了好几天的饿狼。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天云好奇地扭头一看,嘿,这一看可不得了,直接愣住了。 走进来一位美女,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气质,简直了,在县城这么多年,张天云还真没见过这么有范儿的。 她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头发烫得那叫一个时尚,冬天那干燥的空气愣是一点儿没影响到她皮肤的水嫩,五官长得那叫一个标准,唇红齿白,往那儿一站,整个儿一优雅女神。 “万书记,胡乡长,哎呀,好久不见啊!今儿个是哪阵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美女樱唇轻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跟朵花似的。 万国书、胡烈和刘欢一听这话,立马跟弹簧似的站了起来,张天云一看这架势,虽然有点儿懵,但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小霜啊,你就别打趣我们了,我们这栗子坪山高皇帝远的,来一次不容易啊!这不,我和胡乡长好不容易进城一趟,第一时间就想着你这‘晓尔山庄’了嘛!” 万国书哈哈一笑,那模样,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张天云这时也明白了,这位美女就是“晓尔山庄”的老板——耿霜。 听说她公公是县人大主席孙长青,老公是部队的,九八年抗洪抢险的时候牺牲了,所以她也算是个烈士遗属。 有背景,有身份,在雍平县的官场,谁不得给她几分面子啊! 而这“晓尔山庄”,不过是她产业的一小部分,县城里几家超市,步行街的好多门面,据说都有她的股份。 在雍平这块地界上,她那可是响当当的女强人一枚。 “天云,小刘啊!这位就是耿霜小姐,你们应该都听过她的大名吧!”万国书一边给张天云和刘欢介绍,一边还不忘给耿霜递个眼神,那意思,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得意门生。 “你好!久仰大名啊!”张天云微笑着点点头,伸出右手和耿霜的手轻轻一握,嘿,那感觉,就像是握到了一团棉花,柔弱无骨,让他心头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张天云一开口,刘欢立马跟着“鹦鹉学舌”,不过这位老兄显然是心里揣了只小兔子,说话结结巴巴,脸蛋儿还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这位是张天云,年轻有为的干将一枚!这位是刘欢,咱们乡政府的大笔杆子。”万国书笑眯眯地向耿霜介绍道。 “几位大驾光临,我这小庙真是蓬荜生辉啊!以后还得靠两位多多提拔呢!”耿霜客气地回应着,眼睛还不时往张天云那儿瞟,心里琢磨着: 万国书对张天云的介绍怎么透着那么一股子“暧昧”呢?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耿霜,嗅觉那叫一个敏锐。 刘欢是栗子坪乡的“笔杆子”,张天云呢,就给个“年轻干部”的标签。 啥年轻干部啊?干啥的?难不成是外乡的?能跟栗子坪乡长、书记一桌吃饭的,不是本乡干部,那就是县委大院或者县里其他部门的“大佬”。 可耿霜记忆里,这家伙绝对是新面孔。 “万书记,胡乡长,快请坐!”耿霜笑道,话锋一转,“这两位同志,我还真有点眼生,特别是这位……” 她边说边瞟了张天云一眼,“以前没见过啊!” 张天云心里直乐,心想:你见过才怪嘞!不过他也得承认,这女人不简单,这么快就开始“摸底”了。 “是吗?天云可是咱们年轻干部里的佼佼者,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多了去了。”胡烈笑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胡烈这话里有话啊,莫非李勇那边已经开始有动作了?不过他脸上依旧风轻云淡,连连称荣幸。 这下耿霜有点懵了,胡烈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但从话里话外能听出来,这张天云似乎有点来头。 莫非是新提拔的干部?可她心里早有数了,从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一时间她也想不通,但作为商人,她敏锐地感觉到张天云这家伙可能不一般。 别的不说,就待人接物和那股子气质,比一般年轻干部高出好几个档次。 于是她娇笑一声:“那我就荣幸之至了!” 嘿,今儿个万书记和胡乡长这俩大佬可是久违了啊,而且,头一回来咱们这地儿,这顿饭,我耿霜就得主动承包了,算是给各位领导大人的一点小心意嘛!” “哎呀,这可使不得啊,小霜!你这是要让我们犯错误嘛!”万国书一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那表情,跟吃了辣椒似的。 不过,咱们耿霜姐,那可是应酬界的老司机了,她几句话一出口,既给足了大家面子,又硬生生地把万国书和胡烈这两位给“说服”了,免费晚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啧啧,这女人,不简单呐!”张天云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心里直嘀咕。 其实啊,政府官员出去吃饭,打折免费啥的,那都是浮云,因为玩的是公款嘛!关键是面子罢了。 耿霜姐这点拿捏得死死的,让每个来“晓尔山庄”的客人都觉得自己是vip,倍儿有面儿,这种段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大家伙儿客套了几句,菜也陆续上桌了,耿霜姐火候掌握得刚刚好,说了几句漂亮话就撤了,临走前还特意给张天云抛了个媚眼,那意思,你懂的。 “小张啊,最近有啥小道消息没?”酒过三巡,万国书终于憋不住了,率先开了口。 “小道消息?啥消息啊?”张天云一脸懵圈。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淡定哥啊!我跟你说啊,不出意外,你小子要升官发财了,组织部那李勇可是亲自点名推荐了你啊!”砸吧嘴,一副“你小子走运了”的表情。 “李勇这老狐狸终于出手了。”张天云心里暗暗盘算着,不过呢,他并没觉得多激动,毕竟在组织部那地儿,得步步为营,李勇自己都混得不容易,自己又能好到哪儿去? 可张天云这淡定样儿,在万国书和胡烈眼里,那简直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是满满的惊讶,心想: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城府这么深,将来还不得了啊! “小张啊,你这回可是风光无限好啊!听说厉县长都亲自发话了,要让你当他秘书呢! 今天会议一完事儿,厉县长还特意找我了解你的情况呢!我看啊,这事儿八成是板上钉钉了,你就回家等着组织的好消息吧!” 万国书说完,那叫一个满脸欣慰。 “嗯?难道是政府那高大上的秘书科?”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 嘿,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快,不是说好了是组织部的召唤吗?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那叫一个响,看来自己之前的“磨刀霍霍”没白费,这消息八成是带着金边的大饼! 万国书那家伙嘴角一咧,笑得比狐狸还狡猾,摆摆手说:“嘿,哥们儿,是政府办,是县委办副主任的宝座在向你招手呢!” 张天云一听,心里“咚”地一声,感觉像是被乱飞的羽毛球拍了一下,脑子顿时成了一团乱麻。 县委办副主任?这职位和县长秘书是不是串了门儿?怎么着也得是书记秘书才搭个边儿吧? 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背后水深着呢,于是机智地选择了闭嘴,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咱还是稳重为妙。 第11章 半路碰见人泡妞 嘿,你说这事儿,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虽然他上辈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一听到这爆炸性新闻,心脏还是“嘭嘭嘭”地跟要跳出来似的,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好运真的来了吗”的状态。 “小张啊,进了县委办公室,可别把我们栗子坪给忘了!武副县长的秘书那可是县委办副主任的级别,你嘛,副科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胡烈在一旁也跟着起哄,满脸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摆摆手说:“胡乡长,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栗子坪可是我的第二故乡,我能忘吗?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感谢领导特地找我聊天!”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跟中了五百万似的,但表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不过那眉飞色舞的小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当然了,张天云也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毕竟调令还没正式下来呢,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再说了,这组织安排得也太奇葩了点,县长和副县长啥时候从县委办找秘书了?这简直就是雍平版的“权力的游戏”嘛! 几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喝掉了五瓶五粮液,万国书和胡烈还算清醒,刘欢则是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给震住了,眼睛里全是羡慕和嫉妒的小火苗。 不过张天云可没空搭理这些,他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姿态,应对自如。 万国书和胡烈这俩官场老狐狸,一看张天云这架势,心里头那叫一个满意,直接就跟他称兄道弟上了。 他们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现在跟张天云搞好关系,以后好处肯定少不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天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提议回宾馆休息。 万国书他们几个早就喝得晕头转向了,说话都开始舌头打结了,一听张天云这么说,立马就同意了。 张天云打了个电话叫了辆车,然后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政府拿点东西,就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送走了万国书他们几个,天也黑了。 张天云一个人漫步在虎山的小道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拂面,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心里头那个“砰砰砰”的小鼓点儿,也慢慢停了下来……张天云开始满脑子转着他的“宏伟蓝图”,就像一只刚学会织网的小蜘蛛,在县委办公室这棵大树上寻找着最佳的落脚点。 县长秘书?嘿,那可是个走钢丝的活儿,一不小心就能摔成“秘书饼”! 厉正刚这位新来的大佬,根基还没稳呢,自己就成了他的“开路小坦克”,得在前面为他扫清一切障碍。 雍平县这地方,派系多得跟糖葫芦串似的,自己稍不留神,就可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这次提拔,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其实呢,说不定就是厉正刚的“一招鲜”。 他搞出这么大动静,估摸着是想告诉雍平的官场:“我来了,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来了!” 这一手“投石问路”,既试探了水深,又给自己树立了个“铁血县长”的形象,简直就是官场版的“一石二鸟”。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是“上了贼船下不来”,只能紧紧抱住厉正刚这根“大腿”,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要是厉正刚站不稳,自己也得跟着喝西北风。 “看来,我这脑袋里的墨水还得再添点!”张天云摇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 就在这时,前方岔路口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张天云立刻竖起了耳朵,像只偷听的小猫咪。 “阿霜啊,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跟了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武镇长,您喝高了,我还是打电话让人送您回去吧!”耿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 “不,不,耿霜,你得送我回去……你……你……”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尴尬啊,心想:“这下可好,我成了‘现场直播’的观众了。” 正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那辆尼桑车就像个“拦路虎”,硬生生地把路给堵死了。 “哎呀妈呀!别,别!”正当张天云左右为难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岔道左侧“嗖”地窜了出来,正是耿霜。 张天云心里那个急啊,连忙蹲下身子,假装醉酒呕吐,企图来个“隐身术”。 可惜啊,耿霜的眼睛跟雷达似的,一眼就锁定了他。 “啊!张……张领导!您这是要回宾馆吗?”耿霜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了这个称呼,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切换成了“职业微笑”。 “啊!啊!”张天云将错就错,继续他的“呕吐表演”,吐了几口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了耿霜一眼,舌头打着结说: “哦,大娘你好啊!我……我……这是到哪儿遛弯儿去了呢?” “喂喂喂!哥们儿,你是何方神圣?打哪儿蹦跶出来的?”这时候,岔路口那位武镇长也凑热闹似的凑了过来,开口就是一顿“连环炮”。 他的语气里透着股子不爽,估计是刚才被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现在舌头倒是利索了,脸上的酒红也跑得无影无踪。 张天云半眯着眼,假装不经意地扫了这位仁兄一眼。 嘿,这家伙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身材嘛,就跟竹竿似的,西装倒是穿得笔直,不过那皮肤白得跟鬼似的,晚上出来得小心别吓着人。 “武镇长?哦——我知道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雍平县就那么三块地儿叫镇,姓武的镇长,除了武副县长家的那位大公子武志强,还能有谁? 清河镇的镇长,那可是城关镇的邻居,雍平县少有的有钱有势之地啊。 “呃……呃……”张天云没搭腔,继续他的“呕吐大业”。 好在路边有草,晚上又黑灯瞎火的,别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在演戏。 “来来来,张……张啥来着?哎呀,不管了,主任!主任!您这喝得,我都心疼了,我送您回去吧!” 耿霜一看这情形,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随口就给张天云安了个“主任”的头衔。 这年头,主任多得跟米似的,随便叫一个也不怕认错。 说完,她又转头对武志强说:“武镇长,这位是张主任,您看,都醉成啥样了,我得赶紧送他回去,不然出个啥事儿可咋整?” 武志强一听,心里直犯嘀咕:“张主任?哪冒出来的张主任?” 不过耿霜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驳人家面子,只能在心里把张天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不是想在美女面前保持形象,他真想上去给张天云两脚。 耿霜见武志强没反对,赶紧上前一把扶起张天云。 张天云趁机用纸巾擦了擦嘴,假装站不稳,跌跌撞撞地在耿霜的搀扶下往那辆尼桑车走去。 一路上,他还故意时不时碰一下耿霜,把耿霜弄得满脸通红,尴尬得要命。 好在晚上天黑,看不清,不然这尴尬劲儿还得翻倍。 “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武志强不甘心地说。 耿霜微微一笑,说:“那也好,张主任住东城,我送他正好路过您家。” 张天云在心里给耿霜竖了个大拇指,这女人,真是个机灵鬼! 谎言嘛,对她来说就像是从口袋里掏糖果一样简单。他说自己住在东城区?哈哈,我猜他可能是把地图当煎饼果子给卷了吧,因为他明明住在西城嘛! 不过呢,眼下的情况就像是在一场大型的家庭聚会中突然发现自己穿错了袜子,虽然心知肚明,但也不好意思大声嚷嚷: “哎哎哎,大家快来看,我穿错袜子了!” 所以啊,他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东城区居住秀”继续演下去,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大家都没发现我这个“地理小白痴”的秘密! 第12章 如果我是县长 一上车,张天云就像个醉猫似的,继续装模作样地打着瞌睡。 武志强呢,借着车内那昏黄却又不失温柔的灯光,对张天云进行了360度无死角的“扫描”,最后得出结论:这人,我还真没见过!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嘿,这小子哪冒出来的主任?雍平官场上的主任,我武志强不认识的,还真没几个呢!” 一想到这儿,武志强就恍然大悟,原来耿霜那丫头是故意拿这小子当挡箭牌,想摆脱自己的“纠缠”。 这一下子,他心里的醋坛子可算是被打翻了:“这死丫头,一个寡妇还跟我装什么纯情少女,等孙长青那个老狐狸倒了台,看我怎么收拾你!” “武镇长,您家的大门口已经恭候多时啦!”耿霜“吱”的一声,稳稳地把车停好,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 武志强一愣,狠狠地瞪了耿霜一眼,又像是看死人一样瞅了瞅张天云,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车门,一脸不爽地下了车。 耿霜重新发动车子,转头对张天云笑道:“张领导,您这酒醒得够快的呀!要是真醉成那样,万书记他们能放心让您一个人溜达?” 张天云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自己的小九九被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多少有点尴尬。 他只好干咳两声,说道:“咳咳,现在好多了,五粮液嘛,后劲儿就是大。” “您不认识武镇长?”耿霜一脸惊讶,这在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武志强可是雍平官场上的新星,再加上他是副县长武德之的儿子,雍平官场上的角角落落,他就没有不熟的。可今天这事儿,真是奇了怪了! 当然啦,耿霜打死也想不到,张天云其实就是栗子坪乡的一个小喽啰。 从气质上看,张天云那绝对是“官二代”的范儿,哪像是个小角色啊! “怎么?在雍平官场就一定得认识武志强吗?”张天云反问道,说完还潇洒地摇下了车窗,一股寒风嗖的一下就钻了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耿霜又是一愣,回头看了看张天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今天张天云为了帮她,恐怕是把武志强给得罪狠了。 要知道,武志强父子在雍平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啊!张天云虽然看上去挺有派头,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最多也就是个副乡长的级别。 这种小角色,要是惹上了武家,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哎,这事儿要是让武志强知道了,你铁定得吃上一顿‘敲门羹’,外加附赠一脸嫌弃!” 耿霜眨巴着眼,一脸歉意地说着,仿佛她手里正拿着块道歉的牌子,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心眼儿小,您担待点儿!” 张天云嘴角一咧,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得了,我这不马上就要踏进县委办公室的大门,跟武德之同志‘友好’对视了吗?这时候去跟武志强解释,岂不是自找不痛快?人家还以为我脑子进水了呢!” 他心里那个嘀咕啊,这耿霜可真是个能人,捅了娄子还能一句‘遗憾’就想打发? 要换做别人,政治生涯估计得提前退休了。红颜祸水,这话古人说得可真是一点没错! “嘿,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够意思,拿你当挡箭牌啊?”耿霜突然凑近,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哼啊,小声嘀咕:“知道自己不对还干,现在才来说这些,晚了八百年了吧!” 但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甚至还有点想笑。 见张天云还是不搭腔,耿霜急了,眼泪说来就来,跟开了闸似的。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可我一个弱女子,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啊……” 这演技,简直能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其中有水分,但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思考人生呢,发现咱们这路走得不太对劲。” “啊?啥不对劲?”耿霜一脸懵,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因为我家在西城啊,咱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耿霜一愣,随即“吱”的一声把车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气氛瞬间从冬天回到了春天。 掉了个头,车里的氛围那叫一个活跃,耿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张天云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既得体又不失幽默。 耿霜心里那个嘀咕啊,这张天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得罪了武志强还能这么淡定自若,跟她聊天也是温文尔雅,又不失风趣,雍平官场啥时候冒出这么一位高手了? “左转!”张天云突然来了一句。 耿霜正走神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打了方向盘,车子嗖的一下拐进了左边的岔路。 “到地方了,多谢护送啊!”张天云笑眯眯地下了车,留下一脸错愕的耿霜在风中凌乱。 “嘿,老铁,我这护花使者当的,简直比外卖小哥还准时啊!多谢您大驾光临,亲自护送本宫回府!”张天云一边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一边还不忘摆个pose,活像个刚拍完古装剧的男主角。 耿霜一听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车直接开进隔壁老王家的菜园子里。 好不容易稳住了车神附体的节奏,张天云已经优雅地拉开车门,对着耿霜来了个“宫廷级”点头礼,外加一记潇洒的挥手告别, 活脱脱一副“朕今日微服私访,尔等退下”的架势,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踏入了那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的小区。 耿霜目送着张天云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的小剧场已经上演了十集连续剧: 这小区,外表朴素得跟老北京炸酱面似的,可张天云那范儿,简直是京城四少附体,自信满满,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哪个低调的贵族后裔。 嘿,这小子,还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宝藏男孩”呢! “等等,他刚才叫我啥?大娘?!”耿霜心里那个嘀咕啊,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甜蜜的笑意,脸颊上仿佛被夕阳偷偷亲了一口,染上了两朵娇艳欲滴的红云。 接下来的几天,张天云那是彻底成了“政务小达人”,连去当政(这里理解为政府办公室)的路都懒得走了,一门心思扑在了雍平县那片热土上,查资料,了解全县的县情。 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将来也就是个秘书的命,但他愣是把自己幻想成了县长大大,天天对着镜子练习“县长式微笑”。 要是真当了县长,这局面该咋破?政策该咋搞? 张天云那是上网搜、图书馆泡、资料堆里打滚,恨不得把雍平的地图都啃下来。 毕竟,为官之道,首要在于团队,可眼下的雍平,厉正刚手里的牌就跟斗地主时摸到的一手烂牌似的,少之又少。 武德之这家伙,在雍平那是根深蒂固,公安局、组织部、财政局、农业局,全是他的“小部门”。 而县委书记黄嵩山,那可是雍平的老炮儿,没背景、没靠山,全凭自己一双铁脚板,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眼看就要到站退休了。 不过,黄嵩山这老爷子,权欲心那是杠杠的,烟草局、环保局、林业局、税务局,这些个要害部门,都被他攥得紧紧的,尤其是林业局,那可是雍平的“聚宝盆”。 雍平这地界儿,特殊得很。 西北的无盖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别的地方林业局可能是清水衙门,但在雍平,嘿,那简直是“油水四溢”的金饭碗。 无盖山,广袤无垠,珍稀动植物多得跟星星似的,虽然国家明文禁止贩卖,但雍平山高皇帝远,这事儿啊,跟捉迷藏似的,根本禁不住。 最后市里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雍平“有限”开发。 这“有限”俩字儿,学问大了去了,所以每年雍平那是药材商云集,热闹非凡,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自然财富博览会”。 话说在雍平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要是想找点乐子或者挖点宝贝,那林业局绝对是个“藏宝阁”。 你瞧瞧,药材产业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咪咪地混成了这里的明星产业,闪亮得跟夜空中最亮的星似的。 而咱们这位黄嵩山大哥,那可是林业局的一把手,手握药材产业的金钥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人参娃娃”守护者嘛! 有了这把尚方宝剑,他县委书记的宝座,嘿,那简直是稳如泰山,任凭外面风吹浪打,他自岿然不动,比那老松树还坚韧几分。 你想啊,谁要是敢动他的位子,那不得先问问满山的灵芝、人参答不答应?估计连那些药材自己都得跳出来说: “嘿,哥们儿,咱们可是黄大哥罩着的,动他就是动我们药材界的根基啊!” 所以啊,黄嵩山书记的日子,那叫一个滋润,每天不是在考察药材基地,就是在去考察药材基地的路上,偶尔还能在山林间偶遇几只好奇的小松鼠,仿佛连大自然都在给他点赞呢! 第13章 惊喜上任县长秘书 眼看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张天云的“仕途”也迎来了大转折——他即将调任县委办公室啦! 这不,元月底的时候,柳青大姐就像个传令兵似的,代表组织来找他“喝茶聊天”了。 嘿,你别说,这县委办公室的“气场”还真是微妙得很,柳青姐全程那叫一个“冰火两重天”,公事公办得让人直打哆嗦,官腔开得比高铁还快。 不过呢,咱们张天云也不是吃素的,他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愣是没让柳青姐抓到半点儿小辫子。这回合,算是打了个平手! 跟柳青姐的“交锋”过后,重头戏来了——厉正刚县长要见他!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次见面的重要性,所以啊,他早早就溜达到了县委大院,生怕迟到一秒。 “厉县长早!我是张天云,来报道啦!”张天云一边敲门一边喊道,那声音,比闹钟还准时。 “哟,小张来了?来来来,快坐!我这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你就随意点儿哈!”厉县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捡了金元宝似的。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坐在了沙发的“偏房”位置,然后就开始了他的“等待艺术”。 “小张啊,我看过你给栗子坪乡写的报告,写得那叫一个棒!万书记和李勇部长都对你赞不绝口呢,特别是李勇部长,第一个就推荐了你。 这不,我正好缺个秘书,你就‘从天而降’了!”厉县长笑眯眯地说道,那语气,比春天的风还温柔。 “这都是领导们的抬爱啊!能给您当秘书,我这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甜。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张天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说错一个字儿。 厉县长一听,哈哈大笑:“我看好你!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对了,时间紧迫啊,下午常委开会,你就列席旁听吧!”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啥?正式任命书还没下来呢,这就上任了?” 他心里那个惊讶啊,跟见了外星人似的。 厉县长一看他那表情,心里头暗笑:“这小子还挺谨慎嘛,组织观念挺强的!” “小张啊,你先看看这个文件夹里的资料和报告,熟悉一下情况。”厉县长边说边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张天云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哎呀妈呀,这信息量,比高考复习资料还丰富呢! 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是那份金光闪闪的任命状,仿佛在说:“瞧一瞧,看一看,张天云同志正式晋升为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专管信访和保密局那些让人头大的事儿……” 张天云一边翻,一边心里嘀咕:“嘿,我这副主任不会是‘最不起眼奖’得主吧?信访加保密,听起来就像是‘默默无闻’的代名词。” 眼光继续往下溜达,张天云仿佛进入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县委办公室的内部结构图。 他恍然大悟:“哦,原来这里是柳青大秘书的‘一亩三分地’,兼任县委书记的左膀右臂;那边是雷鸣副主任的‘雷霆领域’,管着督察文秘,还兼职武德之的贴心小棉袄。咱们县委办公室,简直就是三国鼎立的现代版啊!” 再瞅瞅这职责,督导落实县委的大计方针,结果呢?三个主任,三股势力,这不是明摆着要上演“三国演义”嘛!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政务还怎么协调?干脆各玩各的得了!” 这时,厉正刚县长一脸深沉地走来,开口就是金句:“小张啊,我这人对提拔年轻人那是相当上心,但你知道,这事儿敏感得很,党内意见多多,难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厉县长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暗示我他的不易。我这位置,八成是妥协的产物。” 想到厉正刚这么快就亮出底牌,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要考验我的立场和智商了!” 于是,他连忙献上自己的“智慧之花”:“厉县长,您可是咱们年轻干部的灯塔,关于这事儿,领导们表面意见不合,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大部分还是开明的。” 张天云心里清楚,光拍马屁可不行,得拿出真本事,帮厉正刚搞定这烫手山芋,掌控大局才是硬道理。 厉正刚一听,眼睛一亮:“哦?你这见解倒是新鲜,详细说说?” 张天云心里一乐,暗道:“上道了!” 于是,他嘴角一扬,开始了他的“破冰计划”……“说起来咱们雍平县啊,那绝对是年轻干部培养的领头羊,别的县都得靠边站! 想当年,燕山副乡长王秋同志、林业局副局长林国治同志的晋升,那可是黄大书记一手钦点的! 还有清河镇的武志强镇长、郭冬明副镇长,武副县长那会儿也是拍手叫好,全力支持的! 所以啊,咱们雍平县在提拔年轻人这事儿上,领导们的意见还是挺统一的,对吧,厉县长?”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还不忘给厉正刚抛个眼神儿。 “哈哈哈!”厉正刚一听,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看张天云的眼神儿都温柔了几分。 张天云这番话,简直是高手过招,一招制敌,既给黄嵩山和武德之来了个“温柔一刀”,又悄咪咪地给厉正刚开了扇窗,思路那叫一个豁然开朗。谁站队谁,一听而了然。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番操作,直接把自己从黄嵩山和武德之的阵营里摘了出来,跟厉正刚站到了一条线上。 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表忠心嘛,潜台词就是:“厉县长,我张天云,以后就跟你混了!” 厉正刚能不乐呵嘛?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场这潭水深着呢,最忌讳的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要么就别混这圈子,要么就得认准一棵大树乘凉。想四处插队?那简直就是找死! 在雍平这地界儿,厉正刚虽然现在根基还不稳,但老话儿说得好:“交朋友,得趁他还没发迹!” 等厉正刚真成了大佬,自己再想凑近乎,那可就难了,没资历没背景,连个屁都不是!鸟都不见你。 “锦上添花”谁不会?但“雪中送炭”才是真本事!想在官场混出个样儿来,就得学会怎么巧妙地“送炭”。不然,你就只能一辈子打酱油了。 张天云选厉正刚,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厉正刚虽然现在有点被动,但人家优势明摆着:一来,他是县长,名义上的二把手,干啥都名正言顺,武德之比不了;二来,厉正刚背后肯定有人,而且那背景,深着呢! 这就意味着,就算厉正刚这次在雍平栽了跟头,那也不过是政治生涯里的小浪花一朵。 自己只要跟紧了厉正刚的步伐,嘿,前途一片光明啊! “小张啊,我这眼光,简直是雷达级别的准,你小子果然非同凡响!来来来,快瞅瞅这个宝贝! 这是我特意拜托柳大主任给我整的年前行程单,你给把把关,看看有啥高见?” 厉正刚一脸得意地说。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从厉正刚手里接过那张行程单,眼睛一扫,眉头立马玩起了杂技——拧成了麻花。 这柳青排的行程,简直就是老干部茶话会和困难群众慰问大会的串联剧,合情合理得跟白开水似的。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正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可是门儿清。这哥们可不是让他来当应声虫的。 “厉县长啊,您这行程单一看就是高手之作,不过呢,咱政府节前的事儿,那可是一箩筐接一箩筐的。 具体怎么摆弄,还得靠各位大佬开会头脑风暴,我这小喽啰就不乱插一脚了。 不过,有几件事儿,我觉得得提个醒。 头一号大事,春运!咱雍平这地界儿,大得跟迷宫似的,特别是那西北山区,简直就是春运的珠穆朗玛峰,难上加难。 所以,这事儿得抓紧了,得啃下这块硬骨头! 再来个重量级的,春节期间,咱们县里那些科局的兄弟姐妹们,那可都是‘春节不打烊’的模范。 公安局、林业局、水电局这些部门,那都得有人守着,保证大家伙儿过个安安心心的年。 治安要稳,水电不能停,交通得顺畅,咱们得让老百姓过个乐呵年,这背后的牺牲和付出,那可不是盖的。 所以,这事儿得县领导亲自挂帅,带着大家伙儿一块儿上,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搞定!” 张天云一本正经,说得跟打机关枪似的,那叫一个溜。 第14章 县常委们 厉正刚在那儿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人生大哲理,其实张天云的话他早就听进去了——拜访老同志、关怀困难户,这活儿确实得干,但别的活儿也不能晾在一边啊! 特别是对他这位新来的大佬来说,到处刷脸才是头等大事。 这么一看,那些“温馨拜访”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刚需”了。 “嘿嘿,小张啊,你说得在理!这样吧,你赶紧给我整一份发言稿,下午常委会我可得用上,时间紧任务重,你有信心搞定不?” 厉正刚猛地一拍大腿,跟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吩咐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忐忑啊,这简直就是“限时挑战”嘛!不过,厉大人发话了,他哪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然后脚底抹油,赶紧溜回自己的小窝,准备开启“码字狂人”模式。 刚拿起笔,准备大展身手,办公室的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了,进来的是县委办的另一位大佬——雷鸣,武副县长的贴身小棉袄。 这家伙一进门,脸上的笑容就跟花儿似的,好像跟张天云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 不过,他一口一个“张秘书”,听着怎么都有点“别有洞天”的味道,毕竟张天云好歹也是个副主任级别的,虽然这“秘书”的头衔听起来更接地气些。 “哟,这不是雷大主任嘛!幸会幸会!我是张天云,您这一来,我这小屋都蓬荜生辉了!”张天云赶紧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哎呀,张秘书客气了!能跟你共事,我可是荣幸之至啊!本来还想咱们县委办全体同仁给你来个热烈欢迎仪式呢,结果柳主任说最近太忙,得缓缓。 这不,我这不就亲自来‘慰问’你了嘛!”雷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在说:“你看,我多么体贴入微!” 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演技真是一流啊!”哎呀妈呀,这雷鸣一来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一口一个“张秘书”叫着,还想着挑拨我和柳青的铁哥们情谊,这家伙可真会玩儿啊! “哎哟喂,雷主任,您真是太客气了,欢迎会啥的就算了吧!咱们县里的领导们现在一个个都各自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得停不下来。 县委办那可是重中之重,领导们都快忙成秃子了,咱们再搞个大联欢啥的,那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雷主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天云笑得跟朵花似的,热情得能烤熟鸡蛋。 雷鸣一听,脸上的表情立马跟变天似的,那叫一个精彩。 张天云这话他听明白了,这不就是说领导们心思各异,一个新来的下属就别瞎凑热闹了嘛! “嘿嘿,张秘书说得在理啊!我这脑子,还真是疏忽了。 还是柳主任和你老弟眼睛雪亮啊!我本来还担心你新来的,大家没给你啥表示,你心里会不舒服呢,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雷鸣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刚才吃了个闭门羹,但现在脸上还是跟刷了层浆糊似的,光滑得很。 “这家伙,不简单啊!”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 雷鸣这话他也听懂了,意思就是担心他是个愣头青,一头扎进县委大院,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这样说,也算是给自己发了张“合格证”吧! 张天云笑了笑,这个武德之在雍平那是真牛,连手下的秘书都这么嚣张,看来自己后面的路不好走啊,得准备打持久战了。 “雷主任,您这就走啊?不再坐坐,喝杯茶啥的?”张天云客气道。 “哈哈,别客气,别客气,以后喝茶的机会多得是!咱们还是先把手头的工作搞定再说吧!” 雷鸣连忙摆手,说完笑得跟捡了宝似的,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看着雷鸣的背影,张天云冷笑了一声,这家伙自己忙得跟孙子似的,还装得跟大爷一样,欢迎宴会都整出来了,真是会玩儿! 哇塞,这哥们儿简直是天才级的存在啊! 县常委的“大趴体”定在下午三点,咱们的主角张天云呢,两点钟才匆匆忙忙搞定他的“演讲稿”。 厉正刚这位大佬呢,接过稿子,也就那么随便一瞄,跟看路人甲似的,啥意见也没给,就甩下一句:“小张啊,准备准备,下午常委会见哈。”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跟中了彩票似的。 要知道,列席常委会那可是书记大人点头才行的事儿,一般都是给会议记录员干的活儿。 他这才刚进县委办,就有这等好事儿砸头上,看来黄书记是真心给他面子啊! 所以,当张天云踏进会场那一刻,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跟坐过山车似的。 不过,一进会场,他就没空瞎琢磨了。为啥? 因为常委会上的领导们,他一个都不认识!跟领导们初次见面,打招呼、套近乎那是必须的,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嘛。 这时候,县委办公室主任柳青就派上用场了,带着张天云把常委们见了个遍。 看来张天云的这次“晋升”,在雍平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啊,领导们的表情可都写着呢。 县委书记黄嵩山一见到张天云,就笑眯眯地说:“哦,你就是小张啊!不错不错,小伙子挺精神的。好好干,争取成为咱们县年轻干部的标杆啊!” 黄嵩山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精神头儿十足,对张天云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挑剔和敌意。 书记都这么客气了,张天云当然得更加毕恭毕敬了。 不过呢,他心里可是另有打算。 他本来以为像黄嵩山这种权力欲旺盛的大佬,肯定是满脸阴霾、不苟言笑的,没想到恰恰相反,人家可是个豪放派,跟他聊天那叫一个舒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张天云也是草根出身,这一刻他对黄嵩山的看法可是彻底改变了。 心想啊,如果黄嵩山有背景的话,那地位绝对不止于此。 人家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他学习和借鉴的地方,尤其是那份气度,让他都感到自愧不如。 跟黄嵩山打完招呼后,接下来就是武德之了。 武德之可比黄嵩山年轻多了,张天云看过他的简历,知道他今年才五十出头。 不过呢,跟黄嵩山比起来,武德之完全是另一个风格,深沉、不苟言笑,简直就是“冰山脸”的代表。 面对张天云如火般的热情,武德之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嘴里塞了个大馒头,愣是一个字没往外蹦,脸上倒是努力挤出了那么一丝“你瞅啥,我在笑呢”的表情。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家伙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纯粹是天生这副“闷葫芦”性格闹的。 官场嘛,那可是个“话痨”的天堂,官员们个个都得是交际小能手。 可武德之这家伙,明显跟这风格不搭边儿。 张天云瞪大眼睛,偷偷观察了一番,嘿,你猜怎么着?他和黄嵩山打招呼时,也是那副“我很高冷,别惹我”的架势,从头到尾,愣是没蹦出一个字儿来。 这家伙能混到今天这地位,简直就是个官场奇迹,活脱脱的“沉默是金”代言人。 张天云暗自琢磨,跟武德之这种人打交道,心里头莫名就升起一股寒气,那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扔进了冰箱冷冻室,对方就那么轻轻一点头,就能让人瞬间感受到一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压迫感。 这家伙,绝对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伤人”的重型武器,而且还是隐藏属性满点的那种! 第15章 常委会:一场别开生面的氛围大赛 紧跟在武德之屁股后面,张天云又马不停蹄地会见了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王平。 嘿,你猜怎么着?这位王平的年轻程度简直让张天云大跌眼镜,他的年龄竟然只比厉正刚多了一岁,简直就是“少年英雄”的代名词嘛! 而王平呢,对张天云那叫一个“一见如故”,两人的寒暄时间长得都快能泡壶茶了。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张天云心里已经有了谱:这位王平兄弟,八成也是个有来头的主儿。 为啥?你看他那举手投足、言谈举止,简直就像是从“官宦世家”走出来的模板一样,看来这家伙得好好“解剖”一番才行呢! 见完了这些“大佬”,张天云又毕恭毕敬地和其他常委们一一打了招呼。 由于时间紧迫,大家也就算是“混了个脸熟”。 不过呢,组织部长刘万河和纪委书记杨杰这两位,那可是给张天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哎呀妈呀,这现实中的领导和我想象中的领导,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嘀咕。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趟常委会之旅,那可是让他收获满满。 雍平县官场的高层,他几乎都见了个遍,对这些人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为后面的工作铺了一条“金光大道”嘛! 三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张天云恭恭敬敬地坐到了厉正刚的后面。 以他目前的身份,这种级别的会议,也就只能当当“记录员”了。 所以嘛,他反倒放松了下来,准备好好“观战”。 会议一开始,黄嵩山就迫不及待地“开腔”了。 他所说的话,和张天云给厉正刚写的发言稿那叫一个“如出一辙”,基本都是安排县委、县政府节前的工作内容。 他还对节前的主要工作做了个分工,不过呢,这都是他个人的“一家之言”,具体怎么样还得大家“群策群力”来决定。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苦笑:“哎呀,我这上午是白忙活了一场啊!自己写的那份发言稿,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废纸一张。 看来我这‘列席常委会’的新手,还得多多学习呢!人家给厉正刚留的‘发挥空间’,那可是少之又少啊!” “好了,工作安排的情况我就讲这么多。怎么样?武副县长,我看你眉头紧锁、沉默不语,是不是有啥高见啊?”黄嵩山微笑着说道。 这一说,可把一屋子人的脸色都给“变”了。 大家心想:“这黄书记也太‘直接’了点吧,这‘豪爽’劲儿,简直了!” 讲话一完,厉正刚还没来得及眨眨眼,黄嵩山就直接把球踢给了武德之, 搞得大家心里直嘀咕:这县长宝座上坐的到底是谁家的娃啊? 厉正刚呢,倒是跟没事儿人一样,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眼神还温柔地飘向了武德之。 武德之呢,那笑容挤得比便秘还难看,挤牙膏似的挤出一句:“好得很!我没意见!” 说完,脸又恢复成了标准的“死鱼脸”,心里那点小九九,比深海里的宝藏还难探。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俩大佬——黄嵩山和武德之,那默契简直比老夫老妻还深。 雍平这地界儿,他们俩的势力那是杠杠的,以前斗得跟斗鸡似的,现在倒好,好像突然找到了共同语言,这背后肯定有厉正刚的手笔。 果不其然,武德之一表态,其他常委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戈赞同。 张天云扫了一圈,嘿,就王平和纪委书记杨杰俩哥们儿沉默是金,不过也没跳出来反对,算是默许了吧。 “厉县长啊,您也来两句呗!咱们都是直肠子,有啥说啥,别藏着掖着!”黄嵩山笑眯眯地看着厉正刚, 那眼神儿,就像是在说:“来,我给你搭个台,你唱不唱?”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厉正刚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怎么烧呢,前几次常委会都是“沉默是金”的代言人,大家伙儿对他还都是雾里看花。 不过,从他提拔张天云那手笔来看,这家伙肯定不是吃素的。 这不,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听他的高论呢。 黄书记这招儿,说实话,有点儿欺负人了。常委们都表态完了,才轮到厉正刚,这不是明摆着要给新县长来个下马威嘛! 看来黄书记对厉正刚提拔青年干部这事儿,心里还是有点儿小情绪的。 毕竟,县委这块地盘儿,黄书记那是根深蒂固。 厉正刚一来就搞这么大动静,黄书记脸上能不挂彩吗? 不过,厉正刚提拔张天云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给自己选个秘书嘛。 武德之这副县长都有秘书,厉正刚要个秘书,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黄嵩山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认了。 而且啊,这秘书还得有个响当当的行政级别,武德之的秘书那是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兼任的,张天云的级别自然也得照着这个来。 可雍平县的县政府办公室,那基本上是“有名无实”,这事儿,啧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厉正刚心里跟明镜似的,断定常委会那帮哥们儿绝对不敢把张天云放飞到县政府办公室去。 你想啊,张天云要是一过去,那不就等于披上了政府的虎皮,摇身一变成了山大王嘛! 厉正刚自己可是政府这边的一把手,万一张天云在那边搞出点啥风吹草动,县委那边可就得头疼怎么驯服这匹野马了。 嘿,厉正刚这一招,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效果杠杠的,连黄嵩山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头那个惊讶啊,就跟吃了惊喜蛋糕似的。 厉正刚悠哉游哉地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黄书记这安排,简直是天衣无缝,不过嘛,小弟我还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这春运啊,保障工作啊,都是咱们的心头肉,不能有一丝马虎。 我来雍平这一个多月,跟这里的山水还没怎么混熟呢,这次春运和保障工作,就让我来挑大梁吧!” “一来呢,我可以趁机摸摸雍平的底,跟各部门的大佬们套套近乎,联络联络感情。 二来呢,我也想在咱们雍平的老百姓面前混个脸熟。 你们想啊,我这新县长来了一个多月,愣是没在乡亲们面前露个脸,我这心里头啊,比吃了黄连还苦!大家觉得咋样?” 张天云在心底给厉正刚竖了个大拇指,暗赞这家伙手段高明,简直就是厚黑学的活教材。 厉正刚这一手,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自降身价,实际上暗藏玄机,那话里话外的,都是套路啊! 厉正刚这所谓的“个人请求”,听起来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一县长在常委会上居然这么说话,简直了! 但话说回来,能进常委会的,哪个不是精明强干的主儿?厉正刚这话里的潜台词,明摆着就是逼黄书记重新考虑工作安排嘛! 他一提要去视察春运和保障工作,别人就是想反对也得掂量掂量。 你反对?那就是不支持县长同志尽快熟悉县情,不想让县长在老百姓面前露脸呗! 你这不是明摆着要给县长穿小鞋,让县长在雍平混不下去嘛? 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谁都得吓得直哆嗦。 果然,厉正刚这话一说出口,黄嵩山的脸色就僵住了,武德之虽然表面上没啥变化,但心里头也是暗暗嘀咕: 这厉县长,可真不是吃素的! 这几句话一出,简直是给大伙儿的心来了一场“龙卷风袭击”,看来不跟着他的节奏起舞是不行了。 本来嘛,今天常委会上的议题都像是“小猫咪打盹”——轻松愉快,谁去抱抱困难群众的大腿,谁去水电局遛个弯儿,都不过是“左手摸右手”的事儿。 可厉正刚同志偏偏要来个“老虎下山”,硬气得很,为啥?还不是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常委会这气氛营造的重要性。 你想啊,领导班子开会,那模式就跟咱们吃火锅一样固定,要是今天黄嵩山和武德之这俩哥们儿“心有灵犀一点通”了,那以后常委会上大家伙儿还不都得跟着他们的节奏“涮羊肉”? 厉正刚可不想自己成了“漏网之鱼”,被晾在一边。 所以,他这是要来个“敲山震虎”,告诉大伙儿: 雍平这地界儿,可不是黄嵩山和武德之俩人的“二人转”舞台,我厉正刚可是组织上亲封的“一县之长”,想在常委会上搞“一言堂”,哼,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堵上! “哈哈,老厉啊,我本来还想着你新来的,得慢慢‘热热身’,一步步来呢,没想到你小子是个‘急性子鞭炮’啊! 行吧,既然你这么主动请缨,那这方面的工作就交给你这位‘急行军’了! 黄月娥(宣传部长)、陈云成(统战部长),你俩就跟着厉正刚同志,一起把这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 黄嵩山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满面”,仿佛在说:“看,咱们这常委会,多和谐!” 第16章 父母的忧心 晚上八点,张天云像只被榨干了电池的遥控器,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中。 常委会的战火硝烟刚刚散去,身为秘书的他,又不得不变身成协调大师,跟各部门的大佬们斗智斗勇,只为妥善安排厉正刚大佬接下来的视察行程。 这一整天,他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得都快吐血了。 “妈,我肚子都饿扁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呗!”张天云一进门,就像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沙发上,开始大声嚷嚷。 “哟,你还知道回家啊?说说看,你这一天到晚都在忙活啥?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尹素娥一边唠叨,一边从厨房探出头来,满脸的不高兴。 张天云选择沉默是金,毕竟自己调入县委办公室这档子大事儿,还没跟家里人透露呢。 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这场政治大冒险上,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妈,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忙啊。当政培训是结束了,可县委又给我们安排了新任务,得配合各部门抓好春节前后的稳定和保障工作。 所以啊,年前年后都得忙得团团转!”张天云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解释道。 “啥?都忙?那你相亲的事儿咋整?你姨姨都跟人家姑娘说好了,你可不能放人家鸽子啊!”尹素娥一听,顿时急了。 张天云偷偷瞄了老爸张德年一眼,没敢乱发牢骚,沉吟了半天才说道: “我这不是想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吗?我也想尽快调到城里来,不然总窝在那个山旮旯里,相亲也是白搭啊。” 尹素娥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张天云的手问道: “天云啊,你说的是真的吗?妈我也不指望你能进城,只希望你能离开栗子坪那个山窝窝就好,哪怕在燕山乡也行。你跟妈说实话,这次你有戏吗?”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如果爸妈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混进县委大院了,那表情肯定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不过转念一想,他连忙说道:“妈啊,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是啥人?那可是从小到大的学霸啊!你得对你儿子有信心才行!” “学霸、学霸,这年头学霸有个啥用?你看辛刚和贺均,他们也是跟你一起考公务员的,现在人家……”尹素娥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打断了。 话说张德年老爷子,一脸无奈地对着自家儿子张天云摇着头,就像是在对着一块顽固的石头讲道理: “你看看,那些当年成绩被你甩几条街的同学们,现在都混成了副科小领导。 我早就跟你念叨过,咱们家没有祖传的官帽,你妈和我都是平民百姓,劝你别往那政坛的火坑里跳,你就是不听!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哼哼!”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老爸这悲观主义思想,简直能绕地球三圈。也难怪,一辈子都没接到组织“爱的呼唤”,这心态能不消极嘛! 不过,老爸那牛脾气他是了解的,这些话要是从他嘴里蹦出来,那家里就得上演一出“父慈子孝”的大戏了。 张天云只能暗暗腹诽,脸上还得陪着笑。 这时,尹素娥女士登场了,她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心疼的语气说道:“老头子,你就别在那儿‘念经’了,天云都已经这样了,你再念紧箍咒也没用。 对了,你班上那个周进,不就是环保局周局长的公子吗? 咱们能不能动动脑子,跟周局长那边套套近乎,把天云调到环保局去,哪怕先从扫大街干起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连忙摆手加摇头,生怕这话题越扯越远:“哎哎哎,爸妈,你们就别为我操心了,我这事儿自己能搞定。 妈,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顿丰盛的‘心灵安慰餐’,您看能不能先让我填填肚子?” 尹素娥一听,眉头一皱,嘴上数落着:“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一提正事你就躲,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女朋友没影儿,事业也原地踏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但手底下却不含糊,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一碗香气扑鼻的炒饭就摆在了张天云面前。 张天云心里那个暖啊,他知道,父母这是恨铁不成钢,但那份爱却是实实在在的。 家里偶尔的小吵小闹,反而让这个家更有温度。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哪天自己飞黄腾达了,一定得让爸妈过上皇帝老子般的日子! 饭后,张天云明智地选择了逃避战术,脚底抹油溜进了卧室。 刚在书桌前坐稳,电话就响了,那头传来陈迈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震耳欲聋: “张天云,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儿,连我这个铁哥们儿都不说一声,你几个意思啊?” 张天云一听,连忙赔笑:“哎呀,陈哥,我这不是考虑到你交警队长日理万机嘛,现在又是春运高峰期,你忙着指挥交通,我这点小事儿哪敢打扰你啊! 再说,这事儿来得太突然,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 “所以嘛……”张天云的声音细若蚊蚋,仿佛生怕被风给吹跑了似的。 “哈哈,你就别逗了!你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来来来,老实交代,这次是怎么搞定县长秘书的? 啧啧,你这可真是平时不吭声,一吭声就震天响啊!” 陈迈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仿佛亲眼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你就饶了我吧,我这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是祸是福还两说着呢! 你就赶紧给我积点口德,多拜拜菩萨保佑我吧!” 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这官场啊,真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 你看武志强他们提拔那会儿,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轮到自己了,这动静大得跟拆迁现场似的。 看来,关系这东西在官场里,比那老北京的糖葫芦还甜,自己这没根没基的,一不留神就成了“模范”,简直比中彩票还让人头疼。 “嗯~~看你小子还算清醒,没飘到天上去。 县委那潭水深着呢,你得时刻小心,别一不小心就被淹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回可是真的火了,张天云这三个字,现在在雍平官场那可是如雷贯耳,年轻干部的标杆啊! 你这模范当的,压力山大吧?”陈迈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猴戏。 张天云心里那个苦啊,只能暗暗摇头。 这官场啊,还真是够特殊的。别人的提拔都像是秋天的落叶,悄无声息;自己的提拔呢,就像是夏天的雷阵雨,轰轰烈烈。 看来,没背景的自己一上位,就成了众矢之的,招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一不小心就成了“模范”,这感觉,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啊。现在咱俩都忙得跟孙子似的,等过了这阵风头浪尖,咱们再好好聚聚,到时候再吹吹牛b,咋样?” 张天云说完,感觉脑子跟被搅和过的面糊似的,乱得一团糟。 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捋一捋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头绪,可没心思跟陈迈在这瞎扯皮。 陈迈也是个大忙人,两人又瞎扯了几句,就各自挂断了电话。 张天云往床上一倒,感觉自己累得像条刚从田里爬出来的泥鳅。 可是呢,这身体是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满脑子都是今天常委会上的那一幕幕。 直到今天,张天云才算是真正踏进了官场的大门。 想想以前自己在栗子坪那小地方,整天就是下乡、送文件、办公室打杂啥的,跟“官”这个字眼那是八竿子打不着。 今天的常委会啊,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那个武德之,盛名之下无虚士啊!人家能在雍平呼风唤雨,那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官气,杠杠的!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子无形的压力,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除了武德之以外,还有那个县委副书记兼副县长王平,也是让他印象深刻。 下班以后,张天云特意查了查资料,这一查可不得了,原来王平的背景深厚得跟那老树根似的。 他的舅舅啊,竟然是邻市武陵市的市委书记! 这关系网,比蜘蛛网还密集呢! 张天云眨巴眨巴他那双慧眼,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断定王平这家伙来雍平啊,纯粹就是来“走过场,镀镀金”的。 提拔?嘿,那简直是板上钉钉,比吃饭还准时的事儿! 你看王平,那派头,那步伐,简直就是“未来之星”的代言人嘛。 走到哪儿,都是自带光环,连空气里都弥漫着“升职加薪”的香气。 雍平这儿啊,不过是他的一个临时舞台,等他转一圈,镀完这层闪闪发光的金,嘿,那可是要直冲云霄,飞黄腾达的节奏!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啊,就像是提前看到了王平坐在高高的办公室里,喝着小茶,悠哉游哉地指挥着千军万马。 这提拔啊,简直就是王平的囊中之物,拿得稳稳当当,跟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所以啊,张天云暗暗琢磨着,自己得赶紧跟王平打好关系,万一哪天人家成了“大佬”,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混个脸熟不是? 这职场啊,就像个大秀场,有时候,跟对人,可比什么都重要! 第17章 官场冒泡首秀 王平这家伙,一到雍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低调得跟只隐形猫似的。 武德之和黄嵩山那俩大佬,他愣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在县委大院里,他就像个被遗忘的角落里的老好人,话都不带多说的。 可张天云这家伙,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他琢磨着:“嘿,这年头,哪个年轻干部不想快点搞点政绩,好往上升迁啊?王平这家伙,难道真的是天生淡泊名利?要真是这样,他还混什么官场啊?直接出家当和尚得了!” 所以,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王平这低调啊,不过是憋着劲儿等机会呢,毕竟黄嵩山和武德之在雍平那是根深蒂固,王平想单枪匹马跟他们干,那可得有副铁齿铜牙才行。 张天云这么一想,心里头就跟拨浪鼓似的转开了:“嘿嘿,我能看出来,厉正刚那哥们肯定也能看出来,说不定俩人私下里还已经勾搭上了呢!再瞅瞅昨天王平在常委会上对我那态度,我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厉县长啊,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看来我站你这边还真没站错!”张天云自言自语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厉正刚就在宣传部长黄月娥、统战部长陈云成,还有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张天云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开始了对各职能部门的“巡视之旅”。 这行程啊,还有陪同人员,那可都是张天云一手安排的。除了领导大人们,张天云还特意把自己在县委办公室的几个“小喽啰”给带上了,目的嘛,自然是撑场面,显得咱这阵仗大! 还有县电视台、县广播台的一帮记者,也被张天云给调了过来,那阵仗,简直是“前呼后拥”,走到哪儿都威风凛凛的。 这次视察啊,对厉正刚来说,那可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次“闪亮登场”;对张天云来说,也是同样的重要。 所以啊,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这次机会可得抓住了,得好好摸清各路关系,跟县里各职能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混个脸熟,为以后的工作打好基础。” 张天云选择的第一站就是公安局及其下属的巡侦大队和交警大队。 他这选择啊,那可是有讲究的: 一来春节期间公安局那是责任重大,得好好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在岗在位; 二来嘛,最近陈云山和武德之走得那叫一个近啊,不过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陈云山那可是上任梁书记提拔的,跟武德之走得近,也不代表他就一定站队了。 于是啊,这场“低调风云”就在雍平公安局拉开了序幕,至于后面会怎么发展,咱们啊,就拭目以待吧! 话说张天云,这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和武德之走得近,八成是想在梁书记“退休”后,给自己找个新大腿抱抱。 所以,张天云心里的小九九是:陈云山这家伙,还是有拉拢价值的嘛! 再来说说张天云和陈迈这对好哥们儿,那感情深得跟亲兄弟似的。让厉正刚县长的第一站就去公安局,那可是给足了兄弟面子,也让陈家父子明白,厉县长对公安局那是相当重视的。 当然啦,这里面还藏着张天云对陈云山的一点小敲打,嘿嘿,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云山这老狐狸,官场上的套路他可比谁都清楚。他哪能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所以接待工作那是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拉了几十个一线干警来当“观众”,一起听厉县长的“训话”。这考察嘛,愣是被他整出了阅兵的气势! 趁着厉正刚训话的机会,陈云山悄悄溜到张天云身边,低声说道: “天云啊,陈迈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想让你来我这边呢!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多虑了,你现在的身份,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喽!” 张天云一听,赶紧恭敬地回道:“陈叔,你这是说的哪儿话?我和陈迈那可是铁哥们儿,他为我的事没少操心,我都记着呢! 这次我去县委也是临时决定的,自己都没想到呢!这都是多亏了厉县长和黄书记的慧眼识珠、大胆任用!” 陈云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是铁了心要跟厉正刚混了。 他眉头一皱,张天云的一句“陈叔”又把他拉回了现实。张天云和陈迈的交情,那可不是秘密。现在张天云成了县长的秘书,外人会怎么看陈家父子? 而且,厉正刚考察的第一站就是公安局,武德之他们又会怎么想? 一想到这些,陈云山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张天云这小子给“坑”了一把。 于是,陈云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天云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也是一样。 不过嘛,随着年纪的增长,我也逐渐明白了方向的重要性。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啊!”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感动啊!心想陈云山这老狐狸能对自己说这些,那肯定是把自己当自己人了。不过嘛,他这话里话外的,是不是也在担心厉正刚的能力呢? 嘿嘿,这官场上的事儿,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陈大爷,咱们可都是党的忠诚小分队,有时候啊,就像是被大风卷走的树叶,身不由己嘛! 不过呢,咱们得对组织有信心,理解组织的苦心,最重要的是,得给党和人民做点实事,这样咱们的仕途才能像高速公路一样宽广,您说是吧?” 陈云山一听,脸立马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琢磨着张天云这话里有话啊。 他这是在说厉正刚是组织派来的“钦差大臣”,那组织为啥偏偏派他来呢?还有,这领导班子一换血,咱们得赶紧擦亮眼睛,认清谁是老大,赶紧干点成绩出来,不然啊,到时候别说黄花菜了,连菜汤都喝不上! 陈云山偷偷瞄了一眼厉正刚,只见厉县长正跟手下们谈笑风生,那神情,那姿态,简直就是“大佬”范儿十足,关键是,人家那张脸,嫩得跟小伙子似的! 陈云山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前几天自己还特意去问了老领导关于厉正刚的底细,结果老领导也是支支吾吾的,难道说这哥们儿后台硬得跟金刚石似的? 张天云看着陈云山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心想:今天这火候差不多了,再逼下去就得炸了。于是,他笑眯眯地说: “陈大爷,厉县长那边咱们就先到这儿吧,咱们也该撤了!呆会儿他还得去水电局视察呢,日程排得满满当当的!” 陈云山机械地点了点头,跟在张天云屁股后面往前走,心思早就飘到外太空去了。 张天云这话,简直是给他来了个头脑风暴,把他的心搅得跟乱麻似的。 一上午在公安局转了一圈,厉正刚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水电局、公路局。 本来厉正刚这次就是来慰问一下,督促各部门做好春节的安全保障工作,需要去的地方并不多,可张天云愣是给他安排了十几个部门,连环保局都给拉上了。 厉正刚呢,人家大气,没说啥,县长不开口,谁敢多嘴? 于是,这一行人,连着跑了六天,县里的主要单位都跑了个遍,直到县委放假前一天,张天云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这一趟下来,厉正刚是在全县人民面前狠狠地刷了一把存在感,而张天云呢,也是收获满满,整个雍平县城副科以上的干部,都跟他混了个脸熟。 特别是厉正刚每次出行,都得跟他商量商量,这视察的路上,俩人那是“并肩作战”,感情深得跟亲兄弟似的。 张天云现在简直是厉县长的“影子先生”,就连宣传部长都得时不时给他挪挪窝,生怕挡了这位大红人的道儿。 你说这张天云吧,名义上还是个副科级的小角色,但谁要是真把他当副科对待,那简直就是睁眼瞎! 那些局长啊、书记啊,一见到他,立马儿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毕恭毕敬地喊他“张主任”,那态度,比见到亲爹还亲呢! 所以说啊,这次考察活动,简直就是张天云在雍平政坛上的“首秀”,他这“处子秀”一出,那可是惊艳四座,让人刮目相看。 估计以后啊,张天云这名字,在雍平可就得是响当当的了! 第18章 春运涨价 农历腊月二十六日,县委与县政府的大门缓缓关闭,宣告着一年辛劳的暂时落幕。厉正刚,身为武德市的居民,一早便携着行囊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而张天云,这位数月来始终紧绷着神经的基层干部,也终得片刻喘息。 张天云心中首个念头便是前往栗子坪乡,那个他工作两年的地方。青干班学习两个月来,他未曾踏足那片土地,那里还留存着他的简陋居所。 如今,工作调动已尘埃落定,他急需取回遗留在那里的行李。 他步入县汽车站,环顾四周,只见人头攒动,喧嚣不已。 正值春运高峰,加之山路崎岖,车辆有限且严禁超载,致使乘车成为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张天云在车站内徘徊了近一个小时,却始终未能觅得一个座位。 他心中暗叹,身为普通百姓,出行之难可见一斑。 春运,这个年年被提及的词汇,虽县里屡屡强调要做好保障工作,但落到实处,却往往难尽人意。 正当他欲转身离开售票大厅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入耳中。 “喂,同志,不是说春运期间票价涨幅不得超过百分之十五吗?怎么现在票价翻了一番还多?” 张天云循声望去,只见一群民工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位身着制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显然是车站的工作人员。 “对啊对啊,我们也都听说了,你们这也太过分了。”周围的人群纷纷附和道。 张天云走近一看,只见那些民工衣着朴素,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他们正试图与那位工作人员理论,而后者则显得极不耐烦。 “你们嚷嚷什么?想闹事吗?有车坐就不错了,还嫌贵?嫌贵就别坐啊!”制服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车站内回荡。 他这一吼,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有几个胆小的乘客已经开始退缩,但仍有两位领头的民工坚持着。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们就知道要钱,现在春运的客车都被你们垄断了。我们不坐,怎么回家?你们这是要赚黑心钱啊!这一趟车坐下来,我们得干半个月的活才能挣回来。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哎哎,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别人都能坐,就你坐不得?我告诉你,就是这个价!你爱坐不坐,不坐就滚蛋,别在这里捣乱,影响了车站的秩序!”制服男子双眼一瞪,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是谁的老子?你……” “你,再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一位年轻小伙的怒气如火山般爆发,言辞间夹杂着粗鄙之语,显然已失去了理智的束缚,“我若再听见半个不敬的字眼,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那身着制服的中年人闻言,脸色骤变,连退数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 他气息急促,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愤然扭头,向着空旷的车站大厅高声呼喊:“车站派出所的人呢?为何此刻不见踪影?” 他的呼喊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片刻之后,两名身着警服的民警从车站外匆匆赶来。 “张所长,你可算来了!”制服中年人急切地迎上前去,“请务必处理这些滋事之人。” 张所长步入大厅,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地命令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随后,他转向那位带头滋事的小伙,语气严厉地说道:“至于你,今日这车你是别想坐了。你竟敢在公共场所动手打人,这已经是严重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不让我坐车,我怎么回家?”小伙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愤怒。 “那与我何干?”张所长冷哼一声,“没把你直接拘留就不错了,你竟敢在车站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是胆大包天!” …… 张天云眉头紧锁,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心中暗自思量,是否应该出面干涉。 他深知,汽车站这潭水深不可测。 雍平县作为贫困县,春运期间的客车运输几乎被垄断,汽车站更是国营企业,其内部管理层与县政府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己若贸然介入,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未必能讨得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若不出面,他又觉得难以自洽。毕竟,他身为县委的一员,若任由下面的人如此胡作非为,实在是有违他的职责与良知。 他心中犹豫不决,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咦,这不是张主任吗?”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天云扭头一看,原来是上次在金色世纪与陈迈一同用餐的交警队中队长王强。 “哦,是王队长啊。”张天云语气淡淡,但脸色却显得有些阴沉,“你不是交警队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强心中一阵忐忑,他觉得张天云此行是与县长一同视察春运工作。 此刻张天云突然出现在车站,他心中不禁暗自揣测其中的缘由。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局里春运期间人手紧张,所以就安排我带人负责车站的治安工作了。” 一念及此,王强脸色骤变,他猛地转向那位张所长,语气严厉地吼道:“你,还不快按照条例处理此事!别让张主任看笑话!” \"诸位此举意欲何为?可有详尽了解事态全貌?怎可贸然将辛勤劳作的农民兄弟逐出车站?\" 王队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张所长及其身旁的两名工作人员一时愕然,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应答。 \"你们二人还愣在此处作甚?速向这位兄弟致歉!他不过是就车票价格与车站进行合理交涉,你们缘何横加干涉?\" 见二人呆立原地,王强语气更加严厉,目光如炬。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道这王强真是狡黠异常,寥寥数语间便巧妙地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罢了,罢了,王队长,莫要再责怪他们,让他们暂且退下吧。\" 张天云的声音冷冽,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 张天云一开口,众人不由自主地聚焦于他,尤其是那些农民工,虽显懵懂,但张所长与另一名干警却已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那位身着制服的男子——陈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陈科自然识得张天云,不久前厉正刚率队巡视汽车站时,他作为副站长亦在场。 厉正刚曾就春运票价问题作出明确指示,涨幅不得超过15%,并要求车站严格执行。 然而,政策虽好,执行却难,最终春运票价依旧翻倍,只是形式稍作变换,实质未改。 \"啊,张主任,您好!这……这完全是场误会,误会啊!\" 陈科言辞混乱,语无伦次。 \"陈站长,\" 张天云语气平淡,却字字掷地有声,\"春运客运之事,县委县政府已向百姓许下承诺。处理此事,我望你们能深思熟虑,力求兼顾各方,毕竟这关乎政府的公信力。\" 张天云深知春运利益链之复杂,各级政府均有牵涉,因此只能以敲打为主,点到即止。 陈科闻言,冷汗涔涔而下,张天云此言,无疑是将县委县政府置于风口浪尖,暗指车站如此收费,实则是让县委县政府背负骂名。 这顶帽子,又有谁能承受得起? 第19章 想当年我和他爸搞对象那会儿啊… 陈科,一个在车站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对于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早已游刃有余。 此时,他很为难。 若张天云直接下令要求降低票价,他自信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对各方利益的深刻理解,巧妙周旋, 因为春运涨价的背后,不仅仅是车站的独家盛宴,镇政府、公安局乃至县委大院亦参与其中,共享这份利益蛋糕。 他甚至有把握搬出背后的支持者,给予对方有力的回击。 然而,张天云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老练与智慧。他并未急于下达任何具体指示,而是先给陈科扣上一顶帽子,随后以一句“统筹兼顾”的措辞,既显得高深莫测,又让人无从反驳。 若降价,则陈科与站长均无权擅自决定,一旦降价导致上级利益受损,车站无疑将成为众矢之的,与张天云毫无瓜葛。 反之,若不降价,张天云又可能将此事闹大,或是利用政治斗争的契机将其曝光,届时车站又将首当其冲,成为替罪羊,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佬们则能轻易与车站撇清关系。 “这个统筹兼顾,用得真是妙啊!”陈科在心中暗自赞叹道,“难怪张天云年纪轻轻便能平步青云,其为官之道的确令人叹为观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陈科终于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对众人说道:“农民兄弟们,这是一场误会,想必是下面的工作人员疏忽所致。请大家前往售票窗口重新购票,我会确保此事得到妥善处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副站长的威严与决心,心中已有了计较:无论后续如何处理,这批票必须更换,否则一旦当众扫了张天云的面子,自己的日子将举步维艰。 那些农民工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对张天云的感激与敬畏。 他们心想,这位年轻人必定是位大官,或许是县里的领导,否则怎能一句话就解决了大家的燃眉之急? 张天云见状,微笑着对人群说道:“农民兄弟们,请去换票吧!愿大家都能顺利回家,过一个团圆美满的新年。 刚才陈站长已经表态,这是站里的疏忽,给大家带来了不便,我在此再次向大家致以诚挚的歉意。”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笑声,老百姓的心总是那么容易满足。 车票问题一旦解决,先前的烦恼便如过眼云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在场的众人纷纷投以满含感激的目光,聚焦在张天云身上。 然而,张天云内心却暗自惭愧,他深知自己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对于春运票价这一棘手问题,单凭他个人的力量无疑是难以撼动的。 想到这一点,他的兴致顿时消散,连原本打算乘车的念头也烟消云散,只觉怏怏不乐,准备黯然返回家中。 就在这时,陈科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迎了上来,略显局促地说道:“张主任,您这次莅临车站,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呢?我们也好提前做些安排,好好接待一下您……” 张天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我这次来车站,其实只是为了找个人,并非什么正式的考察。 眼看年关将至,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你们还是继续忙你们的吧,我先走一步了。” “这可不行,张主任!”陈科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您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再走。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晓尔山庄,您可无论如何得赏脸啊!” 张天云转头看向王强,只见他的神色也是这个意思。 张天云心中不禁暗暗发笑,春运期间车站如此繁忙,如果自己留下来吃饭,恐怕心里会过意不去。 想到这里,他神色一正,说道: “陈站长,吃饭的事情就免了吧。以后吃饭的机会还多得很,现在正值春运期间,大家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工作上,你们说是吧?” 陈科一听这话,顿时神色尴尬。 张天云的话他无从反驳,但如果不请这顿饭,他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此情景,张天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跟王强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告辞离开了车站。 刚走出车站没多久,两声清脆的喇叭声便在张天云耳边响起。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辆白色本田雅阁缓缓驶来,在他面前稳稳停下。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耿霜那张娇美的脸庞。她今天穿着一袭合身的冬装,两腮微微泛红,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更显得娇媚动人。 “张主任,您这是要去哪儿呢?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耿霜关切地问道。 “哦,耿姐你好!”张天云微笑着回应道,“我刚才到车站转了转,本想去栗子坪的,可惜春运车票太紧张,我没能赶上。” “呵呵!”耿霜闻言娇笑连连,显然不太相信张天云的话。 毕竟,作为县委办副主任的他,怎么会连一张车票都买不到呢?再说,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去哪里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县委的常规出行中,专车接送早已成为惯例,鲜少有人会选择搭乘公共客车。 耿霜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向张天云提议道:“张主任,如果您真打算前往栗子坪,我们公司恰好有一辆货车要前往那里运送蔬菜,不如您搭我们的顺风车如何?” 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 张天云并未过多思索,一听有前往栗子坪的便车,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爽快地回应道: “那太好了!我正为交通问题发愁呢,你公司的车何时出发?我正好可以搭个便车。” 耿霜微微一愣,她原本只是想逗逗张天云,未曾料到他会真的接受这个提议。 一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作为一位心思玲珑、机智过人的女性,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稍作思考后说道: “车子嘛,下午出发。您下午等我电话,好吗?” 张天云点头应允,这样一来,他的出行问题便得到了解决。 随后,耿霜又提出送他回家,但张天云以家就在附近为由,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对于上次的事情,他心中仍有些不快,总感觉被这个女人算计了一番。 下午时分,张天云正于房间内潜心研读资料,突然听到父亲在客厅呼唤他。 他起身走出房间,神色一变,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耿霜竟与他的母亲尹素娥相谈甚欢,气氛热烈异常。 他眉头紧锁,心中暗想:耿霜为何会突然到访? 更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母亲看向耿霜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欣赏,那种眼神,分明就像是婆婆在审视未来的儿媳一般。 “咦?耿姐,你怎么会来这里?”张天云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不欢迎吗?”耿霜娇笑着回应道, “你不是说要去栗子坪吗?我下午刚好要去那边考察蔬菜基地,所以就顺道来看看你了。” 她的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的尴尬。 张天云心中暗自嘀咕:“不是说好的是拉菜的货车吗?” 然而,在这种场合下,他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表露出来。 再一看母亲那略带责备的眼神,他只能无奈地苦笑。 “快去收拾东西吧,人家都等你半天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尹素娥略带嗔怒地说道。 显然,她对张天云刚才的态度感到不满。 随即,她又换上一副笑脸,对耿霜说道:“您别介意啊,我家天云就是心眼实,说话不知道轻重,跟他老爸一个德行。想当年我和他爸搞对象那会儿啊……” 第20章 坐美女便车 尹素娥那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张天云听得是头皮发麻,心里直呼“救命”。 他慌里慌张地抓了几样东西往包里一塞,赶紧打断道:“妈,咱打住吧,再不走,到栗子坪天都黑了!” 尹素娥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恋恋不舍地闭上了嘴。 不过,她对耿霜的热情可是丝毫未减,反倒是更加热烈了。 耿霜呢,也是游刃有余,举止得体,既不过分亲昵,也不失礼貌,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到了楼下,张天云的父母还亲自送他们出门。 一眼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本田雅阁,老两口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在他们这个小县城,能开雅阁的,那也算是有点头脸的人物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臭小子啥时候这么出息了?找了这么个有模有样的女朋友。 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担心。瞧瞧耿霜那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自己儿子能配得上她吗?这段姻缘能顺利吗? 当然,这些心思张天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觉得耿霜真是个八面玲珑的高手,什么考察蔬菜基地,八成是随口编的,找他拉关系才是真格的。 要是她知道自己在县委办那尴尬的处境,还会不会这么热情?张天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我这么冒昧地去你家,你不会介意吧?”耿霜上了车,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笑着问。 “介意?我哪敢啊!搭了你的顺风车,还对你有意见,那我成什么人了!”张天云打趣道。 耿霜斜了他一眼,眼神里满是媚意,脸上也泛起了一抹红晕:“你还没女朋友呢吧?我看阿姨他们挺着急的,你可得加把劲儿哦!” 张天云干笑了几声,心里暗暗后悔:怎么坐到了前座呢?跟一个美女聊女朋友的事儿,这气氛确实有点微妙啊! “这个话题咱就先放放吧。你本来不是计划明天去栗子坪吗?”张天云赶紧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本来是打算明天的,但听说你要去,我就临时改了行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耿霜好奇地问道。 “嘿,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故意讨好你吧?” 耿霜眨眨眼,直接了当地问道。 张天云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耿霜的直率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愣了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讨好我?你可是雍平的大红人,连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你都得客气三分,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你一天得见好几打吧?你不拿我开涮我就阿弥陀佛了,还讨好!” 耿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显然,张天云的回答很对她的胃口。她发现,张天云这个人还挺直爽的。 “雍平的官场里,像你这样有趣的人可真不多了。”耿霜笑眯眯地说,“难怪大家都说你是雍平的‘独行侠’,还真是别具一格呢!” “哦?是吗?”张天云耸了耸肩,“那他们可真是抬举我了。我这人性格就这样,活了大半辈子,最近才有人说我是‘独行侠’,这也够逗的。” 耿霜转头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人,我还真有点看不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厉正刚一到雍平就提拔了他。凭我对官场的了解,这种提拔可不是随便能有的。 厉正刚如果不是看重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张天云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每次跟他打交道,我都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平凡。他说话直截了当,风趣幽默,一点老官场的气息都没有,简直就像个邻家大哥哥。 最让我奇怪的是他的那份从容和淡定。我见过的年轻干部多了去了,他们要么就拼命巴结我,企图跟我拉关系;要么就夸夸其谈,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像武志强那样的,还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 可张天云偏偏是个例外。他在我面前表现得非常自然、轻松,好像我就是个普通女人一样。 他彬彬有礼,但绝不啰嗦。难道他不知道跟我拉近关系的好处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啊,上次他无意间撞见了武志强和我的谈话,可事后他居然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他看不出我和武志强之间那点微妙关系吗? 哎呀,这个绯闻还不够劲爆吗?他背后站着的是厉县长呢,随便找个借口给武家敲打不就好了嘛!难道他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耿霜在那儿天马行空地想着,张天云呢,他的思绪也飘到了栗子坪。 昨天他给万国书打了个电话,说要回栗子坪看看,结果万国书二话不说,就把放假的日子给延后了一天。 这摆明了是在给自己送人情嘛!看来,万国书这是准备选边站了。 一想到万国书,张天云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焕发。 万国书可是正科级的老资格了,既然他这么有干劲,想要更进一步,自己何不顺手推舟,帮他一把呢? 找个机会,他和厉正刚商量商量,把万国书调到县里,让他当个科局的一把手。 这样一来,自己的阵营里又多了一个得力助手。 还有胡烈,他也是正科级,在栗子坪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按照组织规定,也是可以提拔的嘛。 自己何不把这些人都拉拢到一块儿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又开始替厉正刚明年的工作打算起来。 现在武德之和黄嵩山各霸一方,县里的科局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插不进去。这突破口可真是难找得很。 再说雍平的发展,现在也是遇到了瓶颈。 上一任梁书记捞政绩捞得太狠了,基础建设投资一年比一年多,县财政赤字都上千万了。 这一届政府要想保持稳定、促进增长,还真是有点头疼。 万亩茶园的收入,跟人家一条公路对gdp的贡献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政绩问题也是厉正刚得好好琢磨的。毕竟厉正刚和黄嵩山不一样,黄嵩山都快退休了,也不指望能提拔了,能把雍平掌握在自己手里风光几年就知足了。 可厉正刚呢,他最看重的就是成绩。没有成绩,贸然往上走,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张主任,你在那儿愣神儿想啥呢?”耿霜看张天云呆呆地望着窗外,忍不住问道。 “哦,没,没,我就是随便看看风景。这条路我可是跑了两年多了!” “怎么了?看你这表情,好像还挺舍不得的。你该不会还想经常跑这段山路吧?”耿霜笑着打趣道。 “是啊,确实有点舍不得呢。” “哎,这条路啊,我可是真真切切地踩过每一寸呢!”张天云悠悠地感慨着,眼神飘向了天边那抹淡淡的云彩,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 “瞧瞧你,活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目标明确,理想满满,就连看条路都能感慨万千。 我呢,可就惨喽,整天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瞎忙活,过一天算一天,连自己明天要飘向何方都不知道。”耿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张天云一听这话,赶忙刹住了话,他深知耿霜的不易。 那女人啊,刚结婚没多久,老公就撒手人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命运对她可真是不够温柔。 这种时候,要是再聊起人生啊理想啊,她心里头那点儿脆弱的小情绪,恐怕又要泛滥成灾了。 “话说回来,你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啊!连栗子坪那片地儿都插上了你的蔬菜基地的小旗子,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你应该偷着乐才对嘛!”张天云试图换个轻松点的话题,想让耿霜的心情也好起来一些。 可耿霜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张天云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免得又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于是,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车窗外的山路九曲十八弯,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耿霜机械地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缓缓前行。 而张天云呢,则是满脑子的心事,后来干脆就打了个哈欠,眼皮子一沉,进入了梦乡。 梦里啊,或许能暂时忘却这些尘世间的烦恼和忧愁吧。 第21章 得拉点人上去 “张主任,栗子坪到啦,赶紧醒醒吧!”迷迷糊糊之间,张天云觉得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耿霜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正离他超近,近得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一飘进鼻子里,张天云瞬间清醒了不少,赶紧直起身子。 耿霜没想到他突然坐起,两人就这么“嘭”地撞在了一起。 张天云还处在半梦半醒状态,倒是没啥反应,但耿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尴尬得不行,瞪了张天云一眼。 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她心里更害羞了,小声嘀咕道:“赶紧下车吧,到了。你这路况都能睡着,也是够厉害的!” “哦,这就到了啊!谢谢你啊,耿姐!” 张天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转头对耿霜说:“耿姐,你今天不回城里吧?要不,晚上就住政府招待所吧?” “嗯?我住那边合适吗?我可不是栗子坪乡政府的客人哦。”耿霜有些犹豫。 “放心吧!这事儿我来安排,招待所今天估计也没啥人,你先过去休息吧。我去办公室看看,万书记他们估计等急了。”张天云说完,就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栗子坪乡政府的大门走去。 “天云啊,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来来来,快坐!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去我家吃吧,尝尝你嫂子的手艺!”张天云刚迈进政府大门,万国书就远远地迎了上来,热情得不行。 张天云一愣,他没想到万国书不仅自己来了,还把胡烈、刘欢这些栗子坪政府的干部们都叫来了。 “哎呀,万书记,你们这是干啥呢?这么多人不会都是等我的吧?”张天云惊讶地问道。 “天云啊,你就别客气了。你现在可是咱们栗子坪的骄傲啊!进了县委大院,还不忘咱们栗子坪,我们等等你又算得了啥呢?”胡烈也迎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连忙摆手,说自己可不敢当。 然后,他一一和在场的众人握手,这些人他都认识,但说实话,有些人他并不是很熟。 哎,你知道吗?以前这家伙在栗子坪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小透明,不显山不露水的,谁也没把他当回事儿。 可如今不一样了,人家身份大涨,成了县长秘书,厉县长身边的红人一号。 现在大家对他,那态度,热情得跟火似的,就算心里有点小嫉妒,也得藏着掖着,脸上绝对不能带出来。 谁敢得罪他啊,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指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工作的事儿咱们明天再聊,今天时间不早了,咱就喝酒吃饭。来来来,小刘,你先去我家跟嫂子说一声,说我们快到了,让她准备准备。”张天云和众人打完招呼后,万国书就笑眯眯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想笑,哪有什么工作啊,他就是来栗子坪拿行李的,结果被万国书这么一整,好像他来视察似的。 那些等了一整天的人,估计大部分到晚上都捞不着饭吃,毕竟栗子坪的干部那么多,万国书家里招待,肯定不能全带上。 果然,万国书一说,有的人就很识趣地告辞了,只剩下乡长、副乡长、人大主席这几个主要干部陪着张天云吃饭。 看到这种场景,张天云心里挺有感触的,心想自己几个月前不也跟他们一样吗?难怪官场上大家都斗得那么狠,斗的不就是权嘛。 一旦你站得高了,你就可以高人一等,这种诱惑,谁能轻易抵挡得住呢? 万国书的老婆真是个勤快又热情的人,张天云他们到的时候,她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天云啊,来了乡下就别客气,栗子坪这地方没啥好馆子,只能在家里招待你了,你可别介意啊。”万国书笑着说。 “万书记,您这话就见外了,您可是我的老领导,跟我还客气啥。再说嫂子的手艺在栗子坪那可是顶呱呱的,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张天云也笑着回应。 万国书在心里暗暗点了点头,张天云现在的风头他当然知道,全县上下谁不知道啊,他是厉正刚的红人,跟以前那是大不一样了。 而且上了位还能保持这份谦虚恭敬,确实不简单。 哎哟喂,这顿饭可真是不简单呐! “来来来,都别客气,快坐下,老胡你们也别愣着了,咱这肚子可都饿得咕咕叫了,这儿讲究的就是个实在,别拘谨!”万国书招呼着大伙儿。 大伙儿一听,也就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 嘿,张天云这一瞧,自己竟然被安排在了主位上,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我可不能坐,你们别这样客气嘛!” 推来推去的,最后他还是硬挤到了胡烈旁边坐下。 这一坐,嘿,感觉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饭桌上的气氛那叫一个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嫂子啊,您这一天到晚地忙前忙后,可把我们心疼坏了,您也赶紧坐下来吃点吧!不然我们心里可真过意不去。”张天云看到万国书的老婆还在那儿忙活,连忙开口劝道。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你们吃得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万国书的老婆笑着回应道。 张天云转头看向万国书,打趣道:“万书记啊,我看你们还是得去县城安家,不然每次乡里来个客人,都得让嫂子这么累,这哪成啊!” 万国书一听,叹了口气:“唉,我哪有那福气啊!我在这栗子坪、燕山转悠了十五年了,想进城,难啊!” 张天云一听,哈哈一笑,拍了拍万国书的肩膀:“万书记,您这话可不对了。栗子坪、燕山这两个地方,那可都是硬骨头,您在这儿奉献了这么多年,组织上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再说了,您年龄也还不大,在雍平乡镇这一级的一把手里面,就属您资历最深了。现在雍平缺的就是您这种成熟稳重的干部啊!” 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张天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琢磨好了,厉正刚那边现在人手不够,自己得赶紧找几个靠谱的人。 虽然厉正刚现在势力还小,可能暂时用不上,但万一哪天机会来了,手里有人总比没人好啊!所以他故意这么一提,就是想试探试探万国书的态度。 万国书一听张天云这话,神色微微一变。 他当官这么多年,张天云那点小心思他哪能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该表态的时候了。 他也没啥大背景,要想再往上升,只能走点不同寻常的路子了。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就想过了。 第22章 美女老板来晚了 “天云啊,我这把老骨头现在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对啥进步不进步的事儿也没那么上心了。 但你这回提拔的事儿,可真是让我眼前一亮!在我们那会儿,这种好事儿想都不敢想,这说明现在的组织是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进步了! 我还特意召集了党委会议,就是想跟咱们干部们说道说道这事儿,也想让咱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再热血一把,多为党和人民出点力。”万国书感慨万千地说着。 张天云听着,心里暗暗赞同,万国书这话里话外的,明显就是支持厉正刚嘛,虽然他也知道厉正刚现在遇到的难处,自己暂时还没机会,但立场那是相当坚定。 “对头,天云,你是从咱们栗子坪走出去的干部,咱们都为你骄傲! 就盼着你能在县委那边大展拳脚,到时候咱们脸上也有光啊!”胡烈一看万国书表明了态度,也跟着凑了上来。 他比万国书年轻多了,对进步那可是满心期待。现在张天云成了县长的红人,他自然是要站在这一边的。 “好嘞!来来来,万书记,胡乡长,咱们一起举杯,今天我回到这老地方,能跟老领导、老同事们一起喝酒聊天,心里真是痛快!我先干了!”张天云端起酒杯,笑得合不拢嘴。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工作的事儿先放一边了,接下来该是酒桌上的较量了。于是大家开始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气氛热烈得很。 “天云啊,你今天是怎么来的?我接了两趟客车都没瞅见你人影呢!”喝到兴头上,胡烈突然问了一句。 “我啊?我本来是坐……”张天云刚说了个开头,突然想到了耿霜,这么晚了,她肯定没去蔬菜基地,自己搭了她的顺风车,却把她一个人扔在招待所,这有点不太地道啊。 “哎呀!坏了!耿总还在招待所呢!” “我今天是蹭了她的车过来的。”张天云说道。 “耿总?你说的是哪个耿总啊?”有人好奇地问。 “还能是哪个,就是晓尔山庄的那个耿霜呗。”张天云答道。 大家一听,都吓了一跳。 耿霜在雍平虽然不是当官的,但她在乡下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哪个领导不对她客客气气的? 一来是因为她有钱,到处投资;二来是她人脉广,号称雍平官场的活地图,她出面办个事,比乡党委书记还管用呢。 “哎呀,这可咋办?快,小刘,你赶紧去招待所把耿总请过来。”万国书着急地说,然后又转头问张天云:“耿霜这时候来雍平干啥呢?” “我也不清楚,她说要来看看这边的蔬菜基地,可能是嘉峪弯的那个吧。”张天云说。 “她不是把那块地卖给三和公司了吗?她……”万国书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他看耿霜是和张天云一起来的,肯定不是来看蔬菜基地的,那肯定是跟张天云有关。 于是他看向张天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张天云心里也是一愣,心想耿霜不会是专门送自己到栗子坪来的吧? 这不太可能吧!自己跟她也就见过一面,再说自己也没啥特别的,这种可能性应该可以排除。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是这么说的,可能是有别的事吧。”张天云干咳了一声,神色有些尴尬。 大家看张天云这么说,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刘欢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把耿霜找来了。 “哎呀,耿总!我们招待不周啊,今天这事儿有点失礼了,多亏天云提醒,不然我们就犯大错了。”耿霜一进门,万国书就笑着说。 耿霜微微一笑,不经意地瞟了张天云一眼,说道:“万书记,您太客气了,我已经吃过饭了。我就是过来拜访一下领导,你们不用管我。” “那可不行,我们每次去晓尔山庄都是你做东,现在你来栗子坪了,虽然这儿是穷乡僻壤的,但我们也不能不尽地主之谊啊。” “这真的太说不过去了!”胡烈赶紧凑上前说道。 耿霜还在那儿琢磨呢,张天云嘿嘿一笑,说:“都怪我,一见到老领导,跟哥几个一聊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耿姐,你就给个面子呗!吃了饭,坐下来喝两杯,不然我这都成栗子坪的千古罪人了。” 耿霜瞪了张天云一眼,刚才她确实对张天云有点小生气,但张天云这么爽快认错,她也不好再计较了。 毕竟在座的都是栗子坪的头头脑脑,这个面子得给。于是,她就没再推辞,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中途又有几个人来了,酒桌上的气氛更热烈了。山里头好酒不多,最好的也就武陵大曲,没多久,好几瓶就已经见底了。 耿霜的酒量真不是盖的,在座的每个人都敬了一杯,一圈下来,她足足喝了一斤。 喝完酒,她脸蛋儿微红,那双眼睛跟水似的,更亮了,再加上她那优雅的气质,哪个男人跟她面对面,估计都得心跳加速。 像刘欢这些年轻干部,一不小心就羞得满脸通红。 张天云也得承认,耿霜这种级别的美女,前世他也少见,不过见多识广的他,还是稳得住。 “张主任,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来,我再敬你一杯。”刘欢有点上头了,端起酒杯又要跟张天云喝,这都第三回了。 张天云心里直乐,刘欢的酒量他清楚得很,他纳闷刘欢今天怎么还没趴下,难道有美女在旁边,酒量都能涨? 当然啦,有人敬酒,张天云向来是照单全收,端起酒杯又跟刘欢碰了一杯。 大家见张天云这么能喝,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这顿饭吃了足足三四个小时。 最后,除了张天云和耿霜,其他人都喝得东倒西歪了。 张天云看时机差不多了,赶紧叫来万国书的老婆,提议结束饭局。 看着这一群醉得跟泥似的男人,万国书的老婆也只能一个个打电话,找人把他们送回家。 忙完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她自己也得陪着万国书上床休息。 看到这种场面,张天云觉得不太好再留下来了,他就和耿霜两个人说了声再见,然后一块儿奔向了乡里的招待所。 第23章 后山那片茶园 “张主任,你这酒量,真是杠杠的!这么多人都没把你喝趴下,厉害!”从万国书家出来,两个人溜达在栗子坪的小道上,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想马丽姗好像也夸过他酒量好,借着酒劲,他心里头那个美啊,笑着说:“还行吧,下次有机会咱再较量较量。你今天也没喝痛快吧?要不咱再找个地方,继续喝几杯?” 耿霜咯咯直笑,眼神儿里透着妩媚,瞟了张天云一眼:“我可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得趴下了。话说回来,重回栗子坪,有啥感想没?” 张天云点了点头,这次回来,他心情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这儿条件太差,日子难熬。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回来感觉亲切多了。人啊,这心思还真是复杂! “耿姐,明天早上陪我去后山茶园逛逛呗!那儿有个地方,站上去整个栗子坪都能瞅见,景色美得没法说!” 耿霜一听,脸色稍微变了变,觉得心跳突然加速。 她来栗子坪本来是找借口考察蔬菜基地的,现在张天云要她陪去看茶园,不会是发现自己的谎话了吧? 这么一想,耿霜的脸更红了。其实她在栗子坪的蔬菜基地早就卖了,来这儿一是顺风车的事儿让她骑虎难下,只好将错就错;二是她对张天云这人挺好奇的,当然,对他也有点好感。 她年轻漂亮,事业有成,追她的人多了去了,可那些人都是看中她的长相和背景。再加上她心里头有点阴影,所以过得并不开心。 她都二十七八岁了,一个女人到了这岁数,再坚强、再执着,心里那份寂寞也藏不住。可因为身份的原因,她很难遇到心仪的人。 她见过的男人里,张天云绝对是个另类。他出身普通,但自信成熟,给人感觉很稳重、很靠谱。 不像有的年轻干部,要么张狂得不行,要么……要么就是爱面子,心里头还自卑。 再说张天云,也不知道他用了啥招数,愣是让厉正刚对他特别信任,这说明他手腕儿可真不简单,张天云这人,要啥有啥,将来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绝对不是一般人。 “张主任,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像衣锦还乡似的啊?”耿霜忽然换了话题。 张天云笑了笑,心里头承认耿霜说得有那么点道理,但他可是有大志向的人,一个县长秘书的位子,哪至于让他得意忘形? 况且现在周围都是竞争对手,未来啥样还不知道呢,还是低调点为好。 “耿姐,以后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老这么叫张主任,听着别扭,显得咱俩多生疏啊!”张天云想了想,突然说道。 耿霜脸上一红,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有点乱,就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低头不语了。 张天云也感觉到耿霜有点不对劲儿,但他没多想,他和耿霜在一起,也不怕别人嚼舌根,他自己没结婚,耿霜也是单身,别人能说啥呢? 耿霜哪哪都比自己强,要是真能和她有点啥,自己也算是捡到宝了。 她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名义上结过婚,不过那时候她和孙长青的儿子酒席还没办,男的就没了,也是个苦命的人。 张天云对她不但没偏见,反而挺同情的。 耿霜不说话,张天云也一时找不到话头,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招待所。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一路颠簸,两人都挺累的,就没再多聊,洗漱了一下,很快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天云刚起来就接到刘欢的电话,说行李都准备好了,他赶紧洗漱了一下,叫上耿霜,开着车去了政府大院。 张天云一进乡政府大门,吓了一跳,万国书、胡烈他们带着一帮人都在那等着呢。 “天云啊,你今天要走,我们心里头真有点舍不得!大家都来送送你。”万国书说道。 张天云一骨碌下车,赶紧跟大伙儿挨个儿握了握手。 这些人嘛,昨晚大部分都见过面了。说起来,他虽然在栗子坪这儿干了两年,但跟这帮人其实没那么熟络。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还发现大家伙儿在他面前都挺拘谨的。 那些年轻点的干部还好点,眼里头全是羡慕。而那些在官场摸爬滚打十几年的老同志呢,表情就有点不自然了。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官场里等级森严,张天云现在坐的那个位置,随便一句话就能左右他们的政治前途。 其中有几个,心里头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张天云能有今天,当初怎么就不早点跟他套近乎呢?要是早点拉拉关系,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握手、寒暄过后,张天云简单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自己在栗子坪这两年,多亏了大家的帮助和支持。 仪式一完事儿,眼看就到中午了,万国书非要留张天云吃饭再走。 他赶紧摆手拒绝,这都快过年了,一吃饭喝酒,一天就没了,人家也有家人要陪,老是占人家假期时间也不像话。 见张天云态度坚决,万国书和胡烈只好亲自送他上车,大家伙儿挥手告别。 “嘿,你在栗子坪人气挺旺啊!走都有人送。”耿霜开着车,转头笑着打趣道。 张天云“嗯”了一声,这哪是人缘好,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份变了嘛。 不然万国书他们也不会这么热情。 当然,他也没觉得万国书他们势力,官场就是这规矩,那些真正的高山隐士、世外高人,才不会来这个名利场呢。 “往右拐,咱们去栗子坪后山的茶园瞅瞅。”张天云说。 张天云以前一直干基层工作,栗子坪的一草一木他都门儿清,后山茶园更是他的老地方,茶农们跟他都挺熟。 张天云带着耿霜,两人在茶海里溜达。 虽然是冬天,但茶园还是绿油油的,再加上远处的青山白云,那景色真是美极了,让人心里头说不出的舒坦。 “哟,刘大叔,这么早就在给茶树施肥呢!”远远看见有人在茶园里忙活,张天云大声喊道。 “哟,这不是……这不是张同志嘛!乡里还没放假啊?瞧这天气多好,我们正忙着给地施冬肥呢!”刘大叔说着,把手里的锄头一放,就过来搭话了。 他一瞅见耿霜,嘿嘿一笑,说: “这位是您对象吧?我一瞅就知道是城里来的。前面那块地你们就别去了,刚上了农家肥,味儿可大了!” 耿霜一听,脸蛋儿就红了,偷偷瞟了张天云一眼,居然没反驳。 张天云呢,只能干笑两声,这种时候他也没法解释啥,干脆就当啥也没听见了。 第24章 美女伴旅途 “嘿!各位乡亲,快聚聚,张干事驾到啦!”刘大叔扯着大嗓门,一脸笑意地招呼着。 不一会儿,茶陇边就聚起了一群人,男女老少,还有活泼可爱的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不过,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在耿霜身上,这乡里的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让人忍不住羡慕张天云的好运气。 “乡亲们,我刚从县里开会回来,县委有指示啦!咱们栗子坪的茶叶,以后可是要重点发展的,这可是个大好事!”张天云满脸笑容,声音洪亮。 “哎哟,张干事,您可是个大好人,为我们老百姓操了不少心。不过,栗子坪的茶叶嘛,难啊!”王叔叹了口气。 “王叔说得没错,现在乡里肥料农药都统一管理,特别是农药,这虫子根本防不住。去年春茶过后,虫灾就来了,夏秋茶全赔进去了。”有人附和道。 “是啊,听说燕山那边都把茶树挖了改种烟了。咱们栗子坪这沙土地,烟也种不了,以后可怎么活啊!”又一个乡亲愁眉苦脸地说。 “……” 一提茶叶,乡亲们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场面顿时变得沉闷起来,大家的脸色都黯淡了下来,有的妇女还悄悄抹起了眼泪。 张天云看着面前这些衣衫朴素的老百姓,心里顿时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 雍平的茶叶原本是支柱产业,可这几年却搞得一塌糊涂。 先是茶叶合作社,然后又是有机茶,老百姓出钱出力,上面的干部却拍脑袋做决定。 去年县茶叶办还搞了几十万元的假农药,说是苦参碱,其实就是白开水,这虫子哪能防得住? 再说县里对茶叶发展也缺乏规划,投资200万元扶持茶叶企业,结果缺乏监管,有的加工厂老板拿了钱却不干正事,倒卖木材、药材这些非法的东西。 更有甚者,有的企业拿了钱就直接跑路了,自己买车买房享受生活去了,害得老百姓的茶叶大量滞销,很多乡亲辛苦一年,到头来还得倒贴钱,这积极性哪还能有啊! 张天云心里这个堵啊,真是无语问苍天! 张天云游山玩水的心情瞬间飞了,跟乡亲们扯了几句家常后,就带着耿霜下山了。 “咋了?是因为栗子坪茶叶的事儿烦心呢?这事儿真不赖你!”耿霜开着车,见张天云一脸郁闷,赶紧出声安慰。 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其实他的心事可不止茶叶那么简单,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在乡亲们面前没法拍着胸脯打包票,心里挺憋屈的。 “哎呀,耿姐,本来还想带你领略一下栗子坪的风光呢,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扫了你的兴。” 耿霜笑得那叫一个甜美,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张主任,你这是心系天下,我怎么会怪你呢?” 张天云摆摆手,连忙否认:“别,别,什么忧国忧民的,跟我可没关系。耿姐,你这马屁拍得有点过了哈。” “好好好,那我就叫你天云了,这样亲切多了。”耿霜脸颊微红,心里却乐开了花,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 “对了,天云,你还记得上次你叫我什么吗?”耿霜突然问道。 张天云一脸茫然,盯着耿霜看了半天,直到把对方看得满脸通红,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耿霜说的是那次他装醉的事儿。 “咳,咳,那天不是有武志强在吗?我怕大家尴尬嘛。耿姐你这么年轻漂亮,谁说你老我跟谁急,肯定是他眼神有问题。” 耿霜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就是嘛,你看你都不认同他的说法,对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顿时大笑起来,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两人开始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 张天云前世可是投资总监,见多识广,人情世故那叫一个通透。 耿霜越聊越觉得惊奇,越聊心里越震撼。 张天云不仅对官场了如指掌,对投资和企业运营也是精通得很。 耿霜本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自认为才华横溢,可跟张天云一比,明显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了。 “真是服了你了,天云。”耿霜由衷地感叹道。 “嘿,耿霜,谢啦,陪我跑这一趟栗子坪,改天我请客,咱们好好撮一顿!”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啊?哦!”耿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已经到县城了,两人聊得太high,她还有点舍不得结束呢。 “快过年了,你今年打算在雍平过吗?”张天云问。 耿霜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弟弟在武德城,我打算去那边和他们一起过年。” 张天云一看耿霜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赶紧挤出个笑脸:“去武德城也挺好,我年后也得去那边接厉县长,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哈。” 耿霜瞥了张天云一眼,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顺手递给他一张名片。 “吱——”一声,耿霜稳稳地把车停好,张天云推开门下车,一看,嘿,尹素娥两口子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天云啊,你这是拉的啥宝贝啊?哟,这不是你在栗子坪的行李嘛?咋给运回来了?”尹素娥好奇地问,眼睛还往耿霜那边瞟,一脸的和蔼。 “啊?”张天云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调动工作的事儿还没跟家人说呢。 耿霜也惊讶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也太低调了吧,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他进县委了。 “是这样的,我工作调动了,明年组织上安排我进城工作。”张天云说。 “啥?”尹素娥两口子惊叫了一声,随即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耿霜也下车了,尹素娥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来来来,霜丫头,咱们上楼坐去,行李的事儿让爷们去操心。”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老爸老妈真是可爱,一说自己调动工作了,就乐成这样,要是知道他现在进县委了,还不知道得高兴成啥样呢! “哎,天云啊!这……这……咋这么多狍子肉啊?哎呀,还有野猪肉、麂子肉,这些都是你从栗子坪带回来的?”张德年打开车后座箱整理行李,突然喊道。 张天云一愣,心想:“肯定是万书记他们给塞的,这礼物也太丰盛了吧!” 看来这位老兄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久,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这是在悄悄地“广撒网”呢!” “嘿,那些是栗子坪的同事们送的,我这不是调职了嘛,他们总得意思意思,送点离别小礼物呀!” 第25章 去县长家拜年 “瞧瞧,瞧瞧,我就说咱们天云平时人见人爱,你老爸还不信呢!看这一大堆礼物,哎呀,还有满满一箱土鸡蛋呢!”尹素娥乐颠颠地凑到了行李堆旁。 张天云和耿霜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妈就是实在,他们和官场那些弯弯绕绕完全不沾边。要不是自己进了县委,哪里能收到这么多礼物呢! “好啦好啦,知道你儿子人见人爱,你就别夸了,赶紧上楼给我弄点吃的,我都要饿扁了!”张天云打趣道。 尹素娥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居然拉着耿霜一起上了楼。 “天云啊,我看耿家这闺女,出身可不简单!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可得好好待她。 这两天我和你妈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人家嫌弃咱们条件不好。现在你调进城里了,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点了。”等耿霜和尹素娥上楼后,张德年小声说道。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但也不想扫老爸的兴,便含糊其辞地应了几句。老爷子见状也没再多说,这让张天云松了一口气。 爷俩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活干完。张天云来到客厅时,耿霜和尹素娥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天云,快来洗洗手,帮忙拿碗筷,准备开饭啦!尝尝我做的红烧肉,看看味道怎么样?”耿霜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一愣,心想这耿霜还真是自来熟,连天云都叫上了。不过嘛,既然你这么热情,我也不客气了!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啥?阿霜让你洗手盛饭呢,还有,把你老爸的酒拿过来!”尹素娥一看张天云在发呆,连忙催促道。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张天云如梦初醒,慌忙说道。耿霜在一旁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 晚餐真是丰盛极了,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饱。张德年老两口更是吃得乐开了花,不停地给耿霜夹菜。 这一屋子四口人,还真有点其乐融融的感觉呢! 吃完饭,耿霜显得特别贤惠,帮忙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忙得不亦乐乎。 张天云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心里满是欣慰。 瞧瞧这位女士,简直不像是在演戏,那套路娴熟得让人惊叹,原来她还是个标准的“上得了台面,下得了厨房”的全能选手,难道说,咱俩之间还真有那么点小火花? 一番收拾过后,大家伙儿围坐一块儿,天南海北地聊着,直到九点多,耿霜这才起身说要走。 因为耿霜来张天云家次数屈指可数,老张夫妇俩也摸不清她和张天云发展到哪一步了,不好挽留,只能让张天云去送送她。 “你家这氛围真不错,你可真享福啊!”两人走到楼下,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一个劲儿点头,嘿嘿傻笑,耿霜这话可说到他心窝子里去了,他穿越过来,最满意的就是这个温馨的小窝了。 “别忘了去武德城找我,不然有你后悔的哟!”耿霜俏皮地眨眨眼,娇笑道。 张天云刚要开口,耿霜却摆了摆手,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 张天云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琢磨:“这个女人,不简单呐!背后肯定有不少故事!” 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小小的雍平县城里,年味儿是越来越浓了。 张天云家虽然人不多,但老张夫妇俩今年的年货准备得那叫一个丰盛。 用尹素娥的话说,今年老张家是双喜临门,一来是张天云终于进城住新房了,二来就是老两口一直操心的儿媳妇问题也有了着落,这两件大喜事凑一块儿,不隆重庆祝一下都不行。 老张夫妇俩里里外外地忙活,张天云呢,则整天闷在家里,一门心思研究他的工作。 放假前,他特意搜集了一大堆资料,县里副科以上的干部,姓名、简历、背景,他都力求做到心里有数。 谁和谁是一伙的,谁是怎么爬上来的,他要求自己能脱口而出。 除了研究人,他还研究事儿。目前雍平政界主要就是两大阵营,黄嵩山和武德之,雍平的天基本上就是他们俩撑着。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要打破这个局面,硬碰硬肯定不行,只能是借力打力,拉拢分化。 可是具体要怎么操作,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也是挺郁闷的。 春节过后,就是拜年了。老张家亲戚不多,张天云匆匆逛了几户人家,算是给春节拜年任务打了个卡。 他的朋友屈指可数,就只有一个陈迈,还是交警队的,春节期间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法聚在一起。 张天云倒也落得自在,整天窝在家里钻研他的工作。 县委大院初八才开工,张天云初六就迫不及待地把礼物打包好,兴冲冲地往武德城赶。 厉正刚是他的直接上司,这个年不去拜访一下可不行。 还好他手里有现成的礼物,栗子坪万国书送的那些野味正好派上用场,不然凭他现在的小家底,还真拿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厉正刚的家坐落在武德城城郊的雨泉山麓,这一带都是市委领导的豪宅区。 张天云从武德城打车过去,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挂着政府、公安局等各种招牌的小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厉正刚的家是一栋三层小别墅,装修走的是古朴风,但用料可不含糊。 乍一看平平无奇,但仔细一瞧,却别有一番韵味。 今天厉正刚家里没什么客人,就他们一家五口。 经过厉正刚的介绍,张天云才知道他父母和他老婆都是武德师范大学的教授,他父亲更是武德师范大学的书记,正厅级的干部呢! “小张啊,你其实不用特意跑一趟的,反正过两天我就回雍平了。”宾主一见面,厉正刚就客气地寒暄道。 “厉县长,您这可就说笑了。别的地方不去还说得过去,您这里我可是一定要来的。 而且,我今天这一来,收获可不少呢!伯父、伯母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在我们武德可真是稀有品种啊!”张天云笑着回应。 “哈哈,小伙子太客气了。你们厉县长在我面前可是没少提你,我今天也算是亲眼见到他在雍平提拔的第一个年轻干部了。 对了,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啊?”厉正刚的父亲爽朗地笑道。 “燕城师范大学。”张天云恭敬地回答。 “好,好!没想到你也是师范出身,你可得给我们师范类学院争口气啊!谁说师范生就只能教书?各行各业的工作,我们都能胜任!”厉父高兴地说道。 张天云一眼就看出,厉正刚的父亲以前也是个官场老手呢! 这种用寥寥数语就能拉近人心的本事,简直就是官场老手的专属技能。 第26章 新年小打算 宾主双方正聊得火热,厉正刚的老婆也是忙活得不可开交,亲自给张天云递茶送水,紧接着又端出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点心招待他。 厉正刚还有个小公主呢,这小丫头可机灵了,一口一个“张叔叔”地叫着,叫得人心都暖洋洋的。 这一大家子,真是其乐融融,温馨得不得了。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琢磨,瞧瞧这氛围,哪里像是什么官宦之家呀!这里满满的都是阳光,好像连一丝阴暗的角落都找不到。 厉家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一点都没有那种装腔作势的感觉。 不过,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 他刚才可是悄悄地观察了这栋别墅的装饰,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栋看似简单的房子,没个几千万怕是拿不下来。 别的不说,光客厅里摆的那两个宋代青花瓷瓶,恐怕就得值个好几百万呢! 再说了,屋里的家具可都是上好的楠木做的,茶具也是名家设计的紫砂壶,这种紫砂壶张天云以前在沿海的拍卖会上见过,一个就得好几万呢! 厉家要是真的是那种超凡脱俗的人家,那这些贵重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厉正刚的父亲是师范大学的党委书记,虽然行政级别挺高,但跟地级市市长比起来,那油水可是差远了。 可是这屋子的布置,跟一个普通市长家比起来,那是一点都不逊色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门道呢?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不由得一紧。厉正刚请自己来这个地方,那可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啊! 这栋别墅平时来的客人,恐怕就自己身份最低了。看来在用人之际,厉正刚还是挺用心思的。 双方又闲聊了一会儿,厉正刚的父亲说要去找老朋友聚会,两位老人就先告辞了。 随后,他老婆又拉着女儿去花园晒太阳了,屋里就剩下张天云和厉正刚两个人了。 “小张啊,要不要去我书房坐坐?”厉正刚突然开口问道。 张天云一愣,他本来正准备找个机会告辞呢,厉正刚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厉正刚肯定是想找自己谈点什么事情。 厉正刚的书房可真是够大气的,藏书多得是,地方也宽敞得很。 嘿,你可别说,一进门厉正刚就瞅见了墙正中央那幅“上善若水”的墨宝,署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文德仲!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恍然大悟,厉正刚的老婆姓文,这文德仲不就是他岳父嘛! 文德仲啊,山南省省委常委,宣传部的一把手,还是山南书法界的泰斗,作品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厉家和文家结亲,这贵气儿能不往外冒嘛! “来来来,小张,别客气,坐啊!那幅字画是我岳父特意写给我老爹的,我一瞅就喜欢上了,嘿嘿,就自私地挂这儿了。” 厉正刚笑眯眯地说,这话算是给张天云解了惑。 “说起来,昨天高副市长老妈九十大寿,武副县长他们也来了,一帮人吵吵嚷嚷地要喝酒,我当时就想啊,要是你在,我肯定不至于喝得找不着北。”厉正刚这话里有话。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心想自己要想参加高副市长的家宴,估计还得再升几级才行。 “高副市长那地位,昨天去的人肯定不少吧?您能从那场面全身而退,酒量可真不是盖的!”张天云实话实说,话里透着满满的羡慕和拍马屁的味儿。 “哈哈!”厉正刚大笑,“可不是嘛!汪副省长都派秘书来了,除了我们雍平的我和武副县长,其他县的领导也来了不少,场面壮观得很呐!” 张天云一笑,心里明镜似的,厉正刚这是在提醒自己,武德之背后势力不小,从汪副省长到高副市长,再到武德之,这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武德之的背景跟厉正刚不相上下。 同时,张天云也留意到,黄嵩山跟这一派可没啥瓜葛。 黄嵩山和武德之在雍平那点默契,估摸着就是临时搭个伙,冲厉正刚来的,他俩的默契可没那么铁。 “你家里人都还好吧?对了,我听说你跟耿霜挺熟的,是不是啊?”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心想这厉正刚东拉西扯的到底想干啥?他咋知道我跟耿霜熟的?转念一想,他跟耿霜最近八成见过面。 哎,难道耿霜也跑去给高老太太庆生了吗? “我家人都挺好的,耿姐嘛,我们碰过几次面,她真是个超级和气的人。”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的回答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厉正刚赞许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没再吭声了。 不过呢,他眉头紧锁,好像心里压着千斤重担,好在双手还挺忙活,正不紧不慢地泡着功夫茶呢。 张天云也挺有耐心,见厉正刚不言不语,他也不着急,就悠然自得地看着厉正刚展示泡茶绝技,一脸淡定。 厉正刚心里那点事儿,张天云门儿清,这不,雍平现在压根儿没给厉正刚留多少施展拳脚的地儿,作为一县之长,他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的。 “来来来,小张,喝茶喝茶,这可是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 都说新年新气象,可今年咱们雍平怕是要过坎儿啊,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起迎接挑战!” 厉正刚这话一出,张天云就沉默了。现在的雍平要想搞出点政绩来,可比以前难多了。 这几年雍平瞎折腾,重复建设了一堆,固定资产投资也搞砸了,财政赤字一大堆,要想保持经济飞奔,难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是雍平的政治局势根本不在厉正刚的掌控之中。 他管着一方百姓,却发不出号令,这能不难吗? “厉县长,您也别太愁了。咱们雍平说到底还是农业大县,农村人口占了九成呢。 咱们啊,不如以静制动。中央政府对农业的扶持力度只会越来越大,只要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您这个父母官也算是尽到责任了。”张天云笑着安慰道。 厉正刚一听,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小张啊小张,你年纪轻轻的,这涵养我可真比不上。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以静制动没错,我还得再加一句,那就是得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大家一起努力。 我相信,咱们一定能闯出一片新天地。这方面的工作,你可得多上心,有啥困难,直接找我!”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厉正刚居然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丢给了我? 哈哈,看来我得好好发挥一下“团结大师”的本事了!至于哪些小伙伴能拉入伙,哪些得保持距离,这不得看我眼色行事嘛? 嘿,这活儿,既是油水满满的香饽饽,也是让人头疼的棘手事呢! 琢磨了好一会儿,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现在可是厉大县长的贴身小秘,这种冲锋陷阵的活儿,我不上谁上? 厉正刚身为一县之长,那可是众矢之的,他要是亲自下场搞“朋友圈大联盟”,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这么一想,这活儿还真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呢! 第27章 美女拉人脉 张天云和厉正刚一碰头,立马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从雍平的街头巷尾聊到了天边海角,两人越聊越high,思路火花四溅。 张天云这段时间可是下了苦功,不少新点子让厉正刚眼前一亮,直呼过瘾。 就这么聊了两个多小时,新一年的“作战计划”就出炉了。 说白了,就是“低调行事、冷眼旁观、农业是王道,中间派要拉拢……” 用张天云的话来说,这就是走钢丝艺术,不偏不倚,刚刚好。 毕竟嘛,这世上哪有永远的平衡木,一旦平衡打破,嘿,机会就来了!厉正刚现在就像个猎人,就等着那猎物上钩呢。 “小张,你这脑子,真是太灵光了!给我当秘书都屈才了,要是组织上慧眼识珠,你当个县长都不在话下!”厉正刚满脸笑意,赞不绝口。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连忙站起来摆手,背上都冒冷汗了。 他赶紧给厉正刚戴了几顶高帽,心里才踏实了点。 暗想:以后得悠着点,别一不小心就成了杨修第二。 “行了,快上班了,今天你就留下,咱们明天一早一起杀回雍平!”厉正刚大手一挥。 说完,厉正刚还亲自打电话,要给张天云安排个住处。 张天云连连拒绝,可厉正刚哪是省油的灯,硬是在武德最牛的酒店——丽景酒店,给他订了个豪华套房。 张天云要走的时候,厉正刚又给他派了辆车,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这时他才知道,厉正刚的司机小王,是厉正刚从老家带来的,绝对信得过。 小王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恭敬,一路上“张主任、张主任”地叫着,既尊重又热情,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到了酒店,张天云开了房,美美地洗了个澡。 看着房间里豪华的布置,他忍不住咂了咂嘴。想当年自己从商的时候,这种豪华房间可是想都不敢想,赚钱不易啊,舍不得花。 但现在不同了,进了官场,这种消费也就成了小菜一碟。 想想前世今生,真是感慨万千啊! 嘿,这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难怪大伙儿都拼了老命想往里钻呢! 张天云往那软绵绵的大圆床上一躺,无聊得直哼哼,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耿霜,立马捞过手机,指尖飞舞,拨通了她的号码。 “喂,大忙人,上午就到了现在才想起我啊?”电话那头,耿霜的声音带着点小埋怨,直冲耳膜。 张天云一愣,心里嘀咕:她咋知道我上午到的?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 “我这不是刚忙完嘛,这不,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张天云嘻嘻哈哈地回应。 “那你现在在哪儿晃悠呢?” “哎,我正为找住的地方发愁呢,说不定得流落街头咯。”张天云故作可怜,开着玩笑。 “别找了,报坐标,我马上开车去接你,带你去见个人。” 张天云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心里嘀咕:“不会是见家长,要给我来个突然袭击吧?” “咋,不乐意啊?放心,不是去见我爸妈,你甭紧张!”耿霜在电话里笑得花枝乱颤。 张天云一听,脸刷地红了,这耿霜,真是啥都敢说。 他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上来,笑道:“见你爸妈我也不怵,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哦,等会儿有你瞧的。”耿霜娇滴滴地说。 张天云赶紧报了自己的位置,不一会儿,耿霜就开着一辆炫酷的小车来了。 她今天一身白羽绒服配黑紧身裤,经典黑白搭,走在街上回头率杠杠的。 “哟呵,厉县长给安排的住处不错啊,这可是市政府的vip接待点呢!”耿霜一进门就调侃上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这耿霜,每次开口不占点便宜誓不罢休。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丽景酒店是市政府的指定接待单位,看来耿霜对武德的官场圈子门儿清。 “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快跟我说说,到底带我去见谁?”张天云好奇得不行。 耿霜神秘兮兮地一笑:“上车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却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耿霜一脚油门,车子就往市郊飞驰而去。 “今天带你去见的是我弟弟的上司,等着瞧好吧!” “哎,张天云,耿姐我这儿也就这点儿小资源啦,希望能给你搭把手。”耿霜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猛地一愣,眼神复杂地瞅了瞅耿霜。 他明白,耿霜说的孙科,就是她那牺牲的军人老公的上司,当然,也是个军人。 耿霜把他俩介绍认识,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虽然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张天云还是对耿霜心存感激。 他知道,耿霜这是在帮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没背景的短板。她这么做,八成是想给他搭个桥,结识些大人物吧。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头暖洋洋的。他和耿霜这才刚打交道呢,她就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他,难道说,她对自己有那么点儿意思? 耿霜瞅着张天云的脸色跟变天似的,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优雅中带着点儿羞涩,简直美得冒泡。 张天云看得心里直痒痒。 两人都不吭声了,车子在路上嗖嗖地跑,不一会儿就开进了东郊别墅区。 穿过一片别墅,眼前就是一座青山,山脚下,一排气派的屋宇映入眼帘,雕梁画栋,那叫一个壮观。 “这就是武德大名鼎鼎的‘红楼会所’啦。”耿霜嘻嘻一笑。 张天云心里头一震。红楼会所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了,这可是武德上层人士的聚集地。 听说这儿会员制严着呢,得有身份,还得有老会员介绍,才能入会。会员才能进去享受呢。 所以啊,知道红楼会所的人多,但里头到底啥样儿,就没几个人清楚了。 有人说是酒店,有人说是高尔夫球场,还有人说是高级桑拿中心,反正就是啥说法都有。 耿霜开着车,嗖的一下就到了这几栋大楼门口。 张天云定睛一看,好家伙,楼下全是立体车库,里头停的全都是武德难得一见的名车,法拉利、保时捷啥的,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耿霜那辆尼桑就显得有点儿不起眼了。 “吱——”一声,车停了。 耿霜轻轻松松地把车溜达到了会所大门前,刚踩下刹车,嘿,俩穿着笔挺西装、帅得掉渣的小哥就像早有预谋似的,嗖的一下就凑了过来。 第28章 传说中的红楼 “嘿,哥们儿,您是哪位高人啊?”一位工作人员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谨慎地向张天云发问。 “哦,我们是3571,赵先生的贵客。”耿霜一把接过话茬,大大方方地回应,同时从精致的小手提包里抽出一张鲜艳的猩红色卡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仿佛那是通往神秘世界的钥匙。 张天云被耿霜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但那两个工作人员一听,脸色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其中一个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原来是耿小姐!赵先生早就吩咐过了,请这边走。” 耿霜随手一扬,车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了一名工作人员手中,另一人则像模像样地做起了向导,三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迈进了大门。 一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张天云这才真正领略到“红楼会所”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这竟是一个隐藏于地下的秘密王国,整座山都被掏空,建筑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山腹之中,连那辽阔的跑马场也巧妙地融入了山的怀抱。 会所的规模之大,超乎想象,建筑面积早已过万平方,装修风格奢华而不失格调,设计巧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梦幻空间。 当他们步入地下一层时,一股热闹非凡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是一家规模不小的赌场!俄罗斯转盘、骰子、牌九、老虎机……各种赌博工具一应俱全,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天云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在这内陆的地级市武德,竟然藏着如此规模的地下赌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对于赌场,张天云并不陌生,前世的澳门之行让他见识过那里的繁华与喧嚣。 虽然这里的规模无法与澳门相提并论,但论起玩法和专业程度,却丝毫不逊色。 服务员、侍者、荷官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张天云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的牌局不小,筹码的数额从200到2000元不等,可见这里的玩家都不是等闲之辈。 他还注意到,赌场大厅的角落里,隐藏着许多小巧的包房,不用问,那肯定是vip的专属领地了。 “这地下一共有四层呢,下面还有更多好玩的。你知道这家会所的老板是谁吗?”耿霜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张天云。 张天云摇了摇头,这里的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太过陌生,他并不想深究其中的奥秘。 但他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赌场中所有人都在说普通话,而不是武德当地的方言。 这让他更加好奇,这个神秘的会所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话说,在那热闹非凡的赌场里,可不光是武德那地界的人才爱来凑热闹。 武德嘛,它就坐落在江南省的怀抱里,正好是咱共和国中原六省的心脏地带,交通跟织网似的四通八达。 张天云琢磨着,红楼会所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客源铁定早就撒满整个中原大地了。 毕竟,就凭武德这一个地级市,哪能供得起这样一家金碧辉煌的会所啊,那得是多少个“小金库”才能堆出来的排场! 耿霜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想:这从山沟沟里飞出来的小官儿,见了这场面怎么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既不脸红也不心跳加速, 那份从容淡定,简直让耿霜刮目相看,心里头直呼“高手高手高高手”。 “来来来,二位贵客,这边请嘞!”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笑得跟朵花似的,赶紧迎了上来。 耿霜自然而然地就牵起了张天云的手,俩人就像是被引领进皇宫的贵宾一样,跟着工作人员往里走。 张天云这下算是瞧清楚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正是vip区域最里面那间神秘兮兮的包厢。 张天云心里头有点小失落,他还想顺道参观参观下面的几层呢,现在看来,这念头怕是要泡汤了。 毕竟,这种场合敏感得很,就算他以后官运亨通,也得时刻提醒自己,离这些花花世界远点,安全第一,稳妥为王。 毕竟,别的官员怎么玩,那是他们的事,张天云有自己的为官哲学,他可不想因为一时贪欢,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 眨眼的功夫,工作人员就把他们带到了那扇与众不同的vip包厢门前。 张天云眼尖,一眼就瞧出这扇门比其他门要宽敞几分,透着股子低调的奢华。 “叮当当,叮当当”,工作人员轻轻敲了三下门,里头应了一声,他才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缓缓打开了门。 “赵先生,耿小姐到了。”他轻声细语地通报。 “嗯,没你事了,退下吧。”里头传来一个低沉而有力的男声,听起来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在发号施令。 “赵大哥,好久不见!”耿霜推开门,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顺势一拽张天云,两人就踏进了包厢。 一进门,张天云就瞧见了,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周围,围坐着五位大佬。 那位赵大哥正坐在主位上,看上去四十来岁,一身休闲装,但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坐姿挺拔,一看就是个当过兵的硬汉。 他旁边坐着的几位,除了一个年轻人之外,个个都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多瞧几眼,琢磨琢磨他们背后的故事。 嘿,瞧瞧这一群,年纪嘛,都差不多奔四了,那股子范儿,不是土豪就是贵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天云啊,来来来,我给你引荐引荐,这位是咱们的赵大哥,这位嘛,是我那调皮的弟弟耿战,还有这几位……” “哦,这几位啊,都是我的铁哥们儿。”耿霜正说着呢,赵大哥就豪爽地接过话茬了。 张天云一脸笑意,礼貌地朝大家点了点头:“赵大哥好,各位好,我是张天云,新来的小伙伴。” 张天云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耿战,那小伙子,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而其他几位呢,就显得淡定多了,心里怎么想,那可真看不出来。 “你好啊,我是赵传,阿霜早跟我提过你。”赵大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飚子,你先歇会儿,把筹码给张兄弟,咱们再玩一圈,然后就可以撤了。” 张天云这下可愣了,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几位正在玩牌呢,而且还是梭哈! 张天云前世也是个爱玩的家伙,梭哈也玩过不少,但从来没在赌场这么正式的场合玩过,而且玩得也不大。 可眼前这阵仗,瞧瞧那筹码,最低的都是500元起,看来赵传他们玩得可不小啊。 耿战一听赵传的话,立马站了起来,朝张天云挤眉弄眼的:“来来来,坐我这边,梭哈简单得很,你肯定会的。” 张天云这下犹豫了,看这几位的气质,明显都不是一般人,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贸然加入合不合适,心里七上八下的。 只好转头看向耿霜,想求个救。 耿霜这时也有些尴尬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但她心里还是不想让张天云上场,所以就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让他别答应。 “怎么了,阿霜?这就开始搞特殊待遇了?”赵传的脸色一变,说道。 然后他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让你玩几把就玩几把,一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干啥?服从命令!” “是!”张天云应了一声,心里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军人嘛,服从命令是天职,这赵传一见面就给自己下了个命令,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第29章 牌桌上的小把戏 张天云一屁股坐下,荷官立马就开始发牌了,耿战就挨着他坐。 张天云转头朝耿战眨眨眼,笑道:“我这新来的,不懂规矩,等会儿筹码的事儿就拜托兄弟你帮我看着点啦!” 耿战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这十几万的筹码呢,虽说不是你的银子,但你也不能这么洒脱吧? 赵传在一旁嘿嘿直笑,愣是一句话没插。这时候,荷官已经把牌发到位了。 张天云一看自己的牌面,嘿,还不错,黑桃十,中等水平,红桃k先开的口。 “五千!”张天云左边那位哥们儿喊道。 “不跟!”张天云手一挥,连底牌都没瞧一眼就把牌给推了。 耿战斜眼瞅了瞅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心想:这家伙玩的是哪一出啊?瞅瞅底牌再决定不行吗? 张天云嘿嘿一笑,赌博嘛,不就是赌个运气,拼个心态嘛。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贸然出手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再说了,他手里的牌也就那么回事,牌面是个10,还有个玩家也是10,赢面可不大。 接下来的几把,张天云都是直接放弃,赵传倒是赢了一把,他下家那位大叔赢了两把, 不过这些都跟张天云没啥关系,他就输了点小钱垫底。 “咋回事啊,小张?你把把扔牌,这玩得也太没意思了吧,我命令你,下把必须跟!”赵传发话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心想自己今天是撞枪口上了,接连收到两个莫名其妙的指令。 下一把,荷官一发牌,张天云牌面最大,黑桃a,轮到他说话。 张天云咧嘴一笑:“五千!” 毕竟他是新手嘛,其他人也都跟着凑了凑热闹,第一轮都跟了下来,也没人加码。 赵传的牌面是黑桃k。 荷官继续发牌,赵传捞了个红桃a,张天云呢,就捞了个黑桃2,牌面最大又轮到赵传了。 “一万!”赵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一发话,几个人就开始琢磨底牌了,其中一个直接放弃,剩下的几个也都跟上了。 “跟吧!”张天云朝耿战眨眨眼。 “嘁!”耿战撇撇嘴。 耿战一听,爽快地把一万筹码往桌上一推,笑道:“够刺激!” 赵传咧嘴一笑:“嘿,小张,你这么笃定?” 新一轮派牌开始,赵传手气不错,又捞了个k,一对k在手,他自然是话事人。 张天云呢,又摸了个2,众人见状,瞧瞧自己的牌,再看看底牌,纷纷摇头放弃,场上就剩下张天云和赵传对峙。 “怎么样,小张,敢不敢跟?”赵传挑衅道。 张天云慢悠悠地掀开底牌,嘴角一勾:“跟了!”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我梭哈!” 赵传一听,挑挑眉。 耿战转头看向张天云,眼神里全是问号,连带着神色都变得紧张起来。 张天云又瞟了眼耿霜,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紧张得不行。 “跟吧!”张天云轻描淡写道,虽然表面轻松,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毕竟这么大的局他是头一遭,筹码虽不是自己的钱,但输了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耿战不含糊,张天云话音刚落,他就把筹码一股脑儿推到了中间。 “哈哈,有意思,最后一张牌!”赵传大笑一声。 荷官动作优雅,给两人各自发了张牌。张天云的是个10,赵传则是个a。 “小张,你觉得谁赢了?”赵传饶有兴趣地问。 “我!”张天云微笑着回答。 “行,那你把筹码收了吧!”赵传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朝耿战眨眨眼,示意他收筹码。 耿战一脸懵,底牌还没看呢,怎么分输赢?按牌面算,赵传的牌更大啊! “别愣着,叫你收就收!”赵传脸色一正。 耿战不敢怠慢,连忙把筹码堆到了张天云面前。 张天云心里也是一惊,他的底牌是2,三张2在手,赵传的底牌肯定不是k,所以他赢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张天云觉得自己看底牌时挺镇定的,赵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嘿,你猜怎么着?赵传那小子,眼睛跟鹰似的,啥都逃不过他的法眼,这家伙,可真有两把刷子! “得了得了,老张、老王、老梁,咱们今天的局就先到这儿吧!改天再约,继续嗨皮!” 赵传转头,对着身边的哥们儿,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一发话,其他人立马跟上了节奏,站起来就是一顿握手,张天云也不例外,一一打过招呼。 “小张啊,这几位都是我铁哥们儿,你以后见了就叫大哥,准没错! 老张、老王、老梁,这位是咱的后起之秀,张天云,雍平那边的,你们互相认识认识,以后说不定能搭把手呢!” 别看这三位大佬平时牛气哄哄的,但在赵传面前,那态度,简直了,恨不得立马变身小迷弟。 赵传一开口,他们对张天云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得跟夏天似的。 这时候,张天云才知道,原来这几位都是商界大佬,其中那个王石,更是这家会所的大boss! “小伙子,有前途!第一次来这儿吧?放心,回头我给你一张红卡,以后这儿就是你的第二个家,随时来,随时欢迎!”王石笑得那叫一个亲切。 张天云感激涕零,红楼会所的名头,谁不知道? 金卡那是普通会员的标配,红卡?那可是极少数人的专属。 张天云虽然知道红卡牛气,但具体牛在哪儿,他和耿霜一样,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都不是这个圈子的。 一番客套之后,王石他们仨识趣地撤了。 “飚子,阿霜,你俩出去走走,去二楼订一桌好吃的,咱们吃完饭再撤。”赵传吩咐道。 “得嘞!”耿战那叫一个干脆,拉着耿霜就出去了,屋里就剩下了张天云和赵传。 “走,咱去里屋喝喝茶,聊聊天!”赵传说着,就站了起来。 这时候,张天云才发现,原来这屋子还有乾坤呢! 里面竟然是一个豪华到不行的办公场所,一个办公室,足足上百平米,啥设备都有。 要不是知道赵传是部队出来的,张天云都怀疑这是他的私人领地了。 “坐吧,别客气!这本来是老王的专属领地,我这不是借住几天嘛!”赵传说道。 张天云找了个正对着赵传的沙发,恭恭敬敬地坐了下来,准备听听这位大佬有啥高见。 这会儿,他心里对赵传那叫一个好奇满满。 按理说,武德这地界儿并没有啥军区大佬晃悠,但瞅瞅赵传那范儿,绝对是军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毕竟,红楼会所那后台硬着呢,武德市委都得绕着走。 可你瞧王石对赵传那毕恭毕敬的样儿,这事儿啊,明摆着有料! 第30章 是馅饼还是陷阱? 张天云一落座,赵传就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眼神杀”,仿佛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他的过去和未来。 赌桌上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深浅,而张天云的表现,显然让赵传刮目相看。 “嘿,小张,你听说过孙科吗?”赵传问得随意,但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认真。 张天云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活像个拨浪鼓。 “知道是耿霜的前夫,但真人没见过。”他如实回答。 赵传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沉重:“孙科的死,我心里有愧啊。你是阿霜第一个带来见我的人,我们之间有个约定。”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猜,赵传肯定和耿霜有过什么承诺,不然耿霜也不会这么上心地带自己来见这位大佬。 想到耿霜对自己的好,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暖啊,但同时又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 耿姐啊耿姐,你对我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哎,张天云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可不想从赵传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毕竟,官场上的关系,他可是门儿清。 第一种,那就是血浓于水的直系亲属,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这是传统,没办法。 第二种,那就是利益共同体,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官官相护嘛,这也是常态。 至于第三种,那就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了,你给钱,我办事,简单明了。 可自己和赵传呢?那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赵传能帮自己,无非就是对耿霜有点愧疚,但这种愧疚能持续多久?能有多大的威力?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的家伙,那还好说,从赵传这里捞点好处,然后夹着尾巴做人,也能混个安稳日子。 但张天云知道,自己可不是那种人。都是那该死的“梦想”在作祟,让他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和坚定。 就在这时,赵传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橄榄枝:“小张啊,我看你能力不错,又是组织上的人。我可以帮你活动活动,把你调到武德市去,怎么样?有兴趣吗?” 张天云一听,心里暗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心想:哼,想拉拢我?没门儿! 张天云才不会轻易放过和赵传这个约定的小插曲呢,毕竟赵传在军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就算要往武德市调个人,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今天,张天云只想先跟这位大佬打个照面,回去再慢慢研究他的套路。 最好是以后能跟大家伙儿走到一块儿,互相之间有点利益纠葛,张天云觉得这种关系才更靠谱。 “赵大哥,您可能误会了,”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和耿姐现在也就普通朋友关系,我这次来武德办事,刚好碰上她了。 她对您可是赞不绝口,她弟弟还在您手底下呢,这不,我们就厚着脸皮来拜访您了。” 赵传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盯着张天云看了半天,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可惜啊,张天云就跟没事人一样,脸色平静得跟湖水似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哈哈!”赵传干笑了一声,听起来那叫一个别扭,“阿霜这丫头,事情都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她是带人来找我求官的呢!” 说完,他又话锋一转,对张天云说道: “小张啊,咱俩这是第一次见面,我得跟你说句实话,耿霜这丫头真不错,你可得好好待她,要不然,嘿嘿,有你好看的!”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这赵传是不是官当久了,发号施令都成习惯了? 明明是一句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带上了威胁的味道呢? “怎么了?小张,看你的样子,好像不太想进武德市啊?”赵传又开口了, “你是从政的,在武德总比你在雍平好吧?我要调你进武德,也就一句话的事儿,你别想得太复杂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直乐,心想照他这么说,那从政的在京城岂不是要上天了? 可事实呢?自己在雍平都还没站稳脚跟呢,要是贸然去了武德,先不说厉正刚那边得炸毛,就是到了武德,自己一无资历,二无背景,还不是得从头开始?能比在雍平好到哪儿去? 不过话说回来,赵传这话的诱惑力还真不小,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 要不是张天云前世经历过风风雨雨,恐怕也得被这话给打动了呢。 “赵大哥,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这刚毕业的小菜鸟,才飞了两年多呢。路还长,得一步一步稳稳地走。 现在雍平这里的领导对我挺关照的,我觉得啊,留在雍平继续锻炼,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再说了,从长远来看,多在基层摸爬滚打,积累点实战经验,那可是千金难买的财富啊! 咱们党不就是为了人民嘛,基层啊,简直就是一所实战大学,对吧?” 张天云回答得那叫一个实在,一点不含糊。 他清楚得很,跟赵传这种大佬打交道,玩心眼儿那是自找没趣,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把你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赵传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里头对张天云那是越发欣赏了。 这年头,像这么实在又上进的年轻干部,可真是越来越少了。 这小子,说不定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练家伙呢。 这么一想,赵传也就不强求了,反正张天云这个人,他是记住了。 要是这小子真是个潜力股,自家正好缺人才,以后合作的机会多了去了。 当然了,要是这小子以后没啥出息,那今天这些话,就当是听了个爱吹牛的哥们儿在瞎扯,自己也没啥损失嘛。 两人心里都有了数,话题也就自然而然地转了。 书啊、茶啊,啥都聊,办公室里那叫一个欢声笑语,热闹得很。 “叮叮咚咚!”门铃响了。 “进来吧!”赵传喊道。 耿战一进门,看到这和谐的画面,心里头也是乐开了花。 他第一眼看到张天云就觉得这小子不错,自己姐姐的眼光果然毒辣。 再看他和首长聊得那叫一个投机,耿战对张天云的前途那是更加看好了。 首长的脾气他太了解了,不对眼的人,早就给打发走了。 “首长,饭菜都准备好了!”耿战虽然穿着便装,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敬了个军礼,那姿势,看着有点别扭。 “飚子啊,在外面就别那么拘束了。”赵传笑道。 “报告首长,饭菜已经备妥,随时可以享用。”耿战这次没敬礼了,但声音还是那么严肃。 “好嘞,小张啊,一起吃个便饭吧!咱们这儿啊,简直就是个小桃源呢!”赵传哈哈一笑,邀请道。 张天云一听赵传的邀请,心里那叫一个美,这顿饭,吃定了! 张天云欣然接受了赵传的邀请,这家伙的私人小天地还真是讲究,配备了直达餐厅的专属电梯,感觉就像瞬间移动到了美食天堂。 等张天云和伙伴们踏进餐厅大门,嘿,耿霜已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儿,像是在等着什么大戏开场。 一瞅见张天云,耿霜的眼睛立刻闪起了八卦的小火花,那眼神仿佛在说:“快跟我说说,你俩到底嘀咕了啥?” 张天云呢,只是咧嘴一笑,摆摆手,那意思就像是:“别急,等会儿让你吃个够!” 耿霜一看这架势,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但场合不对,她也只能把好奇心暂时锁进保险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啃起了手中的餐前面包。 第31章 意外的亲吻 红楼会所,真是个顶级的享受地儿,吃的喝的,全国各地的美食美酒应有尽有。 赵传是个淮阳菜和粤菜的忠实粉丝,所以餐桌上摆满了海鲜和淮阳特色的盐水鸭这些清淡美味。 张天云呢,口味原本偏重,但这一桌子的佳肴,他也吃得津津有味,直夸味道好。 赵传吃饭那叫一个快,张天云才吃到一半,他已经搞定,张天云见状,也只好匆匆扒拉了几口,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放下碗筷。 饭后,赵传一句工作不谈,大家就开启了闲聊模式。 张天云看得出来,赵传对耿霜是真的关心,看来孙科在赵传心里还是挺有地位的。 不过,孙科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闲聊了一会儿,张天云觉得时间不早了,便打算撤。 赵传也没多留,就让耿战出来送他和耿霜。 “嘿!我说那个……姐夫,这张卡你拿着!” 一出会所大门,耿战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把张天云惊得差点摔倒,耿霜也是满脸通红,娇羞地对着耿战喊道:“你胡说什么呀!” “有啥不对的?我觉得挺对啊!”耿战挠挠头,一脸无辜。 “啥卡?为啥要给我?”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 “你忘了?你刚才在赌桌上赢的钱,我可不敢要,你赢的是首长的钱。” 张天云一听,连忙摆手拒绝,但耿战哪肯让步,硬是把卡塞进了张天云的衣兜里。 要论动手,张天云可不是他的对手。 “飚子,你跟姐说实话,你哪来的那么多钱?还跟赵大哥打牌,你一个参谋能有啥油水?”耿霜突然严肃起来。 耿战一听,立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算了算了!他既然敢在首长面前把钱拿出来,就说明他的钱来路正当。”张天云在一旁打圆场。 “嘿,你就放宽心吧,军队那些弯弯绕绕,咱俩都是门外汉。”张天云笑得一脸轻松。 耿战一听这话,立刻向张天云投去感激的小眼神,耿霜也觉得有理, 但她就是爱较劲,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耿战一眼,吓得耿战连忙朝张天云挤眉弄眼做怪相。 张天云心里偷着乐,心想老话儿说得没错,“长姐如母”,看看耿战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自家姐姐面前跟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要不是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呢! “姐,小张哥,我就送到这儿啦,一会儿还得跟首长回基地呢。”到了红楼会所门口,耿战依依不舍地说。 耿霜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舍,瞅瞅弟弟,半天才开口: “行吧!你在部队可得照顾好自己,跟着赵大哥我放心。有事儿就打电话。” 耿战连连点头,张天云又和他握握手,大家这才挥手道别。 这时,会所的工作人员已经把车开到他们面前了。 工作人员一下车,就毕恭毕敬地递给张天云一张红彤彤的卡片: “张先生,这是王先生特意吩咐我给您的。” 张天云一愣,他还以为王石刚才只是客气客气,没想到真给了他一张高级会员卡。 看来,上流社会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做事的风格、气派就是不一样。 “谢谢!”张天云接过卡片一看,这卡片质感真不一般,摸着滑滑的,像是玉又像是石,特别舒服。 他还发现,卡片右下角竟然烫金印上了他的名字,工艺那叫一个精致,字体也是龙飞凤舞,透着股子不凡。 “哎,赵大哥到底跟你嘀咕啥了?透露点呗?”耿霜开着车,笑眯眯地问。 “你猜他会跟我说啥?”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 耿霜白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 嘿,耿霜对张天云故意吊胃口那点小九九显然不太买账,嘴里小声嘀咕:“不说拉倒,本小姐还不稀罕知道呢,你俩的秘密关我啥事。” “哈哈!”张天云爽朗大笑,心里暗想,耿霜生气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俏皮可爱,让他心里直痒痒。 于是他调皮劲儿上来了,说: “想知道也行,不过你得答应不生气哦。那家伙其实一直在威胁我呢!” “啥?”耿霜惊呼出声,“不会吧?他威胁你啥了?” 张天云又是一阵大笑:“他啊,威胁我说,要是我对你不好,就让我好看呢!” “你这个朋友!”耿霜脸颊瞬间泛红,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张天云毫无防备,差点儿一头栽出去。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耿霜的小粉拳就已经雨点般落在身上了。 “哈哈!”张天云大笑一声,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了耿霜那软绵绵的小手, 耿霜像是被电了一下,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红得跟苹果似的,嘴唇动了动,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张天云赶紧松开了手,刚才耿霜那模样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差点儿没把持住。 可松开手后,心里又有点儿后悔,这么个大美女在身边,自己居然没把握住机会,这可不是他的作风啊。 过了好一会儿,耿霜脸上的红晕才慢慢褪去。 她羞涩地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那闪烁的目光里似乎还带着一丝失望,也许她心里是希望张天云能更进一步呢! “开车吧!这荒郊野岭的,小心被劫匪盯上!”张天云吐了口气,笑着说道。 “好嘞!”耿霜乖得像只小猫,发动汽车,风驰电掣般向前驶去。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尴尬,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说话,车里顿时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吱!”一声刹车响,张天云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停车场。 他推开门,正准备下车,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耿姐,你今晚打算住哪儿啊?” “我可住不起这种豪华酒店,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能搞定。”耿霜说道。 张天云一听,脚步一顿,心里明白,耿霜这是生他气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对她的关心确实少了那么一丢丢。 “嘿,下车啦!”张天云喊道。 “啊?为啥?”耿霜一脸懵。 耿霜话还没说完呢,张天云就嗖的一下绕到她那边,车门一拉,嗖的一下就把她拽了出来。 “你……”耿霜刚想说点什么,张天云直接一个熊抱把她搂得紧紧的,嘴唇也顺势凑了上来。 第32章 有人给自己送礼啦 张天云突然发起的“甜蜜攻击”,让耿霜完全措手不及,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夏日暴雨淋了个透心凉,起初还有些手忙脚乱,但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在雨中翩翩起舞。 一番热烈而深情的吻,让耿霜感觉自己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包围,软绵绵的,仿佛要融化在这份甜蜜中。 张天云也是情难自禁,双手就像是在探索未知的宝藏,悄悄溜进了耿霜的秘密花园,感受着那细腻如丝的肌肤,他感觉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片温柔乡里了。 “哎……哎……天云,停……停一下。”耿霜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打断了张天云的“探险”。 张天云猛地回过神来,一看,哎呀,不得了,耿霜的嘴唇竟然被自己“亲吻”得一抹鲜艳。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耿霜的背,温柔地说: “耿姐,不如……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耿霜身子微微一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瞟了张天云一眼,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嘿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张天云笑得像个小孩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毕竟耿霜也是个经历过婚姻风雨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害羞呢? 动不动就脸红,真是让人难以把她和那位雷厉风行的女企业家联系起来。 “你这个家伙,你……你……刚才弄疼我了。”过了好一会儿,耿霜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娇嗔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荡漾啊,刚想开个玩笑逗逗她,又怕把她惹毛了,连忙改口说: “那……今晚就住这儿吧!我请你,反正你弟弟给了我一张卡呢!” 耿霜媚眼如丝,轻轻抬了抬眼皮,笑道:“切,你那点儿小钱还是自己留着吧!住宾馆的钱我还是有的。” “对对对,你是雍平的大腕儿企业家,我们这小官儿哪敢跟你比阔气。”张天云连忙附和。 “你……你……我不理你了!”耿霜假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了一抹甜蜜的微笑。 张天云一看,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自己随口一说请客,没想到耿霜还真要自己开一间房。 要是两人能住一间房,那该多好啊!不过,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早就发现耿霜是个保守的女人,没想到雍平最耀眼的女企业家,平时那么风光无限,私下里竟然这么害羞,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 哎,爱情这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话说张天云和耿霜这对小情侣,无奈之下又在前台搞定了一间豪华大床房,然后各自为政,回了自己的小天地。 张天云洗完澡,裹上那条软绵绵的浴巾,往沙发上一瘫,心里那个嘀咕啊:这也太奢侈了点吧,一个人独占这么大一片天地,要是能和耿霜挤一块儿,那该多有意思呢! 这耿霜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咱俩都默认是彼此的另一半了,怎么她还跟个木头似的,不懂风情呢?难道是我这个“主动小能手”还不够主动? 就在这时,“嗡嗡嗡”,手机在桌子上跳起了踢踏舞,震动得那叫一个欢快。 “喂,哪位大驾光临啊?”张天云懒洋洋地接起了电话。 “哪位?你连你妈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电话那头,尹素娥女士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哦,老妈啊,嘿嘿,我这不是没看嘛。这么晚打电话来,有啥急事?我明天就杀回家了。”张天云赔笑道。 尹素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中带着点犹豫: “天云啊,你得跟妈说实话,你现在调到哪个单位了?我这心里头啊,这两天总是七上八下的。”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妈,我这可是国家公务员,工作都是组织上安排的,您有啥不放心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踏实。这两天家里老是有人送东西,什么芙蓉王、玉溪的烟,五粮液的酒,贵得吓人。 还有你姨姨说,马嫂最近老往咱家跑,想撮合你和马家那丫头……”尹素娥絮絮叨叨地说着。 张天云一听,头都大了两圈:这年头,还有人给自己送礼拜年? 自己不过是个小秘书,没权没势的,这礼送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至于马丽姗那边,他倒是能理解几分。 她老爸可是个大款,听说自己升官了,想巴结巴结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商人嘛,势利是他们的本色。再加上姨姨上次也提过这事儿,他们再来炒炒冷饭,也是有可能的。 说实话,张天云对马丽姗的印象还不错。 这丫头虽然是富家千金,但一点娇气都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人还挺好,长得那也是一朵花似的。 不过呢,现在他已经和耿霜确定了关系,对马丽姗的那点小心思也就烟消云散了。 “嘿,老妈,那些送礼的家伙,您一个个都给他们的名字‘存档’了没?”张天云故意拉长了语调,逗趣地问。 “记啦记啦,哪能不记得呢?”尹素娥那头连忙回应,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就像是突然被扔进了考场的考生。 “我这脑子,虽然比不上电脑,但记人名还是挺靠谱的!”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心里暗想: 咱们家可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爸妈一碰到官场送礼这事儿,就紧张得跟见了鬼似的。 “有个叫王华华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瘦高个儿,眼镜后面藏着俩大眼睛。还有个叫张倩的姑娘,长得跟鹅蛋似的,脸蛋儿圆圆的……” 尹素娥一口气说了一串,详细得让人仿佛能立刻画出他们的肖像来。 张天云心里暗自佩服,老妈这描述能力,简直可以兼职做侦探了! “行了行了,老妈大人,人家一番心意,咱们就收下吧!那几瓶好酒,就当是我提前给老爸准备的年货了;烟嘛,我回来自己享用。” 张天云打断了老妈的“汇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他心里明镜似的,送礼的都是县委办的手下,自己管的是信访和保密,手下有那么几个小兵,这事儿他之前还真没多想。 过年过节的,下属拜访上司,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嘛!就像自己也会去武德拜访厉正刚一样,这都是人情往来,跟受贿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 中枢纪委的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会乱扣帽子的。 “那……真的没事吧?”尹素娥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了一句。 “能有啥事儿?你儿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县城的小头目了,同事之间拜个年,很正常嘛! 你看看你,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我不也经常去武德串门嘛?”张天云笑着安慰老妈,语气里满是无奈。 听到张天云这么说,尹素娥这才算是彻底放了心,又絮叨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张天云自个儿乐呵了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里感慨万分: 这世道啊,真是变了!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成了个小领导。虽然官不大,但变化却是天翻地覆的。 想想以前在栗子坪当普通干部那会儿,连被子都是自己从家里扛去的,一年到头连一斤猪油都没人送。 现在可好,身份稍微一提升,就有人上门送重礼了。 这官场啊,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哎呀,这可真是个五光十色的名利大漩涡,是非不断的欢乐小剧场呢! 在这个圈子里,你仿佛踏入了一个充满魔法又略带疯狂的旋转木马,一边是被聚光灯追逐的闪耀时刻,另一边则是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和大风波。 每个人都在奋力奔跑,有的想要抓住那遥不可及的星光,有的则在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突如其来的“口水雨”。 这里,每一天都是一场精彩绝伦的真人秀,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是会登上领奖台的巅峰时刻,还是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滑个大马趴的尴尬瞬间。 但正是这些意想不到,让这个圈子充满了无限的魅力和挑战,让人欲罢不能。 所以啊,如果你也是个热爱冒险、渴望在人生舞台上留下自己独特印记的小伙伴,不妨大胆地踏入这个名利是非圈,尽情享受这场精彩纷呈的旅程吧! 记得哦,不管是笑中带泪,还是泪中带笑,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人生剧本,值得我们用心去演绎,去珍惜。 第33章 美女的心情 墙上的老式挂钟像个唠叨的老头,滴滴答答地摆个不停,张天云像只被遗忘在沙发上的猫咪,无聊得直打哈欠。 他几次三番地想溜达到隔壁的耿霜那儿去串串门,可每次刚鼓起勇气,又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缩了回来。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但骂归骂,脚却始终没迈出那一步。 “叮!叮!叮!” 正当张天云准备继续和周公下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他猛地一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跑去开门。 门外,耿霜正亭亭玉立,一袭洁白如雪的睡袍轻轻摇曳,露出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脖颈,领口微微敞开,一抹雪肌若隐若现,简直是要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 “嘿,你刚洗过澡啊?”张天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加速,舌头也开始打结了,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 “嗯!”耿霜轻轻应了一声,随即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张天云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来来来,快跟我说说,你今天跟赵大哥到底嘀咕了些什么?”耿霜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天云,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事儿果然没那么简单,八成跟那个神秘的约定有关。” 于是,他收起了一脸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他提出要帮我调到市里工作,不过被我拒绝了。” “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拒绝?你难道觉得武德市不能比雍平好吗?”耿霜一脸惊讶,显然对张天云的决定感到不解。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耿霜这姑娘毕竟没在官场混过,很多事情她还不明白。 官场上哪有那么简单,自己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现在好不容易混上了县长秘书的位子,就已经有人眼红了。 如果再贸然调到市里,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呢。 再说了,张天云心里清楚得很,赵传那所谓的“关系”根本靠不住。 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义气和人情,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 赵传想调自己进市里,无非是想履行一个承诺罢了,并不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如果自己真的头脑发热跟了过去,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啊。 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跟耿霜说,这姑娘已经够精明的了,再给她灌输这些官场上的黑暗面,张天云还真怕把她给带坏了。 毕竟嘛,女人嘛,还是单纯点、傻点更可爱。 “咳,赵大哥跟我提起了你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看看耿霜的反应。 “嘿,我猜这事儿八成跟你想重新找个伴儿有关吧?那时候咱俩还没那层关系呢,我哪好意思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接受你的好意啊。” 张天云坐得笔直,一本正经地说完,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心里暗暗嘀咕,自己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儿太厚脸皮了。 “你呀,真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好心好意想拉你一把,结果……” 耿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赵大哥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连忙追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被张天云这么一问,耿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把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啊,耿霜和前夫孙科领结婚证才五天,连喜酒都没来得及摆,孙科就因为赵传的一次指挥失误,不幸离世了。 说起来,孙科在世的时候,可是赵传的铁杆心腹,所以赵传当时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作为孙科的遗孀,耿霜自然就成了赵传重点关注的对象。 耿霜的弟弟那时候刚好入伍,两年时间就升了官,也渐渐成了赵传的心腹。 赵传还向耿霜承诺,等她再嫁的时候,一定帮她老公找个好工作,让他们俩过上安稳的日子。 不过赵传这个当过兵的人,身上总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为了让耿霜早点从丧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他给了耿霜一个两年的期限,要求她在这个期限内重新组建家庭,否则之前的约定就作废! 他们当初约定的时候是99年,现在眼瞅着期限就要到了,耿霜这才带着张天云去见赵传。 “原来如此,怪不得耿霜这么着急呢!原来这是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的事儿啊!”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刚想开个玩笑逗逗耿霜,一抬头却发现耿霜的脸色不太对劲。 “天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是个苦命的人。我带你去见赵大哥,也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你有才华,就是根基浅了点儿,所以我想帮帮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耿霜的神色有些黯淡,眼角不自觉地泛起了泪光,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哎呀,这东西简直就是透明得让人心疼,简直像个小精灵,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一番呢! 张天云这下可乱了阵脚,这妹子的心思真是比迷宫还难走啊,怎么聊着聊着,突然间就晴转阴了呢? “耿姐啊,咱俩打交道我可是实心实意的,你条件这么好,我能跟你在一起,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你咋能这么想我呢?” 耿霜呢,就跟雕像似的,半天才挤出一声“哼”,悠悠地说: “是吗?那你为啥跟赵大哥说咱俩只是点头之交,害得我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张天云一听,顿时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心里头那个明白啊,敢情耿霜来之前已经跟赵传通过电话了,要不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她这是专门来我这儿兴师问罪的啊,我还自作多情了一把。 “哈哈!”张天云突然放声大笑,笑得那叫一个爽朗,“我的小祖宗,原来你是为这个怄气呢。我这人虽然没啥根基,也没啥背景,但我也想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要是靠你和赵大哥的那个啥约定,我就算享尽荣华富贵,心里头也不痛快啊,所以才这么说,你可别多想啦。” 张天云说完这些慷慨激昂的话,心里头那个虚啊,这哄女孩子还真得有两把刷子才行。 耿霜盯着张天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嘴角一弯,笑得那叫一个甜美。 张天云一看,嘿,这“哄”字诀还真起作用了,连耿霜这么精明的主儿都被自己给“蒙”住了。 “你呀,你呀,你咋能这么想呢?现在这世道,谁不靠点关系啊,有人为了找关系,那可是大把大把地砸钱。你这么死心眼可不行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那个乐啊,心想自己有这么纯洁吗?不过嘴上还是说: “我可不是个死心眼的人,但一想到那个约定,我心里头就不痛快。你现在可是我的正牌女友,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耿霜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张天云那点小心思她哪能不明白呢? 敢情这家伙是嫌弃自己跟孙科的那个约定,心里头吃醋了。 一想到这儿,耿霜心里头就暖洋洋的,觉得能找到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这辈子值了。 其实耿霜的身世挺复杂的,她和孙科压根就没啥感情(这事儿以后再说),孙科死了她也没觉得有多伤心,反而觉得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 哎,你说这事儿巧不巧,自从孙科老兄驾鹤西去后,咱们这位女主角啊,就被一顶名叫“烈士遗属”的大帽子给稳稳扣上了。 这下可好,想找个能掏心掏肺、聊聊心里话的知己,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她心里头那个苦啊,一度以为这辈子就得这么孤零零地走下去了,爱情这玩意儿,怕是跟她彻底绝缘了。 可谁能想到呢,老天爷这老人家啊,有时候还挺会逗人玩的。 就在她快要死心塌地接受“单身贵族”这个称号的时候,嘿,突然间,就像变戏法似的,给她空降了一位名叫张天云的帅哥! 这下子,咱们女主角的心可是砰砰直跳,暗地里直呼:“这运气,绝了!” 看来,爱情这东西,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时候,它就得在你最不抱希望的时候,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第34章 家有读书子,官从书中来 随着两人之间的误会烟消云散,张天云和耿霜的聊天也变得越来越轻松愉快。 不过,经历了昨晚那场小风波,张天云那颗想要趁机占点便宜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毕竟,他刚靠一连串的“机智”谎言才把这场小火苗给扑灭,现在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十一点多,张天云这一整天东奔西跑的,早就累得跟条狗似的了。 耿霜冰雪聪明,哪里看不出他的疲惫?于是,她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困了,就回了房间。 耿霜一走,张天云就像条脱缰的野马,一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他真的是困到了极点,觉得在武德市的这一天比在雍平待一个月还要累。 第二天一大早,厉正刚就派司机小王来接张天云了。张天云连忙和耿霜打了个招呼,耿霜正在洗漱呢,见张天云要走,也表示理解。 她自己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还得晚几天才能回雍平。两人简短地告别了一下,张天云就跟着小王去退房,然后出了酒店。 小王开着车,两人一路来到了厉正刚家。厉正刚一家人都在呢,张天云下车后一一问好,最后小王还帮厉正刚准备行李。 这一通折腾,整整花了两个小时。一行三人才驱车往雍平赶去。 雍平离武德市也就一百多公里,而且路况好得不得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三人就进了雍平县城。 由于县委县政府明天才上班,所以张天云到了雍平后,也没打算再打扰厉正刚,打算直接回家。 “小张,你等一下!” 厉正刚喊道,“我给你爷爷、奶奶和父母准备了点东西,你拿回去吧!我就不去你家拜年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好吧!”说着,他朝车后箱的一个纸箱指了指。 “这怎么行呢?您可是我的领导啊!”张天云慌忙说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的,是给老人们的一点心意。你能代表你爷爷奶奶和父母接受吗?”厉正刚一本正经地说道。 张天云一下子愣住了,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犹豫,不敢上前搬东西。 “小王,你把这些东西放好,然后送小张回去。”厉正刚吩咐道。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搬可真是手忙脚乱呢。”厉正刚转身对着司机,脸上挂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哎呀,厉县长,您就别客气了,您的事儿还多着呢,听说还得去黄书记那儿一趟呢。这些个小东西,我自己搞定就行啦。”张天云一边摆手一边急忙说道,生怕厉正刚真的动手帮忙。 “哈哈,这就对了嘛!年轻人啊,别太死心眼,过年过节的,给长辈送点心意,这是咱们晚辈的分内之事嘛。”厉正刚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连连点头,赶紧跑到车后厢,自己动手把箱子搬了出来。 嘿,这箱子还真有点分量,估摸着里面的“宝贝”不少呢。 他赶紧又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厉正刚挥了挥手,就让司机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爸,妈,我回来了!”张天云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道。 “哎呀,是天云啊!你这是抱了个啥宝贝回来?”尹素娥正忙着在厨房里炒菜,一听张天云的声音,立马放下锅铲,跑到客厅来瞧热闹。 “领导送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啥,反正挺沉的,咱们打开瞅瞅?”张天云把箱子放在地上,甩了甩胳膊,一脸的好奇。 “你这孩子,领导的东西,你咋能随便要呢?”尹素娥假装生气地嗔怪道。 这时,张德年也闻声赶来,只见他满身的灰尘,原来是在修抽油烟机呢。 “我也没办法呀,我都跟领导说了不要了,可领导非说这些东西不是给我的,是专门给二老和爷爷奶奶的。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张天云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哦?”尹素娥一听这话,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刚想和张德年说点什么,就被张德年的惊呼声打断了: “天云啊,你这领导是哪位高人啊?你看这……这……” 张天云转身一看,嘿,好家伙,纸箱里全是老年人用的顶级保健品,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稀罕玩意儿。 一尊寿比南山的台雕,底座镶着铜边,一看就是高档货。 还有一副文房四宝的套装,用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装着,里面还铺着红绸衬底,古色古香的,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些东西不仅把张德年夫妇给镇住了,连张天云自己也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厉正刚就是随便送点酒啊烟啊啥的,意思意思就行了,没想到厉正刚这么用心。 他知道张天云的父母都是老师,特意选了这些既有品位又实用的礼物,真是让人感动不已。 这四样文房宝贝,简直就是雅致到骨子里的物件,跟教师这份职业简直是天作之合,比起那些烟酒来,这份礼物简直是太对味儿了,简直就是为教师量身定制的! 张天云在这一刻,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感动得差点儿没掉眼泪,但更多的是觉得惭愧。 这领导御下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 大家伙儿总抱怨社会不公平,有权有势的都是官宦之家,可又有几个人想过,那些官宦家庭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泡在那种环境里,对当官的套路,那领悟力,跟咱们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当然了,张天云心里也明白,厉正刚送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估摸着就是从他家的礼品库里随便扒拉出来的几样。 但人家这细节处理得,那真的是没话说,人情世故这块儿,人家玩得那叫一个溜,这可是自己得好好学学的地方。 “既然是领导送的,二老您就安心收下吧!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二老说呢,我现在调到县委了,还兼任县长秘书呢。这些东西都是厉县长送的。” 张天云琢磨了半天,终于开了口,他怕不把话说清楚,家里的老人心里头不踏实。 “县长?”老两口一听,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几年,老两口可没少为张天云的事儿操心,这小子大学毕业之后,非要考公务员,可怜老张家既没啥背景,也没啥钱打点关系,儿子的事业一直没啥起色。 结果这家伙,平时不声不响的,这一出手就是个大动静,直接成了县长秘书。 这老两口哪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呢? “好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心里还有没有老爸老妈啊!” 愣了好一会儿,尹素娥一转身,假装生气地冲张天云说道,不过脸上那笑容,简直比花儿还灿烂,儿子有出息了,她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 “这有什么好说的嘛,我都说了,你儿子我可是高材生,是匹千里马,早晚得发达的,你们就是不信嘛! 这下总该信了吧!新上任的县长那可是慧眼识珠,挑秘书一眼就挑中了我。”张天云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张德年一听,脸色一变,刚想训张天云几句,可一想,好像还真是自己理亏,上次儿子说自己是高材生的时候,自己还不信呢…… 第35章 母望子成龙 “哎呀,老头,您就别在那发呆啦!赶紧过来搭把手,咱们今天可得好好给咱家的大才子张罗一桌接风宴。 想想看,咱儿子现在在县委工作,还兼任县长秘书,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嘛!” 尹素娥一边推着张德年的肩膀,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看着老爸老妈乐颠颠地钻进厨房,张天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大概是全天下父母共同的心愿吧。 自己稍微有点成绩,二老就高兴成这样,自己可得继续努力,混出个名堂来,绝对不能辜负家人的期望! 张家的这顿饭,简直可以用“豪华盛宴”来形容,丰盛得跟除夕夜似的。 虽然饭菜备好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但尹素娥却毫不在意,她笑眯眯地说:“这顿饭啊,寓意着承上启下,咱们现在就开动,迎接新的美好时光!” 听到老妈这个有趣的比喻,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心想这知识分子家庭就是不一样,连饭菜做晚了都能整出个寓意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话术在官场上还真挺常用的。 要是老爸老妈以前有机会从政,说不定现在也能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呢! 这顿饭,张家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张天云和张德年爷俩一人一瓶五粮液下肚,那酒还是张天云下属送的。 今天张德年终于舍得拿出来喝了,好酒就是好酒,滋味果然不同寻常。 张德年频频举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饭后,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张天云想帮忙收拾一下,却被尹素娥坚决拒绝了。 老两口都知道张天云明天要上班,都催着他去好好休息。 毕竟,县长秘书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得时时保持精神饱满才行。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这中国的官文化还真是根深蒂固。 县长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的地位,那简直是重中之重。 这种分量,在西方人看来恐怕是难以理解的。不过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得好好走下去,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大人物”呢! 嘿,你瞧,张天云这县长秘书当得,简直是连带效应发挥到了极致,连家里的灰尘都不必亲自去“问候”了。 老两口把他当成了宝,死活不让他插手家务活,张天云呢,也是个大孝子,不忍拂了二老的意,索性就溜回了自己的小窝。 他轻轻推开窗户,结果门外那冷风嗖的一下就钻了进来,跟强盗似的,把他冻得浑身一个激灵, 就像是刚从温泉里跳出来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身上的酒意呢,也就这么被这股冷风给“吹”跑了。 说实在的,明天才是张天云真正的“开张大吉”,去年年底那几天,他不过是去县委那边打了个酱油,熟悉了一下环境, 至于县政府这边,他还只是个“脸盲”,副县长们他也只是“点头之交”。 他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工作怎么开展,厉正刚县长那边基本上是“白手起家”,啥都得自己亲力亲为,得跟领导心有灵犀,为领导分忧解难, 这压力山大啊,张天云感觉自己就像个孤胆英雄,那叫一个无助。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一首欢快的彩铃,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是天云吗?你小子从武德回来了没?”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迈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张天云一听,精神立马就来了,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笑道: “哦,是陈哥啊!我回来了,你老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还叫陈哥啊,我可不敢当了,我还准备过来拜访你呢!你现在可是县领导了!”陈迈调侃道。 “别,别,你少来这套。你小子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事?春运还没结束吧?”张天云假装生气道。 “哎呀,当领导了就是不一样了,天天春运、春运的。我这一交警队长,领导总不能天天让我亲自上阵吧?我也得回家吃饭啊!”陈迈抱怨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交警队长?陈迈升大队长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这事组织部没跟厉正刚通气? 厉正刚可是到任了,就算这事在厉正刚来之前就定了,组织部也应该给新任县长提个醒吧? 毕竟公安局可是县政府的“亲儿子”,交警大队大队长那可是副科的级别,还是个重要岗位。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肯定是武德那边在搞什么鬼。 他,就是那个在县长调任期间,实际上挑起了县长大梁的常务副县长——武德之,这心思,深得跟迷宫似的。 “嘿,天云,愣那儿干嘛呢?我这不过开个玩笑嘛!”陈迈见张天云半天没吭声,急忙打圆场。 “啊,啊,没什么,就是外面风突然大了,我去关个窗。”张天云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天云啊,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个正事儿,你可别误会我的好意啊!”陈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说吧,什么事?”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是,你跟武志强那小子,是不是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啊?”陈迈试探地问。 “武志强?”张天云心里猛地一紧,心想陈迈怎么突然提起这家伙了,难道武志强要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他连忙说道,“我和他?能有啥过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来县委几天,连他长啥样都没见过呢! 怎么了?是听到什么对我不利的传言了吗?”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武志强小子,跋扈得很,仗着武家在雍平那点势力,到处拉帮结派的。” 陈迈叹了口气,“我手下的一中队长告诉我,武志强好像放话了,对你不太友好,你可得留点神啊……” 听着陈迈的话,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和陈迈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陈迈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从陈迈的口气里,张天云就能感觉到,这家伙肯定没说实话。 武志强放话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但这话很可能是直接对陈迈说的,至于那个中队长,估摸着就是陈迈编出来的一个幌子。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敏锐地感觉到,陈迈和武德之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自己之前的敲打而有任何松动,反而可能更加紧密了。 陈迈的这番话,无疑是一个信号。 “知道了,麦子!谢谢你提醒我,咱俩是兄弟,这点儿事儿算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张天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低沉,情绪明显有些低落。 这个陈云山,真是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一旦厉正刚的位子坐稳了,自己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了。 这可不是张天云想要看到的结果。毕竟,他和陈迈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陈云山也对自己另眼相看。 如今这局势,真是让人头疼啊! 哎,你说这政治圈啊,简直就是个大染缸,里面的事儿,残酷得跟冬天的冰锥子似的,直戳人心。 不管咱们的厉正刚大兄弟心里有多不乐意,那结局就像被定了格的动画,他压根儿没法儿改。 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无奈,换做任何一位江湖好汉,估摸着也得这么办! 陈迈呢,耳朵跟雷达似的,早就捕捉到了张天云话里头那些飘忽不定的“隐形小翅膀”,只是吧,他这脑子一时半会儿没跟上张天云的节奏,就像是看着复杂的舞步,自己却只会原地踏步。 于是,他也就只能在那儿“嗯嗯啊啊”地应和着,电话里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得嘞迈子兄,今天咱就聊到这儿吧!等哪天风和日丽,心情倍儿爽的时候,咱再找个地儿搓一顿,到时候我来买单,你可别跟我客气哦!” 张天云这话一出,就像是给这略显沉闷的对话添上了一抹亮色。 第36章 不速之客驾到 挂断电话后,张天云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得烦躁。 他溜出房间,穿过亮堂堂的客厅,跟尹素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脚底生风地窜上了楼顶。 这时,雍平县城的夜晚已经悄然降临,虽然地方不大,但灯火阑珊,从楼顶望去,还挺有那么点都市的韵味。 张天云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夜风轻轻拍打着脸颊,活像个沉思者。 他心里那个郁闷啊,已经把陈云山吐槽得体无完肤了,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猪队友”一枚。 他试着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陈云山,会怎么做呢? 最保险的法子嘛,当然是按兵不动,任凭上面领导怎么折腾,我自个儿稳如泰山,手里还攥着公安局这个香饽饽,谁敢轻易来招惹? 等局势明朗了,再随机应变。 不过,这法子虽然稳当,却不是最优解。 上策嘛,当然是早点站队,虽然风险系数高了点,但回报也丰厚啊。 “这陈云山咋就这么不开窍呢?要是我……”张天云小声嘀咕着, 突然,他猛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谁说陈云山笨了?人家这不是早就站好队了吗?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后背直冒冷汗,自己刚才真是太冲动了。 陈云山那老狐狸,靠向武德之不就是站队嘛? 再说了,人家比自己老练多了,自己能想到的,他能想不到? 自己纠结的那些事儿,人家可能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豁然开朗,厉正刚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帮他站稳脚跟,才是自己的唯一出路。 不管是谁,都不能感情用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铁定的规矩,自己懂,陈云山能不懂? 要是厉正刚真垮了,陈云山会替自己说话吗?想通了这些,他心里轻松了不少,烦恼也随风而去。 “天云,天云,有客人来了!”张天云在楼顶独自享受了一会儿宁静,突然听到楼下尹素娥的呼唤。 “客人?这会是谁呢?”张天云心里嘀咕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雍平的夜景,然后慢悠悠地朝楼下晃去。 刚踏进客厅, 张天云猛地一愣,眼前出现的竟是汽车站的大当家马涛和副当家陈科。 望着茶几上堆成小山的礼品,他一时间有点儿懵,不知道该咋开口。 这俩人一见张天云进门,立马站了起来,马涛更是满脸堆笑地说: “哟,张主任回来啦!我和老陈早就想来看看您了,可春运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 前天还说要来呢,听说您又跑武德去了。这不,直到今天才有空,真是不好意思,有点儿失礼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尴尬啊,老爸老妈还在旁边呢,被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哥这么夸,他还真有点儿不自在。 他偷偷瞟了一眼老爸张德年和老妈尹素娥,只见二老已经愣得跟木头似的了。 关键时刻,还是老妈尹素娥机灵,一看张天云的眼神,立马就明白了,说道: “天云啊,你们聊着哈!客人的茶水我都给倒上了,我和你老爸出去买个暖脚壶。” 说完,她就拉着老爸张德年,跟马涛和陈科打了个招呼,出门去了。 “马站长,陈站长,你们二位真是太客气了。我这儿你们其实不用来的,春运这么忙,哪儿有闲工夫啊。”等二老一走,张天云笑着说道。 对于这俩人的到来,张天云心里那是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自己和汽车站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不就是上次自己在车站露了个脸吗?至于拿这么多东西来“封口”吗? 张天云这么想,可马涛和陈科可不这么想。 在他们眼里,张天云那是厉正刚眼前的红人儿,上次车站的事儿又让他给撞见了,这事儿如果不摆平,那后患可就大了。 再说了,上次张天云走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陈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这才跟马涛汇报,俩人才厚着脸皮上门来了。 “张主任,您这话就说得太见外了。咱汽车站可是县委县政府领导下的国营单位,县委县政府一直都很重视客运工作。 而您呢,又是县委新一代干部的代表,以后我们车站的发展肯定还得靠您多关照。我和老陈过来拜访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马涛说道。 张天云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人都来了,礼物他也准备收下了。 这点儿东西不收,他们俩是不会安心的。于是,他转而聊起了别的。 张天云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车站运营的小看法,当然了,他也挺能理解车站为啥要提高收费。 马涛和陈科一听,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对张天云的“开窍”感到挺欣慰。 不过呢,他俩还是觉得张天云毕竟年轻,初来乍到县委,胆子应该还没那么大,这么快就坦白心迹,即使他俩没送礼,他也不敢再有动作吧? 张天云不会轻易把这事儿说出去? 张天云斜眼瞅了瞅他俩,心里暗暗发笑。 他前世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俩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于是他慢悠悠地说: “雍平这地儿偏远,客运问题,尤其是春节那会儿,简直就是老大难。 现在社会发展了,党和政府也开始关心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了。我呢,是管信访的,最近群众的投诉啊,客运方面是最多的。 县委、县政府也知道你们的难处,所以这事儿一直压着没动。” 说到这儿,张天云停了停,又瞟了他俩一眼。嘿,马涛和陈科的脸色果然变了,眉宇间多了几分不安。 他俩心想:这张天云怎么突然聊起这个话题了? 张天云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然后话锋一转: “不过啊,这个问题总得解决。只是县委、县政府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改善。 这个问题一旦动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整个雍平的客运行业可能都得重新洗牌。 所以啊,你们车站得提前做好准备,心里得有个数。不然的话,到时候手忙脚乱,事儿可做不好。” 马涛和陈科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这张天云说得跟真事儿似的,难道上面真的对车站有意见了? 按理说应该不会吧,车站每年给县财政的贡献可大了去了,县领导怎么可能跟钱过不去呢? 不过他俩也知道,无风不起浪。党和政府的政策变化,哪能用常理来揣测? 而且“民生”这个词现在可火了,说不定哪天雍平的客运行业就真变天了呢。 一想到这儿,马涛和陈科的脑门儿上立马冒出了冷汗。 两人急匆匆地凑到张天云身边,一脸焦急地问道:“张兄,雍平客运那可是块大肥肉啊,油水多得很!要是真有啥变动,咱们哪还能像现在这样风光?” 张天云心里偷着乐,他刚才那些话纯属瞎掰,但也不是毫无根据。 他依稀记得前世接下来几年,上头会大力整顿“民生”问题,打破汽车客运的垄断不过是迟早的事。直至后来客运个体化。 所以,他才故意这么说,想给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提个醒。 第37章 新年开工大吉 望着两人瞬间变得比川剧变脸还快的脸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他以前最烦的就是官员打官腔,可如今自己身居官场才发现,有时候这官腔还真是不得不打。 就拿这俩人来说吧,自己之前跟他们掏心掏肺地聊,他们却觉得自己年轻好欺,眼神里满是轻蔑。 现在自己稍微敲打了他们一下,嘿,这脸变得可真快!恭敬就不用说了,连眼神里都透着敬畏。 看来,这恩威并施、如何说官话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呢! “行了行了,两位站长,具体啥情况我也不清楚。这种大事得领导们一块儿商量,还得人大审议批准呢,你们就耐心等待吧!”张天云说道。 马涛和陈科虽然心有不甘,但张天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不敢再追问。 心里琢磨着赶紧去其他领导那儿探探口风,一时间两人都坐不住了。 张天云看他们那样儿,心里直想笑。他压根儿不担心马、陈二人会去别处打听消息。 政策这东西,谁能说得准?稍微有点级别的领导说的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比如“着力解决客运问题是方向,但我个人认为这事儿得慎重考虑……”之类的。 至于个别职能部门嘛,说不定还会矢口否认。不过他们公信力不够,这俩哥们儿问来问去只会越问越迷糊。 “时间不早了,我看二位也是急着回去,我就不挽留了。”张天云微笑着说道。 马涛和陈科一听,脸色微红,马涛尴尬地笑道:“还是张主任您眼光独到啊! 哎呀,这春运大军还在路上浩浩荡荡呢,车站里头也是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糟糟的一片。 你看这情形,咱们也就不多打扰了,先撤为敬啦!” 他边说边给陈科递了个眼神,陈科立刻心领神会,笑眯眯地接上话茬: “张主任啊,这……嘿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哈!”说着,他还指了指茶几上摆着的礼物, “这不,特意给您老人家准备了一盒老山参,可是去年六月从无盖山上挖来的宝贝。这不,趁着天气干燥,拿出来晾晾,药效更佳嘛,嘿嘿……” 说完,他还故意用手轻轻拍了拍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 然后,他和马涛两人就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张天云心里头就嘀咕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往那不起眼的小木匣子上瞟。 他起身打开一看,嘿,里面还真放着一枚用红绸衬底的山参。 张天云二话不说,一把扯掉红绸,只听“哗啦啦”一阵响,百元大钞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他脸色一变,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老爸老妈不在家, 不然他们这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特别是老爸张德年,那知识分子风骨,要是知道儿子当官还收钱,自己非得丢脸丢到外婆家不可。 “看来得赶紧想办法搬出去住才行。”张天云喃喃自语道。 他赶紧把钱拢好,一数,整整两千块呢! 拿着这沉甸甸的一沓钱,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汽车站可真是油水足啊,随便一个红包就是两千块,那些直属领导还不得捞得满钵满盆? 不过说实话,张天云心里头是不想拿这钱的,但现在还回去也不太合适,万一马涛和陈科急眼了,那可咋整? 自己现在这位置本来就摇摇晃晃的,再树敌可就雪上加霜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钱收好,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这种事儿以后绝对不能干了,好在汽车站这点小打小闹也出不了啥大乱子。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官员要是想捞钱,受贿那可是最蠢的办法,最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 这方面的教训,那可多了去了。官场上啊,还是小心为上,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别沾边的好。 这次嘛,就算是自己初来乍到,没经验咯。 被逼无奈,张天云在沙发上干坐了老半天,两位老人家愣是没回来。 眼皮开始打架,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只好乖乖回到卧室,打算小憩片刻。 可一躺到床上,他就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工作那些事儿。 厉正刚、武德之……这几个月打交道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过电影。 心想着自己这才迈进县委大院一个月的大门,怎么就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烦恼也接踵而至。这当官的活儿,可真不容易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张天云心里一乐,知道是二老回来了。 “我就说嘛,老头子,客人早走了,天云肯定也困得不行,先睡了。”尹素娥压低声音,生怕吵醒张天云。 “我这不是担心嘛,万一儿子跟他们谈的是公事,咱们在场,岂不是打扰了?”张德年辩解道。 “就你能!”尹素娥哼了一声,“哎,你瞧瞧,那两人送的东西可真不错,看看这是什么?无盖山参呢,市场上得好几千呢!” 话锋一转,她又说道:“老头子,我觉得那两人肯定是想让天云帮他们办什么事儿。他们管天云叫啥?张主任?咱天云啥时候成主任了?” “行了行了,老婆子,你就别唠叨了,我哪知道这些!你明天直接问天云不就得了? 这小子,人家送的一瓶酒都赶上我一月工资了,哼!”张德年有些吃味。 “我说老头子,你怎么还吃上醋了?儿子有出息了,你还不高兴啊?”尹素娥打趣道。 …… 张天云在卧室里听得模模糊糊,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工作的烦恼也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没多久,他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张天云就起了个大早,赶去上班。 雍平县县委和县政府都在一个大院子里。 他刚一进院子,就有点儿懵,心里还忍不住觉得好笑。 他琢磨着,自己到底是该去县委办公室呢,还是去县政府办公室? 毕竟他是县委的人,办公地点自然在县委这边。 不过呢,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厉正刚的得力小助手——秘书一枚,因为政府办公室就在厉大boss隔壁,找他汇报工作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咱们再聊聊雍平这地界儿,县政府办公室啊,说是管事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雍平政府里四位副县长,王平那是身兼数职,副书记加党委成员,他的心思啊,全扑在县委那边了。 还有一位冷学儒副县长,这位老兄可是从部队转业的,为啥转业?还不是因为糖尿病缠身,天天得扎针,所以这副县长嘛,也就图个清闲。 再说说另一位周刚副县长,他和武德之那是铁哥们儿,名义上管着农村工作,可实际上呢,财权都在武德之手里攥着,周刚也就是个跑腿儿的。 黄嵩山这老狐狸,手段可不一般,他居然让那个病歪歪的冷学儒兼任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 还说什么高配,其实啊,县政府办公室就是一帮闲人的聚集地。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雍平的官场啊,真是个奇葩,县长和常务副县长的秘书都是从县委办公室挖来的, 政府这边呢,基本上是武德之在唱独角戏,他和黄嵩山在县委那边斗得不可开交,这场面,用一个字形容——乱! 结果呢,厉正刚这个县政府的老大,想干点啥都无从下手, 县委是黄嵩山的地盘,政府这边又乱成一锅粥,武德之又是个甩手掌柜,厉正刚这个一把手啊,真是憋屈得很。 琢磨了一会儿,张天云一咬牙,决定直接去找厉正刚, 今天是上班头一天,县领导们都得去各科室串串门儿拜个年,厉正刚身边可不能少了自己这个贴心小棉袄。 第38章 破冰需狠手 张天云轻轻一推,厉正刚办公室的门便应声而开。 一踏入门槛,他就瞧见了厉正刚正对着一份文件皱眉头,那眉头紧锁的样子,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即便是招呼张天云坐下,厉正刚的眼神也像是飘在半空,没找到落脚点。 张天云见状,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厉今儿个是咋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既然人家没主动开口,张天云也就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顺手给自己泡上了一壶好茶,慢慢品味起来。 “小张啊,来来来,帮我看看这玩意儿,我越瞅越觉得不对劲儿。”厉正刚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困惑。 张天云一听,连忙凑了过去。 这一看,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厉正刚手里拿的,竟然是一张武德之和黄嵩山的“势力版图”。 表上,“武”、“黄”二字赫然在目,后面跟着一长串部门和县科局的名称,简直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地图。 张天云心里那个忐忑啊,这种私下里的小九九,竟然被厉正刚堂而皇之地写在纸上研究,还对自己这么不设防,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不自在。 “厉书记,您这是有啥说啥,不藏着掖着,我佩服。不过,这……”张天云指了指纸上的几个部门名称,试图引导厉正刚说出他的疑惑。 厉正刚一看张天云懂了,便继续道:“你看这组织部,按理说应该是县委的直系部队,副科以上的干部任命都得黄嵩山点头。 可偏偏这组织部部长刘万河,却是武德之的人,你说这世道,是不是挺逗的?” 张天云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再瞅瞅这张“版图”,黄嵩山和武德之那是缠得跟麻花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得人眼花缭乱。 尤其是书记那边,手伸得长点,还能理解,毕竟党领导一切嘛。可武德之这手,也伸得太长了点吧?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摸不着门道。 厉正刚见状,哈哈一笑:“你再瞅瞅这个,做茶叶我可是行家,而且把雍平打造成茶叶名县,那可是写进了咱县政府经济工作会议报告的。你对此有啥高见?” 厉正刚的手指在县茶叶办的位置上轻轻一点,张天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雍平县茶叶办,那可是个正科级单位,想当年雍平的茶叶,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 改革开放后,为了发展茶叶产业,雍平还专门成立了这么个部门。 可这些年,雍平的茶叶是越做越差,茶叶办也跟着没落了。 特别是去年,茶叶办还闹出了个大笑话,竟然弄了一批假农药和化肥,还鼓励各乡镇采购。 这事儿,想想都让人头疼。 哎,你听说了吗?茶叶办主任马龙那档子事儿,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太坏了! 不过呢,这些年茶叶办的风头确实不如往昔,再加上马龙背后有武德之撑腰,这事儿就这么悬而未决,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嘿,我觉得啊,咱们雍平这地界,山多农民多,给乡亲们找条发财路那是必须的。 厉县长,您在雨农区那会儿,不就是搞茶叶的行家里手嘛!”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着,还不忘给厉正刚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可厉正刚呢,先是笑了笑,接着眉头又拧成了麻花,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厉县长,今儿个是您新年第一天到岗,不去各科室转转?”张天云试探着问。 “一早去过了,县委那边黄书记盯着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厉正刚回了一句,眼神却飘向了窗外,心思明显不在这里。 张天云一看,自己这会儿也没啥事儿,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呢,厉正刚突然开了口:“哦对了,黄书记刚说了,下午县委、县政府要开个大会,县里几个大局的头头脑脑都得来……”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厉正刚的言外之意。 这次会议可不简单,直接关系到雍平一年的工作大计。 厉正刚这是担心自己在会上说不上话,被武德之和黄嵩山给挤兑了。 这俩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指不定又要给厉正刚下个绊子。 张天云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一抬头,发现厉正刚正盯着台历背面出神。 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嘿,台历背面密密麻麻全是厉正刚亲手写的小字,写的正是上次他们商量的工作方向。 特别是“韬光养晦”这四个字,写得那叫一个重,仿佛能透出纸背。 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压抑。 厉正刚顺手扔给张天云一包烟,张天云接过来,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儿,才缓缓吐出来。 “进了县城,和栗子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厉正刚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心里明镜似的,雍平现在的局势,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刺,想摸都摸不得。 厉正刚这位新官上任,可真是被组织上抛了个烫手山芋。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像被堵了口的火山,找不到出口喷发。 他暗自嘀咕:“兔子急了还咬人,咱这境地,总得找点出口不是?” 这么一想,他眼睛忽地一亮,脱口而出: “县委县政府这会议,怕不只是谈谈工作规划那么简单吧?记得您上次就说过,今年是雍平的‘坎儿年’,这坎儿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有些领导不是不作为,就是乱作为,更有甚者,还把老百姓的利益当草芥,只顾着自己腰包鼓起来,百姓却遭了殃。这些问题,咱们得直面,不能躲!” 厉正刚眼神一亮,沉默了好一阵子,突然“啪”地一拍桌子,吓得张天云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沉吟片刻,问道: “你是说……但问题是……”厉正刚边说边指了指桌上的台历,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张天云嘿嘿一笑:“凡事啊,得对症下药,雍平现在这副乱摊子,不下猛药怎么行? 再说了,您这新官上任,想干点啥,这局面不打开怎么行?” 厉正刚双手一攥,张天云这话算是说到他心窝子里去了。 雍平这局面,硬得跟铁桶似的,哪哪都碰不得,不烧几把火,还真不行。 “厉县长,您也别太焦虑,人事那块儿,毕竟是组织部的事儿,干部的提拔任命还得黄书记点头。您刚来,这方面不用您操心。” 厉正刚身子一震,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的小九九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想让自己当那个“放火”的,火烧完了,他就坐山观虎斗了。 “你这小子。”厉正刚笑了:“也不知你这套是从哪儿学来的,不过,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要做,咱们就做彻底点。明后两天,我去武德走一趟。 你就别跟了,去联络一下栗子坪、燕山这几个乡,我从武德回来,就去那边调研。” 张天云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厉正刚在雍平虽然显得有点孤立无援,但他可是市委下来的,到市委那边找点支援,应该不是难事。 张天云轻轻抬头,朝窗外撇了一眼,嘿,天空跟被谁蒙上了一层灰布似的,沉甸甸的,看来老天爷这是要玩变身游戏了啊。 第39章 新年常委会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的张大秘吗?我一大早就溜达到你那,想给你拜个早年,结果扑了个空,敢情你躲这儿来了,害我上演了一场‘寻人记’。” 张天云刚从厉正刚的“龙潭虎穴”里溜出来,脚还没迈热乎呢,雷鸣那标志性的高音喇叭就响起来了。 雷鸣身边还站着一位,张天云定睛一看,嘿,这不是冤家路窄嘛,原来是清河镇的武志强武镇长。 “雷大主任,新年好啊!您这礼数也太周全了,厉县长找我聊了几句家常,这不,还没顾上去县委串门儿呢。”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可不是嘛,柳主任刚组织了个新年第一会,就差你一个,这会议开得跟没吃饱饭似的,差点意思。”雷鸣接茬道。 张天云应了一声,眼神却偷偷瞟向武志强,这家伙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也不瞧瞧自己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消化得了吗? “哎哟喂,瞧我这记性,忘了给张秘书引荐一下!这位是清河镇的武镇长,年轻有为,短短两年,清河镇的经济就跟坐火箭似的,嗖嗖往上涨,全县第一了!” 雷鸣连珠炮似的说着,那嗓门,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这县政府啥时候成了相声大会了? 张天云心里憋着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哦,原来是武县长的公子啊,失敬失敬!虎父无犬子,果然名不虚传!武镇长,您好您好!” 武志强的脸瞬间拉得跟长白山似的,张天云这话,在他听来,字字句句都是讽刺,暗指他靠老爹上位。 可这是在县政府,不是他家后院,武志强只好硬生生把怒气咽回去,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张主任,久仰大名!以后还得多多指教。” 张天云哈哈一笑,瞥见旁边雷鸣一脸懵圈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行了行了,咱们别在这儿演哑剧了,赶紧各就各位,别让新年的第一把火烧成了冷灶。” “嘿嘿,厉县长把工作一安排妥当,我就赶紧撤啦,你俩随意享受这悠闲时光吧!” 张天云脚底一抹油,留下武志强和雷鸣两人在原地。 武志强那张脸啊,黑得跟锅底似的,旁边的雷鸣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满脸堆笑地问:“武镇长,这位姓张的,您熟?” “哼!”武志强鼻子一哼,眼角余光扫了雷鸣一下,转身就走,那架势,简直就是在说: “你这小子,在县委混了这么多年,连个新来的副主任都不把你当回事,我爸那秘书的位置,你也该挪挪窝了。” 雷鸣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马屁是拍到马蹄子上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武志强,生怕被落下。 张天云这边呢,悠哉游哉地逛到了县委办公室,一看柳青不在,干脆就跟办公室那帮办事员打了个招呼,顺便还给自己手下王华华、张倩他们来了波“加油打气”的演讲。 “张主任,信访局那边刚送来的材料,您要不要瞅瞅?”王华华,这小伙子今年刚考上公务员,平时话不多,这时候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想自己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信访这块儿可是他负责的。 他接过材料一看,哎哟喂,这可是个大新闻——清河镇那边被查封的几家私营小煤矿,竟然又偷偷开工了! 张天云嘴角一勾,心想这信访局的唐局长可真是够胆儿肥的,这种材料都敢往上递。 他不知道清河镇是武志强的地盘吗?这不是老虎屁股上拔毛嘛! “这材料,你给柳主任送去吧!”张天云吩咐道。 “好嘞。”王华华应了一声,正要收材料呢。 “等等!”张天云又叫住了他,从王华华手里夺回材料,掏出笔来,“唰唰唰”写了一行字:“问题严重,需重视!转柳青主任阅。张天云。” “行了,这下给柳主任送去吧!”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 溜达了一会儿,张天云走到走廊上,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心里琢磨着:这信访局的唐谦啊,我得找个机会见见他。 从这份材料来看,这小子工作还是挺到位的,至少他敢如实向县领导反映情况。 在雍平这个地方,能跟武家对着干的人,可不多啊! 不过张天云心里清楚得很: 嘿,你知道吗?那份资料啊,就算飞到黄嵩山手里,估摸着也是白搭。 黄嵩山大人有大量,哪会为了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跟武德之过不去? 再说了,那事儿本来就跟捉迷藏似的,没影儿的事儿!等检查的大部队一到,嘿,那些矿主早就脚底抹油,跑得无影无踪了。 人家既然能摆平武志强,自然也有手段让检查人员睁眼瞎,愣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转眼间,下午的阳光洒满了县委大院,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 今儿个的大会,可是在县委那大气派的大会议室里开呢!县委县政府的头头脑脑们自然是一个不落,连县里那些重要部门的领导也都闻风而动,齐聚一堂。 新年新气象,大伙儿一块儿琢磨着雍平这一年的新打算,这老传统了,年年如此。 上午那会儿,柳青就已经指挥着办公室的小伙伴们忙前忙后,接待来宾了。 张天云这家伙,那会儿正好不在,逃过一劫,悠哉游哉地看着别人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人潮涌动,张天云也加入了打招呼的大军,去年跟厉正刚一块儿出去溜达了一圈,这回来的人里头,他大多都脸熟,聊起天来那叫一个顺畅。 “哎哟,陈叔,新年好啊!您这精神头儿,简直赛小伙儿嘛!”张天云一眼瞅见了陈云山,立马凑上前去,满脸堆笑。 “哦,是天云啊!新年新气象,你也快乐哈。”陈云山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有点别扭。 这不,林业局的林局长适时地凑了过来,陈云山顺势跟张天云简单扯了几句,就借着跟林局长聊天的由头,脚底一抹油,撤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陈云山这突然间的冷淡,摆明了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站对立面去了。 两点整,会议的大幕正式拉开,县委常委们悉数到场,一个个在主席台上坐得端端正正。 张天云呢,只能坐在后面几排,远远地望着台上的大佬们。 今儿个的黄嵩山,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作为一号人物,他自然是打头阵,率先开腔。 武德之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过头发倒是精心打理了一番,油光水滑的,坐在厉正刚旁边,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武德之后面是王平,这家伙倒是挺随性,穿着打扮不讲究,时不时还跟旁边的政法委书记张华杰嘀咕几句,看上去心情挺不错。 张天云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王平啊王平,你身为副书记、副县长,还是党委常委,这排名按理说该是第三把交椅,可瞧瞧你这轻松自在的样儿,好像这排名的事儿,压根儿没放心上嘛! 他悠哉地坐在武德背后,心里正琢磨着各种奇思妙想,就像在观看一场默片电影,没有配音的那种。 会议的大幕由柳青这位“导演”拉开,今天的重头戏嘛,就是给新一年的蓝图添上几笔亮色,说白了,就是得在经济这片大海里稳住舵,让增长的浪花高高跃起,还得确保小船稳稳当当的。 黄嵩山一马当先,开启了他的“全县总动员”演讲模式,从东线到西线,从南岗到北坡,那宏观战略讲得是滔滔不绝。 可咱们这位张天云同志呢,心里头直犯嘀咕:“这说的都是啥呀,感觉就像飘在天上的云,摸不着边际,也没啥新鲜劲儿。” 于是,他干脆开启了“选择性收听”模式,耳朵听着重点,眼睛却忙着跟天花板上的彩灯玩起了“数数游戏”。 终于,一阵热烈得跟夏日暴雨似的掌声把他从“数灯大赛”中拉回了现实。 哎,黄嵩山这场“单口相声”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整整一个小时啊,这口才,不服不行! 第40章 新官上任点火炮 张天云猛地抬头,只见黄嵩山正笑得合不拢嘴,接受着大家的热情致敬。 他轻轻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那热烈的掌声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渐渐平息下来。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雍平县的新任县长——厉正刚同志,为大家带来新一年的政府工作展望!”柳青拿起话筒,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身子往前一凑,腰板挺得笔直。 他偷偷瞄了一眼台上的领导们,嘿,好几个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表情。雍平这摊子事儿,厉正刚能有啥高招?他的指示能落到实处吗?万一成了空谈,厉正刚可咋收场? “黄书记的讲话,那叫一个鼓舞人心啊!我呢,作为政府这边的新面孔,今天也来凑个热闹。” 厉正刚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端起茶杯悠闲地啜了一口,那双眼睛跟鹰似的,全场扫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大家都知道,我厉正刚是雍平的新客,工作还在慢慢摸索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没调查就没发言权’,这话我爱听。 所以啊,指示啥的,我今天就不献丑了,免得说了些外行话,让人笑话。 政府工作的具体事务,我待会儿交给武德之同志来细说。 他可是雍平的老将了,我之前他就是代理县长,雍平政府的那些事儿,他比谁都门儿清。” 厉正刚这话一出,全场人都愣了,一个个跟看魔术似的,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 黄嵩山那些常委们,脸上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原本都等着看厉正刚怎么乱指挥呢,结果人家来了个“不接招”。 “不过啊……”厉正刚故意拉长了音儿,全场立马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虽然我今天的主要任务不是指示,但话总得说几句。 来雍平这几个月,我干了啥呢?告诉大家,我给自己加了个号——雍平的‘家庭医生’,给雍平好好地把了把脉。 哎,同志们,这脉象可不太好啊! 去年年底那会儿,咱们雍平…… 嘿,你们知道吗?我溜达到信访局那边探了探风,结果发现唐局长的办公桌上,举报信堆得跟小山似的,简直可以开个“信件展览会”了! 我随手翻了翻,嘿,这群众反映的问题啊,五花八门,啥行业的都有,有的事儿听起来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厉正刚这家伙一开口,那声势,简直跟打雷似的,吓得下面的人一个个跟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等着他接下来的“好戏”呢。 他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那音调又往上飙了几个度: “来来来,我给你们说道说道几个重点。先说财政局啊,你们知道吗?去年咱们县财政赤字好几千万呢! 这些钱到底去哪儿‘旅行’了?你们是怎么给咱县的‘钱袋子’把关的?这里面有多少‘冤枉钱’啊? 但这还不是最让人头疼的,最让人揪心的是,老百姓该得的实惠愣是没到手! 咱雍平啊,是个多民族大家庭,土家族、白族的兄弟姐妹特别多。按照咱们党的政策,对少数民族那得是特别关照的。 可你们瞧瞧,去年国家给燕山、栗子坪那些少数民族乡的扶持款,愣是没到乡亲们手里! 上头明明说了,这钱得直接发到老百姓手上,你们这是咋执行的?” 再说说茶叶办吧,今天马龙主任不在,会后你们可得给他好好‘补课’啊。 你们听听,几十万的假化肥、假农药,愣是把好端端的茶园给祸害了,直接经济损失好几百万! 茶叶办这是在干啥?这不是在坑人吗?这哪儿是人民的公仆啊,简直就是人民的‘冤家’嘛! 对于这种不作为、乱作为的干部,咱们得狠狠查处,情节严重的,还得请检察机关出手,把他们送上法庭,这事儿咱们可绝对不能含糊!” …… 厉正刚这一通“狂轰滥炸”,会议室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大家都跟木雕泥塑似的,动都不敢动。新官上任嘛,总得烧几把火,这大家都知道。 可像厉正刚这样,火烧得这么旺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县长在新年第一会上就这么指名道姓地开骂,厉正刚估摸着也是开了先河了。 财政局局长吴学书呢,这时候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这财政赤字,能全怪他吗? 哎,说起来都是前任那帮大佬爱搞大场面闹的,结果厉正刚一来,几句犀利的批评,直接把那些问题给戳穿了,黄嵩山和武德之俩人,脸绿得跟苦瓜似的,想反驳都张不开嘴。 特别是厉正刚扯到民族问题上,那叫一个一针见血,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厉正刚说得对,但当时嘛,也是被县里的压力逼得没办法,才弯了腰。 这一弯可好,事情闹大了,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黄嵩山和武德之心里那个悔啊,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黄嵩山好几次想开口,结果就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厉正刚那是证据在手,说话底气足,他们还能怎么狡辩? 特别是武德之,厉正刚提到的财政局和茶叶办,那可都是他手底下的兵,这一波操作,简直就是向全县人民宣告: “看好了,这政府里谁说了算!” 这比开大会发号施令还管用呢! 黄嵩山和武德之原本以为厉正刚是个温文尔雅的官二代,没想到这哥们儿玩的是“扮猪吃老虎”,这一出手,直接把雍平的天都给捅了个大窟窿。 黄嵩山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厉正刚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狠角色,他就不该逼得那么紧。 现在看来,这厉县长简直就是个“拼命三郎”,万一雍平政坛真地震了,他这个书记可脱不了干系。 “会后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给他点甜头尝尝,不然这狗急跳墙了,大家都得玩完!” 黄嵩山心里盘算着,“还好他点的那些单位都是武德之的人,武德之现在应该比我急吧?” 这么一想,黄嵩山心里还稍微舒服了点。他现在就盼着厉正刚能适可而止,毕竟稳定压倒一切嘛! “咳咳,我刚才可能话说重了,没控制好情绪。 还有很多问题咱们以后慢慢聊,今天是县委县政府的第一次会议,我就给大家留点面子吧!”厉正刚话锋一转,语气柔和了不少。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下来,张天云坐在角落里,心里暗自得意。 他刚才可是给厉正刚出了个“好主意”,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再说厉正刚,那真是个演技派高手,刚才那一番发作,简直是气场全开,吓得那些心里有鬼的干部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低着头生怕被他盯上。 “哎,说起去年,我自己也得举个手,说声抱歉。 本来嘛,组织让我十月份就来挑大梁的,结果我一拖拖到了十一月底,跟领导班子交接的时候,那场面,简直是手忙脚乱,该办的事儿没办,该敲打的干部也没敲打到。 在那之前,武副县长临时接了班,他老人家心慈手软,想着给那些偷懒耍滑的干部一点自我反省的时间。 结果呢,人家压根儿没领情,到现在,有的人连句‘对不起’都没跟县委、县政府说过,书面检讨更是别提了。这事儿,咱们真得琢磨琢磨……” 厉正刚一番话,虽然语气柔和了不少,但话里藏针,听得人心惊胆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厉正刚来雍平这几个月,你们这些大佬压根儿就没上门汇报过工作,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第41章 武副县长沉得住气 “行了行了,我今天就啰嗦到这里。接下来,政府工作这块儿,我想请武县长来给大家说道说道。” 厉正刚说完,转头朝武德之微微一笑,咔嚓一声,话筒就静音了。 武德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他平时话不多,但肚子里全是主意。 今天被厉正刚这一手打得有点懵。雍平的政府工作,他早就门儿清了,但跟厉正刚压根儿就没对过剧本。 这时候让他上来讲,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厉正刚:“嘿,我想架空你呢!” 厉正刚新来的,情况还没摸透,你武德之不早说,非得这时候来秀肌肉? 可这种情况下,厉正刚刚点了一把火,自己又被点了名,要是不开口,全县干部都得知道他俩不对付。 这事儿要是传上去,那就是自己不配合厉正刚的工作。厉正刚可是组织上派来的县长,你不配合他,那就是跟组织唱反调,跟组织讨价还价。 这帽子一旦戴上,后果嘛,嘿嘿,自己想吧! 哎,你说这事儿,就算上头有人罩着,有时候也得吃瘪,不是吗? 但咱们这位武德之副县长,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抄起话筒,开腔了。 声音不大,却跟串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颗颗都精准地敲在了上次县经济工作会议的鼓点上,其他政府杂七杂八的事儿,他愣是一个字没提。 要知道,上次那经济工作会议的报告,可是厉正刚大笔一挥,亲自主持的,里面提到的那些大项目、大计划,哪个不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金豆子? 武德之呢,他现在干的活儿,就像是给那份报告添枝加叶,再配上几个得力干将,把它从纸面儿上搬到现实中来。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无懈可击,厉正刚就是想挑刺儿,也找不着北。 毕竟,武德之可是常务副县长,手里握着经济建设的尚方宝剑,说话办事儿,自然有他的分寸。 这时候,张天云坐在那儿,跟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似的,笔记本翻得哗哗响。 其他人嘛,心思早就飘到爪哇国去了。 下面的那些局长、科长们,被厉正刚刚才那番话烧得屁股跟坐针毡似的,就盼着会议早点散场,好回去冷静冷静,琢磨琢磨领导的弦外之音。 再看看上面坐的那帮常委,一个个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毕竟厉正刚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这样一来,整个会场的气氛就变得有点儿微妙了。 张天云一边记笔记,一边在心里给武德之竖大拇指。 要说这武副县长,业务能力那是杠杠的,对雍平这片地儿,了解得比谁都透。 老百姓心里那点小九九,下面人脑袋里那点小算盘,他是一清二楚。 他发言的时候,那些关于新一年县委县政府的重点项目,还有他提到的几个注意事项,那简直是神来之笔,看得人眼界大开。 “我说呢,武德之对厉正刚当县长这事儿心里头不痛快,原来他自己才是雍平这块宝地的最佳掌门人啊!”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还抽空瞟了一眼厉正刚,只见他听得也挺认真,时不时还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天云心想,厉正刚这是在演戏呢,还是真的被武德之的发言打动了?反正从表面上看,他们俩之间那点小摩擦,似乎是烟消云散了。 武德之一讲完,这会议室里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不少。 会场里,掌声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掌声啊,八成是大家伙儿在暗喜: “嘿,终于要解脱这漫长的会议啦!” 书记、县长,连带着常务副县长的大段发言都一一落幕,会议的重头戏算是圆满落幕,接下来的议程嘛,柳青只是简单走了个过场,瞧瞧,散会的时候,太阳还挂在天边,连六点都没到呢! 按老规矩,会议一完事儿,常委们该下场和群众打成一片,拉拉家常,摸摸底细。 可今儿个,县长和书记两大巨头愣是没现身,就武德之和王平带着几位常委象征性地溜达了一圈,算是走了个形式。 “小张啊,上午咋没见你人影儿?”会场的人渐渐散去,张天云正琢磨着撤呢,柳青那双锐利的眼睛一下就锁定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来。 “柳主任好!这不,厉县长那边一早给我派了活儿,我完全不知道这边还有会议要筹备呢,正准备找您汇报一下呢!” 张天云毕恭毕敬地回答,柳青可是县委常委,得罪不起的主儿。 “嗨,小事儿一桩!”柳青大手一挥,笑得那叫一个豪爽, “你把厉县长交代的任务办好才是正经事,县委办公室那些琐碎活儿,你有空就搭把手,没空就甭管,我当初让你管保密和信访,也是考虑到这点。” 张天云干笑两声,心里直犯嘀咕,柳青这是明摆着在向自己示好啊,厉正刚这把火算是烧出了点动静,黄嵩山那边似乎也松动了些,知道逼人太甚可不是明智之举。 “武县长好!”正琢磨着呢,武德之恰好从张天云身边经过,张天云连忙转身,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 嘿,您猜怎么着?武县长旁边跟的竟是武志强,雍平三镇的领头羊,今儿个会议也是座上宾呢! “你好!”武德之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赞许,“雍平像你这样用心的年轻干部可不多了,我刚才讲话,全场就你一个在认真记笔记。”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心里头既佩服武德之观察入微,又琢磨不透这话背后的意思。 武德之的心思,那可真比海底针还难猜,脸上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志强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个人。这是张天云,厉县长的得力助手,以后你来县委县政府汇报工作,可得多打交道。” 武德之热情地拉着武志强,一副要将两人拉近的架势。 “嘿,志强,你们俩以后肯定得常碰头。”武德之转身对武志强眨眨眼笑道。 “天云啊,这位是我家小子,在清河那边混了个镇长当当。 你们年轻人嘛,都是干部界的新星,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武德之拍着武志强的肩膀介绍道。 “武镇长,久仰大名!真是荣幸之至!”张天云连忙笑眯眯地迎上去,心里却在嘀咕: 这武德之的气场可真够强大的,站他旁边我都觉得自个儿有点气短。 “张主任,幸会幸会!我可是早就想和你见个面了,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你在雍平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 武志强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伸出左手就要跟张天云来个友好握手。 张天云硬着头皮一握,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上午见我还跟斗鸡似的,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在武德之面前,他还真会装乖啊! “好啦,时间不早了,该下班了。”武德之淡淡一笑,朝柳青点了点头,然后就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 武志强也赶紧跟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张天云看着武德之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这家伙还真是沉得住气,厉正刚今天发那么大的火,他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事人一样。 至少我是没看出来他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武德之一走,张天云和柳青也就没啥好聊的了。两人随便扯了几句,柳青也拍拍屁股下班了。 第42章 财政局长请喝 下班铃声一响,张天云却没急着往家赶,而是溜达到了厉正刚办公室的门口,咚咚咚敲了几下,里面静悄悄的,连个回声都没有。 他心里琢磨着,这俩人——厉正刚和黄嵩山,会议一完就不见了踪影,八成是黄嵩山拉着厉正刚去“促膝长谈”了,谁让他会上突然放了个“大炮仗”呢! 既然厉正刚不在,张天云也不想傻等,毕竟电话联系也方便,厉正刚真有急事找他,一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他转身欲走,路过县政府办公室,里面也是空空如也,大家都忙着回家呢。 “嘿,这不是张主任嘛!稍等片刻!”张天云刚迈出步子下楼梯,就被一声招呼给拽了回来。 他回头一瞧,嘿,这不是财政局长吴雪书嘛,正从政府办公室门口探出头来,冲着他摆手呢。 “哟,吴局啊!您这是找我呢?”张天云惊讶地问,“您是来找厉县长的吧?他临时有事先撤了,要不您改天再来?” 吴雪书一听,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不是不是,我是专门等您的!厉县长那儿,我可不敢这时候去凑热闹!” 说到这里,他明显有点不自在,顿了顿又说: “张主任,今儿个您可一定得赏脸,车我都备好了,就是一顿家常便饭。”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心里暗暗佩服吴雪书的精明,这家伙算得可真准,厉正刚一不在,他就知道自己会过来,散会后就在办公室“守株待兔”呢! 吴雪书找他干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今天他被厉正刚点名批评了,自己又算是厉正刚的“铁杆粉丝”,他不找自己还能找谁? 不过话说回来,财政局一直是武德之的地盘,吴雪书咋不找武德之诉苦呢? “吴局,您这也太客气了!谈工作您随时找我嘛!这吃饭……” “不谈工作不谈工作,就是吃顿饭!”张天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吴雪书给打断了,“来来来,张主任,这边请!” 张天云被他半拉半拽地弄下了楼,楼下一辆奥迪车正等着呢,吴雪书亲自给他开车门,等他坐稳了,自己才上车。 “出发,晓尔山庄!”张天云无奈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吴雪书这家伙简直是急不可耐,活像要直接把人拽进饭局似的。 没办法,张天云只好摸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尹素娥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车子嗖的一下就到了晓尔山庄,今天是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山庄这边还显得有些冷清。 张天云刚一下车,门口就迎上来三个人。 他仔细一看,哟呵,这不是财政局的两个副局长嘛,一个叫刘烨,一个叫汪松,俩人都挺面熟的。 第三个人让张天云愣了一下,这不是贺军嘛!他俩可是考公务员时的战友,高中时还是同学呢,他怎么也会在这儿? “军子,这位是张主任,你应该认识吧!” 吴雪书笑眯眯地说着,转头看向张天云,“军子是我外甥,我老早就听他提起过你,说你读书时成绩顶呱呱,他自愧不如呢。今天特地请你吃顿便饭,我就把他也叫过来了。” 张天云哈哈一笑,贺军可是青干班第一期的高材生,前年就提了副科,早就听说他背后有人,原来这后台就是吴雪书啊。 “怎么样?军子,在无盖山那边还习惯吧?你们今天不是也上班嘛?”张天云打趣道。 贺军神色有点复杂地看了张天云一眼,他读书时就被张天云压了一头,本想从政了有背景了能超过张天云。 结果现在呢,自己还得靠舅舅千方百计地拉来陪他吃饭,这人比人,还真是让人无语啊。 “跟你比不了啊,天云。无盖山那地方,简直就是深山老林,跟县委大院那是天壤之别。 从小你就比我强,现在还是一样。”贺军倒是挺实在,跟张天云说话也没有吴雪书他们那种客套。 “无盖山哪能和栗子坪比啊?别忘了,我在栗子坪可是呆了整整两年呢!” 张天云说道,贺军尴尬地笑了笑,没话说了,张天云这话他确实没法反驳。 “饭菜都准备好了没?”吴雪书趁着贺军和张天云聊天的空档,问两位副局长。 “早就备好了,就等张主任和您来呢,咱们这就开吃吧!”刘烨赶紧上前说道。 “张主任,咱们边吃边聊吧!军子,来来来……”“张主任,您前面请,给我们带个路呗。 ”吴雪书笑眯眯地说。 于是,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迈进了晓尔山庄的大门。 吴雪书这次特意挑了个临山的包间,窗外就是虎山,白天看山清水秀,晚上则静谧宜人,简直是聊天谈心的绝佳地点。 等大家都入座了,嘿,又出了个小插曲。 吴雪书非要让张天云坐上首的位置,张天云呢,偏偏不肯,非要挨着贺军坐。 吴雪书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最后只好自己跟贺军一左一右把张天云夹在中间,刘烨和汪松则坐在了对面。 这一来,上首的位置倒空了出来,成了个摆设。 晓尔山庄的效率就是高,一眨眼的功夫,一桌丰盛的宴席就摆满了。 五个炉子呼呼冒着热气,酒是顶级的五粮液,在小县城里,这绝对是顶级的享受了。 “来来来,老刘、老汪、军子,咱们一起敬张主任一杯! 张主任,您可得赏脸啊,今天能给咱们这个面子,真是太感谢了!”吴雪书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局长都发话了,刘烨和汪松哪敢怠慢,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俩是吴雪书临时召来的,当时吴雪书说有贵客,他俩没想到这贵客就是张天云。 虽然心里嘀咕,但面上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贺军也端起了杯子,跟张天云碰了一下,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 舅舅在县城里一向吃得开,今天怎么对张天云这么客气?同样是副科,自己跟张天云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吴局太客气了,来来来,咱们别分什么你我,一起走一个!”张天云笑着说完,一口就把酒干了。 “好!张主任果然是好样的,我也陪你走一个!”吴雪书也不含糊,一仰头把酒也干了。 接下来,宴席就正式开始了。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没一会儿就都有点上头了。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气氛越来越high。 张天云呢,就只顾着吃吃喝喝。 吴雪书不谈工作,他也不急着开口,心想:我倒要看看吴雪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哎,这世道啊,真是墙倒众人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吴雪书带着几分醉意,舌头打结却不影响他话里的那股子感慨。 第43章 局长求站队 吴雪书一开口,整个屋子瞬间静悄悄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刘烨和汪松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的会议准是出啥岔子了。 贺军这个直肠子,一看这架势,连忙问:“舅舅,会上是不是有啥风吹草动啊?” 他刚想说问问张天云,就被吴雪书一个摆手给制止了。 “张主任啊,我这次是栽了大跟头了,也不指望有啥奇迹了。我这辈子都为党效力,现在年过半百,就算组织让我回家颐养天年,我也没啥好抱怨的。” 说到这儿,吴雪书故意停了停,瞄了一眼已经愣成木桩的刘、汪二人。 贺军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插话问张天云:“天云,到底咋了?我舅舅他……” 张天云苦笑连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吴雪书为啥不找武德之了。 厉正刚那火药桶在会上就炸了,直接拿民族问题开涮,这是要整吴雪书的节奏啊! 别说武德之,就是黄嵩山来了也没用,谁敢往这枪口上撞啊?这顶大帽子一扣,谁能受得了? “张主任啊,我虽然要走,但话得说清楚。财政局那档子事,是我一个人的锅,那笔款子是我签的字,跟其他同事没半毛钱关系。 我就希望我走后,县委县政府能从咱们财政内部提拔个局长来接班。老刘、老汪他们可都是这条战线上的老兵了……”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我又不是县里的大领导,你跟我这说这些有啥用? 不过话说回来,吴雪书这招玩得挺溜,既拉拢了人心,又赚足了同情分,简直就是不走寻常路嘛! “张主任,冤枉啊!那时候我们财政也是没办法,雍雁公路的投资可是梁书记拍板的……”刘烨急了,心里头明白八成是扶持资金那块儿出了问题。 他也是党委的人,万一县委县政府拿这个开刀,他也得跟着倒霉。 张天云默默地坐着,就像个耐心的听众,专心听着几位局长大倒苦水。 然后呢,他还得替厉正刚琢磨琢磨对策。 从目前这形势来看,吴雪书对自己的那顶小官帽还是挺上心的,他巴结武德之,不就是为了仕途一帆风顺嘛。 要是官帽都没了,再混什么圈子也没意思了呀。吴雪书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也不会找他出来吃饭了。 “张主任啊,军子是我外甥,你俩老朋友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关照他。军子,愣着干啥,赶紧给张主任敬个酒!”吴雪书笑眯眯地说道。 贺军心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舅舅就是他的大树,舅舅要是倒了,他还怎么往上爬? 一听吴雪书这么说,他立马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端起酒杯就凑了过去: “天云,你能不能帮帮舅舅啊?你在县委工作,跟领导关系铁,说话肯定管用,对吧?” 张天云瞥了他一眼,心里直乐呵,这贺军还是太年轻,连吴雪书在演戏都看不出来。 看他那吓得,说话都哆嗦,还得再练练呐。 “军子,吴局,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财政局的事儿,组织上会好好琢磨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别急着下结论。”张天云说完,端起酒杯一仰头干了,夹了口菜边吃边说道。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吴局啊,你们财政局这几年把关确实松了点,财政赤字那么高。厉县长刚上任,一堆重要项目等着上马呢,可财政没钱啊。 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咱们雍平是个农业县,你们这几年却老是想着搞基础建设,步行街啊,街道扩建啊,几年内路修了砸,砸了修,浪费了多少银子啊?” 吴雪书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说得轻松,实际上敲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厉正刚新官上任,财政赤字这么严重,给他添了多少堵啊。 谁不知道这些投资项目都是县委县政府拍板的,吴雪书心里跟明镜似的。 哎,那些大佬们厉正刚现在是动弹不得,但你们啊,就只好当回“受气包”喽,谁让你们不小心让他揪住了小辫子呢? 张天云也是拐着弯儿地提醒吴雪书,说你工作这块儿啊,还得加把劲儿。 你看厉正刚都上任好几个月了,你还在那儿跟武德之眉来眼去的,完全不把新领导放眼里,他能不拿你开刀吗? 一想到这些,吴雪书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张天云这话,简直是一针见血,说到底,还是自己站错队了呀。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散会时武德之那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即将被“处理”的人一样。 当时他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武德之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反正组织部是他一手遮天的地方,换个局长,这财政局还不是他说了算? 房间里头的气氛沉得能滴水,张天云的目光在大家脸上扫来扫去,每个人都跟来参加葬礼似的。 刘烨和汪松这两个老官场油条,哪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吴雪书要是走了,他们俩也别想好过,谁让他们跟吴雪书走得近呢? 贺军呢,更是一脸祈求地看着张天云,嘴唇动来动去,愣是一句话也没挤出来。 张天云夹了口菜,自个儿喝了口酒,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吴局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新官上任嘛,总得烧上三把火! 领导批评干部,说到底还是想让大家把工作做得更好。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咱们组织上可不会因为干部犯了点错就轻易撤职,这可不是咱们的作风!” 吴雪书心里头猛地一颤,那已经凉透的心又好像被点燃了一丝希望。 他偷偷地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转得飞快。以前听人说张天云是厉正刚的铁杆心腹,他压根儿就不信。 厉正刚提拔张天云,这在官场里混过几天的都能看出来,不过是厉正刚在向黄嵩山表明立场,也是在全县干部群众面前显摆显摆他的做事风格。 你想啊,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能有啥过人之处?心思哪比得上那些官场老狐狸? 可现在,他算是彻底推翻了自己以前的看法。张天云这话,句句都是套路,步步都设着陷阱。 有些话听起来斩钉截铁,好像一点余地都没有,其实后面还藏着大片天地呢,一字一句都透着官场的门道。 如此一想,他便陪笑道:“嘿,张主任,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我老吴可不是那种死脑筋、一根筋的家伙。 要是真犯了错,我还是有那份勇气,大大方方认错的。这不,我打算一回去就向组织上交上一份深刻的“自我反省报告”。 至于厉县长那边,我也打算找个机会,跟他来个一对一的“心灵对话”,好好检讨一番。 这事儿啊,还得仰仗你这位老弟,给老哥搭把手,成全成全我呀!吴雪书一脸诚恳地说着。” 第44章 美女送上门 张天云咧嘴一笑,乐道:“嘿,那就太棒啦!吴局啊,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财政局那可是重中之重,‘稳住阵脚,促进增长’可是县委县政府的口头禅呢。 至于您个人的事情嘛,我打包票县委县政府一定会从大局考虑,到时候咱们跟上级部门好好沟通沟通,大家意见一致嘛,嘿嘿。” 吴雪书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张天云这话里的意思他哪能不明白? 跟上级部门沟通,那他肯定就安然无恙啦,哪个上级部门不向着自己的人嘛? 县里财政赤字大,就把黑锅往财政局头上扣,这雍平县委县政府跟市局怎么协调,意见能不一致吗? 再说了,张天云都提保稳定了,大家意见不统一,那不就成了不稳定因素啦? “好嘞,张老弟啊!老哥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吴雪书爽快地喊道, “我财政局经过这次教训,以后肯定全力配合政府工作,这种错误,绝对不会再犯!来,咱俩干一杯?” 张天云端起酒杯跟他一碰,两人“咕咚”一声就把酒干了,然后对视一眼,笑得那叫一个欢。 这俩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吴雪书这话不就是说他要重新选择队伍了嘛,同时也是在向张天云示好呢,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接着,刘烨和汪松也端着酒杯过来敬酒。 他俩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吴雪书要重新站队,他们跟吴雪书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不跟张天云套近乎,更待何时? 张天云可是厉正刚的头号心腹,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厉正刚的代言人。 所以刘烨和汪松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恭敬,一口一个“张主任”,他们可不敢像吴雪书那样叫“张老弟”,官场上的称呼那可是有讲究的。 吴雪书叫“张老弟”那是为了拉近关系,刘烨和汪松要是这样叫,那就是不懂规矩了。 “军子啊,你也过来跟张主任喝一杯!” 吴雪书拍了拍贺军的肩膀,“你现在在基层,这方面张主任最有经验了,你可得多向他请教请教啊!” 贺军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感觉这顿饭就像做了一场奇幻的梦。 他在官场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呢? 张天云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步步为营,聊着聊着就把他舅舅给“收入囊中”了。 舅舅现在对他的态度,那巴结的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看来自己以后也得走他的路子,这“张天云”的称呼,说不定也得改改了呢! “张……呃,天云啊,来……”贺军明显有点紧张,话都说不利索了。 “军子,你别这么拘谨嘛,什么主任不主任的,咋还跟我客气上了呢?”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摇头,这贺军啊,还真是个新手。 要是换个官场老手,这时候早就“天云哥”“天云兄”地叫上了! 这样既能显得两人关系铁,又不显得突兀,还能从侧面衬托出张天云虽然身份提高了,但还没忘记老兄弟。 这简直就是一种高超的“拍马屁”技巧嘛! “来,军子,咱哥俩干一杯!都是老兄弟了,你还跟我客气啥!” 张天云端起酒杯说道,“军子啊,无盖山虽然是山区,但那可是锻炼人的好地方,多在基层练练,对你有好处。” 贺军端起杯子跟张天云碰了一下,连连点头。 虽然神情放松了不少,但再也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总感觉两人之间隔了点什么。 张天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难怪自己和贺军这么多年同学加同事,最后还是没能成为朋友。 这种骨子里的生疏感,还真是难以改变啊。 要是换成陈迈的话,就算自己进了中枢政治局,两人的关系估计还是一样铁吧? 一想到陈迈,张天云心里就有点小忐忑。 陈云山这么搞,以后自己和他肯定得有一番较量。 到时候自己和陈迈的关系,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吴雪书一看张天云不说话了,还以为贺军刚才哪里做得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 张天云赶紧收回思绪,重新把心思放到了酒桌上。 这顿饭,几个人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大家都吃得很开心。 饭后, 吴雪书亲自护送张天云回家,一顿饭下来,两人的情谊直线升温,就像是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伙伴,决定以后得更加亲近才行。 张天云带着几分微醺,推开家门,只见尹素娥和张德年二老正襟危坐,电视前看得津津有味。 嘿,二老今天这打扮,简直焕然一新,精神头儿十足! “妈,爸,今儿个有啥大喜事?怎么都穿上新衣裳了?”张天云打趣道。 尹素娥笑眯眯地站起身,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卫生间,张天云一头雾水地走过去,里面传来潺潺水声。 “嘿,这是谁啊?在咱家卫生间洗上了?”张天云疑惑地问。 尹素娥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还能有谁?阿霜呗!你在楼下没看到车吗?” 张天云挠挠头,刚才吴雪书直接把他送到楼梯口,他哪顾得上瞅车啊。 这小丫头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怎么还在自己家洗上澡了? “吱呀”一声,卫生间门开了,耿霜像仙子下凡一样缓缓走出,头发用浴巾包着,雪白的睡衣根本藏不住她的好身材,小腿还露在外面,白得跟羊脂白玉似的。 她看到张天云,甜甜一笑,张天云只觉得眼前一亮,差点儿没晕过去。 “天云,我给伯父伯母买的衣服还合适吗?”耿霜问。 “合适,合适极了!还是你眼光好,每次我买的衣服他们都嫌不合适。” 张天云笑得合不拢嘴,心里乐开了花,耿霜这表现,是不是已经默认和自己是一对儿了? “阿霜,来,坐这儿,我帮你吹吹头发。”尹素娥招呼道,“你可别听天云的,他从来就没给我们买过什么衣服。” 张天云一听,嘴都瘪了,妈这也太直接了吧? 耿霜却笑得跟花儿一样,朝他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在了尹素娥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的雍平啊?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张天云问。 “刚到没多久,路上堵车,天气又不好,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伯母就让我先洗个澡。”耿霜解释道。 尹素娥轻轻撇了张天云一眼,带着点小埋怨的口吻说: “阿霜一回雍平,屁股还没坐热就奔你这儿来了。你呢,吃个饭跟打仗似的,磨蹭了三四个小时,让人家等得花儿都谢了。” 张天云瞅瞅耿霜,心里头那个暖啊,正想找机会跟她掏掏心窝子,可当着爸妈的面,又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憋着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在那琢磨。 第45章 县长要去市里溜达 “嘿,天云,现在上了班,忙得跟陀螺似的吧?”耿霜笑眯眯地问。 张天云点点头,心里头那个苦啊,暗自嘀咕:“忙?简直是忙到飞起,晚上想睡个安稳觉都成了奢望。” 他正抱怨着呢,兜里那手机就唱起了歌,拿出来一看,嘿,是厉正刚打来的。 他连忙起身,溜达到阳台上,这才按下接听键。 “天云啊,还没歇着呢?”电话那头,厉正刚的声音浑厚有力,听起来心情倍儿好,估摸着跟黄嵩山那老哥俩聊得挺投缘。 “没呢,厉县长。这不,散会后刚好在政府办公室碰上财政局的吴局了,他非要拽着我一起吃饭,刚刚才散席呢!”张天云笑着回应。 厉正刚那头稍微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嗯,不错!今天我在会上有点激动,说话没过脑子,你替我跟吴雪书接触一下也挺好。他现在情绪咋样了?” 张天云一听,哈哈大笑:“他情绪好着呢,认错态度那叫一个积极,说这几天要亲自给您和组织上做检讨,还保证以后要把好财政这道关。” “哈哈。”厉正刚一听,也大笑起来。 张天云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说道: “这就对了嘛!领导干部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那就是好孩子。 对犯错的干部,咱们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目的是帮他们转变思想,让他们把工作干得越来越好。黄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激动啊,心想:厉正刚今天这收获可不小啊,黄嵩山年纪大了,就想着安安稳稳地把这届干完,厉正刚这一手,算是捏到他的软肋了。 嘿,看来吴雪书这回认错认得挺诚恳,应该能保住他的小位子啦。 至于马龙嘛,哎,他那违纪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茶叶办嘛,就是雍平的一个特色小分队,上头没人罩着,该动手的时候还是得动手,光打雷不下雨,那哪成啊! “天云啊,明天我可能得溜达到武德市几天,工作的事儿你可得给我盯紧了,万一有啥风吹草动,你先找王书记顶着,王书记搞不定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哈!”厉正刚说道。 “得嘞!”张天云爽快答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正刚说的那紧急情况,不就是武德之那小子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嘛。 厉正刚这时候去武德逛逛,一来是在市里拉拉关系,二来也是想躲躲风头。 “王平和厉正刚这俩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张天云心里嘀咕着,转念一想,又问道:“厉县长,您这次打算溜达多久啊?不是说还要去栗子坪那些乡镇调研嘛?” “嗯……这个嘛,还真说不准,不过不影响你给他们通风报信哈!反正我最近肯定会去的,你给他们提个醒就行了。”厉正刚琢磨了一会儿说道。 厉正刚这么一说,张天云也就不好再多问了,工作的事儿算是聊完了,他又客套了几句,什么“一路平安”之类的,俩人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张天云没急着进屋,而是在阳台上溜达起来,厉正刚去武德了,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他一个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真有啥大事儿,他哪扛得住啊? 一想到武德之,张天云心里就犯嘀咕,刚才散会时候武德之跟他说话的那种从容淡定,让他浑身不自在。 张天云心里明白,武德之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肯定会采取行动,可他会怎么出手呢?从哪里开始呢? 武德之的家嘛,就坐落在风景如画的柳水河畔,柳水河弯弯曲曲的,把雍平县城分成了南北两块,北区是县委县政府和繁华的商业区,南区则是开发区,那儿还有一家国家重点扶持的火电厂呢! 在南区的版图上,除了那些必要的工厂伙伴,就数得上这些了。 今天,武德之的小窝显得格外宁静,没有往日的热闹劲儿。 客厅里,武德之大爷似的坐在正中的沙发上,眼睛紧盯着电视里的新闻。 而他的老婆和武志强呢,就像两尊守护神,分坐在两旁,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是金。 武志强坐得那叫一个端正,双脚并得紧紧的,看上去就像是等着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不过,他那脸上啊,写满了焦急,时不时地偷瞄一眼武德之,嘴唇动了动,却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愣是一句话没蹦出来。 “德之啊,我听志强说,今天厉县长在会上那是火冒三丈,把小马和小吴给批得那叫一个惨。 他不会是借着这事儿,给你点颜色瞧瞧吧?”武德之的老婆终于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武德之呢,就“嗯”了一声,然后跟电视较上劲了,半天没搭理他们。 老婆和武志强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焦虑又多了几分。 “你呀,就是爱瞎操心,还是多管管你那宝贝儿子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德之终于开了金口,不过这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友好。 他冷哼一声,声调猛地提高,对着武志强就是一顿数落: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围着女人转,还能干点啥?人民医院那几个小姑娘,跟妖精似的,天天往清河跑。 你就不能学学你老子我,做点让人竖大拇指的事儿?” 武志强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里那个憋屈啊,暗骂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告的密。 这老头子也是,厉正刚都那么咄咄逼人了,他还这么淡定,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叮,叮,叮。”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武德之的老婆连忙起身去开门。 “哟,这不是刘部长嘛,快请进,快请进!德之今天也不知道咋了,回来就一言不发。你来了正好,帮我们劝劝他。” 一开门,看到是组织部的刘万河,武德之的老婆那叫一个热情。 “是吗?我正好来找武县长聊聊天。嫂子啊,这鞋子就别拿进屋了,脏兮兮的。雍平这天气啊,说变就变,咱们得注意点。” 刘部长客气地说道。 “哎哟喂,外面那路,简直就是个泥潭大冒险啊!”刘万河乐呵呵地打趣道。 “哟,老刘大驾光临啦?来来来,快请坐!志强啊,赶紧给咱们的刘部长整碗热腾腾的姜汤,让他好好去去寒气。” 武德之边说边站了起来,好像完全忽略了刘万河话里的“泥泞情报”。 刘万河一落座,武志强就毕恭毕敬地端上了一碗姜汤。 刘万河也不含糊,接过碗来,“咕嘟咕嘟”几口下肚,这才慢悠悠地脱下外套,往衣架上一搭,悠哉游哉地挪到了武德之旁边坐下。 第46章 武德之的智慧小算盘 “哎哟喂,老武啊,今儿这会议开得我是云里雾里的!厉县长那小伙子,年轻气盛,嫉恶如仇,这一把火烧得,啧啧,我这组织部可有点难办了哟!”刘万河搔着头,一脸苦笑地说道。 刘万河话音刚落,整个屋子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转向了武德之,特别是武志强,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仿佛在说: “老爸,你可得雄起啊!跟那个新来的县长较较劲,让我也跟着威风一把,好好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好歹的张天云。” 一想到张天云坏了自己的好事,武志强心里就直痒痒,尤其是想到耿霜那如花似玉的模样,他更是觉得浑身燥热,心猿意马。 “厉县长嘛,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规矩嘛!” 武德之慢悠悠地说道,声音温和得就像春天的微风,“他是组织上派来的县长,咱们自然得配合他的工作。 马龙和吴雪书这俩小子,也确实不太争气。既然县长点了他们的名,你们组织部也可以趁机动一动嘛! 现在嘛,想进步的干部多了去了,咱们也得给他们个机会不是?” 刘万河一听这话,眼皮子猛地一跳,刚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和武德之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对武德之的脾气秉性那可是了如指掌。在雍平这官场上,武德之那可是出了名的滴水不漏,讲话做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要是没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年,还真不一定能领会他的意思,说不定他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他数钱呢! 按说呢,厉正刚那讲话明摆着是针对茶叶办和财政局这两个部门的,这两个可都是武德之的地盘,他应该想方设法保住才是。 可是听武德之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准备放弃马龙和吴雪书了。这也不难理解嘛,马龙那小子犯的事儿太大了,早晚得栽。 吴雪书嘛,虽然有点冤枉,但毕竟涉及到民族问题,厉正刚要是想动他,武德之也保不住他。 “马主任那边嘛,我已经找过他谈话了,他自己也知道这回捅了大娄子了,倒还挺识趣的。” 刘万河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吴雪书那边嘛,他的问题可是牵扯到上一任领导班子了,这事儿您看……” 武德之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吴雪书嘛,是个人才,可是这政府现在可不是我说了算。 厉县长既然觉得他不合适,咱们也不好硬顶着来。毕竟嘛,咱们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哎,你说这吴雪书,自己也是一摊浑水,赶上这霉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刘万河心里头那个憋屈哟,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 这武德之,脑袋瓜子到底是咋长的,不护着自己的兵马,反倒给厉正刚当起了说客。 政府是谁家的地盘儿,心里没点数吗?雍平这地界儿,谁说了算,我还不知道? 刘万河这么一想,心里咯噔一下,立马觉得武德之这家伙心思深沉着呢,没那么单纯。 刘万河在官场里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稍微那么一琢磨,就品出了其中的味儿。 武德之这家伙,玩的是一手好太极,不动声色间,一石三鸟,高手啊!表面上看,他是在配合厉正刚的工作,其实呢,那是深谋远虑。 第一,这么一来,厉正刚就被架到火堆上了,吴雪书、马屁精那俩倒霉蛋的事儿,全得算他头上。别的科室领导一看,嘿,这还了得,不得赶紧找个大树靠靠? 这样一来,厉正刚以后想推行个啥政策,难度系数直线上升,够他喝一壶的。 第二呢,吴雪书这事儿,敏感得跟火药桶似的,一碰就炸。处理了他,就等于给上届领导班子脸上抹黑。 梁书记虽说不在雍平了,可他的耳朵长着呢,万一哪天风吹草动传到他那,他能乐意? 再说了,上届领导班子不少人还在雍平混呢,厉正刚这么干,他们能没意见? 第三,吴雪书被厉正刚揪了小辫子,就算这次侥幸过关,他以后还敢跟厉正刚对着干?怕是得夹着尾巴做人咯。 所以啊,武德之这家伙,干脆来个顺水推舟,卖了厉正刚个人情。 反正厉正刚初来乍到,想在雍平的人事上插一脚,还早着呢。 没了这层顾虑,局长这位置,谁来坐,还不都是一样喝茶看报? 刘万河和武德之两人在这儿打哑谜,武志强却听得一头雾水,心里直嘀咕:老爸咋这么窝囊,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帮着外人说话。 他越想越气,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张天云那张得意的脸,只觉得这小子讨厌的紧,再这么下去,以后见了他还得低头哈腰的。 “娘的,你们不动手,我来!张天云这小兔崽子,我就不信邪了,我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不可。” 武志强在心里暗暗发誓,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立马把张天云生吞活剥了。 “哎呀,老刘,你说今年的政府工作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咱们政府班子这边,有没有什么妙招妙计啊?” 刘万河笑眯眯地问着,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武德之和马、吴那俩小子心里的小九九,但武德之这家伙,可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今天吃了这么大一个闭门羹,刘万河心里暗暗嘀咕,武德之这家伙能轻易咽下这口气?才怪! “哈哈,老刘啊,你这组织部的大红人,怎么也开始关心起我们这些政府苦哈哈的事儿来啦?” 武德之哈哈一笑,拍了拍刘万河的肩膀,“政府工作嘛,哪一年不是困难重重?咱们国家地大物博,但经济发展嘛,就像刚学走路的孩子,摇摇晃晃的,基础薄弱,起点低。 再加上社会进步快,各种新问题、新挑战跟雨后春笋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这都是咱们得面对的困难嘛! 但话说回来,这么多年咱们不也都挺过来了嘛?老百姓的日子那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科学技术也是日新月异,一天一个样儿……” 刘万河听着武德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心里暗暗发笑,这老小子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儿,他才不会轻易透露呢。刘万河决定,干脆就看看他到底怎么出招吧! 于是,刘万河也不拐弯抹角了,老哥俩开始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 从过去的大集体聊到现在的包产到户,从知青岁月聊到了美国留学的那些新鲜事儿。 武德之的老婆和武志强坐在旁边,听得是昏昏欲睡,但又不好意思打断或者插话,只能强打着精神,勉强听着。 “老婆子,时候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武德之转头对老婆说道,随即又瞪了武志强一眼,语气严厉得跟冬天的寒风似的: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睡觉?明天一早给我滚回清河去,你工作单位在清河镇,天天赖在县城里算怎么回事儿!” 武德之的老婆和武志强面面相觑,武志强更是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心里那个憋屈啊。 可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顶嘴啊,只好应了一声,灰溜溜地回房睡觉了。 骂完了武志强,武德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站起身来对刘万河说道: “老刘啊,难得你来一趟,我这就去取点好茶来,咱们边喝边聊。和老同志聊天就是痛快,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跟生黄瓜似的,就知道瞎折腾、出风头,我看着心里就不爽。” 刘万河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明镜似的,这武德之啊,看来是真有打算了…… 第47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哎呀,这雍平城的夜晚,竟然悄悄地下起了绵绵细雨,虽然立春已过,但外面的世界似乎还在冬眠,冷风嗖嗖地直往人骨头里钻。 张天云呢,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跟个雕塑似的发呆,对那寒风完全不感冒,好像整个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琢磨着今天这事儿,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七上八下的。厉正刚那把火是烧得旺,可接下来怎么收场,他是一点谱都没有。 武德之这家伙,在雍平县那可是手眼通天,政治、经济、文化,哪一行都离不开他。 他要是稍微动点歪脑筋,厉正刚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呢,张天云心里也清楚,武德之那老狐狸,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真要是动起手来,那肯定是暗地里较劲,绝对不会傻到明面上你死我活。 毕竟这官场啊,就像那天气,说变就变。今天还是敌人呢,明天可能就握手言和了。所以啊,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可是官场上的金科玉律。 再说了,下面斗得太狠,上面的领导看着也不舒服,谁会提拔个刺头呢? “厉正刚去了武德也好,我正好趁这段时间修身养性。”张天云自言自语道,想到厉正刚临走前的交代,他不禁哑然失笑。 厉正刚这家伙,天生就是当官的料,他哪会看不出黄嵩山那老小子是靠不住的。 黄嵩山那妥协,不过是自私自利罢了,真要出了岔子,他哪会管厉正刚的死活? 正当张天云在这胡思乱想呢,突然,一双小手从背后伸过来,把他的眼睛给蒙住了。 他摸了摸那小手,纤细又滑嫩,左手腕上还戴着个翠绿的玉镯子。 张天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哎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你今天怎么有空跑我家来了?”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每次都这么说。”那双玉手收了回去,张天云一扭头,嘿,果然是他那表妹小艾,全名艾嘉,是他姨妈尹素梅的心肝宝贝。 张家亲戚少,艾嘉又和张天云年纪差不多,两个人从小就亲得跟一个人似的。 话说这俩人的关系啊,就像是春天的细雨绵绵,一直都挺滋润的。 张天云呢,出身于张家这个书香门第,打小就是个小学霸,成绩好得让人眼红。 而艾嘉呢,他们家可是商业世家,从小就对那些数字啊、账目啊特别敏感。读书嘛,她倒是不太感冒,但做起生意来,那可是头头是道。 高中一毕业,她就跑回雍平老家,和家人一起开了家“佐丹奴”专卖店,一出手就是五十多万的大手笔。 在雍平这个小地界上,她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年轻女企业家了。 “表哥,这外面寒风凛冽的,你一个人在这喝西北风呢?咋不进去陪陪嫂子?” 艾嘉笑眯眯地走过来,一提到“嫂子”,她那双眼睛就亮得像星星,还特意压低声音说: “哎,表哥,你的眼光可真毒,嫂子那身材、那长相,简直是仙女下凡啊!我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呢!” 张天云听了,嘴角一咧,笑了。耿霜在雍平官场上是挺有名的,但她为人低调,从不张扬。看艾嘉这反应,估计她还不认识这位“嫂子”呢。 想想也是,耿霜除了晓尔山庄那个项目外,其他的生意她都没怎么露面,在雍平的工商界没啥名气也是正常的。 “你啥时候来的?就你一个人吗?”张天云问。 艾嘉白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我和爸妈都来了半个多小时了!姨妈说你一直在接电话,我心想一个电话哪能接这么久啊? 出来一看,你竟然在这喝西北风!你是不是当官了,架子大了,客人来了都不招呼一声?” 张天云挠挠头,讪讪一笑。 他从小就害怕跟艾嘉斗嘴,这小丫头伶牙俐齿的,跟机关枪似的,家里谁都不敢惹她。 “现在去招呼也不晚吧?你现在可是咱们雍平的女企业家啊,咱们雍平的发展还得靠你们呢!我这芝麻大的小官哪敢得罪你啊!” 张天云哈哈笑道。艾嘉见张天云服软了,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两兄妹一起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尹素娥和尹素梅正围着耿霜聊得热火朝天,三个女人一台戏嘛! 而张德年和张天云的姨夫艾发贵呢?则摆开了架势在下象棋,双方你来我往、车马炮齐飞,杀得那叫一个尽兴! “姨姨、姨夫,你们好!咋不提前打个电话呢?要是知道你们来,咱们干脆一起吃晚饭得了!”张天云热情地招呼着。 “你这孩子,哪里懂得这些门道?”尹素梅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这几天小艾的店铺正好赶上换季大促,顾客多得跟赶大集似的,白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闲时间哟。” “天云啊,你可别听你姨姨在那瞎咧咧。”艾发贵爽朗地接过话茬,一点不含糊, “其实啊,是你姨姨和小艾听说你找女朋友了,高兴得跟孩子似的,非要晚上来看看。这不,咱俩一拍即合,就临时决定杀过来了。” 张天云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偷偷瞄了耿霜一眼,只见她也是娇羞万分,粉嫩的脸蛋上仿佛涂上了一层胭脂,更添了几分娇俏迷人。 “爸,你就安心摆弄你的棋盘吧!别再说了,你看表哥和耿姐都不好意思了。”艾嘉娇嗔地插了一句。 她这一说,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耿霜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不过她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张天云,眼神里甜蜜与羞涩交织,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好了,小艾你就别打趣你表哥和嫂子了。”尹素梅故作生气地瞪了艾嘉一眼,随即话锋一转,感慨万分地说道, “天云找女朋友了,我这心里啊,总算是踏实了。” 说着,她扭过头看向耿霜,拉着她的手,满心欢喜地继续道: “还是小耿有眼光,能看出咱天云的好。你不知道,这些年为了天云的对象问题,我和他妈妈是操碎了心。 咱家天云啊,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可女朋友却总是谈一个黄一个……”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当场晕过去,这姨姨到底是帮谁在说话呢? 她这一番胡言乱语,耿霜这丫头本来就伶牙俐齿,以后自己还怎么活啊? 想到这里,他连忙又瞟了耿霜一眼,果然,耿霜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张天云暗暗叫苦,心想这下自己算是彻底露馅了,都怪姨姨那张“乌鸦嘴”。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客厅里一下有了四个女人,那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场面,张天云简直插不上嘴。 当然,在这四个女人中,耿霜无疑是今天的主角。 尹素梅和小艾把她夸得天花乱坠,耿霜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应对自如,游刃有余。 她虽然话匣子不太爱开,但每次金口一开,那话语就像是加了魔法的钥匙,轻轻一转,就让另外三个人的心门“咔嚓”一下全打开了,好感度噌噌往上涨。 这不,聊着聊着,四个人就像是被无形的线紧紧绑在了一起,气氛越来越热络,大有要把星星月亮都聊下来的架势,简直是要彻夜不眠,把心窝子里的话都掏个干净才肯罢休呢! 第48章 雪花初舞的早晨 清晨的宁静被一阵欢快的闹钟铃声打破,张天云从美梦中被拽了出来,就像是被魔法唤醒的睡美人,只不过他是带着几分不乐意和迷糊。 他本能地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却扑了个空,这才恍然大悟,昨晚因为姨姨的到来,他和耿霜聊得热火朝天,结果耿霜直接“鸠占鹊巢”,自己只能委屈地睡在客房了。 他懒洋洋地起身,随意套上了衣服,推开窗户,一股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让他猛地打了个激灵,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施了魔法,一片银装素裹,原来昨晚悄悄地下了场大雪。 此时的天色还早,雍平这座小城还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张天云望着窗外的雪景,心情瞬间变得开阔起来,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那首风靡一时的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不禁感慨万分。 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才刚刚踏入21世纪的大门,2002年的自己会在哪里呢?或许正在某个角落,为梦想努力奋斗吧。 “天云,天云,起床了吗?该上班了。”门外传来了尹素娥温柔的呼唤声。 “知道啦,我已经起来了。”张天云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思绪,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景,才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可不能沉浸在这些美好的幻想中,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洗漱完毕后,张天云穿过客厅,轻轻推开了自己原本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耿霜正蜷缩在床上,睡得香甜,只能看到枕头上那一抹乌黑亮丽的发丝。 张天云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风衣披上,正准备出门。 但脚步一顿,他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床前。 耿霜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一头柔顺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但张天云依然能隐约看到她梦中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不禁轻轻一颤,忍不住想要上前亲吻她一下。 但动作做到一半,他又觉得不太合适,只好无奈地收回了手。 不过,他呼出的一口热气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耿霜的脸颊。 床上的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气惊扰,眉头微微一皱,慵懒地咂了咂嘴,似乎还想继续沉睡。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冒犯之举。 嘿,你猜怎么着?耿霜正半梦半醒间翻着身,突然,她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就像被晨露惊醒的花朵,猛地看到张天云就像守护神一样站在床边。 她惊得“哇哦!”了一声,随即又像是偷了糖吃的小孩,迅速捂住了嘴巴,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 “你……你怎么起这么早?是要去征服世界了吗?”耿霜结结巴巴地说,一边还试图挣扎着坐起来。 张天云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嘿,你就安心做你的懒猫吧,多享受一会儿被窝的温暖。外面冷得跟冰窖似的,还下雪了呢!” “真的吗?” 耿霜眼睛一亮,兴奋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下雪了?雍平已经好久没见雪的踪迹了。可惜你要去当城市英雄,不然咱们去虎山踏雪寻梅,那该多浪漫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痒啊,忍不住哈哈一笑,玩心大起:“陪你看雪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你得让我……嘿嘿,你懂的。” “你这个调皮鬼,你……”耿霜脸颊更红了,假装生气地啐了一口,但脸上分明写满了甜蜜。 张天云见机行事,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嗖的一下闪开。 耿霜哪肯放过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娇嗔道:“你这个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便作势要掀开被子,用她的“粉拳”来一番“温柔教育”。 正当两人嬉笑打闹之时,门外传来了张母的呼唤:“天云,准备好了没?饭菜都快凉了,再磨蹭又要迟到了哦。” 张天云意犹未尽地停了手,瞟了一眼耿霜,只见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小猫咪一样蹑手蹑脚地穿衣服,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哎呀,阿霜,你怎么也起来了?这天寒地冻的。”尹素娥一见耿霜也跟着进了厨房,连忙关切地说。 接着,她转向张天云,略带责备地说:“你怎么不让阿霜多休息会儿?她又不用急着去上班。” “伯母,没关系的,我上午也有安排。再说,现在也不早了。”耿霜乖巧地回应,边说边帮尹素娥准备早餐。 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就摆在了眼前。 “哎呀,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张天云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嘻嘻嘻,霜儿,你这小机灵鬼。”耿霜嘴角上扬,没接茬,而尹素娥则是一脸乐开了花。 这耿丫头,简直是她心中的宝贝疙瘩,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她真是想不通,自家儿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找到这么一位贤内助。 “天云啊,上班要不要我亲自护送啊?”耿霜眨巴着眼睛,调皮地问。 张天云连忙摆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最近得低调点。要是让个美女开着豪车送我上班,那不得引起轰动啊!” “好啦,妈,霜儿,我先去搬砖了,下班后我再去找你们。”张天云拍拍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他本想叫耿霜“耿姐”,但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再这么叫就显得有点生分了,于是灵机一动,来了个“霜儿”。 耿霜一听,笑靥如花,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 “路上小心点哦!”尹素娥站在门口,目送张天云披着风衣,一步步远去,大声叮嘱道。 一出门,张天云就被眼前的雪景惊艳到了。 哇塞,今天的雪可真够大的,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马路上,环卫工人们正忙着铲雪,汽车们也一个个变成了慢羊羊,小心翼翼地在路上滑行。 张天云先去政府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得知厉正刚已经去武德了,这才悠哉悠哉地去了县委办公室。 厉正刚一走,张天云就闲得蛋疼了。 办公室里,大家各忙各的,也没人有空陪他聊天。 平时总爱找张天云闲聊的雷鸣,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张天云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聊透顶。 于是,他打开电脑,登录qq,开始和天南地北的朋友们瞎扯起来。 聊着聊着,他突然想到县政府的网站已经好久没去看了,不如去瞅瞅? 然而,当他满怀期待地打开网站时,却发现网站竟然一点更新都没有。 他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网站半年才更新一次。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面子工程可真是害人不浅啊!建了个网站,却没人管理,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他随手点开通知栏,里面竟然还是去年上半年的通知和公告。 他飞快地浏览着页面,突然,一个标题像磁铁一样吸住了他的眼球——《雍平县重拳出击,成立非法小煤矿打击专项工作组》。 他猛地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天那份沉甸甸的信访报告。 好奇心驱使下,他点开了链接,不禁哑然失笑。 这工作组的阵容可真不小,组长是雷厉风行的武德之,副组长则是公安局的铁面无私陈云山,成员更是囊括了国土资源局、安监局等一众大佬,仿佛一支所向披靡的正义之师。 而这份通知的发布日期,赫然是1999年4月2日,仿佛一段尘封的历史。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自己却像是个局外人,无能为力。 至于那份信访报告,恐怕早已石沉大海,连柳青都没能推动它浮出水面。 第49章 武德之火山爆发 “喂,王华华吗?叫上张倩,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张天云拿起电话,手指在键盘上轻轻一弹,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回应。 “叮咚,叮咚。”门铃还没响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张天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喊道。 门应声而开,王华华和张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张天云微笑着打量了他们一眼,心里暗暗点赞。 这两个年轻人,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像其他部门那些小年轻,整天就知道嚼舌根、混日子。 他们总是默默无闻地工作,对自己既恭敬又保持适当的距离,让人感觉很舒服。 “别客气,坐吧!”张天云热情地招呼道。 王华华和张倩对视了一眼,也没客气,径直坐到了张天云的对面。 “怎么样?小王、小张,工作还顺利吗?”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还不错,就是……有时候太闲了,闲得让人心慌。”张倩直言不讳,可能是觉得张天云比较年轻,没什么架子。 张天云闻言大笑,转而看向王华华:“你呢?是不是也闲得发霉了?” “我比她稍微忙点,但空闲时间也不少。一有空,我就看看资料,充实一下自己。”王华华实话实说。 “嗯,很好,很实在。”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嘿,记得上次你们去我家,我那会儿还在武德忙得团团转,都没好好招待你们。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我补上的欢迎宴啦!”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眼神里透着股子亲切。 张倩和王华华对视了一眼,俩人像被风吹过的树叶,轻轻摇曳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的小鼓咚咚敲着,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别犹豫了,就一顿饭嘛,咱们边吃边聊,增进增进感情,多好啊!”张天云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被他这么一说,俩人才像是被阳光照到的花儿,渐渐展开了笑颜,满口应承了下来。 告别了张天云,王华华和张倩走出房间,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对话。 张天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感叹:这俩小家伙,跟自己在栗子坪那会儿一模一样,初入官场,一脸懵懂,书生气十足,还在理想和现实的夹缝里挣扎呢。 不过嘛,自己现在正好缺人手,这俩人虽然嫩了点,但好歹也是块未经雕琢的玉,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到了下午四点,张天云觉得办公室的空气都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灵机一动,决定去政府办公室串串门,说不定还能捞点有用的信息呢。 他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沿着县委办公室的走廊溜达着。 刚走到拐角,就听见一阵窃窃私语,似乎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张天云立刻停下脚步,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仔细听着。 “华子,你看我这样穿去赴张主任的饭局合适不?”张倩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小紧张。 “合适啥呀,就吃顿饭,又不是去相亲!”王华华打趣道,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认真。 “你就别逗了,你中午还特意回家换衣服了呢!”张倩伶牙俐齿,一句话就把王华华给堵了回去。 “你懂啥,跟领导吃饭,形象得注意。我上午那身休闲装、牛仔裤,哪像话啊!”王华华不甘示弱,反驳道。 张倩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被王华华的话给说服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华子,我听说咱主任也没啥背景,就是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来的。 你说咱们啥时候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跟县长当个秘书啥的,那多带劲啊!” “人家没背景是真,但本事也是杠杠的! 咱们啊,还是先把自己的本事练好了再说吧!”王华华语重心长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和期待。 嘿,你听说了吗?那哥们当年可是学霸级别的,名牌大学都差点儿手到擒来,就差那么一点点的高考分数,遗憾啊! 再说了,咱俩哪儿一样了?你老爸还是雍平一中的二把手呢,副校长大人哦!” “哎,不说了,你这人太无趣了!想我张倩,在电视台混得风生水起,怎么就脑袋一热去考公务员了呢?这日子,啥时候才能迎来春天啊!” “……” 张天云在一旁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还以为这俩人是内向的主儿呢,没想到私下里也是八卦小能手。 想想也是,咱们这一代,哪个不是接受着开放式的教育长大的? 能进公务员队伍的,哪个不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哪有几个是泛泛之辈? 这俩人聊得正欢,张天云可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于是悄悄地从走廊的另一边绕了过去。 刚走到政府办公室门口不远处,就听见里面传来武德之那严厉的声音,估摸着又在训人了。 他赶紧加快步伐,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这事儿你们必须给我查清楚,追究责任!冷县长身体不好,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这个副主任是怎么当的?” 武德之背对着门口,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干瘪老头厉声喝道。 那老头张天云认识,是贾珍教,刚从广电局调过来做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由于这边事情不多,张天云平时跟他也没多少交集。 贾珍教一看见张天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使眼色。 武德之眉头一皱,转过身来,一看是张天云,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说道: “天云来了啊?” “武县长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就过来转转,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张天云笑着回应道。 武德之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啊,你这份心意可能要白费了。 办公室这些人啊,都被惯坏了,你看看,现在刚四点过,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张天云环顾四周一看,嘿,还真是,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哈哈,也难怪武德之大人要气不打一处来了,瞧瞧这县政府办公室,简直跟闹市似的,哪里还有半点政府的威严和风度嘛! “哎,张天云啊,厉县长去找武德那小子,他啥时候能溜达回来啊?跟你说过没?”武德之大人一脸八卦地问。 张天云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笑道:“具体时间我也跟猜谜似的,一头雾水。 厉县长这次是豁出去了,跑到市里找大领导们化缘去了,财政支持嘛,可不是那么好要的。 我猜,最多也就一周吧,他老人家总得回来看看咱们这烂摊子。” “嗯,政府离了厉县长可真是不行啊!这直属的办公室都乱成一锅粥了,下面的单位还不知道乱成啥样了呢?” 武德之大人叹了口气,然后突然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瞅了贾珍教一眼,语气跟打雷似的: “这歪风邪气,得好好整整!以后要是再让我逮到这种场面,哼,有你们好看的!” 说完这番话,武德之大人袖子一甩,那叫一个潇洒,留下张天云和贾珍教两人,在那里跟木偶似的,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第50章 请两个手下吃饭 张天云从政府大楼里溜达出来,心里跟被猫抓了似的,乱糟糟的。 武德之那老家伙的话里藏针,明摆着是在挑衅,说政府工作乱成一锅粥,要是厉正刚真背上个“不作为”的黑锅,自己这条小船也得跟着翻。 更气人的是,贾珍教那个老滑头,明知道张天云心里不痛快,还死皮赖脸地拉着他东拉西扯,张天云又不能直接甩脸子,只好硬着头皮陪他瞎扯,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子才溜之大吉。 低头瞅瞅手表,嘿,这才五点半呢,张天云索性也不管下不下班了,直接一个电话call给王华华和张倩,三人一拍即合,拦了辆出租车,风风火火地奔向了晓尔山庄。 “张主任,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晓尔山庄吧?”张倩眨巴着星星眼,娇滴滴地问。 “哟,你还知道晓尔山庄呢?没错,就是那儿!”张天云哈哈一笑,出了县委大院,跟自己的两个得力小助手一混,心情立马多云转晴了。 “哎呀,这可真是让您破费了,我听说那儿消费可不低,一般都是公款消费的地儿呢。”王华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破费?”张天云心里直乐呵,这俩小家伙还真把自己当穷光蛋了,上次耿战给的那张卡,十几万还没动呢!钱对他来说,现在就跟纸片儿似的,不值一提。 “请客嘛,自然得诚心诚意!我要真带你们去街边大排档,你们心里指不定怎么嘀咕我呢!”张天云打趣道。 张倩和王华华俩人脸颊微红,有点扭扭捏捏的,显然是让张天云给说中了心思。 张天云扫了她俩一眼,嘿,这俩人还特地换了行头呢!王华华换上了长风衣,虽然身材纤瘦,但穿上风衣后精神抖擞,颇有几分年轻才俊的风范。 张倩呢,裹了一件红彤彤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条白围巾,脸上还抹了点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特别养眼。 出租车在县郊的小路上溜达了一会儿,晓尔山庄就到了。 这一路上,张天云和他们年龄相仿,性格又随和,没一会儿功夫,几人就抛开了先前的拘谨,聊得热火朝天的。 嘿,这晓尔山庄对于张天云来说,可不是什么新鲜地儿了。 刚迈进大门,那管事的就跟装了雷达似的,一眼就锁定了他,嘴皮子跟抹了蜜一样,“张主任、张主任”地叫个不停,热情得好像他们是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的铁哥们儿。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嘀咕,耿霜那丫头到底是哪儿淘换来的这些个圆滑如豆的包打听? 不过话说回来,晓尔山庄能混得风生水起,靠的就是这股子“人人都是vip”的劲儿。 走进来,不管你是谁,服务员们都能把你捧得跟皇上似的,让你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登基的太子,随便指使,乐呵乐呵。 掏出几张大钞,嘿,那叫一个过瘾,权利的滋味儿,在这儿能尝个鲜,简直是解压神器啊! “嘿,随便找个包间给我们仨乐乐。”张天云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迈。 “好嘞,张主任,还有两位领导,这边请嘞!”领路的服务员笑得比花儿还灿烂,张倩和王华华估摸着是头一回享受“领导”待遇,虽然脸上挂着点不自然,但心里头那叫一个美滋滋。 进了包间,张天云大手一挥,点菜大权就交给了张倩。 这小妮子倒是挺上心,可捣鼓了半天,菜单上那些个价格标签看得她眼花缭乱,手都哆嗦了。 “张主任,这……这菜有点贵,我拿不定主意!”张倩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张天云哈哈一笑,转头对着服务员说:“得了,主菜就来那个‘石门肥肠’、‘爆炒竹鸡’、‘清炖麂肉’,听着就流口水。 小菜嘛,你们看着办,上点清爽的。再来一瓶五粮液,苹果醋也来一瓶,解腻!” 服务员一溜烟儿出去了,张天云拍了拍胸脯:“咋样?请你们吃饭,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这一顿,都快赶上我一个月的辛苦钱了。” 张倩和王华华对视一眼,张倩突然来了一句:“原来张主任也是月光族啊,我也是呢!上个月发了工资,我就冲动了一把,买了这件衣服,你看,好看吗?” “噗嗤!”张天云刚喝进嘴的茶差点儿全喷了出来,一抬头,张倩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他哭笑不得,这咋回话呢? “啧啧,这地儿真是豪华得没边儿了。瞧瞧这房间,这椅子,这地毯,我爸可从没带我来过这儿,他自己倒是常客。” 张倩完全没在意张天云的反应,自个儿在那儿东张西望,赞不绝口,看得王华华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小张啊,听说你以前是在电视台混的?小王呢,是不是也跟你同道中人?”张天云笑眯眯地岔开了话题,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 “哟,张主任,您这消息可真灵通啊!没错,我和华子以前都是在电视台摸爬滚打的。 我呢,算是正式编制的小兵一枚,华子嘛,就是咱们台里的临时工大侠。 看他一心扑在考公务员的大业上,我这心里也痒痒的,结果吧,考上后发现公务员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香,天天跟闲云野鹤似的。”张倩眨巴着眼睛,一股子吐槽的劲儿。 “张倩,你这是不吐槽会死星人吧?天天就知道在这儿发牢骚。”王华华忍不住插嘴,他的稳重气质明显比张倩多了几分。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一脸宽容:“年轻人嘛,理想和现实总有那么点差距,理解理解。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俩在电视台那会儿,具体是干啥活儿的呢?” “还能干啥,不就是打打下手嘛。华子偶尔还能出去溜达一圈,拍拍外景风光无限,我呢,就只能天天对着他拍回来的那些片子,跟剪辑软件较劲。 县电视台嘛,能有啥大出息?”张倩撇撇嘴,一脸的小委屈。 张天云心里暗暗点头,这俩小家伙还是有救的,至少那股子自强不息的劲儿还是挺让人欣赏的。 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务员,没点儿上进心可真做不到。 “张倩,华子啊,咱们年纪相仿,就别跟我客气了。 我这可是过来人,想当年,我刚入公务员这行,直接被发配到栗子坪镇,一待就是好几个春秋,那种日子,你们可没尝过吧?”张天云说得一脸感慨。 张倩和王华华一听张天云开始说正事,立马收了心,竖起耳朵认真听。 他们看向张天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的光芒。 毕竟,张天云是靠实力一步步爬上来的,跟那些靠关系上位的人,完全是两码事。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张天云赶紧趁热打铁:“现在你们在县委做着小科员,偶尔闲点也是正常的。 但对待工作,咱还是得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多动动脑筋,领导们可都是明眼人呢。只要你们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啊!” 第51章 抱一下 张天云一句话,就像给王华华和张倩俩人的眼睛安装了闪光灯,瞬间亮堂起来。 在县委这地界儿混久了,她们哪能不明白,提前踏入青干班的大门,那可是组织对你青眼有加,准备重点栽培的节奏啊! 简直就是政治生涯里的一块金字招牌,能闪瞎一大片人的眼! “张主任,您真是年少有为,咱们打心底里佩服,想跟您混呢!可您也知道,天天在机关里朝九晚五,人都快憋出霉味儿了,哪还有精神头儿啊! 不过您放心,从今往后,咱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干!”张倩边说边摸了摸鼻子,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张天云哈哈一笑,服务员这时候也恰到好处地把美味佳肴摆上了桌,他赶紧转移话题: “来来来,咱们先开吃!张倩,那瓶苹果醋就归你了,这瓶好酒嘛,我和华子平分秋色!” 张天云一发话,大伙儿立刻开动起来。 有了之前的铺垫,王华华和张倩也放开了,对着桌上的美食大展身手,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对王华华抛出了个问题: “华子啊,昨天那个信访报告,就是小煤矿那档子事儿,你怎么看?” 王华华被问得一愣,心想这不会是张主任在考验我吧?赶紧琢磨了一下,回答道: “我觉得您批得那叫一个准!私自开煤矿,不仅糟蹋了国家的宝贝资源,还搞得安全生产提心吊胆的。 总理去年在大会上可是重点强调了小煤矿的问题,咱们雍平为了跟上节奏,去年也搞了个专项工作组呢!” 张天云一听,赞许地点点头,这王华华,不愧是科班出身,理论功底杠杠的,吃透上级精神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话还没说完吧?”张天云见王华华欲言又止,便追问道,“别藏着掖着了,有啥说啥!” 王华华咽了咽口水,终于鼓起勇气:“我觉得这事儿,县委县政府得下狠手,得好好整治整治! 哎哟喂,这事儿可不小,万一哪天炸了锅,或者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媒体给揪出来,那咱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尤其是现在,这风口浪尖上的,比走钢丝还刺激呢!” 张天云一听王华华这话,脸色瞬间跟调色盘似的,变了个遍。 王华华算是戳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忐忑啊,就跟怀里揣了只兔子似的。 新来的厉正刚,脚跟还没站稳呢,这要是在安全问题上再摔一跤,那可就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可话说回来,张天云也是左右为难。 清河那块地界,那是武家的自留地,他手头连个能跑腿的人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斗智斗勇啊? 要是贸贸然跟厉正刚透了底,让他在常委会上给武德之来个下马威,嘿,那效果别说没达到预期, 搞不好还会被武德之反咬一口,来个“诬告陷害”,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来来来,小王、小张,你们俩想不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探险’啊?”张天云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神秘地问道。 王华华和张倩正忙着跟桌上的美食较劲呢,一听这话,筷子都愣在了半空,好一会儿,张倩才回过神来: “我们?这事儿不应该是安监局和公安局的活儿吗?” 张天云嘿嘿一笑,拍了拍张倩的肩膀:“我说小张啊,你们俩这脑袋瓜子得转转弯儿了。 你想想,那些黑心煤老板为啥敢顶风作案?他们就不怕被政府一锅端了?说不定啊,那些本该管事儿的部门,早就跟他们穿一条裤子了。 这才是我让你们出手的原因嘛,这可是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哦!” 张倩和王华华一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张倩才一拍桌子,眼睛里闪烁着正义的光芒: “去就去,我才不怕呢!看我不把那些黑心煤老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说完,她丢下筷子,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张天云看着这俩年轻人那股子冲劲儿,心里头那个乐呵啊,不过转念一想, 自己这岂不是有点像是在诱骗小朋友去“行侠仗义”的江湖老大了?哎呀妈呀,自己啥时候还有这潜力了? “咳咳,好了,好了,小张、小王。这事儿咱们得慎重对待,可不能儿戏啊。 你们以前都是电视台的,摄像技术那是杠杠的,我就不啰嗦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几点: 第一,得把自己伪装好了,就扮成一对出去踏青的小情侣,你们是本地人,混在人群里,谁也不会多瞧你们一眼。 第二,千万别往矿区里头钻,也别跟那些矿区的工作人员套近乎,咱们的任务就是摄像,把证据抓到手,其他的,一概不管!” “哎,咱们怎么混进去了解情况啊?总不能直接上去聊天吧?”王华华眨巴着眼睛问。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张天云摆着手,笑眯眯地说, “不过嘛,咱们可以动动脑筋!那些工人大多是本地人,咱们可以来个‘家访’嘛,等他们下班回家,咱们登门拜访去。” 说着,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得意洋洋地说: “这是你们的‘情报费’,农民兄弟朴实得很,给他们点小甜头,他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华华一听,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张倩这小妮子却已经按捺不住了,摩拳擦掌,好像马上就要上战场似的。 “小张啊,你得记住,这次调查你得听小王的,别擅自行动哦。对了,你们带摄像机了吗?”张天云问。 “知道了,张主任!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张倩调皮地吐吐舌头,“摄像机您就放心吧,华子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家里的设备应有尽有。” 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几个人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番细节,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张主任,可是这钱……”王华华吞吞吐吐地说。 “拿着吧,拿着吧!这事儿要是查实了,还能报销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心里暗想:这钱可是车站送的“心意”,现在拿出来查这事儿,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王华华见张天云这么说,也就不客气了,把钱揣进了口袋。 “张主任,我们吃饱了,这事儿明天就开始行动,我们得回去准备准备了。”张倩笑着说。 张天云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两人可以走了。 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当年也是热血青年,可如今再世为人,经历得多了,看得也多了,凡事都习惯先谋后动,反而没了那种青春的冲劲儿。 “老板,结账!”张天云喊道。 “好嘞,五万块!您有吗?”老板娘耿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笑靥如花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柔情蜜意。 “啥?五万块?”张天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这是在考验我呢!” “哎哟喂,今儿个张大主任摆宴席,难道是想吃霸王餐不成?我晓尔山庄的规矩,那可是铁打的,概不赊账哦!” 耿霜眨巴着调皮的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张天云一听,脸上立马浮起一抹尴尬的红云,慌忙去掏那鼓鼓囊囊的皮包,手指刚碰到拉链,就被耿霜眼疾手快地给拦下了。 她轻轻一捏他的手,嗓音甜得能腻死人:“喂喂喂,张大主任,您这是真要跟我客气上啦?” “这不是客气,这可是公对公的事儿嘛!”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说着,心里头可不想因为这顿饭,让两人的关系沾染上半点铜臭味。 “公事私事,在我这儿都是咱俩的事儿。” 耿霜眉头轻轻一挑,那双眸子仿佛能勾魂摄魄,妩媚得让张天云心头一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凑了凑,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嘿,你这调皮的哥们儿……这里……这里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不合适……” 张天云嘴上答应着好的好的,可那双手啊,却是一点也没打算松开。 第52章 今夜销魂 虎山半山腰,晓尔山庄背后隐藏着一幢精巧的三层小楼,那是耿霜为自己的避风港。 尽管夜幕低垂,但张天云站在楼顶阳台上,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畅快。 这地方地势真高,远远望去,整个雍平县城的灯火宛如星辰落入凡间,比他自己家的视野还要迷人。 他忍不住夸赞起身边的耿霜:“霜儿,这儿真是个享受的好地方,你的眼光真好!” 说着,他轻轻地将耿霜搂入怀中。 耿霜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轻轻一哼,那声音婉转如黄鹂出谷,令人心旷神怡。 她低头回应道:“喜欢的话,以后常来就是,我一个人住这里,有时候还真觉得孤单呢。” 张天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忍不住在耿霜的脸上轻吻了几下,随后的情况就有些失控了。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耿霜半推半就地由着他,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升温。 终于,张天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抱起耿霜,急匆匆地朝楼下走去。 耿霜惊呼一声,双腿悬空轻踢,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与喜悦交织的表情,那娇柔的模样让人心生怜爱。 到了房间,张天云轻轻地将耿霜放在床上,然后开始了他的温柔攻势。 耿霜半推半就,嘴里虽说着“你这个坏家伙”,但身体却并未做太多的抵抗。 一夜激情过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时,张天云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旁,耿霜正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戏谑。 “你醒啦?现在才刚天亮哦!”耿霜调侃道。 张天云这才发现自己的确起晚了,他暗怪自己昨晚太过放纵,以至于今天头脑还有些昏沉。 “哎呀,都八点了,再不起床真的要迟到了!”耿霜继续逗弄着他。 张天云猛地惊醒,狠狠地甩了下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困倦,然后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突然间,张天云发现自己赤条地暴露在清晨的凉意中,不由得“啊”了一声,冷得直打哆嗦。 耿霜在一旁,嘴角微翘,轻轻啐了一口,眼中带着几分羞恼。 昨晚的风波让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红晕,那略带责备的娇嗔模样,简直让人心醉。 “你呀,就知道躲在被窝里不穿衣服,也不怕着凉。”耿霜边说边从床头柜上拿起张天云的衣服,递给他,眼神里满是宠溺。 张天云看着耿霜那副“悍妇”模样,心里痒痒的,想逗逗她。 结果耿霜一扔衣服,就像小兔子一样,“嗖”地一下窜出房间,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在说:“哼,想捉弄我,没门儿!” “这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发誓,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甜蜜画面: 耿霜那如玉般的肌肤与自己紧紧相依,那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他这个两世为人的家伙都沉醉不已。 张天云迅速穿上衣服,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厨房里传来耿霜温柔的声音:“天云,快点洗漱哦,早餐已经热腾腾地等着你呢!” 张天云心头一暖,心想:有老婆真好,比老妈还贴心呢!不过,一想到昨晚没回家,也没跟老妈打招呼,他脸色一变,生怕老人家担心。 “怎么了,天云?怎么愣在这儿?”耿霜端着盘子走进客厅,看到张天云发呆的样子,好奇地问。 张天云连忙说了自己的担忧。 “嗨,我早就给伯母打过电话了。要是等你打电话,伯母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耿霜笑得像朵花,调皮地说。 “你什么时候打的?”张天云惊讶地问,“不会是我刚进门你就打了吧?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回去?看来你真是‘蓄谋已久’啊!” 耿霜一听,脸瞬间红得像苹果,张天云则哈哈大笑,心里明镜似的:这丫头,再精明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你这个坏蛋,我叫你笑,看我怎么收拾你!”耿霜放下盘子,假装生气地扑向张天云。 张天云一把搂住她,嘴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亲爱的,咱们继续昨晚的故事吧……” 耿霜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又掉进了张天云的“甜蜜陷阱”,本想挣扎几下,展示下不屈的小强精神,可张天云那火力全开的攻势,哪是她能抵挡得住的? 几番交锋下来,她只能乖乖举手投降,软绵绵地倒在了张天云的胸膛上,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 “天云……你快要迟到了,咱们……晚上再继续吧!”耿霜说话都有点儿打结了。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把内心的那股小火苗给压下去,轻轻把耿霜扶正,然后转身溜进了卫生间。 早餐桌上,耿霜可是下了血本,准备了满满当当的美食: 金黄的小米粥、脆爽的咸菜,还有那皮薄馅大的水煎包,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满足,直夸耿霜的手艺简直可以开店了。 耿霜呢,坐得端端正正的,但眼睛却像个小偷似的,时不时往张天云那边瞟。 听到夸奖,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得装得淡定点儿,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张天云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再被调侃一番。 “天云啊,你得小心点武志强那家伙,他最近到处放狠话,说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耿霜突然正色道。 张天云眉头一挑,心里暗想,耿霜这消息可是灵通得很,这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武志强那小子,他早就知道了,一直憋着坏呢。 不过,这家伙光打雷不下雨,这么久都没动静,让张天云心里有点儿犯嘀咕。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志强这只老狐狸,张天云可是了解得很。 他既然放出话来,那肯定是要有所行动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天云啊,我知道你性子硬,但武志强那边,能和解还是尽量和解吧。雍平那地方,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真要硬碰硬,你恐怕会吃亏的。” 耿霜见张天云半天没吭声,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张天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 他和武家本来就是死对头,武志强那家伙又是睚眦必报的性格,这一仗迟早得打。 不过,张天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要他能找到武志强的破绽,就不愁对付不了他。 至于王华华和张倩那事嘛,张天云更是多了几分期待。 只要他能抓住对方的把柄,哼,武志强再神通广大,也得乖乖低头! 第53章 有变 今天雍平迎来了雪后的第一缕阳光,张天云哼着小曲儿踏进办公室,一眼就瞅见桌上躺着两张假条,他不禁哑然失笑,手指一弹,假条就进了废纸篓。 “小张倩啊小张倩,请假这事儿你可真不够机灵,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添话柄嘛!要换我,随便找个理由就混过去了。” 午饭过后,张天云正打算和周公来个亲密接触,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门一开,王华华和张倩一前一后站那儿,王华华一脸淡定,张倩则嘟着小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收获吧?”张天云打趣道。 王华华脸色微变,有点尴尬,张倩则一股脑儿倒出苦水: “我们去了煤矿,结果大门紧闭,就一个看门大爷守着,白忙活一晚上,装备都白准备了。” 张天云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收住笑,正色道: “以前让你们在办公室坐着嫌无聊,现在让你们出去跑腿又喊累,这可让我怎么是好?” 张倩立马噤声,王华华则开口:“张主任,我觉得那举报信可能是空穴来风,我们去了几个小煤矿,都没发现异常。” 张天云冷哼一声:“你以为呢?大雪封山还有人挖煤?非法采矿会明目张胆?你们得多动动脑子!” 王华华和张倩被训得跟鹌鹑似的,大气不敢出。张天云见状,语气柔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 “小张,小王啊,政府机关的事儿,哪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干什么都得认真、细心,还得动脑筋。 你们昨天去,我就知道结果了,但看你们热情高涨,就没拦着,毕竟这种历练难得。 怎么样?现在知道做事不易了吧?天天抱怨机关不好,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见两人面露愧色,张天云心里暗暗点头,心想:这御人之术,还是得有点道行啊! 嘿,管理下属啊,就像放风筝,得一手紧一手松,但前提是得让他们心悦诚服地跟着你飞,然后再给他们点风,让他们自己动起来。 张天云这家伙,前世可是大企业的高管,玩这套简直是得心应手。这不,一眼就看出来,王华华和张倩这俩小子,能用了! “来来来,别都傻站着了,挑个黄道吉日,等天晴个三五天的,你们再出去溜达一圈,保证有惊喜等着你们!” 王华华和张倩对视一眼,张倩小脸一红,笑道:“谢谢张大大指点迷津,我们……我们下次一定长记性,保证完成任务,不让您失望!” 张天云这会正懒洋洋地窝在办公椅上呢,算算日子,厉正刚去武德都一个星期了,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问问。 这几天,张天云除了每天去县政府办那边遛遛弯儿,剩下的时间就泡在办公室里啃卷宗了。 这卷宗啊,可是雍平近五年的精华所在,社会经济建设、社会制度变革,啥都有,也算是给自己充充电,忙里偷闲了。 晚上下班后,他就跟耿霜腻歪在一起,自从那天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感情那是突飞猛进,整天形影不离的。 对于张天云的“不务正业”,张德年夫妇这俩老传统竟然也没说啥,只是不停地叮嘱他要好好对人家姑娘。 再说了,耿霜这人儿,那是真会说话,整天把张德年夫妇哄得乐呵呵的,现在尹素娥对耿霜的态度,比对张天云还好呢,逢人就夸自己儿媳妇懂事、识大体。 至于煤矿那边的事儿,嘿,还真让张天云给猜中了。 前两天,张倩和王华华又去清河了,打电话回来说看出点苗头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指示他们先在清河住下,继续查,县委这边他给他们顶着。 “叮铃铃,叮铃铃!” “进来吧!”张天云懒洋洋地喊道。 他抬头一看,脸色立马有点不对劲了,又是那个政府办公室的老顽固贾珍教。 这几天啊,张天云可被这家伙给折磨得不轻,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唐僧转世,每次拉着他就是一顿长篇大论,跟念紧箍咒似的。 嘿,老贾这家伙,一旦聊上了,简直就是办公室里的“钉子户”,半天都挪不动窝。 “哎哟喂,老贾啊!今儿个实在没空,我正被一堆事儿压得喘不过气呢!咱们改天再聚,好好侃侃大山,咋样?” 张天云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正经模样。 “小张啊,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厉县长又没在,你就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嘛,这也算是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嘛! 再说了,在这大院里,我就觉得跟你最投缘,其他人嘛,我还真懒得搭理呢!” 老贾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真把政府大院当成了他的养老院。 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老哥们儿,还真是够“执着”的,难怪一辈子就混到了个副科的位置,看来组织上那双眼睛,可是雪亮雪亮的啊! 见直接拒绝不行,张天云开始动脑筋了:“哎呀,贾主任啊,最近你可得专心点,武县长上次还批评过你们呢,你可别忘了。 要是再被他抓到你们办公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嘿嘿,那你可就得准备好在办公会上接受‘狂风暴雨’的洗礼咯!” 老贾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这事儿你就不懂了!武县长今儿个没来上班,听说病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躺着呢!听说啊,八成得挨一刀才行。” “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张天云一听,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结石呗!我早上听雷主任说的,武县长前几天就喊胸口疼了,当时没当回事儿,随便吃了点药。 哪知道昨晚疼得一夜没睡,到医院一查,原来是胆结石发作了,得赶紧做手术。”老贾说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还带点小得意。 张天云的脸色变来变去,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 武德之这家伙,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猫腻”,张天云打死也不信。 再说了,结石这种病,那可是相当“灵活”的。 有的人有结石一辈子也不发作,有的结石需要动手术,但只要控制得好,拖个几个月甚至一年都没问题。武德之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巧”,偏偏这个时候要动手术呢? “小张啊,上次咱们说的那个野生金边兰的事儿,可是真的啊!我昨天还特意问了问无盖山的那个山客……”老贾见张天云半天没吱声,又开始满嘴跑火车了。 张天云一听,头立刻大了两圈,他笑着摆了摆手,对贾老说:“嘿,贾老啊,您愿意在这儿扎根就扎吧!我呢,实在是膀胱告急,得赶紧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先撤啦!” 说完,张天云就像脚底抹了 第54章 大桥风云 张天云摸出兜里的烟,轻轻一弹,火苗跳跃间,他深吸一口,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随着烟雾飘散。 他的目光穿过缭绕的烟雾,呆呆地定格在窗外那片变幻莫测的天空上。 刚挂断与厉正刚的电话,他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厉正刚一听武德之生病住院的消息,立刻警觉起来,二话不说就决定打道回府,现在恐怕正坐着他的“飞毛腿”快车,在回来的路上狂飙呢。 厉正刚这家伙,在武德这几天可是忙得风生水起,不仅跟市财政的哥们儿混得热火朝天,还在市公安局、市委那边混了个脸熟,收获颇丰。 原本他还打算抽空去茶叶企业考察考察,增长点见识,可这一出,计划全泡汤了。 不过话说回来,武德之这是要搞啥大动作吗?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就是不说破。 雍平这地界儿大,政府的主要领导都不在家,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张天云可就成了那只“替罪羊”了。 武德之要出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但张天云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来“惊艳亮相”。 刚才为了不给厉正刚添堵,他硬是把话咽了回去。毕竟,现在啥异常都看不出来,贸然下结论,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抽完烟,张天云琢磨着还是得跟王平通个气。 王平这家伙,不仅是常委里的“老江湖”,还在政府那边挂着职,关键是厉正刚临走前还特意交代过,有啥事就找王平。 “嘿,天云兄,你可让我好找啊!厉县啥时候回来?跟你说了吗?” 张天云刚从卫生间溜达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叫他,一回头,哟呵,这不是周刚周副县长嘛!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老周找上门来,八成没好事儿! 不过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哟,周县长啊,厉县长啥时候回来?我这还真不知道。 他去市里‘化缘’去了,这回来的时间,谁心里也没个准儿。咋了?有啥急事儿?” “谁说没急事儿?武县这一住院,下面的那些小喽啰全把问题往我这儿推,你说我这忙得跟陀螺似的,哪里转得过来嘛!”周刚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哦?连周县长都觉得棘手的事儿,那肯定是‘杠杠’的大事儿啊!我这就给厉县长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救火’!” 张天云故作镇定地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事儿找上门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嘿,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啊,就没有一条咱过不去的河,对吧? 周刚瞥见张天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啊,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装模作样地温柔起来: “哎呀,小张啊,你这心态真是不错。你就这么跟厉县说,高建峪大桥那边施工遇到点小麻烦,你也知道,我这农村工作一把抓的,跟那些工程啊、款项啊打交道,还真不是我的强项。”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一个踉跄栽倒过去,手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把魂儿给拽回来,这才挤出一句话: “高建峪大桥?不是说省里的专家都过去给摆平了吗?怎么,怎么还有问题呢?” 周刚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跟个老学究似的:“技术嘛,倒是没问题了,可关键是钱不到位啊! 大桥的桥墩子是立起来了,可路桥公司那边,首款愣是没收到,人家干脆就撂挑子不干了。” “哎,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啊!真是难为人啊!”周刚自个儿感慨了一番,然后慢悠悠地晃下了楼。 周刚一走,张天云立马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窜进了自己办公室,抄起电话就开始一顿狂轰滥炸地了解情况。 这高建峪大桥啊,可是市里的大手笔,雍平县委县政府亲自操刀。 高建峪那地界儿,在雍平县的中西部,是通往西北的咽喉要道。 本来嘛,那儿是有一座桥的,可邻市武陵新建了个大型水电站——鸭子河电站,等电站一建成,原来的桥就得泡汤。 所以啊,市委市政府一拍板,决定在旁边新建一座大桥。 这桥啊,1996年就立项了,原计划去年就得竣工。为啥这么急? 还不是因为鸭子河电站的大坝预计在2002年初就得合拢。 省委发话了,大坝合拢前一年,所有的配套工程都得搞定。市里那时候立项早,就是为了保险起见。 可高建峪那地形,啧啧,真是绝了。两边两座大山,中间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山还全是沙子堆的,施工难度那可不是盖的。 工期一延再延,愣是拖到了去年,省里的专家才把工程技术难题给啃下来。可这一拖,就是两年啊! 现在啊,高建峪大桥的工程那是争分夺秒的事儿,市里下了死命令,今年这桥,必须得通车!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大事不妙,赶紧捞起桌上的电话,给公路局那头去了个电话。 对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哦,张主任啊,大桥的事儿啊,都停了一礼拜了。一停工我们就跟县政府办那边说了,不过好像石沉大海,没啥回音。” 张天云一听,脸瞬间拉得比长白山还长,电话一挂,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往县委办公室冲。 门一开,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规矩了,一把拽住贾珍教就开始“狂风暴雨”:“贾主任,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高建峪大桥都快成废墟了,你这边还悠哉游哉呢!” 贾珍教平时油滑得很,但一听大桥的事儿,脸色也晴转阴了。 等张天云“暴风雨”停歇,他赶紧赔笑,一脸无辜:“张主任,您息怒啊,我这也是冤枉。公路局那边交上来的是书面报告,我这不合计着不是什么大事儿嘛。 武县长这几天又身体不适,我好几次想找他汇报,愣是没见着人,这事儿就这么搁浅了。” “你……”张天云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等着瞧吧,处分是跑不了了!” 说完,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脑子里跟被一群蜜蜂蜇了似的嗡嗡响。 他琢磨着,这事儿武德之是不是故意使绊子呢?要是真这么腹黑,那这家伙的心思可真够深的。 万一这事儿搞不定,县委县政府的一票大佬都得卷铺盖走人。 高建峪大桥,那可是个拱桥,稍微有点建筑常识的人都知道,拱桥挽拱得避开汛期。 这一停就是七天,汛期眼瞅着就要到了。 就算现在钱到位了,路桥公司也能拿汛期当挡箭牌,拒绝施工,今年大桥竣工?做梦去吧!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地推开,王平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天云,厉县长啥时候能到?高建峪大桥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张天云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厉县估计快到了,我马上再催催!” “好!”王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黄书记刚通知要开常委会,你得让厉县快点来。” 张天云不敢有丝毫怠慢,拿起电话,又给厉正刚去了个“夺命连环call”。 还好,厉县长这次还算给力,已经在路上飞奔而来了。 第55章 危机四伏 在雍平那片被夕阳染得金黄的天空下,县委办公室里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紧急动员大会”。 除了因病请假的武德之老先生外,县里的常委大佬们一个不落,全都聚在了这儿,连平日里低调的张天云这次也摇身一变,成了会议记录的小能手, 不过嘛,他这次特意选了个“安全位置”——黄嵩山书记的后方,打算默默观察这场“风暴”。 黄嵩山书记呢,那脸色可真够瞧的,铁青得跟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似的,一头银发根根直立,仿佛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火山爆发。 “政府办的人都在干嘛?吃干饭的吗?这么大的事儿,竟然藏着掖着不上报,冷……哼,算了,不说他了,贾珍教,你这是典型的失职啊!” 黄书记一开口,那嗓门儿,简直是“狮吼功”再现,差点儿没把屋顶给掀了。 不过呢,他提到冷学儒的时候,突然刹车,改成了贾珍教,毕竟冷学儒那档子事儿,大家心里都有数。 “还有啊,政府那边的工作是怎么搞的?乱成一锅粥,现在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你们说说,怎么解决?” 黄书记这话一出,厉正刚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那个憋屈啊,但没办法,大局为重嘛,他赶紧赔笑道: “黄书记,您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得往前看,我马上去召集紧急办公会,调兵遣将,把这事儿给摆平了。” “摆平?怎么摆平?眼瞅着汛期就要到了,那桥还能继续修吗?”黄嵩山这一嗓子,直接把厉正刚吼得愣在原地,那叫一个尴尬。 不过,咱们黄书记发脾气归发脾气,关键时刻还是理智在线的,没一会儿,情绪就平复下来了。 他深深地看了厉正刚一眼,心里五味杂陈,暗暗嘀咕:“哎,当初要是跟厉正刚多聊聊,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武德之那老狐狸,岂是易于之辈?我在雍平这么多年,就算是当了一把手,也得让他三分,厉正刚这新来的,哪是他的对手啊?” 不过转念一想,黄书记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圣母心”泛滥了,毕竟,这官场如战场,哪有那么多温情脉脉啊! 黄嵩山心里头对武德之又多了几分不满,这家伙,虽然对高建峪大桥停工这事儿无能为力,但绝对是提前知情还打算顺水推舟呢。 他先跟公路局那边打太极,再借着政府办的拖沓,自己还整出个手术住院的戏码,把一堆烂摊子直接甩给了自己和厉正刚。 要是事情解决了,他就能站出来邀功请赏;要是没搞定,嘿,那自己和厉正刚可就惨了,得背个大黑锅。 说起来,厉正刚这次可真是被高建峪大桥的事儿害得不轻。 第一,修桥的专项资金被挪用,这可是个大窟窿;第二,县政办不作为,厉正刚作为一把手,能脱得了干系?第三,最关键的是,事发时他居然不在岗,这事儿要真追究起来,渎职的帽子不戴也得戴。 “行吧,这事儿就按厉县长的意思办,政府这边得赶紧行动起来,县委这边也得大家齐心协力配合好。 柳主任,你安排一下,我和厉县长明天一早去天河路桥公司拜访段总。” 黄嵩山琢磨了半天,总算是把心稳了下来,开口说道。 常委会一结束,张天云立马就忙活开了,紧急县长办公会得赶紧召开。 财政局局长吴雪书、公路局局长欧小华、建设局局长魏强,还有县政府的所有副县长、办公室主任、副主任,一个不落,全都被紧急召集起来。 “厉县长,人都到齐了!”等人齐了,张天云才跑到厉正刚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说道。 “嗯。”厉正刚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站在窗口背对着张天云,右手夹着根烟,烟雾缭绕,跟他的心情一样乱糟糟的。 “小张啊,这次会议你就不用参加了,先回家休息吧。 明天一早,你去高建峪现场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厉正刚转过身来,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还算镇定,至少表面上没露出什么慌张的神色。 张天云一愣,心里头立马就明白了厉正刚的意思。 厉正刚对这次紧急会议也没抱太大希望,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在路桥公司和工程技术上呢。 他这是要亲自上阵,去前方探探敌情,看看虚实如何。 “厉县啊,资金那块儿搞定没?吴局刚才可说了,路桥公司那边张口就要上千万,咱们财政的小金库可是空空如也啊。”张天云一脸关切地问道。 厉正刚自信满满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市工商分行那边,咱们可以试着申请一笔贷款。 还有啊,无盖山区的退耕还林资金和雍雁公路硬化的尾款,市财政已经拍胸脯保证了,这一两天就能到账。”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暗暗想着:厉正刚这次去武德还真没白跑,至少资金这块儿算是有了着落。 现在啊,就看路桥公司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张天云对路桥公司可没什么好印象,高建峪大桥可是市里的大工程,路桥公司说停就停,没几分后台,他们敢这么嚣张吗? 看他们那架势,是吃定了雍平县委县政府了。 张天云走出政府大门,抬手一看表,都晚上八点多了。 他摸出手机一看,嘿,上面竟然有七八个未接电话,翻开一看,几乎都是耿霜和老妈打来的。 一想到耿霜,张天云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几分,连忙在路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家里而去。 今晚张家可真是热闹非凡啊,艾菲一家子都来了,连耿霜也在。 张天云一进门,尹素娥就扯着嗓子问道:“咋回事啊?今天咋电话都不接呢?” 张天云“嗯”了一声,跟姨父姨姨打了声招呼,就没再吭声了。 他此刻心情乱得跟一团麻似的,跟谁都不想说话。 “天云回来了就好啊,大家都在等你呢。我们家小艾谈了个男朋友,星期六要去‘看人家’,你可得跟着去,别拖后腿啊!”尹素梅满脸笑意地说道。 张天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公事私事都赶到一块儿了,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怎么了?表哥?看你那表情,好像极不情愿似的。你可就我一个表妹哦。”艾嘉娇嗔道。 艾嘉这一撒娇,张天云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心里直呼“受不了”。 他赶忙挥了挥手,一脸无奈地说:“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不过今天我这脑袋晕乎乎的,像被云彩缠住了似的,我得回房小憩片刻,各位没意见吧,嗯?” “你……”艾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尹素梅一个眼神给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瞧这架势,张天云八成是摊上啥事儿了,不然咋会这么晚才风尘仆仆地回来呢。 艾嘉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无名火发得确实有点过了,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赶紧往耿霜那边挪了挪,小声问道: “嫂子,我哥这是咋的啦?要不你去瞅瞅?” 耿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看到家里人都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只好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大家: “没事啦,我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今天工作堆成山了,累得跟条狗似的。放心吧,明天一早保证生龙活虎的。” 耿霜这话一出,大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特别是张德年和尹素娥,俩老人家思想传统,总觉得跟在领导身边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张天云作为县长秘书,县长在雍平那就是“老大”,万一有个啥闪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56章 老谋深算的副县长 张天云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终于,他那颗沸腾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一想到自己前世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今天这点小风浪差点就让他方寸大乱,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这官场的斗争还真不是商场能比得上的,刀光剑影、暗流涌动,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啊! 一想到这,他又觉得有些惭愧,毕竟厉正刚看上去可比自己淡定多了。 殊不知,厉正刚心里其实已经紧张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只不过他看到张天云依然保持着冷静,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再说了,厉正刚是领导,事情来了,他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武德之这家伙,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张天云这次算是亲身体验到了。他的判断和黄嵩山大同小异,都觉得武德之这次不过是借势而为。 但这家伙借势借得也太巧妙了,简直就是弹指间就让雍平的两位大佬忙得团团转,而他自己呢,却撇得一干二净,好像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路桥公司停工、政府办不作为,这些都不是他指使的,他还就工作态度问题当众骂了政府办副主任一顿,这事儿张天云可是亲眼所见。 不过,武德之对高建峪大桥事件显然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术”。 这也足以说明他在雍平的触角有多广,对雍平的事务了解得有多细,雍平境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高建峪大桥难道真有什么猫腻?”张天云心里嘀咕着,由于对情况不了解,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寄希望于明天的实地考察了。 “天云,今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耿霜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风。 “没事,你不用担心,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小插曲。”张天云强作镇定。 耿霜眉头一皱,顺势也躺在了床上,吐气如兰地说:“还说没事,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小。伯父、伯母都挺担心的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心里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了,还让家人跟着担心。 “呵呵,放心吧!父母那边我会去解释的,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张天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让家人再为他操心。 “嘻,伯母那边我已经悄悄摆平了,一切ok,倒是你这边有点小忐忑,武志强那家伙没找你茬吧?”耿霜看着他。 张天云一边眨巴着眼,一边深情地望着耿霜,心里头直嘀咕:这丫头,心思细腻得跟丝绸似的。 看着耿霜那张写满担忧的小脸,他心一软,不由自主地就把她紧紧搂进了怀里。 “霜儿宝贝,你知道天河路桥公司不?就是承包了高建峪那座雄伟大桥的那家。”张天云温柔地摩挲着耿霜的秀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细语地问道。 “啊?高建峪的工程出岔子了?” 耿霜一听,眼睛猛地瞪圆了,身子一挺就坐直了,紧张兮兮地问:“这事儿不会把你给卷进去吧?” 说完,她又自个儿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了麻花:“应该不会,这可是个大手笔,雍平县的领导们才是直接负责的大佬呢。” “哈哈!”张天云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头那个乐呵啊,这小妮子,一听到风吹草动,首先想到的就是责任归属,典型的护犊子心理嘛。 不过,看着她那认真的小模样,张天云心里还是暖洋洋的,毕竟,她不是官场里的人,不能用那一套规矩去苛求她。 “天河路桥的段总嘛,我跟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以前老爱往晓尔山庄跑,是个地道的武德市人,听说后台硬得很。 对了,天河路桥不是江南建筑集团的‘小跟班’嘛?江南建筑集团,你总听说过吧?” 耿霜眨巴着星星眼,一脸认真地说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江南建筑集团啊,那可是江南省的一块金字招牌,国家级的大佬企业,在这一亩三分地上,那可是响当当的角儿,政府的大工程,基本都被他们给包圆了。 他们的背景,明眼人一看就心知肚明,雍平县这种小地方,人家可能压根就没正眼瞧过。 正当张天云天马行空地瞎琢磨时,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欢快地唱起了歌,他掏出来一看,嘿,是吴雪书打来的。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耳边就传来了吴雪书那客客气气的声音: “张主任啊,我是吴雪书,您还没睡呢吧?” “没呢,你们的会开完啦?是不是有啥急事得让我跑腿啊?”张天云打趣道。 “没,没,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今天咋没来开会呢?” 吴雪书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在,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心里藏着事儿,又不好意思直说,这才绕了个大弯子。 莫非,厉正刚今天又给他上了一课? “吴局啊,你这是……咱俩就别玩那套拐弯抹角的游戏了,有啥话直接甩出来,你还跟我客气个啥劲儿啊!”张天云爽朗地开了口,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 吴雪书一听,顿时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哈哈,还是你小张痛快!说真的,上次那档子事儿,我可是打心眼里感激你。 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这会儿估计还在哪儿凉快着呢,哪儿有机会跟你煲电话粥啊! 这不,我刚给厉县长做了全面检查,领导大人海量,非但没跟我计较,还慷慨解囊,给我拉来了一大票资金,高建峪大桥的资金难题算是雨过天晴了。” 吴雪书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听得出来,今天他在会上可是春风得意,连声音里都透着股子喜气。 张天云一听,嘴角上扬,心里暗道:这吴雪书这条线算是稳住了,不过嘛,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背后的代价可也不小。 再说了,高建峪大桥那摊子事儿,光靠钱就能摆平?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正当他琢磨着呢,吴雪书又开口了,这回声音里多了几分犹豫:“天云啊,其实还有件事儿,我琢磨着得跟你通个气儿。 刚才会上那气氛,你也感受到了,紧张得跟拉满弦的弓似的,我愣是没敢跟厉县长提。 但这事儿不小,拖久了非得炸锅不可,你瞅瞅……” 张天云一听,脸色唰地一变,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身子往前一凑:“啥事儿?你们财政局又捅啥娄子了?” “哎呀,不是,不是!”吴雪书连连摆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国资办公室那边出了点岔子,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那帮子人,最近正跟那儿闹腾呢。 他们说三江派出所和坝道派出所被公安局给撤了,那么大个厂子,一下就没了安全保障,这不,都乱套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这是陈云山那边在搞鬼。 他赶紧追问详情,吴雪书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原来啊,这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以前可都是响当当的国营单位。 98年那会儿,国营企业改制,这两家就被东那海的私营老板给盘了下来。 当时县委县政府为了这两家企业的平稳过渡,跟买主可是签了协议的,五年内得保留一些必要的支持,其中安全保卫就是重中之重。 现在可好,公安局把这两家派出所一撤,嘿,这下子可热闹了! 哎呀,这安全保卫简直就是浮云嘛!短短一个月,两家企业就像被夜盗光顾的糖果店,失窃事件接连不断,钱包瘦得跟竹竿似的,加起来竟然超过了百万大洋! 这事儿闹得,他们不找国资办讨个说法才怪呢。 “你说这公安局是咋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把两家派出所给撤了? 陈云山那哥们儿,他不会连这份协议都蒙在鼓里吧?这不是明摆着给县委县政府添堵嘛!” 张天云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 陈云山这招玩得太溜,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可是县里的摇钱树啊,万一这两棵大树倒了,财政那不得哭晕在厕所啊! 这可真是个烫手山芋。 “谁说他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亲自给国资办和公安局打电话套近乎,结果人家拿出一份省公安厅的红头文件,那名字绕得跟迷宫似的,我记都记不住。 听他们的意思,这是在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呢,咱们这还想怎么摆平啊?” “得了,先把那份神秘文件给我瞅瞅吧!明天我再给你个交代。”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这脑回路都快赶上山路十八弯了。 不过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个一清二楚再说。 第57章 避难的美女 天刚擦亮,张天云就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早早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这次考察可是个秘密任务,他当然不能惊动县委办那帮耳目,于是又悄悄溜达到了雍平车站。 春运的热闹劲儿已经过去了,雍平车站现在安静得跟图书馆似的。 张天云没费吹灰之力,就买到了一张去高建峪的车票。 高建峪嘛,去雍平西北的必经之路,张天云聪明地选择了去栗子坪的顺风车。 上了车,张天云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吴雪书昨天晚上派人送来的“惊喜”。 文件标题挺长,叫什么《江南省公安机关禁止瞎忙活规定(试行版)》。 张天云一字一句地啃完了这份文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啊,这规定是专门对付那些地方政府滥用警力的。 想想也是,现在的公安局啊,真是忙得跟孙子似的,啥事儿都管,收税、催债、征地、拆房,连计划生育都插一脚,这也太跨界了吧! 这事儿吧,简直就是给咱们的人民警察在老百姓心中的高大形象抹黑,省公安厅这时候站出来跟地方政府“理论理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嘛。 可话说回来,陈云山这家伙明显是在“小题大做”。 县委县政府98年就拍板决定要出售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了,当时县公安局也是点头答应了的。 现在倒好,陈云山仗着有公安厅的“尚方宝剑”,跟县委县政府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两家派出所给“咔嚓”了,这也太嚣张了点儿吧,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嘛! 张天云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武德之这家伙可真是“老谋深算”。 他一病倒,这事情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波接一波地往这儿涌。 要说陈云山背后没有武德之的影子,打死我都不信! 一个公安局局长,如果不是有人撑腰,他哪儿来的胆子跟县委县政府“掰手腕”,除非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天云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立刻给吴雪书打了个电话,嘱咐他这事儿先别急着上报,得让国资办那边拖上几天。 然后呢,让公安局成立个专案组,去查查盗窃案。 公安局不是说守工厂不是他们的活儿吗?查盗窃案总该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了吧?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得先把高建峪大桥的事儿给解决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其他的事儿都得靠边站一站。 “哟,天云,你……你也去栗子坪啊?” 张天云一抬头,愣了,旁边站着一个美女,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长发挽得整整齐齐,脸上化了点淡妆,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清新脱俗得让人移不开眼。 “马丽姗?你不是在人民医院待着吗?怎么跑栗子坪去了?” 张天云一看,这不是马丽姗嘛!几个月不见,她看上去瘦了不少,但那股子美劲儿还是让人直犯迷糊。 马丽姗抿嘴一笑,说:“这不是医疗援助嘛,我申请借调到栗子坪卫生院了,今天是头一回去呢。” 张天云一听,顿时明白了。 现在上头正重视农村基础医疗建设呢,各大医院都得派人下去支援。 马丽姗显然也是这“援军”中的一员。 “嘿,你这思想觉悟可以啊!怎么我以前就没发现呢?”张天云打趣道。 “栗子坪啊,那可是个能让人‘品尝’人生百态的小角落呢!”张天云眨眨眼,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 马丽姗的脸颊莫名地泛起了红晕,就像是晨曦中羞涩的桃花,眉宇间悄悄溜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突然像是下了决心似的,开口问道: “听小艾那丫头说,你找到了生命中的‘那朵花’?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见嘛!她把你女朋友夸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张天云哈哈一笑,爽快地点了点头。 而马丽姗的眼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敏感。 想当年,双方的家长还曾有过那么一点“小九九”,特别是张天云的姨姨尹素梅,一年前就和她母亲私下里聊过她和张天云的“小苗头”。 可惜啊,当时她母亲硬是没点头。 这事儿说大不大,但自从上次见过张天云后,马丽姗的心就开始有点“蠢蠢欲动”了。 恰好张天云又升了官,进了县委,她母亲那个势利眼一看女儿有意,张天云又前途无量,立马就想回头找尹素梅再聊聊“旧事”。 谁承想,张天云那边已经“名花有主”了,这下可好,她母亲的面子可是挂不住了。 “天云啊,你……你是不是跟那个武志强有过节啊?”马丽姗坐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咦?你怎么会认识武志强那家伙?”张天云惊讶地挑了挑眉。 马丽姗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谁跟他熟了?他就是个……无赖!可我妈却说他好……我……”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明镜似的。 难怪马丽姗会主动申请调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老山上去,原来是她那个势力的老妈想把她推进“火坑”啊。 再一想到马丽姗的老爸马栋梁不是搞煤矿的吗?这里面说不定还藏着什么猫腻呢! 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就窝火。 他对马栋梁夫妇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但对马丽姗却是满满的同情。 抛开那些个人情感不说,他和马丽姗也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武志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马丽姗真的跟了武志强,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后半辈子的幸福可就堪忧了。 “马丽姗啊,现在的时代可不同了,恋爱自由可是你的权利哦!”张天云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鼓励和安慰。 “嘿,马丽姗,放松心情啦,这事儿谁也别想插一脚,你大可不必给自己套上紧箍咒。” 张天云嘻嘻哈哈地安慰着,试图驱散她眉宇间的愁云。 马丽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正要开口吐露心声,就在这时,车门那边突然上演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剧目。 张天云好奇地探出脑袋,往窗外一瞅,哎哟喂,这不是上演真人版“街头争霸”嘛! 一个趾高气扬的哥们儿,身后跟着一群活脱脱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小混混”,正把他们的司机师傅当成了沙包,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大爷的,老子早就警告过你,短途客别想沾边,你这是在玩儿火呢!” “兄弟们,动手!给这不开眼的家伙点颜色瞧瞧,敢跟咱抢饭碗,活腻了!” 话音刚落,张天云耳朵里“哐当哐当”几声巨响,车头的挡风玻璃瞬间变成了蜘蛛网,紧接着车身一震,外面传来“嗤——”的一声,不用猜,车胎也光荣负伤了。 车厢里的乘客们吓得尖叫连连,马丽姗更是吓得小脸儿煞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自觉地往张天云身边蹭了蹭。 张天云见状,哪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一把将马丽姗揽入怀中,自己则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他扭过头,问旁边一位看似挺知情的哥们儿: “哎,这位老兄,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为啥要打起来呢?” 那哥们儿压低声音,一脸八卦地说:“兄弟,一看你就是初来乍到吧?这车站的线路啊,都是有主的,司机们靠多拉快跑赚辛苦钱。 这不,抢客人呢!刚才那位动手的,可是雁北班车线路的狠角色,周四眼的外甥,平日里嚣张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第58章 车站恶人 张天云轻轻皱起眉头,心里嘀咕着:“我和雍平车站是不是八字不合啊?两次来搭车都能碰到点事儿,坐个车咋就这么波折呢?” 他琢磨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给县委办打个电话,让那边派辆车过来算了,毕竟去高建峪的事情迫在眉睫,车站这点小插曲,他这秘书还真没心思去管。 可刚拿起电话,几个“江湖兄弟”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车站的小姑娘,估计是售票员,脸色吓得跟白纸似的,连头都不敢抬。 “喂!这辆车的,去雁北的都给我站出来!”一个嚣张的家伙大声喊道,那架势,好像要吃人一样。 在他的“淫威”下,车上立马有两个乘客站了起来。 “你俩是不是有病啊?雁北的车不坐,跑栗子坪的车上凑热闹,赶紧滚到对面车去!” 那家伙骂骂咧咧的,他身后的两个“小喽啰”立马冲上前,几下就把那两人给拽下了车。 张天云心里这个气啊,他要去的高建峪就在雁北乡,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这事偏偏找上门来了。 他可不是好惹的,那几个“小喽啰”虽然看起来挺凶,但瘦得跟竹竿似的,张天云可不觉得自己会栽在他们手里。 “还有没?都给我站出来,不然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那家伙还在那儿咋呼。 “哎,我说你们几位,是车站的工作人员吗?我也是去雁北的,但我就喜欢坐这辆去栗子坪的车。”张天云突然开口了。 那家伙一听,愣住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小子再说一遍!”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就准备动手了,车上的其他乘客都替张天云捏了把汗,马丽姗更是吓得抱住了他,小声劝道: “天云,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太凶了,你会吃亏的!” 张天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扶回座位上坐好,然后冷笑一声,瞥了那个售票小姑娘一眼,心想:“今天这事儿,还就得管一管了!” “嘿,小姑娘,麻烦你跑个腿,去把马涛或者陈科给我请过来,怎么样?”张天云笑眯眯地说,尽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女孩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胆怯,偷偷瞟了旁边那个一脸嚣张的男子一眼,然后小声嘟囔,脚步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 “没听见我的话吗?快去把马涛叫来,这家伙当站长当的,车站都快成菜市场了,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张天云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却吓得小女孩猛地一激灵,转身就跑,速度快得像是被风追着跑。 两名打扮得像电影里的古惑仔的家伙刚准备伸手拦,张天云眼睛一瞪,大声说道:“都给我站好了,谁也别动!” 嚣张男愣了一下,从上到下打量了张天云一番,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看起来不简单啊。 于是,他连忙喝住手下,换上了一副笑脸,凑上来说道:“兄弟我刘川,在道上跟着周四哥混日子,您是哪位高人啊?” “哼,什么周三周四的,我可不认识,你就别套近乎了。”张天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嚣张男碰了个钉子,心里有点没底。 他身后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其中一个忍不住冲了出来,喊道: “你装什么大款啊,连周四哥都不认识,还敢来搅局?告诉你,我们雁北派出所的所长和周四哥可是铁哥们儿……” “哎呀,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儿?”小伙子的话还没说完,车外面就传来了陈科的声音,紧接着,一群看热闹的人被他像赶鸭子一样赶散了。 “谁找马站长啊?”陈科一边上车一边扭头问。 “哟,陈站长,咱俩这是有缘啊,每次来你们车站都得来点‘惊喜’!”张天云故作无奈地说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陈科一看是张天云,脸色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丰富,心里暗暗叫苦: 哎呀妈呀,怎么又是这个小祖宗,上次的事刚摆平,这又找上门来了,这可咋整啊! “哎呀,张主任,这……这……”陈科结结巴巴地说着,脸色难看极了。 一看这场面,他就知道又出事了。 平时这些因为抢客而打架斗殴的事情,车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嘿,有时候啊,咱们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车站那些琐碎事儿,跟咱们这些小老百姓的乐呵日子没啥大关系。 但话说回来,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不小心踢到了铁板,嘿,那车站可就得跟着倒霉喽! “张金波!你小子跑哪儿野去了?12号车位,赶紧的!”陈科拿起对讲机,那嗓音跟打雷似的,震得周围人都抖了三抖。 吼完了,他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对着张天云低声下气地说: “张主任,这都是误会一场,真的,绝对是误会。都是那帮派出所的小子不作为,哎,这位就是您女朋友吧?真是如花似玉,您好您好……” 陈科话还没说完,一看张天云那脸色,嘿,比锅底还黑呢!他连忙转头去恭维马丽姗,企图在马丽姗那儿找点面子回来。 马丽姗的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心里跟揣了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 “刘川,你小子给我听着,车站早就下了通知,客车运营得公平竞争,你……还不快过来给张主任赔不是?”陈科一转身,对着那个嚣张男就是一顿喝斥。 他心里那个气啊,心想马四眼那小子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长眼的亲戚,这不是明摆着跟车站过不去嘛! 嚣张男这时候也嚣张不起来了,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利害关系能不清楚吗? 陈科平时跟马四眼称兄道弟的,现在跟条摇尾巴的狗似的,他哪里还敢嚣张? “那个……张哥,哦不对,张主任!这事儿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您老人家在车上啊?我一定登门请罪,一定!” “还愣着干啥?快滚!”陈科又是一声怒喝。 “慢着!”张天云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冷得跟冰窖似的, “急啥?等张金波来了再说,今天可真是巧了,几个老朋友都在这儿碰头了。” 陈科头上那汗啊,跟下雨似的,心里早就把张金波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叫了这么久还没来,不会又是跑哪个温柔乡里去了吧? 还好,场面没冷多久,张金波就带着几个穿警服的兄弟跑了过来。 这家伙机灵得很,老远就看到了张天云,那笑容堆得跟花儿似的。 刚一踏入现场,他就用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周川那帮人,转身对着身后的两位兄弟,用一种略带调侃的口吻喊道: “嘿,两位大侠,麻烦把这几个家伙给我‘金箍棒’伺候一下,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车站上演全武行,简直是反了天了!” 见两人愣在原地,他眉头一挑,音量瞬间飙升,像是舞台上的演员:“愣着干啥呢?动手啊,别让观众等急了!” “得嘞!”两位干警如梦初醒,应声而上,掏出“银手镯”给周川一行人套了个全套。 第59章 美女失落 张天云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张金波的“即兴表演”,心里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嗓子眼。 联想到公安局那位陈云山的一系列操作,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就是一记“河东狮吼”: “哟,张所长,您这派头,简直比戏里的元帅还威风嘛!这是在干啥呢?警察蜀黍啥时候兼职演起了古装剧?” 张金波一听,脸色瞬间比苦瓜还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张主任,您受惊了,这事儿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给我答复?”张天云眉头一竖,声音洪亮如钟:“不是给我答复,是给咱党和人民一个交代!你看看……” 说着,他手指一圈,指向了周围围观的群众。 “在场的每一位都在盯着你呢,张大所长!你身为车站派出所的头儿,车站乱得跟菜市场似的, 你却不在岗位上,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制服吗?你对得起‘人民警察’这四个字吗?……” 张天云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丝毫不给张金波留任何情面。 他把对陈云山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倒在了这个“替罪羊”身上,其实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陈云山提个醒,让他别太嚣张,别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抢风头。 张金波此时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恨不得自己瞬间隐形。 虽然张天云不是他的直接上司,但人家好歹是县委的人,而且借着这事儿大做文章,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往他头上扣,他哪敢还嘴? 这事儿一旦闹大了,张天云在上面随便说句话,他的所长之位恐怕就得拱手让人了。 一旁的陈科,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喘,心里暗自嘀咕:这热闹,可不是随便能凑的! 嘿,你还别说,以前虽然领教过张天云那老狐狸的精明,但这回他真动怒了,我还是头一遭见。 那张天云一发火,简直就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霸气,让人心里直打鼓,腿肚子都跟着哆嗦,连正眼瞧他一下的勇气都蒸发得无影无踪。 “行了行了,我该啰嗦的也啰嗦完了,剩下的事儿,你自个儿跟陈局汇报去吧!怎么处理,那是你们内部的事儿。你带人撤吧!” 张天云语调一转,温和了几分。 张金波一听,简直是得了特赦令,赶紧朝手下两个小弟摆摆手,跟逃难似的,带着周川那帮捣蛋分子,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云皱了皱眉,抬手瞅瞅表,都快九点了,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转身对着陈科道: “这车咋整?报废了吧,总不能让乘客们在这车站干等着吧?” 陈科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往前凑了凑:“对对对,是我疏忽了,我马上安排新车!” 说完,他对着对讲机就是一顿猛操作,下达了一系列指令。 这回,车站的效率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陈科的命令刚下,两分钟还没到,一辆锃亮的新客车就稳稳停在了12号车位。 “去栗子坪的旅客朋友们,请换乘这辆车,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我代表车站给大家赔个不是,祝大家一路顺风,旅途愉快!”陈科扯着嗓子喊道。 他话音刚落,那些等得都快不耐烦的乘客们立刻欢呼起来,争先恐后地换车。 不少人偷偷给张天云投去感激的眼神,但又不敢多看,毕竟刚才那场面,谁都能瞧出来,这位爷可能是个大人物,多看几眼,生怕惹麻烦上身。 “马丽姗,咱也撤吧,坐那辆车去。”等乘客们走得差不多了,张天云转身对身边的马丽姗说道。 “哎,张主任,您的专车我已经给您备好了,您看……”陈科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张天云出门一瞧,不知何时,外面停了一辆黑漆漆的桑塔纳,车牌一看就是车站领导的专属座驾。 他连忙摆手:“陈站长,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还是坐客车吧!我就想亲身体验一下雍平车站的客车服务。” 说完,张天云头也不回,拉着马丽姗就上了对面那辆客车,留下陈科在风中凌乱。 张天云一踏上公交车,就像个大明星似的,引来众人纷纷起立让座。 他连忙摆手,笑得有些无奈,硬拉着马丽姗一屁股坐在了车厢后部的座位上。 这边厢,陈科就像被钉在了原地,硬着头皮跑到司机旁边,嘀嘀咕咕了整整五分钟,最后才小跑着过来,在张天云耳边轻声问道: “张主任,您看,咱们这车能启程了不?”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哭笑不得的同时,还不忘瞅了一眼手表——嘿,又耽误了小半集电视剧的时间! 他眉头一拧,干脆利落地说: “开吧!早该上路了!” 车子在曲折的山路上颠簸前行,张天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高建峪大桥的棘手问题,三江水电站的头疼事,还有坝道水泥厂派出所的那些乱子,哪一件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背后都隐约可见武德之那家伙的影子。 “不会还有啥幺蛾子吧?”张天云喃喃自语,一想到这,他心里就直打鼓。 谁让他以前吃过亏呢,知道霉运这东西一旦找上门,就容易赖着不走。 要是雍平再出点岔子,那可真就热闹了! 张天云这边思绪万千,旁边的马丽姗心里也是波涛汹涌。 一路上,她的小心脏就跟打鼓似的,砰砰直跳。 张天云今天的英勇表现,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危机时刻,他一把将自己护在身后,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氓,他毫不畏惧。 特别是他训斥车站站长和派出所所长时的那股子威严,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男人宠着呢?马丽姗当然也不例外。 她脑袋里开始上演各种玛丽苏剧情,一会儿回味着和张天云的亲密接触,羞涩得脸颊绯红;一会儿又觉得温馨满满,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最后,这些美好的幻想都化作了无尽的失落,只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有了心上人。 汽车每前进一步,马丽姗的失落感就多一分。 因为她知道,和张天云相处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翻过前面那道山梁,张天云就该下车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张天云,这个男人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人生哲理。 而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叹息,默默接受这份有缘无分的遗憾。 马丽姗瞥见张天云眉宇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小忧愁,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像被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她赶紧眨眨眼,把那份好奇藏回心底,假装不经意地移开视线。 “嘿,天云,高建峪的站台在招手啦,你的冒险之旅要启程咯!”马丽姗鼓足勇气,用尽可能轻快的语调提醒道。 “啊?这么快?”张天云像是刚从一场白日梦中惊醒,嘴角挂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感激地朝马丽姗眨眨眼,随即拎起包,一副说走就走的架势。 “别急别急,咱们还得跟这列车再绕两个小弯,才能到呢!”马丽姗连忙摆手,眼里满是笑意,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张天云这下可尴尬了,暗暗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自嘲地笑了笑,又乖乖坐了回去。 “栗子坪啊,虽然日子可能不像城里那么光鲜亮丽,但那儿有它独特的魅力,保证让你收获满满。”他试图换个话题,让气氛轻松起来。 马丽姗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但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扯了一下。 张天云误以为她是初出茅庐,有点恋家,连忙暖心安慰: “别担心,马丽姗,栗子坪的人们热情又实在,你会爱上那里的。而且,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去那儿走一遭,到时候咱们就能重逢啦!” 马丽姗一听,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清脆的“吱嘎”打断——汽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站台前。 “张主任,高建峪站到了,请慢走。”司机师傅的声音里满是敬意。 “那,马丽姗,我就先撤啦,回头见!”张天云拎起包,给了马丽姗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大步流星地迈向了车门,开始了他的新旅程。 第60章 亲自下村屯明查暗访 高建峪,素有雍平第一险峻之称,其山势陡峭,悬崖峭壁林立,加之沙质土壤,使得水土保持成为一大难题。 故而,此地四季更迭间,地质灾害频发,令人叹为观止。 张天云驱车至高建峪新大桥桥址,下车后徒步半小时有余,方抵目的地。 新大桥巍峨矗立,桥高八十米,两侧青石混凝土结构的桥墩已然铸就,坚实稳固。 然而,工地上却是一片沉寂,大桥建设似乎已悄然停滞。 张天云立于桥墩之上,俯瞰下方沟壑纵横,虽值枯水季节,沟壑干涸,但他深知,汛期将至,届时洪水肆虐,再欲装模挽拱,于如此高度之上,难度将陡增数倍。 他漫步于工地之间,细细观察,却未发现任何装模工具。 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桥墩既已铸就,理应着手装模挽拱,此乃常识。 这路桥公司究竟是何用意?莫非预知政府资金短缺,难以维系? 怀揣着这份疑惑,张天云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建筑工地的工棚前。 此时,工棚内空无一人,他正欲入门一探究竟,却忽闻身后传来呼喊之声。 “嘿,兄弟,你这是干啥呢?咋往工棚里钻呢?” 呼喊之人乃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衣着朴素,面容憨厚,应是路桥公司留守工地之人。 从其口音中,张天云判断出他应是武德人士。 “哦,大哥你好!”张天云微笑着回应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早就听说高建峪是雍平第一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说着,他掏出香烟,恭敬地递给中年男子。那男子见状,神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嘿,兄弟,你这眼光不错啊!”中年男子笑道,“我们是天河路桥公司的,天河路桥你听过吧?嘿嘿,这桥就是我们建的。” 他言语间透露出一丝得意之情。 “哎呀,天河路桥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公司啊!” 张天云故作惊讶地说道,“大哥,你们待遇肯定不错吧?不过,这桥怎么停工了呢?” 那中年男子显然对张天云的奉承颇为受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张天云望着对方那愈发得意的神态,只见那人憨态可掬地笑道:“我这工资啊,其实也不算多,作为正式职工,一个月也就1500块。” 言罢,他又傻笑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看老兄您这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凡人。但要是说到修桥这事儿,您可就外行了。 现在咱们得等汛期过了才能动工,不然的话,一旦在挽拱的时候河水暴涨,那桥可就得变形,甚至可能倒塌。 这一塌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就是几百上千万的资金打了水漂啊!” 张天云闻言恍然大悟,自顾自地搬了一把椅子坐下,继续与对方套近乎。 没过多久,两人的关系便更加热络了。 这位兄弟独自呆在这荒山野岭守着工地,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话题一旦扯开,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老兄啊,您是不知道啊!这修桥可真是个惊险的活儿啊!就拿这座桥来说吧,从开工到现在,已经丢了三条人命了。 我柳大憨修了一辈子的桥,可这样的硬骨头还是头一次碰到。” 张天云也点头表示赞同。在这般恶劣的地质条件下架桥,难度确实非同小可,工程机械基本派不上用场。 张天云曾看过相关资料,据资料介绍,这里的每一个桥墩都要灌注到地下八十多米深,耗资高达1000多万。 “可是这桥不修也不行啊!鸭子河水电站大坝马上就要合拢了,这下面全都要被水淹没。老兄啊,鸭子河您知道吧?” “什么?”张天云故作惊讶地说道,“鸭子河大坝合拢后这下面全都要被淹? 我的天哪!那你们这桥可得抓紧修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谁说不是呢?”那汉子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桥墩耽误了时间啊,今年一月中旬桥墩才完工,这挽拱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了。 说来也巧,刚好雍平县政府没钱给,公司就顺水推舟,把工程给停了。不然的话,真要打起官司来,公司不知要赔多少钱呢!” 张天云心里猛地一颤,顿时豁然开朗。难怪自己刚才来的时候没看到挽拱用的模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雍平县委县政府可真是冤枉到了极点。 突然,张天云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隐隐记得昨天自己曾翻阅过关于高建峪大桥的卷宗,那里面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上述桥梁的铭牌之上,赫然标注着竣工日期为去年十二月初,然而这日期似乎并不吻合实际。 “此事定有蹊跷!”张天云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念头刚起,他便再难安坐。 他随意地与身旁那位汉子交谈了几句客套话,随即借故称自己尚有他事需处理,便匆匆告辞离去。 离开工地后,张天云径直奔向路边,期盼能有一辆过往的客车带他返回雍平。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却未见任何一辆客车的踪影。 此刻,他的肚子已饿得咕咕作响,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前往高建峪村头,寻得一家饭馆,打算先解决温饱问题。 在餐馆老板忙碌于灶台之间时,张天云迅速拨通了厉正刚的手机,欲将所发现的情况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然而,连续四次拨打,电话那头却始终无人接听,这令他心中的烦躁愈发加剧。 这家餐馆恰好位于高建峪老大桥的桥头。 张天云匆匆用餐完毕,便迫不及待地走出餐馆,直奔那座老桥而去。 他曾研读《雍平县志》,对这座建于五十年代末期的老桥有所了解。 望着这座历经沧桑的桥梁,他不禁感慨万千: 在那个生产力极为低下的年代,人们尚且能够建成如此壮观的桥梁;而时至今日,四十余年过去了,为何再建一座桥却显得如此艰难?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当时国家在建设这座桥时,若遇到汛期,他们又是如何应对的呢? 要知道,那时并无钢筋架梁等现代设备,如此高的落差,一旦水位上涨,木质架梁便有可能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张天云决定暂时搁置归程,转身朝高建峪村子走去。 他打算寻找一位老人,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后,果然有所收获。 一位村里的老人给了他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沿着桥下的河流往上走五十里地,便进入了雁南乡的地界。 这条河流恰好穿过了雁南乡。虽然雁南乡地势较高,但那里地势平坦开阔,且拥有雁南水库。 在五十年代修建这座桥时,人们采用了上流截流的方法。 平时水少时,他们便放干雁南水库的水,利用雁南那边四通八达的灌溉渠,将河水和水库中的水引入灌溉渠中,让水沿着灌溉渠蜿蜒流入雁南乡的一些地下溶洞。 洪水肆虐那会儿,村里的人们机智地利用起水库这个大闸门,跟洪水玩起了“你来我往”的游戏, 一回合接一回合,愣是把那些原本奔腾不息的河流都给“温柔”地挽留在了怀抱里。 张天云一听到这个妙招,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般,再也按捺不住那股子急切劲儿。 他二话不说,脚底生风,一溜烟儿地窜出了村子,直奔向那尘土飞扬的马路边,打算守株待兔,逮一辆顺路的车。 为啥这么急?还不是因为今儿个他得火速杀回雍平,把这一手的情报速递给厉正刚大人。 在张天云心里,这简直就是决定他们工程能否踩着点儿竣工的“金钥匙”,错过今儿,可就得后悔莫及喽! 第61章 县委书记心中暗赞 张天云在得知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后,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他急匆匆地离开了村庄,直奔村口的路边,希望能尽快搭上一辆前往雍平的车。 他深知,今天必须将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汇报给厉正刚,因为在他看来,这或许正是决定工程能否如期完成的唯一转机。 当他刚刚迈出村口,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远处那座老桥所吸引。 此时的天色已渐渐暗淡,但桥上似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张天云心中一动,加快了步伐,想要一探究竟。 或许,那里正有他期盼已久的车子,能够载他迅速前往雍平。 当他踏上桥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眼前一亮。 几辆小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其中一辆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县委的专车,而那熟悉的车牌号更是让他心中一动。 “这不是黄嵩山书记的车吗?”张天云心中暗道。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终于看清了人群中的黄嵩山。 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身边还跟着十几位随行人员。 其中两人更是紧随其后,不停地指指点点,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黄书记!”张天云大声喊道。 黄嵩山闻声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他的神色微微一动,随即快步走上前来。 “是天云吗?果然是你!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黄嵩山的声音有些急促,神色也显得异常严峻。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显然上午他和厉正刚拜访那位段总的收获并不大。 而他此时连夜赶到高建峪,也必定是出于无奈之举。 “我一早就过来了,在这片地方已经转悠了一整天。”张天云回答道。 “快说说,你有什么收获?”黄嵩山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张天云却有些犹豫。 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心想在这样的场合下如何能够详细地汇报工作呢? 更何况此时天色已晚,寒风凛冽,一群人呆在桥头也确实不妥。 他正欲提议上车再谈,这时黄嵩山旁边的一名陪同人员却抢先一步说道: “黄书记,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去吃饭,今晚就住在我们那里。工作的事情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再谈。这里晚上气温太低,不宜久留啊!” 张天云这才注意到说话之人,原来是雁北乡的党委书记孙传福。而他旁边的那位,则是雁北乡的乡长柳逸。 两人都显得极为热情,似乎对黄嵩山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 如此安排,倒也未尝不可。 黄嵩山书记提议道:“天云,你且随我上车,路上我们可详谈一二。” 张天云借着这机会,细细打量起周遭的人群。 只见柳青已赫然在列,建设局与公路局的两位副局长亦在其中,县委办的两位司机紧随其后, 其余几位,张天云心中并无印象,料想应是雁北乡的几位副乡长或是同类职务的人员。 张天云心中微动,随即开口:“黄书记,我们不妨趁夜前往雁南乡,今夜就在那儿歇息。 至于今日考察所得,我于途中向您细细禀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心中暗自嘀咕:这张天云莫非是糊涂了?黄书记此行意在考察高建峪,怎的突然要跑到几十公里外的雁南去? 孙传福更是误解了张天云的意思,以为他对雁北乡未能妥善接待心生不满,连忙上前解释道: “张主任,您看这……天色已晚,黄书记的身体可是重中之重啊!再者,晚宴已备妥,大家都盼着几位领导的莅临呢。” 张天云心中苦笑,暗道自己一时情急,竟忽略了旁人的感受。 这官场之中,人情世故何其复杂!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此刻收回,反倒显得自己矫情,只怕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从容说道: “孙书记误会了,高建峪的工程,雁南才是关键所在。个中缘由,一时难以尽述。 当然,是否前往雁南,还需黄书记定夺,明日前往亦无不可。” 黄嵩山闻言,深深地望了张天云一眼,心中首次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这小子不仅先知先觉,事发即知赶往现场,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今日定是奔波不少。 更难能可贵的是,面对县里如此大事,自己与厉正刚皆心急如焚,而他却能镇定自若,行事有条不紊,面上更是波澜不惊,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实属难得。 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基层任职时,生产队开荒不慎引发火灾,自己当时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好!就依天云所言,我们前往雁南!” 黄嵩山大手一挥,决断道,“孙书记与柳乡长,你二人先行一步。前往前哨站点,传达指令予雁南镇的刘传,吩咐他们筹备一顿简朴的晚宴即可。” 县委书记的话语落下,众人不敢再有丝毫异议,纷纷有序登车。 张天云自然被安排至黄嵩山书记的座驾之中, 前方由雁北乡派遣的两辆桑塔纳引领开路,紧随其后的是黄嵩山那辆威严的奥迪,而县委办公室的另外两辆桑塔纳则殿后。 对于一个资源匮乏的县域而言,黄嵩山此番出行的阵仗已算颇为体面。 在黄嵩山的奥迪车内,柳青端坐于副驾驶位置,而张天云则因需向书记汇报工作,与黄嵩山并肩坐在后排。 “黄书记,厉县长为何未能同行?莫非县中又生变故?”张天云以一种谨慎而恭敬的语气询问道。 黄嵩山侧目一瞥,心中暗自赞叹,此子果然机敏过人,即便身处数十里之外,亦能洞察县内风云变幻。 厉正刚挑选秘书的眼光,确实毒辣。 “唉,真可谓祸不单行啊。水电局下午紧急通报,自来水厂取水艰难,县城数万民众正面临断水之虞,厉县长正忙于处理此事。” 黄嵩山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 张天云闻言,眼睑微微一颤,懊悔之情显而易见,连忙接口道:“莫非是三江水电站擅自关闸?此举实属荒谬至极!” “哦?看来你对此事早有察觉,不妨详述一二。”黄嵩山面色凝重,正色道。 张天云连忙将公安局撤销派出所的始末娓娓道来,随后露出一丝自责之色,继续说道: “今晨我之所以未立即上报,实则是顾虑到领导事务繁重,恐难以兼顾,故而先令国资办督促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展开调查,意在为县里争取一些缓冲时间。 否则,诸多事务纷至沓来,县内必将陷入混乱。 岂料三江水电站竟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关闸断水,这分明是在与政府讨价还价!” “你的处置颇为妥当。” 黄嵩山冷哼一声,对陈云山的做法表示不满,“陈云山这个老顽固,此刻跳出来捣乱,我看他这公安局长是不想干了吧。” 言罢,他轻拍座椅,对前方的柳青吩咐道: “柳主任,请致电厉县长,将此事详情向他通报一番。 我呢,打算接下来跟天云老弟好好唠唠高建峪的那些事儿。” “天云老弟,瞧瞧你,一声不响就把咱们这批夜猫子给拽到了雁南,这下子总该揭开锅,让我们尝尝鲜了吧? 来来来,快说说,你这趟下乡考察,有啥惊天大发现?”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在村子里东奔西跑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地倒给了黄嵩山。 当然了,他那双眼睛可机灵着呢,关于桥墩实际完工时间和报告上的“美好时差”,他故意绕了个弯儿,没提半个字。 毕竟,他可不是黄嵩山麾下的小兵,这种内部斗争的“秘密武器”,哪能随便亮出来呢?得留着,关键时刻再放大招! 第62章 玩低调? 黄嵩山说是简单吃顿饭,可雁南乡这边哪敢有丝毫马虎?孙传福和柳逸一到雁南(他们的车简直像飞一样),雁南的书记刘传和乡长皮国强早就站在那儿,笑得跟花儿似的等着了。 “哎呀,孙书记,柳乡长,真是太感谢你们提前通知了,饭菜早就给你们备得妥妥的了。怎么,黄书记的车还没到吗?”刘传一边握着孙传福的手,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地说道。 “老刘,你就别跟我来这套虚的了!哼,瞧把你小子能的,我们雁北的饭菜难道还能比你们这儿差?”孙传福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老孙,老柳,你俩就别生气了。黄书记这一趟还不是为了工作嘛?再说,咱们雁北和雁南本来就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呀,你也太客气了。”刘传笑眯眯地说道。 “谁跟你一家人了?反正黄书记布置的任务我是完成了,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老柳,咱们走,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家里的饭菜都快凉了!”孙传福气鼓鼓地说道。 “别这样啊!别这样啊!老孙,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来来来,小吴,快点,快点,拿烟来! 没看到孙书记和柳乡长都到了半天了吗?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呢!”刘传一把拦住孙传福,急得直嚷嚷,说完就搂着孙传福往乡办公室拽。 孙传福和柳逸接过烟,喝过茶,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刘传一看,连忙凑上前,嬉皮笑脸地说: “嘿嘿,老孙,老柳,今儿黄书记都带哪些人来呀?给兄弟透露透露?” 孙传福又哼了一声,一提这事儿他心里就来气。本来黄书记是打算住在雁北的,结果被那个张主任一搅和,这事儿就泡汤了。 也怪自己大意,张主任来雁北考察,自己怎么事先没打听清楚呢?这下把人得罪了,后面还不知道得怎么补救呢! “哼,你自己不会看吗?那不是来了吗?”孙传福狡猾地指了指前面,大家朝前一看,果然,前面的车灯一闪一闪的,黄书记的车八成是到了。 于是,在刘传的安排下,大家连忙各就各位,准备迎接。 准备迎接县委书记的大驾光临啦! “得嘞,你们几个就先撤吧!刘书记这么热情,我和老柳今晚就赖这儿不走啦!”孙传福转身对雁北的那几位随行干部眨眨眼,他们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麻溜地上车准备打道回府。 毕竟级别不够,留在这里也是凑热闹,他们倒是挺识趣的。 “黄书记,雁南乡到了哦!”司机稳稳停车,一脸恭敬地喊道。 “好嘞,天云啊,到站了,咱们下车吧!你这小子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听了你一汇报,我这心里那叫一个透亮,底气也足了。 等这事儿一了,我得好好给你记上一功!”黄嵩山满脸笑容,之前的急躁早就烟消云散,这都是张天云的功劳嘛! 车门一开,黄嵩山冲张天云点了点头,自个儿先溜下了车,柳青也紧跟其后。 张天云呢,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后车的建设局和公路局那两位副局长凑上前来,他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县委书记下乡,那自然是得和大家好好套套近乎。 张天云可不想太高调,就躲在公路局黄副局长的后面,礼节性地和大家握了握手。 天色这么晚了,刘传他们一门心思都放在黄嵩山和柳青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不过孙传福和柳逸这俩人可机灵了,他们是半个东道主嘛,雁南这边也没把他们当外人。 他俩故意借着点烟的功夫,落后了一段距离,悄没声儿地就蹭到了张天云身边。 “张主任啊,你这可不够意思啊!来我们雁北也不提前跟我和老柳打个招呼,不会是瞧不起我们雁北吧?”孙传福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孙书记,您这话可冤枉我了!我跟您实话实说,我这次来雁北是厉县长临时安排的,我自己事先都不知道呢! 这一天忙得我是晕头转向的,还没顾上去您那儿串门呢!”张天云笑着解释道。 孙传福看张天云那神情不像是装的,心里也就释怀了。 他这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张天云的斤两他心里可是门儿清。 嘿,要说那个能影响县委书记决策的大佬,肯定不是泛泛之辈嘛! 既然刘传他们都忙着去跟书记套近乎,他就索性不去凑热闹了,正好借此机会和张天云多亲近亲近。 于是乎,他和柳逸俩人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不停地找张天云聊天。 毕竟这俩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问的问题既让张天云觉得舒服,又乐意回答,所以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其乐融融。 黄书记特意关照要吃便餐,刘传自然不敢在餐馆里铺张浪费,饭菜都安排在了乡政府食堂。 不过,当看到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时,这“便餐”的称呼可真是让人有点哭笑不得啊。 雁南乡政府食堂虽然不大,但分内间外间,内间就一张桌子能放,黄嵩山这次带的人又多,所以外面也摆了一桌。 刘传安排得挺周到,内间一桌坐着黄书记、柳主任,还有建设局和公路局的两位领导,加上自己、皮国强、孙传福、柳逸,刚好八个,一桌就满了。 黄书记的其他陪同人员,还有公路局、建设局的陪同人员,就只能安排在外桌了。 可是等大家都坐好了,刘传却发现孙传福和柳逸不见了,他赶紧给皮国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叫人。 皮国强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悄悄跟刘传说孙传福和柳逸俩人在外面已经开吃了。 刘传皱了皱眉,也没多想,估计是他俩心里有点不痛快。 刘传也能理解,谁摊上这事儿能没点情绪呢?等回头见面了,自己赔个笑脸,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就过去了。 在外桌,张天云那可是绝对的焦点啊!县委办的两个司机还好说,天天见,不太上心。 但公路局和建设局的几个办事员可就不一样了。 在雍平县城,张天云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啊!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所以,宴席一开始,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找张天云敬酒。 孙传福和柳逸也不甘落后,一左一右地把张天云夹在中间,张天云吃菜都不用自己动手了。 瞧瞧雁南这边陪酒的副乡长,一脸迷茫得跟进了迷宫似的,看来雁南真是偏远小地儿,这位老兄连大名鼎鼎的张天云都不认识! 这要是在县城,简直比见到外星人还稀奇呢! 张天云坐在外面,倒是挺悠哉的,没半点不乐意。 他和黄嵩山、柳青那帮子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频道的。 在张天云看来,低调行事才是王道,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工作需要嘛,哈哈,就算是装,那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第63章 接待领导 刘传今天心情跟中了彩票似的,美滋滋的。为啥?因为黄书记考察高建峪大桥,竟然选择住在雁南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啊!看黄书记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对自己的安排应该是相当满意吧! 一想到这些,刘传心里就美得冒泡。自己在雁南也混了好些年了,孩子也一天天长大,眼看就要去雍平上高中了。 要是自己也能调去雍平,当个科局一把手,那该有多好啊! 老天爷作证,机会这不就来了嘛!只要这次好好表现,给黄书记留个好印象,然后再去县里活动活动,进城的事儿就稳了! 毕竟雁南乡在雍平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地方,虽然比不上雍平三镇,但雁南可是雍平的粮仓,自己这个书记在县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酒过三巡,刘传见黄书记的酒杯空了,连忙屁颠屁颠地上去给他满上,一脸谄媚地说: “黄书记您能来我们雁南,那真是蓬荜生辉啊!雁南乡的工作,还得请您多多指教!” 黄嵩山哈哈大笑,豪爽地说:“刘传你太客气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你们雁南可得顾全大局啊!” 刘传一听,愣住了,黄书记这话他完全没听懂,一时不知道咋接话。 黄嵩山则左顾右盼,对柳青说: “咦?天云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怎么少了一个人?这小子……” 黄书记一发话,柳青只能摇摇头,其实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张天云这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书记还没发话,张天云的事儿他就只能憋着,于是这事儿就这么一直晾着。 那边公路局和建设局的两位副局长呢,脸上开始有点挂不住了。他们原本以为张天云是被黄嵩山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所以才没敢问。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八成是雁南这边接待工作出了岔子。 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虽说大家都是副科级,但张天云是县委的人,这身份背景可就不一般了。 雁南这边接待出点小疏漏倒也无伤大雅,可万一张主任心眼儿小,觉得自己这是鸠占鹊巢,那可就麻烦大了。 公路局的黄副局长见状,连忙站起身来打圆场:“黄书记,我这就去找张主任,大家先喝着。” 刘传和皮国强这时候也回过味儿来了,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刘传最先反应过来,一听黄嵩山叫“天云”,又听黄副局长叫“张主任”,这不是张天云嘛! 他作为雁南乡的一把手,经常往县城跑,县长秘书的名号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刘传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次糗大了,接待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漏了,这可是官场上的大忌啊!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都知道,领导视察就像一把双刃剑。 接待得好,领导印象深刻,那你可就受益匪浅了;万一接待出了岔子,让领导对你有了看法,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刘传这时候心里把孙传福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个老家伙难怪不坐里面,原来是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呢!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真是气人! 想到这里,刘传再也坐不住了。可因为有黄书记和柳主任在,他没法直接走人,只好不停地朝皮国强使眼色。 皮国强也看出事情不妙了,连忙起身准备出门,结果门却被推开了,是黄副局长拽着张天云进来了。 “天云啊,你可不够意思啊!大家都来陪黄书记喝酒,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柳青微笑着打圆场,显然是想帮刘传解围。 毕竟有黄书记在,主人下不来台总不太好嘛。 “黄书记、柳主任,您二位误会了……”张天云连忙解释道。 “嘿,我在这山上晃悠了一整天,简直是累得找不着北了,正琢磨着洗个热水澡,一头栽进梦乡呢! 这不,我也是怕明天的工作打不起精神嘛!”张天云咧嘴一笑,打趣道。 “你这小子,别跟我扯那些工作的大道理啦!来来来,先坐下,咱再干几杯! 年轻人嘛,就得有股子拼劲儿!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两位可是雁南的党委书记和乡长,你肯定不陌生吧?” 黄嵩山笑得跟只老狐狸似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还能不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领导考虑问题,那角度自然得与众不同。 今天我没住雁北,孙传福他们心里估计有点小情绪。 让张天云这小子在外面跟孙传福他们套套近乎,也挺好。 毕竟,活儿还得靠下面的人干,怎么摆平下面人的关系,那可是领导的一门必修课啊! 可这样一来,刘传那边就有点儿挂不住面子了。他半道上把张天云拽进来,也是想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嘛! “张主任,今儿个是我和老皮俩人糊涂了,这黑灯瞎火的……唉,不说了,不说了! 老皮,咱俩自罚三杯,给张主任赔个不是!”刘传一把拽过皮国强的手,红着脸对张天云说道。 这会儿他可真是羞愧难当,当官这么多年,连县委几个人的接待都搞不定,领导还怎么瞧得上自己啊? “哎呀,刘书记,您这话就太客气了!一顿饭而已,哪儿来那么多规矩? 能吃饱肚子就行!我和黄书记、柳主任明天还得找您二位帮忙呢!想必黄书记已经跟您提过了吧?” 张天云笑着摆摆手,说完,端起杯子跟刘传两人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黄嵩山在心里暗暗点头,年轻干部他见过不少,但像张天云这样处事圆滑、老练的年轻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他这几句话,既解了刘传两人的尴尬,又巧妙地维护了自己的面子。 当事人感激涕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桌上的其他人对他的印象也是直线上升。 “这小子,不简单呐!”黄嵩山暗暗感叹,这几天的事儿,真是一波接一波! 武德之一不小心把人家给惹伤心了,他心里头那个悔啊,后悔自己以前拿捏分寸没到位,对厉正刚那边下手太重,结果政府那边就像天平歪了一样,乱了套。 武德之这一闹腾,政府工作直接乱成了一锅粥,连他自己也被扯进去了。 这样一来,再看张天云的表现,那感觉可就大不一样了,跟以前完全是两码事。 黄嵩山猜的还真没错,刘传和皮国强对张天云的“大人有大量”那是感动得不行。 在领导面前,张天云给了他俩足够的面子,这可比什么都金贵。 要是换个心眼小的年轻干部,早就撂挑子不干了,直接回家睡觉去了,那刘传和皮国强可就得丢大人了。 双方之间的那点小别扭总算是烟消云散了,这酒喝起来自然也就更带劲了。 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黄嵩山一看时间不早了,考虑到明天还得上班呢,就赶紧招呼大家撤了,回招待所歇着去了。 第64章 幕后策划师 夜深人静,客人们早已沉入梦乡,而刘传和皮国强却像是夜猫子似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们俩一合计,等黄嵩山、柳青和张天云一行人一踏进区乡招待所的大门,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孙传福的跟前。 一见面,刘传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劈头盖脸地对孙传福一顿“狂轰滥炸”。 孙传福呢,自知这次的事儿自己理亏,就像是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嘿嘿地赔着笑脸,心里琢磨着:占了便宜还挨顿骂,值了! “哎,老刘啊,差不多就行啦!你自己眼睛没擦亮,县委那几位大佛都没认全,我还帮你招待了客人呢,到头来你还骂我?”孙传福嬉皮笑脸地打着圆场。 “你……”刘传瞪了他一眼,气得直咬牙,转头对皮国强说:“今儿在外面接待客人的是周副乡长吧?下次党委会上,这事儿得好好说道说道,得给他个教训,这也太不靠谱了!” “行行行,老刘,你家那点儿事儿,我和老柳就不掺和了。现在你骂也骂了,气也消了,我可要回去抱我的枕头啦!”孙传福摆摆手,一副打算开溜的样子。 “睡觉?美得你!老实交代,黄书记这次来我们雁南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让我们心里也有个数。” 刘传怒气冲冲地说道,心里暗暗发誓,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孙传福收起嬉笑,正色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为这个生气呢!你还是去问张主任吧! 要不是张主任要来雁南,你能赶上这档子好事儿?” 刘传和皮国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看孙传福那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八成是真的。 一想到这儿,刘传就更觉得尴尬了,他们俩这大半夜的去打扰张天云,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接待的时候把人给漏了,一有事儿又去找人家,这脸皮再厚也拉不下来啊。 “行了行了,老刘,你们俩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要睡我的美容觉了。”孙传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睡吧睡吧!就你这老东西觉多。”刘传哼了一声,率先迈出了门槛,皮国强也赶紧跟了上去。 张天云简单冲洗了一下,正准备和周公公说晚安呢,厉正刚的电话就像午夜凶铃一样响了起来。 厉正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像是刚从战场上撤下来似的,说话的声音都细若蚊蚋。 张天云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的“战况”一股脑儿地倒给了厉正刚,就像是在给老朋友讲述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当厉正刚听到“截留大法”这个妙招时,眼睛里仿佛瞬间亮起了小星星,兴奋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天云啊,你可真是我的救星!黄书记和我这条老命,可都指望你这个方案啦!多余的话咱就不说了,都在酒里(虽然此刻并没有酒)!”厉正刚拍着胸脯,一脸的真挚。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比春天的花儿还灿烂:“厉县长,您这是折煞我了。给领导分忧解难,那不是我应该做的嘛! 不过话说回来,三江电站那边现在咋样了?是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忙得热火朝天?” 厉正刚一听,脸瞬间拉得比长白山还长:“哎,一言难尽啊!三江电站的老总回老家探亲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下面的头头脑脑们说电站被小偷光顾了,大闸的控制电路被搞得一团糟,现在闸门开都开不了。他们正忙着抢修呢,你说这不是瞎胡闹嘛!” 张天云摸了摸下巴,心里跟明镜似的:三江电站这是在玩火啊,想给自己找点存在感? 不过他心里也有数,这些家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真要是惹毛了雍平几万父老乡亲,他们的电站还想不想开了? “厉县长啊,您这难题我可是记在心上了。” 张天云故作深沉地说道,“不过嘛,我这人也就那点小聪明,您看这样行不?我呢,就继续留在雁南这边,和黄书记一起把截流的事情盯紧了。 至于三江大闸那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雍平的企业家们,哪个不是识大体、顾大局的?” 厉正刚一听,眼睛又亮了:“天云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最近县里的事儿是一波接一波,我这心里啊,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你就给我出出主意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领导让我出主意,我可是个“小透明”啊!不过看着厉正刚那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厉县长啊,您这是把我当自家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您看这样行不?咱们先把公安局的同志们调动起来,成立个专案组,好好查查山江电站和坝道水泥厂失窃的事儿。 只有把这事儿查清楚了,才能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也让那些想捣乱的人知道,咱们雍平可不是好惹的!” 厉正刚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天云啊,你这主意好!我这就去安排!” “嘿,老厉啊,咱得跟陈局把话儿说明白了,但话说回来,咱也得留个心眼儿,瞅瞅四周有没有啥风吹草动的,你觉得我这主意咋样?” 张天云一边嘴角上扬,一边给厉正刚打着电话,那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聊明天的球赛。 厉正刚那头儿沉默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是在心里头反复琢磨张天云这话里的味儿。 其实张天云的意思已经摆明了:陈云山那大佬都把派出所给撤了,想再让他派人来履行那合同,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毕竟人家背后站的是省公安厅那座大山呢!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祭出咱们的“拖”字大旗了。 简单来说,就是先把高建峪那边的事儿给摆平了,回头再慢慢跟陈云山那小子算账。 “那天河路桥的事儿咋整?他们会乖乖听话,让咱截流吗?再说了,截流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厉正刚那头儿又抛出了个难题。 张天云嘿嘿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狡黠:“路桥公司那边嘛,咱就先晾他们几天,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老话儿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嘛! 上次那公路局、建设局、质监局组成的验收小组不是出了问题嘛?你可以找王平书记和纪委的杨杰书记聊聊,咱们列个清单,最好能让纪委牵头成立个调查小组, 该动的干部咱就动一动,这样一来,跟天河路桥谈判的时候咱也更有底气了,咋样,我这主意不错吧?” 厉正刚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天云啊天云,你这小子,脑瓜子就是转得快!对了,听雷秘书说,武县长今天上午动手术了,你看这……” “您放心,过两天我回来,一定代表您去探望探望他!您这边儿还是先把工作给抓牢了!”张天云心领神会,连忙接话。 “那就这么定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在外头可得照顾好自己啊!”厉正刚那头儿嘱咐道。 挂了电话,张天云忍不住哂笑一声,心想厉正刚这回可真是急眼了,凭他的身份,如果不是火烧眉毛了,哪能跟自己这么称兄道弟的。 乡下的夜晚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像是睡着了似的。 张天云正打算关灯睡觉,突然瞅见走廊上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楼梯口晃悠,他连忙推开门,想去瞧个究竟。 “哟,这不是刘书记嘛!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张天云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影,连忙打招呼。 刘传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琢磨着要不要鼓起勇气敲响张天云那扇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的门。 正当他纠结得快要长出胡子来时,张天云自己推门而出,这突如其来的“救星”让刘传眼睛一亮,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地说: “哎呀,张主任,您这简直是及时雨啊!您看,我这不是又来麻烦您了嘛。 刚才的事儿,我和老皮是越想越觉得脸上挂不住,躺在床上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第65章 进退之间的智慧 张天云心里头憋着笑,心想这刘传大半夜的在自己门口转悠,肯定是心里揣着事儿。 估摸着是因为那场宴请的事儿,抹不开面子,这才迟迟没下定决心敲门。 “刘书记,咱俩谁跟谁啊,还客气啥?来来来,屋里暖和,咱们进去慢慢聊。”张天云边说边热情地招呼着。 进了屋,刘传也没客气,直接切入主题,问起了黄嵩山这次来访的目的。 张天云也是敞亮人,一五一十地把情况给刘传说了个明白。 “啥?这……这不是要给雁南来个晴天霹雳嘛!再说那雁南水库,这些年淤泥堆积,早就没了当年的风采,张主任,这主意恐怕不太妙吧?” 刘传一听,脸色都变了,紧接着就开始了他的“苦情大戏”,什么雁南的老百姓日子苦啊,雍平不能丢了雁南这个粮袋子啊,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张天云静静地听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刘传这是在夸大其词,截流这事儿,只要操作得当,对雁南的影响其实能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 刘传之所以这么“卖惨”,说到底还是因为现在干部们的政绩观有点跑偏了。 这年头,国家改革开放的大旗飘扬,经济建设成了头等大事。党考核干部,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那是硬指标。 就拿雍平来说,每年县里都要搞个乡镇经济发展大排名,排名靠前的,那是名利双收,县委县政府的大奖等着呢,提拔的机会也是水涨船高。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愿意接手这种出力不讨好,还可能得罪人的活儿呢? “刘书记啊,这话咱俩私下聊聊还行,但出了这个门,您可千万别再提了!”张天云语重心长地说。 “哎,老刘啊,你可得悠着点,这些话万一飘进了黄书记和厉县长的耳朵里,咱们可就都得喝西北风喽!” 张天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却像变戏法似的,瞬间严肃了起来。 “高建峪大桥,那可是咱们雍平的门面工程,金字招牌!它的质量直接关系到咱们雍平在市里头,乃至省里头领导心中的地位,你说重要不重要? 咱们雍平上下,从干部到群众,都得拧成一股绳,为了这工程的顺利,那可是要豁出去半条命的节奏啊!” 张天云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向刘传:“刘书记,瞧瞧您这脸色,跟刷了白漆似的。还没开始干呢,您这心里的顾虑就比山还高,比海还宽。 这事儿能不能成,是我说了就能算数的吗? 那得经过科学团队的反复推敲,专家的严谨论证,最后还得县里的常委大佬们开会拍板,您这会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是徒劳啊!” 刘传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他原本以为张天云年轻气盛,好对付,自己就算捅了娄子,也能靠几滴眼泪、几句苦水换来对方的同情,说不定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谁承想,张天云根本不吃这一套,几句话就把他钉在了“山头主义”的柱子上,这下麻烦可大了。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啊,刘传这点小九九,他能看不出来? 他突然提高音量,那可不是为了发泄情绪,而是给刘传敲个警钟,让他明白自己可不是个软柿子,谁想捏就捏。 再说了,刘传今天接待上的疏忽,张天云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的小本本可是记着呢。 你刘传要是真不识相,还想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别怪他不客气,到时候可别怪他没提醒你。 毕竟,在官场上,张天云可是深信不疑,什么宽宏大量、知恩图报,那都是浮云,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真理! 刘传望着张天云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觉得后背凉风嗖嗖,心里暗暗骂自己猪油蒙了心,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县长秘书这职位,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自己这些年算是白在官场混了,连这点眼色都瞧不出来!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冲动,他连忙开始收拾残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一脸诚恳地说: “张主任,您批评得真到位,我刚才确实是急了点儿。我这心里啊,其实一直装着雁南的老百姓,想为他们多谋点福利。 可这一开口,就成了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了,词不达意,真是惭愧啊!” 张天云一听,脸上立马绽开了笑容,仿佛春天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阴霾,他拍了拍刘传的肩膀说: “我就知道,刘书记您是党的老黄牛,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我也是从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基层的那些酸甜苦辣,我比谁都清楚。刘书记啊,您有点担忧也是人之常情嘛!” “不过啊,咱们得往远处看。这截流的事儿,县里的领导心里都有数。 而且啊,这个项目是黄书记和厉县长亲自挂帅的,雁南的老百姓付出了多少,他们能不知道吗?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呢!” 刘传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像拨开了云雾见晴天,原来所谓的政绩,不就是领导心中的那杆秤嘛! 一想到这儿,他顿时豁然开朗,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张主任啊,您这一番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啊!我老刘今天算是学到真东西了! 您看,时候不早了,您赶紧休息吧!我呢,还得去安排明天的工作呢!打扰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刘传恭恭敬敬地说着,还鞠了个躬。 张天云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送他到门口。刘传帮他掩上门后,这才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快步离去。 接下来的三天里,张天云在雁南忙得不可开交,进行各种考察。 而刘传呢,因为那晚的深谈,工作热情高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 作为雁南的地头蛇,他确实为考察组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 考察的初步结果一出来,大家都觉得张天云的那个截流计划挺靠谱的。 雁南这边的灌溉渠网络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只要稍微疏通一下,就能把整条河的水都消化掉。 当然啦,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还得等专业人员来仔细论证一番。 毕竟有些问题啊,光靠眼睛看是不行的。比如说雁南水库的容积啊、水库堤坝的坚固程度啊等等,这些都得靠数据说话。 不过呢,有黄书记在坐镇,张天云根本就不用操心这些。黄嵩山早就亲自布置了一系列的指示,预计一个星期内就能有结论了。 在考察期间啊,张天云和刘传他们天天都忙得团团转,但心里却都乐开了花。 因为他们知道啊,只要能把这事儿办好,雁南的老百姓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张天云这天心情格外晴朗,因为他收到了一枚甜蜜的“消息糖果”——王华华和张倩那边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这俩侦探小能手,连着几天跟猫儿似的守在关键地点,终于,咔嚓一声,捕捉到了那些足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宝贵资料。 而在那堆“宝藏”里,最让张天云眼睛一亮的是啥? 嘿,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王华华和张倩竟然撞见了那些非法煤矿背后,竟然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给他们当“看门狗”!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简直比夏日里的冰淇淋还让人透心凉! 张天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像是给自家球队加油似的,对着电话那头喊: “华华、倩倩,给我盯紧了!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肮脏勾当的证据给我挖出来! 但记住啊,安全第一,你俩可是咱们队的‘国宝级’球员,伤了谁我都心疼!” 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了,要是这事儿能办成,嘿,他就有信心把陈云山那个老狐狸给“一锅端”了, 到时候,估计连老天爷都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第66章 探病奇遇 嘿,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张天云这才踏出雍平县城几天啊,一回来就觉得这儿亲切得跟自家后院似的。 他的心,他的魂,全搁这座小城里了,这儿啊,就是他温暖的窝。 一回到县城,张天云就直奔政府办公室。 你猜怎么着?三江水电站那大闸的控制电路,昨天已经紧锣密鼓地“搞定”了,县城的供水问题算是彻底拜拜啦! 听说厉县长三天前就开了场办公大会,亲自拍板让公安局成立个专案组,专门对付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厂那档子失窃案。 会上啊,厉正刚那是引经据典,法律法规、上级指示那是一套一套的,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保护纳税人利益那是政府和国家机关的天职啊! 最后,他还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限期破案,得赶紧给党和人民一个交代,让雍平的社会治安重回正轨。 陈云山呢,也是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执行。 这不,专案组已经进驻那两个厂区开始查了,派出所撤销那事儿引发的风波啊,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雍平啊,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政治风暴的大海,现在看着是风平浪静了,可水下呢,暗流涌动,用战场上的话说,这就是炮击之后的短暂喘息,交火啊,已经从明处转到暗处了。 转眼黄昏,张天云拎着一大包保健品和水果,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往雍平县人民医院三楼特护病房冲。 刚到三楼楼梯口,嘿,你猜他听到了啥?一阵男女嬉笑,那叫一个腻歪。 “哎呀,武镇长,你饶了我吧,我昨晚吃的还没消化呢,你又来了。”一个女声,甜得能腻死人。 “哈哈,还不是咱们小花听话,哥哥我实在是忍不住嘛。来来来,让哥哥抱抱,我保证不乱来。” “哎呀,不行啦,待会儿可能有人来,再说武县长那边还有客人呢!” “怕啥?老头子在谈事儿呢,他们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张天云一听,眉头一皱,假装咳嗽了一声。 “谁?”楼梯口那儿,武志强探出个脑袋,那眼神儿,跟做贼似的。 “哟,武镇长好兴致啊!看来武县长的身体是恢复得不错嘛!”张天云嘴角一咧,那笑容啊,看着是笑,其实比哭还难看。 武志强这家伙,连着好几次在外面大放厥词挑衅张天云,张天云可不是吃素的,哪能轻易放过这送上门来的“调侃大餐”? “你……”武志强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但心里也清楚自己理亏,老爸病倒在床,自己却还有心思去撩妹子,这会儿也只能干瞪着眼,对着张天云干着急。 “哎呀,武镇长别激动嘛,我这不是听说武县身体抱恙,特意赶来探望的嘛。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管我!”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完,头也不回地蹬蹬蹬上了楼,直奔武德之的病房。 刚走到病房门口,张天云就愣住了,只见陈云山和李勇正乐呵呵地坐在沙发上,和躺在病床上的武德之聊得火热,气氛好得不得了。 张天云轻轻敲了敲已经半开的门,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武县长好啊!听说您动了个小手术,我这心里挂念着,赶紧来看看您。” 张天云一脸恭敬地说,接着又转向陈云山和李勇,笑道:“陈局、李部长也在啊!我没打扰到你们聊大事儿吧?” “哟,天云来了啊,快坐快坐!”武德之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我这不过是个小手术,看把你们紧张的,真没必要!” 张天云笑了笑没接话,放下手中的礼品,在李勇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勇的神色有些微妙,朝他尴尬地笑了笑,张天云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武县您太客气了,伤筋动骨还得一百天呢,您这可是挨了一刀啊,可不是闹着玩的! 厉县长本来也想亲自来的,但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就派我先来看看您,等过几天他闲下来再过来。”张天云说道。 武德之哈哈大笑,连称不敢不敢,然后按响了呼叫铃,招呼护士给张天云上茶削水果,那热情劲儿,简直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 “天云啊,刚才陈局和李部长跟我说,最近县里的事儿多得跟米似的,我这一病啊,心里是又急又愧! 黄书记和厉县长两位领导可真是辛苦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可是主席的金玉良言。 厉县长和黄书记都怕您心里过意不去,还特别叮嘱我,让我来看看您,让您老人家好好养着身体,别操那么多心呢!”张天云笑呵呵地说。 “嘿,武德之大哥,我得替黄书记和厉县长带句话给您,您就安心在家养病吧,工作上的那些琐事儿,暂时就先放一边儿, 毕竟,雍平的经济发展还得指望您这位大将呢!”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俏皮。 武德之闻言,眼皮轻轻一颤,随即爽朗大笑:“哎呀,黄书记和厉县长真是太客气了,我这把老骨头哪值得他们这么挂心。 医生说啦,我这小毛病,过个三五天就能蹦跶了,到时候还得去给他们搭把手呢!” 张天云和武德之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李勇和陈云山却看得心里直打鼓。 陈云山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称奇: 这小伙子几个月不见,嘴巴上的功夫可是见长了,跟武德之较劲起来,那是一点不含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李勇的心思则更为五味杂陈,毕竟张天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青年才俊。 这才短短数月,小伙子身上那股子气势就已经隐隐成型,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雍平这片天,有没有武德之都照样转得起来!这分明是在秀肌肉嘛! “对了,我听说高建峪那边的工程出了点小岔子?快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武德之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这事儿。 张天云嘿嘿一笑:“这事儿啊,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好像是快汛期了,路桥公司那边有点掉链子,黄书记和厉县长正忙着处理呢,具体结果还得等等看。” 武德之听着张天云这番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这小子说话滴水不漏,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一点实质性的信息都没透露,让人想追问都无从下口。 说话间,张天云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陈云山也正盯着自己,连忙朝他送去一个温暖的微笑,结果把陈云山看得一阵不自在,连忙移开了视线。 “武县长,您看县里事儿也多,您这又刚动了手术,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了,先撤啦! 祝您早日康复,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把雍平的经济建设推向新高潮!”张天云站起身,客气地说了几句。 武德之客气地回应了几句,也没多挽留,陈云山和李勇也顺势提出告辞,三人便一同下了楼。 第67章 咱们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嘿,天云,你这是打算徒步旅行吗?要不,搭我的顺风车?”陈云山笑眯眯地抛出了橄榄枝。 “哈哈,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省得我这双脚得做马拉松训练了。” 张天云笑得灿烂,转头对李勇眨眨眼,“李部长,我就不客气地蹭陈局的车啦,咱们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李勇的嘴唇动了动,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他心里原本盘算着,把张天云拉进自己的小圈子,好好聊聊,毕竟自己算是他的伯乐嘛。 今天这巧遇,说不定还能解释清楚武德之那档子误会,结果陈云山捷足先登了。 “好嘞,那咱回见!”李勇勉强挤出一丝笑,和张天云握了握手,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无奈和落寞。 现在的他,就像是夹心饼干中间的奶油,两边都不讨好。 武德之不把他当兄弟,厉县长和黄嵩山又因为他是组织部的,对他爱答不理,个中滋味,唯有自知。 告别了李勇,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李勇这人,人品没得说,待人接物也是一把好手,可惜就是立场不够坚定,像个墙头草,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坐进陈云山的车里,张天云成了沉默的羔羊,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眉头紧锁,仿佛在研究国家机密。 陈云山一看这架势,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陈云山拉他上车,无非是想摸摸厉正刚对他的态度,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谁不想知道自己在对手心里的分量呢? 张天云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是要让陈云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了这份不安,以后他想玩点花样,心里也得掂量掂量。 这不,陈云山终于憋不住了,找了个话茬儿:“天云啊,上次张金波那事儿,我已经摆平了,暂时让他歇歇,你有什么看法?” “哦,那事啊,你们局里自家的事儿,就不用特地告诉我了。免得别人以为,他是因为得罪了我才丢的乌纱帽,哈哈。” 张天云笑得风轻云淡,陈云山却暗暗吃了一惊。 陈云山一听张天云的话,心里头就咯噔了一下,感觉两人之间好像隔了点什么,还有点被提醒的味道。 他只能干笑两声,然后就没了下文。 “陈局,我到地方了,谢谢啊,还麻烦您亲自送我一趟!” 张天云下车前突然转头说,“哦对了,陈迈前几天跟我聊天,说想出去历练历练,我觉得这想法挺不错的。陈局,您在市局那边人脉广,能不能帮他搭个桥啊?” 陈云山开着车,心里七上八下的。想当初张天云和他儿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伙伴,陈云山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张天云这次来找他,每一步都像是精心算计过的,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听得他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张天云最近搬了新家,和耿霜的恋情也公之于众了,两人现在是出双入对,甜甜蜜蜜。 这房子还是张德年早早就给他准备好的婚房,现在算是提前享用了。 这几天,因为有厉正刚和黄嵩山两个大佬在前面顶着,张天云这个秘书就清闲多了,又回到了那种朝九晚五的悠闲日子。 他也不是个工作狂,当然乐得自在,每天下了班就和耿霜腻在一起,享受起了二人世界。 不过,张天云心里有个结,他好几次跟耿霜半开玩笑地提结婚的事,耿霜却总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 这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闹了点小情绪。 有一回,耿霜还跑回娘家住了,张天云以为她还在想着前夫孙科呢。 但后来一想,耿霜和孙科毕竟有过夫妻情分,孙科去世也才两年,心里有点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这么一想,张天云也就释怀了。 经过那档子事后,耿霜对张天云是越来越体贴了,以前那张利嘴现在也温柔了许多,对张天云是百依百顺。 这让张天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觉得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时间过得真快,冬天一眨眼就过去了,春天又来了。 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一迈进三月的门槛,雍平城的每个角落都悄悄换上了春的衣裳。 可这两天,县委和县政府的院子里却像被一层薄薄的雾笼罩,气氛有点压抑。 原来啊,公路局的“大当家”熊汝林去市里开会,一去就是三天,还没跟家里人通个气儿。 家里人心急如焚,直接跑到县委来“寻夫”了。 厉正刚接待了熊汝林的夫人,轻描淡写地说:“市纪委那边有个小事儿,需要熊局长帮忙核实一下,您就别太挂心了。” 这话一出,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个大石头,熊汝林“被双规”的消息瞬间在雍平政坛炸开了锅。 那些政治嗅觉比狗还灵的家伙,立马嗅出了熊汝林失踪和高建峪大桥工程之间的“猫腻”。 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是不是县里要找只“替罪羊”来背这口大锅了? 一时间,跟高建峪大桥工程沾边儿的各部门都人心惶惶,纷纷出动自己的“情报网”,希望能捞到点确切的消息。 这天,张天云像往常一样踩着下班的点儿回家,不过今天多了个伴儿——武德之病愈归岗了。 张天云陪着厉正刚在武德之的办公室“叙旧”了一个多小时。 这俩人表面上聊得热火朝天,其实暗地里都在打哑谜,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但背后的水深着呢。 张天云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的悠闲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回到家,张天云习惯性地想抱抱老婆耿霜,结果耿霜身子一闪,脸唰一下就红了,娇嗔道:“瞧你,也不看看家里来客人了!” 张天云一愣,这才注意到客厅里坐着一位中年男士,正起身朝自己走来,一脸的热情: “张主任,真是打扰了,我这不请自来,您可别见怪啊!”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位是建设局的汪明辉局长,肯定是来“探口风”的。 这年头,队伍里有时候也“人心惶惶”,汪明辉可是武德之一手提起来的,没想到他也会来找自己打听消息! “哎呀,汪局能光临我这小窝,真是蓬荜生辉啊!”张天云客气地回应着。 一番客套之后,两人落了座,耿霜聪明地给每人上了一壶茶,然后找了个买菜的借口,出门“避难”去了。 第68章 送礼有学问 张天云瞅着桌上那闪闪发光的礼物,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官场送礼,那可是门大学问。上级给下级送礼,讲究的是“心意重,礼不重”;下级给上级送礼呢,就得含蓄点,不能太过招摇。 总而言之,官员们送礼都得低调行事,当然啦,这些都是台面上的规矩,背地里嘛,嘿嘿,大家心里都有数。 可瞧瞧汪明辉这礼物,两条软中华,两瓶法国原装进口的干红,还特地用精致的木盒子装着,这在雍平这个小县城里,简直就是豪华套餐了。 看来,县委县政府这些年建设力度大,建设局的小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汪局啊,你能抽空来我这儿坐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礼物嘛,我还真不敢收!”张天云一脸正经地说道。 汪明辉的脸色微微一僵,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张天云话里的推辞之意那是明摆着的。 看来,厉正刚和市纪委这次是真的要联手,打算在高建峪的工程上做点文章了。 “张主任,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汪明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雍平像你这样廉洁自律的干部,可真是越来越少了。” “汪局过奖了,你可是我的老前辈,级别比我高,你来我这儿还带这么贵的礼物,我怎么回礼啊?”张天云哈哈一笑,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汪明辉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截流的事情。这事儿可行,不过资金方面嘛,可能需要多一些。 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搬迁农户、水库扩容、渠道加固维修这些费用加起来,300万是肯定要的。这对县财政来说,压力可不小啊!”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大意了。这汪明辉哪里是来套消息的?分明是来给自己下马威的! 他抓着财政困难这点不放,摆明了是在暗示厉正刚,最好别打建设局项目专项资金的主意! 张天云脑筋一转,迅速盘算了一下。路桥公司那边要支付1000万,再加上截流这300万,县财政一下就得掏出1300万! 就算加上工行的贷款,那也是远远不够的。这专项资金能动吗?建设局的不能动,那退耕还林的就能动了吗? 嘿,这官场上的事儿,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汪局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资金的事儿,县里的头头脑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盘算好了。 既然截流方案行得通,那高建峪桥的项目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还得麻烦您这位大笔杆子,给咱起草一份漂漂亮亮的报告呢!”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 汪明辉瞅瞅张天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张天云这反应,简直让他大跌眼镜,难道县财政真的能痛快掏钱?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可不能多问,毕竟张天云不是管钱的头儿,问多了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事。 “汪局,高建峪这事儿啊,您真是费心费力了。说实话,这工程一出事,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问题一大堆。 就说这财政吧,东拼西凑的,窟窿越堵越大,稍微有个风吹草动,整个系统就得瘫痪。 除了钱的问题,工程督导、验收,还有跟路桥公司的沟通,哪个环节不是漏洞百出?有的问题,还严重着呢! 好在县委县政府现在正忙着亡羊补牢,咱也得跟上节奏不是? 说到底,雍平还是得一门心思搞经济,不能老是当救火队,财政的钱也不能老用来填坑。 所以啊,各职能部门的能力、作风,那可都是关键中的关键! 哈哈,我这说着说着,都快跑题跑到外婆家去了。”张天云一番话说得轻松幽默,可汪明辉听着,心里却是直打鼓。 张天云这番“闲聊”,明里暗里地把高建峪工程的责任部门都给点了名,汪明辉作为建设局的一把手,能脱得了干系吗? 再看看桌上那盒中华烟和洋酒,汪明辉只觉得它们刺眼得要命。 汪明辉心事重重地离开后,张天云冷笑一声,心里琢磨着: 难怪武德之今天早上说今年的经济建设计划执行得不怎么样,他要亲自上阵狠抓落实,敢情是换汤不换药,还是想攥着钱袋子不放!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又有些憋屈。高建峪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其实就是武德之放的一颗烟雾弹,想给厉正刚来个下马威。 厉正刚县长好不容易稳住局面,这一病休回来,雍平的事儿还得听他副县长的,这老狐狸,真是狡猾得很! 不过话说回来,厉正刚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和黄嵩山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财政局吴雪书那边也听话多了。 还有啊……张天云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嘿,要是厉正刚那小子能摆平高建峪那档子事儿,他的威望啊,指定得嗖嗖往上涨,在雍平这块地界上站稳脚跟,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还得看天河路桥公司的脸色行事。万一他们从中捣乱,嘿,咱们这戏可就不好唱了。 张天云晃悠到卧室,从抽屉里摸出一张优盘,往电脑上一怼,点开播放器,嘿,里面的画面虽然有点跳帧,但还算过得去。 王华华和张倩这俩家伙,剪辑技术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段录像,简直就是清河镇那三家黑心小煤矿的现场直播,工人们忙活的场景,煤矿的外景,设施啥的,一清二楚, 就连清河派出所给他们打掩护的镜头都录下来了。 录像里的对话,那可都是原汁原味,按照张天云的吩咐,关键人物的脸都给打上了马赛克,免得他们找上门来。 “嘿嘿,要是把这玩意儿往网上一扔,或者发给电视台,那效果,啧啧,绝对是雍平官场的一场大地震啊!”张天云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别提了。 视频播放完,张天云咂咂嘴,一脸满意。 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把这玩意儿派上用场。 给厉正刚吧,现在时机好像还不太对,万一他沉不住气,提前动手,雍平可真就得地震了,到时候厉正刚能不能hold住场面,还真不好说。 可要是不用吧,张天云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万一煤矿那边出点啥岔子,上面追查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到时候可就被动了,厉正刚也得跟着倒霉,这玩意儿也就白瞎了。 “天云,客人走啦?我这就去做饭。”耿霜推门进来,声音温柔得能腻死人。 张天云吓了一跳,连忙把优盘收起来,朝耿霜招招手,让她坐自己旁边。 耿霜坐下来,张天云就抓起她的手,又是摸又是亲的,心里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 “今儿咱们出去吃吧!老是让你给我做饭,你这小手都糙了。” 耿霜乖乖地点点头,她知道张天云心里有事儿,也没多问,就温柔地靠在他怀里,脸上写满了甜蜜。 在张天云那略显疲惫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我想葛优躺”五个大字,他全身就像被懒猫附身,一动不动,连话都懒得搭一句。 就这样,他和这一位小伙伴默默地依偎着,享受着这份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到的宁静与温馨,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按下了暂停键…… 第69章 武县长,这事您怎么看? 厉正刚的办公室里,张天云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而厉正刚则埋头于文山会海中,奋笔疾书。 “天云啊,我觉得我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天河路桥那边,你有什么高见吗?”厉正刚突然抬头,抛出了这个问题。 张天云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可县里现在也不能少了您啊!三江电站、全县经济计划执行、财政难题……这些事儿,您不在能行吗?” 厉正刚一听,眉头紧锁,张天云的话真是一针见血。 自从武德之回来后,政府这边的工作似乎变得有些棘手,自己再不采取行动,恐怕就要被武德之牵着鼻子走了。 “但是,天河路桥这个项目可是个硬骨头,我不去能行吗?现在全县人民的眼睛都盯着呢,万一解决不了……” “厉哥,您听我说!”张天云打断了厉正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正因为难,影响大,所以您才不能去!万一谈不拢,谁来收场?黄书记吗?” 厉正刚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如果自己去了却没能解决问题,那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一下子就凉了。 到时候,很多人都可以借此推卸责任。 哎,这事儿吧,说起来也挺微妙的,就像说高建峪大桥暂停施工是因为路桥公司不太给力似的。 但咱心里都清楚,省验收组那帮大佬能吃这套吗?到时候追究责任,谁得站出来背锅啊? 一想到这儿,厉正刚就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黄嵩山这只老狐狸, 难怪今天在常委碰头会上,这家伙拼命给自己戴高帽,说什么多亏自己领导有方,高建峪大桥的事儿才有了转机。 敢情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得了,你去吧!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更合适了,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厉正刚绷着脸,琢磨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我?”张天云一听,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厉正刚这脑洞也是够大的,这么棘手的事儿居然让自己去谈?县常委会能点头吗? 再说了,自己就一秘书,跑去跟人家路桥公司的老总谈,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天云,你甭担心!”厉正刚一看张天云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了。 这事儿就得你去办,你要是不行,那我也不去了,咱们就跟他们杠到底!县里这边你尽管放心,这项目是我负责的,别人能说啥?” 厉正刚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显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张天云在那儿琢磨着,厉正刚的话他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要自己拿路桥公司报假工期这事儿做做文章,同时还得高调点,别畏畏缩缩的,这样反而能让对方心里犯嘀咕。 “那……能给我点支援不?我对武德市可不熟啊!”张天云试探着问。 厉正刚一听,哈哈一笑,心里暗暗点头。 张天云这小子没白栽培,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居然能扛下来。 光是这份胆识,就不简单,确实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那当然,支援肯定得给你。 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封山的电话我给你,他跟我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出面帮你约天河路桥的老总。 其他的支援就没有了,不过你在武德的一切开销,县里都给你报销!”厉正刚拍着胸脯保证。 张天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不过嘛,他倒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嘛,都说富贵险中求,自己这回就搏一搏! 这事儿的难度嘛,估摸着跟我上辈子刚开始推销保险那会儿有得一拼,那时候保险卖不出去可真就得饿肚子, 但现在这事儿就算搞砸了,也不至于让我揭不开锅。 “行嘞!厉总,您交代的事儿我一定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张天云一拍胸脯,站起身来朝厉正刚点了点头,也没像往常那样毕恭毕敬地说告辞,直接就溜达到了门外。 雍平县常委会上,今儿个的焦点是三江电站和坝道水泥厂找国资办施压那点事儿。 厉正刚一踏进会议室,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黄嵩山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 “哟,厉县长,今儿个没去天河路桥那边套近乎啊?这春雨绵绵的,再拖下去,可就更难办了哟!” 厉正刚嘿嘿一笑,往座位上一坐,这才慢悠悠地开了腔: “天河路桥那边啊,我派天云去了,他对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门儿清,他去比我亲自去还合适呢!”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就凝固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嘀咕着: 这厉正刚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居然派个秘书去办?天河路桥那边还不得笑话咱们啊! 人家可是响当当的国家级大企业,以前没改制那会儿,老总都是厅级干部呢,张天云去,这能对上话吗?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刘万河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就劝: “老厉啊,这事儿你可得三思啊!天云虽然能力不错,但毕竟还年轻,缺乏历练,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去办,他能拿捏得住吗?” 刘万河这一开口,几个常委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有王平、武德之、黄嵩山和纪委书记杨杰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都挺微妙。 “武县长,您怎么看?”厉正刚转头看向武德之。 武德之面无表情地说了几句,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大家刚才说的都挺在理,但也不能一概而论嘛。现在社会在发展,市场经济时代了,天河路桥也是企业,咱们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他们,行政级别那一套早过时了。 天云同志有文化,有分寸,对这事儿也了解得透彻,让他先去谈谈也无妨,这样咱们还能有个缓冲的余地。 他要是不行,咱们这些老骨头再出马也不迟嘛!” 厉正刚的眼皮轻轻一跃,仿佛被一阵微风吹动,他深深地望了武德之一眼,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哎,论起老谋深算,自己还真是比这位老兄差了一截呢! 武德之的话,简直和张天云的担忧撞了个满怀,简直就是“英雄所见略同”的最佳注解嘛! 武德之一开口,黄嵩山那蓄势待发的发言欲望瞬间就被憋回去了,其他常委们也是一个个遭遇了“话到嘴边又咽下”的尴尬。 虽然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的小九九可都在打着鼓呢,都觉得张天云这一趟,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毕竟,天河路桥那霸气侧漏的作风,在场的各位可都是深有体会的。 黄嵩山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做那个“出头鸟”了,他干咳两声,说道: “咳咳,既然大家都没啥意见,这事儿咱就先放一放,咱们还是回到今天的正题上来吧!” 厉正刚一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嘿,这次老黄算是给自己面子了。看来,他对武德之独揽政府大权的事儿也是心有不满啊。 众常委们一个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他们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会议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点儿微妙了,就像是一场未完待续的悬疑剧,让人琢磨不透。 第70章 意外的风波 张天云这次武德之行可谓是“全副武装”,不仅带着厉正刚慷慨借出的奥迪,还有司机小王这位贴身小助手。 他的落脚地依然是丽景酒店,这地儿他熟,上次来住了一宿,连枕头的高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刚踏入武德市的土地,张天云就感觉自己像是踩上了“地雷阵”。这不,厉正刚的电话就跟催命符似的来了。 电话那头,厉正刚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天云啊,武德之在常委会上动了真格,说要加强政府办公室建设。你知道,高建峪那档子事儿,政府办公室确实没少挨批。 冷学儒已经请辞主任一职,贾珍教也琢磨着‘病退’呢。” 这一消息听得张天云心里直打鼓,武德之这是在高建峪事件上“大做文章”啊!他这招儿,明里是向黄嵩山施压,要求党政分开,暗地里却是在给厉正刚“挖坑”。 想想也是,以前厉正刚没来雍平,县长空缺,书记手长点还能理解。 现在新县长到位了,政府这边自然也得“独立行走”了。这要求,听起来还挺合理! 不过,武德之这招儿可不止这么简单。他既是在提醒黄嵩山,告诉他真正的对手是谁,又是在给厉正刚下套,让他必须投赞成票。 毕竟,政府办不作为的帽子一旦扣上,传到上面,领导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 再说武德之的第二个打算,那就是把张天云和厉正刚这对“黄金搭档”给拆开。 县长和常务副县长从县委挑秘书,这本身就有点儿“不合规矩”。 党政分开了,厉正刚和张天云自然得从政府办挑秘书。 可这样一来,厉正刚要是争着去政府办,雷鸣怎么办?县委办两个副主任都跑了,黄嵩山心里能痛快吗? 就算是黄嵩山大度,放过了他俩,政府办主任这个位子又由谁来坐? 党政分开后,厉正刚在政府这边的话语权还能剩下多少?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武德之给厉正刚布下的“天罗地网”,稍有不慎,厉正刚就得“打回原形”。 想到这些,张天云只觉得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棉花,又胀又疼。更让他心烦的是,厉正刚介绍的那位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封山,态度冷淡得跟冰块似的。 估摸着是嫌张天云官职不够大,或者是觉得厉正刚这“介绍信”写得不够分量。唉,这世道,真是“人走茶凉”啊! 张天云一五一十地道明来意,却只见那哥们儿的脸色瞬间晴转阴,仿佛吃了闭门羹。 张天云心想着,不如约顿饭,大家坐下来好好聊聊,兴许能缓和缓和气氛。 结果,那哥们儿摆摆手,直说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嘛,他会尽力帮忙牵线搭桥,约见段总。 只不过,段总最近似乎被琐事缠身,得让张天云稍候几日。 这一等,就是三天,连个泡影都没见着,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烦闷,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边厢,艾嘉也来凑热闹,一个电话打过来,质问张天云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陪她去“看热闹”结果放了鸽子。 张天云只得赔不是,好话说尽,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再让家里人跟着操心。 最后,张天云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她买份大礼补偿,这才算是勉强安抚住了这位小祖宗。 要说这时候,张天云心里唯一的慰藉,那就是耿霜了。直到此刻,他才深刻体会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耿霜聪明伶俐,心思细腻,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宽慰他。她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说,就算张天云哪天不干了,他们俩一起下海经商,日子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这话听得张天云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心头涌动。 此刻,张天云躺在丽景酒店那张豪华的大圆床上,却感觉像是被困在了一座无形的牢笼里。他深知,自己正处于事业的低谷期,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雍平政府这次洗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政府不作为的现状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武德之和厉正刚两人虽然各怀心思,但在这件事上却难得地意见一致。这样一来,张天云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厉正刚有了新秘书,自己留在县委办就成了个摆设,整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雍平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厉正刚的人? 可又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得和厉正刚保持距离,还得顾及黄嵩山和柳青的感受。这样的日子,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更让张天云揪心的是,他和厉正刚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厉正刚要是出不了头,他也别想有什么出头之日。 想到这里,张天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刚下海那会儿,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 那时候,他经济拮据,一包方便面都得分两顿吃,没钱坐公交,只能步行五公里去见客户。经历了无数的艰辛和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却又被命运无情地击倒,患上了绝症…… 难道说,我这辈子加上上辈子,就注定是个小透明,永远翻不了身?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猛地打了个激灵,就像被电了一下,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儿和不服输的小火苗,嗖的一下又窜了起来。他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拼了老命搏一搏。 他还清楚地记得,上辈子自己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最后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一搏,这才有了转机。 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张天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他一把抓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李封山的号码。 “小张啊,我说了我会帮你约段总,你就别老打电话催了,我这儿正忙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李封山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好像张天云是个粘人的小猫咪一样。 “李哥啊,我也不想老是打扰你,但是这事儿真的太急了,段总必须在这两天抽出时间来跟我见一面,不然的话,后果自负哦。 如果你觉得这话不好说,那就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直接跟他谈也行。” 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封山显然被张天云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给镇住了。 他本想摆摆架子,打一下官腔,但一听张天云说得那么认真,又怕真有什么大事儿被自己给耽误了,到时候厉正刚和黄永淳那边可不好交代。 于是,他沉吟了半天,才勉强答应道:“那好吧,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冷笑,想起了上辈子自己推销药品时的那些小手段。 一见到那些头晕目眩的老头老太太,他就说人家有中风的风险,然后趁机推销药品,往往都能奏效。 看来这些招数在官场上也挺管用的,有些人就是欠收拾,你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过了大约十分钟,李封山的电话又来了,问张天云在哪里见面。张天云得意地笑了笑,说自己已经在丽景酒店顶楼的旋转西餐厅订好了包房,那可是武德市最豪华的西餐厅呢。 李封山一听,说段总晚上8点左右就会到。 就这样,张天云用这种有点“歪门邪道”的手法,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丽景酒店顶楼的旋转西餐厅,那可是武德市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但在张天云眼里,这里的设施虽然豪华得让人眼花缭乱,但西餐的味道嘛,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对于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来说,这里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还没到7点呢,张天云就已经早早地坐在包房里等候客人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都已经8点半了,段总还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正当张天云准备掏出手机,给李封山打个电话探探风声的时候,门“嘭”的一声,仿佛带着一股子急不可耐的气息,被人猛地推开了。 “张先生,您的尊贵客人驾到啦!”服务员小姑娘站在门口,双手合十,一脸甜笑,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和娇嗔。 张天云一听,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心里还琢磨着这会是哪位大驾光临呢。 可这一瞧,他的脸色瞬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来人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这姑娘个子高挑得跟模特似的,身上披着一件紫色的双排扣长风衣,腰间还巧妙地系了一根丝带,把她的曼妙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手里拎着一个粉嘟嘟的lv包包,皮肤白得能反光,五官精致得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跟那耿霜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关键是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天然的贵族气质,只是这气质里头,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不用问,这肯定是路桥公司的段永淳搞的鬼。 这姑娘八成是他的秘书,这家伙也真是够嚣张的,雍平县委县政府在他眼里怕是连根草都不如。 “您就是传说中的张天云张秘书吧?” 姑娘率先开了口,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悦耳,可话里头透出来的那股子寒意,愣是让人心里直打鼓。 第71章 这一刻,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张天云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地说:“嘿,我说小姐,您这是走错门了吧?我是张天云不假,可咱们好像还不认识吧?” 姑娘眉头一挑,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接着脸色就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一股绳: “我是天河路桥的赵佳瑶,段总今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客气,说完,自个儿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高建峪大桥工程的事儿,你了解多少?”张天云试探着问。 赵佳瑶摇了摇头,突然又抬起头来说:“段总说了,你要问这个工程啊,得等首批款到账了,年底再开工。” 张天云用牙轻轻咬了咬嘴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可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吩咐服务员赶紧上菜。 “喜欢吃什么自个儿点哈。”他故作大方地说。 赵佳瑶斜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饭我已经吃过了。”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要是按他的脾气,真想上去给她个大耳刮子,可他知道,这时候冷静比什么都重要。 天河路桥的背景,他来之前也略知一二,那可是根深蒂固的。据说,他们背后的势力,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话说,在那家公司里,几位股东个个都是大佬级别,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牛气冲天”的气息,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他们的不凡。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自己要是还想着靠说好话、赔笑脸来解决问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决定豁出去了! 只见他轻轻一笑,淡然说道:“哎,咱俩之间啊,还真没啥好聊的。我这次来,其实就是为了给你们送首批款的。 不过呢,看你们这态度,明显是没啥诚意嘛。 那咱们就到这里为止吧,毕竟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们天河路桥会架桥。” 赵佳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起了微妙的变化,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张天云竟然敢这么强硬。 她微微挑眉,质疑道:“这话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雍平县委县政府的意思?” 张天云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地说道:“这可是雍平县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啊!” 赵佳瑶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得跟个小山丘似的,满脸都是对张天云这种官腔的厌恶。 不过,她看张天云那副打死也不退缩的架势,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我呢,是天河路桥的副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款项的事情嘛,你跟我谈也是一样的。” 赵佳瑶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还是不太友好。 张天云接过名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突然咧嘴一笑: “我说赵总啊,你这气质可真不像个生意人。要知道,在商场上,‘和气生财’那可是不变的真理啊!” 赵佳瑶一听这话,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张天云见状,连忙抢在她前面继续说道: “当然啦,你们天河路桥也不像是个正经企业。我第一次见这么不尊重客户的公司,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们那老一套的作风怎么还不改改呢? 你也别给我甩脸色看,天河路桥是什么来头,我心里清楚得很,不用你在这儿提醒我。” 赵佳瑶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数落气得不轻,高耸的胸脯在衣服里上下起伏着,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张天云,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一怒之下,美人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张天云此刻可没心情欣赏什么佳人动怒,他正等着看赵佳瑶下一步会怎么出招呢。 既然已经决定豁出去了,张天云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他知道天河路桥背景深厚,但他同样明白,再大的人物也不愿意惹麻烦上身。 毕竟,上层的斗争可比下面要激烈残酷得多呢! 嘿,你知道吗?他们那些大老板们,其实走起路来也是步步惊心,跟咱们冬天走在薄冰上似的。 只不过呢,下面那些小喽啰们,一个个跟睁眼瞎似的,一碰到这种公司,就自动矮了半截,生怕得罪了他们,这不,无形中就把那些大佬们的尾巴给翘上天去了。 说起来,天河路桥和中南建筑集团,那可是以前的国企大佬,领导们个个都是行政级别杠杠的。 可惜啊,国企改制这风吹得猛,武德这个内陆小城,老脑筋转不过来,愣是养出了一群奇葩公司。 这些家伙要是放到沿海地带,嘿,早就学会了商人的八面玲珑,哪还敢这么嚣张,不把别人放眼里? “张先生,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跟您说,这个项目,您跟我谈,我就能拍板!”赵佳瑶琢磨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 这女人,表面上看傲得跟只孔雀似的,其实心里头那份涵养,可不比自己差。 再瞅瞅她的穿戴,那气质,绝非池中之物啊!看来,在天河路桥,她绝对是个人物。 张天云在打量赵佳瑶,赵佳瑶也没闲着,正上下打量着张天云呢。 来之前,段永淳跟她透了透气,张天云的底细她心里有数。 原本想着随便打发打发得了,谁曾想这家伙比自己还拽,弄得她反倒有点下不来台了。 武德市啥时候冒出这么个牛气冲天的县长秘书?这里面,怕是有故事啊! “我要见你们段总,段永淳!”张天云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赵佳瑶从上到下把张天云打量了个遍,最后居然优雅地打开手提包,掏出手机,朝张天云点了点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过对张天云的态度倒是温和了不少: “张先生,实在抱歉,段总现在在红楼招待客人呢,今天怕是见不着了。”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 红楼?他去过,上次赵大哥吃饭的时候提过一嘴,说红楼那是休闲娱乐的天堂,吃饭只是附带服务。 段永淳这会子在红楼,肯定不是吃饭那么简单,八成是在牌桌上潇洒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就有了数,抬起头来说道: “没事,那我们就去红楼呗。先坐下来吃个饭,我知道你还没吃呢!” 赵佳瑶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 她压根儿没想过张天云会如此一根筋,简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翻版。 听他聊起红楼梦来头头是道,赵佳瑶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家伙对红楼的了解程度,简直快赶上红学专家了,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恰在此时,服务员像及时雨一般送来了晚餐。 张天云点的菜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昂贵菜品,就是几块牛排、一盘沙拉,还有几样家常菜。 “来来来,别客气,咱们就随便吃点儿!”张天云招呼着,一边自个儿已经操起了刀叉,大快朵颐起来。 赵佳瑶则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赵佳瑶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坐回了座位。 张天云这一连串的反常举动,简直颠覆了她在雍平心中树立的所有形象! 说实话,这饭菜其实并不怎么合张天云的口味,但他肚子饿得咕咕叫,所以吃起来倒是挺香的。 他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那些沿海城市里开着宝马、却空有其表的皮包公司老总一样,外表风光无限,内里却是空空如也。 不过事已至此,他还有回头路可走吗?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忘掉这些杂念,因为这次谈判,只能成功,绝对不能失败! 赵佳瑶果然没动筷子,张天云吃完饭后,发现对面的食物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他忍不住瞟了赵佳瑶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赵佳瑶被他看得脸色微红,这一刻,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第72章 重返红楼 “目标——红楼!”张天云一上车就朝小王发令,见小王一脸懵圈,他哈哈一笑:“不知道地儿吧?” 小王憨厚地点点头。 “得嘞,那我来掌舵!你回宾馆补个美容觉,别等我哈,我可能得深夜才归。” 小王对红楼不了解更好,省得这事儿传到厉正刚耳朵里,又惹出一堆不必要的误会来。 张天云手握方向盘,突然转身对赵佳瑶说:“听说过晏子使楚的段子没?” 赵佳瑶脸上闪过一丝微妙,半晌才挤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听说红楼是vip专享,我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张天云心里直乐呵,心想这姑娘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一绝。 晏子出使楚国,楚人让他钻狗洞;自己来找段永淳,他却找了个女人来打发自己,虽然这女人身份肯定比自己尊贵,但段永淳这态度,跟那楚国国君有得一拼。 今儿个,自己非得瞧瞧这位爷是何方神圣,居然这么嚣张! “你真给厉正刚当秘书呢?”赵佳瑶突然发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显然对张天云这一系列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感到好奇。 张天云微微一笑,模棱两可地说:“你认识厉县长啊?” “不熟!”赵佳瑶言简意赅,顿了顿又说:“他老婆嘛,我小时候见过几回。”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厉正刚的岳父不是文德仲嘛!那可是副部级大佬啊! 文德仲成名已久,二十年前就是书法界的大腕了,能跟他家交往的,岂能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里,张天云忍不住多看了赵佳瑶几眼。 刚才在西餐厅光顾着吃,没仔细瞧,现在这么一看,这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透着股贵族范儿,那股子高傲劲儿,可不是一般装出来的,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浑然天成。 “说不定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 张天云暗自琢磨,决定逗逗她:“你怎么就选择了经商这条道儿?是你老爹觉得你这姓氏得好好打磨打磨?” 赵佳瑶一听,愣住了。 突然间,张天云瞧见赵佳瑶的脸色有点不对劲,嘴唇轻轻动了动,又赶紧给抿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嘿,这回八成是猜对了! 虽然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但他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知道了赵佳瑶的真实身份,张天云恍然大悟,难怪她那么拽,说话跟拍胸脯保证似的,啥都能谈。敢情这位是个地道的太妹啊! 他脑子一转,估摸着段永淳也就是个高级打工仔,天河路桥真正的老大,八成就是这个姐们儿了! 张天云这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在赵佳瑶眼里可就成了另一幅画面了。 她琢磨着张天云是不是认识自己,于是拼命在脑海里搜刮着曾经接触过的人,结果愣是没想起这个张天云是哪路神仙。 她越琢磨越觉得纳闷,心想张天云要真是个高官公孑的话,也不像啊,他们一般都是先在机关里镀镀金,然后才会下放到市里, 到了县里至少也得是个副处级干部了,哪有哪个当官的爹会让自家孩子从基层摸爬滚打起来的? 可要说他不是吧,又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哥们儿行事作风那叫一个肆无忌惮,一个副科级的小干部,在知道自己身份后还能这么“淡定”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当然,打死她也不会往张天云在演戏那方面想,毕竟官场上这种戏码太少了,简直就跟大熊猫一样稀有,毕竟这么玩火自焚,一旦被戳穿,那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可张天云这家伙可是有两把刷子,前世他就是干投资总监的,遇到危机,第一反应就是豁出去,坚信风险和机遇并存。 当然了,他也不是瞎折腾,这种冒险都是基于他对人性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能摸透各种人的心思,有自信能拿捏好分寸。 “吱溜”一声,张天云稳稳地把车停在了红楼门口,俩工作人员立马就跟迎财神似的迎了上来。 他掏出那张红彤彤的会员卡晃了晃,动作那叫一个潇洒。 “张先生,欢迎光临啊!” 张天云递钥匙的动作稍微顿了顿,心里头那个惊讶啊,自己来这儿也就一回,怎么给人感觉跟常客似的! 难道这张卡片藏着什么秘密? “赵总,咱们进去瞅瞅怎么样?” 赵佳瑶轻轻一点头,脸上跟平湖似的没波澜,工作人员在前面引路,两人嗖的一下就坐电梯到了地下一层。 嘿,今儿这儿可比张天云上次来时热闹多了,外面天色刚擦黑,大厅里亮堂堂的,到处都是玩兴正浓的赌客,那场面,火爆得跟炸了锅似的,不过呢,也稍微有点儿乱糟糟的。 赵佳瑶眉头一皱,看着有点儿不太适应这氛围。 “其实吧,我也不太爱来这儿,但没办法,都是为了工作嘛!”张天云说道。 赵佳瑶斜了她一眼,虽然没吭声,但那表情明显是对张天云的话持怀疑态度。 张天云心里头偷着乐,嘴上却说着:“我去换点筹码来玩玩!” 张天云掏出卡片,心一横,在工作台那儿换了5万块钱的筹码。 这笔钱嘛,来路不正,就当上次自己没来这儿赌过!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肉还是疼啊,毕竟这钱快赶上他两年的工资了。 “张先生,要不要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服务员是个身材苗条、穿着职业装的小姐姐,看着挺端庄的,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妩媚劲儿,说话的声音跟夜莺似的,好听得很。 张天云脑子一转,立马猜到那张红卡可能有些特殊服务,但具体情况他也不好多问,就回了句: “暂时不用,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 张天云和赵佳瑶在赌场里转悠,后面还跟了个服务人员,张天云的筹码都放在她手上的盘子里。 这阵仗,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赌神》里发哥出场的那股子派头,心里头觉得特别不真实,跟做梦似的。 “赵总,我跟你们段总可不熟啊。”张天云提醒赵佳瑶,自己可不是来赌博的。 “在那儿呢,十三号桌。” 张天云抬眼一瞧,13号桌就在大厅的左角,玩的应该是21点,除了荷官还有四个人。 张天云扫了一眼,发现赵佳瑶正皱着眉头盯着一个穿灰西装、秃顶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得有50岁了,个子不高,背面看不清长相,但从举止上判断,张天云觉得那应该就是段永淳。 于是,他俩就迈步往桌边走去。 第73章 棋走险招 嘿,张天云这家伙,居然没第一时间跟段永淳打招呼,而是躲在一旁当起了吃瓜群众。 赵佳瑶就在他旁边站着,两人像雕像一样,静静地看着荷官发牌。 牌桌上的四个人,脑袋都快埋进牌堆里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还多了两位观众。 ...... “老段啊,你这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毛病得改改!你看,我17点都能捞一把!” 段永淳旁边那位精瘦如柴的哥们儿,一边笑嘻嘻地说,一边把筹码往自己怀里搂。 段永淳只是哼了一声,没搭腔。 其他两人也摇了摇头,原来他们仨都因为要的牌太多,直接“爆炸”出局了。 就在这时,张天云突然蹦出来,插了一句:“嘿,我也来凑个热闹,行不?” 桌上的四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张天云。 段永淳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一眼瞥见赵佳瑶,更是尴尬得直搓手,支支吾吾地说: “佳瑶,你怎么来了?这几位都是贵客,这位……呃,先生贵姓啊?” “段总好,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您多担待。”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是张天云,雍平来的。” 他心里明镜似的,段永淳对赵佳瑶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自己说话也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段永淳的脸又沉了几分,但还是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勉强挤出一句: “张先生啊,雍平的事我已经跟厉县长和黄书记聊过了,我觉得没必要再提了。” 张天云面不改色,高深莫测地说:“那就好,不谈最好。赵总,您觉得咋样?” 赵佳瑶被张天云这一问,整得有点懵,完全没料到他会把问题抛给自己。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清张天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这事儿有点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旁边站起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虎背熊腰的,气势汹汹地喊道: “喂,你就是小张吧!我是李封山!段总现在忙着呢,回头我让他跟厉正刚打电话,行不?”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不耐烦,听得张天云心里直冒火。 张天云心里那个郁闷啊,心想厉正刚给自己介绍的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跟吃了枪药似的,说话这么冲! 哎,你说巧不巧,这位老兄,堂堂的国家公务员一枚,竟然让我在赌场给逮个正着,而且他还大摇大摆地亮出了自己的“金字招牌”。 你说他是缺心眼儿呢,还是纯粹地在装酷,压根儿就没把咱放在眼里? “哟,这不是李哥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要不咱也跟赵总凑个热闹,一块儿开个vip包厢玩玩?” 张天云这家伙,半点不含糊,转头就对服务员吩咐,“美女,带我们去vip房享受享受!” 李封山一听,整个人都懵了,张了张嘴愣是没挤出半个字。 张天云这一声“李哥”喊得他浑身不自在,那股子自信满满的气势更是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红楼他是常客,但vip房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儿,他还真没踏足过,那可是红卡贵宾的专属领地。 这家伙,真的是厉正刚县长的秘书?还是说,厉县长请来的什么“世外高人?” 这么一想,李封山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段永淳也是一脸愁容,看向赵佳瑶的眼神就像是闯了祸的孩子,既害怕又忐忑,哪里还有半点老总的风范。 另外两个人一看气氛不对,立马识趣地站了起来。 那个干瘦男子朝段永淳挤了个笑,又对张天云和赵佳瑶点了点头,说道: “老段啊,看你挺忙的,我们就先撤了,改天再聚!” 段永淳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请客”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虽然心里头把张天云这个“捣蛋鬼”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他也不敢轻易动手,只好硬着头皮笑道: “那行,咱再聊聊!” “好嘞!李哥也一起来吧!做个见证人,厉县长可是一直对您赞不绝口呢!”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虽然背后已经湿了一片,但心里头却暗暗松了口气。 他有种预感,自己这回的险招,说不定还真能奏效。 其实啊,雍平桥这个项目,最大的难题就是资金缺口谁来填,这个问题解决了,桥就能开建,他也就能交差了。 李封山把张天云打量了个遍,心里越来越没底,刚才的嚣张气焰早就没了影儿,对张天云的提议也是连连点头,不敢有半句反驳。 进了红楼一层的vip房,那豪华程度,直接把四个人都给震住了! 张天云虽然以前也踏进过类似的房间,但那次因为有赵传在场,他完全没心思留意房间的装修。 这回仔细一看,嘿,这房间可真够奢侈的!地上铺的是纯毛地毯,厚得跟奶油蛋糕似的,踩上去感觉自己都变成了悄咪咪的小猫,走路悄无声息。 墙上那些护墙板,精雕细琢得跟艺术品一样,每一个细节都透着高贵的气息。 房间中间摆了一张长弧形的牌桌,从纹理上看,绝对是南美橡木的精品。 桌子周围围了一圈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红楼的服务员们那叫一个机灵,一看张天云这是要谈大事,立马就把房间布置成了一个小型的圆桌会议室。 一切安排妥当后,还有服务员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张天云的筹码放好,再给每个人上了一杯香喷喷的茶,然后才毕恭毕敬地锁上门出去了。 “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高建峪工程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今年无论如何得搞定!”几人一坐下,张天云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段永淳被张天云这一出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张天云突然这么直接,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应。 “张先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建桥得看汛期啊,汛期没过我们怎么建?” 赵佳瑶在一旁凉飕飕地说了一句,显然对张天云的语气不太满意。 张天云笑了笑,盯着赵佳瑶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工程武德市96年就立项了吧? 可你们工期一拖再拖,虽然有些客观原因,但俗话说得好,‘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真要按合同来,违约的可是你们哦!” 赵佳瑶脸色一变,她没想到张天云这么能说会道,居然拿合同来压人。 天河路桥公司在地方政府面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雍平县虽然是主管这个工程,但高建峪大桥的合同可是市里定的。 以前黄嵩山和厉正刚也从没提过这一茬,没想到张天云却抓着这个不放。 “张先生,这事儿也没那么简单吧?工程不能如期完成……哎,说起来,你们雍平县和我们之间的沟通小插曲,可真是让人头疼呢! 特别是那资金的事儿,首批款项还在半路上慢悠悠地散步呢,段永淳我这不就忍不住跳出来提醒了嘛!”段永淳在一旁突如其来地插了一嘴,带着点俏皮劲儿。 张天云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段永淳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雍平县委县政府可能对修桥专款动了手脚。 要是这事儿捅到上面去,那雍平县的相关大佬们可得捏把汗了。不过呢,张天云心里早就有数了,他悠悠地开口: “段总啊,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们确实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已经动手解决了。 你看,公路局的熊汝林局长现在正忙着在市里配合纪检部门查案呢,这事儿我们肯定会给贵公司一个满意的答复,您就放心吧!” 第74章 意外的救星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在座的各位,那都是精明得跟狐狸似的人物。 张天云那几句话,虽然说得云山雾罩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他是在暗指天河路桥和某些部门之间有点“小秘密”。 他越是说得模糊不清,大家心里就越是嘀咕,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赵佳瑶和段永淳交换了个眼神,段永淳轻轻摇了摇头,赵佳瑶眉头一皱,心里明白了,段永淳这是怕把事儿闹大了,雍平那边会急眼,到时候可就收不了场了。 张天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这话一说出口,双方谈判的余地可就小多了。 万一赵佳瑶和段永淳一激动,事情就砸了锅,到时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可这种后果,张天云是真的承受不起啊。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的时候,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进来吧!”门一开,张天云瞅了一眼门口,赶紧站了起来。 “哈哈,天云啊,你可真是稀客啊,好久没来这儿转转了。” 进来的是红楼的老板王石,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扫了一眼桌上的情况,发现大家没在打牌,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说道: “哟,我没打扰到你们吧?我还以为你们在斗地主呢!” “王大哥好!” 张天云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有个回音似的,他左右一看,嘿,原来赵佳瑶也正张着嘴看着自己呢,两人不谋而合地说出了同样的话。 “咦?这不是佳瑶嘛!你怎么会在这儿呢?你……”王石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天云也是一愣,首先对王石的出现感到意外,毕竟他们俩也就见过一面,怎么王石跟自己这么亲热呢? 他当然不会知道,在红楼,只要王石在,有贵宾来访,他都会出面打个招呼的。 毕竟持有红卡的客人,那身份可都不一般。张天云算是个特例,而且王石也压根不知道张天云的真实底细。 另外,张天云还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这赵佳瑶不是从来都没来过红楼吗? 她怎么跟王石这么熟呢?而且从两人的表情来看,关系还非同一般呢。 “是张先生邀请我过来的,我们有点事情要商量。”赵佳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 王石瞅了瞅他们俩,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他忽然像是开了窍,笑道:“得嘞,你们继续聊吧!我就不在这儿凑热闹了,回去记得帮我给你哥问声好啊!” 接着,他又转头对张天云眨眨眼:“天云小子,虽说咱们是自家人,但以后啊,还是别让佳瑶来这儿了,不然你赵大哥知道了,非得找你算账不可!”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脑筋迅速转了起来,恍然大悟似的:赵佳瑶姓赵,和赵传一个姓,她不会就是赵家的人吧? 他偷偷瞄了一眼赵佳瑶,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显然也被王石的话给整迷糊了。 张天云不禁在心里暗笑,这也太巧了,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能让自己碰上,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王石一走,屋里的氛围立马就变了。 张天云开始琢磨赵家到底是何方神圣,自己得怎么摆平这事儿,不然一旦曝光,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赵佳瑶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张天云看个不停,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这场合确实不太对劲,让她有些难受。 段永淳和李封山则是坐立难安,尤其是李封山,脸色白得像纸,腰杆不自觉地挺得笔直,半个屁股悬在沙发上, 时不时偷瞄一眼张天云,又赶紧收回目光,那忐忑的心情一目了然。 “咳咳!”张天云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咱们还是继续吧!关于高建裕工程,我们也不是想为难你们,实在是这个工程太重要了,今年必须搞定。 汛期的问题嘛,我们已经想到对策了,就是上流截流,水一流过去,桥还是能修的。段总,您觉得呢?” 段永淳干笑了几声,眼睛却看向了赵佳瑶。 赵佳瑶清了清喉咙,喝了口水才说:“如果截流可行的话,工程开工当然没问题。 其实高建裕大桥这个项目,你也知道,一路上磕磕绊绊的,公司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我们也想早点完工呢。” 张天云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给赵佳瑶这句话点了个赞。 嘿,这位太妹可不是省油的灯,谈判手腕高超,一句话就把截留资金的事儿给堵死了。 但张天云嘛,商务谈判那是他的老本行,这点小伎俩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赵佳瑶话音刚落,张天云立刻拍手站起,一脸赞叹: “太棒了!赵总,您真是女中豪杰,有您这句话,我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地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段永淳,笑眯眯地说:“段总,您赶紧行动起来,把施工恢复起来。 遇到什么难题,尽管找我们相关部门,咱们一起努力,把项目搞定!” 段永淳愣了一下,他当然看得出张天云这是在使“拖”字诀,但人家话说得那叫一个圆满,雍平公司全力配合,资金问题嘛,自然也在其中。 总不能直接找人家秘书要钱吧? 可这种场合,加上段永淳现在的心思,他哪敢把这事儿挑明了说。 稍微想了想,他只好点头答应。毕竟,这可是市级的大工程,赖账这种事儿,想都不敢想。 赵佳瑶狠狠地瞪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骂这家伙狡猾,让她拍板决定,却又欺负她对这个项目不熟悉,拿着鸡毛当令箭去指挥段永淳。 这个张天云,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哈哈,既然事情都谈妥了,咱们再来几局怎么样?”张天云掂了掂手中的筹码,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段永淳和李封山对视了一眼,最后把目光都投向了赵佳瑶。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王总刚才还提醒我,赵总在这儿不宜久留,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张天云笑着说,随即一脸歉意地看着段永淳和李封山: “段总,李局,今天只能抱歉了,咱们改天再聚,到时候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宿!” 赵佳瑶皱了皱眉,她第一次觉得张天云这家伙不仅狡猾,还很无耻。 明明就不想邀请别人玩牌,却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她真是服了! 不过,这家伙怎么会跟大哥认识呢? 而且看起来还挺熟的样子。 大哥怎么会赏识这种家伙呢?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第75章 冰美人找上门 四个人从红楼里溜达出来,一看,嘿,就段永淳和张天云俩人有车。 张天云这家伙,心里头还有点小阴影呢,一把拽过李封山,让他跟自己坐一块儿。 赵佳瑶一看这架势,只好瘪瘪嘴,上了段永淳的车,临走时还不忘给张天云抛个“卫生球”。 张天云呢,对赵佳瑶的“白眼攻击”那是完全免疫,现在他心情跟春天一样明媚。 为啥?高建裕那事儿解决了,回去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最重要的是,厉正刚的位子坐得更稳了,这可是大大的好事! “李局啊,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老想着请你搓一顿,你老是推辞,不会是觉得我官职太小,看不上眼吧?”张天云在车上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哎呀,张……张兄弟,你这说的哪儿的话!厉正刚跟我那是铁打的交情,帮这点小忙,那不是应该的嘛……” 李封山一听,明显有点紧张,说话都结巴了,对张天云的称呼也是乱得可以。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冷笑啊,看这李封山外表挺粗犷的,没想到是个这么势利眼、短视的家伙。 一开始还牛气冲天,一听说自己和赵传可能有关系,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这种人在官场上,可不怎么吃得开。 官场啊,讲究的是面面俱到,含蓄内敛,就算要表现自己与众不同,那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这李封山,还差得远嘞! “李哥啊,以后咱就直呼其名,叫我天云得了!既然你和厉县长是老哥们儿,那我就斗胆叫你一声李哥! 经过今天这事儿,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还得靠你多关照关照呢!”张天云客气地说道。 李封山虽然是个不咋地的家伙,但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用处可大了去了,张天云当然得使劲儿拉拢拉拢。 张天云这么一说,李封山那叫一个“惊喜交加”,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说话也利索多了。 张天云呢,自然是全力配合,俩人一时间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还挺投机的。 “李哥啊,今天这事儿,咱俩心知肚明就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张天云眨眨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悠哉地把车停到酒店门口,对着李封山轻轻一句:“到了。” 虽然语调平平,但莫名带着一股子大佬的气质。 李封山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张天云见状一笑,车门一拉,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吩咐他送李封山回家,自己则悠哉游哉地回了房间。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像李封山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得保持距离,不然得烦死。 进了房间,他随便冲了个澡,一瞅墙上的挂钟,嘿,都12点了。 不过呢,他精神得跟夜猫子似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回想起今晚的种种,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事情顺利得让他自己都惊讶,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一连串的“好运连连”。 当然啦,他对赵传这个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说起赵传来,张天云可是没少向耿霜打听,但耿霜知道的也有限,就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肩膀上扛着颗星,少将级别。 张天云自己也动手查了查,不过赵传的简历就像是藏进了迷宫,根本找不到。 但从今晚这事儿来看,赵传的能量可不是盖的,一个军方大佬,在地方上都能呼风唤雨,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看来,这条线他得盯紧了。 “叮咚!叮咚!”张天云正窝在沙发上发呆呢,突然门铃响了。 心想这都啥时候了,谁还来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他喊道。 一扭头,门已经开了,赵佳瑶站在门口,那张脸还是跟冰山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身上那股子寒气,简直能冻死人。 配上她那绝美的容颜,就像是从月宫下凡的仙子,让人不敢直视。 “哟,赵总!快请进!”张天云愣了一下,赶紧把上衣披上,硬着头皮笑道。 赵佳瑶慢慢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张天云对面的沙发上,两道眼神就像钉子似的,一直钉在张天云脸上,看得他心里直打鼓。 “你认识我大哥?”冰仙子终于开口了,不过语气硬邦邦的。 张天云心里一松,知道自己还没露馅儿,定了定神,笑道: “认识,不过不怎么熟!当然啦,我也不知道你是他妹妹,你看起来比他小多了吧?” 赵佳瑶的眉头轻轻挑了挑,显然,张天云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 这家伙越是急着撇清和赵传的关系,赵佳瑶就越觉得他心里有鬼,不由得心里泛起一丝不爽,鼻子哼了一声说: “张天云,我不管你是哪路神仙,但你今天几次拿我当挡箭牌,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看着赵佳瑶那张冷若冰霜、气呼呼的小脸,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嘿,别看人家是个太妹,智商可不含糊,自己那点儿小伎俩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这是直接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张天云略一思索,随即潇洒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为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拿你当挡箭牌好用啊!我这小秘书身份,人家压根不把我当回事儿,我这不是走投无路嘛!” “你……”赵佳瑶气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把人当猴耍,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张天云绝对是头一号。 见赵佳瑶脸色不对,张天云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赵总啊!你现在可是天河路桥的当家做主的人,做买卖嘛,最重要的是赚钱,不是找不痛快。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天河路桥现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可你们行事还是这么高调,连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面子都不给,你想过后果吗? 生意场上讲的是利益交换,偏偏有人爱扯上些别的,这可是大忌讳啊!” 赵佳瑶嘴巴半张,整个人愣在原地,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张天云这话怎么和大哥说的一模一样?难道两人事先串通好了? 这么一想,赵佳瑶再也不敢多嘴了,不过对张天云的印象却是降到了冰点。 这家伙明明和大哥很熟,嘴上却死活不承认,连自己都瞒着,真是太可恶了! 张天云当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会和赵传不谋而合,一看赵佳瑶的脸色缓和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轻松地笑了笑: “行了,赵总!时候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咱们再好好聊聊?” 赵佳瑶眉头轻轻拧起,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张天云在红楼里那副得意洋洋,说要邀请李、段两位玩牌的样子,心里顿时像被冰块掠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赶忙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凉意,笑道: “嘿嘿,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今儿个不太想玩哦!”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飘出了房间,身后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门被她潇洒地甩上了。 张天云撇撇嘴,对着空气胡乱踢了几脚,然后软绵绵地瘫在了沙发上。 唉,没办法,谁让她赵佳瑶是个标准的太妹呢?别说给她脸色看了,就算她真的一巴掌甩过来,自己恐怕也只能陪着笑脸,咬牙忍受了。 赵家人嘛,个个都是那么有个性,让人头疼又无奈! 第76章 喜迎英雄凯旋归 雍平县的政府大院里,一辆奥迪a6优雅地滑进了院子,稳稳地停在了办公楼前。 车门缓缓打开,张天云一抬腿下了车,抬眼一瞧。 嘿,厉正刚县长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身后还簇拥着一群政府办的精兵强将,一个个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天云啊!你这次可是给咱们雍平争光了,太顺利了,太顺利了!” 厉正刚一步跨上前,紧紧握住张天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下面人刚反馈上来,工地上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你这表现,可是让不少人眼镜都跌碎了一地啊!” 张天云连忙摆摆手,谦虚了几句,说是自己都是按照县委县政府的英明指示办的。 可厉正刚哪里有耐心听他这些客套话,张天云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道:“好了好了,天云,咱们就别客气了。晚上晓尔山庄,我亲自给你接风洗尘!” 厉正刚如此热情,张天云也不好再推辞。他一一和在场的办事员们握手,心里暗暗琢磨,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热情中似乎还多了一份恭敬。看来这次武德之行,自己在雍平算是出了名了。 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张天云本想趁机了解一下政府办公室建设的进展情况。可厉正刚此时正兴奋得跟个孩子似的,一门心思全在高建峪工程上。 张天云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编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应付。没想到厉正刚听得津津有味,还不住地点头称赞。 辞别了厉正刚,张天云刚出门就撞上了武德之。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心里还嘀咕着这位大佬会怎么看自己这次的表现。 没想到武德之也是一脸的高兴,拍着张天云的肩膀说:“天云啊,你给雍平做了一件大好事,政府这边一定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武德之走后,张天云在心里暗暗佩服。 心想这位大佬就是不一样,自己做的事情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可他丝毫没有计较,依然表现出了领导的风度和素养。 能做到这一点,确实让人佩服。 正当张天云在心里感慨万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张主任,张主任!” 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华华和张倩两人正满脸笑容地朝他走来。 张倩一见他看过来,连忙加快了脚步,边跑边说:“张主任啊,你现在可是咱们雍平的明星了!” “嘿,老张,上午黄书记一来办公室就跟我念叨了,说你一回来就得飞奔他那儿报道,啧啧,不会是你又要鲤鱼跃龙门,升官发财了吧?” 张天云一进门,王华华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和张天云握了握手,而一旁的张倩则是俏皮地用小脑袋轻轻撞了撞张天云的手臂,一脸调皮的笑意。 张天云哈哈一笑,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张倩的额头,假装责备道: “你这小机灵鬼,提拔干部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以为这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想升官?还早得很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张天云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他清楚,王华华和张倩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高兴。 毕竟,他们都在自己的直接领导下工作,自己能得到认可,他们脸上也有光,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和两人闲聊了几句家常,张天云才猛然想起黄嵩山书记还在等着自己呢。 他赶紧整理了一下衣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迈开大步,直奔书记办公室而去。 黄嵩山的办公室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简直就像一座座小山。 黄嵩山正埋头在文件堆里,不知道在批阅什么重要文件。张天云轻轻敲了敲门,但黄嵩山似乎完全没听到。 于是,张天云只好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黄嵩山才终于抬起头来,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站起身来,笑眯眯地招呼道:“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功臣天云吗?来来来,快坐快坐。我这里可比不上厉县长那边啊,有点乱,别介意哈。” 张天云故意装出一副拘谨的样子,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嘴里说的都是一些谦逊之词,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后生可畏啊!天云啊,你这次的表现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呐!你不愧是我们雍平的优秀年轻干部,能力杠杠的! 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是通报嘉奖还是别的什么?”黄嵩山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可真难回答啊。 怎么回答都不合适,他只好讪讪地笑了笑,一句话都不说。 黄嵩山见状,咂了咂嘴,笑了笑说道:“高建峪大桥的警报是解除了,但这次事件可是暴露了不少问题啊。 武副县长就提到了政府办不作为的事情,要求我们加强政府办公室的建设。 这个嘛,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不过政府办要整顿,县委办这边也不能落后啊。 下面有人提议让你去政府办挑大梁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张天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像是被谁轻轻捏了一把,他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向黄嵩山。 只见黄嵩山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正一眨不眨地锁定着自己。 张天云暗地里叫了声苦,这家伙摆明了是给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啊! 还好自己这段时间没少在这个问题上下功夫,里头的弯弯绕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还真得栽个大跟头。 “黄书记,这事儿吧,我觉得有点悬。 虽说现在上头对咱们青年干部那是格外关照,可政府办那可是正科级的大庙,核心中的核心,太年轻的小伙子猛地往那儿一杵,我怕镇不住场子啊!” 张天云边说边观察着黄嵩山的反应。 黄嵩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这小子,有点道行。 他对张天云的回答颇为满意,心里不禁又给张天云加了几分印象分。这小子,政治嗅觉灵敏,进退有据,将来必成大器。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你的意见我收到了。不过嘛,最终怎么安排,还得常委会上见真章。 下次常委会你记得列席,会议记录还得靠你呢!” 黄嵩山话说得模棱两可,脸上的表情更是高深莫测,让张天云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黄嵩山办公室溜出来,张天云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刚才黄嵩山那一手,明显是在试探自己。自己那番话,无异于亲手把通往政府办的大门给关上了。 厉正刚的秘书梦,怕是要泡汤了。没了厉正刚这棵大树乘凉,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张天云一时有些迷茫,心里烦躁得跟猫抓似的。 夜幕降临,晓尔山庄内灯火通明,厉正刚和张天云两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得能烤熟一只鸭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 “天云啊,痛快!真痛快!你这次可给我长脸了,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家伙,现在自己成了笑话。来,咱们再干一杯!”厉正刚拍着张天云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厉县长,您悠着点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杯我干了,您随意就好。”张天云扶着厉正刚那有些摇晃的身体,关切地劝道。 “别,天云,我没事,再喝一缸都没问题。今天我是真高兴啊!对了,政府办改革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武副县长提的,我举双手赞成。不过呢,有点小遗憾,你可能得另谋高就了,不能再做我的贴身小秘书了。” 厉正刚一把推开张天云的手,说完这话,仰头又是一杯下肚,那叫一个豪爽。 张天云匆匆忙忙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却像是揣着几十只小兔子,蹦跶个不停。 厉正刚这家伙,明摆着是在借酒劲儿跟他套近乎嘛!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厉正刚这是既不想把他往政府办的火坑里推,又怕他心里憋着啥不满,所以才使出了这招“曲线救国”。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的后背就湿了一片,心里嘀咕: 咱俩这交情,至于吗?有啥话不能直说,非得绕这么大个弯子? 难道是因为黄嵩山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让厉正刚对我起了疑心? 第77章 饭桌上的温情博弈 “天云啊,耿霜那丫头真不错,你可得好好疼爱她,看着你俩甜甜蜜蜜的,我这心里头啊,比吃了蜜还甜!”厉正刚又笑眯眯地开了口。 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掏出手机给耿霜打了个电话,指望她能来救救场。 他自己呢,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武德之行那会儿的得意劲儿,此刻早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没一会儿,耿霜就到了,一身职业装打扮得那叫一个干练又不失风情。 黑色的西服上衣,配着同色系的短裙,肉色丝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亭亭玉立,既显得专业又不失女性的魅力。 “阿霜,来来来,快过来跟厉县长打个招呼,今天他特意请我吃饭呢。”张天云给她使了个眼色。 “哈哈,天云,你太客气了,咱俩啥关系,耿霜那就是我弟妹,还用得着这么见外?”厉正刚笑得合不拢嘴,嘴里的话儿也跟着有点儿含糊了。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耿霜也赶紧上前客套了几句,然后优雅地坐下。 她果然是个社交高手,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岔开了,从家常里短聊到了厉正刚的妻儿,气氛渐渐又变得和谐温馨起来。 三个人边吃边聊,一顿饭愣是吃到了晚上11点,这才意犹未尽地散了场。 厉正刚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天云啊,这次武德之行你可是大放异彩,大家都替你高兴,我当然更是乐不可支。 你就别送了,小王陪着我就行。哦,对了,明天的常委会记录是你负责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道:“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呢,没人通知我呀。不过,要不是我就是雷主任吧。” “说不定明天一到那里,所有谜团就迎刃而解了呢。”厉正刚摆摆手,嘴里像嚼着豆子似的嘟囔, “还是你做记录靠谱,这活儿就该你来干!你列席才对嘛!” 话音未落,他就在小王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钻进了汽车,随后那辆奥迪就像被风追着似的,嗖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张天云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辆远去的奥迪,心里跟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个念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纠结得要命。 就在这时,一双软绵绵又暖洋洋的手悄悄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他就感觉有两团软绵绵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背上,一股淡淡的香气瞬间包围了他。 “天云。”耿霜的声音就像春天的风,轻轻柔柔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张天云轻轻地握住耿霜那双滑嫩的小手,心疼地抚摸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咱们回家吧!” “天云,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雍平的大红人了,这几天来晓尔山庄吃饭的人,个个都在聊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到了耿霜家,她像只小猫一样蜷在张天云怀里,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刚洗完澡的她,皮肤白得跟牛奶似的,滑不留手,一头乌黑的长发还带着点点水珠,长长的睫毛上好像都挂着星星,真是美得让人心动。 “真的吗?那老婆大人,你心里是不是挺骄傲的呀?快说说你的感受嘛!”张天云开玩笑地说。 耿霜鼻子一皱,给了张天云一个大大的白眼:“美得你,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人脸皮能这么厚。” 张天云哈哈大笑,双手在她身上乱摸了两把,坏笑着说:“脸皮厚?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厚脸皮。” 说着,他一把抱起耿霜,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嘤咛!”耿霜刚想说话,一张娇艳的红唇就被堵住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法式热吻,她才喘着气说:“这……这……这里是客厅!你这个……” 张天云嘿嘿一笑,手脚并用,耿霜娇呼一声,睡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滑落了,她那象牙般洁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县委的小办公室里,党旗和国旗威风凛凛地站在两边,中间墙上“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金光闪闪,庄严得让人心生敬畏。 随着雍平市的11位常委逐一落座,会议室的氛围渐渐凝重起来,而张天云则再次担起了会议记录的重任,笔尖轻触纸面,随时准备捕捉每一个关键瞬间。 这时,组织部的大腕儿——刘万河部长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他的话题直指要害,财政局局长、茶叶办主任以及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三个关键职位的人选问题,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提到财政局现任局长吴雪书和茶叶办原主任马龙,刘部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 这两位老兄可都是厉县长眼中的“刺头”,犯的错误可不小,尤其是马龙,已经遭到了降职的惩罚。 至于吴雪书嘛,刘部长觉得他的位置也得动一动,毕竟组织部那边可是已经有了新的人选呢。 至于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香饽饽,刘部长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清河镇党委书记韩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个人可是非常看好韩书记来接这个烫手山芋的。 刘部长一席话毕,张天云的笔尖不由自主地滑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 难怪今天的常委会气氛怪怪的,原来重头戏还在后头呢!看刘部长这架势,明显就是个开场白,接下来的黄嵩山、厉正刚和武德之,那才是真刀真枪地干呢! 果然,黄嵩山的声音洪亮如钟,瞬间盖过了会议室里的所有杂音。 他对刘部长的提议表示了原则上的支持,但话锋一转,又强调了财政局、茶叶办和政府办公室这三个要害部门的重要性。 挑选干部嘛,得跟政府主要领导多沟通,确保大局稳定,不能因为一时的调整影响了政府的整体施政。 张天云偷偷瞄了一眼厉正刚,只见他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发言的迹象。 张天云心里那个急啊,暗暗为厉县长捏了一把汗。 “怎么了?各位都这么谦虚吗?”黄嵩山见大家都不吭声,索性点名让王平书记来抛个砖引个玉。 张天云心里一动,这下可算看明白了,黄嵩山这明显是在给厉正刚站台啊! 王平虽然不是党群书记,但黄嵩山点名让他发言,这背后的意思可不就明摆着嘛! 果然,王平书记清了清嗓子,开口就直奔主题:“财政局、茶叶办的问题确实不小,但对待有问题的干部嘛,咱们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后的沉稳与睿智,显然对这个问题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咱们可不能动不动就给人降级、摘帽子啊。 比如说那个茶叶办的马龙,他那事儿实在太大条了,撤了就撤了,没商量。 不过财政局那位吴雪书嘛,咱们还是得给他敲敲警钟,让他长长记性。 毕竟财政上的事儿,那可不是小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就像那挪用少数民族扶持专项资金的事儿,上一届的领导班子里头也有人得担责任。 咱们得眼光放长远点,大局为重嘛。 所以啊,我琢磨着,吴雪书这事儿,咱们还真得悠着点处理。” 张天云一听王平这话,心里头那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有王平这几句话垫底,吴雪书这回算是捡回条命了。 果然不出所料,王平话音刚落,厉正刚立马就站了出来,表示全力支持。 黄嵩山之前就打过预防针了,说这方面的事儿得听政府主管领导的意见。 厉正刚这一表态,其他人也都识相得很,没谁傻乎乎地跳出来唱反调。 吴雪书这回啊,算是险象环生,有惊无险地过了这一关。 第78章 意外的提名 现在这个常委会最火的话题是啥?没错,就是政府办主任的人选问题。 刘万河那哥们儿说话跟抹了蜜似的,圆滑得很。王平呢,一脸懵圈,完全插不上话。厉正刚呢,低着头,眉头紧锁,好像在琢磨啥大计策。 张天云在一旁看着,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厉正刚正为吴雪书的事儿犯难呢。 刘万河那几个问题,明摆着就是冲着政府办主任这个位子来的。 厉正刚要是保了吴雪书,那后面的戏就不好唱了,毕竟县委组织部那边也是下了功夫考察的,你县长一句话就给否了,那以后谁还信任你? 过了好一会儿,厉正刚终于抬起了头,看那架势,是要开腔了。 张天云心里一乐,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要用‘拖’字诀了,先找个理由把这烫手山芋扔一边去,比如说要亲自跟韩凯聊聊啥的。” 反正,先拖着,慢慢来嘛。 可就在这时,武德之突然蹦了出来,说:“政府办公室主任这个位子,咱们可得擦亮眼睛选啊,最好是找个年轻有为的干部来挑大梁。 我个人啊,特别看好县委办副主任张天云同志,他的能力嘛,就不用我多说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拿这次高建峪事件来说,他可是立了大功的…… 而且啊,他对办公室工作那叫一个熟,一来就能上手,根本不用啥适应期。大家觉得咋样?”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没飞出去,惊讶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武德之咋就提名我了呢?这唱的是哪出啊?转念一想,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天云啊,你先出去避避风头吧,让雷鸣同志进来接着记录。武县长提名了你,你得避嫌啊!”黄嵩山转过头来,笑眯眯地说道。 “哦……哦……好的!”张天云尴尬地站了起来,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呢,他连忙放下笔,快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跟雷鸣打了个招呼后,张天云站在大院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县委小办公室那扇深红色的小门,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张天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常委会后面的内容他是一点都没得听进去。 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武德之已经盯上了自己。 武德之居然提名他当政府办主任,这不是明摆着先给颗糖吃,然后再打你一巴掌嘛。 张天云心里嘀咕,自己才升副科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连跳两级呢? 在县里,副科到正科那可是道大坎儿,怎么可能去了一趟武德回来就提拔了呢?这组织也太儿戏了吧? 张天云琢磨着,武德之明知这提议通不过,还非要提出来,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一来是想打厉正刚个措手不及,不让他再拖拖拉拉的,他想快刀斩乱麻,把这个要害位置给占了。 二来呢,武德之是想给厉正刚下个绊子。 谁不知道张天云是厉正刚的人呀?厉正刚你不是爱搞那些不按常理出牌提拔干部的事儿吗?武德之这就把张天云给摆上台面,看你敢不敢提拔? 厉正刚这下可难办了,提拔自己的人吧,不合规矩;对组织部的人选又不满意,他这个一把手可怎么摆平各方啊? 张天云还琢磨出第三点,武德之这是在给所有人打预防针呢,提示这小子的工作安排得动一动了。 武德之这是在提醒黄嵩山,张天云是厉正刚的人,再留在县委不合适了。 可自己提拔的条件还不够呀,那会把自己调哪儿去呢?去下面的乡镇当个副书记、副乡长啥的? 张天云估摸着,武德之最有可能把他弄到雍平三镇去当个副职,毕竟雍平三镇比其他乡镇要高半个档次,自己去那边才配得上“功臣”的身份。 而在雍平三镇里,自己最有可能去的就是清河镇,那可是武志强的地盘。 这么一想,张天云额头上的冷汗直冒,武德之这家伙太老谋深算了,自己明显成了他的眼中钉,不把自己赶出县委大院,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儿,张天云觉得浑身无力,但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个主意。 要是组织部真把他调到清河去,他就把手里那个u盘给抖出来。 不过这只是最后一招,他还得找机会跟黄书记和武德之好好聊聊。 常委会一直拖到下班时间还没结束,张天云本来准备下班了,但心里的事儿让他根本没法安心。 手机上“叮”地响了一声,是张天云收到的短信:“天云,常委会结束后去黄书记那儿一趟,好好琢磨下怎么开口!厉正刚。” 张天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厉正刚这是拐弯抹角地告诉自己,他已经帮不上忙了。 不过,还算有点盼头,自己的去向还没定下来,估计是被黄嵩山给拦下了。 “张主任!张主任!你在想啥呢?”雷鸣的大嗓门从背后传来,这家伙最近也收敛了不少,同样是县委办的人,副县长秘书的位子也快坐不住了。 就一个县委办副主任,有柳青在,他想往上爬,难啊! “哦,是雷主任啊!会议结束了吗?我这记录给你,你帮忙整理下吧!”张天云转过身,客气地说。 雷鸣接过记录,扫了一眼,眉头一皱:“张主任,你这心思不在会上啊,参会人数都写错了,政法委的张华杰书记请病假没来,你不知道吗?” “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谢谢你提醒啊。” 张天云挠挠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书记得的是什么病啊?严重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咦?”雷鸣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就这几天的事儿,真是世事难料啊!张书记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肝癌,去省医院动手术了,情况很不乐观。” “老弟啊,现在雍平这局势,就像是倒春寒一样,天气这么冷,咱们都不敢随便出门啊!咱俩都得小心行事啊!” 雷鸣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然后转身走了。 张天云看着雷鸣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武德之那帮人手段多,路子野,但我张天云也不是好惹的,咱们走着瞧!” 第79章 人事大变动 他走到黄嵩山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黄嵩山那浑厚的声音:“进来!” “黄书记,您好!没打扰到您吧?”张天云推开门,恭敬地问。 “哦,是天云啊!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呢,你是在等我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黄嵩山抬起头,看着张天云。 “黄书记,我就直说了哈。”一开口就挺直接。 “黄书记,是这样的,我这不是刚从信访局那边过来嘛,他们说月全镇三叶化肥厂那些下岗的老员工,最近可能不太平,要搞点事情。 我觉得这事儿挺严重的,所以就赶紧来跟您说说。”张天云有点急切地说道。 “啥?为啥啊?”黄嵩山一听,立马站了起来,脸上都带着点紧张,“你有啥证据没?” “证据嘛,现在还真没有,但我有个亲戚就在三叶化肥厂干过,他们说当时改制的时候有点问题,国有资产被低价卖了,所以他们买断工龄的钱就少得可怜。 他们还说要告到省里去,还要把厂门给堵了,不给个说法就不让生产了。”张天云说着,声音都带了点颤。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哪来的谣言!”黄嵩山一听就火了,“去年我们不是已经处理过这事儿了吗?国资办和公安局都成立了工作组去协调,他们这是……” “是,我也知道这里面有人捣乱。我刚才还给陈局打了个电话,听说都是省公安厅那个文件搞得鬼,他们现在都不敢放手去做。”张天云赶紧解释。 黄嵩山听着张天云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这雍平县的一把手,公安局这样的重要部门都不听他的,他能不生气嘛! “黄书记,今天政法委的张书记没来开会,要不要我给他说说会议的情况?”张天云见气氛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 “哦,不用了,他……”黄嵩山刚开口,突然又停了下来,眼睛像鹰一样盯着张天云。 张天云呢,跟没事人一样,还是那副恭敬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下班吧!” 过了好一会儿,黄嵩山才叹了口气,显得有些疲惫,“哦,对了,明天有个投资会,柳主任那边忙不过来,你帮我准备份发言稿哈。”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应了一声,然后才慢慢地走了出去。 背上啊,都已经湿透了。 …… 这雍平政府大院啊,现在可热闹了,人员变动大得很。 新设了个政府办公室,里头有个主任,还有两个副主任。 原来的清河镇党委书记韩凯,摇身一变成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建设局的黄副局长呢,也升了副主任,还有财政局的刘副局长,现在也是政府办副主任了。 说到厉正刚这家伙,这次变动里他捞到的好处不多,刘烨算是他的人,但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能混到现在这样,他也算是站稳脚跟了。 厉正刚的秘书这事儿,他让张天云帮他挑。 张天云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当然得表明立场,就把王华华给弄进了政府办秘书科。 王华华对张天云那叫一个感激啊,虽然只是个秘书,没啥行政级别,但能跟在县长身边,他已经乐开花了。 张倩呢,她也没啥抱怨的,她知道张天云也有难处。 她和王华华跟张天云也就几个月,王华华先出头了,她反而觉得更有盼头了,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抱紧张天云这条大腿的信念。 政府那边调整完了,张天云接下来去哪儿就成了雍平官场上的热门话题。 上次常委会的风声传出来,大家都说张天云要动一动。有些机灵的人还猜,张天云可能会去清河做副镇长。 大家都知道他和武志强关系不好,他去清河,那意思明摆着。 张天云自己也感觉到了,县委、县政府大院里的人看他眼神都不对劲儿了。以前那些称兄道弟的,现在都躲得远远的。 下面乡镇的头头脑脑们,在县委见到他也没那么热情了。大家都明白,这时候跟张天云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举。 陈迈还专门打电话过来关心他,劝他哪怕去栗子坪也别去清河。 张天云就笑着说:“我这人啊,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哪儿搬。”陈迈听了都急眼了,想过来揪他耳朵。 说实在的,陈迈这么上心,张天云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这官场上啊,尔虞我诈的,能有陈迈这么真心关心他的朋友,那真是太难得了。 张天云自己也琢磨着呢,看能不能想办法把陈迈调到别的县去锻炼锻炼,这样对他也好。 说起来陈云山和陈迈这俩哥们儿,那可真是走的路子不一样。陈云山啊,看着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这输赢吧,现在还看不出个苗头,但张天云心里头可不愿意陈迈跟着遭殃。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张天云倒是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每天还是跟往常一样,悠哉游哉地在单位坐着。 一到单位,他就瞅瞅张倩给他整理的那些信访材料,挑几个觉得重要的扔给柳青,剩下的时间呢,他就埋头啃书,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快要“领盒饭”的人。 这段时间吧,他偶尔还能碰到武德之和厉正刚。 厉正刚一看见他,那表情明显带着点歉意,但热情还是一点不减。 他还是经常给张天云打电话,毕竟他的秘书和刘烨都是张天云给推荐的。 雍平这地界儿,谁不知道他是厉正刚的人啊?但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铁哥们儿?以前可能是,以后表面上肯定也得装得跟亲兄弟似的,但心里怎么想,那就难说了。 毕竟厉正刚为了稳住局面,把张天云的前途和成绩都给搭进去了,这事儿啊,两人心里都有根刺。 武德之呢,每次见到张天云还是那副鼓励的样子,张天云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说实话,张天云心里头对武德之那是相当佩服,从武德之身上,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转眼间,五月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大地,张天云还在县委里悠哉游哉地混日子。 就在大伙儿都差不多快把他忘到脑后勺的时候,常委碰头会上,黄嵩山在会议尾声突然来了句:“哎呀,我这担子太重了,得给王平分点活,让他去管党群工作吧。” 就是说王平提为党群书记。 这一句话,让张天云心里的小石头“噗通”一下落了地,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安全着陆了。 黄嵩山这家伙,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发现张天云这颗棋子的妙用,原来自己才是玩平衡的高手嘛! 王平一上任,立马就给党委来了个建议:“你看,政法委的张华杰书记病了,那边的工作没人管可不行,不如让柳青去兼任政法委副书记,处理日常事务吧。” 黄嵩山一听,觉得有理,立马点头。其他常委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这一消息一出,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个大石头,涟漪四起啊! 大伙儿心里都明镜似的,雍平这地界儿上沉默已久的王平,终于要放大招了。 党群书记这个头衔,那可是意味着他正式踏入了雍平权利的核心圈,不容小觑啊! 紧接着,柳青兼任政法委副书记的事儿尘埃落定。 黄嵩山大手一挥,又指派张天云主持县委办公室的日常工作。 这边刚安排好,那边县委办公室的另一位副主任雷鸣就被提拔为清河镇的代镇长,武志强也正式接任清河镇党委书记的职位。 黄嵩山这一连串的操作,简直是让人看得目瞪口呆,完全颠覆了大家的预期。 县一把手的能量,真不是盖的!武德之和厉正刚两人之前还争得你死我活的,现在都被黄嵩山稳稳地拿捏在手中,平衡得那叫一个妙啊! 他先是用党群书记的位置拉拢了王平,两人一联手,刘万河那边就被挤得没边儿了。 人事大权,稳稳地握在手中。 然后,他又以政法委书记张华杰病重为由,顺理成章地把政法这块大蛋糕交给了柳青“暂时代管”,这一招,可是把陈云山给吓得不轻。 黄嵩山这一出手,那可是直接占领了战略高地。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重用张天云和雷鸣,给厉正刚和武德之都扔了个甜枣吃。但实际上呢,他这是让厉正刚和武德之都互相忌惮,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的眼光毒辣得很,早就看出张天云和雷鸣可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这个时候把他们推出来,厉正刚和武德之的气势立马就被他给压下去了。 这一场充满戏剧性的人事大变动,最后反倒是让张天云成了最大的赢家。 他成了县委的大管家,主持日常工作,那能量,可不是盖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呢! 第80章 县委办大佬 “嘿,天云小子,县委办这边我可就全权交给你打理啦!” 柳青在办公室里,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道,“关于怎么给县委办添砖加瓦,让它更上一层楼,比如人事调配,你给黄书记整个报告呗!” 张天云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是怕自己镇不住场子,特意给了自己一把尚方宝剑——人事调配权呢。 看来,黄嵩山这次是真打算让自己放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经过县委县政府这一波接一波的人事变动,张天云可不敢再随便乱猜领导的心思了。 黄嵩山、武德之、厉正刚、王平,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各有各的套路。 张天云暗自嘀咕,自己以前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对了,天云!”柳青话锋一转,“坝道水泥厂和三江水电站那边的情况你熟,对于这事儿,你有什么高见?” 张天云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这协调沟通、部门联动的事儿,自己也得操心啊。 他琢磨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那边盗窃案查得咋样了?有啥新进展没?” 柳青微微一笑,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估摸着陈云山又想撤人了,可工厂那边不依不饶,几方又开始扯皮了。 “这样吧!”张天云一拍大腿,“咱们在西城搞个交通安全监察组,咱县西北地区山高路险,超载超重问题严重,安全隐患大得很,得重视起来。 监察组就设在坝道水泥厂大门口的省道边,离三江水电站大门也就百十来米。 人员嘛,交警得上,城关镇派出所和安检局也得派人,三方联手,组成一个独立的工作小组,协调起来也方便……” 柳青盯着张天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这主意不错!黄书记真是慧眼识珠啊!县委办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记住啊,督查室和政研信息室得好好加强。” 从柳青办公室出来,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踏实。督察室得自己亲自抓,至于文秘组和综合组嘛,得找几个得力助手来分担一下了。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开始琢磨起接下来的大计来。 他二话不说,嗖嗖地起草了一份报告,然后一股脑儿地送给了黄嵩山大人。 黄嵩山大人大笔一挥,豪爽地写了个“同意!” 还特意注明:“人事那点事儿,就交给王平副书记、刘万河部长,还有人事局去摆平吧!” 张天云拿到这“尚方宝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立马召集办公室的小伙伴们开了个大会。 他一瞧下面那几十双眼睛,神色各异,有的像是在看外星人,有的像是在憋笑,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啊。 他知道,这里面有些“老江湖”,四五十岁了,机关坐得久了,脾气比头发还长,牢骚满腹。 会议一开始,嘿,还真有几位“勇士”站出来开炮了,文秘组和综合组开始互相甩锅,综合组说文秘组拖拖拉拉,文件总是姗姗来迟。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两块地儿他以前可没管过,而且他们都是柳青的人,根本没把他这个新来的放眼里。 “喂喂喂,安静安静!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就吵翻天了?”张倩小姑娘急了,小脸儿涨得通红,她可是张天云的铁杆粉丝,这些人不给张天云面子,她当然不乐意了。 在县委办,张倩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还是个女中豪杰,那些男同志们啊,还真有点怕她。 她一发火,整个办公室立马安静得像图书馆。 “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柳主任和雷主任工作调动了,咱们暂时有点乱套也是正常的。 我已经跟黄书记和王副书记汇报过了,这几天就能搞定。”张天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他这一开口,下面立马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咳咳!”张天云又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悠悠地说:“本来呢,按照领导的意思,组织部已经帮我们找好了两个副主任,马上就要上任了。不过呢,被我给拦下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县委办可是县委的大脑啊,人事变动那可是大事,牵动着好多人的心呢。 “我之所以拦下组织部的人选,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县委办自己就能提拔人才嘛,在座的各位可都是老资格了,谁上谁下,咱们自己心里有数!”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 嘿,你们知道吗?张天云这家伙,经验满满,业务能力杠杠的。 他突发奇想,说:“咱们来个内部投票选举怎么样?选上的,我再去上面美言几句,大家伙儿觉得咋样?” 这话一出,办公室瞬间炸了,大家伙儿都愣住了。 毕竟,县委办公室的主任副主任历来都是组织部提名,书记点头,或者书记直接拍板。 张天云这内部选举的招数,大家伙儿可是头一回听说。到底能不能成,心里真是没底。 不过,尽管如此,大家伙儿的心思还是活络开了,特别是那些资历够格的兄弟们,心里跟猫挠似的,痒痒得不行。 县委办副主任的威风,他们可是见识过的,跟普通办事员比起来,那简直是天上地下。 尤其是到了下面的乡镇,谁不得把这个位子当大爷供着? 张天云看着大家伙儿这反应,心里暗暗发笑。 他这内部推举,其实另有打算。 一来嘛,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大家伙儿都惦记着这个位子,谁还敢工作不认真?谁还敢轻易说三道四?挑战他的权威?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这二来嘛,张天云可不想从外面引进什么新人来搅局。 组织部和人事局选的人,哪个没有点背景?这帮人要是真来了,听不听他的话还真不好说。 这第三嘛,张天云这次推举,是想给那些整天盯着他的人提个醒。 他现在有了黄嵩山的尚方宝剑,再往上打提升报告,王平和刘万河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样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组织部另外两个副主任是在他的影响下上位的,黄嵩山是信任他的,县委办公室就是他的地盘。 别人再想动他的脑筋,可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而且办里的人觉得未来有个盼头,这调动工作积极性也是杠杠的。 张天云之所以这么干,也是因为这次危机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明白了,官场上光有人罩着也不太行,光会做事出风头也不行,关键还是得看自己的实力。 要有自己的实力,“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 到了各方较劲的时候,实力强的总是能占上风。 别人不敢轻易动你,就像陈云山,人家手里握着公安局这样的要害部门,尽管黄嵩山和厉正刚对他都有意见,但现在的形势下,他们也不敢轻易翻脸。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嘛,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缺的就是这玩意儿,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县委办这块宝地,他可得好好盘一盘。 第81章 喜宴风波 一下班,张天云开着那辆县委办的“老伙计”桑塔纳,直奔姨姨家。 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艾嘉要出嫁啦,按照土家的习俗,这叫“发喜”,全家老小一个都不能少。 说起来,张天云最近那是春风得意,自从他上次一展身手,开了场漂亮的大会,县委办就像被施了魔法,效率嗖嗖往上涨。 督查、信访、信息、文秘,还有和各部门的沟通协作,那叫一个井井有条,连县委领导都赞不绝口,夸他们干得漂亮。 现在雍平县委办,除了张天云这位“大佬”,还有三位副主任。 其中两位是张天云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中的亲信。剩下一个叫邹骏,是组织部派来的,原雁北乡副乡长,听说跟武德之关系铁得很。 张天云眼都不眨一下,直接让他去管保密局这个“要害部门”。 至于他自己嘛,当然是全面主持大局,人事、财务、督察,一个不落,督查室、信访局、秘书科,都是他直接管的。 另外两个副主任,王涛和杜凯,都是张天云的“得意门生”,对他那叫一个忠心耿耿。 张天云让他们去忙活县委领导的重大活动,还有党务、党风廉政、信息这些琐碎事儿,信息科、信息中心、综合组这些部门,也都归他们管。 至于政法、党群、农村、宣传这些大块头,张天云亲自上阵,王涛则在一旁打下手,帮他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这么一来,张天云算是把县委办捏得死死的,县委的工作部署、政策执行,都得经过他这道“关卡”。 下面的材料得他先过目,然后才能往上报。 县委发的文件,得他点头才能印。涉及到敏感话题的新闻,得他签字才能上报或者上电视。 这不,张天云现在可是雍平政坛的“大红人”,每天上门拜访的人多得跟赶集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自庆幸,嘿,还好现在不和爸妈同住,不然家里这阵子天天门庭若市,老人家非得被烦得直跳脚不可。 经过了大半年的风风雨雨,厉正刚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他和武德之间的斗争也告一段落,黄嵩山稳稳地掌控着局面,雍平县委县政府内部的那些小打小闹也渐渐平息了。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大伙儿的心思都放到了经济建设上,忙着抓投资、上项目、搞招商,还有农村工作,这些成了雍平的头等大事。 “叮咚!叮咚!”张天云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耳边立刻传来了艾嘉的抱怨声: “表哥!你干嘛呢?怎么还不来?家里人都等着你呢,嫂子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嘿嘿,有你嫂子在不就等于我在嘛。”张天云想蒙混过关。 “不行!你今天必须来,我们家亲戚本来就不多,你还缺席……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来,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艾嘉开始耍赖了。 张天云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我这不是在路上了嘛,我又不能变成超人飞过来。” “太好了!那你直接去银座酒店吧!认亲仪式已经结束了,今晚我们都去那里聚餐。” 艾嘉的语气立刻由阴转晴,“哦,对了,你可别忘了你的礼物哦,你答应过我的。” “吱——”张天云把车停稳,这才猛然想起上次因为错过了艾嘉的“相亲大会”,答应给她买礼物的。 挂掉电话,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好驱车前往步行街。 在步行街逛了一圈又一圈,礼物总算是买到了,不过时间也耽误了不少。 奇怪的是,艾嘉这丫头今天竟然没打电话来催。 银座酒店位于南城,虽然不如北城那边热闹,但绝对是雍平县城数一数二的酒店。 它紧邻柳水河,风景如画,晚上从这儿隔河看北城的夜景,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张天云开车到了酒店,发现外面没人迎接,只好自己进大堂去问。 刚一进大堂,他就听到有人在吵吵嚷嚷,大堂里人头攒动,乱成了一锅粥。 “我们上午就预订了临河的房间,你们怎么能把房间给别人呢?” “嘿,是张天云吗?快来快来!”艾嘉那响亮的声音一传出来,张天云就像被磁铁吸了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了过去。 艾嘉正和姨姨姨夫一大家子,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上演着一场“理论大赛”呢。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不用猜,看那腻歪劲儿,肯定是她男朋友啦! 张天云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看到了耿霜和老爸老妈正挤在人群中,他赶紧挤了过去。 “爸,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张天云小声问道。 “这酒店也太不靠谱了,明明订了餐厅,结果又转手给了别人,现在咱们这么多人都没地方坐了!”耿霜凑近耳边抱怨道。 “这位小姐,您别激动嘛,临河间没了,内间也是可以的嘛!我们马上给您安排两间!临河间真的被临时征用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经理的男子,满脸堆笑地对艾嘉说。 “那可不行!我们这么多人,临河间才够摆三张桌子呢,其他包间都太小了。 还有啊,你别想骗我,我刚才去临河间看了,里面明明有人坐着呢,就一桌客人……”艾嘉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看那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小伙子,这样行不?你去跟临河间的客人说说,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只要他们愿意换个位置!” “哦,这位就是艾嘉的准公公,卞辉煌,月全镇的首富,以前挖矿的,现在开了家桔子罐头厂。”耿霜在张天云耳边小声嘀咕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忍不住偷着乐,卞辉煌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他的桔子罐头厂还受到了县政府的表彰呢。 不过这位老兄显然是个地道的土老板,一开口就是双倍价钱,他也不想想,能从他手里抢走临河间的人,会是缺钱的人吗? 张天云和耿霜在后面小声聊着天,场上果然有了新的变化,那酒店经理还真傻乎乎地去协商了。 不过没多久,他就垂头丧气地下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天云,坏了坏了!楼上下来的那人好像是侯军,和卞辉煌是死对头,这下可热闹了。”耿霜悄悄对张天云说道。 张天云默不作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年头,商家间的嫉妒心比醋坛子还酸。 侯军和卞辉煌,同行是冤家嘛,没想到侯军这家伙会挑这时候来添堵,简直是市井小混混的作风,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哟呵!侯老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捣蛋鬼在搞鬼啊!嘿,我今天可是家里添丁进口,大喜的日子……” 卞辉煌一眼瞅见侯军,立马火冒三丈,张口就喷,可话到嘴边,嗖的一下就咽回去了,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来。 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对着侯军旁边那两位点头哈腰: “哎哟喂,这不是商大局长和易大局长嘛!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卞老二,咋回事儿?你不是挺能耐的嘛,带着一群人在这儿叽叽喳喳,有几个钢镚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哥们儿我今天把临河间给商局和易局包圆了,汇报工作呢! 你那双倍价钱,还是留着去别处显摆吧!”侯军一脸坏笑,讽刺道。 第82章 你摊上事了,张主任是人家的哥 张天云轻轻揉了揉眉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侯军和卞辉煌俩人,简直就是一对活宝嘛! 侯军这家伙,找乐子也不找个高明点的,还拉上工商局的大忙人商言东和国税局的易前进一起来凑热闹,这玩笑开得也太没品了点。 卞辉煌被侯军一顿“友好交流”后,脸红得跟煮熟的龙虾似的,偏偏还得忍者神龟附体,不敢发作。 一想到之前在亲家面前自己那是吹得天花乱坠,结果连个小小的饭局都搞不定,他心里那个懊悔啊,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江湖不见。 “哎呀老卞,你看这不巧了嘛,我们今天刚好开饭,要不你换个场子继续?”商言东一脸笑意盈盈地上来打圆场,张天云在后面瞟了他一眼,脸色渐渐变得跟阴天似的。 从商言东这话里,他听出了几分门道,这俩局长大哥,显然是知道这场“盛宴”的底细的,身为人民公仆,还局长大人呢,也跟着瞎起哄,真是太不给公务员队伍长脸了。 “什么汇报工作啊,我看就是暗箱操作,关起门来搞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艾嘉这个小辣椒一看自己未来的公公受了委屈,立马化身正义使者,挺身而出。 “艾嘉!别乱说!”卞辉煌一听,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语气那叫一个严厉,把艾嘉吓得一哆嗦,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打转。 “小姑娘,吃饭要积极,说话可要注意分寸哦!你这样在公共场所诋毁国家干部,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商言东一脸铁青,正气凛然地说道。 “哎呀,商局、易局,小孩子嘛,不懂事,随口胡诌了几句,我替她给你们赔不是了,就别吓唬她了。” 商言东话还没说完,人群后面就传来了一个悠悠的声音。 这声音一出,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前面的人齐刷刷回头,挡在前面的人也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仿佛这位大神自带光环,让人不得不让。 “哥!你来了!我……”艾嘉一听这声音,立马忘了刚才的害怕,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了张天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好啦好啦,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呢!商局那是跟你闹着玩呢,别当真。”张天云轻轻拍了拍艾嘉的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嘿,轻轻拍了拍艾嘉的肩头,他笑着打趣道:“嘿,不就是顿饭嘛,‘发喜’不就是认个亲戚嘛!亲戚都见过了,这顿饭咱就低调点,哥带你去找家更有特色的小馆子,咋样?” 商言东和易前进正瞅着张天云呢,艾嘉这一闹,他俩瞬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帮侯军撑场子这事儿本来就有点上不了台面,结果还一不小心惹到了雍平的大人物张天云。 张天云在雍平那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俩心里跟明镜似的。 县委办公室的实际老大,实权派一枚,随便动动手指,他俩就得喝一壶。 “哎呀,张主任,这……这……真是误会一场!我和老商压根儿不知道今天是令妹‘发喜’的大好日子,这……” 易前进终于憋不住了,红着脸,尴尬得跟吃了苍蝇似的,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没事,没事!就是吃个饭嘛!你们继续,我们换个地儿就行!” 张天云轻描淡写地说着,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那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哪像没事人的样子? “别,别!张主任,这都是小侯不懂事,瞎折腾!咱们就几个同事,哪用得着那么大排场?” 易前进急得直跳脚,转头就对侯军喊道:“快去,快去换个地儿!张主任家客人多,其他房间不够大,咱们人少,内间就挺好……” 侯军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商言东和易前进那德行,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等易前进说完,他就脚底抹油,噌噌噌往楼上窜,不一会儿又溜了下来,一脸赔笑地看着张天云,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敢出声, 最后只好朝卞辉煌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辉煌哥,房间已经腾出来了,都是我不好,我无心之举……” “小艾,既然易局和商局这么有诚意,大家就将就吧!”张天云皱了皱眉,对艾嘉说道。 心里头那个烦啊,这场房间大战简直就是市井无赖的戏码,自己堂堂县委办主任,居然也挨掺和进来了,真是掉价!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感觉自己脸上像是被贴了个“囧”字。 再看看场上其他人,那表情,简直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张德年和尹素娥俩老人家,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局长啊,那可是咱们眼里的大人物,怎么在张天云这小子面前,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这天云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 卞家那边呢,心思就更复杂了。 原本吧,卞家对娶艾嘉进门还有点小得意,毕竟卞辉煌是月全镇的首富嘛,艾发贵不过是个小个体户,两家差距摆在那儿。 可现在,嘿,局势大反转!张天云官职多大他们不清楚,但能让俩局长低头,那绝对不是吃素的,县委大院里的高手,没跑了! 再瞅瞅张天云和艾嘉那腻歪劲儿,人家亲着呢,卞家人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跟坐过山车似的。 特别是卞辉煌,刚才还对着艾嘉一顿训,虽然艾嘉是他未来的儿媳妇,可这还没过门呢,就在艾家人面前摆谱,现在想想,再看看张天云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他心里头那个忐忑啊,跟吃了二十五只老鼠似的,百爪挠心,愣在那儿,连个搭讪的词儿都想不出来。 “小艾,愣啥呢?还不快去招待客人,难道真想让客人喝西北风啊?” 张天云见艾嘉半天没动静,眉头一皱,故作深沉地说了这么一句,顺手扔给她一个小包:“喏,给你的礼物,新买的,有空瞅瞅!” 艾嘉这一激灵,算是彻底回魂了,眼泪还没干呢,就笑开了花,拉着耿霜就去招呼亲戚上楼。 她现在心情那个好啊,觉得表哥简直就是超级英雄,给自己和家人都挣足了面子,以后嫁到卞家,那也是杠杠的,谁还敢瞧不起她! “张主任,今天这事儿……您看……我和易局也是一时冲动,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艾嘉带着众人上楼后,商言东赶紧凑上前来,一脸讪笑。 “嗨,别提了,小事儿一桩!”张天云大手一挥,“你们去忙吧,我这顿‘喜酒’是逃不掉的。” 见张天云脸色由阴转晴,商言东和易前进心里那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俩人,那叫一个机灵,不知道怎么的,气氛就这么轻松下来了。 就像是魔术师变魔术一样,突然间,一个人的手里就多出了一个红彤彤的红包,然后嗖的一下就塞到了他手里。 “嘿,今天可是小妹的大喜日子,这点小意思你可得无论如何都得收下啊,张主任!” 易前进笑眯眯地说着,红包一到张天云手里,他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怎么也不肯放手。 张天云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但在这酒店大厅里,他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只好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行,就谢谢你们俩了。以后你们家要是有什么喜事,也别忘了告诉我,我一定去捧场!” 第83章 税务局长的那些糗事 告别了商言东和易前进,张天云正准备上楼,一抬头,正好看到大堂右侧的走廊里有个卫生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方便一下。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就传来了商言东的怒斥声: “侯军啊侯军,你这是在瞎胡闹!对方的底细你都没摸清,就敢乱来!害得我和易局都下不来台!” “哎呀,商局,您别生气,别生气!” 侯军的声音带着几分赔笑,“我这不是看那卞辉煌老家伙不顺眼嘛,想帮您二位出口恶气。谁知道他找了个这么厉害的亲家呢?” “哼!你不是说武书记会来吗?有武书记在,我们能这么被动吗?”易前进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 “武书记?武志强!”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从门口撤了回来,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自从他调到县委办以来,清河那边就总是出状况。县委督察室去那边巡视,武志强就给黄嵩山打报告,说督察室扰乱了地方施政。 还有一次,公路硬化工程队反映清河那边有一帮地痞无赖天天上工地敲诈勒索。 张天云打电话给陈云山让他去查办,结果武志强却反咬一口,说工程队晚上偷偷吃了老百姓的庄稼。这事儿一直扯皮扯到了厉正刚那里。 一连几次,张天云为了大局着想,都忍了下来。他知道武志强是冲着他来的。可没想到这个侯军,一个从地痞混起来的土老板,也懂得拿武志强来压他。 商言东和易前进这俩哥们儿也来凑热闹,连泥菩萨都得被逗乐几分呢! 张天云一拍脑门,心想:得嘞,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他踏进临河间,嘿,三桌人已经齐刷刷地坐满了。 放眼望去,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桌上大半的人他都不认识。 卞家的亲戚们自不必说,就是艾家这边,艾发贵的几个兄弟他也只能勉强混个脸熟。 众人一见张天云推门而入,条件反射似的都站了起来。 张天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按辈分来算可是小字辈,连忙摆手笑道: “各位叔伯阿姨,别客气,都坐都坐!我这初来乍到,好多长辈还不认识呢,今天借着艾嘉大喜的日子,咱们也好好认识认识!” “哥,快来这边坐!”艾嘉笑靥如花,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张天云一瞅,嘿,自己老爹老妈竟然坐在了上首,卞辉煌和艾发贵两位大佬分列两旁,像是在给他站台似的。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这卞辉煌,不愧是商海老狐狸,人情世故玩得那叫一个溜,连这种小细节都考虑得周到,分明是在给他长脸嘛! 众人见张天云态度随和,气氛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张天云一落座,才发现自己和耿霜竟然紧挨着卞辉煌坐着,服务员也适时地开始上菜了。 “那个,张……哦,张领导啊!” 卞辉煌舌头有点打结,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今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我这老脸可真没地方搁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卞叔,您太客气了!”张天云连忙摆手,“您直接叫我天云就行。 我这妹子可是个火药桶,嫁到您家去了,您可得多担待点,别由着她的性子来,惯坏了可不好!” “哥!你……我才不跟你计较呢!”艾嘉在一旁假装生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张天云和卞家的几位长辈轮番碰杯,大家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心里都琢磨着,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要职,还没点架子,这艾家的亲戚,果然都不是池中之物啊! “来来来,小华,快过来见过你哥!” 卞辉煌招呼着自家小子,“给你哥敬一杯,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嘿,你也得跟你哥取取经嘛!”卞辉煌半眯着眼,嘴角挂着几分醉意,手指轻轻一晃,指向了艾嘉那位即将成为另一半的帅哥。 “表哥,久仰大名啊!嘉嘉老是提起你,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就是一直没得空见您一面。这不,缘分嘛,挡都挡不住,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 卞华从艾嘉旁边嗖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这是我家那小子,当过几年兵,回来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啥出息。天云啊,你以后可得帮我多看着点他!” 卞辉煌边说边站起身,拍了拍卞华的背,那力度,像是在给自家菜园子里的菜浇水。 张天云端起酒杯,跟卞华碰了个响,心里头暗暗给艾嘉的眼光点了个赞。 这当过兵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沉稳又不失风度,艾嘉要是嫁给他,下半辈子肯定是稳稳的幸福了。 “部队啊,那可是锻炼人的好地方!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去部队溜达一圈,真是羡慕死你了!” 张天云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卞华刚见面时的那点小紧张也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好了好了,你这小子还算识相!通过了考验,现在可以去旁边凉快凉快了,让我跟我哥多叙叙旧。” 艾嘉一把拉过卞华,那语速快得跟机关枪似的,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酒桌上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趁着这热闹劲儿,张天云也赶紧把耿霜介绍给了大家。 耿霜那颜值,那气场,一出场就自带光环,引得众人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不少人过来敬酒, 艾嘉更是调皮地说今天是张天云和耿霜的“预热日”,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气氛那叫一个嗨。 “卞叔啊,今天这事儿,您是不是跟商言东或者易前进有啥小误会啊?”酒过三巡,趁着休息的间隙,张天云随口问了一句。 卞辉煌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我现在算是看透了,国税也好,工商也罢,都不是软柿子。正经商人想做点事,难啊!” 张天云选择沉默,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卞辉煌还有话没说完。 这不,老爷子一杯酒下肚,借着酒劲儿开了腔:“你说我和他们能有啥深仇大恨?不就是去年年底嘛,国税局查出我漏了三万多块钱的税。 补税那会儿,老易悄悄提醒我,给两万,税票就省了。怪我当时脑袋不灵光,生怕惹麻烦,非要那张税票不可,结果,嘿,把人家给得罪了。” 卞辉煌咂巴着嘴,一脸无奈:“打从今年开始,我这日子就没消停过,税务工商的人天天上门找茬,一会儿说发票不规范,得重做账;一会儿又说厂房卫生不达标,得整改……” 卞辉煌边说边摇头晃脑,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心想:这易前进也太嚣张了吧,征税还敢不开税票,这不是明摆着贪污国家财产嘛! 更逗的是,这家伙对那些“不懂事”的人,还搞打击报复,看来他的局长宝座也快坐不稳喽。 张天云听着卞辉煌的牢骚,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在房间里人多热闹,冷场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 不一会儿,气氛又活跃了起来。今儿个可是个大喜的日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早就被大伙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顿酒喝得那叫一个痛快,直到十二点,众人才心满意足地散了场。 第84章 胡乱拍胸脯 次日上午。 “张主任,文件给您送来啦!”王涛推开张天云办公室的门,笑眯眯地打招呼。 “嘿,来得正好!”张天云正埋头忙活着,猛一抬头,看到是王涛,打趣道: “怎么,张倩那小妮子罢工啦?居然派你这位大将来送文件!”他接过文件,一眼瞥见标题——《雍平县委关于财政增收节支的指导意见》。 “哪儿能呢!”王涛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张主任,您今晚有空不?想请您吃个便饭,叙叙旧!” 张天云瞅瞅他,哈哈一笑:“你这家伙,还跟我绕弯子呢!有啥事直说!” “没,没,真没啥事!”王涛吞吞吐吐,“就是有人请吃饭,我想请您一起去热闹热闹。” “行,下班叫我!”张天云爽快答应,毕竟他和王涛也算同级,多交流没坏处。 “哎,王主任,我正想说呢,我想让你牵头去督查室查查看全县财政税收的情况。 县里现在穷得叮当响,年初的指示也没见啥大动静,我怀疑是执行上出了岔子。”张天云一脸笑意,看似随意地提了出来。 “啥?”王涛一愣,随即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督查室一直是张天云的“自留地”,现在让他牵头,这不是明摆着器重他嘛!王涛心里乐开了花。 王涛走后,张天云嘿嘿一笑,拿起笔在空白纸上“刷刷”写下:“关于加强税收征管,增加财政收入的几点建议。” 其实,他的报告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督查室那不过是走走过场。 下午下班铃一响,王涛的车已经候在楼下。他一见张天云,就迎了上去:“怎么着,咱们去接嫂子?” 张天云一愣,他以为王涛安排的是晓尔山庄呢,就没跟耿霜打招呼。这一问,他只好摆摆手: “算了,她今天忙,咱们去蹭饭,她去了也不方便。” 张天云这么一说,王涛也只能咧着嘴,陪着笑脸,不再坚持己见。 两人一上车,就开始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眨眼的功夫,目的地就到了。 王涛像个绅士一样,先下车给张天云开门。 张天云一皱眉,定睛一看,嘿,这不是银座酒店嘛! 酒店门口,几个人已经迎了上来,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仪表堂堂的男士,远远地就热情地喊道: “王主任啊!您可真准时!这位是张主任吧?您好,您好!” 王涛赶紧上前和他握了握手,转头对张天云说:“张主任,这位是吴鹏吴总!雍平人,80年代就去了南海闯荡,现在可是衣锦还乡了,银座酒店就是他的杰作。” “张主任好!初次见面,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有为!”王涛话音刚落,吴鹏就热情地凑了上来。 张天云心里虽然闪过一丝疑惑,心想王涛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整出这么一出? 但他脸上可没露出半点破绽,伸出手和吴鹏握了握,随意地点了点头。 “王主任,张主任,酒菜我都已经备好了。就等二位大驾光临了。来来来,这边请。” 张天云和王涛被吴鹏带到了顶楼的豪华包间。银座酒店一共有20层,在雍平也算是地标建筑了。 包间装修得那叫一个豪华,简直能和南海的星级酒店媲美。看来这个吴鹏还是挺有心的。 包间临河而建,外面是弧形的玻璃幕墙,柳水河的美景一览无余。远处是雍平北城璀璨的夜景,坐在房间里,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吴鹏今天的菜肴安排得那叫一个讲究,不仅有南海风味的海鲜,还加入了很多雍平本地的特色菜。看上去既高档又诱人。 “来来来,张主任,王主任,您二位请上座!”一进房间,吴鹏就开始热情地招呼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酒店高层也一一上前和张、王二人打招呼。 “吴总,您看要不要安排个陪酒的?”吴鹏身后一个小弟试探着问道。 吴鹏看了一眼王涛,又瞥了一眼张天云,正准备开口呢,王涛却大手一挥: “算了算了,咱们今天就是来喝酒聊天的,不用那么麻烦。” “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儿直接开吃吧?喝酒也爽快多了!” 王涛和张天云做了这么久同事,张天云那自律的个性,王涛可是门儿清。 要是真找几个陪酒女郎的来,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弄出笑话。 吴鹏嘿嘿一笑,连声附和,等大家都坐下后,他还亲自给王涛和张天云倒满了五粮液,举杯说道: “来来来,两位领导,今天能赏光,我们银座酒店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咱们干一杯?” 张天云闷不作声,只是轻轻碰了下杯,王涛则端起酒杯,跟吴鹏客套了几句,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几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张天云话不多,酒也喝得少。吴鹏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年轻人有点傲骨也正常。 再说,他打听过了,要办的事儿还得靠王涛呢。 酒过三巡,吴鹏借着酒劲儿对王涛说:“王主任,上次咱们聊的事儿……您看……” “那都不是事儿!”王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现在党和政府都在鼓励引进外资,吴总不忘家乡,衣锦还乡来投资,我们当然得全力支持! 再说,银座酒店,硬件软件都是咱雍平一流的,做县委接待工作,我放心得很!”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下明白了,敢情这吴鹏是想揽县委的生意啊。 雍平县虽然偏远,但省里、市里的领导、工作组可不少,接待任务重着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直冒火。这王涛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重要的事儿,自己都不敢轻易拍板,他倒好,大包大揽起来了。 幸亏自己今天跟来了,不然这小子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接待工作看似简单,里面的水可深着呢,关系错综复杂。 以前县委指定的接待宾馆是柳水河宾馆,国企改制过来的,底细自己都没摸清呢,这王涛就敢拍板换人,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嘿,王涛、吴总,真是太感谢你们的热情款待了!不过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脚底抹油,先撤一步啦!” 张天云说着站了起来,虽然努力憋着,但脸上还是像阴天一样,乌云密布。 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推门就走,留下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瞬间凝固。 王涛这家伙机灵,直觉告诉他可能闯祸了,于是连忙跟吴鹏他们胡乱打了个招呼,就一溜烟追了出去。 第85章 工作组的大佬 “王涛啊王主任,你可真能耐!这种大事儿都敢擅自做主?是不是海鲜吃多了,脑子也跟着‘鲜美’起来了?” 张天云坐进车里,对旁边的王涛投去冷冷的一瞥。 王涛呢,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眼巴巴地看着张天云,大气都不敢喘。 张天云一瞪他,他立马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你知道县委接待单位里面有多少门道吗?那是柳主任亲自定的规矩,你说改就改?你想找刺激,也别拉上我垫背啊!” 张天云越说越气,王涛这小子,做事太不靠谱了,让他失望透顶! “张主任,您消消气,是我错了,我太冲动了,我一定写检讨!”王涛红着脸,低声下气地说。 他心里清楚,张天云这次是真的发飙了。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心里莫名有点发软。 他注意到王涛耳朵边上都长白发了,混了这么多年机关,年过四十才混上个副科,也挺不容易的。 再加上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张天云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 “其实……张主任,我也是想帮您出口恶气。 那个柳水河宾馆的老板王国书,他老婆跟那个武志强有点不清不楚的,他还觉得挺光荣。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您主持县委办工作这么久了,他王国书连个面都不露,更没拜个码头,也太不懂规矩了。” 见张天云火气小了点,王涛才结结巴巴地说出来。可能是太紧张了,话说得都不太利索。 张天云一听,眉头一皱,心里的火气这才慢慢散了。 嘿,我这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儿太主观了?就因为对银座酒店印象不好,结果连带着把事儿也给想歪了,没摸清状况就先发火了。 不过现在嘛,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错就错啦!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老王啊,你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得改改。哎?你刚才说啥来着?拜码头?咱们县委办啥时候成黑社会啦?” 说完,他语气又柔和了些:“老王啊,看事情得看本质,做事情也得细致点。咱俩这关系,你连我啥情况都不知道呢,就急着来搅局? 再说了,接待工作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了解清楚就拍脑袋做决定,那可不行! 咱们接待的可都是省市的大领导,万一出点岔子,你担当得起吗?” 王涛一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车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得了得了,赶紧开车吧!愣啥呢?” 王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发动汽车,嗖的一下子窜了出去。 酒店大堂角落那边,几个人走出来,望着远去的车尾巴直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吴鹏皱着眉自言自语:“这张主任和王主任,他们到底啥关系啊?是不是咱们哪儿工作没做到位?” 说完,他回头吩咐:“去查查这事儿,得搞个一清二楚,肯定是咱们哪儿出纰漏了!” 转眼到了七月,县委县政府联手下了通知,全县范围内要搞一场“加强税收征管,壮大政府小金库”的大行动。 县委书记黄嵩山、县长厉正刚连着开了好几场会,指示县委督查室和政府办公室各自组队,去国税、地税、财政局指导监督。 这一来,雍平县的那些部门和企业可都紧张起来了。 县委那边的工作组,张天云挑大梁;政府这边呢,因为刘烨是行家,厉正刚就让他来领头。 虽说名义上是两个工作组交叉工作,但明眼人都知道,张天云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物。 这下子,张天云可成了香饽饽,天天都有人找上门来办事套近乎,就连晚上回家,门口都能“偶遇”几个散步的同事,搞得他头都大了。 他趴在沙发上,上半身光着,舒服得直哼哼,心里头那个烦啊…… 一双纤纤玉手在他背上轻盈地跳跃着,进行着一场专业的按摩。 张天云惬意地享受着这份舒缓与放松,不禁感叹道:“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是不是偷偷去学习了新的技巧?” 耿霜笑着回应:“哪有你这样的,工作起来不要命,天天加班到深夜,晚上还有应酬,回来还要交我这个‘公粮’,累坏了吧?” 张天云感受到背后的温柔触感,以及身旁佳人身上传来的阵阵香气,他忍不住调笑道: “是啊,工作压力大,晚上又要应付各种饭局和客人,回来还要陪你这个大学问家复习功课,确实累得慌啊。” 耿霜假装生气地拍了他一下:“你这个小坏蛋,总是这么不正经。” 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天云趁机侧过身,轻轻搂住了耿霜的腰,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能回家享受你的按摩和你展示的美味夜餐。” 耿霜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嗔怪道:“贫嘴,快放开我,你还需要好好休息呢。” 张天云松开了怀抱,但眼神中充满了对妻子的疼爱和感激。他知道,无论工作多忙,家里总有一个人会为他守候,给他温暖和力量。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氛围温馨而融洽。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在忙碌与挑战中,有爱人相伴左右,共同面对一切。 至于工作上的事情,张天云虽然紧张,但他也深知自己作为领导的责任。 他相信自己的团队能够处理好各项任务,而他则更多地专注于战略规划和大局把握。 在与下属的密切合作下,他们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强化税收监管,增加政府可支配财力”的专项行动。 在这样的生活与工作中,张天云感到既充实又满足,他与耿霜之间的感情也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不断升温,共同谱写着属于他们的美好篇章。 他确实觉得有点儿力不从心,不过嘛,这次大干一场的效果还是杠杠的! 说到税收,张天云那是下了狠心,整顿会计规矩,追缴那些欠税,还一脚踢飞了国税地税的定额税款制度。 结果怎么样呢?雍平的税收噌噌噌往上涨,连着几个月都比去年这个时候多了至少10%。 县委县政府一看,乐开了花,立马给税务部门发了个大大的表扬信。 张天云呢,自然是脸上贴金,倍儿有面子。 可话说回来,张天云现在头疼的事儿又来了,那就是怎么给县财政的钱包多塞点儿钱。 税收是涨了,但县财政手头还是紧巴巴的。 所以啊,他得琢磨琢磨,怎么跟财政局的小伙伴们一起开动脑筋,另辟蹊径。 “叮铃叮铃”,电话不识趣地响了起来。耿霜就像只温顺的小猫,窝在张天云怀里,软绵绵地说:“天云,电话响啦。” “不接不接!今晚我只属于你。”张天云一把搂紧怀里的小宝贝,宠溺地说。 可那电话就跟没完没了似的,响个不停。 张天云皱了皱眉,笑道:“好老婆,还是麻烦你去帮我把电话拿来吧?” 第86章 铁哥们出事了 “喂,天云老弟,你这家伙是不是正躲在哪个温柔乡里享受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陈迈略带调侃的声音。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自从他进了县委大门,两人就像错开了时空,联系少了,连见面都怕气氛尴尬。 张天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毕竟陈迈可是他的铁哥们儿。 “别瞎扯,麦子!这么晚打电话来,有啥急事?”张天云笑着回应,但心里其实有点忐忑。 陈迈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没啥大事,就是一个人在家闷头喝酒,突然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来骚扰骚扰你。”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陈迈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他老爹陈云山被柳青那个老雍平挤兑得够呛,交警大队、巡警大队都跟着遭殃。 柳青在雍平根深蒂固,想找茬还不是易如反掌?陈云山被打压,陈迈的日子能好过吗? “你在哪儿呢?我这就过去陪你!”张天云急切地说。 “你有空?上次我去晓尔山庄见嫂子,她还说你现在是大忙人呢,天天忙得团团转。”陈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再忙也不能忘了兄弟啊!喝酒的时间还是有的!”张天云故作生气地说。 “那行,金碧辉煌,有空你就来吧!”陈迈的声音淡淡的,似乎隐藏着很多说不出的情绪。 张天云挂了电话,在耿霜的帮助下迅速穿好衣服,下楼打了个车直奔金碧辉煌。 他的直觉告诉他,陈迈可能真的出事了。 这小子平时总是乐呵呵的,今天语气里居然有一丝落寞,这让张天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对陈迈的关心确实太少了。 他知道陈迈很难做,作为陈云山的儿子,他不得不听从老爹的安排,但又不想完全失去自我。 他只能在各种压力之间艰难地寻找平衡。 到了金碧辉煌二楼包间,张天云推开门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屋子里烟雾缭绕,陈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发乱糟糟的,衬衣敞开着,露出一大片胸膛,整个人看起来颓废至极。 桌子上摆满了空啤酒瓶,烟灰缸里也塞满了烟头,烟灰撒得到处都是。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张天云问道。 陈迈苦涩地笑了笑:“还能有谁呢?都这个点了,谁还会来陪我喝酒啊?” “嘿,这不就凑成一对儿了吗?”张天云笑着眨眨眼,随即按下服务铃,吩咐服务员给房间来了个大变身,这才悠悠然坐到陈迈对面。 “来来来,说说看,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样?说不定倾诉一下,心情立马飞上云霄呢!” “你还不知道?整个雍平都快被这事儿炒翻天了!这回我……”陈迈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你滋润啊,听说下面的人都管你叫‘县常委以下的隐形大佬’了,连周副县长都得靠边站一站呢!”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是哪路神仙在乱点鸳鸯谱啊?这话传出去,不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过话说回来,陈迈的烦恼他还真是一头雾水,最近他满脑子都是工作组的事儿,其他杂七杂八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那个柳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催化剂!” 陈迈气呼呼地继续说道,“非得逼着我们搞什么摩托车大整顿,说什么要杜绝无证驾驶。 结果呢,一出事儿,他倒好,脚底抹油,直接把锅甩给了我。” 张天云默默听着,心里明白陈迈话里藏话,果然,陈迈深呼吸几下,开始细细道来。 原来啊,五月份那会儿,柳青心血来潮,拉着车管所和交警大队搞了个机动车辆管理大行动,要求交警们在全县范围内地毯式搜索,重点打击无证驾驶的摩托车。 雍平这地界,山多路窄,摩托车成了老百姓出行的首选,数量多得跟星星似的。 陈迈手下就那么几号人,全县十几个乡镇,上万辆摩托车,大半都是无牌无证的,这怎么查? 柳青一看这架势,又琢磨出个新招——交通协管员。 结果呢,这些协管员大多是本地的“地头蛇”,一上岗就乱成一锅粥。 短短一个月,全县因为协管员追车引发的交通事故频发,前两天还闹出了人命,死的那位还颇有来头,有个亲戚是市人大代表,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到了市里。 听完陈迈的“血泪史”,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儿棘手得很,柳青到底是无心插柳还是故意挖坑,反正陈家父子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陈叔跑武德干啥去了?这事他咋看?”张天云一脸困惑地问。 “他老人家去武德搬救兵了,可市局那边态度强硬得跟石头似的,听说督查室的大佬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陈迈耷拉着脑袋,突然眼眶一红,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天云,我这次是真的栽了,我爸把柳青、厉正刚还有黄书记都得罪狠了,督查室的人一来,他们哪还能帮我美言几句?” 张天云苦笑了一下,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现在交警队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就算武德大神通广大,也难以力挽狂澜了。 再说了,陈氏父子又不是武德的铁杆心腹,他怎么可能为了他们动用高副市长的关系呢? “天云,我该怎么办啊?这回我是彻底完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翻不了身了,我爸估计也得跟着倒霉……”陈迈哭丧着脸,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张天云心里一紧,一时也没辙,但一看陈迈那副怂样,他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你给我振作点,行不行?天塌下来了吗?这点小事就哭鼻子抹泪的!哭能解决问题吗?起来,赶紧跟我走!” 陈迈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臭骂吓得浑身一激灵,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问道: “去……去哪儿?不会是畏罪潜逃吧?” 张天云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这小子还是太嫩了,温室里的小花朵哪经得起风吹雨打啊,一出事就成了这副德行。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武德啊!你等市局的人来了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张天云没好气地说完,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两人跑到楼下,耿霜已经开着她的尼桑等着了。 张天云简单地给她说了一下情况,因为事情紧急,他让耿霜帮他请两天病假。 又给王涛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着工作组,叮嘱他这几天不要轻举妄动。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把陈迈塞进了车里,自己则开着车,跟一阵风似的朝武德飙去。 第87章 陈局长急得团团转 张天云硬拉着陈迈这难兄难弟,一块儿向武德进发。 说实话,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过好在路上,经过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开导,陈迈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脸上的阴云也散了不少。 “天云啊,万一我这次真的栽了,被踢出局,我就直接辞职不干了。到时候你得帮我跟嫂子说一声,让我跟着她混口饭吃。”陈迈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家伙,尽瞎扯!赶紧给你老爸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咱们好去投奔他老人家。”张天云笑着打趣道。 陈迈嘿嘿一笑,随即给老爸陈云山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电话那头,他还不忘安慰老爸几句,这一通聊下来,竟然花了十多分钟。 “咋样了?”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陈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爸去找梁书记了,可梁书记跟政法那块儿八竿子打不着啊!听说市局新来了个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老爸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不敢轻易去找他。” 张天云心里暗暗摇头,心想陈云山这回可真是南辕北辙了。去武德不找政法委的严书记,反而去找宣传部退休的老梁书记(雍平的前一任县委书记),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不过话说回来,也许陈云山和严书记不怎么熟,但不管怎样,也不能这么瞎折腾啊!万一梁书记和严书记不是一路人,那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天云啊!不管怎样,我还是得谢谢你。你现在在雍平可是风生水起,年轻干部里数你最牛!难得你还能记得我这个兄弟。”陈迈感慨万千地说道。 “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张天云打趣道。 陈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现在不比以前了,在官场这个圈子里混得越久,心思就越复杂。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你!你啥背景都没有,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实在是不容易啊!” 张天云沉默不语,陈迈的感受他深有体会。官场这个大染缸啊,一旦踏进去,就别想再过安稳日子了。 不进则退,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翼翼,特别是像他们这种没什么根基的人。 嘿,麦子!你知道吗?有句老话叫做“心有大志,路自长远”。我这才哪到哪啊,不过是个小小的副科,就像披着县委的马甲在混日子! 你小子也不赖嘛,咱俩同岁,你已经是交警大队的队长了。 咱们这次在武德县得加把劲,最好能调到别的县去,职位不变。 毕竟,不是每个县都像雍平这么复杂,让人头疼。张天云调侃道。 “难啊,难啊!”陈迈叹了口气,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真的期待着能像张天云说的那样顺利调动。 “我算是明白了,还是你小子有远见。当初我就不该留在雍平,外面的世界虽然难混,但至少不用被老爸管着,说不定还能少些麻烦。” 张天云哈哈一笑,拍了拍陈迈的肩膀:“明白得不算晚嘛!” 话说陈云山老爷子,正住在市局旁边的海珠宾馆里。 等张天云和陈迈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两人刚下车,陈云山就迎了上来,一脸关切。 “爸,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陈迈快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陈云山摇了摇头,却快步走向张天云,紧紧握住他的手:“天云啊,什么都不用说了,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你还没忘记我们父子,我真是太感谢了。” 说完,他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张天云心里一沉,直觉告诉他,陈云山在武德县这几天恐怕是白忙了。毕竟,陈迈这次惹的祸可不小。 “陈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聊。”张天云轻声说道。 三人进了陈云山的房间,陈云山亲自给张天云倒了一杯茶。 张天云瞥了一眼,发现陈云山显得有些憔悴,头发也好久没染了,发根处的银丝清晰可见。 “麦子,你去看看服务员给我们开的房间准备好了没。今晚咱们总不能三个人挤一间房吧?”张天云笑道。 陈云山一愣,刚想说“已经开了”,但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改口道: “是啊,你去看一下吧。房间开好了,再叫点宵夜来,咱们边吃边聊!” 陈迈匆匆扫了两人一眼,嘴巴微张,似乎想插句话,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犹犹豫豫地像只迷路的小鹿,悄悄退出了房间。 “嘿,老张,市局督察室的那些大佬们,啥时候驾临雍平啊?”陈迈一走,张天云就开口问道。 他瞅瞅陈云山那张脸,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回是挡不住那些督察室的大佛了。 陈云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估摸着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麦子这孩子,唉,还是太年轻,没经验,被人给算计了,真是可惜啊!”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一副秋风萧瑟的模样,“我这把老骨头,也快到时候了,就算被撤了,也认了。只希望麦子能保住,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哂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陈叔啊,你这关键时刻可不能犯迷糊啊!你要是一倒,陈迈在雍平还怎么混?你都没想过吗?” 陈云山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僵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显然,张天云这话是一针见血,直接把他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戳破了。 “陈叔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作为一局之长,这时候不在岗位上守着,要是传出去,你可就被动了。 听我一句劝,今晚就连夜赶回去吧!把局里的工作好好抓起来,也给督察室的同志们留个好印象嘛。”张天云语重心长地劝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焦躁得不行,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张天云也没打扰他,他知道陈云山这是关心则乱。 作为老官场油条,个中的利害关系他还是清楚的。事情还没个定论呢,自己就先乱了阵脚,这可是大忌。 这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就等着他出错呢。 “可是……可是……”陈云山一连说了两个“可是”,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你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用啊!天天往市局跑,领导看见了会怎么想? 再说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事儿呢?就算市局领导想网开一面,他们也得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啊!”张天云接着说道。 陈云山一听这话,冷汗直冒,暗骂自己糊涂。 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还要别人提醒才知道该怎么走。一时间羞愧、担心全涌上心头,他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好吧!小张,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 一口气奔来这儿,心里那个急啊,‘这儿的情况……’陈云山长叹一口气,本想开口求张天云帮忙,可一想到自己以前的那些糊涂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半天没动静! 张天云见状,朝他眨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咱俩谁跟谁啊,陈迈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你放心好了!” 陈云山一看,眼眶瞬间有点湿润了,喉结上下滑动,激动得跟啥似的。 不过,到底是条汉子,最后还是硬生生把情绪给压了下去,啥也没说, 一转身,嗖的一下窜到床头柜前,哗啦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拎出一个黑不溜秋的塑料袋,往张天云手里一塞。 “这个你拿着,别客气,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张天云低头一看,嘿,这袋子里装的可不是别的,而是一沓沓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数了数,估摸着得有二十多沓。 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心里明镜似的,这肯定是陈云山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底儿。 为了儿子陈迈,这家伙连老本儿都豁出去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88章 鱼饵 张天云陪着陈云山慢悠悠地走下楼,刚踏出大门,嘿,巧了,迎面就撞上了陈迈。 “哟呵?两位这是要上演深夜大逃亡吗?爸……”陈迈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好奇宝宝样。 陈云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轻描淡写道: “我得连夜赶回雍平处理些事情,你呢,就和天云留在武德吧!一切都听天云的安排,别给我耍小性子。” 陈迈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爸,你……” “哎呀,别你你我我的了,陈迈小弟,咱先撤吧! 陈叔,我和麦子(张天云对陈迈的昵称)得回去补美容觉了。”张天云眼疾手快,一把拉过陈迈,两人就像逃难似的钻进了电梯。 “乖乖睡觉,啥也别问!明天你就给我当一天的贴身小跟班,遇到点儿事别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我可受不了那丧气样儿!”张天云看着陈迈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陈迈被张天云这一番挖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牙一咬,心一横:“行!行!我不问,听你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 熄了灯,往床上一躺,张天云只觉得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把陈迈这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张天云觉得,也不一定就是死胡同,关键还得看市局和县领导的态度。 市局那边新换了领导,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涉及到人事变动,特别是县局一把手的位置,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到万不得已,新领导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树敌的。 所以,说到底,陈迈这事儿还得看县里的风向标。 至于厉正刚那边,陈云山是没法搭上线了,为了三江水电站和坝道水泥的事儿,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陈云山做事太过火,直接给厉正刚来了个下马威,两人和解?不存在的! 因此,问题的关键就落在了黄嵩山的身上,这事儿可棘手了。 张天云和黄嵩山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他的脾气秉性那是一清二楚。 他最忌讳的就是那些不听指挥、明目张胆搞小动作的人。 他和武德之斗了这么多年,但武德之聪明啊,从来不在公众场合跟他撕破脸,这也是两人能够斗而不破、相安无事的原因。 可陈云山呢?嘿,他那暴脾气,哪里比得上武德之的城府和耐心哦! 陈云山这家伙,身上的刺儿多得跟刺猬似的,一不小心就戳到了黄嵩山那敏感的神经线上。以黄嵩山的火爆脾气,这哪儿能忍啊! 张天云挠破了头皮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一声。 说实话,按张天云的个性,陈云山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 倒是陈迈,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儿,小时候张天云家里穷得叮当响,陈迈愣是一点儿不嫌弃,这份情谊,张天云割舍不下。 每次张天云在学校里捅了娄子,陈迈总是二话不说,冲在前面帮他摆平。 就算张天云和陈云山关系僵得跟冰棍儿似的,陈迈也没一边倒向他老子,这或许就是张天云下定决心要掺和这事儿的原因吧。 第二天,张天云和陈迈俩人都跟懒猫似的,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 吃过早饭,张天云立马给李封山打了个电话。 这次李封山倒是挺上道儿,一听张天云说要请他吃饭,立马满口答应,中午时分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张天云见状,忍不住抿嘴一笑。 “李哥!今儿个咱吃点啥好的?你是地主,你做主!”张天云跟李封山寒暄了两句,就直奔主题。 “你说啥就是啥,你是东道主,我听你的!”李封山哈哈大笑,随即瞥了一眼张天云身边的陈迈,好奇地问道:“这位兄弟是?” “他叫麦子,都是自己人,放心吧!” 张天云含糊其词地说道,“要不这样?段总在不在?上次我说了请你们玩两把的,咱直接去那边儿,那儿的饭菜可香了!” 李封山一听,神色立马有点儿不自然:“这……不太好吧?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万一……” 张天云忍不住笑出声来,李封山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估摸着这家伙是没带钱,又不好意思明说,嘴上说着不好,心里头恐怕早就伸出爪子来了。 “李哥,放心吧!工作也得劳逸结合嘛,我请你的,那边儿房间都订好了,筹码都给你备齐了。” 李封山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才讪讪地说道:“这……这多不好意思?那我给段总打个电话吧!” “好嘞,我去换个衣服,咱立马走人!”张天云说完,便一溜烟儿地上楼去了。 一溜烟跑回房间,张天云正准备来个“自由落体”,裤子刚脱离大腿的怀抱,门就“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陈迈一脸愕然地站在门口,结结巴巴地说: “天云,那……那……门口那人,不会是李局长吧?” 张天云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直接从床上蹦跶到半空:“哎呀妈呀,你这小子是想给我来个心脏骤停吗?” 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场景确实有点滑稽。 但笑归笑,解释起来还真有点尴尬,于是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起来: “咳咳,别乱猜啊!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临时小跟班,别多问,知道不?一天跟班,一天规矩!” 陈迈本想继续追问,但被张天云的眼神一瞪,到嘴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瞪大眼睛,假装在张天云身上寻找什么宝藏似的扫描。 “喏,这是咱们今天的行动路线图,先瞅瞅,别一会儿开车成了路痴。”张天云随手丢给陈迈一张图,附赠一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整理起衣冠。 陈迈虽然心里跟猫抓似的痒,但也知道轻重,只好强压下好奇心,认真研究起那张图,把张天云标注的每个点都刻在脑子里。 下楼时,段永淳也加入了队伍,三人一番客套,陈迈这次学乖了,紧紧跟在张天云屁股后面,活脱脱一个小跟班,还挺有那么几分味道。 车上,李封山笑眯眯地问:“天云啊,怎么有空来武德?县里的大忙人,今天不忙啦?” “哈哈,不忙不忙,去省城溜达一圈,路过武德,想起还欠你们一局牌呢,这不,电话就来了!”张天云大笑回应。 李封山脸色微妙一变,但很快转移话题,段永淳也在一旁打圆场,车内气氛渐渐升温。 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对段永淳笑道:“段总啊,上次那个工程,佳瑶回去后没说什么吧?” 段永淳挠挠头,尴尬一笑:“没……没说啥,她平时不怎么管公司的事,那次也是碰巧来武德,赶上那档子事了,她一时兴起……” 张天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上次那事办完后,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看来赵佳瑶那丫头也是有分寸的,不会到处乱说。 “其实啊,佳瑶那丫头,挺不错的!”张天云补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 “哎,你别看子那家伙平时疯疯癫癫的,真要发起飙来,你当她透明就成了,晾她一会儿自己就消停了。” 张天云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段永淳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连忙点头如捣蒜。 旁边的李封山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往这边瞟,心里头对张天云的“背景”那是深信不疑,脸上的表情也愈发灿烂起来。 第89章 推出肇事者 张天云一狠心,让陈迈去换了15万的筹码。 陈迈一看这架势,整个人都懵了,心里头那个嘀咕啊,张天云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场合不对,他也不敢多问,只好憋着,看上去就像个呆头鹅,十足的小跟班模样。 不出张天云所料,李封山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赌坛老手,一拿到筹码就手痒痒,提议大家各玩各的。 说是各玩各的,其实也不是真把人给分开了,毕竟筹码都是张天云的,三个人内部玩有啥意思?得出去跟那些“外人”较量较量,碰碰运气嘛。 今儿个赌场那是相当热闹,张天云一迈进大厅,那气氛就扑面而来,尖叫声、叹息声、欢呼声、女人的尖嗓子、男人的大嗓门,混在一起,那叫一个刺激,直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李封山那是满脸红光,段永淳还算淡定点,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张天云一看,嘿,这俩哥们儿体内的赌虫都被勾出来了。 赌场里啥都有,骰子、牌九、扑克、俄罗斯轮盘、老虎机,应有尽有。 刚开始他们还一块儿玩,但赌场太大,张天云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心思太投入,不一会儿就被人群给冲散了。 虽说钱是陈迈的,但张天云毕竟吃过苦,舍不得拿真金白银打水漂,就换了点筹码围着老虎机偶尔玩两把,陈迈就跟在他旁边。 “天云啊……”趁着一个空档,陈迈终于憋不住了,想要开口。 张天云摆摆手,让他先别说话,因为这时候,一个穿着礼服的美女正朝他们这边款款走来。 这美女大概三十来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长得挺清秀,要是忽略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的话…… 嘿,你瞧那位姑娘,初见时还以为是个清纯如水的小仙女呢。 但一瞅见那双眼睛,得嘞,性感女神的标签直接贴上了! 她的眼神啊,不火辣,反而像林间小鹿,灵动又带着点儿神秘,也不是那种勾人的桃花眼。 可就是这么轻轻一扫,哎哟,男同胞们的荷尔蒙就像被施了魔法,“噌噌噌”往上冒,那叫一个骨子里的妩媚劲儿! “张先生,请问您心仪哪款姑娘呀?”美女轻盈走来,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张天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是“红娘”大人啊,估摸着这大厅里的姑娘都是待字闺中的“佳人”。 “哈哈,不用不用,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等朋友呢。”张天云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回绝。 一旁的陈迈看得一头雾水,瞅瞅张天云,再瞅瞅美女那熟络的样儿,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伙啥时候成了这儿的vip了? 要知道,陈迈可是张天云的铁哥们儿,张天云的底细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景,跟他平时的形象完全不搭边啊! “上次来武德,我也是在这儿,跟天河路桥的人谈判来着。” 美女一走,张天云赶紧解释,见陈迈那半信半疑的眼神,他也懒得再多费唇舌,抬手一看表,好家伙,不知不觉已经嗨皮了六个多小时,天都黑了。 “走走走,叫上那俩兄弟,肚子都抗议了!”张天云笑得一脸灿烂。 两人找到李封山时,这家伙正梭哈下桌,乐呵呵地迎上来:“天云啊,跟你混就是运气好,你看我这战绩!” 张天云扫了一眼他的筹码,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心想这哥们儿运气不错,没输还赢了,估计有个四五万进账呢。 “叫上段总,咱吃饭去!饿扁了!”张天云摆摆手,一副筹码全光的模样,其实心里偷笑,他早把大部分筹码换成了现金。 李封山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豪爽地招呼服务员兑换筹码,还特地把张天云那份本金给留了下来,哥俩这才去找段永淳。 四人一碰头,李封山和段永淳还沉浸在赌桌上的风云变幻,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张天云呢,趁着这功夫,手机一点,餐馆就订好了。 订餐时他才发现,哎呀,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嘿,你知道吗?红楼那边,住宿大餐全免费,真正的赚钱高手藏在俱乐部里呢! “来来来,李哥,段总,咱们干一杯!”张天云一挥手,杯子就率先举了起来,满脸笑意。 李封山和段永淳一看这架势,连忙站了起来。 别说张天云那“金光闪闪”的背景了,就今天这赌桌上的风采,出手大方得让人刮目相看。 三五万对vip来说可能只是小菜一碟,但对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非vip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豪赌一场了。 酒过三巡,气氛正high,张天云突然转头对李封山眨眨眼:“李哥,听说咱们雍平县局那边有点风波啊,你听说了吗?” 李封山一听,哈哈大笑:“能不知道嘛!陈云山这家伙,自己往枪口上撞,这次可有的他受了!” 陈迈一听这话,脸色一变,差点没忍住插嘴,幸好张天云眼疾脚快,从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然后若无其事地说: “那,雍平的新局长,市局那边有啥打算没?” 说完,他还对李封山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嘛,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机密啥的,不说也罢。” 李封山被张天云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尴尬地笑了笑: “哪有什么机密啊!咱们市局领导刚换,胡局新官上任,这事还得看你们县领导的意思。 我听说你们黄书记的意思是,现在各县公安局长都高配,雍平一直没跟上,所以他觉得,还是让你们县的某个常委兼任局长比较合适。”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黄嵩山八成是想推柳青上位。 公安局长高配,这几年都快成潮流了,副县长、常委兼任公安局长的不在少数。 陈云山一倒,柳青主管政法,进公安局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说起来,陈云山也是,一点都不像老公安的沉稳,这种低级错误都犯。听说交警队长还是他儿子,这不是明摆着乱来嘛!”李封山嗓门一亮,说了出来。 张天云一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李哥,咱还是积点口德吧!毕竟,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的赢家呢!” “哎呀,各位,瞧瞧谁在这儿呢!咱们的‘肇事英雄’就站在眼前呢!” 他笑嘻嘻地把手一挥,直指陈迈, “来来来,给大家隆重介绍下,这位就是雍平交警界的明星,队长陈迈大人!” 李封山的脸瞬间变成了调色盘,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心里那个嘀咕啊,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自己一时嘴快,完全没料到正主儿就在旁边站着,而且还是张天云的铁杆小弟。 这下可好,脸往哪儿搁哟! 陈迈呢,也是一脸懵圈,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这张天云,不是说好低调当跟班的吗?怎么突然间就把自己给推出来了?天云啊天云,你这是唱的哪门子戏法啊? 第90章 拿人的手软 “嘿,李哥,别往心里去!你说得对,那家伙就是缺根弦,被人坑了也是自找的!”张天云笑眯眯地给李封山打了个圆场,眼睛却不客气地瞟了陈迈一眼,那表情就像是看着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封山和段永淳相视一笑,满是尴尬。这是张天云内部的事情,他们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这家伙是惹祸上身了,雍平这地界他是待不下去了。看来得想个法子,让他去外地镀镀金,长长记性!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真是让人无语啊!”张天云摇头晃脑地感叹道。 李封山在一旁默默观察,心里头明镜似的。 他确定了一件事:陈迈是张天云罩着的人。 再结合张天云从省城回来的背景,李封山心里不禁嘀咕: 这家伙是不是去跑门路了?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活络起来,这可是跟张天云套近乎的大好机会啊! 跟张天云打了几次交道,李封山除了知道他跟赵家有点瓜葛外,还对他的谈吐和老练印象深刻。在他眼里,张天云就像是一只潜力无限的绩优股,说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谁不想跟这样的人拉关系呢? “其实这事儿也没那么复杂,年轻人嘛,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我看小陈就先在市局办公室混混日子,等风头过了,再调到别的县去。天云,你觉得咋样?”李封山琢磨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张天云心里头直乐呵,他知道李封山这个主意可是组织上对付“有前途”的犯错干部的常用手段。 有的市级干部犯了大事,甚至上了新闻头条,也是先躲一阵子,然后再到别的市继续当大官。 “嘿,这主意不错!不过市局那边我不熟。对了,李哥,你在市局能不能帮他活动活动?也省得他去外地那么麻烦。”张天云不动声色地说道。 李封山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咂了咂嘴,眉头微微一皱:“小陈的事儿好办,关键是云山那边难搞啊!我估计胡局也不敢轻易拍板!”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李封山,那可是个人精,滑得跟泥鳅似的,一提责任二字,跑得比兔子还快。 今儿他能把话挑这么明,看来给陈迈铺路到市局这事儿,他心里是有谱的。 陈迈的事儿一尘埃落定,陈云山那点破事儿,张天云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说实话,他对陈云山一直不大瞧得上眼,陈云山这回栽了,那也是他自己作的,张天云可不是那种滥好人,谁都得帮一把。 “麦子,愣着干啥呢?赶紧给李局敬杯酒啊!以后去了市局,多跟李局学学,别再跟雍平那会儿似的,毛毛躁躁的。”张天云这话一出,那叫一个顺水推舟,自然得很。 陈迈一听,连忙端起酒杯朝李封山敬来,事儿定了,他心里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本就性格外向的他,没一会儿就跟李封山称兄道弟起来。 段永淳这人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应酬那是他的拿手好戏,有他在旁边打圆场,这顿饭局的气氛是越来越热烈,简直要掀翻屋顶了。 酒足饭饱,事儿也办妥了,张天云自然不会再多逗留,饭后便找了个由头,说明天要回雍平,得先回酒店歇歇脚。 李封山和段永淳见状,也只能按捺住想继续嗨皮的心思,四人一块儿离了红楼。 一到酒店,陈迈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不可耐地窜到张天云房间,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我说哥们,今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啧啧,红楼啊!你小子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弯弯绕绕?” 张天云一听,苦笑连连,这事儿哪儿是三言两语能扯清楚的?只好打哈哈道: “你别瞎琢磨了,这些都是上次来武德谈判时顺手牵羊的战利品。反正吧,你的事儿能到今天这一步,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陈迈一听,沉默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不对劲儿啊!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十几万,我勒个去!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张天云一听,哈哈大笑:“我穷得叮当响,这点你是知道的。不过嘛,有人不穷啊!实话告诉你吧,那一袋子钱都是你老爹昨天塞给我的。” “你……”陈迈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好啊,你拿我的钱出去装大爷,让我给你当小弟,我冤大头啊我!” 张天云嘿嘿直乐,心里头那个暖洋洋的,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候他和陈迈,不就是天天这样斗着嘴,乐呵着嘛! “麦子啊!这事儿你可得给我烂肚子里,别到处瞎咧咧!” “嘿,迈子,这事儿啊,咱俩心知肚明就好,就连陈叔那儿也得守口如瓶,你小子可给我机灵点,懂我的意思不?”张天云拍了拍陈迈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 陈迈一看张天云那认真的架势,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经过这次的风风雨雨,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明白了“无知是福”的道理。 “话说回来,天云,咱那钱还剩多少?赶紧交出来,那可是老爹老妈的棺材本啊!”陈迈话锋一转,又回到了钱的话题上。 张天云朝床头柜那儿努了努嘴,陈迈跟个小狗似的,嗖的一下扑了过去。 还好,袋子里还躺着十几叠红彤彤的钞票。他刚想调侃张天云两句,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愣在那儿,半天没吭声。 张天云假装没看到,转头望向窗外,心里暗自琢磨:陈云山那档子事,我可不想趟浑水。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在黄嵩山和厉正刚眼里,我不过是个小透明,想保住谁?难啊! “天云……你……”陈迈欲言又止,似乎从张天云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思,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陈云山和张天云之间的那点小矛盾,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想让张天云出手相助,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可是,父子情深嘛,陈迈沉默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天云啊!其实柳青当公安局长也未必是件好事,雍平现在的局势,还是平衡一点比较好。大家各管一摊,把经济建设搞上去才是正道,你说呢?” 张天云瞥了他一眼,没搭腔,心里却在嘀咕: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还知道拿好处来诱惑我。看来,这官场啊,还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见张天云无动于衷,陈迈心里那叫一个急啊,连拐弯抹角都顾不上了,直接眼巴巴地望着张天云: “天云,我知道你和我爸有点不对付!可是……可是……你就当行行好,帮我这一回吧!就一回,你这次帮了我,我陈迈以后就是你的马前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陈迈啊,刚夸他有点长进,这又走直线了。于是他瞪了陈迈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当我是如来佛祖啊?别忘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能帮上什么忙?说不定等你为我赴汤蹈火的时候,我早就成炮灰了。” 陈迈一听,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焉了。 第91章 王平的神秘邀约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张天云和陈迈两人如同归巢的倦鸟,急匆匆地驱车返回雍平。 陈迈手握方向盘,眼神专注,而张天云则惬意地躺在后座,双眼微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他心里暗暗嘀咕,自己怎么就架不住陈迈那小子的糖衣炮弹,被他的软磨硬泡给征服了呢? 不过,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就得尽力而为,尽管对于陈云山那档子事,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车子启动后,张天云摸出手机,给陈云山拨去了电话。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暗示,将最近的一些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位新任局长可能的人选,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了陈云山。 陈云山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连声向张天云道谢,至于他到底听懂了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张天云这么做,其实是在给武德之递眼色,他希望陈云山能拿着这条信息,去和武德之好好聊聊,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逼着他多在市里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要是陈云山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他可真是白活了,张天云也就能心安理得地甩手不干了。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光武德之一个人动可不行,厉正刚那边也得给他点甜头尝尝,然后再巧妙地让黄嵩山知道,伸手别伸得太快,否则容易扯着蛋。 这三件事,哪一件都不是省油的灯,少了哪一件,这局都盘不活。 毕竟,公安局这次捅的娄子可不小,县里几个主要领导要是意见不统一,尤其是黄嵩山那边不给面子,那陈云山退居二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麦子啊,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好反省反省吧!”张天云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 他轻轻打开车窗,一股夹杂着泥土芬芳的夜风拂面而来,雍平县城的轮廓在昏黄的路灯下渐渐清晰。 陈迈乖乖地点了点头,自从武德之的事情之后,这还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这么正经八百地交流。 他看得出来,张天云正在琢磨着什么大事,自然不敢轻易打扰。 望着张天云那张略显疲惫却依然坚毅的脸庞,陈迈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张天云张了张嘴,笑道:“嘿,老陈,咱俩之间就别整那些虚的了,大恩不言谢嘛。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要是这事儿真不成,那也是缘分未到,咱们再想办法!” 陈迈一听,那张脸瞬间变得跟苦瓜似的,多愁善感起来。张天云一看他那副德行,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怎么跟个林黛玉似的。 他连忙瞪了陈迈一眼,假装生气道:“喂喂喂,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婆婆妈妈的,跟个大姑娘似的。还愣在车上干啥?这可是我家宝贝车,你得自己迈开腿,走回家去!” 陈迈一听,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假装生气地说道:“这大半夜的,你让我怎么走回去?我还是把车开回我家,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说完,他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雍平街道上飞驰而去…… …… 办公室里,张天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窗外的景色也变得模糊起来。 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没睡好,导致今天一整天工作状态都不好,看一会儿文件就累得直打哈欠。 “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 “进来吧!”张天云喊道。 “张主任,您现在有空吗?王书记找您!”张倩推开门,探出头来说道。自从张天云进了县委办,秘书组的工作就基本由他接管了。 这小姑娘工作起来特别有干劲,看来进下一届青干班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王书记?王平?”张天云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进县委这么久,和王平平时交流并不多,怎么这个时候他突然找自己呢? “好的,我马上过去。”张天云说完,又吩咐张倩,“你待会儿跟王主任说一声,让他把财政局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写个报告,我要看一下。” 王平的办公室和县委办公室并不在同一楼层,张天云下了楼,在楼梯上恰好遇到了刘万河。他连忙上前打招呼:“哟,刘主任,您这是去哪儿呢?” 刘万河一见是张天云,笑容满面地说道:“哦,是天云呐!这段时间你工作干得不错嘛,雍平的钱袋子工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你牵头的工作组可是功不可没啊!” 张天云一听,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县委领导指挥有方的结果,我不过是起个上传下达的作用罢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刘万河平时看自己可不顺眼呐,今儿个怎么突然转了性? “年轻干部就应该不骄不躁,你做得很好!”刘万河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一副很赏识他的样子。 “嘿,哥们儿,你是来找咱们的王平大书记吧?他正在办公室里候着呢,你直接推门进去就好啦!” 刘万河笑眯眯地对着张天云说道,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神秘。 张天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琢磨着刘万河这突如其来的“改姓”之举,八成是跟王平要找自己谈话有关。 王书记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带着满心的疑惑,张天云告别了刘万河,一路小跑到了王平办公室的门口。 “咚咚!”他轻轻敲了两下那扇半开的门,只见王平正站在窗边,吞云吐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张天云连忙轻声喊道:“王书记,您好!” 王平闻声转过身来,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招呼道:“哦,是天云啊!来来来,快坐快坐。” 说着,他还随手扔给了张天云一支烟,那动作别提多自然了。 “天云啊,听说你前两天身体不太舒服,这大热天的,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王平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拉起了家常。 “谢谢王书记的关心,就是个小感冒,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王书记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工作任务要安排给我啊?”张天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平摆了摆手,笑道:“哪能再给你添乱呢,你现在的工作量已经够大了,再给你加任务,厉县长和黄书记怕是要责怪我不懂得心疼年轻人了。” 张天云心里暗自盘算着,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平话中的弦外之音。 王书记不经意间把厉正刚的名字提了出来,难道这次找自己谈话,跟厉正刚有什么关系吗? “天云啊,我听说你和交警队的陈迈同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找你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王平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陈迈?”张天云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王平的意思。 他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难道自己和陈迈上次去武德的事情被人告密了?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七上八下的。 “陈迈同志这次可是捅了大娄子了,交警队在执法过程中方法不当,导致了好几起事故的发生,甚至还有无辜群众因此丧命,影响极其恶劣啊!”王平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不过,他很快又话锋一转:“组织上认为,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但是呢,陈迈同志的问题也不能全怪他一个人,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我们政法工作还存在不少漏洞。 所以嘛,天云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组织上是不会随便冤枉一个年轻干部的。” 张天云一边听着王平的话,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一想到刚才和刘万河那不经意的邂逅,张天云心里突然跟被小灯泡照亮似的,恍然大悟—— 陈云山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自己的那点小情报,他肯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武德之的手上了。 嘿,看这架势,武德之八成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有所行动了。 但这和王平又扯上哪门子的关系呢?张天云挠了挠头,眉头紧锁,像是被这个问题缠成了一团乱麻。 他左思右想,上上下下把这事儿琢磨了个遍,愣是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 于是,他干脆选择了沉默,毕竟,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多说多错,还是谨慎为妙。 第92章 官话 “陈迈这家伙,嘿,让我怎么说呢?正直得跟棵青松似的,工作起来那股子拼劲儿,简直就像上了发条的小马达,上进心得满满当当,这绝对是他的加分项! 但话说回来,人无完人嘛,他有时候就像是被火烧了尾巴的猫,急躁得不行,做起事来恨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急功近利的味道浓了点儿!” 张天云一边试探性地吐露心声,一边偷瞄着王平的反应。 王平呢,坐在那里,文绉绉得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书生,偏偏那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洞察人心。 和张天云对视时,张天云心里直打鼓,感觉自己就像被x光扫描了一般,透心凉!这家伙,绝非池中之物啊! “嗯,你的评价挺中肯的,和刘部长刚才那番话不谋而合。 现在组织上把这党群工作的担子压我肩上了,我得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就拿公安局那档子事儿来说吧,我觉得稳字当头,对那些犯错的同志,咱们得多敲打敲打,教育为主嘛……”王平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熟虑。 张天云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立马明白了王平的盘算。 这家伙,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养寇自重”的古训,陈云山下台这事儿,他可不乐意操之过急。 雍平这地界儿,武德之、厉正刚、黄嵩山三方鼎立,王平夹在中间,左右逢源,玩得那叫一个溜。 他和黄嵩山结盟,但又不愿黄嵩山一家独大,毕竟那样一来,他的存在感可就大打折扣了。 他需要的是这种微妙的平衡,稳住自己的地位,再慢慢谋划未来。 想到这儿,张天云不禁在心底给武德之竖了个大拇指,这家伙玩转人性与权谋的手段,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王平这边一旦松动,再通过他去点拨黄嵩山,嘿,这比大家直接撕破脸干架,效果可好多了! 不过,张天云心里也犯嘀咕,王平咋就找上自己了呢?自己不过是个办公室副主任,跟这事儿八竿子打不着,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天云啊,我找你来聊聊,还不是因为咱俩和陈队长都是老朋友了,你对他知根知底的。 再说,你们都是年轻有为的干部,陈迈犯的错误,你可得引以为戒啊!” 王平一脸严肃地说完,突然话锋一转,哈哈一笑,“当然啦,我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的,你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厉县长可是点名表扬过的优秀青年干部,你干得好,厉县长脸上也有光彩嘛!” 张天云一听王平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里头嘀咕着: 这王平啊,真是个玩转文字的高手,绕来绕去,原来是想让自己给厉正刚当“导航仪”,理清那团乱麻。 柳青成了公安局的新当家,这事儿厉正刚心里头估摸着也是五味杂陈,不太乐意呢。 “王书记,您这夸奖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您可是咱们党群工作的领头羊,这么夸我,不怕我尾巴翘上天?”张天云笑眯眯地回应,心里跟明镜似的,王平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 不过,这事儿敏感着呢,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大意,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黄嵩山那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掺和进来了,对付武德之、王平他们他可能还会掂量掂量,但踩自己一脚,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张天云故意跟王平打起太极,玩笑中带着几分含糊,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 王平一听,爽朗大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捉摸不透张天云的困惑。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毕竟这事儿得适可而止,再往下说就过界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跟张天云聊起了别的。 聊了几句家常,张天云找了个绝妙的借口,说上午还得陪着吴雪书去给厉正刚汇报财政局的最新动态,顺势就要告辞。 王平一听,也不好意思强留。 张天云一走,王平眉头轻轻皱起,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财政局局长给厉正刚汇报工作,还得县委副主任陪着? 这搭配,可真够奇特的!这小子,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谨慎得很呐! 转眼间,三天过去,市局的调查组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雍平,县委这边自然得好好招待。 张天云把接待的事儿交给了杜凯,毕竟他们俩都只是副主任,恭敬不恭敬的,也没那么讲究。 这次市局派来的调查组,由市公安局的马副局长亲自带队,成员都是市局督查室的精英。 他们在雍平调查了整整七天,走访了不少干部群众,动静搞得挺大,一时间,大家都觉得陈云山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张天云心里头却是暗自窃笑,心想李封山这家伙的影响力还真不可小觑。 市局调查组的这招“雷声大雨点小”,简直就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高手做派。 这种调查方法,高明就高明在能给人制造一种错觉,让人觉得调查既客观又彻底,从而掩盖了真相。 等到处理结果一出来,嘿,那才叫一个出其不意呢! 哎,你知道吗?当大家心里那点小疑惑被一一解答,质疑声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说到怎么摆平陈云山和陈迈那档子事儿,调查走访自然是少不了的,但这更像是上级部门的一场例行公事。 重头戏啊,还得看咱们当地县委、县政府的大佬们怎么拍板。 县委那头,为了统一大家的想法,特意搞了个常委会,场面那叫一个精彩绝伦!你猜怎么着? 常委们一个个跟商量好了似的,意见空前一致,都觉得公安局那是重地,得稳字当头。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些等着看陈云山笑话的人,一个个眼镜跌得粉碎,直呼“这剧本不对啊!”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政治嘛,就像迷宫,外头的人哪知道里头的弯弯绕绕? …… 转眼到了周六,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可雍平这地方却跟发了高烧似的,热得让人直想往冰箱里钻。 大白天的,太阳跟火球似的挂在天上,烤得大地都快冒烟了,一般人哪儿敢出门啊? 张天云呢,干脆就在家窝了一整天,跟沙发成了亲密战友。 市局的调查组倒是回了武德,可雍平那“追车门”事件的后续处理,却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是一点,陈迈呢,还是处于停职状态,在家都快发霉了。 这不,中午时分,他实在憋不住了,给张天云打了个电话,说要跟女朋友去买衣服,还想拉着张天云和耿霜一起去步行街溜达溜达。 张天云一听,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顿“爱的教育”,陈迈这才老实了,打消了这念头。 到了晚上,张天云也觉得在家窝了一天,浑身不自在,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陈迈那小子的提议,赶紧跟耿霜商量着去逛街。 说来惭愧,两人交往这么久,还没一起逛过街呢。 耿霜一听,那叫一个兴奋,女孩子嘛,天生就喜欢逛街,这提议简直就是送到心坎儿里去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徒步走到了步行街。 一到那儿,嘿,那场面,简直就是人山人海,100多米长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的。看来,大家都是白天憋坏了,晚上趁着夜色出来透透气。 步行街上,各大专卖店门口,导购员们那叫一个热情似火,吆喝声此起彼伏;小吃摊上,摊主们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叫卖声震耳欲聋;人群里,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整个步行街,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张天云和耿霜,就这么融入了这片欢乐的海洋,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 第93章 人家要攀比老公 张天云和耿霜这对小情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像两条欢快的鱼儿游来游去,手挽着手,时不时还会在某个香气四溢的小吃摊前停下脚步,享受一下雍平这座小城的独特风味。 尽管太阳公公热情得有点过头,但这俩人的兴致却丝毫未减,反而越发热烈。 对张天云来说,这简直是他踏进县委大门半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放飞自我”。 回想起那半年的摸爬滚打,他总算是在这县委大院里站稳了脚跟,再也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那种“外来户”的尴尬感觉。 现在的他,在雍平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无论是县里的大领导、朝夕相处的同事,还是下面乡镇、各个科室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欣然接受了他的存在。 再提起他,人们脸上的酸味少了许多,更多的是认可和赞许。 “天云,来来来!尝尝这个!”耿霜手里举着一串金黄酥脆的炸土豆,笑靥如花地递了过来。 她自己的嘴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只贪嘴的小松鼠,嘴唇灵活地翻动,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简直美得让人心醉。 张天云接过土豆串,轻轻一咬,嘿,那叫一个香脆可口!他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天云,咱们去嘉嘉那边瞅瞅呗?今儿个她生意肯定火爆!”耿霜娇滴滴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张天云一听,连忙摆手,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想被艾嘉拉着当免费的售货员,自己这个堂堂的主任,在艾嘉面前那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对了对了,你不是在步行街有两间旺铺嘛?是哪两间啊?”张天云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 耿霜抿嘴一笑,朝着街东头努了努嘴。 张天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街东头入口处矗立着一个高高的广告牌,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柒牌logo,分外醒目。 “咋样?还不错吧!我租给一个姐妹儿了,不过她好像打算转手,咱们要不要去瞅瞅?顺便也给你挑件帅气衣服?”耿霜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琢磨:柒牌在这小县城里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牌子,而且现在正值柒牌崛起之时,款式新颖,价格嘛,自然也不菲,但谁让它流行呢! 耿霜的这两间门面可真够气派的,两个门面被打通成了一片,足足有200平米大! 地面铺的是闪闪发亮的大理石,走在上面都感觉自己瞬间高大上了起来。 外门的装修则是采用了粗犷的水泥色幕墙,和地面的大理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混搭风格居然出奇地和谐,让人看了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霜姐好!霞姐正在楼上办公室呢,我这就去叫她!”两人刚一到门口,店里的导购员就眼尖地认出了耿霜,热情地打着招呼。 耿霜连忙摆摆手,笑容中带着几分客气:“你们俩继续忙吧!我就是随便溜达溜达,别特意去叫温霞了,免得打扰她。” 两人一迈进店门,就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店内的空调尽职尽责地将外界的暑气隔绝在外,只留下凉爽的空气在店内自由流淌。 店里的人虽然不少,但得益于店铺的宽敞,倒也不显得特别拥挤。 两人并不急于购物,耿霜便带着张天云四处闲逛,一路上不停地给他介绍店面的情况,那专业的模样,简直就像个职业女性。 “好啦好啦,阿霜,我都看清楚了。” 张天云哈哈笑道,“你再怎么介绍,我这口袋里的钱也租不起你的门面啊。下次还是拉上艾嘉吧,你们姐妹俩好好聊聊!” 耿霜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掐了一下他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正要开口抗议,突然,一股淡淡的香气从旁边飘过。 “哎呦,这不是阿霜嘛!怎么?成了大老板,我们这些姐妹就看不上眼了?”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含笑走了过来,她的鹅蛋脸精致可人,眉毛浓淡适宜,身材高挑,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只是这大热天的,她竟然穿着一袭火红的裙子,让人看着有些热得慌。 耿霜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我看你生意这么好,没好意思打扰你,怕给你添乱呢。” 说完,她扭过头对张天云有些尴尬地介绍道:“天云,这是温霞,这家店的老板!” “哦,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有新男朋友了呀!还挺年轻嘛,不会比你还小吧?” 温霞笑着看向张天云,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怀疑,似乎在质疑张天云是不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张天云的神色微微一变,他了解耿霜的家境,知道她早年丧父,家境一直不好。 前年她母亲也离世了,现在就只剩下她和弟弟相依为命。 看来这个温霞以前和耿霜的处境差不多,但女人嘛,总是善妒的。 估计是看到耿霜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而自己还得辛苦开店谋生,心里不平衡,所以才故意用这种口气说话吧?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别人轻视,耿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有些羞怒地瞪了温霞一眼,仿佛在说:“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嘿,天云,咱们撤吧!”朝张天云使了个眼色,脸上却挂着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哎哎哎,说走就走啊?咱们老姐俩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着也得坐下来喝两杯,叙叙旧嘛!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温霞眨巴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接着她转向张天云, “小哥哥,你说呢?我跟阿霜可是铁打的姐们儿,想跟她处好关系,可得先过我这一关哦!” “你……”耿霜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晴转阴,张天云赶紧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气,心想:在大马路上跟这种女人拌嘴,简直就是自降身价嘛! “哎呀,你店里不是挺忙的嘛,咱们就不添乱了,改天再来拜访。”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尽力保持着风度。 “不忙不忙!店里的事儿我早就放手给手下人打理了。” 温霞连连摆手,眼睛却滴溜溜地转向耿霜,“难得你和阿霜来一次,我怎么着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去彩雅轩搓一顿宵夜咋样?” “对了对了,阿霜,我还得叫上我家那位呢!那家伙,自从跟了我,就不让我抛头露面,非得让我把店转了,说什么赚不了几个钱。我正纠结着呢!” 温霞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耿霜,那得意劲儿,就像是中了大奖似的。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直乐呵:这姐们儿是想跟耿霜炫耀老公呢!这些女人啊,真是没事找事,这种小把戏也能玩得津津有味。 “走走走,跟我还客气啥?哎,那个谁,把我的车开到前面路口去,我要出去办点事儿。” 温霞见缝插针,顺势就拉起了耿霜的手。耿霜厌恶地挣了挣,结果没挣开。 张天云见状,赶紧打圆场: “既然温小姐这么热情,那咱们就去凑个热闹吧!彩雅轩?我还从来没去过呢!” “看吧看吧!阿霜,你看这小哥哥多懂事!不就是吃顿饭嘛,你还跟我客气啥!” 温霞得意地瞥了张天云一眼,“没去过彩雅轩吧?今儿个姐带你长长见识,西餐,那叫一个有格调!” “噗嗤!”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强憋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那敢情好!不过啊,温姐,你得先去换个衣服,你这身打扮,跟咱们今晚的格调不太搭呀!” “嘿,你记得那会儿咱们被误认为是消防队员的事儿吗?”张天云眨巴着眼,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 “噗嗤!”耿霜一听这话,立马憋不住笑出了声,嘴角弯成了月牙儿,还朝张天云挤眉弄眼地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这一笑,就像是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吹散了她心中的那团迷雾,胸口那股憋闷了许久的气儿,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第94章 显摆的穷女孩 彩雅轩,这个听起来挺洋气的地儿,其实并不是纯种的西餐厅。 雍平这地界儿嘛,虽然地处偏远,但随着大伙儿腰包鼓了起来,加上外出务工的大军浩浩荡荡,一些新潮玩意儿也渐渐在这儿落了脚,西餐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呢,纯正的西餐在这儿可不怎么吃香,于是商家们就动起了脑筋,餐厅装修、布局一股脑儿地照搬外面的西餐厅,可菜品嘛,来了个中西合璧,连牛排都是烤得透透的,客人想挑个花样都难。 彩雅轩自称是雍平的头牌西餐厅,离步行街也就一步之遥,走路过去轻松加愉快,温霞非要开车来,摆明了是想秀一把,估摸着是想告诉大伙儿,她如今也是过上了滋润日子,不比耿霜差半分。 一迈进餐厅大门,张天云心里头就乐开了花。 这餐厅分上下两层,格调还算那么回事儿,安安静静的,灯光也恰到好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在大厅里悠悠地飘着,有那么点小资情调。 可当他瞧见一对小年轻正拿着刀叉对付酱猪蹄子的时候,心里头那个别扭劲儿就别提了,总觉得这画面有点不搭调。 “来来来,小张,阿霜,咱们上楼去。楼下乱哄哄的。” 温霞热情地招呼着,眼睛还不住地往张天云那儿瞟,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别提了,看这小子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八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过阿霜嘛,毕竟是个寡妇,能找到这么个人也就不错了。 温霞在前面领路,耿霜搂着张天云紧跟其后,她心里头那个憋屈啊,好几次想刺温霞几句,又生怕张天云看低了自己,只好硬憋着。 不过一看温霞脱了那身红皮大衣,换上了件绿色圆领衫,耿霜心里头就乐呵了,联想到消防队员,差点没笑出声来。 “随便坐随便坐!我给我男朋友打个电话,想吃什么随便点。”温霞招呼两人坐下,自个儿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电话一接通,她立马换了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 说到关键地方,比如提到钱的时候,她故意把声音放大,还重复好几遍,生怕张天云和耿霜听不见似的。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耿霜翻了个白眼,张天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哎,这戏码真是让人有点看不下去,于是他赶紧朝服务员招招手,示意给我们三位各来一杯香浓的咖啡,好转移转移注意力。 咖啡上桌的时候,温霞的电话总算是打完了。 “哈哈,别急嘛!他很快就到,这家伙可是个大忙人呢!整天应酬不断,刚才还在和县领导吃饭呢!” 温霞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但眉宇间却藏不住的得意劲儿,真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女人的那点虚荣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噗嗤!”张天云刚喝一口咖啡差点全喷了出来。 你看这温霞,吃个西餐,喝咖啡,竟然用搅拌勺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看得张天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卫生间了!” 张天云赶紧站起身来道歉,说完拔腿就往卫生间方向跑,心里暗暗后悔,当初为了不让耿霜尴尬,答应这个女人请客,真是自找麻烦。 温霞皱了皱眉,瞅了一眼张天云的背影,然后对耿霜说: “阿霜,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不会还是个学生吧?早知道他对咖啡这么敏感,我们还不如去河边吃烧烤呢!” 耿霜一听,差点没晕过去。 张天云在卫生间里抽了一支烟,用水擦了擦身上的咖啡渍,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男人。 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头顶有点秃,从侧面看,总觉得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哦,哦,耿小姐你好!能认识你真是缘分呐!你在哪里高就啊?我公司正好缺一个秘书,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张天云走近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说着,看向耿霜的眼神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要死啦你,这个是你哥们?耿霜可是我的好姐妹,你可别乱来啊!再说,你们公司的秘书要求那么高,非得大学生才行,阿霜……”温霞揪了那男人一把,娇滴滴地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学历不是问题,有能力就行!不懂的可以慢慢学嘛!”男人摆摆手,热情依旧不减。 耿霜一阵恶心,如坐针毡,左顾右盼,老远就看见张天云正朝这边走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死鬼,你可别乱来啊!”温霞又掐了那男人一把,腻腻歪歪地说道。 “别打人家阿霜的主意了,人家可是有护花使者的,小心那位醋坛子男朋友找上门来哦!”温霞在一旁撅着嘴,假装生气地说。 她的男朋友一见到美女就像猫见了鱼,眼睛直勾勾的,让她心里直犯嘀咕,脸上挂不住。 “哎呀,老婆大人,别那么认真嘛,工作场合嘛,逢场作戏啦……”男人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那如果我不高兴呢?”男人话音刚落,张天云的声音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耿霜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降临,嗖的一下往座位里面缩了缩,给张天云腾出了一块宝地。 张天云顺势一坐,脸上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抬眼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确定自己确实见过他,但一时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心里头直犯嘀咕。 “得了吧!大兄弟,我家这位就是爱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们公司那秘书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温霞在一旁酸溜溜地插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那中年男子脸色一沉,猛地推了温霞一把。 温霞一个踉跄,慌忙伸手去扶桌子,结果手一滑,一杯咖啡“哗啦”一声全倒在了桌子上,咖啡液四溅,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你……”中年男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拳头都攥紧了,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小心翼翼地对张天云说:“您是……张主任吧?” 张天云眉头一皱,心里暗道:果然见过这家伙。 那中年男子一看张天云的表情,再瞅瞅一桌子的狼藉,立马招呼服务员来收拾残局,然后陪着笑脸说: “张主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见过的,我叫万爽,在吴总手下混口饭吃。上次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张天云一听,恍然大悟,立马想起了上次在银座酒店,吴鹏身后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于是他淡淡地说: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们老板是叫吴鹏,对吧?” “对对对,您好!您好!”万爽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 上次吴鹏请客吃饭,张天云中途发飙走人,他没多久就查清楚了张天云的来头。 吴鹏为此大发雷霆,把业务部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连主角都搞错了。 而他作为业务副总,自然是首当其冲,挨了一顿狠批。 吴鹏还特意指示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和张天云的关系,否则就有他好看。 第95章 文件漏洞 “哎呀,张主任,您看这儿……这环境也太接地气了点儿吧?要不咱们换个高大上的地界儿?”万爽磨蹭了半天,终于挤出这么一句,脸上写满了尴尬。 “哈哈,得了吧!咱们就图个简单夜宵,银座酒店那种地方,我这土包子可消受不起,海鲜啥的,吃不来吃不来。”张天云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他心里头对银座酒店那是一百个不满意,管理层都这样了,底下的员工能好到哪儿去?这样的酒店还想当县委的接待门面?门儿都没有! 万爽一听,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似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双手跟长了草似的,不知往哪儿搁好。 这时候,温霞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瞅见万爽那囧样,整个人都懵了,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见了鬼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温霞这才缓过神来,敢情这位年轻帅哥来头不小啊! 看这气场,说不定是哪路大神呢!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亲昵地叫人家“小哥哥”,还摆出一副看不起人的小样儿,温霞心里头那个冷啊,直打哆嗦。 万爽的能量,温霞心里跟明镜似的,银座酒店的二把手,股东一枚,身价杠杠的,在雍平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瞧瞧现在,在这位年轻帅哥面前,万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张天云的身份,温霞只能是仰望的份儿。 女人嘛,天生胆小,温霞又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没见过啥大世面。 这种人,心里头自卑着呢,平时有点小钱就爱显摆,一碰上硬茬儿,立马原形毕露。 瞧瞧她现在那样儿,耷拉着脑袋,双腿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哪里还有半点刻薄相? “好啦好啦,谢谢你们的好意,请我和阿霜吃东西。不过我们刚吃完饭没多久,一杯咖啡就足够啦!”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他一碰耿霜,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撤吧!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出来逛逛街,结果碰到这种糟心事,真是让人兴致全无。 我们俩脚底抹油,刚溜出餐厅大门,里面就传来了万爽那大嗓门的呵斥,还夹杂着女人的抽泣声。 张天云斜睨了耿霜一眼,见她眼神里掠过一丝黯然。 耿霜察觉到张天云的目光,叹了口气,有点不忍心地开口: “唉,我跟温霞是一起长大的。她吧,虽然有点……嗯,那个,但怎么说也是我小时候的铁杆玩伴。其实她心眼儿不坏,咱村里比她差劲儿的女孩多了去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像万爽那种花花大叔,显然不是温霞的良配。 …… 话说这天清晨,张天云刚踏进县委大院的大门,就看见张倩跟火烧屁股似的,从楼梯上飞奔而下。 “张主任,张主任!快,黄书记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张倩喘着粗气喊道。 张天云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脚下生风,边走边问:“知道是啥事儿吗?”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清河那边出了状况。”张倩答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清河煤矿是不是炸了锅。 一想到这儿,他额头上就开始冒细汗。 这事儿他心里明镜似的,张倩和黄华华也知道。 要是清河煤矿真出了岔子,自己背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那可就完蛋了。 他敲了敲黄嵩山的门,心里暗自祈祷。 还好,黄嵩山看起来挺淡定,不像是有大事发生。 再说了,要是煤矿真有问题,他也不会只找自己,估摸着早就召集紧急常委会了。 “天云来了?来来来,坐吧!最近你那个工作组的工作有点松懈啊,可别取得了一点成绩就飘飘然了!”黄嵩山笑眯眯地说道,不过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认真。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黄书记,是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我还没来得及去办公室呢。” “你自己看看吧!”黄嵩山扔过来一份文件。 张天云一瞅标题,是市林业局发来的。 他细细一读,眉头越皱越紧。 原来市林业局在雍平县通往武德的一辆卡车上查获了一大批活猕猴,嫌疑人供认它们是从无盖山区捕捉的,而那个地方正好是清河镇的地界。 “瞧明白没?” 黄嵩山那张脸跟扑克牌似的,一点表情波纹都没有,“没看懂就再瞅瞅这个,财政局那边捣鼓出来的玩意儿,厉县长跟我的大名都赫然在上呢。” 张天云从黄嵩山手里接过一份文件,封面几个大字赫然入目——“雍平县财政局非税收入征管新花样(试行版)”,他心头猛地一颤,这玩意儿他压根没见过。 一瞅日期,7月28号,那天他正忙着在武德镇摆平陈迈那档子糟心事呢,一想到这儿,他后背嗖地一下凉飕飕的。 他一字一句往下啃,啃到第三条,眼睛开始瞪圆了: 加强机关房产大改造,政府部门的空房子得统一调配,想改头换面成商铺或者出租赚外快的,得先过财政那关,房产局还得给租金定个底价,这笔钱嘛,自然得乖乖上交国库。 国有股权、产权这些宝贝疙瘩,也得盘活起来,分红啥的,一分都不能少,都得进财政预算的小金库。 土地、房子、产权这些交易市场,也得规范起来,热闹点,好让政府的钱袋子再鼓点。 再往下溜达到第四条,张天云的眼皮子开始跳了: 罚没收入也得严加看管,公安局、林业局、教育局这些单位的“意外之财”,都得乖乖上交。 林业局那边,木材、非珍贵药材这些资源嘛,嗯,可以适当松松手…… 张天云手一滑,文件差点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心里头把吴学书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是掉进钱眼里了吧,药材、木材这些敏感词都敢往文件上写,这要是被上面查到了,黄书记和厉县长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县委县政府岂不成了不法分子的保护伞,任由他们糟蹋森林资源? “你看看你和小吴他们搞出的这出好戏,咱们可是给了你们满满的信任啊,结果……”黄嵩山那张脸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张天云心里头五味杂陈,既委屈又愧疚。 他清楚,黄嵩山和厉正刚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那是把信任当金子使了。 现在出了岔子,他们也跟着遭殃,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又瞥了一眼林业局的通告,脑袋瓜子跟装了涡轮似的转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嘀咕道: “市林业局的关卡不是在清河啊?我记得是在月全镇吧?还有,那上面写的三十三只猕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从那个无盖山一路下来,还有多道关卡……这么多活蹦乱跳的小家伙们,哪个不法分子能有这通天本事,悄无声息地把它们一股脑儿运出去?这事儿,听着有古怪!” 黄嵩山大哥先已是发火了几句,估摸着是肚子里的茶水开始捣蛋了,结果一听张天云抛出的这颗“重磅炸弹”,立马跟被点了穴似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心里头那个嘀咕啊:林干这小子,可是我亲手从茫茫人海中捞出来的,林业局局长的宝座坐得稳稳当当,他要是敢私下放走这群烫手山芋,除非他脑袋被豹子亲了一口,否则,门儿都没有! “哎呀,我说小张啊小张,你这眼睛是怎么长的?这种漏洞百出的文件也能让它溜出去晒太阳?你这审核工作,做的是有多‘用心’啊!” 黄嵩山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调侃:“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背后真有那么个捣蛋鬼在捣鼓,嘿,那可真够喝一壶的,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午夜惊魂”嘛!” 张天云一听,脸颊瞬间成了夕阳下的红苹果,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毕竟,这文件是以县委的大名头出去的,出了问题,他这第一把交椅上的屁股可就得挪挪位置了。 心里暗自琢磨:这招儿,够阴!十有八九是冲着我老张来的。 毕竟,33只活蹦乱跳的猕猴加上一份问题文件,对于黄嵩山和厉正刚那几位大佬来说,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我老张来说,那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第96章 林业局长贪小失大 张天云闷坐在办公室里,心里像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他刚查了查,发现那份惹祸的文件竟然是杜凯签字后印发的,这不摆明了是被人摆了一道嘛! 而且,他十有八九能猜到幕后黑手是谁——武志强那家伙! 说起来,杜凯以前就是雷鸣的手下,这家伙估计也不干净。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抓起电话,准备开干。 “喂,喂,这里是公安局啊,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张天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挂了。 武志强这招虽然有点幼稚,但他算准了自己不敢声张,毕竟这事儿越低调越好。 现在媒体天天喊着环保,雍平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叮叮叮——”这时,门铃响了。 “进来!”张天云喊道。 “张主任,环保局的林局想见您!”张倩轻声说道。张天云心情不好,张倩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 “请他进来吧!”张天云叹了口气,顺势把翘在桌子上的脚放了下来。 “哎呀,张主任啊!你可算有空了!这事儿弄得,我……”林干一进门就焦急地说道。 他四十多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多了,跟黄嵩山有得一拼。本来就小的脸,一犯愁,两只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缝了。 “林局,先坐,咱们慢慢聊!”张天云起身笑道,然后扭头朝门外喊道:“小倩,给林局倒杯茶来!” “别,别,张主任,我哪还有心思喝茶啊!我得跟你说明白,我们林业局可是响应县委号召才放开部分木材和药材的。 那批猴子就是藏在木材里运进来的!张主任啊,这事儿你得替我做主啊!”林干急切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这林干也太会耍赖了吧! 说到底,这事儿是因为他林业局工作出了大窟窿,县委文件的问题不过是给人家找了个借口而已。 这老家伙竟然还跑过来找自己给他撑腰,他还真把自己当小白菜了呀! 这时,张倩刚好端着茶进来。张天云哼了一声,道:“出去!把门关上,茶就先别倒了!” 张倩一愣,抬头看了看张天云的脸色,不敢多留,立马端着茶退了出去。 “嘭”的一声,门被顺手带上,仿佛也带上了几分紧张的气氛。 “林局啊,从无盖山一路颠簸到雍平,中间还得过县林业局那四道关卡,无盖山到雍平,那可是100多公里的山路呢,曲折得跟迷宫似的。 你想啊,拉木材的车,就算马力全开,一小时也就勉强走个十几公里。 更别说那些运猴子的车,还得趁着夜色行动,等他们赶到最后一关,天都该亮了,那时候正好有人在那等着呢。 结果呢?嘿,三十几只猕猴,就被你这么大手一挥,给放了!你这可是摊上大事儿了,渎职啊,兄弟! 万一上面真追究起来,就算黄书记想保你,怕是也力不从心咯!” 张天云一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语气里那股子火药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见。 他也不管自己职位上比林干矮了那么一截,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不满都倾泻了出来。 当然了,张天云敢这么放肆,也是因为他心里有数,林干这家伙,压根儿就不敢跟他硬碰硬。 毕竟,林干是黄嵩山的人,如果不是怕被黄嵩山骂得狗血淋头,他怎么可能亲自跑到自己这儿来,以大求小? 林干被张天云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嘴角都快抽到抽筋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两句,可一抬头,对上张天云那双跟刀子似的眼睛,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这猕猴啊,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下子丢了三十几只,那可是大案、要案啊! 万一这事儿被曝光出去,或者有人背后给他穿小鞋,他这林业局长的位子,怕是就坐不稳了。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去见黄嵩山的原因。 他原本还想拉张天云下水,让他也承担点责任,好让自己在县委、县政府那边有个回旋的余地。 结果呢,张天云这家伙,年纪不大,心眼儿却比谁都多,一棍子打过来,直接把他逼到了墙角,让他不得不缴械投降。 看到林干这副怂样,张天云心里暗暗得意,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他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得互相扶持才行。 于是,他又换了一副笑脸,轻声说道: “林局啊,这事儿谁也不想让它发生,咱们也别互相指责了。 说白了,就是有人想整咱们。咱们要是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可就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对对对!张主任,你这话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就是有人想故意找咱们的茬儿! 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咱们得冷静点,不能让他们得逞!”林干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连连点头附和道。 “哎呀,您看我这老骨头,火气大得跟炮仗似的,您可别往心里去啊!”林干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赶紧打圆场。 他这官场老油条,哪会不明白见风使舵的道理?张天云这一给台阶,他自然是脚底抹油,顺着就滑下来了。 “来来来,咱说说正事。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天云挑了挑眉,一脸的好奇。 林干苦着个脸,就像吃了黄连:“这不嘛,我们关卡上的小伙子们最近都蔫了,天气太热,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再加上那些山游子,狡猾得跟狐狸一样,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溜了。” 张天云那双眼睛锐利得跟鹰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林干,半天没吭声。 林干心里直打鼓,连跟张天云对视的勇气都没了。 “得,这事儿咱就先到这吧。文件出问题的责任,我自个儿担着,回头就跟组织汇报去。” 张天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把林干吓得脸色都变了。 “哎呀妈呀,张主任,您可千万别这样啊!我刚才那都是胡咧咧,您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吧! 给我两分钟,两分钟就行,我保证实话实说。”林干急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连珠炮似的一顿说。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暗道:这老家伙,还想跟我斗智斗勇呢!四道关卡连几只猴子都看不住,林业局那帮人是不是都睡着了? 说不定这老家伙收了啥好处,被人给阴了,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啊! 两人重新坐定,一聊之下,嘿,还真让张天云给猜着了。 林干收了人家的大礼,答应对车牌江j的车放行。 送礼的人明说了,车里藏的是十几条山蛇。林干这一贪心,就满口答应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气啊,林业局这么好的差事,捞油水的机会多得是,这家伙咋就猪油蒙了心,这种事都敢干? 还好运的是猴子,要是华南虎啥的,他非得进局子里蹲几年不可! 弄清楚了林干这边的情况,张天云立马让他去市局找关系,先把“货”弄出来,放回无盖山去,把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武志强那边,张天云可不怵他。 实在不行,咱就来硬的,看谁怕谁! 第97章 勇闯凤凰乐园 “烈火凤凰”那可是雍平夜里的一颗璀璨明珠,和金碧辉煌并肩闪耀,不过呢,它比后者多了几分狂野不羁,多了几分奇思妙想,让那些假正经的家伙们望而却步。 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火爆程度,反而让它门庭若市。 在雍平,不论是街头小贩还是高官富商,都把这儿当作顶级享受的秘密花园,只不过嘛,大家私下里谈论起来总是欲言又止,带着几分神秘色彩。 至于烈火凤凰的老板嘛,神秘得跟个大侠似的,无人知晓其庐山真面目。 但说到场子里的头面人物,那周四眼可是响当当的名字,人称“周四眼”,自称雍平道上的一哥。 不过啊,在这小县城里,所谓的“道”窄得跟小巷似的。 周四眼之所以能在这片小天地里混得风生水起,靠的不是拳头硬,而是他那圆滑处世、手腕高超的本领,黑白两道都能游刃有余。 周四眼能安然无恙混到今天,也是因为他懂得明哲保身,毒品不沾,人命不犯。 想当年严打风暴,一票大佬栽了跟头,周四眼就成了矮子里拔高的那个。 现在国家越来越开放,法治社会的理念深入人心,雍平这个小池塘更是容不下大鱼翻腾。 所以啊,周四眼他们这些所谓的道上人物,也就欺负欺负老实人,遇到有点背景的硬骨头,他们也得绕道走。 今晚的烈火凤凰,依旧热闹非凡,霓虹灯下,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姐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快看快看,那边那个帅哥,一个人在那吞云吐雾,是不是新来的雏儿呀?” “哈哈,我就喜欢这种眉清目秀的,姐妹们,谁去搭个讪,说不定今晚咱们就有故事了呢!” “……” 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一挑,回头瞪了那群小姐姐一眼,心里直嘀咕:陈云山的人咋还不来?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哎呀,快看快看,他看我们了,他还回头瞅我呢!” “切,人家那是瞅你呢?明明是在找茬呢!” “喂喂喂,你往哪儿瞧呢?明明看的是我嘛!瞧瞧你那胸前,估计早被哪个帅哥‘压’得平平的啦,再看看我的,饱满圆润,嘻嘻,这才是男人们的心头好呢!” 张天云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每个男人都梦想成为女人的焦点,但当他发现那些女人是夜店里的姑娘时,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感觉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云,嘿嘿,我带了五个兄弟来,够给力吧?”张天云正琢磨着呢,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猛地回头,发现陈迈正站在身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陈迈旁边还站着几个哥们儿,虽然没穿警服,但腰里鼓鼓囊囊的,肯定是藏着家伙呢。 “你怎么也来了?这不是瞎捣乱嘛!”张天云皱了皱眉。 “我怎么不能来?你的事儿我能不管吗?” 陈迈嘿嘿一笑,“放心吧,我的事儿已经搞定了,市局办公室,我已经去报到了。 李局还偷偷告诉我,估计两个月后下面县里就有空缺,嘿嘿,等着瞧好吧!” 张天云看着陈迈那得意样儿,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肯定是憋坏了。 今天的行动没按套路出牌,他这交警都急着赶来了。 “说吧,咱们怎么干?这几个可都是局里的高手,我特意挑的。要不咱们直接冲进去? 周四眼这家伙太嚣张了,竟然敢暗算你,今天非得让他好看不可!”陈迈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别急,看我的眼色行事!一定要低调,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张天云嘱咐道,说完就率先走进了烈火凤凰夜总会的大门。 门口那两个招待客人的小姐姐,一见有人来,立刻开始放电,扭着水蛇腰就迎了上来。 “这两个就交给你了,你们五个人跟我走!”张天云一闪身躲开了小姐姐们的热情招待,玩味地看着陈迈说道,然后带着另外几名巡警进了大门。 “哎哎哎,别别别……哎呦,两位美女,哥哥我……哎,你们等等我啊!”门口传来陈迈一阵手忙脚乱的叫嚷声。 这烈火凤凰夜总会,果然名不虚传,够劲儿! 大厅里此时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舞台上两个穿着三点式火辣服饰的姑娘正跳着诱人的舞蹈,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助兴。 摇滚乐震耳欲聋,下面的人群尖叫声、起哄声此起彼伏,更有人直接趴在了舞台边上跟着起舞,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一种放荡不羁和疯狂的气息。 “哎,这夜总会的老板到底是谁啊?”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着。 “嘿,咱们公安局就没查过吗?”张天云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一名警员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查了,查了!” 那警员嗓门一亮,回答道,“不过嘛,大家都有个默契,别太过分就行。听说那老板不是雍平本地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喏,那边电梯直达三楼,周四那家伙经常在三楼的包房里逍遥呢。” 张天云暗暗摇了摇头,心里嘀咕:这黄赌的毒瘤,真是屡禁不绝,连公安局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是够逗的。 一行人来到三楼,烈火凤凰这地儿设计得挺别致,环形建筑,三楼包间一眼就能望到下面大厅的热闹。 包间外头,环形走廊上挤满了人,一个个都趴在护栏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艳舞,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张天云的目光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突然,他脸色一变,武志强那家伙赫然就在其中! 他旁边还站着两个人,四人嘻嘻哈哈的,一看就知道没聊什么正经事儿,一脸的猥琐。 旁边还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看那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干那行的。 “张主任,武书记在那儿呢!”一看到武志强,陈迈带来的那几个人身子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其中一人还悄悄碰了碰张天云,低声说道。 张天云用牙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一横,说道:“他旁边那几个人,你认识不?” “认识,当然认识!” 陈迈不知何时凑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他右边那个小眼睛的叫周四眼,左边的那个是周四眼手下的头号打手王烟。 那两个女人嘛,一个是柳水河宾馆的老板娘汪燕子,另一个是周四的老婆。” “得了,动手吧!” 张天云扫了一眼四周,说道,“我看了看,他们人不多,周四手下就那么十几个,咱们人多势众,他们不是咱们的对手。”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另外四人,“兄弟们,今天的事儿,一切都听张主任的。陈局都发话了,出了问题他担着,咱们怕啥呀!” 陈迈这一席话,那五人心里也踏实多了。 张天云扫了他们一眼,这几个都是生面孔,五大三粗的,有两个手掌上还有茧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来,咱们的陈云山大哥手里还真是藏着那么一两张“王炸”呢! 瞧瞧陈迈跟他们几个聊天那小样儿,张天云一眼就瞧出,这几位绝对是陈云山身边的红人,铁杆粉丝团成员没跑了。 “嘿,麦子,今儿个你得当回守门员,守着这儿,咱们先撤!”张天云笑眯眯地发话了。 陈迈一听,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愣在原地,刚想开口申诉两句,结果张天云那眼神儿跟刀子似的“嗖”的一下飞过来,吓得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哎,谁让他前阵子不小心捅了个娄子,现在还处在“观察期”呢,要是这时候再出什么岔子,估摸着连如来佛祖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第98章 夜总会抓捕行动 “哎呀,这不是武大书记嘛!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连这灯火阑珊的夜总会都能撞见您!” 张天云悠哉游哉地在走廊上晃荡,身后跟着五位“保镖”,场面颇有几分电影大片的既视感。 武志强一扭头,见是张天云,脸色瞬间比调色盘还精彩,挤出一丝冷笑: “哟,张兄也来凑热闹?不好意思,今晚的包厢比抢红包还难,楼上楼下的雅座怕是都挤不下您这尊大佛了。” “哈哈,武书记这是要转行开夜店了吗?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眼神却悄悄瞟向了武志强身旁的周四眼。 “你……”武志强差点没憋住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张天云耸耸肩,眼神戏谑地转向周四眼:“听说周四眼老板慷慨大方,给个小包让我们乐呵乐呵呗?” 周四眼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堆满了假笑:“房间?哎呀,这不巧了嘛,全满了!几位大哥要不委屈委屈,大厅里我请客,啤酒小龙虾管够!” 他虽不认识张天云,但瞧这架势,绝非善茬,得罪不起啊。 “满了?那正好,我们就看上正对走廊那间了!”张天云手指一伸,直指那扇半掩的门,眼尖的他透过窗缝瞥见了一件女式风衣,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那可不行,武书记预订的。”周四眼连忙摆手。 张天云嘴角一勾:“如果我们非要不可呢?” 周四眼一愣,心里暗叫不好,这几个是来踢馆的吧? 他旁边的王烟可没他那么沉得住气,一听这话,立马炸毛了: “怎么着,想找事是吧?兄弟们,有人上门挑衅了,抄家伙,给咱长长脸!” 王烟一声吼,楼上楼下瞬间涌出一群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有的空手,有的扛着家伙,把张天云一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天云眉头微蹙,往楼下扫了一眼,还好,夜总会的音乐震耳欲聋,大厅里的客人还沉浸在歌舞升平中,浑然不知楼上的风起云涌。 他原计划来个突然袭击,带走周四眼,现在看来,这计划得改改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怎么,怂了?刚才不是挺能耐嘛,原来是个纸老虎啊!”王烟在一旁冷嘲热讽,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一话音未落,几个人就忍不住哧哧笑了起来,武志强故意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 “哟,张天云啊,我看你在厉正刚身边转悠了几天,是不是脑子也跟着进水了? 居然跑这儿来无事生非,闹得这么欢!你平时那股子嚣张劲儿又上来了是吧? 瞧瞧你身后的那几位,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你该不会在县委办还养了一群打手吧?” 张天云环顾四周,眼神一凛,心一横,扭过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动手吧!不过都给我悠着点,别闹出太大的动静!” 张天云身后的五个人,齐刷刷地掏出了电棍,“啪嗒!啪嗒!”几声轻响,伴随着绿色的电火花,周围的十几个人应声倒下。 周四眼他们还没回过神来,那五个人已经猛虎下山般扑了过去。 “啊!杀人了!”女人的尖叫声瞬间响起,张天云脸色一变,身子一闪,两手迅速按住两个正要尖叫的女人的嘴,连拉带拽地把她们拖进了包厢。 “你……你……你要干嘛?你……张天云……你……”武志强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刚想大叫。 “把他也给我拖进来,快!”张天云大声喊道。 武志强旁边的一个兄弟刚好掏出手铐,一听张天云的声音,连忙把手铐一扔,直接用上衣蒙住武志强的头,把他也带进了包厢。 周四眼和王烟两人早已被制服,像两条死鱼一样被死死地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你们……”周四眼最先反应过来,嘶吼着。 按着周四眼的那个兄弟“啪啪”两脚踢在他腿上,嘴里喝道:“老实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先带进包厢再说!”张天云又叫道,两个人押着周四眼和王烟进了包厢,留下一个人和张天云在房间里看着武志强和两个女人,另外两个人则负责处理外面被电晕的一帮混混。 “张天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非法拘禁,这……这些人都是谁呀?” 武志强怒气冲冲地说道,极力想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可是他那一张惨白的脸和两条颤抖的腿却出卖了他。 他的脸早已吓得没了血色,腿也估计不听使唤了,抖得跟筛糠似的,坐在椅子上都坐不稳。 “商战,给他们看看你的证件和逮捕证!”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在这场精彩绝伦的“猫鼠游戏”中,商战担当起了五人小队的领航者角色。 “收到指令!”他话音未落,已从口袋里潇洒地掏出了两本证件,仿佛魔术师手中的神秘道具。 一本是身份证,证明了他的合法身份;另一本,则是逮捕令,如同法庭的判决书,赫然写着: 周道恒,因涉嫌敲诈勒索拆迁公司,扰乱市场经济这片宁静的湖面,现已被正式批准逮捕。 “武书记,您这眼神可得擦亮点啊,今天这地界儿,对您来说,可不是那么对味儿!”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鹰隼般扫视了一圈屋内。 只见那些原本趾高气扬的小混混,还有周四眼和王烟,此刻都被拷得严严实实,刚才的嚣张劲儿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比白纸还惨白的脸。 沙发上,两位女士蜷缩成一团,仿佛受惊的小猫。 炎炎夏日,她们本就穿得轻薄,这一蜷缩,更是将后背和股沟的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但此刻,满屋子的人心思都不在这上面,谁还有心情去欣赏这份“意外的风景”呢? “老兄,我不甘心啊!我究竟犯了哪条王法?你们拿出证据来啊!你们陈局,我可是老相识了,他……” 周四眼开始狡辩,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无情地打断了。 张天云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扭头对商战吩咐道:“全部带走,走后门!这两位女士也得去协助调查。至于武书记嘛…… 嘿嘿,他可是党精心培养的年轻才俊,怎么会有问题呢?是吧,武书记?” 武志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今天,张天云让他颜面尽失,但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抓人的手续齐全,他就算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更何况,在公安局逮捕嫌疑人的关键时刻,他竟然还跟嫌疑人混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其实,偷运猴子那档子事儿,就是武志强指使周四眼干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天云竟然会用另一个罪名把周四眼给抓了。 还有,陈云山什么时候跟张天云穿一条裤子了?武志强的脑子此刻就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乱得一团糟。 “你们先撤吧!我留下来陪武书记好好聊聊再走!”张天云见商战等人已经安排妥当,便笑眯眯地说道。 他一脸玩味地看着武志强,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并不是张天云所希望的。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被逼急了,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退一步,你就逼一步;既然退无可退,那就索性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这次抓人行动,张天云本来是不适合出面的。 但他之所以还是来了,就是想让武志强明白:周四眼是他抓的。 可没想到,这逮捕现场,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惊喜”。 第99章 解脱 哎哟喂,说来也巧,两人这么一撞见,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让这俩哥们儿非得把脸皮扯下来晒晒太阳不可。 雍平城里最近可是炸了锅,为啥? 还不是因为那个烈火凤凰的“大佬”周道恒,因涉嫌敲诈勒索、强买强卖这些个不太光彩的事儿,被咱公安局的同志们给“请”走了。 这案子,公安局那是相当重视,证据搜得跟筛子似的,誓要把这案子办成铁板钉钉的典范。 说起来,周道恒这位老兄从98年开始,就玩起了“联营”的把戏,愣是把雍平所有的拆迁公司都给拢到了自己的小圈子里,拆迁的活儿他说了算,利润嘛,他老人家还得无偿抽个15%的“辛苦费”。 谁要是不听话,嘿嘿,恐吓、打压、敲诈,一套组合拳下来,保证你乖乖就范。 这么一来二去的,雍平的拆迁市场,不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了嘛。 不过呢,咱雍平可是有个猛人,陈云山局长,人家那是雷厉风行,直接就把这个“拆迁大佬”给端了。 这一出手,也算是他“追车门”事件后正式宣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说到这“追车门”事件,结局也挺逗,陈云山局长挨了个大过,交警大队的陈迈大队长呢,直接“下岗”了。 老百姓拍手称快,觉得这俩人是该罚,可圈子里的人啊,那是一脸的惊讶,心里头五味杂陈。 特别是陈迈这免职,嘿,那可是官场上的老戏码了,听起来不带刺儿,跟提拔、升迁、调动一样,都是要先免了当前的职,再给你安排个新位置。 所以啊,懂行的人都知道,陈迈这是全身而退,说不定哪天又在哪个位置上风光无限了。 周道恒被抓后,审讯那叫一个精彩。 他自个儿把组织山游子贩卖猕猴的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这审讯啊,还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少得可怜,就陈云山那么几个。 张天云呢,他倒是聪明,说是为了减小影响,让陈云山他们别把“猕猴门”的事儿往外说,先拿敲诈罪把周道恒给办了。 这一手,直接把武志强和林干给震得外焦里嫩。 武志强那是明显收敛了,上班时候连雍平的地界都不敢沾,整天窝在清河那边。 林干呢,也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给县委、县政府递了份“检讨书”,说是“猕猴门”事件全是他工作失误,请求组织上给他个小鞋穿穿,算是惩罚。 看到这俩人的表现,咱们只能说,这世道啊,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来唱这出“撕破脸”的大戏了。 张天云在心底暗暗地吁了一口气,雍平这个小天地里,应该不会有人再拿那份文件做文章,闹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嘿,你还别说,市里的调查组一来,雍平上下立马跟商量好了似的,口径一致,都说那只是林业局那边的小疏忽,纯属一场美丽的误会。 最后呢,这事就以给林干一个大大的警告处分收尾,算是翻篇儿了。 不过,县委里头,张天云还是没能逃过黄嵩山的点名批评,杜凯更是直接吃了处分。 这事儿过后,张天云就开始琢磨着给县委办来个人员大调整,把杜凯和邹骏的工作对调了一下,算是把杜凯彻底晾到了一边,重用起了邹骏。 他这回算是明白了,就算是用对手的人,也比用那些身份不明、底细不清的人来得安全。 就算是有矛盾,那也是摆在明面上的,总比被人背后捅刀子来得强。 这也难怪,官场上大家都爱站队,没队伍、态度暧昧的,那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种人,注定是没啥前途的。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秋天。 这大半年来,县委力推的财政增收工作那是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果。 县财政局那是真有两把刷子,通过统一调配各个事业单位和政府部门的闲置资产,出售置换国有资产和产权,规范土地出售、房产交易等等一系列骚操作,愣是把县财政赤字从年初的两千多万给砍到了现在的五百多万。 县财政局、县委、县政府工作组那是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高度赞扬,张天云、吴雪书、刘烨这三个人,那简直是成了大家学习的榜样,尤其是二十五岁的张天云,那简直是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随着税务改革整顿的进一步推进,国税地税那边收入是涨了,可矛盾也跟着来了。 特别是定额税务制度一取消,那是一大批企业都不干了,各种不利于税务部门的上访信跟雪花似的飞到了县信访局。 张天云这下子,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他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看着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上访信,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信里头,有一大半都是举报国税局局长易前进受贿贪墨的,他压着没报,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哎哟喂,易前进这家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记得上次艾嘉那未来老泰山卞辉煌,还私下里嘀咕过,说易前进以前有过那么一档子事儿——征税不给税票,跟做贼似的。 可眼下让张天云犯难的是,雍平这税收啊,跟打了鸡血似的噌噌往上涨,易前进也因为业绩斐然,刚被上头好好地表扬了一番。 这时候自己要是跳出来揭他的短,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得好好盘算盘算。 “吱吱吱!”手机那单调得跟老鼠叫似的铃声又响了,张天云捞起手机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辫, 哎嘛,又是银座酒店那个吴鹏,这个月都第三回了,跟闹钟似的准时。 说实在的,张天云对银座酒店那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可吴鹏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牛皮糖,上次提着礼物上门,被他拒之门外, 本以为这家伙能知难而退,结果呢,隔三差五就来个电话套近乎,节假日短信问候也是雷打不动,这份执着劲儿,也是没谁了。 “张倩啊,帮我把王主任和邹主任叫来。”张天云按下拒听键,拿起座机,对着话筒喊道,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张主任!”没一会儿,王涛和邹骏就气喘吁吁地来了。 “来来来,咱们聊聊接待单位的事儿,你俩咋看?”张天云开门见山,一点不含糊。 王涛一听这话,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脚底板不由自主地往后蹭了蹭, 上次就是因为银座酒店那档子破事,被张天云一顿狂轰滥炸,那记忆,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这会儿张天云又提起来,他哪敢轻易开口啊? “王主任,你先来,别给我躲猫猫,咱们这可是内部会议,说错了我也不会把你咋样。” 张天云站起身,冲着王涛就是一嗓子,那叫一个威严。 王涛苦着一张脸,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想当年张天云刚主持县委办工作的时候,他还不当回事呢。 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见识了张天云的那些手段,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年轻人,那是越来越敬畏了。 特别是那次张天云整治武志强,那手段,那智谋,看得王涛心里直发憷。 武志强当初也向他抛过橄榄枝,他也心动过,可最后杜凯抢了先,跟武志强搭上了线,他还懊恼了好一阵子呢。 嘿,说真的,现在每当夜深人静,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心里头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杜凯那副落魄样,他就跟自己做一次深度对话,告诫自己千万得守住本心,别动那些歪脑筋。 在张天云的手底下,老老实实干活,把工作做到极致,那才是王道嘛!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心里头再怎么感激涕零,每次见到张天云,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神闪躲。 为啥?还不是因为张天云这家伙太深沉了,心里头装的都是事儿,表面上却波澜不惊,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藏着掖着,不动声色,给你来个突然袭击。 做事吧,他给你留点余地,可同时也像是在你头顶上悬了一把剑,那剑尖儿晃啊晃的,就等着你哪天胆儿肥了,往上撞呢! 要是哪天你稍有不慎,露出点儿不服气的苗头,嘿,他老人家只要手指头轻轻一勾,你就得立马去见阎王爷。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毕竟,自己和武志强那点小九九,谁又能打包票张天云心 第100章 县长有请 “哎哟喂,王大哥,邹老弟,来来来,先歇会儿,喝杯茶润润嗓子!看王大哥你这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哈哈! 邹老弟,你也别太绷着,咱们这可是在讨论问题,又不是上战场,怎么,难道我这个和事佬还解决不了你们这点小纠葛?” 张天云瞧着王涛那一脸苦瓜相,忍不住打趣道。 邹骏这家伙,就是实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刚被张天云委以重任,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还没散呢,这不,张天云一开口,他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清了清嗓子,开腔了: “我说啊,接待这事儿,咱们真得好好琢磨琢磨。现在这廉洁风吹得那叫一个猛,从上到下,无孔不入。 你看人家别的地方,政府采购、接待统一管理,搞得那叫一个利索。咱们雍平啊,在这方面可得加把劲儿,别落后太多。 再说了,以后接待经费压缩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所以啊,接待单位这块儿,咱们得重新物色物色。 柳水河宾馆吧,价格不便宜,设施也老旧了,跟不上潮流了。 雍平新开的那些酒店,条件好,价格实惠,咱们不妨换换口味嘛!” 张天云斜睨了邹骏一眼,心里头还是有点儿犯嘀咕,这接待单位的事儿,敏感着呢。 不过,邹骏说的也在理,形势比人强,雍平的财政状况摆在那儿,接待经费压缩是逃不掉的。吴雪书那边早就给自己透了底儿。 钱少了,事儿还得漂亮,接待质量还不能打折,这可真够喝一壶的。 “得嘞!王大哥,邹老弟,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多去几家酒店踩踩点儿,柳水河宾馆也别落下,给他们个机会嘛。 考察完了,写个报告上来,让我瞧瞧你们的成果!”张天云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先让王涛和邹骏去探探路,自己好有个缓冲。 接待单位的事儿算是有了着落,可这信访的事儿还压在张天云心头呢。 王、邹二人一走,张天云就捧着那堆信访材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没想出个十全十美的法子,急得他在办公室里直转圈。 “咚咚咚!”这不,刚消停会儿,又有人敲门了。 张天云从思绪的海洋里悠悠浮出水面,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张主任,您好!”门外探进来的是王华华那张充满活力的脸,一进门,他就毕恭毕敬地向张天云问好。 “哟,小王来了啊!”张天云咧嘴一笑,打趣道,“瞧你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越来越有县长秘书的范儿了!怎么样,工作还顺手吗?” 王华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张天云面前,他总是有点放不开。但每次见到张天云,他都感到格外亲切。 张天云不仅能力强,还没一点架子,对他更是发自内心的关怀,这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来来来,快坐下!跟我好好聊聊,说说你的工作感受,别拘束!”张天云热情地招呼着,还亲自给王华华拉过椅子。 王华华一落座,张天云就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王华华刚要起身接茶,张天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嗨,就倒杯茶嘛,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来,说说你的情况!” “我挺好的,厉县长对我也很照顾,工作上也都能应付得来!”王华华抿了抿嘴,终于开了口。 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他看得出来,王华华真的成长了不少,气质、性格都比几个月前判若两人。 看来,当领导秘书还真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呢!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厉县长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面调研,你也跟着累坏了吧?”张天云关切地问道。 “是啊!在下面跑确实比在办公室累多了。这次我们出去了半个月,栗子坪、燕山、雁南、雁北、无盖山这些地方都跑了个遍。 不过收获还挺大的,很多基层的同志都问起您来了呢!”王华华回答道。 张天云闻言一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万国书和胡烈的身影,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雍平这个地方确实太偏远了,自从自己进城后,虽然还见过几次万国书,但胡乡长却是一次也没见过。他们都是自己的老领导啊! “在基层多走走是好事,你以前一直在机关里坐着,对基层的情况了解不多。 要知道,雍平可是个农业大县,不了解老百姓的生活,怎么能做好干部呢?”张天云感慨万千地说道。 王华华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记下了张天云的话。 嘿,你知道吗?张天云那哥们儿,在栗子坪乡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干的是最接地气的活儿。 那个地方,穷得叮当响,我这次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 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张天云愣是咬牙挺过来了,而且斗志还跟刚去时一样旺盛,真心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两人就这么愣神了一会儿,各自心里的小剧场开得热火朝天。突然,王平平眼睛跟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喊道: “哎呀,差点忘了!咱们上次去栗子坪考察卫生院的时候,有个医生还打听你来着,说是你的老同学,叫什么来着…… 哦对对对,马丽姗!听说也是咱县城的姑娘。” 张天云一听,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心里嘀咕:“马丽姗还在那儿?这都多久了,得有半年了吧?我还答应过去看她呢,结果……唉,人生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话锋一转,张天云赶紧把话题从马丽姗那儿拽回来,问道: “对了,小王,你跑我这儿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哦,是这样的,厉县长想见你,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空。”王平平回答。 “你这小子!”张天云故作生气地拍了拍王平平,“这么重要的事儿现在才说? 走走走,咱赶紧去,不能让领导等着咱们这些小兵小将啊!” 说完,看到王平平一脸内疚,张天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明白这事儿不赖人家,都是自己扯闲篇扯远了。 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张天云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了。 最近两人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再加上办公地点不同,见面总是匆匆忙忙,根本没法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好好聊聊。 “厉县长,您找我啊?”张天云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哟,天云来了,快坐快坐!你现在可是大红人,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 我昨天调研回来,今早一看县委的车还在院子里,想着你也没出去,就让小王去请你了。” 厉正刚热情地招呼着,王华华赶紧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热茶。 “前段时间确实忙,不过现在好多了,工作都步入正轨了,咱们工作组也轻松了不少。”张天云笑着回应。 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嘿,厉大哥,我刚才听小王八卦,说您下乡调研去了,一口气跑了四五个乡,连栗子坪那种偏远地方都踏足了。 说真的,我挺眼馋的,也想跟您出去溜达溜达,长长见识,给我的脑袋瓜透透气。” 第111章 高手过招,御人有道 “哈哈!”厉正刚爽朗大笑,“机会大大的有,天云啊,来来来,瞧瞧我这次调研的战利品。”说着,他递过一份材料给张天云。 张天云接过一看,嘿,原来是份关于县西北山区茶叶种植和加工的宏伟蓝图, 后面还夹着厉正刚考察时的所见所闻,看来厉大哥是打算在常委会上好好说道说道了。 厉正刚见张天云看得入迷,便接着侃侃而谈: “咱们雍平这地界儿,西北那边全是山旮旯,路不好走,种粮食费劲儿,发展别的产业也是困难重重。给乡亲们找条致富路,难啊! 但话说回来,发展才是硬道理,不走出这一步,路永远窄巴巴的。 这次考察,我发现咱们雍平种茶的历史可不短,乡亲们对这事儿不陌生。现在为啥没落了呢? 说白了,以前的政策没跟上。咱们以前的领导啊,光顾着面子工程,民生问题倒是放一边了……” 张天云静静地听着,心里头直点头,厉大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雍平以前的领导们,政绩观确实有点儿跑偏,光顾着显摆,忽略了老百姓的真需求。 厉大哥能发现问题,还打算动手解决,这思想觉悟,杠杠的! 想到这里,张天云心里头一动,偷偷瞄了眼讲得眉飞色舞的厉正刚,心里头明镜似的:厉大哥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啊! 这是要放大招的节奏啊! 看来,经过一年的明争暗斗,厉大哥不仅站稳脚跟,还能左右政府的决策了。 这信号,杠杠的重要! “厉县长的见解真是太犀利了,简直是一语中的!要是这事儿能搞成,咱们县西北那几十万的乡亲们,离脱贫致富可就不远啦!”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厉正刚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一边摆手一边笑道:“天云啊,你可别急着下结论,这还是个八字没一撇的想法呢。 不过嘛,能有机会为咱县的百姓做点实事,我这心里头啊,别提多美了!” “跟您聊天就是痛快,我都好久没这么乐呵过了!”厉正刚感叹道。 说着,他踱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递到张天云面前, “天云,来,来,你老爹张大叔今天过生日,我这点小礼物,你帮忙捎给他老人家,我就不亲自去凑热闹了,省得给老人家添乱。” 张天云一听,愣了半天没缓过神来,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简直不知从何说起。 他暗暗骂自己,连老爸的生日都能忘,还不如厉正刚这个外人呢。 “这……厉县长!” 张天云尴尬地挠挠头,“你看你,又这么客气,我又不是说你送礼是为了啥。 不过,既然是你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替老爸收下了,谢谢啊!” 接过礼盒,张天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民国时期的蒋某人,据说他有个专门记录下属、心腹和政府要员亲属生辰八字的本子。 每到日子,他就打电话或者亲自去祝寿,把人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最后自然是死心塌地地效忠他。 张天云没想到厉正刚也有这一手,他不敢瞎猜厉正刚是不是跟蒋某人似的有那么深的心机。 但话说回来,这一招确实挺管用,至少在这一刻,张天云心里头是真的挺感动,也挺感慨的。 “天云,来来来,坐这儿!”厉正刚笑着拍了拍沙发,示意张天云别太拘束。 张天云坐下后,厉正刚接着说道:“林业局那次的事儿,你可是被牵连进去了,我当时还替你捏了一把汗呢!没想到你处理得那叫一个漂亮!” “哎呀,这次跟公安部门的联手行动,简直就是双赢嘛! 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光思想统一了,还给雍平除了个大害虫,真是漂亮的一击!”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琢磨起厉正刚这话背后的意思,难道他发现了我和陈云山之间的那点小默契?想试探我? 嘿嘿,陈云山这家伙,虽然栽了个跟头,但依旧是块热乎的香饽饽,盯着他的人多了去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县委领导高瞻远瞩,再加上公安局陈局长的细心操作,才把一场风波悄无声息地摆平了。 我这人可不敢贪功,黄书记还时常提醒我别太骄傲呢!”张天云摆摆手,一脸谦逊。 “哈哈,陈云山局长这人,犯了错还能沉得住气,亲力亲为,不怕得罪人,跟那些黑恶势力硬碰硬,这股子劲儿,真是让人佩服! 组织上信任他,那是应该的。 咱们雍平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干部,要是人人都能像他那样,咱们雍平的发展还不是指日可待!”厉正刚笑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连连点头,附和道:“对对对,陈局确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犯了错之后,县领导,特别是您,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他心里肯定明白。 现在风头过去了,他要是再不拿出点成绩来,估计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厉正刚一听,笑得前仰后合,张天云也跟着乐呵起来。 厉正刚的心思,张天云哪能不明白?不就是想通过自己给陈云山递个话,拉拉关系嘛。 这种小事儿,张天云当然乐意效劳。 毕竟,自己跟陈云山还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虽然最近联系少了点,但这种“牵线搭桥”的活儿,偶尔做做,对两人的关系可是大有裨益。 事儿谈完了,张天云也没必要再耗在这儿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快下班了,这才猛然想起,今天可是老爸的生日,自己连礼物都没准备呢!于是,他赶紧跟厉正刚打了声招呼,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张天云手里拎着一个用黑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礼品盒,走出厉正刚的办公室,立刻给耿霜打了个电话,想让她下班后陪自己一起去挑个礼物。 结果,却被耿霜一顿好嘲:“哎呀,你才发现啊?我早就准备好了!” 原来,耿霜这丫头,早就把礼物给备齐了! 嘿,张天云这家伙,这次可是被老婆耿霜来了个大大的惊喜“偷袭!” 这不,咱们的主人公悄悄给老爸老妈置办了一套超有范儿的衣服,还拎了一大包营养满满的保健品回家。 哦对了,那个生日蛋糕和寓意长寿的面条,早在三天前就预定好啦,就等着那天闪亮登场呢! 而咱们的张天云呢,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耿霜这小机灵鬼,一边在电话里跟张天云说:“老公啊,我正忙着在爸妈家帮忙呢,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热闹得很!” 一边心里偷着乐,就等着看他那惊讶又感动的表情呢。 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你下班后直接回家哈,别到处晃悠了。” 张天云挂了电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啊。 一方面,他感慨自己平时粗心大意,没能给家人足够的关心和惊喜;另一方面,又被耿霜的细心和体贴暖得不行,心里头那个美呀,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他琢磨着,这辈子能娶到这么贴心又聪明的老婆,简直是走了狗屎运嘛!夫复何求? 嘿嘿,有了耿霜,他张天云啥都不求啦! 第102章 贵在深巷有远亲 嘿,今天老张家的气氛简直嗨到不行!张天云一推开家门,哇塞,里面已经挤满了人,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艾嘉一家子,卞辉煌带着他儿子,还有陈迈父子,全都在呢!就连艾嘉这小机灵鬼也跟她嫂子在厨房里忙活着,帮老妈打下手。 “哟,表哥回来啦?给咱姨父带啥神秘礼物啦?”艾嘉眨巴着大眼睛,笑嘻嘻地问。 “表哥好!”卞华这小子也挺懂事,赶紧过来打招呼。 陈云山、陈迈、卞辉煌也都不甘落后,纷纷围上来寒暄几句,场面那叫一个温馨。 张天云把礼品盒往艾嘉手里一塞,脱掉外套,笑着对陈迈说:“咋样,在市局混得风生水起吧?今儿个咋有空来我们雍平溜达呢?” “这不是张伯的大喜日子嘛,我怎么能不来看看老人家呢?再说,市局那边闲得跟啥似的,我就溜达过来了。”陈迈嘿嘿一笑,满脸轻松。 “得了吧,你小子是不是想回雍平跟哪位美女幽会啊?还拿我爸当挡箭牌!”张天云打趣道,心里头却乐开了花,毕竟陈张两家关系好久没这么融洽了。 “哇塞!表哥,你这礼物也太有范儿了吧!给姨父送字画,够意思!寿比南山啊!”艾嘉在一旁惊叫起来,她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礼品盒,一副水墨画缓缓展开,众人眼前一亮。 大家伙儿都凑过来看热闹,只见画上巍巍青山耸立,一棵千年青松傲然挺立,旁边还有几间茅舍,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在里面独自对弈,真是栩栩如生啊! 张天云瞄了一眼落款印章,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这幅画竟然是文德仲的真迹!这礼物,简直太豪华了! “天云,这……这不会是真的吧?”陈迈也看到了落款,惊讶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神色复杂地摇摇头:“这是厉县长送给爸的礼物,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贵重!” “厉县长?”一听这话,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张德年和尹素娥两老更是激动得不行,过了好一会儿,张德年才缓过神来:“这……这不太合适吧?他可是一县之长啊!” “哎呀,您这小子,怎么能让县长大人给我这糟老头子送礼拜寿呢?这画,是文德仲大师的宝贝疙瘩啊!” 张天云笑中带着几分无奈,摆了摆手,“算了,我都拎回来了,难道还能再拎回去?就当是欠厉县长一个人情债吧!” “嘉嘉,快把这宝贝疙瘩收起来,给你姨父好好藏着,这么金贵的东西,万一磕了碰了,咱们可赔不起啊!”尹素梅在一旁急着吩咐,大家伙儿也跟着连连点头,尤其是卞辉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捧着个无价之宝。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感慨万千啊,看来啊,不管时代怎么变,人们对那些“大人物”的敬畏之心,从古到今都是一模一样的。 对上面的恩赐,大伙儿总是感激涕零,恨不得挂在嘴边,天天炫耀呢! 画轴一卷好,张德年就满脸兴奋的捧着画直奔书房去了。 这时候,张天云才开口:“小艾啊,快去阳台拾掇拾掇,摆上桌椅,咱们和陈叔、卞伯还有你姨父他们去阳台坐坐,你看这天气,秋高气爽,景色美得不像话!” 艾嘉一听,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一脸星星眼地看着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崇拜啊,表哥简直就是大神级别的存在,姨父过个生日,县长都亲自送大礼,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天云啊,厉县长对你那可是青睐有加,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你又得往上升一升了。”陈云山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只能讪讪地笑,心里头那个无奈啊,只好连连招呼大家去阳台入座。 虽然秋夜带着一丝凉意,但天空却明亮得跟洗过一样,这时候正是黄昏,满天红霞,上弦月也早早地露出了脸,和晚霞交相辉映,美得让人心醉。 “卞叔啊,这会儿橘子该是丰收的季节了吧?今年厂里的效益怎么样?”张天云一落座,就笑着问起了卞辉煌。 “还行,这行当就是利润薄,年年都是老一套。”卞辉煌恭敬地回答,显得有些拘谨。 在他眼里,张天云可不是什么晚辈,那可是县委领导,父亲过生日,县长都送重礼,公安局局长都亲自上门贺寿的人物,能是等闲之辈吗?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摇头,他知道卞辉煌的心思,但也不好说什么,免得越说人家越紧张,反而不美了。 “来来来,卞叔、陈叔,咱们今天就来个以茶代酒,先尝尝这茶,美食还得稍等片刻呢!”张天云笑着打开了话匣子。 “嘿,天云啊!我听说咱们张书记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见好转,打算出国去治治,这事儿你听说了吗?”陈云山一脸关切地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政法委书记张华杰这是要出国治疗?那岂不是意味着要提前挂靴休息了? 陈云山这家伙,是不是担心柳青会趁机抢占先机呢? “啥?啥时候的事儿?张书记打算啥时候走啊?”张天云故作惊讶地皱了皱眉。 陈云山摆了摆手:“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我也是道听途说。看他现在这状况,估摸着也就年底的事儿吧!他一走,政法委那边柳主任估摸着就得挑大梁了,到时候啊,你恐怕也得挪挪窝咯!” 张天云沉默不语,心里跟明镜似的。 柳青要是当了政法委书记,县委办主任的位置就空了。 按规矩,县委办主任那可是要高配的,常委兼任,自己资历尚浅,想从副科一跃成为副处,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县委办换了新主任,自己这个临时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可就尴尬了。 与其这样不上不下的,还不如去下面当个一把手来得痛快。 “天云啊,我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啊,你得多留意留意县里的人事变动,去下面当个书记、乡长啥的也挺好,你在基层摸爬滚打过来的,有经验。 你要是有这个心思,领导肯定也会给你机会的。要是再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见张天云不吭声,陈云山又补了一句。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暗道,陈云山说得没错,要动就得趁早。等柳青走了自己再提要求,那可就晚了,别人指不定怎么想呢。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下午厉正刚和自己聊的那番话,自己说羡慕王华华,他说“有机会”,莫不是他已经有这个意思了?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就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他敏锐地感觉到,县里的大佬们可能都在借着张书记出国治疗这事儿做文章呢。 张华杰一走,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人事变动,黄嵩山、厉正刚、武德之,还有王平,哪个不想趁机捞点好处呢? 第103章 子贵父荣 “老爸,天云哥,今天是伯父的大喜之日,咱们能不能不聊工作了?太煞风景啦!”陈迈在一旁抗议道,满脸都是“求放过”的表情。 张天云和陈云山一听,相视一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再看卞辉煌和艾发贵两位亲家,人家压根没受影响,正忙着交流生意场上的那些“独门秘籍”呢。 不聊工作了,气氛立马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就连卞华也从客厅那边溜达过来,加入了“吹牛大会”,大家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聊着聊着,张天云还是找机会把厉正刚的意思给陈云山透了透,不过陈云山那叫一个老练,只是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天云心里明白,陈云山已经get到了他的点。至于他接下来会怎么打算,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儿了。 他只要负责传话就好,至于陈云山和厉正刚能不能联手干大事,那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啦。 “表哥,吃饭啦!陈局长,麦子,老爸,快来吃饭!我嫂子做的菜,那叫一个绝,大家赶紧尝尝!” 艾嘉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跶到阳台上,打断了大家的“高谈阔论”。 张天云连忙招呼大家去餐厅,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家庭盛宴,来的都是最亲最近的人。 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耿霜和尹素娥她们几个忙得像陀螺一样,上菜、摆碗筷,那叫一个热闹。 张德年可是个酒腻子,自从张天云进了县委,他的酒就没断过,都是别人送的,堆得满屋子都是。今天他拿出来的酒,那可是精品中的精品。 “来来来,好酒好菜,今天是张老师的大喜之日,咱们大家一起举杯庆祝一下!” 陈云山端起酒杯,率先发起了“进攻”,大家乐呵呵地碰杯、干杯,张德年两口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在他们老两口的记忆里,这可是过得最风光、最体面的一个生日了。 张天云有出息了,还找了个温柔大方、能干聪明的媳妇,老两口心情好得不得了,看啥都觉得顺眼。 酒过三巡,酒桌上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刚开始还是一些祝福张德年的吉祥话,慢慢地,各种八卦、趣事、段子都冒了出来,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整个餐厅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聊着聊着,话题就像被风带着跑,不知怎的就拐到了张天云的婚礼大事上。 这时,艾嘉这个小机灵鬼猛地蹦出来,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表哥,我有个绝妙的主意!要不咱俩同一天结婚吧,时间还来得及呢!想象一下,同一天办婚礼,那场面得多火爆,多甜蜜啊!” 她这话一出,立马引来一群人的附和和欢笑。 张天云则偷偷瞄了一眼耿霜,发现她脸上虽然挂着羞涩的微笑,但眼神里却藏着深深的忧虑,仿佛藏着说不尽的心事。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结婚这事儿,他已经跟耿霜提过无数次了,可她却总是含糊其辞,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起初,他还以为耿霜是放不下前任孙科,但后来却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有好几个晚上,他都看见耿霜偷偷抱着自己抹眼泪。 “好啦好啦,你这调皮鬼,别瞎说了。都定好了你结婚时耿霜给你当伴娘,咱俩一起结婚,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伴娘去?”张天云笑着说道,但心里却不免有些失落。 “这有什么难的嘛,咱俩一起结婚,她既是我的伴娘也是我的新娘,我也是她的伴娘也是她的新郎,这不是一举两得嘛!”艾嘉调皮地眨着眼睛说。 一屋子人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连张天云心中的阴云也被这笑声暂时驱散了。 耿霜温柔地看着张天云,眼中满是歉意和深情,这让张天云心里又是一颤,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解开耿霜的心结。 “卞叔啊,上次您提到的税款问题,现在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了。 很多企业都在抱怨国税局,但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您对这事儿怎么看?”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这事儿他现在可是头疼得很,而卞辉煌作为企业界的老手,他的意见自然很重要。 卞辉煌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天云会突然向自己抛出这样的难题。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其实吧,我觉得税收问题并不只是某个领导的责任。关键是制度和监管不到位,再加上企业自身的财务制度也不健全,所以税收才难以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事儿啊,复杂着呢!” “哎,说起来,哪个领导掌舵不碰到点儿小坎坷呢?”张天云轻轻咬着下唇,一脸若有所思,而一旁的陈迈则大大咧咧地开了腔: “卞叔这话真是一针见血!税务那块儿,油水多得很,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你瞅瞅,税务局的哥们儿哪个口袋能干净点儿? 上头的领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较起真来,那场面,啧啧,估计得集体‘跳水’喽!” 陈云山一听,脸色微变,轻咳两声,给陈迈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点言辞。 陈迈却嘿嘿一笑:“怕啥,咱这都是自家人,有啥不能说的?天云问这个,估摸着也是碰到啥棘手事儿了,我这人直肠子,有啥说啥哈。” 张天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不想让大家为他太过操心,连忙摆手转移话题: “得得得,咱们不聊这个了,来来来,喝酒喝酒!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 “对对对,还有蛋糕呢!天云,要不要现在就切开尝尝?” 耿霜在一旁提醒道。张天云点头应允,毕竟嘛,过生日吃蛋糕,老传统了,宴会上分蛋糕,气氛杠杠的。 接下来,大伙儿彻底把工作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又回到了家长里短、喝酒聊天、切蛋糕吃蛋糕的节奏中,一屋子人欢声笑语,热闹非凡,直到夜深人静,这场温馨的家庭派对才缓缓落下帷幕。 客人散去后,耿霜和尹素娥忙着收拾战场,张德年精神头十足,一点睡意都没有,硬拉着张天云陪他下棋。 张天云呢,连着输了好几盘,明显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卞辉煌和陈迈刚才的话。 他们说的在理,税务这行水深得很,易前进出问题那是早晚的事儿。 可正如陈迈所言,雍平国税局那是“团结一心”,捞了油水大家都有份,这事儿,复杂着呢! 按理说,张天云最省心的做法就是把那些信访材料悄悄往上一交,这烫手山芋自然有人接手。 可他心里又犯嘀咕,毕竟自己牵头搞了个工作组,还管着县委办督查室,万一这事儿真捅破天,常委会一拍板,让督查室去查,自己岂不是成了靶子? 工商税务这两条道儿,哎,水深浪急,不好走啊! 说起来也是挺逗的,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自己要是想蹚这趟浑水,那简直就是小虾米搅大海——不自量力嘛。 虽然他心里头对易前进那小子,一直是“相看两厌”,但没办法,谁让自己资历浅,手腕不够硬呢。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啊,还真不是谁都能插一脚的,张天云算是彻底认清现实了。 第109章 是自己人才会骂你 清晨的阳光刚溜进办公室,张天云就大踏步地迈了进来,一进门就被一群围成小圈、叽叽喳喳的同事们给逮了个正着。 他眉头轻轻一蹙,喉咙里“嗯哼”了一声,那声音就像清晨的露珠落在荷叶上,清脆又带着几分威严。 大家一听,立刻像受惊的小鸟,纷纷扭头,一看是张主任,尴尬地笑了笑,四散而逃。 张倩赶紧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张主任,小会议室里有个特殊的访客,今天早上王书记差点儿跟他的车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人自称是来告状的,王书记让您……” 张天云眉头一挑,打趣道:“王主任这是还没睡醒呢?还是咱们后勤组的门卫大哥们今天集体请假了?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人拦一拦?” 张倩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王主任还没到呢,估计还在跟周公下棋呢。” 说完,她偷偷瞄了一眼张天云,生怕他发起火来像火山爆发一样壮观。 “行了,带我去瞧瞧这位神秘访客吧!你那边有什么情报没?”张天云边问边迈步。 张倩连忙点头,绘声绘色地说起来:“这位大爷是雁北乡来的,天生眼盲,但算命打卦是一绝,火车站那边的小摊儿就是他的根据地。 可前几天,城管大哥们似乎心情不太好,把他的摊子给掀了,还……还动了手。这不,大爷一气之下,就找上门来了。” 张天云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了然于胸,随即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里面果然坐着一位大爷,两只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稀疏得像秋天的树叶,身子瘦削,颧骨高高凸起,嘴唇薄得像是两片纸,还在微微颤抖,嘴角挂着白沫,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油腻腻的,背微微驼着,旁边还放着一把自制的胡琴,褡裢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卦具,一看就是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 听到门响,大爷连忙站起身来,张天云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笑道:“大爷,大爷,您别这么客气,快请坐!咱们慢慢聊,您这是遇到啥难事儿了?” 大爷颤颤巍巍地坐下,突然情绪有些激动,开始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还夹杂着一堆雍平本地的土话,张天云听得那叫一个费劲。 不过,好在他有耐心,慢慢地,总算是弄明白了。 原来,大爷这哥们被城管给砸了摊子,还挨了顿打,以后连摆摊都不让了。 说到激动处,大爷干脆站了起来,一会儿掀开衣襟,一会儿捋起袖子,展示身上的淤青,那架势,差点儿就要上演一场“脱衣秀”了。 张天云连忙安抚道:“大爷,您别急,先坐下喝杯茶,我这就给您打电话,咱们一定能给您讨个说法!” “快说说,到底啥情况?”张天云笑着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瞧瞧瞎子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过他心里直犯嘀咕,火车站那块儿鱼龙混杂,摆摊的、跑江湖的多了去了,平时也没谁管啊,怎么偏偏有人跟这位瞎子过不去呢? “哎呀,青天大老爷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这人没啥本事,就靠给人算命打卦混口饭吃,他们这一砸我的招牌,我这下半辈子可咋活哟!”瞎子情绪激动,差点儿就要给张天云跪下了。 张天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眉头微微一皱,转头对身后的张倩吩咐道: “小张,赶紧给残联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事儿。 还有,通知城关镇派出所,让他们派两个人去残联等着。你打完电话,立刻送这位大爷去残联,让他们好好查查!” 张天云说完,又忙着安抚瞎子,问清楚了他的姓名,还吩咐人派车,让张倩带着他去残联处理。 瞎子走的时候感激涕零,临走还念叨着: “青天大老爷啊!真是活菩萨转世!看公子这手相,双手十螺纹,脚踏七星,将来必定是飞黄腾达,富贵无边呐……”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直打颤,张倩也忍不住抿嘴偷笑,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年轻人,可别不信我这老瞎子的话。我黄瞎子走南闯北几十年,向来实话实说,卦无不准……” 瞎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一开口,还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范儿。 张倩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 张天云却若有所思,心想八成是这黄瞎子算命的时候说了啥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人,不然咋会摊上这事儿呢? 想到这里,张天云不禁叹了口气,心里嘀咕着:现在的有些领导干部啊,嘴上喊着信仰马列,背地里却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人家算命没让他满意,居然还敢打击报复,这事儿非得查清楚不可!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立刻给王平书记打了个电话。 刚才那上访的人差点儿撞了他的车,县委的安保工作显然出了纰漏,他这心里头可是愧疚得很。 电话一接通,张天云就连忙道歉: “王书记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工作上的疏忽,让您受惊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整顿办公室的风气,特别是安保这一块儿……” “哈哈,天云啊,你太客气了。这事儿也怨不得你,咱们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王平书记爽朗地笑道。 “嘿,你说这事儿吧,纯属一场美丽的误会。不过话说回来,信访工作那可是重中之重,棘手得很,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尤其是别干那种堵人家嘴的事儿。” 王平笑眯眯地说着,末了那句话却严肃得像冬天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王平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那弦外之音,明摆着是在提醒自己压下的那份关于易前进的信访材料,已经有人盯上了。 “对对对,王书记您说得太对了,这方面的工作我们一定一丝不苟地落实到位。”张天云连连点头,额头上都快冒出细汗来了。 “能意识到问题就好,我这人呢,也不爱多管闲事,就是随便那么一说。至于你的能力嘛,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王平说完,便潇洒地挂断了电话,留下张天云在那儿独自品味这“随便一说”里的深意。 张天云舔了舔嘴唇,眉头拧成了麻花,王平这一敲打,他哪能不明白? 阻塞言路这顶大帽子,他可戴不起。看来,易前进的事儿,得赶紧往上报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张天云随口一句“进来吧!”,只见王涛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走了进来。 这家伙,显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县委安保那块儿捅了娄子,来准备接受批评教育的。 “把这个东西复印几份,给相关领导送过去!”张天云有气无力地把手里的那份关于易前进的信访材料往桌上一扔。 王涛一看,愣住了。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张天云居然没发火,这太不寻常了。 怎么还让自己送文件?不会是对自己有啥意见了吧?一时间,他站在原地,跟木头似的,一动不敢动。 “还愣在那儿干啥?快去!早上的事儿回头再跟你算账,你是怎么搞的?上访者差点儿就撞上领导的车了,知不知道这影响有多恶劣……” 张天云猛地站起身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终于让王涛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 王涛一听张天云开骂,心里反而踏实了。 他跟张天云打交道这么久,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只要他还骂你,那就说明还把你当自己人。 整个县委办,就他和张倩挨骂最多,但谁不知道,他俩是张主任身边的红人呢。 想想杜凯、邹骏那些人,张主任对他们客气得很,结果呢?还不是被晾在了一边。 张主任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从热门变成冷门,整天在办公室里坐得屁股生茧,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想到这些,王涛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嘿,挨顿骂,值了! 王涛心里头那股子劲儿“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感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拍了拍肩膀,瞬间满血复活。 他笑眯眯地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文件,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就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身手一番。 于是,他脚底生风,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风风火火地一头扎进了工作的海洋里,开始忙得不亦乐乎。 第105章 恶心的副校长 忙忙碌碌一通后,张天云抬手瞅瞅腕上的表,哟呵,都快到午餐时间了,这才猛然记起今儿个还得跑去老爸的学校,给他的退休报告盖个大红章呢。 老爸在教育战线奋斗了三十个春秋,总算能卸下担子,悠哉游哉地享受晚年啦! 因为是私事儿,张天云索性打了个车直奔目的地。 老爸张德年所在的城关镇一完小,坐落在东城区,学校虽然不大,但学生却是不少。在雍平这个贫困县里,一完小那可是顶呱呱的小学,县城里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挤破了头也想把孩子往里送。 不过呢,张天云自己却从没在这所学校留下过足迹。 想当年,老爸还只是个乡下的民办老师,张天云自然没那个福气在这儿念书了。 老爸勤奋又好学,工作起来那叫一个拼命,教书育人几十年,名声是越来越响亮,最后才被一完小慧眼识珠,邀请来这儿度过了他职业生涯的最后八年时光。 到了校门口,张天云跟守门的老大妈说明了来意,老大妈笑眯眯地给他指了条明路。 张天云迈进校门,心里还琢磨着老大妈刚才的话,不由得暗暗嘀咕:这小学还挺讲究排场,居然还有个校长办公室,里面还有主任、副主任啥的,看来教育机构也得时不时瘦瘦身、减减肥了。 一完小的办公楼和教学楼遥遥相对,一进门就是一片绿荫,一条笔直的小路直通办公楼。 张天云没费吹灰之力,就按照老大妈的指引,在三楼找到了挂着“校长办公室”牌子的那扇门。 办公室宽敞得很,里面七七八八摆了七八个办公桌。 张天云站在门口,瞧见里面几个人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他轻轻敲了敲门,客气地问道: “请问,马校长在里头不?” 等了半天,里面的人还是自顾自地聊着,其中一个四十来岁、胖乎乎、小眼睛、一脸暧昧笑容的大叔,过了好一会儿才瞥了这边一眼,懒洋洋地说: “不在!你没瞧见今天教育局的来检查了吗?” 张天云心里一咯噔,心想这老师咋这素质呢,不过他还是压着火气道: “那这位老师,您知道我上哪儿能找到他吗?我有点儿急事儿找他呢!” 胖子眉头一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都说人不在了嘛,还絮絮叨叨个没完。你家小朋友在哪个班级啊? 学校可是再三提醒,家长们没事别老往学校跑,就算想走后门,也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心说这位老兄一口官腔,说话还这么尖酸刻薄,难道他也是校长之一? 这话也太不留情面了,身为教育工作者,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真是太有损形象了! 办公室里其他人一看张天云的脸色,还以为他是觉得太尴尬,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老师赶紧打圆场: “这位家长,马校长确实不在,今天教育局有领导来视察。 您有什么事跟吴校长说也是一样的,他今天值班呢。马校长马上就要调到城关镇中学了,以后一完小都是吴校长说了算。” 说完,她还指了指那位胖子。 胖子一听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故作矜持地瞥了张天云一眼,然后大模大样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摆起了架子。 张天云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教育局的人是不是眼瞎了,这种素质的人都能当校长? “那这位老师,您知道马校长和教育局的领导现在在哪里吗?我过去就问他一件事。” 张天云没理那胖子,直接跟女老师说道。 女老师面露难色,有点为难地看了看胖子,胖子则冷哼一声,显然对张天云的不识相很不满,自顾自地在桌上写写画画,装作没看见。 张天云气得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转身就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楼梯上三三两两地上来一群人,大家指指点点,到处张望。 “咦?张主任,张主任,您是张主任吧?” 张天云定睛一看,叫自己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个子高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有学者风范。 张天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人正是教育局的田朗局长,连忙上前打招呼。 “张主任今天怎么来学校了?我记得你还没有孩子吧?”两人握着手,田朗客气地说道。 他转头朝着旁边的人群,乐呵呵地招呼起来:“嘿,各位,快来快来,马校长,老陈,老钱,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朋友,县委办的张主任……” 大家一听,连忙簇拥上前,争先恐后地和张天云握手,不过嘛,态度上多少都带着点儿小紧张。 毕竟,田局长对这位年轻人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再加上人家可是县委的大领导,谁敢不给面子? 寒暄了几句后,张天云也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一完小的马校长一听,再瞅瞅张天云那表情,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 办公室里的吴胖子,那可是他的死对头,啥德行他能不知道? 田朗呢,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为啥?吴胖子可是他亲外甥,那小子啥脾气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平时横行霸道得跟二大爷似的,自己刚琢磨着给他提拔提拔,结果这家伙就惹出这么一档子事儿,自己说不定还得跟着倒霉。 田朗心里那个忐忑啊,张天云在雍平那可是出了名的人物,武志强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自己这个清水衙门的局长算哪根葱? “张主任,这……这……要不,咱们一起上楼吧,李校长,赶紧给张主任把事情办了。”田朗说话都结巴了。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你们都有工作要忙,别因为我耽误了。我就借李校长几分钟,给我老爸盖个章,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 张天云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朝马云使了个眼色,两人就一起上楼了。 田朗一看这架势,心里更没底了。张天云越客气,他心里越嘀咕。 看着两人上了楼,他朝后面的人挤了挤眼,自己也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一进办公室,马云那叫一个热情,又是让座又是上茶,把办公室里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马云还顺便训了几句几位老师,那话说得那叫一个严厉,说他们工作不到位,接待客人弄得一塌糊涂,给学校丢脸了。 “哟呵,我说呢,怎么这么大气派,原来是跟李校长关系铁得很呐!不会是又想给学校食堂送煤送菜的吧?” 那胖子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脸的不屑,显然他压根儿就没把马云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张天云就是个愣头青,他压根儿就没往别处想。 马云一听,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不过对胖子还是有点儿怵。 小心翼翼地瞄了张天云一眼,正准备开口,就在这时,田朗风风火火地从门口冲了进来,一脸又是兴奋又是尴尬的表情。 他亲眼目睹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外甥,竟然敢这样和县委的大领导说话,言辞尖锐、刻薄,简直让他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嘛! 第106章 领导讲话 “田局啊,咱们常说百年大计,教育先行,教育的根基就在于咱们教师队伍的本事和修养。 咱们县最好的小学——一完小,在这方面可有点拖后腿啊!” 张天云斜睨了一眼气得直喘粗气的田朗,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田朗身子猛地一僵,脸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火辣辣地疼,连看都不敢看张天云一眼,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好几下。 吴胖子一见田朗来了,立马弹簧似的站了起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舅舅,您来啦……” “你给我闭嘴!你这简直就是给人民教师丢脸!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无限期停职反省!” 田朗黑着脸,吼得震天响,心里那个悔啊,这笨蛋外甥一句“舅舅”直接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要是给张天云留下个任人唯亲的坏印象,再往上头一汇报,他可就彻底完了。 胖子被田朗一顿狂风暴雨般的训斥,愣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那儿手足无措,脸上的肥肉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表情完全僵住了。 张天云皱了皱眉,扫了田朗一眼,田朗只觉得屁股后面一凉,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校园里,动静太大可不好。 不过,尽管他努力压低了声音,但刚才的吼声还是引来了楼上楼下的老师们前来围观。 眼见人越来越多,田朗又不好意思赶大家走,一看张天云,人家正悠闲地喝着茶,拿着他老爸的退休报告看得津津有味,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热闹。 “来来来,大家都进来,今天县委和县教育局的领导来我们学校视察工作,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咱们就请领导给咱们在场的老师们说几句!” 哎呀,这气氛僵硬得跟冰棍似的,马云一看不对劲,立马跳出来打圆场,干脆利落地招呼外面的老师们全进来,咱也不藏着掖着了。 张天云瞅着马云这一手,心里头直竖大拇指,暗暗称赞:这小子应变能力强,处理得真是恰到好处。 要不这一群人私下嘀咕起来,还不知道能把这事儿传成啥样呢! “张主任,要不您先来两句?您是县委的大腕儿……”等大伙儿鱼贯而入站好队,马云这才笑眯眯地请张天云发言。 张天云刚想摆手说不,田朗那边儿就跟救火似的窜上来,一脸诚恳地说: “张主任,您宰相肚里能撑船,这事儿我后面一定向组织汇报,大家都巴望着您说话呢,您就随便露两手吧!”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啊,田朗这是想拉自己下水,给他个台阶下呢! 这么一想,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 毕竟田朗是教育局的头儿,就算犯了错,那也是组织内部的事儿,在外头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嘛。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齐刷刷地盯着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惊讶哟,这么年轻就是县领导了? 更多的是纳闷,这小年轻能懂啥教育?八成是走了后门吧! “各位老师,大家好!我今天可不是来学校微服私访的,纯属巧合。 你们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爸你们肯定知道,张德年张老师,我就是他的儿子。 你们都是我爸的同事,论辈分,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张天云一开口,那叫一个客气。 “哗!”人群里一阵小骚动,大家的表情都放松下来,有的老师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张天云这一句话,瞬间拉近了和大家的距离,好感度直线上升。 张德年老师那可是出了名的勤快和善,同事们都喜欢跟他打交道。 没想到平时笑眯眯的张老师,他儿子竟然是县领导,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再看张天云,一脸笑意,诚恳得很,大家先前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心里头那个亲切哟,就跟看到自己家的侄子有出息了一样,美得不行! 张天云轻轻挥了挥手,像是在安抚一群兴奋的小鸟,等大家渐渐安静下来,他才笑眯眯地开口: “咱们一完小啊,那可是雍平县的明星小学,县城里一半多的小家伙们都是从这儿迈出学习的第一步,说起来,咱们都是孩子梦想起航的港湾呢,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不过,这成就感背后,咱们肩上的担子和心里的压力也是沉甸甸的哦。 教育嘛,国家的基石,孩子们就是明天的太阳,咱们干的这行,光荣着呢,伟大着呢,不过路还长,责任重大啊……” “啪啪啪!”掌声热烈得像是在庆祝什么大喜事,大家伙儿一个个笑逐颜开地看着张天云,心里暗暗点头: 到底是县委来的干部,说话就是中听,不像有的领导,一开口就是挑毛病,啥都不懂还爱摆大道理,听着就让人头疼。 开场白说完,张天云话锋一转,聊起了教师队伍的建设,什么要保持队伍纯洁啦,考核晋升要公平公正啦,福利待遇要跟上啦,一套一套的,说得头头是道。 聊着聊着,张天云还“不小心”泄露了点儿“内部消息”,说提高教师待遇和社会地位的事儿已经在路上了,大家一听,那叫一个激动,连田朗和吴胖子那档子闹心事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主任不是说了吗?教师队伍里难免有几个不和谐的音符,领导们都盯着呢,这事儿肯定能摆平,像吴胖子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迟早得被踢出局。 张天云讲完了,马云又让田朗上,田朗这家伙机灵得很,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简短发言,净挑好话说,在一片掌声中圆满收场。 领导们都讲完了,马云简单总结了几句,然后大手一挥,宣布散会。 老师们走的时候,都不忘朝张天云投去感激的一瞥,张天云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一回礼。 “张主任,您交代的事儿我办妥了,教育局那边都不用您亲自跑,田局已经签字了,退休手续我安排人直接给张老师送家里去。” “嘿,张主任啊,这下你爸可以悠哉游哉地在家享受退休生活啦,真是让人眼红呢!”等人群散去后,马云笑嘻嘻地凑上来说道。 张天云赶紧从他手里接过资料,连声说谢谢。 他一转头,嘿,正好对上吴胖子那张五味杂陈、惊呆了的脸。 吴胖子一看张天云望过来,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那颗圆滚滚的脑袋立刻耷拉下去,连句道歉的话都挤不出来。 田朗狠狠地瞪了吴胖子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跟张天云说:“张主任,您看,这都过了午饭点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咱们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张天云摆摆手笑道:“午饭我就不吃啦,下午县委那边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不能多待。吃饭的事儿,咱们改天再聚吧!” 田朗这家伙,怕是急糊涂了吧,这都两三点了还提午饭,想套近乎也不用这么明显嘛! 第107章 县常委扩大会议 县委办公室的大会议室里,今天可是热闹非凡,黄嵩山大佬亲自上阵,主持召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常委扩大会议。 会议的主题?嘿嘿,那可是厉正刚同志雄心勃勃的计划——全力打造雍平成为江南茶叶界的璀璨明星! 咱们的张天云小哥也被特邀出席,还肩负起了会议记录的重任。农业局、茶叶办、财政局这些大佬部门的头头脑脑们,也都齐聚一堂,准备来一场思维碰撞的盛宴。 会议一开始,黄嵩山就摆明了姿态,给厉正刚搭了个大大的舞台。厉正刚也不含糊,一上台就来了个长篇大论,这在常委会上可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他的报告那叫一个详细,从雍平发展茶叶的种种好处,到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还提议,要把茶叶问题提升到战略高度,让茶叶成为咱们雍平老百姓发家致富的金钥匙! 张天云听着厉正刚的报告,心里暗暗点赞,这报告八成是厉正刚亲自动手写的。 看来,经过近一年的磨合,厉正刚这是要开始大展拳脚了。如果这个提议能顺利通过,那他在政府那边可就能占据主动位置啦! 厉正刚讲完之后,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发表意见,赞成的、反对的、主张慎重的,啥声音都有,一时间还真难达成个统一意见。 张天云呢,就一边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大家的分歧点。 说起来,雍平县现在的经济作物主力军是橘子和棉花。 很多人反对发展茶叶,就是觉得这样一来,橘子和棉花的规模效应就得缩水,雍平的经济结构也得受影响,到最后说不定还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时候,茶叶办、农业局、财政局这些部门也被拉进来讨论,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几分,争论声此起彼伏,那叫一个热闹。 “咳咳,大家静一静,让我说两句!”黄嵩山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大家都乖乖闭上了嘴,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厉县长的这个提议啊,我觉得咱们还是得重视起来。 大力发展茶叶,挺符合咱们雍平现在的实际情况的,特别是咱们县西北山区的气候,那可是种植茶叶的宝地。 再说,厉县长在发展茶叶这方面也是有经验的,咱们雍平发展茶叶的条件也都具备了,所以我觉得这计划还是挺可行的。 当然啦,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到底怎么决定,还得看大家的意见。” 张天云猛地一愣,偷偷瞄了厉正刚一眼,却发现他脸上平静得像湖面,心里顿时明白,这俩人估计私下里已经“密谋”过不少次了,默契十足啊! 黄嵩山话音刚落,会场里的气氛就像被风吹过一样,有了微妙的变化。 之前那些反对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温柔了许多,措辞也没那么“锋利”了。 “武副县长啊,你一直闷声不响的,来来来,说说你的看法?”黄嵩山转头对着武德之笑了笑,这武德之可是管经济的副县长,他的意见那绝对是重量级的。 当然啦,如果武德之唱反调,凭他在雍平的影响力,这决议想通过?难! 武德之呢,永远都是那副酷酷的样子,黄嵩山一点名,他脸上连个波纹都没起,慢悠悠地开了口: “嘿,这主意不错!我挺支持的!” 众人一听,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武德之似乎感觉到了大家的惊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啊,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悠着点,一步一步来,别急着全面铺开。 雍平西北部那五六个乡,大多数还没种过茶呢,老百姓们既没有经验也没有传统,一下子全搞起来,不太稳妥。 栗子坪乡嘛,种茶有点历史,咱们就先拿它试试水。成功了,再慢慢推广,这样既保险又稳当,大家觉得咋样?”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武德之可真够狡猾的,试点这招都想得出来。 厉正刚那边可是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呢,结果被武德之一句话就给“框”住了。这项目,直接从“大战略”变成了“小战术”。 厉正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又不好直接跳出来反对,毕竟激进可不是啥好词儿。 武德之说得头头是道,既稳妥又可行,还滴水不漏,他要是再坚持己见,那可就显得有点不识趣了。 武德之一锤定音,那些之前反对的人立马找到了台阶下,纷纷表示支持。 黄嵩山意味深长地看了武德之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见没人再提反对意见,便拍板定案: “既然大家都挺赞同武副县长的想法,那就这么定了,栗子坪乡,咱们的试点!” “嘿,咱们全县的兄弟姐妹们,都得动起来,政策上嘛,得多给点儿甜头,至于这活儿嘛,还是得咱们厉县长亲自上阵,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书记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点头如捣蒜,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张天云瞅着厉正刚,发现他脸上有点儿小失落,但黄嵩山大哥一提全县齐心协力,厉县长的眼睛里立马就闪起了小星星,估摸着心里头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响起来了,觉得这事儿能成! 大事儿议完了,财政局、茶叶办的哥们儿姐们儿就撤了,接下来的重头戏,可是税务局的易前进同志。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忐忑啊,跟坐过山车似的。 刘万河大哥一开口,说要查查这事儿,纪委的杨杰书记也跟着点头,张天云那个心跳啊,跟擂鼓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卷进去了,手心都潮乎乎的。 “天云啊,你这次财税行动可是冲在前头,国税局那边的情况,你门儿清不?”黄嵩山大哥眉头一挑,问道。 张天云赶紧放下笔,身子挺得倍儿直,恭敬地回答:“跟易局长倒是打过几次照面,不过都是工作上的事儿,那些企业信访的乱麻,我可是一点儿没沾边儿。” 黄嵩山大哥沉默了,这时候厉正刚大哥插话了:“要不,咱先跟他们的头儿聊聊?财税、工商,哪个都不是小事儿, 特别是国税,那可是市里的宝贝疙瘩,咱们没凭没据的,贸然往上报,也不太好嘛!”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感激啊,厉大哥这话来得太是时候了,简直就是及时雨,不然这事儿要是落到县委办督查室的头上,自己可就左右为难了。 真要是雷厉风行地查,怕是牵连太广,自己也得脱层皮;要是敷衍了事,又得背上个不作为的黑锅。更别提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万一觉得自己跟易前进穿一条裤子,那可就真完了。 厉正刚大哥定了调子,黄嵩山大哥也就没再多说,武德之同志瞅了张天云一眼,最终也没吭声,这事儿算是被厉大哥巧妙地缓了一缓。 常委会一散,张天云就开始收拾桌子,跟寻宝似的,生怕哪位领导的宝贝文件落下了,还得锁门,所以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撤。 厉正刚大哥呢,故意磨蹭着,成了最后一个出门的,这里面的小九九,谁知道呢? 在张天云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厉正刚停下脚步,眼神里闪烁着深意:“小张啊,栗子坪那片地儿你熟,现在他们正大力搞茶叶,你得去添把柴火。我知道你脑瓜子灵光,有空多琢磨琢磨这事儿。” 张天云愣了一下,嘴皮子刚蠕动,想插句话,结果厉正刚已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第108章 你下去锻炼吧 回办公室的路上,张天云像嚼口香糖似的,反复咀嚼厉正刚那几句话,心里渐渐品出了味儿——厉正刚这是明摆着想让自己去栗子坪“镀金”呢。 一时间,他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七上八下,难以抉择。 说起来,陈云山之前也拐弯抹角地给他透了透气,说县里这局势啊,就跟天气一样多变。 政法委的张书记要出国治病,提前“退休”享福去了。 这一走,人事变动就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连串的反应。 自己这个副主任的位置,到时候估计会挺尴尬。与其在这儿干瞪眼,还不如去栗子坪练练手,增长点实战经验。 可一想到栗子坪,张天云心里还是有点犯嘀咕。 倒不是嫌那儿条件艰苦,关键是栗子坪现在成了什么试点乡,自己又是从上面下来的,全县人民的眼珠子都瞪圆了看着自己呢,万一哪儿做得不对,背后指指点点的声音能把他淹死。 再说了,张天云也想跟厉正刚保持点“安全距离”。 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他算是明白了,跟厉正刚走得太近,在官场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容易招人闲话。 正琢磨着呢,张倩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张主任,您的电话!城关镇派出所的李毅所长打来的!” “哦?接进来。”张天云边说边推开门,心里暗自琢磨,这黄瞎子的事儿,估摸着是有眉目了。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透着股子干练劲儿: “张主任,我是李毅。那事儿查清楚了,是火车站保卫处那帮小子干的。怎么样?我已经把人给‘请’进来了。” 李毅知道张天云和陈云山的关系铁,再加上陈云山对他的器重,这事儿他自然是办得又快又漂亮。 “他们嘴里有没有吐出点啥有价值的情报来?”张天云好奇地问。 “嘿,你说他们那群哥们儿总不至于吃饱撑的,专挑残疾人欺负吧?”张天云挑了挑眉,一脸不可思议地说。 “大新闻!大新闻!听说了吗?那黄瞎子给月全镇的覃云国镇长算了个卦,估摸着是嘴皮子一秃噜,说了些不该说的。 覃云国的老弟正好在火车站呢,覃云国一个电话过去,嘿,事儿就这么闹大了! 刚才覃镇长还给我来了通电话呢!怎么样,需要我出手相助不? 要的话,我马上龙飞凤舞写份材料,直接往上送!”李毅眉飞色舞地说着。 张天云一听,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火光,心里那团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这个覃云国,简直是吃了豹子胆,这种事都敢干,还差点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要是今天那瞎子撞的是武德之,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未知数。 “查!必须查到底!覃云国这胆子也太……” 张天云咬牙切齿地说着,突然心里一动,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说:“算了,这事儿先放一放吧!放人的时候给他们提个醒,这种事儿再有下次,哼! 对了,你没跟覃镇长提我吧?”现在正是风口浪尖上,张天云心里虽然窝火,也只能强忍着。这种敏感时候,他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节外生枝。 “哪能呢?我哪敢提您啊?我要是一提您,覃镇长估计得吓得裤子都湿了,哪还会来找我啰嗦?”李毅哈哈大笑,一脸得意。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李毅,简直就是和陈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话直来直去,一点弯都不带拐的。 不过嘛,这种人也有个好处,那就是靠谱!张天云算是把李毅这个人给记住了。 挂掉电话,张天云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顺手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一阵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恍然发现,冬天已经悄然而至。 不知不觉中,自己来县委也快一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一到冬天,眼看着年底就要到了,县委办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文秘组、督察室等各个岗位都忙得不可开交。 一年一度的全县总结大会就要召开了,各个科局都在忙着整理材料、撰写报告。 有些年初定下的计划还没完成的,现在也是加班加点地冲刺呢! 各种文件、材料堆得跟小山似的。 报告如小溪潺潺,在县委办公室里流淌,一会儿上传,一会儿下达,大家不是在帮领导雕琢材料,就是在埋头苦干自己的年度“回忆录”,忙得像一群勤劳的小蜜蜂。 “张主任,王平书记有请!”张倩风风火火地推开张天云办公室的门,喘着气说。 “好嘞,这就来……”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笔也顺势落下。 政法委的张书记刚退休,县里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人事变动满天飞。王平这时候召见自己,莫非是有什么“风吹草动”? 容不得多想,张天云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窜下了楼。 “天云啊,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了吧!机关工作就是这样,一到年底,总结就像潮水般涌来。” 王平一见张天云,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今年的年底对他来说可是意义非凡,他分管党群工作,应酬、活动多得数不胜数,比往年热闹多了,人也显得格外精神。 张天云嘿嘿一笑,没搭腔,王平大手一挥,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张书记退休的事儿,你听说了吧?县党委已经决定,让柳青主任暂时代理他的工作, 这事儿已经上报给市里了,正式任命估计这几天就能下来。”王平说道。 张天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早有耳闻,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估摸着王平接下来就要谈到自己的事儿了。 “天云啊!柳主任这一调动,县委这边的人事也得动动。 你这大半年主管县委日常工作,成绩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干得漂亮!组织上也一直盯着你呢!” 王平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瞟了张天云一眼,嘿嘿一笑:“你别那么紧张嘛,我不是代表组织来找你谈话的。”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嘴巴微张,有点懵圈! “咋了?你担心别人嚼舌根?咱俩同在县委,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想找我开后门,还能等到今天?” 张天云一听,又嘿嘿一笑,心里暗自琢磨:自己可能是过于敏感了。 看来王平也知道这事儿敏感,所以才先找自己通通气,探探路,然后再看情况处理。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得跟狐狸似的! “嘿,说到你的未来大计啊,我有个小想法,觉得去基层溜达一圈对你绝对是个加分项! 你看,你既有在前线摸爬滚打的实战经验,又在高层领导身边混过,这软硬件设施都齐全了,简直就是全能型人才嘛! 怎么样,对这个‘下基层体验生活’的计划,你有什么独家见解没?”王平笑眯眯地抛出了他的想法。 张天云一听,脑回路瞬间开启加速模式,心里头那个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他猛地回想起厉正刚上次常委会散场时的“耳旁风”,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 这俩大佬是不是背地里偷偷开了个小灶,商量过啥? 一时间,他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嘴巴张了张,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词儿往外蹦。 第109章 竣工大典的惊喜 “嘿嘿,我张天云可是组织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张天云磨蹭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经典”台词。 王平一听,眉头微微一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家伙是真没听到啥小道消息呢,还是假装不明白?或者是心里有啥小九九? 要是换个人说出这话,王平也就信了。 可偏偏是张天云,厉正刚的得力干将,厉县长都给他透了点儿风声了,他还这么模棱两可的,这不是让人捉摸不透嘛! “嘿,小张啊,厉县长那边我已经聊过了,他想让你去栗子坪大展拳脚一番。 现在县委打算把栗子坪打造成茶叶发展的试验田,这可是厉县长亲自挂帅的项目,你去那儿,绝对是个镀金的好机会!”王平开门见山地说。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心想这王平也太直接了点儿吧!他稍微愣了愣神,随即表态: “既然组织这么看重我,那我肯定得去啊!绝不能给领导丢脸!”虽然嘴上这么说,张天云心里还是有点儿小纠结。 去栗子坪当党委书记或者乡长,级别是升了,可实际情况嘛,有点儿像“鸡肋”。再加上他心里的小顾虑,整个人有点儿焉焉的。 但王平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天云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毕竟,想看厉正刚出丑的人多了去了,自己这一去栗子坪,可就成了众矢之的。雍平最偏远的乡镇,看来跟自己还真是有缘啊! 从王平办公室出来,张天云有点儿魂不守舍的。要下去基层了,得多准备准备才行啊! 他在栗子坪待过几年,对那儿发展茶叶的前景还是很看好的。但这么大张旗鼓地搞,难度可不小。 茶叶这事儿啊,得从种植、生产、加工到销售一条龙服务。栗子坪最大的短板就是没有一家像样的茶叶加工企业,茶叶都是粗加工,市场上根本没啥竞争力。 这样一来,农民们的收入就微薄得很,积极性也提不上来。 所以啊,想在这儿急功近利是不可能的。但厉正刚会按部就班地来吗? 要是县委、县政府花了大力气,最后却没啥成果,那自己岂不是要被扣上“无能”的大帽子了? 哎,这未来的路啊,还真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呢! 张天云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整个人就愣住了。 嘿,这不是黄嵩山书记嘛,正坐在里面,跟张倩他们几位科员聊得热火朝天,那笑容温暖的,简直就像隔壁老王——哦不,是邻家大叔一样亲切! “黄书记,您这是……”张天云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哟,天云小子回来啦?” 黄嵩山书记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满是鼓励和期待,然后才接着说,“下午陪我去趟高建峪,高建峪大桥今天竣工,你可是功臣之一,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你呢!” “好嘞!我马上准备,谢谢黄书记!”张天云心里那个美啊,脸上都笑开花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认真地问,“黄书记,您吃午饭了吗?” “你这小子,糊涂了吧?这才几点啊,就吃午饭?”黄嵩山书记笑着打趣他。 张天云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哎呀,还不到11点呢!他顿时红了脸,心想:这下糗大了,在书记面前露馅了。 “哦,对了,你可以提前吃午饭,我们一个小时后就出发。建设局、公路局的同志们一大早就过去了,咱们不能让人家等太久。”黄嵩山书记提醒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庆幸,总算是从尴尬中解脱出来了。 ……到了高建峪大桥工地,那叫一个热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桥两边都挂满了红绸子。 雁北乡还组织了上千群众来助威,各乡镇的花鼓队、铜鼓铜号队加起来得有十几支,一起敲敲打打,真是热闹非凡! 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建设局、公路局的领导,还有天河路桥公司的领导们,几十号人一起跟老百姓同乐,庆祝高建峪大桥顺利竣工。 这高建峪大桥啊,可是雍平有史以来投资最大、工期最长、难度最高的桥梁了。 大桥的建设过程那叫一个曲折,不过好在历时四年,今天终于圆满竣工了! 为了这个工程,还有四位建设者永远留在了这里,其中还有一位工程师呢。县委已经决定,在桥头立碑纪念他们。 下午两点整,县委的一号车、二号车缓缓开上了桥头。一时间,万众欢腾,礼炮齐鸣,那声势,简直要把天都震响了! “停一下车,咱们桥上走走!”黄嵩山书记说道。 车一停稳,张天云就赶紧下车,帮黄书记拉开车门。 就在这时,后面一辆车也默契地刹了车,厉正刚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跨了出来。 嘿,县委书记和县长竟然同时现身桥头,向大家挥手致意,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黄嵩山和厉正刚的脸上都绽放着真挚的笑容,心想啊,当官能碰上这样的大事多干几件,简直就是每个官员的小梦想嘛! 好一会儿,他们俩对视一笑,点了点头,又一起悠哉游哉地回到了车里。 汽车再次慢悠悠地启动了。 那边桥头上,天河路桥公司的领导、建设局的正副局长、公路局的正副局长,还有雁北乡的党委书记、乡长等等一众人等,早就眼巴巴地等着了。 一看见书记、县长的车缓缓驶来,大家伙儿赶紧排好队,等着和领导们亲切握手。 张天云老远就看到了排在最前头的段永淳,他今天一身淡蓝色西装,头发虽然不多,但梳得那叫一个油亮,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显然对工程顺利完工感到特别骄傲和自豪。 突然,张天云眉头一皱,发现段永淳后面站着的竟然是赵佳瑶! 她今天穿着一身纯白风衣,剪了个短发,手上挎着个小包,戴着一副有色眼镜,站在桥头就像一朵在风中摇曳的雪莲,那叫一个风姿绰约。 不过呢,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周围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她板着个脸,偶尔东张西望还微微皱眉,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车一到桥头稳稳停下,张天云立马下车跑到后面给黄嵩山开门。 黄嵩山一下车就往前走,厉正刚紧跟其后,张天云他们很自觉地落在了后面。 领导们开始一一和大家握手,立马就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天云跟不上了,准备绕过去先到桥头临时搭的主席台瞅瞅。 “天云!天云!”张天云一扭头,段永淳正朝这边走来,“怎么,你也出来透透气啊?” 张天云停下脚步,瞅了瞅段永淳身后的赵佳瑶,才说:“恭喜啊恭喜!工程顺利完工,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赵佳瑶一看张天云在看自己,连忙停下脚步,眉头一皱,转身去看桥下的风景,假装没看见这边。 第110章 重要信号 张天云撇撇嘴,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跟段永淳握了握手。 段永淳回头瞅了一眼赵佳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赵家这位千金小姐哪儿都好,就是那火爆脾气让人受不了,连县委书记想跟她握个手,她都能皱起眉头来。 “嘿,老兄,有个美女监工的日子不好受吧?”张天云打趣道。 段永淳脸颊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 这时,张天云又凑近赵佳瑶,调侃起来: “哟,赵总,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太合适吧?” 赵佳瑶转过身来,冷冰冰地扫了张天云一眼,脸上就跟冻结了似的,半天才轻轻动了动樱桃小嘴,挤出俩字:“你好。” 张天云咬了咬嘴唇,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对段永淳眨眨眼,径直朝主席台走去。 心里嘀咕着:这小太妹架子还挺大,我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接下来的议程那叫一个无聊,一群人跟木桩子似的站着听领导絮叨。 黄嵩山、厉正刚、段永淳一个个轮番上台演讲,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可张天云却困得直打哈欠,领导说的啥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到后来干脆靠着桥墩打起了盹。 “喂!喂!” 张天云猛地惊醒,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段时间太拼了,天天加班加点,人都快累趴下了。领导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自己却开了小差。 他扭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一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蛋近在咫尺。眉毛如画,眼睛仿佛能说话,鼻子小巧挺拔,嘴唇温润诱人,再配上那条银白色的项链,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这不是赵佳瑶还能是谁? 张天云意识到自己离得太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结果一不小心又碰到了旁边的人,引起了一阵小骚动。 他自己也羞得满脸通红,连忙给人家道歉。 赵佳瑶看到张天云这副狼狈样,眼皮轻轻跳了跳,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笑意。 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让人看了就想躲远点儿。 “哟,这不是赵总嘛!有啥指示?”张天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心里头暗自庆幸,还好没人瞧见他刚才打了个小盹儿,不然“不尊重领导”、“组织纪律性差”这些大帽子就得往他头上扣了。 “灯草花儿黄,你听说过没?”赵佳瑶轻声细语地问,表情没啥变化,但眼神儿里透着点儿不自然,好像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张天云一愣,心想这小丫头肯定是听了雍平那些民俗味儿十足的山歌,觉得挺好听,但又有些地方不明白,这是来找自己解惑来了! 可她咋偏偏问起这个呢?张天云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 灯草是雍平西北那疙瘩挺常见的一种草,草芯儿能做桐油灯芯儿,但“灯草花儿黄”却是山歌里的一个调儿,跟其他地方的“花儿山歌调”差不多。 那些“花儿调”啊,都挺那啥的。雍平的山歌里,“灯草花儿黄调”好多歌词都挺露骨的。 慢慢地,这话儿就有了别的意思,成了雍平男人找乐子、找女人啥的代名词。 赵佳瑶估摸着也是听当地人开玩笑说出来的,这大小姐不懂啥意思,还到处问人。要是换成别的当地人,估计得笑弯了腰。 见张天云笑得有点儿暧昧,赵佳瑶也感觉不太对劲儿,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算了,不问了。” “不问最好!千万别再问!”张天云的表情还是有点儿古怪,“要问也得找自己人才行。” “你……”赵佳瑶刚张嘴,又瞧见旁边一堆人,狠狠地瞪了张天云一眼,掏出墨镜戴上,不再吭声,但眼睛老往张天云那边瞟,恨不得把这哥们儿给吃了。 虚伪、小气也就罢了,还是个流氓,真是个渣男! 张天云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成了啥样儿,他抬头瞅瞅主席台,一听议程快结束了,连忙拨开人群去找司机了。 晚上的重头戏是在雁北中学的大操场上,一场别开生面的少数民族篝火舞会等着大家, 可惜黄嵩山大佬不参与,厉正刚成了孤家寡人,而张天云呢,自然是跟着黄嵩山大佬打道回府啦。 ……在回雍平的路上,黄嵩山大佬一脸春风得意,笑眯眯地问张天云:“天云啊,参加今晚的盛会,感觉咋样?快跟咱说说。” 谁让他今天心情好呢,跟老百姓同乐,这官当得才有味儿嘛! 张天云一听,立马捧场:“好得很!气氛热烈,组织这次活动的人,绝对该记大功一件!” 黄嵩山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感慨万分地说:“咱们当官的,就得给老百姓谋福利,这是咱们的职责所在啊!” 说完,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天云啊,组织部刘部长给我看了份名单,我看他们是想让你去基层锻炼锻炼,你自个儿咋想的?”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刘万河怎么直接跟黄嵩山大佬递名单了?他不是武德之的人吗? 这份名单王平见过没?难道武德之也想让自己下去?一时间,他脑袋里跟浆糊似的,乱糟糟的。 厉正刚想让自己去栗子坪,这个能理解,可武德之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哦,今天王书记也找我谈话了,说的也是这事儿,我个人没问题,绝对服从组织安排!下去了肯定好好干。” 张天云小心翼翼地说着,心里却犯嘀咕,怎么上面的领导都一个调调,都想让自己下去呢?这里面不会有啥猫腻吧? 黄嵩山一听,满意地点点头,压根儿没注意到张天云脸色的变化,接着说道: “那就好,这说明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明年你就26了吧?26岁的乡镇一把手,咱们雍平可是开了各县的先河了。” 张天云一听,心里一阵激动,看黄嵩山大佬这口气,是想让自己去干党委书记啊!这可是个重要的信号,说明组织上是真的看重自己。 自己现在的级别,下去当书记或者乡长都行,不过书记和乡长的话语权,那可是天差地别。 只有书记,那才是名副其实的乡级一把手呢! 第111章 副市长的绔纨公子 夜幕低垂,张天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推开家门,迎接他的是柔和的客厅灯光和浴室里潺潺的水声。 不用猜,准是耿霜在享受她的私人时光呢! 张天云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全身的骨头仿佛被抽离,只留下疲惫的躯壳。 在高建峪的奔波加上晚上的报告大战,让他恨不得立刻进入梦乡。 正当他迷迷糊糊之际,浴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张天云半眯着眼,只瞥见一双白皙如玉的腿,便下意识地喊道:“老婆,来杯救命水啊!渴死我了!” “哎呀妈呀!你……你怎么在这儿?”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了宁静,张天云一个激灵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不是耿霜,而是赵佳瑶! 赵佳瑶一见到张天云,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只裹了一条浴巾,除了关键部位,其他都“春光乍泄”。 她顿时手足无措,惊慌得像个受惊的小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天云连忙闭眼,连赵佳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都顾不上想了,一股脑儿地冲进客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后的张天云心跳如鼓,刚才的那一幕太过惊艳,赵佳瑶那若隐若现的美好身材,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张天云打开门,只见耿霜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说:“你怎么躲在客房里?也不出来招待客人!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她拉着张天云来到客厅,指着沙发上的赵佳瑶说:“这是赵小姐,赵大哥的妹妹!” 然后她又转头对赵佳瑶说:“赵小姐!这是张天云,上次电话里我跟你提过的那个。”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耿霜和赵佳瑶是认识的。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尴尬一幕,他现在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赵佳瑶也是一脸不自然,眼神里带着几分寒意,时不时地瞟向张天云。 “你们俩认识?”耿霜惊讶地问,看着两人的神色,她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哈哈,认识,认识!天河路桥的副总裁,那可是大名鼎鼎,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张天云爽朗地笑着,试图为略显尴尬的气氛加点温度。 耿霜愣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转向赵佳瑶,调侃道:“佳瑶啊,你这天河路桥的副总裁当得挺低调嘛!啧啧,终于出山啦?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赵佳瑶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但一看到旁边的张天云,眼神立刻变得清冷起来。 她突然提议道:“霜姐,陪我去逛街吧!来雍平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呢!” 耿霜心里嘀咕,这都几点了,还逛街?但她转念一想,肯定是张天云和赵佳瑶之间有点小误会。 毕竟,张天云和天河路桥的关系,耿霜心里还是有数的。 “阿霜,你们先聊着!今晚我去爸妈那边住,爸的风湿病又犯了,我得给他送点药。”张天云适时地找了个借口,想要给她们一些私人空间。 耿霜一听,脸色微变,但瞬间明白了张天云的用意,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张天云则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走在寒风中,张天云的疲惫似乎随风而去。 他琢磨着,看来自己老婆和赵佳瑶挺熟的。 赵家人嘛,傲气是傲气了点,但以后打交道肯定少不了,这让他有点头疼。 再说赵佳瑶,人家都去参加篝火晚会了,她却因为一时兴起连夜跑回雍平。 这丫头,真是任性!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张天云感到一丝寒意袭来。正当他想拦辆出租车时,手机响了。 “喂,哪位?”张天云问道。 “天云啊!是我,李封山!我现在雍平呢,想找你喝两杯,有空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张天云愣了一下,才听出是李封山的声音。他连忙问道:“你在雍平?在哪儿呢?” “柳水河宾馆4502房!你们雍平真是太无聊了,晚上都不知道干啥好!”李封山抱怨道。 张天云一听,笑了:“那你来雍平干啥?武德市待着不舒服吗?” “别提了……”李封山话锋一转,开始讲述起他的雍平之行。 “嘿,陈云山那家伙不是之前挨批了吗?这不,局里年底派我来巡查一番,我都来了两天了。 本想给你打个电话,但一想你肯定忙得团团转,结果我自己倒成了闲人一个,实在憋不住了,哈哈!” 张天云边说边笑,心里琢磨着,年底了,公安局上下哪个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就李封山这家伙悠哉游哉,难怪他觉得无聊透顶。 想到这里,他连忙应声道:“得嘞!我这就飞奔过去。” 柳水河宾馆,听起来挺正式,县委的指定接待地儿,可他这是头一遭踏足。 这宾馆啊,一看就有些年头了,90年代初那会儿还风光过,国营的,后来98年企业改制,就成了私人的。 现在社会发展得快,雍平这么个弹丸之地,酒店宾馆也是遍地开花,柳水河宾馆啊,怕是早不复当年之勇咯。 餐厅在三楼,包房却藏身在四楼,张天云到了大堂,给李封山打了个电话,这家伙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四楼包间,菜都点好了。 张天云乘着电梯悠悠上四楼,刚迈出电梯门,眼前一黑,差点被啥东西撞上。 他正要侧身让开,却发现那是个姑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扛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姑娘连忙道歉,一抬头,惊叫一声:“天云?” 张天云也是一愣,纳闷道:“怎么是你?这么急匆匆的,干啥呢?” 定睛一看,这不是马丽姗嘛,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泛着红,泪光闪闪,但那张脸啊,还是美得让人心动。 马丽姗一见张天云,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没一会儿,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 “咋了,马丽姗?出啥事儿了?”张天云急吼吼地问,他能感觉到,马丽姗肯定是摊上大事了。 “我爸……”马丽姗一张口,眼泪更是收不住,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拐角处传来脚步声,马丽姗一看电梯门已经关上,下意识地躲到了张天云身后。 “珊珊!珊珊!这死丫头,脾气这么倔,喝点酒有啥大不了的,珊珊!” 张天云一抬头,哎哟喂,这不是马栋梁嘛!他正扯着嗓子,骂得那叫一个带劲,一看见张天云,火气更旺了。 可刚一张嘴,眼角的余光就瞟到了张天云背后的马丽姗,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大吼道: “嘿!你这死丫头,还想往哪儿躲?赶紧跟我回去,给客人赔不是!” “不不不!”马丽姗紧紧拽着张天云的胳膊,跟拨浪鼓似的直摇头,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张天云这下犯难了,眉头拧成了疙瘩。 想帮帮这小姑娘吧,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伸哪门子手啊? 正纠结着呢,拐角那儿又冒出个声音来: “马总,得饶人处且饶人嘛!马小姐不乐意,咱就别强求了,赵公子那是大气量的人,哪儿会计较这些小事儿。” 张天云一听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武志强嘛!真是冤家路窄,走哪儿都能碰上这家伙。 武志强一开口,马栋梁也愣住了,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眼看就要对张天云开炮。 结果张天云先一步开了腔: “哟,武书记啊!这不是夜总会逛腻味了,改行干起抢人的勾当了?” 武志强一听,整个人僵住了,一看见张天云那张脸,心里就直犯怵。 上次被这家伙摆了一道,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张天云,你……你别太过分了!”武志强话没说完,自个儿先气短了。 “怎么着?这走廊今儿个是要开大会啊?”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悠悠然从拐角晃了出来。 这家伙,衣服白,脸也白,个子比武志强高点,但看着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票人,张天云一眼就瞅见了柳水河宾馆那位风骚老板娘汪燕子。 “妈呀!”汪燕子一瞅见张天云,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那晚的事儿显然还让她心有余悸呢。 白衣青年皱了皱眉,瞅瞅汪燕子,又冷冷地扫了张天云一眼。武志强赶紧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哼!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啥玩意儿嘛!”白衣青年不屑地哼了一声,那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嘿,小子!这边没你什么事儿,识相的就赶紧闪人!”满脸不屑的家伙冲着张天云嚷嚷,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儿,说不定就是武志强提起的那个高公子。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纨绔气息,跟赵佳瑶那股子高傲劲儿有点儿像, 不过呢,赵佳瑶那是内敛的骄傲,这家伙的高傲更像是用钱堆出来的,没那味儿! “我说,你是不是耳朵塞驴毛了?没听见我让你走吗?赶紧滚蛋!不然我叫保安了啊!” 见张天云没动静,那家伙嗓门又提高了八度,一副不把张天云吓走誓不罢休的架势。 张天云心里那个气呀,心想自己明明占着理儿,凭啥受你这鸟气? 正要开口反驳,李封山那大嗓门就像及时雨一样响了起来。 “哟呵,这儿咋围这么多人呢?干啥呢干啥呢?” 李封山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一眼就瞅见了那个白衣飘飘的青年,眼睛立马就亮了: “嘿,这不是高小三嘛!你小子竟然躲到雍平来了,害我好找!咱们这可是不期而遇啊,今天你得给我个说法!” 被李封山这么一喊,高小三的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盯着李封山看了半天,表情越来越不自然,最后才挤出一句: “啊,是李哥啊,我也在找你呢。那个……事儿嘛……能不能缓缓?兄弟我最近点儿背,跑到雍平都不得消停。” 说完,这家伙眼珠子一转,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张天云: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倔呢?李哥,这家伙无缘无故跑酒店来捣乱,我们吃饭都不得安宁。 要不,李哥你给收拾收拾,送到雍平公安局去?陈云山那小子见了您,保准吓得屁滚尿流!” 第112章 把对手玩得团团转 武志强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头那个得意呀: 哼,小子,这回你可是捅了大娄子了!高副市长的公子,加上咱们市局的李局长,我看你怎么收场! “天云啊,要不你先撤?这事儿……我怕……”马丽姗在一旁扯扯张天云的衣角,小声说道,眼里满是担忧。 马栋梁呢,则是斜眼瞟了张天云一眼,那眼神儿复杂得很。 嘿,听说张德年家的孩子当官啦,还以为是什么大官呢,结果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这些人啊,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夸大其词,跟真事儿似的。 你看张天云那模样,哪里像个当官的样儿?赵公子骂他两句,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哈哈,抓起来好哇!” 李封山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还一把揪住了旁边的白衣青年,笑得那叫一个狡黠,“你小子,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躲?” 白衣青年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声说:“李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的信誉你还不清楚嘛!就是最近手头紧了点……” “紧个屁!” 李封山打断了他,转头对张天云眨眨眼,“天云啊,这小子是不是又在捣乱?我直接把他打包送到陈云山那儿去,让市里派人来领,咋样?”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着张天云。 武志强的脸更是红得跟猪肝似的,他心里清楚张天云爱钻营,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搭上市局李局长的线,而且听李局这口气,两人的关系还不浅呢。 白衣青年也是一脸懵,刚想说话,就被李封山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他听完脸色大变,跟斗败的公鸡似的,眼里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张天云在一旁看得直犯迷糊。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啊!我这就给陈云山打电话。” 李封山边说边掏出了手机,白衣青年这回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李封山,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之前的嚣张劲儿早就没了影儿。 “别……别这样啊!”武志强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是谁?叫啥?再嚷嚷连你一块儿抓!”李封山大喝一声,武志强吓得浑身一颤,立马噤了声。 “算了算了,李局,给个面子嘛!”张天云这时开了口,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李封山跟这白衣青年肯定很熟,刚才那话纯粹是开玩笑给自己台阶下呢。 这时候自己得顺着台阶下,别不识趣。 果然,张天云一开口,李封山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李封山眼疾手快,一把松开了高公子的衣领,大嗓门一吼:“嘿,你还傻站着干啥?赶紧给天云赔个不是!” 高公子居然没吭声,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尴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跟蚊子似的挤出几个字:“那……那个,兄弟,刚才是我错了,我……我这嘴没把门儿的!” 张天云一听,眉头一挑,心里直犯嘀咕:这李封山到底跟这家伙耳语了什么魔法?怎么他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会是瞎扯什么自己是某某大官的公子哥儿,或者是哪个神秘组织的头头吧?那可就把自己给坑惨了! “算了算了,都是一场误会!” 张天云琢磨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说道,“马丽姗是我朋友,要是她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我先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他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李封山,心里跟揣了个大问号似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软绵绵的,身子不由得一僵,转过头去, 只见马丽姗竟然把头靠在了他的背上,眼睛紧闭,一脸陶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张天云的脸颊瞬间泛红,连忙把头转回来,不敢再往后看,背上传来阵阵痒意,他却不敢乱动,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行了行了,没事了,天云,咱们喝酒去!”李封山在一旁催促道。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用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他边说边试图扭动身子,可背后的马丽姗却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动作,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武书记,马叔,你们稍等片刻再走!”眼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张天云连忙开口留住了武志强和马栋梁。 他和武志强之间的梁子,那是解不开的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稳住,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武志强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今天这事儿,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张天云是什么来头,他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高公子怎么会对他服软呢?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马栋梁则显得有些拘谨,刚才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张家这小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了,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领导范儿。 “武志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哈!我对你真的没啥好印象,以后在雍平这地界儿,我希望能少见你几面,你get到我的点了吗?” 张天云带着点冷幽默的口吻说道,这时走廊上也就咱们仨,哦不对,加上马丽姗勉强算四个。 武志强一听,脸上那表情就像被冻住了一样,心里头虽然知道自己刚才那事儿做得不太地道,但张天云这话也太狠了点儿吧? 难道以后在雍平,我还得绕着他走?他以为自己是哪根大葱啊! 第113章 老领导驾到 雍平这小城啊,随着冬日的寒风越来越刺骨,张天云还是忙得跟陀螺似的团团转。 不过呢,城里头关于他即将“下凡尘”的消息,已经像雪花片儿一样满天飞了,版本多得跟八卦鸡汤似的,啥说法都有。 有的人说啊,张天云这是被高层玩了一手“明升暗贬”,打发到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去了;还有的说呢,人家这可是被县委、县政府慧眼识珠,特意派下去“镀金”的,不然,26岁的小伙儿怎么能当上一方父母官呢? 甭管外面风言风语咋传,张天云自己心里头还是有点小九九的。 他发现领导让自己写的材料少了好多,而且杜凯、邹骏这俩哥们儿最近跟打了鸡血似的,在办公室、走廊上跟科员们聊得那叫一个火热,看来是想动一动的心思藏都藏不住了。 再说说张倩那小妮子吧,最近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愁云,明显是对张天云要走的事儿有点舍不得。 跟张天云混久了,她算是明白了,这位大佬可是她的贵人,自己能成为县委办的骨干科员,全靠张天云一手提拔。 好在张天云要走之前,也没忘了帮她把青干班的事儿给摆平了。张倩这小妮子工龄才一年多点儿,就能进青干班第一期,前途那可是杠杠的。 现在国家提倡女干部上位,张倩又聪明又敬业,说不定从青干班出来,就能提拔成副科长了呢! “张主任!”张天云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美景发呆呢,身后突然传来了王涛的大嗓门。 “哟,王主任来啦?来来来,快坐快坐!”张天云一扭头,笑眯眯地招呼道。 “哎,张主任,我跟你说啊,换接待单位的事儿,邹主任那边不给力啊,死活觉得柳水河还是雍平接待的扛把子,不同意换。” 王涛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站那儿就说开了。 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心里头的小九九明摆着——希望张天云临走前再拉他一把。 张天云听了,嘴角一勾,盯着王涛看了老半天,心里头直摇头。心想这家伙混了这么多年,政治觉悟咋还跟小学生似的。 自己这一走,新主任马上到位,这时候动接待单位,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人家新领导会咋想? 自己倒还好说,王涛这家伙可别把自己给坑了啊! 王涛这家伙,可是打算在县委办继续摸爬滚打的呢,要是顶头上司对你有啥不满,那你还混个啥劲儿啊? 这不,张天云那锐利的眼神一盯上王涛,王涛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跟被针扎了似的,却愣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一时间拘谨得跟个小学生似的。 “老王啊!” 张天云拍了拍王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给你支个招啊。要是我哪天不在县委办了,新主任一来,你小子可得给我低调点,半年内别瞎出头,啥事儿都得请示领导,老老实实地把活儿干好,听明白没?” 王涛跟小鸡啄米一样,一个劲儿地点头。 对张天云,他是打心底里信服,知道这位老兄不会坑自己,所以这些话啊,他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行了,知道了,你去忙吧!”张天云说完,显得有些疲惫,挥了挥手。 “可是……可是……接待单位的事儿……”王涛支支吾吾的。 张天云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再也憋不住了,大声说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接待单位是小事儿吗?新领导马上就要上任了,你这时候搞这事儿,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 王涛被骂得一愣一愣的,但转眼就恍然大悟,心里终于明白了张天云的用意,连忙道谢,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刚走出没几步,他又回头喊道:“张主任……那个……” 张天云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有啥事儿啊,王大主任!” 王涛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刚才看见万书记和胡乡长了,他们去王书记那儿了,说回头要来找您……” “哦?”张天云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你说的是栗子坪的万国书书记和胡烈乡长吧?” 王涛连连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次张主任会不会又骂自己多管闲事。 “好,很好!你帮我盯着点儿,他们事儿办完了,通知我,我去见他们!”张天云咧嘴一笑,王涛心里暗自庆幸,心想自己今天总算办了一件对的事儿。 看着王涛的背影,张天云由衷地笑了笑。 这王涛啊,虽然有时候蠢得让人头疼,但难得的是他勤快又肯吃苦。 只要自己离开县委办之前,把这小子调教好了,即使自己不在了,他也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张天云心里盘算着,县委办主任的人选,黄嵩山那边肯定得捏在自己手里,这儿可是他的地盘,他的后院,岂能容他人放肆? 他啊,是那种对自己的地盘寸土不让,连根汗毛都不让外人碰的倔脾气。 这不,新主任一来,邹骏和杜凯那俩小子就跟武德之大哥勾肩搭背上了,只要王涛那家伙不犯浑,新老板还得倚重他呢! ...... 张天云风风火火地从楼上冲下来,刚跟万国书大哥通了电话。 万国书和胡烈大哥来县委溜达了一圈,见自己忙得跟陀螺似的,直接打道回府回宾馆了。 这让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过意不去,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眼瞅着就要下班了,他琢磨着得赶紧在人家吃晚饭前去见见他们。 老领导来了,请吃顿饭那是必须的,这是规矩,也是情谊嘛! 谁承想,他刚溜达到一楼,就跟武德之大哥撞了个满怀。 他连忙刹住车,跟武德之大哥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哟!天云啊!这段时间累得跟狗似的吧?也就这阵子忙,等经济工作会议一完事儿,咱们就能喘口气了。”武德之大哥难得这么热情洋溢。 张天云谦虚地一笑,摆摆手:“哪里哪里,我们累点没啥,哪比得上领导您日理万鸡啊!这点小事儿我们还是能搞定的。” “嗯~~”武德之大哥点点头,一脸深沉,“过几天常委会一开,估摸着你下去的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不管咋样,你到了新地方可得好好干啊!从县委出去的干部,那背后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 张天云连连点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武德之大哥这话看似随意,可话里有话啊。什么叫不管咋样?自己不是去栗子坪吗? 万国书大哥调县开发区的事儿眼看就要公布了,难道还能生出啥幺蛾子不成? “你呀,我还是挺放心的,也相信你在新岗位上能搞出点名堂来。哦,对了,你这是急匆匆地干啥去呀?”武德之大哥问道。 张天云脑筋一转,说:“我去柳水河宾馆瞅瞅,这经济工作会议一开,接待任务重得跟山似的,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武德之大哥点点头:“那你赶紧去吧!我也准备撤了。” 从县委大院出来,张天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他跟武德之大哥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武德之大佬从来都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 他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字字珠玑,得细细琢磨才能品出其中的味儿来。 可是武德之大哥刚才那话,他愣是没整明白,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药。 张天云独自闷头琢磨了半天,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决定先把这事儿搁一边,当务之急是去找万国书和胡烈。 一年一度的经济工作会议可是全县的盛事,规模宏大,热闹非凡。 全县十几个乡镇的头头脑脑们,还有那些村支书,都得齐聚一堂。 再加上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什么正科、副科的局长、主任们,还有那些企业老总们,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号人。 因为人多势众,一个宾馆根本不够用,所以经济工作会议期间,县城里的宾馆就像是过年一样,全都住得满满当当的。 栗子坪乡虽然穷了点,以前总是住那个破破烂烂的西湖宾馆。 但今年不一样,栗子坪乡被县委、县政府看中,成了茶叶试点乡,所以这次他们也能住进高大上的柳水河宾馆了。 张天云一路颠簸来到柳水河宾馆,嘿,这宾馆门口人来人往的,比菜市场还热闹。 他早就看过住房安排表,知道栗子坪乡的人住在二楼,于是直接进了电梯,嗖的一下就上去了。 电梯门一开,张天云差点没晕过去,走廊上那叫一个乱啊,跟菜市场似的,还夹杂着几声争吵。他挤开人群,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我说,我住了这么多酒店,还没见过哪个酒店八点以后才给热水的。 我们这么多人,一路辛苦来到这里,你们有水还不给用?”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万国书在发飙。 “哎呀,万书记啊,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租的是二楼的低档标间,这锅炉的供水量有限啊。 人多水少,我们只能定时供应热水。”一个跟机关枪似的女声响了起来,张天云定睛一看,原来是老板娘汪燕子。 汪燕子旁边还站着个陌生面孔,张天云没见过,但从那派头来看,八成是柳水河宾馆的老总王国书。 “你们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们住酒店,你们就得服务到位!哪能跟客人讲这么多条件? 你们既然有水就得给,难道柳水河宾馆就只有这一个锅炉?”胡烈在一旁也火了,汪燕子这种态度显然把他给惹毛了。 “这怎么可能嘛!胡乡长,咱们柳水河这儿,可是县委大大钦点的接待要地,哪天不是提心吊胆地等着大领导们的光临? 热水都让你们用了,万一哪天大领导真的驾到,难道让他们喝西北风不成?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汪燕子毫不怯场地回击道,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个乡长而有所收敛。 在她心里,栗子坪那个地方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只不过是那种与世隔绝、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 她柳水河这里,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啥时候轮到这帮山里人上门了?心里本就有些不乐意,现在还被投诉,更是让她觉得堵得慌。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那月全镇、清河镇的房间怎么就有热水呢?哦,敢情月全镇、清河镇的房间热水管够,就我们栗子坪乡的房间得喝凉水?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满和质问。 汪燕子一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跟书记乡长说话她还得掂量掂量,你一个村支书也敢跳出来指手画脚?她哪能受得了这气? “人家月全和清河住的是高档标间,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去住那个档次的房间啊!没钱还事儿多……” 汪燕子扯着嗓子一顿乱吼,言辞越来越不客气,把在场的人都气得不行。 可这女人说话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的根本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第114章 接待风波起 张天云一看这阵仗,心里直冒火。这汪燕子也太过分了,竟然对下面的同志如此无礼。 经济工作会议可是个大事,接待工作搞砸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他拨开人群,走上前,阴沉着脸说道: “你们这儿真的没热水吗?没有就全体员工去给我烧炉子!” 汪燕子正骂得起劲呢,一扭头看到是张天云,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 “县经济工作会议,这么重要的政治任务,你们连个接待都搞不好!还在这里跟泼妇似的骂人,你……马上给栗子坪的同志们道歉!”张天云大声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位同志,” 张天云话锋一转,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王老板刚张开嘴,想要插话辩解,却被汪燕子猛然打断。 她仿佛从梦中惊醒,一把将身旁的老公拽到一旁,焦急万分地喊道:“快去!快去给栗子坪的客人安排房间,放水去!” 说完,她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先前的嚣张与泼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股特有的风情也收敛了许多。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说:“张……张……张主任,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边低着头,不敢看张天云一眼,说完后立刻转身,对着胡烈、万国书等人连连鞠躬,诚恳地道歉。 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刚和一群大牌明星演完对手戏的小配角,现在导演喊停了,她赶紧向人家示好。 在张天云面前,汪燕子就像是被下了咒一样,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 第一次被抓进了公安局,第二次也是狼狈不堪。 就连武志强那样强硬的人,在雍平都被他整得抬不起头,自己这个普通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本想再骂几句,但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说实话,单从外貌上看,汪燕子确实算是个美女。她那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臀部、坚挺的胸部,再加上那张鹅蛋脸和精致的五官,配上时尚的穿着,简直就是个尤物。 可是,这人德行实在太差。水性杨花也就罢了,关键是那副尖酸刻薄的势力嘴脸,真是让人看了就讨厌。 “好了,汪总!你先下去吧!万书记、胡乡长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你这种小人物计较。”张天云冷冷地说道。 汪燕子一听,如释重负,连连点头答应,偷偷地瞟了张天云一眼,又赶紧移开视线。 她觉得那张英俊的脸庞突然变得像魔鬼一样可怕,仿佛要直扑她的心房。 “哦,对了,你等一下!” 张天云突然又叫住了她,“你刚才说月全镇和清河镇的人都住的高级标房,是吗?” “啊!不……不……”汪燕子浑身一颤,差点跳起来。 她慌忙解释道,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语无伦次。 其实,她刚才说的高级标房完全是随口胡扯的。经济工作会议各乡镇的房间都是县委接待办统一调配的,哪有什么高级标房啊! 原则嘛,就像是给全县各乡镇的房间定了个“统一装修风格”,谁也不能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特殊设计,得整整齐齐的才行。 张天云这一问,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她这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万一让月全和清河那边的领导挨了批,那责任她可担待不起啊! 张天云在心里头偷偷乐了一把,心想这汪燕子那天晚上肯定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要是再骂她几句,估计都能整出个精神病来。 于是,他大手一挥,笑眯眯地说道:“得嘞,你赶紧撤吧!” 汪燕子一听,立马跟逃难似的跑了。 “万书记、胡乡长,真是让你们和各位同志受委屈了。这都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居然闹出这样的事儿,还得请你们多多包涵啊!” 张天云一脸歉意地走到万国书和另一位领导面前,右手自然而然地伸了出去。 “天云啊,你太客气了!”万国书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和张天云握了握手,心里头那个感慨万千啊。 这才一年呐,这年轻人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威信,那气度、那气势,跟以前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呢! “胡乡长好!”张天云和万国书握完手,又转头跟胡烈打了个招呼。 “好!好!”胡烈连忙迎了上来,他心里头那个纠结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咋称呼张天云了。 听说张天云要下放栗子坪当党委书记的事儿,他心里头早就有数了。 一旦这事儿成了,张天云可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了,“天云”这俩字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了。 可是这时候叫他“张书记”吧,又似乎还早了点儿。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想不出个合适的称呼来。 胡烈紧紧地握着张天云的手,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 他自己混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混了个乡长的位子,人家张天云在县委呆了一年,下去立马就要爬到自己头上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呢,看了刚才那一幕,胡烈心里头也稍微平衡了点。张天云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特有的威严,到底是县委机关呆过的人,跟他们这些天天跟乡亲们打交道的父母官就是不一样。 一个副科说句话,比他和老万这两个正科加起来还管用。以后栗子坪在张天云手上,肯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吧! 跟领导们寒暄完了,张天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头暗自琢磨着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开展。 张天云笑眯眯地一一跟下边的乡亲们打起招呼来,栗子坪的村支书们,他基本都能叫得上名字,熟得跟老朋友似的,一点不见外。 不过呢,当他跟大伙儿一一握手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拘谨,没有当年自己在栗子坪混日子那会儿那么随意洒脱了。 但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看得出来大家伙儿对自己还是实心实意的,那份恭恭敬敬里头,透着的是真真切切的真诚。 “哟,这不是刘哥嘛!你可真是贵客临门啊,咱们得有年头没见了吧?” 张天云一眼就在人群中瞅见了栗子坪政府办公室的刘欢,立马热情地招呼起来,那语气里头的惊喜,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战友。 第115章 灯草花儿黄,温馨夜话长 酒过三巡,房间内的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而轻松。张天云借着酒意,不经意间将话题引向了栗子坪。 看这架势,去栗子坪乡任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张天云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工作重心也得慢慢调整方向了。 他深知,乡里的头头脑脑们和机关里的大爷大妈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机关里嘛,更多的是动动嘴皮子、写写文章,讲究的是个“务虚”。而下到乡里,那可就得卷起袖子、挽起裤腿,实实在在地干点事儿了。 在县委办那会儿,他就像个大家长,管管后勤、协调协调关系,日子也就悠哉游哉地过去了。 可到了乡里,那就得拿政绩说话。发展是硬道理,稳定是大前提。怎么样才能让乡亲们的钱袋子鼓起来,这才是头等大事。 这和之前在县委办动动笔、动动嘴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且啊,乡里的干部们心思也相对单纯些。毕竟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天天和乡亲们打交道,接触的人也都是实打实的。 虽说也有那么点儿小九九,但跟县委大院里的那些宫斗大戏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说起来,搞经济、管经济,那可是张天云的老本行。前世他就是个生意精,从生产到销售,再到投资,哪一样不是门儿清?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栗子坪的情况他太清楚了,基础薄弱,再加上县里还指定要发展茶叶产业,这不是明摆着让他戴着脚镣跳舞嘛!他怎能不步步为营、小心行事? 万国书和胡烈也看出了他的难处,对他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栗子坪的困难也是实话实说,没有丝毫的遮掩。 一时间,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直到午夜时分,这场盛宴才缓缓落下帷幕。 ……张天云推开家门,只见房间里灯火通明,耿霜正独自坐在沙发上打盹。 听到门响,她猛地惊醒,连忙站起身来,一边帮他接包、脱外套,一边嗔怪道:“你这人啊,跟工作较什么劲?山庄那么多客人,你还知道回来啊?” 张天云嘿嘿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这不是想着你嘛,工作再忙,也得回来看看我的宝贝霜儿啊!” “你呀,真是个大忙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张天云带着一丝歉意地笑了,这段时间他确实被工作忙得团团转,应酬一个接一个,对耿霜的关心确实少了几分。 想到这里,他悄悄从背后环抱住她,嘴巴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哎呀,别闹了,好痒啊!”耿霜娇嗔着扭动身体,即便是隔着衣物,张天云也能感受到她肌肤下的小小颤动。 “真的吗?哪里痒啊?你老公我可是有独家秘方的……”张天云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得一脸狡黠。 耿霜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趁张天云不注意,一下子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娇嗔道:“你这个家伙,都当上领导干部了,还总说这些让人害羞的话。你……” 张天云哈哈大笑,耿霜跟了他这么久,还是那么容易害羞,这可能就是她独有的魅力吧。 而且,他特别喜欢看她这样,灯光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一丝羞涩,简直美得让人心动。 见张天云一直盯着自己看,耿霜撅了撅嘴,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听说你要被下放到乡镇去工作,是真的吗?” 张天云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件事情他一直藏在心底,没敢告诉耿霜,就是怕她心里难受。 如果真的去了栗子坪,他们肯定会聚少离多,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腻在一起了。 看到张天云沉默不语,耿霜也明白了,她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 “那可得恭喜你了,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父母官了。等你进城的时候,可得多多照顾一下我的小生意哦!” 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耿霜是个识大体、懂道理的女人,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所以才这样说。 其实,她心里肯定是很舍不得的。 “来,老婆,让我再抱抱你。”张天云温柔地说道。 耿霜的脸颊又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缓缓地靠了过来。 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张天云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天云,你和赵小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耿霜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一丝不安。 张天云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沉默了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说道:“她们都是高官子女,娇生惯养,架子大得很。我们这些小官在她们眼里,能有什么好脸色看呢?” 耿霜轻轻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 回头瞟了他一眼,我笑着说:“其实赵小姐这人挺好的,就是性格有点高冷,对谁都那副样子。咱们以后多担待点,不就好了嘛?” 张天云点了点头,突然一脸八卦地问:“她是不是问了你什么让你尴尬得脚趾抠地的问题啊?” 耿霜疑惑地摇摇头,然后脸一红,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 张天云见状,顿时放声大笑:“哈哈,是不是‘灯草花儿黄’那个梗?” 耿霜猛地一颤,娇嗔道:“你这个死党,你……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张天云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因为……她也问过我!” “啊?”耿霜惊叫一声,瞪大眼睛看着张天云,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羞涩尴尬到了极点,却又忍不住想笑,那表情别提多古怪了。 “你这个家伙,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儿,耿霜终于反应过来了,抄起一个枕头就朝张天云砸了过去。 张天云连忙躲闪,两人在客厅里你追我赶,逗得哈哈大笑。 闹了一会儿,耿霜可能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张天云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一把抱住她,轻声说:“要不咱们也来点‘灯草花儿黄’的浪漫?” “你……”耿霜脸色一变,刚想起身,张天云却顺势而上…… 另一边,县里的经济工作会议正开得热火朝天。 眼尖的群众发现,嘿,张天云同志竟然坐在了栗子坪乡的“地盘”上,这一发现立刻像炸了锅的豆子,引来了一大波吃瓜群众的围观和热议。 关于张天云即将“下乡”的消息,这下子算是板上钉钉了,各种猜测和传言也随风飘散。 会议间隙,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有的人嫉妒得眼红,有的人幸灾乐祸,还有的人趁机上来跟张天云套近乎,寒暄几句。 不过嘛,大家都知道,县委办副主任的宝座可比栗子坪的党委书记香多了,所以这些寒暄嘛,也就听听算了。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尤其是看到一些县直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对自己态度冷淡了不少,甚至开始摆起了架子。 他心里暗笑,这“人走茶凉”的道理还没到自己走的时候呢,有些人就急不可耐了。 “天云啊,栗子坪那地方条件艰苦,你去了可得担起重任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走廊上,陈云山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亲切。 自从上次张天云出手相助,陈云山就把他当成了铁哥们儿。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嘛,张天云这么够意思,他当然也要表示表示。 “哈哈,云山兄,暂时还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这不是还没正式上任嘛!”张天云笑着回应。 “看这情况,你去栗子坪的事儿八成是定了。我准备派商战去那边当所长,你们是老相识了,他可是个得力干将!”陈云山说道。 张天云感激地看了陈云山一眼,心里那叫一个踏实。 稳定是发展的前提嘛,有了得力的派出所长坐镇,他就能安心搞经济了。 “哎,你俩聊得这么欢,说什么呢?”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两人同时回头望去……瞧, 厉正刚那家伙正乐颠颠地朝咱们这儿晃悠过来呢! 俩人异口同声地打招呼:“厉县长,您好啊!” 厉正刚笑得跟朵花似的,摆了摆手,转头就跟张天云聊上了:“小张啊,我上次提的那个计划,你琢磨得咋样了?要不咱会上拿出来,给大伙儿亮亮相?”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厉县长啥时候让我准备计划了?哦对,好像是提过栗子坪那茶叶的事儿,可也没说让我整啥计划啊! 再说了,我这正式任命还没下来呢,咋能代表栗子坪去扯经济大旗呢?” 正当他愣神呢,厉正刚笑眯眯地给他解了围:“没准备也没关系嘛,现在开始也不晚,反正你最近也挺忙的。” 这几句话一出,张天云心里的小九九彻底打消了,栗子坪这趟车,他是非搭不可了。 厉正刚又转头看向陈云山:“老陈啊,眼看就要过年了,你肩上的担子也得加重咯。有啥难题需要县委、县政府帮忙解决的,可得早点吱声啊!” 陈云山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张天云一看这阵仗,心里跟明镜似的,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脚底一抹油,开溜了。 第166章 探秘那片神秘之地 武德市郊的高速公路上,张天云和耿霜正开着车,嗖嗖地往前冲呢。 自从县经济工作会议一完事儿,张天云就闲了下来。 他跟黄嵩山一合计,让王涛临时接了县委办的班,黄嵩山也爽快地答应了,这下张天云算是吃了颗定心丸,背后的意思嘛,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每天上班,张天云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栗子坪的事儿上。 琢磨着去了栗子坪咋能快速上手?咋能让乡亲们乐意跟着政府的步子走?咋能激励那些茶叶加工企业积极性高点? 还有得找县委、县政府要点啥政策和资金支持。这些问题,他这段时间可是没少琢磨。 查阅了一堆资料,走访了不少地方,实地考察也搞了好几轮,现在他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谱儿。 对于去雍平后的工作,他也有了初步的打算。至于那些细节嘛,等他到了任上,再根据实际情况慢慢捯饬吧。 事情渐渐有了眉目,张天云心里一踏实,反而觉得有些无聊了。 这时,耿霜提议年前去武德市探望一下弟弟耿战,毕竟春节期间他们姐弟俩肯定没法团聚,而且耿霜现在也算是张天云家的“准成员”了。 年后耿飚训练任务繁重,见面机会渺茫,所以他们决定干脆年前聚一聚。 一听说要出门旅行,张天云立马来了精神。 武德市,一个内陆小城,国防任务轻松,驻军稀少,怎么想都不像是个将军能待的地方。 但偏偏赵传这个神秘人物,他的驻地就在武德市,这让张天云好奇心大起。 他还特意查了查市常委名单,发现军方的常委只是个分军区的政委,大校军衔,这让他对赵传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随后拐进了国道,又穿梭在乡间小路上,越走越偏远。 “阿霜,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真的是去部队驻地吧?”张天云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是啦!咱们是去驻地边上接你弟弟,他级别低,没配车呢。”耿霜笑着回答。 “对了,彪子在哪个部队啊?怎么驻地这么偏僻?”张天云又问。 耿霜神秘地摇了摇头:“还没到呢!等会儿有你惊讶的。他们部队纪律严明得很,你看前面那片大山没?他们就藏在群山深处,旁边还有条鸭子河呢!” “鸭子河?那不是在武陵市吗?”张天云惊讶道。 “这里是上游,下游才是武陵市……”耿霜解释道。 张天云刚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只好先接电话:“喂,老王啊,我在武德呢,有啥事儿?” “在武德?你今天不是该开常委会吗?怎么跑武德去了?”王涛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张天云笑了笑,心想常委会跟他有啥关系呢,估计重头戏是县委办主任的人选吧! 于是他随口说道:“老王啊,常委会结束后……” “嘿,张哥,我得赶紧跟你说声恭喜,我这心里头激动得都快说不出话了!”王涛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颤颤巍巍地传来。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老王今儿个是怎么了,说话跟踩了棉花似的? 转念一想,他恍然大悟,不禁笑出声来:“老王啊,你这是头一回参加常委会做记录,心里犯怵呢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子,王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尴尬:“呃……是,是有点紧张。我本来还想着你在场,能找你聊聊呢,结果……” “别紧张,别紧张!”张天云连忙安抚道,“谁都有头一回嘛,习惯了就好啦。就跟咱们平时开会一样,放轻松。” “那个……我还想问你……” “嘀嘀嘀——”话没说完,张天云的手机信号突然断了。 他抬头一看,原来车子正沿着崎岖的山路蜿蜒而上,耿霜开着车,小心翼翼地在绝壁上穿梭。 张天云按下车窗,一股凉风扑面而来,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悬崖峭壁之上,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一条碧绿的河流在悬崖下蜿蜒流淌,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绿色的绸带在群山间舞动。 再往远处看,张天云隐约看到山顶上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建筑。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他发现那些建筑竟然在移动!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嘿,原来是雷达阵! 车子拐了个弯,张天云又发现悬崖上竟然架设着高压电缆,顺着电缆望去,前后都看不到尽头。这电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奇兵,神秘莫测。 “怎么样?这景色够壮观吧?下坡就到了。”耿霜笑着说道。 张天云连连点头,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武德市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隐秘而美丽的地方,自己竟然从未听说过! “你看那边,河面上还有打渔的船呢。这里的鱼味道可鲜美了,待会儿咱们买点回去尝尝。”耿霜指着河面说道。 张天云顺着耿霜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河面上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一些渔船。 他正欲眯起眼睛看个清楚,突然听到头顶前方传来一阵轰鸣声。 张天云连忙低下头,调整姿势从车窗朝前望去……嘿,你猜怎么着? 在那遥远得仿佛只存在于梦境的远山深处,一架迷彩军用直升机就像是被神秘力量托举着,慢悠悠地升起,越来越高, 最后它摆摆手,朝着未知的前方一溜烟儿地跑了,连影子都没留下,只剩下蓝天白云和咱们这些看呆了的吃瓜群众。 耿霜这个老司机开着他的爱车,一路风驰电掣从山顶往下冲,那速度,简直可以跟跑车媲美了。 咱们的主角张天云呢,他坐在车里,感觉就像是在坐过山车,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为啥? 因为他发现自己离那条传说中的河面越来越近了,近得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河水的清凉。 再往前开了一会儿,哇塞,你猜他看到了什么?一个藏在山间的小集市,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突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集市门口还立着个霸气侧漏的水泥拱门,上面刻着三个大字——“人潮河”,那字写得,简直是龙飞凤舞,好像每一条笔画都带着一股子灵性,让人一看就忘不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宝藏,他心想:这趟旅行,可真是值了! 第117章 天降大礼 一行人回到酒店,耿霜为了让大家感受到家的温馨,特意订了一套公寓式的套房,还打算亲自下厨给大家做晚餐。 于是,大家也没叫外卖,耿霜简单地拾掇了一下,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忙活着准备晚餐。 趁着这个空档,张天云和耿战都抓紧时间洗了个澡,一身清爽。 张天云洗完澡,拿起手机一看,哎呀妈呀,几十个未接来电!王涛那小子几乎包圆了大半,剩下的也是陈云山、万国书、胡烈这些熟面孔。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雍平那边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吧?他连忙跑回卧室,给王涛回了电话。 “喂,张主任啊!您这一下午电话都打不通,可把我急坏了!”王涛一接通电话就嚷嚷开了。 “啥事儿这么急?”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嘴上却故作镇定。 “大喜事啊!张主任,您知道今天常委会上的人事调整决议吗?”王涛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张天云一听,心里先是一松,估计是县委办公室新主任的事儿定了,跟王涛多少沾点边,看他这高兴劲儿。 于是,他笑着说道:“老王啊,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王涛嘿嘿一笑,说道:“恭喜恭喜啊!张主任,您在今天的常委会上,被县党委正式任命为月全镇的党委书记了! 原来的月全镇党委书记金论书书记呢,被拟定为县常委人选兼县委办主任了。您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啥?”张天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脑袋里一片空白,手机都差点没拿稳。这怎么可能呢? “张主任啊,这么大的喜事,您回来可得请客啊!雍平三镇之一的月全镇的一把手,嘿嘿……”王涛还在那边滔滔不绝。 没等王涛说完,张天云“啪”地一下挂掉了电话,心里乱得跟麻团似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水深得很,问题复杂着呢。他突然又想起武德之那天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到底是喜是忧啊? 就在这时,“嘭”地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耿霜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张天云连忙收起思绪,强装镇定地迎了上去。 “快!天云,我跟你说……”耿霜一脸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咱们赶紧下楼吧,赵大哥刚打电话说要来探望咱们,马上就要到了,得去迎一迎他。” 耿霜语速飞快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张天云脸上那抹微妙的表情变化。 张天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连忙道:“你先去,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耿霜应了一声,随手披上外套,而张天云则一溜烟儿地钻进了洗手间,捧起凉水一阵猛拍,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赵传要来,天大的事儿也得先放一边,得先搞定这位“大神”才行。 一行人急匆匆地下了楼,直奔贵宾停车场。耿霜姐妹俩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可赵传的车还没影儿呢。 “赵大哥这时候怎么突然想来看咱们了?”张天云纳闷道。 耿霜耸耸肩:“我刚才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一听咱们在这儿,就说要过来瞧瞧,还说年后忙,到时候肯定没空招待咱们了。” 张天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几人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远远望见一辆车缓缓驶来。 车到近前,张天云定睛一看,车牌号“军00008”,奥迪a6,这肯定是赵传的车没错。 车稳稳停住,后门左右各下来一名警卫,两人四处张望了一番,其中一人才拉开车门。 只见赵传一身笔挺的军装,含笑走出车门。他穿的是军常服,肩章上一个月牙加一颗金星,少将衔。 “赵大哥好!”耿霜和张天云异口同声地打招呼,耿飚则双脚一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赵传摆摆手,和颜悦色地看了耿霜一眼,又把目光缓缓移到了张天云脸上。 张天云只觉得他的眼神深邃得如同远山,仿佛一眼望不到底。 “小张也来了?年底县里的工作不是很繁重吗?”赵传盯着张天云问道。 张天云只感觉赵传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回答道: “组织上正在对我的工作进行调整,我还没去新单位报到呢,这才抽空过来看望彪子。” 赵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向耿霜道:“咱们上楼吧!” 又回头对身边的警卫说:“你们就留在下面,有彪子跟着我就行了。” 一行人欢笑着踏上楼梯,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清新宜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哈哈,鸭子河的鲜鱼!阿霜,你这手艺真是绝了,看来我今天是踩着点儿来的啊!”赵传爽朗大笑,一脸满足。 耿霜在一旁谦虚地摆手:“赵大哥,您过奖了,我就是随便做做。来来来,咱们趁热上桌,菜都是刚出锅的呢。” “好嘞,那我就不客气啦!”赵传毫不客气地应承下来。 众人围坐桌旁,耿霜忙前忙后,又是盛饭又是拿酒。 张天云因为有赵传这位大佬在场,突然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动作显得格外生硬。 “小张啊,你酒量如何?”赵传冷不丁转头问道,把张天云问得一愣一愣的。哪有这么直接问酒量的? “阿霜,别忙活了,杯子米饭都先放一边,直接给我们每人开一瓶五粮液!”赵传没等张天云反应过来,就摆手示意耿霜。 耿霜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张天云。张天云点点头,她才半信半疑地去酒柜取酒。 张天云虽然海量,但对着瓶口喝酒还是头一遭。 这大概也只有赵传这种豪气干云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吧!部队和地方的风气,还真是大不一样呢。 五粮液顶级好酒,搭配清水河里的淡水鱼,赵传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直夸耿霜手艺好。 见赵传兴致高昂,张天云几人也渐渐放松下来。 张天云心里明白,能跟赵传这种级别的高官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全靠耿霜兄妹的牵线搭桥。 赵传这人,性情中人,对看得顺眼的人那是相当宠溺。 瞧赵传这模样,也就四十岁上下。和平年代,四十岁做到上将,那简直是奇迹啊! 由此可见,赵家在共和国的分量,那可不是盖的。 “小张啊,我听说你在雍平那边干得风生水起啊?是不是这么回事?”酒过三巡,赵传突然开口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谦虚应对。赵传这话,有点含糊其辞啊,听说?听谁说的呢? 嘿,你说这位大将军会关心我这小喽啰的工作?八成是赵佳瑶那丫头片子在背后嚼舌根呢! 果然不出所料,赵传大哥猛地灌了一口酒,话锋一转,说道:“小伙子,你还年轻,别整天窝在机关里,那地方净是琢磨怎么给人下套子的,没意思。 你得出去走走,到老百姓中去,实实在在的为他们做点事,那才叫正道呢!” 张天云一听,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尴尬得要命。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这个县委办副主任在人家眼里居然就是这么个形象。不过话说回来,赵传大哥这也是实话实说,难得啊! 张天云心里其实也挺认同赵传的观点,自己现在这个级别,在县机关里确实没啥大前途,下面才是真刀真枪干事业的地方。 这么一想,他连忙说道: “赵大哥说得在理,这不,最近我们县里人事调整,我已经被派到下面的乡镇当党委书记了。到了新岗位上,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党的栽培!” “得了吧,你们地方上的干部就是爱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一套一套的。 在部队里,要是哪个当官的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早就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官儿不大,这套官场话倒是说得挺溜。 也难怪佳瑶那丫头片子看你不顺眼,还打电话给我,说什么阿霜找了个就会投机钻营的家伙当男朋友,她还想让我把你们给拆散呢!”赵传大哥粗着嗓子说道。 赵传大哥这一发飙,满屋子的人都吓得脸色大变,张天云更是难堪得要命。 他心里嘀咕着:我投机钻营?赵佳瑶你才跟我认识几天啊?这帮太子爷、太妹们做事全凭自己喜好,真是瞎扯! “赵大哥,赵小姐的话您可不能全信啊。我跟她立场不同,她这么说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张天云委婉地说道,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一些,听起来自然点儿。 “哦?”赵传大哥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来了兴趣,“来来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来给你们当个公证人!” 张天云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讲述起高建峪的事情来,有些地方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留了点余地。 哎,你说这天河路桥公司是不是太嚣张了点?赵传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顺眼的事情。 “小张啊,你今年贵庚啊?”赵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张天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赵大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26岁,还没过生日呢。”张天云老实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 赵传点了点头,嘴角一翘:“26岁的乡党委书记,这在咱们这儿可是稀罕物啊!看来佳瑶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手段。”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又释然了。 赵家人嘛,出了名的护短,刚才赵传那脸色明摆着对天河路桥公司不满意,可还是得找个茬儿说说自己,非得给自己扣上个“投机钻营”的帽子才甘心。 张天云转念又想到了赵佳瑶,这对兄妹啊,还真是亲兄妹,爱憎分明,连说话的口气都那么像。 更别提他们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事作风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觉得和赵家人相处还挺自在的。 人家可是太子、太妹党,骄横点也正常。难得的是,这俩人能力和心地都不错,和自己这种小官也能一起喝酒聊天,不嫌弃自己,算是精英中的战斗机了。 第118章 大佬的手腕 赵传和张天云聊得热火朝天,耿霜兄妹俩却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张天云一不小心惹恼了赵传。 毕竟赵传那爱憎分明的性格,他俩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对不顺眼的人,赵传可是从来都不留情的。万一他对张天云不顺眼,那可就麻烦了。 “阿霜,彪子,你俩在这儿愣着干啥呢?阿霜也就算了,夫唱妇随嘛。 彪子,你这小子,脑后有反骨啊?你担心啥呢?担心我把小张给‘咔嚓’了?你看看你这出息……” 赵传这么一说,耿战吓得连忙站直了身子,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耿霜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尴尬得两只手在空中乱晃,好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不知往哪儿搁。 “得了得了,我这肚子也吃得圆滚滚的了,实在吃不下了。你们几个哥们儿,真是太扫兴了。” 赵传随手一抛,碗筷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彪子,过来帮我拎包,送我下楼,我明天还得早起去省城呢!” 耿战一听,双腿立刻并拢,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 耿霜则一溜烟地跑进房间,拿出两个装满雍平土特产的礼盒,递给耿战后,才对赵传笑道:“赵大哥,这是雍平的一些土特产,天云特意带过来给您的。您……” “土特产?”赵传哈哈一笑,转头对耿霜说,“怎么样?我就说小张这小子机灵得很,你还不信,这不,礼物就送上门来了。 不过我得先说清楚,东西我收了,但别想从我这儿捞到什么好处哦!” 耿霜和张天云一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准备送赵传下楼。 “嘿,那两个大盒子装的是什么宝贝?我知道你们雍平山里好东西多,但你可别给我弄些违禁品啊!”赵传低声对张天云说道。 “哪能呢,赵大哥。就是一些腊竹鸡、干腌山笋和两腿黄麂肉,都是山里的野味,味道好得很,而且绝对合法。”张天云恭恭敬敬地回答。 赵传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说道:“嗯,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佳瑶那丫头,哎,还得多历练历练才行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赵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多想,赵传就已经出门准备下楼了,他只好快步跟上。 送走了赵传这尊大佛,张天云等三人回房的时候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在路上,耿战悄悄给张天云竖了个大拇指,笑道: “姐夫,你真是太牛了!竟然敢当着首长的面调侃赵小姐,当时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以为你这次死定了。 谁知首长竟然没怎么责怪你,这事如果传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张天云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心里也暗自庆幸,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没多想,完全是凭着一股正气直言不讳。 没想到赵传对自己的妹子如此溺爱,险些让他惹上了大麻烦。 “天云啊,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赵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可得罪不起啊!”耿战在一旁提醒道。 “哎,你瞧你说的,赵大哥的话能是随便听听的吗?张天云啊张天云,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好在赵大哥今天心情似乎还不错,不然啊,咱们可就得唱一出‘尴尬大戏’咯!”耿霜娇嗔地白了张天云一眼,笑着说道。 “姐,你就别怪姐夫了嘛,” 耿战凑上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姐夫那就是实话实说,看不惯赵小姐那般说三道四。 咱们部队里,姐夫这样的直肠子最受欢迎了!要是姐夫在我们那儿,嘿嘿,说不定早就是‘两杠一星’了!” 耿霜一听,脸色一沉,伸手就在耿战头上敲了一下,佯怒道:“就你懂!尽出些馊主意!今天要不是赵大哥宽宏大量,咱们能这么轻易收场?你看看你,还硬气上了?” “……” 一行人打打闹闹地回到了房间,张天云也渐渐收敛了笑容,心里又开始琢磨起调动的事儿来。 这事儿也太离奇了点儿,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常委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一眨眼就成了月全镇的党委书记了? 那栗子坪那边呢?党委书记换人了?一想到这些,他脑袋里就像装满了问号,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耿霜和耿战说道: “阿霜,彪子,今晚我可能得连夜赶回雍平,那边有点事儿。彪子好不容易放个假……” “啥事儿啊?是不是调动出啥岔子了?”耿霜一听,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张天云歉意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瞎猜,没啥大事儿。说不定还是好事儿呢,只是我现在得赶紧回雍平处理。” “可是……可是都这么晚了……”耿霜还是有些不放心。 耿战见状,连忙插话:“要不,姐夫,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张天云摆摆手:“不用了,回雍平打车也挺方便的。你们姐弟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别因为我打扰了。我这事儿,还是得自己去处理。” 说完,张天云便辞别了耿霜姐弟俩,下楼轻松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谈好价钱后,他便一路飞驰,向着雍平而去。 ……“喂!陈叔吗?这么晚了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嘿,陈叔,没打扰您的清梦吧?”张天云坐在车里,手指轻轻一划,电话就通了,那头传来了陈云山的声音。 “哎呀,是天云小子啊!我这老骨头哪会那么早去梦里遛弯儿呢。倒是你,平时不声不响的,今天这电话接一个接一个,是不是被恭喜的电话轰炸得晕头转向啦? 哈哈,我也要给你送上大大的恭喜哦!月全镇,那可是咱们县的‘钱袋子’,四分之一的财政收入都靠它呢。 现在,你这小子居然成了那里的‘大当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陈云山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轻轻一皱,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泛起了一丝涟漪:“陈叔,恭喜的话咱们就先放一放吧。说实话,我还在市里,准备连夜赶回。 现在跟做梦似的,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完全没头绪呢。” “哦?”陈云山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怎么可能?我还以为是你大展拳脚后的成果呢,原来你自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现在雍平这块地界上,可都在传你将荣升月全镇党委书记的风声,说得跟真事儿似的……”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回想起前段时间,王平找自己谈过心,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是想让他去栗子坪历练一番。 而且,厉正刚也多次给他递眼色,全县经济工作会议上,他的座位都被安排在了栗子坪干部那一堆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跟陈云山聊完后,张天云又连着给几个人打了电话。 王国书和胡烈一开口就是恭喜,弄得他哭笑不得。不过,经过这一番电话轰炸,雍平这次常委会的情况,他也算是摸了个大概。 原来,自己去月全镇这事儿,是组织部极力推荐的,黄嵩山和武德之都举双手赞成。 王平和厉正刚连反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拉去举手表决了,结果大多数人一拍即合,这事儿就这么板上钉钉了。 而栗子坪那边的党委书记位置,常委会讨论后决定由胡烈接任,原月全镇的党委书记金论书则摇身一变成了县委的大管家,还被拟定为县常委人选。 得知这个结果,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这显然是黄嵩山玩的一手好牌,金论书是他的心腹,提拔金论书为常委,再把自己塞到月全镇去顶替他的位置,这样既堵住了厉正刚的嘴,又牵制了武德之,毕竟月全镇镇长覃云国是武德之的人。 这次的人事任命,简直就是黄嵩山老谋深算的完美体现。 先前他和厉正刚配合默契,鼓励厉正刚大力发展茶叶产业,一步步削弱武德之的影响力。 现在又不完全顺着厉正刚的意思来,不让他完全用自己的人,免得他搞小圈子。 另一方面,他又和担心被边缘化的武德之联手,接受了武德之“试点”的建议,这样既防止了厉正刚急功近利,又从武德之那里得到了支持,顺顺利利地为金论书上位铺平了道路。 这一连串的分化、拉拢、平衡手段,玩得那叫一个溜啊! 嘿,要说这敲打功夫,简直就是连环炮,不仅把雍平攥得紧紧的,跟手里玩儿的小球似的,还顺带着让自己的势力噌噌往上涨。 从权谋的角度看,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操作,张天云在心里头直咂摸味儿,暗暗佩服。 再说这次的事儿,张天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王平和刘万河这俩哥们儿,那可是唱了一出大戏。 王平自从当上了党群书记,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差没飘上天了。 本想借着这股东风,再把头昂得高点,影响力再扩一扩,结果黄嵩山这家伙,一棍子下来,直接把他给打回原形,颜面扫地,那场面,啧啧,别提多尴尬了。 刘万河呢,更是没把王平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直接把他当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黄嵩山、武德之、刘万河这三人联手,王平那一番雄心壮志的规划,最后就成了个大笑话。 黄嵩山这家伙,心黑手辣,对自己人也不例外。 那些个不安分的,他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次之后,王平要想再缓过劲儿来,估摸着得再猫上好一阵子了。 张天云这么一想,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谁能想到,自己当个月全镇的党委书记,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故事? 这一个镇上的干部任命就这么复杂,那到了县里、市里,再往上,那得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内幕啊! “师傅,雍平到了,您说我该在哪儿停车呢?”的士司机客气地问道。 张天云慢悠悠地摇下车窗,一股子冷风嗖地一下钻了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他往外头瞅了一眼,车正开在雍平西城的大街上呢。 这时候夜深人静,街上人少得可怜,昏黄的灯光下,偶尔有辆车嗖地一下开过,整个雍平就像是个正在打呼噜的大汉。 “师傅,就这儿停吧!车费给您。”张天云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递了两张红票子给司机,打开车门,嗖地一下下了车…… 第119章 并不是什么好事 县委大院里,张天云刚迈进县委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一群同事团团围住,大家伙儿纷纷向他抛出祝贺的“糖衣炮弹”。 小丫头张倩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作为和张天云关系最铁的同事,她原本以为张天云会被发配到栗子坪那个偏远山区,没想到县领导慧眼识珠,直接把他空降到了月全镇当一把手。 这月全镇和栗子坪相比,简直就是云端和泥潭的区别,自己的老大能去这么个好地方,她当然也跟着乐呵。 王涛也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他带头起哄,非要张天云请客庆祝一下。一时间,办公室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 其实,张天云今天来县委办主要是来交接工作的。新任主任金论书还没到位,而王涛早就开始主持大局了,所以这交接工作也就成了个走过场的形式。 张天云自己的正式任命也还在走流程,这段时间他算是比较悠闲。 今天他来县委的重头戏,就是见见党群书记王平和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厉正刚。 王平要代表组织跟他谈话,这是例行公事。而厉正刚那边,张天云是必须要见的。 这次提拔太过突然,他生怕厉正刚心里有什么别的想法,万一以为自己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那可就麻烦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闹了,工作要紧。吃饭的事儿,大家放心,年后我一定请大家吃顿好的。”张天云朝大家摆摆手,笑着说道。 他在位的时候,还没怎么感受到这群人的热情。这一被免职要提拔,大家的热情就像潮水般涌来。 果然是县官不如现管啊,不管是什么人,对自己的主管领导都是敬畏三分,不敢放肆。 一旦主管领导不再是自己的上司了,这心境就发生了变化,敢于起哄开玩笑了。 不过张天云这一嗓子,大家也立马安静了下来。年底县委办的事情确实多,大家也都忙着工作呢。于是三三两两地笑着散去,只留下张倩和王涛两人。 “怎么了?别人都去工作了,你们俩还想赖在这儿等我发红包啊?”张天云笑骂道。 “不是!不是!”张倩和王涛连忙摆手,“是黄书记今早跟我们说,要你见了王书记后……” “嘿,走一趟他那儿怎么样?”王涛嬉皮笑脸地提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顺便瞟了瞟张倩:“那你呢,小倩?” 张倩嫣然一笑:“我呀,没事儿的。这不您要走了嘛,我和王华华合计着,给您准备了个小惊喜,想不想看看?”说着,她就像魔术师一样,从口袋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个东西。 张天云接过来一看,嘿,原来是个mp3。他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mp3在21世纪初可是风靡一时的玩意儿,价格不菲,这俩孩子为了这份礼物可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自己现在这岁数,要个mp3来干啥呢? “你俩小家伙,一个月才挣几个钱?花几千块买这么个东西送我,值当吗?”张天云故作责备道。 张倩一脸真挚地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显然为了这份礼物,她和王华华没少费心。 现在的年轻人开销大,工资又不高,这东西说不定把他们的积蓄都掏空了。 “你们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东西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挺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我这老骨头就不凑热闹了。”张天云笑道。 张倩一听,顿时急了,嘴唇蠕动着,想说点什么却愣是开不了口。 “拿着,就当我又转送给你们了。这东西小巧轻便,听歌听曲儿正合适。我知道你是个追星族,心爱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张天云边说边把mp3又塞回张倩手里,然后转身离去。 “听他这口气,好像自己已经步入老年了一样。还‘你们这个年龄段’,他也不瞧瞧自己到底多大。”张倩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一看手中那精致的mp3,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要更好,本小姐为了给你送礼可是下了血本了,你还不领情。难道我自己就不能享受享受?”这么一想,她心里的不快瞬间消散了许多。 小心翼翼地收好mp3后,她又风风火火地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了。 另一边,张天云敲了敲王平的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张天云一进门,气氛就显得有点微妙。 尽管他依旧穿戴整齐,风度翩翩,但那双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却像个大大的“疲惫”二字,明摆着告诉所有人,这几个晚上他可能都没怎么合眼。 常委会上的风波,显然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王平笑眯眯地招呼他坐下,还亲自给他泡了杯茶,这待遇让张天云有点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王平摆摆手,一副老大哥的样子:“天云啊,这次组织上让你去月全镇当党委书记,可是对你的信任和肯定。你得好好干,干出点名堂来,可别让领导们失望啊!” 张天云连连点头,一脸诚恳:“其实能去月全镇,我也挺意外的。不过没关系,组织上没让我去栗子坪,我理解,毕竟胡烈同志经验丰富嘛。我保证,我肯定不带任何情绪去工作。” 王平听了,眼皮子轻轻跳了跳,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 张天云这话说得真是巧妙,既给王平面子,又把栗子坪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王平以前做的那些工作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考察,都是党委的意思。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王平笑了笑,沉吟了一会儿, “这段时间,你多了解了解月全镇的情况,心里有个底。月全那边的领导班子啊,有点不太团结,我希望你去之后,能给他们拧成一股绳。”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雍平三镇,城关镇、清河镇都是铁板一块,唯独月全镇,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领导班子不团结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王平这话,张天云也只能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但心里嘛,他自有盘算。王平这是暗示他,要把月全镇经营成自己的地盘。 但张天云可不是傻子,他清楚,黄嵩山派他来雍平,就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谁要是想打破这个平衡,那武德之那边可就不会坐视不管了。嘿,这雍平的局,可没那么好破! 在黄嵩山的地盘,同样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 那些当官的,一个个都像戏台上的角儿,自己勾心斗角演得欢,却看不惯手下人也来凑热闹。 尤其是乡镇领导,离老百姓最近,要是让百姓们嗅到了官场那股子“烟火气”,嘿,你的官帽子可就戴不稳了。 所以说,在这乡镇一级,最重要的还是稳定压倒一切,发展才是硬道理。 当然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即将赴任的月全镇,虽说不是世外桃源,但这里的“江湖规矩”跟机关大院比起来,那可是大相径庭。 从王平的办公室溜达出来,张天云站在楼梯口犯了难,一边是楼上的黄嵩山,一边是楼下的厉正刚。 琢磨半天,他决定还是先上楼拜访黄嵩山,毕竟厉正刚那边,估摸着得磨上不少嘴皮子。 说到黄嵩山,张天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以前总觉得这位大佬是条汉子,行事作风豪迈不羁,像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 可经过这次的事儿,张天云算是长了见识,对黄嵩山那是又敬又怕。 想想看,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人,能一路爬到县委书记的宝座上,要是没点真本事,光靠蛮力,那不得累趴下? 轻轻敲了敲门,张天云推门而入,只见黄嵩山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听着京剧,茶几上摆着一台古色古香的收音机。 见张天云进来,黄嵩山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先坐下,自己则继续沉浸在戏曲的世界里。 “《空城计》啊,‘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张天云乖乖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沉醉的黄嵩山,心里琢磨着,这曲子怕不就是黄书记此刻心境的写照吧? 站在城楼上,羽扇纶巾,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把对手一个个玩得团团转,这对于那些权欲熏心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啊! 一曲终了,黄嵩山起身“啪”地一声关掉收音机,笑道:“天云来了?” 第120章 找不到县长 “嘿,张天云,你这家伙,20多岁就当上了雍平三镇的党委书记,简直就是火箭速度啊! 这下子,你可真是出尽了风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呢!”黄嵩山一脸笑意,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张天云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啥好。 黄嵩山见状,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啊,天云,你得挺住这些议论,尽快上手工作,用实际行动让那些质疑你的人统统闭嘴。我相信你可以的!” 张天云连连点头,心里也觉得黄嵩山说得在理。 可当黄嵩山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时,他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成了展览馆里的展品,被人细细品味着。 “对了,天云,你这次能提拔上来,组织部刘万河部长可是出了不少力。上次你进县委,也是组织部的大力推荐。 咱们党讲究原则,拒绝腐败,但人情世故嘛,还是得讲的。 你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刘部长,表达一下谢意,知道吗?”黄嵩山又语重心长地说道。 从黄嵩山的办公室溜出来后,张天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心里有点懵。 黄嵩山咋突然让自己去拜访刘万河呢?这要是一去,厉正刚会怎么想? 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对这次人事变动早有耳闻,况且之前还陪着黄嵩山去过高建峪呢。 虽说组织上有严格的纪律,但书记们私下里通通气,也不是啥新鲜事儿。 常委会之前,王平不也来找自己谈过心嘛。 这么一想,张天云突然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在官场上,站队可是门大学问。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罪一大片。 虽然现在黄嵩山和武德之对自己挺客气,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果自己不是厉正刚的人,对他们没啥利用价值,那后果可就不敢想了。 一番胡思乱想后,张天云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朝政府办公室走去。走到厉正刚办公室门口,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却静悄悄的,没人应答。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政府办公室的大厅里,里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张天云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也没看到王华华的身影。哎,这官场的路,还真是不好走啊! 他刚皱起眉头,准备开口探个究竟,恰好政府办主任韩凯一眼瞥见了他,立马乐呵呵地凑了上来。 “哟,张主任,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张书记啦!恭喜恭喜啊,26岁就当上了乡党委书记,你可真是踩上了时代的节拍。 上头正推崇年轻干部呢,你就是咱们雍平这块的金字招牌!”韩凯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赶紧摆手谦虚,和对方的手紧紧一握,心里却在嘀咕,这韩凯平时碰面也就点个头的交情,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想必是因为自己升职的缘故吧。在官场这地界儿,遇到升官的人,寒暄几句那是必须的,也算是人情往来的一门学问。 “韩主任,厉县长今天出去了吗?”张天云直接切入主题。 韩凯嘿嘿一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摇了摇头: “厉县长今儿压根儿没来上班,估摸着政府事务繁多,一早就出门忙去了。不过武副县长倒是在,我刚才还溜达到他办公室呢。” 张天云一听,脸色微微一沉。 这韩凯是不是话多嘴欠啊,故意在这儿装傻充愣,歪曲自己想见厉正刚的本意。 要是县长不在,一般找常务副县长汇报工作也就罢了,可韩凯这话里有话,明显是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嘛。 再说了,县长外出干啥去了,你县委办主任能不知道?故意在这儿打马虎眼呢! “哈哈,那就多谢韩主任了。我本来是想找厉县长帮忙题个字,既然他不在,那我就改天再来拜访吧。”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假笑,题字啥的纯属瞎掰,就是让韩凯抓不到把柄。 离开政府办公楼,张天云站在院子里,心里有点儿烦躁。没见到厉正刚,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县委办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可正式任命还没下来。 这段时间还得忙着研究月全镇的各种情况,查阅资料,下乡调研,再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应酬,总不能天天往县委大院里跑吧。 眼看年底的钟声又要敲响,厉正刚忙得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要想碰见他,简直比中彩票还难! 这事儿再拖下去,非得让厉正刚误以为我心虚,不敢露面不可。到那时,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想想都让人头疼。 ……咱们雍平啊,有三个响当当的镇子,城关镇就是县城的老大哥,顺着那条笔直的国道往南溜达,清河镇和城关镇就像邻居一样肩并肩,再往南窜一窜,嘿,月全镇就到了! 这月全镇啊,就像是雍平的大门,再往南走,可就踏出雍平的地盘,跑到桃花县去了。 说起来,月全镇在雍平三镇里,那可是面积最广的一个,人口嘛,虽然比不上城关镇,但也有6万多号人,一万二千多户人家呢,这数字,栗子坪得乘以六才赶得上! 月全镇的地形,那叫一个丰富多彩,平原、丘陵啥都有,还盛产甜甜的柑橘呢!整个雍平的柑橘,有三分之一都是月全镇的功劳。 除了柑橘,月全镇还是个工业小能手,两个大型水泥厂、一个氮肥厂,还有一个市级的大煤矿,那些做预制板、石棉瓦的小作坊,更是多得数不清。 张天云看着桌上那一堆资料,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刚把栗子坪的情况摸了个透,现在又要从头开始研究月全镇,这俩地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月全镇在雍平,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发达地方,国道穿城而过,京广铁路也来凑热闹,交通便捷得让人羡慕。 跟栗子坪那种穷山恶水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不过,张天云心里可没想着去月全镇就能轻松下来。 雍平这三镇啊,就像是站在聚光灯下,全县人民的眼珠子都盯着呢,这无形中的压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再说了,张天云觉得,月全镇现在的发展也是遇到了大难题。 就拿支柱产业柑橘来说吧,一年不如一年。 咱们国人这跟风的习惯啊,真是让人头疼,苹果火了,陕北种,中原六省跟着种,结果苹果多得跟米似的,老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现在柑橘也是这个情况,江南省一带火了,川南省、海西省立马跟上,长江以南到处都是桔园,柑橘价格就像坐滑梯,嗖嗖往下滑,老百姓辛苦一年,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哎,你说这事儿,咱们月全镇啊,本想靠着几个“大佬”工业撑场面,结果呢,那叫一个尴尬! 水泥厂、氮肥厂,想当年还是国企的时候,就已经是年年唱“亏损”的戏码了。 现在虽说改头换面了,但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底子薄得跟纸片似的,一吹就倒。 这些企业的头头脑脑们,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三天两头往上头跑,就为了讨那么一丁点儿政策支持,好像孩子找家长要糖吃一样。 结果呢,这些本该是经济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现在倒好,成了拖后腿的“小哭包”,不仅没给家里挣面子,反而还得让大伙儿倒贴钱去哄着。 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让人哭笑不得?咱们月全镇啊,看来得另寻出路,不能老指着这几个“不争气”的家伙了! 话说这几年来,月全镇的经济就像坐上了火箭,嗖嗖嗖地往上窜,但其实啊,这都是靠投资拉动的“大力丸”在起作用。 你看,县级、乡级公路修得跟铁板似的,柑水工程也是哗哗地砸钱,短短三年,各级政府的腰包都瘪了好几亿,不过呢,这gdp数字倒是嗖嗖地往上涨,漂亮得跟花儿一样。 但话说回来,这种发展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时爽,爽完就得懵。 现在公路修好了,橘子园的水利设施也搞定了,月全镇接下来该咋整呢?这就像唱完大戏收摊儿,突然不知道该干啥了。 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雍平三镇党委书记这活儿,表面上看风光无限,其实背地里是一地鸡毛。 要是自己把月全镇这块“经济发展模范镇”的金字招牌给砸了,那可就不仅仅是自己仕途无望那么简单了,整个雍平的人估计都得指着鼻子骂自己是千古罪人了。 “这帮家伙真是瞎扯淡!”张天云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把一份文件砸得砰砰响。 这份文件啊,是今年经济工作会议上,月全镇的覃云国大唱的高调。 他说月全镇已经找到了经济发展的新秘籍,那就是一边种柑橘,一边养马头羊,再搞点农村特色旅游。 覃云国在报告里引经据典,又是数据又是图表,把马头羊的市场前景说得天花乱坠,还提出今年要养10万头马头羊,产值能达到数百万。 张天云一听就乐了,马头羊那是山林里的精灵,月全镇这平原丘陵的地界儿,哪儿来的林子给它们撒欢儿? 再说了,农民们的自留地都种满了柑橘,这马头羊来了,难道让它们去桔园里啃树皮? 这报告居然还能过镇党委的关,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这月全镇的人是不是都集体犯迷糊了? 琢磨来琢磨去,张天云还是觉得得亲自去月全镇溜达溜达,听听老百姓的心声。 再说了,月全镇还有几家搞柑橘深加工的企业呢,卞辉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听听他们的意见,说不定能碰撞出点火花来。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月全镇的发展思路怎么变,柑橘产业这根顶梁柱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在那个被橘子香甜蜜意包围的小镇,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挺立着郁郁葱葱的橘子树,要是谁提议把这些“金果果”的摇钱树给砍了,转而投身别的行当,那可真是个不切实际的疯狂念头,说不定还会引爆一场“橘子革命”,让镇上的安宁日子瞬间翻篇儿。 咱们这位张天云大哥,那可是两辈子加起来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知各行各业都有它的游戏规则。 他琢磨着,只要月全镇上下一心,把橘子产业当作头等大事来抓,从种树到深加工,再到销售,每一步都精雕细琢,嘿,这橘子事业绝对能大放异彩!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那头传来了欢快的旋律,打断了张天云的沉思。 “喂,是张大哥吗?厉县长刚从栗子坪调研回来,正坐办公室批文件呢,你赶紧过来一趟吧!”电话那头是王华华清脆的声音。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连忙回应:“好嘞,我这就飞奔过去。你先帮我跟厉县长说一声,就说我有急事想见见他,看他方便不。” 挂了电话,张天云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县政府而去。 这几天他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偏偏厉正刚县长又在栗子坪忙活着茶叶的冬季保养,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这不,一直拖到了今儿个。 到了县委大院,张天云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左侧的政府办公楼,刚上二楼,就和正从办公室出来的武德之县长撞了个满怀。 他赶紧稳住身形,笑眯眯地打招呼: “武县长,您好啊!” 武德之县长微微点头,脸色却不怎么晴朗,扭过头问道:“这么火急火燎的,有啥急事儿?” “啊,没,没什么大事儿!”张天云挠了挠头,“就是帮朋友办点小忙。” 武德之县长眉头一皱,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过几天柑橘办有个聚会,打算把南边六个乡镇的头头脑脑都聚一块儿,商量下明年的大计,你也来吧!” 张天云一听,愣了愣神,随即连连点头。 虽然正式任命书还没揣兜里,但提前进入角色,熟悉熟悉业务,那也是必须的嘛! 第121章 扮一回色狼 这回,张天云发现自己见厉正刚竟然多了几分小紧张,就像见老师的学生似的。他没急着敲门,而是让王华华先去探了探路。 “厉县长好啊!这几天下乡体验生活了吧,辛苦了辛苦了!”张天云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打起招呼来。 厉正刚斜睨了他一眼,眼神有点飘,突然咧嘴一笑:“嘿,你这次职位变动,挺意外的吧?我本来是想让你去栗子坪大展拳脚的,没想到党委会上大家一致推荐你去月全。哈哈,这也算是喜从天降吧!” 张天云干笑了一声,心里嘀咕:这厉县长一上来就直接切入主题,显然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啊。 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厉正刚不会误会我是个墙头草,两边倒吧? “厉县长,说实话,我对栗子坪那可是情深意重啊。按照您的指示,我前阵子还好好研究了一番栗子坪的情况,整了个报告出来。 您看看能不能对茶叶发展有点帮助?不过现在看来,我这报告可能要闲置了。”张天云自嘲地笑了笑,递上了报告。 厉正刚眼神一亮,神色柔和了不少,接过报告匆匆扫了一眼,也没细看,就说: “月全镇那边的情况跟栗子坪可是大相径庭啊,你得从头开始摸索。 对了,咱们县的柑橘发展现在遇到了大难题,圆圆果汁集团今天开董事会,正式否决了来我们县投资建果汁加工厂的提案……”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晴转阴。月全镇可是柑橘大镇,果子卖不动,深加工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啊。 圆圆果汁要来雍平投资这事儿,张天云心里是有数的,他还挺期待的。 虽说果汁厂收果子的价格不高,但至少能给老百姓一个基本的保障。现在人家一拍屁股走人,这对雍平的桔农来说,可真是晴天霹雳啊。 “这事儿,武副县长刚才已经找我谈过了,他是专门负责柑橘这块儿的。”张天云无奈地耸了耸肩。 “嘿,你们镇可是有名的柑橘大户,你得跟武德之多碰碰头,咱们得另辟蹊径啊,总不能让南方那六乡镇的老百姓们饿肚子吧!”厉正刚拍了拍桌子,又补了一句。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再想想武德之刚才那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只觉得后背凉风嗖嗖的,心想:这下可好,难道要跟武德之绑一块儿了? 这么一想,张天云看厉正刚都觉得有点陌生了。这时候,厉正刚桌上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年底了,他忙得跟陀螺似的。张天云见状,也很识相地提出了要走。 走出政府办公楼,张天云走在雍平大街上,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他这雍平三镇之一月全镇的党委书记还没正式上任呢,压力就这么大。 月全镇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里面早就千疮百孔了。前任领导班子们都在硬撑,现在危机终于浮出水面了。 发展思路老旧,缺乏创新,这恶果说不定就在他这一任爆发了。 “搭车啦,搭车啦!清河、月全的,五块一位!帅哥,搭车不?”一辆小巴嗖地从张天云旁边开过,车上的胖售票员扯着嗓子喊。 张天云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一闪:“哦,谢谢,不……” 他刚想拒绝,突然转念一想:“大嫂,你这车去月全镇吗?” “去,去!快上车吧,后面有座,五块一位!”胖女人笑得跟花儿似的,热情得很。 张天云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上了车。一上车,他才发现车里挤得满满当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想: 这下上当了,年底乡下进城买东西的人这么多,哪里还有空位? 那胖女人朝张天云挤眉弄眼地一笑:“帅哥,你往后站点,前面有人下车,后面就有座了。” 张天云一听,本想跟她理论两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嘴皮子真是溜。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她,然后慢慢地往后挤。 车上人多得很,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哎呀,这车上的人可真不少,大包小包的,跟搬家似的。 有从城里满载而归的购物狂,也有风尘仆仆回来的打工仔。 张天云使足了劲儿想往里挤,结果愣是一点儿没动,最后只能无奈地扶着栏杆站着。 站定之后,张天云才发现自己前面站了个短发美女,个子高挑,皮肤白得像雪,瓜子脸儿,简直就是个美女中的美女。 可这距离也太近了,加上车子一晃一晃的,两人免不了得碰碰胳膊、擦擦肩。 美女看起来不太高兴,那双眼睛老是往后瞟,瞪得张天云心里直发毛。唉,这车厢里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想躲都没地儿躲。 “吱嘎!”司机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车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张天云身子往前一冲,差点儿没站稳。 “哎哟!你……你……怎么这样啊!”美女尖叫起来,张天云只觉得额头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一抬头,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刚才差点儿贴到人家耳朵上了,难怪被人家一巴掌拍了回来。 张天云的脸色瞬间变了,再也憋不住了:“小姐,这车上人多屁股乱的,碰碰撞撞很正常嘛。你要是觉得不舒服,那就下车呗。” 美女身子一拧,猛地转过头来,正好对上张天云那双生气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儿!等会儿我再跟你算账!”美女调整了一下情绪,还是挤出了一句狠话。 张天云撇撇嘴,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那胸部平平的,有啥好嚣张的?然后他就不再理她,直接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你……”美女脸一红,正要发火。 这时,她旁边的一个高胖男子咳嗽了一声,美女才瞪了张天云一眼,转过身去,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色狼!” 张天云的脸色有点儿挂不住了,但想想这也不是吵架的地方,心里嘀咕:这姑娘真是个小辣椒,碰上她,算我倒霉。 “清河站到了!到清河的下车啦!”车子开了一会儿,速度慢慢降了下来,前面一个胖女人扯着嗓子喊道。 车一停稳,乘客们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下车。车厢里又是一阵混乱。 张天云稍微挪了挪屁股,打算给后面要下车的大伙儿腾腾地方,冷不丁耳边炸响了一声大吼:“站住别动!” 他猛地一激灵,还没回过神,车厢里就已经响起了几声刺耳的尖叫。 一抬头,只见两个大老爷们儿已经扭打成了一团,其中一个正是坐在女孩旁边那位又高又胖的哥们儿。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家伙瞅准机会想趁机溜走,张天云只感觉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气飘过,身旁的女孩就像被射出去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想跑?问过本小姐没有?”女孩尖锐的声音响起,边说边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小偷的胳膊,猛地一拽,那家伙顿时一个踉跄。 女孩动作麻利地从背后掏出手铐,眨眼间就铐在了那家伙的手上。 另一个小偷见状不妙,拼命地往外挤。高胖男子大喝一声:“别让那家伙跑了,他是个老手了!”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抓小偷啊!他左右瞅了瞅,见高胖男子和女孩各自制服了一个小偷,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他心里一动,连忙挤过人群,脚下一伸,那名准备逃跑的小偷猝不及防,一个踉跄直接从车上摔了下去。 这时车上的乘客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连忙扑上去把那家伙按在了地上。 这一通忙活,说起来挺热闹,其实也就几十秒的事儿。 三个小偷都被制服以后,清河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围观,指指点点,好像在看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 “乡亲们!我们是县公安局反扒组的,这三个家伙就是扒手。刚才正作案呢,就被我们逮了个正着,大家别害怕!”女孩押着她抓住的小偷走到车门口高声说道,声音清脆响亮,赢得周围人群一阵阵掌声。 女孩得意地一笑,扭头看了高胖男子一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张天云的脸,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王所长,我看这个哥们儿也不老实,要不要也把他逮起来?你看他那双眼睛,贼溜溜的。” 张天云身子一僵,这女人还真是记仇啊,芝麻绿豆大的事儿都记在心里。 他刚想开口辩解,就被那位被称为王所长的男子打断了:“小娟,别闹了!” “别闹啦!刚才那位大哥也是不小心嘛,咱们这就把人送到清河派出所去,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 说完,王所长冲张天云眨眨眼,夸道:“小伙子,反应挺快的嘛,刚才那一脚,踢得刚刚好!” 张天云笑着回应,心里暗赞这王所长还挺有两把刷子。 女孩被王所长一训,立马扁了扁嘴,狠狠瞪了张天云一眼:“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有你好看的,哼!” 张天云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碰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小姑娘。 车外的人群还是围得满满的,王所长趁机又给车上的乘客上了一堂生动的安全教育课,然后才押着三个小偷,在大家的掌声和欢呼声中离开了。 车子重新启动,乘客们走了一半,张天云也趁机找了个座位坐下。 刚才那一出,把车上的气氛都炒热了,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张天云可没心思掺和,一个人靠着窗,呆呆地望着外面,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22章 哪个敢乱抓人 “嘿,停车!”张天云猛地坐直身子,朝着司机大喊一声。小巴车吱嘎一声,稳稳地停了下来。 “大兄弟,这儿离月全镇可还有一里多地呢,你确定要在这儿下车?”胖乎乎的售票员大姐热情地探出头来问道。 张天云笑着点了点头,他刚才无意间从车窗瞥见了那片桔子园,好像有人在动那些桔子树。他心里一紧,莫名地就想下车看看。 一下车,张天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马路两边,一望无际的桔子树郁郁葱葱,即便是隆冬时节,也依然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那些桔子树丛间,偶尔露出农家房舍的一角,或是袅袅升起的炊烟,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美得如同一幅田园诗画。张天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在这片美景之中。 然而,美景之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张天云心里明白,这片桔子园虽然美丽,却没能给当地的老百姓带来财富,反而成了他们的负担。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得沉甸甸的。毕竟,他马上就要成为这片土地的父母官了,他得为这片桔子园的未来负责啊! 就在这时,“滋滋滋”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张天云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听桔子林深处传来油锯的轰鸣。 张天云心头一紧,连忙快步朝那边走去。 一钻进桔子林,张天云就觉得眼前一黑,原来这里的枝叶太过茂盛,竟然把外面的阳光都挡住了。 他一路疾行,那声音越来越近,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只见两个青年正拿着锯子,狠心地将桔子树从根部锯断。后面跟着一个老人和两个妇女,他们忙着收拢被锯断的橘树枝叶。 张天云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有不少桔子树遭了殃。 他快步走到近前,想和那两个青年搭话。谁知他们只是瞟了他一眼,就继续忙活起来,神色沉重得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其中一个心软的妇女更是边劳作边抹眼泪。 “嘿,兄弟,歇会儿再干吧?来,抽支烟,咱们聊聊。”张天云笑着递上了一支烟。 哪知那两个青年根本不买账,白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张天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只好转而看向那个花白胡子的老者。 “老伯,你们这好好的桔子树,怎么就……”张天云话没说完,就被老者打断了。 “唉,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这桔子园啊,早就成了我们的心病了……”老者叹了口气,开始诉说起桔子园的种种不幸来。 “唉,这树就这样给锯了,可惜呢……”张天云好奇地问道。 老伯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眶微红,擦了擦眼角,叹道:“小伙子,看你这样子,是外地来的吧?现在的桔子生意啊,真是一言难尽! 不锯掉这些桔子树,咱们全家就得喝西北风了。锯了种棉花,心里还有个盼头呢。” 张天云一听,心里五味杂陈,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突然,橘林里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 他抬头一看,两辆桑塔纳正风驰电掣般朝这边开来。 “谁在那里锯树?快给我停下!”车还没到,一个胖乎乎的脑袋先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扯着嗓子大喊。 转眼间,两辆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从车上下来了五个人,四男一女。 那个胖男人,挺着个大肚子,走在最前面。 张天云定睛一看,嘿,那女的不就是刚才在小巴上遇到的那个“小辣椒”嘛! “这是谁干的?谁啊?哦,原来是王家兄弟啊,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想翻天不成?”胖男人走过来,嗓门大得像打雷。 王氏兄弟停下了手中的锯子,他们媳妇也赶紧从旁边围了过来。 “这是我们自家的橘树,我们想锯了种棉花。桔子现在不挣钱,还往里搭钱,我们一家老小也得吃饭啊!”王氏兄弟中胖点的那个,估计是老大,闷声闷气地说道。 “你这是胡说八道!没规矩,没组织性。月全镇发展柑橘是县柑橘办和镇党委政府统一规划的,全镇都得一条心,你倒好,净给我添乱。 上次村里开会,也是你跳出来捣乱,今天居然还敢砍树,你简直是无法无天!再胡来可要抓人了!”胖男人眼睛一瞪,怒气冲冲地骂道。 王老大一听,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 可他旁边的弟弟却不买账,哼了一声说:“汪主任,我们锯的是自家的树。去年桔子全烂在树上,你也是知道的,肥料钱都白搭进去了。今年要是再这样,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胖男人一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老二这么会说话,一时还真被噎住了。 不过,他眼珠一转,又板起了脸:“王老二,你长本事了啊?” “哎哟,这位胖大哥,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们国家的土地,咱们确实只有使用权,这点法律常识我们还是懂的。 不过嘛,这桔子树虽然长在退耕还林的地儿上,但也是我们王家几代人的心血啊,怎么能说走就走,成了国家的森林资源了呢? 咱们这不是不懂法,只是……” 胖子一听,眉头一挑,正要发作,却见王家众人一脸惶恐,周围气氛紧张得跟拉满了弦的弓似的。 他嘿嘿一笑,故意放缓了语气:“嘿,我说王大爷,您这桔园的事儿,咱们得按规矩来。不过嘛,事儿归事儿,人情归人情,您说是不是?” 辣椒女黄娟见状,虽然穿着警服,表情严肃,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犹豫,手铐在半空中愣是没往下铐。 花白胡子老者见状,连忙凑上前来,笑眯眯地打圆场: “汪主任,您看,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啥事儿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这大过年的,和气生财嘛!” 胖子故作思考状,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哼了一声:“谈?也行,但得看你们的态度了。这桔子树的事儿,咱们得有个说法,不然我这工作也不好做啊。” 眼瞅着气氛缓和了点,那两名妇女也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 小辣椒黄娟眉头一皱,心里头五味杂陈,但还是强装镇定,扭头看向胖子,等着他的指示。 胖子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地说:“这样吧,你们俩女的先让开,让王大爷他们跟我去镇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咱们讲法律,也讲人情,对吧?” 张天云一听,再也忍不住了,往前一站,瓮声瓮气地说:“我说这位大哥,咱们得讲理啊。光天化日之下,您这说抓人就抓人,总得有个说法吧?咱们可是法治社会,得按规矩办事。” 众人这才注意到张天云的存在,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黄娟一看是张天云,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胖子打断了:“哦?这位兄弟看着面熟啊。不过嘛,今儿这事儿,谁也别想插手。王大爷,咱们走一趟吧。” 王老大见状,连忙堆起笑脸,凑近胖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胖子一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嘿嘿一笑,似乎对王老大的提议颇为满意。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大家的你来我往中,渐渐平息了下来。 “咱们做事,自己扛!这砍树的主意,是我们兄弟几个商量好的,跟这位新来的外地兄弟可没关系,他刚加入我们不久!” 王家兄弟中的一人大声说道,显得颇为仗义。 张天云心里暗暗给王家兄弟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俩还真是有点担当! 而一旁的黄娟,脸色瞬间变得通红,狠狠地瞪了王家兄弟一眼,小声嘟囔着:“真是笨得跟猪一样,被抓也是活该!” 张天云转头看向黄娟,阴沉地问道:“黄警官,我有个小问题,月全镇派出所现在还有主任这个职位吗?” 这话一出,黄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要知道,那胖子可是镇柑橘办的主任,说白了就是管柑橘的,张天云这话明显是在揶揄她。 胖子主任也察觉到了张天云的讽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在他心里,当官的怎么能在老百姓面前丢脸呢?可今天却被这个小子给怼了,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小伙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胖子主任冷冷地说道,“你也看到了,王氏兄弟在这里胡作非为,破坏国家森林资源。我们是依法办事,你要是再掺和进来,嘿嘿……”他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连忙附和,装腔作势地恐吓着张天云。 这时,王老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一脸担忧地看着张天云,似乎想说些什么。 张天云朝他摆了摆手,冷笑道:“退耕还林?国家规定,退耕还林的耕地必须是四十五度以上的坡地。这里可是平平坦坦的,你们月全镇是怎么把这块地弄成退耕还林的?” “还有啊,按照国家规定,退耕还林的土地,应该给农户补偿一笔专项款。老伯,你们家收到过这笔钱吗?”张天云接着问道。 王老汉连连摇头,看向张天云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他没听懂张天云说的那些规定,但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可能是个能帮他解决问题的人。 胖子主任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在这乡里横行霸道十几年,今天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这个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天云瞧着眼前这几位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突然间,他的声音就像被扩音器放大了一样,震耳欲聋地吼道: “嘿,我说你们柑橘办,哪里来的胆子大喊大叫说要抓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金论书、覃云国给你们撑腰了?这简直就是瞎胡闹嘛!”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黄娟,摇了摇头,“还有你,小黄同志,作为派出所的干警,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人家让你往西你就不往东,让你抓人就抓人,你的党性原则都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被狗吃了?” “……” 张天云这一通发泄,简直是火力全开,黄娟他们几个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淋得那叫一个透心凉,连反驳的勇气都提不起来了。 汪胖子呢,那脸更是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他毕竟也是官场老手了,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水深水浅。 一个连书记、镇长都敢直呼其名的人,能是普通人吗?他这时候哪敢多嘴,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火烧身。 张天云骂得那叫一个痛快,见他们几个都老实了,这才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都还愣在这儿干啥呢?赶紧给我麻溜地滚回去,回去后每个人都给我好好写一份检查,听明白了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胖子更是机灵,偷偷瞄了一眼张天云, 结果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吓得心里一哆嗦,赶紧给其他人使眼色,几个人这才灰溜溜地往后退,准备上车走人。 第123章 有点糊涂的美女警官 “嘿,黄警官,大伙儿都撤了,你咋还在这儿磨蹭呢?” 汪胖子他们一伙人已经钻进车里,唯独黄娟鼓着腮帮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站在那儿不动。 张天云见状,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黄娟猛地一抬头,给了张天云一个白眼,心里却在嘀咕:这家伙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潮?看他那身花哨的休闲装,简直像个时尚达人。 坐那破车里,我还以为他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呢。 可话说回来,哪个小混混能说出刚才那么有深度的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张天云见黄娟愣在那儿,也没心思搭理她,转头和王老汉聊了起来。 黄娟觉得自己像是被晾在了一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带着满心的疑惑,怏怏不乐地回到了车上。 “王老伯,王兄弟,来来来,那帮家伙已经走了,咱们也别急着砍树了,坐下来聊聊!”汪胖子他们一走,张天云就笑着招呼王家人。 “哎呀,大兄弟,刚才真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只是这桔子树,跟了我们十年了,现在要亲手砍掉,心里真不是滋味啊!”王老大走上前来,一脸诚恳地说。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张天云的身份,但心里也明白,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来来来,都坐下!别站着!”张天云摆摆手,自己先找了一棵倒下的桔子树当凳子坐了下来。 王家人一看他这么随和,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消散了,纷纷坐了下来。 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在场的男人们一人分了一根,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他深知谈话的氛围很重要,得营造出农村人那种聊天、闲扯、开玩笑的轻松气氛,大家才能敞开心扉。 “王老伯,听我一句劝。这砍树的事儿,咱们就算了吧!你把这桔子树全砍了,周围人家的桔园还不是照样在?咱们得换个思路想想办法!”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哎,老张啊,你说这棉花要是光照不够,种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张天云的话里带着几分深沉,语重心长。 王老汉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王氏兄弟俩也跟着耷拉下了脑袋,像霜打的茄子。 王家那两个媳妇呢,悄悄转身,偷偷抹起了眼泪。一提到这事儿,他们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说起来,咱们雍平这地儿,柑橘那是顶呱呱的。果子大、皮薄、味儿甜,可为啥就是卖不出去呢?” 张天云话锋一转,眉头微皱,“这事儿啊,政府也得负点责任。整天喊着要重视柑橘发展,结果呢,光打雷不下雨。 技术支持、营销策略、资金支持,啥都没有。就以为桔子种出来,自然有人抢着要。嘿,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生意场有竞争的嘛!” 他这么一说,王家人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王老汉他们是实打实的庄稼汉,整天埋头苦干,哪懂什么经营之道。 桔子卖不动,他们还以为是城里人吃腻了,压根儿没想过还有竞争对手的事儿。现在听张天云这么一分析,他们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这小伙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挺有道理。”王老汉心里暗自嘀咕,“找到原因了,说不定还真能想出啥好办法来。” 看着王家几人那期盼的眼神,张天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 雍平三镇,名义上是富裕乡镇,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紧巴巴的。难怪上头要把农村问题当成头等大事来抓,这事儿不解决,可不行! “农民兄弟们的收入上不去,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这样下去,党还怎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呢?”张天云心里想着,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雍平的桔子现在卖不动了,咋办?总不能把桔园都给铲了吧?那可不行! 我跟你们说啊,县委县政府已经盯上这事儿了,正准备采取一系列措施来解决问题呢。”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张天云一挥手,脸上露出了几分自信,“咱们得想想怎么给这桔子打开销路,让咱雍平的柑橘名扬四海!” 张天云侃侃而谈,从桔子树的栽培到深度加工,一套完整的计划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王家人听着,脸上的愁云渐渐散去,尤其是王老二,嘿嘿乐道:“大兄弟,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个能人!你说说,咱们月全的桔子,还有救不?” 张天云放声大笑,拍着胸脯保证:“有救,当然有救!我现在就算把牛皮吹上天也没用,但我敢打包票,两年后咱们肯定能见成效。 要是到时候你们家的桔子还卖不出去,我亲自上门,帮你把桔子树给拔了,再赔你家三年三亩地的棉花,怎么样?” 这几句话一出,王家人精神为之一振,王老汉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兄弟,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你这话听着提气,我信你!看得出来,你是个干大事的人!” 张天云脸上微红,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刚才这番话确实有些夸大其词了,但为了提振大家的信心,也只能这么说了。好在效果还不错,王家人看起来已经有些心动了。 见状,张天云打铁趁热,话锋一转道:“信我就好!只要你们信了,后面的工作就好开展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信了咱们就要一条心,合伙干。 至于砍树、挖树这些念头,想都不要想。谁要是在这方面搞破坏,说丧气话,影响了大家的信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家人一听这话,都笑了起来。王老大咧嘴乐道:“大兄弟这话在理,不用你说,我们乡亲们也不会放过他。对了,大兄弟,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张天云一笑,连忙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王家兄弟也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王老大叫王德贵,老二叫德福,王老汉叫王守成。 互通了姓名之后,张天云亲切地称呼王家兄弟为王大哥、王二哥,气氛一时变得融洽起来。 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多,从王家兄弟口中,张天云也大致了解了月全镇党委政府这几年对柑橘发展的规划,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心里也有了底。 哎呀,这次误打误撞的“田野调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满载而归啊! 告别了热情的王大爷一家,张天云溜达出了那片金黄的桔子园,抬头一望,哟呵,太阳都快下班了。 得嘞,今儿个就索性不回城了,去月全镇溜达一圈,找个舒适的小窝,明儿再精神满满地打道回府。 张天云迈开步子,悠哉游哉地晃到了月全镇的街道上,这时候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的色彩。 嘿,虽说这是头一遭踏足此地,但感觉还真挺对味儿。 街道挺长,得有几百米吧,快过年了,店铺们都把宝贝疙瘩摆到了门口,人来人往,热闹得跟个小集市似的。 张天云在街上溜达了一圈,东瞧瞧西望望,最后在街东头发现了镇政府的“大本营”。 嘿,那大门可真够气派的,深红色圆顶拱门,两边还挂着两块闪闪发光的牌子,一块写着“[***]雍平县月全镇委员会”,另一块则是“雍平县月全镇人民政府”。 往里一瞅,嘿,一个大院子,绿树成荫,全是四季常青的树种,显得特别有生机。 院子周围还矗立着三栋四层小楼,装修得那叫一个精致,看来月全镇的领导们生活条件还不错嘛。 不过,张天云也就是在门口溜达了一圈,然后就脚底抹油,继续他的探险之旅了。 毕竟,他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趟“微服私访”。 走着走着,张天云就来到了街道的尽头,嘿,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十字路口,中间还设了个关卡,上面挂着牌子:“雍平林业局月全检查站”。 张天云心里一乐,估摸着距离,也就两百米开外吧,他心痒痒地想过去瞅瞅。 为啥?因为这检查站在雍平那可是赫赫有名,人称“鬼门关”,每年都能揪出几桩大案来。 在无盖山周围,林业局设了无数个关卡,但据说其他的都能绕过去,唯独这个月全检查站,是必经之路,想开车出雍平,非得经过这儿不可。 张天云往前迈了两步,一扭头,嘿,路边有家排挡,招牌上写着“林业餐馆”。 这时候,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他抬头看看天色,眉头一皱,光顾着瞎溜达了,还没找住的地方呢。 “老板,来一盘肉丝,再加个青菜!”张天云大步流星走进排挡,找了个位置,往那儿一坐,那叫一个自在。 哎哟喂,刚才还真没想着吃饭这茬儿,肚子一点儿也不抗议。 可这一迈进这小餐馆的门儿,鼻子一吸溜,嘿,那饭菜香直接勾起了馋虫,饿得心慌意乱,跟丢了魂儿似的。 “得嘞,帅哥,您稍等哈,马上给您上菜!”回应的是个三十来岁、模样挺俊的老板娘,打扮得那叫一个时髦,走起路来屁股扭得跟水蛇似的,透着一股子风情万种的小劲儿。 这排挡外头冷清清的,可里头却热闹非凡,像是有人在那儿划拳喝酒,乐呵着呢。 没一会儿工夫,点的菜就上桌了——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绿油油的青菜,看着就让人眼馋。 这人吧,早上还垫了垫肚子,可这一整天没吃正餐,现在吃起来,那叫一个风卷残云,跟打仗似的。 “老板娘,结账!多少大洋啊?”我抹抹嘴,心里头还惦记着那美味呢,意犹未尽地喊道。 “连菜带饭,一共82块!帅哥,看您这么爽快,80块得了!”老板娘一脸诚恳,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80块?这脑子一转,立刻警觉起来,感情这姐们儿想拿自己当肥羊宰啊! 这狡猾劲儿,哼,雍平县城和月全的口音虽说有点儿差别,但她还真当我听不出来,把我当外地愣头青了呢! 第124章 林业检查站长的情妇那些事 “老板娘,你这账单是不是算错啦?一盘肉丝加一碟青菜,居然要80块?这也太夸张了点吧!”张天云笑着站起身,调侃道。 “哟呵!小伙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你去月全街上打听打听,来我这儿吃饭的都是这个价,爱吃不吃,没人逼你!” 老板娘脸一沉,立马开启了泼辣模式,接着话锋一转,开始打趣张天云:“瞧你这模样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吃饭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是不是八辈子没下过馆子啊?”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老板娘吓得连连后退几步,突然尖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吃饭不给钱,还打人!” 她这一嗓子,音量十足,街道对面都有人应声:“谁啊?谁打人呢?” 话音未落,两个小青年抄起家伙就冲了进来。 张天云一眼就看出这俩人是混混。 老板娘往张天云一指,那俩混混立马扑了上来,手里的棍子呼呼带风。 张天云脸色一变,身子一侧,啪、啪两声,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桌子上,一张松木桌子瞬间变成了碎片。 张天云顺手抄起邻桌上一盒醋,一股脑儿地浇了过去。 俩混混被醋一浇,眼睛里进了东西,手上的动作立马慢了下来。 张天云趁机上去,趁他们不注意,把棍子抢了过来。 “坏了,坏了!打死人了,张……”老板娘脸色大变,直往内屋跑,边跑边嚷。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月全撒野?”内屋传来几声怒吼,紧接着从里面冲出四五个人,围着张天云就准备动手。 “把这小子铐起来,关所里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咱月全闹事!”一个粗壮汉子率先动手,一只手抓住张天云的手,另一只手铐子就甩了过来。 张天云一看,这几人竟然是派出所的。 “哎哟!”张天云手腕一疼,原来这汉子真够阴的,铐子拷上后,用力一拉,张天云的手立马就破了皮。 张天云疼得叫出声来,左右两边立马上来两个人,把他按住了。 “哎呦,怎么了,小伙子?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怂了?” 老板娘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二子、三子,你俩眼睛瞪大点儿!别动哈,婶儿这就给你们找毛巾去。那个坏蛋已经被派出所的叔叔们抓起来了,待会儿让你们好好出口气,打个痛快!” 张天云被几个人按着,手疼得要命,他使劲儿想抬头,可就是被牢牢按住,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头儿,头儿来了没?这小子倔得很,把您都给惊动了。要不我先把他送所里关起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嘿嘿笑着说。 “把他头给我抬起来,让我瞅瞅!老子……老子得亲自检验检验!”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含糊地响起。 张天云心里一动,头上的压力突然就没了,他赶紧站直身子,脸色一变—— 怎么又是张金波这个倒霉蛋?陈云山怎么敢把他调到月全来呢? 张金波醉眼朦胧地看着张天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表情僵住了,脸上的红晕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呆呆的,好像中邪了一样。 “张所,这小子就交给我们兄弟俩吧!让我们好好收拾收拾他……”刚才和张天云动手的那两个混混眼睛弄好了,从里屋气呼呼地走出来,对张金波谄媚地笑着说。 “你们……你们……”张金波指着押着张天云的那两个人,眼睛瞪得圆圆的,说话都结巴了。 他一把抢过地上张天云丢下的棍子,冲上去就对那两个混混一顿猛打,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的。 然后他就跟个风车似的转了个身,“啪!”“啪!”两巴掌,左边一下右边一下,把那粗壮汉子和另一个警员打得在原地滴溜溜地转了个圈。 “那个……张……张……”张金波舌头都打结了,猛踹了那粗壮汉子一脚:“钥匙……你这混蛋……钥匙……” 那粗壮汉子也被吓傻了,一听张金波要钥匙,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递给他。 张金波接过钥匙又是一脚,双手抖得像筛糠似的拎着钥匙就过来给张天云开锁。 “哼!张所长,好久不见啊,你还是这么威风凛凛嘛!”张天云冷哼一声说。 “叮当!”一声,张金波的钥匙掉地上了。 在雍平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啥都不怕,就怕张天云。 每次碰到他,自己准没好事儿,上次车站那事儿还历历在目呢! 张金波在家赋闲了半年之久,好不容易动用了一切人脉,砸了大把银子,才捞到一个镇级派出所副所长的位子。 刚觉得小日子有点起色呢,这不,克星又来了!这下可咋收场啊! “张……张……哎,不对,书记!书记!来来来,先把这锁给您老打开,您稍等啊……”张金波心里乱得跟麻团似的。 他旁边那俩机灵鬼一看张金波吓得快魂飞魄散了,再瞅瞅张天云手上还拷着呢,赶紧拾起地上的钥匙,嗖嗖嗖几下就把锁给解了。 “把这家店给我封了!刚才动手的那几个混账东西全给我拷起来,还有胡秀娥,也抓起来!”张金波这才回过神来,扯着嗓子吼。 老板娘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一听要抓人,腿都软了,刚想跑,就被后面的人拽住了衣服。 张天云眉头一皱,斜睨了张金波一眼,冷冰冰地说:“张所长,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金波顿时哑火了,手还举在半空,忘了放下来,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张天云低头瞅瞅自己的手腕,那血印子还挺显眼,淤青都出来了。 “先找个车送我回雍平,这边的事儿,先放放再说。”张天云冷冷地说道。 这事儿闹大了,他可不想在月全留下什么把柄。 “车……车就在外面候着呢。”张金波结结巴巴地说,“周建,快去把车开过来,送书记回雍平!” 他旁边那个瘦子一听,浑身一激灵,跟兔子似的窜出门外。 张天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走到老板娘面前,面无表情地说:“这是今天的饭钱,找钱吧。” 老板娘脸红得跟关公似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找钱!”张天云眼睛一瞪,吼道。 老板娘打了个哆嗦,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内衣兜里掏钱,结果又不知道找多少,一着急,“哇”的一声就哭了,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张天云把钱随便一扔,冷眼扫向张金波:“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完,大步流星往门口走,车早就在那儿候着呢,司机哪敢怠慢,赶紧开门。 然后,他猛地一脚油门,车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嗖的一下朝着雍平狂飙而去。 “快把店门关上!”车屁股刚消失在视线里,张金波就扯着嗓子吼了一嗓子。 “头儿,人都走光了,你看这……” 那个壮得像座山一样的汉子,笑眯眯地凑了上来,眼神里还带着点讨好,“再说,这家店跟刘站长那可是铁关系……” 张金波脸一沉,那寒气直逼得壮汉心里直打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得标啊,咱俩兄弟情深,但今天这事儿,我也只能做个狠心的主儿了。 你得记住,我打你,那是在救你,你就乖乖等着挨顿揍吧!” 壮汉脸上的肉一颤,大门已经被另外两个人哐当一声关上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那两个小混混,已经被打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张所长,您消消气儿吧!看在老刘的面子上,您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老板娘胡秀娥那张脸,跟哭丧似的。 “哐啷!哐啷!”大门被人猛地撞开了,几个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胡秀娥一看,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哭着嗓子就喊:“老刘!” “张金波,你这是在干什么?”老刘那个火啊,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张金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刚进来的一个高胖男子说:“王所长,您来了?” 王所长眉头一皱,旁边的老刘气焰立马就涨了起来:“老王,你看看你的手下,他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无缘无故地殴打群众啊……” 王所长摆了摆手,打断了老刘的话,对张金波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金波左看看右看看,凑近王所长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王所长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把他们拷上,带到派出所,依法处理!”王所长沉声说道。 两个干警一听,立马动手,一人一个,把地上的两个小混混给拎了起来。 老刘一看,脸色都变了:“老王,你……” 王所长又摆了摆手,对刚才动手抓人的那两个倒霉蛋说:“你们两个,明天不用来上班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写检查,等候处理吧。” 说完,他又瞟了一眼张金波:“你也一样,自己去陈局那里把事情给我摆平了!摆不平就别回月全了。” “走!”王所长手一挥,带着几个人,押着两个小混混,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只剩下老刘、他的几个手下,还有老板娘胡秀娥,一个个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金波走在最后头,临走前,他盯着老刘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叹了口气说: “今天这事儿,真不是老张我不通人情。别说是你刘站长,就算是你们林业局的林干在这儿,我也得这么做!得罪了!” 说完,他耷拉着脑袋,一脸愁容地走了。 在他心里,张天云可比林干厉害多了。 那身份地位,不用多说,人称常委以下第一人,眼看就要成为最年轻的乡镇级一把手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雍平上下谁不知道张天云和陈云山关系铁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啊,对下面的派出所来说,得罪张天云和得罪公安局长那是一样一样的。 派出所的人一走,刘站长的脸色就跟变天似的,阴一阵晴一阵。 张金波这话,那分量可不轻啊,他好歹也是个老官场油条了,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这时候,胡秀娥扭着屁股凑了上来,娇滴滴地说: “老刘,你看看派出所这帮没良心的家伙,天天到我这儿白吃白喝,一分钱都不给。他们这么不讲道义,你们林业站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啪!”老刘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抬手就给女人来了一巴掌,心里那个烦啊: “你他娘的懂什么!老子在别人眼里连个屁都不是,都是你那两个好吃懒做的侄子给害的……” 第125章 不速之客 雍平的冬天真的来了,寒风嗖嗖,大街小巷都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张天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接到了那封通往月全镇的“通行证”。 不过呢,雍平这地界儿,乡镇的假期安排总是那么“随心所欲”,提前放假、延迟开工那是家常便饭,根本不按国家法定节假日出牌。 张天云琢磨着,要不先给月全镇政府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一拨过去,那边已经沉浸在假期的欢乐海洋里了。 得嘞,看来年前去报到是没戏了,张天云索性决定,年后再去新岗位报到吧。 这空档期,他也没闲着,整天窝在家里,脑子里转悠的都是雍平经济发展的宏伟蓝图。 就在这悠哉游哉的日子里,张天云还参加了一场由柑橘办举办的新年柑橘发展大会。 嘿,你别说,这场面还挺热闹,武德之那哥们儿也到场了。 张天云借着这个机会,跟大伙儿混了个脸熟,还见到了自己未来的搭档——覃云国。 这家伙,个子高得跟铁塔似的,脸上还挂着一条刀疤,往那儿一站,不用化妆都能演黑社会老大。 会上,张天云就像个安静的听众,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地听着。 武德之倒是挺能侃,发表了一篇题为《携手共创柑橘之都,深化改革再出发》的长篇大论。 他说雍平县委县政府要砸1000万人民币进去,打造雍平柑橘的品牌,扶持加工、贸易企业,这笔钱由县柑橘办统一调配,各个乡镇都有份。 这一番话,总算是给沉闷的会场带来了一丝活力。 可张天云听着听着,心里直犯嘀咕。 这政府花钱啊,有时候真像是撒豆子,撒得到处都是,就是没撒到点子上。 武德之这个报告,他算是听明白了,说是要搞个柑橘文化节,请一堆明星来站台助威,扩大雍平柑橘的影响力。 张天云心想,这不就是瞎折腾嘛!雍平柑橘发展的关键问题根本就不在这儿。 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入学习和了解,张天云觉得,雍平柑橘要想更上一层楼,得解决三大难题: 头一个,品种太单一了。雍平这地儿,柑橘就俩品种——无籽柑橘和脐橙。张天云依稀记得,前世在2005年左右,椪柑、芦柑这些不上火的果子那可是抢手货,价格杠杠的。所以啊,赶紧引进些新品种,这才是关键。 第二个嘛,哎呀,这果子的事儿吧,还真是让人头疼。在这个啥都看颜值又讲健康的社会里,果子不光得甜到心里去,长得标致、对身体好那也是大大的加分项。 可咱们雍平的柑橘呢,就像是大家庭里的孩子,不管高矮胖瘦,一股脑儿往外推,这不,档次没体现出来,买家自然也就少了。 再来说说第三个让人挠头的问题,雍平对柑橘的深加工,那简直是后妈养的,不重视啊!水果这东西,娇贵得很,一不小心就烂了,存都存不住。 所以啊,在咱雍平的地盘上,搞点深加工,那是势在必行。 结果呢,放眼望去,整个雍平,就月全镇那儿零星几家罐头厂在撑着场面,其他几个地方,深加工?不存在的! 这下子,引进或者自个儿打造一批深加工企业,那真是迫在眉睫的事儿。 张天云啊,这个人精得很,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光靠请几个大明星来蹦蹦跳跳,那是治标不治本。 热闹劲儿一过,那些桔子还是得孤零零地挂在树上,最后落得个烂掉的下场。 说到“柑橘文化”,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哟,这年头,啥都能成文化,茶有文化,柑橘有文化,连螃蟹、烟都有文化了,我的天,这世界上的文化是不是多得有点儿泛滥了? 一开始提文化,新鲜得很,大家伙儿都爱听,可到后来,啥都扯上文化,听得人那叫一个腻味。 不过啊,这些想法,张天云也就自个儿肚子里消化了,他可不会傻到去触武德之的霉头。 柑橘办、县委、县政府那帮子人爱咋折腾咋折腾,张天云心里有本自己的账。县里的那些动静,对他来说,还算是间接帮了个小忙。 主意一定,张天云那是雷厉风行,立马就找上了柑橘办,一顿“抱怨”,说他们给月全镇派的技术员少得可怜。 这一下,把柑橘办主任熊哲华给弄得哭笑不得。别的乡镇天天哭穷,技术员送上门都不要,就张天云这儿喊缺人。 熊主任大手一挥,好家伙,一下给月全镇拨了四名农大毕业的高材生。这种既省力又能卖人情的好事儿,他当然乐意干。 技术员的事儿解决了,张天云紧接着就找上了卞辉煌,商量着怎么扩大企业规模,增加产品线。 他那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一番游说,把深加工的前景描绘得那叫一个美好,成本低,潜力大,要是能做点果脯啥的,销路还用愁? 张天云啊,前世估摸着是个投资界的老狐狸,企业运营那一套,玩得那叫一个溜。 他跟卞辉煌一顿分析,把老头子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眼里直放光。 哎呀,艾发贵这老兄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非要加入咱们的“大计”不可!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为了给艾发贵加油打气,二话不说,从自己腰包里掏出了十万大洋,还特地以尹素娥的名义投给了艾发贵,算是咱们团队的一份子啦! 这样一来,咱们的卞辉煌大哥那是信心满满,东拼西凑竟然集齐了五百多万资金,准备明年大展拳脚,买设备、扩规模,干一番大事业! 张天云也是机灵,趁机跟县委那边打了声招呼,请求县委能给咱柑橘企业一些政策上的关照。 嘿,你还别说,黄嵩山那几位大佬早就为柑橘滞销的事儿急得团团转,一听这事儿,立马拍板同意,说政府可以出面给卞辉煌贷一笔低息贷款,税收上再给点儿优惠。 这下好了,卞辉煌那是要钱有钱,要点子有点子,一溜烟儿就跑省城买设备去了。 “天云,咱妈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晚上让咱们回家吃饭,家里还有客人呢。”耿霜走到张天云身后,温柔地说道。 “哦?客人?难道是卞叔他们回来了?”张天云一听,立马站起身来说道。 耿霜笑着摇了摇头,娇嗔道:“我也不知道呢,有没有客人,老人不都希望咱们能多回去陪陪他们嘛,对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咧嘴一笑,凑上前在耿霜脸上亲了一口,说道:“那咱们就收拾收拾,赶紧走吧!我这一整天窝在屋子里,都快发霉了。” 耿霜一听这话,脸立马就红了,轻轻啐了他一口,然后从沙发上帮他拿过衣服穿上。 自己呢,也是忙活了半天,洗嗽打扮了一番,两人才手拉着手出了门。 “爸,妈,我们来啦!家里来了什么贵客啊……”张天云推开门,话刚说到一半,立马就愣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没错!沙发上竟然坐着马丽姗! “天……云!”马丽姗一看见张天云,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不过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他身后的耿霜。 “张书记!您回来了?”张天云这才扭头看见,原来马栋梁夫妇也来了。 马栋梁正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老婆,示意她站起来打招呼。 “呃!马叔!你们坐,你们坐!” 张天云一看这场面,略微有些尴尬,扭头对耿霜说道:“这是马丽姗,我的老同学。这两位是她的父母,冯姨也是老师,和咱爸妈是同事呢。” 耿霜一听这话,连忙上前打招呼,很自然地坐在了马丽姗旁边。 “天云回来了?来来来,快帮我看看这两瓶酒,我这老眼昏花的,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嘿,今儿个你马叔大驾光临,咱不得好好整两杯庆祝一下?” 张德年笑眯眯地从房间里晃悠出来,手里像变魔术似的拎着两瓶茅台,那得意劲儿,就像是手里拿的不是酒,而是啥宝贝似的。 厨房里,那股子香气哟,直往鼻子里钻,不用猜,老妈肯定又在施展她的厨艺绝技了。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纠结啊,就像被拧成了一团麻花。 马栋梁这家伙,明摆着是来送礼套近乎的,可在老爸老妈面前,他又不能拆穿,这可真让他有点头疼。 “阿霜,快来搭把手,给咱妈上菜去!马叔,你们几位先随意坐哈,饭菜这就齐活儿了!”张天云顺手从老爸那儿“抢”过一瓶茅台,也没细看是哪一瓶,就往桌上一搁,吆喝了一声。 马栋梁一听,连忙起身摆手,那紧张劲儿,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打从张天云进门那一刻起,他就心里打鼓,自己也不明白这是哪门子的紧张。 自从上次在柳水河宾馆被张天云揭了老底,他晚上做梦都是张天云那犀利的眼神,吓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原本以为张天云调去栗子坪,自己就能松口气,谁知道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月全镇的“老大”,那煤矿他还有一半股份呢,跟镇委镇政府打交道那是家常便饭。 这躲是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一家人上门,看看能不能把关系给缓和缓和。 马栋梁的老婆一看老公那紧张样,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她可是看着张天云长大的,原本以为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哪知道现在一见面,那气场、那派头,跟她想象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平时就爱打听些小道消息,张天云在雍平的名声那可是响当当的,她岂能不知道? 原本她看好的准女婿人选武志强,都被张天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再看看人家现在这气势,她心里能不犯怵嘛? 耿霜一听召唤,立马起身往厨房奔,马丽姗也不甘落后,站起来就说:“我也去给伯母搭把手!” 说完,还偷偷瞟了耿霜一眼,耿霜朝她温柔一笑,两个姑娘就一前一后进了厨房。 马栋梁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心想这女儿还真是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有女儿这层关系在,张天云说不定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呢。 有了耿霜和马丽姗的帮忙,尹素娥的厨艺那是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菜肴就摆上了桌。 尹素娥端着最后一锅饭从厨房出来,笑眯眯地说:“老马、冯姐,来来来,都上桌吧!家常便饭,别客气,随意吃点儿!天云啊,你也赶紧入座,咱们开饭啦!” “嘿,大家别客气,让我来帮你们盛饭吧!”尹素娥笑眯眯地端起电饭锅,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哎呀,尹大姐,您就别操心了,我们自己来,自己来!” 马栋梁一边摆手一边快步上前,慌忙从尹素娥手里接过电饭锅,他那老伴也是眼疾手快,拿起勺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张天云本来也想伸把手,结果手伸到一半,只好讪讪地缩回来,无奈地笑了笑。 尹素娥心里直犯嘀咕,她奇怪地瞟了马栋梁夫妇一眼,心想: 这俩人平时不是挺高傲的吗?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以前见到自己,那眼神都快要飞到天上去了,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张天云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干站着,于是只好拿起杯子去洗,然后倒上酒。 酒香四溢,菜肴也陆续上桌,耿霜和马丽姗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坐在了桌旁。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子,看起来关系亲近了不少,马丽姗很自然地称呼耿霜为“耿姐”,两人有说有笑,相处得颇为融洽。 酒菜都准备好了,大家开始动筷。 尹素娥本来就是个热情好客的人,不停地招呼马栋梁夫妇吃菜。 可这俩人看起来明显有些不自在,时不时地起身,搞得张天云直摇头。 他心里虽然对马栋梁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想过要故意刁难他。 他心想:马栋梁啊马栋梁,你今天这么拘谨干啥呢?这不是自找没趣吗?还不如大方点,这样大家都自在嘛! 第126章 儿子是真的长大成熟了 张天云坐在餐桌旁,面对着满桌佳肴却味同嚼蜡。 他本想坚持礼貌正气,可马丽姗却毫不在意这些,和耿霜聊得热火朝天,一个劲儿地夸耿霜漂亮,还不时偷偷瞄一眼张天云,弄得张天云只好装聋作哑,心里直呼这顿饭吃得比开会还煎熬。 饭后,张天云实在是坐不住了,决定把话题往工作上引,于是转头问马栋梁:“马叔,咱们那月全煤矿去年应该赚得盆满钵满吧?” 马栋梁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结结巴巴地说:“早……早就关了,哪还敢提那事儿啊……” “关了?”张天云眉头一皱,心里犯起了嘀咕。 “真的关了!关了!那种事儿我再也不敢碰了,张书记,我对天发誓,煤矿真的关了,不信……不信您可以去查!”马栋梁急得都快哭了。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心想这误会可大了去了,连忙解释道:“马叔,您别紧张,我说的是月全煤矿。除了月全,您也没别的煤矿了吧?” 马栋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场误会。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声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镇党委政府一直都很支持,效益好得很呢!” 这一闹,张天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本想缓和一下气氛,结果气氛反而更紧张了。 张德年老两口也是一脸懵,心想这老马两口子怎么怪怪的,原来都是因为天云啊。 “天云啥时候成书记了?”张德年老两口心里直犯嘀咕。 儿子先是秘书,然后又成了什么主任,现在又冒出个书记的头衔,这小子到底升到什么官位了? 马丽姗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她看着老爸那拘谨的样子,只觉得有些丢脸。 她知道张天云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老爸这样战战兢兢的,大家能不尴尬吗? 这时,耿霜看出了气氛的尴尬,连忙对马丽姗笑道:“珊珊,我带你去看看我和天云上次去武德照的照片吧!” 说着,拉着马丽姗就进了卧房,留下餐桌上的一群人继续“消化”这场小插曲。 “张书记啊,我这脑袋瓜子最近可没少转悠,琢磨着咱们月全的橘子怎么老是卖不动呢!我呢,也想凑个热闹,投点资做做这橘子生意。 一来呢,能让我的闲钱活动活动筋骨;二来嘛,也能给乡亲们添点奔头,您瞅瞅,这主意中不中?” 马栋梁一脸诚恳地说着,张天云刚才那番话给了他不少底气,他心里头的小鼓算是敲得没那么响了,估摸着小煤矿那档子事儿算是翻篇儿了。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啊,暗自琢磨,这马栋梁是真心实意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居然也打起了橘子生意的主意。 不过嘛,他这马屁拍得倒是挺是时候,自己正为这橘子销路犯愁呢。 “嘿,马叔啊,您这出手做橘子生意,那可是大大的好事一件!您要是一掺和,卞叔那月全首富的宝座啊,怕是得挪挪窝咯!”张天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马栋梁一听,脸儿都绿了,连忙摆手:“哎呀,可使不得,可使不得!我哪敢跟卞辉煌那大佬抢饭碗啊,我就是想倒腾点橘子赚点小钱,加工啥的,我可是碰都不敢碰,这点您可得信我!”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头那叫一个透亮,敢情这马栋梁是怕自己做橘子生意,卞辉煌心里不痛快,再加上自己跟卞家关系铁,怕给自己穿小鞋呢。 这心思,啧啧,真是复杂得跟迷宫似的。 不过呢,张天云虽然心里头有那么点不痛快,但转念一想,这也说明了马栋梁对橘子生意是真上了心,不是随便说说哄自己开心的。 马栋梁的家底儿,张天云那是一清二楚,几千万的身家,雍平的首富那是当之无愧,只不过这钱都是从煤矿里掏出来的,多少带点“土腥味”,他自然得藏着掖着点。 要是他真打算好好做做橘子生意,那对雍平的桔农来说,那可是大大的好事一件。 想到这儿,张天云连忙问道:“马叔啊,您这橘子生意,打算怎么个搞法?” 马栋梁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见他没啥不悦之色,这才放心大胆地说了起来: “我这不是有几个南方的朋友嘛,他们在水果市场上有点路子,我想着从咱们这儿收点橘子,往那边运。” 张天云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开了口:“马叔啊,我这人虽然不懂做生意,但我可以给您支支招,您看这主意怎么样?要是觉得行……” …… “嘿,老弟,你这主意真不错,可接下来你打算让我怎么跟你走?”马栋梁心里直嘀咕,瞅着张天云那张笑眯眯的脸,心里头直犯嘀咕,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一个劲儿地点头应承。 张天云一看他那模样,笑得更加灿烂了:“咱们要做桔子生意,首先得把雍平桔子为啥滞销这事儿给摸透了。你说咱们雍平的桔子为啥卖不出去? 头一号原因啊,就是咱们一门心思往南闯,总觉得南方经济牛气冲天,人民手里头银子多,桔子往南一摆,银子哗哗的来。 结果呢,咱们雍平离南方那路程,比海西、江南那些兄弟城市远了不是一星半点。 现在满大街,哦不,满海西、满江南都是桔子,咱们拿啥跟人家拼?光运输费这一项,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再来说说第二条,咱们雍平的桔子,档次不高啊。记得那会儿无籽柑橘多火嘛,可这几年呢,吃多了上火, 南方人口味清淡,最怕这个,所以啊,无籽柑橘在南边儿的热度那是一落千丈。” 马栋梁一听,眼睛噌的一下亮了,看向张天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毕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刚才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纯粹是形势所迫,现在一听张天云这番高论,商机就像春天的花儿一样在他心头绽放,他迫不及待地问:“张书记,您这是打算……” 张天云悠悠地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往北闯!咱们雍平的桔子,得进军北方的二线城市和那些广阔的农村地带。 北方不产桔子,想进京城那是难上加难,但去黄南、黄北那些个二线城市,机会大大的有。 那边儿的发展水平跟咱们江南不相上下,可很多人都把那边的市场给忽略了。 你看看咱们雍平街上那苹果,两块钱一斤,到了陕西,嘿,两毛钱一斤!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马栋梁一听,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一拍大腿,激动地喊道:“绝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出呢?哎呀妈呀,这可是条金光大道啊! 黄南、黄北那边儿的煤老板,我认识一箩筐,找他们牵线搭桥,这事儿准能成……” 张天云笑眯眯地看着一脸亢奋的马栋梁,心里暗自庆幸,这家伙的积极性总算被自己给点燃啦! 看来,月全镇今年的桔子销售难关,有望顺利过关咯! “张书记,我……我……嘿嘿,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 马栋梁挠挠头,憨笑着说道,随即他又一拍大腿,信誓旦旦地道:“张书记,我这就去筹钱,打算投个一千万,大干一场!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张天云心里直乐呵,心想:这家伙可真天真,雍平的桔子产值都上亿了,一千万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再说了,马栋梁如果真要做桔子生意,哪能只盯着咱们月全镇的桔子? 到头来我出了主意,马栋梁赚得盆满钵满,我却啥也没捞到,我才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呢! “马叔,你这一千万是哪来的呀?”张天云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有,有,这还用说嘛……”马栋梁话说到一半,一看张天云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立马愣住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月全煤矿改制才两年,每年的利润税务局、矿产资源局可都盯着呢,马栋梁就算拼了老命,也就一两百万的收成。 现在他突然说要拿出一千万来做桔子生意,那剩下的钱是哪来的?这要是一查起来…… 马栋梁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椅子上。 张天云和马栋梁在这儿一问一答,把马栋梁的老婆和张德年两口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在他们眼里,马栋梁这位雍平有名的大富豪,在张天云面前就像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小丑。 张天云想让他哭他就得哭,想让他笑他就得笑,想让他萎靡不振他就得萎靡不振。 这一番折腾下来,马栋梁先是战战兢兢,接着又兴奋得手舞足蹈。现在又从云端跌落到了谷底,跟死猪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这一系列的变化,全都是因为张天云的一句话。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 张德年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两人心里都嘀咕着: 这还是咱们认识的儿子吗?怎么这么能耐呢?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人家整得跟疯子似的。 这场景,简直是情绪过山车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对不对? “哎,天云啊,老马啊,你们俩继续聊哈,我……我和老张头就先撤了,出去整个暖脚神器回来。” 尹素娥边说边嗖地一下站了起来,语速快得像是在念绕口令,生怕再听下去,她家那宝贝儿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难道还真要在家里开马戏团不成? 话音未落,她一把拽起张德年,俩人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在了门口。 留下马大姐愣在原地,进退两难,心里那个悔啊,简直能拧出一缸苦水来。 这张家小子,那可是潜力股一枚啊!当初尹家妹子来提亲的时候,自己咋就猪油蒙了心,没一口答应呢? 要是那时候答应了,有这么个女婿做后盾,雍平这块地界儿,还不成了马家的自留地了? “老伴儿,你先撤吧,我和珊珊随后就到,你回去赶紧生上火,这天儿冷得跟冰窖似的!” 马栋梁瘫在沙发上喘了半天气,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给老婆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懂的。 马大姐冯氏一听,跟得了特赦令似的,啥也顾不上了,拎包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第127章 某个家伙的笨老婆 “马叔,别愁啦!我这儿有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既能让你钱包鼓鼓,又不用担惊受怕,想不想听听?”张天云和马栋梁两人单独留在了屋子里,其他人都已散去。 马栋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深地瞅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那个嘀咕啊,以前跟武志强打交道,虽然利益纠葛,但自己好歹能说上话。 这回碰到张天云,简直就像被人家捏住了小辫子,听话就给甜枣,不听话就挨棍子,今天算是领教了。 “马叔,你在黄北、黄南那边不是朋友多多嘛!咱们合伙,在黄北搞个贸易公司,老板就挂你朋友的名儿。 你来这边掌舵收桔子,他就在后面动动笔、点点头,咋样?”张天云眨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马栋梁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又慢慢平静下来。 张天云的小九九他算是摸透了,这是要自己找个“替罪羊”,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 外地老板一来,各级政府都得供着,生怕得罪。 要是自己当家做主,收了月全镇的桔子,其他乡镇的也得跟上,不然到了人家地盘上,不被穿小鞋才怪!雍平这七八个产桔子的乡镇,平衡哪是那么好掌握的? 琢磨了好半天,马栋梁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行!张书记,您这一番话,真是让我豁然开朗啊!您放心,今年月全镇的桔子,我全包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心里头那叫一个满意,说道:“好嘞!具体的事儿,我跟你们老板聊,咱们还得签个供需协议呢!这样我们镇上也好做个规划,哈哈!” 马栋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 这张家小子,行事可真是老练啊!本来自己提出做桔子生意,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别跟自己过不去。 现在看来,这一番较量下来,好像这桔子生意能做成,还全是他的功劳,自己还得心悦诚服地按他说的办。 这喧宾夺主的手段,玩得可真是溜! 在雍平这政治圈里,谁能玩得那么溜?也难怪武志强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上了,还是斗不过人家。 他俩啊,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恐怕也只有武志强的老爹武德之才能跟那张天云比划比划。 一想到武德之,马栋梁心里对张天云的敬畏又多了几分。武德之是谁?雍平这几年最玩得转的政治大腕儿!但张小子却有跟他阴玩一下的潜能! 马栋梁走了,留下马丽姗和耿霜在房间里头不知道捣鼓啥呢,悉悉索索的。 张天云皱了皱眉,也不好意思直接冲进卧室,只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 “哈哈!嘻嘻!”房间里头传来一阵阵笑声,张天云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这俩女人凑一块儿,家里还能有安宁日子? “哈!哈!”卧室门猛地一开,耿霜和马丽姗俩人笑得东倒西歪地走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看,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 “让我再看看!再看看!”马丽姗凑到耿霜那边,瞅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又转头看向一脸懵圈的张天云,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你俩到底干啥呢?有啥这么好笑的?”张天云皱着眉问。 “天云……哈哈……你看这个……”耿霜边笑边晃着手里的东西。 张天云一看,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冲上去就要抢:“我的天,你这丫头,怎么把这么老的照片都翻出来了,你……”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了!”耿霜边躲边笑。 那张照片是张天云小时候在河边照的,光溜溜的,鼻涕还挂着呢,他一直藏着掖着,也不知道耿霜从哪翻出来的。 俩人闹了一会儿,因为有马丽姗在,张天云也不好意思太过分,追不上也就罢了。 回头坐在沙发上,一脸尴尬,心想这下脸可丢大了,耿霜又有得笑话自己了。 “哎?我爸妈回去了吗?”马丽姗突然插了一句,倒给张天云解了围。 张天云点点头,马丽姗脸上突然有点不自然。 人家男女朋友打打闹闹的,她在这儿掺和啥呢。 哎,我这在一旁凑热闹,感觉自己就像个大大的电灯泡,亮得有点刺眼呢! “呃……那个……霜姐,我看我还是撤吧,改天再来找你玩哈。天云……嗯……我走了哦!” 马丽姗结结巴巴地说着,拎着她的小包包,逃也似的开了门溜出去,耿霜笑眯眯地送她到门口,张天云呢,愣在那儿,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词儿。 鞭炮一响,旧岁拜拜,转眼就迎来了2001年的春节,一迈进这新的一年,咱们就算是正式踏入21世纪的大门啦! 今年春节,老张家和艾家一块儿过的,那叫一个热闹! 官场上的事儿嘛,一到大节小节,就是送礼拜访的高峰期,所以春节那几天,张家那叫一个门庭若市,来的都是月全镇的干部啊、生意人啊,好些个张天云压根儿不认识。 可这些人啊,自来熟得很,一口一个“张书记”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好像跟张书记是多年的老铁一样。 张天云心里头直摇头,面上还得陪着笑,心里头那个感慨啊,心想这权势真是个好东西,自己就这么个小镇委书记,就有这么多人巴结,要是再往上爬爬,那还了得? 当然了,张天云也得去拜访别人,比如厉正刚这些大佬,还有武德之副县长也得去一趟。 毕竟武副县长主管经济,还管着柑橘生产,跟自己的工作息息相关,礼数得周到嘛。 “天云,有客人来了,你去接待一下吧!”耿霜推开门,温柔地说。 张天云眉头一皱:“谁啊?非得我去见?你就不能说我不在?” 耿霜表情有点古怪:“这个嘛……我已经说了你不在,但人家是个女的,非得见你,说不见到你就不走了。” “啥?”张天云一愣,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自己平时挺规矩的呀,没惹什么桃花债吧?看耿霜那表情,明显有点儿误会了。 “算了,咱俩一起去见见吧!” 带着耿霜,两人来到客厅,嘿,还真坐着一个女人,大概30来岁,模样挺端正,就是打扮有点过时,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张天云心里琢磨着,自己肯定没见过这人。 “嘿,请问你是……”张天云挑起眉头,好奇地问道。 女人眼睛倏地一亮,急忙转过头来,一瞅见张天云,脸色又黯淡了下去,说:“张书记不在家吗?你是不是他儿子呀?我有点急事想找找你老爸。” 张天云一听,愣了愣。 旁边的耿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上嘴,朝张天云眨巴眨巴眼睛,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疑虑瞬间烟消云散,敢情这女人连张天云都不认识呢。 “咳咳!”张天云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开口:“你找张书记有啥事儿啊?要不先跟我说说,我帮他转告。” 那女人转头把张天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眼神里透着点疑惑,突然冒出一句:“没啥大事儿,我就是来送礼的!” “噗!”张天云差点没站稳,这女人也太直接了吧!别人送礼都是藏着掖着,说话拐弯抹角,哪有像她这么坦白的?看来真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 不过张天云也瞧出来了,这女人没啥心机,看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知道,送礼求人这事儿,对她来说绝对是头一遭。 “这位大姐,你贵姓啊?送礼不报名字,张书记咋知道是谁送的呢?那你的事儿不就白搭了?”张天云强忍住笑问道。 女人一听,脸色一变,拍了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哎呀妈呀!幸亏你提醒,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大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不像有些当官人的孩子,眼睛长到天上去了……” 女人一顿唠叨,张天云只觉得一阵恶寒,这女人聊了半天还没报上自己的家门呢。 “我跟你说啊!你可得记住了!” 女人一脸认真地盯着张天云:“我叫王秀春,我男人叫张金波,那该死的也不知道咋回事,把你爸张书记给得罪了好几回,现在倒好,陈局长把他给停职了…… ……我那三舅子又要结婚……” 张天云一听,差点笑出来,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张金波那种精明人,居然娶了这么个憨厚的媳妇。 “别!别!大姐,你先别急,慢慢说……”张天云连忙打断道。 张天云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那位女士的“长篇大论”。 这话题跑得也太快了,从张金波被停职,一眨眼就蹦到了她三舅子结婚没钱的烦恼上,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嘛! 王秀春猛地刹车,嘴巴一合,愣愣地看着张天云,吞吞吐吐地说:“大兄弟,真是对不住,我这嘴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你别往心里去啊,估计你也记不住我说的啥了。” 张天云轻轻一笑,摆了摆手:“嗨,没事。话说你来送礼,你老公怎么自己不来呢?” 王秀春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情绪一激动,话匣子又打开了: “哎呀,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一提张书记他就跟筛糠似的。我在家里好说歹说,让他来拜访一下张书记,他就是不来,打也不来,骂也不动,就说怕见张书记。 哎,小哥你说说,张书记真有那么可怕吗?我看你挺平易近人的,你爸应该不会很凶吧?” “凶?那可凶了!等你见了就知道了。”耿霜在一旁实在是憋笑憋得辛苦,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角挂着调皮的笑。 王秀春一听,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惊骇:“那……那可咋办呢?我……我老公岂不是没救了?” 说完,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半天回不过神来。 第128章 拎野味登门 “叮咚,叮咚!”张天云耳边隐约飘来一阵细若蚊蚋的敲门声。 “阿霜,快去瞅瞅,是不是哪个小家伙在恶作剧敲门呢?”张天云朝屋里喊道。 耿霜应声开门,而张天云则打算继续和王秀春话家常。 “请问,是哪位大驾光临啊?”耿霜的声音温柔响起,却半天没人应答,“难道你也是来找张书记的?” 耿霜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门外依旧静悄悄的。 “嘿,哥们儿,你再不吭声,我可就要关门大吉喽!”耿霜半开玩笑地说。 “别!”终于,门外传来了回应。 张天云眉头一挑,心想:正主儿来了,是张金波那小子,他老婆肯定是瞒着他来的,现在来救场了。 果然,一听这声音,王秀春立马站了起来:“我家那位来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道:“金波,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敢来吗?真是巧了,张书记不在,我正跟一位朋友聊天呢!” 王秀春打开门,张金波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的眼睛就直了——张书记不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嘛! “张……张……张书记,我老婆她……她不懂事……那个……”张金波结结巴巴,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 “啥?张书记?”王秀春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张天云,“你……你就是张书记?” “来来来,别客气,都坐下吧!大过节的,我还能把你们怎么着?”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他今天才发现,张金波夫妇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张金波这家伙,鬼点子多,但胆子小得跟老鼠似的,这副窝囊样,哪里还有半点派出所干警的威风。 当然啦,实际上张金波并没有张天云想的那么胆小。 只是雍平这地方思想落后,民间有些封建迷信的说法,什么“克星”之类的。 在雍平这一带,“克星”被传得神乎其神,人们内心深处对“克星”的恐惧,甚至超过了厉鬼。 显然,张天云已经被张金波认定为“克星”了。 两人拘谨地坐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张天云赶紧朝耿霜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给大伙儿上茶。 瞧张天云这精神头儿,张金波心里头那点小忐忑总算是消散了些,拘束劲儿也少了几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敢和张天云对上眼。 “哟,张所长,你这是又惹陈局不高兴啦?被停职啦?”张天云打趣道。 “不……呃……不是,是我自己犯浑了,甘愿受罚,甘愿受罚。”张金波吞吞吐吐地说着。 “犯错嘛,谁还没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关键是要知错能改!你说你老婆不懂事,我看她比你明白多了。 人家认错的态度就比你强百倍,知道责任是躲不掉的。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连家都撑不起来,还得你老婆天天在外面给你跑关系。你呀,这些年算是白活了!”张天云语重心长地说着。 张金波一个劲儿地点头,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就是不敢抬起来。 王秀梅轻轻推了他一下,朝着张天云咧嘴一笑:“张书记,其实金波平时对我可好了,啥重活都不让我干。今天来这儿也是我偷偷来的……” 张金波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从后面猛地拽住王秀梅的衣襟。 王秀梅甩了好几下都没甩开,嗓门儿反而更大了:“金波,你怕啥呀?我看张书记挺和气的,咱们犯了错,老老实实认错就是,以后不犯就行了。 大人物也会犯错呢,说不定张书记以前也犯过错呢!” “你……”张金波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天云哈哈一笑:“王大姐说得在理,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我也不例外。张所长,你就别责怪她了。” 张金波这才松了口气,可站起来容易,再坐下就难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行了,张所长!你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和王大姐就放心吧!我会给陈局打电话沟通的。” 张天云慢条斯理地说着,又瞟了一眼王秀梅拎来的礼物,“礼物就不用了,咱们不兴这个,以后得改改!” “那可不行,张书记,这礼物您一定得收下!这是我亲手在山上挖的‘嚼头’,个大味美,可香了。”王秀梅说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喷出来,他和耿霜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憋得肩膀直抖。 听说有人送礼送野菜,张天云和耿霜差点没笑喷,这王秀春憨得简直能萌化人心,这事要传出去,绝对能成为雍平21世纪的头号乐子。 张天云笑着摆摆手,耿霜赶紧把那份“特别”的礼物收了起来。 张金波也是一脸尴尬,但场合不对,他也不好意思训老婆,只能带着王秀春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门一关,张天云和耿霜对视一眼,俩人像被点了笑穴一样,滚到沙发上哈哈大笑。 这无聊的假期,因为有了这么一出,瞬间变得有趣多了。 …… 柳水河畔,武德之的家门口,张天云轻轻地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胖阿姨,一进门就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胖阿姨不是武德之的老婆,张天云也不认识她。 “您好!请问武县长在家吗?我特意来拜访他的。”张天云客气地说道。 “不在家!这几天武县长都不在。”胖阿姨冷冰冰地回答,说完“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想这下人咋这么牛气冲天呢?他心一横,又按响了门铃。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都说了武县长不在家,你还按什么门铃?”胖阿姨拉开门,一脸恼怒。 “开门吧!人不在,礼也得到啊!”张天云淡淡地说。 胖阿姨鄙视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想升官的,看他这年纪估计也是个新人。想到这里,她翻了个白眼: “武县长家是你家大门啊?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张天云脸色一沉,刚想开口,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霞姨,外面吵什么呢?烦死了!” “志强,你过来看看这不讲理的人,我说武县长不在家,他非要进来……”胖阿姨嚷嚷道。 “嗯?谁这么嚣张啊?我倒要瞧瞧……呃……” “武书记好!一年一度的拜访,我今天特意来见见武县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让我进去?”张天云赶紧说道。 他嘴角一扬,笑道:“嘿,是我来了啊!” 武志强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旁边的胖阿姨忍不住插嘴:“咋回事儿?不认识?那咱关门得了!” “开门!”武志强半天才挤出这俩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那眼神要是真能杀人,张天云估计都死好几回了。 “我爸正歇着呢,你先在客厅坐着吧!”武志强进门后,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自己“嘭”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胖阿姨瞅瞅武志强,又看看张天云,一脸茫然。 她心里犯嘀咕了,武志强这是怎么啦? 张天云坐到沙发上,把礼品往茶几上一放,被胖阿姨看得浑身不自在,便开口说:“大姐,给我倒杯茶呗!王阿姨不在吗?” 胖阿姨狐疑地瞅了张天云一眼,心想:这小子咋这么自来熟呢? 这时,楼上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缓缓走过下楼梯,穿着挺讲究,也挺得体,就是头上添了几丝白发,脸上带着点傲慢。 这不是武德之的老婆王彩云嘛! “阿霞,咋还没去买菜呢?这都啥时候了,德之起床后还要喝姜汤呢!”王彩云边下楼边说,睡眼惺忪的,显然是刚午睡完。 她一眼扫到客厅里的张天云,愣了一下,说: “阿霞!你咋回事儿?咋随便让人进家门了?” 她又看向张天云:“小伙子,你是哪单位的?找武县长吧?他不在!要不,你先回去吧!” 张天云刚想起身打招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旁的胖阿姨倒是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他……他是志强让进来的。” “嗯?”王彩云眉头一皱,冲着武志强的卧房喊道:“志强!志强!你咋回事儿?不知道你爸身体不舒服吗?你……” 她喊了两声,没人答应,王彩云心里更不痛快了,再一看桌上的礼品盒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那双眼睛锐利得很,一眼就瞧出那礼物里没啥值钱的玩意儿,估摸着就是从山里头随便翻腾出来的破烂货。 心情一糟糕,她冲着张天云就嚷嚷开了: “得嘞!你小子还是先撤吧,连带着你那堆宝贝也一并拎回去。 干工作啊,得凭真本事,走后门、拉关系这套可不吃香,咱武县长最烦的就是这个!” 张天云一听,嘿嘿一笑,心里头暗自嘀咕:我这可不是来走后门的!不过是想给武县长表表心意嘛。 但这话他可不敢明说,琢磨了一会儿,便开口回道: “好嘞!王姨,既然武县长身子骨不爽利,那我就不多打扰了。不过,这礼物嘛,还是留下吧,就是点小意思!” “拿走!拿走!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我说让你拿走你就拿走,好像我们武家缺你这点山货似的。 要是全县的干部都拿点山货来送礼,我家岂不是要开杂货铺了!”王彩云不耐烦地摆摆手。 张天云这下可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不是不收礼,是嫌他的东西不上档次呢!心里头那个冤呐,一根上等山参,外加两条黄麂腿肉,怎么说也得上千块了吧,这还不够档次? 想到这儿,张天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只好拎起东西,准备脚底抹油,心中暗叹:这武家的门槛,还真不是那么好迈的! 第129章 给副县长拜年 “咳咳!”楼上传来几声清脆的咳嗽,紧接着是武德之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老婆子,家里有客人来啦?是哪位贵客呀?” “没……没……没人呢!”王彩云连忙摆手,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德之啊,你感冒了可得好好休息,我刚才没吵到你吧?” “武县长好!”张天云毕恭毕敬地打招呼,手里提着个礼包,显得有些局促。 王彩云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武德之边扣着衣服边慢悠悠地走下楼,睡眼惺忪地朝下瞄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难得的笑容: “哟,天云啊!来来来,快坐快坐!老婆子,快去帮我把风衣从衣柜里拿来,我这身子骨有点冷飕飕的!” 张天云只好硬着头皮坐下。 武德之一瞧桌上,眉头一皱,冲着王彩云和胖女人吩咐道:“你们俩是咋回事儿啊?客人来了连杯茶都不上?阿霞,赶紧上茶,去我书房拿那盒好茶叶来!” 王彩云和胖女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惊讶。 武德之居然要拿书房里的茶叶招待客人? 张天云一头雾水,可王彩云和胖女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武德之可是个爱茶成瘾的主儿,每次淘到好茶都宝贝似的藏在书房里,连他儿子武志强都别想轻易尝到。 这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让老头子如此热情款待?要知道,在雍平,除了刘万河等几个常委外,还没见过谁能喝到武德之书房里的茶呢! 不一会儿,茶上来了,是无盖山最顶级的手工雨前茶。轻轻一抿,温润清爽,口舌生津。 张天云喝了一口,忍不住夸赞道:“武县长,您这茶可真是绝了!” 武德之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他最近正为南方几个乡镇的柑橘销路犯愁呢,张天云的能耐他当然清楚,这小子鬼点子多得很。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人家又主动找上门来,武德之自然得客气几分。 再说了,现在雍平的政局因为厉正刚的介入,已经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武德之也并不占优势。 而张天云又是厉正刚那一系的核心人物,黄嵩山就曾多次拿他当棋子来平衡各方势力。 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武德之能不热情招待吗? “天云啊!你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太客气了!这也太老套了吧!”武德之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说:“这真不算啥,就是山上的一些土特产,一根山参给您补补,还有……一点黄麂肉。” “哦?黄麂肉?”武德之眼睛一亮,“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个,来来来,让我瞧瞧?” 说着,他便动手打开礼品袋,拿出一块黄麂肉,兴致勃勃地对胖女人阿霞说: “阿霞!快来,把这个处理了,晚上咱们下酒,再去外面买点爽口小菜,一会儿我和天云好好喝两杯。” “武县长,这……”张天云心里不由得一紧。 武德之摆了摆手,笑道:“天云,你可别推辞!这是组织决定,就这么定了。”张天云一听,只好闭上了嘴。 这时,王彩云拿来了衣服,给武德之披上,武德之又给张天云介绍起了王彩云。 “王姨好!”张天云起身,恭敬地打招呼。 “呃……你好啊!”王彩云脸上有些不自然,看这架势,老头子显然是把人家当成了贵客,自己刚才还不知情,说了人家几句。 这小子不会是上面哪位大人物的亲戚吧?一想到这儿,她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志强跑哪儿去了?把他叫过来,来了客人,就别窝在房间里睡懒觉了。” 武德之故作威严地说道,“天云,来来来,饭菜还得等会儿,咱们先去书房坐坐。” 接着,他又对王彩云说:“马上叫志强也来书房!” 跟着武德之来到书房,张天云心里有些犯嘀咕,武德之平时可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今天突然这么热情,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不过,既然县长这么热情,那就看看他到底有啥指示吧! 武德之的书房虽然简陋,但藏书却不少,一看就不是为了装门面。 桌上放着一本《小平文选》,还夹着醒目的书签,旁边摆着一个老式笔记本,封面已经斑驳不堪,右下角的纸张也卷了起来,显然武德之经常查阅。 两人坐下后,闲聊了几句,武德之便开口说:“天云呐……嘿,天云啊,这回组织上可把月全这烫手山芋交到你手里了,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压力没?” 武德之带着几分调侃问道。 张天云故作紧张地耸耸肩:“哎呀,能不压力山大嘛!月全可是雍平的三巨头之一,大伙儿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盯着呢,要把它的经济建设搞上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武德之听了,满意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瞅了张天云一眼。 这一年里,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他对这位年轻人可是了如指掌。 他最欣赏张天云的就是那份沉稳劲儿,一举一动都让人心里踏实。 进了县委后,张天云干的几票,比如财税改革、协调调度,还有和领导们打交道,那分寸拿捏得,简直可以出本书了。 想到这里,武德之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自家那小子跟人家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知道靠着武家在雍平的威风,捞钱、欺负人,还有乱搞男女关系。 这几年来,武志强在清河镇折腾,武德之是操碎了心,政策上各种倾斜,才勉强保住了几分颜面。 可现在,麻烦来了,桔子滞销成了大问题,清河可是桔子大户啊,武志强对经济工作一窍不通,这难关可咋过? “爸,我来了!”说曹操曹操到,武志强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打招呼,不过眼睛却故意避开张天云。 “哟,武镇长好啊!”张天云起身笑眯眯地打招呼,虽然武志强没礼貌,但他可不能失了风度,不然给人留下话柄就不好了。 “家里来客人了你都不知道?”武德之一脸严肃,“就知道成天睡觉,昨晚又野到啥时候回来的?” 武志强一愣,他没想到一进门就被老头子一顿数落,心里直打鼓,毕竟有外人在场,而且这个外人还是他的死对头张天云。 “愣着干啥?还不快跟天云打个招呼?”武德之冷哼一声,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这小子也太不争气了,还想跟老子顶嘴不成! 武志强心里一凉,知道老头子这次是真生气了,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 硬着头皮蹭到张天云跟前,他挤出的笑容比苦瓜还难看:“张……张兄,你好啊!” 张天云倒是挺给面子,笑着跟他握了握手,算是给我解了围。 武德之在一旁哼了一声,算是放过了他,转而招呼张天云品茶。 茶过三巡,武德之终于切入正题,问起张天云打算如何解决月全镇桔子滞销的难题。 张天云早有准备,在家里就已经打好草稿了。武德之一问,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他说的那些办法,很多都是挺靠谱的,不过嘛,他可没傻到给老虎上树课,那些太高深的技巧他是不会透露的。 至于改良品种、开拓北方市场之类的长远计划,他更是提都没提。 武德之听着,眉头微微一皱。他本就是经济方面的高手,张天云提到的这些点子,他肯定早就想过了,有些也确实可以实施。 只是这些措施,还远远不足以彻底解决雍平桔子大规模滞销的问题。 张天云说完,见武德之没吭声,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恭恭敬敬地等着领导发话。 “对了,我听说卞辉煌打算扩大桔子深加工规模,这可是个大好事啊!咱们得多扶持几家这样的企业!对那些负责任的企业,咱们得给予更多的鼓励和支持。 我提议,把卞辉煌的公司定为县级龙头企业,天云,你觉得怎么样?”武德之突然开口说道。 张天云一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瞬间明白了武德之的用意。 他的意思是,不让卞辉煌只盯着月全镇,而是要让全县的桔子都能往他那里送。给卞辉煌各镇分配指标,也就是要让大家一起分享这块蛋糕嘛。 “这是好事啊!我完全支持!我相信卞总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乐开花的!”张天云爽快地答应了。 武德之都开口了,他能不答应吗?况且把节高罐头厂定为县级龙头企业,虽然月全镇的桔子销路可能会被别人分走一部分,但对企业本身的发展可是大有裨益的。 现在的卞辉煌公司,张天云可也是股东之一呢。 “天云,好样的!组织上果然没看错你,你还是挺识大体的。这样吧!你月全镇的桔子产量最多……” “嘿,县里要是能多关照关照咱们,拨个200万怎么样?” 武德之笑得合不拢嘴,对张天云这么上道感到相当满意,随即开口提议。 张天云连忙站起来道谢,心里头却暗暗嘀咕:明明财政预算里有1000万的柑橘专项款,扣掉办柑橘文化节的几百万,怎么也该剩下700多万吧? 按这比例,月全那边怎么也得分个300万,武德之这才给200万,还搞得像施了大恩似的,真是老狐狸一只! 不过,张天云心里头再不乐意,也只能憋着。 毕竟,能拿到200万总比没有强,其他乡镇说不定才分个几十万呢!这700多万大半都得往清河那边流,武德之找理由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见张天云这么配合,武德之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年轻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要是换成别的干部,早就跟他理论上了。虽然自己有办法应对,但免不了得费一番唇舌。 张天云这家伙,不争不抢,还一个劲儿地道谢,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武德之对张天云还算了解,知道这小子可不是两杯小酒就能搞定的。 他之所以这么大方,估摸着人家心里早就有数了。 第130章 镇办公室的横大姐 武德之、张天云和武志强三人坐在书房里,事儿已经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有点儿没话找话的感觉。 武德之可能是想给张天云加加油、打打气,于是就开始拿武志强开涮,不停地夸张天云,让武志强多向天云学习,多和天云交流。 张天云呢,被夸得脸红红的,而武志强则是苦不堪言,心里头那个憋屈啊,想发火又不敢,想跑更是没门儿,只能硬憋着,脸都快憋成紫茄子了。 还好,这尴尬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王彩云给打破了,她过来喊大家吃饭。 饭桌上,武德之和张天云免不了要喝上几杯,张天云故意装得有点儿拘谨,结果一顿饭吃得都没啥滋味。 拜访完武德之之后,张天云又接着去黄嵩山、刘万河、王平等领导家意思了一下。 他现在下到乡镇了,县里的那些大佬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礼数得周全。各乡镇的乡长书记都是这么做的,张天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初六那天,张天云去了武德,结果没跟厉正刚联系上,等他到厉正刚家的时候,厉正刚已经提前回雍平了。 张天云只好留下礼物,匆匆赶回雍平。到了雍平,厉正刚也只是匆匆见了他一面,然后就忙着赶到栗子坪去督促胡烈搞新茶园规划了。 张天云自己初八也得去月全报到,所以也没时间和厉正刚多聊。就这样,一年一度的春节假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农历正月初八上午,张天云提着个小行李箱,打了个车就直奔月全政府而去。耿霜本想开车送他,但他硬是没让,觉得自己刚上任,还是低调点儿好。 到了月全镇政府办公室门口,张天云刚想进门,就被一个女孩给拦住了。 这女孩个子虽然不高,但看起来挺精神的,脑后扎着个马尾辫,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她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一口洁白的牙齿,真是个标准的青春美女。 “嗨,大哥,你也是来报到的吗?”女孩微笑着问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女孩顿时笑得像朵花一样:“呵呵,我也是呢,我叫朱婉容,被分配到月全办公室做秘书。你呢?” 张天云嘿嘿一笑:“我还没进去报到呢,想着早分宿舍早收拾嘛,你怎么也没进去呢?” 女孩嘴角一翘,小声嘀咕:“里面就俩大姐,凶巴巴的。我问她们主任在不,她们说不在,然后...然后就直接不理我了。” 张天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嘀咕:今天不是工作日吗?怎么这都快十一点了,还没人来呢? 女孩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哎,要不你再去试试?你们男生比较擅长打交道嘛,说不定她们能给你点确切消息呢!” 张天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于是点了点头,推开门,女孩紧跟其后。 一进门,张天云扫视了一圈,果然如女孩所说,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两个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大姐围着火炉烤火,其中一个还拿着毛衣在织。 张天云没理她们,自顾自找了个位置放下行李,转头对女孩说:“行李先放这儿吧,等周主任来了再办手续。” “哎!哎!你们两个新来的,怎么进门都不敲门啊?还有,谁叫你们乱动办公室东西的?这里可是政府办公室,每个座位都有主的!你们...”一个红衣大姐嚷嚷着,边说边起身朝他们走来。 女孩吐了吐舌头,朝张天云扮了个鬼脸,那表情分明在说:“这下糟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大姐,这都十一点了,周主任还没来,我们把行李暂时放这儿也不行吗?”张天云问道。 “不行!不行!现在的年轻人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把政府办公室当行李寄存处啦?”大姐一脸嫌弃地摆摆手。 张天云皱了皱眉,沉声道:“可现在都十一点了,办公室的人都没来,他们都干嘛去了?” 大姐一愣,随即脸色一沉:“哎呦,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呢?主任公务繁忙,出去办事还得跟你汇报啊?你是从哪调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女孩扯了扯张天云的衣角,连连摇头,示意他别乱来。 张天云嘿嘿一笑,说:“那行!主任的事我不管,不过这行李我就放这儿了。 政府办公室不能存行李?嘿,这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 “我说大姐,政务大楼里应该不会有人忙着织毛衣吧?”张天云眨眨眼,调侃道。 “你……”红衣女人一愣,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 张天云轻轻扯了扯朱婉容的衣袖,“咱们去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吧,走起!” 见朱婉容犹豫不决,他嘻嘻一笑,“再磨蹭,我可要先溜了哦,留你一人在这儿‘享受’批评大会!” 话音未落,张天云已转身迈步,留下一串轻笑。 朱婉容愣了愣,一咬牙,紧跟其后,两人瞬间消失在楼梯间。 这时,楼上才传来一阵女高音的“河东狮吼”。 “你这反应,真是慢半拍啊!”张天云撇撇嘴。 “你……你……”朱婉容一脸惊慌,“你也太敢了吧!一来就玩火,哎,早知道就不跟你一块儿闯祸了,连我也被你连累。” “这么说,你不打算跟我共进午餐啦?”张天云故作惊讶,小姑娘的天真模样让他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那……吃饭和这事儿我可得分清楚,反正我不管,你惹的祸,你自己收拾,别拉我下水挨骂!”朱婉容瞪了他一眼。 张天云差点笑出声来,这第一天上班还挺有意思的,比县委办公室的气氛轻松多了。 两人溜达到政府大院外,随便找了家小餐馆,点了几样家常小菜。 朱婉容完全没心思吃饭,一个劲儿地数落张天云闯祸,活脱脱一个大姐姐教训小弟弟的架势。 张天云只是默默听着,心里嘀咕: 这镇政府这么多领导都哪儿去了?怎么这么大个院子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不会是故意给我来个下马威吧? 匆匆吃完午饭,张天云掏出一根烟点上,朱婉容眉头紧锁,心里对张天云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看这哥们儿,工资估计也就那么点儿,还死要面子抽三十多块一包的芙蓉王,真是败家子!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一上班就碰到这么个爱惹事的家伙,这下可好,怎么收场啊! “走吧,咱们再去瞧瞧,这都中午了,院子怎么还这么冷清?”张天云皱起了眉头。 朱婉容愣了一下,只好跟上。 她差点没被一口水呛到,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刚从火星大学毕业的吧?说话也太没遮没拦了,这要是让领导听见,他还能在这月球表面安稳待一个月? 打眼一瞧,朱婉容已经默默在心里给这位仁兄贴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决定以后绕道走。 “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再凑这热闹了。刚才那场戏已经够热闹了,我可不想还没正式报到就先打包回家。”朱婉容撇撇嘴说道。 “那好吧!你先四处逛逛,等会儿我让领导给你安排个豪华宿舍。”张天云弹了弹烟灰,独自朝政府大院走去。 朱婉容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 张天云刚踏上楼梯,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人数还不少呢。 他悄悄从门缝往里一瞅,嘿,里面挤了十几号人,还有几个在屋里走来走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吱呀!”张天云正看得起劲呢,门突然开了,吓得他连忙后退一步,一抬头,正好对上那个红衣女人的脸。 她左手提个保温瓶,右手拿着一叠一次性杯子,一看见张天云,脸色立马变了,河东狮吼起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还敢回来?你的行李老娘早就扔河里喂鱼了!老娘在这办公室混了五六年,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懂规矩的科员……” “周主任,周主任!您快出来看看,就是这小子刚才没大没小,还胡说八道说咱们办公室改成毛衣加工厂了。”女人边说边打开门,朝里面大声嚷嚷。 话音刚落,从里面走出七八个人来。 张天云眯缝着眼一瞅,嘿,认识的也就一两个。 那个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李笑歌他认识,分管综治的副书记陈东他也脸熟。唯独没见着覃云国的影子。 “你是哪个单位的?刚才小吴说……”周传芳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他瞪了张天云一眼,正准备开训呢, 一旁的李笑歌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他一把,自己笑眯眯地上前打圆场: “张书记啊,这一大早我们就去路口等您了,这院子里没留什么人,这……这真是一场误会啊!”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尴尬地笑了起来。 李笑歌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赶紧凑上前去,讪讪地开了口。 张天云朝他咧嘴一笑,大方地伸出手来握了握:“我就这点儿行李,何必兴师动众呢?”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陈东,亲切地打了个招呼:“陈书记,你好啊!” 接着,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微笑着说道:“这几位朋友我还不认识呢,我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张天云。以后咱们可就要一起并肩作战啦!” 人群里稍微骚动了一下,但转眼间,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跟张天云握手问好。 副书记兼副乡长、主管柑橘的刘国栋来了,副书记、分管文教宣传的汪文也来了,还有人大主席廖冰,一个个都热情洋溢。 “张……张书记,这……这……真是个误会,办公室纪律没抓好,让您见笑了。”办公室主任周传芳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上前解释。 张天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办公室工作可不能小瞧,得把风气给正过来,这可是政府的门面担当呢!” 第131章 镇长懒床不相见 “小吴啊,赶紧的,过来给咱们新来的张书记道个歉!瞧瞧你,都算是老科员了,怎么做起事来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对待新来的同志要热情似火,你呢,倒好,摆起老资格来了。”周传芳一脸涨红地朝着那个红衣女人喊道。 红衣女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新来的书记竟然如此年轻有为,这下可好,自己以后在月全可怎么混呐! “行了,行了。咱们就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张天云笑着摆摆手,“吴姐啊,你去街上找找刚才跟我一起来报到的那位姑娘,给她把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至于我呢……” 他话还没说完,周传芳就赶紧接话了:“张书记,您的房间我早就给您安排好啦!新装修的,空调电视都是崭新的,我马上安排人帮您把行李搬过去。” 张天云点了点头,目光却转向了李笑歌:“覃镇长还没到岗吧?” 李笑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心里估摸着张天云已经看出来了——来迎接他的全是党委班子成员,就覃云国没来,政府那边的几个副乡长也没露面,张书记心里肯定有想法了。 于是他赶紧解释道: “覃镇长住在县城嘛,可能现在还没到呢!估计过一会儿就来了。” 张天云没吭声。这上班第一天,覃云国就故意躲着自己,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哼,不过张天云可不怕这个。 覃云国的后台是武德之又怎样?他要是敢不配合自己的工作,自己就给武德之那边找点麻烦,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这样吧,李书记,等会儿覃镇长来了,你跟他说一声,下午咱们党委开个会。一来呢,让大家互相熟悉熟悉;二来呢,这开年了,农活也忙起来了,咱们得好好部署一下今年的工作。 我呢,先去跟周主任把住的地方安顿好,这样晚上才有地方落脚嘛!” 张天云说完,众人都忍不住会心一笑。别看张天云年轻,可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小瞧他。 月全挨着清河,张天云和武志强的那些恩怨情仇,他们可都略有耳闻。听说武志强去年年底都躲在清河不敢回县城呢! 这事儿啊,早就像长了翅膀似的,被那些爱凑热闹的家伙传得满天飞了,张天云的大名也就这么嗖嗖地飞进了月全领导班子的大耳朵里。 连武志强那样的狠角色都栽了跟头,更别说屋里这些小鱼小虾了。 周传芳对张天云的住处那可是下足了功夫。月全镇的宿舍楼和办公楼就像俩门神似的面对面站着,都是四层高。周传芳给张天云挑的房间,嘿,就在四楼的东头,风景好得不得了。 据周传芳介绍啊,这一二层呢,是普通科员的小窝;三四层呢,那就是副科以上大佬们的领地了,三层住的是政府干部,党委干部们则都扎堆在四层。 覃云国也住在四层,不过他在最西边,和张天云那是遥相呼应,各守一方。 这房间啊,是个套间,里头有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面积嘛,大约50平方,看起来宽敞得很。 房间明显是刚装修过的,地上铺的是木地板,墙上刷的仿瓷,门也换成了防盗门,安全得很。空调、电视都是新买的,这待遇,杠杠的! “张书记,这房间您还满意不?以前金书记的房间就在您下首呢。”周传芳一脸谄媚地说。 张天云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心想这周传芳怎么跟个拍马屁的高手似的,金论书的房间明明在自己隔壁,他偏要说成是“下首”, 他也不想想人家金论书现在可是县常委了,这话要是传到人家耳朵里,那还了得? “行了,周主任,谢谢你亲自带我来看房,房间挺好的!你去忙会议的事儿吧,我先自己拾掇拾掇。”张天云淡淡地说。 周传芳一看马屁没拍对地方,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周传芳一走,张天云就开始把衣服从箱子里往外掏,往衣柜里塞。 结果他发现,也没啥好收拾的,床上的被子都是新的,家具也都齐全得很。 张天云摇摇头,决定下楼溜达溜达,看看周边环境。 刚走到一楼,张天云就远远看见朱婉容拎着行李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那个红衣女人。 “你……你……住房安排好了吗?”朱婉容冲着张天云大喊。 张天云点点头,笑着说:“早安排好啦,房间都弄得利利索索的,谁让你不跟我一起来呢?” 朱婉容拖着箱子快步走上前来,说:“那好,那好!你收拾完了,我就放心了。” “嘿,大力士张天云,快来搭把手!你力大无穷,这箱子就靠你啦!” 朱婉容笑盈盈地指着身后的箱子,那红衣大姐一脸焦急,正要开口,却被张天云一个摆手打断,轻轻松松地把箱子拎了起来。 朱婉容凑近耳边,小声嘀咕:“咋样?那姐们儿没给你脸色看吧?我可担心坏了。” 张天云摇摇头,自顾自地把箱子拎上了二楼,刚好碰上下楼的人。 “哎呀,覃镇长,您好啊!”红衣女子脸色骤变,连忙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朱婉容也是一惊,赶紧上前问好,还不忘回头给张天云递眼色,示意他跟上。 下来的正是覃云国,依旧是那副高大威猛的模样,春节一过,肚子似乎又圆了一圈,下楼时还得挺着小肚子。 “嗯!”覃镇长对两人的问候只是矜持地点点头,正准备继续前行,突然看到了张天云,愣了一下。 “覃镇长好啊!听说您刚从雍平过来?刚到不久吧?”张天云热情地打招呼。 覃云国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张天云今天第一天上班,自己却躲在房间里睡觉没去接人,这猛地一见,脸上挂不住了。 “哈哈,张书记啊!咦?小吴,现在几点了?”覃云国尴尬地笑道,自顾自地看了一眼表,惊呼道: “哎呀妈呀!对不起啊张书记!你看我这……昨天来得晚,一睡觉就睡过头了,没去接您。” 随即假装生气道:“小吴啊!张书记来了你怎么都不通知我?你这个同志……我昨天还特意交代过你呢……” “没事没事,覃镇长。我来上班又不是啥大事,搞得大家这么紧张干啥!倒是您啊,熬夜可对身体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得好好爱惜啊!”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覃云国心里暗暗冷笑,心想这张天云也不过如此嘛,刚来就知道要低调做人。自己在月全经营多年,还能怕了他这个小年轻不成? “覃镇长,下午咱们班子开个碰头会,我已经通知李书记他们几位了。 早就听说您擅长掐算,咱们月全的柑橘销路问题,还得靠您这个‘神算子’来挑大梁呢!”张天云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不少门道。 覃云国眼睛一亮,赶紧赔上笑脸,嘴里说着不敢不敢,心里头却咯噔一下。 这家伙最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做什么事前都得找大仙大神算上一卦。 现在看来,自己那点小九九是被人家给看穿了。 张天云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可警告的意思明摆着: 咱们班子得团结,好好干活,别想些有的没的,拆台什么的,你覃云国那点道道,他心里有数。 覃云国一走,朱婉容的脸就跟红苹果似的,瞪着张天云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头那个羞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压根没想到,新来的镇党委书记竟然就是她之前脑子里的那个“二脚虾”,这变化,她还真得适应适应。 “行了行了,小朱,别你你我我的了。” 张天云笑着说道,“后面的事儿吴姐会帮你搞定,我得去准备开会了。赶紧把生活安排妥当,这样才能安心工作嘛。” 到了镇政府会议室,张天云往中间一坐,覃云国、李笑歌这些党委班子成员就在两边排排坐。 今天的碰头会,主要就是认认人,再让各位分管领导给张天云介绍介绍情况。张天云呢,今儿个就图个耳朵清净,不说话。 乡镇的工作啊,比县里头简单多了,重点就是政法、财政、企管、农业、综治、文教这些。 说白了,就是稳定和发展的事儿最重要,其他的嘛,比如武装征兵处之类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分管这些重要工作的领导,排名自然就靠前,话语权也大。 张天云心里头直乐呵,这月全镇啊,加上覃云国,竟然有五个副书记,副乡长也有六个。看来雍平三镇还真是有点意思,那些不想上山的干部,都喜欢在这儿混资历呢。 在党委这个大家庭里,张天云可是个小鲜肉,比之前的“年轻担当”李笑天还要嫩上五岁呢! 反观汪文,已经是快要步入花甲之年的老将了,比张天云足足大了三十多载春秋。这样的年龄跨度,在雍平县恐怕也是独一份儿的组合吧! 一番寒暄过后,大家伙儿就像接力赛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给张天云介绍起了情况,当然啦,说的都是亮点和好事儿。 不过,咱们这位小张同志耳朵可灵着呢,还是从中听出了点儿门道,对月全镇的工作情况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哎,我说个事儿啊,”覃云国突然打断了李笑天的介绍,“今天县委办公室来电话了,说咱们雍平有人上访,投诉派出所执法过当。 年前在林业餐馆就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老板娘的两个侄子被派出所的同志给‘教训’得腿都断了。 这事儿咱们今儿个是不是得议一议?” 一听这话,李笑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微妙了。刘国栋、陈东还有人大那边的廖冰也是赶紧表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事儿得查清楚,绝对不能姑息。 至于汪文和政办主任周传芳嘛,两个人就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一言不发,脸色也是有点儿挂不住。 第132章 办案时咱们不玩恐吓游戏!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这覃云国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八成是背后有人给他穿了小鞋。 不过,那派出所的事儿,张天云压根儿就没插过手,完全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 覃云国想用这事儿给他来个下马威?哼,那可真是小瞧了他! 张天云环顾四周,嘿,这屋子里的人明显分成了两拨, 覃云国那边人丁兴旺,而李笑天、汪文、周传芳他们几个,估摸着是以前和金论书走得近,现在被覃云国这一手给弄迷糊了,还以为覃云国要借张天云的手收拾他们呢。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唯独张天云一言不发。 覃云国嘿嘿一笑,眼神里闪烁着狡猾的光芒,假装客气地问张天云:“张书记,您对这事儿有什么高见啊?” “查!必须得严查!” 张天云一拍桌子,声音洪亮,“但咱们得公平公正,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可不能随便对自己的同志动手。 这年头,喜欢乱告状的人多了去了,咱们可不能听风就是雨。” 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 张天云又瞥了李笑天一眼,说道:“这事儿就让覃镇长亲自盯着,李副书记协助一下。 行了,李书记刚才说完了,陈书记,你来介绍一下综治工作吧!” 张天云这么一安排,屋子里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李笑天他们那拨人心里跟坐针毡似的,而覃云国也摸不清张天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反倒是刘国栋和陈东这两个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脸兴奋,还以为张天云和覃云国达成了什么默契,要把这事儿当作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来烧呢。 接下来的会议嘛,无非就是走走过场。流程一走完,天色也不早了。 张天云今天新官上任,周传芳早就安排好了晚上的聚餐,大家也不好意思推辞,开完会就直接奔小食堂包房去了。 现在上头对官员乱吃乱喝的问题抓得紧,所以乡镇政府的食堂都备有小灶。 张天云也不能搞特殊,欢迎他上任的宴会就在小食堂包房里举行。 乡镇一级的官员嘛,离基层近,吃饭喝酒方面自然没县级单位那么多忌讳。 大家伙儿聚在一起,气氛那叫一个热烈! 嘿,说起来咱们这位小张书记——张天云,别看人家年纪轻轻的,那可是书记一枚呢!酒桌上,想摆平他的人多了去了,可惜啊,都小看了他的海量。 这不,两斤武德大曲下肚,人家依然谈笑风生,跟喝水似的。 “来来来,小张……书记,咱哥俩再干一杯!”酒过三巡,覃云国这老哥们儿舌头开始打结了,竟然直接称呼起小张书记来。 众人一听,酒杯都差点儿掉地上,心里明镜似的,这覃云国摆明了是想倚老卖老,给小张书记来个下马威嘛。 小张书记呢,嘿嘿一笑,环视一圈,不紧不慢地说:“哎?奇怪,周主任哪儿去了?不会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吧?” “没没没,我这不是去接了个电话嘛。”话音未落,周传芳推门而入,一脸歉意。 “接电话?啥电话这么重要?不说清楚,今儿个可得罚你三大杯哦!”小张书记笑眯眯地说。 周传芳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一脸严肃地说: “张书记,覃镇长,县委办的王副主任刚来电话了,说派出所那事儿纯属诬告,告状的林业餐馆老板娘已经承认了,还说是派出所压根儿就没动过她侄子一根汗毛。” 这一说,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覃云国更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这事儿可是林业站的刘站长找他帮忙摆平的, 那小子和林业餐馆的胡秀娥还有那么一腿,事先都串通好了,怎么胡秀娥突然反水了? “周主任,你没听错吧?王副主任真是这么说的?”覃云国一脸难以置信。 “覃镇长,千真万确啊!胡秀娥现在还在派出所呢,王所长正审问她呢,要不您亲自去瞅瞅?”周传芳客气地说。 覃云国这下彻底懵了,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事儿比唱戏还曲折离奇。 小张书记见状,缓缓开口:“既然这样,覃镇长和李书记就辛苦一趟吧! 这事儿关乎派出所的名誉,如果是诬告,你们去给他们打打气,别让他们心里有疙瘩,影响工作。 咱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大伙儿散了吧!” 说完,小张书记脸上依然波澜不惊,仿佛这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 嘿,你说这事儿,安静得让人心里直痒痒,跟猫爪子挠似的。 大伙儿一头雾水地离开后,张天云嘴角一勾,悠哉游哉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那头一接通,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林局啊,你这效率也太高了点儿吧!我刚才也就那么随口一提,你还真当回事儿了?” “天云啊,你就别替刘龙那小子打圆场了。这家伙,家门没管好不说,还敢找你麻烦,纯属活腻了! 我刚才已经警告他了,再不收敛,我就把他发配到雁北去看林子。”林干那沉稳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几分威严。 张天云嘿嘿一笑:“那可真得谢谢你了,林局。 刘站长也是一时冲动,认错态度还挺诚恳的,这事儿咱们就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哈。” 挂了电话,张天云溜达到院子里,隐约听见派出所那边传来阵阵训话声。 他好奇心起,连忙加快脚步凑了过去。 “胡秀娥,你再好好想想,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诬告?诬告国家公职人员,这罪名可不小啊!”覃云国的声音洪亮有力,听得人心里直颤悠。 张天云从门口往里一瞅,嘿,刚才酒桌上的那帮人都在这儿呢,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好几个,里面还有他上次坐车时遇到的那个高胖男子和小辣椒,真是巧了。 张天云扫了一眼胡秀娥,这家伙脸色已经白得跟纸似的,嘴唇发乌,抖得跟筛糠一样,想说话都张不开嘴。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开口,结果张天云冷不丁咳了两声。 屋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咋样?情况搞清楚没?”张天云问道。 “搞清楚了,张书记。胡秀娥已经承认是诬告了。”李笑天连忙挤上前来说道。 “哦~”张天云点了点头,扭过头看向胡秀娥:“还真是诬告啊?” 胡秀娥一看张天云,整个人直接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来时王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见到那天吃饭的那个人就一口咬定是诬告,不然事儿就大了。 她凭着最后一丝理智,连忙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诬告,确实是诬告!是……” 说到最后,她彻底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声音,简直比秋天的蚊子还让人揪心。 张天云轻轻揉了揉眉头,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调侃的笑意:“嘿,覃镇长,咱们办案呢,得和颜悦色些,别一上来就跟人家玩‘心跳加速’的游戏嘛! 瞧瞧,把人家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好在呢,这事儿还算不上什么大风浪,派出所的同志们就高抬贵手,温柔以待吧! 毕竟,人家能鼓起勇气举报,也是给咱们提了个醒,工作嘛,总有可以雕琢的地方,对吧?” 覃云国一听,脑袋里仿佛被敲了一记闷棍,瞬间一片空白。 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他比谁都门儿清: 不就是张天云在林业餐馆小酌几杯,胡秀娥想趁机捞一把,结果双方动了手,最后派出所的同志出手制止时,稍微过了点火候嘛。 覃云国原本打算拿这事儿给张天云添堵,挫挫他的锐气,哪成想结局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心里那个忐忑啊,感觉张天云背后像是藏着一片神秘的森林,深不可测,让他摸不清底细。 李笑天、刘国栋他们虽然不如覃云国了解得透彻,但也不是吃素的。 这事儿处理得如此利索,他们鼻子一嗅,就知道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特别是胡秀娥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全盘否定了之前的指控,这其中的门道,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能做到这一步的,恐怕也只有新来的张天云大人物了。 张天云晃晃悠悠地走出派出所大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有点沉,胃也开始抗议起来,心里暗自嘀咕: 这酒啊,看来是真喝多了。 “你……你……好!你……是张书记吧?”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天云转过头,眯缝着眼,借着昏黄的路灯,这才看清来人竟是“辣椒妹”黄娟。 今天的她,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干净利落,只是此刻多了几分羞涩和拘谨。 “哟,是你啊,辣椒妹!出来巡逻就专门来找我确认身份的吗?”张天云故作惊讶地说,心里却因为酒精的作用,多少有些不耐烦。 “呃……其实,我是来道谢的。”辣椒妹吞吞吐吐地说,眼神中带着几分羞涩,“谢谢你帮了我哥,不然他这次可真要惹出大乱子了。” 张天云一脸疑惑地望向她,辣椒妹赶紧补充道:“我哥就是张金波,我嘛……是随我妈姓的。” “呃……”张天云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像是有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他本想和黄娟聊上几句,可这不适感实在太过强烈,只好冲她摆了摆左手,右手则紧紧捂着肚子。 “哎呀,张书记,你这是怎么了?”黄娟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紧张,急忙想要上前搀扶。 张天云连连摆手,示意她别靠近。 “呕——”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开来,张天云终于没能忍住,吐了个痛快。 这一吐,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黄娟躲闪不及,身上被溅了不少呕吐物。 张天云只觉得胃痛如刀绞,想说话却张不开口,只能不停地向黄娟挥手。 “我……我去给你拿点水。”黄娟边说边快步离去,不一会儿便拿着一瓶水回来了。 张天云漱了漱口,又喝了两大口,只觉一股凉意从胃里升起,随后身体猛地一颤,便失去了知觉。 黄娟本想躲闪,但此刻已无处可躲,只好一把将张天云扶住。 刚想张口叫人,却发现张天云的头正靠在她的胸口上。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没有叫出声来。 这一幕,既尴尬又带着几分温馨,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为这平凡的一天增添了几分不平凡的色彩。 第133章 第一天报到就酒醉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悄探进窗户,张天云在朦胧中醒来,只觉得脑袋像是被谁偷偷敲了一闷棍,隐隐作痛。 他眯缝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陌生的环境让他一时有些摸不着北。 “张……张书记,您终于醒了?”一个温柔而又略带疲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天云这才发现,朱婉容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熬得有些红肿,显然昨晚为了照顾他,没少折腾。 “咋回事?我这是在哪儿呢?”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镇医院呢,您昨天晚上喝高了,医生说您是胃部痉挛。”朱婉容轻声细语地解释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在张婉容的搀扶下,张天云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使劲甩了甩脑袋,试图回忆起昨晚的点点滴滴。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跟黄娟聊了几句,然后胃就开始捣乱,接着就两眼一黑,啥都不知道了。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真是麻烦你了!现在啥时候了?”张天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这是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就喝得酩酊大醉,还让人家姑娘伺候了一宿,他都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张天云抬头一看,嘿,这不是小辣椒黄娟嘛!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胖男子,正是月全镇的派出所所长王逸。 张天云记得陈云山跟自己提起过他,说这个人靠谱得很。 “张……张书记!您终于醒啦?”黄娟一进门就嚷嚷开了,双颊还泛起了两团羞涩的红晕,跟之前的泼辣劲儿简直判若两人。 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还是一团雾水,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书记!”王逸也跟着凑了上来,打招呼道。 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黄娟手里拎着两盒早点,径直放到了茶几上。 “张书记,真是对不起!您刚来我们就给您添麻烦了!”王逸一脸惭愧地说道。 张天云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以后你们派出所办案还是要规矩点,要讲组织原则。 现在是法制社会了,对付那些流氓地痞也得按规矩来。” 说着,他又看向了黄娟:“张金波是你哥哥吧?你可别学他那一套,做事得动动脑子才行。” 黄娟一听这话,脸更红了。 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车上和橘子园里的那些事儿,再偷偷瞟了一眼张天云,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这人怎么好像有两张脸似的?在车上的时候像个色狼一样让人讨厌,现在却又威严十足,一副领导派头,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黄娟在心里暗暗嘀咕着,却不敢表露出来。 在一旁的朱婉容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她还历历在目呢,昨天报到那会儿,张天云活脱脱就像个捣蛋的邻家大男孩,这一眨眼的功夫,嘿,就变成了个威风凛凛的党委书记,跟变脸似的。 一想到昨晚他晕倒后,镇里那些大佬们脸上那紧张兮兮、忐忑不安的表情,她就不由得觉得这一切跟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 周传芳呢,昨晚突然对她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跟慈父似的,问东问西,关心她的工作和生活。 朱婉容琢磨着,这八成跟张天云脱不了干系。 估摸着是办公室的吴宏跟周传芳嚼了啥舌根,说张书记对自己挺随和的,这才把她给派来照看领导。 王逸对张天云的话那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自个儿全明白了,回去一定照办,坚决把派出所内部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给整明白了。 想想去年年底局里开会那会儿,陈云山还专门把王逸叫过去,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月全得全力配合镇党委的工作,那意思明摆着,就是要听张天云的。 “叮,叮,叮”,门敞着呢,大伙儿一听这声音,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只见李笑天拎着一堆水果,笑眯眯地打头阵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廖冰、汪文,还有周传芳。 “哎哟,张书记,您这身子骨还没利索呢,就别起来了。” 李笑天一脸关切地说,“昨儿个是我们不对,本想热闹热闹,结果把您给整倒了,我们得好好检讨啊。” “你看看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啥?喝醉酒那不是常有的事儿嘛?”张天云佯装生气地说。 然后他扭头对王逸和黄娟说:“你俩先回去忙吧!这儿有小朱就成了。” 王逸一看这房间小得跟啥似的,连忙起身,跟几位大佬打了声招呼,就领着黄娟撤了。 李笑天他们几个不经意地瞟了王逸一眼,心里头那叫一个透亮。 王逸在月全那可是出了名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听陈云山的,乡里那些头头脑脑,包括覃云国、李笑天自己,他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这块硬石头第一时间就跑来看望张天云,这背后的意思,耐人寻味啊。 “小朱,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出院。”王逸他俩一走,张天云就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那怎么成啊,张书记!您这身子骨才是大事儿,医生都说了得住满三天呢!”周传芳连忙上前阻拦道。 张天云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张天云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哎,我这身子骨我自己心里有数,住在医院里,我自己遭罪不说,还连带着你们一个个也跟着忙活,看看小朱那孩子,昨晚肯定又没睡好,那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说完,他也不顾众人劝阻,麻利地下床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感觉身体似乎真的恢复了不少。 这时,李笑天他们正要再开口劝两句,张天云却话锋一转,笑眯眯地问道: “对了,覃镇长今儿下乡去了没?”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周传芳见状,赶紧机灵地上前一步,低声说道:“没呢,覃镇长一早就奔雍平去了,说是找县柑橘办要经费去了。这次他信心满满,说是至少能要来200万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却是暗自发笑。 这个武德之啊,和自己做交易还藏着掖着,把风头全让给了覃云国。这一手玩得可真细啊,一下弄来200万,覃云国的威望怕是要水涨船高了! “哈哈,好事啊!覃镇长要是能要来这笔钱,咱们都得乐呵乐呵。等他回来,咱们可得好好给他请功。 周主任,你就留在这儿,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咱们其他人啊,都撤吧,别在这儿围着我了。” 张天云大笑着说道,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其他人哪里看得出他心里的盘算。 对于武德之这种小手段,张天云自然是懒得计较。毕竟,要把月全的经济建设搞好,大家得齐心协力才行。 昨天的事儿,希望覃云国能长长记性,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张天云可不想自己搞一言堂,但谁要是敢捣乱、搞破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 今天碰头会上,重头戏自然是讨论月全的柑橘问题。 覃云国刚从县财政弄来了200万,言谈举止间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矜持劲儿。 对于这等好事,张天云自然是要表示祝贺的,一时间,会议气氛热烈得很。 刘国栋主管柑橘这一块儿,他做了专题汇报。可话才说到一半,张天云就皱起了眉头。 镇柑橘办的主任正是张天云上次在桔园里遇到的那个胖子,他也列席了今天的会议。 一看张天云的脸色,胖子主任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这事儿怕是要糟。刘国栋尽挑好的说,可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看不出门道来。 不过,张天云终究还是没有打断刘国栋的话。他不想在第一次工作碰头会上就给人留下一种不了解情况就乱指挥的印象。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得烧得恰到好处才行。 张天云轻轻瞟了覃云国一眼,仿佛是在无声地交流,随后他悠然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那温润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开口: “说到这200万的大计,我觉得咱们柑橘园暂时还真不需要这么大手笔。不如,咱们考虑匀出一部分资金,给我们的马头羊项目加把劲。 你们瞧,现在咱们的马头羊还处在‘小打小闹’的阶段,关键是羊羔数量跟不上,要是能从桃花县引进一批优质羊羔,那该多好啊!大家觉得呢?” 说完,他又不着痕迹地扫了刘国栋一眼,再瞅瞅覃云国,只见覃云国虽然默不作声,但微微颔首的动作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些许认同。 张天云正准备继续发表高见,却被李笑天抢了先。 “这事儿吧,我可得唱个反调了。” 李笑天摆摆手,一脸认真地说,“虽然农业这块不归我管,但柑橘的问题可是全县人民的心头大事。县里拨下来的这笔钱,咱们得专款专用,实实在在用在橘农身上,可别乱了县委县政府的布局。” 覃云国一听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 这李笑天怎么老是跟自己过不去?农业的事儿他也来插手,手伸得也太长了吧! 他悄悄瞄了一眼张天云,只见这位年轻的书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盆盛开的栀子花,不知道在神游何方。 覃云国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张书记,您看这事儿咱们该怎么定夺?” 张天云哈哈一笑,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慢条斯理地说: “这事儿嘛,咱们先别急。县里拨给咱们的钱,那是要咱们用在刀刃上的。咱们可不能钱一到手就急着往外花,得先把规划搞清楚再说。”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镇可是桔子的大产区,现在全镇桔子都滞销呢。咱们要扶持桔子产业,到底要花多少钱?谁能一下子算得清楚? 说不定100万不够,1000万都未必能解决问题。所以啊,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咱们还是别急着下结论。”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向刘国栋:“刘书记,您觉得呢?” 刘国栋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自嘀咕: 这张天云反应可真够快的!他来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应,这下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空话都是真理”。书记都表态了,他一个下属还能怎么反对? 覃云国则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乱说话。这县委大院里出来的人,心思就是多、弯子就是绕。 不过覃云国心里也没太当回事,昨天吃了瘪,他也没长多少记性。 这次去县城,武德之悄悄给覃云国透了透气,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放心大胆地往前冲,我支持你!” 这话简直就像给覃云国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心里美滋滋的,干劲儿十足。 回程的路上,路过清河时,武志强硬是把覃云国拽去吃了顿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还聊起了张天云。 武志强一脸诚恳地说:“那个老张啊,机关里的老手了,经验丰富得很。你得务实点,多学学人家。” 覃云国一听这话,心里直犯嘀咕:“什么机关老手,整天泡在机关里喝茶看报,能有多少真本事?”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心想自己和武志强联手,月全镇的事务还得靠自己来挑大梁呢! 不过,覃云国可能没留意到武志强说话时的态度变化。武志强提起张天云时,那咬牙切齿的神情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番委婉含蓄的话语。 可惜覃云国光顾着琢磨自己的大计,完全没体会到武志强态度的微妙转变,这也为他日后的“勇往直前”埋下了伏笔。 会议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李笑天和另一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在最后。 汪文老爷子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但还是拉着张天云聊起了月全中学新建教学楼落成的事儿。 他笑眯眯地邀请张天云参加学校的庆典并亲自剪彩。 张天云自然是满口答应,心里却明镜似的:什么剪彩,不过是走走过场,关键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向自己示好罢了。 第134章 釜底抽薪 张天云抬手轻轻扫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心里琢磨着晚上卞辉煌的饭局,约定时间可是七点,这家伙可别迟到了。 正想着,周传芳就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少有的严肃。 “张主任,红玉溪村那边有点热闹啊,橘农们正闹着呢!”周传芳一进门就开了腔。 张天云眉头一挑,好奇地问:“哦?这是唱的哪一出?快说说。” 周传芳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听说新泰罐头厂要搬家,搬到清河去,结果红玉溪的橘农们不乐意了,直接跟人家杠上了,场面一度失控。” “这样啊~”张天云点了点头,又问:“覃镇长知道这事儿没?” “知道,知道!覃镇长今天正好在海螺村调研,离那边近,直接杀过去了。派出所的人也过去了。”周传芳连忙回答。 张天云微微一笑,吩咐道:“行,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陪我去参加个饭局。还有,把新泰罐头厂的资料给我翻出来看看。” 周传芳愣了一下,没想到张天云这么淡定,连忙点头,转身出去了。 …… 月全镇上的红星宾馆,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今天卞辉煌满脸红光,跟个大红苹果似的守在宾馆门口,他的新设备、新生产线都已经到位,就等着大展拳脚了。 一辆桑塔纳悠悠地开了过来,卞辉煌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张天云和周传芳相继下车,卞辉煌那叫一个热情。 “卞总啊,这气色,是要发大财的节奏啊!”张天云打趣道。 “张书记,您就别打趣我了,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卞辉煌故作谦虚,在外人面前,他可得端着点,随即又跟周传芳寒暄起来。 “来来来,张书记,周主任,酒菜都备好了,就等您二位大驾光临了。” 三人上了二楼餐厅的包房,一看,卞华和卞辉煌的老婆都在,张天云心里暗喜,还好艾嘉那个烦人精没来,不然又得费一番口舌。 “随意坐,随意坐!张书记,周主任,这次我可真得好好谢谢您,张书记,要不是您帮我争取到那300万的贷款,我这资金链可就得断了。我现在的钱可全砸在厂房和生产线上了。”卞辉煌一脸诚恳地说。 说完,他还特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张书记……” “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果脯的销路我已经搞定了,省城里那家大名鼎鼎的食品公司,一口气签了50吨的大单子呢!”他得意洋洋地宣布。 “哇塞,你这生意头脑,简直绝了!看来这次投资,回本是指日可待啊!这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咱们全县的桔农都得跟着沾光呢!”张天云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 卞辉煌在一旁,心里那叫一个美呀,他刚刚从县里凯旋归来,怀里还揣着一块县级龙头企业的金字招牌呢。 这家伙精明得跟狐狸似的,当然知道这块牌子既是荣誉也是挑战,万一哪天张天云对他有啥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看张天云现在这态度,明显是在给他吃定心丸嘛,卞辉煌能不感激得五体投地吗? 他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想着厂里张天云还有十万元的股份呢,年终分红的时候,一定得把账算得明明白白,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艾嘉,也不能让张书记白忙活一场啊! 张天云和卞辉煌聊得热火朝天,一旁的周传芳却听得心里直打鼓。 看来这张书记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对柑橘一窍不通嘛,说不定人家心里早就有数了。 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乱来,金论书走后,他还想调整一下队形呢,现在看来张书记好像并没有换他的打算,以后可得紧跟张书记的步伐才行啊! “张书记,我新厂、新生产线都搞定了,打算最近搞个庆典,还想请您去帮我剪个彩,您看……”卞辉煌低声下气地说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正要答应,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嗯,这事儿我得看看,反正我不去覃镇长肯定也会去。 节高可是咱们镇里的支柱企业呢!党委和政府当然得去捧捧场!不过现在刚过完年,离开工还早着呢吧!” “对对对,是还早,不过早点准备嘛,先造造势也好!”卞辉煌连忙附和道。 宴会结束后,张天云第一时间给武德之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节高厂房开业的事儿。 希望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过来视察一下,顺便也帮节高剪个彩。 武德之满口答应,言辞中充满了勉励之意,说什么只要涉及柑橘的事儿,都可以找他解决。 挂了电话,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踏实呀! 张天云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刚来月全不久,就听说有柑橘加工厂要挪窝,他可不认为这事儿跟武志强没半毛钱关系。 武德之呢,八成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愣是一声不吭,这手段,简直是温柔一刀,杀人不见血啊! “张书记,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周传芳一脸迷茫地凑上来,心里头那个纳闷儿,张天云怎么把武德之给请到这月全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给覃云国壮胆嘛?谁不知道覃云国是武德之的铁杆粉丝啊! 张天云摆摆手,一脸轻松:“周主任啊,那个新泰罐头厂的老板,叫啥来着?” “哦,您说侯军啊!那家伙,成不了大气候,以前跟卞辉煌那是针尖对麦芒,斗得不可开交。 这次卞总大手一挥,投资力度杠杠的,侯军一看,嘿,斗不过,干脆卷起铺盖走人,奔清河去了。 咱们镇少了这么个新泰,也没啥大不了的,您就别放心上了。”周传芳伶俐得很,说得头头是道。 “嗯~”张天云随意应了一声,心里头给周传芳打了个分。 这家伙,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脑子转得快,政治敏感度也挺高。政办主任这位置,暂时就先让他坐着吧,也算是个考验。 “行了,别在这儿杵着了,咱上车回吧!”张天云沉吟了一会儿,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他有种预感,新泰搬家这事儿,只是个开头,后面指不定还有多少妖魔鬼怪要跳出来呢。 这时候把武德之叫来,就是想给那些家伙添把火,让他们早点露馅,有啥招数尽管使,别藏着掖着。 只有这样,张天云才能瞧清楚,谁是真正的跳高高手。 他现在刚上任,班子分工还没个准儿,不好轻易动手。得先把这些人都拉出来遛遛,才能看出点门道来。 ……到了月全政府办公室,武德之今儿个可是要见见月全的党委班子成员和政府干部们。 办公室里挤得满满当当,二十多号人呢。 会前,张天云抽空跟那一排副镇长打了个照面,其中有个叫李京的,他有点印象,好像是管水利工程的,去年去县委办办事儿时见过,其他的人嘛,都是新面孔。 会议由覃云国主持,武德之一开口,自然是少不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话。 嘿,今儿个咱们聚一块儿,主要聊聊的还是那老生常谈的经济建设,尤其是柑橘这块儿,那可是咱们的心头肉啊! 月全镇这边,刘国栋同志站出来汇报,一开口就是满嘴的“形势一片大好”,武德之书记听着,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刘副书记啊,您这汇报一听,咱们月全镇的柑橘简直就是独领风骚嘛! 可我就不信了,全县的柑橘都遇到了难题,怎么就你们月全跟开了挂似的?” 武德之书记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刘副书记这马屁,显然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来来来,覃云国同志,你来说说看,我今儿个就想听听问题,那些歌功颂德的话咱们就先放一边。”武德之书记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沉。 覃云国同志呢,先是“那个……那个……”地开了个头,眼珠子一转,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开口: “咱们镇的柑橘产销吧,总体来说是不错的,但问题嘛,也是有的。就拿前两天那家罐头厂要搬迁的事儿来说,我先自我批评一下,工作没做到位。” 话锋一转,覃云国同志开始扫视全场,一脸严肃地说:“最近这罐头厂搬迁的事儿,我听说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月全换了党委书记,下面的企业就没信心了。这话啊……” “打住!”武德之书记脸一沉,直接打断了他,“谁在嚼舌根?不会是你覃云国吧?我看你就挺有嫌疑的。 不然的话,你覃云国不嚼舌根,下面的干部怎么会挑事说这种话? 天云同志刚上任,还没来得及跟大伙儿混个脸熟呢,他主导的政策怎么样,别人怎么可能清楚?简直是胡说八道!” 覃云国同志一听,冷汗直冒,他原本只是想含沙射影一下,没想到武德之书记反应这么大。 他一时摸不清武德之书记的底细,只知道今儿个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天云同志呢,脸色虽然冷了几分,但心里却越来越坚定。 他看得出,覃云国这家伙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武德之书记一来,他更是想马上上天。 殊不知,那新泰罐头厂是迁去清河发展的,别人煽风点火说月全不行,难道就不会转头说武志强书记怎么怎么最行? 有些事情啊,能做不能说,覃云国这一急,可真是急错地方了。 哎,这家伙也是嘴欠,难怪武德之大佬要火山爆发了! “各位听好了,张天云同志荣升月全镇党委书记,这可是组织深思熟虑后的英明决策。他的能力和态度,那可是组织盖章认证的! 大家得拧成一股绳,跟着张书记好好干,一起搞定眼前的烂摊子。 我对咱们月全的领导班子,还有月全的老百姓们,那可是信心满满……” 武德之喘了口气,压根儿没搭理覃云国,自个儿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一顿猛夸张天云。 张天云呢,脸色也由阴转晴了。他心里明镜似的,武德之现在也是压力山大,肯定不希望月全内部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暗地里使点小绊子还行,但像覃云国这样在大会上胡咧咧,破坏团结,那是万万不能忍的! 会议一散场,武德之脚底抹油,直奔卞辉煌的剪彩现场去了。 张天云则找了个借口,说要熟悉熟悉工作,让覃云国陪着老武,实际上自己是带着朱婉容,两人开着车悠哉游哉地奔桔子园去了。 第135章 带个美女秘书转乡村 “张书记,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探险啊?”朱婉容坐在车里,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调皮。 她可是听说了,新来的张天云书记受到了不少排挤,同为“异乡人”的她,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因此,这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打扰了张书记的沉思。 但车都开了半天了,还在桔园里绕圈圈,她实在憋不住了,好奇心驱使她开了口。 张天云闻言一笑,心里暗赞这小姑娘心思细腻。 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咱们来个全镇大巡游吧!从南开到北,再从东开到西,数数这月全镇到底有多少棵桔子树!” 朱婉容一听,眼睛瞪得圆圆的,前面的司机小马也忍不住回头,一脸惊愕。 小马在镇政府开车这么多年,陪领导下乡是家常便饭,但这么“随性”的领导,他还是头一回见。 这哪是考察啊,简直就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嘛! “怎么了,小马?有什么问题吗?”张天云故作严肃地问道。 “没,没问题!”小马连忙转过头去,心里嘀咕着:这领导可真够特别的。 “没问题那就出发吧!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咱们争取四个小时内完成这场‘大巡游’!” 张天云说完,眼睛就望向了窗外的桔子园,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朱婉容和小马对视一眼,心里都嘀咕着:这领导可真会玩! 朱婉容回头看看张天云,朝小马使了个眼色,小马心领神会,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嗖地一下加速前进。 “小马,每到一个新村庄,记得报一下村名哦。”张天云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小马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趟“巡游”可真是够奇特的! 月全镇的桔园一望无际,桔子丛中点缀着一个个小村庄,道路纵横交错,小马驾驶着车子灵活地穿梭其中,一路上的美景让人目不暇接。 朱婉容一开始还时不时回头看看张天云,但每次看到的都是他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眼睛紧紧盯着窗外。 渐渐地,她也放弃了紧张,学着张天云的样子,将目光投向窗外,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 “张书记!咱们的‘大巡游’圆满结束啦!”不知过了多久,小马兴奋地喊道。 四个小时后,小马轻轻地把车停稳,毕恭毕敬地说:“张书记,咱们到了!朱姐,朱姐,快醒醒,咱们下车透透气吧!” 张天云直了直腰板,转头一看,嘿,朱婉容已经在前排座位上和周公下棋了呢。 “哦,这就到了?好嘞,咱们下车遛遛弯儿。”张天云边说边下了车。 小马紧跟其后,热情地介绍起来:“张书记,这村子叫朱家峪,和隔壁桃花县的车公庙乡是邻居。 您看,前面就是朱家峪水库!这可是咱们雍平的头号大水库,里面有不少货船呢,白天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 张天云点了点头,心里满是好奇。这时,朱婉容揉着眼睛走了过来,一脸懵圈。 张天云打趣道:“小朱啊,到家门口了还犯困?走走走,咱们去大坝上瞅瞅这水库,见识见识雍平第一水库的威风!” 朱婉容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 小马赶紧提醒她村子的名字,她这才恍然大悟:“朱家峪?这不是我家那边的一个拐弯嘛!” 想明白后,她忍不住笑了。 小马还真没吹牛,站在朱家峪水库的大坝上,眼前一片碧波荡漾,简直望不到边。 这时候,晚霞初现,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一直延伸到天边,美得让人心醉。 水库里船来船往,有渔船、客船、货船,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家伙,但那股水乡味儿却十足。 水库那头还有好几个朱家峪的村民小组,他们和外界的交通全靠水路,不然绕岸走得多走五六倍的路程呢! 转过身来,眼前又是一番景象。无数的水泥渠道像一张大网铺满了整个桔子园,整个月全乡的桔园都靠这些水来灌溉。 听说这桔水工程花了上千万呢! “哇,真美!”朱婉容忍不住感叹道。 她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面对这样的美景,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开始在大坝上蹦蹦跳跳,活泼得像个邻家小妹。 张天云也被这景色深深打动,他站在大坝上背对着水库,望着下面那片一望无际的桔子园。 按风水学来说,这地形可是个聚宝盆啊。可现实却有点骨感,眼前这些桔子树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刚才一路走来,张天云就注意到不少地方都有人在砍树,看得他心里直犯嘀咕。 嘿,看来咱们老百姓的心血快熬不住了,他们正眼泪汪汪地盯着那片亲手种下的小树林,琢磨着要不要忍痛割爱呢。 “来来来,小朱,别蹦跶了,我考考你,咱们月全镇那片橘子林,总共多少亩地啊?简单点说。”张天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朱婉容嘴角一抽,心里直嘀咕:这美景当前,张大哥怎么还有心思考数学呢?不过她还是乖乖答道:“三万亩吧,我这两天可没少做功课。” 张天云摆摆手:“不对不对,现在顶天了也就两万亩,其中无籽柑橘占大头,一万两千亩左右,脐橙嘛,四千亩上下,剩下的品种也是四千亩左右。” 朱婉容眉头一皱,正想问个明白,张天云又抛出了新问题:“咱们月全镇十七个村子,你知道哪些村子是土豪村,哪些又是贫困户吗?” 朱婉容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张天云嘿嘿一笑,自问自答起来,接着话锋一转:“你瞅瞅,那些富得流油的村子,要么有罐头厂,要么橘子园里不光种无籽柑橘,还有椪柑、沙田柚这些宝贝。” “那我再考考你,咱们这橘子园,冬天里有多少家好好照料了,浇了水施了肥?又有多少地是杂草丛生,无人问津呢?” 朱婉容这下彻底懵了,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张天云这两天开车乱窜,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暗暗观察橘子园的每一个细节呢。 小马在一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张书记看着跟我差不多大,这智商可真是绝了!走一路看一路,眨眼功夫就能捞出这么多门道来。 “咱们这橘子树啊,有人管的连三成都不到,也就是说,七成的老百姓都对橘子树心灰意冷了,不想再往里砸钱了。 你们想象一下,两年后,咱们眼前这七成的橘子树都成了光杆司令,那场面,啧啧,得多凄凉啊!” 张天云自言自语着,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和萧瑟。 朱婉容和小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俩人同时望向那片桔子园,仿佛能从那片绿意中读出些什么,却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虽说他们俩不是啥大领导,但此刻却能深深体会到张天云那份沉甸甸的心情。 张天云啊,这个地方的“大家长”,正顶着老大的压力,想着法子带着大伙儿走出困境,迎接新生。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搞砸了,那可不是风景美不美的问题,而是直接影响到这片土地上好几万老百姓的饭碗呢! 咱们这位年轻的张书记,肩上的担子可真不轻啊! “行了行了,我的问题你一个也没答上来,那我就不问啦。 咱们也别在这儿长吁短叹了,天色不早了,撤吧! 晚上我私人请你们搓一顿,就当是给你们辛苦一下午的奖励啦!”张天云爽朗地笑着,打破了沉默。 朱婉容仔细打量了张天云一眼,心里头对这个邻家大哥哥似的书记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 瞧瞧人家,面对这么大的压力,还能笑得出来,这份从容,这份淡定,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确实是组织派来的好领导,这个头衔他当之无愧! …… 初春的晚上,还带着几分寒意。张天云正围着炉子看书呢,门突然响了。他起身开门一看,哟,是刘国栋来了。 “张书记,没打扰您休息吧?”刘国栋客气地问道。 张天云笑眯眯地摆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热情地把刘国栋迎了进来。 “刘书记,这么晚来找我,肯定是有啥大事儿吧?”上了茶,张天云打趣道。 刘国栋哈哈一笑,下巴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确实有点事儿,是关于马头羊的事儿。这不,新草马上就要冒出来了,正是引进羊崽的好时候,您看咱们能不能从财政那边拨点儿款……” 张天云一听就笑了:“这事儿你跟覃镇长商量过没?” “商量过了,商量过了。我跟他碰过头了,这才来跟您汇报呢。”刘国栋连忙说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那是打算所有村子都搞这个项目,还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暂时就朱家峪、联合、海螺这三个村子搞,要是效果不错,咱们再加大力度。 发展这事儿,还是得稳扎稳打,您说是不?”刘国栋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唔~”张天云轻轻应了一声,随手把书往旁边一搁,眼神里却透着股琢磨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眉头一挑,自言自语道:“我看了覃镇长在经济工作会议上的豪言壮语,说要发展十万头马头羊,咱们这三个小村子,能啃下这块大骨头吗?” 刘国栋一听,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整个人愣在原地,心里直犯嘀咕: 我这本来是来找张天云施压要点资金的,可他这反应,怎么像是嫌咱们胆子不够大,还得再往前迈几步呢?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别急,咱们得先把事儿捋顺了。” 张天云悠悠开口,“核算得精准,别到时候放空炮。既然经济工作会议上夸下了海口,那就得兑现承诺,不能糊弄领导。 要真想搞定这十万头羊,草场得够大,村子得够多,资金得够足,这些都得一笔笔算清楚。 你让财政所赶紧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咱们党委班子再坐下来一起商量对策,怎么样?” “对对对!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刘国栋连忙点头哈腰,“我这就去安排,让财政所加班加点,务必整出个靠谱的东西来。” 刘国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张天云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容,心里暗自盘算:老子都表态了,这下子,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时间不等人,咱们得赶紧动起来,别让机会白白溜走! 第136章 桔子园又闹架了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耿霜开着她那辆拉风的小车,在月全镇的桔子园里穿梭自如,而张天云呢,就悠哉游哉地坐在副驾驶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浪漫。 今天是张天云这家伙26岁的生日!耿霜特意提前一天赶到月全,就是为了能和他好好聚聚。 这不,趁着天气这么好,张天云一拍大腿,说:“走,咱们开车去兜风,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初春的桔子园,那叫一个美!满眼的绿色,深的浅的,交织在一起,就像是大自然最得意的画作。 泥土的芬芳混合着桔子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深呼吸几口,感受这份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耿霜今天心情格外好,一路上笑声不断,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张天云也被她感染得心情大好,两人开着车在桔子园里转啊转,仿佛永远也转不够。 “天云,月全真的太美了!我要是早点知道这里这么美,早就飞过来了!”耿霜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天云嘿嘿一笑:“现在也不晚啊!我们正在招商引资呢,像你这样的大美女企业家,我们可是求之不得!” 耿霜一听这话,假装生气地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让我也入股那个节高罐头厂呢?” 张天云尴尬地挠挠头,心里暗叫不好,这耿霜可真是个机灵鬼,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只好解释道:“这不是怕你出手太阔绰嘛!再说,我刚来月全,就让你投资开厂,别人会怎么想?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 耿霜一听这话,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张天云:“我对你有信心!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说完,她一踩油门,车子嗖的一声加速出去,张天云差点没坐稳。 “小心了,我要加速了!”耿霜得意地笑着,张天云也笑着回应:“好嘞!那就看你的了!” 车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两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桔子园里的风景越来越美,而他们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这趟兜风之旅,不仅让他们放松了心情,更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 卞辉煌的一个求救电话,直接把张天云从悠闲的状态拉到了紧张模式。 “老兄,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张天云一边接电话,一边心里嘀咕。 “哎呀,天云啊,都是那块牌子害的!现在南方的乡镇都追着我要订单,让我给他们制定计划。 雍平那边上亿的桔子,我这小作坊哪吃得下啊?”卞辉煌在电话那头诉苦道。 张天云一听,乐了:“这事儿简单啊,你把生产能力亮出来,实话实说,不就得了?” “哎,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卞辉煌叹了口气,“我之前跟海螺、联合、秀文这几个村子都有合同。 现在他们听说我要从外面进货,立马炸了锅,说要砸我的厂子,还有人往桔子树上浇汽油,说是要点火呢!” “啥?!”张天云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说?” “我这不是怕给镇领导添乱嘛。”卞辉煌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这简直是胡闹!”张天云气不打一处来,挂了电话就拨通了派出所。 值班员说王所长已经带人出发了。 张天云二话不说,冲出办公室,招呼上周传芳,让他通知相关人员赶紧去现场。 到了办公室一看,李笑天、刘国栋他们已经在了。 “覃镇长呢?他怎么还没到?”张天云眉头紧锁。 “覃镇长今天一早去县里开会了。” 周传芳小声回答,接着又说,“张书记,红玉溪村委那边也来电话了,说又闹起来了,有人砍桔园,村委都调解不了。” 张天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 李笑天、汪文他们一个个都绷着脸,刘国栋的眼神还老往他这边瞟。 几个副镇长也在场,眼神闪烁不定。 “行了,别愣着了。刘国栋书记带胡镇长、李镇长去红玉溪,我和李笑天去海螺他们村。 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事儿摆平!都听明白了吗?”张天云发话了。 “明白了!”屋里人七嘴八舌地应和着,虽然声音有点乱,但张天云知道,他们这次是真的动真格了。 张天云瞥见刘国栋的眼神里竟然藏着点俏皮的笑意,他假装没留意,朝李笑天眨眨眼,自个儿先溜下楼去。 “张书记,这事儿我觉得有点猫腻。” 一钻进车里,李笑天就皱着眉头开了腔,紧接着又赶忙解释,“可不是我想推卸责任啊,是真觉得这事透着股怪味儿。” “来来来,说说看,你琢磨出啥来了?”张天云故作严肃地问道。 李笑天琢磨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卞辉煌的节高罐头厂,最近是挺多人找上门来。但卞辉煌那小子,稳得跟座山似的,啥承诺也没给过。 那海螺他们几个村子,咋就知道要收外地的桔子呢?这里面,八成有人搞小动作呢。” “那你觉得,是谁在里头搅和呢?对他们有啥好处不成?”张天云反问了一句。 李笑天一下被问住了,张着嘴半天没敢吭声。 他这也就是瞎猜,总不能没凭没据的就去怀疑镇上的领导吧! “张书记,秀文村到了。您看,前面村部那儿,好像有人在吵架呢。”司机小马恭恭敬敬地说道。 “走,瞧瞧去!”张天云一挥手,把车窗摇了下来,果然看到前面有栋平房,平房门口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远远望去,张天云一眼就看到了黄娟,她正站在一辆板车上,对着下面的人群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那架势,跟当年发动革命的领袖似的。 “吱!”小马把车停稳,周围的人一下都朝这边看过来。 “是张书记来了,张书记!”黄娟站在板车上,扯着嗓子对人群喊道,人群里顿时沸腾起来。 张天云下了车,在李笑天的陪同下,朝着空地走去。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都在小声嘀咕。 “谁是张书记啊?就是那个走在前头的小年轻吗?” “对!就是他!就是他!” “比我家小子还小呢,就是咱月全镇的书记?” “嘘!小声点,让人家听到了不好。” “我怕啥?我要吃饭啊,现在镇里又不让砍树了,管他什么书记不书记的。” “……” “张书记,您好!黄娟向您报到!”黄娟从板车上跳下来,快步迎了上来。 张天云嘴角上扬,朝黄娟投去一个鼓励的微笑:“嘿,就你一个女中豪杰在这儿守着啊?” 黄娟抿嘴一笑,略带羞涩地说:“我们所里人手紧,王所长带着人去海螺湾那边忙了……” 张天云连忙摆手打断了她,心里明白这几个村子接连出事,派出所肯定是忙得团团转。 “乡亲们,大家好!我是张天云,可能大家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但咱们面对面还是头一遭。 今天,我就是来和大家伙儿聊聊家常。”说着,他朝人群挥了挥手,声音洪亮。 人群先是静悄悄的,然后像水面被风吹过一样,泛起一阵涟漪,接着就有人在后面小声嘀咕,还夹杂着几声偷笑。 “哎呀,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嘛?谁再捣乱,小心我真把你们‘请’到派出所去喝茶。” 黄娟气得脸色铁青,这些村民平时开开玩笑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张书记也不放在眼里,她哪能忍? 张天云瞪了黄娟一眼,轻轻摆手示意她别急。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散开,原来有人挨打了。 “王老二,你这混账东西,为啥打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跳出人群,虎着脸大骂。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老子打的就是你们这群嘴碎的!刚才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呢?敢议论张书记,看我不收拾你们!” 王德福,那个在桔园里和张天云有过一面之缘的壮小伙,此刻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那儿。 他身材魁梧,往那儿一站,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他朝张天云咧嘴一笑,说:“嘿,大兄弟,原来你就是咱镇上的书记啊!我就说嘛,县里怎么会派个怂包来咱这儿。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保证,没人再敢瞎咧咧了。” 说完,他又转头对人群嚷道:“大家都给我安静点儿!听张书记把话说完,他的话,那可是字字千金,咱们得好好听着……” 他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直到旁边有人提醒他:“嘿,你让张书记讲话,你自己咋还啰嗦上了?” 他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哎哟喂,我这不是喧宾夺主了嘛!嘿嘿,书记同志,还是您来主讲吧,您那水平,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先前的紧张氛围像被风吹散了一般,无影无踪。 就连一旁的黄娟,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警察身份,连忙又绷紧了脸,那表情别提多逗了。 张天云也被这气氛逗笑了,但笑过之后,心中却泛起一丝感慨。 这些老百姓啊,真是淳朴得让人心疼,哪怕是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真和善良。 自己和王老二不过是萍水相逢,仅仅因为自己的一个随口承诺,他就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想想现在的官场,那些满口承诺却从不兑现的官员比比皆是,牛皮吹得比天高,最后却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老百姓在原地吃亏上当。 一届又一届的官员,就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吹牛的套路换汤不换药,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老样子,艰难困苦。 而那些吹牛的人,却往往能捞到不少好处,升官发财。 张天云心里不禁自问:我,会成为那样的官员吗?不,绝对不能! 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做一个言出必行、真心实意为百姓办事的好官。 第137章 有人搞鬼 “嘿,乡亲们!”张天云一跃跳上了板车,笑眯眯地扫视了一圈眼前那些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桔农们。 嘿,这一瞅,他心里还真有点儿小激动呢! 他知道,有人正躲在暗处,等着看他出丑呢。 但用这些淳朴得像土地一样的老百姓当棋子来摆他一道?哼,想得美! 说实话,张天云也曾想过退一步海阔天空,想过和稀泥大事化小,但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他拍板了——咱得主动出击! “大伙儿聚集在这儿,是为了啥?别藏着掖着了,不就是为了那几棵树嘛!为啥?还不是因为桔子卖不上价,日子难过,想着另谋出路嘛!”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像被风吹过的麦浪,涌动了起来,大家不由自主地往张天云那儿靠了靠,把他站的那辆板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嘿,这开场白,够味儿,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张天云往不远处的桔子园一指,故作深沉地说:“谁能告诉我,那片园子有多少年头了?” “十年啦!” “八年吧!” “十二年了!”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张天云自个儿点了点头,悠悠地说:“咱就算它十年吧!这十年来,咱们就靠这片桔子园过日子。 今天你们要把这些树给砍了,我猜大家心里肯定五味杂陈,手上砍着,心里疼着,可不砍又能咋样呢?”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不少大婶大妈偷偷抹起了眼泪。 砍吧,舍不得;不砍吧,又没办法,正如张书记说的。 张天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在人群中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半天才开口: “我呢,新来的,对这儿还不太熟。你们要砍树,我拦不住,毕竟咱当官的也得让老百姓有口饭吃嘛! 但我今儿个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个事儿。 给我半个月时间,要是半个月内镇里还没给桔子找到销路,你们就放心大胆地砍! 到时候你们要种棉花,我亲自来给你们撒种,咋样?” “张书记,张书记!我听说镇里想让咱们砍了树养马头羊,那活儿咱可没干过啊!”人群里有人喊道。 张天云一听,乐了,这接下来的戏,可有得唱了! 嘿,你说巧不巧,人群里突然蹦出个声音,就像石子投进池塘,涟漪四起,大家的话题瞬间全被“马头羊”这个项目给拽跑了。 看来,大伙儿对这位新来的“羊明星”都不太感冒啊。 为啥?老一辈从没伺候过这种羊大爷,再说了,羊一来,庄稼地就得让它三分,谁乐意呢? 张天云的脸,说变就变,跟天气似的,渐渐阴了下来。 他心里明镜似的,覃云国、刘国栋这帮人,想的全是怎么靠这个项目给自己脸上贴金,拉投资、喊口号,好像钱能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雍平三镇,县里的香饽饽,县财政的钱袋子不往这儿砸往哪儿砸? 钱一砸,gdp噌噌往上涨,桔子树说砍就砍,羊圈、草场嗖嗖建起来,再加上一堆配套设施,这阵仗,比当年的桔水工程有过之而无不及。 典型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财政赤字满天飞,烂摊子留给后人收拾,自己呢?政绩有了,位子升了,拍拍屁股走人。 “各位,各位,咱们冷静点,冷静点!”张天云举起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人群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好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翻了翻镇里去年在县经济工作会议上的报告,马头羊这事儿,确实有。 我来了以后,走村串户,月全十八个村,愣是一只马头羊的影子都没见着。 我还纳闷呢,要不是你们提醒,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天云这话一出,带点调侃,带点幽默,人群里又是一阵欢笑。 大家伙儿都觉得,这年轻书记,接地气,没架子,说话中听。 张天云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所以啊,马头羊这事儿,大家伙儿就别操心了。 咱们老祖宗五千年来,就没听说谁在桔园里放羊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话一出,人群里笑声更欢了。 可跟在张天云屁股后面的李笑天,脸色却晴转阴了。 马头羊的事儿,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覃云国、刘国栋天天吵吵得跟啥似的,张天云呢,表面上打太极,实则心里有谱儿,一直憋着没出手,就等着看准时机呢。 这么一想,李笑天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张书记,年纪轻轻的,城府深不可测,隐忍的功夫,那是相当到家。 这么久以来,一直不动声色,原来是在暗中观察,等待最佳时机呢。 嘿,这家伙,不简单! 李笑天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天云刚才那番话,八成就是吹响了行动的号角! 他暗自琢磨,这张天云一动手,领导班子肯定得重新洗牌,自己在新的队伍里能混个啥角色呢?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张书记!李所长刚来电,说其他几个村子的事儿都暂时摆平了,咱们还用过去瞅瞅不?” 黄娟轻手轻脚地蹭到张天云背后,小脸蛋上洋溢着兴奋。 她虽然对里面的门道儿不太懂,但看得出这位书记是个正直的主儿,心里装着老百姓。 在黄娟这花儿一样的年纪,张天云刚才的表现,简直就像个超级英雄,让她崇拜得不行。 张天云摆摆手,转头对李笑天吩咐道:“李书记,你给传芳同志打个电话,通知晚上开会,党委、政府班子一个都不能少!我还得跟乡亲们再聊聊。” ……到了晚上,月全镇政府办公室灯火通明,整个镇子的党委政府班子成员齐聚一堂,会议的主题直指白天几个村子的小风波。 会议一开场,张天云先来了一通自我批评,不过那都是场面话,据说是晚饭后从百度上扒拉下来的一篇检讨书,他稍加改动就念上了。 “张书记,您也别太往心里去。月全这边民风独特,有点排外也是难免。 早知道今天这出,我早上就不去县城了,月全镇这一闹,影响可大了去了。”张天云检讨完毕,覃云国长叹一声。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覃镇长这是唱的哪出?是在安慰张书记呢,还是在说书记镇不住场面? “覃镇长说得在理,要检讨我也是头一个。我分管农业和柑橘,村民闹事归根结底还是这两块工作没做到位,我心有愧啊!”刘国栋赶紧接话。 大家齐刷刷看向张天云,只见他脸上波澜不惊,啥表情都没有,一时之间,会议气氛有点尴尬。 覃云国说完,大家都屏息以待,看张书记怎么接招。 李笑天双手抱胸,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仿佛正陷入一场思维的迷宫,寻找着那把解谜的钥匙。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环视一圈,笑道:“各位,咱们现在可不是开反思大会的时候哦。今天的风波不过是水面上的浮萍,根子不除,风波还会卷土重来,甚至变本加厉。 所以啊,我觉得咱们得从根儿上动手,大家觉得咋样?” “对头!李副书记这话我爱听!”汪文一拍大腿,率先响应。 有了汪文的带头作用,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这时,覃云国眨巴眨巴眼睛,调侃道:“话说回来,咱们这儿可是藏龙卧虎,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大伙儿有啥好主意,都别藏着掖着,拿出来遛遛?”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愣,心想:这台词不应该是张书记的专属吗?覃镇长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张天云终于开了金口,笑眯眯地支持覃云国:“好主意!大伙儿放开胆子说,别怕说错话,咱们就来一场思维大碰撞!” 覃云国和刘国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里那个乐呵啊: 小张书记这机关呆久了,碰上这些“泥腿子”就乱了阵脚,再这么折腾几次,他在镇里还怎么树立威信? 既然张书记都发话了,接下来的讨论自然是热火朝天。 马副镇长首先抛出了“两条腿走路”的策略,说月全镇的发展不能光靠一条腿,得多给老百姓找几条致富的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共鸣。 有人提议减少柑橘产量,优化产业结构,把桔子产业做精做细;还有人琢磨起了马头羊产业, 说镇里得先掏钱把基础设施建好,把规模搞上去,然后再招商引资,找县里要点支持,把马头羊打造成月全镇的又一张名片…… 张天云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心里却在嘀咕: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隐藏的段子手啊!要是转行去做传销或者进军演艺圈,估计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场讨论会简直热闹非凡,大家你一嘴我一舌,火候拿捏得跟赵本山演小品似的,功夫做得那叫一个足! “等等,我说啊,我坚决反对大力发展马头羊!”突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张天云眯起眼一瞅,哟呵,这不是李京副镇长嘛! 李京见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这儿了,不慌不忙地拿起杯子,滋溜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 “马头羊现在确实是热门货,这点我承认。但大伙儿回想一下,十年前咱们那股子劲儿地发展桔子,那时候桔子不也是火得不行吗? 结果呢,桔子现在咋就不行了? 虽说我不管农业这块儿,但我也做了点功课。马头羊啊,那是山地羊种,咱们月全镇是啥地形?平平坦坦的,跟山地不沾边儿。 再说气候,咱们这儿跟栗子坪那边比起来,温度常年高那么2摄氏度,大家可别小看这2度,它可是能让羊的病害率飙升30%呢!……” “李镇长啊,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哈……” 覃云国眼皮一抬,声音低沉而有力,“发展马头羊这事儿,可是去年就写进了咱们月全镇的经济发展计划里的,党委会都拍板了,县里的领导也是点了头的。 你要是有啥疑问,私下找领导聊聊呗,这会上说话,还是得注意点分寸。” 第138章 到底鹿死谁手? “哎呀呀,言论自由嘛,就是要让大家畅所欲言,有啥说啥,别搞那些条条框框,不然咱哪能听到大家的心声呢?” 张天云突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 覃云国一听,脖子一梗,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张天云啊,软硬不吃,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让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张书记,我看大家意见都挺一致的,咱是不是干脆点儿,先把决议给定了,然后分发到各村去,也好让老百姓早点儿吃个定心丸,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刘国栋见缝插针,赶紧抢在李京之前发了言。 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张天云身上。 覃云国等人步步紧逼,张天云则一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墙角了。要是再退一步,那覃云国可就彻底赢了,以后张天云还想出头? 难啊!毕竟那马头羊项目可是覃云国的得意之作,到时候下面的人该听谁的,还用说吗? 可就在这时,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周主任,你赶紧通知全镇各村,后天上午九点,所有村支书全部到镇政府集合,咱们开个全镇经济工作会议! 记住啊,一个村都不能少,一个村支书都不能缺席。还有,食堂那边也得安排好,会场也得布置得庄重点儿。 今天在场的各位,到时候都得来啊!还有镇上的那些规模以上企业的老板,也得通知到位!这事儿你赶紧去办!” 说完,张天云扫视了一圈众人,笑眯眯地说:“今天的讨论啊,那是相当有成果,大家发言也都挺积极。 至于具体怎么干,咱还得把会议规模再扩大点儿,听听基层的声音。没啥事儿的话,就散会吧。” 说完,张天云停顿了片刻,见没人反对,便拿起钢笔和笔记本,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 留下会议室里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书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会议室里才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显然,张天云的这一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覃镇长,这……这……你看这事儿……”刘国栋一脸茫然地看着覃云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覃云国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淡定点,可自己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他总觉得张天云这家伙没看上去那么简单,但又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这局棋他还真能起死回生? 覃云国晃了晃脑袋,把算命先生的话又过了一遍:“桃花园里桃花树,桃花树上开杏花,桃儿杏儿味道各不同,最后谁能尝到甜头呢?”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得再琢磨琢磨。 …… 这时,张天云电话里传来了武德之那沉稳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 “天云啊,最近思想觉悟有点下滑啊!别忘了,稳定才是硬道理,没稳定哪来的发展?你可得把舵掌稳了!”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武德之这耳朵可真够灵的,这么快就收到风声了。 希望这点小风波别惊动了黄嵩山大人物才好。 “武县长,这次的事儿我一定向组织深刻检讨!好在影响不大,多亏了覃镇长及时从县城赶回来,稳住了大局,刘副书记也功不可没,事态没扩大。 我们党委政府连夜开了会,大家都重视起来了,我保证,这种事以后绝不再犯。”张天云说得毕恭毕敬。 “哈哈,那就好!你的能力我还是放心的。别有压力,县委县政府一直都很看好你,希望你能顶住压力,继续前行。”武德之的话里带着几分深意。 张天云连连点头,对领导的关怀感激涕零。 刚挂断武德之的电话,陈云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张天云苦笑,这年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月全那点儿事不会整个雍平都传遍了吧? “天云,咋样?有啥需要帮忙的不?”陈云山直截了当。 张天云一笑:“陈叔,您就放心吧!您还是给王所长打个电话吧,他今天忙了一整天,听说在海螺村还挨了顿批。让他别带着情绪工作,影响不好。” “我就知道你小子能沉得住气!你这是在韬光养晦呢。 王逸那小子皮糙肉厚的,不需要你我去安慰,他自己能调整好。”陈云山笑道。 “哈哈,天云啊,只要你那边的事儿一搞定,别亏待了人家就行啦!”陈云山爽朗的笑声通过电话线传来。 他稍作停顿,又神秘兮兮地说:“对了,我记得你在城关镇所里还藏着点儿‘宝贝’呢,不如拿出来应急嘛!” 张天云轻轻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半开玩笑地说:“嘿,这事儿得靠你自己斟酌了,陈局!悠着点儿,别把‘宝贝’给浪费了!” 陈云山笑得前仰后合,打趣道:“要是陈迈那小子能有你一半的沉稳,我就省心多了。 你俩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以后你可得多多提携提携他啊!” “哦?真的吗?”张天云心里一乐,听陈云山这口气,陈迈在市局的日子怕是到头了,要下调了吧? 他赶忙追问:“市局把麦子调到哪儿去了?看您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晚上可别真把下巴笑掉了!” “哈哈,麦子那小子运气不错,岩门县交警队刚好缺个队长,他就去那里历练历练了。”陈云山的话语中满是欣慰。 岩门啊,那可是江南的鱼米之乡,陈迈能去那儿,简直是掉进福窝里了! 挂断陈云山的电话,张天云自然要给陈迈送上祝福。这小子在市局历练了一番,明显成熟了不少。 不过,跟张天云聊天时,他还是那个口无遮拦的老样子。 不过聊着聊着,他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开始发自内心地感谢张天云,张天云听得直起鸡皮疙瘩,连忙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进来吧,门没锁!”张天云喊道。 “吱呀——”门被推开,李京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还没等张天云开口,就迫不及待地说:“张书记,我有话要说!我觉得去年党委通过的那个经济发展报告有问题,它根本不符合我们镇的实际情况。 我坚决反对!如果镇里不接受我的建议,我就越级反映!” 张天云脸色一沉,瞪了李京一眼,故作严肃地说:“李副镇长,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威胁镇党委和镇政府领导班子吗?组织纪律可不能当儿戏!” 李京的脸一下子红了,嘴唇嗫嚅了几下,但一碰到张天云那严厉的目光,他就泄了气,没敢再顶嘴。 “小李,不要动不动就拿上面说事儿,你和黄书记那点关系要弄得人尽皆知吗? 你现在在月全镇,一个班子做事说话就得注意别人感受,也难怪覃镇长要批评你。”张天云继续严肃的说道。 “我……我……我这不是为了我们镇的发展嘛!咱们几万父老乡亲呢,不能随便拍脑袋做决定,得深思熟虑才行啊!” 李京支支吾吾地回应,被张天云这一顿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弄得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张天云斜睨了他一眼,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虽然是年轻干部,比自己还年长几岁,又是黄嵩山的亲外甥,但看起来还是挺有骨气的,好好打磨打磨,说不定能成大器。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等后天会议开了再说。”张天云轻描淡写地说道。 李京愣了一下,还想再争辩几句,但看到张天云已经闭目养神,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好暗暗摇头,心里嘀咕: 什么年轻干部的代表,也是个不靠谱的主儿!舅舅还让我跟他学呢,学他个大头鬼! “嘭!”一声巨响,门被关上了。 张天云被吓了一跳,心里嘀咕:这小子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火气这么大!不过他也清楚,李京八成会去黄嵩山那里告自己的状。 唉,自己这个书记当得真是有点憋屈,是时候拿出点手段,树立一下威信了! 镇里的经济工作会议即将召开,覃云国显得格外积极。 早上一来就看到周传芳带着人在镇政府门口贴条幅,他饶有兴趣地坐在一旁指挥。 红布白字,格外醒目:“热烈庆祝雍平县月全镇2001年度经济工作会议召开!” 张天云昨天晚上熬夜熬得有点晚,下楼的时候,政府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客人。 各村支部书记齐聚一堂,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打趣。 卞辉煌也到了,马栋梁代表煤矿来了,还带来了一位气场十足的外地人。 这俩人一到就被张天云拉进了自己办公室。 张天云的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张……张书记啊!”张天云和马栋梁刚迈出院子的大门,就听见有人在背后喊自己的名字。 他们回过头,只见秀文村的王老二正站在院子里,咧着嘴傻乎乎地笑着。 “哟,这不是王二哥嘛!你也是村干部啊?”张天云打趣道。 “哪是啊!我哪是村干部啊!” 王老二连连摆手,“是我们支书说我算是村里的知名人士,让我也来参加一下今天的会议,可我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规!”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违规,不违规!社会知名人士当然可以参加,今天可是经济工作重大会议呢!” 王老二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凑近张天云,压低声音说道:“张书记,你可得小心点那帮人!” 他边说边用眼神指了指院子里正聊得火热的村支书们,“我刚才和他们闲聊了几句,他们说要给政府来个‘将军’,非要政府同意他们砍树不可!” 张天云眯起眼睛,把整个院子扫视了一圈。 只见院子里政办的两个接待科员正忙前忙后,镇里的两个副镇长也和他们打得火热。 人群中,不少人总是偷偷朝这边瞄上一眼,可每当张天云的目光扫过去时,他们又立刻假装聊起了天,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第139章 会上大发火 上午九点的阳光正好,月全镇政府大礼堂内已经坐满了人。 会议的大幕缓缓拉开,主席台上的条桌披上了鲜艳的红绸,党旗和国旗在墙壁两侧庄严地飘扬,整个会场散发着一种庄重而神圣的气息。 台下的条凳上挤满了人,张天云扫了一眼,嘿,这人数可真不少,足足有七十多个。 看来,只要是和经济沾点边的行政、事业单位,都派了代表来参加这次会议。 周传芳这会议组织能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会议由周传芳亲自上阵主持,但刚一开始,会场里就像炸了锅一样热闹。 毕竟,这是经济工作会议,涉及到全镇各行各业的切身利益,大家能不激动嘛! 周传芳刚宣布完会议议程,台下的村支部书记们就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开始蠢蠢欲动。 “安静!安静!大家请保持会场秩序!”周传芳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可他的话音刚落,礼堂最右侧就站起一个干瘪老头,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哎!周主任啊,你说的那些煤矿、引资、氮肥厂啥的,我们都不懂。 我们就关心一件事,咱们的桔子该怎么办?你扯那些没用的,不是耽误大家时间嘛!” 这一嗓子喊出去,就像往油锅里扔了个鞭炮,会场里立刻炸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粗人,镇里到底让不让砍桔园啊?你给句准话!”老头一带头,下面的人也跟着起哄,会场纪律瞬间失控。 “你们……你们给我安静点!”周传芳急得满头大汗,扯着嗓子喊,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这会议组织成这样,他脸上哪挂得住啊! 就在这时,覃云国那洪钟般的声音在会场中响起:“各位都静一静!既然大家心急如焚,那我们就把议程改一改!先讨论柑橘工作的部署和规划!” 覃云国一开口,会场里立刻安静了不少。可他一说完,大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覃云国无奈地扭头看向张天云,打趣道:“张书记啊,你看这些乡亲们,都是泥腿杆子出身,组织纪律性嘛…… 嘿嘿,还有待提高。要不您就将就着开始讲话吧?咱们镇上的会议啊,可比不上县里那些大场面。跟这群大老粗谈会议秩序啊,那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张天云原本眯着的眼睛猛然一睁,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是吗?李副书记啊,你过来一下。” 这一嗓子喊出去,会场里顿时又安静了几分。 大家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张天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收场。 李笑天坐在位置上,离张天云隔了两个人,但一听到召唤,立马像只灵活的猫从后面绕了过来。 张天云凑近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李笑天连连点头,应了一声“是”,便脚底生风,嗖的一下从后台溜了出去。 没一会儿,也就四五分钟的功夫,礼堂那两扇大门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推开,哐当一声,震得人心都颤了颤。 紧接着,十几名干警全副武装,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王逸走在最前头,一脸正气。 他们一进门,动作迅速地将门关上,然后列队前行,把各村那些正喧哗的人团团围住,干警们的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气氛瞬间凝固。 “张书记,您这是……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覃云国脸色骤变,对着张天云就是一番“灵魂拷问”,脸上的惊慌藏都藏不住。 “都给我安静下来!谁再叽叽喳喳个不停,就当是故意扰乱会场秩序,先抓起来再说! 既然你们不把镇领导放在眼里,那就直接送你们去县里喝喝茶,我看你们是反了天了!” 王逸的声音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严肃得让人不敢直视。 覃云国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张天云却在这个时候猛地咳了两声,那咳嗽声像是带着千钧之力,把覃云国吓得身子一软,又坐了回去。 他扭头看向张天云,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张书记,你这是在干嘛啊!下面坐的可都是咱们的党员干部,你这不是非法拘禁嘛!这……这简直就是破坏言论自由啊!” 张天云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是寒冬里的冰刀,然后他一把抓起面前的麦克风,咔嚓一声打开开关,大声宣布: “现在,会议正式开始!” 这一嗓子,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扔下了一颗炸弹,炸得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到这种阵仗,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张天云这一嗓子更是听得众人浑身一激灵,心里直呼:今天的张书记,有点猛啊! 张天云的目光在下面的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各村村支书和代表的坐席上,他开口说道: “今天是我们月全镇召开经济工作大会议的日子,既然是大会议,那就得严格讲秩序。 谁想在会场起哄、闹事,都必须严肃处理,情节严重的,甚至可以送到检察机关提出上诉!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张天云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全然不见他平日里那温文尔雅的书生气,流露出来的只有杀伐决断的果敢。 下面的人一听这话,立马坐直了身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那只出头鸟,被抓起来丢人现眼。 一时间,会场的气氛变得异常严肃,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天云见状,神色微微一缓,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似乎是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朝周传芳眨了眨眼,他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 “各位同仁,咱们的会议现在正式开场!首先,有请月全镇党委书记张天云同志,给大家来一场激情四溢的演讲!” “啪!啪!”掌声如雷鸣般响起,虽然不清楚大家是不是被什么神秘力量给震慑到了,但反正这掌声热烈得就像夏天的暴雨,久久不息。 张天云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会场瞬间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就挑几个重点说说吧,我这儿可没准备什么演讲稿哦!” 张天云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首先,咱们镇最近在招商引资、拓展柑橘销路上可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接下来,我要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位大佬——黄北省永顺集团的董事长,黄秋实先生!” 张天云话音刚落,就朝主席台上的企业家席位点了点头。 只见席位上,马栋梁旁边站起了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他衣着光鲜亮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那派头,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大亨。 黄秋实站起身来,朝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台下的众人还好,主席台上的领导干部们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着: 张书记这是从哪里请来的财神爷啊?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介绍完黄秋实后,张天云咂了咂嘴,继续说道:“黄总已经和我们镇达成了初步协议,一下子给了我们吨柑橘的合同,价格嘛,初步定在5毛到2元之间。合同的签字仪式,一会儿就举行。” “哇!”会场里顿时炸开了锅,下面的各村支书一个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呆地看着张天云。 主席台上也是一片骚动,覃云国和刘国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吨柑橘啊!那可是几千万的大生意!张天云居然一个人就把这么大的项目给搞定了? 李笑天、汪文、陈东等人也是脸色骤变,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张天云,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敬畏。 张书记这行事风格,简直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激动了!” 张天云再次抬了抬手,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今天合同签订后,黄总就会给我们镇预付300万做订金。大家放心,跟着张书记有肉吃! 待会儿会议结束后,各位村支部的大当家们可得留步哦,有一笔订金正等着按比例分发到各位的村里,专门用于咱们桔园的小宝贝们——那些柑橘树的精心呵护和营养大餐呢!” “哇哦!”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就像刚才张天云冷不丁提起柑橘合同那会儿,大家虽然心里头惊涛骇浪,但面上还多少带着点疑惑的小表情,心想: 这事儿能是真的吗? 可这一听说还有预付款这等好事,嘿,这下子假的也成真的了! 一时间,那些村支书们仿佛把张天云刚才的“安静令”抛到了九霄云外,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聊上了, 还有几个大爷,旱烟袋子都掏出来了,吧嗒吧嗒地点上火,整个礼堂瞬间变成了云雾缭绕的仙境。 “咳咳,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刚才不是才强调了会场纪律嘛,大家这是集体失忆了吗?” 王逸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一喝,那声音就像一群蜜蜂猛然闯进了隔音玻璃罩,会场里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坐着的、半蹲着的、站着的人,一个个都跟被定身术定住了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恢复了端坐的姿势。 张天云呢,强忍着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意,脸一板,继续说道:“还有啊,第二件大喜事,咱们节高罐头厂的新厂房、新生产线那可是顺顺利利地开张了! 今天卞总也在场,你们可都认识他吧?呆会儿咱们还得跟他签一份价值好几百万的大合同呢,这事儿咱们呆会儿再细说。” 张天云话音刚落,卞辉煌也站了起来,朝大家挥了挥手,会场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气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下面的那些大老爷们,心里头早就跟猫爪子挠似的痒得不行了,可碍于张天云的会场纪律,不敢大声喧哗,只好通过鼓掌来发泄一下内心的激动。 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就连主席台上的干部们也是红光满面,看起来月全镇的桔子这回是真的有救了! 张天云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瞟了一眼马栋梁,嘿,这家伙脸上的表情可有点不太对劲啊。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好笑,这马栋梁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帮自己好好地装了一把逼。 两人之前商量好的合同是5000吨,结果张天云在讲话的时候,一激动,直接给翻了一番还不止,估摸着这老哥们儿心里头正吓得咚咚直跳呢! “好了好了,都安静点儿!” 张天云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我来给大伙儿说说咱们全镇接下来的柑橘工作计划。以前咱们是愁着销不出去,现在可好,反过来愁产量能不能跟上了。咱们镇现在的情况啊……” 哎呀,你瞧瞧,咱们那片广阔的桔园啊,简直就是被遗忘的角落,没人疼爱,连顶芽都懒得去掐一掐,更别说施肥打理了。 但这不,春天的脚步近了,正是给它们“美容美发”的最佳时机嘛! 咱们全镇上下,不管是穿西装的干部,还是田间地头的老少爷们,都得挽起袖子,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把这事儿给漂漂亮亮地办了! 说到具体怎么干,咱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周传芳主任,让他给大伙儿细细道来!” 张天云一落座,嘿,那感觉就像是成了全场焦点,聚光灯“唰”地一下全打在了他身上。 他可不急着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而是悠然自得地品起了那壶好茶。 今儿个这会议,开得那叫一个圆满,首先嘛,思想统一了,就跟军队集结号响了一样整齐。 自己呢,还巧妙地请来了两位“财神爷”演了场大戏,以后啊,看谁还敢动咱们桔子树的一根汗毛? 不过说到底,最重要的是,自己这威信算是立起来了,一出手就是王炸,覃云国和刘栋梁那俩小刺头,再嚣张也得老实吃瘪。 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是时候给班子来个“大换血”了。 那些书记们,重新分配任务后,刘国栋啊,你就准备好靠边站站吧。 第一步嘛,先把你晾一边,架空了再说。 这不,周传芳主任正念着的那套部署,就是张天云的妙计——把全镇干部编成一个个小分队,两个人一组,负责一个村,简直就是“太上村支书”下凡尘啊。 他们呢,一边得把本职工作干得漂漂亮亮,另一边,村里经济的发展可就跟他们的政绩绑定了,这样一来,覃云国那一套“利益小团体”就得散伙了。 人与人之间嘛,竞争一起,火花四溅,斗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自己呢,就拿着个小哨子,坐边上当裁判,看谁还敢跳出来捣乱,破坏咱们月全经济发展的美好蓝图? 咱们啊,就得趁着这股子劲儿,一路高歌猛进,奔向小康大道! 第140章 小树也能惹大风波 哎呀,说好的下午六点散会,结果硬生生拖到了晚上十点,这会议开得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下午那会儿,黄秋实大手一挥,代表永顺集团和镇政府签下了5000吨柑橘的大单子。 紧接着,卞辉煌也不甘示弱,代表节高罐头厂和镇政府搞定了1000吨无籽柑橘的供销合同。 咱们月全镇政府这边呢,刘国栋副镇长那可是主管柑橘的行家,签字这事儿自然不在话下。 签约仪式一完事儿,各村的“联系干部”们就开始忙活了,统计的统计,财政所也现场办公,永顺集团那300万的预付款直接当场分配。 农科站、柑橘办那边也是热闹非凡,忙着安排桔肥采购、橘树培管、病虫害防治这些琐碎事儿。 整个现场,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张天云呢,吃过晚饭后,实在是累得不行,心里头也堵得慌,就决定先回房休息休息。 结果刚上楼梯,就碰到李京这家伙咚咚咚地下楼,差点儿没撞一块儿去。 “哎哟,张书记好!”李京猛地刹住车,吓得脸色都变了。 “你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啥去?”张天云皱着眉头问,“安排你联系海螺村,心里有底没?” 李京嘿嘿一笑,腰杆儿一挺:“有信心!海螺村的工作,我一定给它搞得漂漂亮亮的! 张书记,您就瞧好吧!我这刚回去锁个门,马上就奔县磷肥厂组织肥料去了!” 张天云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头琢磨着,这月全镇吃闲饭的干部确实不少,但现在这么一折腾,大家都动起来了,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这对培养干部来说,也是个好事儿。 “好好干!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咱们对柑橘产业还有一堆政策规划呢,目标就是要把月全镇打造成柑橘第一镇!先去忙吧!”张天云笑着说完,继续往楼上爬。 “哎,张书记,您等一下……”李京突然喊道,然后挠挠头,“那个……张书记,前天我态度有点儿……过激了,我……我给您检讨!” 张天云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口头检讨可不行啊,写份书面检讨交办公室,态度得诚恳点儿!” “是!是……”李京连连点头,脸上却笑得跟花儿似的。 一抬头,嘿,张书记的人影儿早溜得没边儿了! 接下来的好些天,月全镇那叫一个欢腾加忙碌,镇政府大院里头冷清得跟啥似的。 除了办公室和几个值班的“坚守阵地”,大伙儿都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往乡下跳,尤其是那些年轻干部,干脆在村里扎了营。 一时间,月全镇刮起了一股子农忙的旋风。 走出政府大门,嘿,镇上这几天热闹得跟过年似的,车水马龙, 农民伯伯们忙着采购农机,大卡车上装满农药化肥嗖嗖地穿街过巷,到处都是乐呵声,跟之前那阵子乌云压顶的沉闷劲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为了把春天耽误的时间给补回来,全镇的党员干部那是绞尽脑汁、点子满天飞。 还从西北各乡紧急召唤了几百号农民来帮忙,连中小学都放了五天农忙假,小朋友们也回家给桔园当起了“小管家”,这都是汪文副书记一手导演的“好戏”。 “张书记……”周传芳轻声细语地唤着,这时候正好是晌午,张天云正窝在沙发上跟周公下棋呢。 喊了两嗓子,见张天云一点反应都没有,周传芳琢磨了一下,干脆就不打扰了。 他瞅见沙发上搭着条毯子,赶紧上前给张天云盖上,生怕他着凉。 凑近了这么一瞅,周传芳心里头是又庆幸又感慨。 这才几天功夫,月全镇那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他还记得会前那晚,张天云跟他那番掏心掏肺的话,现在想想都觉得跟做梦似的! 张天云这哥们儿手里到底藏了多少张王牌,周传芳到现在都没摸清。 反正随便亮出几张,就把在月全镇混了七八年的覃云国给整得没辙了,现在覃云国的影响力那是直线下降,都快成透明人了。 最绝的是,那些平时牛气冲天的“太上村支书”们,现在都直接找张天云汇报工作了,覃云国这个镇长和刘国栋这个管柑橘的书记,一下子就成了摆设,满肚子苦水愣是倒不出来! “啊?哦!我咋就睡着了……”张天云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揉揉眼睛,一脸懵圈。 “张书记,您可得多保重身体啊!别把自己累垮了……”周传芳赶紧上前,一脸恭敬地说。 张天云摆摆手:“没事,没事!春天这阵子人就是容易犯困,有啥事儿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嘿,老周,县委办刚来电,说县里的大佬们在常委会上特地点名表扬咱们月全镇啦! 咱们最近干的活儿,领导们都看在眼里,还给咱们镇党委准备了个全县通报嘉奖的大礼包呢!” 周传芳一脸乐呵地说着,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 张天云一听,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心里暗暗嘀咕:这下可好,树大招风啊! 我这刚把月全的局面稳住,就有人想借着这股风捞点好处了。 嘉奖?哼,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在咱们那上千万的合同里分杯羹才是真的! “还有呢?就只有这事儿?”张天云随口问道。 “哦,对了,县柑橘办后天要开会,南边几个乡镇都得去,说是要学习咱们月全的招商引资经验呢……”周传芳补充道。 “行了行了!”张天云猛地站了起来,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担忧,现在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这年头,眼红的人多了去了,月全镇一下拿了这么大个合同,能不让人眼馋嘛? 学习经验?哼,柑橘办这帮哥们儿可真是想得美,他们这是想让咱们顾全大局呢! “老周,你一会儿跟覃镇长说一声,让他代表党委政府去参会,我这阵子忙得跟陀螺似的。” 张天云边说边往门外走,“收拾收拾,陪我去秀文村溜达溜达。” “哎呀,那个……可能有点难度。” 周传芳一脸苦相,“覃镇长最近摊上事儿了,有人举报他搞封建迷信,还打击报复残疾人。这时候让他去开会,是不是……” “啥?谁这么缺德乱嚼舌根?这事儿不会在咱月全都传开了吧?”张天云佯装生气地说道。 周传芳缩了缩脖子,低头不语。 张天云咬了咬牙:“你去传个话,警告那些乱说话的领导干部,让他们收敛点。 覃镇长是咱们一镇之长,哪能让他们随便怀疑?如果真有问题,组织上自有公论。 还有,按我说的办,现在覃镇长在哪儿?把我的意思告诉他,让他去参会。 这也算是咱们月全镇党委政府的态度,不管外面怎么传,咱们党委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他的!” “是!”周传芳应了一声,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他就纳闷了,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张天云怎么就不去,偏偏要让给覃云国呢?这不是明摆着给对手递刀子吗? ……柳水河畔,微风轻拂,波光粼粼,仿佛也在为这事儿暗暗思量。 武德家的大厅里,覃云国端端正正地坐着,活像个参加面试的小学生,桌上摆满了“诚意”——两条中华烟和两瓶陈年茅台,而武德之呢,一脸严肃得能拧出水来,坐在他对面。 武志强呢,就像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窝在一旁。 “武县长啊……我这次可真是给您添了大麻烦了,谁能想到那个瞎子真的去报案了呢? 这不是明摆着让陈云山给您难堪嘛!”覃云国声音细得像蚊子一样,生怕触了霉头。 “哼!”武德之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一个堂堂领导干部,不信组织,整天就知道求神拜佛,现在还敢搞报复,覃云国,你的胆子可真够肥的!” 覃云国一听,浑身一颤,立马噤若寒蝉,脸色变得比调色盘还丰富。 “哼,依我看啊,就是张天云那小子在背后搞鬼,陈云山和他穿一条裤子,雍平谁不知道啊!”武志强在一旁小声嘀咕。 话音未落,武德之的脸色瞬间比锅底还黑,抄起手边的手巾纸盒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糊了武志强一脸。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有脸说人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天云一走,你就撺掇侯军迁场,还找覃云国一起捣乱,清河那边的一堆烂摊子你还没收拾完呢,就到处惹是生非,你……” 这时,王彩云听到动静,从厨房急匆匆地跑出来劝架:“老头子,哎呀,你就别生气了,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 我说志强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个张天云,一看就不是善茬,满肚子坏水呢……” “住嘴!慈母多败儿!” 武德之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瞪着武志强吼道,“你今天回来干什么?今天是休息日吗?马上给我滚回清河去!” 武志强脸涨得跟红苹果似的,灰溜溜地退出了客厅。 就在这时,覃云国兜里的手机开始疯狂作响,武德之眉头一皱,看向一脸尴尬的覃云国:“先接电话吧!” 覃云国一听,就像得到了特赦令,连忙溜之大吉。 武德之哼了一声,怒气才稍微平息了一些,缓缓地坐在沙发上,闷声不响。 过了好一会儿,覃云国才回来。武德之眯着眼睛问道:“是月全那边的电话吧?” 覃云国一愣,点了点头。 武德之嘴角一抿:“是天云跟你商量什么呢?” “嘿,覃云国,后天的会议你得来露个脸怎么样?”武德之笑眯眯地说,手里把玩着茶杯。 覃云国一听,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愣了好久才挤出一句:“哦……好的!” 武德之见状,也不再多言,悠哉游哉地品起了茶。 覃云国呢,就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连个屁股都不敢沾凳子,屋子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武德之突然开了腔:“前两天刘部长跟我提了一嘴,说县里各个科局的副职位置都满了,就雁北乡那边缺个副书记,我正琢磨着派谁去呢。” 覃云国一听,心里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手脚跟冰块似的,武德之这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自己八成是要被发配边疆了。 雁北那地儿,山高皇帝远,哪是月全能比的! “不过嘛,你还有个选择,”武德之慢悠悠地说道,“就是立马打包回月全,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咯!” 覃云国一听,脸色又暗了几分,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那……武县长,我这就撤了?” 武德之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 摆了摆手。 覃云国刚转身,背后就飘来一句话:“回去跟天云说一声,让他也来参加后天的会议,就说是我的意思哈。” 第141章 把某些人架空 嘿,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月全镇的小伙伴们最近可真是忙得不亦乐乎,柑橘园那边总算是忙完了培管和施肥的大工程,下乡的干部们也像归巢的鸟儿一样,陆陆续续地飞了回来。 毕竟嘛,咱们的“联系干部”只是个兼职身份,手头还有一堆正事儿等着处理呢。 这不,好不容易逮着个空闲,大家都想着赶紧把手头的事儿捋一捋。 咱们的大当家张天云,瞅准了这个时机,决定召集领导班子来个小聚会。 不过,这聚会的地点可有点意思,他直接选在了月全水库的大堤上,一边开会,一边还能顺便视察一下柑水工程,两不误啊! 你瞧,这月全水库的大堤,简直就是个大自然的绿色氧吧。青草软绵绵的,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绿地毯,踩上去就像在云端漫步。 往右边看,天空湛蓝如洗,水面波光粼粼,浅水区的荷叶已经悄悄探出了头,偶尔还有翠鸟、鸥鹭掠过天空,真是生机勃勃啊! 再往左边瞅瞅,那是一片广阔的桔子园。经过精心培管后的桔子树,顶芽都被掐得整整齐齐,园子里偶尔还有烟雾缭绕,那是桔农们在烧草木灰呢。 站在大堤上远远望去,偶尔还能看见桔丛里有人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唱几句土家的俚歌,那声音高亢悠扬,听得人心旷神怡,简直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田园风光画! “张书记,会议设施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周传芳走过来,轻声在张天云耳边说道。 张天云微笑着点点头,只见大堤上已经布置了几把巨大的遮阳伞,排成一条长龙。 伞下摆着一排从朱家峪小学借来的课桌,虽然看起来有点小巧,但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张书记,这课桌有点小啊,只能凑合着用了!”周传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天云大手一挥,转头看向覃云国道:“要不咱们干脆就在这草地上坐吧!让小朱、吴姐他们做记录,搬两张课桌过来就行。” “好主意!我看行!”覃云国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道。 于是,七八个人就这么盘腿坐在了草地上,张天云坐在中间,覃云国和刘国栋分列两旁。 “怎么样?各位,今天这个会场选得还不错吧?”张天云笑眯眯地问道。 哈哈,大家一听这话,都忍不住由衷地笑了起来,这气氛,简直轻松得就像是在度假一样! 廖斌笑眯眯地开了腔:“张书记这主意,简直绝了!在这风景如画的地方开会,保证大家的心思都集中在会议上,谁还敢开小差啊!”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张天云环视一圈,眼里满是满意的神色。 如今的月全党委班子,总算是有了点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党委班子的成员们,首先,我要对大家这段时间的辛勤付出表示衷心的感谢。 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带领着全镇的干部和老百姓,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说到成果,张天云指了指不远处的桔子园,“瞧!就是那片桔子园!”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两万多亩啊,这可不是一片普通的树林,这是咱们全镇老百姓的衣食父母!” 大家一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片金黄的桔子园。 张天云见状,继续说道:“这桔子园,不仅美,更是全镇老百姓生活的依靠。这么多年来,大家的衣食住行,大多都靠这片桔子园呢。 我今天带大家来这里,就是要让大家记住,咱们月全镇六万多人的生计,可都指着这片园子呢!” 然而,张天云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可是,有人竟然想把这些桔子树全砍了,然后在这片土地上修羊圈、种牧草、放羊! 放的还是那种山地的马头羊!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众人一听,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覃云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刘国栋更是几次想站起来反驳,都被覃云国给拦住了。 这时,张天云突然扭头看向刘国栋,仿佛已经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他厉声道:“难道我说得有错吗?有些干部啊,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只知道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政绩。 你们想过没有?把这片桔子园全部变成牧场,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要国家投入多少钱? 再说了,就算改成了牧场又怎样?现在桔子虽然销售有点难,但咱们可以想办法解决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呢? 嘿,你说马头羊将来就一定能火吗? 要是咱们中国的干部们都这么随心所欲地乱来,不出几年,咱中华大地上怕是连块空地儿都找不到了,全变成牧场,到处都是羊,到时候谁还稀罕咱们的羊啊?” 张天云越聊越激动,嗓门也跟着提了上来,他今儿个就没打算给刘国栋留丁点儿面子。 现在局势稳住了,是时候亮亮自己的威风了。 先来个下马威,之后再给点甜头,这样别人才会懂得珍惜嘛。 人家要是没见过你的厉害,谁会在乎你给的那些小恩小惠呢? “行了行了,咱们先打住,不聊这些了。咱们言归正传,今天这会有两件事儿得说。 第一件,昨天县组织部刘部长给我打了个电话,想听听我的意见,他们打算从咱们这儿挑个人去雁北乡当副书记……” 张天云说到这儿,突然停住了,扭过头看向覃云国,问道: “覃镇长,你是怎么想的?” 覃云国一听这话,脸上顿时僵住了,心里嘀咕着:昨晚我都已经服软了,这家伙难道还想找我的茬? “这事儿吧,比较敏感,张书记,还得您来定夺才行。毕竟组织部看上的人可能是咱们在座的任何一个,这话咱们谁都不好开口。”覃云国小心翼翼地说。 张天云点了点头,轻轻抿了抿嘴唇,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啊。组织部初步拟定的人选是刘书记,觉得他工作经验丰富,能扛起雁北那边的大旗……”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刘国栋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谁知张天云接下来又来了一句更让人震惊的话:“不过我给拒了。我的理由是咱们领导班子才刚刚磨合好,这时候抽人出去,可能会影响全镇各项工作的正常进行。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如果大家都没意见,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 覃云国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家伙果然够狠,留下刘国栋这一手玩得真是太妙了。 既给县里留下了咱们班子团结一致的好印象,又给镇上的其他人树立了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材”。 不过,张天云虽然留下了刘国栋,但并不意味着还会让他继续掌管农业、财政这些核心事务。 嘿,你听说了吗?那个曾经在月全镇风光无限的第一副书记,如今可是坐上了冷板凳,天天数着日子过呢。 想想以前那威风凛凛的模样,现在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覃云国心里那个悔啊,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成了武氏父子的棋子呢? 回想起几次去县城,武德之那老狐狸对自己说:“放手干,别有什么顾虑!” 武志强呢,更是故意误导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设好的局,自己只是他们一颗棋子,就为了给张天云这个年轻书记添堵! 不过话说回来,覃云国还算庆幸,张天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眼光长远,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地等待时机。 然后,嗖的一下,出手稳住局势,把覃云国逼得走投无路,又网开一面,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武氏父子的苦心计划,在张天云面前就像个小把戏,被他轻轻松松就给化解了。 而且,他还把月全镇上下整得跟铁板一块,那手段,覃云国想都不敢想! 果然,张天云一出手,就开始重新调整班子分工了。 李笑天分管农业和政法,汪文分管财政宣传,陈东分管综治,刘国栋呢,就分管了个林业和计划生育。 哦对了,还有那个年轻有为的李京,也被提拔进了党委班子,分管重头戏的柑橘和水利工程。 这一调整,李笑天和汪文的实力那是大增啊,不过呢,他们俩也相互牵制着。 李京这个年轻干部也是得到了重用,前途一片光明。 至于刘国栋嘛,那就只能坐在冷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忙了。 计划生育先不说,林业在雍平那可是重头戏,可在月全这地儿,嘿,就一个检查站,80%的土地都被桔子树给占了,管不管都一样! 张天云这一招高啊,重新调整完班子后,又把政府的权利还给了覃云国。 覃云国那叫一个惊讶啊,不过仔细一想,也正常。 毕竟盯着张天云的人多了去了,他要是什么都抓在手上,人家不就得说他搞一言堂了嘛。这可是为官的大忌啊! 张天云心里有数得很,他要抓的是路线问题、大决策、大方向,还有整个领导班子的团结和稳定。 至于具体的事儿嘛,还是得放权给分管领导去做。 这样一来,大家都有得忙,他也落得个轻松自在! 瞧,这才是领导智慧的闪光时刻! 领导班子大换血后,张天云立马给李京打了剂“强心针”,催促他动起来,执行那个超炫的“三三制战略”。 第一招,柑橘采摘大变身,咱们得把果子们来个“选美大赛”——优质果、中等果、小次果,各归其位。 这样一来,优质果闪亮登场,顾客们吃得开心,咱们口碑直线上升; 二来呢,这产业也得讲究个“规矩美”,一步步迈向正规军的行列。 第二式,“桔园改造计划”,咱们来个果树界的“混血儿”。 保留些无籽柑橘的纯正血统,再挪挪位置,给桔树们来个“整容手术”,嫁接上椪柑、芦柑这些水果界的明星品种。 这样一来,果园里热闹非凡,果品多样又高端,顾客们挑得眼花缭也乱,咱们心里乐开花。 第三计,“资金大联盟”,咱们玩把“众筹”新风尚。 上级财政慷慨解囊,农民伯伯们掏点腰包,镇里再补贴一把,三方合力,资金到位。 这笔钱,咱们得精打细算——优化果园布局,让果树们住得更舒适;扶持深加工企业,让柑橘变身各种美味;再开拓省内外市场,让咱们的柑橘红遍大江南北。 最后,柑橘办里新增了个“营销小分队”,他们可是咱们的“外交官”。 招商引资,结交四方好友;搜集市场信息,做个柑橘界的“百事通”。这样一来,老百姓的柑橘不愁卖,政府的决策也有了最in的情报支持。 哈哈,张天云这一手“三三制”,玩得漂亮,咱们就坐等柑橘产业大放异彩吧! 第142章 背后有人搞鬼? 在雍平县柑橘办的会议室里,一条长长的横幅高高挂起,上面写着:“雍平县柑橘产业发展经验交流会”。 会议室里人声鼎沸,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张天云。 这时,柑橘办主任熊哲华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他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仿佛要挤出笑容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下巴上的肥肉也跟着颤动起来。 可能因为过于激动,他的声音竟然比平时高亢了几分,听起来有些滑稽。 张天云微微一笑,指了指身边的月全镇柑橘办主任汪胖子,调侃道:“熊主任啊,咱们就别客气了。这次月全能取得点小成绩,还多亏了汪主任的鼎力相助呢! 说起来,还得感谢您慧眼识珠,给我们月全派了个这么能干的‘大将’!要说感谢,我们月全的老百姓都得给您磕头谢恩呢!” 熊哲华一听这话,嘿嘿直笑,但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他心里明白,张天云这家伙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今天这场会议,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得小心应对才是。给他戴几顶高帽子,恐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趁着这个机会,张天云赶紧和城关镇的龙国强书记套近乎。 毕竟城关镇的柑橘产业不是支柱产业,龙国强可能心思比较单纯,能聊几句真心话。 不过,张天云显然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太平乡和官桥乡的吴仁国、张平华两位主任见状,连忙凑了上来,想要插一脚。张天云想躲都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周旋起来。 “张书记啊,你们月全这次可是发财了,不会想独吞吧?” 吴仁国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们太平乡可落后了,还得靠雍平三镇你们这些‘富亲戚’拉一把呢!” 张平华在一旁附和道:“老吴啊,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张书记是什么样的人?人家以前在县委办那可是统筹全局的角儿! 现在他身在月全,我们这些‘穷亲戚’他指定不会忘记的!” 张天云听了这话,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那是当然啦!月全这点成绩也是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取得的。 发展上有啥经验、心得,我们哪里敢藏着掖着?你看熊主任一说要开会,我这不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吗?” 吴仁国和张平华一听这话,相视一笑。但他们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干涩。 他们当然明白张天云这是在跟他们打太极呢!其实他们也只是想敲打一下张天云,让他不要太过于偏向月全罢了。 哎呀,要是上面的大老板们真给咱施加压力,咱可不能把这块大肥肉白白送给清河镇和城关镇那帮家伙,咱月全镇左右两边还有两个穷亲戚等着救济呢! 原本定好九点开始的会议,愣是因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拖拖拉拉到了十点才正式拉开序幕。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武德之那小子没来,这所谓的交流会啊,八成是想让他来感受一下被众人追捧的滋味。 真正的重头戏,还得等到会议结束后,跟县领导汇报工作呢。 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武志强,这家伙表面上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眼神却总往他这边瞟。 早就听说这小子是个花花肠子,不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癖好吧? “武书记啊,开会的时候看报纸可不太合适哦!既然是经验交流,大家就应该放开胆子,想说啥说啥嘛!” 张天云开口了,他一说话,周围的几个书记连忙转头看向他,一个个又想附和又害怕得罪武志强,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张天云哈哈一笑:“各位看这样行不?清河镇今年在招商引资上可是下了血本,特别是对柑橘企业的入驻,清河党委政府那是一路绿灯,政策、资金都到位,效果也是杠杠的。 清河镇从无到有,现在愣是有了两家柑橘深加工大厂。 这方面,咱们可得请武书记好好给我们传授传授经验啊!” 武志强一听,脸瞬间红得跟猪肝似的。 张天云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难堪啊!看来这小子对之前自己从中作梗,拉走新泰罐头厂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经验交流会,大家都得敞开心扉,有啥说啥。张天云这时候给自己来这么一下,自己能不接招吗? “咳咳!”熊哲华咳嗽了两声,打圆场道:“哎!张书记啊,今天的重头戏还得靠你呢,你可别跑题了啊!” “不敢!不敢!”张天云连忙摆手,“熊主任您太客气了!大家交流嘛,就是要畅所欲言。 咱们月全虽然先走了一步,但熊主任您也不能否认武书记领导下的清河党委政府的成绩啊! 武书记,您还是带个头吧!毕竟咱们月全靠的是运气,而你们清河走的路子才是正道,招商引资才是硬道理啊!”张天云满脸堆笑,寸步不让。 嘿,他那番话说得跟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可密不透风,熊哲华一听,立马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蹦! 张天云这嘴上功夫,今天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其他几个乡镇的书记呢,一个个装模作样地喝茶、做记录,他们这些官场老狐狸,一看张天云和武志强杠上了,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自然得很,生怕得罪任何一方。 但话说回来,表情可以装,眼神可装不了,他们几个看张天云的眼神里都透着股子关注。 早就听说武志强和张天云不对付,今天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无风不起浪嘛。 张天云今天这么强硬,可是让在场的众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武家在雍平那可是地头蛇,张天云敢这么嚣张,手里肯定有点硬货。 武志强咳了两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但也只能强忍着。 毕竟自己在侯军搬厂那事儿上动了点手脚,清河镇招商引资的账本也是敏感得很,县里给的扶持资金,清河镇拿得最多,其他乡镇能没意见?这个时候跟张天云硬碰硬,那不是找不自在嘛。 武志强率先开了口,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敲打敲打武志强,那是必须的。 月全镇和清河镇挨着,以后月全镇的政策、措施多了去了,要是都让武志强在背后搞小动作,那还了得?今天这一出,也算是给他提个醒。 经过张天云这么一番搅和,交流会还真成了交流感情的会了。 原本想给他点颜色瞧瞧的那些人,现在都老实了。 大家都看明白了,张天云可不是吃素的,想占月全镇的便宜,那得先看看自己的牙够不够硬。 散会后,张天云直接回了家,耿霜已经准备了一桌香喷喷的晚餐。两人长时间没见面,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甜蜜。 张天云本想晚上去看看老爸老妈的,可吃完饭、洗完澡,跟耿霜一腻歪,立马就把持不住了,一番云雨之后,累得只想搂着怀里的美人儿,美美地睡上一觉。 …… 几个月没进县委大院了,张天云还真有点陌生感。 先到政府办公室那边转了一圈,一打听才知道,厉正刚调到武德去了。 他无奈地遵从了韩凯的“高见”,踏上了前往武德之办公室的路途,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 一踏入武德之的办公室,就被那股子过分的热情给包围了。 武德之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绽放的花朵,灿烂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但张天云总觉得,那双微眯的眼睛背后藏着些什么,深邃得像是无尽的大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天云啊!你是咱们这儿的能人,能不能跟县里的柑橘办牵个线,把黄总介绍给他们? 让柑橘办对黄北的柑橘市场有个更精准的认识,这对咱们柑橘的销路可是大有帮助啊!” 武德之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意,让人不得不细细品味。 “那当然没问题啦!”张天云笑着回应,“黄总本来就对咱们这儿的桔园感兴趣,月全只是他的第一站。不用我介绍,他肯定也会跟各乡镇联系的。”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武德之满意地点点头,“咱们雍平的柑橘产业啊,就像一盘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像你这样有能力的干部,可得能者多劳,给其他乡镇做个表率啊!” 张天云连连摆手,嘴里说着“不敢不敢”,心里却在嘀咕:这都是套话,领导给你戴高帽的时候,你总不能说“我不行吧”? “哦,对了!”武德之突然话锋一转,双眉一挑,“柑橘文化节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就在7月早熟桔子成熟的时候。 县里初步打算以你们月全为中心来搞,到时候主舞台就设在月全。这块工作你可得早点儿抓起来!”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柑橘文化节可不是闹着玩的,投资大不说,关键是得有个大场地。 到时候媒体、演职人员、还有来自全县甚至邻县的歌迷、影迷都涌过来,场地要是不好,那可就得闹笑话了。 “武副县长,这个担子有点儿重啊,我担心我们月全不一定能组织好。关键是这场地……”张天云犹犹豫豫地说道,心里直打鼓。 武德之一听这话,眉头一皱,佯装生气地说道:“你都没信心,其他人还能有信心吗?县里把柑橘节的主场地定在你们镇,那是有通盘考虑的。 你们中学是新修的,操场可以扩建嘛!到时候舞台搭在那儿,我看就挺不错的!” “几百万的大手笔啊,县里可是下了血本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干,把柑橘文化节办得漂漂亮亮的!”武德之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那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嘿,对月全这个小村庄来说,这次的发展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机会嘛!你得紧紧抓住这个契机,把月全的小伙伴们拧成一股绳,目标直指——把我们的桔子品牌推向全世界! 当然了,这活儿可不轻松,得挑着沉甸甸的担子往前冲,但我对你们有信心,相信你们一定能搞定!” 张天云从武德之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一出来,眉头就皱成了个小山丘。 他心里那个纳闷儿啊,清河镇的城镇改造刚弄得风生水起,武德之咋就没把柑橘节的场地定在清河呢? 清河那地儿,离县城近,交通跟织了网的蜘蛛似的四通八达,虽说桔园的面积跟月全比起来稍逊一筹,但也差不了多少嘛!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张天云总觉得背后有人憋着坏水想算计他。 可他就像只瞎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也找不着那猫腻的影儿。 虽说这柑橘节的效果嘛,也就那么回事,但好歹也能赚点眼球不是? 明星效应、眼球效应,短时间内还是能炒热一把的,对月全的经济发展那肯定是好处多多啊! 这么美的事儿,咋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张天云心里那个嘀咕啊,跟吃了没放盐的面条似的,不是个味儿。 第143章 当家才知柴米贵 “嘿,张主任,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张书记啦!” 张天云刚抬起头,就见张倩那丫头正兴奋地朝自己挥手,见他注意到自己,又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张天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暖洋洋的。 都说人走茶凉,他刚踏进县委的大门时,确实感觉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但张倩这丫头,还是像以前一样热情似火,一点没变。 “咋啦?上班时间不乖乖待在岗位上,跑出来跟我闲聊,不怕领导给你穿小鞋呀?”张天云打趣道。 张倩嘻嘻一笑,摆摆手说:“才不会呢!是黄书记特意让我等你来,让你直接去他办公室。” 张天云一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正准备上楼,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眯着眼睛打量了张倩一番:“咦?你小妞……难道……” 张倩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地点了点头。 张天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不错不错!进步神速啊,这么快就当上了书记秘书,前途一片光明啊! 好好干,以后升了大官,可别忘了提携一下我这个老领导哦。” “不跟你说了,就知道打趣我!”张倩假装生气地嘟起了嘴,“你自己上楼吧!我本来还想陪你去的,谁叫你老拿我开涮,我不去了。” 张天云撇了撇嘴:“哟,当上领导秘书了,口气都不一样了嘛。行,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个当官的料。” 张倩扑哧一笑,白了他一眼:“好啦好啦,老领导同志,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快去吧,别让书记同志等太久啦,他发起火来可不得了。” 张天云哈哈大笑,迈着大步上了楼。他心想,张倩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肯定没少挨黄嵩山的批评。 不过,这小丫头能这么快坐到领导秘书的位置,他还是非常高兴的,甚至有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毕竟,张倩和王华华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现在,他们俩一个是县委书记秘书,一个是县长秘书,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黄嵩山居然敢用张倩,难道他不知道张倩和王华华关系很好吗?也许黄嵩山确实有他独特的用人之道吧! 今天,黄嵩山的气色看起来非常不错, 按照惯例……张天云一五一十地向黄嵩山汇报了全镇的近况,心里还琢磨着接下来是不是得迎接一番“谆谆教诲”。 结果,黄嵩山大手一挥,笑容满面地说: “行了行了,天云,你干得真漂亮!有你在,我这心里头啊,踏实得很!”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耳熟呢? 好像那些电视剧里,说完这话的大佬后面都没啥好果子吃。黄嵩山这套路,玩得挺溜啊! 正当张天云胡思乱想之际,黄嵩山话锋一转,打趣道: “嘿,你这家伙,一下子拿下上千万的大合同,风头出得够足啊! 不过,我得问问,有人告诉我覃云国那小子搞封建迷信,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天云一听,额头上的汗珠立马冒了出来,心想:这领导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刚才还晴空万里呢,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黄书记,这话可真冤枉死我了。我是组织上派来的书记,维护班子团结是我的头等大事。 覃镇长那封建迷信的事儿,我第一个不信!他是老党员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张天云说得诚恳,心里头却暗自嘀咕:陈云山那小子翻旧账,那是咱俩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可从没让他这么干过。 就算真让他这么干了,这种龌龊事儿也绝对不能在书记面前露馅儿,这不是明摆着说咱们班子内部不和嘛! 黄嵩山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能顾全大局,我很欣慰。没有就好!咱们作为人民的公仆,得一门心思为老百姓服务。 别整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来斗去,那是在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啊!你得记住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头一紧,黄嵩山这是在敲警钟呢! 不喜欢下面的人搞内斗,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警告的意味十足。 姜还是老的辣啊!月全那摊子事儿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黄嵩山还是看出了些门道,不简单! “对了,还有件事儿得跟你说说。” 黄嵩山又笑了起来,“李京那小子,刺头一个,你得给我看紧点儿!上次还给我打电话,你猜他说啥? 说你不作为!这家伙,真是让人头疼。 嘿,那时候我可真是毫不客气地给他上了一课,怎么着?他还真给你做了次“全身扫描”不成?” 张天云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随即又正经起来,“说真的,我挺欣赏李副镇长的直性子,那是个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家伙,能力杠杠的。 以后啊,要是多来几个这样的能手,我举双手双脚欢迎!咱们这儿,就缺这种能啃硬骨头的实干派。” 黄嵩山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心里暗赞:这小子,拍马屁都拍得这么有水平,把李京的优点夸得恰到好处,还让人听着心里舒坦。 接着,话锋一转,黄嵩山又扯到了柑橘文化节的事儿,一番官腔下来,重点就是: 张天云啊,你得给我上心,这次活动得办得漂漂亮亮的,咱们雍平,得打出“江南柑橘第一镇”的金字招牌! 张天云趁机提了一嘴经费问题,结果黄嵩山这家伙狡猾得很,说是活动经费嘛,财政上挤挤还是有的, 但场地建设嘛,那是学校的事儿,以前有过拨款,你再找找政府那边,说不定还能捞点汤喝。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苦啊,这趟算是白跑了。 刚从黄嵩山那儿“领旨谢恩”出来,张天云就撞上了新任县委办公室主任金论书。 “哎呀,天云书记,您的大名现在是响彻云霄啊!县里上上下下,哪个不夸您?我这脸上也跟着沾光!” 金论书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那典型的“地中海”发型,加上说话时眼珠子老爱往旁边瞟的习惯,让张天云总觉得他有点“斜视”。 “金主任,您太客气了,您可是月全的老功臣,我这点成绩,都是站在您的肩膀上取得的。” 张天云说得那叫一个诚恳,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家伙在月全蛰伏了五六年,一直被清河压一头,现在我接了他的班,出了风头,他心里指定不是滋味。 想到这儿,张天云也只能苦笑一声,为官一途,难啊!你干得好了,人家眼红;你干得差了,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儿。 哎呀,这世道啊,左顾右盼间,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了谁的尾巴,得罪人了都不自知呢! …… 张德年老两口一见儿子回家,那简直是乐开了花,尹素娥紧紧拽着儿子的手,就像抓住了稀世珍宝,久久舍不得放开。 至于儿子现在到底当的啥官,嘿,这还得感谢卞辉煌那老小子,他可是把事儿给二老讲得明明白白的—— 月全镇的书记,这在二老眼里,那简直就是大人物了啊! 现在自家的儿子也成了这样的大官,手下管着六万多号人呢,二老看儿子,那眼神就跟看将军似的,心里琢磨着,一个军长不也就管这么些人吗? 二老拉着张天云东拉西扯,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才一个忙着去买菜,一个钻进厨房开始忙活。 耿霜想搭把手,尹素娥愣是不让,她心里明镜似的,儿子和媳妇这么久没见了,得有点悄悄话说, 而且儿子明天又得去上班,这一走,说不定又是好几个月呢,这时候给小两口留点私人空间,那是必须的。 看着父母忙前忙后的身影,张天云搂着耿霜往沙发上一靠,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好好享受一下家的温暖。 可惜啊,这样的好时光总是短暂的,让人忍不住想多留一会儿。 柑橘文化节筹备小组的事儿很快就定了下来,组长武德之,常务副组长张天云,副组长武志强、熊哲华, 组员也是个个来头不小,有财政局的局长吴雪书,文化局的局长彭艹,公安局的局长陈云山,还有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唐生海。 筹备小组的办公室就设在月全镇政府,县柑橘办、月全镇柑橘办、月全镇政府办、县财政局都派了人手来帮忙,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团队。 张天云这边呢,还特意把朱婉容给调来做秘书。 其实这柑橘文化节的筹备啊,说起来也不难,月全镇这边主要负责接待、场地、组织这些活儿, 财政局呢,就管着钱袋子,算算账;文化局嘛,得对外联络,跟那些影视公司、唱片经纪公司打交道,找几个当红歌手来开一场现场歌会,热闹热闹;柑橘办呢,就打个下手,帮帮忙。 这里面啊,最头疼的还是月全镇党委政府,场地就是个大问题,月全中学的操场得重新改造, 一算账,乖乖,得60多万呢,可县财政只肯掏20万,这事儿啊,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哎呀,说到这柑橘文化节,张天云可真是头都大了两圈! 场地问题刚搞定,这接待的大难题又紧跟着来了。 你想啊,文化节那会儿,各级领导、还有那些演职人员,加起来好几百号人呢,个顶个的尊贵,不住雍平县城能行吗? 这一来一回的,得有多少琐碎事儿得张罗啊,想想都觉得脑仁儿疼。 更别提这事儿还得扯上陈云山的公安局,到时候估计忙得脚不沾地,连武警中队都得来搭把手维持秩序。 你说这事儿闹得! 钱,钱,钱!干啥都离不开钱,可偏偏月全镇最缺的就是这玩意儿。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那扶植柑橘产业的资金是动不得的,那可是命根子啊。 可除了这些钱,还能从哪变出钱来呢?县财政的吴雪书也是一穷二白,想找个肩膀靠靠哭一场都没地儿去。 这可真是,又想让马儿跑得快,又想让马儿不吃草,这不是难为人嘛! 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心里直嘀咕:武德之这家伙把文化节扔给月全镇,我还当是啥大好事儿呢,敢情这是个烫手山芋啊! 这下可好,头疼的事儿一箩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144章 李副镇是个踏实人 “张书记,瞧瞧,这是李副镇长特意送来的全镇柑橘树移栽、嫁接的大计划,还带着预算报告呢,就等着您大笔一挥啦!”周传芳笑眯眯地凑上来说道。 张天云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哎呀,我说了多少遍了,这些小事儿覃镇长搞定就好啦,李京这家伙咋就这么倔呢!” 周传芳嘴角抽了抽,还是耐着性子说:“可是……这次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覃镇长也瞅过了,觉得还是得请您老人家再掌掌眼!” “哦?”张天云眉头一挑,来了兴趣,“拿来我瞅瞅!” 他接过报告一看,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啥?120万?这不是开玩笑嘛!” 镇上的钱袋子现在可是紧巴巴的,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愁啊。 周传芳一看时机到了,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张书记,咱这嫁接新品种的事儿,老百姓也是能捞到好处的嘛。按照您之前说的那个三三制,让他们也出点血,咋样?” 张天云眉头紧锁,跟个核桃似的,半天才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还是给覃镇长送去吧,让他签字算数,我批准了!” 再难也不能跟老百姓伸手啊,这是张天云的底线。 现在月全的橘农们刚被调动起积极性来,这时候找他们要钱,他张天云可做不出来。 周传芳出去了,张天云就开始埋头算账了。 场地扩建要钱,廖辉煌那边还等着镇政府的10万奖金呢,月全中学扩建又要40万,这柑橘树移栽嫁接还要120万。 按照三三制来算,2万多亩柑橘,每亩政府还得补贴30元肥料钱,这一下又是60万没了。 再加上氮肥厂、水泥厂那些地方也得意思意思,这一合计,妈呀,300万出去了! 张天云刚来月全的时候,那财政所穷得叮当响,赤字都堆成山了。 县里拨的那点柑橘专项资金,简直就是往火海里扔了个湿毛巾,根本不够用。 好在退耕还林的款项可能快下来了,不过县里一抠门,能剩下100万他都得谢天谢地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张天云现在是深有体会啊。当家难啊,更何况他当的还是个六万多人的大家庭的家主呢! “叮!叮!”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张天云的思绪。 “进来吧!”张天云喊道。 “哎呀妈呀,大事不妙啦!张书记,联合村那边又炸锅了,李副镇长被村民们团团围住,动弹不得,急得让我赶紧来找您!” 话音未落,办公室秘书吴宏一头闯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慌张。 “咋回事儿?”张天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呃……就是那个台移嫁接的事儿,联合村的乡亲们死活不同意,愣是拦着柑橘办的技术员不让干活,李副镇长那边……”吴宏说得磕磕巴巴。 张天云眉头一皱,大手一挥:“情况我了解了。” 想当年桔子滞销,老百姓急得要砍树,现在桔子有了买家,谁还舍得动自家宝贝桔子树? 这就是老百姓的短视之处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李京也太嫩了点,这么点儿小事儿都摆不平! “赶紧给王所长打电话,让他带人火速赶到现场维持秩序,我随后就到!”张天云沉声吩咐着,一把抓起大衣就往楼下冲。 等张天云赶到现场时,天色已经擦黑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来联合村实地考察,联合村这个名字,他算是记住了。 从镇政府往西走二十多里山路才能到联合村,一路上全是丘陵地带。 到了这儿张天云才明白,原来雍平三镇也有穷得叮当响的地方。 联合村的桔园孤零零地藏在山坳里,他之前几次都没找到这个隐秘角落。 车子开进村子,张天云只见零星几栋土坯房,大多数家里都是黑漆漆的,偶尔有那么一两户窗口透出点儿微弱的橘黄色灯光,跟萤火虫似的。 “咋回事儿?小马,这村里电不行吗?”张天云皱了皱眉。 小马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支支吾吾地说:“电倒是没问题,就是这儿太穷了,乡亲们舍不得用电,一般都是四五瓦的白炽灯,所以……” 张天云心里一紧,刚才在车上琢磨半天的解决方案,现在看来全得推倒重来。 没亲自下来走走看看,哪儿能体会到这儿老百姓的苦衷?李京的工作,难啊! “吱嘎!”一声,车停稳了。 张天云摇下车窗,一眼瞅见一栋刷了点儿石灰浆的土坯房,墙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雍平县月全镇联合村村委会。 旁边挂着一块牌子,歪歪扭扭地写着:“月全镇联合村小学”。 一栋土坯房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屋外的空地上竖着一棵干枯的杉树,就像是棵被遗忘的老兵。 两条棕绳绑着一个竹竿,上面挂着一面褪色的五星红旗,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依稀可见红旗上的五角星有些地方已经掉了色,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张天云走下车,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这时,屋子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大人小孩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人和车,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羡慕,只有茫然和胆怯。 张天云皱了皱眉,发现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光着脚丫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其中一个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老款红汗衫,衣领都卷起来了,下身则是泛黄的土布裤衩,裤脚挽得老高,脸上脏兮兮的,只有那双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旁边的女孩呢,头发乱得跟稻草窝似的,发梢都结块了,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洗过澡了。 她穿的更是奇怪,张天云仔细一瞧,原来是把大人的t恤改成了裙子,腰部还用一条麻绳捆着。 只是t恤的领口太大了,小姑娘的肩膀都快露出来了。 张天云在身上摸了摸,啥也没摸到,连颗糖都没有。两个孩子见他注意到了自己,吓得连忙往后躲,藏到了一个妇人身后。 张天云抬头一看,这妇人的眼神呆滞麻木,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祥林嫂。 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一想到自己是这里的父母官,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疼得要命! “张书记!张书记!”人群散开,张天云看到了李京。 今天天气不好,阴雨绵绵的,李京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水珠不停地往下滴。 “你辛苦了!”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 “张书记,您好!我是谷成财,村支书就是我。”李京旁边挤过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扣子都掉了一半,还胡乱扣着。 中间大敞着,露出里面那件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毛线背心,仿佛在诉说着它的“沧桑”故事。 “嘿,你好啊!来来来,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张天云大步上前,热情地握住他的手,满脸关切。 “张……张书记,真……真对不起,我撒谎了!” 李京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其实吧,我就是不忍心砍掉这棵桔子树,您也看到了,大伙儿都指着这些桔子换点钱,买点粮食过冬呢!” 张天云一听,脸色微微一沉。 李京见状,连忙又说道:“这两年大旱,村里除了土豆,一粒稻米都没收上来,全靠政府补贴的大米过日子,难啊!” “瞧你这身湿漉漉的,干啥去了?”张天云故作严肃地问。 “哦,张书记,今天下了点雨,李镇长带着我们去犁田了……” 谷成财在一旁赶紧接话,上次镇里开会他也在场,张书记的威严他是深有体会,生怕李京说错话再挨批评。 张天云点点头,突然转头对司机小马说:“车上有没有糖果、巧克力啥的?” “没……没有,就剩几个蛋黄派了!”小马挠挠头。 “拿来拿来!”张天云一挥手。 接过小马递来的小包,张天云笑着朝两个小孩招手:“来来来,小家伙们,到叔叔这儿来,给你们个小礼物!” 两个小孩有点害羞,不敢上前。 李京给谷成财使了个眼色,谷成财连忙喊道:“二狗子,花妹子,快过来,叫张叔叔!三婶儿,快让孩子过来吧!” 那个叫三婶的女人有点手忙脚乱,轻轻推了推两个孩子,小声说:“快去吧,你谷家二伯叫你们呢!” 小孩们怯生生地走过来,盯着张天云,却始终没开口叫叔叔。 张天云这才发现,孩子们穿得单薄,嘴唇都冻得发紫,牙齿还在打颤。 他赶紧拿出两个蛋黄派,撕开包装,递给孩子们:“来,拿着吃!”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看张天云,见他点头鼓励,才敢轻轻咬了一口。 嗯,真香!二狗子三口两口就吃完了,眼睛还盯着张天云手里的袋子,一脸馋样。 张天云哈哈一笑,心里暖洋洋的。 他把整袋东西一股脑儿塞到小孩手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瓜,笑着说: “这些都给你啦!和你妹妹一起分享哦,小家伙,你现在读几年级啦?” 二狗子紧紧抱着那袋宝贝,小胆子似乎也壮了些,结结巴巴地回答:“四……四年级!” 这时,李京在一旁插话道:“张书记,这孩子家就在村子东边,家里顶梁柱在煤矿打工时出意外走了,就剩下娘俩。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按镇里的规划,他家那三亩桔子树还得拔掉一半,这一年可咋过啊!”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冲李京吼道:“谁让你多嘴了?站到一边去,今天这事儿回去再跟你算账,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还撒谎? 你一个堂堂镇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真是白费党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 李京脸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敢顶嘴,只好讪讪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周围的人见张天云突然发火,都吓得往后缩了缩,连那两个孩子也吓得退了几步。 谷成财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张书记,李镇长可是个大好人呐!这两年,他都是自己掏钱给我们买谷种。您要罚他,就罚我们吧!我们心甘情愿!” 第145章 老板想告镇政府 李京啊李京,这家伙还真是个难得的干部,这年头,能像他这样,心里装着老百姓,时刻不忘悲天悯人的,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张天云打心眼里欣赏他这一点,觉得这家伙简直就是官场里的一股清流。 不过呢,李京这哥们儿也有个特别明显的短板,那就是性子太急,不懂得转弯。 在官场上啊,这种直肠子的人,往往混不开。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如果不给李京这家伙磨磨棱角,他以后肯定要吃大亏。 官场嘛,讲究的就是个圆融,做事得懂得迂回,像李京这样,直愣愣地往前冲,早晚得栽跟头。 所以啊,该批评的时候就得批评,该让他写检查的时候,就得严肃对待,不然这家伙真有可能闯出大祸来。 谷成财一看张天云半天不说话,心里头那个忐忑啊,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张天云呢,则是慢条斯理地走到两个孩子跟前,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脑袋,愣是一句话不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镇的柑橘品种得多样化,引进新品种是党委政府早就定好的事儿,谁也别想改!苔移嫁接,这事儿得做!”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人群里开始嗡嗡地议论起来,老百姓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不过呢,有党委书记在这儿,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李京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张天云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给瞪回去了。 “谷大哥啊,你们村到底有多少亩桔子树啊?”张天云突然扭头问谷成财,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呃……有……有四百多亩吧!”谷成财结结巴巴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张天云一听,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是村支书,村里桔园子有多少亩,你心里没点数吗?给我说个准确数字!” 谷成财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想起了上次张天云在镇政府发飙的情景,吓得他再也不敢撒谎了,赶紧说道:“实数是五百三十亩!” 张天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那叫一个为难啊。 财政困难,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儿,可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他真想硬起心肠来,可一抬头,看到周围那些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百姓,他又心软了。 “这样吧!谷支书,苔移嫁接的事儿还是得做,不过呢,考虑到联合村的特殊情况,镇里可以给你们村每亩柑橘四百元的补助,就当是扶贫资金了!” 张天云最终还是忍不住表态了。 回来的路上,张天云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刚才为了安抚民心,他又被逼着送出去了几万块,这钱从哪儿来啊?他可真是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雍平三镇,在外人眼里那可是响当当的富裕之地,县里的扶贫规划愣是没它们啥事。 可谁又能想到,这年头,银行贷款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中枢那边正紧着裤腰带过日子呢,再加上镇里还背着国家的贷款,日子那叫一个紧巴。 这几年啊,镇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变现的都变现了,就连上面喊得震天响的修路架桥资金,也早被透支得差不多了。 其他那些常规拨款,要么是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要么就是动不得的奶酪,碰都不能碰一下。 “张书记,今天可真是多亏您了!我代表联合村的村民们,给您鞠躬了!”李京坐在前排,扭过头来,一脸真诚地说道。 “哼!你以为拍几句马屁,这事儿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镇财政什么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 张天云铁青着脸,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回去给我做两件事,第一件,写份检讨,好好反省反省今天的荒唐行为! 第二件,去雍平找扶贫办要钱,不管你用什么招儿,要是喊不到钱,你就别回来了!” 李京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其实论年龄,他还比张天云大几岁呢,可现在看来,完全颠倒了,自己倒像个到处闯祸的小屁孩,张书记则成了严厉的家长。 张书记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威严,也不知道他天天绷着脸累不累。 “张书记,要不咱们镇里还是整一份详细的扶贫材料吧?我这副镇长上去喊钱,分量确实轻了点儿。”李京小声嘟囔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更黑了:“你不是很能耐吗?上次还给黄书记打报告,说我不作为!这次你也可以继续啊!” 李京一听,立马就蔫儿了,眼睛偷偷地往后瞟,脸上火辣辣地疼,就是不敢回头。 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才没打报告呢!就是口头那么一说。” 张天云懒得再理他,望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道路泥泞不堪。不过借着车灯的亮光,还是能看到周围的桔园。 那桔园管理得可精心了,整个园区都人工松过土,看上去一片生机勃勃。 张天云心里突然舒服了不少。 老百姓的积极性这么高,这么拥护政府的政策,自己为官一任,能富一方百姓,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 镇财政所的刘翔宇所长,脸色那叫一个难看。他瞅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忐忑,那叫一个委屈。 最近,刘翔宇可真是倒霉透顶,成了名副其实的“过街老鼠”,身后总跟着一群追债的人,像是蜜蜂见了花似的,甩都甩不掉。 这压力山大啊,终于有一天,他在张天云书记面前彻底爆发了。 “我说完了,您还有啥指示?”张天云书记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刘翔宇刚张开嘴,准备再吐吐苦水,办公室的门却被周传芳猛地推开了。 “张书记,那个……”周传芳一脸焦急,但一看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他立马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好像嘴里塞了个大馒头。 “有啥事就直接说嘛,别跟做贼似的!”张天云书记不耐烦地催促道。 “是,是这样的……”周传芳边说边递过来一份文件。 张天云一把接过,草草地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刘所长,你也来瞅瞅!”张天云书记把文件往刘翔宇面前一推。 刘翔宇慌忙站起身,凑近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如雪。 “这事你早就知道吧?为啥不早说?”张天云书记猛地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八度,吓得刘翔宇浑身一颤。 “这都是金书记在位时留下的烂摊子,我虽然听说过,但这都过去三年了,永顺建筑公司咋这时候跳出来了呢?”刘翔宇小声嘀咕道。 张天云书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絮叨,掏出一根烟点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周传芳送来的那张法院传票,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原告是雍平县永顺建筑有限公司,被告则是月全镇政府。 张天云敏锐地察觉到,这事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水深得很。 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永顺建筑公司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月全镇政府告上法庭。 永顺建筑公司背后的那股神秘力量,张天云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这是一笔镇道路改造工程的欠款,敏感得就跟踩了地雷似的。前月全党委书记金论书,肯定脱不了干系。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张天云书记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周传芳实在忍不住了,轻声提醒道:“张书记,电话!” 张天云这才迈开步子,一把抓起电话:“喂,哪位?” “是天云书记吗?永顺建筑公司那事儿你听说了吗?咱能不能别弄得这么僵啊!”说曹操曹操到,电话里传来了金论书的声音。 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县里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双方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我听说永顺的周总来了好几次月全,你都没见他,这样可不行啊! 哎呀,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妙招嘛!”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没听说过这事呢。” “听说县里给月全镇批了二百多万大洋的柑橘专款,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从中匀出点小钱来……”那边说。 “金主任啊,您这话是代表黄书记的意思呢,还是厉县长的意思呀?”张天云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金主任一听,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半天才挤出一句:“哎呀,我就是随口一提,具体怎么处理,还得靠你们班子商量着来嘛。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要是真闹到法庭上,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月全镇的和谐稳定来之不易,可别被这点小事给搅和了!” “金主任真是体恤民情,我们镇党委、政府一定会慎重考虑您的宝贵意见。”张天云微笑着回应,但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 “嘭!”一声巨响,张天云愤然将电话摔在桌上。 这金论书哪里是提醒,分明是在给他施加压力嘛!自己欠了一屁股债,还想让别人给他擦屁股,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张天云心里窝火,暗想:哼,真要是闹到法庭上,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周传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永顺建筑公司的资料给我翻出来!”张天云冲周传芳吼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周传芳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准备出门。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对了,顺便给永顺的那个周昌国打个电话,约他明天晚上见个面。地方你安排吧!” 永顺建筑公司,那可是雍平县建筑界的扛把子,98年改制后就被武德市的周昌国给私人收购了。 张天云心里犯嘀咕:这月全镇的道路改建工程,当初可是县里招标的,怎么最后这锅就扣到了月全镇的头上? 这里面弯弯绕绕的,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周传芳选的地方是雍平银座酒店,张天云一到那儿,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北城那边不是更近更方便吗?”张天云不悦地嘟囔着。 “这是周昌国周总的意思,他说银座酒店现在是县里的接待宾馆,场面更正式一些。”周传芳解释道。 张天云一听,脸色更黑了,但心里却突然明白了几分:这个周昌国和银座酒店,怕是有点猫腻吧! 嘿,把自己约到这么个地儿,是想上演一出“自我尴尬秀”吗?看来这位老兄跟吴鹏一样,和金论书混得挺铁啊。 “小马,来个急转弯!目标——县昌达律师事务所!”张天云板着脸,那脸色绿得跟青菜似的,大声吩咐道。 “张书记,这……”周传芳一听,脸色立马变得跟调色盘似的, 张天云则眯着眼睛,像雷达一样扫了他一下,周传芳顿时感觉一股寒气直逼脊梁骨。 他也是个官场老油条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心知肚明。 想当年,他可是金论书手下的得力干将,这身份现在拿出来,敏感得跟炸弹似的。 “你给周昌国捎个信儿,” 张天云悠悠地说着,眼神却飘向了窗外,仿佛那儿有更精彩的戏码,“告诉他,98年的时候,永顺建筑公司连个路桥资质的影子都没有,那次招标啊,我觉得疑点重重。 款项嘛,咱们月全镇有的是,但工程质量嘛,我就有点儿持保留意见了。你让他自己掂量着办吧!” 周传芳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就像坐上了过山车,直线下降。 他对张天云的脾气那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典型的外表和气、内心刚正不阿的主儿。 看他现在这架势,明显是火药桶被点燃了。 至于这把火烧不烧到自己身上,嘿嘿,现在还真是个未知数呢! 第146章 被几派县大佬夹在中间 一踏进家门,耿霜就像只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张天云的心也跟着乐开了花。 小别胜新婚,两人自然免不了亲密一番,毕竟一个多月没见了嘛,时间过得可真快! 说到路桥官司,张天云心里还直犯嘀咕,这水深得跟无底洞似的,摸不透啊。 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咄咄逼人,张天云也不是吃素的。 再说了,月全镇财政都穷得叮当响,与其低声下气去求爷爷告奶奶,还不如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把水搅得更浑一些,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可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张天云就发现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都快把他手机给打爆了。 先是金论书打来电话,那语气,简直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张天云也没给他好脸色,直接怼了回去。 紧接着,陈云山也来凑热闹了,说话云山雾罩的,但意思很明确:让张天云悠着点,别被人当了枪使。 然后,县党委领导班子的王平、柳青、杨杰也轮番上阵,一个个打电话过来,表面上像是闲聊,可聊着聊着,就拐到了月全道路维护工程的事儿上,那示警的味道,浓得跟酱油似的。 张天云这才意识到,事儿可能大发了。这段时间他一门心思扑在月全,都没进城逛逛,县里各方势力的较量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这下可好,一脚踩进了漩涡里,估计月全这事儿,只是人家大佬们角力时的一碟小菜而已。 大清早的,张天云就跑到县委院子,刚上楼就碰见了金论书。 这家伙,眼睛跟瞎了没两样,隔老远都没看见张天云,直接给了个无视大礼包。 张天云又去敲黄嵩山的门,等了好久里面才传来回音。一推开门,他心里就咯噔一下,书记的脸色阴沉得跟暴风雨前的天空似的。 “怎么着,你就这么喜欢打官司啊?还质疑永顺建筑的资质,对招标有疑点?你怎么不说我们这些人贪了人家钱呢?”黄嵩山冷言冷语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脸色都白了,心想自己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怎么把这位大爷给惹毛了呢? “你喜欢硬碰硬是吧?那就去查吧!我黄嵩山不怕你查!你跑县委来干什么?应该去检察院、纪委才对嘛!”黄嵩山越说越气,那火气,简直能烤熟一只鸡! 张天云愣在原地,看着黄嵩山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道: “黄书记,您别生气了,我这人做事就是欠考虑,没摸清状况就瞎忙活。但您也知道,月全现在的财务状况,这笔款子真的是还不上啊。” 黄嵩山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仿佛要把他看穿。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张天云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好一会儿,黄嵩山才缓缓开口:“我还是那句话,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我可不会帮你擦屁股。你走吧!” 虽然语气还是不太好,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没那么严厉了。 张天云站在原地,还想再问问清楚,结果黄嵩山眼睛一瞪,怒吼道: “怎么着?你还赖着不走,想耽误我工作啊?赶紧滚出去!” 张天云灰头土脸地从黄嵩山办公室出来,脸色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他无意间用余光瞥到楼梯拐角,金论书正躲在那里偷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家伙肯定早就知道情况,故意等着看他笑话呢! 张天云下了楼,忽然发现对面政府大楼里,厉正刚办公室的门好像半开着。 他心里一动,连忙走过去。厉正刚果然在里面,正埋头于一堆文件中,忙得不可开交。 “当当当!”张天云敲了敲门,厉正刚这才抬起头,一看到张天云,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站起身来热情地说: “天云?哎呀,真是你呀!来来来,快坐!你看,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还不是因为您公务繁忙嘛?我一直想去栗子坪看看,听说那边现在变化可大了!”张天云恭敬地说道。 厉正刚笑着摆摆手,打趣张天云拍马屁,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看来这几个月栗子坪的工作确实取得了不小的成绩。 张天云仔细打量厉正刚,发现他瘦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这段时间肯定没少下功夫。 “天云啊,你也不错嘛!上次那个合同的事,你在县里可是出尽了风头!”厉正刚笑道。 张天云谦虚了一番,顺便把月全现在的发展情况给厉正刚汇报了一下。 厉正刚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嘿,老张,听说你最近摊上事儿了?特地跑县城来解决的吧?”厉正刚直截了当地问道。 张天云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厉正刚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阴天还沉: “这几年的雍平,哎,真是一言难尽!那些个干部,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瞎投资,烂账一堆堆,这不是坑人嘛! 就说那个永顺建筑,98年刚改头换面,家底薄得跟纸似的,怎么可能啃下那么大块骨头? 武副县长上次在常委会上还特意提了这茬呢。”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跟吃了冰块似的,从头凉到脚。 难怪自己稍微动一动黄嵩山那边就反应那么大,原来自己一不小心就踩进了漩涡中心。 厉正刚这话表面上是说武德之,但背地里说不定他和武德之已经串通一气,打算拿这些事给黄嵩山添堵呢。 想想也是,这几回县里的较量,黄嵩山可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今年政府那边好不容易有了点成绩,财政又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既有底气又有借口,厉正刚和武德之这时候不出手捞点好处才怪! 可他们这一折腾,自己倒好,直接站到了风口浪尖上。 从厉正刚办公室溜出来,张天云的脸色跟锅底似的。 武德之这家伙,算计得可真够深的,一箭双雕,既能打压自己,又能给黄嵩山施加压力。 临走时,厉正刚那几句话还回荡在耳边,表面上挺支持自己,实际上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就跟塞了团棉花似的,堵得慌!这官场啊,一不小心就成了人家的棋子。 掏出手机,张天云拨通了周传芳的电话:“周主任,请律师的事儿先缓缓吧!” “那咋办?要不从柑橘资金里挪点儿应急?”周传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哪儿还有闲钱啊?我刚问过刘宇翔了,账上就剩几十万,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张天云没好气地说。 人家既然敢找上门来挑衅,那肯定是有备而来,几十万扔过去,反而让人家觉得你软弱可欺。 与其这样,还不如……哎呀,干脆就做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算了,大不了最后法庭上见嘛!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俩家伙是杠上了。 厉正刚呢,正气凛然地要查清楚内幕,黄嵩山呢,倒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态,对永顺建筑的事情不闻不问,任由他们瞎折腾! 不过,张天云心里还是犯嘀咕,这永顺路桥背后到底是谁在暗中使绊子,把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手法可不像是武德之的作风啊。 等!拖!现在看来,这也就是张天云能想到的最佳策略了,希望这事儿能顺顺利利地解决,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了。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话语权不够分量啊。 “嘀嘀!”两声清脆的喇叭响,一辆三菱越野吉普嗖的一下从张天云身边掠过,然后“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哟呵!这不是张主任嘛,不对不对!现在应该叫张书记啦!” 车门一开,下来俩哥们儿,其中一个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嗓门儿大得跟铜锣似的。 张天云眼神儿一亮,瞬间锁定了目标——万爽! 这家伙最近看来混得风生水起啊,肚子都快赶上孕妇了。 真是人走茶凉啊,自己一离开县委,这家伙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现在县委接待这块儿,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他不会这么小心眼儿,专门来找自己示威吧? “来来来,张书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永顺建筑的大老板周昌国先生! 你现在可是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啊!好几次想请你吃饭,王主任都说你没空。” 万爽开口了,语气还算客气,不过那谄媚劲儿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要是张天云没见过这家伙的真面目,还真有可能被他给忽悠了。 不过现在嘛,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万爽这不卑不亢的背后,其实就是一种隐晦的示威。 张天云嘿嘿一笑,目光转向了万爽旁边的那位老兄,四十岁出头,瘦得跟竹竿儿似的,个子还挺高。 这俩人站一块儿,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胖瘦头陀”,太有特点了。 “你好啊,张书记!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周昌国伸出手来,一口地道的武德腔,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张天云轻轻伸出手,和周昌国握了握,但啥也没说,只是微微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他。 在张天云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巧合”这回事。 瞧周昌国那模样,明摆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嘿,一看张天云态度有点冷淡,周昌国立马就原形毕露了,只见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张书记啊,我给你点忠告,千万别硬碰硬。欠债还钱,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要是真把这官司打下去,对你可没啥好处哦!” 张天云嘴角一咧,冷笑了一声,使劲憋着,不让自己的语气乱了套: “我说啊,你还是去政协或者人大混混吧,做生意这行当,真心不适合你! 就凭你现在的身份,还想对党委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哼,还早得很呢!” 周昌国的脸瞬间拉得老长,他压根儿没想到张天云会这么硬气。 旁边的万爽,正打算插科打诨,给大伙儿找个台阶下呢,可一看到张天云那眼神儿,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啥话都憋回去了。 周昌国和万爽灰溜溜地走了以后,张天云心里那个憋屈啊,猛的一脚就踹在了路边的栅栏上。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人一倒霉,啥妖魔鬼怪都敢往你头上蹭。 “叔叔!您可别乱踢东西哦,这栅栏可是保护花儿的……” 张天云脸一黑,正准备发飙呢,结果一瞅,嘿,眼前站了个粉嘟嘟的小女孩,胸前还飘着条鲜艳的红领巾,那双眼睛跟会说话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张天云一下子就乐了,自己这是跟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啊?心里头那点儿郁闷,瞬间就被这小可爱给吹散了。 第147章 美女总裁找上门 嘿,日子过得真快,就像橘子树上的叶子,一片片地飘落,不知不觉间,张天云已经连续好几天泡在了乡下。 干啥呢?当然是去瞧瞧那桔子树的嫁接大业进展得咋样了。 你瞧,月全那片橘子林,足足有两万多亩,就算产量不高,一年也能蹦跶出四万吨的桔子来。 可问题是,手里的合同就那么几千吨,缺口大得能吓死人。 要是今年不让这些桔子树换个品种减减产,那桔子堆成山卖不出去,可就惨了。 所以啊,这桔子树的嫁接工作,必须得搞起来! 现在好多乡镇都指望着那个柑橘文化节能把桔子卖出去,张天云可不吃这套。 那柑橘文化节啊,说白了就是一场炒作大戏,能不能卖出桔子,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把希望全寄托在那上面,那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张天云这段时间那是忙得团团转,带着人北上考察,到处找销路。 虽然成果还不咋明显,但从那些反馈来看,方向是对的! 于是,张天云大手一挥,五万元的营销专款就批给了柑橘办,让他们加把劲儿。 虱子多了不咬人,张天云现在的心态那叫一个淡定。 不管困难有多大,他心里始终有一条准则:乡镇干部啊,要是没点儿实实在在的政绩,想出人头地?难啊! 就说那个金论书吧,在正科的位置上磨蹭了整整十年才混了个提拔,这可不是因为黄嵩山不罩着他,而是乡镇干部的政绩太透明了,谁想往上升,背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呢。就连县委书记也得注意影响。 所以啊,好多人都说,在县里,科级那就是个大坎儿,想从这一级往上蹦跶,难上加难。 为啥?因为县里副处以上的干部,用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僧多肉少啊!张天云现在就卡在这个坎儿上。 不过呢,提拔的事儿,张天云现在还不急着考虑。 他现在的任务是踏踏实实地把工作干好,熬资历,拓人脉,只有这样,以后才能有前途嘛。 “张书记,您办公室有客人哦?”张天云刚下车,周传芳就迎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说。 “哪个办公室?我的?”张天云一愣。 周传芳点了点头,那眼神儿,啧啧,有点儿古怪。 张天云瞅了他一眼,心想:这老哥们儿今儿个咋这眼神儿啊?莫非来的是个美女? 推开门,张天云一瞅,嘿,还真是…… 哇哦,赵佳瑶!她竟然大驾光临月全镇了? 难道是来一场“现场问责大会”?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嘀咕,跟揣了二十只兔子似的! “呃……哈哈,赵总!好久不见啊,您好您好!”张天云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打招呼的同时心里直嘀咕这开场白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哼!”赵佳瑶轻轻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手呢?还在那儿高傲地叉着腰,仿佛在说: “瞧见了没?本小姐的手可不是随便就能握的。” 她那脸,冷得跟冰山似的,头抬得老高,好像全世界都得仰视她,那股子傲娇劲儿,简直了! 今儿个,赵佳瑶身着一袭蓝底红花的裙子,按理说这颜色搭配该是火辣辣的吧,但穿在她身上,嘿,愣是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脸上那妆,淡得跟没化似的,可就算这样,也让人不敢直视,生怕一不小心就冒犯了她。 张天云有时候还会瞎琢磨,这姐们儿是不是故意往脸上抹两把,想把自己整得平凡点儿,免得走到哪儿都是焦点,麻烦不断。 不过今儿个,张天云可没心思欣赏这“伪素颜”美女,赵佳瑶一来,他就预感没啥好事儿,瞧瞧她那紧绷着的脸,就差没写“来者不善”四个大字了。 “赵总,咱们就不绕弯子了,您今儿个找我,是有啥大事儿吧?” 张天云试探着问,本想给她倒杯茶,结果一看她那紧锁的眉头,心想这茶泡了也是白泡,人家估计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干脆自己滋溜一口,享受起来。 “98年那会儿,月全镇道路改造工程,我们天河路桥中标了,然后又转包给了永顺。 那工程质量,质监局都盖章认证了,杠杠的!我听说你对我们永顺的资质有所怀疑? 行,那我今儿个就自己来把这笔账收了!”赵佳瑶的话语冷得能冻死人。 张天云一听,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没掉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端起茶杯猛灌一口, “哎哟喂!”这一口下去,差点儿没把他舌头烫熟了,原来那茶还是刚泡开的滚水呢! 赵佳瑶说完,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那眼神,那脸色,简直能杀人。 张天云心里那个忐忑啊,天河路桥那可是行业巨头,咋会对这不到一千万的小工程感兴趣呢? 哦对了,永顺是挂着天河路桥的牌子干的,政府欠的钱也是永顺的,按理说跟天河路桥没啥瓜葛。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肠子都快悔青了,暗骂自己:“哎呀妈呀,我宁可去惹阎王爷,也不想得罪这姑奶奶啊!” 赵佳瑶这架势,十有八九是上次自己跟赵传那几句“可听不可信”的话传到她耳朵里了,这下可好,麻烦大了! “咳咳……那个,赵总啊……”张天云硬着头皮,准备开启“灭火”模式。 嘿,张天云悠悠开口,带着几分商量的味道,“咱们镇上的财政啊,现在真的是‘囧’字当头啊!” 赵佳瑶一听,眉头立刻跳起了“皱眉舞”,手一挥,仿佛要把烦恼都赶走: “这些财务纠纷我可不关心。我只知道,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你们已经拖了我们200多万的尾款两年多啦!这事儿,我们可得追究到底。” 张天云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起来:“赵总啊,您也知道,现在镇上的财政就像漏底的船,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我得全盘考虑,能不能稍微缓缓?等下半年县里拨了城镇建设的专项款,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 赵佳瑶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张书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拿老百姓当挡箭牌! 既然你们这么关心老百姓,当初怎么就不考虑周全,到处投资修路架桥呢? 那时候老百姓就过得滋润了?现在没钱了就想起老百姓了? 我们开公司的可不是做慈善的,老百姓的事儿我们管不着!明说了吧,要是拿不出钱来,咱们法庭上见!”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胸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扭头看了赵佳瑶一眼,心里突然有点烦。 这些所谓的“太子太妹党”,哪里懂什么民间疾苦?做事全凭一时兴起,我行我素。 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张天云感觉自己快忍不住了,真想给她一巴掌清醒清醒。 “你想要钱是吧?跟我来!”张天云冷冷地说了一句。 赵佳瑶一愣,完全没明白张天云的意思。 “听好了,你要是不跟我走,这钱可就没了!你爱告哪儿告哪儿,大不了我这个党委书记不当了!” 赵佳瑶不由自主地跟着张天云下了楼,上了车。 张天云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联合村口,一幢歪歪扭扭的土坯房子映入眼帘。 张天云停下车,赵佳瑶跟在他后面。 房子外面,两个孩子正在用石磙碾东西,一个孩子在前面拉,另一个在后面推。 石磙太重了,孩子们推得摇摇晃晃的,时不时还会摔一跤。 “二狗子、花妹子!”张天云轻声呼唤着。 嘿,大家好呀! 今儿个,张天云大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手里还藏着个小秘密——两盒闪闪发光的巧克力!他轻轻一掰,巧克力就像变魔术一样现身了。 “哟,张叔叔来啦!”两个小家伙丢下手里的活儿,跟小兔子似的蹦跶过来。 “嘿,小家伙们,怎么又光着小脚丫子满地跑?叔叔不是给你们买了新鞋子嘛!”张天云笑眯眯地“质问”道。 二狗子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赵佳瑶,脸蛋儿微微泛红, 花妹子呢,扭了扭身子,奶声奶气地说:“娘说了,干活的时候穿鞋,鞋底容易磨坏呢!” 张天云一听,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的小算盘差点儿被打乱。 他本想带赵佳瑶来见识见识真正的“民间风情”,结果这一下子,全给忘了。 他赶紧把巧克力塞到孩子们手里,摸着他们那糙糙的小手,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其实咱们家也没那么富裕嘛! “张叔叔,快来屋里坐!娘一会儿就回来了。”二狗子机灵得很,一把接过张天云的包,拽着他就往屋里拖。 屋里头,黑漆漆的,东西摆得乱七八糟,还有股子怪味儿。 椅子是那种没有靠背的小马扎,张天云感觉旁边有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不用猜,肯定是赵佳瑶。 他也没细看她的表情,反正心里大概能描绘出来。 花妹子跟个小精灵似的,嗖的一下钻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出两碗焖土豆来。 一碗给了张天云,另一碗呢,就眼巴巴地看着赵佳瑶,不敢出声。 “她不吃,叔叔吃就够了!”张天云边说边拿起一个土豆啃了一口,看着两个小家伙笑得跟花儿似的,他觉得这土豆简直香得不得了! “叔叔,就留在这儿吃晚饭嘛!娘很快就回来了。”花妹子撒娇道。 张天云放下碗,笑了笑说:“不了,叔叔还有事儿呢!这次来就是给你们送几本书!” 说着,他从手提袋里掏出几本小学生读物,二狗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书,跑到里屋放好,然后才出来道谢。 接着,张天云又帮他们推了一会儿石磙。眼看天色不早了,他也没继续进村。 心里暗自嘀咕:今儿个带赵佳瑶来这儿,真是脑子进水了,简直就是自找没趣嘛! 回去的路上,张天云一言不发,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 哈哈,你猜怎么着?赵佳瑶今天居然也玩起了“沉默是金”的游戏,一路上山路弯弯,她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直到拐出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十字路口就在眼前,张天云这才悠悠地开了腔:“嘿,咱们这是要奔雍平去吗?” 结果呢,车里静悄悄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佳瑶才慢悠悠地“嗯”了一声,那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 张天云一听,嘿,方向盘一转,小车就像脱缰的小马驹,嗖嗖嗖地在水泥路上狂奔起来,目标直指雍平县城。 不一会儿,银座大酒店就映入眼帘,张天云眼疾手快,老远就把车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他探出头来,一脸正经地说:“到站啦,姑娘请下车! 法院那纸头咱们已经收到了,到时候自有高人出庭应战,你就别操心了!” 赵佳瑶一听,腰杆儿不自觉地挺了挺,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就在这时,她突然话锋一转:“哎,我说张天云,今天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干嘛非得拽我去那个地方?” 张天云一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得了吧,赵大小姐,我可没那闲工夫博取你的同情心。 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咱俩都没资格拿老百姓当话题,因为你我压根儿就没懂过啥是真正的底层老百姓!” 赵佳瑶一听这话,脚刚沾地,嘴巴就张成了“o”型,刚想反驳两句,只见张天云眉头一皱,车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紧接着,车子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地一下窜了出去,只留给她一股刺鼻的汽车尾气,外加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148章 小贪官的嘴脸 嘿,时间嗖的一下就溜到了六月,太阳公公也开始展现它的热情了,镇上的领导们下乡走一趟回来,个个都像被烤熟了的小龙虾,红彤彤还喘着粗气。 县里的柑橘办公室今天可热闹了,南边六个乡镇的党委书记,还有柑橘文化节的筹备大佬们,齐聚一堂,由咱们的武德之大人亲自坐镇主持大局。 柑橘文化节这事儿,就像是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各项准备工作都嗖嗖地往前赶呢!已进入倒计时。 首先登场的是张天云大侠,文化节场地布置、会场调度、服务人员大编排,这些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张天云一番行云流水般的汇报后,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走起了流程。 最后,焦点落到了财政局的吴雪书身上,可这家伙却像个被霜打的茄子,因为——财政局的钱袋子瘪了! “咳咳,那个嘛……咱可以节俭点嘛!重要人物咱好好招待,其他人嘛,就去月全镇下榻吧, 这样一来一回的路费就省了,而且月全那边的接待价格还实惠,比县城便宜多了。大家觉得咋样?”武志强突然插话,一脸的老谋深算。 “武书记高见啊,我正想说来着……”吴雪书眼睛一亮,差点没跳起来鼓掌,但话到嘴边,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一住月全,接待费用不全得月全镇掏腰包吗? 这武志强,明摆着是想给张天云下个套嘛! “覃镇长,这事儿你咋看?”武德之大人突然转头看向覃云国,覃云国也是筹备小组的一员,今天自然也在场。 覃云国脸上那叫一个精彩,武德之这话不问张天云,偏偏问自己,这其中的意味,啧啧,复杂得很! 他现在是左右为难啊,一边管着月全镇的政府工作,一边还得靠着张天云的支持,这立场,咋站都不对劲。 武德之这一问,覃云国心里那叫一个忐忑,支持吧,回去张天云那关肯定过不去;不支持吧,自己又是武德之的人,不给领导分忧解难,还混啥呀! “嗯……这个嘛,确实能省下一笔,但资金缺口还是个大问题,治标不治本啊。”覃云国来了个太极推手,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武德之大人皱了皱眉,没再继续追问,眼神却悄悄瞟向了张天云。 嘿,这张天云倒是沉得住气,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武志强那点小伎俩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这种情况下,张天云还能保持这份淡定,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嘿,你听说了吗?那段日子,月全道路改造工程的官司风波可真是闹得满城风雨,大伙儿都替张天云捏了把汗,心里暗暗琢磨,这家伙会不会哪天就被“肉夹馍”给夹了去。 结果呢,这事儿最后竟然像一场没放完的烟花,永顺建筑公司突然间就撤诉了,雍平那几位大佬精心布的局,就这么“嗖”地一下,没了下文! 众人看得是一头雾水,纷纷猜测,是不是背后几股势力握手言和了? 可有那么几位消息灵通的小伙伴,他们嗅觉灵敏得跟猎犬似的,总觉得这里面有点猫腻,暗地里琢磨,张天云这小子说不定在里面扮演了什么神秘角色。 这下可好,张天云——雍平最年轻的乡镇党委书记,在大家眼里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武林高手,深藏不露。 “天云啊!这柑橘节的主场设在月全,你可是东道主啊,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武德之笑眯眯地开了口,声音温和得像是春日里的微风,威严全都被藏进了袖子里,一副咱们商量着来的架势, “县里的财政紧张,月全那边也是捉襟见肘,你要是有什么好点子,尽管提出来嘛!” 武德之这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对这场官司的内幕可是门儿清。 这么大的一盘棋,怎么就被人轻轻松松给化解了呢?他不得不多想啊。 永顺建筑一撤诉,政府这边就开始琢磨,是不是永顺心里有鬼,打算乘胜追击,把这招标背后的猫腻给挖出来。 结果呢,常委会上,纪委书记杨杰站了出来,摆出一副大局为重的姿态,反对追查到底。 黄嵩山呢,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神里全是戏。 就在这时,厉正刚突然跳了出来,力挺杨杰。武德之一看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硬是把话咽了回去。 会议一结束,高副市长的电话就来了,电话里那话儿说得含含糊糊,但意思明摆着,让武德之稳字当头。 武德之一听,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敢情自己是踢到铁板上了。 厉正刚那边,显然也是得了上面的点拨。武德之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了爪子。 这盘精心策划的大棋,就这么扑了个空。武德之心里那个郁闷啊,跟吃了苍蝇似的,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再看看张天云那边,人家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工作照抓,事儿照办,一副“不知者无畏”的架势。 武德之看着,心里直犯嘀咕,这年轻人,看来没那么简单啊! 武德之一点名,张天云稍微想了想,慢悠悠地说:“文化节的事儿,我们镇全权负责,接待工作也包在我们身上。 哎呀,说实话,咱们手头紧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想把这场柑橘文化节办得漂漂亮亮的,县里的大爷们得松松手,其他部门也得搭把手,办法嘛,咱们可以想,对不对?武副县长,您看这事儿……” 张天云这一开口,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心里直嘀咕: 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年初那会儿,不是说好了有1000万的专项款吗?怎么临到关头,钱袋子就瘪了呢? 大伙儿正为这柑橘文化节的资金急得团团转呢,张天云倒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武德之县长呢,眯缝着眼,像是在品一壶陈年老酒,细细咀嚼着张天云话里的味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说:“嗯!有你这话,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反正这事儿还得常委会上再过一遍,我现在最缺的就是良策。 既然你有招儿,县委乡政府肯定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会议一散,大伙儿都围了上来,跟张天云套近乎,想探探他的底细。 吴雪书更是紧追不舍,非要请教请教。 刚才在会上,他被武志强副县长无意间当了回“枪使”,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硬是要拉着张天云晚上出去撮一顿。 可张天云晚上已经有安排了,王涛这家伙,早就磨刀霍霍向“张羊”了,非要请他吃饭。推了三次,这次是真的推不掉了。 车一到金碧辉煌大酒店门口,王涛就跟个迎宾小哥似的,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这家伙,当了一年县委办副主任,日子是越过越滋润,身子圆了一圈,官味儿也越来越浓了。 “张书记啊张书记,请您吃顿饭可真不容易啊!自从您去了月全乡,咱们就没聚过了,您可别把我们这些老兄弟给忘了啊!” 王涛笑呵呵地说着,上前就紧紧握住了张天云的手。 张天云跟王涛,那还用客气?随便扯了几句闲篇儿,两人就上楼去了。 进了屋,酒菜都上桌了,王涛这才吞吞吐吐地说:“张书记啊,银座酒店那事儿,我得跟您检讨检讨。 柳水河宾馆那条件,实在是拿不出手,县里又没个像样的接待地儿,这不……金主任非要定银座,我也不敢拦着啊!” 张天云盯着他,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看得王涛心里直发毛,额头上的汗珠儿,擦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擦不干净。 虽然现在不再直接归张天云管辖,但只要一想到在张天云面前玩那点小九九,王涛心里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嘿,老王,你这是改行当月老了啊?今儿个这顿饭,不会只是单纯的鸿门宴吧?”张天云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眼神却冷得能冻死人。 王涛的脸瞬间皱成了苦瓜,心里那个悔啊,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明知张书记的眼睛跟鹰似的锐利,自己还非要往枪口上撞,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嘛! “哎,这个……那个……其实吧,是吴总和周总,他们特别想请您给指条明路,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就给他们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呗?” 王涛结结巴巴地说着,眼神闪烁不定。 张天云眉头一挑,戏谑道:“哦?哪个吴总?哪个周总?你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就不能痛快点吗?” “就是……就是银座大酒店的那个吴鹏,还有永顺建筑的周昌国。 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特别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您看……”王涛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我看是你被糖衣炮弹击中了吧!我在月全忙我的,他们一个在酒店界,一个在建筑业,咱俩那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错哪儿了? 你当我是神仙,能管到县城的角角落落?”张天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王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心里那个悔啊,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张书记对银座酒店和永顺建筑没好感,自己就不该为了那两个红包,硬着头皮答应帮人家斡旋了。 “行了,把他们叫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唱出什么好戏来。”张天云沉吟了片刻,冷哼一声说道。 王涛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瞪了他一眼,他才如梦初醒,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跟捡了宝似的,屁颠屁颠地出门去了。 其实,张天云心里也挺好奇的,想知道那个吴鹏和周昌国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上次的事情纯属意外,自己误打误撞地躲过了一劫。 镇里的那场官司最终没有演变成灾难,张天云心里清楚,赵佳瑶肯定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带着这个女人去联合村转了一圈,估摸着这个太妹也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放了自己一马。 从这点上看,太妹也并不是完全不通情理。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几百万哪会放在眼里。找自己收账是假,泄愤的可能性更大吧。 不一会儿,王涛就带着吴鹏和周昌国回来了。 身后头,吴鹏和周昌国这两个家伙亦步亦趋地跟着,俩人今儿个穿得那叫一个正式,跟要去参加啥大典礼似的。 吴鹏吧,长得那是仪表堂堂,帅气逼人;反观周昌国,个子高挑却瘦得跟竹竿有一拼,穿上这身笔挺的正装,活脱脱一根行走的晾衣杆,怎么看怎么别扭。 “哎呀,张书记,您好您好!” 周昌国弯着腰,满脸堆笑,那姿态低得都快贴到地上了,“上次的事儿,是我老周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说完,还不忘挤出个讨好的笑容,生怕张书记记恨上他。 吴鹏见状,也赶紧凑上前来,礼貌地问候了一声,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谄媚也不失礼节。 “张书记,上次的事儿真是抱歉,我哪知道您对海鲜过敏呢,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见人家俩人都这么客气了,张天云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大家伙儿也没啥深仇大恨。 于是,他也客气了几句,招呼两人坐下。 王涛一看这气氛缓和下来了,连忙招手叫服务员过来斟酒,企图用酒精把这尴尬劲儿给冲淡点儿。 张天云斜睨了王涛一眼,心里头直犯嘀咕:这家伙,也就这点出息了,仕途上顶天了也就混个副科级,要是真让他爬得高了,还不得是个大贪官啊? 人家稍微给他点甜头,他就跟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地给人家跑腿,这要是真让他手里有了实权,那还了得? 第149章 谈判中的语言艺术——草船借箭 “哎呀,张书记!听说咱们县里要大张旗鼓地搞个柑橘文化节,地点还选在了风景如画的月全镇呢! 我们公司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土企业,也想为家乡出一份力,支持一下您的宏伟蓝图。 只不过,咱们这赞助的事儿,该从哪儿开始着手呢?”几杯小酒下肚,吴鹏满脸堆笑,话锋一转,就把正事儿给引了出来。 张天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头却是暗暗赞叹:这吴鹏,脑子转得跟陀螺似的,一下子就戳到了自己的心窝子上。 雍平这地界儿穷得叮当响,县委那帮子和下面的干部们,压根儿就没往拉赞助这茬儿上想过。 可自己呢,前世在商海里摸爬滚打多年,啥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子心思早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憋着没说罢了。 柑橘节落户月全,这赞助银子要是到手了,月全镇能捞到多少油水,还真是个未知数。 所以啊,会上张天云就跟武德之提了一嘴,让月全镇的党委挑大梁,负责场地、接待啥的。 县里呢,就大方点儿,放点儿权下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方便拉赞助嘛。 钱从月全镇政府过一过,那油水儿,啧啧,月全的财政危机啊,说不定就能一朝解困。 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张天云心眼儿多,他一到月全,就被穷给吓得不轻。 “吴总啊,赞助这事儿吧,还在咱们内部的小圈圈里招标呢,对外啊,还得再捂捂盖子。 所以啊,您这赞助的事儿啊,还得再耐心等等。 您是本土企业,咱们肯定得支持,但是呢,从公平公开的角度讲,这事儿啊,您可千万别往外说。您懂我的意思吧?”张天云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让人摸不着深浅。 吴鹏一听,脸色儿就有点儿挂不住了,跟旁边的周昌国对视了一眼,俩人心里头那叫一个惊讶。 吴鹏原本以为自己是听到了内幕消息,想着财政困难,赶紧跟张天云套近乎,送点儿“心意”。 可张天云这么一说,敢情柑橘节的赞助计划已经悄悄启动了,自己这条小鱼小虾,还得靠人家照顾才能排上号。 俩人心里头那个疑惑啊,跟吃了苍蝇似的。 雍平这地儿,小得跟个芝麻粒儿似的,搞个柑橘节,能有啥大动静?哪儿能拉到大赞助商啊? 可一看张天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俩人心里头又开始嘀咕起来。 这张天云啊,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主儿! 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说他啊,没啥显赫的背景,全仗着厉县长这棵大树乘凉呢。 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爸妈都是教书匠,身边倒是有个挺有钱的女朋友,除此之外,简直就是一张白纸,干净得能反光。 但话说回来,真相真的就这么简单吗?二十二六的年纪,就坐上了乡党委书记的交椅,就算厉正刚县长再怎么慧眼识珠,这速度也快到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当然啦,关键还得看那场轰动一时的道路改造工程欠款风波。 吴鹏和周昌国那是铁哥们儿,这事儿里头的弯弯绕绕,他比谁都门儿清。 周昌国找上了天河路桥这座大山,要知道,在地方企业和政府眼里,天河路桥那就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儿。 可偏偏张天云这位爷,硬气得很,天河路桥的面子,他愣是一点儿没给。 结果,天河路桥的大当家赵总,居然亲自跑了一趟月全,把周昌国感动得差点没涕泪横流。 可赵总一回来,连银座酒店的门儿都没沾,直接脚底抹油回了武德。 第二天,天河路桥的段总一个电话过来,直接把周昌国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什么周昌国要是想找死,可别连累了他。 电话里,段永淳还隐隐约约透露,张天云那是绝对碰不得的硬茬子。 周昌国一听,魂儿都快飞了,第一反应就是撤诉。紧接着,他就找上了吴鹏,想探探张天云的底细。 吴鹏一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最后两人一合计,决定拉拢王涛,让他帮忙说和。 两人亲自上门认错,还想着变着法儿送点儿“心意”,好把这事儿给平了,安心过日子。结果呢,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吴总,我的话在您这儿就这么不可信?”张天云夹了一筷子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吴鹏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露馅儿了,慌忙半起身,连声道: “信!信!这事儿还得靠张书记您出面周旋周旋,我们酒店也想借着这股风,把名气再往上提一提,也好对得起县委接待办这块金字招牌嘛。” 张天云嘿嘿一笑,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突然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周昌国,打趣道:“周总,你们建筑公司不会也想趁机立个广告牌,扬扬名吧?” 周昌国没想到张天云会突然把话茬儿扔给自己,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站起身来,急得满头大汗,愣是一个字儿也没挤出来。 张天云这赞助的门槛儿,可真是高得让人望尘莫及啊! 他站在那里,嘴里像含了块热豆腐,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嘴唇动了又动,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张天云见状,笑眯眯地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坐,然后自顾自地说道:“周总啊,你放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欠你们的那笔款子,我张天云迟早会还给你,绝不会赖账。至于赞助柑橘节的事儿,你也别担心我们会狮子大开口。 你们可是本土企业,经营好了,那可是能造福一方百姓的大好事,这对大家来说都是双赢嘛,我们肯定会全力支持的!” “对对对!张书记说得太对了!” 周昌国连忙点头哈腰,武德口音浓得跟老陈醋似的,“上次的事儿,确实是我鲁莽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天云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谁还没个犯糊涂的时候。 说起来,佳瑶那丫头我还真好久没见了,你这一闹也好,她还能抽空来雍平转转,咱们也叙叙旧。” 周昌国一听这话,只觉得后背凉风嗖嗖,心里那个悔啊,自己怎么就那么幼稚呢,还以为找了个大靠山,结果人家根本就是一家人。 一想到上次“偶遇”时自己说的那些威胁话,他顿时觉得屁股跟长了钉子似的,坐立不安。 站起来吧,又怕比人高一头显得不尊重;不站起来吧,又实在坐不住。最后,他只好双腿一曲,半蹲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其实……其实万总今天本来也要来……跟您赔个不是的……那天的事儿……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 张天云笑着摆摆手打断了他:“他就不用来了,他的胆子可比你大多了。雍平的知名人物啊,我还是少接触点为好,省得惹一身腥!” 吴鹏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心脏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张天云这话里的褒贬意味太明显了,肯定是万爽那小子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再联想到万爽平时提到张天云时那不自然的表情,吴鹏心里那个恨啊,只想把万爽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难怪张书记对银座酒店那么反感,自己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结果却是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捅了娄子。 一想到这儿,吴鹏的脸就拉得跟长白山似的。 “好了好了,二位,这事儿就先谈到这儿吧。有了消息我再让人通知你们。当然啦,还希望你们能谨守承诺,最近几天不要四处乱说。我是酒足饭饱了,你们看……” 张天云说着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天云一发话,这顿饭就算是吃完了。 在那个欢快的送别氛围中,谁还好意思说个“不”字呢? 张三、李四、王五这三位铁哥们,愣是把张天云一路护送到了楼下,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车,直到那辆宝贝疙瘩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肯罢休。 吴鹏这时才腾出空来,拿手帕一抹额头上的细汗,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抄起电话就对着秘书一顿“河东狮吼”,紧急高层会议立马安排上! 站在一旁的周昌国倒是挺淡定,毕竟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 可王涛就不一样了,心里头那个忐忑啊,暗自嘀咕: 这张书记,真是高手中的高手,随便点拨几句,就能让人从云端跌落谷底,这份手腕和权势,我王涛怕是一辈子也望尘莫及咯! 转眼间,几天时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黄嵩山和厉正刚两位大佬,相继和张天云碰了头,主题嘛,自然是即将到来的柑橘文化节筹备大事。 县财政那点儿家底儿,早就捉襟见肘了,各位大佬也是一筹莫展,唯独张天云,那叫一个豪气干云,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是要把接待、场地这些琐碎事儿全给包了,领导们能不重视嘛! 黄嵩山见张天云,那叫一个直接,他这人最爱算计大局,对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向来不感冒,一开口就问: “小张啊,你这能保证万无一失不?” 到了这份儿上,张天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拍胸脯拍得啪啪响,黄嵩山一听,当场拍板同意。 厉正刚就没那么好对付了,非得让张天云把底儿给兜出来。 张天云没办法,只好把自己的小九九一股脑儿说了。 厉正刚开始还半信半疑,但一听张天云细细一分析,嘿,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儿意思。 张天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当即表示,赞助资金要是多了,大部分得上缴县财政。 厉正刚一听,心里那个美啊,他现在搞茶叶项目,最缺的就是银子,当场拍板,政府可以放权,随后就开了县长办公会, 财政局、工商局这些大佬部门全来了,张天云挑大梁,其他部门齐上阵,一块儿面向社会拉赞助。 赞助资金嘛,暂时由月全财政所代管,柑橘节一结束,多余的部分乖乖上缴县财政局,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手里有了尚方宝剑,张天云那是说干就干,立马成立了招商小组,首要目标锁定县里的大款们——联通、移动,然后才是那些雍平本地的酒厂、日用品厂。 这次招商,他亲自挂帅,定了个八字方针:“先弱后强,制造竞争”。 联通嘛,刚在雍平站稳脚跟,正愁怎么打开市场呢,这不,机会来了! 话说张天云那厮,灵机一动,玩起了“亲民价”的广告牌大甩卖,嘿,这一招还真灵验! 毕竟,雍平的柑橘节那可是家喻户晓,老少皆知的大事,合同嘛,自然水到渠成,嗖嗖地就签下了。 搞定联通这位“老朋友”后,张天云又使出了他的“釜底抽薪”之计,让手下的小弟们揣着藏着掖着的合同,悄悄溜进了移动公司的大门。 嘿,这商业战场上的火药味,简直是扑鼻而来! 移动的老总一看这架势,眉头一皱,大手一挥:“行,五十万,给我抢下柑橘节那块最闪亮的‘黄金地段’!” 当然了,除了这些“大佬”级别的赞助商,张天云也没闲着,他还有一套“左右逢源”的妙招。 比如说,武德大曲在雍平那是响当当的品牌,而新来的枝江大曲呢,正愁着怎么打开市场知名度。 于是,张天云大手一挥,来了个“双线作战”,嘿,不出几天,赞助款就如流水般涌进了账户。 你猜怎么着?半个月的时间,招商组的小伙伴们竟然拉来了五百多万的大单子! 张天云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那个美啊,简直比吃了蜜还甜。 手里有了钱,张天云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雍平集镇的改造、柑水工程的维护、学校新食堂的建设……这些迫在眉睫的基础工程,他大手一挥,两百多万就出去了。 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嘛,张天云根本不当回事儿。 毕竟,月全是文化节的举办地,这配套设施和环境得搞上去,才能让嘉宾和省内外来的客商们有种回家的感觉嘛! 第150章 假记者驾到 嘿,随着柑橘文化节的大幕即将拉开,咱们的主人公张天云可是忙得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筹备工作一堆堆,还得负责迎接各级领导的莅临指导,简直是分身乏术啊! 这不,县常委班子的人几乎天天都来打卡,就连市里高高在上的高副市长也亲自来转了一圈。 整个镇子,从上到下,全都沉浸在柑橘节的狂欢前奏中。 “张书记,张书记!黄书记急召,请您火速前往!”刚踏进房门,准备给疲惫的身体充充电的张天云,就被周传芳那急吼吼的声音给拽了出来。 “啥?这么晚了,黄书记还来月全?在哪呢?”张天云一边手忙脚乱地扣着衣服,一边开门探出头问。 “镇办公室候着呢!”张天云无奈地叹了口气,简单拾掇了一下,脚底生风地往楼下冲。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嘿,黄嵩山书记正端坐在中央,旁边还陪着一位四十多岁、腰杆倍儿直、眼神犀利如鹰的大佬。这气场,绝了! “黄书记好!”张天云赶紧打招呼。 黄嵩山笑眯眯地招招手:“来来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江南电视台的大腕儿汪峰先生。汪先生,这位就是咱们月全的年轻才俊张天云书记,雍平最年轻的哦!” 张天云友好地朝汪峰笑了笑,刚准备伸手来个友好交流,结果对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记者啊! “天云啊,汪先生就交给你了,好好招待,带他四处逛逛,了解了解情况!”黄嵩山完全没注意到张天云的异样,咕咚一口茶下肚,随意吩咐道。 张天云咬了咬嘴唇,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敲鼓,江南电视台啊,那可是响当当的省台,全国闻名。 黄嵩山这么上心也是情理之中。 但这个汪峰,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神秘劲儿,莫非背后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书记大人发话了,张天云也不敢多想,只好硬着头皮汇报起目前的工作进度来。 好在一切顺利,黄嵩山听得挺满意,再加上有外人在场,气氛还算融洽。 “得了得了,工作干的不错!茶也喝够了,我就直接回雍平吧!” 听汇报,目前各方面进展顺利,黄嵩山也比较满意,加之有外人在场,训话也免了,喝了一会茶便先回雍平了。 “周主任,快马加鞭,红星宾馆整一套房,给咱们的汪大记者安排上!”刚送走黄嵩山,张天云又拦下了周传芳,一脸认真地吩咐道。 不过嘛,对于这个汪峰,张天云心里可是打着小鼓,打算保持点距离,毕竟这家伙来路不明。 “哎哎哎,小张书记,您这也太客气了!咱们记者讲究的是随遇而安,镇政府随便给我找个地儿就行。”汪峰这嘴皮子溜得,周传芳还没开口呢,他就先给堵回去了。 张天云眉头一挑,凑近一看,嘿,这汪峰的夹克,虽然不是明晃晃的logo挂着,但张天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阿玛尼的新款! 21世纪初,这家伙居然就穿上了这么贵的衣服? 张天云心里犯嘀咕了:江南电视台的记者,虽然地位不低,但也不至于奢侈到穿几万块钱的夹克吧?再说了,记者穿这么高端,影响多不好啊!这家伙,八成是个冒牌货! 这家伙跑到月全来,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真是大报记者,凭他的身份,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这藏着掖着,要干么? 张天云这一脑袋雾水,跟丈二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得了得了,这样吧!汪先生,您就委屈委屈,住金书记那屋吧!” 张天云一挥手,转头对汪峰一笑,“就在我隔壁哦!” 既然躲不掉,张天云干脆就来个近距离观察,看看这家伙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一夜过去,啥事儿没发生。第二天一大早,张天云就忙得跟陀螺似的,直到中午才回房。 一进门,嘿,汪峰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报纸呢! “小张书记,你这可不地道啊!黄书记让我跟着你四处转转,你倒好,自己跑得没影了,把我晾这儿。 莫非你们这柑橘节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怕媒体曝光?”汪峰放下报纸,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话里有话。 张天云嘿嘿一笑:“咱们这柑橘节,靠的就是眼球效应,巴不得你们多曝光呢! 不过现在还在筹备阶段,好戏还没开场呢,你就好好休息几天吧。再说了,你的同事也没来呢,摄影器材都没有,你怎么曝光?” 汪峰一听,哈哈大笑,眯着眼睛看着张天云,那眼神聚焦得跟探照灯似的,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玩味。 张天云一看他这高深莫测的样子,心里直嘀咕:这家伙,到底想唱哪出戏呢? 哎呀,心里头跟猫抓似的,乱糟糟的,事儿多得跟夏天的蚊子一样,嗡嗡嗡地围着我转,哪有闲工夫跟这位老兄在这儿慢悠悠地打太极啊? 张云天端起茶杯,咕嘟一口,直接切入主题:“哥们儿,咱也别拐弯抹角了,你跑到月全这地界儿,到底是想干啥? 别说你是记者啊,我可不信那套!有啥事儿直截了当地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帮不上也别浪费你宝贵时间了。” 汪峰一听,先是愣了愣,接着咧嘴一笑,那笑声跟夏天的雷阵雨似的,响亮又畅快: “嘿,没想到你小子年纪轻轻的,眼光倒是挺毒辣,连我们书记都没瞧出来,你倒是先一步发现了!来来来,说说看,我是哪儿露馅儿了?” 张云天撇撇嘴,心想,这家伙果然不是正儿八经的记者,被拆穿了还一脸风轻云淡,也算个人才。 于是说道:“你那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太亮了,记者可没这股子锐气。 再说了,记者也不会穿着阿玛尼西装到处晃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钱’嘛!” 汪峰一听,眉头一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显然话戳到点子上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嘿,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确实在传媒圈混,不过嘛……”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淡紫色的名片,递到我面前,那名片精致得跟艺术品似的。 张云天接过来,出于礼貌扫了一眼:“江南传媒集团,汪峰”,职务一栏空空如也。 心里咯噔一下,江南传媒?那可是条大鱼啊,江南省电视台的老大哥! 不过,这家伙跑月全来干啥?拍电影?纪录片?还是投资什么项目?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扶贫的!”汪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村子挺穷的,是真的吗?” 张云天一听,心里头那个激动啊,立马想到了赵佳瑶,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份心? 难道是因为上次我带她去看望了村民,她真的上心了?还给我找来了扶贫的帮手? “咋?你不信我的话?”汪峰笑眯眯地看着我。 “信!当然信!” 他连忙点头,“回去替我谢谢赵总,她的心意我们联合村的村民心领了!”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对赵佳瑶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嘿,别看那位太妹平时一副“别惹我”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挺有人情味的嘛! 这不,有人自动送上门来“献爱心”,张天云哪还顾得上其他大事小情的,拉着汪峰就直奔联合村去了。 到了联合村,那贫困的景象连汪峰这位见过世面的大佬都忍不住直咂舌,一路上“啧啧”声不断,当场拍板决定回去后就调拨50万资金过来。 张天云一听,乐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一个劲儿地跟汪峰道谢,那热情劲儿,简直比夏日的阳光还炽热! 回家的路上,张天云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汪峰,打趣道:“汪大哥,您这气质,一看就像是当过兵的!” 汪峰一听这话,来了兴趣,转头看向张天云:“哦?何以见得?” “嘿嘿,您的眼神太锐利了,跟军人那种坚毅的眼神一模一样!”张天云一副“我可是火眼金睛”的表情。 汪峰一听,爽朗地大笑起来,对张天云的满意又多了几分。 心想:佳瑶这丫头的眼光果然毒辣,这小子不仅实在、干练,关键是脑回路还特灵活,是个可造之材! 其实啊,汪峰和赵传那是铁哥们儿,这次扶贫的事儿他本不必亲自出马。 但赵佳瑶那丫头神神秘秘的,非要搞什么扶贫,赵家产业那么多,她却偏偏要找外人。 汪峰好奇得不行,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回,赵佳瑶就是打死也不说,那表情神秘得跟个侦探小说里的角色似的。 汪峰平时把赵佳瑶当亲妹妹看待,这丫头平时高傲冷淡,这次却突然变得这么反常,汪峰心里能不犯嘀咕嘛? 反正省城里待着也无聊,他就临时决定亲自来看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结果这一来,就遇到了张天云。任谁都会往那方面想,只是汪峰自己都没想到,这次他完全是“想多了”。 至于张天云嘛,他才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呢!有人送钱来支持建设,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去琢磨汪峰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家势力大得很,他才懒得去探究呢! 晚上,张天云设宴款待汪峰。要说这张天云的酒量,那可不是盖的!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再喝那“武德大曲”了,改喝五粮液。 可没想到汪峰也是个“酒中豪杰”,两人你来我往,喝到最后竟然不分伯仲。 酒过三巡,两人不仅棋逢对手,在聊天上也十分投机。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张天云那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传媒圈那点事儿,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聊起天来,段子一个接一个,逗得汪峰哈哈大笑,好感度直线飙升。 没多久,俩人就开始以“张老弟”和“汪哥”相称,俨然成了一对铁哥们儿。 汪峰这次突然造访,对张天云来说,简直就是忙碌生活中的一股清流。 不过说实话,张天云压根儿没往深处想,压根儿不知道汪峰这家伙其实深藏不露。要是换在平时,他准能一眼看出端倪。 可这段时间,张天云满脑子都是事儿,跟个装满杂物的抽屉似的,根本腾不出空来细品那些细节。 比如说吧,汪峰来这儿扶贫,明明是大张旗鼓的事儿,他却偏偏要整个记者身份来凑热闹。 一个普通记者跑到雍平,黄嵩山咋可能知道,还亲自派人把他接到月全呢? 这些事儿,你要是细细琢磨,里面门道可多了去了。黄嵩山不一定知道汪峰的真实身份,但肯定有人给他递过话儿,让他对这个“记者”高看一眼。 要是换做平时的张天云,一眼就能瞅出问题所在,说不定还能挖出点猛料呢! 第151章 明星耍大牌 嘿,小伙伴们,猜猜现在是啥时候?没错,初秋的7月,雍平县那片金黄金黄的金桔树啊,正挂满了早熟的小宝贝,空气中都飘着甜丝丝的香气。 而这香气里头,还夹杂着一丝丝紧张的气息——为啥?因为今天,可是柑橘文化节前的最后一次大聚会,县政府会议室里热闹非凡! 会上,大佬们一拍板,柑橘文化节协调组织总指挥部正式成立啦!总指挥武德之,副总指挥张天云,俩人往那儿一站,气场全开。 其他部门呢,也是各就各位,分工明确。 不过啊,张天云这家伙拉赞助拉得太猛,惹得某些人眼红心跳,直接就把月全镇原本负责接待、会场的事儿给“抢”了,全归县财政管。 张天云呢,早就心里有数,嘿嘿一笑,把剩下的几百万往吴雪书那儿一扔,弄得吴雪书哭笑不得,直念叨:“张天云啊张天云,你这家伙真是太精了!” 来来来,咱们看看这分工表:县公安局和县武警中队,那可是安保界的扛把子,负责秩序维护、会场安全、贵宾安全,责任人陈云山,稳不稳? 接待上级领导、大牌记者的事儿,县委办公室接待办接手了,金论书挑大梁。 至于其他媒体和那些金影传媒的明星们,文化局和县政府接待办得忙活了,韩凯、彭艹两位大佬负责。 月全镇政府呢,得招待观摩团、嘉宾还有伴舞团,张天云和覃云国得盯紧了。 医疗后勤这块儿,财政局和县人民医院联手,吴雪书坐镇。 会议最后,大佬们严正声明:谁也别偷懒,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切听总指挥部的! 会议一散,雍平县就像被按了快进键,全员加速中! 张天云更是火急火燎地召集月全镇的大小官员,分工细得跟绣花似的。 他重点提了几个事儿,特别是会场秩序,那可是重中之重。 六万多人的大会,入场、散场、安全检查,哪个环节都不能掉链子。 张天云心里头啊,还藏着个小秘密——他隐约记得前世哪儿有个活动,会场里居然有人举反动标语,这事儿让他压力山大。 于是,他和陈云山一合计,把雍平三镇的官员们都调集起来,准备来一场安保大战。 嘿嘿,这柑橘文化节啊,看来不仅要甜到心里,还得安全到家呢!咱们拭目以待,看这场桔子狂欢怎么上演! 哎哟喂,你听说了吗?柑橘文化节那天,月全镇可热闹了,每隔五米就得站个政府或公安的大哥大姐,跟守护宝藏似的。 还有啊,专门成立了“快速反应小分队”,一瞅见不对劲儿,立马变身超人,解决问题! 说到吃喝拉撒,嘿,那场面,几万号人,月全镇的小胃哪能装得下? 这不,雍平四面八方的商贩们闻风而动,打算来分一杯羹。 但咱得讲规矩,工商局的小分队那是严阵以待,卫生问题?不存在的!万一谁吃了不对劲儿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天云大哥呢,直接把这事儿一股脑儿扔给了工商局,让他们盯紧了,别让这热闹劲儿变成麻烦事儿。 人民医院也是不含糊,成立了“超级英雄医疗队”,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简直比蝙蝠侠还神速! 张大哥这几天那是忙得脚不沾地,每个角落都得亲自遛一遛,每个负责人耳朵边都得念一遍紧箍咒,连针尖大的事儿都不放过。 忙到最后,他直呼:“我这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话说这柑橘文化节,正式开幕是7月20号,可19号那会儿,月全镇就已经是人挤人,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为了路不堵心不烦,月全到雍平的路直接变成了“vip通道”,除了接待的小车,私家车?拜拜啦您嘞!想坐公交?得,通行证拿来瞧瞧! 就算这样,月全还是挤得跟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宾馆酒店?早就满员啦! 月全镇政府一看,得嘞,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桔园里搭帐篷,让大伙儿体验一把“自然风”民宿! 到了晚上11点,张天云大哥跟踩了棉花似的,摇摇晃晃上了楼,一开门,“噗通”一声,床就成了他的救星。 嘴里还念叨着:“这觉睡得,比熊猫还少,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仙了!” 正说着,“叮叮叮!”手机又唱起了歌。 张大哥费老大劲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哟呵,武德之县长来电!他立马精神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武县长,您好啊!我这儿呢,月全,正准备和周公下棋呢,有啥急事儿?”张天云笑道,语气里透着股子敬意。 哎呀,武德之这大半夜的来电话,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估摸着准没啥好事儿。 “老张啊,辛苦你一趟,跑趟县城。文化局那边接待出了点小岔子, 我和黄书记、厉县长正忙着在武德接待省市的大领导们呢,有啥新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我这也马不停蹄往回赶呢。”武德之这命令一下,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可不是他平时的作风啊。 “得嘞!我马上出发!”张天云应得爽快,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文化局接待出问题,不用猜,准是那些大牌明星、大腕儿的事儿。 这次雍平文化节,请来的明星阵容可不小,七八个人呢,其中三个还是一线,都是歌坛正当红的炸子鸡。 剩下的几个也都是实力派歌手,还有个摇滚组合飞鹰乐队,全是金影经纪公司给张罗的。 接待这些大爷们,文化局和政府办联手都头疼,韩凯和彭艹都搞不定的难题,自己去能有啥辙?看来武德之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 张天云一路疾驰,赶到雍平都快十二点了。 路上他通过电话,把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原来是因为飞机晚点,演出团到武德机场天都擦黑了。 再加上这次来的领导多,银座酒店的贵宾房早就爆满了,只好把他们安排到柳水河宾馆。 这些明星大腕儿,一个个娇贵得跟祖宗似的,本来就一肚子怨气,结果一到雍平,一看柳水河宾馆的条件,立马就不干了,接待单位安排的宾馆他们不满意! 尤其是那个飞鹰乐队,闹得最欢,嚷嚷着要打包走人,觉得自己没被重视。 这一闹,文化局的彭艹和韩凯就慌了神,双方谈判跟吵架似的,根本谈不拢,事儿就这么僵住了。 张天云一听这事儿,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想当年他在沿海城市办活动,这些所谓的明星他可见多了。 表面上一个个清纯得跟小白兔似的,大度得跟弥勒佛一样,背地里那叫一个乱啊,动不动就摆谱、发脾气,素质嘛,高的也有, 大部分嘛,嘿嘿,应了那句老话:“戏子无情!” 车开到柳水河宾馆门口,大半夜的,门口却热闹得跟庙会似的。 一大堆歌迷挤在那儿,荧光棒晃得跟星星一样,有的还举着歌手的画像,那场面,真是够壮观的。 嘿,你听听,那声音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嗓子接一嗓子,热闹得跟唱大戏一样! 张天云的车刚到,嚯,人群就跟潮水般涌了过来,酒店的保安大哥们赶紧出来维持秩序。 结果呢,保安一来,场面更热闹了,大家跟赶集似的,挤得满满当当。 “吱嘎!”小马把车稳稳停下,一脸茫然地看着张天云,好像突然忘了接下来该干啥。 张天云哈哈一笑,车窗一摇,探出头去大喊:“嘿,大伙儿这是在干啥呢?城管专用车也敢拦?” “切!”人群一听这话,跟炸了窝似的,瞬间散了,走的时候还不忘给车身来个“咚咚锵锵”的免费按摩。 张天云在车里摇头苦笑:“得了,咱们继续前进!” 一进酒店大堂,张天云左看右看,愣是没瞧见韩凯和彭艹的影子。 正纳闷呢,汪燕子就跟做贼似的,从旁边溜了出来,小声说:“张书记,韩主任和彭主任在三楼呢,您……您还是从这边绕上去吧!” 这姑娘的脸色,哎呀,那叫一个精彩,又是惊慌又是胆怯,估摸着是刚挨了顿批。 “为啥?直接从这儿坐电梯不行吗?”张天云眉头一皱,纳闷地问。 “那个……那个……楼下住着记者呢!”汪燕子支支吾吾的,生怕被人听见,凑得近近的。 说完又觉得这姿势有点暧昧,吓得连忙往后撤。 汪燕子在前头带路,张天云跟着上了三楼。 这儿啊,是政府办工作人员的“老巢”,整层楼都封锁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人想上来?没门儿!四楼才是那些大明星、大腕儿的领地。 “张书记,您可算来了!这事儿……咋就成这样了呢?飞鹰乐队说要退出,您看能不能再跟他们经纪人聊聊?” 彭艹守在楼梯口,一见张天云上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张天云瞟了他一眼,这老头子瘦得跟竹竿似的,腿还直打颤,看来是真累得不轻。 “先带我去看看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吧,我瞅瞅啥样!”张天云说。 彭艹愣了一下,没明白啥意思。张天云直接看向汪燕子:“还愣着干啥?拿钥匙开门啊!” “哦,哦!这就来!”汪燕子赶紧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服务员就上来了。 张天云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四楼。 “嘿,咱们这就算正式开场啦!” 嘿,各位!这是在干嘛呢?歌手大佬们都已经进入梦乡啦,咱这儿可是禁止上楼打扰的“禁区”哦! 瞧瞧,四楼楼梯口那儿,俩大块头保镖严阵以待,西装革履,墨镜一戴,酷劲儿十足,简直就是行走的安全墙嘛! “不是说急着要走吗?怎么还能倒头就睡?”张天云嘴角一咧,调侃道。 “哎哎哎,你是谁呀?在这儿瞎咧咧什么?我说小伙子,你……”其中一个保镖大哥脸色一沉,迈开大步就要“请”张天云他们下楼喝茶。 “嘿,悠着点!楼下那帮记者可是饿狼般的眼睛,万一闹大了,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张天云一声断喝,那保镖兄弟立马偃旗息鼓,显然看出了张天云不是吃素的,只能瞪大眼睛,干瞪眼不敢动。 “金影公司的人呢?谁是头儿?我要见他们老大,赶紧通报一声!不然,嘿嘿,后果自负哦!”张天云语气沉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哎呀,别麻烦了,我就是飞鹰乐队的经纪人,有啥事儿跟我说吧!”这时,楼梯下传来一个声音。 张天云回头一瞧,韩凯正陪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壮硕”男士站在那里。 这位大哥穿着黑色紧身t恤,短袖勒得肉嘟嘟的胳膊直往外蹦跶。 大鼻子、粗眉毛,一脸的不高兴,眉毛浓得跟刷子似的,看着有点儿喜感。 再看韩凯,那张脸苦得跟吃了黄连似的,明显是被欺负得不轻。 平日里那股子机灵劲儿,这会儿不知道躲哪儿避难去了。 第152章 撞了一下美女 “哎呀,乐队的大歌星不小心着凉了,嗓子跟哑了的小鸭子似的,这次咱们的活动恐怕得泡汤咯。 我已经跟这两位大哥通气儿了,打算明天早上打包回家。 医生说得休养一个月,下个月还得忙着录新专辑呢,就是这么个情况!”胖子一坐下,就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他自称姓欧,名字嘛,就先保密啦。雍平在他眼里,那就是个小村庄,对这儿的人,他也没啥好客套的。 张天云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心里明镜似的,这不过是经纪人的老把戏了。 明星嘛,公众人物,罢演这种事儿传出去影响多不好,经纪人常常拿这个当谈判的筹码。 娱乐圈嘛,张天云可是见识过的,说白了就是个追名逐利的大染缸。为了出名,为了钞票,道德啊、脸皮啊,在这儿都不值一提! “韩主任,你给人民医院咽喉科打个电话,请他们派个医生过来,给咱们的小乐先生(飞鹰乐队的主唱)好好瞧瞧。 人家大老远来一次不容易,咱们得尽尽地主之谊嘛!”张天云转头对韩凯说道,一脸的笑意盈盈。 “张先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小乐先生那是啥身份啊,怎么能让乡下的医生随便给他看病呢? 万一有个啥闪失,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胖子一听张天云的话,立马跳了起来,一脸的气愤和瞧不起,好像飞鹰乐队到雍平来,是给他们面子似的,你们这些人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张天云嘿嘿一笑,慢悠悠地说:“那可真对不住了,欧先生。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演员能不能演,得有相关部门开的证明才行。 不然,你随便找个理由就不演了,这也太儿戏了吧!当然啦,飞鹰乐队要是愿意掏违约金,那也没问题。” “你……”胖子一愣,瞪大眼睛看了张天云一眼,他万万没想到,这雍平还有这么难缠的角色。 刚才那俩领导,自己随便说了几句,就吓得他们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求情。 他早就不把这些领导当回事儿了,没想到张天云一来,这一套根本不管用。 “你……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飞鹰乐队那可是身价千万的大腕儿,要是身体不舒服还硬撑着演,万一出了啥岔子……” “嘿,咱们可得好好算算账!”胖子外强中干地吼了一声。 “行嘞!”张天云悠哉地放下茶杯,猛地站了起来,“你去给小乐先生带个话,说明天咱们专门为他开个新闻发布会,他得亲自到场,把你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再跟媒体复述一遍,咋样?” 胖子一听,脸瞬间僵住了,愣了半天,显然被张天云这招给镇住了。 不过,他毕竟是个老江湖,脑子转得快,眼珠子一转,主意就来了:“好嘞,就这么定了!发布会早点安排哈。”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韩凯和彭艹吓得脸色惨白,飞鹰乐队虽然不是这次的主角,但他们的节目可不少啊。 这要是真走了,节目单还怎么排?而且这次文化节的艺人名单早就公之于众了,电视台还要直播,这影响可太大了。 看着众人那惊恐的表情,胖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想:小样儿,跟我斗心理战,你们还嫩了点儿。 明天的发布会,小乐又不是傻子,不能来的理由多了去了,随便编一个不就完事儿了? 张天云眯着眼睛瞅着这个胖子,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拿在手里晃了晃: “韩主任,明天发布会把这个也带上,这是我刚才跟欧胖子谈判的录音,好做个证据嘛! 也算是咱们接待方尽力争取了,给媒体和歌迷一个说法!” 胖子一听这话,脸瞬间变成了表情包,一脸的肥肉都挤到一块儿了。 他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全都被戳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椅子上一瘫。 “咋样?欧先生,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张天云皮笑肉不笑地说。 “呃……那个,我再跟小乐商量商量,嘿嘿,商量商量!毕竟这次来了这么多热情的歌迷,伤了他们的心可不好! 小乐可是特别在乎歌迷感受的艺人,嘿嘿!”胖子强挤出笑容说道。 把这个狡猾的家伙送走之后,张天云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彭艹连忙上前道谢,态度诚恳得不得了,韩凯也破天荒地说了几句客气话。 不过张天云总觉得韩凯眼睛里那股子阴气更重了,这家伙,其实一肚子坏水呢!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事儿他门儿清。 他又跟彭艹啰嗦了几句,心里直犯嘀咕,欧胖子不过是个经纪人,要搞事儿也得先拿金影公司开刀,再由金影公司去和主办方扯皮,这才是正道嘛。 可他总觉得这背后还有猫腻,不过现在他真是累成狗了,随便交代了几句,就脚底抹油直奔月全去了。 明天,他的压力山大啊! 第二天,天空蓝得像洗过一样,月全镇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秧歌队、锣鼓队、号队,那叫一个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跟过年似的。 大家绕着月全镇转了一圈,然后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序地进了月全镇中学的操场,按事先分好的区域坐好。 上午9点多,雍平县委书记黄嵩山、县长厉正刚、常务副县长武德之,还有一堆雍平的领导, 陪着省农业厅的副厅长、武德市管经济的高副市长等大佬,浩浩荡荡地进了柑橘节的主会场,掌声响得跟放鞭炮似的。 今天的柑橘节活动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上午十点,开幕式一开始,领导们就开始轮流讲话。 然后来了一堆文化名人,围着柑橘文化侃侃而谈,说白了就是瞎聊天。接着就是雍平特色的歌舞表演。 重头戏在下午,国内的大牌明星们轮番上阵,唱歌跳舞,大家一起嗨皮。 最后还有个签约仪式,虽然请了不少南北的柑橘客商,但大多数都是来打酱油的。 黄秋实还得上台露个脸,客商太少,不能冷场嘛。 晚上还有篝火晚会,领导和群众一起乐呵,一直嗨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这次活动,武德电视台、雍平本地电视台都进行现场直播,江南省电视台也来拍素材,晚上新闻肯定得报道。 除了电视台,还邀请了十几家平面媒体,其中还有两家全国性的杂志呢,这就是全部的媒体大军啦! 当然了,没拿到邀请函的媒体也溜进来不少,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娱乐小报。 毕竟嘛,今天这么多大明星齐聚一堂,那些爱挖八卦的媒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 不过呢,这些热闹张天云可没份参与。武德之虽然是领导,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张天云。 从早上六点开始,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他的嘴巴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发号施令。 到了中午,还得忙着协调会场的餐饮供应,自己的午饭都不知道能不能吃上。 好不容易等到领导讲完话,特色歌舞演出开始了,张天云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他跑到雍平中学的最高楼上,往下一看,哎呀妈呀,这会场真是热闹非凡。 “天云,来来来,喝口水歇歇吧!”一个甜美的声音传来。 张天云接过水壶,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大口,一回头,嘿,原来是马丽姗正冲着他笑呢。 她今天穿着一身医生装,肩上还斜挎着个急救包,头发挽得整整齐齐,白帽子下露出一缕青丝,真是又清新又漂亮。 “哎呀!你……你也是来帮忙的?”张天云惊讶地问。 “对啊,我们医疗队可都是归你管的哦,嘿嘿,今天累惨了吧?”马丽姗笑着说。 张天云点点头,又灌了几口水。 马丽姗见状,连忙说:“我给你去拿个盒饭来,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今天还没吃过饭吧?” 张天云一愣,还真是,早上起来那碗稀粥他只喝了半碗,然后就一直忙到现在,连饭都没顾上吃。 被马丽姗这么一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马丽姗温柔地笑了笑,转身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她就端了两份热腾腾的盒饭回来。 递给张天云一份,打开盖子一看,嘿,还挺丰盛呢!青菜、小炒肉还有半边咸鸭蛋。张天云一看就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把一盒饭吃了个精光。 他抬头一看,却发现马丽姗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自己手上的饭还没动呢。 “怎么了?你不吃吗?”张天云问。 马丽姗微微一笑说:“这都是给你准备的啦,你吃慢点哦,吃快了对胃不好。” 张天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肚子,还真没吃饱呢。于是也没客气,接着又吃了起来。 “天云啊……”“嘿,今天气氛这么嗨,嫂子咋没现身呢?”马丽姗装作漫不经心地探问。 “呃……应该到了吧!我这不是忙得团团转嘛,都没顾得上瞧她一眼。她和小艾、卞叔在一块儿,我压根不用操心。”张天云边吃边含糊其辞。 马丽姗偷瞄了张天云一眼,见他吃得正欢,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转眼间,一盒盒饭就被他消灭得无影无踪。张天云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哎哟”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原来马丽姗这傻丫头正呆呆地盯着他,都忘了躲闪。 “呃……抱歉啊!”张天云一脸尴尬。 马丽姗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她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心里小鹿乱撞,想偷偷瞄一眼张天云,却又害羞得不敢抬头。 “吃饱喝足啦!快看,栗子坪的山歌队上场了!你在栗子坪待过那么久,应该对他们很熟吧?”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一提到栗子坪,马丽姗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看向会场。 只见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群穿着土家民族服装的男女正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嘀嘀!”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张天云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舞台,无奈地掏出手机,唉,又有事儿找上门了。 第153章 明星提价 “喂,是张书记吗?我是老彭啊!” 电话那头,文化局长彭大爷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来了来了,准没错,又有大事找上门了!” 张天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彭大爷那边就像连珠炮似的说了起来: “张书记啊,你可得赶紧来救救场啊!金影公司的那些演员们,都已经杀到红星宾馆化妆室啦!” “啊?那我去给他们当化妆师吗?”张天云打趣道。 “哎呀,不是不是!是……是那个钱总,他突然提出要加车马费,这……这可怎么整啊?”彭大爷急得语无伦次。 “啥?车马费?”张天云惊讶地喊道:“咱们不是签了合同吗?” “合同上哪写这个了呀!现在他们咬定了,不给车马费就不上台! 武县长在现场呢,财政局吴局长还在县城没赶过来,这……这可真是急死人了!”彭大爷焦急万分。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琢磨了一会儿才问道:“他们想要多少啊?” “一线明星5万,其余每人3万。飞鹰乐队5万,一共40万。” 张天云一听眉头大皱,这次开支预算可是精打细算到每一分钱的,现在该花的都花了,哪里还能挤出40万来填这个坑?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稳住他们,我马上过来!”张天云挂了电话,心急火燎地往红星宾馆赶。 这时候,他已经没心思去吐槽演艺圈的那些破事儿了。 这个金影公司,简直就是玩火的高手,偏偏在这个时候给大家来个措手不及。 现在几万群众,还有省市县的领导们都到齐了,就等着看他们心中的偶像呢,结果却冒出这么个幺蛾子,这帮家伙可真是够狠的! 从月全中学到红星宾馆,虽然将近一里路,但张天云愣是没叫车,一路小跑着就过去了。 边跑还边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离下午的演出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他心里那个急啊,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一时半会儿的,到哪里去弄这40万呢? 刚到酒店门口,文化局副局长马进就迎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笑,啥也没说,马进直接拉着张天云就往三楼化妆间跑。 这一路,两人都是小跑着,到了三楼楼梯口拐弯处,还差点撞了个满怀。 马进急匆匆地往前冲,结果“砰”地一下,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发出了“哎哟喂!”的惊呼。 “你这人是急着投胎吗?走路不长眼啊?”一个男声带着几分怒气喊道。 “抱歉抱歉!我真的有急事!”马进连忙道歉,心里只惦记着化妆间的事儿。 “有急事就可以乱撞人啊?这鬼地方,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穷得叮当响,还学人家搞文化……” 那人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接着又扯着嗓子大喊: “保安!保安!快来管管这个人……该死的保安,都死哪儿去了?” 张天云在一旁皱了皱眉,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 这人大约三十岁,长得帅气高大,脸孔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电视上见过,是个歌手吧?但一时又想不起名字来。 马进这时也抬起了头,一看对方的面孔,脸色瞬间变得比苦瓜还苦,连声道歉: “哎哟,这不是小乐先生嘛,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是来找我们领导谈事的,你看这……真是对不住啊!” 张天云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人就是飞鹰乐队的主唱,唱过那首《飞呀飞》的,几年前在国内还挺有名气, 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混得不怎么样了,而且这脾气和素质,下滑得比事业还快呢! “马局,咱们走吧,找他们管事的说去!”张天云淡淡地说道。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你是谁啊?”小乐歌手显然不买账,嚷嚷了起来。 这时,从前面的房间里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一到场就气势汹汹地喊道:“谁撞人了?谁撞人了?” 说着就准备把张天云架走。 张天云脸色一沉,冲着楼下喊了一声:“哎!来两个人!” 门口维护治安的正好是月全派出所的干警,一听张书记的声音,立马嗖嗖地跑上来了四五个全副武装的警察。 今天可是重大活动,大家都着装整齐,这么一排开,还真有几分震慑力。 这几个警察一上来,就挡在了张天云的前面。 他们都是王逸的嫡系部队,知道王逸和张天云的关系铁得很。 而且他们都是年轻人,火气旺得很,才不管你是什么大明星还是小歌手呢!敢找张书记的麻烦,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喂喂喂,至于吗?撞一下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人家都说对不起了,还有急事赶着办呢,咱们大人有大量,互相体谅一下嘛!” 张天云轻轻一拨拉,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语调轻松得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 小乐瞅着张天云这架势,心里估摸着这家伙来头不小,但脸上还是一副“我才不怕”的表情。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嘭”地一声开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了出来,打头阵的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位欧胖子,一露面就扯着嗓子喊: “哎哎哎,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想对我的演员动手动脚?还想搅黄我们的演出咋的?” 他这一嗓子,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张天云一眼就瞧见了韩凯和彭艹,欧胖子身后还跟着个小队伍,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其中不乏这次请来的大明星,还有两个一线女星呢。 她们这会还没化妆,素颜也挺能打的,特别是那个叫凌雪飞的歌手,最近火得不行。 从侧面看,除了脸上那股子小傲娇,模样真是迷人得很。 她穿着一袭圆领白色长裙,脖子修长,头发高高挽起,个子高挑,站那儿就像鹤立鸡群,格外显眼。 韩凯和彭艹赶紧凑过来打听情况,马进结结巴巴地把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这时,欧胖子身后走出一位中年大叔,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长发扎了个马尾,身材略显富态,国字脸,气势汹汹的。 他先是瞥了张天云一眼,又扫了马进一眼,开口道: “这事儿咱们没得商量,先让你们的人道歉!其他的,咱们之后再谈!” 他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点尴尬。 马进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左顾右盼一番,一咬牙,上去给小乐鞠了个躬,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显然是已经忍到极限了。 小乐这家伙还挺享受,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故意歪着头说:“哎呀,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再来一遍!” 张天云一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大喝一声:“马局,回来!咱可不能掉了价儿!” 他这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张天云嘿嘿一笑,转向那位墨镜大叔说: “钱总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咱都大气点儿!” “咱们还是切入正题吧,行不?” 墨镜男嘴角一撇,满是不屑,“您是哪位大神啊?市长省长我都混了个脸熟,您这无名小卒也想跟我平等对话? 得了吧,咱们法庭上见,今儿个谁也别想上台了。”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一帮人转身就走,那架势,别提多拽了。 韩凯和彭艹俩人脸都绿了,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嚷嚷,可人家愣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嘭”一声,大门关得震天响。 “张书记!谢谢您……”马进眼泪汪汪地凑上来,脸上的肌肉跟抽筋似的。 张天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心里跟被掏空了一样,这事儿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他叹了口气:“我先去趟洗手间,缓缓。” 洗手间里,张天云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心里那个憋屈啊,跟吃了苍蝇似的。 他抬头看看表,又过了二十分钟,这事儿彻底僵了。身为党的干部,尊严那是必须的,他的底线不容触碰!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突然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烟烧完了,烫着手了。 他摸了摸口袋,啥也没有,连个创可贴的影子都没见着。 上衣口袋呢?咦?硬邦邦的,啥玩意儿?拿出来一看,一张卡片! 他眼睛一亮,这不是汪峰的名片嘛!汪峰不是在江南传媒集团混的嘛! 金影经纪公司跟江南传媒集团有没有什么瓜葛呢?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呢! 他连忙拨通了汪峰的电话…… 刚挂断,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张天云还没来得及吭声,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韩凯。 “张书记,为了大局着想,您还是给客人道个歉吧!人家可都是名人,真要罢演了,咱们这活动就泡汤了!” 韩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说道。 张天云一扭头,眼睛跟灯泡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韩凯。 他今天累得不轻,心里窝火,这眼神儿确实有点吓人! 韩凯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心神,结结巴巴地说:“张书记,您……您别误会,这是……这是武县长的意思,我和彭局看事儿不对劲儿,刚请示过武县长了,他正在陪领导吃饭呢,马上就过来。 他还说……”“嘿,只要咱们能把这事儿漂漂亮亮地摆平,县委县政府那儿,表彰信和大红花肯定少不了您的份儿!” 张天云站在原地,那眼神儿锐利得让韩凯心里直犯嘀咕。 说实话,他俩平时交集不多,但关于张天云的江湖传说,韩凯可是没少听。 听说连雍平的武志强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这家伙,绝非池中之物啊! 韩凯心里开始嘀咕:这位爷不会是个隐藏的“暴力美学大师”吧? 刚才又受了那么点刺激,万一情绪一上头,把我当成了“实战演练”的对象,那我岂不是冤枉大了? 想到这里,韩凯脚底抹油的心思就冒了出来,毕竟嘛,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到时候,嘿嘿,这事儿办砸了,锅嘛,自然有别人来背。 “呃,那个,张书记,我,我这不是……想着让您一个人静静嘛,对,静静!” 韩凯舌头有点儿打结,两条腿像是被灌了铅,愣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他硬着头皮,一点一点地把头转过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上张天云的目光,结果,映入眼帘的竟是张天云那张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的脸: “来来来,咱们一起走!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道个歉嘛,小事儿一桩! 柑橘节可是咱们全县的头等大事,为了大局,个人牺牲点算什么?我道歉,我骄傲!” 张天云爽朗的笑声在卫生间里回荡,听起来竟然还有点悦耳。 说完,他也不管韩凯那一脸懵圈的表情,迈开大步,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出门而去。 第154章 一个电话压明星 金影公司的化妆间,其实就是红星宾馆那个多功能的会议室临时变了个脸。 张天云一推开门,哎哟喂,里面热闹得跟集市似的,艺人们、化妆师,还有一群工作人员正扎堆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韩凯、彭艹他们几个呢,就跟门外头的小老鼠一样,探头探脑又不敢进来,急得直转圈。 “哟呵!这不是大腕儿来了嘛?怎么着,又想用老一套逼我们上台啊?”欧胖子眼尖,第一个瞧见了张天云,立马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一嗓子下去,屋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到了他身上,接着就是一阵阵哄笑,气氛那叫一个欢乐。 “得了吧,您呐,就别进来了!我不跟你废话,我要找你们头儿!”墨镜男,咱们暂且叫他钱总吧,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嘿,钱总,您刚才不还说要互相体谅嘛?人家要是真心诚意,咱也得给个机会不是?”这时候,小乐这位歌手蹦了出来,一脸玩味的笑,阴阳怪气地说着。 张天云听了,嘴角一勾,悠悠地说:“小乐先生,那您说说,咋样才算是真心诚意呢?” “哟~”小乐眉毛一挑,笑得那叫一个诡异,手指一圈,指向了周围的人: “我看您年轻轻的,要不先给大伙儿鞠个躬,认个错?嘿嘿,然后呢,车马费嘛,得再添点儿,就当是补偿咱们的精神损失了!” “哈哈哈……”屋里又是一阵爆笑。 张天云眼神一凛,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嘿,大多数人都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还有那么几个大牌艺人,正对着镜子自我陶醉呢,对场上的这些事儿,那是一点儿都不关心。 凌雪飞,就是其中一个。 “哎,我说钱总啊,这化妆室可是咱们的地盘儿,怎么能随便让人进来呢?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大家一看,哟,这不是那位红歌手欧阳嘛,正让发型师帮她捯饬头发呢,背对着大家,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子不耐烦。 钱总正要开口呢,手机响了,他赶紧掏出来接听。 一旁的汪胖子见状,嘿嘿一笑,嘲讽道: “嘿,你没听见欧阳小姐的话啊?还愣在这儿干啥?赶紧麻溜儿地走啊!难道还得咱们请你出去不成?” 张天云撇撇嘴,指了指正在接电话的钱总,心里头那个无奈啊,这场面,简直比演戏还精彩! 欧胖子突然噤声,整个房间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静悄悄的。 眼镜哥一边用手捂着电话,一边弯着腰跟电话那头的人交谈,他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先是慢慢变红,然后又迅速变得苍白,还不时抬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张天云。 腰呢,也越弯越低,活像一棵被风吹弯了的小树。 欧胖子一看这架势,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是不是觉得张天云碍眼了,于是赶紧站起来,朝人群中挤眉弄眼,示意两个保镖把张天云“请”出去。 “哎哟喂!”欧胖子一声惊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肥肉颤得跟波浪似的。 眼镜哥呢,压根儿没搭理他,只顾着按着手机听筒,一瘸一拐地走到张天云面前,结结巴巴地问:“请……请问,您是张……张先生吗?” “嗯,是我。”张天云淡淡地应了一声。 眼镜哥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弯着腰说:“那……那个,汪总让您听电话!” 张天云挑了挑眉,眼镜哥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机递了过来。 张天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耳边就传来了汪峰那浑厚有力的声音: “张老弟啊!事儿已经摆平了。钱畅那小子,我会好好收拾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用给他们留面子。”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情绪,平静地说:“知道了!那先这样吧!这群大爷还等着我呢!呵呵!” 挂了电话,张天云还没开口呢,眼镜哥就迫不及待地拍起了巴掌,嚷嚷道:“大家都过来聚聚啊!听张哥……哦不对,是张书记跟我们说几句!”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不明白这钱总怎么突然变脸比翻书还快。 钱畅一看大家没动静,声调立刻提高了八度:“怎么着?没听见吗?都给我麻溜地过来!磨磨蹭蹭的,平时教你们的职业素养都喂狗了吗?” 众人一听这话,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围了过来。 那个叫小乐的歌手脸色不太好看,起身慢了点儿,眼镜哥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小子魂儿丢了?磨磨蹭蹭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一巴掌打得众人心惊胆战,动作也快了不少。 眼镜哥又满脸堆笑地走到张天云面前,赔笑道:“嘿嘿,张哥……哦不对,是张书记,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把大伙儿召集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嘿,张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咱们下午还有场精彩绝伦的演出等着呢,是吧?” 张天云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戏谑,望着眼前这位势力的钱总,心里头不禁嘀咕: 这演艺圈的风向变得比翻书还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过,跟这些“变色龙”打交道,实在是有点掉价。 钱总呢,被张天云这么一看,心里直打鼓,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猛地一转头,对着那个一脸无辜的主唱吼道:“我说你这小子,还愣着干啥?赶紧上来给咱们的张……哦不,张大哥赔个不是!” 汪胖子一看这架势,早就心领神会,话还没落音,就拽着小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他那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活像个弥勒佛:“张大哥,您看,小乐这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来来来,小乐,快给张大哥鞠个躬,认个错!” 小乐这家伙也是机灵,胖子话还没说完,腰已经弯成了九十度,赔笑的样子滑稽得让人忍俊不禁,仿佛在说:“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吧!” 张天云轻轻皱了皱眉,目光在化妆间里扫了一圈,只见大部分人都低着头,连刚才那个发飙的欧阳也不例外。 倒是凌雪飞,还算自然,虽然那份高傲藏得深了点。 张天云心里暗暗摇头:这就是被众人追捧的明星?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小角色罢了。 “钱总,咱们现在可以聊聊正事了吧?那个车马费,你打算怎么算?”张天云开口问道。 “可以,可以!” 钱总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但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用,不用,支持三农演出嘛,哪能收什么车马费,刚才开个玩笑,嘿嘿,开个玩笑!” 张天云轻笑一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准备吧,可别让观众失望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头也不回一下。心里头却在想:活成钱总这样,还真是挺悲哀的。 刚出门,张天云突然心头一动,暗想:这个汪峰,绝对不简单。 看钱总刚才那怂样,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江南传媒,看来来头不小啊! “张大哥,你……”彭艹在拐角处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了,一见张天云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哎呀妈呀,武德之和吴雪书这俩大佬居然也现身了! “天云啊天云,你这是咋整的?就不能稍微收敛点儿吗?”武德之板着脸,上前就是一顿“亲切”的责备。 张天云嘿嘿一笑,摆摆手说:“没事啦,大家别担心,演员们正在化妆呢,下午的演出绝对ok!” 说完,他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没了影,临走还丢下一句:“车马费啥的,就不用准备了哈!” 化妆间里,钱畅看着张天云远去的背影,额头上直冒冷汗,不停地拿手帕擦着。 这时,欧胖子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问:“钱总,这位大佬是……” 钱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欧阳在旁边撇撇嘴,一脸不屑:“切,不就是个小官嘛,装什么大牌!” 钱畅瞪了欧阳一眼,冷笑道:“你懂个毛线!人家要是想整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你小子给我注意点,别以为自己现在有点名气就可以上天了。”说完,他又狠狠地啐了一口。 “真是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穷乡僻壤的居然藏着这么一位大佬。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干活!实话告诉你们,刚才那位张先生可是江南传媒汪总的亲弟弟。 有些人不是总抱怨我没给你们找靠山吗?下午的演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是惹恼了这尊大神,回去我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开始化妆准备。 钱畅心里暗自得意,这些红星现在有点飘了,得用江南传媒的名头压一压他们。 在娱乐圈混,得罪了传媒巨头,那可就是自寻死路啊。 当然啦,钱畅心里最清楚的是,他得赶紧想办法跟张天云缓和关系,不然哪天惹毛了这尊大神,可就真的完蛋了。 到了下午,张天云并没有去现场看那些大腕明星的表演,因为他要忙着去文秀村视察晚上的篝火晚会场地。 选址工作早就搞定了,张天云到现场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忙得不亦乐乎,进行最后的布置。 放眼望去,早熟桔子树上挂满了金黄的果实,香气扑鼻,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 在那片被桔子树温柔环抱的空地上,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正悄悄酝酿着欢乐的气息。 想象一下,场地中央,一堆从栗子坪高山远道而来的干松柴傲然挺立,仿佛是个蓄势待发的巨人,准备在夜幕降临时喷发出十多米高的火焰,成为整个晚会的璀璨明星。 而这位大明星身边,还簇拥着64堆小篝火,它们像是忠诚的小卫士,每隔大约30米就围成一圈,守护着这份即将点燃的狂欢。 在这圈火光的外围,一条宽阔的环形通道铺展开来,足足有三十米宽,就像是专门为那些即将翩翩起舞的少数民族朋友们准备的华丽舞台。 到了夜晚,这里将变成一片绚烂的海洋,每一步旋转、每一个跳跃,都将演绎出少数民族最动人的风情画卷。 而在这片欢乐之地的边缘,桔子树们不仅见证着这一切,还慷慨地提供了天然的观礼席位。 想象一下,嘉宾们坐在树荫下,既可以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摆,沉浸在舞蹈的海洋中;又可以随手摘下一颗初秋的蜜桔,让那份清甜在舌尖绽放; 更能在这独特的氛围中,深深感受到那份别出心裁的设计所带来的惊喜与温馨。 “嘿,天云,快来歇歇脚,吃个桔子解解渴!”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张天云的思绪。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马丽姗正笑盈盈地向他招手呢。 “哎呀,马丽姗?你怎么也在这儿?难道这里还需要咱们医疗队的支援?”张天云一脸惊讶地问道。 马丽姗只是抿嘴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这时,旁边的小马插话道:“张书记,您可别忘了,今晚的篝火晚会,医疗队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呢!” 张天云恍然大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在桔子树旁的贵宾椅上落了座。 他朝马丽姗努了努嘴,示意她也坐下:“来来来,别客气,一起坐吧!” 马丽姗的脸颊微微泛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羞涩地在张天云旁边坐了下来。 这一刻,桔子树的清香、篝火的预热、还有两人之间那份微妙的氛围,共同编织出了一个温馨而又甜蜜的初秋夜晚。 第155章 火热又棘手的任务 “嘿,咱们这安排,你觉得咋样?” 张天云一坐下就咧嘴笑,虽然身体有点儿累瘫了的感觉,但这地方的风景简直美如画,让他的心情依然high到不行。 马丽姗拼命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简直太赞了!这次柑橘节办得,那叫一个绝,雍平的橘子肯定能大卖特卖!” 张天云哈哈一笑,心里明白马丽姗这话说得有点儿浮夸,不过就活动本身而言,他还挺满意的。 至于效果嘛,嘿嘿,那就得看天意了,毕竟单靠吆喝是卖不出好价钱的。 “丽姗啊,明年你还打算继续留守栗子坪吗?”张天云随口问道。 马丽姗摇了摇头,张天云打趣道:“不会是嫌乡下太冷清了吧?想回人民医院啦?” 马丽姗还是摇头,脸颊突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好像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才小声说: “明年我打算去月全医院,你欢迎不?”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还好他反应快,立马稳住心神: “欢迎啊!当然欢迎!我们月全医院正缺人呢,像你这样的人才肯来,那简直是求之不得啊!” 马丽姗微微一笑,没吭声,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张天云的情况,去了月全又能怎样呢?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离这个男人近点儿,这种感觉,真是复杂得要命。 “叮咚叮咚!”张天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喂,是张书记吗?您现在有空不?”电话里传来一个怪怪的调调,普通话说得那叫一个标准。 张天云一听就乐了,假装生气地说:“这丫头,还跟你哥开玩笑呢!你嫂子和你在一起不?” 电话那头是小艾,她那恶作剧的小把戏,张天云一听就穿。 “嘻嘻嘻!”小艾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你还惦记着嫂子呢?有白衣天使陪着你,嫂子早被你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张天云脸色一变,刚要反驳:“你胡说八道……” 话到嘴边,他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站起来东张西望, 嘿,后面的林间小路上,耿霜的尼桑车不就停在那儿嘛! 小艾挽着卞华,旁边站着耿霜,三人正朝这边看呢。 嘿,瞧瞧,那边三位正瞪大眼睛往这儿瞧呢! 张天云乐呵呵地向他们挥了挥手,三人立马像接到命令似的小跑过来。 艾嘉这个直肠子,一眼瞅见白大褂下的马丽姗,嘴巴就像开了闸的水,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哟呵,这不是咱们的珊姐嘛!难怪跟我哥聊得热火朝天,刚才嫂子那醋坛子都打翻了!” “你这死丫头,乱说什么呢!”耿霜佯装生气地嗔怪道,张天云和马丽姗也是一脸尴尬。 艾嘉吐了吐舌头,嘻嘻哈哈地说:“开个玩笑嘛,你们别太当真了。”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松开挽着卞华的手,一把拉过马丽姗,上下打量: “不过说真的,珊姐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特别是这身医生装,还有那顶帽子,啧啧,简直诱惑力爆棚!”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张天云笑得有点勉强,马丽姗则是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就去掐艾嘉。 “哎,不是说交通管制吗?你们的小车怎么还能悠哉游哉地开过来?”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 “切,这有什么难的?我跟交警大哥说,车主是你们总指挥的夫人,人家二话不说就给放了,你要是不信,问问嫂子!”艾嘉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地说个不停。 张天云佯装生气地举起手,作势要打她,然后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来来来,看看咱们篝火晚会的布置,怎么样?美不美?” 大家这才把目光投向晚会场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桔子树一望无际,果实累累,中间一堆火红的篝火熊熊燃烧,歌舞声此起彼伏,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幅画卷啊! 艾嘉最先按捺不住,拉着卞华的手,两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场地中央,站在还没点燃的篝火堆上,双手高高举起,仰望苍穹,兴奋地转起了圈。 张天云笑了笑,刚想迈步,却发现手臂已经被挽住了。 扭头一看,耿霜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柔情! 张天云顺势搂住她,笑道:“怎么了?节目还没看完就溜出来了?” 耿霜摇摇头,没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人家是想你了嘛。” 张天云心里一暖,歉意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太忙了,耿霜心里肯定没少嘀咕吧! 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悄悄从张天云背后探出来,像羽毛一样轻轻掠过他的背,耿霜带着笑意,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哎呀,你又偷偷减肥了吗,怎么越来越瘦了?” 张天云身子微微一震,心里暖洋洋的,觉得耿霜这一句话比千言万语还贴心,里面藏着满满的心疼、理解和包容,还有他们之间不言而喻的小秘密。 “对了对了,今天下午那些大明星们表现怎么样?”张天云赶紧换了个话题,毕竟这是在公共场合,他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感性。 “挺好的!”话音刚落,张天云和耿霜同时被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艾嘉这个小丫头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了他们背后,正一脸调皮地笑呢。 张天云干咳两声,定了定神,调侃道:“好到什么程度?快给我们这些没眼福的人讲讲,让我们也羡慕羡慕。” 艾嘉嘴巴一翘,得意洋洋地说:“好就是好呀!特别是凌雪飞,人长得美,歌唱得也美,那首《天之绝恋》简直是绝了。 就是那个飞鹰乐队有点掉链子,主唱小乐好像魂不守舍的,好几个地方都跑调了,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心想那主唱八成是被老板吓得魂飞魄散了。 至于音乐才华嘛,他压根儿就不信那些流水线上造出来的“星星”能懂什么真正的音乐。 “表哥!今晚的篝火晚会你来不来?我还想看你和嫂子给我们秀一段舞蹈呢!”艾嘉眨巴着眼睛笑道。 “别乱说,小艾!我可不会跳舞。”耿霜假装生气地嗔了一句。 “那怎么成?表哥没舞伴怎么行!哎?马丽姗跳舞可棒了,珊姐,珊姐人呢?”艾嘉边说边东张西望,结果哪还有马丽姗的影子? 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对于马丽姗的心意,他岂能不知? 只是这份深情他注定无法回应。他也没想到,马丽姗竟然如此痴情。 “叮铃叮铃!”手机铃声又响了,张天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一看,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来电显示:“厉县长”。 “厉县长您好!有什么指示吗?”张天云往前走了几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才接起电话。 “天云啊!这次活动搞得挺不错的嘛!” 厉县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嘿,说真的,这次活动搞得太棒了,你们月全团队可是下了血本啊!恭喜恭喜!” 厉正刚笑眯眯地说着,张天云连忙摆手谦虚,说这都是县委县政府的英明指导。 “得了吧,你就爱捡好听的说!对了,晚上还得辛苦你一趟,去金影公司的欢送晚宴露个脸!”厉正刚眨眨眼笑道。 “我?这……这不太合适吧?这种活儿不应该是相关部门的老大们去干的吗?”张天云一脸惊讶。 “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现场这边都搞定了,我刚才跟钱总聊了几句,他对你赞不绝口,特别想再跟你叙叙旧,感谢你的热情招待。 连彭局长和韩主任都力荐你呢,你就代表主办方去送送他们,一起吃个便饭嘛!”厉正刚轻松说道。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这个钱畅,嘴上功夫真是一流,想跟我套近乎,还搬了个县长来施压。 娱乐圈啊娱乐圈,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好吧,晚上去就去吧!”张天云叹了口气。 “哟,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乐意?跟明星们共进晚餐,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呢!你怎么就不感兴趣呢?”厉正刚打趣道,一脸轻松自在。 “厉县长,您有所不知啊!那些大明星们伺候起来可不容易! 这几天彭局长和韩主任都快累趴下了,我猜他们现在躲还来不及呢!” “哈哈!”厉正刚大笑起来,“那就对了!就是要你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才能显出你的本事嘛! 别犹豫了,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还有,帮我搞张凌雪飞的签名照!” “啥?”张天云又愣了。 “啥啥啥?我女儿要的,她是凌雪飞的铁杆粉丝,完不成任务,你下次去武德自己跟她解释去吧!” 挂断电话,张天云一脸无奈,慢悠悠走到耿霜身边,艾嘉在一旁好奇地问: “张大书记,咋了?别告诉我,你又摊上啥大事儿了?” “嘿,老张,今晚不跟嫂子一起享受篝火晚会的浪漫啦?” 张天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时艾嘉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好奇宝宝”模式,正要开口问个究竟, 司机小马机灵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张书记,时间可不等人哦,欢送宴会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开席了。 而且,这次的嘉宾可都是大牌明星,您还得去换个帅气点的行头呢!” 张天云一听,愣了一下,接着脸一垮,用眼神“责备”小马多嘴。 但为时已晚,艾嘉的耳朵跟雷达似的,一听“明星”二字,眼睛立马亮得像探照灯,激动地跳起来: “啥?表哥,你要和那些大明星共进晚餐?哇塞,这也太酷了吧!” 张天云一听,头立马大了两圈,赶紧给小马使眼色,意思是“赶紧撤!” 可惜艾嘉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嚷嚷开了:“不行,表哥,你得帮我搞定一张凌雪飞的签名照,必须的哦!” 张天云一脸无奈,见小马还愣在原地,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喂,小马哥,愣着干啥呢?赶紧开路啊!” 小马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就往停车位狂奔,张天云紧随其后,耳边还回荡着艾嘉那尖锐又不失俏皮的声音: “表哥,听清楚没?拿不到凌雪飞的签名,你就等着瞧吧,嘿嘿!” 第156章 跟美女明星碰杯 柳水河宾馆的三楼,贵宾餐厅里灯火通明,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夜色中。 餐厅中央摆着一张超级大的圆桌,桌上美食琳琅满目,都是酒店大厨的得意之作。 每个角落都站着三个服务生,场面那叫一个正式,气氛那叫一个庄重。 张天云一踏进这扇豪华的大门,嘿,钱畅和一票明星已经坐在那里,跟一群等待喂食的小鸟似的,一见他进来,立马全体起立,那架势,比见到皇上还激动。 钱畅更是满脸堆笑,像朵盛开的菊花,热情地迎了上来: “张书记,您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请上座!”经过几次“实战演练”,他终于不再乱叫“张哥”了,渐渐习惯了“书记”这个高大上的称谓。 “来来来,咱们掌声欢迎张书记莅临,和咱们共进晚餐!”钱畅一声令下,大家立马鼓掌,掌声如雷,震得屋顶都快掀开了。 张天云摆摆手,一脸淡定地说:“钱总,您是客我是主,今天我是代表主办单位来欢送你们的,可别搞反了哈!” 他说话那叫一个面无表情,欢送的热情?不存在的! 毕竟汪峰的话他还牢牢记在心里呢,对这帮人,不用客气,他们就是一群“小淘气”! “哦!”钱畅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来来来,张书记,您请先入座。” 说着,他就拉着张天云坐在了上座,自己则乖乖地坐在了右边。 张天云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发现自己左边竟然坐着凌雪飞,国内现在最火的那位歌手。 不过张天云总觉得有点别扭,见识过钱畅这帮人的真面目后,他对娱乐圈的人已经没啥好感了。 出淤泥而不染?他听过,但他不相信凌雪飞就是那朵高洁的莲花。 看她那副傲娇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女明星,尤其是漂亮的女明星,他还没见过一朵真正的莲花呢! “哎呦!雪飞啊,咱们要不换个位子吧?你看张先生多不自在啊,张先生可是大人物,哪受得了那些装腔作势的人啊!张先生,您说是吧?” 坐在凌雪飞下面的欧阳娇滴滴地说着,那声音甜得腻人,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钱畅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 他担心的事儿终于来了,手下的这几个当红歌手争得那叫一个凶,脾气也是越来越大,他眼看就要hold不住了。 这下可好,真的蹦跶出来了! 张天云默默无言,只是轻轻一转头,给了凌雪飞一个侧脸。 哇塞,这姑娘真高,坐着都快赶上自己的个头了。 而且,简直美翻了!那张脸,小巧精致得跟精雕细琢似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脖子又细又长,线条优美。 她穿的那件浅红色晚礼服,更是把她那曼妙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领口的设计恰到好处,微微露出的事业线就像是欲语还休的小秘密,撩人得紧。 被欧阳一顿调侃,凌雪飞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不过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反而给她平添了几分温婉动人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了。 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姑娘,真是个尤物啊! 不过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轻轻摆了摆手: “算了,这样虽然不算完美,但总比更糟糕的好。” 凌雪飞和欧阳的脸色同时变得微妙起来,张天云这话,摆明了是在说他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欧阳,更是被暗讽了一番。 凌雪飞终于正眼看了张天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很。 欧阳则是眼里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换上了尴尬的笑容。 这时,钱畅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赶紧插话道:“张书记,今天下午的演出您还满意吗?” “我没在现场看,不太清楚。” 张天云淡淡地说,“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今天是代表主办单位来欢送大家的。来,我们先干一杯!” 说完,张天云端起了杯子,其他人也纷纷举杯响应。 他礼貌地和每个人碰了碰杯,轮到小乐时,突然停了下来,淡淡地看着他。 “那个……张先生,谢谢!谢谢!”小乐吓得连连鞠躬,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张天云转头看向钱畅,语重心长地说:“钱总啊,以后别给手下人太大压力了,不然上台老跑调,那可是要砸招牌的。” 说完,他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 小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钱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却发现自己的酒还没喝,慌忙一饮而尽,然后才讪讪地对张天云说: “张书记,您说得太对了,没想到您也是个行家!嘿嘿。” 他边说边擦汗,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看来不简单啊,说不定真是个隐藏的音乐大佬呢! 哎哟喂,这位张天云兄,哪里像个乡下来的小芝麻官嘛!简直就是低调的奢华版“隐藏大佬”嘛! 钱畅这哥们儿,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市面多了去了,眼睛跟x光似的,能透视人心。 可偏偏,张天云这一出场,那气质、那谈吐,直接把钱畅给整懵了,心里头的小鼓咚咚敲个不停。 再说汪峰大佬,那可是传媒界的泰山北斗,跺跺脚,演艺圈都得抖三抖。 在这圈子里混的,谁要是不小心踩了他一脚,嘿嘿,后果嘛,自己想吧! “张书记啊,这次是我有眼无珠,多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咱们都是圈内人的份上,帮我跟汪总那边美言几句呗? 我们金影上下,那绝对是感激涕零,就差没给您立牌坊了!”钱畅一脸谄媚,说得那叫一个溜。 “咳咳咳!” 正说着呢,突然一阵猛咳,张天云眉头一皱,本能地护住了身边的凌雪飞。 原来这姑娘是个“滴酒不沾”的主儿,一口酒下去,小脸儿红得跟苹果似的。 “你干嘛啦!”凌雪飞一挣扎,小手一挥,张天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放错位置了,那叫一个尴尬。 钱畅呢,一看这架势,心里头那个急啊,想骂凌雪飞两句解解气,可又不敢, 只好一个劲儿地给张天云赔笑脸,生怕这位爷一不高兴,自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来来来,服务员,把所有的女士饮品都换成苹果醋!”张天云大手一挥,吩咐道。 然后,他慢悠悠地坐下,啥也没说。 “大家伙儿都别愣着了,开吃吧!忙活一天了,别拘束!”他又转头对其他人说道。 这才扭头看向钱畅,“你刚才说啥来着?汪峰的事儿啊,我可从来不插手。他是他,我是我,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钱畅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心里头那个得意啊,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张天云跟汪峰关系铁着呢! 不然,咋能这么随意地直呼其名呢? 有时候啊,人就是这样,你说真话人家反而不信,钱畅现在就陷入了这么个怪圈。 不过呢,他也没放弃,对张天云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其他明星一听这话,也都围了上来,想跟张天云套近乎。 特别是那个欧阳,眼睛都快长到张天云身上了,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张天云端起杯子,看向旁边的凌雪飞。 说实话,他也不想跟那些个虚伪的人喝酒,没意思。凌雪飞嘛,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至少看着真实。 凌雪飞一愣,呆呆地看着张天云,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回过神来。 张天云也没等她反应,直接一饮而尽,那叫一个豪爽! 张天云一仰头,直接把酒灌进了肚子里,心里嘀咕着:装酷这玩意儿,太累了!想痛痛快快喝个痛快都不行,真是憋屈。 一杯下肚,张天云刚放下酒杯,就瞅见凌雪飞轻轻巧巧地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地抿着,那姿态,优雅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张天云看得直犯晕,脑子里那签名的事儿又蹦了出来,心里头那个烦啊,心想: 这家伙装得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我还怎么找他要签名啊? 吃完饭,钱畅又热情似火地拉着张天云往旁边的酒吧钻。 那贵宾酒吧早就清场了,就等他们这些大腕儿呢。 张天云本来不想去,可一想到签名的事儿,还是咬咬牙,勉为其难地跟了过去。 一进酒吧,嘿,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 灯光暗暗的,霓虹灯闪啊闪的,前面还有卡拉ok呢。 娱乐圈的人嘛,到这地方就自在多了,有几个明星还上去唱了几嗓子,那叫一个动听。 “张书记,要不您也去露一手?或者让雪飞陪您?”钱畅笑眯眯地给张天云递了杯啤酒,那热情劲儿,跟夏天的太阳似的。 张天云摆摆手,没吭声,却瞧见旁边有几个人正玩骰子呢,两两一组。 凌雪飞和一个男艺人一组,那家伙,长得那叫一个帅气,不过看起来岁数不小了,估摸着得有四十了吧。 张天云想半天也没想起他叫啥,估摸着也不是啥大红大紫的明星。 不过这人还挺仗义,输了酒,全自己一个人扛了,够爷们儿! “嘻嘻,你瞧见没?那就是欧晓,帅呆了吧!真想找他要个签名。” 张天云一侧头,原来俩小服务员正那儿嘀咕呢,小脸儿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见到这么多明星激动得不行。 “咳!咳!”张天云故意咳了两声,俩小姑娘脸色立马就变了,红着脸就想开溜。 “你俩,过来一下!”张天云一开口,俩小姑娘跟被定住了一样,半天才怯生生地走了过来。 张天云心里头直想笑,等俩小姑娘走近了,才笑眯眯地说:“想找他们要签名,是吧?” 俩小姑娘一愣,本以为要挨训呢,没想到人家这么和气,连忙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那你们带纸笔了吗?” “带了带了。”其中一个小个子姑娘慌忙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日记本,一脸紧张又兴奋。 “好啦好啦!你们快去找他们吧,我批准了!”张天云大手一挥,两个女孩瞬间乐开了花,正准备撒腿就跑,却被张天云一个急刹车给拦了下来。 “等等,有个小要求哈,一会儿凌雪飞那儿,记得多签几个名,顺带给我扯两张下来!” 俩姑娘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天云,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张天云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咋啦?只允许你们追偶像,就不许我追追星啦?” “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其中一个女孩磕磕巴巴地说着,手指悄悄往张天云左边指了指。 张天云猛地一扭头,哎呀妈呀,凌雪飞不知何时已经近在眼前,正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呢! 这下糗大了,张天云赶紧咳嗽两声,企图掩盖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呃……呵呵,凌小姐啊……那个……”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慌忙从女孩手里夺过本子和笔,这才找回点理智: “凌小姐,能不能麻烦您再给我签两个名呀?我一直都很喜欢听您的歌,特别是那首……嗯……” 凌雪飞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然绽放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那笑容既有点得意,又有点勉强,更像是想笑却又拼命忍住,最后只能微微咧开嘴角。 “嗖嗖”两下,一个签名搞定,张天云尴尬地帮忙撕下来,借着灯光一看,眉头紧锁,这字写得跟狂草似的,哪看得懂啊? 也不知道艾嘉他们要这些“天书”干啥用。 “嗖嗖”又是一阵笔走龙蛇,这次凌雪飞自己动手撕了下来,张天云接过一看,跟刚才那个一对比,心里这才踏实了点,模样差不离,应该能蒙混过关。 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纸叠好,张天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磨人的小任务总算搞定了。 “这张是送你的!”凌雪飞突然开口,声音那叫一个动听,就像夜莺在唱歌,还带着磁性,听得人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张天云一愣,没想到凌雪飞还会给他一张,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一看之下,又愣住了,雪白的纸上,三个端端正正的字“凌雪飞”,下面还写着“2001年7月20日”。 “呃……谢谢!”张天云挠挠头,憨笑道。 嘿,你知道吗?他突然间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恐怕得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这位女士,嘿,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 说她聪明,那都只是小菜一碟,关键是,她整人的功夫,那叫一个绝! 能把让人头疼的家伙整得哑口无言,这本事,可真不是盖的。 凌雪飞二话不说,又在粉丝本上嗖嗖签了两个大名,然后把本子递回给两个小迷妹,这才慢悠悠地端起吧台上的高脚杯。 “来来来,凌小姐,咱们得干一杯!”张天云风度翩翩地提议道。 凌雪飞微微一笑,优雅地举起杯子,和张天云轻轻一碰,两人都浅尝了一口美酒。 “张先生,你平时都不听歌的吗?”凌雪飞淡淡地问,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张天云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一想,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于是改口道:“嗯,听得比较少。” 凌雪飞没接话,这时酒吧里正好有人开唱,巧了,就是刚才和凌雪飞一起玩骰子的那位哥们儿。 嘿,这嗓音,绝了!而且选的曲子,跟酒吧的氛围简直是绝配,忧郁中带着几分深情,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这首歌,真不错!”张天云举起杯子,指了指台上,笑眯眯地说道。 正说着呢,旁边突然冒出个人来,张天云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不是汪胖子嘛!刚才宴会他没资格参加,这会儿倒是过来套近乎了。 汪胖子那叫一个能说会道,姿态放得极低,主要是为下午乐队那档子事儿道歉,意思嘛,当然是希望张天云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天云听着只觉得好笑,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镇党委书记,跟娱乐圈的这次交集也就这么一回,谁有功夫跟他们计较啊? 正被这肥头大耳的家伙吵得头疼呢,张天云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这时音响里突然飘出一首天籁之音: “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愁。三千青丝缠绕在我心头……” 那歌声,婉转又悠扬,从忧郁低沉渐渐变得高亢苍凉,音调越来越高,却依然圆润清脆,听得人浑身一激灵,然后整个人就像飘起来似的,仿佛要坠入无边的虚空…… “嘿,这个女人,还真没看出来,竟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唱歌的,正是凌雪飞。 看来,刚才张天云夸那首歌好,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哎呀,那可是真戳心窝子了! 旋律飘飘悠悠,像糖丝儿一样缠人,美人站在那里,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嘛! 可咱们这位张大忙人张天云,嘿,他倒好,在这柳水河宾馆的音乐和美人环绕中,说走就走了。 欢送会?对他来说,不过就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政治小游戏罢了。 他的日程表上,那可是排满了山一样高的活儿,等着他去一一征服呢! 第157章 又被人家搞一脚 柑橘文化节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悄悄收了尾,雍平县的各级干部们也终于从节日的热闹中抽出身来,回到了日常的忙碌中。 这不,县政府立马组织了个全县乡镇的大聚会,说是阶段总结表彰,其实就是大家伙儿凑一块儿乐呵乐呵,顺便给表现好的发朵小红花。 月全镇这次可是大放异彩,张天云作为代表,上台讲了一番经验之谈,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简直是全场最靓的仔! 会议一结束,胡烈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缠着张天云非要请他吃顿大餐。 栗子坪这次来了三个人,新上任的乡长覃士栋,还有管茶叶的副乡长刘欢,一行人都跟着来了。 张天云的车一到晓尔山庄,嘿,胡烈他们仨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张天云一眼就看到了万国书,这家伙,现在开发区没啥事儿了,财政资金也紧巴巴的,他倒是找了个好去处,养老挺合适! “天云啊!我就说你这条龙不该窝在栗子坪这个小水洼里,月全那五六万人的大舞台才是你的天地。 今年月全可得让高清河他们刮目相看了吧?”胡烈一上来就是一顿夸,笑得跟朵花似的。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矜持,连忙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两人握了握手,又忙着跟万国书打招呼,一阵客气那是少不了的。 “张书记好!”覃士栋客气地打招呼,虽然年纪比张天云大了不少,但在张天云面前,他还是个后辈,态度上多少有点拘谨。 “张书记好!”刘欢也赶紧上来套近乎,他以前可是张天云的顶头上司,现在嘛,嘿嘿,地位可是反过来了。 今年他才刚从党政办公室提拔上来,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刘欢升官了,张天云当然得祝贺一番,又是一阵客气话。 大家聊得热火朝天,这才进了山庄的包房。 都是老熟人嘛,饭桌上的气氛那叫一个融洽,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调节。 “天云啊,来,咱哥俩走一个!我可真是羡慕你啊,这才多长时间,就被县委县政府表扬了两次。 说到底,你还是咱们栗子坪出去的干部,我也跟着沾光啊!” 万国书举着酒杯,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看得出来,他对现在的生活那是相当满意。 两人碰了个杯,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栗子坪,那叫一个亲切。 在栗子坪这个茶叶新星的舞台上,几位主角自然而然地聚光灯下围着茶叶团团转。 “哎呀,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效的事儿啊,茶叶这活儿,头疼的事儿多着呢!”胡烈摆摆手,脸上挂着一丝苦笑。 张天云仔细一瞅,嘿,这家伙确实瘦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 厉正刚县长那点小情绪,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啊,就是心急火燎的,盼着栗子坪的茶叶能立马给他长脸,带动其他乡镇也跟着搞起来,那场面,规模效应杠杠的。 当然了,这里面也少不了政绩的小九九。雍平南边柑橘,北边茶叶,要是两边都红红火火的,这穷县翻身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往大了说,雍平现在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厉正刚那头势力最小。要是能把西北的乡镇都攥手里,嘿,常委会上他说话的分量,那可就重多了。 有实力的人说话,谁不得给几分面子,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 “胡书记,来来来,咱哥俩走一个!这事儿啊,就像你说的,急不得! 你现在就好好打底子,三五年后,收益自然滚滚来!到时候,你再连任一届……” 张天云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再干一届,胡烈这年纪可不等人啊,往上升的空间怕是挤不下了。 胡烈摇摇头,脸上有点落寞,眉头微蹙:“再干一届?我可不想了,只求这一届到换届前能平平安安,别出什么岔子就好!”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太妙。 胡烈对栗子坪的门儿清,说不定是看出厉正刚那些政策有啥大窟窿了,不然哪儿能说出这话来。 心里有了疙瘩,这饭吃起来就没啥滋味了。张天云在别人眼里是厉正刚的铁杆,但具体情况他也不能乱说。 他心里有种预感,厉正刚这次茶叶大战,八成是要栽跟头的。 吃完饭,张天云回到家,一进门就看见耿霜坐在沙发上发呆。一见他回来,耿霜立马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咋不开电视呢?一个人坐着发呆不无聊吗?”张天云打趣道。 然后猛地一把将耿霜搂进了怀里。 耿霜笑得像朵花一样,脑袋往他胸口一埋,双手紧紧缠住他的腰,娇嗔道:“怎么着?你觉得我很傻吗?” 张天云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有点不太对劲,赶紧捧起她的脸,双手护着她的脸颊问:“怎么了宝贝?有啥心事?” 耿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迅速摇了摇头,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头埋得更低了。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消息,连珠炮似地追问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耿霜才红着脸小声说:“孙科的爸爸,明年下半年就要办病休啦……” 张天云一听,愣了愣,完全不明白这算什么好消息,呆呆地看着耿霜。 耿霜见他这副模样,轻轻啐了一口:“你呀,有时候真是笨得可以,不理你了!” 说完,脸一红,转身回了房间。 张天云脑子一转,突然间恍然大悟,立马追了过去,一把推开门,抱起耿霜就转了好几个圈,笑得合不拢嘴: “宝贝,你的意思是我终于可以娶你啦?不过,为啥要等到孙主任退休呢?” 耿霜白了他一眼,正要扭头不理他,可一听他后面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个嘛……他退休了,我才能安心。你呀,就好好工作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张天云连连点头,决定尊重她的想法。现在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老婆的事儿终于有了着落。 二话不说,把耿霜搂在怀里,一把将她扔在床上,自己也那个上去。 要说张天云可真是憋了太久了,两人今天心情都不错,一个热情似火,一个积极响应。 这一番缠绵悱恻,真是如胶似漆。 张天云今晚状态出奇的好,一晚上……最后耿霜实在是……软绵绵地蜷缩在床上,他才心满意足……下来。抱着香喷喷的佳人,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在月全政府办公室里,领导班子正在开碰头会。大家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县政府刚颁发的嘉奖,新问题就接踵而至了。 早熟桔子已经到了采摘的最佳时节,可黄秋实已经收了2000多吨桔子了,新订单却迟迟不见踪影…… 卞辉煌那边早熟桔子本就数量有限,现在可好,一大堆桔子眼看就要烂在手里卖不出去了。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柑橘节一结束,确实吸引了大批客商过来,可武德之和柑橘办的那些家伙又开始动歪脑筋了。 他们居然把所有客人都带到清河那边去参观,清河那边政策好,手里有钱,给客商的优惠多得数不清。 这就像一群狼抢一块肉,清河那边肉多骨头少,自然吸引力爆棚。 “咱得去找县委说道说道,武志强和熊哲华这俩货简直是瞎捣乱! 柑橘节可是咱们月全镇出钱出力办起来的,现在他们倒好,坐享其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李京一脸气愤,哼哼唧唧地说着。 他一开口,大家都跟着附和,李笑天和汪文也连连点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张天云。 “覃镇长,你对这事儿有啥看法?”张天云瞥了一眼覃云国,问道。 覃云国干笑了两声,挠挠头说:“我觉得这事儿要是闹到上面去,麻烦大了。 等他们开会扯皮,商量出对策来,咱那早熟桔子早就没了,白搭!” “那可咋办?不闹吧,没销路;闹吧,又怕不行,难道真等着桔子在山上烂掉?”李京腾地一下站起来,嚷嚷道。 “注意点儿言辞!”张天云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 李京吓得连忙坐下,被张天云教训了几次,他现在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嚣张了。 不过在班子里面,也就张天云能治得住他,在其他人面前,他还是老样子,我行我素。 张天云对此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他去了。谁让人家背后有黄嵩山撑腰呢,嚣张也是有资本的。 “咱自己柑橘办营销组那边情况咋样了?”张天云转头问李京。 李京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汪胖子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营销组在北方好不容易拉来的几个客商,全被他带到县柑橘办去了……” “什么?”张天云一拍桌子,火冒三丈:“你这个分管柑橘的副镇长是干啥吃的?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你……简直是失职!” 张天云一顿臭骂,心里的火更旺了。 这次又被人摆了一道,那个熊哲华,尽干些缺德事儿。 “那个三三分级制,是不是已经搞定了?”张天云眼睛一瞪,看向李京。 “啊,对!实行了!老百姓们都积极配合,果子分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质量杠杠的!” 李京赶紧点头哈腰,一边回答一边偷偷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张天云这一瞪眼,他心里的小鼓就开始咚咚敲了。 “嗯,不错。”张天云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飞速盘算。 客商们买了雍平的桔子,得靠公路运到武德火车站,再坐火车发往全国各地。 听说清河那边为了吸引客商,搞了个什么绿色通道,补贴路桥费和燃油费,客商拉一车橘子能省上千块呢! 张天云心里一沉,咱们月全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补贴啊。他默默算了一笔账,1000吨桔子,补贴下来得小十万呢! 想到这里,张天云不禁有些懊恼。 其实,汪峰给的那50万扶贫基金,本来可以应急的,可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全用到联合基础建设上去了。 现在可好,月全几万吨桔子等着发货,补贴要几百万,这天上就是掉下个金元宝,也不够填这窟窿啊! 第158章 省里来人请喝茶 众人带着几分失落散去后,张天云慢悠悠晃回了房间,往床上一瘫,随手捞起手机,指尖轻轻划过屏幕,翻开了那熟悉的电话簿。 嘿,李封山的号码跃入眼帘,他眼前一亮,手指一滑,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李哥啊,好久不见啦!” 两人一番亲切的问候后,张天云便把自己的困境一股脑儿倒了出来,末了还试探性地问了句: “李哥,你这脑瓜子灵光,有没有什么高招能指点小弟一二啊?” 电话那头,李封山嘿嘿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狡黠:“嘿,我这儿还真有个不那么光明的招儿,不知你敢不敢用啊?”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李封山这哥们儿,别看平时吊儿郎当,纨绔子弟一个,但玩起心眼来,那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现在嘛,形势比人强,管它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能把这堆桔子销出去,那就是王道! “李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这都快急出心脏病了!只要招儿管用,武德的红楼,我请你嗨皮一整天!”张天云急切地说道。 “哈哈,那就等着瞧好吧!保证让你满意!”李封山自信满满地大笑起来,随即,他便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天云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现在主管交警队了?这招儿,也太损了点儿吧!不过,管用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雍武公路上突然热闹了起来,市交警队的巡逻车像巡逻猫一样四处游荡,专挑那些超载的货运车辆和滥用农业绿色通道的家伙下手。 一时间,一大批拉着桔子的运输车因为超载被扣了个正着,罚款单满天飞。 而月全镇这边呢,则是打出了一套惠商政策的组合拳,果品分级严格,屯果场、宾馆免费,还代理送货上门,服务周到得让人心动。 李京在柑橘办也是大展拳脚,直接把汪胖子晾在了一边,把柑橘办的办公地点搬到了政府大楼,还动员了全体营销人员去抢客商。 这下子,那些客商可就吃苦头了。不过呢,经过一番比较和考察,他们还是被月全镇的代理送货服务给吸引过来了。 一来月全镇,嘿,这柑橘的品质,明显高于清河和其他乡镇啊! 果子大小均匀,筛果选果的工作做得那叫一个细致。 而且呢,月全镇的收购成本也比其他乡镇要低得多。这月全柑橘园啊,一马平川的,果品没经过山路颠簸,烂果、坏果自然就少了很多。 至于运输嘛,月全镇政府负责上高速前的一切事宜,不过运输费用嘛,还是得客商自己掏腰包。 当然了,这背后嘛,也有李封山那哥们儿使的小手腕儿在起作用呢! 话说张天云那小子,不知怎么地,居然搞到了一批盖有交警队大红印的特别通行证,就像是拥有了一张畅通无阻的vip卡。 更绝的是,司机大哥的车上还挂着县柑橘办的另一张“免检金牌”。 嘿,有了这两张王牌,交警叔叔们见了都得挥手放行,那叫一个威风凛凛! 这消息一传开,就像炸了锅的蚂蚁窝,客商们纷纷挤破头也要往月全镇钻。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二话不说,立马召集了全镇的大小干部,浩浩荡荡下乡去,督促各村抓紧收果、选果,忙得不亦乐乎。 可这时候,县柑橘办那边却还在和市交警队为了点小事扯皮呢。 市交警队那帮子人,硬是说各县绿色通道管得太松,农业车队超载得像小山一样,雍武高速路上都撞了好几回了,安全隐患大得吓人,非要各县严查严办不可。 好不容易,两边终于握手言和了,市交警队又跳出来说,现在发绿色通行证的单位多得跟米似的,茶叶办、柑橘办、农业局、招商局,个个都在发, 搞得他们交警执勤都晕头转向了,得统一一下才行。这一拖,又是好几天过去了。 张天云心里原本盘算着,拖个七八天也就差不多了,哪知道李封山那老兄硬是拖了十天才肯罢休。 这十天,对于月全来说,那可是金子都换不来的宝贝啊!在公平竞争的大环境下,月全靠着地理优势和迅速行动,愣是在十天里运出了一万多吨柑橘,早熟桔子卖得那叫一个精光。 这下可好,客商少、桔子多的局面一下子就反转了,月全的桔子销路火得不行,其他乡镇的桔子可就惨了,堆得跟小山似的没人问津。 这下子,大家可不干了,纷纷跑到柑橘办去讨说法,说柑橘办偏心眼,明显向着月全镇。 熊哲华那叫一个冤枉啊,嘴巴都说干了也没人信。 张天云呢,在一旁偷着乐,心里那个美啊,跑到武德请李封山到红楼潇洒了一天。 嘿,你猜怎么着?李封山那老兄竟然又赢了钱,乐得跟个孩子似的,直嚷嚷晚上他请客。 张天云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赌场里十赌九输,他两次请李封山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这运气,简直是好到爆棚了! 回到月全,张天云立马召开紧急会议,准备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 吸取了早熟桔子的教训,他这次可是动了真格,根据这次桔商的特点,又制定了一系列的新策略。 这次,他盯上了包装这块宝地,提出了用竹制包装的大胆想法。 竹制包装啊,环保又透气,桔子放里面坏不了;更重要的是,竹子有弹性,运输途中再怎么挤压,包装也不会变形,简直就是为桔子量身定做的“豪华别墅”嘛! 话说张天云这家伙,不光对包装有着独到的见解,他还玩起了环保保鲜的新花样。 他跑去跟技术员一番探讨,决定摒弃那老掉牙的保鲜粉,改用干松针压制成的果盘来装桔子。 嘿,你别说,这一改,桔子们瞬间颜值爆表,环保指数飙升,还透着一股子文艺范儿,柑橘文化的韵味那是杠杠的! 这一切的变革,多亏了张天云的“联系干部”大法。每个村子都派了两个镇政府的官员坐镇,工作那是细得不能再细了。其他乡镇想学?得嘞,您那模仿不来的! 搞定这些细节后,张天云又开始动手重组乡柑橘办。 汪胖子这家伙,直接被张天云一脚踹回了县里。至于李京嘛,这次学聪明了,营销这块大蛋糕,他得亲自啃! 营销小组的小伙伴们立马北上调研,张天云的目光可是盯上了更远的北方——蒙古族自治区、辽东、辽西,都是他心中的宝地。 部署完毕,张天云的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琢磨起了怎么黏住客户。 于是,预定优惠补贴方案横空出世,十几条条款,条条都是为了吸引回头客。 这些手段对于张天云来说,那可是小菜一碟。前世他就是投资界的扛把子,玩的都是别人的钱,啥场面没见过? 保险、互联网那些营销套路,他信手拈来,一股脑儿地用在了这些客商身上。 张天云这套组合拳,别人看着可能一头雾水,但李京这个执行者可是心知肚明。 他这几天看张天云的眼神都怪怪的,心里直嘀咕: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绝妙的主意? 李京那叫一个佩服,工作起来也是干劲十足。他心里清楚,只要跟着张天云混,提拔的日子不远了。 眼瞅着领导班子换届就在眼前,李京心里那个急啊。 他得在黄嵩山下台前把自己提拔上去,不然新领导一来,那又是一番新气象,提拔的事儿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呢。 这天一大早,张天云就接到了县委办的紧急召唤,要他立马赶往县里开会。 他心里犯嘀咕:不会是有人背后给我穿小鞋吧? 于是,他慢悠悠地吃了早饭,才无精打采地招呼上小马,驾车奔县城而去。 一进县委大院,那股子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张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县委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一见张天云的身影出现,立刻脚底生风,蹬蹬蹬地跑下楼,急吼吼地说: “张书记,你可算来了!黄书记正等着要见你呢,赶紧跟我上去吧!” 张天云被这一连串的催促弄得有点懵,忙问:“这么急?小张,你知道是什么事儿吗?” 张倩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啥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挺紧急的,今天好几个乡镇的一把手都来过了! 走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阴沉得跟乌云似的。”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装,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进了黄嵩山的办公室,还好!书记看起来还算平静,至少没有怒发冲冠的迹象。 黄嵩山一见是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了指椅子说:“坐吧!” 张倩眼疾手快,立刻给他上了一杯热茶。 “你们月全的桔子卖得挺火啊!你瞧瞧,这些都是信访局那边搜集来的,老百姓都在夸你呢。” 黄嵩山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张天云一听,连忙客气了几句,黄嵩山也没跟他多啰嗦,话锋一转道: “老百姓念你的好,可是告你状的人也不少啊!都说你和市交警队搞什么猫腻,别的镇车辆都抓,就你的镇全部放行,有这回事吗?” 张天云一听这话,连忙摆手摇头,连声称绝对没有这回事。 李封山那人阴得很,只抓清河镇过去的车,其他乡镇偶尔抓一两个震慑一下,绝对不会弄出漏洞来。张天云当然打死也不会承认! “没有就好!我个人对你们班子还是信任的,可是这年头红眼病的人多得很,见不得别人好。 这方面你以后要多注意一点,你我是放心的,就是李京还嫩了点,好吹牛,你要多看着点他,别搞得各方面矛盾激化才好。”黄嵩山语重心长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厉害。黄嵩山显然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他故意这样说,意图很明显。 李京现在在月全,这是要让自己多照顾一下他啊。张天云一念及此,内心不禁凛然。 黄嵩山的御人之术果然独到,敲打拉拢一句话全包含了。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诚惶诚恐,不敢有什么异念。 “黄书记,您这么急着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指示啊?”张天云试探着问道,试图把话题从刚才的严肃氛围中解救出来。 “嗯哼?”黄嵩山轻轻应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脸色像是被乌云悄悄遮住了一般, “政府那边急着往前冲,经济发展是快马加鞭,可路上的小石子没来得及踢开,这不,绊了个小跟头。 省里的督察大人们一会儿可能要找你‘喝茶’,你到时候说话可得悠着点哦!” “轰隆!”张天云心里头仿佛被扔了个炸弹,瞬间炸得他思绪满天飞。 省督察室的大驾光临,这能是小打小闹吗?再说了,这跟自己有啥瓜葛呢?难道是柑橘园里藏了什么猫腻,被人匿名举报了?还是别的什么经济账本上的小风波? 黄嵩山那话里藏着一半说一半不说的,显然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儿,万一自己一个不留神,把柄就被捏住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走出黄嵩山那间充满“秘密”的办公室,张天云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脚步都有些飘忽。 脑海里回想着黄嵩山提到的政府那边的风波,厉正刚?武德之?这俩大佬的名字在他心头绕啊绕。 下了楼,他下意识地朝政府办公楼的方向望去,武德之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透着一股子坦然;而厉正刚那里呢,门扉紧闭,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159章 官场小地震 张天云瞅瞅手腕上的表,距离省督察室工作组在银座酒店的“召唤”还有足足三个小时。 嘿,这时间可真够他溜达一圈的,不过呢,既然没啥急事,他还是决定先溜回家,窝在沙发上享受一会儿宁静。 家里静悄悄的,耿霜出门去晓尔山庄探险了,留下张天云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 政府那些大事小情开始在脑海里转圈圈:经济发展是不是太快了?工程投资是不是有啥猫腻?公路硬化招标公平吗?国企改制顺利不? 哎,这些问题听着都挺高大上的,可跟咱小老百姓张天云那是一点不沾边。调查组就算想找人喝茶,也轮不到他头上吧? 正当张天云天马行空地乱想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蹦了出来。 接起来一听,嘿,原来是城关镇南城派出所的一位“兄弟”,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子神秘劲儿。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银座酒店不就坐落在南城嘛,这事儿不简单! 这位“兄弟”估摸着是负责省领导安全保卫的,说话跟猜谜似的,只说带队的大佬是省督查室的一位副处级“高手”,专门盯着督察二科的事儿。 这不,林业局的林干大哥已经先进去“喝茶”了,到现在还没出来透气呢。 林业问题!张天云脑回路一转,立刻get到了关键点。 按照省委督查室的分工,经济问题那是督察一科的菜,林干被请去“聊天”,那肯定是林业这块地界儿的事儿。 雍平西北那块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林业问题历来都是烫手山芋。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有了谱,怪不得他要小心为上。 省督查室那就是省委派来的“钦差大臣”,个个都是老江湖,直接杀到县里来,万一哪个环节没伺候好,人家随便扣个帽子下来,他这科级小干部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虽说这次来的只是个副处级督察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转眼到了下午两点,张天云准时打卡银座酒店。 县委办的邹骏在这儿当起了“向导”,专门负责给被传讯的小伙伴们指路。 邹骏算是他的老下属了,虽然平时交情不深,但张天云对他还算过得去。 不过今儿个邹骏像是变了个人,一句寒暄都没有,直接领着张天云上了四楼。 四楼已经变成了“特区”,楼梯口两边站着岗哨,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张天云上楼时,其中一个岗哨还朝他眨了眨眼,嘿嘿,不用说,这位八成就是中午给他打电话的那位“神秘兄弟”。 这场景,让张天云有种莫名的参与感,虽然他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这场大戏里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罢了。 在一个临时改造的小会议室里,工作组的“战场”就是这一方天地。 屋内陈设简单,一排长条凳,对面摆着一张桌子,宛如古代衙门审案的场景,只不过气氛轻松了不少。 正中间端坐着一位帅气的小伙,大约三十岁上下,一脸英气,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省督察室大佬了。 省级单位就是不一样,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么高的位置,要换在县里,那可得费老鼻子劲了。 “你就是月全镇的张书记吧?真是年轻有为啊!来来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勇。” 杜勇微笑着说道,那笑容里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人倍感亲切。 “杜督察员好!”张天云客气地回应着,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又顺带着和他旁边的两位也握了个手。 左边的是市督查室的副主任刘小天,右边的则是省林业厅的科长燕华,这位更年轻,看起来和张天云年纪相仿,都是青春正当时啊! “看来这次是关于林业的事儿啊!”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着,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纪检监察的人在场,心里不禁暗自庆幸,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张书记,请坐吧!”杜勇热情地招呼着,张天云刚坐下,就有人端上了一杯热茶。 杜勇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今天找你来呢,是因为最近省里接到了不少举报,说你们县退耕还林的工作不太规范。 按照退耕还林的政策要求,土地可是有严格标准的,你们这方面好像执行得不太到位啊!” “还有啊,虚报数字的情况也挺严重。数据显示,你们县退耕还林的面积高达12万多亩,每年政府补贴资金接近五千万。 但实际上呢,面积根本没那么多,你们多报了一半!”杜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严肃。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暗暗骂道: “是哪个孙子在背后乱嚼舌根子?雍平财政本来就紧张,退耕还林可是咱们县的一项惠农大政策,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怎么?张书记?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吗?”杜勇见张天云脸色不对,眉头一皱问道。 “没,没有!”张天云连忙摆手说道,虽然心里很是不忿,但人家说得有理有据,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怪雍平有些人不争气,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你有情绪也正常嘛,雍平毕竟是个贫困县,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你们想为老百姓谋点福利,钻点小空子,也是可以理解的。”杜勇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 “嘿,只要能实实在在让乡亲们日子好过,上头那些领导也是能体谅咱们的。” 杜勇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瞅着杜勇。 只见杜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可你们这做法,简直就是乱弹琴嘛!老百姓的地,你们愣是让他们改成树林子。 还说什么为了大局,种橘子的种橘子,种茶叶的种茶叶,结果呢?啥也没搞出来,乡亲们啥好处也没捞到。 没了土地,乡亲们喝西北风啊?你跟我说说,你们乡镇这种情况多不多?” 张天云一听,额头上立马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了省督查室这次来调查的真正意图。 他在月全待了一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再清楚不过了。要不然年初那会儿,也不会有那么多老百姓闹着要砍桔子树。 张天云也觉得,这事儿前几任政府得背锅,一刀切玩得太猛,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急功近利,孤注一掷,结果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但这些都不是让张天云心慌的主要原因,他真正担心的是厉正刚。 栗子坪的情况最严重,今年刚搞了几千亩的茶叶,全都是退耕还林弄出来的。 省督查这一查,厉正刚能摘得干净? 反倒是桔子那边不用担心了,雍平的桔园已经成了气候,都开始赚钱了,省里也不可能逼着砍树。 特别是张天云自己,月全镇的总结报告完全可以大写特写桔子产业如何红火,估计没人会有异议。 “这个问题嘛,以前的发展中确实存在,我们月全也不例外。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月全的桔子产业那是供销两旺,负面影响早就烟消云散了。 这就是月全镇现在的真实情况!”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道。 杜勇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点头。 今天上午下午传讯了十几个干部,就张天云这小子最老实、最坦诚。 其他人啊,不吓一吓,或者不用点小手段,根本就不肯好好说话。 这小伙子觉悟不错,难怪在地方上这么年轻就能挑大梁,是个好苗子! 放在县里屈才了,要是到了省市机关,这样的苗子肯定能大放异彩。 笔录做完,张天云垂头丧气地走出银座酒店,心里五味杂陈。 哎,明知道这时候打电话可能不是明智之举,张天云还是手痒痒,给厉正刚拨了过去,结果——“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不死心,他又试着给胡烈打了个,结果还是一样,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 看看杜勇那脸色,张天云心里有数了,这事儿啊,八成不是内部斗争的小把戏,而是雍平那边自己搞砸了,下面的群众不满了,直接捅到省里去了。 这一连串的麻烦,简直就是多米诺骨牌效应嘛! 说起来,厉正刚这一年来可是忙得热火朝天,结果呢,全白搭了! 这一出事儿,他在常委班子里的地位,怕是要摇摇欲坠了。 张天云自己呢,作为厉正刚的“小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月全那边发展势头正猛,自己这棵小树苗,可别被大风给吹折了。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凉飕飕的。 省督察组的人一走,没过几天,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雍平的县委书记黄嵩山、县长厉正刚,党内警告处分;林业局局长林干,直接撤职;栗子坪乡的党委书记胡烈,免职了,调到县广电局当副局长,明升暗降啊!还有栗子坪乡的乡长覃士栋,也被免职了,新官还没到位呢。 雍平政坛这一波操作,简直是平地起惊雷,反响热烈得很。要说最惨的,还得数厉正刚。 栗子坪那几千亩茶叶,大半都被说不符合退耕还林的标准,老百姓一合计,干脆重新种上了别的。 栗子坪的茶叶试点项目,这下子是栽了大跟头了。 常委会上,各位常委那是空前团结,一致认为茶叶产业这事儿,急不得,得慢慢来,顺便还把政府工作批评了一番。 厉正刚呢,全程沉默是金,一句话都没说。 这时候,党群书记王平可逮着机会了,连珠炮似地提出了栗子坪新党委书记、代乡长以及林业局长的人选。 最后,大家举手表决,搞定!新任栗子坪党委书记,月全镇的刘国栋;代乡长呢,月全镇的副镇长李京;林业局长,从雁北乡调来的孙传富。 这一波操作,看得人是眼花缭乱,但细细一品,嘿,这背后的故事,可多了去了! 哎,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黄嵩山和武德之那帮人,愣是把厉正刚辛苦耕耘一年的果实给摘了个精光,简直就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现代版啊! 这次的人事变动,还有个挺逗的事儿,那就是连升两级的那两位老兄,都是从月全那个小镇子蹦出来的。 这下可好,月全那边空出了俩坑,等着别人去填呢。 更重要的是,这消息一出,大家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觉得月全现在是块风水宝地,谁要是能在那儿镀层金,升职加薪指日可待啊! 可咱们的主角张天云,人家可不这么想。 他瞅瞅厉正刚那摇摇欲坠的宝座,再看看自己这根越来越细的“大树根”,心里直犯嘀咕: 黄嵩山和武德之这俩大佬,还能让我在这儿悠哉多久? 毕竟,“树大招风”,月全这块大蛋糕,现在可是人见人爱,谁都想上来啃一口。 张天云呢,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哪天一不留神,就被哪个眼红的小人给绊一跤,那可就惨咯! 话说这晚,县政府家属楼,三层的小屋里,时针悄悄指向了八点。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按响了308的门铃。 嘿,跟了厉正刚这么久,这还是头一遭来他这“秘密花园”串门呢! 第160章 安不忘危,乐不忘忧 嘿,厉正刚这家伙,精神头还算硬朗,就是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眼睛里还布满了红血丝,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睡个安稳觉。 “天云啊,这可是你头一回来我这儿吧!来来来,坐坐坐,地方简陋了点儿,别介意哈。” 厉正刚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儿干涩,还带着点儿无奈,碰到这种事,谁能乐呵得起来呢? “胡烈那小子,还是嫩了点儿,做事一股子蛮劲儿,智谋嘛,就差了点火候! 这次栗子坪那事儿,搞得民怨沸腾,失策,大大的失策啊!”厉正刚摆了摆手,边说边给张天云亲手倒了杯茶。 张天云一看,连忙站起来,识相地没插话。想起之前跟胡烈一块儿吃饭那会儿,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这回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胡烈的政治路算是走到头了。 “天云啊,月全镇在你的带领下,搞得有声有色,还是值得点赞的。 不过,以后发展嘛,还是要稳扎稳打,多考虑考虑大局。 毕竟,一个县的经济就像一盘棋,这事儿你可得上心。” 张天云一个劲儿地点头,厉正刚的意思他能不明白? 今年月全镇的锋芒是露得有点儿过了,以后还是得收敛点儿,多反省反省,把各方面的工作都抓起来。 接下来,张天云就给厉正刚汇报了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 当他提到要加强政法工作,整治社会治安,严查各单位贪污腐败的时候,厉正刚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嘿,这张天云的政治觉悟,还真是超乎他的想象,进退有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知道要从严律己,斩草除根,这完全符合稳定压倒一切的原则。 从厉正刚宿舍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俩人聊了两个多小时。 说白了,就是给厉正刚解开心里的疙瘩。其实,张天云没多说啥,说的都是工作汇报。 有时候,想让领导心里舒坦,不一定非得直说,汇报工作就足够了。 这样既表了忠心,又给了领导信心,让厉正刚知道,他手里还有牌可打,他还是雍平县政府的县长,雍平取得的成绩,都离不开他。 回家的路上,张天云又给胡烈打了个电话,聊了聊。 胡烈听上去精神状态欠佳,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没发牢骚,也没唉声叹气。 只是轻声细语地叮嘱张天云,走路得稳当,别偏离了上面的指导思想,那语气,挺含蓄的。 张天云一听就懂,胡烈这次明显是背了黑锅,他是想让张天云多长个心眼,别走他的老路。 挂掉电话,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啊,当官的要是没混到县一级,有时候真是挺无奈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牺牲品。 科级干部嘛,分量轻得很,乡镇一把手说换就换,跟拔根萝卜似的,带不出啥动静来。 可要是到了县一级,那就不一样了,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组织上才会正眼瞧你, 尤其是县委书记,那可是省里管的干部,一个个跟土皇帝似的,说话有分量,早就甩掉了基层干部的帽子。 常听人说,当官不上处级,那就不算真当官,张天云这会儿算是深有体会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处级啊,离他还远着呢,这政治啊,简直就是对人的耐心和情商的超级大考验。 要是感情用事,或者急性子,那简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回到家,客厅的电视开着,嘿,艾嘉居然在,跟耿霜聊得热火朝天的。 “哥,回来啦?快瞧瞧,嫂子新买的裙子美不美?”一见张天云进门,艾嘉立马站起来,笑眯眯地拉着耿霜站了起来。 张天云这才注意到,耿霜今天穿了件浅绿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丝带,裙子质地好,设计也简约,胸部那儿斜斜地开了个口,这款式,看着挺眼熟的。 “嘿嘿,表哥!这可是我给嫂子挑的,不错吧!跟那天凌雪飞穿的一模一样,现在正流行呢!”艾嘉得意地说。 张天云一听,恍然大悟,难怪这裙子看着这么熟悉,原来是有出处的。 不过他嘴上还是打趣道:“就你这小精灵鬼点子多,店里进货不少吧?连你嫂子都不放过!” 艾嘉嘿嘿一笑,说:“表哥就是小气,我这是有经济头脑,说了你也不懂!” 突然,她神秘兮兮地尖叫了一声,指着电视惊叫:“快看!快看!” “嘿,那不是咱们的凌雪飞大美女嘛!” 张天云和耿霜被艾嘉这一嗓子给“电”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向电视。 屏幕上,娱乐新闻正热火朝天地播报着,凌雪飞正和金城影视娱乐有限公司签约呢。 张天云撇撇嘴,娱乐圈的那些事儿,他是一窍不通,也没兴趣钻研。 艾嘉呢,兴奋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耿霜也显然对娱乐圈的门道挺了解,俩人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张天云在一旁听着,心里直犯嘀咕,这娱乐圈的水可真够深的。 “哎,你们说那金鹰乐队怎么就解散了呢?”张天云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怎么?你连这都不知道?” 艾嘉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显然对他的无知表示严重不满。 “还不是因为丑闻嘛!偷税上百万,这还能是小事?” 说完,她又转头跟耿霜继续八卦起来:“凌雪飞和欧阳同时加盟金城,真是让人激动! 实力歌手就是不一样,金城可是江南传媒集团旗下的……” “咳咳!”张天云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些事都跟汪峰脱不了干系。汪峰这人,能量可真不小啊! 张天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汪峰是因为柑橘文化节金影那边出了岔子,在帮他出气。 在高层次的较量中,强势的一方往往只需要一个借口,就能掀起一场风暴。 汪峰显然也是这种高手,趁机打击对手,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张天云没亲身经历,但也能感觉到背后的风起云涌和暗流涌动。 “汪峰,这家伙可不简单!” 张天云在心里暗自嘀咕,“可惜啊,他的圈子跟我没啥交集,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然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借他一把力呢!” “表哥,你这是咋了?喝水都能呛着?”艾嘉在一旁打趣道。 张天云瞪了她一眼,摆摆手说:“你们继续聊,我回房间看报纸去了。” 回到卧室,张天云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艾嘉那句无心之言,说不定还真能一语成谶呢,以后的日子,喝凉水都得小心塞牙。 …… 在月全镇的政府会议室里,党委碰头会正在进行。 李笑天、汪文、陈东三人各自就分管的工作向党委做了详细的汇报。 由于张天云事先打了招呼,这次汇报只谈问题,不谈成绩。 不提考试成绩的事儿,会场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汪书记啊,你管的那一摊子,真的没啥漏洞吧?”张天云挑起眉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要知道,汪文现在可是宣传、财政、文教的大管家呢。 “真的没问题,张书记。财政那块儿,您也知道,就是缺钱嘛。宣传我翻了个底朝天,啥猫腻都没有。 文教呢,月全镇就这么一所中学,外加几个小学,我亲自转悠了好几圈,乱收费?不存在的!”汪文小心翼翼地回答。 张天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次组织部从咱们团队里抽走了俩大将,咱们肩上的担子又沉了几分。让大家自查问题,你们可能觉得有点儿懵。 但有个理儿,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次全县人事变动,提拔的两个正科级干部都是咱们月全的。 别的乡镇、单位怎么看?不用我多嘴了吧!” 张天云话音刚落,几个人都挺直了腰板,显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李笑天、覃云国他们几个,暗暗朝张天云投去敬佩的目光,心想这书记真是老谋深算,时刻警醒,胜利了也没飘飘然,真是有远见卓识。 “不过……张书记,今天这些个问题,都要一一追究到底吗?” 李笑天皱了皱眉,毕竟问题一大堆,要是全给翻个底朝天,月全镇的干部得换一大批, 这动静闹大了,上面要是有了看法,可就麻烦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摆摆手:“这事儿就不用啥都来问我了,你们各自看着办吧。” 大家一听这话,心里立马亮堂了,对张天云更是佩服得不得了。 既不落人口实,又给大家指了条明路。 真要动啥大手术,书记不点头哪儿行啊? 张天云让大家别请示他,意思很明白,就是别搞大动作,小打小闹敲打敲打,保持关注,看准时机再出手。 这其中的奥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个中滋味,自个儿心里明白就行了。 这次碰头会一开完,月全镇上下,那叫一个心领神会,气氛轻松了不少。 各部门的大佬们,该补充能量的补充能量,该敲打提醒的也绝不手软,一切工作都在欢声笑语中顺利推进。 至于咱们的张天云大哥,那可是天天往乡下跑,跟乡亲们混得跟一家人似的。 县里头那些不那么重要的聚会,就交给覃云国大哥去闪亮登场了,咱们张大哥现在是低调行事,深藏功与名呢。 转眼九月中旬,月全镇那迟熟的桔子迎来了大丰收,市场上供不应求,火得不行! 其他镇子虽然也想学学月全的套路,但月全胜就胜在那些细心的小环节上,让客人们挑不出一点毛病。 各路商家都乐开了花,月全的桔子直接成了他们的心头好。 再说说月全镇政府的“客户黏人计划”,那叫一个绝! 回头客多得数不清,张天云大哥趁机跟这些老客户聊起了明年的桔子大计,还带着他们逛起了椪柑、芦柑园,好好炫耀了一番这些新品种比传统柑橘强在哪儿。 对于那些订单多到数不清的大客户,镇政府那是相当重视,专门开了场表彰大会,给他们戴上了大红花。 当然啦,一系列诱人的优惠政策也跟着出炉,让外地来的客人们感动得稀里哗啦,直呼:“月全,咱的第二故乡啊!” 第161章 县委调查组下来也不理 在桔子飘香、满园金黄的月全镇,随着柑橘采摘季的圆满落幕,无论是镇上的居民还是政府工作人员,都仿佛卸下了肩头的重担,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直到年前,除了给桔园松松土、施施肥这些日常琐事,镇上的基础建设大计也该提上日程了。 年初那会儿,大伙儿就盘算好了,今年月全镇的头等大事儿就是新街道的拓展工程。 你瞧,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集镇建设,风气正盛。 虽说雍平县财政手头紧巴巴的,但去年清河镇已经迈出了建设新集镇的第一步,月全镇作为雍平三镇的一员大将,今年下半年自然也不能落后。 县财政慷慨解囊,划拨了500万大洋,助力咱们的新集镇建设。 说到这新集镇建设的招标,嘿,去年就已经尘埃落定,永顺建筑工程公司拔得头筹。 这不,周昌国老板九月份就亲自来月全镇拜访各位领导,那叫一个毕恭毕敬,小心谨慎。 他不敢搞那些俗套的重礼,但拿来的东西可都是别具匠心,鸭子河的雕子鱼、正宗无盖山的腌竹鸡,这在武德市可是响当当的名号。 难得周昌国如此细心,送来的全是顶级货色。 张天云镇长一看,心里那叫一个满意,随即大手一挥,批示工程定于十月初破土动工。 除了这新集镇建设工程,今年还有个新花样——联合村危房改造工程。 因为有对口扶贫单位的大力支持,头批50万的扶贫资金已经到位,工程早就轰轰烈烈地干起来了。 张天云镇长亲自挂帅,盯着这块硬骨头啃。 这天晚上,张天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研究联合村危房改造首批入围户的用工情况。 这一个多星期,他可真是废寝忘食,一门心思扑在这事儿上。 目标嘛,就是赶在年前,把那些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变成结结实实的砖瓦平房,让村民们住得安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担心连绵阴雨会把房子给泡塌了。 刚才,他还跟扶贫办的汪峰通了电话,汇报了一下资金的使用情况。 汪峰这家伙,对咱们这儿的变化那是相当上心,想得比谁都细。 他说,第一步先改造危房,第二步得解决村民的饮用水问题,第三步再把进村的乡村公路整修好。 嘿,看来这个扶贫工作,他是真豁出去了。 这不,汪峰的想法跟张天云不谋而合,俩人心里那叫一个美,仿佛已经看到了月全镇焕然一新的美好未来。 张天云和汪峰的电话粥煲得那叫一个热乎,就像夏日里的冰镇柠檬水,清爽又解渴。 当然了,张天云可没傻乎乎地去打听什么金鹰乐队的八卦,他又不是娱乐圈的“内部人士”,人家怎么玩那是人家的事,他关心的只有和汪峰之间那份难得的默契和投缘。 毕竟,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还有点小差距,聊天嘛,还是得挑些接地气的,比如对口扶贫这些实打实的事儿,这样才能既聊得开心又不至于交浅言深,毕竟,做人还是得知道进退嘛! 挂断电话,张天云刚准备伸个懒腰,就听见门外覃云国那客客气气的叫门声。 他笑着招呼覃云国进屋,还亲自泡了杯上好的龙井茶递过去。 “老覃啊,今天县里开会又遇到啥难题了?看你眉头紧锁的。”张天云一边递茶一边打趣道。 覃云国接过茶,先是礼貌地道了声谢,然后才摸了摸额头的细汗,一脸苦相地说: “张书记啊,以后县里的会还是您去吧!我这……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啊!” “哟?这是怎么说?”张天云一听这话,眉头一挑,来了兴趣,“快说说,难道民政会议上还出了什么幺蛾子?” “不不不,不是民政的事儿。” 覃云国连忙摆手,“是最近县里传出点小道消息,说组织部打算给我们这边再加个副书记,人选都拟定了好几个呢! 这不,我一进城就到处有人请我吃饭,我这心里啊,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有了数。覃云国这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组织部又要给班子添人了。 刘万河这招玩得可真是够溜的,想塞人进来连个招呼都不打,怎么着也得先问问镇党委的意见吧! “空穴不来风啊,老覃,你对这事儿怎么看?”张天云故作随意地问道。 覃云国一听这话,瞳孔猛地一缩,心里直犯嘀咕。他是武德之的人,和刘万河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他刚才之所以说得那么委婉,就是担心张天云会多想。没想到张天云直接把问题抛了回来,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要不……张书记,我们先打个推荐报告上去?咱们镇里符合条件的干部也不少嘛!”覃云国沉吟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建议道。 他已经揣摩出了张天云的心思,张天云显然是不想从外面进人的。 毕竟,现在他在月全镇党委和政府的威望已经树立起来了,镇里的干部也都服他。 从内部举荐的人,用起来自然更得心应手些。 当然了,按照张天云那风趣又不失深意的说话方式,这事儿啊,简直就是给咱们团队凝聚力添砖加瓦的大好机会嘛! 张天云默默无语,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品着手中的香茗,仿佛那茶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过了好一阵子,正当他准备再次举杯享受这片刻宁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这份静谧。 “请进!”张天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是在欢迎一位久违的老友。 门吱呀一声开了,周传芳探头进来,一眼瞧见覃云国也在,连忙打招呼,打算脚底抹油,改天再来。 可张天云哪会放过他,朝他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说: “来来来,坐坐坐,覃镇长这不也在这儿嘛,有啥事儿直接敞开了说,咱们今晚就来个‘夜间茶话会’!” 周传芳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支支吾吾地说: “那个……哎呀,其实吧,白天没找到您,是这么回事儿,县委办督查室明天要驾临咱们镇了,说是……说是……” “说吧,别卖关子了。” 覃云国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好在张天云一个眼神飞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尴尬地坐了回去。 周传芳见状,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继续道: “说是有人举报月全中心小学,说他们玩起了变相乱收费的把戏,学生伙食价格噌噌往上涨,拿学生食堂当摇钱树,一个学期就能捞个十几万呢……”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张天云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笔,仿佛这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覃云国和周传芳则是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太好看。 县委办督查室啊,芝麻绿豆点儿的事儿,教育局来走走过场不就得了? 这摆明了是想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嘛! “哦?带队的是谁?” 张天云终于开了口,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对这一切早有预料,搞得覃云国和周传芳一头雾水,心里直嘀咕。 “是……是金主任亲自挂帅!”周传芳小心翼翼地说。 “汪书记那边通知到了吗?”张天云又问。 “通知到了,汪……汪书记就在门外候着呢……”周传芳答道。 “啥?”张天云惊讶地站起身,打开门一看,只见汪文正一脸忐忑地站在门外,见到张天云,老脸一红,连声说: “张……张书记,这事儿我疏忽了,您批评我吧!没想到那个吴小刚竟然这么胆大妄为……” 张天云哈哈一笑,拍了拍汪文的肩膀,说道: “哎呀,汪老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老人家管的事儿多了去了,哪有不出点儿小差错的? 来来来,快进屋坐,咱们一块儿商量商量,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说完,张天云热情地招呼汪文进屋,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谐的气氛,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样。 “哎呀,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事儿能面面俱到啊!对了对了,你刚才提到的那位校长,叫啥来着?吴……啥?吴小刚?”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城关镇一完小那位圆滚滚的吴胖子, 心说:“不会那么巧吧?月全中心小学的校长也是他?” 张天云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看号码,教育局局长田朗! 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下更没跑了,吴小刚肯定就是那个吴胖子!” 这么一想,他干脆把手机往抽屉里一扔,啪嗒一声关上抽屉,免得那烦人的铃声继续扰人清梦。 “得了得了,这事儿我看这么办吧!金主任是月全的老书记了,覃镇长和汪书记你们跟他都熟,接待的事儿就交给你们啦! 可得好好配合哦!明天我还得跑联合那边处理工程上的事儿,你们就代我向金主任问好吧!”张天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覃云国和汪文对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可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好支支吾吾地迟疑着。 “就这么定了!多大点事儿嘛!咱们现在的头等大事是建设和稳定,这点小事儿根本动摇不了大局!”张天云大手一挥,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 张天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覃云国和汪文还能说啥?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保证一定把接待工作做得漂漂亮亮的。 第二天一大早,县委的车就风尘仆仆地开进了月全政府大院。 金论书一下车,脸上就写满了期待,可迎接他的却只有覃云国和汪文两个人,场面冷清得让他心里直犯嘀咕。 “天云书记今天不在吗?”金论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跟覃云国握了握手。 “张书记今天下乡调研去了,昨晚就没回来。 他可能没料到金书记您会亲自来,要不我现在立刻给他打个电话?”覃云国毕恭毕敬地说道。 金论书一听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好歹也是县常委、月全的老书记了,下来一趟竟然连个像样的迎接场面都没有,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个张天云,果然有两下子!”金论书在心里暗暗嘀咕着。 这么一想,他脸色不禁变得阴沉起来,细细一品,这事儿越发不对劲了。 雍平中心小学那点乱收费的小事儿,在张天云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嘛! 这事儿吧,按常理来说,应该是教育局那帮子人头疼的事儿,督查室这回可真是大张旗鼓,搞得跟要捉拿江洋大盗似的,有点小题大做了不是? 金论书心里嘀咕着,要是这次回去后,再把这事儿添油加醋地一说,自己不就成了那心胸狭窄的小人了吗? 人家背后还不定怎么编排呢,说什么月全接待工作不到位,自己故意找茬。 一想到这儿,金论书就觉得,自己八成是被张天云那小子给套路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金论书带着几个“探秘小队”的成员,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雍平中心小学,一番“地毯式搜索”下来,嘿,还真让他给挖出宝来了—— 举报的事儿还真不假!不仅学费收得跟抢似的,还扯出了吴小刚那小子贪污受贿的一堆烂账。 可这真相一揭,金论书反倒觉得没啥意思了,不就是个小学校长嘛, 闹得再欢,到镇政府那儿也就顶多是个文教工作管理不善的帽子扣下来,根本撼动不了人家的“大树根”。 下午,事儿办妥了,张天云那小子还没露面,金论书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说要召集党委班子开个紧急会议。 人一到齐,他就开始打太极,左一句右一句地套话,各位书记、常委也是不含糊,纷纷上来汇报工作,听得金论书头都大了三圈。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班子人也不少啊,怎么就没一个能挑大梁的呢? 难道说,张天云那小子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孙悟空,能把大家都玩得团团转? 这么一想,金论书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这阵子忙前忙后的,说不定早就进了人家的“五指山”了。 顿时觉得这事儿索然无味,于是随便扯了几句场面话,就宣布会议结束,脚底抹油,溜回雍平了。 至于月全中心小学那摊子烂事,还是交给教育局去头疼吧,省得自己天天攥在手里,跟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第162章 用毒招应对麻烦 在联合村的工地上,张天云今天就像丢了魂儿似的,老走神。虽然金论书今天来月全肯定是白跑一趟,但他带来的消息可不简单。 原来,月全这块宝地现在成了大佬们争夺的香饽饽,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盯着这里不放。 哎,月全这经济发展一好起来,就招来了这么多想分一杯羹的家伙,说到底,还不都是因为有利可图嘛! 一想到这些破事儿,张天云就觉得头疼。月全一火,就有些人天天盼着月全出点岔子,你说这都是些什么奇葩啊! “张叔叔,我妈喊你去咱家吃饭呢!”花妹子蹦蹦跳跳地过来,乖巧地说道。 张天云一乐,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工地。 工地上都是村里的乡亲们,一个个干劲儿冲天,扯着嗓子喊着号子,别提多带劲了。他们现在正忙着给自己砌新房呢。 这次土坯房改造,可是个大好事儿。 扶贫款、农民自己凑的钱,再加上张天云从退耕还林专项款里调来的一笔资金,三笔钱一起发给了老百姓,让大家伙儿没花多少钱就能住上新房子,谁不高兴啊? 首批50多户的新房现在已经快建好了。 花妹子家更是得到了特别的关照,村里组织劳力帮她家盖房,新房眼看就要完工了。 虽然房子不大,只是个50多平米的平房,总共也就几千块钱,但比起原来的土坯房,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花妹子一家别提多高兴了。 这段时间,只要不上学,花妹子和二狗子就成了张天云的小尾巴,张天云走到哪儿,他俩就跟到哪儿。 现在张天云在联合村可是个大红人,每到吃饭时间,村里各家各户都争着抢着请他吃饭。 不过呢,每次花妹子和二狗子都会把那些想请张天云吃饭的人给“赶走”,所以张天云去他们家蹭饭的次数也就最多了。 花妹子和二狗子都是昵称,他们姓董,花妹子大名董花妹,二狗子大名董彪。 他们的妈妈姓钟,张天云亲切地喊她董嫂。 董嫂可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自从男人去世后,她就没想过改嫁,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在村里,大家都非常敬重这位坚强的寡妇。 董嫂这人,实在得跟块金子似的,认定了张天云就是他们家的大救星。 每次张天云一到联合村,董嫂就像上了发条,满山遍野地搜罗好吃的,什么泥鳅啊、麻雀啊、蘑菇啊,都是农家小菜里的珍品。 张天云看着董嫂忙前忙后的身影,心里那个过意不去啊,想给点钱表示表示,结果董嫂跟护食的小狗似的,坚决不收,两人推来搡去的,跟打架没两样。 最后,张天云也只能妥协,每次带点小礼物给花妹子和二狗子,算是心里的一点补偿。 看着联合村一天一个样,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 现在啊,他几乎每个星期都要来村里转转,可不是为了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哦, 他是真心觉得和这些朴实无华的老百姓待在一起,心里头那个舒坦,整个人都平和了不少。 当然了,张天云心里头也有点小得意,毕竟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谁不想看到自己的努力开花结果呢? 花妹子家的变化可大了,上次张天云还特地让耿霜把一些用不上的家具和衣服送了过来。 董嫂这人,手巧又勤快,一番收拾下来,新家还真有了点新农村的气息。 “张书记,快来快来,饭菜都给您备好了。二狗子昨晚刚抓的岩蛙,新鲜热乎着呢,您可得尝尝!” 张天云一进门,董嫂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董嫂啊,您这农活忙得团团转,就别管我了。每次来都麻烦您,我这心里头真是过意不去。 再说这岩蛙现在金贵着呢,二狗子拿到镇上能卖个好价钱,也能补贴家用不是?”张天云边说边皱起了眉头。 “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您不嫌弃俺家穷,肯来坐坐就好。今年桔子卖得好,田里地里也都大丰收,这都是沾了您的光。 要是搁在往年啊,您就是想来家里吃个饭,我都没啥好东西招待您呢!”董嫂笑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争不过董嫂,只好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不过啊,他可不敢多吃,毕竟二狗子和花妹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多补补才行。 可山里人就是实在,见张天云不怎么夹菜,二狗子和花妹子一左一右,轮流给他夹菜,最后张天云还是没能“逃脱”这满满的关爱。 嘿,你听说了吗?这家伙居然一个人干掉了一锅岩蛙的一半,胃口真不是盖的! 咱们县里啊,有个规矩挺逗,副科以上的大佬们得轮流去学习邓爷爷的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 张天云呢,也是其中一员,还参加了学习班。那天,党群书记王平在学习会上发表了一番高论。 晚上,王平心血来潮,约张天云去搓一顿。饭桌上,两人聊着聊着就扯到了月全镇副书记的空缺上。 王平似乎想私下听听张天云的看法。 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感觉王平和刘万河之间可能有点小摩擦,于是他就打哈哈,说只要是组织选的干部,月全镇的党委政府都举双手欢迎。 王平一看张天云这态度,也没多纠结,话锋一转,就聊到了别的。 他隐约提到县委打算派几个干部去省里学习,但说得挺含糊,主要还是想探探月全镇副书记名额的底。 张天云呢,也没太往心里去。 要是放在2000年以前,张天云听到这种消息,肯定得激动得睡不着觉。 毕竟,以前能去培训,那可是提拔的前奏啊!但自从2000年中枢下了十号文件,干部培训就成了家常便饭。各级领导都得定期去,不分你我。 这样一来,培训的意义就广了去了。有的干部犯了错,有的暂时没地儿安排,还有的得避避风头,组织上就让他们去培训“缓冲”一下。 当然,要提拔干部,培训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大家对培训已经没那么热衷了。 特别是张天云,刚上正科不到一年,提拔的事儿还早着呢,所以他对此也不太上心。 吃完饭,张天云刚准备撤,厉正刚的电话就来了。厉正刚在电话里暗示张天云,在月全镇副书记的人选上得“出点力”。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感情王平这是按捺不住了,而厉正刚又急着找盟友,两人可能一拍即合。 想想也是,自己刚和王平吃完饭,厉正刚的电话就来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看来厉正刚是打算向组织部力推王平心仪的那位人选呢。 张天云心里头直犯嘀咕,组织部和王平那边正较着劲儿呢,想动个副科以上的干部,没有黄书记的大笔一挥,那是门儿都没有,更别提月全镇副书记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书记是管人事的嘛! 现在张天云连黄嵩山心里的小九九都没摸透,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往上推人,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要是黄嵩山心里早有人选了,刘万河再来一句:“天云书记推荐的是某某哦,黄书记您看,咱们月全党委的意见是不是也得照顾照顾?” 把自己甩得那叫一个干净,然后黄嵩山一看,嘿,自己推的人和王平看中的竟是同一个人,那黄嵩山还不得拿自己当猴儿耍啊? 县委那块儿,是黄嵩山的一亩三分地,政府这边他还勉强维持个平衡,可县委那边,他盯得紧着呢,谁要是敢冒头,他就给谁一棒子,这也就是王平为啥混得这么惨的原因了。 自己要是跟王平绑一块儿,那绝对是往火坑里跳啊!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憋屈啊! 王平看好的是建设局副局长钟唯一,这人自己虽说没打过交道,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王平那为数不多的小跟班之一。 厉正刚还让自己也举荐那位,这不是明摆着拿钟唯一当礼物,想跟王平套近乎嘛! 张天云摇摇头,厉正刚这也太心急了点儿,栗子坪那事儿才刚过去几个月啊,就想恢复元气? 再说了,老黄那可不是好惹的,厉正刚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明知道黄嵩山对这事儿忌讳得要命,他还这么干,他到底懂不懂啊? 想明白了这些,张天云决定先按兵不动,反正组织部也没问过月全党委的意见,刘万河这家伙精着呢,他这么干肯定有他的道道儿,自己还是多看少动为妙。 第二天,张天云跑到县政府找厉正刚,拐弯抹角地把这事儿说了。 没想到厉正刚居然没坚持,只是笑眯眯地让张天云自己看着办。 这下张天云更迷糊了,不知道厉正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天云啊!你啥时候回月全啊?这都年底了,工作也没那么忙了,多在雍平待几天呗!”厉正刚看张天云一脸疑惑,又这么说道。 张天云急忙搭话:“哎呀,我也想多享受几天悠闲时光呢,可月全新集镇建设的大船已经扬帆起航,一大摊子事儿正等着我这个舵手去掌舵,没人盯着可真不行!” 他一脸诚恳地说。 厉正刚挥了挥手,突然又停下了动作,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你说说。 听说新集镇建设那边有点风波,有人跑到县政府那儿告状了,说你们强行拆迁,老百姓的搬迁款还没给足,有这回事吗?” “啥?” 张天云一脸惊讶,“这事儿我还真不太清楚,搬迁的事儿都是去年的旧账了,那时候还是金书记在主持大局呢……” “甭管是谁,老百姓的血汗钱可一分都不能少!这事儿你得好好查一查,要是真有其事,一定得严惩不贷!”厉正刚严肃地说。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厉正刚提到这事儿闹到县政府,这不是明摆着冲着金论书去的嘛?而金论书背后站的可是黄嵩山啊! 可金论书现在已经不在位了,这烂摊子最后还不是得月全镇来收拾? 张天云心里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但奇怪的是,这火一冒出来,他心里反而敞亮了。 金论书前段时间处处找月全镇的麻烦,原来是为了给厉正刚施加压力啊,毕竟自己是厉正刚的人嘛。 可仔细想想,厉正刚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一张牌?到处炫耀? 左手拉拢王平,右手鼓动武德之,至于这事儿对自己和月全镇党委政府的影响嘛,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 张天云第一次觉得厉正刚和自己越来越疏远了。 从厉正刚办公室出来,他只觉得全身无力,像是被抽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厉正刚这么急功近利,随便拿自己人当枪使,这种心机着实让他感到心寒。 回到月全,这事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到处都有人扇阴风、点鬼火。 永顺公司也停了工,周昌国一脸苦相地跑到镇政府来诉苦。 覃云国、李笑天等人也是急得团团转,都来找张天云拿主意。 张天云却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 第二天,他叫来了李笑天,两人关起门来谈了一个多小时。李笑天出来后,一句话也没说,神秘兮兮的。 接下来的几天,县委办就像被投了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一封封举报信接连而至,都是举报月全镇检查站不作为、乱作为的。 在林业宾馆这家餐馆里,发生了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儿! 据说啊,只要那些拉山货的司机在这儿吃饭并给点小费,月全检查站就像开了绿灯一样放行。 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一下子就在雍平县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哎呀妈呀,这一传开可不得了,月全检查站平时可是号称“鬼门关”,年年都能拿到林业局和县委县政府的嘉奖呢,现在竟然曝出这种丑闻,老百姓们哪能受得了? 一时间,大家都炸开了锅,尤其是那些吃过亏的药材商人,更是开始动用各种关系给政府施压,扬言要把这事儿捅到市林业局去。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黄嵩山终于坐不住了。 他火速召开了常委会议,直接处理了月全林业站的站长,把他移交给了监察机关,还给林业局局长孙传福记了个过,然后大大方方地向社会公布了事情的真相。 紧接着,县督查室也出动了,对月全镇新集镇搬迁的问题进行了调查,把搬迁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都给澄清了,县财政还承诺在年底前把剩下的搬迁款全部付清。 前月全镇党委书记金论书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向组织作检讨请求处分,想把这事儿扛下来。 不过黄嵩山可没那么好说话,直接批示:停职反省! 这样一来,月全镇的现任党委政府总算是躲过一劫。 这两件事儿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整整一个多月才算是平息下来,月全镇也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再说说正在海西省的张天云吧,这家伙一路风尘仆仆的,这次县柑橘办组织干部对外考察,他二话不说就报名参加了。 由于参加考察的大多都是各乡镇的副职,张天云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考察团的领头人。 其实啊,他临走前在月全镇导演了一场“以毒攻毒”的好戏,心里那叫一个烦躁。 于是借着考察的名义想出来散散心。 从雍平到海西省,上千里的路,他的心情还是没能平复下来。 一想到月全镇这次闹出的风波,他心里就直打颤。 厉正刚和武德之这些人啊,拿着月全镇的事儿说三道四,说新集镇建设搬迁有猫腻,还证据确凿呢。 他们还想利用大家都想让月全镇出事的仇富心理,把事情闹大,好把金论书逼上绝路。 不过黄嵩山这家伙可是老谋深算,他打算不闻不问,等事情闹到没法收拾的时候再出手收拾烂摊子。 张天云本想一举两得,结果月全镇的社会稳定却闹出了大笑话,他这个党委书记自然得背点锅。 要是有人想借此机会把他调走,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天云一走,月全镇党委书记的位置就成了香饽饽,厉正刚和武德之这两个家伙,一看这肥肉,肯定得争得不可开交,他们的联盟估计得立马散伙。 关键时刻,黄嵩山这个大好人出现了,他秉承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拉了厉正刚一把,既维持了平衡,又让武德之和厉正刚之间产生了点小嫌隙,真是皆大欢喜啊! 不过呢,张天云就成了那个倒霉蛋,金论书也得跟着吃点亏,张天云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别人给摘走了。 但你们知道吗?厉正刚、武德之和黄嵩山这三个老狐狸,都没想到张天云其实早就摸透了他们的心思。 他居然自己举报自己镇里的问题,而且一举报就直击要害! “鬼门关”那可是县委县林业局树立的标杆啊,结果被张天云一棍子就给打回了原形,这社会舆论能不炸吗? 县委的标杆都塌了,黄嵩山能忍才怪呢! 不过张天云这招也是厉害,既不让黄嵩山的计划得逞,还巧妙地把锅甩给了武德之他们,让黄嵩山觉得对手可能还有后手,得赶紧稳住局势,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金论书成了那个背锅侠,张天云则悠哉游哉地躲过了一劫。 经过这一场风波,张天云算是见识到了厉正刚的手段。 他能看到的,厉正刚当然也能看到。 厉正刚的势力虽然被削弱了,政府也面临着失衡,但他就是不直接靠拢黄嵩山,免得被对方狮子大开口。 他左手拉着王平,右手拽着武德之,就这么搅和出了一场风波。 其实啊,他这也是在利用黄嵩山不愿意看到对手团结一致的心理。 看来厉正刚在栗子坪事件之后是真的长进了不少,也好好权衡了一番利弊。 换届的日子不远了,黄嵩山也快到二线去了。 厉正刚只要保持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换届的时候他再动用一下市里的关系,往上升一升应该不是难事。 不过张天云可没想到,厉正刚为了这个目标,居然会这么拼! 张天云这家伙,在海西省溜达了好几圈,别人都在那儿研究柑橘怎么种,他却在那儿琢磨自己是不是要来个华丽转身, 毕竟青春正当时,退一步海阔天空嘛,以后想再往前冲也容易。 但具体怎么个退法,他心里跟浆糊似的,乱糟糟的,头都快想炸了。 这几天,张天云的手机都快成热线了。 先是县里开经济工作会议,覃云国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等着他的“锦囊妙计”呢,搞得他像是最后的底牌,非得在这个时候亮出手里的“大招”。 第163章 被贪腐案牵连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悄悄溜进宾馆房间时,咱们的张天云大哥还在与周公进行深度交流呢。 这几天,他跟着考察团满海西省地跑,就为了探寻那些特色柑橘的秘密。 嘿,你猜怎么着?昨天他居然偶遇了一片超萌的小蜜橘园,简直是柑橘界的“小可爱”嘛! 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呵,心想这小红蜜橘将来必定是市场上的香饽饽,咱们月全要是引进了,那还不得赚翻了? 于是,他对这事儿上了心,毕竟在海西这边,这种蜜橘还算是稀有品种呢。 正当他还沉浸在“柑橘梦”中时,“滴滴滴”,手机短信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张天云半梦半醒间摸索到手机,心想:这耿霜丫头,几天没打电话了,现在改走短信风了吗? 他挣扎着坐起身,点开短信,瞬间,脑袋里就像被扔了个炸弹,“轰”地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短信是陈云山发来的,内容简短却震撼:“孙长青被市纪委请去喝茶了,弟妹也受到了牵连!” 孙长青?纪委?耿霜?这几个词在张天云的脑海里疯狂旋转,他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心里那个乱啊,就像被猫抓了似的。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事儿绝对不小。 陈云山没直接打电话,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也被卷进去了呢。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咚咚咚”,敲门声响了起来,茶叶办副主任刘玉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张书记,县纪委的杨书记刚才来电,让您立刻结束考察,打道回府!”刘玉说完,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异样的光芒。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好,我马上订机票回去。” 到了酒店大堂,他匆匆订了机票,时间还早,考察团的成员们正享受着美味的早餐。 可张天云哪有心思吃?他现在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耿霜的事儿。 都说坏事传千里,这不,前几天还跟他套近乎的那些乡镇副书记、副乡长们,今天都躲得远远的,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不过,张天云现在可没空管这些,他一心只想快点知道耿霜的情况。 可千里之外,他又没啥线索,主动打电话询问又怕打草惊蛇,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匆匆吃过早饭,考察团成员们陆续离开了酒店,张天云也办好了退房手续。 由于考察地点在郊县,离海西牡丹机场还有百多公里路呢,他干脆打了个车直奔机场而去。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只希望快点回到耿霜身边,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天云拿起手机,轻轻一拨,纪委书记杨杰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嘿,天云!别自己吓自己嘛,调查组就是找你聊聊,没别的意思。毕竟你和耿霜那么熟了,肯定能给他们提供点线索。 放心吧,你现在可不是他们的焦点哦!”杨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安抚。 这话里头的意思,张天云一听就懂。一来,自己暂时还没被纪检部门盯上;二来,耿霜那边肯定是有点问题了。 还有一层意思,杨杰虽然没明说,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就是得赶紧和耿霜撇清关系。 挂掉电话,张天云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为啥耿霜非得等孙长青退休才肯嫁给自己。 不过,他也没啥感动的,毕竟以前对耿霜和孙家的那些事儿,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没想到,耿霜和孙家的关系竟然这么深,这让他有点懵。 耿霜平时挺聪明一人,怎么这回就犯糊涂了呢?她难道不知道这事儿一旦曝光,后果有多严重吗? 正琢磨着呢,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张天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姐夫,是我,耿战!”电话那头传来耿战低沉的声音。 “啊?你在哪呢?耿霜她怎么样?”张天云连忙追问。 “姐她还好,她让我给你打电话,说……对不起!”耿战的声音有点哽咽。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不用多想,耿霜肯定是卷进去了。 一想到和自己同床共枕几年的女人,竟然瞒着自己干出这种事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姐……姐夫,你别怪我姐,孙家对我们耿家有恩,我姐她也是没办法……”耿战怯生生地说。 “嗯,我知道了。”张天云应了一声,心里跟被掏空了一样。要是耿霜真有问题,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张天云不敢想,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眼眶有点热,一抹,竟然是泪。 他突然一个激灵,嗖的一下打开了窗户,任由外面的冷风一股脑儿地往里窜,心里琢磨着,是时候直面这一切了。 这时,耿战那熟悉的声音又飘进了耳朵,提醒他下了飞机直奔一号门,说有大事相商。 挂掉电话,张天云就那么愣愣地盯着窗外,好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哎,你说这孙长青,都退居二线了,咋还能摊上这事儿呢?肯定是被人盯了好久了。 张天云一拍脑门,暗自责怪自己太迟钝。 想当年,人家可是县委书记,要是清清白白,市政协、市人大随便哪个地方都能给他安排个副厅的职位,让他风风光光退休。 可结果呢,组织上愣是把他打发到了县人大,这其中的猫腻,自己竟然一直没察觉,只能怪自己粗心大意了。 不过,孙长青这事儿挑的时机,张天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琢磨着,孙长青八成是感觉到有人要对他下手,不然也不会整出个病休来。 但这换届还没到头呢,就有人急着动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不用说,肯定是有人给纪检部门递了小纸条。 这在官场上可不常见,退居二线还被拉出来示众的,一般都是因为跟在职的干部扯上了关系。 可孙长青这几年在雍平那是深居简出,一门心思养病,而且这次动手的是市纪委,看来并不是什么大地震,没牵扯到一大片。 要是真有大案要案,省里早就炸锅了。张天云越琢磨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这回肯定是被殃及池鱼了。 耿霜都卷进去了,自己就算再清白,从社会影响上看,县里给自己调调位置,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这么多人盯着月全镇,这回终于出事了,雍平那边估计有不少人在拍手叫好呢。 到了武德机场,张天云一出一号门,远远就看见耿战在那儿向自己招手。 他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打趣道:“等久了吧,战哥!” 耿战瞅了张天云一眼,神色有点复杂,似乎有点失落。 “哎呀,因为我的事儿让你也跟着遭殃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张天云!” 张天云摆了摆手,笑道:“别提那些啦,你不是专程来机场找我兴师问罪的吧?” 耿战突然一脸严肃地说:“其实,是首长想见你!跟我走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抬腕看看表,正好是下午五点。他朝耿战点了点头,两人并肩向机场停车场走去。 耿战开车在路上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市区,直奔丽景酒店。 张天云心里犯嘀咕:赵传一般不住这儿啊,怎么突然在这里要见我? “首长为了等你,特意把行程推迟了俩小时呢。”耿战扭头解释道,一眼就看穿了张天云的疑惑,这话说得既巧妙又贴心。 张天云没吭声,但心里踏实多了。 既然赵传出面了,耿霜那边应该就没啥大问题了。 她最多就是涉嫌帮了个小忙,又不是党内的人,活动活动应该能摆平。 到了地方,耿战停下车,带着张天云直奔顶楼贵宾套房。 门口站着两个警卫员,见耿战来了,敬了个军礼。 耿战回礼后,有点尴尬地说:“那……你自己进去吧,姐夫!” 一个警卫员领着张天云进了房间。 张天云环顾四周,这贵宾套房还真是豪华,面积大得吓人,还有专门的办公室、书房和小会议厅。 他现在站的就是客厅,不过赵传还没现身。 警卫员让张天云坐下,给他上了一杯茶,说:“张先生,您稍等一会儿哦,首长大约还得三十分钟才能到。”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 这么大的阵仗,原来这几个只是来打前站的,正主儿还没露面呢!首长就是首长,这派头也太夸张了点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天云觉得有点无聊,又不敢乱动。 他琢磨着赵传见自己到底是为了啥?还特意推迟俩小时的行程,这面子给得也太足了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 先进来两个军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张天云这才看到赵传走进来,连忙起身打招呼。 赵传笑着朝张天云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 嘿,今天这家伙一身作训服上身,简直帅气爆棚,风尘仆仆的模样就像刚从哪个神秘角落探险归来似的。 他先潇洒地把帽子一摘,递给了一旁的警卫员,接着另一位警卫员又体贴地给他递上了热腾腾的茶,他才悠然自得地伸了个懒腰,坐下来笑道: “小张啊,瞧你这云淡风轻的小模样,平时肯定是个坐怀不乱、行事稳如老狗的主儿吧?”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反应过来,赵传这开场白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招。 “我听说你在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混得风生水起,虽然地盘不大,但也能看出你有几把刷子。 不过阿霜这回可给你添堵了,你的仕途怕是要有点小坎坷咯。” 张天云心里那个苦啊,心想在赵传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个小透明,这大佬的话锋,一般人根本招架不住! 见张天云默不作声,赵传眉头一挑,打趣道:“瞧瞧你,正值青春年华,愣是整出了半百老头的沉稳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多深沉呢。 可在我看来啊,你就是心思太重,爱琢磨,做起事来瞻前顾后,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儿都没有。” “赵大哥,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您刚刚说的都是实打实的真话,我确实是无言以对嘛!”张天云无奈笑道。 “哈哈!”赵传一听,顿时放声大笑,觉得张天云这小子还挺逗,自己夸他有能力是真心的,官运受阻他也坦然接受,年纪轻轻的,这心理素质倒是锻炼得不错。 “来来来,说说你的打算。我看啊,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立马回去找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和阿霜彻底拜拜; 另一条嘛,就是协助纪检部门,戴罪立功!你选哪个?”赵传笑眯眯地问。 张天云笑了笑,知道赵传这是在逗他玩,要是事情真那么简单,这世界也就不那么复杂了。 不过,问题还是要认真回答的,于是他说道: “我打算回去接受调查后,向组织申请参加当政轮训,提升提升自己!” “哟呵,轮训?这可是进退自如的高招啊!我说你这小子是从哪学来的这些花花肠子?”赵传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道。 张天云又是一阵无语,心里暗暗嘀咕,难道部队的首长们都是这么有个性、这么会玩的? 嘿,这家伙做起事来简直像坐上了火箭,让人追都追不上! “耿霜那边我已经摆平了,送她去了海东。你得听我的,赶紧另觅佳人,这可不是开玩笑哦!”赵传一本正经地说。 “啥?”张天云一听,脸“唰”地一下白了,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耿霜去海东了?这...还算没事?” 他叹了口气,又无力地坐了回去。 孙长青那事肯定不小,不然赵传也不会把耿霜送走。但这一走,难道他们真的要各奔东西了吗? 虽然心里有点埋怨耿霜瞒着他,但一想到真要分开,张天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们几年的感情,性格又那么合拍,一直相处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要是没这档子事,说不定明年的今天,耿霜就是他的新娘了呢! 想到这里,张天云觉得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整个人都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跟赵传聊天,赶紧收回思绪。 赵传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张天云,没打扰他。 张天云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赵传心里暗暗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能稳住心神,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来说,确实不容易。” “赵大哥,谢谢你帮忙!耿霜在海东就拜托你了。”张天云勉强恢复了冷静,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赵传轻轻点了点头,说:“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现在事办完了,我也要撤了。” 张天云连忙站起来准备送送赵传,赵传却摆摆手让他别忙了。 突然,赵传又停了下来,说:“对了,我给你下个命令,赶紧给我找个女朋友!” “啥?”张天云又被吓了一跳,随即摇了摇头。 赵传眉头一皱,哼道:“怎么了?敢不听我的命令?” 张天云这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不是老爸老妈,而是个有点霸道的首长。 他连忙脑筋一转,说:“不是,赵大哥!现在不是找女朋友的季节啊,人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呢!” 赵传一听,愣住了,张大的嘴巴半天没合上。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嘿,他猛地一拍张天云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成馅饼,忍不住笑出声: “老兄,你这脑子转得真快,干脆去大政坛闯荡一番吧!整天窝在雍平,哪有大展拳脚的机会啊!” 张天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暗想:终于可以把这位“大爷”送走了,赵传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说起来,雍平那边孙长青的事儿,现在可是街知巷闻了。 这家伙因为贪污受贿、贱卖国有资产这些破事儿,被双规了。 不过呢,张天云一回来,大家的目光全被他给吸引过去了。 谁不知道,这位雍平政坛的新星,这次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根据孙长青的交代,他在武德市有三处产业,什么桃花县的温泉娱乐中心啊,雍平县的烈火凤凰娱乐厅啊,还有武德市的酥油海鲜馆,全都挂在他前儿媳耿霜的名下。 而张天云呢,正好是耿霜的男朋友,两人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在外人眼里,张天云肯定知道内幕,说不定还掺和了一脚呢。 张天云一回雍平,第二天就被市纪委的工作组叫去喝茶了。 喝完茶回来,他就一直窝在家里,等着看上面怎么发落。 还好家里的老人啥都不知道,就是老问耿霜的事儿。 张天云只能编个理由,说耿霜的弟弟去南边过年了。 不管外面怎么风言风语,张天云自己琢磨着,这次应该能过关。 为啥?因为问过话后,杨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让他别瞎操心。 孙长青的事儿又不是在雍平出的,张天云平时跟孙家也几乎没啥来往。 再说了,他和耿霜又不是夫妻,财产都是各管各的。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心里也清楚,现在人家就是找个借口的事儿。 他这月全镇党委书记的位子,估计是坐不稳了。 与其等上面动手,不如自己识相点,主动撤退。 于是,他写了份申请,想去省里轮训,准备找个机会交给组织部。 这天,张天云刚午睡起来,就听到尹素娥在门外喊,说家里来客人了。 他下楼一看,嘿,原来是张倩和王平平在客厅坐着呢。 “年底这么忙,你俩怎么有空跑这儿来啦?”张天云笑着问道。 他心里头有点小埋怨,觉得这俩家伙真是不解风情。 张倩和王平平见状,赶紧站了起来。 瞅见张天云精神挺饱满,心里头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可脸上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怎么也挤不出个笑脸来。 张天云瞥了一眼桌上的礼物,嘿,这俩家伙出手还挺阔绰。他轻轻皱起眉头,半开玩笑地说:“你俩这时候跑来,真是不该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反倒是你们俩,整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最近领导没少往下面跑吧?” 两人相视一笑,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天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对于张天云可能违背组织原则的事情,他们是一百个不相信。毕竟,张天云可是他们的老上司,于是就这么莽撞地跑来了。不过,他俩可没意识到,这一来,在外人眼里,那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一个是县长的得力助手,一个是书记的贴心秘书,这时间点来看望张天云,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吗?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估计很快就会在圈子里传开了。这对他自己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王平平和张倩那边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张倩啊,黄书记最近忙不忙?我想去拜访拜访他,你帮我探探口风?” 张倩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张天云见状,哈哈一笑,正好瞧见尹素娥从房间里走出来,连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撤。 第164章 常务副县长告诉他,糊涂也是种智慧 在县委大院的三楼,张天云正和张倩站在县委办公室的门口聊着天,俩人聊得那叫一个起劲,旁边路过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心里琢磨着: 这俩人站一块儿,是不是又有啥大新闻要爆啊? 但其实呢,大家伙儿都想多了,张天云只是在这儿等着黄嵩山大驾光临呢。 这时候,陈云山正好在黄嵩山的办公室里汇报春节期间公安局的工作安排。 等了得有半个小时吧,陈云山终于推门而出,眼神往张天云这儿一扫,俩人握了握手。 张天云心里头那个美啊,他知道,自己这算是暂时过关了。 陈云山主动跟自己握手,这不就是个暗示嘛,只要黄嵩山肯见他,那纪检那边的事儿肯定就是对他有利的啦。 敲了敲黄嵩山的门,张天云恭恭敬敬地喊了声“黄书记好”,那态度,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刚刚好。 黄嵩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天云啊,这次去海西考察,收获不小吧?”黄嵩山开口问道。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明白了黄嵩山的弦外之音。 黄书记不提纪委的事儿,那就是说没啥大问题。于是他笑着回答: “收获颇丰啊,海西的柑橘产业那叫一个有特色,从种植技术到品种搭配,再到深加工,都值得咱们好好学习学习!” 黄嵩山一听,也笑了:“那就好,有收获就好!明年咱们也得向他们看齐,把雍平的柑橘产业搞上去,你有信心没?”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头那个琢磨啊。 黄嵩山这话里有话啊,莫非是想让他去柑橘办挑大梁?他仔细琢磨着这些大佬的心思,渐渐地,心里头有点数了。 黄嵩山这招儿,老套路了,就是想平衡各方势力。 武德之主管柑橘,柑橘产业肯定是有希望的。黄嵩山这是想分杯羹啊。可张天云这次铁了心,不想往这浑水里蹚。 “黄书记啊,孙长青那案子还没个结果呢,理论上我还得接受组织调查呢。 所以啊,我想……能不能先去轮训一下,加强加强学习。毕竟这案子也暴露出我政治上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您看……” 张天云说道。 黄嵩山的眼睛猛地一亮,他压根儿没想到张天云会自个儿把这档子事儿给提溜出来,换做其他干部,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更让黄嵩山吃惊的是,张天云居然想往后撤一步,“退一步天空海阔!”这种魄力在年轻人里头可真是不多见啊! 官场这潭水深着呢,名啊利的,能瞧明白的有几个?一旦踏进这圈子,又有几个愿意往外撤? 特别是年轻人,一旦得了势,尝到了权力的甜头,恨不得步步都抢在前头,一路飙升,哪还顾得上“退”的学问? 可眼前这个小伙子,显然是把进退的门道给悟透了。 进退啊,可不只是咋和人打交道那么简单,人生路上,到处都是进退的选择,啥时候该上,啥时候该下,那得全凭自个儿心里那杆秤。 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那可是一辈子的财富啊! 张天云这时候选择退一步,高就高在他自个儿主动要求的。 这一退,好处可多了去了: 一来嘛,能摆脱那左右为难的境地,等进了轮训班,他就能找到新的起点了; 二来,这属于是激流勇退,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他主动要求去轮训,等学完了,组织上肯定得高看他一眼,这样的干部,能不提拔吗?不然,以后谁还乐意去轮训啊? 再一个,张天云这一退,还能把孙长青那案子对他的影响缩到最小。 虽说就算他不退,组织上也会秉公处理,不会让他栽大跟头,但以后提拔干部的时候,人家难免会在背后嘀咕几句,长远来看,终究不是好事儿。 黄嵩山这么一想,看张天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小伙子,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心里头突然涌起了一股惜才的念头,自己干完这一届就得退二线了,也是时候给后辈们留点好处了。 不然啊,到时候人一走,茶就凉了,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毕竟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头,还有不少后生呢。以后自己那些人,也需要帮撑不是? “嘿,天云啊!你可真是我们雍平的好苗子,光从想进步这点上看,你就把不少人给甩出几条街了! 实话跟你说,这次县里头轮训的名额还有几个空着呢,你既然要求去,我同意了!希望你学有所成!”黄嵩山点点头说道。 走出黄嵩山的办公室,张天云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就像是突然之间从狭窄的小巷走进了宽广的天地,心情豁然开朗! 接着,他来到了厉正刚的办公室。嘿,今天的厉正刚可真是热情似火啊!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八成还在琢磨着自己要去柑橘办的事吧? 嘿嘿,自己这一“栽跟头”,他说不定正偷着乐呢! 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一直被人当成厉正刚的“小跟班”,结果自己倒霉了,他倒是捡了个便宜,这不是明摆着的讽刺嘛! “天云啊!这几天我一直想给你打个电话呢!可年底事儿太多,一忙起来啥都忘了。 你的事儿我已经帮你打听清楚了,没问题!你可以安心工作了,那些整天盯着你、盼着你出错的人,这回可要失望了!”厉正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天云连忙起身道谢,一个劲儿地说让领导费心了。 厉正刚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前几天常委开会,大家都夸你在经济上有一套,特别是对柑橘产业那套理论,简直了! 都想让你在这方面大展拳脚呢!你自己觉得咋样?” “我呀,一切听从组织安排!” 张天云笑眯眯地回答,“不过,我刚才去见了黄书记,组织上打算派我去省里参加轮训学习,所以这块工作嘛,我可能暂时还得缓缓。” “啥?”厉正刚的脸色瞬间晴转阴,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这风气可真是不太好……” 刚说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张天云去轮训可是响应中枢十号文件的号召,是正当事儿。 一想到这儿,厉正刚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张天云可是他的“得力干将”,既能牵制武德之,又能给黄嵩山施加压力,现在这张“王牌”没了,他能高兴才怪呢! “是你自己主动要求去轮训的?”厉正刚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天云,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 张天云点了点头:“对啊!县里有名额嘛,我不去别人也得去,正好我也想趁机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政治理论水平呢!” “嗯!好样的!”厉正刚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嘿,看到你这么上进,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厉正刚说着,可脸上却像阴天似的。 张天云心里头直撇嘴,脸上还跟没事人一样。 跟厉正刚这家伙掰了,他是一点都不后悔。厉正刚啊,外表阳光灿烂的,对自己人那叫一个狠,跟这种人,前途堪忧啊! 在这哥们眼里,哪有什么真朋友,全都是棋子,跟着这样的头儿混,早晚得给人当垫脚石。 走出县委大门,张天云舒展了一下筋骨,那叫一个自在,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啦。 省里开学的事儿得等到明年年初呢,年底这段时间,他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月全镇也不用再跑了,县委那边很快就会让覃云国代理书记,他的位子也得腾出来。 现在嘛,他就安心在家养精蓄锐。 “吱溜”一声,一辆奥迪停在了他跟前,车窗摇下来,探出个脑袋,嘿,这不是武德之嘛! “天云啊,你这是打算去哪儿逍遥呢?”武德之问道。 “武县长好,我刚在县委办了点事儿,正准备回家享福呢!”张天云回答。 武德之点了点头,“那正好,搭我的车吧,我送你一程!” 张天云愣了愣,瞅瞅武德之,心里头嘀咕了几句,不过也没扭捏,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武县长,您这是要下乡检查工作吧?”张天云上了车,那叫一个热情。 “嗯,打算去三江水电站溜达溜达,散散心,要不你也一块儿,咱瞅瞅江景?”武德之说。 张天云心里头咯噔一下,挺纳闷,武德之今儿个怎么有雅兴邀请自己看江景呢? 是不是有啥话想跟他说?这么一想,他也没客气,满口答应了。 三江水电站,雍平的头号大水电站,虽然是枯水期,水库的水还是满满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那叫一个美。 偶尔一两艘机帆船在水上晃悠,要不是冷风吹得那么带劲,还真以为是春天呢。 “天云,这景色不错吧!我一年四季老爱往这儿跑!”武德之说,他裹着个大棉袄,看起来圆滚滚的。 张天云一个劲儿点头,心里直嘀咕:这儿的风景还真是没得说啊! “常委会上大伙儿商量着,想让你挑大梁,当柑橘办的头儿,你觉得有啥难题不?” 张天云摆了摆手,笑道:“这事儿怕是悬了,我刚跟黄书记申请了去省里参加政坛轮训,他已经点头了。” 武德之听了,居然一点不惊讶,好像早就料到张天云会这么说,就盯着水面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去过京城的心脏地带见识过吗?” 张天云又摇了摇头。武德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我去过,还在那儿进修了一年呢,不过那都是老黄历啦。”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武德之竟然去过京城政坛进修?还很多年前?那他现在咋还是个副处级呢?他心里直犯嘀咕。 “天云啊!你这小子,聪明伶俐,悟性高,别人看不明白的事儿,你一眼就透,你自己说说看?”武德之问道。 张天云哑口无言,这个问题他还真答不上来,只能默默等着武德之往下说。 武德之瞥了张天云一眼,叹了口气:“说起来,咱俩挺像的。不过啊,古人云‘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可不简单呐,对咱们这种人更是难上加难。我49岁才悟出这个道理,可惜晚了点儿。” 说到这儿,武德之话锋一转,把这四个字送给了张天云:“你要是能在40岁前明白这句话,肯定比我强。35岁前明白,前途一片光明。要是还能更早,嘿嘿,不说了!” 张天云呆呆地愣在那儿,心里直纳闷,武德之咋突然跟他说这些。 要知道,武德之49岁了,正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提县长呢,结果厉正刚横空出世,把他的美梦给搅黄了。 一般来说,县处级正职过了50岁,晋升机会就不多了,这是规矩。武德之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政治生涯的巅峰估计就是人大、政协主任了,然后正处退休。 从武德之刚才那话的味儿里,张天云隐约感觉到…… 张天云一听,就知道武德之心里那股子不甘劲儿,跟打了结的麻绳似的。 至于为啥武德之没能往上升一升,张天云心里也没个准数,不过看武德之那表情,肯定是自己心里有本账了。 张天云琢磨着自己这一路的摸爬滚打,武德之那总结,简直比针还尖,一语中的。 自己就像是开了天眼,谁想背后给自己下个套,那简直是门儿都没有,一眼就能瞅出来。 县里那几位大佬的小九九,自己也是门儿清,感觉自己就像是福尔摩斯再生,可到头来呢?这看穿了是好还是不好? 张天云揉揉太阳穴,头疼得跟要裂开似的。 再看看武德之,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赤裸裸的。本以为自己够机灵,结果人家武德之早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这世道啊,就没啥绝对的公平。老天爷给了你这碗饭,说不定就得收走你筷子。 咱当官的,心里得有杆秤,不管官当多大,没了敬畏之心,早晚得栽跟头。 别跟人比,别急功近利,这点儿你比我强,我年轻的时候还在那儿争三好学生呢!” 武德之这话一出,逗得张天云差点儿没笑出声。 嘿,没想到武德之这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一说笑话还挺逗。 “谢谢武县长,这次去学习,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也当个三好学生!”张天云乐呵呵地说。 武德之意味深长地瞅了张天云一眼,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前途无量啊,就跟那鲤鱼跃龙门似的,就看他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一想到这儿,武德之又想起了自己,心里不由得有点儿失落,要是自己当年也能多栽几个跟头,说不定现在也能更上一层楼呢! “天云啊,你知道孙主任当县委书记那会儿,他的搭档是谁吗?”武德之眯缝着眼,问得挺神秘。 看张天云一脸迷茫,他嘿嘿一笑:“厉永强!厉正刚他老爹!”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砰砰直跳,武德之这是在暗示,孙长青那事儿背后有厉正刚的影子? 张天云脑子转得飞快,这事儿,有意思了! 张天云开始琢磨起这种可能性的大小来,心里犯嘀咕:武德之这家伙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呢? 他抬头瞅瞅武德之,却发现对方正冲着自己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天云脑海里突然闪过武德之刚才说的那句“难得糊涂”,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孙长青那档子事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唯一让他揪心的就是可能会因此和耿霜分道扬镳。 但就算知道了幕后黑手又能怎样?难道要铭记在心,找机会报复? 自己做官究竟图个啥?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好像越来越迷茫。 跟武德之这种聪明人聊天,简直太累了,感觉他们不是在聊天,而是在探讨人生哲理呢。 “武县长,您不是还得去三江电站检查工作吗?” 张天云突然来了一句,这话听起来有点突兀,武德之一愣,接着竟然开怀大笑起来,张天云还是头一回见武德之笑得这么夸张。 “行了,行了!不跟你瞎扯了,电站那边我不去了,哪有那闲工夫,直接回家得了,顺道捎你一程。 到省里可得好好学习,别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武德之说道。 回到家,张天云发现卞辉煌也在。今年他和卞辉煌打交道打得挺勤,对卞辉煌的为人也算是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年头,像卞辉煌这样实在的商人还真不多了。 卞辉煌显然是听到什么风声才过来的。 听说张天云不去柑橘办了,要去省里培训,他非但没失望,反而一脸羡慕,觉得张天云能有这样的学习机会真是太棒了。 “张书记,来!这张卡你拿着,是你应得的,别客气!”卞辉煌掏出一张工商银行牡丹卡,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张天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卞辉煌赶紧解释:“上次嘉嘉嫂子那事闹得,我不敢把分红给嘉嘉她姨妈,今天才有空过来,有点晚了。” 张天云一听,哪敢要他那30万,连忙推辞,说要看看财务报表,按股份分红来。 卞辉煌却异常坚定,不管张天云怎么说,他就是一个劲儿地要张天云收下,最后都有点儿急了: “张书记,你就别推辞了!我虽然对当官那套一窍不通,但你这次去省城可得好好风光一把,别显得太朴素了。 这张卡是用嘉嘉的名字办的,你就安心收下吧。 至于分红嘛,咱们就别提了。 咱们是亲戚,又是合作伙伴,今年生意红火,我赚得盆满钵满,多分你点也是应该的,有啥好计较的呢? 如果真要斤斤计较,那可就显得咱们生疏了啊!” 张天云琢磨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笑着把卡揣进了兜里。 卞辉煌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是再客气,那可真就有点儿“太会演”了。 “哎,卞叔,艾嘉这丫头怎么没来凑热闹啊?”张天云随口问道。 卞辉煌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嘉嘉原本是打算来的,结果快出门的时候,她又突然说怕见到你忍不住要掉眼泪,心里头还一直惦记着她嫂子呢!” 张天云一听,整个人瞬间石化,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 思绪飘到了大洋彼岸,不知道耿霜现在过得咋样?是不是也在某个角落偷偷抹泪呢? 一想到这儿,他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转头望向窗外那片银装素裹的冬日景象,嘿,这冬天咋感觉比去年还冷了几分呢! 第165章 我要取消你轮训资格 在春雨绵绵的拥抱下,月全镇这位柑橘味的甜妹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灰纱。 这初春的雨啊,冷得跟冬天的尾巴似的,愣是一点春天的温柔都不给。 春节的热闹劲儿还没散呢,大伙儿脸上都还挂着节日的笑容。 可就在这喜气洋洋的时候,月全镇的镇政府却成了个热闹非凡的小剧场,院子里伞花朵朵开,大伙儿都静静地站着,像一群等待开场的小观众,默默无语。 张天云站在二楼的栏杆旁,双手扶着栏杆,眼神儿像扫描仪似的扫过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嘿,这可不都是月全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们嘛!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来给张天云送行呢! 张天云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像吃了蜜饯似的,甜得不行。 他想:我何德何能啊?能让这么多乡亲们认为我是个好官,还千里迢迢跑来送我?这心里头啊,跟吃了个小太阳似的,暖洋洋的。 为民当官能如此,足矣! “乡亲们!”张天云扯开嗓子,跟大家抱了抱拳,“感谢大家不辞辛劳来送我,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人群里一阵骚动,张天云皱了皱眉,往下一瞄,嘿,派出所的黄娟带着一帮人正维护治安呢!这阵仗,跟开大会似的。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了,张天云扭头一看,朱婉容那小丫头正红着脸看着自己,手里还拿着个相机呢。 “张……张书记,我……我就是觉得这个场面很感人,想拍下来留个纪念!”朱婉容结结巴巴地说。 张天云脸一板,正准备开训,可心里头不知咋的就软了下来。这小丫头,眼里头还闪着不舍之泪呢。 再往人群里看,嘿,有人开始激动了! “张书记,您跟我们说说,是谁要害您?我们一起去收拾他!这么好的领导,说走就走,老天爷长没长眼啊?” “就是!就是!我们要跟县里反映,把张书记留下来继续领导我们种桔子!去年嫁接的椪柑还没结果呢!” “……” 这时候,周传芳在下面扯着嗓子喊:“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咱们冷静点儿!” 这大冷天的,他愣是忙得满头大汗,跟蒸了桑拿似的。 哎,这家伙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楼下的热闹劲儿却是一点没减,反而跟炸了锅似的。 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噔噔噔就往楼上窜。 “张……张书记啊,这……这可咋整?这……”周传芳一边擦着脑门上的细汗,一边喘着粗气说。 张天云眉头一皱,大手一挥:“快去,把办公室那大喇叭给我拿来!” 不一会儿,周传芳就捧着个大喇叭回来了。张天云一把接过,啪嗒一声按开开关,扯着嗓子就喊:“各位乡亲们,都静一静啊,难道非得派出所再来一队人马才行吗?” 他这一嗓子,还真管用,人群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慢慢地,喧闹声小了下来。 周传芳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每次开会都控制不住场面,都多亏了张书记啊。 张书记这一走,他心里竟也泛起了一丝惆怅。 “乡亲们,听我说两句哈!大家别听那些风言风语,我这次只是换个地方工作学习,等从省城学完回来,咱还得一起琢磨怎么发家致富呢。 年前我去海西省转了转,那边柑橘种得挺好,咱得向他们学习。这次我可是带了不少经验回来。 覃镇长那边,我也都打好招呼了,今年镇里就有新政策下来。 我有信心,这些政策肯定能让咱月全镇都沾光。等我明年回来的时候,希望咱月全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天云滔滔不绝地说着,虽然急促之间条理不太清晰,但那份激情却是满满的,给月全镇的未来描绘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他这一走,临走前也得给新领导班子铺铺路,这可是为官一任的基本操守嘛。 张天云边说着,边往楼下溜达。行李不多,卞华在后面帮他提着。他本想就这么边走边聊,走到门口上车走人。 可谁承想,一进人群,大家就跟粘了胶水似的,拽着他不让他走了。 这家大婶拎来一篮子鸡蛋,那家大伯提来一袋黄鳝,都要送给他,让他路上补补身子。 张天云哪敢要啊?再说了,又不是一两家,这么多人,得开辆卡车才能把这些土特产装完呢! “张叔叔!张叔叔!”一个小家伙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小脸蛋上挂满了汗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直朝着张天云喊。 张天云愣了一下,拨开人群一看,嘿,原来是二狗子! 他伸手摸了摸二狗子的小脑袋,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紧紧拽着张天云的衣角,就是不让他走。 张天云想一把抱起他,可转念一想,这孩子都十岁了,都快到自己肩膀了,哪还抱得动啊!于是,他只能一个劲儿地安慰二狗子。 旁边的大伙儿一看这架势,也觉得有点不对劲,纷纷上来打圆场,想让二狗子放开张天云。 可二狗子一看这么多人围上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死抱住张天云的双腿,愣是一点儿也不让他动弹。 张天云心里一酸,感觉眼睛里湿漉漉的,一抹,嘿,还真是泪水。 自己在月全村才待了一年,好不容易刚有点起色,谁愿意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呀?再说了,人又不是石头,哪能没感情呢? 自己和这里的乡亲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要走了,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可现实就是这么无奈,自己确实得走了。 “来来来,二狗子,跟叔叔上车,叔叔今天不走了,去你家做客去!听说你去年冬天胆子肥了,敢一个人上山打猎了,叔叔还想看看你的战利品呢!” 张天云双手扶起二狗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真的吗?”二狗子眼睛一亮,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张天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才转过头对乡亲们拱了拱手:“谢谢大家的好意了,礼物我就收不下了,那可是违反纪律的事儿! 我今天离开,明年柑橘成熟的时候一定再来看大家,祝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谢谢了啊!” 经过二狗子这一闹腾,大人们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张天云这么一说话,再也没有人上前扯他的衣袖了。 只是隐约看见不少心软的妇人躲在丈夫背后偷偷抹眼泪,气氛有点沉重。 张天云牵着二狗子的手,朝大家笑了笑,然后一扭头,人群很自觉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每往前走一步,张天云都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在沸腾,时间好像也突然慢了下来。 这一路走过,每个人的神情、容貌,不用刻意去记,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这些画面,就像是被他脑袋里的超级胶水牢牢粘住了一样,哪怕以后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今天的这一幕幕,估摸着还得在他心里头占块地儿呢! 当官一场,能碰到今天这种让人鼻子发酸、眼眶泛红的离别场面,嘿,这辈子也算值了! …… 话说江南省的省会蓉城,离雍平那小地方远了去了,足足三百多公里的路程呢! 蓉城,人口破百万的大户,虽说比不上国内那些超级大都市,但在现代化这条路上,那也是走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的。 江南这地界儿,雨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小河小溪多得跟星星似的。蓉城呢,跟雍平一样,也是依水而建,不过人家靠的可不是柳水河那条小细流,而是大名鼎鼎的江南第一江——清江! 清江一刀切开蓉城,南城北城就这么被隔开了,好在有三座大桥牵线搭桥,人流车流跟织网似的,南北两头来回窜。 张天云一踏进蓉城的地界儿,一股子熟悉感就直往鼻子里钻,都市生活嘛,他可是老手了。 想当年,他也是在南方某个大都市,从最不起眼的小角色,一步步爬上了金字塔尖。 都市里的酸甜苦辣,他哪样没尝过?快节奏、高压力、还有那说不出的无奈,他比谁都体会得深。 都市和乡村,那就是两个平行世界,城里人和乡下人的那些个价值观、生活方式,差距大得能跑马! 江南省委党校,就藏在蓉城大学城边上。北城区那儿,还有一座大名鼎鼎的山——南山。 南山啊,那可是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得很。 几百年前,南岳书院就在那儿立下了根,现在嘛,南山脚下就是蓉城大学城,江南省那些个顶尖大学,全扎堆在这儿了。 省党校呢,就在大学城的外围,跟江南师范大学、华中大学肩并肩,挨得近得很。 张天云到蓉城的时候,太阳正挂在头顶上。 下了大巴,他二话不说,直接打了个车直奔北城的党校。 一路上,他看着窗外那些高楼大厦跟雨后春笋似的,立交桥盘根错节,跟蜘蛛网似的复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 到了这儿,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一个科级小干部,在这大城市里头,跟那些白领没啥两样。重生这几年,直到今天,他才算是真真正正地踏上了征途,路还长着呢,任务重着呢! 司机稳稳地把车停下,跟他说党校到了。张天云这才从乱糟糟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付了车钱,迈步向前。 张天云拖着他的小包裹,轻快地跳下了车。一抬头,哇塞,眼前矗立着一扇威风凛凛的四方形大门,就像是古代城堡的入口似的。 大门正中间,几个大字闪闪发光:“[***]江南省委党校”,两边还镶着金光闪闪的徽,整个场面庄重又不失气派。 大门敞得大大的,车辆来来往往,跟赶集似的。仔细一看,嘿,全是挂着政府牌照的高档车,里面坐的,不是风度翩翩的绅士,就是气质出众的淑女。 单从衣着打扮和那股子范儿,你就能猜到,这些人个个都是大有来头的主儿。 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这才刚到省城,他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要是从江南省委大院或者蓉城市委大院随便拉个人出来,说不定自己还得恭恭敬敬叫声领导呢。 这乡下来的干部一进城,真是看得他眼花缭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张书记!张书记!”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天云一愣,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士正朝他挥手呢。 这人虽然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但怎么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不自在,就像是第一次穿正装的小年轻。 “您是……”张天云皱着眉头问。 “哎呀,我是廖国富啊,农业局的,这次也是来轮训的。我刚才老远一看,就觉得是您,这不赶紧过来打个招呼嘛!”中年男子热情地解释道。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县里派来轮训的不止他一个。他记得看过那份名单,上面有个廖富国,雍平农业局的副局长。 他连忙迎上去,和廖富国热情地握了握手。出门在外,遇到家乡的干部总是格外亲切。 “廖局,没想到你比我还早到一步呢!怎么样?环境都熟悉了吧?住处安排好了吗?”张天云笑眯眯地问。 “熟悉了熟悉了!我昨天就来了!今天已经报到了。住处嘛,按照组织规定,得住宿舍。不过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啦!” 廖富国也笑得合不拢嘴,说着还主动帮张天云拎起了行李,两人一块儿走进了大门。 这江南省党校还真是名不虚传,占地面积足足有几百亩呢! 教学楼、宿舍楼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看起来清清爽爽的。绿化也做得特别好,道路两旁都是四季常青的樟树,树冠都连成了一片。 要是到了夏天,在这校园里溜达一圈,那感觉,肯定美滋滋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林荫大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蝉鸣声此起彼伏,给这条道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 党校,这个专门培养未来领袖的地方,张天云和廖国富一踏入,就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氛围。 他们身边穿梭的大多是30岁以上的中年人,少了些青春校园的喧嚣,多了份沉稳和内敛。 这里的学子们,一个个独来独往,步伐匆匆,脸上挂着严肃而专注的表情,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远大的梦想。 尽管路上人来人往,但这里却出奇地安静,连张天云和廖国富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减少了交谈。 廖国富在前面引路,张天云紧随其后,先把行李安置在了廖国富的宿舍。 宿舍环境还算不错,5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住着四个来自不同县的“老男孩”。 他们的口音各异,但都用普通话热情地和张天云打着招呼。 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张天云才前往学员工作部报到。 报到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接过了张天云的介绍信。 他透过镜片扫了张天云一眼,眉头微皱:“26岁?雍平县月全镇的党委书记?雍平县的干部更新换代挺快的嘛!”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这都是党的栽培!我才有机会来省党校深造!” 儒雅男人似乎对张天云的回答不太满意,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一向不太瞧得上那些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干部,总觉得他们和泥土打交道,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随手将介绍信递给旁边一位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身材丰满的女人:“雍平县的轮训干部,你安排一下吧!” 女人接过介绍信,扫了一眼张天云,然后在电脑上敲了几下。 突然,她眉头一皱:“这位同志,这次轮训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啊!你是叫张天云吧?” 张天云一听,心里顿时懵了: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名字呢? 他正想说些什么,金丝眼镜男已经不耐烦地插话了:“没有名字?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去组织处问问吧!” “不可能弄错的!您看这介绍信,没问题的!”张天云急忙辩解道。 金丝眼镜男脸色一垮,笑道:“难道是我方有误不成?你们单位的轮训干部,个个都这么‘别具一格’,丝毫不懂规矩?”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哥们儿是哪儿冒出来的?党校可是干部成长的摇篮,他这副嘴脸,哪像个领导的模样。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脸无奈地往楼下晃去。 背后还隐约传来那男人的嘀咕:“哼,乡下来的干部,素质可见一斑!跟这些土老帽打交道,真是烦人。” 张天云一脸黑线地下了楼,心里嘀咕着,这省党校跟迷宫似的,组织处到底在哪旮旯? 他只好逮着人就问,绕来绕去,终于在3号楼的第四层,看到了党校办公室的牌子。 他眼睛一亮,心想办公室、组织处、基层指导处,说不定就是邻居。 于是,他轻轻敲了敲半开的门,里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大姐转过头来。张天云连忙堆起笑脸:“大姐,请问组织处怎么走?” “你是哪个单位的?找组织处干啥?”大姐眉头一皱,问道。 张天云连忙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大姐听后,淡淡地说:“组织处李处长不在,你四点钟再来吧!” 张天云心里一咯噔,这下可好,自己竟然不在轮训名单上。 再看看这些党校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傲气冲天,这日子可咋过?难道今天还得流落街头? 从办公楼出来,他急忙给雍平组织部打了个电话,那边信誓旦旦地说名单早就发过去了。 张天云一阵无语,走到门口,点燃一支烟,坐在办公楼外的花园凳子上,开始吞云吐雾。 看了看表,才两点钟,离四点还早着呢。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外面撮一顿,手机突然响了。 “喂,是张天云同志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啊,是我!请问您是?”张天云疑惑地问。 “我是党校学员工作部的钟丽萍,你已经到了是吧?直接到我办公室报到吧!” “好嘞!我马上过来!”张天云一听,顿时精神抖擞,起身就往办公楼里窜。 哎呀妈呀,张天云这回可真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比划着,一边冲进了学员工作部的大门。 一进门,那位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有派头的男士,还没等张天云喘口气,就劈头盖脸地问: “喂喂喂,你又来捣什么乱啊?我们刚跟组织处通过电话,名单上可没你的名字哦!” 张天云呢,压根儿没搭理这位“眼镜哥”,他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子里东张西望,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四处搜寻着学员工作部办公室的踪迹。 心里还嘀咕着:“这办公室到底藏哪儿了?咋就这么难找呢?” “哎哎!没错,说的就是你! 在那儿眨巴着小眼睛瞅啥呢?这儿可是党校的办公楼,不是你的雍平大菜园,随便溜达可不行哦! 闲杂人等,赶紧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凑热闹啦!”金丝眼镜哥突然提高音量,一脸不悦地说。 “哎,这位兄弟,党校那可是咱们党的干部摇篮,神圣得很!咱们雍平这次派了好几位干部来这儿深造呢。 照你这么说,雍平成菜园子了,那咱们不就是培养菜农的‘农业大学’啦?”张天云一听,脸色立马晴转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 眼镜哥一听,愣住了,估计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个乡下来的小张同志,居然敢当面跟他理论,脸上瞬间晴转暴风雨: “得了得了,你不用参加这次学习了,我马上给你们组织部打电话,取消你的资格!” 张天云嘴角一翘,轻蔑一笑:“嘿,我说同志,你这话是代表党校大门说的?还是代表教导主任的办公桌?又或者,是学员工作部那帮兄弟的集体意见?” 第166章 室友是个官二代 张天云轻轻瞟了眼镜男一眼,见他哑口无言,心里不禁暗自发笑。 扣大帽子这种事儿,他可不陌生,但这次眼镜男无理在先,自己虽然身在学校培训,但“江湖地位”可没变呢。 真要闹起来,俩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哥们儿估摸着也得栽个大跟头。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类人嘛,欺软怕硬的主儿,在下面人面前耀武扬威,其实胆小如鼠,最怕惹事上身。 眼镜男被震住了,张天云又转头看了看他旁边的男女搭档,男的也就二十出头,估摸着和自己年纪相仿。 这俩人此刻也是一脸懵圈,心想:这哥们儿胆子可真肥,一个乡下轮训干部,竟然敢跟伍科长这么“杠!”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深山老林出奇人?” “嘿,两位同志,打扰一下啊,请问钟丽萍同志在哪个屋办公?我得找她聊聊!”张天云冲他俩客气地说道。 这俩人又是一愣,一脸古怪地看着张天云,那小伙子反应快,赶紧拨了个内部电话,还用手捂着听筒,张天云也听不清他说啥,只见他一个劲儿地点头。 “张……张书记,您这边请,我们钟处长正等着您呢!”小伙子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客气得跟啥似的。 钟处长?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学员工作部的处长?电话里那声音听起来挺年轻啊,没想到也是个处级大干部。 小伙子在前面带路,张天云紧随其后,一路上小伙子不停地拿眼睛瞟张天云,估摸着心里在嘀咕: 这哥们儿啥来头?这年头轮训的干部多了去了,处长哪会轻易接见一个科级学员?莫非他是处长的啥亲戚? 上了二楼,张天云老远就看到一块牌子——“学员工作部处长办公室”。小伙子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进来!” 张天云推开门,迈进办公室,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这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一看主人就是个讲究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坐在办公椅上,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嘿,你瞧那位,从打扮到气质,活脱脱一位美女胚子!一头乌黑亮丽的中长发,顺滑得仿佛能反光,半点干枯的影子都找不着。 她穿着件浅红色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奇怪的是,这么一来非但不显臃肿,反倒给人一种清爽干练的感觉,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清新。 等了大约有二十秒吧,她终于缓缓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可把张天云给惊艳到了! 那张脸,精致得跟画儿似的,冬天里的寒风还给她脸颊添上了一抹自然的红晕。 虽然没笑,但那股子亲和力,就像是天生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别看人家已经过了青春少女的年纪,那份成熟韵味,简直是妩媚到了骨子里,十足十的“熟女杀手”。 “你就是张天云吧?来来来,先坐会儿,小王,给咱客人上杯热茶!”她随口吩咐着,动作优雅地把钢笔插回了笔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张天云在沙发上落了座,眼睛都不敢多往人家那儿瞟一眼,生怕失了礼数。 小王给倒了茶正要撤,又被钟丽萍叫住了:“小王啊,顺便把伍科长也叫进来吧!” 等小王一走,钟丽萍这才正式开了腔:“张天云同志啊,我呢,看过你的资料了,雍平那儿的青年才俊嘛! 既有基层摸爬滚打的经验,又在机关历练过,小小年纪,经历倒是挺丰富嘛!” 说着,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温暖得像是春日阳光。 张天云连忙谦虚回应,脸上挂着矜持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头却是波涛汹涌,嘴上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敢蹦出来。 “是这样的,张天云同志,省委组织部呢,打算在全省范围内挑一批优秀的中青年干部,组个科级以上机关干部培训班,为期一年。你呢,明天就直接去报道吧!” 钟丽萍的话音刚落,张天云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 科级以上?培训班?自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这是唱的哪出啊? 钟丽萍那双眼睛在张天云脸上扫了一圈,心里暗暗点头,看来这小子是真不知情,走后门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能进这样的培训班,领导对他得是多赏识啊?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抬头一看,钟丽萍正略带疑惑地看着自己呢。 他赶紧移开视线,心里头那个慌啊。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也像是给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喜添上了个恰到好处的句号。 “嘿,门儿开着呢,进来吧!”张丽萍爽朗地招呼了一声,只见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士应声而入。 “处长,您找我啊?” 这位哥们儿一进门就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几分恭敬,眼睛还不时往张天云这边瞟,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没熟透的柿子,心里头估摸着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哦,伍科长,来来来,我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 张丽萍热情地指了指眼镜男对张天云说,“这位是我们学员工作部的伍学烈科长,天云同志,你俩可得好好认识认识!” “伍科长好!”张天云率先伸出了友谊的小手,眼镜男见状,也连忙上前,两人的手握得紧紧的,好像失散多年的战友重逢似的。 伍学烈这人在机关里可是个老狐狸了,察言观色的功夫那是一绝。 一进门他就瞧出来了,这位张天云绝非池中之物,处长对他那叫一个客气,指定有点来头。 所以,即便心里再怎么忐忑,伍学烈也得硬着头皮上,客客气气地跟人家打招呼,说不定还能挽回点印象分呢。 不过心里头还是忍不住暗暗后悔,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一个乡下来的干部,26岁就当上了乡镇大佬,没几分背景能行吗? “伍科长啊,你去给天云同志安排一下宿舍吧,明天开始他就要参加科级以上机关干部培训班了!宿舍就定在8号楼302吧!” 张丽萍吩咐道,又转头对张天云说,“天云同志啊,培训班已经提前开学了,你是候补进来的,课程落下了不少,可得加把劲儿补上啊!希望你能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哦!” 张天云连连点头,心里却更加纳闷了,自己这次又成了插班生。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培训班到底是干啥的,但张天云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过他心里头还是犯嘀咕,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自己一把呢? 听张丽萍这么一说,张天云心里头有了个大概,这个培训班毕业的学员怕是要被充实到机关里去。 既然是省组织部组织的,那指定是省市一级的机关。 一个科级干部,想跨县调动都难如登天,看这架势,难不成自己还要跨市调动?那可没点儿关系怎么行?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把宝押在了赵传身上,毕竟雍平县的头头脑脑们应该还没这么大的能量。 话说上次在丽景酒店偶遇赵传,那家伙冷不丁冒出一句:“待在雍平,能有啥大出息?” 这话现在想着就让人琢磨,难道是在暗示那个神秘的培训班?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伍学烈更是一头雾水:“不是说轮训干部吗?怎么突然变成进机关培训班了? 这培训班出来的可都是要去省市机关大展拳脚的,他一个偏远小县的干部,怎么混进来的?” 虽然满心疑惑,但伍学烈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门路广啊,官场上有关系,啥事儿办不成?算了,我还是别瞎操心了。” 于是,伍学烈一路上就变成了张天云的向导,态度那叫一个热情,之前的不愉快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张天云呢,也懒得计较,毕竟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低调点为好,免得哪天被人穿了小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党校的校长可是个大人物,省组织部长丁德从兼任的,但真正管事的是常务副校长王贤礼。 党校机构众多,办公室、组织处、基层指导处、行政处、教务处、科研处,一应俱全,下面还有两个分校呢。 除了这些部门,还有一堆教研室,开的课程也是五花八门,政法、行政管理、党史、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经济学、哲学,应有尽有。 张天云这一年的学习任务可不轻,每门课都得合格才能毕业。 “天云同志,你的宿舍就在这儿,钥匙给你,302房间。课程安排都在宿舍里,到时候你按时上课就行,吃饭就去食堂,我刚才都跟你说过了。”伍学烈客气地说道。 张天云接过钥匙,感激涕零了一番。 等伍学烈一走,他立马上楼打开房门,嘿,这房间可比廖国富那边强多了,精装修,客厅宽敞,还有两间卧室呢。 一间锁着,他试着推了推另一间,门应手而开。 卧室里那叫一个舒服,不是高低床,而是张大床,被褥齐全。办公桌、电脑桌、衣柜,还有台电脑,张天云一试,竟然还能上网! “这条件,绝了!”张天云心里暗自赞叹。 他随意地把房间里的杂物归置了一下,就跑去廖国富那儿拎行李了。 接着,买日用品、吃饭、洗澡,一通忙活下来,到了晚上,居然连个室友的影子都没见到。 他心里琢磨着,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要享受“单人间”待遇了。 躺在床上,尽管身体因为旅途奔波而感到疲惫,但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心里一直在嘀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白天,他给县委组织部打了个电话询问,结果那边也是一头雾水,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按理说,党校那边应该提前通知县委组织部的,这样他也好尽快把组织关系转过来。 一想到将来能转组织关系,张天云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小激动。 但这份激动很快就被对耿霜的思念冲淡了。 他拿起手机,连着给耿霜打了好几个电话,可那边始终是关机状态。 他无奈地把手机扔到床上,嘴里喃喃自语:“耿霜啊耿霜,你到底在哪儿呢?留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就这样,几天下来,张天云渐渐适应了党校的生活节奏。 每天早上按时起床,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在家上网查阅资料。 经历过“两世为人”的他,现在对每个学习的机会都倍加珍惜。 其实,党校的学习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只是走过场。 张天云发现,这里的老师水平都很高,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特别是行政管理学和经济学这两门课,张天云听了几堂课之后,感觉收获颇丰。 他不禁感叹:“党的党校制度真是太好了!干部只有活到老、学到老,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在学习之余,张天云也不忘和同学们交流。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同学,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另类”。 因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来自省市一级机关的干部,很多级别都是副处甚至更高,而且年龄都不大,基本都在45岁以下。 大家对这位插班进来的学员也充满了好奇。 一来是因为张天云年轻;二来大家都明白,能在培训班开始后再插班进来的,肯定得有点“硬实力”。 当然啦,这里的学员跟大学校园里的学生可不一样。 因为他们都是老机关了,说话、做事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老练”。 不过张天云可不在乎这些,他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这个充满微妙与机智的世界里,沟通成了一门高深莫测的艺术,而张天云呢,就像个守护秘密的宝藏猎人,对“我来自雍平”这个秘密守口如瓶,绝不轻易泄露给任何人。 课余时间,大伙儿聚在一起,聊的可不是书本上的那些枯燥知识,而是怎样在人生的棋盘上巧妙布局,为自己编织一张四通八达的关系网。 经过几天的“摸爬滚打”,张天云渐渐摸清了这个小江湖的门道——原来,这里藏龙卧虎,不少人都是从省委、省政府那些大机关里下来的, 就连武德市委办公室都派了人来,比如那个谭志明,年纪轻轻,具体官职不详,但从他那老练的话语和沉稳的气质来看,级别估摸着不会比自己低。 谭志明,这家伙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才三十多岁,就已经把“圆润”二字修炼到了极致。 他就像个社交场上的明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迅速成为焦点,课余时间里,总能看到他和其他学员谈笑风生,那场面,和谐得就像一家人。 在张天云这双敏锐的眼睛下,看出学员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大阵营。 一边,是住在蓉城市区的“贵族派”,下课后,他们便开着小车,风驰电掣般回到各自的领地,这些人,要么是省机关的大佬,要么是蓉城市机关的精英; 另一边,则是住在宿舍的“草根派”,比如张天云所在的八号楼,就聚集了一帮来自江南各地级市的干部,八大城市,每个市都派出了几位代表。 这两大阵营,就像是两条平行线,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鲜有交集。 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这种无形的界限,谁也不想越雷池一步。 想想也是,官场嘛,说到底就是个名利场,大家各怀心思,只对那些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感兴趣,至于那些“无用之人”,自然是懒得搭理。 不过,张天云可不在乎这些圈子不圈子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在他看来,这个地方,可不是拓展人脉的好去处,这里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说话做事都藏着心眼,更像是在寻找志同道合的盟友。 而他呢,自觉还没达到那个级别,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选择倾听,而不是发表意见。 这天中午,张天云吃过饭后,见下午没课,便像往常一样,打算回宿舍享受他的网络时光。 推开门一看,嘿,客厅怎么乱得跟战场似的?他心头一紧,心想:这又是哪位大侠来“光顾”了? 嘿,这党校里难道还藏着什么神秘大盗不成? 张天云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卧室探探虚实,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速之客光顾,结果,“咔嚓”一声,那扇平日里紧闭的房门竟然自己开了。 从里面悠哉游哉地晃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打扮得那叫一个随性自在, 一头利落的港式平头,短得能反光,就是脸色稍微白了点,像是营养不良,不过瑕不掩瑜,还是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 “哈喽!”张天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小伙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眉毛一挑:“哎,你是谁啊?怎么有这儿的钥匙?” 张天云一听,对方语气里带着点小刺,连忙摆手澄清:“别误会,我也是这儿的住户。” 小伙子眉头一皱,小声嘀咕:“伍学烈这家伙,明明跟他说了我喜欢独享清净,怎么还给我安排室友!” 说完,他也不理张天云,径直坐到沙发上,低头把玩手机。 张天云瞄了一眼,嘿,好家伙,诺基亚彩屏带摄像头的,那时候可是顶级奢侈品,少说也得上万大洋!这家伙来头不小嘛! 见人家不理自己,张天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上网冲浪去了。 不过心里直犯嘀咕,这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个官老爷,行事作风太有个性了点,怎么就跟自己成了室友呢? 正查着资料呢,门口突然传来那小子的大嗓门:“哎,我说哥们儿,你在里头闷着干啥呢?出来透透气,咱俩聊聊!” 张天云皱了皱眉,起身开门,只见小伙子已经霸占了客厅的沙发,指了指旁边:“来,坐坐坐!” 张天云心里那个无奈啊,看这架势,他还真把自己当这屋的老大了,忘了自己也是半个主人呢。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挤出一丝笑容:“有啥事儿吗?” “让你坐你就坐嘛,最受不了你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干部,整天绷着脸,累不累啊?瞧瞧你,年纪轻轻的……” 小伙子皱着眉头,话说到一半,语调一转:“咦?咱俩年龄相仿嘛,你在哪个单位高就啊?” 张天云心里头虽然有点小不爽,但听这哥们儿一针见血,党校里的氛围确实如他所说,大家都爱摆出一副老成的面孔。 想到这儿,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这个问题我正纳闷呢!兄弟,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下凡啊?让我猜猜,是不是穿着隐形警服,从公安局溜出来的? 不对不对,要么就是城管局的秘密武器?藏得可够深的!”张天云憋着笑,一脸俏皮地说。 “啥?”那位仁兄一听,眉毛立刻跳起了街舞,“嘿,看来你眼睛还挺毒的嘛!没错,我就是蓉城公安局的…… 等等,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乾坤啊?是不是我刚才哪句话说得不中听,惹你生气了? 来来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韦强,蓉城公安局办公室的一员大将,你呢?咱们也得互相认识认识嘛!” “哇塞,典型的官二代范儿嘛!”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瞅着这位姓韦的室友,一身的公子哥气息,绝对是那种“不愁吃穿档次”。 看来他老爹对自己的儿子知根知底,这种人嘛,送去公安局才是最保险的,不然放哪儿都得惹是生非。 就算他是中枢大领导家的公子,照他这脾气,在其他单位混,估摸着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嘿,我嘛,张天云!省党校科级以上干部进修班的学员一枚!小人物啦。” 张天云自我介绍道,面对这位哥们儿,他可得低调点儿,总不能一上来就说自己是雍平月全镇的一把手吧?那多不合适呀! 第167章 这小子是哪位大佬的公子啊 “来来来!别客气,坐这儿,烟抽起来!” 韦强热情地招呼着,顺手抛给张天云一支中华烟,自己也点燃一根,享受的眯起眼睛,“哎,兄弟,你叫啥来着?张……张什么?” 张天云接过烟,不急不缓地点燃,这才慢悠悠地说:“咱们还是先聊聊正事儿吧,韦哥。” 韦强仿佛没听见似的,只顾着自己吞云吐雾,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江南这边姓张的大人物,我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呢?” 他突然眼睛一亮,“你不会……等等,你该不会是省委办公厅那位张副秘书长的公子吧?” “噗嗤!”张天云被烟呛了一口,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年头啥人都能碰到,今天竟然遇到了个逢人就打听人家老爹的主儿。 “韦哥,您就别瞎猜了。张副秘书长?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我叫张天云,我爸是个教书匠!”张天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教书匠?这个职业听起来挺新鲜的!” 韦强一脸惊讶,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那你小子还装什么深沉呢?差点儿把我吓一跳。 我还以为你是哪位大领导的公子哥儿呢!瞧你那派头,我跟你说,省城不比乡下,太嚣张可是要吃亏的。” 张天云一听“乡下”这俩字儿,脸色就有点儿挂不住了。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我看韦哥你才是真嚣张,你老爹肯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吧?说说,让我也开开眼?” “不说,不说!”韦强连连摆手,接着把鞋一脱,盘腿坐在沙发上。 他从茶几上抽出一张面巾纸,先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皱了皱眉,然后才擦了一把脸,随手一扔。 “你说烦不烦?我才出去玩几天,老爹就把我揪回来了。 这党校,我一天都待不下去,更别提一年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闷死了!”韦强一脸不耐烦,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把烟头掐灭。 他张望了半天,才看见门口的垃圾桶,瞄准一扔,却没扔进去。他眉头一皱:“妈的,喝凉水都塞牙!” 张天云看着韦强这一系列的“表演”,半天没吭声。 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道:“韦哥,你这生活可真是够精彩的!” “嘿!咱们得约法三章啊,哥们儿!既然同住一屋檐下,第一,别跟打雷似的乱吼,想吼去院子里吼两嗓子,释放释放。 第二,个人卫生得注意,纸巾、烟蒂这些,别让它们四处流浪。 第三,严禁带异性回来过夜,听见了没?” 韦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变脸还快,愣了愣,正要开口,张天云却抢白道: “别急着提醒我城里套路深,我懂!你就直接告诉我,能不能做到? 做不到的话,我马上找学校申请换宿舍,到时候你可别怪宿舍冷清得能冻冰棍儿!” “你……你……”韦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张天云,一脸憋屈,愣是一个字没挤出来。 “淡定,淡定!激动啥?想搬出老爸的名头来压我?看能不能给我壮壮胆呢!” 张天云咧嘴一笑,随即转身,嘭的一声,把门一关,留给韦强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张天云心里直呼头疼,摊上这么个室友,简直比中彩票还难搞。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了,张天云无奈起身开门,韦强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瞅,张天云干脆堵在门口,摆出一副“此路不通”的架势。 “哎呀,至于嘛,小气鬼!我还不稀罕看呢!” 韦强撇撇嘴,但转眼间又换上一副笑脸,“我说,张……天云大侠,咱找点乐子呗!天天这么闲着,人都快发霉了。” “乐子?写学习心得吧,学校要的。”张天云面无表情,扔下一颗“炸弹”。 “真够无聊的!”韦强撇撇嘴,“得了,要不晚上我带你出去浪?夜朦胧夜总会,那叫一个情调,美女如云,然后鸟朦胧……” 张天云一听,头更大了:“行行行,没到周末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想玩?来,星际争霸,你会不?” 实在被这哥们儿缠得没法儿了,张天云只好祭出电脑游戏这一招。 想当年,他也是星际争霸的一把好手,重生到这年代,这游戏正火,估摸着这小子也会两把刷子。 “啥?你咋不早说呢!”韦强眼睛一亮,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韦强一听,眼睛唰地亮了起来,扯着嗓子喊道:“哟呵,看不出你这闷葫芦里还真藏着点乐子,居然也会玩游戏! 不过嘛,星际争霸这块地儿,你怕是得准备好当我的手下败将咯!” 张天云嘴角一扬,悠悠地说:“这样吧,你赢了,我包揽今晚的卫生;我赢了,你得陪我出去透透气,咋样,公平交易?” 韦强一愣,随即像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公平!太公平了!简直比天平还准!走走走,咱们这就开战!” 话音未落,他就一蹦一跳地窜回了房间。 张天云一上手就后悔了,这重生后第一次重温老游戏,怎么就把韦强这隐藏的高手给忘了呢? 不过韦强虽然游戏水平还行,但耍赖的功夫更是一绝。 从三局两胜,一路升级到七局四胜,最后干脆没了上限。 无论是神族、虫族还是人类,张天云都玩得风生水起,把韦强虐得那叫一个惨,结果这一玩,整个下午就这么溜走了。 晚饭后,韦强又黏了上来,张天云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直接摆摆手: “先把卫生搞定,咱们再聊别的。”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公子哥儿哪会真动手干活?结果刚翻开资料没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张天云一开门,嘿,西边的太阳都快笑弯了腰,韦强还真把卫生搞得有模有样。 “嘿嘿,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张天云同志,咱们再来几局?这次输了,我请客,夜朦胧走起?”韦强一脸得意地说。 “不了不了,我还有一堆资料等着处理呢。这样吧,宿舍新规,每天游戏时间不得超过两小时!”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说。 “哎,你这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跟你玩是看得起你!知道我是谁吗?随便找几个职业选手,那才叫过瘾呢!”韦强又摆起了公子哥的架子。 “那你就去呗,还跟我啰嗦什么?”张天云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韦强脸一红,似乎有点挂不住面子,但一看张天云那毫不畏惧的样子,他又犹豫了。 张天云脸色一沉:“韦公子,我不管你啥来头。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没营养的话,咱们宿舍讲究的是和谐共处,懂不?” “咱们就别废话了!两条道儿任你选,一条呢,就是别再找我组队打游戏了;另一条嘛,找帮手来‘修理’我,等我服气了咱们再接着聊!” 张天云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可不是好惹的茬儿,但对韦强这家伙,他是真的烦透了。 瞧韦强那德行,明显是被硬塞到党校来“改造”的,估计一身的麻烦事儿。 张天云心里有数,这家伙在学校里肯定不敢乱来。 这些公子哥儿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你要是稍微软那么一点点,他们保准得寸进尺。 所以啊,张天云觉得,还不如硬气点儿,给他来个高深莫测的印象呢! 第二天早上,张天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隔壁房间空空如也。 他也没太在意,拿了书本准备吃完早餐就去上课。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有人在那儿嘀咕。 “我说伍雪烈啊,你咋这么不听话呢?我都说了要一个人住,你咋还给我塞人呢?你这科长当得也太不省心了吧?” 韦强的大嗓门一如既往地响亮。 “不是……韦公子,您也知道这学校宿舍紧张啊,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您……” 伍雪烈的声音听起来那叫一个惶恐不安。 “别您啊您的了,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说吧,那小子什么来头?我看他那副嚣张样就不顺眼!”韦强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 伍雪烈结结巴巴的,这时候张天云逮住了机会,插话进来: “哟,韦公子早啊!怎么了这是?一大早就找我们学院工作部的伍科长,难道是在为缺席那么多天培训做检讨呢?” “关你屁事!”韦强翻了个白眼,吐了口唾沫,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张天云,脸上那表情啊,又是愤怒又是矜持,复杂得很。 “好了好了!韦公子同志,这点小事儿就把您给气成这样啦!先吃饭吧! 吃完饭还得上课呢,下午咱们再玩几局,换个新花样!” 张天云笑眯眯地拍了拍韦强的肩膀,韦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答应得还是有些勉强,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 张天云朝伍科长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再多说,自顾自地下楼去了。 “哎!哎!……嘿,哥们儿,悠着点!吃饭这事儿,用得着跟赛跑似的嘛?”张天云刚溜达到一楼,就听见楼上韦强扯着嗓子喊。 紧接着,楼梯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是有人在玩“踩格子”游戏,韦强这家伙两步并作一步,眨眼间就蹦跶到了眼前。 一瞅见张天云正拿眼瞧他,韦强立马换上了副孩子气的腼腆笑容,磨蹭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行,你够格!在蓉城,敢这么跟我叫板的,屈指可数。 下午那场较量,别想着溜之大吉哦!不然,嘿嘿,有你好看的。” 张天云心里头暗暗嘀咕,这家伙,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已经暗暗认栽了,还得硬撑着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 这时候,三楼楼梯口那儿,伍雪烈正探头探脑地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 “这位姓张的小兄弟,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敢跟这位大爷这么谈笑风生?莫非,他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上午的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课间休息成了奢侈的几分钟。 张天云偷偷瞄着韦强,发现这小子真是个“人物”,走到哪儿都有人热情打招呼,连论文、心得这些小活儿都有人抢着干。 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子八成是蓉城市哪位大佬的公子哥儿,毕竟围在他身边的人大多是城里机关的干部。 不过一进教室,韦强就收敛了平时的嚣张气焰,上课期间绝不跟同学窃窃私语,只是拿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 看上去像是在记笔记,但动作幅度大得有点夸张,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给老师画肖像呢! 张天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民国时期的牛人陈果夫的形象,听说他跟别人聊天时也是这副样子,表面上在记录,实际上却在给人画像。 不过陈果夫可是个过目不忘的高手,见过一面的人几十年后还能叫出名字,常常让人惊喜交加,真是个玩权谋的行家。 韦强这小子,莫非也藏着这份心思? 课间休息时,张天云就站在离韦强不远的地方,听他和别人聊天。 韦强一口一个“张哥”“李哥”“马姐”地叫着,亲热得很,跟在宿舍里跟自己打交道时完全是两幅面孔。 张天云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小子八成有个严厉的老爸,在这些来自本市机关的干部面前不敢太放肆,生怕风吹草动就传到老爸耳朵里,惹来一顿臭骂。 想到这儿,张天云忍不住笑了,心想这能不能算作纨绔子弟的“圆融”呢? 不过话说回来,韦强这小子确实比武志强那小子强了不少,同样是纨绔子弟,但素质和级别显然不同。 张天云心里盘算着这些有的没的事儿,渐渐地有了底。 其实自己在这小子面前还可以再嚣张一点,毕竟韦强的心理年龄和他的身份还不太匹配,他充其量就是个顽皮的孩子嘛! 20多岁,不还是个孩子吗? “嘿!嘿!张……天云!过来,过来,一个人站那儿发什么呆呢?” 韦强突然这么一喊,张天云立刻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看向他。 韦强正朝自己招手呢,他身边围着一群人,男女都有,年纪都在30岁左右。 嘿,瞧瞧这边,张天云悠哉游哉地晃了过去,对着那边几位新朋友,笑容满面地点点头,还特意转向韦强,嘴角一咧,开玩笑似的说道: “喂,韦强大哥,下次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我脑袋里正转着轮子想事儿呢!” 韦强愣了愣,随即嘿嘿傻笑,显然今天心情格外好,没像昨天那样吹胡子瞪眼,反而热情洋溢地说: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马丽珊姐,杨群哥,他们都是蓉城市委办公室的精英;还有刘涛哥,政府办公室的顶梁柱。” 张天云连忙笑容可掬地一一问好,韦强这时候却调皮地指了指张天云,半开玩笑地说: “这位哥们儿,张天云,说不定跟省委的大秘书长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味儿,不过人家低调得很,打死都不认,就爱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张天云一听,脸色微妙地一变,心里那个囧啊,这韦强也太会给人添堵了。 刚对他好感上升了一点点,这家伙就开始乱放炮,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嘛! 不过,张天云尴尬归尴尬,其他几位可没这么想。他们虽然不清楚张天云到底跟那个秘书长有没有瓜葛,但从韦强的语气里听得出,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韦强平时打交道的人都是什么层次,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于是,几人都热情地迎了上来,跟张天云客气地打招呼,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 张天云自然也得跟他们客套一番,但心里却暗暗琢磨,这氛围跟雍平那边还真是不一样。 这些人的热情是真的,但多了几分矜持和分寸。 要是在雍平,有人说你跟哪位领导沾边,那绝对是恭维话满天飞,眼睛都能闪出金光来。 可眼前的这几位,嘿,还真不一样,没有阿谀奉承,眼神里也没有那种狂热,即使有,也藏得深深的,张天云反正是没看出来。 “这官场啊,一到省市级别,跟县级那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张天云在心里暗暗感叹。 在县里,大家接触的都是基层,老百姓怕官的思想根深蒂固,几千年了,哪那么容易改。 但到了省市一级,嘿,那就不一样了。一来,干部们更专业,组织观念强,见了牛人也不会大惊小怪。 二来呢,这些人啊,一个个都修炼得跟老狐狸似的,深藏不露,张天云心想,自己以后可得小心应对了。 在省城和市里工作的领导们,那接触的人层次可都不低,其中不乏那么些个“特殊人物”,啥大场面没见过,自然也就少了那份战战兢兢。 毕竟,大家心里都有本账,知道怎么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这门艺术,咱们可都门儿清。 说到这第三点,也是压轴的,能在省市机关混个小领导当当的,哪个背后没有几个“高人”指点江山呢? 就拿蓉城机关来说吧,京城的那些“大腕儿”估计也是常客,瞅瞅张天云身边这几号人物,年纪轻轻的,也就四十上下, 可人家不是在市委晃悠就是在市政府溜达,没点儿背景,您能信? 这么一想,张天云心里也渐渐有了点数,暗下决心,以后得跟这位韦少爷多亲近亲近,见见世面,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一脚踏进这机关大门了。 到时候,这人际交往的本事,可就是敲门砖啊! 主意打定,张天云整个人也跟着活跃起来,跟韦强一样,一口一个“姐”、“哥”地叫着,那叫一个亲切。 您可别小看了这称呼,它可是拉近人心距离的灵丹妙药呢! 张天云啊,那可是两辈子的人了,前世还在都市里摸爬滚打过,跟这些人聊起天来,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股票、房产啥的,人家那是信手拈来,时不时还能蹦出几句让人眼前一亮的高论。 人嘛,有了共同话题,那感情升温的速度,就跟坐火箭似的。 没过几天,张天云就成功融入了这个小圈子,甚至还有几位热心的姐姐开始八卦起他的个人生活了,这气氛,能不融洽嘛! 午饭过后,下午没课,张天云悠哉游哉地回了宿舍。一进门,就看见韦强正鼓捣他的手机呢。 张天云心想,正好趁机找点资料,准备他那篇经济学大作。 “哟呵!看不出来啊,你还有两下子呢!房地产、股票啥的,一套一套的,不会你老爹真是教授,还是校长吧?” 韦强挑了挑眉,打趣道。 张天云笑着摇了摇头,没搭腔,心里却在给韦强点赞,这小子,还算有点脑子,知道琢磨事儿,不像电视剧里那些纯粹的白痴富二代。 见张天云不理自己,韦强也不恼,随手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俩人又继续他们的“高谈阔论”去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笑道:“嘿,我刚才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得多向你取取经。 你看你,跟杨群他们几个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我愣是一句嘴都没插上。 这年头,咱们党的干部啊,肚子里没几滴墨水,可就得靠边站咯!” 说到最后一句,他故意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还刻意压低嗓音,逗得张天云差点没憋住笑。 哎,韦强这家伙,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嘛! 第168章 偶遇美女总裁 党校的日子啊,简直就是清汤挂面,寡淡无味。 张天云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可韦强这家伙,明显就不是吃素的。 这不,周末一大早,他就砰砰砰地砸开了张天云的门,嚷嚷着要带他去蓉城好好溜达溜达。 张天云半梦半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眯着眼睛瞅了瞅韦强,这一瞅,嘿,立马精神了! “你这是要上演古惑仔大片吗?”张天云打趣道。 韦强那身行头,简直了!一件亮瞎眼的范思哲外套,头发跟炸了窝似的,还戴着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牛仔裤上的牌子,张天云瞅了半天也没认出来,就知道是一本的。对于曰货,张天云一贯是“不看不问不关心”。 “有啥不行的?咱们是出去玩,又不是去开党代会,非得穿得那么正式干啥?”韦强撇了撇嘴。 “就你这打扮还想出门?别忘了,你可是党的干部,多少也得注意点形象吧?”张天云皱了皱眉,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漱了。 洗漱完毕,张天云回到客厅一看,韦强这家伙还算识相,至少把那件妖艳的红外套给脱了,头发也稍微整理了下,不过牛仔裤还是顽固地穿在身上。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休闲装穿上,整个人立马焕然一新。 韦强这家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个劲儿地催,可张天云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来,收拾妥当后两人才悠哉游哉地下楼。 刚到楼下,一辆奥迪a6映入眼帘,蓉城市委的车牌,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拉了拉韦强的衣袖,示意他情况不妙。 可这时,车窗已经缓缓摇了下来,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头发浓密得跟刺猬似的,一根根竖立着,显得特别有精神。 这位大叔往那儿一坐,张天云就觉得气压低了好几度,一旁的韦强更是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了麻花。 过了好一会儿,韦强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爸……您咋来了?” “哼!”大叔冷哼一声:“你不是打电话让人来接你吗?我来接你不行啊?就知道你周末又想出去野,走!上车,跟我回家!” “不是……爸,我是跟室友出去买点生活用品,他刚从下面市里过来的……”韦强急忙解释道。 “哎呀,他这对蓉城还真是不太熟呢……”韦强吞吞吐吐地说着,一边用手指悄悄指了指张天云。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拿别人当挡箭牌倒是挺在行。 他偷偷瞄了一眼眼前的大佬,心里暗暗记下,这不正是蓉城市委网站上的韦忠国书记嘛! 难怪韦强这小子这么嚣张,有个省委常委、蓉城市委书记的老爸,整个蓉城他还不横着走啊? “韦书记好!我是韦主任的室友,张天云!”张天云赶紧上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他说的韦主任,自然就是韦强了,韦强在蓉城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坐着呢。 韦忠国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天云一番,神色也缓和了不少,问道:“你是从哪个市过来的干部啊?” “我是武德市过来的,对蓉城确实不太熟。今天想请韦主任给我当当向导,一来熟悉熟悉省城,二来也买点生活用品!”张天云硬着头皮回答。 韦忠国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纳闷,他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最爱狐假虎威。 这孩子是从下面市过来的干部,怎么看上去和韦强还相处得挺不错的?莫非党校的教育还真让他儿子改邪归正了? “嗯!既然是办正事,那你们就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韦忠国想了想,说道。 他又看向张天云:“小张啊,韦强以后你多帮我看着点,回头我给你个办公室电话,平时别让他私自外出!”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没想到韦忠国会这么说,这让他怎么回答好呢?还好韦忠国说完就按下了车窗,车子缓缓地开走了。 “哥们,够意思!嘿嘿,今天我带你好好玩玩。咦?不对啊?你认识我老爸?”韦强问道。 张天云翻了个白眼,说:“你别瞎想了,没车了,咱们打车吧!” 坐在出租车上,张天云闭着眼睛养神,心里却琢磨着韦强这小子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带自己去夜总会那种地方吧!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车停了下来。韦强对张天云吆喝了一声,两人推开门下了车。 张天云好奇地四处打量,这条街道看起来可不太像市中心的繁华地带。 他们的车最终停在了一个名为“玄武俱乐部”的地方。 “嘿,你没来过这儿吧?这可是蓉城最棒的俱乐部了,高尔夫、跑马场、射箭,这些项目你感兴趣不?”韦强得意洋洋地问。 张天云摇了摇头,韦强立刻皱起了眉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小声嘀咕:“真是个闷葫芦!” 不过,他很快就又开口了:“不会?没事,我找教练教你。我好久没玩了,骨头都快生锈了,进去见识见识也不错嘛。” 这家俱乐部是会员制的,每个会员都有自己的专属休息室和更衣室,真是够专业的。 韦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工作人员一见到他就恭敬地打招呼,叫他“韦公子”,热情得不得了。 进了俱乐部,张天云的眼睛都快看花了,心里不停地赞叹:这俱乐部的条件简直跟他前世在沿海城市见过的那些顶级高尔夫俱乐部有一拼啊! 跑马场嘛,就一般般了,不是场地不够大,而是不够专业。 里面的纯种马不多,骑士们也大都是业余选手,有的甚至看起来像是新手,都是来骑马休闲、赶时髦的。 这里的竞技氛围跟羊城跑马场那种热烈劲儿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更别提跟香港比了。 他们把东西放在休息间里,韦强的装备一应俱全,尤其是高尔夫的装备,那叫一个齐全,其他两项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哎,真想玩玩跑马,可惜囊中羞涩,买不起什么好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发财,买匹好马过过瘾。”韦强叹了口气。 张天云听了,心里暗自嘀咕:这家伙也有缺钱的时候啊,看来韦国忠还是挺收敛的。 就凭他的身份,想捞钱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他嘴上还是笑着说:“发财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关键是你这身份也不合适啊。你见过哪个高官来跑马的?” “就是啊!所以才郁闷嘛。其实我对从政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想做点生意啥的,自己开一家俱乐部玩玩,你想想,那日子得多潇洒啊!”韦强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那种日子是潇洒,不过头脑也太简单了点吧!你可是党员干部,这种想法可要不得!”张天云打趣道,心里却在想另一码事。 嘿,现在啊,高官家的孩子们投身商海的还真不少,有了政府那层关系,经商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财富积累的速度,嗖嗖的,还用多说吗? “得啦得啦!你这人也太无趣了点儿,简直不像个年轻人嘛!来来来,咱们挥几杆高尔夫去!”韦强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 今儿个天气那叫一个好呀,蓝天上连根毛都没有,微风习习,舒服得很! 球场上的新草绿得发亮,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带着春天泥土的清新味儿,让人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背着球杆,俩人一到球场,嘿,人还真不少,男女老少都有,男的个个帅气逼人,女的嘛,自然是花枝招展,热闹非凡。 “哟!那不是韦强嘛!嘿,韦大少爷今儿个终于出山啦!大伙儿快来瞧瞧啊!”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扯着嗓子喊,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韦强冲他们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 张天云眯着眼瞅了瞅前面那帮人,心里直嘀咕:来的大都是年轻人,高尔夫这高档玩意儿,怎么来的都是一群公子哥儿呢? “嘿!邱公子,你就别打趣我们韦公子了,人家那是去接受党的熏陶去了,哪能天天跟咱们这些生意人混在一起呢!” 又一个公子哥儿热情地搭腔,人群又是一阵哄笑,看得出来,这些人平时关系铁得很。 “对对对!你看人家韦公子,现在都开始修身养性了,出来玩都不带女伴,净跟男人打交道! 我说韦同志,你不会真被‘培养’成同志了吧!”邱公子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人群又是一阵起哄。 “别乱说啊!邱鑫,我带个朋友来玩玩不行啊?” 韦强脸色一沉,随即回头,见张天云还落在后面,连忙招手:“嘿!你快点儿!怎么?闷了一周出来还害羞见人了?” 张天云皱了皱眉,这群公子哥儿,自己哪能有共同语言啊?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走了过去。 韦强一一给他介绍熟人,张天云也一一礼貌地打招呼,不过这群人对张天云显然不太感兴趣。 张天云的态度嘛,说不上冷淡,但也没多热情,随便聊了几句就摆手笑道:“韦公子,你们继续嗨皮吧!我去那边树荫下乘凉,看你们大展身手!” 刚迈开步子,耳边就飘过一句小声嘀咕:“喂,小伟,你带来的这几位朋友,怎么看着这么接地气啊?” 张天云心里暗笑:“嘿,这嘴吐不出啥好话。” 接着,他就自顾自地走到遮阳伞下,找了张躺椅悠哉地躺下,心里有点小懊恼,心想自己怎么就跟这帮哥们儿出来了,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往场上一瞧,球赛已经开打,不过水平嘛,也就那么回事,倒是旁边那群女孩子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尖叫两声助威。 张天云的目光在女宾群里扫了一圈,嘿,竟然有几个熟面孔,电视上见过,但具体是唱歌的、演戏的还是主持啥的,他就分不清了,毕竟他对娱乐圈的事儿一向不感冒。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聊至极,春风吹得正舒服,他竟然不知不觉打起了盹。 “喂!喂!醒醒!说你呢!” 张天云一个激灵睁开眼,眼前站着一个一身白裙、短发飘飘的女人,胸部傲人,脸蛋白皙,不过妆容有点明显,不过总体来说,还是个美女。 她还没等张天云开口,就皱起眉头:“你去那边坐,邱公子喜欢这个位置,他们球打完了,马上就来。” 张天云摘下墨镜,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眼,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哦,我也喜欢这儿呢!” 说完,他又戴上墨镜,继续闭目养神。 邱公子?哪路大神啊?不过他今天心情确实不咋地,再加上这女人的态度,他干脆利落就拒绝了。 “你……”女人愣了一下,小声嘟囔:“真是个没品的土鳖……” 张天云一听,眉毛一挑,正要起身理论,却见韦强他们一行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那女人一见,连忙上前挽住邱公子的胳膊,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邱公子一听,眉头一皱,看向韦强:“哎……小伟子,跟你的朋友打个招呼,挪个窝呗,那是我的老位置啦!” 韦强撇撇嘴,嘻嘻一笑说,“可别赖我头上,你自己去摆平他呗?” 说完,他还狡黠地瞄了张天云一眼,心里琢磨着看这位牛气冲天的新朋友怎么收场。 邱鑫那小子,他太了解了,跟自己不一样,没人能管住他,正宗的傲娇小少爷一枚。 “喂,那边的哥们儿!别装死啦,赶紧起来!咱们说话你耳朵塞驴毛啦?”邱鑫扯着嗓子喊,一脸嚣张,脚都痒痒的想直接把人踹下来。 周围人一看这热闹,都跟着乐呵,还有人瞎起哄,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张天云慢悠悠地摘下眼镜,眉头一皱,瞥了一眼韦强,见他正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再看看周围人,一个个眼神里全是戏谑。 他轻轻哼了一声:“我这躺得正舒服呢,不想动!”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些公子哥就爱摆架子,你越巴结他们,他们越来劲。 可你要是不吃这一套,他们反倒不敢轻易惹你。 摆架子嘛,也得看对象,对懂事的人摆才有用,对不懂事的人摆,那就是白费力气。 再说了,自己可是跟韦强一起来的,他能拿自己怎么着? 邱公子一听,愣住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挺朴素的哥们儿,竟然敢这么跟他说话,脸上挂不住了。 这时,人群里又是一阵起哄,都想把这事儿往大了闹。 “哎哟,快看那边!”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手指向场地右侧。 大家齐刷刷地转过头去,一男一女正悠悠走来。 男的三十多岁,名牌休闲装一穿,那叫一个温文尔雅;女的戴着遮阳帽、墨镜,长发飘飘,淡蓝色长裙随风摇曳,跟草地配得那叫一个绝,虽然看不清脸,但那身材,绝对是大美女一枚,迷得一群男生神魂颠倒。 张天云瞄了一眼那边,再看看周围人的表情,心里暗想:“大人物驾到啦!” “是何骏哥!哇塞,还带着赵小姐出来散步,这也太浪漫了吧!”众人纷纷议论,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就在韦强旁边,一位哥们儿率先开了腔。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又扭头朝那位女士瞄了一眼。 面容看不太清,但这身材,咋这么眼熟呢? 赵佳瑶? 张天云心里顿时一揪,眉头拧成了麻花,心里暗暗叫苦:最不想碰上的就是这个霸道女总裁了。 “嘿,何俊哥,今儿个也出来溜达啦?”邱公子率先哈哈一笑,他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 那位温文尔雅的何骏轻轻点了点头,明显比韦强他们这帮公子哥沉稳多了。 “哟,是你们几位啊,难怪这边这么闹腾。来打高尔夫?” “对啊!要不一起挥几杆?”韦强说道,语气明显收敛了不少,显然对何骏还是挺敬畏的。 “行啊!”何骏一笑,亲和力爆棚,转头对旁边的赵佳瑶道:“赵小姐,有兴趣加入吗?” 这时,赵佳瑶才缓缓抬起头,墨镜一摘,露出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庞。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场地一下安静了下来,显然都被她的绝世美貌给震住了。 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眼神在人群中飘忽不定,显然对这事儿兴趣不大。 “咦?”她突然轻哼一声,声音那叫一个清脆悦耳,听得周围人骨头都酥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发现,她正盯着躺在椅子上的张天云呢。 见赵佳瑶发现了自己,张天云连忙站起身来,墨镜一摘,尴尬地笑道:“赵总好啊!好久不见!”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韦强他们几个齐刷刷看向张天云,神色那叫一个复杂。 尤其是邱鑫,更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不是个土包子吗?咋还跟赵小姐认识呢? “你也会打高尔夫?”赵佳瑶眉头一皱,眼睛又习惯性地望向了天空,那眼神,简直就是要把天都给看穿了。 “不会!但会看!”张天云咧嘴一笑。 “这位先生太谦虚了,一看你就是个高手!我正好缺个人,要不咱们来几局?”何骏突然插话进来,脸上挂着笑,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不过,偶尔从他眼神中闪过的一丝精光,还是让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张天云心里又是一动,隐隐感觉到这位何公子对自己有点敌意啊。 他嘿嘿一笑,赶紧打圆场道:“赵总,我记得您之前对这个不太感冒呀?要不咱们找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再聊?” 张天云这家伙说话可真是个高手,他没说不干,只是提议换个黄道吉日。 其实他心里的小九九是,可不想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树个大敌。 这位何公子啊,可不是韦强那些小打小闹的富二代能比的,他在蓉城的势力,想想都让人肝颤。 而且,这家伙对赵佳瑶那叫一个情有独钟,万一被他误会了,那可就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嘿,你还别说,张天云这么一说,何公子立马儿就笑逐颜开了,正准备继续唠嗑呢,赵佳瑶那边儿却冷不丁儿地扔了个炸弹: “高尔夫?我?不感兴趣!不过,既然是你打,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围观一下!” 这话一出,全场那叫一个寂静,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张天云,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疑惑不解。 原本大伙儿还以为张天云和赵佳瑶只是点头之交,现在看来,这俩人的关系可深着呢! 蓉城啥时候冒出这么一位大神,自己居然不认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深知赵佳瑶这女人可不好惹,对自己的底细那是门儿清。 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八成是想看自己出丑吧?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自己也没招她惹她啊 第169章 演唱会前的高尔夫球赛 高尔夫?对于张天云来说,那可真是个高大上的运动,他其实也就是个半吊子。 不过嘛,前世为了商务应酬,他倒是特意去深造了一番,还混了个深城观澜高尔夫球俱乐部的高级会员头衔,虽然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次。 毕竟,不是为了工作,谁愿意整天摆弄这些“贵族玩具”呢? 话说回来,半吊子跟完全不懂还是两码事。 跟何骏连着打了几个洞,张天云倒是没露怯,长杆、推杆玩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姿势标准得就像教科书一样,毕竟人家可是正规培训过的。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个何骏的水平其实比自己高出那么一丢丢。 可惜这家伙太想表现了,心里作用,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尤其是短推杆,简直是他的硬伤。 “何公子,今天就到这儿吧!你明显比我厉害多了!”张天云从球洞里捡起刚打进的球,笑眯眯地说。 几个洞打下来,他也就落后了一杆而已。 何骏一听这话,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眼睛还不住地往场外瞟,不用说,肯定是看赵佳瑶呢。 张天云呢,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那个女人一眼,心里琢磨着,像何骏这种人,还是不得罪为妙,让他赢点小便宜,自己也好早点撤。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球场,张天云朝韦强竖了竖大拇指,夸他的装备挺给力。 韦强呢,则一脸古怪地看着张天云,心里嘀咕:这哥们儿,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嘿!打得不错啊!没想到你还藏着掖着呢!” 邱鑫走过来,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态度那叫一个亲切,明显是想缓和刚才的小摩擦。 他旁边站着的就是刚才赶张天云走的那个女人,现在她一脸尴尬,看来张天云刚才露的那几手,让她对自己的“土包子”判断产生了动摇。 张天云笑了笑,朝邱鑫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他旁边的汪哲。 韦强之前介绍过,这小子也是他们圈子里的活跃分子,家世背景同样不简单。 就在这时,赵佳瑶走了过来,何骏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叫了声“佳瑶姐”。 赵佳瑶难得地笑了笑,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匪浅。 张天云一看赵佳瑶来了,心里暗自嘀咕:这下热闹了。 赶忙转过头和韦强聊了起来,开玩笑说:“喂,韦强,咱们都在这儿晃荡半天了,是不是该换个地方瞧瞧新鲜了?” 这家伙明显还没看够周围的美女,咧嘴一笑:“嘿,天云,你看汪哲那家伙,还在上学呢,认识的美女却是一大堆。 要不,我让他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张天云一听这话,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帮公子哥儿身边还能少了女人?他们介绍的女人,估计干净的也没几个吧!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脱身时,背后传来了何骏那彬彬有礼的声音,听起来那叫一个绅士: “赵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不先去用餐吧?您下午不是还得回武德吗?” 嘿,这声音还真让人舒服。 后面半天没动静,小仲瞅见不远处有把躺椅,正打算溜过去躲躲清净,结果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一回头,汪哲正用有点飘忽的眼神看着他。 “佳瑶姐让你过去一趟,她有事找你。”汪哲面无表情地说,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戒备。 小仲眯着眼睛瞅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一句:“你老爸是江南传媒集团的汪峰吧?” 汪哲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小仲一乐,心想自己果然没猜错,这两父子长得还真有几分像。随口这么一说,竟然还真蒙对了。 “你老爸现在也在蓉城吗?”小仲又问。 “没……没……他回京城了,月底才过来。” 汪哲一脸茫然,估计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直呼他老爸的名字,还表现得挺熟的。我俩以前可没见过啊! “他回来了你帮我带个好啊!我叫张天云。”我笑眯眯地说完,就径直朝赵佳瑶那边走去了。 赵佳瑶正坐在咖啡桌旁,旁边是何进,周围还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大家都在喝咖啡、吃点心。 小仲一靠近,不少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刚才的吵闹声也小了不少。 “坐吧!你怎么跑蓉城来了?避难啊?”赵佳瑶头也不抬地说,语气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小仲张了张嘴,没吭声,心里却在琢磨着耿霜的事儿。 哎,这么多人在场,张天云真是想问也问不出口,一时间脑袋里跟浆糊似的,不知道该咋开口! 赵佳瑶总算抬起了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脸色说变就变,有点儿挂不住了: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觉得阿霜姐拖你后腿了嘛……”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张天云一个挥手给打断了,他皱着眉头说:“咱找个时间,一起吃顿饭咋样?” 赵佳瑶话被憋在喉咙里,心里头那个憋屈啊,但一看张天云那略显失落的样子,又忍了下来。 张天云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心里头开始有点儿窝火了,心想自己这是咋了,居然想找这么个冷冰冰的姑娘打听耿霜的事儿,这不是自找没趣嘛! 这么一想,他干脆站了起来,换了个话题:“上次的事儿,真是多谢你了!” 赵佳瑶眉头一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瞅着他们俩呢,脸上莫名地一红,转头跟何骏说:“咱撤吧!” 看着赵佳瑶的背影,张天云叹了口气,心里头犯嘀咕:耿霜到底还跟谁联系着呢? 耿战的电话老是打不通,最近还停机了,八成是换号了。 找赵传?那更是没戏。 这个赵佳瑶呢,架子大得很,一见她心里就不痛快,而且从她刚才那语气听来,对自己那是相当不友好,这可咋办呢? “嘿,天云,等会儿咱们去飙车,晚上去夜朦胧嗨皮一下,咋样?”韦强凑过来,一脸笑意。 张天云摇了摇头:“你们去吧,好好享受,我有点儿累了,想回去倒头大睡。” 韦强嘿嘿一笑,刚要再劝,一看张天云那脸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愣了一会儿才说: “那好吧,好吧!我的车已经让人开到俱乐部来了,我叫司机送你?” 张天云勉强挤了个笑:“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正好还得买点日用品呢。” 张天云一个人溜出了俱乐部,掏出手机瞅了瞅,啥动静都没有,心里头那叫一个失望啊。 刚才赵佳瑶脚底抹油那会儿,他心里还偷偷盼着这姑娘能抽空给他来个电话,或者至少发个短信啥的,汇报一下情况。 结果呢,纯属自个儿多情,人家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喂!喂!小伟子,那张天云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我怎么跟没见过这人似的?”张天云一走,邱鑫就满脸问号地嚷嚷起来。 韦强耸了耸肩,摆摆手:“别问我,我也不清楚。我就觉得这家伙挺拽的,想拉他过来瞅瞅深浅,结果越瞅越迷糊。” 邱鑫哈哈一笑,转头看向汪哲:“你呢?看出啥名堂没?” 汪哲摇了摇头,撇撇嘴:“看不出啥,不过这家伙跟我老爹好像挺熟的,说不定不是蓉城本地的。” 一听这话,大家的脸色都微妙地变了变,互相瞅了瞅,然后默契地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才各自搂着女伴开始打趣起来。 几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张天云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人家那是官场新秀,跟他们的小日子难有交集。 得嘞,以后还是各走各的路吧!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溜走了,张天云又回归到了平静的学习生活。 上次那事儿之后,周末韦强也很少拉他出去疯了,不过周一到周五还是跟往常一样,天天缠着张天云找乐子。 张天云学习可认真了,最近正捣鼓一篇科学社会主义的论文呢。 他写了篇《让农民日子更滋润,给城镇低收入户涨工资,共建和谐社会的小思考》,这可不是完全抄的以前的想法哦,而是这段时间学习的成果。 谁承想,这篇文章让他大放异彩,被学校评为优秀论文,省党校科研处的领导和老师还特地找他聊天,想深入了解他的思想呢。 没多久,这篇文章就在国内顶尖的党刊上发表了,连张天云自己都没想到。 看来换届快到了,下一届领导班子的执政方针已经被不少聪明人给看透了。 他这篇论文正好撞上了国内发展的需求热点,真是运气爆棚啊! 嘿,张天云这家伙,刚啃完午饭的骨头,县委组织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还是刘万河打来的,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寻常,客气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张天云心里的小鼓立马敲了起来,暗想:这下组织关系的事儿得有点动静了。 果不其然,俩人哈拉了几句家常,刘万河就拐弯抹角地说,张天云的组织关系可能要“搬家”了, 具体啥情况他自个儿也是一头雾水,原来是省委组织部的大佬们直接“召唤”他们了。 张天云一听,整个人愣了三秒,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像是突然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了。 省委组织部?听起来就像是云端上的宫殿,自己这科级小虾米也能惊动他们? 他心里头那个美呀,感觉自己离省机关的大门又近了一步,心里头的小鹿砰砰乱撞,久久不能平息。 可这一等,就是好些天,张天云的新通知愣是没影儿。 刚开始那股子兴奋劲儿早凉了半截,取而代之的是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事儿能不能成? 成了自然是好事一桩,进了省机关,以后下放锻炼再回来,那起点,啧啧,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想自己在雍平这小地方,也就是混在几个大佬的缝隙里求生存,根浅力薄。 要是能进省机关,那蓉城的江湖可比雍平深多了,但水深鱼也多,机会嘛,自然也不会少。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自己没含着金汤匙出生,要想往上爬,全得靠自己拼,没第二条路可走。 转眼又是一个周末,韦强这家伙神秘兮兮地找上门来,非要拽着张天云去听演唱会。 张天云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演艺圈那点事儿,他可不感冒。 “天云啊!我跟你说,今儿个唱歌的那姐们儿,金城的头号人物,听说不仅长得有味儿,脾气大得能上天。 汪哲你知道吧?连他的面子都不给,牛气冲天!”韦强笑得一脸猥琐,眼睛里直放光。 张天云嘴角一咧,心想这些公子哥儿就是爱凑热闹,演艺圈哪有什么真性情,那姐们儿不过是想把自己价码抬高点儿罢了。 真要杠上,韦强这种级别的纨绔子弟,想摆平她还不是小菜一碟? “得嘞,你小子自个儿乐呵去吧,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演唱会啥的,不适合我。”张天云摆摆手,一脸正经八百的样子。 “嘿,别想把我带偏了啊!”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不去拉倒,我自己去享受!可惜了那张特意为你搞来的贵宾票,现在归我了!” 韦强撇撇嘴,随手一抛,门票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然后他穿上外套,冲张天云扮了个鬼脸,哼着小曲儿出门了。 张天云笑着接住门票,低头一看,哟呵,凌雪飞的校园演唱会? “这家伙还装纯呢!”张天云小声嘀咕,随手把票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心里暗自摇头,韦强这家伙,老是乱丢垃圾的习惯就是改不掉。 进了屋,张天云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心血来潮,打开了久违的qq。嘿,这一打开,发现留言多得跟山似的。 第一条留言竟然是马丽姗的,十多条呢,全都是关心他的近况。 张天云无奈地摇摇头,对马丽姗,他可得保持距离,毕竟耿霜还在他心里占着位置呢, 这时候可不想让自己的感情生活起波澜,马丽姗那美丽又痴情的样子,对他来说可是个大考验。 他关掉马丽姗的对话框,接着看下面的留言,是陈迈的。 一开始还挺关心人的,后面就开始瞎扯了,骂他是不是在省城的夜店泡得乐不思蜀了,连消息都不回。 张天云赶紧掏出手机,给陈迈打了个电话。 一聊才知道,这小子没打电话是因为不知道他省城的号码。 张天云心里嘀咕,自己老号码不是设置了呼叫转接吗?怎么还会打不通呢? 他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记起来了!自己来省党校之前,因为刚被纪委调查过,为了低调行事,手机关了好一阵子呢! 想到这里,张天云后背一阵发凉,耿战和赵佳瑶这期间有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呢? 特别是赵佳瑶,那天她看自己的眼神就不对劲,难道她真打过电话,因为自己手机关机而误会了? 匆匆和陈迈结束了通话,张天云往床上一瘫,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最后在书堆里找到了赵佳瑶的名片,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张天云拿起名片,轻轻一按,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您好!您拨的号码正忙着和云朵聊天呢,暂时无法接通哦……” 他愣了愣,手机就像烫手山芋一样被扔到了沙发上,墙上的挂钟适时地叮叮响了六下,提醒他已经是傍晚六点的光景了。 张天云叹了口气,决定先去祭祭五脏庙。 走到食堂门口,他脚步一顿,心里犯嘀咕:“今天,来点小酒提提神吧!” 于是,他大步流星走出党校,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名为“校园大道”的宽阔马路映入眼帘。 向左一转,华中大学就在不远处向他招手,那里有条着名的饮食街,是党校学员们外出觅食的首选之地。 张天云绕到后门,悄悄溜进食饮街,却发现这里人声鼎沸,比过年还热闹。 一群群少男少女像是打了鸡血,在街上蹦跶,手里的荧光棒闪啊闪,还有人高举着凌雪飞的大幅画像,一脸痴迷。 张天云一拍脑门,暗叫不好:“怎么把演唱会这事儿给忘了?” 他赶紧穿过熙熙攘攘的小吃街,绕到华中大学正门,只见那里也是人头攒动,标语满天飞,“xx我爱你”、“xx你最棒”之类的口号此起彼伏。 回头一望,两边街道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张天云苦笑:“这演唱会魅力可真大,想过去都难啊!” 琢磨了半天,张天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直奔华中师大西门而去。 西门嘛,小是小了点,但胜在偏僻,外面就是江南农大的实验基地,路窄人少,应该清净得很。 果然,张天云越走越觉得空气清新,人烟稀少。 快到西门时,林荫道上更是空无一人,看来那些少男少女都被演唱会吸走了魂魄。 华中师大西门确实冷清,路窄得只能容下一辆车通过,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泛着水光。 就在这时,两辆小车呼啸而来,张天云刚要往旁边躲,车子已经近在咫尺。 “吱嘎!”一声急刹车,张天云吓得往树下一窜,紧接着“嘭”的一声,两辆车亲密接触了一下,还好只是轻轻一吻。 说时迟那时快,前后车门唰唰打开,几个穿着笔挺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跳了出来,紧接着,一辆小巴也缓缓驶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哧溜”一声,车子猛地刹住,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扯着嗓子喊道: “喂喂喂,啥情况啊?有没有人受伤啊?” 张天云一眼就瞅见了那颗熟悉的胖脑袋,心里嘀咕:这不是汪胖子嘛!这么说,车上坐的是艺人团队?凌爱飞也在里面? 正想着呢,后面有个人凑到汪胖子耳边嘀咕了几句,汪胖子的脸色立马就变了,跟变脸似的。 他二话不说,蹦下车来,大手一挥,带着几个手下就往前冲。 “给我把那小子抓起来!真是的,哪里来的愣头青,连路都不会走了!” 汪胖子一边挪动着他那圆滚滚的身子,一边还不忘嘀咕几句,嘴里跟吃了炮仗似的。 “哎,等等……慢着!” 几个哥们儿正一股脑儿地往张天云那儿冲呢,冷不丁胖子吼了一嗓子,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几个人立马跟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都不敢动了。 汪胖子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凑近张天云,两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把人家打量了一番,然后浑身打了个激灵,满脸堆笑地凑上前去: “这……这不是张书记嘛?哎呀妈呀,还真是张书记啊!您今儿个咋有空来省城溜达啦?” 说完,他那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转身就对后面那帮哥们儿开炮了: “嘿!开车的那俩哥们儿,明天你俩可以不用来报道了哈! 在校园里头也不知道收敛点儿,这要真把人给撞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第170章 起飞的前奏 瞧见汪胖子那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张天云忍不住咧嘴一笑,心想着得好好调侃一下这位老兄。 可就在这时,前方小车的后窗慢悠悠地降了下来,里面坐的竟然是凌雪飞! “嘿嘿!张书记啊,这不是雪飞的演唱会嘛,她这人特低调,所以我们才从这边绕过来,没想到……嘿嘿,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您了。”汪胖子一脸谄媚地笑着说。 张天云瞥了一眼凌雪飞,这姑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角儿。 今天演唱会还没换衣服呢,但那低胸吊带已经让她看起来格外迷人,丰满的曲线若隐若现,配上那性感的红唇和像黑宝石一样的眼睛,一举一动都让人心里直痒痒。 “你们忙去吧,我就是路过!”张天云淡淡地说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回到了汪胖子身上。 “啊,是,是!”汪胖子愣了一下,连忙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招呼司机开车。 一行人全都上了车,车子慢慢启动,结果又突然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士,长得挺漂亮,一身职业装显得特别干练。 她快步走到张天云面前,问道: “请问是张先生吗?” 张天云点了点头,女士优雅地一笑:“凌雪飞小姐希望您能去给她捧个场,可以吗?” “嗯?”张天云一愣:“我去捧场?我连门票都买不起啊!” “您真会开玩笑,这是两张贵宾门票。”女士像变魔术一样从手上拿出了两张彩页纸递给张天云。 张天云刚想拒绝,女士就接着说:“凌小姐说您不会拒绝的,因为您以前还找她要过签名呢……” 张天云一听,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士已经把票塞到他手里,然后转头就走了。 看着消失在林荫路上的车,张天云皱了皱眉,他猜不透凌雪飞到底是什么意思。 凌雪飞这个人他不太了解,但她的心机他可是见识过的。漂亮的女人本来就让人头疼,再加上点心计,那就更麻烦了。 张天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凌雪飞只是想让他听听她的歌那么简单。 演唱会的地点在华中大学体育馆,张天云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热闹得跟集市一样了。 歌迷们陆陆续续涌进了场地。张天云瞥了一眼检票口,嘿,还好有贵宾快速通道,省得自己排队挤来挤去。 “嘿!天云,天云!”突然,张天云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一扭头,哟,这不是韦强嘛! “不是说你不来吗?怎么又现身了?”韦强咧嘴一笑,身边还围着不少人,邱公子、汪哲都在,其他的张天云一概不认识,男女混杂。 张天云朝他们挥了挥手,走上前打趣道:“你们还在外面溜达呢?” “都怪汪哲这家伙,贵宾票也没多弄几张,现在演唱会眼看就要开场了,朋友一大堆,票却不够分。”韦强大大咧咧地抱怨着。 “小伟哥,你就别瞎嚷嚷了,送票的人马上就到。不就差两张票嘛!”汪哲撇了撇嘴说道。 张天云斜睨了汪哲一眼,打趣道:“你小子去听演唱会还需要票?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汪哲脸颊一红,神色有点尴尬。 张天云心里暗自好笑,这公子哥儿汪哲估计也被他老爸看得紧紧的,传媒公司老总的儿子,不盯紧点,他年轻气盛的还不把演艺圈给搅得天翻地覆! 到时候汪家到处“开花结果”,那可就有意思了。 “别等了,我这儿有两张票,你们拿去!”张天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笑眯眯地说。 众人一愣,韦强最先反应过来:“咦?你怎么这么多票?谁送你的?你这家伙,太不地道了,对我都不说实话!”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毫不客气地接过张天云手上的票,分给了后面的几个女孩。 看得出来,那几个女孩都是学生模样,这群花花公子,到处“招惹”人家小姑娘。 “你把票给我们了,你自己怎么办?”邱鑫一笑,怀里搂着一个女人,这家伙又换对象了。 “你们先进去吧!我不用担心,我对演唱会不感兴趣,就是假期无聊,倒腾点票赚点生活费罢了!”张天云笑道。 几人都笑得前仰后合,韦强突然凑近张天云,低声说:“天云,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学妹?正经学妹,绝对……” 张天云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嘿,一把将他拨开,这群公子哥儿,泡妞也太不加节制了吧,简直就是种马界的vip啊! 他可跟他们不一样,作风问题?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得悠着点! “呃……张……大哥!我爸回蓉城了,他让您有空给他回个电话,说您号码好久没打通了!”汪哲走过来,吞吞吐吐地说。 张天云一听,脸瞬间红了半边天,心里那个别扭啊,自己也就比这小子大三四岁,被叫大哥怪怪的。 不过,这应该是汪峰那小子没教好吧?汪峰不是还误会自己和赵佳瑶呢嘛?他儿子都这么叫了,赵佳瑶以后见面得多尴尬啊? 刚想开口解释,后面的人群就跟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演唱会眼看就要开场,大家都急着往里挤呢。 ……话说在党校校长办公室,张天云一大早就被办公室主任兼副校长叶国清一个电话召了过去,火急火燎地赶到,敲响了叶主任的门。 开门的是叶校长,一位六十岁的慈祥长者,在党校工作了大半辈子,深得师生们的尊敬。 “小张来了啊?来来来,给你介绍两位朋友……”叶校长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话没说完,张天云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他还认识,省委督查室的杜勇。另一位呢,是个四十多岁的富态男人,坐在杜勇旁边。 “杜督察好!”张天云朝杜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哟,这不是张天云书记嘛!看到你的名字我就觉得很熟,原来这次进督查室的就是你啊!”杜勇眉毛一挑,说道。 “哈哈,原来大家都认识啊,那我就不用多费口舌了。这位是伍远强同志,省委人事处副处长。 还有,杜勇同志现在已经升任省委督查室副主任了,你们好好聊聊!”叶主任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激动啊,砰砰直跳,自己竟然能进省委督查室?那可是省级机关里的香饽饽啊! 在省级机关里,省委办公厅、组织部那都是顶尖儿的部门,而省委督查室呢,又是省委办公厅的得力助手,前途无量啊! 在省委办公厅这个大家庭里,督查室是响当当的“大佬”,但别忘了,省委办公室和省常委办公室也是重量级的角色哦。 如果说省委办公室是那个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常委办公室紧挨着领导的核心圈,那么督查室就像是省里的“特派大使”, 全省上下,不论哪个角落,哪个行业,哪个单位,有啥风吹草动,督查室都能伸个懒腰,过去探个究竟。 因此,在大家眼里,督查室那可是手握实权的“硬核部门”。 督查室的老大,通常都是副厅级的高官。 这不,杜勇同志前阵子还是副处级的高级督察,一眨眼就成了副主任,级别估摸着也噌噌往上涨,正处级的帽子说不定已经戴头上了呢。 “天云同志啊,我今天特地来找你聊聊,你的情况我们心里都有数了。 咱们以前也打过交道,现在组织部打算把你的组织关系调到督查室来,以后咱们就是战友啦!”伍远强笑眯眯地说。 “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张天云心里头那个激动啊,但脸上还是跟湖水一样平静, 他知道杜勇和伍远强这次来肯定是带着“任务”的,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果不其然,杜勇接下来就开始认真盘问起张天云的工作经历来,特别是他在雍平县委办副主任那段日子,问得那叫一个细致。 老杜可是督查室的老将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干督查这行,两样东西不能少:一是分析能力,二是圆融处世。 督查室出手,那必定是大事一件,每件案子背后都可能牵扯到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而督查室的首要任务,就是揣摩领导的心思,把事儿往领导心里想的那个方向引导。要是来个愣头青,这事儿指定办砸。 再说啊,督查室听起来威风凛凛,好像啥都能管,其实也有它的难处。 好多事儿,省委秘书长和那些大佬们心里早就有数了,他们事先就给事情定了调子。 这样一来,督查室的工作就像是戴着脚镣跳舞,既要跳得好看,又不能越线。所以啊,不圆融的人,还真干不了这活儿。 不过呢,这一番聊下来,杜勇对张天云那是相当满意。 聊着聊着,杜勇就发现张天云这家伙,工作能力杠杠的,处理人际关系也是一把好手,老练得很。 明明很多话不用多说,他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还是耐着性子,一条一条地给出自己的见解,这份沉稳,真是让人佩服。 “嘿,这家伙,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比起那些在机关里混日子的小伙子,成熟多了!” 杜勇心里暗暗点赞,然后嘴角一咧,笑道: “行了,天云同志,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儿吧。 关于你的工作安排,室党委打算让你挑大梁,主持督察三科的工作。这段时间,你可得在这方面多用点心哦。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从党校顺顺利利毕业,成绩还得杠杠的。所以啊,现在你的头等大事还是学习,毕竟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张天云一听,连连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杜勇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 那个督查室党委啊,其实也就是个摆设,真正说了算的还是主任大人。杜勇这么说,明显是想让自己知道,他在自己的分工上也出了不少力。 但张天云可不是吃素的,这几年的历练可不是白给的。对于这种场面话,他当然知道装糊涂才是上策,这也算是他在“糊涂学”上的一点小成就吧! 走出校长办公室,张天云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下来,心底那股子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了。 自己这算是重获新生,现在才刚刚开始呢。在雍平那种小地方,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大出息,这一点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说武德之吧,那家伙多精明啊,还去过中枢党校镀金呢。 就算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不是被困在雍平那个小地方,现在至少也是个厅级干部了吧! 想到这里,张天云突然又想到了赵传,这次赵传可真是帮了自己大忙了,算是把自己从一个小水洼里捞出来,放进了大海。 只是张天云摸不清赵传的心思,赵传那种位高权重、背景深厚的大佬,自己哪能猜得透他的想法呢? 说不定江南省委里就有某位大佬是赵传的人,那自己这算不算是也沾了点赵家的光呢? 张天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我一个科级小干部,去赵家看门估计都不够格吧?” 回到家,张天云点燃了一支烟,往沙发上一靠,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张天云悠哉地回忆起自己在雍平的那些日子,感觉雍平官场就像是一个另类的“成人大学”,只不过这里教的不是书本上的理论,而是实实在在的“做官秘籍”。 想当年,他刚踏进县委办的大门时,那股子天真劲儿,现在想想都让人忍俊不禁。 那时的他,一门心思只想帮厉正刚站稳脚跟,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厉正刚的智囊团,啥心里话都往外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只是个秘书的身份。 这种掏心掏肺的举动,在官场里可是大忌讳,他愣是一点都没察觉。 后来呢,他又急功近利起来,非得向黄嵩山展示自己这颗“棋子”的价值,结果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几股势力斗争的牺牲品。 他在夹缝里左躲右闪,费了好大劲儿,却发现别人的网越织越密。 要不是赵传出手相助,他可能真要在雍平那个偏远角落默默无闻地消失了。 这么一想,张天云顿时恍然大悟,刚才的兴奋劲儿也慢慢平息下来。 他又想起了武德之的忠告:“别攀比,别急躁!”还有那句“难得糊涂”,现在他才品出那么点味儿来。 雍平的那些大佬们,黄嵩山的狡猾、厉正刚的狠辣、武德之的精明,甚至王平的圆滑,都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现在再看他们,他的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些人不再是他的对手或领导,而是他的“人生导师”。 他们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做官课”,让他亲身体验了心浮气躁和急功近利带来的恶果。 他突然觉得挺感激的,觉得自己的官场启蒙教育真是与众不同,雍平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培养人才的摇篮。 想到这里,他又明白了为什么上面那些机关干部想提拔前都要到基层锻炼几年,原来这是党经过无数实践总结出来的干部培养经验。 这一刻,他对党和组织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滴,滴!”手机短信声响起,张天云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信息写着:“张天云,想找你聊聊!晚上八点,维亚纳贵宾包房302。” 张天云猛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心里嘀咕着:“这又是哪位大佬要给我上课呢?” 哎呀,不会是赵佳瑶吧?这么一想,他赶紧抬手瞅瞅表,这才下午三点呢!他连忙回了条信息,保证自己肯定准时到。 结果整个下午,张天云基本没干啥正事儿,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从赵佳瑶那姑娘嘴里撬出耿霜的消息。 他琢磨得那叫一个细啊,连赵佳瑶可能会说啥话他都提前在脑袋里过了好几遍, 然后还想好了怎么回答,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谨慎过,心里那个忐忑,就跟要被省委书记接见似的。 维亚纳西餐厅,那可是蓉城最高端的西餐厅,名流们扎堆的地儿,张天云头一回来。不过他是打车来的,倒不用担心找不到路。 一下车,张天云一眼就看到了东方维也纳酒店那巨大的霓虹招牌, 维也纳餐厅就在旁边,欧式建筑,前面有条八十来米长的林荫大道直通餐厅,餐厅藏在林荫深处,那叫一个雅致! 张天云慢悠悠地朝大门走去,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林荫道上偶尔有高档小车嗖嗖飞过,几乎都是欧洲牌子的,要是开个曰产车来这儿,那估计得算个异类了! 走进餐厅,张天云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餐厅里人不少,但特别安静,再配上理查德那现代旋律的钢琴曲,西方的情调简直扑面而来。 餐厅里的服务员好多都是老外,张天云忍不住乐了,心想这老板为了满足国人的某种心理,也是够拼的! 想当年大家崇洋媚外习惯了,现在找几个外籍服务员伺候一下,说不定很多人就得觉得倍儿有面子。 “这家餐厅的老板真是个精明人!” 张天云心里暗暗佩服,然后他熟练地用英语找了个外籍服务员问贵宾包房在哪儿,结果这小伙子竟然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回答: “请问您是张先生吗?” 张天云点点头,小伙子一笑:“您这边请!” 张天云跟着他坐专用电梯上了三楼,这儿全都是贵宾包房,302就在电梯口一拐弯的地方。 按了按门铃,门缓缓开了,开门的是个专门服务包厢的小姑娘,一笑: “张先生请!凌小姐可是等你好久啦!” 边说边俏皮地眨眨眼,那眼神里透着点小暧昧,让人忍俊不禁。 “啊?你说什么?”张天云一脸懵圈,推开门就往里闯,结果一看,坐在餐桌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雪飞! 张天云这下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一下午在那儿瞎琢磨,结果要见的就是这位大小姐。早知道这样,自己还瞎忙活啥呀,真是的! 凌雪飞呢,正出神地望着窗外,那窗外风景独好,一眼望去,蓉城的主干道南京路上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窗户大敞着,温柔的夏夜微风悄悄溜进房间,调皮地穿梭在她那一头如瀑的青丝之间,将它们轻轻撩拨得翩翩起舞。 发丝随风轻扬,时而遮住她那张精致娇俏的侧脸,时而又悄然让开,就像是在跟旁人玩着捉迷藏,故意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 今晚的她,身着一袭浅绿色的晚礼服,就像是初夏里最清新的一抹绿意,让人眼前一亮。 礼服胸前巧妙地点缀着一串串银色的珠子,它们在刚刚亮起的华灯下闪烁着,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的银色光芒。 这光芒不仅照亮了她的脸庞,更是让她那高耸的胸脯在众人眼前更加引人注目,成为了整个房间的焦点。 她站在那里,身姿曼妙,笑容甜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与性感,就像是夏夜里最动人的风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再多看几眼。 第171章 大牌明星约会 张天云悠然步入包间,轻轻拉开椅子,优雅地坐在了凌雪飞的对面。 凌雪飞仿佛从梦中惊醒,眼眸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略带歉意地说: “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走神,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准时就到了。”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张天云好奇地问道。 凌雪飞俏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嘿嘿,我在雍平演出的时候,顺手存了一份接待人员的联系方式,当然也包括你的啦。” 张天云闻言,心里微微一沉,下午一直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落了地。 他暗自苦笑,自己怎么会傻到以为赵佳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凌小姐今天这么豪爽地请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张天云故作轻松地说道,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这女人找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呢?自己好像对她没什么用处啊?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来了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恭敬地放在两人面前,然后悄然退下。 “这是正宗的南山咖啡,张先生尝尝看,喜欢吗?”凌雪飞趁机转移了话题,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张天云不紧不慢地在咖啡中加了一点糖,轻轻搅拌着,然后抬起头,微笑着说: “你那天的演唱会我听了,真的很棒!我的朋友们也都赞不绝口呢!” 凌雪飞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轻声说了声谢谢,然后眼神开始不自觉地往张天云脸上瞟,却又不说话。 这让张天云感到一阵尴尬,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哪有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别人的?要看也得是自己主动看她才行啊! “嗯……冒昧地问一句,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凌雪飞突然开口,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张天云一听,顿时愣住了,脸色变得有些尴尬。这凌雪飞的问题也太直接了吧? 一个美女在跟男人还不太熟的情况下就问这种问题,这不是只有在那些老套的韩剧里才会出现吗? 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也遇到了这样的桥段。 张天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道:“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没……没什么啦!”凌雪飞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双颊绯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不过只过了一会儿,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她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勇气附体,突然蹦出了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其实……其实……我现在超级需要一个男朋友!” 张天云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跶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凌雪飞那张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的小脸,心里直呼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就算是最不会聊天的女孩子,大概也不会这么直接地扔出这么一句震撼弹,更何况人家可是美到犯规的顶级大明星啊!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张天云这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心跳,也渐渐琢磨出“需要”这俩字的深层含义。 他没去深究凌雪飞为啥会有这种需要,但这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像凌雪飞这种级别的人物,他们的世界里大概是没有“感情”二字的。 他们的需要,可能是事业的助力,也可能是应对什么棘手的问题,但绝对跟感情无关。 “不会是……生理需求吧?”张天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有点低俗的念头,再看看凌雪飞那张美得让人心动的脸庞,特别是胸前那呼之欲出的曲线,心里竟然不争气地燃起了一把小火苗。 哎,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一个极品美女,谁能没有点儿征服的欲望呢? 凌雪飞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对自己的魅力她向来是信心满满,看来这次也没让她失望。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有点与众不同,但终究还是个男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凌小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这人显然不符合您的标准。您看看,我一个月才赚1650块,咱俩的收入差距得有一万倍吧!” 张天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然后赶紧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呃……咳咳!”凌雪飞干咳了两声,想掩饰自己的惊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脸上的红晕倒是慢慢退了,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如果我说我养你,像你这样自尊心超强的大男人,会不会觉得特别没面子?” “那当然啦!”张天云回答得毫不犹豫,对这个问题他向来是直言不讳,毕竟他就是这样一个直性子的人。 “咯咯咯!”凌雪飞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个男人!” 凌雪飞终于咧开了嘴角,绽放出一个无比真实的笑容,那颗平时藏得严严实实的小虎牙也悄悄探出了头,就像是她完美外表下藏着的一个小秘密,也是她身上那点微不足道却可爱至极的小瑕疵。 在光鲜亮丽的娱乐圈,明星们对自己的不完美总是讳莫如深,而凌雪飞此刻能如此大方地展示出来,无疑是她心情极度放松的信号。 “嘿,你是不是对那些演艺圈的家伙们没啥好感啊?”凌雪飞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嗯!”张天云爽快地点了点头。凌雪飞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继续品着咖啡,嘴角微扬: “这一点上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不过嘛,我比你好点儿,我只讨厌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而你,嘿,连我都一块儿讨厌上了!” 张天云抬头,快速瞟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目光已经飘向了窗外,那双灵动的眸子仿佛能穿透夜色,深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与失落,但转眼间,这些情绪都被一股莫名的诱惑和性感所取代。 张天云心头一颤,连忙收回视线,心里暗暗嘀咕:这女人,一举一动都能撩拨得人心痒痒,让人难以把持。 “至于你嘛,说讨厌也谈不上,就是咱俩的生活轨迹八竿子打不着……” 张天云刚想说几句客套话缓和气氛,凌雪飞却突然转过身来,用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打断了他, 那双眼睛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好一会儿,嘴角才勾起一抹复杂难辨的笑:“不过,你很快就会讨厌我的!” 张天云一愣,完全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笔挺西装、身材魁梧、风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绅士微笑。 “爱飞啊,汪少爷和客人们都到了,你可以过去了。这次来的可都是……” 男子话说到一半,突然注意到了张天云,一脸疑惑地问:“这位是?” 凌雪飞优雅地站起身,笑靥如花:“肖总,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天云先生,我的朋友。 不好意思,我和张先生许久未见,今晚的宴会我可能无法参加了。”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女人折腾了半天,是为了上演一出狗血剧情啊! 哎,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其实是在找一个“冤大头”角色来演,就像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接下来的剧情本该是男主角被羞辱后奋发图强,中间省略个几万字的奋斗历程, 反正最后就是男主角会把这个女人像玩具一样征服,玩够了再一脚踢开……(后面剧情还能编个十万八千里,标准的狗血剧情没跑了)。 可张天云这家伙却反常得很,他愣是一点儿气都生不出来,心里还嘀咕着: “这姑娘是狐狸精转世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我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位肖总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笑容瞬间消失,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张天云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哼了一声: “你哪位啊?知道凌小姐是什么身份的人吗?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耽误凌小姐的工作。” 这位肖总啊,可是个察言观色的高手,眼光毒辣得很,一眼就看穿了张天云那身加起来可能都不到四位数的行头。 这年头,那些纨绔子弟穿破衣装低调的戏码已经过时了,现在公子哥们的新潮流是比谁的车最不起眼,谁能用最烂的车飙出最快的速度,那才叫有面子! 张天云眯着眼睛瞅了瞅肖总,突然转头问凌爱飞:“这位就是金城影视经纪公司的老总?” 凌爱飞乖乖地点了点头。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道:“我刚才还说不喜欢娱乐圈呢,这不,娱乐圈的人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金城的总经理都开始干拉皮条的活儿了,这圈子里还能有几个干净人儿啊?” “你……你……算哪根葱!” 肖总气得差点儿没蹦起来,又恶狠狠地瞪了凌爱飞一眼,阴森森地说: “你给我过去!就三分钟,别给脸不要脸。金城可不是金影,想让你消失,易如反掌!” 肖总可能看出张天云有点儿与众不同,但他有嚣张的底气啊,金城背后站的是江南传媒,而江南传媒又是京城汪家的产业, 在这蓉城地界上, 在这个小镇上,提起汪家,那可是连风都得绕个弯儿走的存在。 所以啊,咱们这位老兄干脆来了个“大智若愚”,先拿张天云开涮一番,心里琢磨着,到最后实在不行,就请个大佬出来,大家哈哈一笑,事儿就过去了。 张天云呢,倒是沉得住气,一声不吭。 那位姓肖的哥们儿一看,嘿,这不是认怂了嘛,立马喜上眉梢,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就拽着凌爱飞的手,打算来个“温柔”的强制撤离。 “不要啊!”凌爱飞这一嗓子,简直能刺破云霄。 她一使劲儿,反手就把肖哥们儿拽了个踉跄,嘭的一声,肖哥们儿的脑袋就跟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张天云吓得往后一跳,瞪大眼睛瞅着凌爱飞,心里嘀咕:这姐们儿,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 肖哥们儿从桌上爬起来,脸红得跟西红柿似的,西装上咖啡斑斑,头上还湿漉漉的,那模样,说是狼狈也不为过。 他咬牙切齿地放狠话:“你……你……等着瞧!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张天云在一旁憋着笑,心想:这凌爱飞,真是个角色,一手计划,一手准备,冤大头不管用时,还能来套女子格斗术,把事情闹大了再谈条件。 这下,肖哥们儿可栽大跟头了! 正这么想着呢,房门哐当一声开了,几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打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名牌加身,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小伙儿一眼瞅见张天云,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刚要开腔,后面怯生生地走出一个女的,对着张天云就是一阵寒暄。 张天云眯缝着眼一瞧,哎哟,这不是欧阳嘛,脸上涂得跟调色盘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出来。心里头那个腻味啊,这哪儿像个明星,分明就是个……嗯,你懂的。 欧阳一看张天云,浑身直打哆嗦。 她还记得上次去雍平演出的事儿,就是眼前这个人,金影公司回来后,那叫一个支离破碎。 金鹰乐队散了,头牌歌手全跑了,张天云简直就是金影的克星。这回再见面,她能不怕嘛? 欧阳一开口,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众人齐刷刷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天云,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地猜测着他的来头。 张天云轻轻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嘿,汪哲小子,躲猫猫呢?怎么,不敢露面啊?” “来……来了,张……张叔……” 汪哲像是被点了穴道,从人群末尾缓缓挪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活脱脱一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小学生。 张天云环视一圈,发现这些年轻人个个朝气蓬勃,年龄相仿,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再看看汪哲那怂样,心里顿时有了数,笑道:“这些是你的小伙伴们吧?” “呃……是……哦,不……那个,他是周骏哥的弟弟周权。” 汪哲吞吞吐吐地说着,手指颤抖地指向刚才领头的那个小伙子,那小伙子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眼神躲闪不及。 张天云随意地瞥了那小伙子一眼,对方立刻心虚地移开视线。 见汪哲吓得魂飞魄散,张天云心里也犯了嘀咕,不知道这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可不想轻易惹麻烦上身。 “行了行了,没啥事我就撤了!饿死我了,还没吃晚饭呢!” 张天云拍了拍肚子,心里明镜似的,汪哲这小子最怕的就是他老爸汪峰, 要是让他知道汪哲带着外人把公司艺人领出去陪酒,凭汪峰那军营里练出来的火爆脾气,汪哲非得脱层皮不可。 看来啊,虎父无犬子这话也得看情况,汪哲跟他老爸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也许,纨绔子弟们都得等到年纪足够大,经历了风风雨雨,才能渐渐成熟起来吧! 众人一哄而散,这场小风波总算是平息了。 可汪哲和那个肖总却像两根柱子似的,愣在原地不动。 肖总一见汪家少爷这副狼狈样,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绅士风度? 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怎么赔礼道歉,好让人家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张……张叔……”汪哲结结巴巴地开口, 却被张天云挥手打断:“得得得,以后别这样叫我,叫我名字或者天云哥就行。 我跟你老爸可是忘年交,咱们各论各的。 还有啊,你放心,今天这事儿我不会跟你老爸说。 不过,以后可得注意点分寸,公司终究是你们家的,坏了声誉,损失的还是你们自己!” 汪哲一听这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身子也挺直了。嘿,这家伙原来是在演戏呢! 张天云心里暗笑,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没拆穿他的小把戏。 汪哲眨巴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嘿,云哥,你可得尽情享受,佳瑶姐那边嘛,我自会替你保密,绝不走漏半点风声。” “噗嗤!”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心里暗自嘀咕:这个汪哲,真是乱点鸳鸯谱的高手,万一哪天赵佳瑶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刚想回头说点什么,却发现汪哲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只留下那个倒霉蛋吴总,还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也撤吧!”张天云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那位仁兄缩头缩脑地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开口,满心懊悔地溜出了门,心里那个悔啊,谁说公子哥儿都只玩烂车? 公子哥儿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这些凡人能猜得透的?眼前这公子就是不? 一想到以后在公司得把凌雪飞当祖宗供着,他心里就堵得慌。这个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瞧瞧她平时那副眼高于顶、清纯无害的模样,原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妖精,勾引男人的手段高明得很,竟然连汪公子都忌惮三分的神秘人物都能搞定。 “张……先生,我……我是不是也该走了?”凌雪飞结结巴巴地问道。 张天云半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悠悠地开口: “你要是能再真实点,直接去演戏得了!女人嘛,少点心机才可爱。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娱乐圈吗?因为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戏精,啥都能装。比如说你,现在这副样子!” 凌雪飞脸色一白,呆呆地看着张天云:“对不起……” “说什么请我吃饭,结果菜都没上一个,光喝咖啡了,今晚还睡不睡了?”张天云撇了撇嘴。 凌雪飞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连忙按下服务铃,招呼服务员上菜。 脸上却绽放出一抹笑容,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她心里明白,张天云并没有真的讨厌她。 不知为何,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就像当初第一张唱片热销时的那种兴奋。 不过这次的兴奋,没有当初那么强烈,却像一股暖流,缓缓流淌,悠长而绵软。 揪着自个儿心口窝那股子情绪,就跟粘了强力胶似的,迟迟不肯撤退。心里头那滋味儿,酸的、甜的、涩的,五味杂陈,还夹杂着一丝丝忐忑不安。 她迷茫得像个迷路的小鹿,不知所措,只觉这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慌乱,仿佛要蹦跶出胸膛。 但就在这乱糟糟的脑袋瓜子里,却有一个念头异常坚定——但愿张天云这顿饭能拖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俩啊,就像是来自两个平行宇宙的旅客,只有在餐桌前才能暂时交汇,不那么格格不入。 除了都得靠这一日三餐续命,她还真琢磨不出他俩有啥相似之处。 难道说,除了吃饭,他俩的世界就真的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这想法就跟绕指柔似的,缠得凌姑娘心里头痒痒的,又有点儿不是滋味。 第172章 告别晚宴 第二天,张天云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刚迈出房门打算去洗漱间清醒清醒,冷不丁被人从背后来了个熊抱。 “哈哈!老张,你啥时候偷偷摸摸回来的? 啧啧,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私下里还藏着这么一手,快说说,昨晚那位大美女,滋味儿咋样?”韦强从背后探出头来,一脸坏笑。 被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么抱,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赶紧挣脱开来,往后退了几步,哭笑不得地说: “你这是哪跟哪啊?什么大美女?我咋不知道?” “你就别装了!” 韦强眨眨眼,一脸暧昧,“昨晚汪哲那小子已经给我通风报信了,说那位姓凌的姑娘碰不得。 刚开始他还藏着掖着,说周骏哥对她有意思,结果我一诈,嘿,还真让我挖到宝了。” 张天云摇摇头,懒得跟他计较,自顾自地走向洗漱间。 洗漱完毕,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一出来却发现韦强正用那种“你懂的”眼神看着自己,那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张天云不由得干咳两声,心想这群公子哥儿,一提到女人,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过,张天云心里清楚,不管他怎么想,韦强这家伙肯定会抓住机会调侃自己一番。 这家伙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不平衡得很。至于那位凌姑娘,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居然能看上自己这个闷葫芦。 那小子歪想自己估摸着上了床,也就一个姿势到天亮,哪像他们那么会玩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张天云懒得理韦强心里那些恶毒的小九九,跟他闲聊了几句,突然想起今天是周一,还有课要上,连忙收拾好笔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留下韦强一个人在那儿干瞪眼。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张天云的生活简单而规律。 说起来,那位凌爱飞姑娘还真有点意思,不管张天云理不理她,每隔两三天就会给他发一条长长的短信。 她是艺人,全国各地到处飞,这几个月基本没在蓉城露面。 她的短信内容冗长又拖沓,全是问好的话,变着花样地问候。 刚开始张天云没怎么在意,还以为她是职业习惯,在网上下载了短信模板群发的呢。 结果证明,那些短信全是她的“创意大作”,专为他量身定制,用词华丽到让人眼花缭乱,以至于句子常常绕得他差点迷失方向, 张天云每次看完都不禁哑然失笑,偶尔也会心血来潮,回复一两句调侃的话。 就这样,短信成了他们之间的日常小游戏,连张天云手机里她的名字都悄悄变了身,变成了“计莫言”,一个颇具男性魅力的名字,谐音还带点小俏皮——“寂寞妖”。 一来是为了避免短信内容被人窥见引发误会,二来嘛,凌爱飞这妮子,不正是那个让人又爱又头疼的“寂寞妖孽”嘛! 时光飞逝,仿佛还在享受秋高气爽的温柔,冬天就迫不及待地敲响了门。 直到张天云把夹克换成了厚重的羽绒服,才猛然惊觉,党校的学习生活即将画上句号。 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憧憬,当然更多的是对新开始的期待。 腊月二十,党校正式放假,张天云一年的培训圆满结束,凭借优异的成绩,他顺利拿到了党校颁发的结业证书,本该是件大喜事。 可一瞅见韦强的成绩单上也是“优秀”二字,他的成就感瞬间缩水不少。 这家伙一年到头,学习就像小猫钓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居然也能拿优秀? 看来机关班真是个“镀金圣地”,大家伙儿都是来这儿添点金光的,谁会为了成绩那点小事儿去得罪人呢? 培训结束,合影留念、聚餐游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但对党校的学员们来说,这些活动更像是职场社交的一部分,少了些离别的伤感,多了些现实的考量。 来自武德市的另一位干部谭志明,看起来精神抖擞,他兴奋地告诉张天云,回去后就要担任市委办公室副主任了,副处级别,算是升了半级。 张天云自然是一番祝贺,谭志明则笑眯眯地打量着张天云,意味深长地说: “雍平的厉正刚县长,以前可是我的老上司哦。” 张天云心头微微一震,显然,自己的底细被这家伙摸得一清二楚了。不过谭志明这人圆滑得很,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示好,暗示厉正刚已经给他透过气儿了。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嘿嘿,那就心照不宣了。 “嘿,天云啊!我跟市组织部那帮哥们儿挺熟的,瞧你这本事,简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等我回去,非得在他们面前好好夸夸你,给你拉拉票。 组织部,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热门地儿呢!” 谭志明见张天云只是微笑着,没搭话,便又乐呵呵地补了一句。 他资历比天云老些,职位也略高一筹,这番拉拢之意,简直是明摆着嘛。 聊天时那份不经意的矜持,仿佛这次晋升让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牛”的气场。 张天云嘿嘿一笑,连声道谢,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对于去省委的事儿,他只字未提。 “难得糊涂嘛!”他心想,有时候,给别人留点面子,让他们飘飘然一下,等真相大白,他们自然就知道收敛了。 这可是人际交往中的一门大学问哦! “哟,这不是天云嘛!怎么在这儿闲逛呢?办公厅的哥们儿正满世界找你呢,说是要一起咔嚓一张!” 这时,梦飞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是常委办公室秘书处的,听说马上就要成为省委彭副书记的左膀右臂了。 这小子还是韦强前几天给介绍的,说是想帮他拓展人脉。 说起来,自己去省委办公厅的事儿,也就跟韦强透露过。 这小子真够意思,居然把办公厅的培训学员都拉来了,一个个介绍给自己,估摸着是想让自己早点融入这个圈子。 几句寒喧透出惊喜。 不过,梦飞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张天云有点尴尬,旁边的谭志明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办公厅? 省委办公厅?这家伙居然要进省委办公厅了? “咳咳,谭大哥,刚才那个……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组织上可能会让我去省委督查室督察三科, 不过还没板上钉钉,正式通知还没到呢,所以刚才没好意思说。”张天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谭志明一听,眼睛猛地一瞪,心跳加速,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梦飞打断了:“来来来,天云,别磨蹭了,大家都等着你呢,有啥话等会儿再聊!” 谭志明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讪讪地笑了笑。张天云朝他抱歉地点点头,就被梦飞一把拽走,去合影留念了。 这次培训班里,省委机关派来的总共有8人,督查室就张天云这一个独苗苗呢! 嘿,说起来,咱们这队伍里还有个新鲜面孔呢! 省委办、常委办各自贡献了三员大将,政研室也来了一位高手,六名帅哥加两位美女,虽然美女们都过了而立之年,但城里人嘛,年龄就是个秘密,看上去个个都挺有范儿的。 梦飞这家伙,简直就是队伍里的领头羊,正科级秘书的宝座触手可及,组织拍照啊、聚餐啊这些小事儿,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愧是干秘书这一行的,行事雷厉风行,安排得滴水不漏,还能把气氛炒得热火朝天,大家伙儿很快就打成一片,至少在面上是这样,其乐融融。 咱们这些党校的老同学们,个个都是社会上的老江湖了,虽然没法跟大学那会儿比亲密无间,但经过一番交流,张天云还是觉得这儿的氛围比雍平官场要清新不少。 人一旦到了某个高度,斗智斗勇的方式也就跟着升级换代了,大家都学会了深藏不露,心里的那些小九九藏得比谁都深,表面上却越来越返璞归真,这或许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大智若愚”吧? 腊月二十二,张天云打道回府雍平,趁着组织部和人事局还没放假,赶紧跑去办手续。 这一路上,大家对他那叫一个热情似火,看他的眼神里都闪着光,羡慕的居多,当然也不乏个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 不过咱张天云大人有大量,这些闲言碎语他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毕竟,雍平的日子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他的心态早已实现了质的飞跃。 手续办妥之后,张天云自然是要去拜访几位大佬的。 他本想先去见见厉正刚,结果这家伙连续几天都不在,给王华华打电话一问,这小子也是含糊其辞,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厉正刚那儿他是不用去了。 接着,他又来到了黄嵩山的办公室,嘿,今天这老狐狸竟然戴上了老花镜,还是那种老掉牙的款式。 透过厚厚的镜片,黄嵩山看张天云的眼神有点儿飘,作为县委书记,他当然清楚张天云这次可是鲤鱼跃龙门了。 人家背后有靠山,而且这座靠山让黄嵩山都得仰望。 “黄书记,我来跟您道个别,以后我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得在省城混了。”张天云笑着说道。 “嘿,说起来,我现在就像是飘远的风筝,想帮您分担点啥也难喽。”张天云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说道。 黄嵩山哈哈一笑,他敏锐地捕捉到张天云那股子锐气已经收敛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稳和真诚,仿佛他真的踏上了游子的旅程。 不过,这省委办公厅的“游子”,可不是一般的浪迹天涯啊。 黄嵩山心里嘀咕,眼前的年轻人,自己或许从未真正看透。 以前总觉得他机灵有余,但心智不够成熟,做起事来风风火火,可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吗? 没错,张天云是冲动过,但自己不也顺水推舟,把他提拔到了月全党委书记的宝座上? 他知道怎么用好张天云,而张天云又何尝不是心领神会,利用着每一个机会? 一年月全党委书记的经历,简历上那可是金光闪闪的一笔! 想到月全林业站那档子事,黄嵩山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恍然大悟,原来那背后是张天云的手笔。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雍平的三大巨头都被他玩得团团转,而他则借机一飞冲天,直奔省城而去。 “这小子,前途不可小觑啊!”黄嵩山不禁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未来的天下,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 离开黄嵩山的办公室,张天云在院子里恰好碰到刚下车的武德之,连忙迎了上去。 武德之转过身,眯缝着眼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 “咱俩就不用来那套告别了,我可是雍平的地主,以后常回来瞅瞅!” 武德之的话简单直白,就像邻家大爷对即将远行的孩子那份亲切的叮嘱。 武德之这么一说,张天云到嘴边的告别话儿硬是给咽了回去。 武德之朝他挥了挥手,既是告别,又像是在催他赶紧上路,自己则转身迈向了政府办公楼的楼梯。 望着武德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张天云心里五味杂陈。 以前自己真是小瞧了武德之,这位看似错失晋升机会的领导,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智慧和人生感悟,足够自己学一辈子。 嘿,你知道吗?有时候,那些还没站上人生巅峰,却默默积蓄力量的人,心里装着的梦想和计谋,可能比那些已经在台上呼风唤雨的大佬们还要多得多呢! 咱们说说武德之这家伙吧,他是个骨子里就不肯认输的主儿。不管是斗智斗勇,还是玩点花哨的,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场游戏,而且结局嘛,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早就门儿清了。 他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可没想到,最后却自己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说不定他是想在这世上找个真正能读懂他的灵魂伴侣呢…… 回到家,老爸老妈乐开了花。关于张天云的事儿,他们多少也听了点风声。 雍平这个小城啊,有个牛人即将迈进省委大门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这位大佬,就是雍平官场上的传奇明星——张天云。 老张家的二老啊,今年过年还打算回老家祭祖,说是祖坟冒青烟,给子孙后代积了大德,老张家这是要出大人物咯! 不过呢,对于儿媳妇的事儿,二老却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耿霜那事儿,过了这么久,他们也略知一二。生怕一提起来,儿子心里难受。 毕竟,儿大不由娘啊,二老心里明白,儿子的事儿,他们以后可能再也插不上手了。 腊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艾嘉和卞华这对恋人终于修成正果,要结婚了。 张天云心里清楚,其实他们早就该办喜事了,不过土家的风俗嘛,讲究的是家中大哥先成家。 艾嘉这姑娘,愣是把自己当成了卞家的大哥,这一拖就是几年。 直到大哥的女朋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亲朋好友的一再劝说下,艾嘉才答应了这门婚事。 卞家可是月全镇的首富,婚礼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张天云作为座上宾,自然是风光无限。 不出所料,武志强这家伙,竟然调任成了月全镇的党委书记。 张天云辛苦种的桃子,就这么被人家摘走了。 覃云国也跟着来了,这俩人可都是张天云的“老相识”了。 武志强现在见了张天云,那叫一个拘谨,畏畏缩缩的,连上前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他对张天云的态度啊,从轻视到嫉妒,再到恨得牙痒痒,最后是怕得要命。 到现在,他看张天云,已经是仰望高山般的存在了。 最后还是张天云主动上前跟他打了招呼,武志强才唯唯诺诺地连连应声,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相比之下,覃云国就自然多了。他一直以张天云的下属自居,现在当然也是很客气地称张天云为张书记,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跟张天云的距离却拉得很近。 看来,覃云国这家伙,也是进步了不少嘛! 下午六点整,新人拜天地啦! 张天云身为伴郎,一见到伴娘马丽姗,脚下差点打了个滑,差点没站住。嘿,这伴娘不是别人,正是马丽姗! 新娘子艾嘉今天打扮得那叫一个水灵,紧紧拽着马丽姗的手不放,眼睛却故意不往张天云那边瞟。 宾客们熙熙攘攘,现场一下热闹了起来,结果新娘子还不急着拜堂? 结果马姑娘一个踉跄。 张天云一看这阵势,脸色一变,赶紧上去扶了一把马丽姗。艾嘉的手一松,马丽姗一个踉跄,就倒进了张天云的怀里。 哎呀,这可把张天云弄得面红耳赤,周围看热闹的宾客们也开始起哄,马丽姗的脸更是红得跟苹果似的。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艾嘉这是故意给他递眼色呢,告诉他该放手的就放手,而该出手的要出手。 拜堂仪式总算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闹洞房了。人群乱哄哄的,目标也转移了。 张天云趁机溜到了卞家的后院,马丽姗害羞地跟在他后面。 “天……云!我……考上省医科大的研究生啦!”马丽姗结结巴巴地说,脸上红扑扑的。 “啊?啥时候考的试?”张天云惊讶地问。一看马丽姗的表情,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里不由得荡了一下。 马丽姗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跟耿霜有得一拼,就是少了点赵佳瑶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今天她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身材曲线那叫一个火辣。上身一件红色羽绒服,拉链还敞开着,里面的紧身羊毛衫根本遮不住她的好身材。 张天云隔了两层衣服,竟然都能看到……哎呀,这诱惑可真够另类的。 他好久没碰过女人了,这下浑身燥热,下面的小兄弟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马丽姗似乎感受到了张天云的热情,身子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张天云只觉得一股火热直冲丹田,伸手就想把这位熟透了的美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可就在这时,铜锣叮当一响,闹洞房结束了。 张天云猛地清醒过来,心里一下子想起了耿霜,那股欲念立马就消了。 他平静了好久,才开口说:“马丽姗啊……” “嘿,洞房里的欢乐时光告一段落啦,咱们是时候转战晚宴现场,开动啦?” “哈哈,好嘞!”马丽姗轻轻应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失落,随即乖巧地点点头,迈着轻盈的步伐跟在了张天云的身后。 瞧这张家今年的春节,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门槛都快被踩破了,来的都是张天云这几年在雍平政坛上并肩作战的好伙伴们——万国书、胡烈、王涛、张倩,还有那位活力四射的王华华等等,一水儿的都到了! 嘿,还有一位超级用心的特别来宾——朱婉容小姑娘,简直是贴心小棉袄一枚! 她给张天云准备了一个小巧的优盘,里面藏的可是个大惊喜哦! 打开一看,哇塞,全是那天大家依依不舍送别张天云的温馨场景,录像、照片应有尽有,感觉就像时光倒流,一下子把人拉回了那个充满不舍的午后。 更绝的是,优盘里还有联合村大变身的照片!那些曾经的老土坯房,现在一个个都焕然一新,简直像童话里的小村庄。 看着二狗子和花妹子笑得比蜜还甜,两个小家伙个子窜高了不少,看来是要成为镇上五年级的小学霸啦!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小家伙们都这么大了。 张天云呢,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忙忙碌碌地过了几天,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 根据省委的大召唤,初六他就得前去报到。 于是,初五晚上,他就像个归心似箭的旅人,提着行李箱,一溜烟儿地坐上了前往蓉城的列车,满心欢喜地踏上了新的冒险旅程。 这趟旅程,注定不平凡,张天云,加油鸭! 第173章 初来乍到,接手烫手山芋 张天云风尘仆仆地抵达蓉城,先是在一家温馨的小宾馆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第二天才悠哉游哉地到组织部报到。 组织部的哥们儿挺热情,直接领着他杀到了省委办公厅。 一进门,嘿,张天云愣了,自己这官职悄无声息地升了半级,成了副处高级督察员!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下可好,本以为是来督查室当个小科长,没想到还捞了个副处当当。” 一想到自己跟武德之平起平坐了,他心里还有点小忐忑:“跟人家武哥比起来,我这资历、能力,还差得远嘞!” 督查室就设在省委办公楼的三楼,门口那块牌子亮堂堂的——“[***]江南省党委督查室”,倍儿有面子! 张天云早就对督查室的情况做了番功课。 听说这督查室主任高谦,以前可是武陵市滨河区的一把手,37岁就混上了副厅级,简直就是年轻有为的代名词。 听说高家在京城根深叶茂,高谦这一路走来,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除了高主任,还有俩副主任,都是正处级大佬,一个是杜勇,另一个是唐国辉。 从表面上看,杜勇跟高谦似乎更铁一些,毕竟当初找自己谈话的就是杜勇。不过嘛,具体情况还得慢慢瞧。 督查室里还有三位副处级的督察员,自己算一个,另外两个都是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老大哥,一个叫田启达,一个叫凡华,凡这个姓还真不常见。 来到高主任的办公室,张天云一看,这高谦都快40了,还跟个小鲜肉似的,风度翩翩,个子高挑,标准的帅哥一枚。 就是嘴唇红润,牙齿洁白,显得有那么一丝丝阴柔。 张天云跟高主任打了个招呼,高主任眼睛一眯,嘴角一翘,笑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嘛!我代表省委督查室的兄弟姐妹们欢迎你!” 张天云赶紧道谢,俩人这一聊就是俩小时,那叫一个投机。 看得出来,高主任是个有耐心的人,这在官场里可不多见。 聊完之后,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这高主任对我啥印象啊?从头到尾都是面带微笑,跟个弥勒佛似的,啥表情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张天云心里还是暗暗佩服这位高主任,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嘿,要说这高谦啊,那可是真有两把刷子,能做到这份上,简直就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嘛! 聊完了天,接下来的重头戏自然是工作安排和跟同事们混个脸熟啦。 这事儿杜勇大哥全给包圆儿了,副处级的领导张天云得一个个去拜见,至于其他人嘛,杜勇大手一挥,召集起来,大家伙儿一块儿认识认识。 说到唐国辉副主任,四十好几的人了,可看上去有点“早熟”,头发白了一半,显得比实际年龄沧桑不少。 那双眼睛啊,雾蒙蒙的,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啥。 张天云可不敢小瞧这位既是上司又是长辈的人物,对他那叫一个恭敬。 不过,第一次见到另外两个副处级督察员——田启达和凡华的时候,张天云可尴尬了。 这俩人态度那叫一个冷淡,说句话还得时不时瞟一眼杜勇。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俩人和杜勇可能不太对付,自己嘛,估计就是池鱼之殃,毕竟新来的,他们还不了解,没理由给自己脸色看。 但随后,张天云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为啥呢?他发现督察一科、二科都有科长坐镇,唯独三科,科长职位空着,结果自己一来,直接兼任了。 田启达和凡华不会因为这个对自己有意见吧? 说起来,省委督查室督察三科还是去年才成立的,张天云来之前这儿连个科长的影儿都没有,一直是杜勇在管。 今天可好,一下子有了两个科长,张天云是正职,还有个刚提拔上来的副科长,是个干练的小姑娘,才23岁,名叫黄姚。 一到督察三科,张天云就免不了要发表一番“就职演说”。 他这人随性得很,说话天马行空,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跟前世干投资那会儿一样,措辞幽默风趣,话题跳跃得跟兔子似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杜勇在旁边看得直点头,心里暗赞:这张天云,果然是个高手! 他知道第一天上班谈工作、表决心啥的,人家根本听不进去,干脆就来点幽默谐趣的,调节一下气氛,这招儿高啊! 一上午的时间,张天云认了不少人,下午又得去排宿舍了。 省委宿舍楼离大院近得很,步行十分钟就到,方便得很。宿舍条件也不错,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精装修公寓,里面家具一应俱全,简直就是拎包入住的节奏啊! 而且,楼下走两步就是超市、购物中心,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张天云对此那是相当满意。 不过话说回来,这宿舍生活对他来说也就是个过渡,手头有点小积蓄,自然要先给自己安个小窝。 毕竟,现在蓉城的房价才一千多块一平,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几年后这价格怕是要嗖嗖往上涨,翻个五六倍都不是梦。 重生一回,怎么着也得给自己捞点实打实的好处嘛! 搞定宿舍的事儿后,张天云就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开始熟悉起督察三科的工作来。 这督察三科啊,那可真是个“大杂烩”,啥紧急事务啊、涉传媒问题啊,都得管。 说到这“涉传媒”,刚开始张天云也是一头雾水,看了资料才恍然大悟。 原来啊,这可不是指传媒本身的问题,而是随着网络、新媒体这些新鲜玩意的兴起,社会问题那是越来越透明了,网上隔三差五就曝出个大新闻。 这类事儿,督察三科得管,媒体得查,被曝光的也得查,你说这担子能不重吗? 眼瞅着快到下班时间了,黄姚来找张天云汇报手头的案子。 其中最头疼的就是蓉城沙洲区那块建筑非法用地的事儿,黄姚他们几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拿捏不准。 张天云听了案情汇报,也没急着拍板,只是说自己今天有点累,明天再琢磨琢磨怎么办。 黄姚一边盯着这位新来的上司,一边心里头嘀咕开了:这27岁的副处,在省级机关里那也是凤毛麟角啊! 听说他以前还在下面县里混呢,这一下子就蹦跶到省委来了,没点后台能行吗? “咋了,黄科长,还有啥事儿?”张天云笑眯眯地问道。 黄姚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在眼里了,不过嘛,人家不说破,咱也就不挑明了。 之前杜勇也私下里跟张天云透露过黄姚的背景,她老爹可是省委秘书长黄新权,副部级的大官呢! 这黄姚刚考上公务员一年,就直接提拔了,作为一个女干部,要没点背景,那还真有点难。 黄姚一听张天云这么问,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没,没啥!就是……晚上同事们想请您吃个饭,欢迎您的到来!您看……” “行啊,没问题!”张天云爽朗一笑:“欢迎我是其一,你晋升副科长也是个大喜事儿嘛,是吧?” 黄姚抿嘴一笑,带着点小羞涩说要去准备准备,随即脚底生风地溜走了。 嘿,省委大院边上就有家倍儿火的火锅店,那可是办公厅小伙伴们的心头好,环境、味道都杠杠的!今儿个,三科的迎新晚宴就选在这儿啦。 三科这个小分队,满打满算就九个人,俩领导,七个小兵,其中俩还是副科的潜力股。 不过嘛,全都是青春洋溢的小年轻,三十岁都没到呢。 在省委机关里,副科以下的同志们就像是温室里的小花,心思单纯得很,聚餐时聊起天来那叫一个畅所欲言,笑声连连。 “张督察员一来,咱们三科就活色生香多了!我就怕来个老古董,整天绷着脸,那得多无聊啊。 来来来,咱们为欢迎新科长和瑶瑶升官发财,干一杯!” 说话的是王齐,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去挺泼辣的,科室里唯一的娘子军,也是大家的开心果。 她这一提议,大家立马积极响应,杯子碰得叮当作响。 接着,一群哥们儿就开始轮番向张天云“进攻”。 不过,张天云可是有名的“酒神”,任凭大家怎么劝,愣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到几个小伙伴喝得东倒西歪,才恍然大悟:上当了! 不过呢,这一轮轮的干杯下来,大家对张天云的好感那是直线上升。没来之前,大伙儿可没少议论他, 都说他是从地方上来的能人,当过一把手,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比督查室那些老油条们可果断、爽快多了。 第二天,张天云刚踏进办公室,唐国辉的电话就来了。 说是三科之前调查省三建公司拖欠民工工资那案子,办公厅领导觉得意见有点不对劲儿,得让他再斟酌斟酌,改改稿子。 张天云一听,连忙叫黄姚把卷宗调出来看看。这一看,嘿,案情还挺复杂。 原来省三建中标了宏大大厦的装修活儿,然后又转手包给了一个包工头,俩人还签了协议。 结果工程干到一半,包工头脚底抹油跑了,还卷走了一部分钱。三建没办法,只好再找人接着干。 可工程一完事儿,二十多个民工就集体上门讨薪了,你说这事儿闹的! 哎,你说这事儿逗不逗,省三建那边居然说工人的薪水得找最初承包工程的那位大佬付,可人家大佬早就脚底抹油跑美国去了,这下可好,事儿就这么僵住了。 张天云挠了挠头,心里犯嘀咕:这案子不是早就甩给检察院去起诉了吗? 记得三科之前查了一通,说三建公司证据不足,还强调拖欠工资这事儿社会影响极差,得从重处理。 怎么到头来,上头对这建议不买账了呢? 想到这里,他手比脑子快,一把抄起电话想给高主任探探口风,结果电话还没“嘟”一声,他就自个儿给按灭了。 后背嗖嗖冒凉风,心想: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儿露怯,这唐国辉,够狡猾的。 案子既然已经到了检察院手里,那说明督查室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看法,高主任肯定也是点头同意的。 这时候我再打电话去问这陈年旧账,高主任还不得以为我急着立功啊?这第一印象可重要了,不能搞砸了。 到了下午,唐国辉的电话又追了过来,张天云灵机一动,说自己初来乍到,啥都不清楚呢,刚好黄姚对这个案子门儿清,让她去处理了。 唐国辉那边愣了一下,然后连声说好,听起来还挺满意。 挂了电话,张天云又皱了皱眉,心里直呼:这工作不好干啊!刚来就被内部人给盯上了,这可不是啥好兆头! 这么一想,他赶紧埋头研究卷宗,得赶紧上手才行。 眼瞅着快下班了,梦飞的电话来了。 这家伙,现在可是省委党群副书记彭双全的得力助手了。张天云一开始还以为他就是随便聊聊,问候问候。 结果聊着聊着,梦飞话锋一转,提到了省委接待单位东方维也纳酒店涉嫌色情服务的事儿,说影响极坏,还问督查室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在省级机关混,说话都得留个心眼儿。 梦飞这通电话,明显不只是寒暄那么简单。 他八成已经知道这案子落到督察室了,说不定还知道是三科在跟进。这家伙,这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呢。 张天云没想到,自己这才刚迈进督查室的大门,就碰上这么个棘手活儿,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哎呀,接待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尤其咱们还是省委接待的“前线部队”,这里面的门道,张天云光是想想都觉得脑回路不够绕。 正这么神游太虚呢,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黄姚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张天云眼疾手快,跟梦飞的通话瞬间收尾,电话“啪嗒”一挂。 “张科长,急件!接待办刚甩过来的,东方维也纳酒店那边似乎不太妙,上头的大佬们……”黄姚语速飞快,脸上写满了焦急。 张天云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唐国辉,玩起组合拳来一套一套的。 这种级别的案子,高主任向来亲力亲为,就算丢给三科,也得千叮咛万嘱咐。 嘿,这家伙倒好,自己刚说还在适应阶段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么一手,让黄姚去找高主任, 一来削弱自己的威风,二来给高主任留下个“这家伙不靠谱”的印象,三嘛,自然是向全世界宣告:三科,他才是老大! 见张天云脸色不对,黄姚还以为他早就心里有数了,慌忙道:“张科长,这案子我心里没底啊!高主任的意思是让我们三科先顶上,您看……” 张天云一笑,心里暗骂自己太过敏感,唐国辉给自己添堵,自己干嘛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呢? “黄姚,别急!资料拿来先啃啃,然后按领导的旨意行事!说说东方维也纳的底细吧!” 张天云吩咐道,突然眉头一皱,“等等,不对劲啊!这种案子该一科上的啊?怎么跑到咱们这儿来了?” 黄姚一抿嘴:“一科的马科长说人手紧张,唐副主任就顺水推舟给了我们。 唐副主任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维也纳是我姨父的地盘,还往我们这儿推,这传出去,多尴尬啊!”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可好,自己接的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很明显,一科的马春年是唐国辉的铁杆,这案子给三科,明显是有预谋的。可高谦主任怎么也跟着犯迷糊呢? 张天云揉了揉太阳穴,这刚上任就碰上这么大个难题,老天爷这是看自己太闲,特意加餐呢! “黄姚,哎,你就别嘟囔啦,这不是正合你意嘛?这案子你刚好可以抽身,免得惹人闲话! 我呢,明天就杀去维也纳探探风!回头你安排王齐跟我一起哈。” 张天云笑着说道,尽管心里直打鼓,问题棘手得跟榴莲似的,但咱是领导啊,在手下人面前得绷住了,这点儿心理素质他还是有的。 于是,他特意把语调调得跟喝凉白开一样淡定,好让黄姚别太焦虑。 “你?去?”黄姚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但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伸手捂嘴。 哎呀,自己这一惊一乍的,岂不是在质疑老大的实力嘛? 张天云冲她眨眨眼,鼓励道:“得了,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出征!” 黄姚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卷宗,边走边回头,那眼神儿跟看外星人似的盯着张天云。 说实话,她心里头压根儿不信张天云能搞定这事儿,可看他那胸有成竹、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儿,又有点儿犯嘀咕。 这还是头一次,她觉得张天云有那么点儿不一般,哪怕是在装模作样,这份沉稳的气度也得是多年的修炼才能炼成的,跟她老爹似的。 黄姚一走,张天云立马正襟危坐,埋头研究起卷宗来。 原来这档子事儿是因为一个瓢娼案,主角是个叫欧尚荣的港商,估摸着是到了江南被这儿的水灵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年纪又摆在那儿,勾引良家妇女有点儿难度,于是专挑“鸡窝”钻。 这一钻可好,直接钻进了仇家的陷阱里,人家报复心切,直接给蓉城旺水区公安局打了小报告。 扫黄队一去,嘿,维亚纳酒店逮了个现行! 这事儿可就炸了锅了,为啥?因为这老家伙可不是叫了一个“小姐”,而是叫了一窝,整整八个! 酒店拼命撇清关系,说这些“服务人员”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可谁信呢? 这年头,网络发达,吃瓜群众又多,一下子就传得沸沸扬扬的。 省委接待单位竟然跟色情挂钩,这还了得?那些被接待的官员是不是也享受过“服务”? 省里的大佬们一听,火了,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督查室,要求严查到底! 看完卷宗,张天云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要解决这事儿,关键还得靠那个香港老顽固出面澄清。 可这老顽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打死都不肯开口。 这事儿啊,就像被黏在墙上的口香糖,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张天云被这个问题缠得头疼欲裂,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压了五行山的孙悟空,透不过气来。 于是,他借着想抽根烟透透气的由头,溜达到了高谦办公室的门口。 嘿,你猜怎么着?里面电话铃声一个接一个,响得跟炒豆子似的。 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啊,就像是酷暑天里突然喝了一瓶冰镇汽水,透心凉,心飞扬! 原来,高谦这家伙也没闲着,接了这么个烫手山芋,估计今晚得跟那月亮做伴,数绵羊数到天亮了。 “哟,这不是张督察员嘛!怎么着,也来抽两口放松放松?不过话说回来,年轻人啊,烟这玩意儿还是得少抽,抽多了可就不帅了!” 高谦探出头来,笑眯眯地打趣道。 张天云一扭头,嘿,唐国辉正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大新闻似的。 “哎呀,我这烟瘾也就那么一丢丢,不是说嘛,不抽烟的男人不算纯爷们儿,偶尔来两根,那也是生活的调味剂嘛!” 张天云边说边笑,一脸的无辜。 唐国辉一听,眼睛猛地一眯,就像是在研究什么珍稀动物一样,深深地打量了张天云一眼,然后哈哈一笑: “这话你可别乱说啊,小张!在我们三科,你要是敢这么跟那些小伙子们宣扬,带坏了风气,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张天云一听,立马摆摆手,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 “唐副主任,您这也太夸张了!咱们督察干部,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总得找点乐子放松放松吧? 我是靠抽烟解解压,您呢?有啥高招没?我也想学学,说不定也能成为我的解压神器呢!” 唐国辉一听这话,嘿嘿干笑了几声,心里估摸着跟这家伙斗嘴估计占不到便宜,干脆扭头就走。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变得阴沉起来…… 第174章 给大领导送烫手山芋 第二天一大早,张天云就兴冲冲地给王齐打了个电话,俩人像是要去探险一样,分配好了任务: 王齐直奔旺水区公安局,而张天云呢,则是朝着东方维也纳酒店挺进,准备好好“考察”一番。 一到酒店行政办公楼,他就碰到了一个四十多岁、超有职业范儿的女士。 她戴着副黑框玳瑁眼镜,自我介绍说叫王娜,是酒店公关部的经理。名片上也是这么写的,看起来挺正式。 “张科长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刚才都给您汇报过了,咱们酒店可是清清白白的,不怕查!” 王娜说完,还推了推眼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对付过不少像张天云这样的“检查官”。 可张天云呢,却眯着眼睛,一声不吭,光在那儿翻着她的名片,好像在研究什么宝藏地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抬起头,问了句:“哦,你就是王娜啊?公关经理是吧?” 王娜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敢情自己说了半天,人家一句都没听进去!她不由得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这人怎么回事儿啊?” “那个,齐总在吗?我想见他。”张天云一脸淡定地说。 王娜的脸色更难看了,简直想给张天云一个白眼:“拜托,张科长,见齐总可是要预约的!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我保证全力配合你!” 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是对张天云更加不屑了,觉得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想见齐总?齐总可是个大忙人啊! “预约?你们昨天没接到督查室的电话吗?”张天云一听,音调立马就高了起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王娜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公关经理啊,你更像是‘牢骚’经理!一个不懂公关的人当公关经理,维也纳酒店能不出问题吗?” 张天云接着说,“你还没明白问题的关键呢!关键是公众都怀疑你们酒店有色情服务!你以为你说的那些所谓的证据能顶用啊?这可是省委的接待单位,形象得健康才行!” 说完,张天云就摆出一副“我是来找茬的,你看着办吧”的架势,等着看王娜的反应。 “喂,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吗?”张天云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凉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比冬天的冰还严肃。 王娜愣了一下,脸颊瞬间染上了两团红云。她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科长说话竟然能这么“霸气外露”,丝毫不给人留余地! 她嘴唇蠕动了几下,轻轻哼了一声:“张科长,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你们督查室的高主任,可也是我们维也纳的常客呢……” 话还没说完,张天云就抬起手,轻轻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得了得了,废话就别说了。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把你们齐总叫来,我想听听真话;要么我现在转身就走,回去向上级如实汇报情况……” “你……”王娜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张科长,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们维也纳可是省里的服务业老大。 而且,我们作为接待单位,可是省委黄秘书长亲自点头批准的……” “你这是在拿领导来压我吗?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威胁省委督查室的督察员!”张天云毫不退让,语气坚定。 王娜简直要疯了,她打交道过的蓉城官员多了去了,厅级、处级干部都不在话下,经常一起吃饭喝酒。 可今天,她算是碰到了一位“硬茬子”,完全不给维也纳面子。 张天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拿起包起身就走。刚走到楼下,就被一个秀气的女孩叫住了。 女孩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短裙丝袜,简直就是ol(办公室女郎)的典范,诱惑力满分。 “请问,您是张督察员吗?我们齐董事长请您过去!”女孩跑过来,态度非常客气。 张天云微微一笑,心想:这齐峰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董事长办公室那叫一个宽敞,足足有一百多平方米。里面的装修色调是深红色,看起来既豪华又大气。 办公室位于酒店的最高层,全是落地窗,拉开窗帘,整个蓉城的美景尽收眼底。看得出来,齐峰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齐峰看上去四十七八岁,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目光炯炯有神,就像鹰隼一样锐利,精神抖擞。 张天云进去后,递给他一张名片,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齐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默默当起了“沉默是金”的践行者,只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 张天云呢,也不甘示弱,站在办公桌前,一脸淡定地回望着他,俩人就这么“深情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嘿,小伙子,抱歉抱歉!刚才我正忙着跟一个超级大合作谈天说地呢,为了见你这一面,我感觉自己至少错过了200万的大单子!”齐峰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张天云眼睛微微一眯,心想:这家伙架子不小嘛,还擅长给人施压。 不过,他很快就笑了:“如果没记错的话,督查室昨晚就已经给您打过预防针了吧?看来,您的秘书得加加油,或者换个岗位练练手了!” 齐峰一听,眼神瞬间收敛,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仿佛遇到了什么超级好笑的事儿,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对了对了,我记得黄姚那丫头好像在督察三科吧?她今儿怎么没来凑热闹?” “避嫌!”张天云回答得干脆利落,两个字掷地有声。 齐峰又是一愣,这次没再继续笑,而是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张天云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张天云,但张天云给他留下的印象可谓深刻。 这年头,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这家伙,胆量不小嘛! “说回案子,我们正在跟旺水区公安局紧锣密鼓地沟通呢,案情已经大致清楚了。 我们确实有责任,酒店入住人员的管理上有点疏忽,但话说回来,我们酒店可是清清白白的,绝对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色情服务!”齐峰解释道。 张天云点了点头:“今天终于听到句实在话了。既然齐总这么坦诚,那我就直说了,监管疏忽可不是小事儿。 酒店能混进三陪女,那恐怖份子混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我个人觉得,在酒店管理没有明显改善之前,省委接待单位的位置恐怕得暂时让一让了。这个问题,我会如实向上级反映的……” “什么?”齐峰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死死地盯着张天云,冷哼一声: “张先生,接待单位的事儿,那应该是省委接待办操心的事儿吧?督查室的手,伸得好像有点长了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齐峰这话,明显已经动了怒气。这点,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他可没打算改变自己的主意,依旧笑眯眯地说:“当然当然!我们也只是提个建议嘛,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上面呢……” 说完,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咧嘴一笑:“齐总啊,祝您鸿运当头,一切顺利哈!” 张天云一溜烟儿走后,齐峰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科长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嚣张得没法儿说。 他心里那股气儿,堵得慌。嘭!一激动,一个景德镇的宝贝花瓶就粉身碎骨了。 这时,女秘书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 齐峰一扭头,眼睛一瞪:“喂,约黄秘书长吃饭的事儿搞定没?” “那……那个……黄秘书长今晚要开会,可能……没空……”秘书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 齐峰挥了挥手,心里那叫一个烦啊。走到办公桌前,拨了个号码,等了半天,电话终于通了。 齐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儿:“姐夫啊,今晚加班不?” “嗯。”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吧,找我啥事儿?” 齐峰琢磨了一下,说:“督查室的人来了,一个姓张的科长,小伙子挺年轻,态度可不怎么友好,说要撤销咱们省委接待单位的资格。 这事儿高谦是不是做得有点儿过了?” “哦?姓张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儿?”电话那头,黄新权来了兴趣。 “叫啥来着……我看看哈,哦,对了,张天云。新来的吧?这小子愣头愣脑的,说什么酒店能混进三陪女,就能混进恐怖分子,这不是瞎扯嘛!哪儿像个党员干部说的话?”齐峰抱怨道。 “嗯,我知道了。对了,我现在有点儿忙!先这样!你以后对人客气点儿,科长怎么了?那也是组织上的人……” 挂了电话,黄新权眯缝着眼,心里琢磨着张天云这个名字。这小子他听说过,从下面调到办公厅的,有点儿意思。年纪轻轻的,拿根鸡毛就当令箭使,本事不小嘛。 三科内部开会,张天云把卷宗往桌上一摊,上面还有他的个人建议,问大家有啥意见。 “啥?”黄姚一看,脸色刷地一下白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前面的内容还好,旺水公安局提供的调查资料,那简直是…… 经过一番调查,大家发现那八位所谓的“性感女神”根本就不是维也纳酒店的员工,维也纳酒店它自己可是清清白白的,没沾那档子事儿。 不过,张天云在他的调查笔记里可是写得明明白白,说维也纳酒店在配合省委督查室工作的时候,那叫一个不情不愿, 特别是那个公关经理王娜,态度恶劣得让人头疼,让人不禁怀疑他们员工的素质。 而且,这次事件还暴露出一个大问题,维也纳酒店对住客的监管简直是漏洞百出,安全隐患多得跟米似的,张天云建议办公厅的领导们得好好重视一下。 黄姚一听,脸色立马变得跟茄子似的,其他人也吓得凑在一起,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张天云,眼睛里全是惊讶和恐惧。 “黄姚啊,你就别插嘴了,咱得避嫌嘛!”张天云笑眯眯地说,脸上轻松得跟没事人一样。 “不让我说就不说!”黄姚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那个气呀,扭头就走。 这个张天云,平时看着挺懂事的,怎么这时候这么不通人情呢?这下可好,她姨父要倒霉了! 不行,晚上得回家跟老爸说说,张天云这个科长还能当多久? 黄姚一走,剩下的人哪还敢多嘴,张天云咂了咂嘴,伸了个懒腰说: “都没意见是吧?那就这么定了!王齐,你把卷宗给高主任送去,咱们的活儿就算干完了。” 到了高谦办公室,高谦看着三科送来的调查材料,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他前面坐着杜勇和唐国辉,杜勇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唐国辉倒是显得比较淡定。 “高主任,这么大的事儿,咱们还是得亲自下去看看,要是全交给天云他们,万一他们想歪了,那可咋整? 天云毕竟刚上任,经验还不足……”杜勇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心里已经把张天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自己刚还觉得这小子正直又圆滑,这下可好,把天都捅了个窟窿,措辞还那么严厉,这不是明摆着给黄秘书长脸上抹黑吗? “唐主任,你觉得呢?”高谦转头看向唐国辉。 “这……嘿嘿,不好说,不好说!张科长这实事求是的精神还是值得表扬的,不过嘛,咱还是得听听他自己的意见。”唐国辉狡猾地笑了笑。 高谦冲着杜勇挤了挤眼,笑道:“嘿,快去把那位包大人给我请来,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咱们三个都被他给摆了一道。” ……省委黄秘书长的办公室坐落在省委办公大楼的五楼,张天云手里攥着卷宗,一步步往上挪,心里直打鼓! 刚才他被高谦和杜勇一顿数落,然后就被指派来送这份“烫手山芋”给秘书长。 不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高谦还没来得及跟他通气,维亚纳齐峰的电话就杀到了高谦的办公室。 电话里的话嘛,自然是有些刺耳,大意就是说张天云要取消维也纳的接待资格,还放出话来,说督查室有越权的嫌疑。 电话一挂,高谦就气呼呼地跑到三科办公室,张天云还没反应过来呢,卷宗就“啪”的一声砸到他面前了。 “你惹的祸,自己收拾去!谁让你乱放炮的?督查室内部决议还没出来呢,你就对齐总说要撤他的接待资格,你胆子肥了啊?”高谦难得发了大火。 一旁三科的同事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都为张天云捏了把汗。 倒是黄姚那小丫头,脸上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心里美得跟朵花似的。 她思想简单得很,姨父可是她的“保护伞”,谁对姨父不客气,谁就是她的“眼中钉”,张天云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高谦发火归发火,张天云倒是没被吓倒,他一本正经地说: “高主任,您误会了,我跟齐总说的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可不是督查室的决议! 如果领导觉得我的看法不合适,咱们可以再研究研究嘛……” 高谦一听,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张天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他再糊涂,也不可能当着齐峰的面说督查室的不是! 可是这“个人看法”却惹出了大麻烦,现在督查室要是改弦更张,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怂了吗? 那些盯着这事儿的人还不得在背后嚼舌根啊,督查室的声誉得受影响,黄秘书长的面子也挂不住啊! 一想到黄秘书长,高谦突然灵光一闪,他深深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好像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这个张天云啊…… “卷宗拿着,自己送到秘书长办公室去!送不出去,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高谦轻轻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慢慢放松下来,心里暗自庆幸,这个棘手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张天云这小子还挺有利用价值的嘛。 张天云手里拿着卷宗,正准备出门,这时旁边的杜勇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嚷嚷起来: “喂,你真打算去啊?你怎么这么没眼色呢,高主任那是说的反话,你听不出来吗?” 显然,他还没琢磨出其中的奥妙。 张天云愣了一下,惊讶地看了看高谦,只见高谦拍了拍杜勇的肩膀,笑着说:“谁说反话了?我说到做到,你去吧!” 杜勇一听,脸色都变了,转过头看着高谦说:“高主任,这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他去不合适,那你去?我可不想去找骂。”高谦又哼了一声,杜勇连忙闭上了嘴,他知道这次主任是真的发火了。 黄秘书长看起来和黄嵩山年龄相仿,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不过精神头倒是挺好的。 张天云第一次见省级领导,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啊,坐在椅子上,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感觉比见赵传还紧张呢。 黄新权身上自然而然就散发出一种大佬的气场,那感觉软绵绵的,但压得人心跳都加速了。 他就坐在椅子上,眼睛好像不太好使,闭着嘴唇认真地看张天云递过来的卷宗,偶尔还会往前伸伸手或者挺直脖子,这是老花眼的人才会有的举动。 他看得很仔细,时不时会皱皱眉头,看得也很慢,好像在看卷宗的同时还在品味书法。 看了一会儿,他眼珠子一转,瞟了张天云一眼,就那么一下,张天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张天云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为他看完了,准备等着他发问呢,结果他按了一下内部通话器,让门外的秘书上茶,然后又继续认真地看了起来。 黄新权的秘书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看上去挺沉稳的。 上茶的时候,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张天云,心里嘀咕着督查室这是怎么搞的,竟然让一个科长直接来跟秘书长汇报,高谦这也太不懂事了。 “你们高主任今天没来上班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在静悄悄的办公室里,黄新权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就像平静湖面上的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张天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澄清: “不不不!是高主任他自个儿吓得不敢来,说咱们三科的调查报告言辞犀利得吓人!” “嗯?”黄新权闻言,抬头望向张天云,眉头轻轻蹙起,带着几分不解:“既然知道言辞过激,那为何不稍作润色,改改呢?” 张天云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笑道:“嘿,按咱们督察手册上的规矩,咱们得实话实说,把调查过程一五一十记下来,还得给出中肯建议! 所以啊,我觉得在咱们办公厅里头,咱们督察员可以把情况说得更接地气些,这样一来,领导做决定也方便多了。 要是事儿大了得拿到常委会上议一议,或者得交给其他部门处理,那咱们再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黄新权一听,眼皮子轻轻一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深深地望了张天云一眼,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这家伙,在基层摸爬滚打这些年,真不是白给的!办起事儿来干脆利落,领会领导心思那叫一个快准狠,比那些老油条们强多了。 要说这维也纳涉色门的事儿,估计底下也有人看出点门道来,不过就是没那个胆子往外说罢了。 别人我不清楚,高谦这家伙心里肯定有数,不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让一个科长抱着卷宗往这儿送啊! 第175章 旧情人去如黄鹤 张天云从黄秘书长那“金碧辉煌”的办公室溜出来,感觉像是刚从一场紧张的马拉松中冲刺完毕,后背的衣服已经湿得能拧出水来。 这案子,真是比吃辣椒还让人上火! 黄新权秘书长对案情倒是惜字如金,没透露太多,这让张天云心里直打鼓,摸不清大佬对督查室这次的表现是点头还是摇头。 不过,当秘书长提到张天云“实话实说”的精神值得在督查室推广,还强调办公厅内部得少点套路多点真诚时,张天云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嘿,省委大佬的话,得细细品,没直接开骂那就是默认点赞啦! 说起来,维也纳酒店那档子“春色满园”的事儿,敏感得跟炸药包似的,特别是对黄新权来说,简直就是烫手山芋。 毕竟,他和维也纳老板是铁哥们儿,这案子落到督查室头上,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调查深了,人家说你黄秘书长在演戏;调查浅了,又说督查室藏着掖着。这尺度,比走钢丝还难掌握! 但咱们张天云是谁?那可是聪明绝顶的主儿!他灵机一动,决定来个“声东击西”。 调查报告写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仿佛要把维也纳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其实呢,全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服务态度差、员工素质低、不配合调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你瞧,维也纳以前可是国营蓉城宾馆的“转世灵童”,老总级别跟厅级干部有一拼。 你一个督查科科长过去,人家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再说,态度差这事儿,往深了想,是不是督查室的人自己官威太重,把人家惹毛了?无缘无故的,人家凭什么给你脸色看? 至于“不配合调查”,这话更是含糊其辞。 旺水区公安局的证实报告往那儿一摆,明明白白写着: 咱这儿没那事儿!你督查室还想怎么着?难道晚上派人一间间查房抓现行?这也太逗了吧!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份报告一交上去,省里的大佬们肯定不会因为几句“态度差”、“安全隐患”的空话,就把维也纳的省委接待单位资格给摘了。 毕竟,报告的主旨是:维也纳涉色?纯属无稽之谈!要是因为这些小打小闹的事儿就把人家踢出局,那才叫真荒唐呢! 维也纳酒店那档子事儿,如果真搞得满城风雨,那么老百姓们脑洞大开,都说维也纳成了“银窝”,省委肯定一纸令下,剥夺了他们的接待权? 至于公安局那边出来澄清,大家也就笑笑,心想政府爱面子嘛,那么多大佬都住过,能不帮着捂盖子吗? 再说了,这事儿处理得稍有不慎,就像是给人递了把刀,让人家说咱们“小题大做”。 你说维也纳没沾那“色”字边,咋就给踢出局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抓小辫子嘛! 安全隐患?哼,领导要是看谁不顺眼,找几个由头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天云和黄新权碰头一个多礼拜后,维也纳那事儿终于尘埃落定。 正如张天云所料,领导一拍板,说是维也纳管理不善,省委接待办直接甩过去一份整改通知书,限时整改,不含糊! 维也纳那边也是机智,公关部门立马行动起来,一系列危机公关玩得溜,老百姓们看得直点头,酒店形象非但没垮,还稳稳当当的。 还有啊,这次省委督查室那是真刀真枪地上阵,公平公正,赢得了省领导的一顿夸。 办公厅内部直接给督查室发了大红奖状,特别点名表扬了督察三科的张天云同志,说他组织纪律性强,督察员的范儿十足,简直是同行的标杆! 这下子,张天云的名字在省委办公厅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到午饭点儿,他就成了焦点,女同事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偶尔还有男同事和别处的领导过来搭个讪,算是混了个脸熟。 说到陈迈,这家伙来蓉城前一个星期就给张天云打了预防针,说是来省公安厅交流学习,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八成是来蹭饭的。 晚上,张天云在省委边上的喜来登酒店摆了一桌,没进包间,就在大堂的海鲜自助区开吃。 两年没见,陈迈这家伙沉稳多了,说话不再那么咋咋呼呼,不过一见面,俩人还是来了个热情的熊抱,跟以前一样亲。 吃饭嘛,次要的,关键是哥俩能坐下来聊聊天,吹吹牛。现在的陈迈对张天云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俩人聊得那叫一个投机! 嘿,想当年张天云还在副科的小坑里扑腾的时候,我陈迈也就是个平凡无奇的小干部一枚。 这不,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经嗖的一下窜到副处的宝座上了,而我呢,还在副科的泥潭里悠哉游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啊! “天云啊,咱俩可得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我呢,也就这样了,没啥大出息了,就等着哪天你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拉兄弟我一把啊! 到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我这个老铁哦!”陈迈嬉皮笑脸地说道。 “去你的吧!你这小子再瞎咧咧这些消极玩意儿,小心我赏你一顿拳脚。记住了,别老想着攀比,咱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往前走!”张天云笑骂道,说完就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刚想再调侃他几句,突然眼神直了,呆呆地盯着张天云背后。 他扭过头一看,嘿,邻桌坐着一对男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年纪相仿,长得挺水灵,就是身材略显丰满,按现在的说法那叫有韵味。 俩人看起来挺登对的。 “认识不?”张天云问。 陈迈没搭理他,径直走过去,满脸堆笑地说:“哟,这不是王县长嘛!您也来省城啦?” 那中年男子一愣,抬头看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哦,这不是公安局的陈队长嘛! 你也来了,好啊好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老婆周倩。这位是我们县公安局的交警大队一把手!” 陈迈连忙热情地跟嫂子打招呼,然后又指了指张天云,说是我的好朋友。 张天云也赶紧过来打招呼。经过陈迈一番介绍,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王县长是岩门县的常务副县长王刚云。 他乡遇故知,王刚云提议咱们干脆凑一桌吃饭。陈迈一听,那叫一个激动,当然满口答应。 不过周倩嫂子好像不太乐意,眉头一皱,说道: “老王啊,待会儿我妹妹还要带客人来呢!” 王县长大手一挥:“没事,妹妹带来的都是朋友嘛,咱这桌子大得很,多几个人没问题!” 说完,他扭头看向张天云:“我看你有点面生,应该是雍平那边过来的吧?” 张天云点头如捣蒜。周倩嫂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想雍平那穷乡僻壤出来的人,看上去都土里土气的。 老王也是的,来省城也不注意下形象。 嘿,大伙儿等会儿客人来了,咱们这寒舍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别让人家笑话咱! “哎哟,小张啊,我听风声说你们雍平那柑橘文化节办得风生水起,挺有模有样的嘛!快说说,你们这次下了多大的血本?”王刚云一脸好奇地问。 “据我了解,里里外外加起来,大概三百多万吧?怎么,岩门县也想来一场盛大的狂欢?”张天云挑了挑眉回应道。 “可不是嘛!”王刚云咂了咂嘴,“咱们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旅游开发上,也想搞个大新闻,扩大影响力。 这次咱们准备豁出去了,一千万!我就是为这事儿专程跑来的。” “一千万?!”张天云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心里嘀咕着: 啥活动这么烧钱,岩门县财政这是得有多雄厚啊!这年头,随便一出手就是千万级别,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时,一旁的周倩撇了撇嘴,给了张天云一个不屑的白眼。她可是省城来的金枝玉叶,哪里瞧得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张天云一听那数字就愣了神,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表现,真是掉价! 王刚云见老婆这副德行,赶紧瞪了她一眼,然后朝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表示歉意。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里暗想:世人果然势利,尤其是女人。这王刚云倒是个当官的料,可惜娶了个不识大体的老婆。 陈迈也觉得场面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看着张天云。这时,桌上的气氛有点微妙。 “这小妮子怎么还不来?”周倩有些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嫂子,您妹妹在省城高就啊?”张天云笑眯眯地问。 “对啊!在省电视台当主持人呢,工作可忙了,这时候还没抽空过来!” 周倩一提起妹妹,脸上就洋溢着得意之色,显然对主持人的妹妹很是自豪。 张天云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而陈迈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羡慕。 节目主持人啊,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社会地位杠杠的,简直就是名人一枚。 难怪王县长在岩门县这么有话语权,原来娶了个豪门千金。 “阿倩,别瞎扯!” 王刚云打断了老婆的话,然后朝张天云点了点头,“别听她瞎说,就是个播音员,离真正的主持人还差得远呢,还得再历练几年。” 周倩一听这话,脸色立马拉了下来,火冒三丈地冲着王刚云喊道:“就你懂行!” “嘿,我说大神啊,您这活动搞得风生水起,咋还非得厚着脸皮找我那机灵小妹搭条线呢? 不就是个小小副县长嘛,是个副职,跟我那蓉城公安局副局长的大姐夫比起来,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干部呢!” “你——”王刚云一听这话,脸色瞬间跟刷了层绿漆似的,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看就要开启“火山爆发”模式。 张天云和陈迈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尴尬,心里直嘀咕:这场面,简直比吃错药还难搞! “哎哟,姐夫,您这是要给我姐来个现场直播发火大赛吗?” 关键时刻,背后飘来个甜腻腻的声音,王刚云刚酝酿好的台词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周倩一听,眼睛立马跟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嗖地一下站起来,笑得跟朵花似的迎了上去: “哎呀,我的小青青啊,你可算是来了!没事,没事,你姐夫哪敢跟我炸刺儿,来来来,坐坐坐,让我好好瞅瞅,咱家妹子又水灵了几分呢!” 张天云在一旁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心想:这俩姐妹打招呼的方式,也太腻歪了点儿吧? 抬头一瞅,嘿,这女孩,二十出头,模样还真不赖,就是脸上撒了几颗雀斑,不过一化妆,基本就“隐身”了。 全身名牌,还都是“洋货”,张天云心里暗暗摇头,心想:这品味,也就那么回事儿! “妹子,你帮我约的贵客呢?”王刚云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色”,皱着眉问道。 “哼!”女孩小嘴一撅,“姐夫啊姐夫,你不会是在乡下待久了,连请客的规矩都忘了吧? 就这种场合,也好意思请客?怎么着也得整个维也纳贵宾包房才像话嘛!” “好妹妹,你就别挤兑你姐夫了,他这人就这样。快跟姐说,客人今天能不能来呀?”周倩温柔地劝道。 “这还差不多,你放心吧!人家给我面子,今天答应来跟你见个面,不过能不能谈成就不好说了,毕竟哪个大明星愿意跑到乡下来演出啊……” 女孩嘻嘻一笑,突然瞥见了陈迈,眉头一皱:“这俩谁呀?姐夫的手下吗?” 陈迈一听,脸上那叫一个精彩,连忙点头应承。 “你们俩先去旁边凉快凉快吧?待会儿来的人身份可不简单,闲杂人等太多可不好!” 女孩皱了皱眉,边说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空气里有什么异味似的。 陈迈一听,脸瞬间绿了,他啥时候受过这种气?刚要发作,就被张天云一把按住了: “淡定,淡定,咱是大气的人,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嘿,王县长,今天咱们这算是天上掉馅饼的偶遇啊!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咱们就先撤啦!”张天云朝王刚云摆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客气。 接着,他的眼神轻轻掠过周倩和她妹妹周青,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调侃的笑: “这位美女是在电视台发光发热呢吧?不过呢,主持人这行当可不好混,这年头,就算是娱乐节目的主持也得有点真本事,光靠脸蛋可不行哦!” 说完,张天云一把拉起陈迈,准备撤退。 这时候,周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眉头一竖:“哎哎哎,你这是说的啥话呢?谁没本事啦?你一个土包子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谈素质?” 说着,她还把手里的包包往桌上一摔,狠狠地瞪了王刚云一眼,抱怨道: “姐夫,这事儿我可不管了!什么县长啊,连手下都管不好,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能让人这么说话呢?” 周青这一发飙,周倩那是急得直跳脚,一边哄着周青,一边狠狠地瞪着张天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刚想开骂,周青却突然把她推到一边,脸上瞬间绽放出娇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哎呦,这不是肖总嘛!您可真是贵人驾到啊!我还以为您今天不会赏脸呢!”周青那语气,甜得都能腻出糖来。 张天云一听,回头一看,门口走进来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肖国清,金城公司的老总。 “哪能呢?你的面子我肯定要给足了,不然你以后不理我了,我非得失眠不可!”肖国清笑得那叫一个暧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我说你们两个,还愣在这儿干啥?没看见贵客来了吗?”周青挽着肖国清的手臂,一看张天云他们还没走,立马河东狮吼起来。 肖国清眉头一皱,眼神一扫,脚下便是一顿! 周青被他这一弄,差点摔了个踉跄,连忙抬头问道:“肖总,您……” 肖国清一把甩开她,快步走到张天云面前,腰杆弯得跟虾米似的,恭敬地说道:“张……张先生?您……您怎么在这儿用餐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我不在这儿吃,那你觉得我该去哪儿吃才合适呢?” 肖国清一听,脸瞬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连连弯腰道歉,说自己说错话了。 “其实吧,我有个朋友……县里头打算办场演艺盛宴,我这不正琢磨着跟您几位通通气嘛!” 张天云乐呵呵地边说边向一旁还处于“呆萌模式”的王刚云招招手,笑道,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下,这位就是岩门县的大当家,王县长!” “王县长好!王县长吉祥!”肖国清一听,立马像弹簧似的蹦跶过去,双手紧握王刚云的手,那恭敬劲儿,简直了。 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这张天云今天是要给我来个“惊喜连连看”吗?上回那事儿还没翻篇呢,这又唱的哪一出啊? “小周,愣着干啥?快过来给张先生问个好!”肖国清转头对着周青,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 周青一看这阵仗,吓得魂儿都快飞了,被肖国清这么一吼,整个人一个激灵,结结巴巴地挪了过去,“张……张先生,您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总您似乎不管电视台那摊子事儿吧?”张天云悠悠地来了一句。 “对对对!”肖国清连连点头,“但咱们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嘛,总有点交集,有点交集……” “那就行,看来我刚才提的事儿还有的聊!这位美女,你说呢?”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周青一听,脸色瞬间跟白纸似的,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下了。 张天云见状,脸色一沉。 好在肖国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把将她拽住,这大庭广众的,真要跪了那还了得? “你们慢慢聊,我跟朋友还有点私事儿要处理。”张天云拉着个脸,拽上陈迈,两人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没了影。 “这都是啥人啊?那女的,鬼模鬼样的,还想当主持人?呸呸呸!” 一出门,陈迈就连呸了三下,然后扭头看向张天云,“我说天云,省委督查室这么牛掰吗? 我刚才看那肖总,人五人六的,看起来挺像回事儿,怎么一到你面前就跟小狗似的?” 张天云嘿嘿一笑,朝他眨眨眼,“那当然!怎么样,爽不爽?要不你也来试试,来省委督查室混个脸熟?” 陈迈撇撇嘴,给了张天云一个大大的白眼,突然仰头长叹一声,把张天云吓得一哆嗦。 刚想开口,陈迈却先吼上了:“这世道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陈迈啥时候能像你那样威风八面一回,就算是让我立马归西,我也心甘情愿呐!” “老天爷啊,赐我点儿能量吧,让我别被这家伙气晕过去……” 张天云笑中带无奈地轻拍了一下陈迈的后背,心里暗暗嘀咕,刚才还夸这家伙沉稳了不少呢,结果老毛病又犯了,说话还是这么没遮没拦。 “嘿,天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你最近有没有咱霜姐的消息啊?”陈迈突然收起玩笑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然后,陈迈沉默。 张天云的脸色已说明一切。 两人默默前行,直至陈迈忍不住开口:“关于马丽姗……” 张天云猛然打断,怒容满面:“别提了!” 陈迈缩了缩脖子,噤声,心里嘀咕:自己也是好意嘛。 张天云心绪难平,暗自叹息:耿霜,你何其残忍,一年光景,音讯全无…… 第176章 让自己去找秘书长夫人处理"烫手山芋 督查室里头,副处以上的大佬们今儿个又聚一块开会了。最近啊,咱们这儿忙得跟陀螺似的,三个科室都转得晕头转向。 为啥?还不是因为今年从上到下都要大换届,稳定,那可是头等大事! 这敏感时期,咱们督查室的工作就像走钢丝,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雷区。所以啊,高谦大佬现在是小心翼翼,谨慎得跟猫捉老鼠似的。 他的策略是:小事儿,快刀斩乱麻,迅速搞定;大事儿嘛,能拖到七月之后的,咱就拖,实在拖不了的,那就得集中火力,全力攻关。 不过,就算再怎么保守,棘手的问题还是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不,今天开会就是为了啃几块硬骨头,大家集思广益,一起想办法。 先说说一科那头吧,他们手头上有几个案子,让人头疼得很。 第一个,就是省城农化区的蝶恋花园小区和电力局、移动公司那点事儿。小区居民说,电力局的配电房和移动公司的基站离得太近,电磁辐射强得吓人,要求整改。 这本来嘛,就是邻里间的小打小闹,结果电力局的哥们儿和居民们一言不合,直接动手了! 四十多人挂彩,九个重伤,还有一个不幸离世。蓉城市公安局那是火速赶到,同时这事儿也上报到了省委。 省委大佬一听,火了!立马要求咱们督查室去查查清楚,看看是谁的责任,得从严处理。 高谦一听,那叫一个头大啊!换届前出这种事儿,处理不好,蓉城的几个大佬都可能被扯进来,这背后的关系网,想想都让人肝颤。 除了这个案子,一科那儿还有个烫手山芋——蓉城日报涉嫌虚假医药广告。一家辽东省的糖尿病药厂,他们的降糖药“降糖灵”吃出了人命。 药厂已经被当地工商药监部门给封了,但广告媒体也得负连带责任啊。这事儿最早就是在蓉城曝出来的,蓉城日报的广告版面,长期都是虚假广告的天下。 作为党报,这影响恶劣得,省委大佬的脸都挂不住了,又把这事儿扔给了咱们督查室。 这一查,好嘛,蓉城市宣传部、省委宣传部、蓉城日报社……这背后的势力,多得跟星星似的,数都数不清。 咱们啊,可得小心应对,别惹火烧身咯! 哎哟喂,这案子棘手得跟第一个难兄难弟有一拼!咱们一科的马春年科长,这几天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 督查室的大佬们也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一科实在是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了!各位大佬,能不能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马春年苦哈哈地说完案情,那张脸苦得跟黄连似的。 高谦帅哥眉头一皱,眼神往马春年那儿一瞟,心里头估摸着这小子是想撂挑子了。 “田督察员,你一科的老大,怎么一声不吭啊?”高谦开口问道。 田启达直了直身子:“我有个想法哈,现在一科挑大梁挑得怪累的,非常时期嘛,二科三科能不能也分担点?” “嘿!田督察员,您这话可不对头,二科许巍科长还没发言呢,您怎么就断定我们二科没难题? 非常时期,哪哪都是事儿,二科也是老将出马,哪有闲人啊?” 凡华赶紧插话,眼神还往张天云那儿瞟了瞟。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俩人唱的是哪出戏——田启达和许巍一唱一和,摆明了想说三科闲得慌嘛! “停停停!咱们别在这儿互相甩锅了,督查室分工明确,各管一摊。谁家的孩子谁抱走,互相推来推去像什么话!” 杜勇打断了他们,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感激,总算是有人替自己说了句话。 “得了,这些案子你们都跑遍了查透了,总该有点收获吧?”高谦又发话了。 马春年和田启达一听,脸立马垮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些案子啊,电力局、公安局、移动公司那些大佬们,个个都是老狐狸,推卸责任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再加上这些单位背后关系网盘根错节,一接手电话就没停过,这个不能碰,那个不敢动,他们是越查越迷糊,哪能有什么进展? 至于蓉城日报社那个事儿,更是让人头疼得紧…… 报社那边负责接待督查室的,竟然是高谦的老婆,这事儿他们怎么敢这么安排呢? 所以嘛,咱们这些天忙活得团团转,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瞧瞧你们这副德行,查了这么久,啥也没查出来,还自称督察干部呢!简直就是给督查室抹黑嘛! 情况没搞清楚就回来抱怨,像什么话!看看人家其他科室,哪个没遇到过棘手案子? 维也纳那涉色案,难道不棘手?当初天云他们不就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高谦扯着嗓子,一脸怒气,英俊的脸庞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妖艳”,薄嘴唇红得发亮,那阴柔的气质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自打上次自己圆满解决了维也纳涉色案,高谦对自己那叫一个好呀,和风细雨的,三科往上交的报告也总是批得飞快,这让三科的同事们都觉得倍儿有面子,科长威武就是硬道理! 不过呢,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张天云可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 他故意跟高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还在一些小事情上故意让手下人弄点小疏忽,好让其他科室在背后偷偷笑话。 上班一个多月,张天云也摸出点门道了。 高谦真正信任的是唐国辉,而杜勇嘛,估摸着跟黄秘书长走得挺近,这一点从黄姚私下里管杜勇叫“杜哥”就能看出来。 这样一来,督查室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高谦对自己那是相当有戒心的。 毕竟当初在党校,是杜勇代表组织找自己谈话的,这事儿高谦心里不可能没点数。 张天云没想到的是,高谦这人竟然这么“腹黑”,竟然在会上借着损别人的机会把自己也给捎带上了。 他不禁想起了厉正刚,但高谦这家伙可比厉正刚还狠呐!厉正刚是为了让自己发挥作用,不惜打自己一顿; 而高谦呢,既用着自己又打压着自己,一边让自己帮他做事,一边又不让自己抬头,把科室关系搞得紧张兮兮的。 张天云暗暗发誓,要是放在两年前,自己绝对领悟不到这么深。那时候的自己,说不定就会傻乎乎地凑上去,被人当枪使呢! 嘿,现在的情况是…… 高谦大神一通“狂风扫落叶”之后,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大家的脸上都写着不同的“小剧场”,但一个个都跟鸵鸟似的,闷着头,大气不敢喘,气氛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哎,我说啊,要不咱们给天云兄弟多加点儿料,主任,您觉得咋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杜勇冷不丁地冒了一句,打破了这死寂。 张天云一听,整个人愣住了,紧接着心里“咯噔”一下,背上凉风嗖嗖的,心中暗叫: “这家伙,太狡猾了!我还自以为聪明,以为躲起来当乌龟就万事大吉了?哪有那么简单!” 他偷偷瞄了一眼高谦,只见高主任正摇着头,一脸诚恳,张天云瞬间感觉自己的小聪明好像都变成了笑话,脑袋一片空白,之前的那些“妙计”现在看来都有点儿玄乎。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透过什么,这下子彻底懵了。 重生以来,他这还是头一回感到这么没底。以前,他办事儿那叫一个胸有成竹,顺风顺水,今天却犹犹豫豫,不知所措。 “要是武德之在这儿,他会怎么做呢?”张天云心里突然蹦出这么个念头,一想到武德之,他心里居然莫名地暖了一下,挺奇怪的! 他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从雍平县委大楼出来,武德之那孩子气的笑容,朝他挥手告别,然后悠然离去的画面。 “高主任,咱们督查室嘛,说到底是一家人,虽然各有各的摊子,但谁还没个忙不过来的时候呢? 比如说现在一科忙得团团转,三科呢,因为两会前媒体管得严,清闲得很。 所以我觉得,三科可以帮一科搭把手,您看行不?”张天云开口了。 “哟?”高谦一听,扭过头来,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 “你们看,天云同志这风格,多值得表扬!优秀督察员就是不一样,大家得多向他学习学习……” 张天云静静地看着高谦的笑脸,心里明镜似的,这笑,是真的。 也许,这就是高谦给他挖的坑吧,让他往里跳,成为大家的焦点…… 那些被大家当作榜样的人,哪个不是经常被吐槽的对象呢?说不定啊,他们还自得其乐,觉得自己就像棋盘上的关键棋子一样重要呢! “难得糊涂”,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古代到现代玩转权谋的秘籍,深得像个大海洋,张天云就算想摸索点皮毛,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大海捞针。 雍平的老百姓们有句话,说的是“玩枪的最后死在枪下,玩刀的最后倒在刀旁。” 意思就是太聪明的人,最后往往栽在自己的聪明上。武德之这家伙,就像是张天云面前的一座活化石,让他感慨万千。 武德之和黄嵩山,到底谁更“妖”一些呢?张天云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不过有一点他很确定,黄嵩山比起武德之来,要“糊涂”那么一点点。 就拿高建峪那档子事儿来说吧,当时黄嵩山被追得跟条流浪狗似的,一个县委书记居然低声下气地跟商人求情,半夜三更还亲自跑到现场,简直就像走到了绝路一样。 可你瞧瞧现在,高建峪那事儿的结局,黄嵩山才是最大的赢家呢! 他一路上虽然跌跌撞撞,但最后还是把什么都抓在了手里,给武德之留下的,就只有一个对手——厉正刚。 张天云一边想着这些事儿,一边觉得自己就像仙侠小说里修炼成功筑基的修士一样,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很认真地朝马春年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帮他一把,结果把马春年看得一愣一愣的。 ……在张天云的办公室里,他正皱着眉头坐在办公桌前看卷宗呢,马春年拿着一科虚假广告的案子走了进来。 张天云越看这个案子心里越不是滋味,这证据都摆得明明白白的,督查室根本没必要再查了。 他实在不明白上面的领导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个案子交给了督查室。 要说追究责任的话,蓉城市委办公室、宣传部、报社都有份儿。 特别是蓉城日报的问题,蓉城市委督查室怎么不自己查呢?反而要交给省委督查室来处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叮,叮!”门铃响了。 “进来吧!门没锁!”张天云喊道。 推门进来的是黄姚,一头短发看起来特别精神,今天她还戴了一副眼镜,衣着简洁大方,显得特别干练。 “哟,黄姚同志,今天这打扮,简直就是‘白骨精’再现啊!”张天云开玩笑地说。 黄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从上次维也纳涉色门事件之后,她算是摸透了张天云的脾性,现在对他特别尊敬。 嘿,你别说,黄姚那丫头简直就是个小司令,指挥起来一套一套的! 记得上次二科有几个“八卦小分队”成员,在背后嘀咕三科的坏话,结果倒霉催的,被黄姚给逮个正着。 她当场就火了,说要去找主任评评理。二科科长许巍一看这架势,脸都吓绿了,赶紧找张天云求救。 张天云就一句话,黄姚立马就熄火,放了那几个“倒霉蛋”一马,这让张天云倍儿有面子,心里那个得意哟! “张科长,我听说你主动请缨去帮一科的忙? 我纳闷儿了,一科那群人,典型的‘用完就扔’,咱们今天帮了他们,明天咱们有难,他们准保跑得比兔子还快!”黄姚调侃道。 张天云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说人坏话都这么有个性,也就秘书长的女儿敢这么直白。 “你不是专程来吐槽的吧?”张天云打趣道。 黄姚撇撇嘴,小声嘟囔:“明知道蓉城日报的副社长是高主任的老婆,这事儿棘手得很,你还往火坑里跳……” “得得得,黄姚同志,咱们是督察干部,专挑硬骨头啃。 要是啥都怕,工作还怎么开展?党委政府的方针政策还怎么落地?”张天云一脸严肃。 黄姚一听,小脸儿一红,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不敢再吭声。 张天云心里也有点儿发虚,自己可没那么高大上,但在下属面前总得保持点儿形象吧? “来来来,咱们看看卷宗。我这脑子有点儿不够用,蓉城市督查室咋自己不查,非得往省委这儿推呢?”张天云转移话题道。 黄姚接过卷宗,扫了一眼,撇撇嘴:“还不是因为这事儿上面领导重视嘛,不重视能轮到咱们这儿? 也就你胆大,啥都敢接,这事儿真要查下去,还不知道得拔出多少萝卜带出多少泥呢!” 张天云低头沉默,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抬头一看,黄姚正皱着眉头瞪他呢。 他嘿嘿一笑,站起来拉开窗户,就那么站着,望着窗外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心里一亮,黄姚这话,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看来,上面的领导这是故意“小题大做”呢! 哎,你说在这节骨眼上,意图不是明摆着嘛!高举轻放,小把戏啦!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透亮。 党报爆出这种丑闻,社会舆论炸了锅,不查吧,说不过去;可查吧,牵一发而动全身,两会前可不想添乱。 领导们啊,这时候肯定得精打细算,案子嘛,稀里糊涂往省委督查室一扔,搞得督查室那帮兄弟一头雾水。 其实呢,明摆着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嘿,黄姚,高主任那位夫人,你见过没?”张天云扭头问黄姚。 “见过见过!蓉城政坛头号美女,谁不认识呀!”黄姚笑得花枝乱颤。 张天云一愣,脸色微变,赶紧刹车,不敢再往下聊。 不过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报社嘛,事业单位,但领导层走的可是行政路线。 查了查资料,高谦的老婆,倪秋月,34岁,蓉城日报社的副社长,副处级干部。至于长相嘛,张天云还没见过。 不过瞧瞧高谦那模样,英俊潇洒,京城还有背景,老婆能差吗?至于什么政坛第一美女,估摸着是黄姚这小妮子瞎扯呢,也就她敢开这种玩笑。 “哎,张科长,听说你打算在蓉城置办房产啦?”黄姚一本正经地说。 张天云又是一愣,黄姚笑道:“这有啥好瞒的,后勤保障科的刘科长昨天跟我透露的,说你家里电话和住址可能都要换新的,我猜的。 咋样,心仪哪个楼盘没?” 张天云这才明白过来,这几天他正琢磨这事儿呢。可蓉城的楼盘不是离市委太远,就是户型老旧,配套不行,还没瞅见满意的。 “还没呢,咋了?你有啥好主意?” 黄姚嘿嘿一笑:“这事儿你找我就对了!有个楼盘,你肯定喜欢!就在维也纳旁边,雍景园怎么样?” “切,你以为我是土豪啊!瞧瞧我这寒碜样,能买得起雍景园?4000一平,我买个厕所都费劲!”张天云翻了个白眼,笑骂道。 “两千一平!两千一平,你要不要?”黄姚眨眨眼。 张天云愣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缝,直勾勾地盯着黄姚,盯得黄姚心里直打鼓。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的脸颊渐渐泛红,才吞吞吐吐地说:“雍景园那个楼盘,是我姨父开发的。自己人买的话,他能给这个特别优惠价……” “那我算是自己人吗?”张天云故作严肃地哼了一声。 “哎呀,不是啦!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可不是什么受贿的事儿,再说了,我哪能跟你受贿呀?我姨父更不可能啦!只是上次那事儿,我……” 第177章 厉害的中年美妇 蓉城日报社,就藏在省委大院的附近,两站路的距离,对张天云来说,不过是散步的好时光。 他悠悠然踏进了蓉城报业大厦的三楼,一番简短的交流后,就被一位笑容可掬的美女秘书领进了一间挂着“副社长办公室”牌子的雅致小天地。 刚迈进门槛,一股淡雅的香气便悄悄钻进了张天云的鼻尖,清新得仿佛能洗净一身的疲惫,让人心情大好。 嘿,这香味,怎么似曾相识?他猛地一拍脑门,这不是凌雪飞身上那股子让人难忘的清新嘛! “张先生,请坐!倪社长马上就到,稍等片刻哦!” 秘书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还贴心地为他泡上了一壶好茶,随后轻轻带上门,留下张天云一人沉浸在这份宁静中。 环顾四周,这办公室简直就是一幅春日画卷嘛!淡绿色的主色调,配上窗外勃勃生机的春景,让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的怀抱。 办公桌大而简洁,乳白色调显得高雅,两旁各一盆盛开的映山红,红艳艳的,像是春天的使者,张扬着生命的活力。 张天云心想,这花可娇贵着呢,能养得这么好,主人定是位生活里的艺术家。 书柜静静地立在那里,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张天云心里痒痒的,真想抽一本出来翻翻,看看是真才实学还是摆摆样子。 但看这房间一尘不染的样子,他还真下不去手,只好继续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 “吱呀——”门悄悄开了,张天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这一抬头,哎哟,心脏差点没蹦出来!眼前这位女士,简直是人间尤物,张天云活了27年,头一回见着这么风姿绰约的女人。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倪秋月。要不是事先看过资料,张天云还真猜不出她的年龄。 人家没穿那些中规中矩的职业装,而是挑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长长的裙摆下,藏着一双精致得让人惊叹的脚。 裙子设计得像礼服,却又简约不简单,一个恰到好处的开口领,既优雅又不失分寸。 这一刻,张天云心里嘀咕:这世上的美好,原来真的可以不期而遇。 嘿,你猜怎么着?张天云今儿个算是大开眼界了,他眼前这位女士,倪秋月,简直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女神嘛! 虽然只能瞥见雪白鹅颈下的一抹风情,但那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更别提她那傲人的“风景”,简直是自带吸睛光环,让人目光黏上去就拔不下来。 再往上瞧,哎呀,这五官精致得跟雕琢出来似的,特别是那翘挺的小鼻子和扇子般的长睫毛,闪烁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光泽,看得人眼花儿都快开了。 张天云心里嘀咕,难怪之前黄姚那小子说得神乎其神,这倪秋月啊,别说是在政坛上,就算放眼整个江南,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 这时,张天云脑海里闪过赵佳瑶和凌雪飞的影子,可转念一想,倪秋月比起赵佳瑶多了几分勾人的媚态,又比凌雪飞多了份成熟的韵味,这高谦的老婆,真不是盖的! “督查室的同志吧?抱歉让你久等了,刚开了个会,咱们这边坐!” 倪秋月樱唇轻启,声音那叫一个悦耳动听,像是玉石轻敲,还带着点儿微妙的磁性,听得人心痒痒。 “是是!”张天云连声应着,心里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在一个女人面前失了分寸。 倪秋月抿嘴一笑,显然对张天云的小失态不以为意,优雅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张天云也跟着坐下,一边努力平复心跳,一边琢磨着开场白。 倪秋月接过张天云递上的名片,细细端详,突然眉头一挑:“你就是张天云?” 张天云一愣,心说:“我啥时候这么出名了?难道高谦私下里还跟我‘宣传’过?” “张科长,你们督查室这都第三次来了,该给的资料我可都给了。 虚假医药广告这事儿,我们确实有责任,你们也了解了详情,看着办吧?” 倪秋月话锋一转,刚才还春风满面的,这下子脸色一沉,严肃中带着几分冷傲。 “倪社长,您可能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想再核实一些细节,毕竟这事儿影响不小……” 张天云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心里暗暗惊讶于倪秋月的变脸速度,这也太考验人的应变能力了吧! “嘿,咱们那位高主任咋自个儿不来呢?” 张天云刚开个头,就被倪秋月截了胡,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锐气,仿佛是要把话头直接按进土里。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觉事情似乎没那么顺畅。 他迅速调整状态,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女士可不是吃素的。 深吸一口气,他抬头对上倪秋月的目光:“高主任啊,他是真的来不了,得避嫌嘛!其实吧,我就想问问你,蓉城日报那广告审核,最后是谁大笔一挥给签的字?” 倪秋月嘴角勾起一抹笑,答得干脆:“我呗!怎么,有问题?” 张天云嘿嘿一笑,心里头明白,这对话怕是难以按剧本走了。 他原本打算顺藤摸瓜,查查广告审核的事儿,因为怀疑蓉城日报市场部总监李秋手脚不干净。 现在看来,直接找倪秋月套话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得,计划赶不上变化,张天云决定换个思路,直接联系辽东省相关部门,从药厂那边找突破口,挖出点线索来。 他琢磨着,这案子得巧妙处理,找个替罪羊,把贪污那点事儿轻轻一带,转移公众视线,保护好党报的颜面。 他的任务嘛,说白了就是搜集证据,往上一交,纪委接手,他就算完成任务。 但现在头疼的是,这替罪羊该选谁呢?倪秋月嘛,明显是在逗他玩,她既不分管市场,也不可能去审广告。 想到这里,张天云的眼神不自觉地飘了飘,结果一不留神,视线就落在了倪秋月那傲人的曲线上。 倪秋月一愣,脸颊泛起了红晕,心想这家伙眼神咋这么不老实呢? 她轻咳两声,想提醒张天云注意点。可张天云愣是没反应,她又悄悄挪了挪椅子,想避开那灼热的目光。 结果,张天云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倪秋月这才反应过来,人家压根儿就没看她。 这下,倪秋月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女人嘛,特别是漂亮女人,心思就是细腻。 你盯着她看,她说你轻浮;你不理不睬,她又觉得你失礼,不懂风情。 于是,倪秋月又咳了两声,故意把椅子挪回原位,坐得端端正正,心里头那股子小情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倪秋月故意在张天云面前轻轻摆动着自己的身姿,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 张天云见状,礼貌地站起身来,朝倪秋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 “倪社长,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我回去再和一科的同事们商量一下。谢谢你的配合,那我先走一步啦!” 倪秋月愣了一下,心里既有点得意,又带着一丝不屑,这家伙这就打算撤了?张天云没看她,转身就要出门。 “张先生,请留步!”倪秋月慢条斯理地说,“公事咱们聊完了,不过我还有点私事想找你核实一下。” 张天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倪秋月。 他心里嘀咕着,咱俩之前压根儿没见过啊,哪来的私事? “张先生对金影影视经纪公司应该不陌生吧?”倪秋月突然话锋一转,“我以前可是金影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哦!”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坐过山车般从云端直坠谷底。他深吸一口气,知道麻烦找上门了。 这下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倪秋月一看到他的名片就变了脸色。 她肯定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怀疑他在金影解体的事情上动了手脚。 他强作镇定,掏出一根烟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正要收回去,突然心生一计。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借势的高手啊!现在跟她正面交锋,自己肯定要吃亏。 一来他刚才被她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心情还没平复;二来她到底掌握了自己多少情况,自己一无所知。这个时候跟她硬碰硬,绝对不明智。 但这个事儿又实在太大,处理不好自己可就惨了。 倪秋月背后肯定站着京城的高家,高家是什么来头他不清楚,但他唯一确定的是,高家要整死他这种没背景的小人物,简直易如反掌。 这几年来,张天云也算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厉正刚、赵传、汪峰这些狠角色他都打过交道,也遇到过李封山、韦强这种没什么城府的人。 虽然他们性格迥异,但有一点是相同的——惹了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张天云心里不禁暗暗盘算起来…… 张天云背后一阵凉风拂过,心里嘀咕:高谦那家伙,不会也对金影的事有所耳闻吧? 要是真这样,这家伙的心机可比深山里的老蛇还毒辣呢! 他脑筋急转,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指了也没察觉,另一只手还不自觉地摸出了打火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倪社长,咱们聊点私事儿,这儿氛围不太对,不如换个地儿?” “怎么不对了?我就觉得这儿挺好,你该不会怂了吧?”倪秋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寸步不让,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此刻正是火候。 张天云轻轻一笑,摆摆手:“你误会了,我这人一谈私事儿就喜欢抽两口,放松放松。这儿环境有点压抑,你说呢?” 倪秋月眼神一凛,仔细打量起张天云来。 这家伙应变能力极强,应对起来老练得很,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刚才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转眼间就变得大气、洒脱,甚至有点豪放不羁,这哪儿像是雍平那种小地方能磨砺出来的? 说到张天云的背景,倪秋月心里也是直犯嘀咕,只能用“神秘”二字来形容。 二十五岁之前默默无闻,出生在穷山沟里,也没啥显赫家世,可偏偏跟汪家的核心人物汪峰称兄道弟,关系铁得很。 更奇怪的是,这次他从下面县里调到省城,背后竟然没汪家的影子。 这么看来,他又不像是汪家的人,这事儿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行!今晚八点,维也纳西餐厅302包间!”倪秋月语气柔和了不少,其实她找张天云还有别的事儿。 这家伙比她想象的难缠多了,值得好好聊聊。 张天云爽快地点点头,突然身子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这顿饭是你请客吧?” “嗯?”倪秋月眉头一挑,一脸茫然,显然没跟上张天云的节奏。 “嘿,咱们不是说好谈正事吗?怎么聊着聊着就拐到吃饭上去了?” 倪秋月眨巴着那双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柳叶眉轻轻一挑,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黑亮的眼珠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不用开口,那意思就已经明明白白地传递给了张天云。 张天云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忍不住直痒痒,赶紧收回目光。 “倪社长啊,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嘛,我这月工资也就那么一丢丢,连维也纳西餐厅的包间门槛都摸不着, 要不是您大发慈悲请客,我估摸着咱们得转战火锅店了,那才叫一个接地气呢!”张天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脸上还挂着几分诚恳的笑意。 说真的,张天云现在还真没那个闲钱去挥霍在蓉城最贵的西餐厅上,他的钱包早就贡献给了新房,还打算攒点外快换个代步工具呢, 这就是生活,他可不想为了面子装大爷,跟那些虚头巴脑的货色较劲。 倪秋月一听,脸上那叫一个精彩纷呈,想笑吧,又怕失了分寸,想训他两句吧,又觉得有点过了,愣是半天没挤出半个字来。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挤出个笑容,点了点头。张天云见状,心里的小鼓终于停了下来,拿起包,悠哉游哉地出了门。 看着张天云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倪秋月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吧,那言辞间的机智老练又让人不得不服;说他精明能干吧,刚才那副为了顿饭钱斤斤计较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真是个奇人。 “雪飞就是看上了这么个活宝?”倪秋月自言自语着,嘴角挂着几分玩味的笑,随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心里跟长了草似的,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把整个办公室都熏得乌烟瘴气。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了凌雪飞,连忙拿起手机,指尖飞快地在屏幕上跳跃,问的自然是关于倪秋月的事儿。 短信回复得那叫一个迅速,简短几个字,却透着几分调侃: “你还能有啥搞不定的?倪姐那可是出了名的通情达理。”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嘀咕,这姑娘是真把自己当超人了还是怎么着? 这次要是被汪峰那小子给坑了,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叮咚!”短信提示音又响了,张天云低头一看,心里不禁乐了。 嘿,看看这寂寞小妖发来的信息:“过段时间,蓉城走起,赏脸一块儿搓一顿不?” 张天云撇撇嘴,手指一划,短信就被晾在了一边,随即摸出手机,开始跟辽东公安局的哥们儿套近乎。 辽东啊,那可是北方的汉子聚集地,一听张天云是江南省督查室的,立马热情似火,不仅工作配合得天衣无缝,还专门派了人跟进。 没一会儿,辽东的传真就“嗖嗖”飞了过来,里面刚好藏着张天云心心念念的宝贝—— 药厂前董事长的“真情告白”,承认贿赂蓉城曰报市场总监李秋的事儿。这下,案子的大致方向算是定了。 资料整理完毕,张天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了几分。 不过,这些“重型武器”他可没打算立刻搬出来,毕竟在机关混,太能干有时候就像站在风口浪尖上跳舞, 特别是现在高谦对自己的态度,那叫一个微妙,行事更得步步为营。 闲来无事,张天云溜达到了走廊上,外面阳光明媚,省委大院里的花园那叫一个生机勃勃,看得人心旷神怡。 张天云手痒痒,又摸出一根烟,点上,趴在窗户上开始yy晚上的约会。 “哟,天云呐!在这儿自个儿发啥呆呢?”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 张天云猛地一回头,心脏差点儿没蹦出来,高谦正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呢! 现在,张天云最怕见到的就是这位大佬,他和倪秋月是夫妻档,金影那点事儿,他能不知道? 心里七上八下的,张天云抬头看向高谦,嘿,这笑容,纯真得跟小白兔似的,跟平时没啥两样。张天云心里犯嘀咕了! “天云呐!我听黄姚说,你今儿个去报社溜达了一圈,战果咋样啊?”高谦问道。 张天云脑子转得飞快,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措辞,突然灵光一闪,决定投石问路,于是打趣道: “高主任,咱得讲纪律啊!这事儿,我可不敢乱说,免得惹火烧身。” 高谦一愣,随即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张天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高谦对金影的事儿还真是一知半解,不然,他笑得能这么灿烂?妖精来了都得自愧不如! “你小子,行啊!组织观念挺强嘛!得嘞,我就不刨根问底了,有啥事儿你直接找李副主任汇报吧!”高谦笑着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每次一瞅见高谦那笑容,嘿,他的尾椎骨就像是被电流轻轻扫过,麻酥酥的。 这位老兄,英俊得都有点“妖娆”了,一笑起来,简直是自带制冷效果,让人心里直打鼓,鸡皮疙瘩都能跳起舞来。 一提高谦,张天云脑子里就自动连线上了倪秋月。 这俩人,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绝配典范,一个帅得让人牙痒痒,一个美得让人心肝颤,站一块儿那就是活生生的“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说实话,这种级别的cp,让人看了只想拍手叫好,心里头那个羡慕劲儿,别提了! 哎,说来也怪,这俩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高谦那家伙,从头到脚透着股寒气,就像是刚从阴曹地府溜达一圈回来似的,一笑起来能让人心里直打颤,好像随时都能不动声色地把你给“解决”了。 我这新来的,他倒好,直接拿我当练靶子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再看看倪秋月,那嘴巴利索得跟机关枪似的,几句话差点儿就让我原形毕露,这心思深沉得,非得亲身较量一番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 这对夫妻档,一个是暗地里磨刀霍霍,一个是明面上火辣辣地刺人,俩人还都盯上了我,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摊上大事儿了!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不由得自嘲地晃了晃脑袋,苦笑连连。 瞧瞧,这维也纳西餐厅302包房,简直就是“奇葩”聚集地嘛! 先前已经见识过一个精灵古怪的女人了,今儿个又撞上了一个更胜一筹的。 我这到底得修炼到啥境界,才能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精怪”们啊! 第178章 哪种女子最迷人? 在维也纳酒店的302号雅间里,张天云正慢悠悠地品味着手中的咖啡,就像品味人生一样,沉默是金,他选择当今晚的“沉默大师”。 而他的对面,坐着换了新装的倪秋月,一身洁白的套装,下面是宽松舒适的阔腿裤,上面是短袖丝质上衣,手臂如雪般晶莹,简直是行走的美学教科书! 或许是因为夜晚带着一丝凉意,她还披了一条网格披肩,随意地在胸前打了个结, 嘿,这结还正好落在她那两座“小山丘”的正中央,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诱惑力满分!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今晚素颜朝天,张天云这才发现,不化妆的她反而更有一种成熟的风情,这种风情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照片根本捕捉不到它的万一。 只有亲眼见到她,那种迷人的气息才会像海浪一样扑面而来,让人心甘情愿地沉醉其中。 “张科长,别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倪秋月的声音温柔如水,跟白天那个雷厉风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温婉大方的淑女。 张天云拿起菜单,左看右看,其实心里早就不在菜单上了,半晌才皱了皱眉,说: “随便吧,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倪秋月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按响了服务铃,优雅地点起了菜。 “倪社长,我就直说了吧,金影公司解体的事我知道,但真的跟我没关系。 我也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更没有那个本事。” 张天云开门见山,想快点把这个话题翻篇。 倪秋月笑得花枝乱颤,说:“叫社长?不叫嫂子?你们督查室的人不是都习惯叫我嫂子吗?你怎么还不知道呢?” 张天云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倪秋月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春天里初绽的百合,清新脱俗; 又像是山间火红的映山红,娇艳欲滴,让人不敢直视。 他觉得倪秋月这句话有点奇怪,好像今晚的谈话氛围有点不对劲,于是他只好抿了抿嘴,选择了沉默。 “听说你在督查室工作得很出色,你们高主任很看重你,是吗?”倪秋月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发笑,政府工作可不是企业,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赏识啊! 哎,说到“工作出色”这个词,感觉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的老朋友,大家评价一个干部优秀,更喜欢用“组织观念强”、“识大体”这些高大上的词汇。 再提领导的赏识吧,听起来就像是嘴里嚼了颗柠檬,酸得让人心里直打鼓,这赏识啊,简直就是无形的软刀子! 张天云正琢磨着这些,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倪秋月一连抛了两个问题过去,他愣是一句话没憋出来,气氛瞬间冷得能结冰。 “怎么了?跟我聊天就这么没意思?”倪秋月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假装生气地说道。 张天云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第一个问题嘛,我确实一头雾水;第二个问题,你说得对,高主任对我确实挺好的。” 倪秋月盯着张天云,心里却在琢磨凌雪飞,这家伙沉闷得跟块石头似的,他们俩怎么会扯上关系?这丫头是不是又在胡闹了? “你跟汪峰到底啥关系?”过了好一会儿,倪秋月才开口,脸上的笑容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跟刚才寒暄时的温柔判若两人。 张天云感觉头疼得厉害,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真想找茬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吧? “如果我说咱俩没啥关系,你信不信?”张天云无奈地说,他对倪秋月的真实目的毫无头绪,只能实话实说,走一步看一步了。 倪秋月疑惑地看了张天云一眼,这家伙的表情倒是挺真诚,一点伪装都没有,至少她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张天云说完就笑眯眯地看着她,接着说道: “我以前在雍平那会儿,有幸跟金影公司合作了一把,不过合作得那叫一个别扭!汪峰帮我跟钱总沟通过,算是欠了他个人情吧!” “人情?”倪秋月不屑地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汪峰就是借着这个人情,把金影给整垮了,他自己旗下的金城把金影吃得连渣都不剩! 这是个人情那么简单的事吗?” “我就觉得就这么简单!”张天云哼了一声,“你不这么认为吗?” 他心里突然明白了一点,汪峰能把金影整垮,说明他的能量比金影背后的势力大多了。 嘿,倪秋月今天来找张天云,说是质问,其实啊,就是想摸摸底细。 要是张天云真跟汪系有那么点瓜葛,估摸着立马就得被她收入麾下了。 不过,倪秋月这回可是打错了小九九。 张天云和汪峰,纯粹就是志同道合,跟汪系那是一点不沾边。她这一肚子坏水,算是白费了。 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头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在高家,肯定也是个能搅动风云的角色。 倪秋月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盯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小精灵转世,一看他,就像是缠在他心上似的,让他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哎,你跟凌爱飞挺熟的啊?”倪秋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吓得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背上直冒冷汗。 心想,我跟凌爱飞压根就没咋打交道,她咋知道我跟他熟呢? 张天云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太自然,倪秋月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好像要用眼神给他施加压力似的! “熟嘛,谈不上,就是偶尔联系联系,见面少得可怜,一块儿吃过一顿饭吧!”张天云故作镇定地说。 倪秋月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她对张天云的坦诚感到意外。 毕竟,作为一个前途无量的官员,男女关系可是个大忌讳。 特别是凌爱飞这种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的公众人物,张天云要是跟他扯上关系,一旦被那些八卦记者盯上,那可就是麻烦不断了。 “哟,你还挺老实的嘛!”倪秋月突然一笑,不知道是夸他呢,还是揶揄他呢。 “我这人一直都这样,其实吧,我对娱乐圈没啥兴趣,就是觉得凌爱飞小姐挺有意思的,所以才偶尔跟她聊聊!” 张天云淡淡地说着,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了,他也不客气,朝倪秋月点了点头,然后就拿起刀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倪秋月吃得不多,时不时抬头瞅瞅张天云。 张天云吃西餐可是行家,用餐姿势那叫一个绅士,跟平时的气质还真不太一样。 倪秋月瞪大了眼睛,把那些小细节一一收入眼底,突然冒出一句:“嘿,你是不是还单身呢?” 张天云动作一顿,脑筋急转弯,笑道:“哪儿能呢!有啦!” 不过,他的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来来来,我跟你说个实话,金影公司的解散,其实是我和汪峰联手搞的,你听了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倪秋月悠悠地说。 张天云一听,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加速,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是人话吗? 是人话的话,她到底想干嘛?他心头警铃大作,这里面水深着呢! 倪秋月作为金影的股东,她这一联手,不就成了内奸?她和汪峰里应外合,把金影给肢解了。 这么隐秘的事儿,她为啥要告诉我?张天云隐隐觉得,这女人狡猾得跟狐狸似的,肯定有后招。 “倪小姐,有啥话直说吧!我是个公务员,对金影那套不感兴趣,你就别绕弯子了。” 张天云冷静了下来,刚才那点小紧张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倪秋月深深地瞅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张天云的冷静和聪明劲儿,让她刮目相看。她开始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对你绝对有好处,干不干?”倪秋月抛出了橄榄枝。 张天云心里哼了一声,脸上却波澜不惊:“既然是交易,那肯定是双赢,你说说看。” 倪秋月一笑,脸上仿佛春天绽放的花朵,刚吃完饭,红唇上还沾了点油光,却更添了几分妩媚。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张天云看得口干舌燥,差点没忍住。 但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这女人可是高谦的老婆!他赶紧把心头的火苗掐灭。 倪秋月对他的小失态视而不见,依旧笑得灿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跟凌爱飞不是挺熟的嘛,她现在正想找个有靠山的男朋友,你看……” “嘿,张天云,你暂时来当当这个角色怎么样?”倪秋月笑盈盈地说。 “啊?啥?”张天云猛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最近凌雪飞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这对她可不好,你懂的吧?”倪秋月眨了眨眼。 张天云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心里嘀咕:凌雪飞身边人多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倪秋月和凌雪飞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倪秋月办公室里那股独特的香味,心里不禁嘀咕:这俩人的关系恐怕不简单啊! 可是转念一想,凌雪飞要是真有那么硬的后台,那晚干嘛还来找自己做“替罪羊”呢? “我可能说得有点直接,但都是心里话!这只是咱们交易的一小部分,算是额外赠送啦,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倪秋月继续说道。 没等她说完,张天云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倪秋月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么离奇的要求。 至于后面的谈话,他实在没兴趣继续了,因为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行了,倪小姐,后面的就不用谈了,我直接拒绝!”张天云干脆地说。 倪秋月却一点也不着急,优雅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又笑了:“你就不想听听我给你开的条件吗?” “别卖关子了!”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声,对这个倪秋月的印象有点打折扣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起身准备走人。 “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你很快就要有大麻烦了,信不信?”倪秋月说道。 在张天云看来,她此刻的神情和那些在雍平火车站故弄玄虚的瞎子没啥两样,只不过换了一副超级美的面孔而已。 “倪小姐,你可真逗!” 张天云笑了笑,带着几分嘲弄地看了她一眼,“其实啊,你说话别那么直白嘛,含蓄点不是更好吗?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啊!” 倪秋月愣了一下,张天云却没再理她,接着说:“我们老家有句话,叫……”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玩刀的最后栽在刀下,玩枪的最终倒在枪口’,这句话就当作是我的临别赠言啦! 晚餐真是美味至极,感谢款待,我得先撤啦!”说完,他拎起包,带着点不乐意的小情绪,迈步离去。 倪秋月望着张天云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这家伙,比她预想的难缠多了,但她的自信从未动摇,坚信张天云迟早会回头找她。 只不过,今晚的插曲之后,他和雪飞之间的情谊怕是要断了,不知道雪飞会不会心里埋怨自己。 …… 话说回来,雍景园这小区在蓉城那可是响当当的,虽然称不上豪宅级别,但档次绝对秒杀一大片。 按照现在的收入水平,能在这儿买房的,非蓉城的上层人士莫属。 黄姚今天摇身一变,成了专业的购房向导,领着张天云一栋栋看过来,耐心十足。 雍景园的楼盘,张天云那是一百个满意,觉得哪套都不错,可黄姚挑剔得很,挑来挑去,最后锁定了18楼那套,正对着维也纳西餐厅花园的房子。 这套房子的亮点就是视野开阔,文艺点讲,白天能瞰尽全城风光,晚上还能赏清江渔火点点。 售楼小姐透露,整个蓉城,能赏清江的楼盘不超过三家,而这间的视野堪称一绝。 张天云一听,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这还没装修好的“未来之家”给订了。 晚上,齐峰请客吃饭,张天云心里那个激动啊,感觉倍儿有面子。 席间,齐峰主动举杯道歉,上次的事儿嘛,过去就过去了。 气氛融洽得不得了。 不过呢,张天云还是老样子,跟齐峰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可不想因为一时风头无两,就跟黄秘书长扯上啥关系。 那些省级大佬,个个精明得跟猴似的,他一个小小副处,人家根本看不上眼,这点自知之明,张天云还是有的。 楼盘看完了,张天云又琢磨着去车市溜达溜达,刚这么一想,韦强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好久没聚了,晚上想跟他好好聊聊。 张天云一听,立马答应。 晚上七点,一辆炫酷的宝马z4就停在了省委宿舍的大门口,韦强亲自来接,这排场,够拉风! 张天云刚一屁股坐上韦强的车,韦强就咧开大嘴,笑得跟朵花似的: “嘿,听说你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啊,张天云同志!这才进省委大院几个月,领导的嘉奖就到手了?” 张天云轻轻一笑,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随口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溜达啊?” “夜朦胧,咋样?不会觉得我把你带坏了吧?三好学生同志!”韦强眨眨眼,一脸调皮。 张天云哼了一声,没搭理他。韦强一踩油门,车子就像脱缰的野马,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开这种豪车到处晃悠,你不觉得有点太高调了吗?”张天云懒洋洋地躺在副驾驶座上,吐槽道。 “哎呀,你这人啊,跟我老爸一个德行!我命苦啊!要不是身在体制内,我才不会这么束手束脚呢! 这车啊,是朋友的,你以为我真这么豪啊?”韦强撇撇嘴,一脸无辜。 张天云笑了笑,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朋友的车,不过是挂个名头罢了,这车肯定是韦强的心头好。 到了夜朦胧,张天云可是头一遭来。一瞅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蓉城夜生活的地标性建筑。 楼下停车场豪车如云,兰博基尼、法拉利这些顶级豪车,在这儿都不稀奇。 夜朦胧居然还有个专门的贵宾通道,张天云不由得一愣,这玩意儿在夜总会里可真少见。 “四楼会所也是夜总会的一部分,那里的贵宾房得走贵宾通道才能上去呢。”韦强看出了张天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两人上了四楼,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四楼真的是一家会所,不过和夜总会浑然一体,上档次的歌手、艺人都在这儿献唱。 和楼下的主厅比起来,这儿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表演厅后面是一排包房,装修得那叫一个豪华精致。 张天云瞅了瞅,发现这些包房和一般夜总会的包房差别大了去了。 最大的差别就是采光好,一改那种遮遮掩掩的风格,显得特别大气。 不过要是真有客人在包房里干点什么,外面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看来这家夜总会的老板挺有眼光嘛! 到了4503号包房,韦强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穿着职业装的女孩,长得秀气文静。 张天云一看就知道,这是包间的公主。 “请进吧!”女孩微笑着说道。 “嘿,天云!这边正嗨着呢,快来加入我们的狂欢!” 张天云被这一嗓子喊得愣了一下,随后跟着声音的主人迈进房间。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汪哲给吸引了——这家伙正和一个女孩争抢麦克风,活像两个小孩在抢心爱的玩具。 一瞅见张天云,汪哲立马咧开嘴,嘿嘿一笑,麻溜地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 “哟,天云哥大驾光临!来来来,快坐快坐!我老早就想和你碰几杯了,今天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张天云笑着点了点头,刚打算开口,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何骏。 他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嘿,这家伙怎么也和韦强他们混在一起了?真是出乎意料啊! “嘿,张先生!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何骏笑眯眯地站起身打招呼,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身边空无一人,没带上那些花哨的女伴。 张天云赶紧迎上去,两人握手寒暄,气氛热络得跟老朋友重逢似的。 这时候,包间里的服务员小姑娘已经忙活开了,给大家倒酒。 韦强这家伙悄悄跟她嘀咕了几句,没一会儿,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就进来了,一看就知道和韦强是“老相识”,一进门就“韦公子、韦公子”地叫个不停,热闹得很。 韦强得意地大笑,故意给张天云安排了个高挑又丰满的女孩,名叫小月。 他还以为张天云会不好意思呢,结果张天云那叫一个坦然,小月娇滴滴地跟他敬酒,他全盘接受,对小月的那些小动作也是应对自如。 倒是何骏看起来有点拘谨,动作硬邦邦的。 张天云一看就乐了,心想这家伙肯定是因为自己在这儿,有点放不开吧?毕竟何骏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赵佳瑶呢! 第179章 美女明星的别墅 “嘿,张督察员,我这儿有个小道消息想跟你对对口风,你现在耳朵还空着吧?” 何骏半开玩笑地说着,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笑容,此时他正瞅着韦强和汪哲跟两个小丫头片子在那儿打情骂俏,气氛正好。 “何公子,您请讲,我这儿洗耳恭听呢!”张天云笑着点头,心里头却是警铃大作,暗自堤防着。 跟何骏打交道这些日子,张天云对他的底细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位可是省委组织部长何坤的宝贝公子,虽然不混他们这个圈子,但手腕儿可不小,在蓉城的公子哥儿圈里混得风生水起。 对于这类人,张天云的原则是能躲就躲,毕竟公子哥儿下海经商,水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张天云自知没那金刚钻,也就不揽那瓷器活。 “是这么回事儿,我听说你们督查室最近盯上我表舅了,这事儿是真是假啊?” 何骏笑着说,但那笑容里头藏着几分严肃,手里的酒杯晃啊晃,好像连酒都跟着他的心绪荡漾起来。 张天云眉头一挑,没急着搭腔,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何骏这话还没说完。 果然,何骏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表舅叫李秋,蓉城曰报的那个。”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查李秋这事儿他基本上是单枪匹马在干,昨天才把部分材料递给高谦,那家伙装模作样说要跟杜勇商量,估摸着还没动弹呢! 表面上不动声色,张天云的眼神却紧紧锁定了何骏:“哦,蓉城曰报那案子啊,我熟,正好归我们三科管。” 何骏眼睛一眯,抿了口酒,干笑几声:“哈哈,看来是我多嘴了,多嘴了!” 说着,还朝张天云摆了摆手,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张天云心里头却是冷笑连连,这何骏反应够快,局势一目了然。 他这回算是领教了高谦的老谋深算,案子走到这一步,自己是进退两难。 要是硬着头皮按原计划来,何骏那边肯定得罪透了,说不定还得把何坤大人给扯进来,最后好处全让高谦给摘了桃子。 这事儿,还真是有点棘手呢! 嘿,何大少爷,您这心思可真是细腻得跟绣花似的!说扣上“年轻干部欠火候”的帽子,这不是挺恰如其分嘛!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别紧张,咱们督查室啊,就像一家人,动手干活的还是我们这些小兵。 至于查不查、怎么查,嘿,您也知道,我这小角色可做不了主。” 何骏一听,眼睛猛地一瞪,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天云这是变相确认李秋那档子事儿板上钉钉了,还顺便提醒他别被高谦那小子给耍了,说不定正一步步往坑里跳呢。 何骏的脸色瞬间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看得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打趣道: “哟,何大少爷,这是咋了?又想跟我来一场‘不醉不归’的较量?” 何骏一愣,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举杯跟张天云碰了碰,赔笑道: “张督察,您太客气了,拼酒我可甘拜下风。今天您这提点之恩,我记下了,以后在蓉城,有啥吩咐一句话,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得给您办了!” “好说,好说!”张天云笑着回敬,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背后嘛,自然是各有各的小九九。 张天云心里盘算的是李秋这家伙,没想到他跟何少爷还有这么深的交情。 看着何骏那略显焦虑的脸色,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李秋这事儿,恐怕水深着呢。 不然,马春年那些老江湖怎么按兵不动?难道他们真比自己笨? 张天云自嘲地笑了笑,想当年,他可能还会觉得自己被当了枪使,但现在嘛,他算是活明白了。 事儿总得有人做,李秋那事迟早得曝光。 聪明的人懂得避风头,愣头青才会被人当枪使,而他张天云,要做的是那个既能把事情办了,又能全身而退的智者。 所以,对这案子,他决定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 结果,事情的发展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第二天一到单位,案子已经上报,纪委那边也是闻风而动,蓉城曰报社那位副社长兼市场总监,涉嫌受贿,证据确凿,这下可热闹了! 李秋那边刚传出被“双规”的风声,没几日就见他被检察机关请去“喝茶”了。 这一波操作,简直就是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个超级大石头,涟漪四起,直接把张天云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查不要紧,李秋身后竟然扯出了一张涉及蓉城市委市政府几位大佬的“关系网”。 好在省里的大boss们及时出手,把这事儿给按住了。 不过,小道消息可没闲着,满天飞,其中最火的一条就是说组织部何坤家的公子跟李秋那是“铁哥们儿”,还一起开过公司呢。 张天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这泥里头的蚯蚓还真不少。 眼瞅着党校换届在即,何坤可是党群书记宝座上的热门人选。 这时候冒出这种风言风语,张天云心里琢磨着,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人想在这浑水里摸鱼,搞点大动作。 最近,张天云走的是低调路线,连高谦那哥们儿也从前几天的风光无限变成了现在的闭门谢客。 督查室里,大家伙儿的脸色都跟阴天似的,谁都知道蓉城日报那档子事儿惹祸了,上面很快就得来找茬。 黄姚这几天跟张天云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天天往他办公室跑,那表情就跟看着自家孩子闯祸了一样担心。 毕竟,这事儿怎么看都是张天云一时冲动,捅了马蜂窝。 不过,张天云倒是挺淡定,黄姚问啥他答啥,工作起来依旧有条不紊,实地考察啥的照去不误,一点都没怵。 黄姚看着,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是真沉得住气还是咋滴? 有一天中午,张天云正准备跟往常一样去食堂蹭饭,下楼时迎面撞上了梦飞。 他赶紧上前打招呼,梦飞跟做贼似的,左右瞅瞅,然后悄悄指了指他,说:“走,咱哥俩外面吃去。” 张天云心领神会,两人溜溜达达就去了省委旁边的一家小餐馆。 刚落座,梦飞就迫不及待地问:“天云啊,天云,蓉城日报那案子是你跟的吧?” 张天云嘿嘿一笑,说:“哟,这事儿连你梦大秘书都惊动了?可以啊,消息挺灵通嘛。” 梦飞翻了个白眼,说:“你还笑得出来,这事儿可大了去了!” “嘿,老张,整个省委上下,现在谁不在聊你那档子事儿啊?你打算怎么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呢?” 梦飞这话一出,张天云心里头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心想自己这‘冒失鬼’的标签是贴定了。 这几天,张天云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头却跟敲鼓似的,咚咚咚响个不停,明摆着,自己这是让人给下了套了。 正琢磨着,倪秋月的名字就在脑海里闪了一下,这个女人,心思深得像太平洋,自己那点小九九她怕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然,她也不会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说什么大难临头。 现在想想,看到自己栽了跟头,她八成躲在哪个角落偷着乐呢! 刚想到倪秋月,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张天云朝梦飞挤了个眼,踱步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 “哟,倪社长,您好您好!”张天云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客气劲儿。 “你好啊,老张!希望你也能好好的!怎么着,现在愿意跟我聊聊了?” 电话那头,倪秋月的笑声清脆悦耳,就像银铃似的,张天云光是听着,都能脑补出她那迷人的笑容来。 “聊?哈哈,我这正吃饭呢,倪社长您打电话来,不会就是想问候问候这么简单吧?”张天云笑着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天云这回答显然是超出了倪秋月的预料。 在她想来,张天云现在应该是急着找她求救才对。 “除了这事儿,还有件小事儿想跟你说一声,爱飞来蓉城了。”倪秋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话锋一转。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暗赞这女人应变能力强,这么快就能把尴尬劲儿给压下去,便笑道: “这事儿我知道,她还想请我吃饭呢,我正琢磨着哪天有空呢。” “嗯?”倪秋月明显愣了一下,被张天云这话噎得不轻,没好气地说:“行,那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啪嗒’一声,电话就挂了。 挂了电话,倪秋月心里头那股子郁闷劲儿还是散不去,哼了一声,心想这张天云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她见过不少装腔作势的人,但像张天云这样,都到这份上了还能沉得住气的,还真不多见。 这些年来,敢不听她话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只要她稍微动动手脚,那些人最后哪个不是服服帖帖的? 可这次,倪秋月心里头也犯起了嘀咕。 梦飞重新回到餐桌旁,挑起一边眉毛,打趣道:“嘿,啥神秘电话啊?我说天云,你最近可得加把劲儿了!蓉城日报那案子跟得让人头疼,上头领导的脸色可不太好看啊……” 张天云嘿嘿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领导都有看法了,你还敢跟我坐一桌吃饭?胆儿肥了啊!” 梦飞一愣,竟然一时语塞,心里莫名有种被张天云反将一军的感觉。 他仔细打量了张天云一眼,从党校同窗到现在共事,张天云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后辈兼下属,可这一刻,他突然没了这种感觉。 他暗自嘀咕,这小子对省里那些大佬的动向,似乎比自己还门儿清呢!他一个区区科长,难道真有通天彻地之能? 张天云瞧着梦飞那表情,心里直乐呵。 梦飞这是想给自己个台阶下,好让自己感恩戴德呢。 其实他对蓉城日报那事儿,心里虽有忐忑,但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只是梦飞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批评加神秘兮兮的请客,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刚才接了倪秋月的电话,张天云又在脑海里把那事儿的前因后果过了一遍,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 他突然意识到,梦飞既然主动找自己吃饭,那说明上头的人并没按高谦设计的套路出牌。 不然,梦飞现在估计得躲自己跟躲瘟神似的! 蓉城日报这事儿,让张天云长了不少见识。 高谦那老狐狸想一箭双雕,既想动李秋,又不想落下把柄,所以处处避嫌,好像跟这事儿没关系似的,把烂摊子扔给了杜勇和自己。 万一哪天督查室出了岔子,他就能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顺道还能把杜勇和自己当替罪羊。 一个27岁的副处级干部,说他年轻气盛、急于求成,哪个领导会不信呢? 当然啦,这些都是张天云事后诸葛亮的分析,当时他可没这么通透。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确,那就是做事得按规矩来。 想当年他在辽东公安局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儿,让辽东那边同时发了三份传真。 自己一份,报社社长一份,还有一份嘛……嘿嘿,当然是留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啦! 话说张天云手头有两份重要的文件,一份是给党委书记的,另一份则是给蓉城市纪委的。 蓉城市纪委和报社那边呢,就像两只慢吞吞的乌龟,半天没动静。 结果,省委督查室那边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活跃起来,还以为查办李秋这个“替罪羊”是省委的大手笔呢。 这一波操作,也是巧了,让人不禁怀疑,事情的真凶到底是不是张天云,还真不好说。 大家伙儿都爱瞎琢磨,是不是蓉城市纪委和报社偷偷给督查室递了小纸条? 就算没递,督查室的领导或者督察员和蓉城市纪委、报社的社长私下里喝喝茶、聊聊天,交流交流意见,也是极有可能的嘛。 张天云心里头啊,其实早就有了点数。 刚才见梦飞那小子一皱眉,他心里就更明镜似的了,各种关节都通顺了。 想到这些弯弯绕绕,张天云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高谦那家伙,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不能说他不聪明,但这次显然是聪明过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事情搞成现在这样,何家他是得罪了,还落了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名声,这不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嘛! 这一瞬间,张天云对“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又有了新的理解。 要是早看透这些,他还有没有胆子干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张天云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心里就绷着一根弦。 他也明白了,精明、愚蠢和真正的智慧,那可是有天壤之别的。 虽然这事儿办得有点小瑕疵,但总体来说还算圆满。 既保住了蓉城日报的脸面,又除掉了李秋这个害虫,自己还安然无恙,让那些给他下套的人进退两难。 这当官的学问,就得这么玩! 再说凌爱飞来蓉城,那阵仗,蓉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她的海报。 没多久,张天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要一起吃个饭。张天云二话不说,爽快答应。 至于倪秋月那个女人,她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张天云才不管呢。 他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当她不存在。 既不跟凌爱飞提什么男女朋友的事儿,也不跟见了鬼似的躲着她。他张天云,岂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时候已经是初夏了,蓉城的天气热得跟蒸笼似的。 张天云开着他的新车,一辆国产大众,悠闲地在蓉城的大街小巷里晃悠,就像是在寻找什么宝藏似的。 经过一番波折,他终于在蓉城最偏远的封山区发现了一家名为“灵音”的琴行。 一踏进琴行,嘿,你猜怎么着?他居然看到了上次在华中大学校园里邀请他听演唱会的那位女士。 她一见到张天云,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热情地像迎接老朋友一样迎了上来。 “张先生,快跟我来,凌小姐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你啦!”她笑着说。 “怎么着?这是要在这儿摆宴席吗?”张天云打趣道。 女士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他乘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她神秘兮兮地说: “这栋楼啊,可是凌小姐在蓉城的私人领地,也算是她的家呢!” “啥?琴行也是她的产业?”张天云惊讶地问。 女士点了点头。 张天云心里暗笑,这地方虽然偏僻,但靠着山,挨着水,要是住人的话,那绝对是美翻了。 不过嘛,要是做生意,可能就差点意思了。 可一上了楼,张天云立马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原来这是一栋豪华别墅,刚才的琴行只是它的后门,前门正对着山那边。 别墅里里外外都是白色的,柱子是用大理石精雕细琢的,下面还有个小花园,花儿们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初夏时节,这里生机勃勃,美得让人心醉。 阳台上还种着几株葡萄树,上面搭了架子,虽然现在葡萄还没长大,但已经有一片绿荫了。 站在阳台上往正门方向看,那边是郊区,一片片稻田、油菜地,还有几间民舍和农家院子,虽然景色称不上绝美,但那股浓浓的田园气息却让人心旷神怡。 张天云甚至都能闻到泥土的芬芳了。 “嘿!我这地方怎么样?是不是挺有味道的?”正当张天云看得入迷时,背后突然传来了凌爱飞的声音。 张天云转过头,忍不住笑了。 凌爱飞今天打扮得像个主妇,头上戴着一顶布帽,胸前围着个白色的布兜,显然是刚从花园里上来,胸前还沾着泥土呢。 “凌小姐亲自照顾这些花花草草,它们可真是有福了啊!”张天云打趣道。 “哈哈,今天这顿饭可得让我好好享受享受啊!”张天云乐呵呵地说。 凌爱飞嘴角上扬,露出甜美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手:“确实难得,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请你来这儿搓一顿,希望合你胃口哦!” “哎呀,客随主便嘛,你安排啥我吃啥,绝不挑剔!” 张天云边说边自然而然地溜达到了阳台的躺椅上,往上一靠,眼睛悠闲地望向远处的农庄,心里那个美呀,别提多舒坦了! 突然间,一股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熟悉香气悄悄钻进了他的鼻尖,近得让他心头猛地一跳。 张天云连忙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扭过头去,结果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没从躺椅上蹦起来—— 凌爱飞,那个总是能轻易搅动他心湖的女孩,竟然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仿佛云朵不经意间飘进了他的小世界。 张天云的脸颊瞬间像是被夕阳染上了红晕,烫得能煎蛋。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阳台上的这两把躺椅,摆得未免也太“亲密无间”了些。 凌爱飞那柔和曲线勾勒出的胸前风景,与他的左手之间,似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近得他能感受到每一丝细微的呼吸起伏。 就在这时,一位装扮与凌爱飞有几分相似,脸上挂着和煦笑容的阿姨缓缓走来,手里还提着个小茶几,想必是凌爱飞请来的帮手。 阿姨动作麻利地将茶几放在两人面前,轻巧地为每人斟上一杯清茶,茶香袅袅升起,带着一丝丝宁静与惬意。 做完这一切后,阿姨便像一阵温柔的风,悄悄离去,留给这对“意外同框”的年轻人一片小小的天地。 而张天云呢,他就像是被定格在了那一刻,眼神不自觉地往左侧溜去,心里暗暗嘀咕: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于是,他借着品茶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偷瞄起凌爱飞来,每一缕发丝、每一次睫毛的轻颤,都让他心里泛起层层涟漪。 第180章 赵传要走了 “嘿,张天云,我的新歌你悄悄听了吗?”凌爱飞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紧接着一个华丽丽的转身,那张精致得能闪瞎人眼的小脸就差没贴到他鼻子上了。 张天云只觉得一股暖流嗖的一下冲到了小腹,紧接着,嗯……你懂的,那种微妙的胀感让他差点没绷住脸上的淡定。 “咳咳!”他赶紧干咳两声,假装嗓子眼里进了蚊子,顺势站了起来,心里那个小鹿乱撞啊。 凌爱飞见状,嘴角一勾,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小火花,心里头那个美呀,看来本小姐的魅力值是直线飙升嘛! “张……呃,我该咋叫你才显得咱俩关系铁呢?”凌爱飞话锋一转,俏皮地问。 张天云转过头,正好对上她那双狡黠的大眼睛,心里咯噔一下,笑道:“朋友们都直呼其名,你呢,就叫我一声‘阿哥’咋样?挺有江湖味的!” “哈哈,成交!以后就这么定了,我的新歌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偶遇阿哥》!” 凌爱飞笑得花枝乱颤,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显然也get到了这称呼里的那点小暧昧。 张天云挠挠头,心里头那个囧啊,这凌爱飞,哪像个娱乐圈的套路王,分明就是个机智与美貌并存的小精灵嘛! “说起来,你和秋月姐熟吗?”凌爱飞话锋又是一转,聊起了新话题。 张天云点点头,撇撇嘴:“她老公是我上司大人,秋月姐还跟我说呢,说你该找个护花使者了……” “啥?!”凌爱飞一惊,手捂小嘴,脸上写满了尴尬,脑海中瞬间回放起了维也纳那场“意外”。 “你俩啥关系?看着不像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张天云见气氛微妙,赶紧换了个话题。 凌爱飞身子轻轻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随即强颜欢笑:“我俩嘛,孤儿院的青梅竹马,信不?” “啥?!”张天云这回是真的惊了,抬头看向凌爱飞,心里头五味杂陈。 倪秋月是孤儿?她不是高谦的贵妇夫人吗?张天云尴尬地笑了笑:“呃,这问题问得有点冒昧了。” 凌爱飞没搭腔,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相视一笑,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没发生过,重新坐定,继续他们的“阿哥”大冒险故事。 凌爱飞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张天云旁边,不过这回,张天云感觉自在多了。 说来也怪,他忽然觉得和凌爱飞之间好像多了几分亲近,这可不是同情心泛滥哦,而是两人之间好像有了那么点心有灵犀的感觉。 你看凌爱飞和倪秋月,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哪个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凌爱飞,一个孤儿,背景比他还草根,可人家一个女人家,能做到今天这个份上,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倪姐这人其实挺好的,说不定你们之间就是有点小误会,要不要我帮你跟她说和说和?” 凌爱飞轻声细语地说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身子半倚半靠,吐气如兰,就在张天云耳边。 张天云摆摆手,他和倪秋月之间的事,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能概括的。 稍微琢磨一下就能明白,倪秋月在高家也得不断巩固地位嘛,女随夫贵,帮高谦出谋划策当然是最快的上升通道了。 倪秋月找上他,也不是偶然,他在别人眼里有点神秘,可她却能看出点门道来,想利用他做点事也是情理之中。 像她这样的女人,要想活得有尊严,总得有点手腕,用点心思! 凌爱飞看他眼神有点担忧,估摸着是以为自己要跟倪秋月杠上了吧? 她可能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想到这里,张天云嘿嘿一笑:“你还不快去换衣服,难道打算就这样穿着吃饭啊?” 凌爱飞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她感觉到张天云的态度变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站起身来娇嗔道:“我就这样穿着吃饭怎么啦?不漂亮吗?” 张天云一眼瞥见凌爱飞那傲人的胸部,伸手就能碰到她那充满诱惑力的身子,心里一阵燥热,这个女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顿晚饭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舒服,就他和凌爱飞两个人,中餐配红酒,别有一番风味。 凌爱飞还特意把窗户开着,夏风一阵阵吹进来,带着泥土的芬芳,让人陶醉不已…… 说起来,两会就要召开了,紧接着就是全国大换届,可惜张天云这次是无缘两会了。 哎,张天云这家伙,最近就像被电视里的连续剧给吸住了一样,整天窝在沙发里,眼睛都离不开屏幕。 不过,外面的世界可没闲着,特别是政治圈,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中枢的大换血已经拉开序幕,老一辈的领导们大多要在这场权力交接中卸下重担,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江南省的换届大戏也快要唱响了。 江南省的换届大戏,先从党委这块阵地打响,省、市、县、乡四级联动,跟跳广场舞似的,一个接一个来。 中枢那边早就发话了,年初就甩出一份《关于认真做好今明两年省、自治区、直辖市党委换届工作的通知》,说是中枢纪委和中枢组织部要联手,派出督查小分队,分批对全国25个省区市的党委换届工作进行地毯式检查。 连中枢巡视组都把这事儿当成了头等大事,紧盯着呢。 中枢宣传部也没闲着,各种新闻媒体都被动员起来,铺天盖地地宣传换届工作的指导思想、目标任务、政策措施,搞得跟全民运动似的,就为了让这四级党委换届工作顺顺利利、健健康康地进行。 这里面还有个重头戏,就是党校的一把手得提前到位,副书记的安排也得统筹考虑。 江南省这边,省委书记和政府一把手的宝座早就有了新主人——前中枢银行行长刘恻然摇身一变成了江南省的“掌门人”,原辽西省省长邱权初也跨界而来,成了江南省的代省长兼省委副书记。 至于原来的江南省委书记嘛,人家已经高升到全国政协去了,原省长荣彬也调任江北省省委书记,算是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 新领导一来,整个省委大院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大家都变得谨言慎行,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新领导不高兴。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主持常委会的领导都换了,大家能不紧张吗? 张天云这段时间,耳朵都快被换届的事儿磨出茧子了。 虽然他对这些政治八卦挺感兴趣,但手头的工作也是一堆接着一堆,根本没时间去深入了解。 不过,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换届这事儿,听起来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其实跟奥运会差不多,都是提前几年就开始筹备的,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特别是党校的一把手,大家心里早就有数了。 其实啊,换届这事儿,圈内人真正关心的还是那些挂职干部,他们才是这场权力交接大戏中的“隐藏角色”呢! 在官场的小宇宙里,每到换届时节,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人才大挪移,挂职干部们从天而降,成为省委大院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谁家的秘书“下凡”历练了?哪位主任又在悄悄铺路? 这些八卦,总能激起大家无限遐想。 当然,新一届省常委的神秘面纱,也是私下里热议的焦点,只不过,这些讨论都低调得像是深夜里的悄悄话。 张天云在武陵市的县城乡间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满脸写着“疲惫”二字,不过这可不是因为工作繁重,而是那些热情的接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每到一处,好酒好肉招待,工作汇报倒是成了走过场的配角,更像是为了回来给报告添点色彩。 说白了,就是到基层党校转了一圈,了解了解一把手们的筹备情况,收获嘛,也就那么回事。 刚一脚踏进蓉城,张天云的电话就响了,是黄姚的声音,说她的小窝装修竣工了。 张天云一听,二话不说,驱车直奔雍景园。 一下车,就见黄姚站在那儿,旁边还站着一位帅哥,年纪相仿,笑容可掬。 张天云笑着打招呼,经黄姚一介绍,才知道这位是郭雨,她的正牌男友。 张天云打趣道:“哟,这都奔三的人了,还早恋呢!别告诉我,你还是单身贵族吧?” 一句话,说得自己差点露馅,眼神闪烁了一下。 “来来来,咱们去参观新房!”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和郭雨聊起了家常。 一行人乘着电梯直奔楼上,开门迎客的是装修公司的人。一进门,黄姚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欢呼着跳了进去。 张天云紧随其后,一进门,眼前一亮,这装修,简约而不简单,单色调的墙面和家具,愣是一点也不单调。 客厅和厨房之间,一道月牙形的风水门巧妙隔开,阳台门也焕然一新,上面还摆了个小花坛,遮阳伞下,两把躺椅和一张咖啡桌悠闲地等待着主人的光临,那蔓藤编织的家具,透着一股子民族风情。 卧室有两间,风格迥异。主房以红色为主,灯光柔和,温馨得让人想立刻躺上去小憩;副房则是绿色主打,清新明快,夏日里住进去,别提多舒心了。 书房更是别具一格,现代感十足,没有刻意追求什么文化底蕴,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张天云心想,这装修,真是既实用又有格调,黄姚这眼光,不服不行! 嘿,瞧瞧这装修,办公桌椅都是前卫的现代范儿,毛笔砚台那些古董玩意儿,这儿可一件不见,正好对了张天云的口味。 几个人转悠了一圈,张天云挺满意,随手丢给郭雨一根烟,俩人就坐在客厅开启了闲聊模式。 黄姚呢,显然还没看够,跟个小侦探似的,在房间里窜来窜去,这儿摸摸那儿看看,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 “姚姚也想拥有自己的小窝呢,可惜老爸不同意,正跟家里较劲呢!”郭雨笑得一脸灿烂。 张天云也跟着乐呵,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唱起了歌。他掏出来一看,嘿,不认识的号儿,按下接听键,耳朵就贴了上去。 “是小张不?”电话里赵传那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天云脸色一变,立马回道:“是我!您在哪儿呢?” 边说边站了起来,溜达到了阳台上。 “我在蓉城呢,你现在能过来不?十分钟到维也纳2088房,行不?”赵传那边挺着急。 “能!能!马上到!”张天云连连点头,这电话他可真是等得花儿都谢了,心里头那个激动啊,跟揣了个小兔子似的。 “那就赶紧的,我两小时后就得回京了!”赵传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天云赶紧跟黄姚和郭雨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有点儿急事得走,把自家钥匙往他们手里一塞,然后就噔噔噔下楼去了。 “雨哥,今儿个这么一瞧,你觉得张科长这人咋样?”张天云一走,黄姚就轻声问了起来。 “看不透啊!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我姐那脾气。”郭雨摇了摇头。 “芳姐也是,脾气那么倔,这么多年了,突然要找个合适的男朋友,哪儿那么容易嘛!”黄姚叹了口气。 郭雨笑了笑:“我都说了,叫你别瞎操心,你还不信!咱这位张科长,第一印象还不错嘛。听说他爸妈都是老师?” 黄姚点了点头,郭雨皱了皱眉,没吭声。 “到底行不行嘛?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不管是性格还是上进心,都挺棒的,以后肯定有前途……”黄姚一个劲儿地说。 郭雨叹了口气:“我说行有啥用?关键是我爸得看得上他啊,还有我姐,哎呀!这都是头疼的事儿!主要是他起点低了点儿,有点难办啊!” 黄姚一听,沉默了。 雍景园和维也纳酒店就像是隔壁邻居,张天云迈开步子,一路小碎步跑过去,气喘吁吁地冲进酒店大堂。 他向服务员简单说明了来意,服务员麻利地拨了个内线电话,然后让他稍等片刻。 没过多久,从某个角落缓缓走出两位英姿飒爽的军人。 “彪子?不对,是耿战!”张天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位,心里那个激动啊,恨不得立刻拉着耿战去旁边的小角落促膝长谈。 耿战也瞧见了张天云,眼神里五味杂陈,嘴角似乎还抽搐了一下,但随即立正敬礼,一本正经地说:“首长让我们带你过去……” 张天云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两位军人身后,乘电梯直奔20楼。 这一路上,他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一边想着耿霜的事情,一边纳闷赵传这次又找他有何贵干。 到了20楼,张天云才发现这层楼居然是个管制区域,电梯只能到19楼,剩下的那一层得靠两条腿爬上去。 楼梯口还站着两位保安,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耿战上前跟保安嘀咕了几句,保安这才放行。一上楼,2088贵宾套房就映入眼帘。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心里莫名紧张起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耿战和另一位军人很自觉地站在门口两侧,像两尊门神。 张天云抬腿就要往里迈,心想开门的一定是位军人,准备进去就热情地打招呼。 结果,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大美女——赵佳瑶! “哎呀,赵总!”张天云连忙改口,心里那个尴尬啊。 赵佳瑶瞪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唇紧抿,只有一抹口红显得格外鲜艳。 张天云正想开口缓和气氛,赵佳瑶却抢先说道: “待会儿你要是按照我哥说的做了,你就等着瞧吧!”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呆呆地看着赵佳瑶,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赵传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佳瑶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 “进来吧!我哥都等你半天了!” 张天云犹豫了一下,赵佳瑶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敢不进去试试?” 张天云假装没看见,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客厅里,赵传居然坐在沙发上打呼噜,睡得那叫一个香。 张天云赶紧踮起脚尖,生怕吵醒了他。 结果赵佳瑶故意咳了几声,赵传这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张天云,连忙摆手打招呼,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 “”嘿,张天云,你站在那儿干嘛呢?跟电线杆子似的比身高啊?快过来坐,坐嘛!”赵传一开口,那股子豪迈劲儿就扑面而来,仿佛他天生就是舞台中央的主角。 “赵大哥,您好!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啥好事儿要关照小弟吗?”张天云笑着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叙叙旧啊?嘿,你这小子,一年多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是不是学会了深藏不露啊?”赵传打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几分调侃。 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跟赵传聊天,就像是走钢丝,一不小心就得摔下来。 你跟他寒暄,他说你啰嗦;你想直奔主题,他又说你装深沉。最好的策略?那就是——沉默是金。 “听说你现在在督查室混得风生水起啊,连省委党群书记的人选都让你给‘黄’了,是真的吗?”赵传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赵传说话也太直接了点吧,何坤这次的党群书记梦算是彻底泡汤了。不过,这事儿能怪到自己头上吗? “哎呀,赵大哥,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张天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在嘀咕:这赵传真是个活宝,说话永远这么雷人。 好在赵传突然一笑,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张天云背上的冷汗也慢慢干了,重新坐稳后,他正准备喝口茶压压惊,结果赵佳瑶这时候进来了,给他和赵传各上了一杯茶。 这让张天云受宠若惊,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下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原来是赵佳瑶的左脚正踩在他的鞋子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是挺疼的。 上完茶后,赵佳瑶又恢复了她的冰山美人形象,一句话不说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张天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嘀咕:这丫头真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而赵传呢,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切。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张天云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赵传的思绪。 “对了,你们报社找的那个‘替罪羊’,他真的受贿了吗?”赵传突然抬起头,问道。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上又是一阵变色。 这“替罪羊”的称呼让他心里直发毛,感觉跟赵传沟通起来真是越来越困难了。 “赵大哥,您别这么说嘛。李秋确实受贿了,辽东公安厅那边已经确认过了,还发了传真过来呢。” 张天云解释道,心里明白跟赵传打交道,不能按照官场上的那一套来,得用更简单直接的方式。 毕竟,他是个军人,讲究的是直来直去。 “这家伙,简直是个以一当十的军中大牛啊!” 赵传撇撇嘴,随即眼睛一眯,笑道,“几年官场生涯下来,你小子是越来越狡猾了,这事儿明明是你捣的鬼,高谦却无端端跟着背了锅!” “赵大哥,您可别这么说,督查室的高主任那才是真大佬,我哪儿敢跟人家比肩啊。” 张天云轻轻耸了耸肩,经过赵传连番“轰炸”,他现在已经练就了一身“避雷针”功夫,心思也渐渐沉淀下来。 嘿,你听听赵传那话里藏玄机的样儿,好像突然间成了人生导师似的,他琢磨着,高谦这家伙八成是踢到铁板了。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赵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跟你说,我这工作要大挪窝了,以后这江南水乡的美景,我可能就只能梦里游了,多半时间得窝在京城那繁华地界!”赵传话锋一转,跟变戏法似的。 张天云呢,愣在那儿跟根木头一样,赵传一看,眼睛一瞪:“喂,你小子刚才还一惊一乍的,现在又玩深沉?我去京城你乐开花了吧,以后过年过节省事儿了,不用提着大包小包来我这儿‘孝敬’了?” 张天云这下彻底投降了,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都不知道怎么接茬了。 脸上那表情,苦得跟吃了黄连似的。赵传见状,嘴角一勾,跟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啊掏,最后“啪”地一下,一张照片飞到了张天云面前。张天云定睛一看,嘿,照片上那可是位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第181章 爱人已飞海洋那一边 “嘿,小张啊,我在江南这地界儿晃悠了六年,最近这两年啊,就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一条懒鱼,没啥大动静。 不过呢,挖到你这颗宝贝疙瘩,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赵传笑眯眯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何坤为了争那个党群书记的位置,费了多大的劲儿? 这回搞不好他就要一辈子卡在副省级了,现在他心里头啊,估计把你恨得牙痒痒呢!” “赵大哥,你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张天云苦着脸,双手一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小兵,督查室党委的大事儿我可不沾边儿。你咋就把黑锅往我这儿甩呢?” 赵传一听,哈哈大笑起来,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逗你玩呢,小张!就是想看看你这几年长进了没有。 何坤这次啊,副书记的位置应该是稳了,不过得排在常务副省长后面。 我跟他提了一嘴你,以后啊,逢年过节的你得记得给人送温暖,香火可不能断了哈!” 张天云连连点头,心里跟明镜似的,赵传这话里的意思他哪能不明白。 赵传眉头一皱,正色道:“不过啊,你得给我记住了,这年头,谁都不能全信。江南这边换届以后,咱们的人可不多了,你得自个儿小心着点!” 赵传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深沉,跟他平时大大咧咧的风格完全不符,听起来就像是在给张天云上政治课。 其实啊,他这就是在告诉张天云,你现在可是赵系的人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身份升级”,张天云心里头是五味杂陈。 官场这潭水深着呢,不管你是何方神圣,都得选个队伍站。 从赵传把他弄进机关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早晚得成为赵系的一员。 “高谦这小子啊,我倒是不担心你搞不定,你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嘛。 不过呢,他这回本来是要吃香喝辣去武陵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的,结果让报社那档子事儿给搅和了……” 赵传和张天云这一聊啊,那是海阔天空,啥都说了。 虽然是走马观花,但张天云却觉得收获满满。 对新任的江南省领导有了个初步的认识,对江南的各路神仙也基本摸了个底儿掉。比起之前的一头雾水,那可是进步了一大截。 赵传还隐隐约约透露了点儿小道消息,说是赵系在这次换届中,在中枢那可是大有斩获。 他自己呢,也马上就要上调中枢军委任职了。 不过呢,这都是政治交换的结果,其中的门道啊,多了去了。 在那片风起云涌的土地上,各方势力如同潮水般退却,而江南之地,在赵氏大族的眼里,俨然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这背后的缘由,多半是因为赵家的几位大佬对何坤这位老兄持保留态度—— 辛苦耕耘这么多年,愣是没见着一粒米的收成,底下连个能挑大梁的苗子都没冒出来,这不,施肥都像是往沙漠里洒水,纯属浪费感情嘛。 至于张天云的工作,赵传只是轻轻一笑,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便没了下文。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嫩胳膊嫩腿的,啥都不确定,这时候一头扎进派系斗争的漩涡里,非但捞不着好处,说不定还得被浪花拍晕,路啊,终究得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 两人东拉西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光景,门外传来警卫员礼貌却坚定的敲门声,提醒赵传时间不早了。 赵传无奈地叹了口气,像老大哥一样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两个警卫已经麻利地帮他打包好行李。 他深情地望了张天云一眼,然后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赵传一走,张天云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瘫在沙发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照片背景是美国洛杉矶的蓝天白云,照片上的人嘛,再熟悉不过了——耿霜! 赵传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绕梁,耿霜那丫头,性格比牛还倔。 赵传本想让她在海东帮着照应赵家的生意,结果人家愣是一根筋,非要跑到地球另一边去闯荡…… 赵传把这张照片递过来的意思,张天云秒懂,肯定是耿霜拜托他这么干的。 千山万水,隔着个大西洋,那意思,不言而喻。 张天云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眼眶一热,泪水就不争气地滑落,滴在那照片上佳人的脸颊上,佳人的笑容渐渐模糊…… 心里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辞职去美国找耿霜,说不定能开启新篇章! 毕竟,前世自己可是投资界的老司机,美国那可是投机倒把者的乐园,自己去了,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然后…… “嘁!”一个细微的声音打断了张天云的遐想,他心脏猛地一颤,连忙回头,手忙脚乱地擦干了眼泪。 哎,忘了屋里还有个赵佳瑶呢。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装深情的货色,阿霜才走几天啊?你就跟个歌星勾肩搭背了,以为我瞎啊?” 赵佳瑶的声音冷得能结冰,不用看,光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出她那张拉得老长的脸。 张天云选择了沉默,他此刻连开口的力气都挤不出来,只想找个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让思绪沉淀。 “嘿,被我戳到痛处了吧?霜姐飞去美国,你这‘护花使者’却联系不上,是不是应该负点责任呢? 哈哈,还没风吹草动时你们如胶似漆,一有点风吹草动……”赵佳瑶笑得有些狡黠,话语里带着几分挑衅。 张天云眉头一皱,双眼仿佛能射出寒光,打断了她的话: “赵总,你能不能别这么烦人?我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分寸,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究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 赵佳瑶被这一番话噎得半晌无语,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尴尬与愤怒交织在一起,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可能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五味杂陈。 张天云懒得再理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进衣兜,迈开大步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站住!”赵佳瑶的声音带着几分阴冷,但张天云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前行。 “只有我知道霜姐现在在哪里哦……”赵佳瑶又喊了一句,这次张天云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房间里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赵佳瑶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其实还有一张照片你没看到,我哥没给你。霜姐有新男朋友了,你已经被踢出局了……” 张天云虽然心里明白赵佳瑶可能是在说谎,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泛起一股酸楚和痛苦。 他现在只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比如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好好地哭一场;或者去酒吧、夜总会,放纵一把,把这一切都抛在脑后。 “她……她现在到底在哪里?那些废话就别说了!”张天云费了很大劲才挤出这句话。 赵佳瑶摇了摇头,但脸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些。 她看到了张天云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正准备开口,张天云却冷哼一声:“别跟我来这套,没了张屠夫,难道我还得吃带毛猪不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佳瑶张大了嘴巴,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终于,“嘭”的一声巨响,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茶几掀了个底朝天。 “哐当哐当!”桌上的茶具仿佛在进行一场混乱的交响乐,散落一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从小到大,她就像生活在蜜罐里,哪个大人物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的? 长大后,更是如鱼得水,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对她笑脸相迎,巴结奉承? 可今天,这个小小的科长,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还把她比作“赵屠夫”——那个满脸络腮胡、刀疤纵横、手提杀猪刀的粗犷汉子。 这怎么能让她接受呢? 赵佳瑶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心里难受得要命,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赵佳瑶愣在原地,任由铃声一遍遍地催促。 她皱了皱眉,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把抓起电话。 “喂,赵小姐,我是何骏……”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空!”赵佳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用力按下挂断键,然后快步走到卧室,粗鲁地把鞋子甩掉,连衣服都没脱,就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啊,本来还想安慰一下张天云的,让他别太着急,等时机合适就把耿霜的地址给他。 谁知这个张天云,竟然说她故弄玄虚,还把她比作屠夫,真是太气人了! 而在高谦的办公室里,张天云正在向他汇报最近去下面县市督察的情况。 高谦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子,脚不停地晃动着,偶尔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 不过,他那薄薄的红唇却让人有些不舒服,张天云心里暗暗奇怪,怎么男人的嘴唇也能这么红呢? 透过镀膜镜片,高谦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 张天云中规中矩、不骄不躁,是个难得的人才。 可是,就是因为这个年轻人,高谦这次吃了大亏。 本来他有机会下放武陵市担任副书记的,可就因为两会前督查室处理案件不当,造成了不必要的动荡,这次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想到这里,高谦又觉得心里憋得慌,真是越想越气! 哎,你知道吗?有些事儿吧,就像是餐桌下的悄悄话,虽然心知肚明,但绝不能拿到台面上大声喧哗。 就像督查室那摊子事儿,上头的大佬们居然集体选择了“视而不见”,对督查室那些小疏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人注意到,有那么几位重量级的领导,私下里对高谦的能力持保留意见,觉得他还嫩了点儿,不够老练。 就这样,高谦在督查室的位置算是勉强坐稳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高谦面对张天云这个“刺头”,那叫一个左右为难啊! 他要是敢轻易动张天云一根汗毛,比如让他去坐冷板凳,嘿,那简直就是往火坑里跳。 现在的督查室,可不是他高谦一个人说了算的“小王国”,里面水深火热,上面还有办公厅的“大佬”们虎视眈眈,更别提他们还在省委的眼皮子底下呢! 这时候,要是他对张天云动手脚,或者调整他的工作,那简直就是给那些爱嚼舌根的人送大礼呢! 以后谁还敢接手那些棘手的任务?这种既得罪领导,又让下属寒心的事儿,除非脑子进水了,否则谁也不会傻到去做。 一想到这些,高谦就觉得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那叫一个恶心。 但你看看他,看向张天云的眼神,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仿佛在看自家亲弟弟一样,满满的都是赏识。 “天云啊!听说新来的邱省长特别接地气,对民情那是相当重视。 上头打算成立个民情监督科,我琢磨着让黄姚去挑这个大梁,你觉得咋样?”高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在说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嗯,黄姚的能力确实没话说,但提升报告嘛,确实有点难办。”张天云一脸认真,眉头紧锁,仿佛真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高谦一听,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张天云这话里有话。 黄姚刚升副科没多久,再晋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别说黄新权那边了,人家新班子中都快被内定为党群副书记,江南省的三把手了,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儿留下话柄? “你说得在理,那这样吧!咱们现在人手紧张,民情监督科嘛,可以先缓一缓,但工作不能落下。 我想,这块儿就交给你们三科来负责吧!你觉得怎么样?”高谦笑得那叫一个狡黠,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天云脸上的无奈。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高谦的真实意图。 这所谓的民情监督,其实就是省长热线的“盯梢”工作。 老百姓通过省长热线反映问题,政府再把这些问题分类下达到各个部门去处理,而民情监督就是要盯着这些部门,确保他们能把老百姓反映的问题迅速解决掉。 其实吧,这活儿说难不难,但关键就在于省长热线这个“烫手山芋”。 谁要是接了这个摊子,那可得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呢! 哎呀,这事儿要是搞砸了,上面那位大佬可就得立马跳脚了。 毕竟,能通过省长热线冒泡的事儿,哪个不是烫手山芋?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愿意往那热线里挤呢? 所以说,管这块儿活儿可真不是闹着玩的,一不留神,就得惹上一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网。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头就泛起了苦笑,暗自嘀咕: 这下可好,“模范小张”的帽子是戴定了,就是不知道高谦那家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我没啥异议,既然领导这么看重咱们,咱就得把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张天云话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 高谦嘿嘿一笑,眼神在张天云身上飘来飘去,心里头嘀咕: 这家伙,滑得跟泥鳅似的,看着网里待着挺老实,一网下去,嘿,影儿都没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难怪二十郎当岁就当上了副处。 话说回来,哪个头儿不想用那种既听话又能干,还对自己没威胁的手下呢? 从高谦那儿溜出来,张天云觉得自个儿腰杆儿硬了不少。 以前啊,干啥事儿都缩头缩脑的,俗话说得好,江湖混久了,胆子反倒小了。 现在不一样了,以前那些躲都来不及的事儿,现在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做人嘛,是一门艺术;处理事儿,又是另一门学问。 同样一件事儿,换个人换个方法,结果能差十万八千里。 高手嘛,就在于能把事儿往自己心里想的方向引。 张天云发觉,自己现在挺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刚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电话就来了,一看号码,嘿,段永淳! 约晚上去兰桂坊的“原始部落”酒吧喝两杯。 张天云一口答应下来,心想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好想找人和赵佳瑶的事儿说道说道呢,这不,救星就来了。 蓉城的兰桂坊,挨着清江,张天云下班后开着他的国产大众晃悠过去,一到地儿,好家伙,这“原始部落”一点也不原生态,门口停的全是豪车,自个儿的车显得那叫一个寒碜。 停好车,张天云溜溜达达到了酒吧门口,老远就看见段永淳在那儿摆手呢,他赶紧凑了过去,一瞅,嘿,旁边还站着一位四十来岁、温文尔雅的大叔呢。 嘿,这家伙长得可真帅气,就是鼻子有点抢镜,标准的鹰钩鼻,让人一眼难忘。 通过段永淳的介绍,张天云才知道这位帅哥名叫唐宇,据说来自江南建筑集团。 不过,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段永淳对这位唐宇可是客气得很,一路上“唐总、唐总”的叫得那叫一个勤快,跟唱戏似的。 一行人踏进了酒吧,张天云这才发现,原来表演还没开始呢。 他心里嘀咕着,这原始部落的表演到底是啥玩意儿啊? 不会真的是一群人身穿草裙,赤膊上阵吧?嘿嘿,那才叫原汁原味呢!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段永淳立马跑到吧台,点了两瓶xo,还外加了一些精致的小点心。 回来坐下后,他笑眯眯地对张天云说:“天云啊,我马上也要来蓉城发展了,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喝酒聊天!” “哦?那可太好了!我每天下班后都闲得发霉,正愁没人玩呢!以后咱们可得常联系啊!”张天云也笑着回应。 他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唐宇,发现这位老兄眉头紧锁,一脸的不耐烦。 自己刚才递给他的名片,被他随手丢在桌上,还用酒杯给压住了。结果倒酒的时候,名片都被酒给泡湿了。 他瞥了一眼段永淳,只见段永淳撇撇嘴,耸了耸肩,那表情分明在说:“我可没招他惹他啊!” 张天云忍不住笑了,没搭理唐宇。 结果唐宇却先开口了:“段总,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不是说今天赵小姐会来吗?怎么还把外人给带来了?不太合适吧?” 说完,他还斜着眼瞟了张天云一眼。 督察室是干啥的他不知道,但光看张天云那科长的头衔,他就觉得这小子没啥分量。 段永淳在武德混了这么多年,进了省城竟然只能拉到一个科长来喝酒,这档次可真是越来越低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他没在意唐宇的语气,但对他说的内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口中的“小姐”难道是指赵佳瑶?他连忙问道:“赵总今天也会来吗?” 唐宇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张科长是吧?今天可能有点变故。 本来钱总想找朋友喝酒的,结果我们赵小姐突然说要见我们,讨论的都是集团的大事儿,外人听了不太方便。你看……”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睛看向段永淳,仿佛在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却见他正悠然自得地站在吧台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美女调酒师,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就连旁边人的呼唤也自动调成了静音模式。 张天云心里头顿时跟明镜似的,这家伙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估摸着是和那位姓唐的先生有过什么小摩擦,这不,拉上自己做挡箭牌,壮壮声势呢! “嘿,唐大帅哥,我觉得咱们这儿的误会啊,得澄清澄清。 出错?那可不是我的风格,说不定是你那边的雷达出了点小差池呢!” 张天云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笑道,顺势把手搭在了旁边段哥的肩膀上, “说起来,段哥今天难得有空,特邀我来小酌两杯,咱们哥俩可是好久不见,感情深一口闷,对吧?你看,这……”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里满是狡黠,仿佛在说:“这下,你该识相点了吧?” “你……嘿!”唐宇被张天云这句话堵得那叫一个尴尬,心里直嘀咕着怎么找个台阶下。 他低头瞄了一眼名片,“督查室”! 突然间,他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嘿,你们检察院的吴大院长,我俩可是铁哥们儿……” “噗!”段永淳一听,第一个没忍住,乐出了声。 张天云也憋不住笑了,心想这位兄弟真是个体制界的“小白”,督查室和检察院都分不清,督察、检察,听起来都带个“察”字,但这差别可大了去了,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这位兄弟是哪路神仙啊?” 张天云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打趣道:“你说的吴大院长啊,我还真不认识呢,人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咱们这些小角色哪有机会高攀啊。” 第182章 赵佳瑶的心思 唐宇环顾四周,心里估摸着气氛有点微妙。 这时,段永淳赶紧圆场:“唐总,您这些年漂洋过海,见多识广,接触的全是高精尖的大人物,咱们这些土包子可得好好跟您取取经呢!” 唐宇一听,脸上立马多云转晴,矜持中带着点小得意。 可段永淳话锋一转:“不过,说到咱们国内的政体嘛,唐总不太了解也正常。比如说张天云,人家可是省委督查室的,跟检察院那是井水不犯河水。” 张天云一听,赶紧凑热闹:“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党的孩子,检察院的吴院长虽然级别比我高,但那也是我的领导嘛!” 唐宇的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他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这俩人在一唱一和地挤兑自己。 这下可好,面子挂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行,你们厉害!段总,嘿嘿,我……” 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想放句狠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憋得满脸通红。 段永淳一看,乐了:“哎哎,唐总,别急着走啊,咱们的大小姐待会儿要来呢!” 唐宇一听,脸色由阴转晴,眼睛一亮,直勾勾地盯着段永淳身后。 段永淳一回头,吓得赶紧站起来:“哎呀,这不是何公子嘛!快请坐,快请坐!” 说曹操曹操到,何骏来了。 张天云心里暗笑,这哥们儿的鼻子比狗还灵,赵佳瑶刚说要来,他就到了。 唐宇心里那个美啊,哼了一声,跟何骏握了握手:“何公子来得正好,我正想请教一下科长这个职位呢。 我这在国外待久了,对国内的组织架构都生疏了,刚才还被人笑话了呢!” 他说着,还不忘给张天云来个眼神杀,嘴角勾起一丝小得意。 何骏眯着眼,皱了皱眉,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笑道:“科长啊,那可是咱们的头儿,咱都得听他的。张科长,您说是不?” 张天云笑着起身,跟何骏握了握手,打了个招呼。 他心里清楚,何骏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呢。对于何骏,张天云可不敢掉以轻心,这家伙绝对不简单。 今儿个,何骏对张天云那叫一个热情似火,让人看了都直愣神。 嘿,看来赵佳瑶大美女要驾到的消息,让整个场子都热闹起来了! 记得上次在维也纳,张天云和凌爱飞的小秘密,估摸着是被凌爱飞的亲弟弟给“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那家伙,八成还以为自己在情场上是个智多星呢! 这边厢,何骏对张天云那叫一个客气,段永淳倒是一脸淡定,可唐宇呢,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蔫儿了! 他坐在那儿,扭捏得跟个大姑娘似的,不敢往前凑。 心里头明镜似的,这张天云可不是啥善茬儿。 想道歉吧,面子又挂不住,只能在那儿如坐针毡,浑身上下不自在。 段永淳呢,心里头那叫一个暗爽。 刚调到江南建筑集团做工程总监,就被集团副总裁唐宇各种挑剔,嫌他是从子公司上来的,没见过世面。 嘿,这下可好,他灵机一动,来了个“狐假虎威”的妙招。 几人瞎侃了一会儿,张天云突然发现何公子跟丢了魂儿似的,老往吧台左角瞟。 他顺着方向一看,哟呵,赵佳瑶正坐在那儿呢,藏得跟特务似的,还偷偷往这边瞅。 段永淳和唐宇也察觉到了,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赵佳瑶一看这架势,连忙躲进了槅门里头,跟玩捉迷藏似的。 “嘿,小姐咋不过来呢?”唐宇率先发问,又瞅瞅大伙儿,“要不咱过去瞅瞅?” “得嘞,别去了!”张天云摆了摆手,大伙儿齐刷刷看向他。 他嘿嘿一笑:“唐总想的没错,咱家小姐是不想见到我。我一撤,她保管蹦跶过来。” 说完,张天云起身,跟大伙儿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拐回来了,从兜里掏出个宝贝递给段永淳: “待会儿你给佳瑶带上,记住了,她这几天心情可能不太美丽,你们自求多福吧……” 大伙儿愣愣地看着张天云离去,何骏脸上闪过一抹乌云,心里头不知道盘算着啥。 嘿,你还别说,张天云前脚刚走,赵佳瑶后脚就绷着脸过来了。 大伙儿连忙起身,何骏一脸绅士样儿想请她坐,结果人家眉头一皱:“段总,谁让你找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的?” 段永淳一听,脸儿刷白,愣在那儿:“天云他……” “他?哼,以后你们都给我离他远远的,听到了没?” 赵佳瑶绷着脸,气呼呼地说道,胸脯因为情绪激动而一上一下地起伏着,眼睛还不时往门口瞟,生怕张天云会突然闯进来似的。 这场景,简直太诡异了!段永淳和唐宇心里同时嘀咕着。 他们对赵佳瑶可是了如指掌,这位大小姐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情绪一向隐藏得很好,很少见她发这么大的火。 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再看看赵佳瑶那表情,怎么瞅怎么像是小情侣在闹别扭。 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人心里都是一凛,唐宇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难道说,刚才那家伙是赵佳瑶的男朋友?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啊! 何骏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酸溜溜的。 赵佳瑶平时对他那可是冷若冰霜,连句话都不愿意跟他说。 没想到张天云这个小小的科长,竟然能让她如此失态。 看来,赵佳瑶对那小子是真的上心了。 何骏越想越不是滋味,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凌爱飞的事情。看来,赵佳瑶这是吃醋了啊! 他心中的阴霾更浓了,毕竟在江南,何家才是赵系的主心骨,一个小小的科长,他何骏可没放在眼里。 这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思,赵佳瑶也趁机坐了下来。 段永淳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u盘,尴尬地笑道:“小姐,这……这是张先生让我给您的。” “你……”赵佳瑶本来就一肚子火,一听段永淳又提起张天云,情绪差点又失控了。 她刚一张口,就注意到几人古怪的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心里对张天云的恨意又多了几分,都是这个家伙害的自己这么失态,让别人看笑话! “那……要不我还是给还回去吧?”段永淳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再惹赵佳瑶不高兴。 “算了,拿来吧!”赵佳瑶淡淡地说道,情绪已经渐渐平复下来。 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跟那个家伙生气不值得,他就是个粗俗的人,比哥哥还差劲儿呢!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搅和到一起去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类聚! 一想到这里,赵佳瑶突然一惊,自己怎么能拿那个家伙跟哥哥比呢?他连给哥哥提鞋都不配! 她忍不住在心里yy了一下张天云佝偻着腰,脸上青一块白一块,手里提着一双鞋的滑稽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赵佳瑶想象张天云像个小尾巴一样,乐颠颠地跟在赵传身后,不知怎的,心里头的阴霾瞬间就被一扫而空,仿佛被阳光亲吻了一般明媚起来。 就像是突然间开了窍,她的思绪变得活跃,好奇心也被u盘里的神秘内容给勾了起来。 毕竟,跟张天云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家伙做事向来有目的,这u盘里装的,铁定跟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头跟猫抓似的痒痒,连说话都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一行人聊着天,段永淳他们瞅见赵佳瑶时不时偷瞄手上的u盘,一个个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大家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唯独何骏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沉。 走出酒吧,张天云懒洋洋地朝着停车场晃悠过去,心里头却在琢磨着,上次对赵佳瑶那番话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这关系还能不能修补修补。 不是有句话嘛,宁惹阎王,莫惹姑娘,他张天云可是时刻谨记在心。 一想到这儿,他又莫名地想到了耿霜,心头更是一阵落寞。 “嘎吱!”一声急刹,张天云吓得一激灵,连忙往旁边一闪。 只见一抹火红如闪电般逼近,直到跟前才猛地停下,一辆炫酷的兰博基尼,吓得他后背都湿了。 刚准备开腔抱怨几句,车窗里探出个脑袋来。 “哟,胆儿这么小啊?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呢,失恋啦?”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倪秋月,开着她的火红跑车,火辣辣的人,瞬间就成了全场焦点。 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头嘀咕,这女人也太招摇了吧,还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高谦怎么就由着她这么胡闹呢? “咋了?吓傻了?还是说,见到我不高兴啊?”倪秋月嘻嘻笑着,车门一开,优雅地下了车。 今儿个她穿的是条红色长裙,肩上两条细细的红绳吊着,领口紧闭,把傲人的曲线包裹得严严实实。 说是保守,可这么一看,简直是诱惑满满,这个女人挑衣服的眼光,那是一绝,每一件穿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别样的风情。 性感、成熟、靓丽,这些女人梦寐以求的特质,她全给占了,简直就是行走的妖孽嘛! “哟,倪社长啊,也来酒吧放松放松?”张天云打趣道。 张天云轻轻一笑,说道:“美女再美,我也知道那可能是带刺的玫瑰,保持距离,安全第一嘛。” 倪秋月闻言,笑容灿烂,仿佛春天的阳光:“哦?既然如此,何不一起喝个小酒,聊聊人生?”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但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天云摆了摆手,笑道:“路过而已,这儿的氛围不太适合我。” 倪秋月眨了眨眼,大方地邀请:“那不如换个你喜欢的地方?坐我的车吧!”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里暗自佩服这女人的直接。 他犹豫片刻,还是拉开了车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 倪秋月看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别担心,你那宝贝车在这儿放一年都不会有人动的。” 张天云砰地一声关上门,倪秋月刚想说“你……”,却见车门又被拉开,张天云坐了进来。 倪秋月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想这家伙还挺会逗人玩的。 还没等张天云坐稳,倪秋月突然发动了车子,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张天云的头猛地撞到了前面的座位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后视镜里,倪秋月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张天云揉了揉头,重新坐好,心里暗自嘀咕:这女人报复心还挺强。 不过转念一想高谦,那家伙因为自己失去了下放的机会,倪秋月对自己肯定也是心存不满。 车子一路飞驰,张天云看着窗外,发现已经驶出了市区,正向郊县开发区驶去。 他几次想开口问,但都忍住了,心想倒要看看倪秋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穿过一片工厂区,车子拐上了一条小路,沿着清江一路向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别墅区。 车子在别墅区里左拐右拐,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这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吧?你不是喜欢安静吗?”倪秋月下车,笑盈盈地看着张天云。 张天云也跟着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别墅,心里暗自感叹:这女人还真是会找地方。 嘿,你猜怎么着?转角居然藏了个小酒馆,名叫“秋月阁”! “这是你开的小清吧?”张天云好奇地问。 “错啦!这是我的私人小酌天地,就我一人独享哦!”倪秋月眨眨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哪像私人领地,吧台、调酒师、门口还站着服务生,整个一专业配置嘛! 他摇摇头,跟着倪秋月踏了进去。 嘿,里面还真是空荡荡的,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还有那么点儿神秘兮兮的感觉。 灯光暗暗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像是在讲悄悄话,可气氛怎么就不那么明媚呢? 张天云皱了皱眉,心情也被这氛围带跑了调。 刚坐下,就见一个小萝莉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摆着两杯精心调制的鸡尾酒。 “这酒不合我口味,换个别的咋样?”张天云提议。 “给这位先生来两瓶xo!”倪秋月一笑,自个儿坐下,捋了捋耳边碎发,就开始神游了,好像心里藏着事儿。 酒很快就到位了,小萝莉手法娴熟地开瓶、倒酒,然后一溜烟儿跑了,临走还偷偷瞄了张天云一眼,好奇宝宝上线。 “这儿感觉咋样?”过了好一会儿,倪秋月抬头,笑靥如花。 “挺安静的,就是有点儿冷清清,不是我的菜。”张天云实话实说。 “那你心水啥样的地方?”倪秋月来了兴趣。 张天云想了想,举起酒杯:“来来来,先干了这杯!带我到这儿,够意思!我喜欢安静,但得带点活力,这儿嘛,有点儿沉闷过头了。” 两人轻轻一碰杯,服务生就适时地送上了精致的点心,恰到好处。 “你说你现在缺活力?这不像你的风格嘛!”倪秋月话里有话,笑容灿烂,在光影交错间,美得让人心动。 此情此景,美酒配佳人,本该浪漫得不要不要的,可张天云心里有点儿堵,因为这氛围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耿霜,那个和他心有灵犀、恩爱有加的女人。 张天云沉默不语,倪秋月也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两人默默品酒,各怀心事,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嘿,我猜啊,你心里头八成是躲着我呢,生怕我发现你的小秘密—— 是不是因为你,咱们那位高主任才没能‘下放’成功啊?”倪秋月憋了半天,终于开口笑道。 张天云摆摆手,一脸无辜:“你这是哪跟哪啊,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高深莫测的话!” 倪秋月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压力山大。 她的眼睛像是深邃的宇宙,藏着无数未解之谜,让他瞬间有种被看穿的小紧张。 他对倪秋月的了解少得可怜,只知道她是孤儿这事儿还是从凌爱飞那儿听来的,真假还难辨呢。 至于倪秋月对他知道多少,他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女人精得跟狐狸似的,能量大得吓人,他从来不敢小觑。 “喝了这么多还能这么清醒,难怪赵传对你刮目相看呢!”倪秋月突然笑得跟花儿似的。 张天云赶紧灌了口酒压压惊,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和赵传那点事儿,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倪秋月能猜到,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 但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一点也猜不透。 “说起来,你这次也算是帮了我一把,我其实也不想高谦离开蓉城……” “等等,等等!”张天云打断她,“倪小姐,这么叫你不会介意吧?” 倪秋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心里纳闷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你是个挺棒的人,真心话!不过呢,你说的那些高深话题,我实在听不懂,也不想懂! 咱们今天就是来喝酒的,痛痛快快喝几杯才是正道!你看你,要啥有啥,简直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可就是爱唠叨这一点,得改改!” 倪秋月脸颊微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今天可是做足了功课,准备了一肚子“好主意”,原本以为张天云会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下可好,她那些精心策划的“好主意”全成了废纸一张,人家一句话就把所有复杂的事情都给简单化了,让她哭笑不得。 倪秋月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走街串巷、急于展示宝藏的小贩,满手的珍奇异宝,却眼巴巴地看着旁人轻描淡写地把这一切拢进一个坛子里,咔嚓一声封好,嗖的一下扔进了浩瀚的大海, 世界瞬间变得宁静无比,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在心头荡漾。 倪秋月站在那里,尴尬得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而张天云呢,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悠悠地品着。 他心里头那个得意哟,感觉自己又往高手的路上蹭了几步。 这花花世界啊,诱惑多得跟星星似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有的能照亮前路,有的却是让人迷路的陷阱。 他虽然还分不清哪些是北极星,哪些是流星,但好歹学会了怎么不被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晃了眼,稳稳当当走自己的路。 “诱惑嘛,就像是酒桌上的菜,看着诱人,吃不对了可是要拉肚子的。”张天云在心里默默念叨,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他明白,自己虽然不是火眼金睛,但至少学会了自我约束,让那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玩意儿,统统靠边站! 在官场的江湖里混,其实不必每根汗毛都竖起来,对啥都刨根问底。 有些事儿,咱们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跟明镜似的;有些呢,就像是大家伙儿心里的小秘密,彼此心照不宣,笑而不语; 还有的,嘿,那就像是深夜里的影子,黑漆漆一片,藏着掖着的全是不能见光的“宝贝”,碰一下,准保中毒! 你看那官场上的芸芸众生,哪一个不是为了头顶那顶乌纱帽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啊,不少人一不小心就成了权力的跟班, 小倪——倪秋月,这不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往那“奴隶”的坑里迈嘛,还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偏离了逍遥游的航道。 可咱们的张大侠——张天云,人家心里有本明账。 在他看来,做官的最高境界,就像是武林高手修炼内功,得先稳住自己的丹田气,心中有杆秤,敬畏天地人心。 外面那些个妖魔鬼怪再怎么七十二变,咱就跟那山岳似的,屹立不倒,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才是真正的为官秘籍,拿捏得死死的…… 第183章 豪门少妇也多情 倪秋月默默盯着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这家伙真的才27岁?她严重怀疑! 自己那些小聪明、小计谋,在张天云面前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用都没有。 张天云呢,看着挺普通,挺实在,一点不装深沉,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但他的心思吧,好像也不难猜。 他就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可就是这么个人,倪秋月愣是拿他没办法。 两人的脑袋瓜子里装的东西,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倪秋月觉得,只要有利益,就能找到盟友,但这套对张天云完全不奏效。 他头脑清醒得很,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能做,哪些该知道,哪些不该问。 这种感觉,真是奇了怪了,你压根儿摸不清他到底在想啥,打算干啥。 说他笨吧,你却又常常被他算计;说他精明吧,有时候他又天真得让人哭笑不得。 至于张天云嘛,他压根儿不知道倪秋月心里这些小九九,只顾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今晚这酒,怎么喝怎么美,他满脑子都是耿霜的身影。 想起第一次在晓尔山庄遇见她,到后来莫名其妙地一起去栗子坪,两颗心慢慢靠近,相知相恋,那画面,美得让人心醉,也让人满心期待。 两人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只能一杯杯地借酒消愁,渐渐地,人都快迷失在这酒精里了。 倪秋月呢,在那儿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回过神来才发现,两瓶xo都快见底了。 再看张天云,刚才那股子气势早没了,眼神迷离,一脸忧伤,就愣愣地盯着窗外,看一会儿,又拿起酒杯闷一口。 倪秋月好几次想开口提醒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得出来,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平时都藏得深深的,只有这时候,才能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脆弱得让人心疼。 不知不觉间,倪秋月也受了影响,叫服务员又上了一瓶xo,猛地灌了一口,那股子辛辣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她觉得这感觉,刺激又麻醉,前所未有! 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逆袭剧”,从孤儿到豪门阔太,听起来就像是现代版的灰姑娘传奇。 但嘛,剧情真的有那么美好吗? 她自个儿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这些年,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门心思扑在名和利上,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逃避嘛。 本以为,有了这些,她就能拥有一切。 没错,从表面上看,她确实好像什么都得到了。 可正当她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准备大展拳脚的时候,张天云这家伙就像一盆冷水,哗啦一下浇得她透心凉。 那一刻,她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其实一无所有,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女人过得自在! 再看看张天云,这家伙居然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得那叫一个香。 脸上的表情还挺丰富,一会儿眉头紧锁,好像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会儿又笑得跟个孩子似的,纯真无邪。 她看着看着,心里猛地一颤,随手灌了两大口酒,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在她脑海里蹦了出来。 这个念头一旦冒头,就像野草一样疯长,缠得她心里痒痒的,浑身燥热,脸颊都烧了起来。 而另一边,张天云正做着美梦呢,梦里他和耿霜缠缠绵绵,那画面,啧啧,简直不要太美好。 耿霜时而温柔地亲吻他,时而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激情四溢,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张天云感觉自己就像飘在欲海里的一叶扁舟,随风飘荡,爽到飞起。 然而,当夜幕降临,张天云从美梦中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回味着刚才的梦,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突然,他发现自己一点不挂,吓得差点跳起来。 刚想坐起身,却被一条温润如玉的手臂紧紧缠住。 他脑子“嗡”地一声,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昨晚他不是和倪秋月一起喝酒来着?他费力地伸出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个按钮,“啪嗒”一声,灯亮了。 接下来的故事嘛,嘿嘿,你就自行脑补吧,反正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灯光刺眼得让人直想眯眼,张天云不禁揉了揉眼睛。 “嘤咛!”怀里的女士轻轻哼了一声,像是沉浸在美梦中,手臂反而搂得更紧了。 张天云低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这不是上司的夫人倪秋月嘛!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倪秋月那柔软的身体正紧贴着他,胸前的温暖隔着衣物传递过来,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燥热。 倪秋月睡得正香,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半边脸,却依然能看出她精致的五官,嘴角挂着一抹甜美的微笑,仿佛梦里都是美好的画面。 她的嘴唇红艳艳的,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气,让张天云的身体不禁有了些微妙的反应。 哎呀,这下可乱套了! 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和上司的老婆躺到了一张床上? 而且,从身体的某些微妙感觉来判断,他们似乎还……他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既兴奋又心慌。 就在这时,倪秋月动了动,竟然伸手抓住了他的…… 张天云吓得差点跳起来,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倪秋月也被惊醒了,呻吟了几声后缓缓睁开眼睛,被灯光一照又眯了起来。 “啊!你……你醒了……”倪秋月的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手也赶紧松开了。 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这次麻烦大了,昨晚的事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喝了不少酒。 他快速穿上衣服,不敢再看床上的倪秋月,这个女人美得让人心动,但他更清楚这段关系的危险。 “你……要走?”倪秋月突然起身惊叫道。 张天云点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 “不行!”倪秋月却大声说道。 张天云无奈地扭头看了她一眼,又赶紧把头转回去——这个女人居然还没穿!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倪……小姐,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们都忘了吧。 哎呀,这真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咱们就当它是个美丽的误会,翻页过去如何?对咱俩都好,是吧?” “误会?你们男士是不是每次在外面‘小冒险’后,都爱用这套说辞啊?你……”倪秋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寒意,悠悠飘出。 张天云摸摸鼻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胸腔里悠闲地绕了个圈,才缓缓释放。 他心里嘀咕:这姑娘不会真打算让我负责吧?笑话嘛这不是,人家可是豪门贵妇,这种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哪会傻到拿来威胁人。 至于那些“美人计”,太低端了,高家那样的门第,怎么可能,也不屑于啊。 “倪小姐,今晚咱们的话题有点沉重,不如各自冷静冷静,你觉得呢?”张天云说着,头也没回,一副打算撤离的架势。 身后静默了片刻,倪秋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传来:“嘿,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吧?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天云脚步一顿,心里斗争了小半天,最终还是狠下心,拉开了门。 “不——!”倪秋月一声惊呼,紧接着是“嘭”的一声门响,她的声音被无情地隔绝在门后。 张天云叹了口气,开始寻找下楼的出路。 下到楼梯底,张天云这才发现,这里竟是白天来过的那片别墅区,此刻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儿去。 “蹬蹬蹬!”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天云眉头一皱,转过身。 昏暗的路灯下,倪秋月一身洁白睡衣,宛如月下精灵,朝他奔来。 夜风撩动着她的发丝,也拂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张天云心里莫名一紧。 因为她脸上的表情,竟带着几分凄楚,眼眶里泛起了泪光,泪水在风中飘散,美得让人心疼。 张天云愣住了,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近,直到那一抹白影扑进了他的怀里,柔软而温暖。 “你……”张天云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喉头哽咽,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温存。 “哎,咱们等到天蒙蒙亮再撤,我亲自护送你吧!” 倪秋月笑眯眯地说,声音里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劲儿,尽管眼眶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双手紧紧环抱着张天云的腰,就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溜之大吉似的。 张天云环顾了一下四周,心里直打鼓,低头瞅瞅手表,才凌晨两点的光景。 他心里头那个忐忑啊,跟倪秋月回去,万一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怎么办?他对自己这点自控力实在是没信心。 “来嘛!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嘛?”倪秋月撒起娇来,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哀求,听得张天云心里直痒痒。 他深吸一口气,倪秋月抱得太紧了,让他感觉快喘不过气了。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回到房间,倪秋月麻利地打开客厅的灯,从冰箱里搜罗出些点心,又一头扎进厨房,乒乒乓乓一阵忙活,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放在张天云面前。 她忙前忙后,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搭腔,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沉闷,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跟老板的女人扯上关系,你心里头是不是愧疚得要命,自责得不行?” 倪秋月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吓人,还带了点讽刺的意味。 张天云闷头喝着汤,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品了一口,然后就没了下文。 “哼!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被上司的老婆给算计了,被她给勾了魂儿?”倪秋月又抛出个重磅炸弹。 张天云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都说了,那是场意外,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不!”倪秋月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天云,嘴角紧抿,胸脯剧烈起伏着,情绪显然已经到了沸点。 她这副模样,既带着股子野性的魅力,又像是发怒的观音菩萨,让人既心动又不敢轻易靠近。 “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实话告诉你,就是我故意勾引你的!又怎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道德败坏、风骚入骨的女人……” 张天云一听,整个人都懵了,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倪秋月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个男人听到绝世美女主动承认勾引自己,心脏都得漏跳一拍。但张天云还是选择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倪秋月,心里头五味杂陈。 倪秋月突然诡异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嘿,想不想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哈哈,我偏不讲完啦!” 倪秋月调皮地眨眨眼,留下张天云一脸懵圈地坐在那里,只好尴尬地转向窗外发呆。 就在这时,一股清新如春的气息悄悄溜进他的鼻尖,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仿佛带着夏日微风,轻轻贴上了他。 哎呀,这不是温香软玉入怀嘛! 张天云心头猛地一跳,嘴巴微张,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对娇艳欲滴的唇瓣。 两唇相触,一条温热湿润的小舌头就像一条活泼的小鱼,瞬间和他的舌头嬉戏在了一起,让人心里痒痒的。 张天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往上冒。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悄悄往下…… 他也不甘示弱,双手自然而然地滑进了倪秋月的睡袍里…… “哎呀!”倪秋月娇呼一声,随即用力一推,把张天云掀翻在了沙发上。 两人就这样笑闹着滚成了一团。 张天云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份甜蜜与疯狂之中。 倪秋月轻轻呻吟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愉悦和渴望。 “天……云,抱……我去床上嘛!”她娇嗔道。 张天云一听,立刻一个翻身,将倪秋月紧紧搂在怀里,大步流星地向卧室走去。 倪秋月的小手依然不停。 张天云身子一颤,差点没忍住。 一到床上,他就把倪秋月轻轻放在了柔软的毯上,低头亲吻着她的…… …… 张天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快乐,而倪秋月则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幸福。 …… 事后,倪秋月依偎在张天云的怀里,满脸幸福地说:“天云,你真厉害!” 倪秋月小鸟依人般蜷在张天云的胸膛,脸颊绯红,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呢喃。 张天云搂着这温婉如玉的女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像是踏上了不归路,未来该如何收场呢? “天云,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啦!”倪秋月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利用你,更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你就放宽心吧!” 张天云低头凝视着倪秋月那张娇俏的脸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道:“你这样夜不归宿,高主任那儿能不怀疑吗?” 倪秋月轻轻一笑,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怀疑什么?我这身份,哪敢随便招惹男人? 这年头,哪个男人靠得住?万一出了岔子,我的一切可就全毁了。” 张天云一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沉默了,心里已然明了倪秋月的处境。 作为豪门媳妇,她手握重权,生意遍布,想要出轨,那可真得三思而后行啊! 看着张天云那略显尴尬的表情,倪秋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过嘛,你除外!你是爱飞看重的人,自然与众不同……” 张天云一听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个女人,真是语出惊人,让人哭笑不得,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天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放荡不羁、厚颜无耻的女人?”倪秋月幽幽地问道。 见张天云默不作声,她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尝尽了人间冷暖。 长大后,我费尽心机嫁入高家,本以为能过上灰姑娘变公主的日子,让多少姐妹眼红嫉妒。那种风光,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可事实呢?高家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以为进了豪门,结果却天天受气,这么多年都没能抬起头来! 最可恶的是高谦,他简直就是个废物,十多年了,我从来没体验过做女人的快乐……” 倪秋月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 张天云的脸色越来越白,他倒不是被倪秋月的话给震撼到了,而是担心她的声音太大,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他紧张得手足无措,心里七上八下的。 还好,倪秋月发泄了一会儿,情绪似乎平稳了些。 谁知她突然像疯了一般扑进张天云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倪秋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怨,几分凄婉,可张天云却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哭声总算是停了下来。 倪秋月抬起头,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随后竟然冲张天云咧嘴一笑:“哈哈,没事了,我就是这样,哭一场,心里就舒坦多了!” 她瞧见张天云还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又是一乐: “喂,看什么呢?难道我哭过之后变得更漂亮了?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我可是第一次呢!” 说完,她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起来。 张天云的脸颊瞬间像被夕阳染红了一般,热辣辣的,他慌忙转过头去,仿佛要避开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这时,倪秋月悄悄从背后偷袭,环住了他的腰,嘴唇贴近他的耳畔,吐气如兰,带着一丝挑逗: “你不相信我?听好了,以后啊,你可别想轻易甩开我,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张天云只觉得耳朵边痒痒的,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他忍不住猛地一回头,半开玩笑地说: “哦?那你以前都是怎么‘对付’的?难道是用那个……传说中的‘角斗士’吗?” “你——!”倪秋月没想到他会突然反击,脸颊瞬间变得跟熟透的苹果似的,红得快要滴血。 她羞愤交加之下,一把将张天云掀翻在地,自己跨了上去,佯装生气地说: “看你平时一本正经的,原来也是个隐藏的‘小色狼’。哼,今天本小姐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的小手不客气地……两人瞬间就像被卷进了一场甜蜜的旋涡,嬉笑着翻滚成了一团…… 第184章 别人的妻子 张天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像个困在茧里的蝴蝶,不是不想飞出去,而是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一想到昨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冒险”,他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一群小猫爪子挠来挠去,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突如其来的“烂摊子”。 昨天晚上的倪秋月,简直就像个打开了话匣子的宝库,把她这些年藏在心里的苦水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张天云听得那叫一个心疼,就像是看了一部苦情大戏,女主角还是个从灰姑娘变成公主却又郁郁寡欢的传奇女子。 他同情倪秋月,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女人怕是要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了。 毕竟嘛,对于一个初尝禁果、还意犹未尽的熟女来说,他可能就是那碗让她回味无穷的“孟婆汤”。 一想到这,张天云就觉得头疼欲裂,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复杂的情感漩涡。 不过呢,他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庆幸。毕竟倪秋月不是那种一碰就谈感情的小女生,不会整天吵吵闹闹、寻死觅活的。 要知道,在这个官场圈子里,女色可是个敏感话题,不少官员都栽在了这个上面。那些动不动就以死相逼的女人,简直就是定时炸弹,谁惹上谁倒霉。 可话说回来,张天云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倪秋月可不是一般人,她老公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个爱找茬的主儿。 更别提她还是高家的媳妇了,万一哪天出了什么岔子,自己恐怕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叮咚!叮咚!”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张天云连忙收拾心情,说了声“请进”。 “哟!张科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国宝级人物了?”进来的是黄姚,一进门就夸张地叫了起来。 张天云苦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喝了几杯小酒,睡得晚了点……” 黄姚狐疑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说:“哎呀!张主任,你不会是被哪个姑娘甩了吧?” 张天云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幕,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黄姚见状,以为自己猜对了,兴奋地拍了拍手说:“哈哈!那真是太棒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打断:“咳咳!黄姚啊,你可别乱说啊!我这可是清白的!” 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场面,真是既尴尬又搞笑。 突然间,张天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住了嘴,尴尬地咳了几声,心里直嘀咕: 哎呀,我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人家张科长刚失恋,我这儿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不是往人家心窝子里捅刀子嘛!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一惊一乍的了,赶紧说,啥事儿啊?”张天云赶紧转移话题,想把这个小插曲揭过去。 黄姚一看时机正好,立马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高主任请您去一趟!”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苦,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 …… 他手里拿着卷宗,眼睛却盯着上面的字发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对面坐着的就是高谦,两人正讨论着一个棘手的医疗事故案子。 这事儿发生在江南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说起来也是倒霉,一个小手术没做好,孩子的家长一激动,纠集了一帮地痞流氓跑到医院大闹了一场,还把主刀医生给打成了重伤。 这主刀医生可不是一般人,是江南医科大的教授呢! 这一闹,整个学校都炸了锅,一群大学生情绪激动得跟要上天似的,非要搞个非法游行不可。 好在相关部门反应快,迅速出手才把这事儿给压了下去。 可就在这时,市政府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蓉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到医院视察时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一次严重的医疗事故,医院得负主要责任。” 这一句话就像是往油锅里扔了个鞭炮,学生们本来快灭的火又被点着了,直接烧成了熊熊大火。 一群医科大的学生跑到政府门口静坐示威,这回可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省委领导一听这事儿,气得鼻子都歪了,立马启动紧急预案,公安局、武警部队全上了,宣传部也赶紧出来澄清问题。 一番折腾下来,局势总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但现在,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了。省委指示督查室下去好好查查这事儿,把相关责任人给揪出来,然后严肃处理。 “天云啊,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案子准备让三科跟进,你有没有信心啊?”高谦看着张天云问道。 张天云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赶紧收回心思,抬眼看了看高谦。这一看,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高谦这人有点阴柔,现在看来,这人恐怕根本就是个没雄性激素的主儿!一想到这儿,张天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倪秋月,心里不由得一热。他赶紧收拢心神,把心思重新放回到案子上。 “高主任,这个案子确实有点棘手。我听说检察机关已经介入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先等等,看看他们的处理结果,然后再给这事儿定个性?”张天云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张天云压低声音,轻手轻脚地说。 “嘿,你这么说可不太对劲儿啊!咱们可是省委督查室的,得有自己的立场,甭管别人怎么查,咱们得先摸清状况,办公厅的大佬们可是再三叮嘱要严查,咱们怎么能拖后腿呢?”高谦一脸认真地回应道。 张天云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这案子的关键就在于是不是医疗事故,如果是的话,那定性还能稍微宽松点;要是正常事故,那可就严重了,非得拿下几个人来才能平息民愤。 现在蓉城市的司法部门正紧锣密鼓地查这个案子呢,咱们督查室这时候再插一脚,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万一人家反过来咬咱们一口,说咱们干扰司法工作,那咱们督查室不就站在风口浪尖上了嘛! 督查室可是省委的门面,时刻得注意自己的形象。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按兵不动,等司法部门把案子定性搞定,咱们再全盘考虑。 高谦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从高谦办公室溜达出来,张天云觉得腿有点发软,昨晚喝酒喝到半夜,后半夜又连着加班,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一看手里的卷宗,他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办案。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案子要是动了,那就是蓉城市的一场大地震。 你说这些老百姓也太猛了,居然敢纠集一群地痞流氓去省里的龙头医院闹事,还把人给打了,当时当地的公安局都干嘛去了? 一想到公安局,张天云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这案子可以从公安局入手!心里有了方向,张天云精神一振,立马钻进办公室,埋头研究起卷宗来。 江南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坐落在繁华的金水区。 中午,张天云美美地睡了个午觉,下午就带着王齐,开着车直奔金水区公安局。 两人一到公安局办公楼,楼下大厅就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张天云皱了皱眉,朝王齐使了个眼色,两人加快脚步往里赶。 “你们凭什么不接受记者采访?你们没有理由不接受采访!”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大厅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一位手持麦克风的女记者,身后还跟了个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师,正那边热闹地嚷嚷着呢。 “哎呀,记者朋友,真是不好意思!咱们公安局的姚局长不在,出差去了。 而且啊,我们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指示,已经跟大家说了,现在暂停所有的公关活动。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了,你们再来采访,行不?” 一位四十多岁的警官,满脸堆笑地解释着。 “那可不行!你们不让我们采访,这可是违法的。咱们老百姓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女记者周芳,那可是南方电视台的知名记者,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 不过,任凭女记者怎么软磨硬泡,那警官就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只是手上动作轻柔,显然也是没办法,只能硬撑。 张天云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心想今天这活儿怕是要泡汤了。 他赶紧朝王齐使了个眼色,让她去瞅瞅女记者胸前挂的是什么牌子的。 王齐一溜小跑过去,很快就回来汇报了:“是南方电视台的,记者叫周芳。”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郁闷啊。 这女记者不是江南省的媒体,难怪这么嚣张,连蓉城市委市政府的面子都不给。还真是应了那句“无冕之王”的话呢! “叮铃叮铃……”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张天云拿出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跟吃了苦瓜似的。 哎呀妈呀,这不是倪秋月的电话嘛! 张天云赶紧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假装没听见。可是手机就跟跟他作对似的,响了一遍又一遍。 “张科长,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啊?不会是嫂子查岗吧?”王齐在一旁打趣道。 张天云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出门外去接电话。 “喂,张天云同志,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啊?你是不是想跟我玩失踪啊?”倪秋月那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听得张天云头皮发麻。 “噗!”张天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女人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 “没有,刚才在开会呢!会议室里哪能随便接电话啊?”张天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切!我才不信呢!省委大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倪秋月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没事撒谎,肯定有问题。老实交代,是不是跟哪个妹妹腻歪在一起呢?”倪秋月继续调笑着。 张天云心里一紧,心想:娘的,不就是一夜情嘛!怎么现在自己变得这么胆小了? 哎呀,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女人搞得这么犹豫不决,这还是我吗? 一想到这儿,他赶忙开口笑道:“我说大美女,我还有力气去泡别的妹妹?昨天晚上被你那‘超级吸水机’折腾了一宿,我现在两条腿跟面条似的,软得不行!还泡美眉,你这脑洞也是够大的!” 电话那头,倪秋月一听张天云这话,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娇嗔道:“你这个坏蛋,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话到嘴边,她突然停了下来,只觉得全身热乎乎的。 她脸颊再次泛红,娇声道:“我不管!今晚我还要……” “坚决不行!”张天云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心里虽然也痒痒得不行,倪秋月这样的绝世佳人,谁不想和她共度良宵呢? 但理智告诉他,偶尔放纵一下可以,要是沉迷其中,可就麻烦大了。 “哼!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下班后直接开车到省委门口去‘抢人’!” 倪秋月霸道地说道,她那颗被封印多年的“爱情小火苗”瞬间被点燃,现在根本停不下来,一整天脑子里都是昨天的美好回忆。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做有风险,但她天生胆大,有信心和张天云继续走下去。 她要把这份信心传递给张天云,两人一起解开彼此的心结,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收获长久的幸福,哦不,是“性福”。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答应她是不行了。 突然,他心生一计,笑道:“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有个棘手的事情,你帮我解决了,我就真心佩服你!” 说完,他连忙把南方电视台那个记者的名字告诉了倪秋月,看她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个女人打发走,别耽误了自己的正事。 “小菜一碟,你就等着瞧好吧?五分钟之内搞定,到时候你可得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哦……” 倪秋月笑着说道,话还没说完,张天云就“咔嚓”一声挂了电话。这个女人威力太大,他怕自己把持不住,影响了工作可就不好了。 重新回到大厅,王齐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说:“嘿,真奇怪!那个女记者好像突然之间就准备撤了。 看来这个金山区公安局还真有两把刷子,说不定咱们这次能挖到大料呢!” 张天云哈哈一笑,心里却在暗暗佩服倪秋月这女人的手段,电话一挂,两分钟搞定,效率杠杠的。 这些年她经营下来的人脉,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搞定记者后,张天云一转头,发现那位中年警官还在那儿喘粗气,手不停地抹汗。他赶紧凑过去,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嘿,这位兄弟,刚才也是辛苦了哈!”张天云笑道。警官接过他的工作证,脸色突然有点不自然: “哎呀,张科长,真是不好意思,姚局今天刚好不在,您看改天再来?” “怎么着?公安局离了姚局就不转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张天云故作惊讶地问。 警官一听,脸色更加微妙,支支吾吾地说:“您可是省里来的大领导,我们当然得小心对待。局长不在,其他人怕说不好……” 张天云眯起眼睛,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对记者敷衍了事,对督查室也玩这套,这金水公安局的水深得很啊! “同志,咱们这是在办公事,局长不在公安局就不转了?那我倒要问问,医科大附一医院那事,姚局是不是也不在?”张天云故作严肃地说。 警官一听这话,脸色一僵,正为难呢,楼梯上下来一位50多岁、富态的大叔,没穿警服。 警官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 “孙局长,来得正好!这两位是督查室的同志,您看……” 说着,他朝张天云使了个眼色:“张科长,这是我们市局的孙副局长,今天特地来指导工作的,具体情况您跟他聊吧?” 张天云赶紧递上工作证,说明了来意。 孙局长眯着眼瞅了瞅,抬头看了张天云一眼:“这事儿跟公安局不沾边儿,你应该去检察院、医院、学校问问!”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这家伙平时在蓉城当领导当惯了吧? 督查室想查谁,还用得着他指手画脚?想到这里,他说: “孙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哦!督查嘛,就是要面面俱到,相关部门都得查一查!” “哎,小哥们儿,咱们就别来那套官方说辞了,我跟你们高主任那可是老交情了,省公安厅那边对这档子事儿也早有过风声,咱们这儿可是清清白白的!” 孙局长撇了撇嘴,一脸的不悦,心想一个科长也敢摆官架子,还真把自己当省里的大腕儿了? “得嘞!那我回去就原原本本地往上头汇报情况!医科大附一院那场群架,动静那么大,你们金水分局就在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想撇清关系? 督查室的同志们一来,你们就开始推卸责任,看来省委督查室的面子你们是不打算给了啊!” 张天云扯着嗓子说道,脸上是一本正经的严肃。 “你……”孙局长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张天云一眼,随后转头对旁边的警员吩咐道: “快去,给我接通省委张秘书长的电话,我得投诉督查室的人办案粗鲁,没事找事干扰我们公安局的正常工作……” 张天云在一旁冷笑连连,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呢。 就算他真跟张秘书长有那么点交情,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不是明摆着往枪口上撞嘛! 官场上到了市级以上,谁背后没几个靠山,但大家对这些事儿都是讳莫如深,轻易不往外说。 要是他跟张秘书长没啥关系,督查室的人刚走,他就直接打电话到办公厅,那不是往人家脸上抹黑吗? 就是有意见,也得走正规渠道,比如写书面报告,或者通过信访局,哪有动不动就打电话给秘书长的道理? 孙局长一看张天云不为所动,眼珠子一转,心里也明白眼前这个科长不是善茬,恐吓这招估摸着是不灵了。 可他拉不下脸来服软,犹豫了半天,还是悄悄拨了个号码,用手捂着话筒,生怕张天云听见。 “嘿嘿!你不是想见金水公安局局长吗?五分钟,人就到!”孙局长阴阳怪气地一笑,看着张天云的眼神里满是戏谑。 王齐在一旁急得直扯张天云的袖子:“张科长,咱们要不还是先撤吧?我看这家伙没憋好主意!” 张天云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慌,他心里有数,这哥们儿想拿督查室开涮,门儿都没有! 哎呀,这下可好,玩笑开大了,我铁定要挨一顿批评,这事儿板上钉钉。 但话说回来,我好歹也算是挂着省委的名头呢,你说省委的大佬们要是知道了蓉城公安局这事儿,心里头会怎么想? 估摸着那位孙副局长,他的副局长宝座怕是要摇摇晃晃咯? 没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像被风卷了一般,嗖嗖嗖地开来好几辆车,“吱嘎吱嘎!”几声急刹,车子们齐刷刷地在大门口排成了队, 车门仿佛商量好了似的,砰砰砰一起打开,从里面蹦跶出来几位大佬。 “喂喂喂!是哪位大侠驾到?老孙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到咱们公安局来‘串门’啊?”一个哥们儿扯着大嗓门喊道,一伙人嘻嘻哈哈地往大厅晃悠过来。 “哈哈!张科长,瞧,局长大人亲临现场啦,您就跟咱局长好好‘叙叙旧’吧?” 老孙那家伙一脸坏笑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活像只刚从泥潭里打滚出来的狐狸。 “哎呀,到底是谁在这儿兴风作浪啊?哟呵,这不是老孙嘛!那‘肇事者’呢?躲哪儿去了?”大嗓门又开腔了。 张天云这下算是瞧明白了,不禁噗嗤一声乐了。 他还以为老孙副局长这回能玩出什么高招呢,结果也就这点儿出息,把韦强那哥们儿拉来当“替罪羊”啦! 第185章 莫名其妙变情敌 “哟呵,韦大少啥时候摇身一变成了金水区公安局的头头了?”张天云笑眯眯地调侃道。 “谁说老子……呃?天云?你这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韦强一愣,随即伸手就要拍张天云的肩膀。 张天云灵活一闪,笑道:“还能干啥?当然是来凑热闹了!你不是接到电话说有人在这儿捣乱吗?” “捣乱?去你的!你……” 韦强话锋一转,瞪了旁边的孙局长一眼,“老孙啊,孙山河同志,你该不会是说天云在捣乱吧?你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大哦!” 孙山河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闹了个大笑话,他本想找个纨绔子弟来压压这个嚣张的督察员的风头, 哪知道人家和张天云关系铁得很,看那亲密无间的样子就知道两人交情不浅,顿时没了主意。 “孙局啊,金水公安局的局长大人呢?你不会真打算让韦强同志来当这个局长吧?” 张天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他对这个孙山河可没什么好感,前世他最烦的就是那种倚老卖老、到处显摆的家伙,这种人就像山间竹笋,嘴尖皮厚,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这……哈哈!张科长,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孙山河变脸比翻书还快,韦强的背景他是清楚的,既然和张天云称兄道弟,而且看这样子张天云还占着上风,那张天云的背景就值得好好琢磨了。 既然嘴尖惹了祸,那就赶紧用厚皮来遮掩,孙山河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退得那叫一个快! “嘿嘿,天云!难得你来公安局督察一趟,今天我得好好招待招待你! 那个谁?孙局,快把姚局叫出来,咱去维也纳好好庆祝一下,欢迎省委领导来我金水区分局视察工作,哈哈!” 韦强也赶紧上来打圆场,虽然他对孙山河不怎么感冒,但毕竟是同事嘛,该帮衬的时候还是得帮衬一把。 张天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为韦强的义气感到高兴。 这小子虽然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但现在看来,他在党校这一年还真没白待,至少学会用心了。 瞧瞧这位孙山河,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能爬上蓉城公安局副局长的宝座,手里肯定藏着不少锦囊妙计。 他这一退,张天云要是再紧追不舍,那就显得有点不太讲究了。 这也正是孙老狐狸的高明之处,懂得适时后退,不然在官场里,表现得不服可是大忌讳呢。 旁边的王齐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韦强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没想到张科长那么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孙局长服软了。 王齐心里琢磨着,回到科室可得好好跟大家炫耀一番,不是说张科长挺神秘的吗?嘿嘿,这回可有资本好好显摆显摆了。 韦强提出要请客吃饭,张天云自然是欣然接受。 他正打算趁机出来摸摸情况呢,饭桌上大家更放松,说不定酒后吐真言,能挖出不少猛料来。 再说了,这顿饭不吃白不吃,既能工作又能拓展人脉,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难找! 金水区公安局的姚局长,姚客奇,人高马大的,偏偏眼睛又小,看着挺逗。 今天他可是心神不宁,附一医院那边聚众斗殴,就在他地盘上。 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说小事儿,他就没管。 没想到最后捅出这么大娄子,刚到市局开会就被一顿狠批,让他闭门思过,市局还派了个副局长孙山河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这刚回来,省委督查室的人就来了,他这责任能撇清吗? 看着姚客奇那一脸苦瓜相,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 他没急着给姚客奇压力,几人开着车来到维也纳,点上菜,喝了几口红酒,气氛慢慢热络起来。 张天云这才开口: “姚局啊,别太往心里去,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是老党员、老干部了,应该知道配合我们工作的重要性,对吧?” 姚客奇连连点头,感激地看了张天云一眼。 张天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不然督查室那帮人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 嘿,你们知道吗?要是真把金水公安局渎职这事儿往卷宗上一写,直接甩给省委,我这局长的帽子可就摘得轻轻松松啦!哈哈,开个玩笑。 说完这些正事儿,张天云就不聊工作了,改跟大家伙儿喝酒逗乐。 今晚这桌,除了韦强、姚客奇、孙山河,还有金水分局另外两位副局长呢。 看他们一个个因为张天云这么给面子,对他的好感噌噌往上涨,气氛好得不得了。 韦强也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儿,虽然他老爸刚进了省委当常务副省长,但他可不喜欢总靠老爸的光环。 再说了,他自己在蓉城公安局呢,心里头可不想公安局因为这事儿受牵连。 所以韦强今晚特兴奋,带着大家轮流给张天云敬酒。 喝到七八点,张天云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哎呀妈呀,坏了!倪秋月召唤他呢,刚才一忙把这茬给忘了。 他赶紧溜去卫生间接电话,结果倪秋月出乎意料地温柔,还让他别喝醉了,对身体不好。嘿,这女人,真聪明! 回到桌子上,大家又喝了一会儿。因为有王齐在,而且还是在西餐厅,张天云就提议散了。 大家都同意,就韦强拉着张天云要去继续嗨皮,还吩咐姚客奇送王齐回家。 “我说韦大少爷啊,夜生活别太丰富了哈!你瞅瞅我明天还得上班呢!”被韦强拉到楼下,张天云开始推辞。 “别扯犊子!我有正事儿跟你说!”韦强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张天云一看韦强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这时候正经起来,肯定不是小事。 于是也没拒绝,两人打个车直奔夜朦胧。 到了夜朦胧包房,点了几瓶酒,韦强今天居然没叫小妹来陪酒。 跟张天云碰了几杯,神色一直不对劲儿,犹犹豫豫的。 张天云看不下去了,哼了一声说:“有啥话就说呗,磨磨唧唧的,跟个姑娘似的,你烦不烦呐?” 韦强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韦强才慢悠悠地说:“天云啊,你是不是哪里不小心惹到何骏哥啦?” 张天云愣了一下,心里跟打鼓似的,他知道韦强这家伙不会平白无故地问这个,肯定是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我跟何公子几乎没什么来往,生活、工作也完全不搭边,哪儿能得罪他呢?”张天云故作镇定地回答。 韦强灌了一大口酒,说道:“那样最好!何骏哥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也不多,但咱们这些年轻人都挺服他的。 一方面,他手腕确实厉害,什么事儿他一出马,基本都能搞定。 再说了,这人还挺讲义气,咱们几个被家里管得严的时候,他经常出手相助……”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嘀咕,这个何骏还真是个角色,把一帮公子哥儿都收得服服帖帖的。 不过他到底要怎么对付自己呢?至于原因嘛,张天云心里也有数,八成是因为赵佳瑶,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或者,他是仗着赵传撤出江南,现在何家在江南就是赵系的老大,想拿自己开刀,杀鸡儆猴,让其他赵系的官员瞧瞧,不听招呼的后果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张天云嘴上还是笑着说:“小伟子,既然何骏这么仗义,你咋还跟我说这些呢?” 韦强愣了一下,手里的酒杯举在半空,迟迟没落下去,好像真在琢磨原因,过了半天才说: “你对我也挺好的啊!在党校那会儿,我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呢!现在想想以前,觉得自己有些地方做得太过了。 还有啊,最重要的一点,我觉得你比他实在!” 这下轮到张天云愣住了,没想到韦强这哥们儿平时大大咧咧的,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有水平的话来,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这家伙了。 有个牛气的老爸,从小受熏陶,这心眼儿不用多想,自然要比一般人活络。 “哎!天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你是不是真跟赵小姐有那么点儿意思啊?”韦强突然问道。 “噗!”张天云刚喝进嘴里的酒,一半都喷出来了。 刚想夸韦强脑子转得快,结果他又来了这么一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我说你这是怎么想的?说话前能不能先让大脑转个弯?赵小姐是什么档次的人物,我又是什么段位,咱俩能是同一路的人吗?” 张天云憋了半天,终于没好气地吐槽道。 韦强轻轻抿了口酒,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嗯~你这么说,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过嘛,世事难料,对吧? 你看,凌爱飞都让你给‘收入囊中’了,害得咱们这群哥们儿白忙活一场,啥甜头都没尝到……”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假装生气道:“我说你这小子……” 话到嘴边,他又忽然转了念头,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枕头,举在半空却迟迟没落下去……至于何骏这家伙,要来便来! 他倒要瞧瞧,这位蓉城公子哥儿中的老大,到底有几把刷子! …… 省委督查室里,高谦端坐高位,下面是一溜儿的副主任和副处督察员,个个眉头紧锁,今天讨论的可是个棘手的医疗事故案。 张天云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发现这案子简直是错综复杂,尤其是责任认定,那叫一个难! 先是,两家医院各说各的理,一个说小孩在江南医院检查出脑放电,另一个附一医院则坚持说小孩心脏有问题,导致脑缺氧,得手术。 两边都有自己的证据,肇事者手里还攥着江南医院的病历,这下可好,事情更复杂了。 检察院那边也是一筹莫展,要是以故意伤人起诉肇事头头,人家律师一句“痛失爱子,精神失常”,就能争取到法院轻判。 这样一来,老百姓能答应吗?那些学生肯定不依不饶,主刀教授都被打成重伤了,肇事者还逍遥法外,这社会影响多恶劣啊! 以后谁要是病没治好,都去殴打医生,那还了得? “我看啊,这个案子咱们得全面考虑。” 高谦发话了,“我昨天去蓉城市委市政府那边打听了,他们对这案子很上心。 我翻了翻那家长的资料,他也是个党员嘛!咱们得相信他的党性,我觉得,他可能是暂时失去理智了!” 大家的脸色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这话里的意思,简直就像大白天的灯笼——明摆着嘛! 有人给督查室施压,想让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还想顺手把那位快人快语的常务副市长也给“放过”。 说起来那个肇事者,一番调查下来,嘿,还是个党员呢,真名叫王权,是郊县穆县某个村委会的支部书记。 这穆县啊,紧挨着蓉城,现在正热火朝天地搞开发。 这位老兄在穆县可是威风凛凛,自己掏钱建了个电子产品大市场,身价直奔数千万而去。 高谦大佬一发话,接下来的讨论就像顺水推舟,大家伙儿一门心思就是要给这案子定个性,直接打包成医疗事故! 然后呢,把金水公安局拉出来当“背锅侠”,好交差嘛。 会议一结束,张天云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总觉得这么处理案子,跟省委的初衷有点背道而驰。 高谦大佬心里肯定也明镜似的,但人家出于谨慎,想赶紧把事儿给平了。 省委领导心里估摸着也不痛快,可也没辙,总不能无缘无故就说下面的干部有问题吧! 这么一想,张天云觉得胸闷得慌,省委督查室查案,怎么搞得跟儿戏似的? 那些学生的情绪怎么安抚得了呢?可高谦大佬都发话了,张天云还能咋整? 继续较劲儿?那不是明摆着跟领导过不去嘛!这在官场里,可是大大的忌讳啊! 琢磨了半天,张天云摇摇头,这事儿啊,暂时就先这样吧。 看来手里这点权力,还是太寒碜了点,想干点啥都不顺心。 得嘞,自己还得加把劲儿,继续往上升,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正埋头写资料呢,桌上的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他一把抓起电话,那头儿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像还有人在旁边叽叽喳喳。 他愣了一下,连着喂了好几声,好一会儿,那头儿才传来一个男声:“是张天云吗?我是何骏啊!” 张天云一听,眉头立马皱成了小山丘,这何骏这时候打电话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嘴上却客气道:“哟,何公子啊,您能给我打电话,我简直是荣幸之至啊!请问有啥指示?” “指示不敢当,就是今天赵小姐、段总他们想出去溜达溜达,考察考察,段总非要拉你一块儿去,咋样?” “嘿,说你现在可是这条街上的大佬了,不知肯不肯赏个光呢?”何骏笑眯眯地说道。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心里琢磨着:何骏这调调,莫不是赵佳瑶最近对他青睐有加? 或者这家伙知道赵佳瑶对他恨得牙痒痒,想显摆显摆? 想当年,张天云给赵佳瑶的那个u盘,里面装的可是联合村新房改造后的靓照,他亲自剪辑了一番,做成了一个简易幻灯片,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不过嘛,最后一张幻灯片上,他恶作剧地写了句:“感谢青春美屠夫慷慨赞助!” 估摸着那姐们儿看到这句话后,心情肯定不爽,今天非得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张天云把车停到维也纳酒店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何骏和段永淳,他挥了挥手打招呼。 停好车,他溜溜达达进了酒店大堂,远远就瞅见了赵佳瑶,嘿,那脸色,比锅底还黑。 张天云假装没看见,跟段永淳聊起了天。 段永淳乐呵呵地说:“今天可得靠你这个地头蛇了,集团打算进军电子产业,还是我和赵总负责,今天得去穆县开发区考察场地!” 张天云一听,眉头就皱成了小山丘,心里嘀咕:这建筑集团跑去搞电子产业,这不是乱弹琴嘛! 虽然现在电视机、冰箱、空调挺火,但马上就要变成薄利多销的行业了,这些人的眼光可真够独到的! “咋了?何公子也有份儿啊?”张天云笑眯眯地看着何骏问。 “一点点啦,哈哈,就一点点!” 何骏打着哈哈,眼睛却不停地往赵佳瑶那边瞟,还凑上来说:“赵小姐,咱们可以走了吧?要不坐我的车?” 赵佳瑶“嗯”了一声,却说:“段总,咱们走吧,别磨蹭了!” 段永淳尴尬地笑了笑,明白了赵佳瑶的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和赵佳瑶一起出门。 赵佳瑶今天还是那副高冷的模样,头昂得老高,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张天云一下。 张天云撇撇嘴,跟着何公子出了门。他们的车就停在门口,比张天云的车还近。 何骏磨磨蹭蹭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却迟迟不发动车。 张天云慢悠悠地走过段永淳的车旁,心里暗自琢磨着接下来的好戏。 赵佳瑶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 “嘿!咱们今天是去谈大生意,代表着集团的门面呢,你那小车车就别拿出来‘闪亮登场’啦,免得咱们尴尬癌都犯了,对吧?” 张天云脚步一顿,眼尖地扫到周围停的都是闪亮的奔驰,心里头也默默点头赞同赵佳瑶的看法。 但嘴上却不甘示弱,故作委屈地说:“嘿,你要是真想和我共乘一车,就别拐弯抹角啦,直接一句‘咱坐一起吧’,我立马服从命令,绝不二话!” “哎呀,你……”赵佳瑶刚一张口,脸色就像被突然摘下的青柿子,瞬间变得又青又涩。 可就在这时,张天云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嗖的一下拉开了另一边的车门,大摇大摆地坐了进来。 赵佳瑶那句即将爆发的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憋得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仿佛整个世界的乌云都聚在了她的脸上。 车子缓缓启动,像是老牛拉车,不紧不慢。 张天云悠闲地眯起了眼睛,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后视镜。 这一瞟可不得了,他看见后面的何骏正做着一个超级不雅的动作,那姿势,简直就像是在无声地宣告:“我,何骏,就是这么不羁!” 这个平时在人前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纨绔公子,一没人盯着,立马就原形毕露了,就像一只偷偷溜出笼子的小鸟,撒欢儿地展示着自己的“野性”。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摇头,心想:这家伙,还真是藏不住一点狐狸尾巴啊! 第186章 被美女总裁踩了一脚 车子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宽阔的公路上撒欢儿。段永淳窝在副驾驶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机大哥的后脑勺,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他感觉到车厢后头的氛围有点微妙,于是决定还是少跟张天云搭腔,免得不小心触怒了赵佳瑶这座“冰山女神”。 张天云呢,则是无聊得快要发霉了。 他暗暗佩服赵佳瑶,这姐们儿简直就是天生的“高冷女王”,无论何时何地,那张脸总是板得跟石雕似的,连生气的时候都不带一丝波澜! “嘿,这气质,绝了!”张天云在心里头给赵佳瑶竖了个大拇指,但又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青春美屠夫”的绰号,心里头一阵暗笑。 今年赵佳瑶的“制冷效果”似乎又升级了,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正琢磨着呢,突然脚下一阵剧痛传来,张天云低头一看,好家伙,赵佳瑶的高跟鞋不偏不倚地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这一脚,那叫一个狠哪,估摸着脚背已经“五彩斑斓”了。 张天云疼得直吸气,扭头看向赵佳瑶,却发现人家正悠闲地赏着窗外的风景,脸上连个波纹都没起。 “这……赵总,您的脚……”张天云硬着头皮开了口。 赵佳瑶眉头一皱,张天云顿时觉得脚上的压力又大了几分,疼得他差点没蹦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赵佳瑶的声音平静如水,眉头微微蹙着,脚却悄悄收了回去。 脸上?哪有什么得意或者解气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呃……没事,没事!”张天云赶紧打圆场,心里头那个憋屈啊。 这姐们儿摆明了是故意的,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赵佳瑶那是什么人?高傲得跟天鹅似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儿来? “真是个腹黑、报复心强的女人!”张天云在心里头把赵佳瑶腹诽了个遍,但脸上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时不时还偷偷瞄赵佳瑶一眼。 赵佳瑶心里头那个气啊,“青春美屠夫”?这哥们儿是不是吃错药了?自己好心好意帮他找人做慈善,结果就落了个这么个绰号。 一想到这儿,赵佳瑶就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闷得慌。 嘿,今天我可是憋着股劲儿,非得好好出口恶气不可! 咱的车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从热闹的市区一路狂奔,冲出蓉城,向北飞驰了二十多公里,然后一头扎进了蜿蜒曲折的乡道。 左拐右绕,跟走迷宫似的,又过了十几分钟,总算是到了穆县县城。 你别说,这穆县县城虽然不大,但挺有新鲜感。自从它成了开发区,城镇建设就成了党委政府的头等大事,现在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儿小城市的范儿。 车稳稳地停在了县城的心脏地带,司机大哥一扭头,笑眯眯地说:“各位,地方到了,这就是何公子定的午饭地点。” 几个下了车,张天云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嘿,都怪赵佳瑶那姑娘,刚才那一脚可真够狠的, 现在脚面还火辣辣地疼呢。 赵佳瑶呢,跟没看见张天云似的,皱着眉头抬头往上看。 张天云也跟着抬头,哟呵,车停在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头,上面还挂着块牌子,写着“新穆家园”四个大字,挺有味道。 这时候,何骏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那叫一个温文尔雅: “赵小姐,你不是一直想吃正宗的土家饭吗?这新穆家园可是地道的土家菜肴,咱们赶紧进去吧?” 段永淳突然“咦”了一声,盯着张天云的脚:“天云啊,你这脚是咋回事啊?” 张天云摆摆手,一脸轻松:“没事,没事!老毛病了,以前在家乡杀猪落下的病根,坐久了就这样,活动活动就好了。” 赵佳瑶的身子终于稍微顿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继续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这新穆家园还真有两把刷子,张天云眼尖,看到门口停了不少蓉城的车。一家菜馆能做到这个份上,确实挺不容易的。 几个上了楼,到了包房区。 何骏明显是在使劲儿讨好赵佳瑶,不停地给她介绍那些充满土家风情的建筑。 赵佳瑶呢,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既不点头,也不说话,简直就像根木头。 张天云在心里头暗暗发笑,何骏这家伙还真有点受虐倾向,追这么个无趣的女人,可真够他受的。 要不是赵佳瑶背后的势力,就凭何骏刚才在车上那个动作,估计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吧! 突然,赵佳瑶扭过头来,对着张天云问了一句:“在雍平怎么没看到这种建筑?” 张天云一愣,心里头嘀咕:这话题转得可真够快的! 嘿,没想到这位美女竟然主动跟何骏搭话了,看来何骏这半天的努力没白搭,至少她已经对土家族特色的建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知道吗?现在这种民间建筑真的很少见了!随着大家生活越过越好,木房子逐渐被砖瓦房取代,这种风格的建筑在民间可是越来越难找了。” 何骏风度翩翩地回答,显得特别有文化。 赵佳瑶轻轻皱了下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头看向张天云:“他说的是真的吗?” 张天云连忙点头,心里琢磨着这时候可不能抢何公子的风头,不然何骏那小子指不定怎么想自己呢。 “可为什么我在雍平看到那么多木质房子,而且风格跟这里完全不同呢?”赵佳瑶好奇地问,显然想追根究底。 “这……”何骏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时语塞。 早知道她对这感兴趣,昨晚就应该多做点功课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见赵佳瑶还盯着自己,张天云笑着打圆场:“咱们别站在门口啦,不是来吃饭的吗?” 何骏赶紧附和,一马当先冲进包房,可赵佳瑶却纹丝不动,依然盯着张天云,把他堵在门口。 “民间的房子可不是餐馆,得方便老百姓干农活。 那种上面住人、下面关牲口的房子,为了通风透气,不会装得严严实实,就成了悬空的样子,那叫吊脚楼,明白了吗?”张天云一边摇头一边解释。 赵佳瑶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半天才迈开步子进了门。 张天云偷偷瞄了一眼何骏,哎呀,这小子又吃醋了。 大家坐下来后,服务员很快就开始上菜。一看这架势,何骏肯定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都认识他,客气地叫他何公子。 不过这顿饭张天云吃得那叫一个没味儿,一来赵佳瑶坐在对面老是皱眉,二来何骏看他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敲包房门,服务员开门一看——嘿,瞧外面站着的那位帅小伙,年纪嘛,也就三十刚出头,打扮得那叫一个清爽干练, 就是长相嘛,稍微有那么点小家碧玉的感觉,小鼻子小眼睛的,透着那么一股子机灵劲儿,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哎哟喂!这不是何大公子嘛,您今儿个咋来得这么早呢?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给您接风洗尘啊!”来人一开口,那叫一个热情洋溢。 何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招呼道:“老王啊,来来来,快请坐!这不,特意给您留了个好位置呢!” 说完,他又转头向在座的各位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我们花溪村的当家人,王权王书记,咱们未来的厂址就在他管辖的地盘上。” “老王啊,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得多多关照啊!咱们做的也是高科技的电子产品,可得靠您罩着点儿!” “何公子,您这话就见外了,您的事儿不就是我的事儿嘛!咱俩谁跟谁啊!”王权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天云在一旁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几位,心里暗自嘀咕: 这世道还真是小,冤家路窄啊!虽说自己和王权算不上冤家,但也算是神交已久。 上次科里几个同事来穆县找他了解情况,这家伙的态度那叫一个粗鲁,差点儿没和同事们干起来,还放出些恐吓的话来。 几人寒暄了几句,王权便坐了下来。 何骏叹了口气,关切地说道:“老王啊,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儿,小儿不幸夭折了,你得节哀顺变啊!” 王权摆了摆手,连声道谢:“这事儿就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上次为了这事儿,我还跟那个医生干了一架,气都没消呢!下次再见到他,我还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想:这王权可真够狠的,出口成章,动不动就要动手,这哪儿像个党员啊,简直就是黑社会老大嘛!看来穆县这地方,他八成是个地头蛇。 “王哥,您这事儿可闹得有点儿大啊!我听说影响很不好呢!”张天云眯着眼睛,试探着问道。 王权斜睨了张天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嘿嘿笑道: “影响不好?不就是几个学生娃瞎闹腾嘛!还有那个什么督查室,还跑来查我,什么三科的,当时我就想砸了他们的人。 后来还有个什么科长打电话威胁我,结果呢?老子在市里有人,那哥们儿叫啥来着,反正是个不长眼的家伙!结果呢?还不是屁事儿没有!” 他一说完,自个儿先咧开嘴大笑起来,何骏也跟着笑,但那笑容嘛,嘿嘿,有点意味深长! 笑够了,正当他要继续往下说,张天云轻轻按了他一下,悠悠道: “王哥,照您的意思,那江南医院的证明也是糊弄人的啦?”张天云一脸轻松,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 “这……”王权脸色一变,眼睛眯成一条缝,瞅着张天云:“您是……” “哎呀,误会一场!误会!老王啊,我这哥们儿可是省委督查室三科的科长,张科长! 今天特地抽空来跟王哥通通气!来来来,天云,跟王哥握个手,咱们以后都是朋友!”何骏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一脸和气生财的模样。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这何骏玩的哪一出啊?简直就是一石三鸟嘛! 既敲打自己别忘了身份,让自己低调点;又在美人面前给自己穿了个小鞋;再顺便展示一下何家在江南的地盘儿,告诉大伙儿,跟着何家混,才有肉吃。 看来何大公子是料定了督查室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儿,自己没法再查了。 名义上是拉自己一把,实际上嘛,嘿嘿,也给自己挖了个坑。蓉城汰渍档的头号人物,果然心思细腻,城府深沉。 “哈哈,张科长,既然您是何公子的朋友,这事儿咱们就算翻篇了,不打不相识嘛……”王权边说边给何骏使了个眼色,俩人跟演双簧似的。 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抬手打断了王权的话:“王先生,我看您和何公子都误会了。我今天来穆县可不是为了这事儿,不过嘛,刚才我发现了不少疑点,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了,还得继续查!” 说完,他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省委督查室,那可是代表着江南省委的脸面,这事儿的结果,保证让您大开眼界!” “你……”王权一愣,看向何骏:“这……何公子,这……” 何骏也愣住了,高谦不是早打电话说案子结了吗?怎么现在又冒出这么多幺蛾子? 难道张天云真是个愣头青,打算回去跟督查室党委唱反调?或者私自向办公厅领导打小报告? “赵总!段总!看来今天看厂房的事儿得暂时搁置一下了……” “哎呀,我这督查的身份可得避避嫌呢!”张天云站起身来,笑着朝赵佳瑶和段永淳摆了摆手,正打算脚底抹油开溜。 “慢着!”赵佳瑶那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姑娘可别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段总,麻烦您安排个司机送张督查回蓉城吧!” 赵佳瑶终于开了口,随后又转身对何骏说道:“何骏,咱们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去看看厂房怎么样?” 坐在回蓉城的车上,张天云的脸色跟吃了苦瓜似的。 他可不后悔刚才的冲动,心里那股子倔劲儿告诉他,这事儿得追查到底。何骏刚才那出戏,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为官嘛,得八面玲珑,但更得懂领导的心思。 张天云觉得这事儿处理得不够漂亮,肯定会给蓉城添不少乱子。万一再出点岔子,领导一发火,那督查部门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高谦这家伙,够狡猾,脑子转得也快,可惜就是眼光太短浅,做事毛毛躁躁的。 要是倪秋月来处理,肯定比他强多了。一想到倪秋月,张天云连忙打住,这个女人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经过刚才那一出,他和何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这公子哥儿可不是吃素的,背后关系复杂,手里资源也不少。 不过张天云可不怕,他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在雍平的时候,他经常被三方围攻,虽然有时候挺狼狈,但总能全身而退。 何骏虽然厉害,但比起张天云来,还是嫩了点儿。 只是现在到了省城,人多眼杂,真要动起手来,那场面可比雍平大多了。 这事儿嘛,有利也有弊。至少何骏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后行,一思考就会犹豫。 张天云有信心把这局势扭转过来,让他占尽先机。 虽然他自信满满的时间还不长,处理事情的手法可能略显稚嫩,但对付何骏和王权背后的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一回到蓉城,张天云脚底生风,直奔韦强而去,张口就说要摆一桌请姚客奇吃饭,还得劳烦市局派位大佬来撑撑场面。 结果,公安局大手一挥,维亚纳西餐厅的豪华包厢就安排上了。 一见面,大家先是嘻嘻哈哈地扯了几句闲篇儿,张天云就直奔主题,把督查室琢磨出来的处理结果给抖了出来。 不过啊,他这说法可是经过精心加工的,专挑能撩起韦强他们不满情绪的词儿往外蹦。 姚客奇这回可是摊上大事了,渎职的帽子一扣,连带着市公安局的领导都要跟着背锅。 韦强这次请来的可是蓉城市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袁新初,这分量可不轻。 一听这处理结果,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尤其是姚客奇,奋斗了大半辈子才混上个副处局长的位子,这眼看就要被一脚踹下去了,他心里那滋味儿,啧啧,可想而知。 张天云把情况一说,然后就成了个闷葫芦,只顾着跟大家推杯换盏,他才不会去傻乎乎地撺掇他们干点啥呢。 能混到他们这个级别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他们能看不透? 张天云今天摆这桌饭,其实就是想给他们制造个错觉,让他们觉得自己和韦强那是铁哥们儿,看在韦强的面子上,提前给他们透个气儿。 有招儿的就尽管使出来,没招儿的就等着挨收拾吧!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没滋没味儿,吃完饭,韦强走过来搂着张天云的肩膀,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 “你小子够意思,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说完,他脸上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张天云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烧,韦强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儿,但本性其实并不坏。 今天自己算是把他给利用了一把。 不过,张天云心里有数,蓉城市公安局今晚肯定会灯火通明地开会,那么多官场老狐狸凑一块儿,肯定能琢磨出招儿来对付督查室。 其实啊,张天云心里早就有数了,他现在就是坐山观虎斗,看市局那边能不能机灵点儿。 如果他们真够聪明,他就添把火;如果他们万一怂了,或者蛮干了,他就浇盆冷水。 不知不觉中,张天云发现自己受黄嵩山的影响越来越深了,做起事儿来也开始喜欢居中掌控全局了。 照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也得变成个老狐狸! 嘿,看来我这离“领导宝座”也就差个小板凳的距离啦! 在督查室外的悠长走廊上,张天云正悠哉游哉地站在窗边,吞云吐雾,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这时,高谦带着一脸春风般的笑容,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打趣道: “嘿,天云老弟,这医疗事故案子的卷宗,是不是还在你的‘秘密花园’里藏着掖着呢?”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从“晴空万里”转为“局部多云”,他脚底一抹油,嗖的一下就窜到了科室门口,一把拽出了黄姚,略带几分焦急又不失幽默地说: “哎呀呀,黄姚小能手,你这是怎么了?医疗案的卷宗是不是跟咱们玩捉迷藏呢,到现在还没把它安全护送到主任大人的‘御书房’?” 黄姚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扮了个夸张的鬼脸,结结巴巴地说: “呃……科长,这两天我真的忙得团团转,而且这个案子啊,它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一会儿扯到医院,一会儿又拽到学校,这……” “到底啥时候能搞定?”张天云的脸瞬间拉长了,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五天?不不不,三天!三天之内,我保证把它驯得服服帖帖的!”黄姚拍着胸脯,一脸认真。 “你呀……”张天云无奈地哼了一声,转头向高谦求救:“主任,这个案子是不是领导那边催得紧?” “嗨,不急不急!最近你们科可是挑大梁的呢,辛苦啦!咱们都能理解! 话说回来,省长热线那边你们可是管理得井井有条,赞一个!继续保持,加油加油!” 高谦爽朗地大笑起来,嗓门大得仿佛要把屋顶掀开,连他那薄薄的红唇都似乎在笑声中增添了几分俏皮和妖娆。 第187章 美女为邻 第187章 美女为邻 夜幕低垂,张天云拖着一天的疲惫,缓缓踏入了雍景园的大门。 这里的环境比省委宿舍可是高档多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孤单一人,显得有些冷清。 当他踏上18楼的楼梯,正准备掏钥匙开门时,对面的房门却戏剧性地打开了。 张天云一扭头,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倪秋月,竟然就站在对面! “哟,张天云同志,最近忙得连家都不认识了?这么晚才回来啊?”倪秋月笑得花枝乱颤,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那风情,简直能迷倒一片。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天云结结巴巴,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或惊吓?)给震住了。 这女人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居然直接住到了自己对面! “怎么了?就许你买房子啊?我就不能也买一套?”倪秋月俏皮地眨眨眼。 张天云一把将她拉进房间,自己也跟进去,迅速关上了门。这女人真是太大胆了,也不怕被人看见。 门一关,他刚想开口,倪秋月却像个小猫一样扑进了他怀里,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双脚缠着他的腰,红唇如樱桃般诱人,“啵”地一声,在张天云脸上亲了一口,香气扑鼻。 “死小子,想死姐姐我了!”倪秋月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呢喃着,胸前那对丰满不停地蹭着张天云。 张天云被她撩得浑身燥热,他的手不自觉地伸到她背后,想要探索更多。 “嘻嘻!忍不住了?”倪秋月娇笑着,“抱我上床去!” “我还没洗澡呢。”张天云强装镇定,瘪了瘪嘴。 “是吗?”倪秋月嘿嘿一笑,松开手跳了下来,然后像条蛇一样缠了上来,一只手悄悄……虽然隔着衣服,但那种电流般的感觉还是让张天云浑身一颤。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张天云心里暗暗叫苦,再也把持不住,一把扯下她的上衣,他轻轻地捏了捏,手感滑腻得让他舍不得放手。 这一夜,张天云的家,注定会上演一场激情四溢的邻居大戏…… 终于,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张天云温柔地抱起倪秋月,像抱着一朵娇艳的花,缓缓走向床边。 “噗嗤!”随着一声轻笑,张天云轻轻地将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自己也紧跟着上去,两人在床上嬉笑翻滚,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张天云的嘴唇还留恋着倪秋月香甜的滋味,而倪秋月的小手已经悄悄绕到了他的腰间,调皮地摸索起来,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调皮与期待。 倪秋月的脸颊染上了两朵红云,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就像是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张天云在她的肌肤上落下一个个轻吻,就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紧紧包裹,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了这一刻。 倪秋月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满足。 而张天云则像是迷失在了一片温柔的海洋中,尽情享受着这份甜蜜与幸福。 终于,两人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事后,张天云轻轻抚摸着倪秋月光滑如丝的肌肤,半开玩笑地说:“你天天不回家,高主任也不问问你去哪儿了?” 倪秋月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依偎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甜蜜时光。 “哼,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倪秋月娇嗔地哼了一声, “高家的生意现在可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呢。偶尔不回家也是很正常的嘛。” 张天云听了,心里不禁暗自思量起未来的路。 倪秋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挪动了一下身子,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们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张天云一愣,这个女人真是聪明绝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的。” 倪秋月轻轻说道,“如果你哪天厌倦了,只要说一声,我就会识趣地离开。孤独和寂寞对我来说,早就习惯了。” 说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张天云看在眼里,心里不禁微微一颤,难道自己真的对她动了情?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才鼓起勇气,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这样让我越来越难放手了。” 倪秋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你就好好珍惜我吧。不过,我也得提醒你,我现在可是你的女人了,只属于你的。” 张天云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经过刚才的欢愉,她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决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那股子熟透了的魅力,简直让人心里直痒痒,直透心窝子,男人只要瞅上一眼,保管魂儿都被勾走,连张天云也得承认,这会儿自己还真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呢。 “喂,别跟我绕弯子了!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听好了,你可是我张天云的人! 我可从没打算拿你当什么棋子儿使,咱们走一步瞧一步,怎么着都行!” 张天云轻轻弹了她一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话说得那叫一个洒脱,既然决定不放手,那就别别扭扭的,刚才那副模样可不像话! 他这话儿说得掷地有声,张天云啊,那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早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 官场里那些花花肠子,他见得多了,只要自己站得正,有个知心人儿陪着,又怕啥? 风流嘛,得有个度;多情呢,也得有个边。倪秋月这人儿,张天云还真不讨厌,不光是因为那张漂亮脸蛋儿,更重要的是她的故事。 一个孤儿,愣是靠自己打拼到了今天这个位置,还能守着那份原则,这不,一看就是个有底线的女子。 说实话,张天云这辈子见过太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女人,跟她们比起来,倪秋月简直就是下凡的仙女。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能守住底线的,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另一半。 “真的?你真打算收下我啦?”倪秋月眉毛一挑,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虽不疯狂,但那份真挚却让人动容。 她啊,已经过了为爱痴狂的年纪,现在最看重的就是一个“真”字。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从没真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嘿嘿,想那么多干啥。”张天云嘿嘿一笑,一把搂过她,翻身让她骑在自己身上,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嘴唇都快碰上了, “不过啊,你得改改称呼!还有,咱们以后还是得有点分寸!”张天云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狡猾。 倪秋月连连点头,心里那叫一个美,她最怕的事儿没发生,咯咯笑得停不下来,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和快乐。 这一刻,她就像个刚尝到爱情甜头的小姑娘。 “哎哟!”张天云突然大叫一声, “咋了咋了?”倪秋月吓得连忙问道。 “哎哟,我的脚丫子!疼死了!”张天云夸张地喊道, 原来倪秋月不经意间伸腿,不偏不倚踩在了他前两天被赵佳瑶“关照”过的同一个地方,那酸爽,简直让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倪秋月一听,慌忙掀开被子,一个箭步冲到张天云身边,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右腿, “天哪,你这是怎么了?都淤青一片了!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药箱。” 她轻柔地处理着伤口,动作之细腻,表情之温柔,简直就像是个十足的贤内助,时不时还对着伤口轻轻吹气,生怕弄疼了他。 张天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心里暖洋洋的,这姑娘,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了,不是自家宝贝还能是谁呢? 不过,他突然又有点恍惚,这幸福感来得有点太突然了。 次日,到了督查室三科,张天云屁股还没坐热,韦强的电话就来了。 两人一番客套后,韦强开口了: “天云,哥们儿有个事儿得求你帮忙。” 张天云一听,来了精神:“哟,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儿?说说看。” 韦强嘿嘿一笑:“是这样的,咱们周局长想请你把医疗案的那个卷宗暂时搁置几天,你看行不?” “哈哈,周局长?他那面子可不够大哦!咱们省委督查室可是蓉城市公安局的‘上司’呢!”张天云打趣道。 “别别别,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嘛!”韦强急了。 “行吧,看在你的份上,就几天!说吧,几天?” “三天!三天肯定搞定!”韦强拍着胸脯保证,突然又话锋一转,“你就不想知道我为啥让你压卷宗?” 张天云大笑,心想韦强也开始玩心眼了,嘴上却调侃道: “我才不问呢,万一被人说我干扰司法,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嘿嘿!”韦强傻笑着,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瞧好吧,好戏即将开场,想让我们公安局背锅,他们还得再长几颗牙才行……” 挂断电话,张天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掌控一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难怪雍平的黄嵩山整天乐呵呵的,这家伙看似没背景,实则城府深得很,以前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 嘿,你知道吗?张天云那股子豪爽劲儿,那可是日积月累磨出来的。 原来啊,当一个人能把一切都拿捏得稳稳当当的,那笑容自然就灿烂了,心胸也宽广了。 现在想想武德之那家伙的话,还真是挺在理的,人生嘛,偶尔糊涂点,其实也挺好! 至于市公安局最近在忙活啥大动作,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概不知!至于他们打算怎么干,嘿,他更是连边儿都摸不着。 不过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王权大哥,这回怕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为啥这么说呢?你想想,在内陆地区混到千万富翁级别的,有几个能干净得像张白纸? 更别提王权大哥那股子大佬范儿,他的发家史,估计比恐怖片还刺激呢! 也别怪他这回没能把关系网织得密不透风,市公安局那边他肯定有人脉,但关键时刻,政绩和头上的乌纱帽才是硬道理嘛! 这不,市公安局的哥们儿,在政绩和乌纱帽的双重压力下,终于祭出了他们的“尚方宝剑”。 王权大哥这回,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在这个世界上,太嚣张的人,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闪得快,灭得也快。 一个人要是没了敬畏之心,那离“领盒饭”也就不远了。 “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张天云坐在办公椅上,自言自语道,就像是在复盘一盘精彩的棋局。 这句话,就是他对这盘棋局的终极总结。 所有的计谋,成功的秘诀不在于你想得有多巧妙,而在于你能不能把每一个细节都拿捏到位!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 没过几天,江南电视台晚间新闻的头条就炸了锅: 蓉城市公安局和海西省松疆市公安局联手,破获了一起惊天大案——电子产品走私案,涉案金额高达1亿人民币! 那些主要嫌疑人,一个个都被绳之以法了,案件还在进一步深挖呢。 江南省这边,涉案人员多达八人,领头的正是王权大哥。 这一消息,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整个江南省,从当官的到老百姓,眼睛都瞪圆了, 尤其是官场,那叫一个风声鹤唳,大家都知道,大地震要来了! 省委督查室的高谦大佬,一看这架势,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命令督查三科对那起医疗事故案重新调查。 为啥?因为现在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都把王权大哥描绘得跟妖魔鬼怪似的。 这个时候,要是再把那大闹医院的事儿轻轻放过,那督查室的领导,恐怕就得被人说成是脑子进水了。 张天云接到高谦的命令后,那叫一个利索,立刻就和蓉城市公安局的哥们儿配合上了,一场大戏,正轰轰烈烈地上演着…… 在咱们审讯高手的连环攻势下,王权这家伙终于顶不住,全盘托出了。 他坦白说,那病历是他瞎编的,送孩子去医院时,孩子其实已经没救了,他完全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 手术没救回来,他一气之下就想找医院要笔大钱,结果医院不买账,直接把他拒了。 这一拒,可好,直接把他推上了报复的“不归路”。 医疗事故这事儿,一查就水落石出。 督查室立马把情况上报给了办公厅,紧接着,各大媒体就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纷纷扑了上来,抢着报道。 媒体嘛,不就是喜欢锦上添花、雪上加霜,再痛打落水狗嘛! 说起来,这走私案和医疗事故案,还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省委的大佬们对此高度重视,审理过程中,好几个处级以上的干部都被省纪委请去“喝茶”了。 其中,蓉城市的常务副市长是最大的“倒霉蛋”,他一倒台,背后的那些“无形之手”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慢慢地,这案子也接近尾声了。 市公安局、金水区公安分局、省委督查室在这次行动中可是大放异彩,受到了省委领导的表扬。 市公安局局长周国立、金水公安分局局长姚客奇、省委督查室主任高谦,还有咱们的三科科长张天云,都记了三等功! 要说蓉城最高档的中餐厅,那还得是江南国际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 今天,这特等包房里可是热闹非凡,蓉城市公安局在这里摆庆功宴呢!张天云作为特邀嘉宾,也来到了现场。 周国立今天精神头十足,来敬酒的人他一个不落,全都一一应对。 韦强也是满脸笑意,到处和人碰杯。整个包房里,都是欢声笑语,气氛轻松得不得了。 “来,天云!咱俩走一个!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韦公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周国立红光满面地举杯对张天云说道。 张天云微微一笑,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韦强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笑道:“哥们,够爽快!来,咱们再走一个!啧啧,三等功啊,真有你的!” 嘿,看来你又要起飞啦,官路畅通无阻嘛!” 一旁的韦强也即将告别市局的日常,金水区常委公安局局长的宝座几乎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姚客奇老兄呢,资历深厚,是时候挪挪窝了。 两人举杯相碰,韦强咧嘴一笑:“嘿,说真的,为人民服务的滋味还真挺不错的! 以前我还笑我爸工作狂,现在看来,他似乎也没那么傻嘛!” 张天云一听,笑得前俯后仰,心里暗赞韦强这家伙今天说话还挺有水平。 再历练几年,韦强这颗桃子熟透了,以后为人民服务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边张天云和韦强聊得热火朝天,那边周国立却在悄悄观察张天云。 作为副厅级干部,他的眼光那叫一个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张天云的不简单。 张天云这盘棋局,他虽然没完全看透,但事后细细一想,也隐约摸到了些门道。 这小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竟然能把人际关系玩得这么溜,将来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周国立更欣赏的是张天云的沉稳和内敛,干出这么大动静,脸上愣是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这份定力,连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不过,深谙官场规则的周国立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张天云表现得太过热情。 官场上嘛,讲究的是圆滑和自然,太过刻意反而会适得其反。一来会让人看轻自己,二来也容易落下话柄。 到了厅级这个级别,大家对“关系”二字都是讳莫如深,台面上大家都避而不谈,心里却是心知肚明。做事进退有度,心里有数就行。 今天的安排就很到位,邀请张天云作为特邀嘉宾出席庆功会,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无形中拉近彼此的关系。 这种事儿以后得多干,省委多一个盟友总是好事,别的不说,至少在消息灵通这方面就能占不少便宜。 周国立心里打着小算盘,张天云又何尝不是呢?公安局那可是要害部门,蓉城市公安局更是重中之重。 能在这里多拓展些人脉,对自己的前途那绝对是大有裨益的。 嘿,你瞧,这俩人心里那点小九九一对上,气氛就像被施了魔法,越来越对味儿了。 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庆功宴嘛,不就图个乐呵,今儿个算是圆满了…… 张天云一脚油门,小车儿沿着河边小路嗖嗖地往前窜,心里那个美呀,简直要飞起来了! 他琢磨着,自己这是越活越明白了,特别是在官场这片江湖里,摸爬滚打这些年,算是看透了。 世间万物,变来变去,唯有一条铁律,那就是——利益,这家伙,简直比老寿星还坚挺,谁都绕不开它,自己也一样,甭想逃。 不过嘛,这么一想,心里反倒坦然了,毕竟,谁不是在这利益的大网里挣扎呢,咱不孤单! 在官场的江湖里,对与错、正义与邪恶,那可是比迷宫还让人摸不清头脑呢! 就说王权这家伙吧,他的金山银山,嘿,据说全是走私堆出来的。 这么多年了,公安局就像是跟他玩捉迷藏,愣是没抓到他的小辫子,你说神奇不神奇? 为啥呢?这事儿啊,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官场啊,那就是一门圆融的艺术,可不是每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大佬都唱着同一出戏。 想让别人跟着你的节奏走,那可得有点真本事,得是个高手中的高手才行。 毕竟,现在可不是那个“老大说了算”的年代了,一言堂、个人英雄主义,早就过时啦! 现在的官场,讲的是团队合作,是智慧的较量,看谁能在不显山不露水间,把事儿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所以啊,王权这家伙能逍遥这么久,说不定背后也有那么一两手咱们看不见的绝活儿呢! 第188章 有人介绍京城美女 第188章 有人介绍京城美女 张天云接到赵传那略显神秘的电话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传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只说了一句“来京城一趟”,就匆匆挂了。 张天云琢磨了一下,决定周六一大早就搭乘飞机,直奔京城。 京城,这个张天云前世多次踏足的地方,如今再来,心境却大不相同。 以前每次来,心里都七上八下,生怕生意上出啥岔子。 这次嘛,嘿嘿,轻松多了,既是为了见见老朋友赵传,也是为了好好感受一下京城那独特的官场氛围。 至于赵传住哪儿,张天云心里完全没谱,也没指望这次能顺道见到赵家的其他大人物。 毕竟,赵传只是个副处级干部,在赵家那庞大的家族网络中,估计也就是个小透明吧。 这点自知之明,张天云还是有的。 下了首都机场,张天云毫不犹豫地打了个车,直奔京城饭店。 这地儿他熟,五星级的享受,偶尔奢侈一把也是应该的。 京城的出租车司机,那一个个都是段子手,张天云刚上车,司机小伙子就开始滔滔不绝地侃了起来。 张天云的目光却被前方的一辆奥迪a8吸引住了,车牌号军00002,乖乖,这得是多大的官儿啊? 大军区司令或者政委级别的吧? 张天云刚一到京城,就深切体会到了“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这句话的真谛。 “嘿,哥们儿!你说要是现在高速路上突然出点啥状况,咱们追尾了,咱们下半辈子是不是就得在局子里过了?” 司机小伙子突然扭头,一脸坏笑地问张天云。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司机兄弟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吧! “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张天云笑眯眯地回应道。 司机兄弟嘿嘿一笑,说:“试就试,你以为我不敢啊?” 说完,脚下一蹬油门,车子猛地往前窜了出去。 “哎哎哎!”张天云脸色一变,刚想说点什么,司机小伙子却回头一笑:“别怕,超车而已,那大领导的车开得太慢了。” “哟呵,还是个美女开的呢!”司机突然又叫了起来。 张天云赶紧扭头一看,果然,开车的是个年轻美女,时尚装扮,墨镜遮面,年龄估计也就二十来岁,皮肤白皙,鼻子小巧挺拔,绝对是个养眼的美女。 “娘的,当官就是好,这大首长还能泡到这么嫩的妞儿,真是让人羡慕得要死啊!” 司机小伙子一脸羡慕地说着,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一样。 京城的老百姓提起官员,总爱用一句话打趣:“官大一级压死人,但咱心里都有杆秤。” 张天云刚咧开嘴想聊两句,眼神却突然凝固了,对面疾驰而过的车里,他竟瞥见了熟人耿战的身影! “停……哎,算了,高速路上呢!”张天云刚到嘴边的呼喊又咽了回去。 “哎哟喂,这姐们儿够火辣!糟糕,糟糕!”出租车司机连声惊呼,方向盘打得嗖嗖响,一辆奥迪a8就像被射出的箭,“嗖”地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 “吓死我了!这女的拽啥呀?不就一小三儿嘛!”司机师傅惊魂甫定,牢骚满腹。 张天云也拍了拍胸口,顺带给司机师傅送了几句“安慰”,心里却在嘀咕:耿战咋会坐那车上? “嘿,哥们儿,那车减速了!”司机师傅提醒道。 “别超了,前面路口下高速,咱们直奔京城饭店!”张天云吩咐道,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口吻。 司机师傅尴尬一笑,估摸着刚才自己玩得有点过火,吓得客人不轻,于是乖乖地在路口下了高速。 “糟糕,哥们儿,那辆军车还跟咱后面呢!” 张天云皱了皱眉,后视镜里,那辆奥迪a8果然紧追不舍,连车上女孩一脸的不悦都看得清清楚楚,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 “别管他,专心开车!”张天云吩咐道。司机师傅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俩人说不定还真是顺路呢。 车子又晃悠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吱”的一声稳稳停下。 张天云付钱下车,刚拉车门,“嘭嘭嘭”,车门就被猛敲了几下。 “喂,你刚才嘀咕啥呢?好像是你先挑衅的吧?” 门口站着的正是刚才那位女司机,墨镜推到头顶上,近距离一看,嘿,这姑娘长得真不赖,个头超过一米七,两条大长腿格外吸睛。 脸上没化妆,却更显自然之美。 她美得很有特色,就是那种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劲儿。 嘿,要说赵佳瑶那是仙子下凡,凌爱飞走着都能勾走人的魂儿,倪秋月呢,浑身上下散发着熟透了的魅力, 可咱们这位主角,虽然没有她们那股子超凡、撩人或成熟的劲儿,但往那儿一站,气场全开,丝毫不逊色! 那位之前还牛气冲天的侃大山大哥,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苦瓜脸配上连连的道歉声,张天云只是笑笑,心里想着: 自己做的孽,自己扛,这是江湖规矩,谁也别想逃。他本来也没打算掺和这趟浑水,自知之明嘛,还是有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下了车,张天云眯缝着眼往后瞧,嘿,果然是耿战那小子,正扶着车门,跟个保镖似的。 “彪子!”张天云一嗓子,耿战眼睛立马亮了,嘴皮子动了动,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光在那儿眨巴眼,使眼色了。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女的,不简单! 那倒霉的出租车司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求饶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可人家女士愣是一点儿面子不给。 张天云朝耿战点了点头,拉着行李箱,悠哉游哉往酒店大门晃去。 “你给我站住!” 女士突然转身,河东狮吼了一嗓子。“老实说,是不是你让他超车的?” 张天云乐了,笑得那叫一个淡定:“咱俩啊,就是乘客和司机的关系,我哪儿有指挥人家开车的癖好?” 这时,耿战跟个小马达似的跑过来,一到女士面前,“啪”的一个立正,大声汇报:“报告!这位张先生,就是您今儿个去机场接的大腕儿!” 得,张天云和那女士,俩人跟被定住似的,瞪大眼睛互相瞅着。 女士的眼神儿渐渐从疑惑转成了不屑,张天云呢,彻底懵了! “得得得,你走吧,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瞅见你!” 女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司机跟捡了条命似的,感激涕零地看了张天云一眼,脚底抹油,溜了。 “你就是张天云?我还以为啥大人物呢,赵哥把你吹得天花乱坠,原来是个怂包!”女士这话,酸得能掉牙。 张天云脸色微微一变,懒得搭理她,眼睛直勾勾看着耿战,心想:哥们儿,你倒是给解释解释啊! “报告!呃……姐……不对,天云哥,首长让您一到就给他老人家打电话!”耿战这一嗓子,差点儿把张天云逗乐了。 张天云皱了皱眉,说:“行嘞,我先去酒店洗个澡,清爽清爽,马上给他老人家汇报!” “哎哟喂!张大神探,您可别装聋作哑呀,我这儿正跟您热情洋溢地聊天呢! 赵大侠这次特意召您进京,就是想牵根红线,把我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介绍给您当伴侣呢! 怎么,是不是后悔刚才没来个英雄救美,好在我这儿刷点存在感啊?哈哈,开个玩笑啦!”那姑娘笑得一脸狡黠,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挑衅。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尴尬。 赵传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还想当起月老了? 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眼前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过话说回来,赵传那脾气,霸道得跟小霸王似的,连找女朋友这种私事都要插一脚,也是没谁了。 “说不定这位姑娘来头大了去了?” 张天云心里暗自琢磨,难道赵传这家伙真看出自己“草根”本质,想让自己攀个高枝,借助女方家的势力往上爬?或者,这只是他笼络人心的小伎俩? 但话说回来,张天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找女朋友,更何况眼前这位姑娘,一副把自己当成了“负心汉”的模样,那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想到这里,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客气地回敬道: “哎,能得到您这么低的评价,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看您啊,跟丛林之王泰山挺配的,或者去崇拜那些英勇无畏的先烈们,比如……啥的,可惜啊,您这时代不对头!” 姑娘一听,眼睛猛地瞪大,显然没料到张天云竟敢如此“牙尖嘴利”,还出口不凡。 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张天云一番,才慢悠悠地说: “看你这样子,是头一回来京城吧?告诉你,京城的水深着呢,不比你们江南小池塘,说话悠着点哦!” 张天云哈哈一笑:“我已经很收敛了。得嘞,这事儿就这么着吧,咱俩看面相也不像有缘人,就别浪费时间了,您说是不?” 姑娘一听,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眼珠子一转,爽快地说:“行,这可是你说的,那咱们就此别过,拜拜啦!” “天云哥!”这时,耿战突然插话,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喂,你小子,干好你的本分就行,别在这儿瞎掺和!”姑娘朝耿战一瞪眼,厉声喝道。 耿战吓得连忙噤声,眼神却还时不时往张天云这边瞟。 姑娘冷哼一声,带着耿战驾车绝尘而去,留下一串清脆的喇叭声在空气中回荡。 “这也太离谱了吧!”张天云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汽车尾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晃悠到酒店,开了间房,一头扎进浴室洗了个痛快澡。 刚拿起电话,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仿佛有人在跟他赛跑。 他匆匆擦干身子,打开门,只见两位英姿飒爽的士兵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还郑重其事地敬了个礼。 “请问是张天云先生吗?”士兵的声音洪亮有力。 “正是在下!”张天云笑着回应。 “赵传首长请您过去一趟,请跟我们走吧!”士兵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转身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两位士兵下了楼。 楼下已经停着一辆车,张天云对部队的事儿一窍不通,车牌对他来说就像天书一样。 车子一路向北,穿过繁华的长安街,快到昌平的时候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路。 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张天云远远看到了一个别墅区,他眼睛一瞪,心里惊呼: “八一别墅区?这不是中枢军委的大佬们才住得起的地方吗?” 进入别墅区后,张天云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哨兵,他们站得笔直,一个个都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 车子连续查了四次证件才终于停了下来。 下车后,张天云看到了面前的一幢两层小别墅,装修得古朴典雅,外面还有个小院子,简直就像个小世外桃源。 别墅门口还有卫兵把守,显得格外庄重。 “张先生,您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刚才跟张天云说话的那位士兵礼貌地说道。 他走到别墅门口,朝卫兵敬了个礼,然后简要说明了情况。 卫兵带着他进去了一会儿,然后才出来通知张天云可以进去了。 别墅虽然不大,但布置得温馨而雅致。 张天云被直接带到了客厅,赵传并不在,客厅里只有一位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她气质高雅,笑容和蔼,让人一见如故。 张天云心想:“这位八成就是赵传的夫人了。” 可是他之前没见过,又怕说错话,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女人倒是很热情,仔细打量了张天云一眼,才微笑着说道: “你就是小张吧!我家那位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来来来,先坐下,不用客气!” “嫂子好!”张天云连忙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然后才讪讪地准备坐下。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你这个小子还真敢到我这儿来啊?” 张天云一听是赵传的声音,吓得差点没坐稳。 他终究没敢真的坐下去,站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 嘿,瞧瞧谁来了?赵传大哥终于舍得从那神秘的二楼现身啦! 不过,这次他不是穿着帅气的军装,而是裹着一身舒适的睡衣,悠哉游哉地晃了下来。 张天云眼尖,立马发现赵大哥的皮肤竟然白了好几个色号,看来京城的风水确实养人啊,工作也没以前那么拼命了。 “哎呀,赵大哥,好久不见啊!”张天云热情地打招呼, 结果赵传大哥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你小子现在是翅膀硬了啊,学会自己做主了?”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昨天那个女人惹来的麻烦,赶紧低下头装鸵鸟。 “怎么了?还惦记着阿霜呢?这都一年多的老黄历了!要是真放不下,早就该拍拍屁股走人,去国外闯荡一番了!” 赵传大哥的声音像闷雷一样响,听起来不太高兴。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惭愧,一想到倪秋月,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时候,赵传大哥的老婆赶紧出来打圆场: “我说你呀,客人来了就先别急着开炮嘛!小张这孩子挺不错的,你总是想把你的想法塞给别人,这样可不好哦!” “不错?岂止是不错!简直是胆大包天!”赵传大哥话锋一转,提到了郭家那位千金, “我本来还想让他趁机拿下郭雪芳那丫头,给自己找个有分量的老婆呢! 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那丫头适合当黄己广或者董成最的战友……” “哈哈哈!”赵传大哥的话还没说完,他老婆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一会儿,她才笑眯眯地打量了张天云一番,说道:“小张,来来来,坐!别理你赵大哥那套,你这性格啊,跟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赵传,“记得当初给你找老婆的时候,你不是也说高家妹子嫁给希特勒才合适吗?” 张天云一听这话,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过,看在赵传大哥的面子上,他还是努力憋住了。 这时,赵传大哥可能因为被老婆揭了老底,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他老婆趁机吩咐勤务兵给张天云上了一杯茶,然后开始热情洋溢地询问起张天云的家庭情况、父母之类的,那态度,简直比亲妈还亲! “咳咳!”赵传大哥咳嗽了两声,他老婆也识趣地住了嘴。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平息了。 赵传半眯着眼,打趣地望着张天云:“听说你在江南督查室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啊?” 张天云嘿嘿一笑,摆摆手:“哪里哪里,也就那样吧!” “哦?”赵传眉毛一挑,“岂止是那样啊!我看你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跟那个何家的大少爷是怎么个情况?听说你俩不对付?”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肯定是赵佳瑶多嘴了,他琢磨了一下,笑道: “您说的是何骏公子吧?他又不混我们这个圈子,我俩平时基本没啥交集,哪来的矛盾呢!” 赵传脸色一沉,过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年纪轻轻,心思倒是不少!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倒是挺贴切,你呀! 你呀!我就怕你这心眼太多,早晚得出事!” 张天云一听,连忙收起笑容,心里明白赵传是担心自己在江南被何家给欺负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他有信心,觉得何坤不会那么不识大体。 “你会下棋不?”赵传突然话锋一转。 “会一点,围棋、象棋都略懂皮毛!”张天云抬头,一脸疑惑。 “谁问你那些啦!我说的是军棋!”赵传摆了摆手。 张天云一脸古怪,军棋有啥会不会的,这不是小孩子玩的嘛!他心想,赵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明天早点起,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实话,你赵大哥我能帮你的地方不多,但你小子心思太重,最近虽然有所改善,但还是得再打磨打磨!希望明天你能有点收获!” 赵传叹了口气说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背上直冒冷汗。 赵传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他不得不承认,赵传看人很准,自己的弱点总是瞒不过他。 这可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啊!官场高手如云,尤其是那些大佬们,赵传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们能看不出来? 自己想要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迟早得接触高层次的人。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点! 从赵传家出来后,张天云坐在车里,心里琢磨着赵传要带自己去见什么人。 但他知道,这肯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哎,你说这事儿,要不是因为情况特殊,赵传那家伙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把我从老家拽到京城来呢? 就为了见个姑娘,还扯上了什么“政治婚姻”的大旗。 得了吧,赵传可不是那种会为了一朵花就放弃整片森林的人,更别提因为这种老掉牙的理由了。 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猫腻! 第189章 跟老将军下棋 第189章 跟老将军下棋 第二天一早,张天云刚从被窝里探出头,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阳光,而是两位看起来有点面生的士兵小哥。 他匆忙刷了牙,洗了脸,就跟着这两位“向导”上了路,一路向北疾驰,直到在八一别墅旁边和赵传的车会合。 两辆车像是约好了似的,继续向西进发,一直跑到洱山脚下才停下。 张天云心里犯嘀咕:“这是哪儿呢?” 下车一看,赵传正朝他挥手,示意接下来的路得靠两条腿了。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盘山路往上爬,路上偶尔还能见到几辆挂着“牛气冲天”牌照的轿车。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张天云终于看到一扇大门,上面赫然写着:“养蜂夹道俱乐部”! 这养蜂夹道俱乐部啊,是南巡首长的心头好,专门给党内副部级以上、军队少将以上的老干部们建的一个娱乐休息地。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老干部之家”。 不过,这个俱乐部也曾经历过风雨,一度被批判到关门大吉。 张天云没想到,都21世纪了,这牌子竟然还亮堂堂地挂着,心里那个激动啊,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俱乐部的门禁可比八一别墅区宽松多了,门口的卫兵一看是赵传,立马敬礼放行,那叫一个利索。 一踏进俱乐部,张天云就感觉到一股子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老式的苏式建筑,院子里绿树成荫,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历史教科书。 这时候,大概是上午九点左右,不少老人在护士的搀扶下出来遛弯儿。 虽然有的已经步履蹒跚,但张天云还是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影子。 上位者的气质,可不是说没就没的。哪怕现在他们都成了普通老人,那股子范儿还是杠杠的。 赵传在这儿显然是个熟人,一路打招呼打得那叫一个勤快,毕恭毕敬的。 在这些老人面前,他就像是个乖宝宝。 张天云仔细一瞅才发现,俱乐部和老干部疗养中心是各玩各的,绕过俱乐部后面才是真正的疗养所。 这边全是独门独栋的小别墅,古朴又不失格调,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哎呀,这地方的布局可真是有点儿“复古范儿”,几栋房子手拉手围成一个院子,就像是京城四合院的“潮流混搭版”。 “到了,就是这儿!”赵传朝着一栋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小楼道努了努嘴。 楼门口,一辆挂着“军00002”牌照的车静静地候着,张天云一眼瞥见,心里咯噔一下,昨天那个神秘女人的影子立刻在脑海里闪现,心情瞬间变得五味杂陈。 这儿没有荷枪实弹的守卫,只有几位勤务兵,他们一见赵传就像见到了大救星,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赵传也是笑眯眯地一一回应。 跟着赵传踏进院子,张天云才发现,原来这次“私人订制”之旅就他们俩。 他的那些随从人员,不知何时已经“隐身”了。 “嘿,你现在是心里打鼓呢,还是小鹿乱撞呢?” 赵传突然扭头,对张天云来了个“回眸一笑”,把张天云问得一愣一愣的。 “激动!我这叫激动!”张天云连忙正色回答,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问住。 “哈哈,激动就对啦!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陪老人家下个棋,记得少说话,多观棋哦!” 赵传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两人悠悠地逛起了院子。 这院子虽小,五脏俱全,张天云一眼就瞄到了院子左侧的葡萄架,那葡萄藤缠缠绕绕,绿荫如盖,简直就是个天然的避暑胜地。 那边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听起来好不惬意! 赵传一听这笑声,脚步立马加快,三两步就绕到了院子左侧,远远地就扯开嗓子喊:“爷爷好!” “赵将军?”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赵传叫爷爷,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毕竟,在赵系圈子里混了一段日子,赵传的爷爷——那位开国元勋赵将军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想当年,55年授衔的时候,赵将军可是被授予了上将军衔,无论是抗战还是解放战争,都立下了赫赫战功。 解放后,他还担任过大军区司令员、政委,最高做到了解放军副总参谋长。 如今,赵将军可是硕果仅存的几位重量级老将军之一啊! 张天云抬头一看,赵传已经快步迎了上去,他也连忙加快脚步跟上。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赵佳瑶? 她什么时候回京城的?赵佳瑶正笑得灿烂,那笑容和她平时的高冷截然不同,纯真又甜美。 张天云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笑起来竟然如此超凡脱俗,仿佛能洗净人的心灵,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仰慕。 不过,张天云可不敢多看,毕竟,这可是赵将军的孙女啊! 旁边坐着一位头发雪白雪白的老爷爷,张天云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赵将军嘛! 虽然年纪都快上百岁了,但赵将军看起来超级和蔼,脸上挂着孩子般天真烂漫的笑容。 他的手虽然轻轻颤抖着,但坚决不肯让人搀扶,真是个有骨气的老爷爷呢! 赵将军坐在一把软软的藤椅上,藤椅上还垫着厚厚的棉垫子。 张天云虽然看不清他的具体身高,但感觉他的背稍微有点驼了,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些可爱的小老人斑。 不过神奇的是,站在赵将军面前,张天云居然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觉得赵将军就像隔壁家那个爱下棋的大爷,亲切得不得了。 “爷爷!看我给你带来了谁?新棋友一枚,咱们要不要再来两局?”赵传笑眯眯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 “好呀好呀!好好好!”赵将军一连说了三个“好”,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得像个小孩子,还带着浓浓的四川口音,听起来特别逗。 “赵将军,您好!”张天云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赵佳瑶,却发现她又不笑了,脸上恢复了那冷冰冰的表情,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姑娘。 “小伙子,你读过大学吧?”老人费力地点点头,颤巍巍的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这一问,把张天云问得愣住了,连忙点头说是。 “坐吧!”老人咂了咂嘴,赵传赶紧上前帮他擦掉嘴角的白沫。 没想到老人头一扭,那神情就像给小孩洗脸时,小家伙故意躲闪一样,真是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笑。 “你比我厉害多了,我认识的字可不多!”老人笑眯眯地说。 张天云一听,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开国元勋、一代名将赵将军,居然会用这样一句话来跟他聊天,真是太接地气了! “小传啊,以后别随便动我的车,跟大家都说一声。 前几天雪芳那丫头来看我,她的车开不进院子,走的时候还缠着司机借车呢。 我都不知道这事儿,昨天才还回来!你得好好批评批评她,听到没?”老人转头对赵传说。 虽然说话断断续续的,但一点也没有将军的架子。 张天云心里暗暗想:这位老爷爷,真是个不平凡的普通人呢! 赵传一听,连忙站起身来,连连点头称是。 “还有啊,雪芳那丫头的对象问题,家里就别多操心了! 人嘛,总得自己长大,跌倒了才知道疼呢!” 老人说完,又扭头看向别处,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嘿,你猜怎么着?那天她啊,还带了个小伙子一块儿来。” 老人笑眯眯地抬头望向张天云,接着说道, “年纪嘛,和你相仿,说是她自己找的男朋友,结果薇薇和援朝俩人不乐意。以后啊,这种家庭纠纷就别找我掺和了……” 赵传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张天云却从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意思,估摸着那位雪芳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女士吧? 原来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家里大人还不买账,难怪赵大哥要撺掇自己“趁火打劫”,这主意也真是绝了! 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他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老人说完,就不再搭理赵传,转而开始在那木质棋盘上摆起了军棋的阵势。 赵传一个劲儿地给张天云使眼色,张天云也心领神会,开始布置起自己的棋子。 军棋这东西,在张天云眼里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想当年在网上,他可是“大学士”级别的高手,司令、军长、师长、旅长、团长、营长、连长、排长、工兵,这些兵种他都门儿清,再加上炸弹、地雷和军旗,就是军棋的全部家当了。 玩军棋的关键啊,就在于怎么合理使用炸弹和那些高级军官。 炸弹就那么两颗,要是炸不到对方的重要人物,那就白瞎了,所以在排兵布阵上可得动点脑筋。 不过嘛,也就这点儿技巧,张天云早就玩得炉火纯青了。 两人开下,赵传自然而然地当起了裁判。 连着下了三盘,张天云都是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输了。 他这心里头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下得愈发用心,总算是连赢了几盘回来。 老人兴致可高了,棋风也相当豁达,输了也不恼,还会指指点点做个小结,偶尔还会夸夸张天云。 慢慢地,张天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时候也会提出点儿自己的看法。 老人要是觉得有道理就点点头,觉得没道理就摆摆手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场景啊,压根儿不像个大首长和小辈之间的对话,倒像是两个纯粹的棋友在切磋。 时间过得飞快,眼瞅着就快到中午12点了,老人摆摆手示意不下了,笑着说: “我赢了六盘,你赢了五盘,单数正好分出个胜负,时间也差不多了!” 张天云赶紧赔笑认输,心里头却是真真切切地高兴。 和赵将军下棋,那可真是乐趣无穷,就好像自己陪着爷爷玩麻将一样,温馨又惬意。 “瑶瑶啊,你去我书房把那本《曾文正公家书》给我拿来!” 老人挥了挥微微颤抖的手,笑眯眯地对赵佳瑶说,随后转向张天云: “小伙子,你的棋艺真不错!就是有时候碰到难关就想打退堂鼓,优势大了又有点飘。 这性格,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记得那时候,主席总训我,让我多读读《曾文正公家书》,我看啊,这本书你也得好好琢磨琢磨!”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连忙起身道谢,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像中了大奖一样。 没想到赵将军这么接地气,还会送书当礼物,这书可得好好宝贝着! “我年轻时候是个大老粗,为了读懂这本书,愣是把字给学会了。 你比我强,肯定能读出更多门道来!”老人说完,又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笑容温暖又亲切。 突然,老人话锋一转,对着赵传眨眨眼:“小传啊,以后别跟我耍那些小聪明了!你这小伙子,心思别老往我这儿放,国家建设等着你呢! 想下棋了,我找瑶瑶就行,虽然她水平差点,但我去俱乐部找人下也行嘛……” 赵传一听,脸立马红得像苹果,低着头不敢说话,活脱脱一个做错事的小屁孩儿。 这时,赵佳瑶拿着本书回来了,封面线装古朴,递给了老人。 老人轻轻抚摸着封面,好一会儿才把书递给张天云: “送你了!我这人没什么宝贝,书更少,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等我走了,都是国家的了。趁着还活着,多送点人!” “爷爷……”赵佳瑶轻轻皱了下眉头, 张天云则赶紧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书——《曾文正公家书》,民国二十七年,延安出版。 “手抄本?”张天云手微微一颤,书上的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每一笔都透着力量,显然是赵将军亲手抄写的。 想到这一点,张天云更加激动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啥,想拒绝吧,又张不开口。 “我小时候啊,就是个放牛娃,曾文正公也是普通出身。现在社会风气变了,处处讲究个出身,连找对象都得看背景,这可要不得。 人老了,也就只能跟孙子辈的唠叨唠叨了,儿媳们嘛,我一般不插嘴!” 老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哈哈一笑,“当然,他们也很少来陪我,哈哈……” 张天云坐在那儿,静静聆听着老将军的话语,心里头就像是被一股暖流冲刷过,激情四溢。 老将军的话,虽然朴实无华,却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他心想,自己不也是个从平凡中走出来的家伙吗? 凭什么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呢?绝对可以!张天云在心底暗暗发誓。 这时,老将军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张天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可是个‘定时炸弹’,到点儿就得打针吃药! 不然啊,那些人就得跑到上头去告状,说我这个老顽固不听指挥。 以前我还犟过几次,结果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纷纷来劝说我。现在我可不敢了……” 说着,他转身缓缓走去,赵佳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沿着院子里的小径朝屋里走去。 张天云望着老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那股激动劲儿久久不能平息。 这位老人,真是平淡如水,朴实无华,但却让人心生敬畏! 老将军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颗种子,在张天云的心田里生根发芽。 他知道,今天的这次偶遇,将会是他一生的宝贵财富。 一个看似普通的老人,一个在国内国外都享有赫赫威名、戎马一生的将军,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却在赵老将军身上奇迹般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简直就像是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让人不得不感叹:这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啊! 想想看,一个曾经的放牛娃,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雨雪,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而赵老将军呢,即便到了现在,还依然记得自己是个放牛娃的身份,对于那些光辉灿烂的历史,他却从未提起过。 也许,在老将军的心目中,那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张天云在这一刻仿佛领悟到了许多人生的真谛,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本已经泛黄的手抄书,突然感觉它变得异常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收进怀里,然后缓缓地向前走去…… 回来的路上,赵传和张天云同乘一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都在细细品味着今天与赵老将军的这次会面所带来的深刻感悟。 “小张啊,你点子多,帮我想个辙。” 赵传突然打破了沉默,“雪芳那丫头,就是你昨天见过的那个,找了个男朋友,实在是不怎么地。 这丫头性子直,那男的又太滑头,我真怕她吃亏啊。” “哎,我说天云啊,这事儿可真有点靠不住……”赵传冷不丁冒出一句。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憋住笑,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赵传这家伙也太会玩儿了吧,居然拉自己下水当挡箭牌,难道我就注定单身一辈子? “赵大哥,您刚才是不是没仔细听老爷子的话?”张天云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 赵传一听,脸色立马僵住,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显然没想到张天云这家伙学聪明了,居然拿赵将军来给自己上眼药。 “嘿,你小子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这办法虽然粗鲁了点,但也是为了你好嘛!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赵传干咳一声,解释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头微微一动,斜睨了赵传一眼,暗想这家伙虽然方法不对,但心还是好的。 这么一想,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行了行了,说说具体情况吧!” 赵传这才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那郭雪芳是他表妹,找了个男朋友,是同学,估摸着是看上了他们家的权势。 她爸妈死活不同意,结果郭雪芳跟吃了秤砣似的,非要跟那小子在一起,还搬出去同居了。 后面的事儿,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 郭家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想尽办法要拆散这对小情侣。 于是就有了昨天那场闹剧,赵传居然派了耿战去当说客,结果耿战那小子哪是那块料啊,直接被郭雪芳给耍得团团转。 听完赵传的讲述,张天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赵传这家伙找上自己,肯定是他们也没辙了,不然也不会出这种馊主意。 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这样吧!那小子既然是为了他们家的权势,那咱们就给足他甜头嘛! 给他一笔钱,或者给他指条明路,条件就是他得出国。 能成最好,不成那咱们也没办法了!”张天云琢磨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 赵传一听,立马扭过头来,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过了好一会儿,良久眨巴眨巴眼睛,笑道: “嘿,就这么轻轻松松能搞定了?” 张天云咧开嘴,嘴角上扬,摆摆手说:“来来来,咱们不妨试试看!讲真,有时候生活里的难题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偏偏就是没人愿意伸出那根手指头。 我猜啊,那女孩子的爸妈八成也琢磨过我这法子,可惜,没成! 不过咱们不一样,说不定奇迹就在咱们这儿上演呢!” “嘿,那你还狡辩啥?”赵传瞪大了眼睛,玩笑似的说道。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同样的招式,用的方法不一样,关键就在于得让人心里有落差。 你看美国佬那套,胡萝卜加大棒,多灵啊!” “嗯?那要是不灵验咋办?”赵传皱了皱眉,一脸好奇。 张天云大笑着拍了拍赵传的肩膀:“还能咋办?那就说明这小子是个靠谱的主儿,你们判断失误了呗! 赶紧调整思路,准备摆桌好酒好菜,让亲朋好友都来沾沾喜气!” 赵传愣了好一会儿,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好主意!就……” 刚说了个开头,他突然又转过头,一脸狡黠地看着张天云, “你这家伙,够狡猾!难怪敢跟何家老大较劲,这样也好,你就留在江南吧! 何家现在可是群龙无首,一群小猴子正蠢蠢欲动呢!” “你知道何坤上次跟我说啥?他想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娶佳瑶,我当时差点没气死! 我妹妹是那么好娶的吗?嘿嘿~”赵传笑得有些得意。 张天云赶紧闭上了嘴,心里却在暗暗撇嘴,赵佳瑶哪是那么好对付的,整天冷冰冰的,娶回家还不得冻成冰棍儿。 再说了,这种身份的女人嫁娶,哪个不是利益纠葛一大堆,想想都头疼。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赵老将军刚才的话,心里一动,好像又有了新的想法…… 第190章 捉奸疑云? 一回到蓉城,张天云就像被卷入了一场八卦风暴的中心。 督查室里,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说高谦大佬可能要“下凡”去挂职锻炼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小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省委大院里的风吹草动,那都是有来头的,高谦这一动,是不是跟那桩让人头疼的医疗事故案有关? 还是说,咱们的倪秋月美女在背后偷偷动了什么手脚? 这几天,张天云明显感觉到督查室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变化。 高谦大佬就像个隐士,深居简出,而唐国辉则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各个科室里窜来窜去,对张天云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如火,简直让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 这老唐,莫非是看到高谦大佬要走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自己扶正? 这天,张天云又习惯性地躲到了走廊上,点燃一根烟,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是杜勇! 自从黄秘书长荣升党群书记后,杜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整天埋头苦干,想要见他一面,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嘿,天云啊!最近工作咋样?”杜勇走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 “杜主任啊,哈哈,还行,就是忙得跟孙子似的!民情监督、省长热线那边的事情,琐碎得要命,真是烦人啊!”张天云也笑着回应道。 杜勇接过张天云递过来的烟,点上,深吸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嗯,你说得对,省长热线那边的事情,你可以找个专人去管嘛!比如说,黄姚,她不是挺合适的吗?” 张天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开始仔细琢磨杜勇的言外之意。 这是暗示黄姚要升职了?还是真的觉得三科这边压力山大,需要减负? 张天云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总感觉杜勇这话里有话,藏着掖着什么。 再瞅瞅杜勇的脸色,那表情,就像是突然之间跟自己生分了似的,看自己的眼神也少了往日的亲切和赏识。 “杜主任,您说得太对了!我看就这么办!上次高主任也提到过,办公厅打算让督查室成立个专门的民情监督科,只是当时人手不够,才临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三科。 现在我觉得,民情监督科完全可以成立了,黄副科长绝对能胜任这个职位!”张天云说完,心里暗暗观察着杜勇的反应。 只见杜勇眼睛一眯,就像是猎人准备捕捉猎物的瞬间,想要从张天云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哎,说来也是奇怪,张天云这家伙,从头到尾就跟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得那叫一个诚恳,让人想不信都难。 他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就像是吃了个没熟的柿子,堵得慌。 成立民情监督科?这事儿他能说了算?开玩笑呢!高谦才是老大,他不点头,再往上报到办公厅,你说破天也没用,顶多就是一阵风吹过,啥也不剩。 张天云嘿嘿一笑,跟杜勇这短短几分钟的聊天,他倒是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信号。看这架势,杜勇很有可能是高谦的接班人呢! 不过,张天云心里直犯嘀咕,杜勇这家伙怎么突然对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呢?难道说,人一旦要升官了,就连老朋友都不认了吗?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杜勇这家伙就算真的坐上了主任的位置,督查室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小天地啊。 这时候来找自己说这些,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让人摸不着头脑。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张天云一看,脸色微变,倪秋月这姑奶奶又来电话了。 “杜主任,抱歉啊,我得接个电话!”张天云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机溜进了三科办公区,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小天地。 “天云同志,在忙啥呢?这么久才接你亲爱的姐姐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倪秋月那腻得能挤出糖水的声音。 张天云一阵头疼,这才几天没见,这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然敢在他上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我说大姐啊,你能不能别在我上班的时候打电话?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刺激!”张天云无奈地说道。 “咯咯咯!”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啥?告诉你哦,高谦要去武德当副市长了,你听说了吗?”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高谦的下放果然和这女人脱不了干系。一时间,他心里五味杂陈。 倪秋月啊倪秋月,自己真的要一直这么跟她纠缠不清吗?张天云觉得自己的头又大了几分。 “还有别的事儿吗?不会就为了这事儿特地给我打个电话吧?”张天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这事儿不好吗?以后姐姐我就可以经常陪在你身边啦!”倪秋月娇嗔道。 张天云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他发现对付这个女人,不拿出点真家伙来,自己永远都得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么一想,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他嘿嘿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这不是担心我的小身板嘛,你这胃口大得吓人,等把你喂饱了,我怕我自己得先被榨干了……” “你……”电话那头,倪秋月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张天云仿佛能隔着电话线看到她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心里莫名地一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情绪差点失控! “哼,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坏蛋!告诉你吧,你摊上大事儿了!今天的《南方八卦周刊》看了没?”倪秋月磨着牙,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南方八卦周刊》?”张天云一愣,“我看那玩意儿干嘛?又不是追星族。” “哼!”倪秋月又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还是赶紧瞧瞧吧!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你可有的受了。”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匆匆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打开电脑,上网搜起了新闻。 “《劲爆!清纯玉女凌雪飞竟成高官情妇!》、《玉女?呵呵!又一个明星的堕落史!》……”张天云还没来得及输入《南方八卦周刊》,光是“凌雪飞”这三个字,搜索引擎就弹出了一长串让人瞠目结舌的新闻标题。 他点开一个链接,手指微微颤抖,这些新闻大同小异,都是爆料凌雪飞和江南省某位高官有染,还附上了照片。 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凌雪飞那甜美的笑容还是清晰可见,而他自己则被马赛克糊了一脸,年龄什么的都看不出来。 这显然是肇事者故意为之,想误导大众。 张天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回想起那天在维也纳和凌雪飞吃饭的情景,在场的人并不多,有机会拍照的也就汪哲的几个同学还有那个肖总,其他人都没这个机会。 他相信酒店服务员的职业操守,应该不会乱拍客人照片,当然,万一有个别害群之马也难说。 他沉吟了半晌,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心里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是冲凌雪飞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 转念一想,他心里大概有了个数,回想起那天遇到的人,何骏的弟弟脸色最不对劲。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断定这事儿八成是何骏搞的鬼。 嘿,这简直就是一场精妙绝伦的“一石二鸟”大戏嘛!要是真闹大了,不仅能让自己“名声大噪”,还能让赵系的其他人看着自己出洋相,乐子可就大了! 当然了,在张天云心里,赵佳瑶那可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出了这种花边新闻,他们俩还能有啥未来可言?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嘛! 他正琢磨着呢,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响个不停。 先是韦强那小子打来的,估计是从照片里认出了自己的身影,担心自己会不会掉坑里。 听他那语气,八成已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张天云反倒安慰起他来,让他别太紧张,自己这艘小船可没那么容易翻。 就算真查出点什么来,自己还单着呢!组织上能把自己怎么着? 不过嘛,仕途上肯定是得受点影响的,毕竟自己这段时间风头太盛,成了红人,组织上也得考虑影响,再用自己就得掂量掂量了。 还好,这个何骏还算手下留情,没把自己往死里整。 看来他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自己也是赵系的一员,真把他惹毛了,赵系上层也不会好过。 这敲打的意思嘛,就是要让自己服个软,认个错。 韦强那边刚挂,汪哲的电话又来了。他说汪峰现在在美国,今晚就飞回京城,建议张天云去京城见见。 张天云一听就乐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事儿是真的嘛?万一走漏风声,再被人偷拍几张照片,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再说了,张天云和汪哲平时也没多少交集,汪哲和何骏又是铁哥们儿,这家伙现在已经被张天云列入了“不可信”黑名单了。 刚挂了两个电话,倪秋月的电话又来了。这次她挺认真的,说能帮他化解这次危机。 张天云一听就婉拒了,他可不想靠这个女人来摆平这事儿。再说了,何骏这几招在他眼里就是小儿科,根本不够看的。 接了几个电话后,张天云一个人继续坐在电脑前发呆,突然,“叮咚!叮咚!”有人敲门。他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哟,张科长,这是在办公室里闷着干啥呢?”进来的是黄姚,这姑娘最近正忙着跟进检察院的一宗买凶杀人案,忙得跟陀螺似的。 张天云从京城溜达一圈回来后,俩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愣是没搭上过话。 “嘿,哥们儿,案子那边有啥新动静没?”张天云舒展着长腿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道。 “没有!”黄姚脆生生地回答,脸上却莫名其妙地拧巴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张科长,我听说您老人家上京城溜达去了?” “哟呵,你这情报工作做得挺到位嘛!”张天云挑了挑眉。 黄姚撇撇嘴:“还到位呢!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个先?”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他现在可是草木皆兵,网上刚瞄到一则劲爆新闻还没缓过神来,这黄姚又来添堵,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黄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好消息就是,我也溜达到了京城,还巧遇了雪芳姐呢……” “啥?!”张天云差点没跳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比调色盘还丰富,看着黄姚,嘴里跟塞了棉花似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嘿嘿!没想到你胆子肥到敢跟雪芳姐说那些话,她一回去就跟郭伯父他们告状了,我当时吓得脸色跟白纸似的!不过……” 黄姚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慢悠悠地说:“刚才郭雨哥打电话来说,你出的那主意挺管用,那……那男的已经脚底抹油去美国了……” “啥主意?我可啥主意都没出啊!”张天云慌忙摆手,心里那个悔啊,赵传这家伙嘴真快,这事儿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招来多少麻烦呢! 见张天云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黄姚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 “不过……那个……郭伯父脾气挺古怪的,你那样说雪芳姐,他……他很生气……” “行了行了!咱换个频道行不?这里是办公室,工作的事儿还没聊完呢,别老扯那些有的没的!”张天云挥了挥手打断了黄姚。 黄姚连忙闭嘴,乖乖地把手里的卷宗递了过去:“这是检察院案子的卷宗,情况都捋顺了,您瞅瞅!” 张天云接过卷宗,假装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抬头一看,嘿,这丫头正盯着电脑屏幕呢,上面赫然是凌雪飞的八卦新闻。 见张天云看过来,黄姚吐了吐舌头…… 她抿嘴一笑,带着几分羞涩地说: “哎呀,原来您也对娱乐圈的那些小道消息感兴趣呢!今天早上我读报纸的时候,还琢磨着那男主角跟我认识的某个人有点像……” “你该不会说那男主角像我吧?难道我包养了凌雪飞?那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应急啊?”张天云忍不住嗤笑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黄姚嘿嘿一笑,显然觉得这种说法有点离谱。 毕竟,她对张天云的经济状况还是心里有数的,买房子都得按揭的人,怎么可能跟娱乐圈的大腕扯上关系嘛! 黄姚走后,张天云把桌上的卷宗往旁边一丢,额头上直冒冷汗。 看来,这娱乐新闻真是闹得沸沸扬扬,连黄姚都知道了,说不定整个办公厅的人都传遍了呢!何大公子这会肯定正等着他去低头求饶呢! 下午六点一到,张天云准时下班,开着车哼着小曲回家。刚到楼下,却发现自己的停车位上赫然停着一辆炫酷的红色保时捷。 他皱了皱眉,把车缓缓开过去,按了两下喇叭。车窗慢慢摇下来,里面竟然坐着青春靓丽的“美屠夫”赵佳瑶。 张天云赶紧下车,笑着跟赵佳瑶打招呼。 就在这时,后面又来了一辆车,张天云一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倪秋月,这个女人显然是没看明白局势,还远远地对着他挤眉弄眼呢! 张天云心里直发憷,感觉今天自己真是走了霉运。 他对后面的倪秋月视而不见,也没顾得上问赵佳瑶的意思,直接拉开了保时捷的车门就往里钻。 “我让你上车了吗?”赵佳瑶冷哼一声,语气冷冰冰的。 “哦,是我唐突了!” 张天云连忙下车,他的本意是想给倪秋月那个“眼神不好”的女人一个暗示,“不过赵总,这是我的停车位……您看……” “你……”赵佳瑶又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地说: “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你这种人不值得别人帮你!” 说完,她发动车子,猛然加速,车子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另一边呼啸而去。 张天云愣在原地,叹了口气,把车停好,然后匆匆上楼。 “叮!叮!”张天云刚踏进电梯,就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按住关门按钮,电梯门缓缓地合上。 就在快要完全合拢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硬生生地把门扒开了。 倪秋月喘着粗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站在门口,眉头拧成了麻花,嘴唇蠕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出一连串的“炮弹”。 张天云眼疾手快,指了指电梯里的摄像头,她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伸手捂住了即将“开闸泄洪”的嘴,踱着小碎步,慢吞吞地向电梯挪去。 电梯就像个时间加速器,明明从一楼到十八楼不过眨眼的功夫,张天云却觉得仿佛穿越了四季,经历了一整年的风风雨雨。 倪秋月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活像抓到了老公出轨现场的正室,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今天怎么跟我解释!” 张天云心里那个忐忑啊,已经提前预演了好几遍上楼后可能遭遇的“灵魂拷问”。 “叮!”电梯门一开,张天云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冲了出去,结果刚迈出两步,就感觉背后一股暖流袭来,紧接着,他的背就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环住了。 他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想:“这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在电梯口就敢这么玩,万一被人撞见,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胆小鬼,赶紧跟我回房,不然,嘿嘿,有你好看的!” 倪秋月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到一半,还故意用她那丰满的臀部轻轻蹭了蹭他的背,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直接“缴械投降”。 结果,倪秋月突然松开手,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率先打开了房门。 张天云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 “嘭!”门一关,倪秋月瞬间转身,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勾住了张天云的脖子,红唇如火,直逼而来,两人瞬间陷入了一场缠绵悱恻的热吻中。 好一会儿,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倪秋月用额头轻轻抵着张天云的额头,温柔地说:“老公,坐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给你按摩按摩。” 张天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女人的情绪变化比天气还快,刚才在楼下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却像没事人一样,还对他这么温柔。 不过,他注意到,倪秋月的眼眶似乎有点红,眼神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有自卑,有伤心,有爱意,还有不甘。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动人,就像一朵在风雨中摇曳却依然坚韧绽放的花朵。 张天云不由自主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泪水一点点浸湿了自己的衣襟。 这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他们只需要这样静静地抱着,就足够了。 他隐隐察觉到,这位女士对他已经悄悄地动了真心。 只不过,她是个理智到骨子里的女子,更何况还是位名花有主的夫人,将那份情愫藏得密不透风,就像一本尘封的日记,轻易不让人窥见。 然而,就在刚才,他们在楼下的那场小误会,仿佛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春风,不经意间吹散了她心中的迷雾,让那颗原本深藏不露的心,悄悄地裂开了一道缝, 里面藏着的那些细腻情感,就像被阳光照射到的露珠,开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显露无遗。 当张天云感受到怀中那份柔软与温暖时,他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击中了,心里头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这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被丢进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梦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又带着几分沉醉和迷茫。 哎呀,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可真是让人既惊喜又犯难啊! 倪秋月的按摩手艺可真不是盖的,每一下都按到了点子上,让人浑身舒坦。 刚经历了一场小风波,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屋里静悄悄的,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她那双巧手在肌肤上游走时发出的“嗞嗞”声,像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乐章。 “嘿,你知不知道,刚才擦肩而过的那辆车里坐着的是赵佳瑶!” 张天云趴在沙发上,突然开了口,像是往这宁静的湖面上投了一颗小石子,涟漪四起。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背后的手微微一颤,随后滑了一下。 他好奇地扭头一看,哎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倪秋月正对着他笑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仿佛春天里最明媚的阳光,直接照进了他的心里。 这笑容,跟平时的她可大不一样。往日的倪秋月,风情万种,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女人的韵味。 但此刻的她,笑容里透着一股子纯真,纯粹得就像山间清澈的溪流,又像是初绽的花朵,散发着少女特有的清新与活力。 张天云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心里暗自嘀咕: 这倪秋月,笑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简直就像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花季少女,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上几眼。 第191章 官员的温柔夜话 在那张宽敞得能打滚的圆床上,张天云和倪秋月紧紧相拥,就像两块甜蜜的粘在了一起。 他们的眼睛虽然还睁着,但灵魂早已飘进了梦乡的边缘,享受着这份无需言语就能读懂的默契与温馨。 “我真的好满足,真的!”倪秋月突然像只小猫一样,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声音里满是娇嗔。 今天的她,仿佛一夜之间从那个风情万种的女神,变成了温柔如水的小妻子。 刚才的亲密时光里,她更是用尽心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诉说着对张天云的爱意。 张天云只是轻轻抱着她,没有言语,却胜似千言万语。 他们的相遇,起初只是酒精和荷尔蒙的催化,一个孤独的壮汉,一个深锁闺中的佳人,一杯酒下肚,情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成就了一段不可言说的风流韵事。 然而,故事的走向却远远超出了张天云的预期。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露水情缘,不会有太多的纠葛。 但现在,看着怀里这个眼神坚定、不愿放手的女人,他明白,她想要的是更长久的陪伴,是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呢?张天云心里明白倪秋月的渴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与压力。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迷失了,但更多的是对这份情感的珍惜与不舍。 “老公,雪飞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摆平的。” 倪秋月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这肯定是冲你来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张天云轻轻一笑,伸手在她腰间捏了一把,调侃道:“怎么,担心你老公了?怕我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哼!什么大人物,在江南这块地界上,除了省委那几个大佬,谁还值得我放在眼里?” 倪秋月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用这种卑鄙手段对付你,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说完,她又在床上挪了挪身子,那股子气势,简直和刚才那个温柔小女人判若两人。 张天云心里暗暗称奇,同时也更加确信,这个女人手里肯定有着不小的能量。 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有底气地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他嘴上还是笑着打趣道:“你这么热衷于帮我摆平这些麻烦事,万一哪天我真的因为这事儿丢了公职,咱俩是不是就得去阿尔卑斯山看雪景,过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了? 想象一下,到拉斯维加斯去看海,那该是多么奇妙的体验啊!”张天云一脸憧憬地说着。 倪秋月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眸里瞬间闪烁起一丝光芒,但就像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那光芒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她理智地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就只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实总是那么骨感,理想却丰满得遥不可及。岁月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如今身在江湖,许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一旦踏入了这个名利场,就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束缚,想要挣脱,谈何容易。 “何骏这个人,你熟悉吗?”张天云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就是他,想要对付我的人。” “何骏?”倪秋月闻言,猛地一怔,脸上瞬间凝结了一层寒霜,“为什么?你也是赵系的人啊,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张天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总不能是因为女人吧?这事儿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倪秋月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何骏,既然知道了是他,那就好办了。明天我就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的小辫子,我可是一抓一大把呢……” 张天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倪秋月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自在地说:“老公,对不起啊,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本来就不想让我帮你,只是……” 张天云突然笑了,笑得那么灿烂:“呵呵,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一个美女,赤身裸体地坐在床上,一脸严肃地说要收拾人,这画面,是不是有点太逗了?” “啊!你!”倪秋月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被火烧了一般。 她猛地扑到张天云身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她当然明白张天云是在逗她,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因为激动确实有些失态,一时间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番,张天云原本已经平息下去的欲望,又被倪秋月这一番挑逗给重新点燃。 倪秋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娇媚的笑容,一把抓住他的,笑道:“你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总是让人家心绪不宁。” 说着,她便开始动作起来。 张天云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心底涌起,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丰满的。 渐渐地,两人的身体都变得越来越滚烫,仿佛要融化在一起…… 哎哟,这一场巫山云雨之后,咱们的倪秋月小姐姐,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软绵绵地窝在张天云那宽厚的怀抱里,眼神儿跟探照灯似的,把眼前这个偷心大盗浑身上下扫了个遍,满满当当的都是柔情蜜意。 你说这张天云吧,既没显赫家世,也没滔天权势,可咱们倪秋月小姐姐使尽浑身解数,布下天罗地网,愣是没辙。 更绝的是,现在江南那地界儿的“地头蛇”何骏,手握赵系大半江山,还琢磨着怎么跟张天云过不去。 要换做旁人,早吓得魂飞魄散了,可咱张天云同志,嘿,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完全没察觉到何骏那满肚子坏水似的。 你说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小九九?一个芝麻绿豆大的科长,是真傻还是装愣,怎么就敢跟何大公子硬碰硬? 倪秋月心里头那个嘀咕啊,觉得这个男人就像是本无字天书,越读越上瘾,没了他,生活都没滋没味了。 提到她那“契约老公”高谦,俩人就像是搭伙过日子的队友,一个图权一个图钱,各取所需,感情淡得跟白开水似的。 这么多年下来,倪秋月不禁自问,难道咱俩的关系,还真就只能停留在“权钱交易”上了? 正当倪秋月思绪万千之际,张天云悠悠开了口:“秋月,我给你说个故事,想不想听?” 倪秋月眨巴眨巴大眼睛,点了点头,一脸好奇。 张天云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清朝康熙年间,有个大佬叫纳兰明珠,康熙本想办了他,结果他的死对头索额图一看机会来了,立马弹劾明珠贪污。 康熙顺水推舟,把明珠给扔大牢里去了,官职也给撸了个干净。你猜明珠咋应对的?” 倪秋月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张天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 “明珠借着儿子探监的机会,让儿子找个自己阵营的大臣,上书告自己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啥?谋反?那不是得掉脑袋吗?”倪秋月惊呼出声。 张天云轻轻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深邃:“这就是权谋高手的高明之处啊! 他居然想了个绝妙的招儿,自己举报自己谋反,这背后的心思啊,比九曲十八弯还绕! 一来嘛,是想让索额图那帮人觉得机会来了,一窝蜂地冲上来想咬他一口,结果嘛,自然是让康熙老爷子心里犯嘀咕,怀疑他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二来嘛,他这是要把明珠那一边儿的中间派全都拉下水,明珠要是谋反了,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能干净得了? 这样一来,明珠一派的所有官员,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都得拼了老命给明珠开罪。 嘿,你说,这主意妙不妙? 结果你猜怎么着?康熙老爷子为了不让朝廷乱成一锅粥,还真就把明珠给放了,明珠这家伙也因此得以安享晚年。” “这……这……你……”倪秋月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张天云,她平时自认为聪明绝顶,智谋无双。 可这会儿听到这么阴狠狡猾的计谋,还是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仔细琢磨琢磨,她觉得这个故事真是越来越有嚼头了。 明珠这家伙对世态炎凉的洞察,对人心险恶的把握,简直是出神入化,要不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招儿呢? 明珠如此,那张天云呢……倪秋月转头再看向张天云,眼里渐渐闪起了星星。 这个男人,智谋深似海,自己那些小伎俩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萤火之光比皓月之辉,难怪自己以前总觉得他有点神秘莫测,原来真正的高手根本不需要精明外露。 他总是那么一副呆萌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你永远都看不透他。 你费尽心机设计的计谋,他只要轻轻一挥衣袖,就能让你的努力化为乌有。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智慧的差距。不管是高家、郭家还是赵家,实力再雄厚,也不过是朝堂上的一枚棋子。 但在智者眼里,他们看到的是整个棋局,只要对朝堂的规则、风向把握得足够精准,就不会被局部的纷争所迷惑。 这种人才,永远都不会被别人轻易算计和利用。倪秋月想想自己以前真是图样图森破啊! 这一刻,倪秋月觉得自己好幸福,虽然她知道张天云的心永远不会属于她,但至少在这一刻,他能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满足。 一个女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省委大院里,张天云这几天的耳朵都快被娱乐圈的花边新闻给磨出茧子了。 特别是凌雪飞被曝出被江南某个大官包养的绯闻后,这八卦之火简直是燎原之势,烧得他耳朵根子都热乎乎的。 哎呀,最近这娱乐圈啊,好像刮起了一股子“特别”的风,咱们就姑且称之为“包养小旋风”吧! 你瞧,那些平时光彩照人的知名女星们,突然间就跟官场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突然照进了现实。 而这股风啊,刮得最猛的地方,莫过于咱们那繁华又热闹的江南之地了。 江南电视台的那些主持人们、记者朋友们,一个个都好像成了八卦新闻的“主角”,绯闻满天飞,就像是夏天的蚊子,赶都赶不走。 这下子,整个江南可热闹得像开了锅的热水,沸腾得不行! 网络媒体、影视媒体、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平面媒体,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涌来, 各种八卦消息、小道传闻满天飞,看得人是眼花缭乱,听得人是耳朵生茧。 这可把江南省委的领导们急坏了!面对着这越来越大的舆论风波,他们不得不紧急召开了一次常委大会,那场面,严肃得跟要审判大案似的。 省委书记刘恻然,那可是平时一脸严肃的大佬,这次也亲自上阵,发表了慷慨激昂的重要讲话。 他说啊,这舆论导向可得好好控制,不能让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得逞! 于是,省委宣传部、省委办公厅的同志们,就像是接到了紧急任务的特种兵,迅速联合行动起来,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工作组,誓要把这股“包养小旋风”给狠狠地压下去! 在烟雨朦胧的江南地带轻轻吹起一股风后,其他省份就像是听到了集结号,纷纷开始磨刀霍霍,准备给自己的媒体界来个大扫除,好好管管那些爱嚼舌根的家伙。 这不,全国上下突然间就热闹起来了,媒体整顿行动如火如荼,还真揪出了不少造谣的小能手呢! 各级党委宣传部一看时机成熟,立马携手主流媒体,开启了一场盛大的宣传盛宴,硬是把那股子“包养风”给吹得无影无踪了。 省委督查室里头,张天云同志最近可是忙得跟陀螺似的,一边要帮着宣传部搞联合行动,一边还得兼顾自己的日常工作,但人家乐在其中,干劲十足。 他心里头那个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经过这一波操作,何骏那家伙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张天云心想,自己要是稍微漏点风声,江南赵系那帮人就得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何家父子估计得夹着尾巴做人。 不过,这种缺德事儿张天云可做不出来,毕竟他也是赵系的一份子嘛,赵系要是倒了,他能有什么好处?大局观,他还是有的。 不过嘛,给何骏点颜色瞧瞧还是有必要的。 这不,蓉城市的信访局和相关部门最近就接到了好几起关于国有资产被贱卖的举报,这些案子啊,多多少少都跟何骏有点瓜葛。 倪秋月这个女人,可真是精明,一举两得,既帮张天云出了口气,又趁机把自己的势力范围给扩大了,美得她都快冒泡了。 但故事还没完呢,汪峰也开始出手了。 他旗下的江南传媒那是火力全开,为明星们辟谣辟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更绝的是,他还在江南电视台搞了个节目——《官员零距离》,专门采访那些政绩突出的官员,让老百姓看看,官员们也是有血有肉、有作为的。 这一手,算是给舆论环境来了个温柔的按摩。 不过张天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汪峰对赵系或者何家有啥实质性的动作。 想来是汪峰和赵传关系铁得很,赵传肯定在背后使了点劲儿。 不然的话,以汪峰那从军队里练出来的火爆脾气,何大公子恐怕早就哭爹喊娘了。 总的来说,张天云觉得这次事件对赵系来说,那可是大大的有益无害。 赵传那是赚得盆满钵满,以后江南赵系那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也让何坤父子明白,猴子始终是猴子,想当霸王?门儿都没有! 这样一来,江南赵系的官员们也能松口气,日子好过多了。 “叮,叮!”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张天云的思绪。 “进来吧!”张天云嘴角挂着微笑,说道。 推门而入的是王齐,一脸古怪地盯着张天云,眼神里藏着几分好奇,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嘿,小齐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神秘兮兮的。”张天云打趣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没……没什么,就是高主任让您去一趟他办公室。”王齐结结巴巴地说。 “哦?” 张天云眉头一挑,心里犯起了嘀咕,高谦不是马上就要调走了吗?这时候找自己究竟有何贵干?但他嘴上还是爽快地答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那……那个,张科长,恭喜您啊……”王齐吞吞吐吐地说道,眼神闪烁。 “啥?恭喜我?有啥喜事?”张天云一愣,满脸疑惑。 “您还不知道呢?江南电视台要采访您,这可是要上电视的大好事啊!”王齐兴奋地说道,眼睛里闪着光。 张天云一听,顿时愣住了,自己要上《官员面对面》做节目? 他心里嘀咕着,汪峰这是给自己送人情呢,还是感谢自己之前的帮忙? 他脑筋一转,不过不管怎样,这对自己来说确实是个好事。汪峰啊汪峰,咱俩可真是好久没见了。 走进高谦的办公室,只见高谦正乐呵呵地接着电话,满脸的笑容,仿佛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看到张天云进来,他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天云啊!电视台采访的事你听说了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咱们整个办公厅就你有这个荣幸,你可得好好把握!” 高谦挂断电话,笑眯眯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我也是刚刚接到宣传部同志的电话!”张天云恭敬地回答道,“这还得多亏了领导的栽培!” “哈哈!你太客气了!” 高谦爽朗地笑着,“过几天我就要去武德上任了,在省委督查室干了三年,这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对了,听说你是武德人,对那里一定很熟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高谦这明摆着是在套近乎啊。 他一时摸不清高谦的意图,只好连声说着恭喜的好话,应付着场面。 “其实啊,天云!你年轻有为,又有基层工作经验,现在下面发展正需要你这样懂经济的干部。你有没有兴趣再去下面锻炼锻炼?” 高谦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 张天云一听,心里猛地一紧,心跳加速,就像做了亏心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他和倪秋月的那点事儿,可千万别被高谦给发现了……哎呀,不会被高谦那小子看出什么端倪来吧?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 要是真被发现了,咱俩哪能还像现在这样,坐在同一间办公室里谈笑风生呢?那不早就成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面了嘛! 再琢磨琢磨高谦刚才那句话,“下去锻炼锻炼”,嘿,这在机关里可是个香饽饽,谁不想啊? 在机关里混个人脉,再下去镀层金,回来那就是提拔的热门人选,张天云心里头那个美呀,这样的好事儿,他巴不得赶紧砸到自己头上呢! 看着张天云一脸复杂的表情,高谦忍不住笑了: “老张啊,这回你可得感谢我,组织部正挑人呢,各部门都在往上报推荐名单,我呢,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张天云一听,连忙从椅子上弹起来,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 这个倪秋月,肯定是又在背后给我使绊子了,八成是她跟高谦串通好了,想把我拉进高系的大船里! 一想到自己跟高谦的老婆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高谦还这么大方地拉拢自己,张天云心里那个别扭啊,这世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从高谦那出来,张天云跟丢了魂儿似的,那份提升报告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琢磨着,何坤那边应该不会太难搞,何家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估摸着也该消停会儿了,这时候给他个台阶下,施点小恩小惠,他应该能懂。 虽说何坤提了副书记,但组织部可是他的老窝,原副部长郑华还是赵系的人呢,真想让自己下去锻炼锻炼,对何坤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何骏这么久没来找自己,估摸着是抹不开面子。 上次那事儿,他输得那叫一个惨,又是丢人又是丢兵,钱包也瘪了不少。 以何骏那理智劲儿,应该不会再来找不痛快了,再闹下去,那就是往火坑里跳了。 自己呢,一个副处级的小督察员,无所谓啦。 可何家在江南树大根深,他们可不会为了这点事儿去冒险! 正琢磨着呢,手机响了,张天云拿出来一看,乐了:“哟,青春美屠夫来电啦!” 在张天云的记忆里,这可是赵佳瑶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赵总好!我是张天云,请问……” 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了赵佳瑶的声音。 “我在维也纳呢,张督察,想不想过来喝杯咖啡,聊聊人生?” “嘿,张天云,我这儿正想说呢——” 张天云刚开了个头,就被赵佳瑶那冷若冰霜的声音硬生生截断了。 她的语气,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又简短,就蹦出几个字:“我要见你。” 至于见面的缘由,有啥急事,她愣是一个字都没透露,神秘得跟特工接头似的! “好嘞,那……”张天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听见电话里“嘟嘟嘟”一阵忙音,跟夏日午后的蝉鸣一样,让人心烦意乱。 他撇撇嘴,轻轻吐了口痰,心里那个郁闷啊,暗想: “这姐们儿,简直是礼貌界的绝缘体,高冷得能冻死人!照这样下去,她得当一辈子的‘单身贵族’,屠夫这职业怕是也得跟着她单身一辈子咯!” 一边腹诽着,张天云一边摇头晃脑地回了办公室,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踏上了下楼的小阶梯,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见面该怎么“审问”这位神秘莫测的赵佳瑶。 第192章 领导的生日宴 在那个充满欧式风情的维也纳西餐厅小包间里,深秋的气息悄悄溜进,透过窗户缝隙,可以瞥见院子里几棵法国梧桐正披着金黄的衣裳,叶子们似乎在进行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随风起舞,四处飘零。 赵佳瑶呢,今天打扮得那叫一个低调中的奢华,一袭黑色长风衣,头发被她俏皮地挽起,随便在脑后打了个小结, 那张小脸儿,精致得跟刚从荷塘里探出头的小青莲似的,清新脱俗,让人看一眼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好。 就在这时,张天云推门而入,正撞见赵佳瑶对着窗外发呆,手里还捧着杯咖啡,热气袅袅上升,整个场景美得跟幅画似的,让张天云心里直嘀咕: 我是不是穿越啦?怎么眼前这幕这么不真实呢? “咳咳!”张天云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赵佳瑶从“画”里拉出来。 赵佳瑶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眉头一皱,张天云心里暗道:这招儿,又用上了。 “哟,赵总,找我啥大事儿啊?”张天云打趣道。 赵佳瑶没搭腔,就那么静静地盯着他,心里头那个明镜似的。 这人在蓉城,可是个从草根堆里爬出来的角色,虽然官运还算顺畅,但到现在也就混了个副处级。 赵佳瑶最受不了的就是张天云那股子狂劲儿和胆大包天,放眼全国,谁敢对赵家大小姐不敬? 偏偏这家伙,客气归客气,尊敬那是一点没有,惹毛了他,他还敢跟你开怼,赵佳瑶心里头那个纳闷儿啊:这哥们儿哪儿来的豹子胆? 不说这些了,就说眼前这事儿吧。何骏在江南那地界的势力,赵佳瑶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开始她还琢磨着要不要帮帮张天云,后来一想,算了,给他个小教训吧。 结果呢,这教训玩着玩着就玩大了,何骏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一夜之间炸了锅,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浇了桶汽油,这股歪风邪气从江南一路吹到了江北,最后吹得全国皆知,何家那叫一个惨啊。 要不是赵家出手相救,何坤今儿个还能不能稳坐江南省常委的宝座,那可真不好说。 赵佳瑶自个儿在那儿琢磨,这张天云是未卜先知呢,还是这一切就是他搞的鬼? 要是前者吧,那这家伙可真够神的…… 嘿,你听说了吗?张天云这家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鬼谷子转世”! 你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有这能耐?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赵佳瑶心里那是一万个不信,觉得张天云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在赵佳瑶的眼里,张天云没来蓉城之前,跟雍平山里那些土头土脑的镇委书记没啥两样,不就是个“泥腿子”嘛! 可这家伙一到蓉城,怎么就突然变得手眼通天了?赵佳瑶心里那个疑惑啊,跟猫爪子挠似的,非得见见张天云不可。 可这一见吧,赵佳瑶反而懵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感觉就像是吃了个没放盐的包子,怪怪的。 “喏,这个你收着!”赵佳瑶愣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张卡片,轻轻递了过去。 “德国法兰克福展览中心,r482号展位!” “啥玩意儿?”张天云一脸雾水地抬头问。 “阿霜现在就在那儿,开了家投资公司呢!”赵佳瑶轻描淡写道。 “啥?!”张天云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鼻子一酸,眼眶差点就湿了。 这消息他盼星星盼月亮的,有时候做梦都梦见自己在美国跟耿霜重逢,结果人家根本不在美国,跑德国去了!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又夹杂着几分忐忑。 耿霜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她这么躲着自己,是不是已经找到新对象了? 张天云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哆嗦,现在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立马奔机场,买张去法兰克福的机票,飞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了两年的美人身边,不管结果咋样,总得见上一面! “你得做个选择,要么撕了这纸,要么辞官出国……”赵佳瑶慢悠悠地说。 张天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他心里乱得像一锅粥,这时候哪是聊天的时候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冲赵佳瑶歉意地一笑:“抱歉啊,赵总,今天我这身子骨不争气,咱们这饭改天再聚吧!” 说完,拎起公文包,“咚咚咚”地下了楼。 “你……”赵佳瑶刚站起身,想说啥,张天云已经溜之大吉了。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张天云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尽头,赵佳瑶就这么愣愣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坐下。 她端起咖啡杯,正要往嘴边送,突然意识到杯子已经空了。 这一发现,让她心里猛地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紧紧缠绕着她,久久不散。 她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意味着什么,只是隐隐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 “青春美屠夫?”赵佳瑶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 她下意识地从包里摸出一张优盘,盯着它发呆。 “那家伙要是真敢这时候出国,我就举报他!”赵佳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她匆匆叫来服务员结账,然后冲下楼,钻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吓得周围的保安四散而逃。 她就这样风驰电掣地驶离了停车场。 另一边,张天云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卡片,满心期待着假期的到来。 理智告诉他,现在必须克制住出国的冲动。 刚才从维也纳出来,他差点就直奔机场了。 但一想到耿霜,想到她对自己的鼓励,他才猛然清醒过来,直接回家倒头就睡。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异常敏感,尤其是今天高谦找过他之后。高谦已经给上面打了推荐报告,组织部很快就要下来考察干部了。 这时候如果莫名其妙地出国,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心里就烦躁得不行。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法兰克福,那个遥远的国度,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恋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走向书房。书架上,《曾文正公家书》格外显眼,这是赵将军送给他的。 他不禁暗自惭愧,在京城的时候他还想着一定要精读这本书,结果一回来,忙这忙那的,早就把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这性子,还是太急躁了!”张天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这时,天边已经悄悄染上了黄昏的色彩,屋内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柔,他随手拧亮了台灯,从书架的一角抽出一本略显陈旧的线装书,封面已泛黄,透着岁月的痕迹,他饶有兴致地翻开了书页。 这本《曾文正公家书》,他早就有所耳闻,据说连老某和老某某都是它的忠实粉丝,连张天云自己也曾与它擦肩而过,但都只是浅尝辄止,从未真正沉下心来细细品味。 记得大学那会儿,他随手翻过几页,只觉得满纸都是家长里短的琐碎,便索然无味地放下了。 没想到,如今再次拾起,却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越读越觉得其中韵味无穷。 书页上的繁体字密密麻麻,字体虽小,却像是有着一股魔力,吸引着张天云一页页翻下去。 这本家书,记录的不过是曾国藩在外为官时,给家中孩子和父兄的点点滴滴,从祭祀的规矩到办酒的排场, 从孩子的读书清单到请哪位先生来授课,甚至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琐事,都一一涵盖其中。 但正所谓“小事见真章”,张天云越读越觉得,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琐碎之中,实则蕴含着大智慧。 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宁静平和,先前的烦躁和不安仿佛都被这书中的智慧所化解。 翻到第40页时,他的目光被一行蝇头小楷牢牢吸引:“千古世事沧海桑田,唯有人性不变!” 张天云心头一震,这不是大佬的笔迹吗?一时间,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句话虽然简洁含蓄,却仿佛道出了这本书的核心价值—— 曾老先生对人情的洞察和对人性的深刻理解,这才是后人真正应该学习和借鉴的宝贵财富。 这一夜,张天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清晨,他刚踏进办公室,想在办公桌上小憩片刻,桌上的电话铃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喂!是天云吗?我是梦飞!”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天云心头一喜,梦飞不是秘书处的吗?怎么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哈哈,梦哥好啊!我刚到单位呢!好久没见了,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张天云笑着回应道。 他这才想起,彭副书记已经调走了,至于梦飞现在是谁的秘书,他还真没留意过。 “你小子倒是清闲得很!”梦飞在电话那头笑道,“对了,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嘿,跟你说个事儿哈,咱们那位何书记,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生日哦!你这边……"; ";嗯?";张天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梦哥,这意思是不是说,今晚的客人会多得跟米似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梦飞现在可是何坤书记的左膀右臂,这通电话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玄机呢? 难道是何坤大人亲自点拨,还是何骏小子在幕后捣鼓? ";何书记嘛,出了名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当初你进军省委,他老人家可是点了头的。我呢,就负责传递个小道消息,你要是心动了,下班后咱哥俩一块儿去……"; 梦飞说得滴水不漏,不愧是秘书界的扛把子,连一丝丝风声都不带泄露的。 ";嘿嘿,是时候给自己搭个顺风梯了!";张天云心里头那个乐呵,连忙接话, ";那可得多谢梦哥了,下班后咱就在单位大门那儿碰头,我恭候大驾!"; 挂了电话,张天云长长地舒了口气,何坤啊何坤,那可是副部级的大佬,名字如雷贯耳,真人却从未谋面。 今晚,总算是能见见这位大佛的真容了,他自个儿也忍不住嘚瑟了一下,心想:这算不算是在江湖上拜山头呢?何坤现在就是赵家在江南的地头蛇老大。 趁着午休的档口,张天云溜达出去,挑了几件拿得出手的寿礼。 转念一想,又给陈云山打了个电话。 原本是想让陈云山帮忙淘点雍平的土特产,毕竟快到大节日了,那些领导们都得去拜拜码头,花钱买烟酒,张天云摸了摸钱包,心里直嘀咕:伤不起啊! 还是土特产来得既有新意又经济实惠。 结果,跟陈云山聊了几句家常,话题不知不觉就拐到了班子换届的大戏上。 张天云免不了感慨一番,雍平那片的政治风云,简直是变幻莫测。 厉正刚终于坐上了书记的宝座,黄嵩山那老狐狸跑武德市政协养老去了, 武德之这家伙居然没退休,还奇迹般地升了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看来上面的大佬们还打算再用他一回。 陈云山呢,也升了政府副县长,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副县长一抓一大把,新一届就有七个,他怕是要靠边站站了。 胡烈那小子又东山再起了,成了政府办公室主任, 新来的公安局长还进了常委班子,是武德市下放来的干部,张天云压根没见过。 瞧瞧,这才离开雍平政坛不到两年,那边已经是天翻地覆,换了人间了! 张天云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不过他还是得打起精神,好好安抚一下陈云山。 毕竟嘛,能做到副处级退休,也算是人生圆满了,可以安享晚年了。 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陈迈身上。嘿,这家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摇身一变成了岩门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听说现在公安局都喜欢高配,陈迈这行政级别啊,说不定还能再往上窜一窜呢。 这事儿在岩门县可炸开了锅,大家都议论纷纷呢。 陈云山还提到了岩门县新来的县长王刚云,说陈迈这次提拔,王刚云可是出了不少力。 张天云一听就明白了,这王刚云啊,确实有当官的潜质。 上次宴会风波之后,人家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埋头苦干,这种低调行事、深藏不露的风格,还真是让人佩服。 张天云心说,这王刚云的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 下午一下班,张天云就把车停在了省委门口,没过多久,梦飞就从院子里溜达出来了。 他赶紧招手打招呼:“嘿,梦飞小子,快过来!说说,家里到底是干啥的?最近又是买车又是买房的,瞧瞧你老哥我,到现在还开着辆老捷达呢!” 梦飞上了车,哈哈一笑:“老张啊,你这是羡慕我呢吧?” 张天云也笑了:“梦哥,别急嘛!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咱们人民可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好公仆的!” 他心里清楚,未来几年公务员待遇肯定会越来越好,加上购车热潮,梦飞开上私家车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儿。 两人闲聊了几句,张天云发动了汽车,梦飞指路,两人一路向封山区开去。 一路上,张天云总觉得梦飞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老是往自己身上瞟。 他也偶尔扭头看看旁边,可梦飞总是巧妙地避开他的目光。 这车里的气氛啊,莫名地有点诡异。 “这家伙不会是在琢磨我和何家的关系吧?”张天云心里嘀咕着。 他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 梦飞这次的事儿显然背后有人撑腰,不管是何坤还是何骏,都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梦哥啊,在秘书处工作怎么样?”张天云开口打破了沉默,想转移一下话题。 梦飞一听,也顺着杆子往上爬,两人又开始聊起了工作上的事儿。 “嘿,梦飞,你现在的工作肯定风生水起吧?”张天云打趣道。 梦飞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风生水起?不存在的!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秘书这行当,简直就是领导的影子,自由度小得像针眼。 哪像你们这些督查干部,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凛凛,让人敬畏三分。” 张天云撇撇嘴,给了梦飞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心里暗想:得了吧,省领导的秘书,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位,走出去哪个不得恭恭敬敬地叫声“秘书大人”? 在那些领导干部眼里,秘书有时候比领导还难伺候,一句话不对,就能让人前程尽毁。 “哈哈,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可做不来秘书那份细致活儿。” 张天云自嘲道,“我以前也尝试过,结果老是爱胡思乱想,没少挨领导的批评。” 梦飞闻言,正要开口调侃几句,突然心中一动,仿佛从张天云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张天云,只见对方依然是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仿佛刚才真的只是闲聊。 梦飞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和尚一直参不透禅机,突然有一天被一个路人甲无心的一句话点醒了似的。 然而,当他再次仔细打量张天云时,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的,背上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冷汗。 毕竟,他常年跟在领导身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此刻,他隐约觉得,身边的这个人,绝不仅仅是个科长那么简单。 张天云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甚至不逊色于那些大领导。 梦飞心中暗自戒备,连忙收敛心神,不再多言。 两人驱车来到了封山区和金水区交界处的临江宾馆。 这家酒店虽然年代久远,但环境依然优雅。 张天云按照梦飞的指引将车停好,便有服务员热情地上前帮忙。 望着这座略显陈旧的建筑,张天云心中暗自嘀咕:何坤的寿宴竟然选在这里? 梦飞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带着张天云直奔三楼宴会厅。 左转右拐之后,他们来到了一间标有“522”的房间门口。 梦飞轻轻敲门,门开后,一个服务员探出头来。 梦飞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张天云说:“天云,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紧跟其后跨进了门,眼前豁然开朗——嘿,这竟然是个小巧精致的宴会厅,透着那么一股子西式的浪漫情调。 他心里的小算盘立马噼里啪啦打起来,脑海中何骏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禁暗自嘀咕: 这酒店,该不会是何骏那家伙的新领地吧? 嘿,走进那间屋子,你会发现里面其实挺宽敞的,尽管人数嘛,也就那么几十号人,大约就是半个篮球队的规模。 一进门,张天云的眼球就被何骏两兄弟给吸走了,他们正忙活着跟大伙儿套近乎呢。 一瞅见梦飞领着张天云大驾光临,何骏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没放盐的菜肴,有那么点不对味儿,但他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朝四周的人礼貌性地点点头,然后拽着他弟弟何权,就像是被磁铁吸着一样,径直朝这边晃悠过来。 他们这一动,场面顿时热闹得像炸了锅的豆子,大家伙儿一边继续他们的“天气真好”式寒暄,一边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往这边瞄。 大多数人可能对梦飞的脸挺熟,但一看到他身后的张天云,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脸茫然。 张天云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心里头却在嘀咕: 这何坤的寿宴搞得也太接地气了吧,来的宾客稀少,估摸着不是直系亲属就是铁哥们儿,要么就是跟赵家和何家穿一条裤子的。 在人群里穿梭时,他的火眼金睛还捕捉到了赵佳瑶的身影,她正跟旁边一位看上去像是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五十多岁阿姨皱着眉头聊天, 那表情,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大麻烦。 第193章 美女坐上自己的车 “嘿,何大少,二少爷!听说今天是何书记的大喜日子,我这不请自来,可别嫌弃我啊!”张天云一溜小跑迎了上去,开口就是一股子自来熟。 “天云,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你能来,我这心里头别提多美了!替我爸先谢谢你哈!”何骏哈哈一笑,伸手就跟张天云来了个热情的“哥们儿式”握手,心态转换得那叫一个快。 张天云心里暗暗给何骏竖了个大拇指,这大少爷还真有点大家风范,回答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接着,他又跟何权握了握手,打趣道:“听说你小子大学一毕业就跟着你哥混江湖了?怎么样,生意经念得还行吧?” 何权这家伙显然城府不够深,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多云转阴了。 一旁的何骏赶紧打圆场:“我这弟弟啊,书念得不行,经商倒是挺上心,就是性子急了点,还得多历练历练!” 张天云哈哈一笑,客气了几句,一行人说说笑笑就进了屋。 “天云啊!宴会8点才开始,你先垫垫肚子?”何骏一副贴心小棉袄的样子。 张天云摆摆手,让他随意,说自己跟梦飞在一起就行。 梦飞这家伙,在省委秘书处混了多少年,这里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 这不,一路走一路给张天云介绍,张天云也是不含糊,一个个握手问好,寒暄得那叫一个热络。 张天云感觉周围的目光有点不一样,这里的人都是副厅以上的大佬,就自己一个副处级的小角色,还最年轻。 他心里头明镜似的,这些人估计都是赵系在江南的“地头蛇”。 不过嘛,正如赵传所说,赵系在江南现在是低调了不少。 张天云扫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真正能镇场子的人物。 有几个地级市的副市长,但都没进常委班子,能量估计也就那么回事。其他的基本都是副职。 “天云啊!还记得我吗?”张天云正跟文化局的一个副局长套近乎呢,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一扭头,愣住了:“哟,这不是王总嘛!红楼的大当家!能在这儿遇见你,真是太巧了!” 两人一见面,那叫一个亲热,手都快握断了。 王石拍了拍张天云的肩膀,笑道:“哥们,我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你现在混进了省城的大圈子啊!” 两人相视而笑,张天云心里琢磨着,王石这家伙背景神秘,能开得起红楼,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环顾四周,他发现这屋子里商人屈指可数,除了王石,大概也就赵佳瑶能算一个,段永淳他们那些熟面孔居然没来。 这个圈子里的人显然都认识王石,看到他跟张天云如此热络,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对张天云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几分。 “来来来,天云!”王石热情地招呼着,“我给你介绍一位大人物,江南电视台的廖永华台长。你们在同一座城市,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位廖台长个子虽然不高,但精神抖擞,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江南电视台?那可是汪系的势力范围啊!王石和廖台长关系这么铁,难道他也是汪系的一员? 张天云心里盘算着,脸上却不动声色,客气地和廖永华握手、寒暄,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廖永华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天云,他从汪峰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初次接触,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确实挺有印象,不过在心里,他也只是把这个年轻人当作一个有点潜力的后辈而已。 张天云看出了廖永华的矜持,聊了几句后,很自然地找了个借口,朝王石和廖永华点了点头,准备撤退。 就在这时,大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 张天云好奇地转过头去,只见两扇门缓缓打开,何骏和何权率先走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张天云看到了一位高高瘦瘦的老人,两颊微微凸起,还没笑就先露出了牙齿——何坤!这可是张天云第一次见到他! 何坤身边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夫人, 正是刚才和赵佳瑶交谈的那位女士。她挽着何坤的手,不用问,肯定是何夫人了。 今晚的主角一登场,小宴会厅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何坤满脸笑容,远远地拱手行礼。人群很自然地散开,站成了两排,虽然看起来没有经过排练,但却井然有序。 在张天云眼里,这场面简直就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自然流畅。 他头一回亲眼见识到高层大佬们如何站位,心里暗暗琢磨:嘿,左边站着的可都是今天的重量级嘉宾呢! 再往右手边一瞅,哟呵,那不是王石嘛,廖永华紧跟其后,俩人跟串了糖葫芦似的站一块儿。 张天云脑子一转,机灵地溜达到了左排队伍的尾巴上。 站定之后,他才发现,右侧那几位,估摸着都不是赵系的人马。 王石和廖永华肯定不是,这还用说? 他们后面那几位生面孔,张天云虽然不认识,但刚才那会儿打交道,他就觉得这几个人挺矜持,不怎么爱往人群里钻,倒是更喜欢自个儿品茶吃点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时候,何坤大人迈着大步子过来了,老远就伸出了手,左右开弓,跟每个人握手,嘴里客气话没几句,就是连连说着“不客气”。 其实啊,两边站的人并不多,拢共加起来估计都不到三十号人。 你看梦飞,人家就没往人群中间挤;女眷们呢,则是一窝蜂地往何夫人那边凑。 何坤走得那叫一个快,到王石那儿的时候,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俩人嘀咕了几句,哈哈笑了几声,这才继续往前走。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何坤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心里头莫名地紧张起来。 说来也怪,张天云总觉得何坤的气场比起黄嵩山来,还是差了点火候。 黄嵩山往那儿一站,上位者的范儿十足;何坤呢,握手的时候居然还有点生涩,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张天云还真以为他不是官场中人呢。 何坤身上,那是一点老官场的油滑气都没有,待人接物、言谈举止,都显得那么朴实无华,见人就一句客套话,还带着浓浓的乡音,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正这么想着呢,张天云突然感觉后脖颈子一阵痒,鼻子里还钻进来一股清香。 他下意识地想扭头看看,眼角余光捕捉到一缕青丝和半边高耸的肩膀—— 这不是赵佳瑶嘛!她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近得连她呼吸的热气都能拂到自己的后颈上。 张天云肩膀一抖,愣是没敢回头,心里头那叫一个忐忑不安。 终于,何坤大人走了过来……张天云悠悠地站在队伍的小尾巴上,前面空荡荡的,就像是被误打误撞踢出了热闹的小圈子,孤零零地成了一个“圈外人”。 何坤的手,暖洋洋的,像春日里的阳光,和张天云的手一握,温暖立刻传递开来。 张天云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喜庆的开场白,却被何坤抢了先:“小伙子,真年轻啊!赶上好时候了!” 张天云一愣,何坤的话里带着一股子乡土气息,武陵乡音浓得化不开。 但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却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来,人家知道你是谁;二来,人家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祝书记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张天云赶紧送上祝福,恭敬得差点把头低到尘埃里。 可何坤就是不松手,张天云的手被他这么握着,感觉怪怪的,有点儿小尴尬。 “好!好!”何坤连说了两个“好”,一点不含糊,也没那些客套的废话,“肚子饿了吧?咱们马上开饭,记得多喝两杯啊!” 这话一出,张天云有点儿懵。他心里的何书记,那可是跟武德之有一拼的,深沉、老练,滴水不漏。 可眼前的何坤,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何坤看上去迷迷糊糊的,眼神浑浊,嘴唇包不住牙齿,怎么看都像是那种没主见、随波逐流的人。 难道何坤真的是这样的人?张天云心里暗暗嘀咕,第一次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的真谛。 看来自己的见识还是太浅了。 大人物嘛,往往藏锋敛锐,甚至故意露出些平凡甚至缺点来,何坤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何坤和张天云握完手,又转身向大家拱了拱手,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他说:“都坐下吧!今天事儿多,来晚了,让大家饿肚子了。咱们这就开饭!” 张天云原本还想着,何书记得发表一番讲话,感谢一下大家之类的。 结果人家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然后就先坐了下来,还朝大家招招手,示意大家都入座。 小宴会厅里,四张圆桌摆得整整齐齐,大家很自然地找了个位置就坐。 张天云却犹豫了,不知道该坐哪儿好。正纠结呢,一回头,发现赵佳瑶也还站在自己身后,跟他一样,没动呢。 他正要迈开的脚步突然一顿,只见梦飞正朝他调皮地招着手,像是在召唤什么宝藏。 他连忙一路小跑,准备加入梦飞所在的桌子,结果半道上被何骏给“截胡”了,何骏满脸笑意地迎上来说: “嘿,天云,你和赵小姐就坐这儿吧!瞧,这桌还有空位呢!”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他发现何骏指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是何坤旁边,这明摆着是给何坤兄弟预留的宝座,他哪敢轻易落座? 就在这时,何坤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转过头来说: “来来来,天云,你就当这桌的‘酒精管理员’吧!务必让大家都喝得尽兴而归!” 既然何坤都这么说了,张天云只好半推半就地坐下,没想到赵佳瑶竟然紧挨着他坐下了,这让他心里一阵小激动。 刚坐稳屁股,小宴会厅的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两排青春洋溢的服务员像鱼儿一样游进来,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盘子,中间还簇拥着一辆小车,车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后面还跟着香槟塔。 “各位来宾,晚上好!”一个拿着话筒的人开始发言,张天云一看,嘿,这人跟何坤年龄相仿,但自己压根不认识。 正琢磨着呢,赵佳瑶突然开口了,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少见的认真:“那是组织部的郑部长!” 张天云心里一颤,偷偷瞄了一眼赵佳瑶,她正悠闲地端着杯子品茶呢。 哦,原来是郑华啊,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赵家那边的人。他刚才没在宴会厅露面,看来何家对厅级以上的干部另有安排。 郑华今晚可是主角儿,他带着大家一起向何坤敬酒,何坤呢,就像个弥勒佛似的,笑得合不拢嘴,只是远远地举杯示意, 几乎没怎么上前说话,好像今晚的主角另有其人似的。 一通繁琐的仪式过后,宴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张天云感觉自己有点放不开,抬头一看,周围的人也都跟他差不多,一个个拘谨得很。 这一桌大部分都是何家的亲戚和家人,他这个“酒精管理员”其实也就是个挂名头衔。 这场宴会跟张天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还以为何坤让他坐这一桌是要跟他说点啥悄悄话呢,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何坤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他老婆坐在另一边,细心地帮他夹菜。 张天云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有点多余,就像个不请自来的小丑。 一直到宴会结束,何坤除了偶尔抬头提醒大家随意点以外,再也没说一句话。 嘿,你瞧,何骏那小子正带着他弟弟何权,一桌一桌地穿梭在宴会厅里敬酒呢,特别是到了张天云这一桌,简直是重点“关照”对象。 张天云也是不含糊,跟这哥俩你来我往,几杯酒下肚,气氛热络得跟多年的老友似的,那叫一个自然,那叫一个随意。 可话说回来,这种宴会嘛,有时候就像嚼蜡,越嚼越没味儿。 张天云到后来简直是如坐针毡,心里直嘀咕: 啥时候能撤啊?可偏偏又不能脚底抹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心里那叫一个煎熬。 就在这时,何坤大佬突然一个转身,对着张天云来了句: “嘿,你在党校那篇科学社会主义的论文,写得那叫一个精彩!不过嘛,督查工作嘛,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过也能磨磨你那急性子!以后啊,还是得去搞经济,那才是你的舞台!” 这话一出,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何坤的话,听着是夸,可细品起来,那味道可就复杂了。 是说我只会纸上谈兵?还是说督查工作我没做好?还是说我刚才脾气太冲? 又或者,他已经知道高谦给我打了推荐报告?……哎呀,这心思,比那迷宫还绕! 张天云正琢磨着呢,何坤又补了一句:“骏儿啊,年纪比你大,可这心胸嘛,还得再练练。你可别学他!” 这话,张天云一听就懂,说的是包养门那档子事儿。 何坤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事儿给摆平了,既给何骏找了个台阶下,又给自己送了个顺水人情。 从头到尾,何坤愣是没提怎么收场,可偏偏又让张天云觉得,他这是给自己指了个方向。 同时呢,又让张天云觉得,在蓉城这地界儿,何坤这就是长者对后辈的殷切期望。 可这一切,又像是雾里看花,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何坤,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张天云赶紧客气地回应了几句,可背上却直冒冷汗,尾椎骨凉飕飕的。 他算是见识到真正的领导风范了,心里头对梦飞那些秘书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想啊,要是自己跟这样的领导当秘书,那得闹出多少笑话来啊! 天天喊着要领会上级精神,领会领导意图,张天云以前还觉得自己是这方面的行家呢。 可今天这一出,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连门槛儿都没摸到呢。 特别是给何坤当秘书,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本来嘛,包养门那事儿对何家来说挺被动的,可你看何坤这手腕,嘿,愣是把这事儿给摆平了,还顺便给张天云上了一课。 嘿,你猜怎么着?张天云这家伙,他的脑袋里突然上演了一场大反转剧! 他之前那些小九九,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幻想。 像何坤那种级别的大佬,人家眼里装的都是国家大事、人民福祉,哪会把咱们这些日常斗气的“过家家”放在心上? 张天云突然觉得自己和何骏就像是两个还没断奶的小屁孩儿,为了颗糖果就能争得面红耳赤,然后哭着鼻子去找爸妈评理, 结果爸妈只是笑眯眯地塞给我们一颗糖,还教育我们要向雷锋叔叔、董存瑞叔叔学习,做好事不留名。 “这才是真正的领袖范儿啊!”张天云在心里暗暗点赞。 这是他头一回近距离感受到省部级大官的气场,虽然他以前也见过黄秘书长,但那时候的感觉就像喝白开水,没味儿。 今天一见何坤,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高山仰止”,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山脚下仰望珠穆朗玛峰的小蚂蚁。 张天云心里清楚,自己和何坤之间的距离,那可是隔着好几条银河呢。 要不是自己是赵系的一员,再加上和赵传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何坤大人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和自己这种小透明聊天呢? 他虽然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小鹿乱撞,感觉自己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幸运,居然能和大佬聊上几句。 这一刻,张天云才恍然大悟,真正的领导威严,可不是靠说话大声、走路带风就能装出来的,那是一种无形的气质,让人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份沉稳和力量。 你看着他可能觉得挺普通,但一接触,嘿,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宴会结束后,客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何骏兄弟站在门口送客。 张天云发现,今天赵佳瑶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老是跟在自己身后,他也不好意思回头问,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绑了块大石头。 “天云啊,你开车来了没?没的话我叫司机送你回去。”何骏笑着对张天云说,眼睛却老是往他身后的赵佳瑶那儿瞟。 “哈哈,没事,我有车,就在门口呢。今天可得好好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啊!”张天云也笑着回应。 何骏嘿嘿一笑,连忙扭头喊道:“小方,小方!快来一下,你开车送赵小姐回去吧!” 张天云一听,差点没笑出声。 这个何骏啊,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忘不了他心里的那位赵小姐。 这小心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不用了,我就坐张科长的车回去好了。”赵佳瑶那淡淡的声音从张天云背后传来,就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他心中的那点小尴尬。 张天云和何骏的脸部表情瞬间同步,只不过何骏那儿上演的是“尴尬现场直播”,而张天云心里则是上演了一场“惊讶大片”。 但张天云脑回路一转,立刻get到了赵佳瑶的小九九——这家伙居然把她当了一回“慷慨解囊”的活雷锋。 张天云硬是从嘴角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跟何骏匆匆挥手说了句“拜拜”,然后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 赵佳瑶呢,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悠悠然然地跟在了张天云的屁股后面,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悠闲的午后散步。 张天云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心里已经预演好了她标志性的皱眉小剧场,准备默默接受这份“特殊待遇”。 嘿,没想到,这次她非但没皱眉,反而笑盈盈地说:“今天我想坐副驾驶,享受一下风光!” 说着,她自己动手,轻盈一跃,坐进了前面的宝座。 张天云愣了愣,下意识地扭过头,目光溜达到了酒店门口,那里何骏还在忙着欢送宾客。 虽然这家伙表面上忙着,但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何骏那眼角余光,绝对能把这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这一刻,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狡猾的屠夫给摆了一道。 这位女士啊女士,她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和何家现在的关系有多微妙吗? 这节骨眼上,她这是要往油锅里添把火,让何家大公子直接“火冒三丈”,上演一出“铤而走险”的大戏吗? 张天云心里直嘀咕,这场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第194章 是我让人把你换下来了 张天云握着方向盘,车在马路上悠哉游哉地开着,心思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何坤那家伙的话在他耳边绕来绕去,说什么督查工作不适合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让他去基层历练历练? 再回想高谦的话,他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 他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打起来,琢磨着要是去了县里,自己能捞个啥职位。 副县长?那估摸着就是挂个名,没啥实权。 常务副县长?有点难。 副书记?嘿嘿,那可是上上之选啊!毕竟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嘛。 “嘿,你怎么没去法兰克福啊?”旁边的赵佳瑶突然冒出一句话,把他从美梦中拉回了现实。 张天云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个“观音菩萨”呢。 他扭过头想跟赵佳瑶解释两句,却发现她眉头紧锁,跟个麻花似的。他撇撇嘴,赶紧改口道: “你惊讶啥?我昨晚去的,今早就回来了!” 从蓉城到法兰克福,飞机至少要飞十三个小时呢,他这话纯粹是瞎扯,也算是给赵佳瑶刚才的小心眼儿一点小小的“回报”。 赵佳瑶闷不做声,嘴唇抿得紧紧的,像是要把话都憋回去。 张天云不停地偷瞄她,见她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要想始终保持一种表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我们集团投资电子产业的计划泡汤了,何骏亏了1000万,我们也跟着赔了1000万。”赵佳瑶终于开口了。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赵佳瑶这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吗?她话说得含含糊糊,但显然知道何骏这次栽跟头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至于江南路桥集团为什么要取消投资,她没明说,估计也跟何骏的事儿有关。 “在国内搞电子产业,可不是明智之举。咱们没核心技术,基本都是加工。就拿家电和手机来说吧,这几年火得不行,但过几年可就难说了。 到时候,一大批厂家都得关门大吉……”张天云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哦?”赵佳瑶应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观点并不太感冒。 赵佳瑶轻轻哼了一声,本想给张天云制造点小紧张,结果人家倒好,直接开启了“人生导师”模式。 嘿,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经济大师啦?经济哪是那么简单,跟种桔子似的,家电产业和柑橘产业能相提并论吗? 赵佳瑶心里头那个不以为然哟。 张天云呢,就跟没看见赵佳瑶的小表情似的,接着侃侃而谈: “你们江南建筑集团要是钱多得烧得慌,投资房地产准没错,现在可是好时机。 或者,要是我哪天有机会下基层锻炼锻炼,说不定能给你们指条明路,政策上也能给你们开点小灶……” 话说到一半,他瞅见赵佳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心里头那个不痛快啊,也哼了一声: “别以为在企业混过几天,经济那套你就门儿清了。抛开政府关系不谈,你们江南建筑集团的经营,啧啧,真不敢恭维! 就拿高建裕大桥来说,从立项、招标到管理,那叫一个漏洞百出,没赔得底朝天就算烧高香了。” “咳咳!”赵佳瑶被张天云这番话呛得直咳嗽,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估摸着心里头也对高建裕大桥的工程有点小九九呢。 张天云把车开到维也纳酒店门口,一看赵佳瑶没啥反应,问了一句:“不是这儿?” 赵佳瑶眉头一挑:“我住雍景园!” “哦。”张天云应了一声,随即脸色一变,“啊?” 心里头跟揣了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愣了好半天才重新启动车子。 ……督查室那边,因为高谦被调到武德,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上头迟迟没定新主任的人选,督查室主任的位子暂时由省委的杨副秘书长兼着。 张天云这段时间那叫一个焦躁啊,高谦给他打的报告都一个多月了,人都走了,他这边还没听到半点动静。 眼瞅着下去挂职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之前的那些美好设想全成了泡影。他琢磨着,这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呢? 这一天,是江南电视台《官员零距离》给他做节目的日子。 上午他去电视台录完节目,心情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嘿,下午那会儿,张天云正悠哉着呢,汪峰的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是要约一场“酒精大战”。 张天云一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马一脚油门踩到底,直奔国际酒店那旋转餐厅的豪华包间而去。 路上,手机跟唱戏似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一接,嘿,竟是好久不见的卞辉煌!那声音听起来倍儿亲切。 “张书记啊,最近忙不忙?我这回在省城得待几天,马老哥也来了,咱俩琢磨着请您吃顿饭,您看咋样?”卞辉煌在那头热情洋溢地说着。 “哟?”张天云心里一乐,随即回道:“行啊,你咋不早说呢,太客气了!就明天吧,晚上咱们好好搓一顿!” 卞辉煌一听,乐开了花,连声道谢,说张天云够意思。 挂了电话,张天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马丽姗的身影。 记得年初那会儿,她说要去医科大念研究生,可后来咋就没动静了呢? 也没给自己来个信儿。一想到这姑娘,张天云心里就五味杂陈,那感觉,啧啧,说不出的复杂。 马丽姗啊,那可是个清纯得跟白纸似的姑娘,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可因为各种原因,张天云愣是没敢接受她的心意。 现在吧,更是觉得自个儿在官场里滚了几年后,性格、观念都变了,心里头那些阴暗的小角落也越来越多。 他可不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给像马丽姗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子。 思绪乱飞间,车已经稳稳停在了酒店门口。 张天云一下车,刚迈进大堂,就见汪峰正坐在休息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呢。 这家伙,年纪估摸着跟赵传有一拼,但看上去年轻多了,皮肤白皙结实,五官立体,眼睛炯炯有神,活脱脱一个军人范儿! “汪大哥,你好啊!”张天云打招呼道。 “好!好!你这小子!”汪峰豪爽地大笑起来,走过来一把搂住张天云,手臂一用力,张天云差点没喘过气来。 不过,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汪峰和赵传啊,完全是两个极端。 汪峰豪爽大方,亲和力爆棚;赵传呢,霸道粗犷,但人本质不坏。 俩人都是军人出身,唯一像的,就是那永远笔挺的军装和那双永远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了。 “嘿,二斤,今天咱哥俩可得好好过瘾,一人干掉二斤五粮液!真是久违了,碰到个能聊得来的酒伴不容易,都是被那些琐事给耽误了!” 汪峰笑眯眯地说着,一挥手,两个工作人员就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带着他俩坐上了直达顶楼的专属电梯。 一踏进包间,张天云眼睛一亮,嘿,全是下酒的好菜!花生米、焦黄豆,虽然放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有点格格不入,但味道肯定错不了。 张天云嘿嘿一笑,和汪峰面对面坐下,服务员手法娴熟,眨眼间两人的杯子就满上了。 “来,咱哥俩先干一杯,痛快痛快!”汪峰豪爽地提议。 一杯酒下肚,张天云也放开了,干脆脱掉上衣,俩人开始天马行空地聊起来。 聊得最多的还是联合村的事儿,张天云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给汪峰汇报了个遍,汪峰听得连连点头。 “听说你进了赵系啦?赵传那老家伙眼光毒辣啊!对了,你和佳瑶进展得咋样了?”汪峰咂了一口酒,笑眯眯地问。 张天云差点被这话噎住,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回答: “汪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和赵小姐真的啥事儿也没有,是你多想了!” “嗯?真没有?一点也没有?”汪峰眉头一皱,狐疑地看了张天云一眼,大手一挥: “现在没有以后有也不迟嘛!老实说,我对赵家其他人没什么好感,但就赵传和佳瑶对我胃口。对了,听说赵传把你弄到京城去了?” 张天云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该咋说,只好点点头:“嗯,去京城见了趟赵老将军!” “啥?”汪峰猛地站了起来,“赵……赵老将军?你见到他老人家了?” 张天云点点头:“见了一面,还陪他下了几盘军棋呢!” 汪峰愣愣地看着张天云好一会儿,听到下军棋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我小时候也陪他老人家下过军棋,军棋还是他老人家教我的呢!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现在老人家都不见客了,我想见他一面都难呐!”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汪峰身份不简单,小时候就能见赵将军的人,那肯定是中枢高层的大人物的后代了! 嘿,说起来也是,不然“汪系”这称呼哪儿来的?树没深根,哪能撑起一片派系的天空嘛! 接下来,张天云挺机灵,没再绕那些弯弯绕绕,直接就把话题拽到了酒桌上。 他瞧得出来,汪峰和赵传哥俩好,可不意味着“汪系”和“赵系”就手拉手肩并肩了。 实际上,从汪峰那几句话里,张天云听出了点弦外之音——这两大阵营,嘿,距离远着呢,说不定私下里还暗暗较着劲儿呢!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可不是赵传二号,想靠刷脸就让汪峰另眼相看?门儿都没有! “哎,你在督查室混吧?那儿的大当家是高谦不?”酒过三巡,汪峰终于还是把话题绕回了工作上。 张天云一点头,汪峰就乐了,摆手晃了晃,搞得张天云一头雾水。 好一会儿,汪峰才慢悠悠开口:“高谦那口子,你熟不?” 张天云脸上肌肉一抽,倪秋月嘛,能不认识?但面上还得装得跟没事儿人一样: “认识,蓉城曰报社的副社长,打过几次照面。” “哦。”汪峰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随口说道,“这女人,不简单!有机会你多跟她套近乎,对工作有好处!” 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知道汪峰这是好意提醒,可自己跟倪秋月的关系,哪还止是“套近乎”那么简单? 倪秋月的那些门道,他哪条不熟悉? “咋了?我的话你不信?”汪峰眉头一皱。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有种做亏心事被抓现行的感觉。 慌乱间,他急中生智: “啊,那个……那个……高主任不是调到武德市当副市长了嘛,我们督查室头儿的位置,估摸着也要动动!” 汪峰眉头一皱,有点懵,挥了挥手: “那也无妨,高谦老婆那条线,还是得走走!今天我给你提个醒,是看中你,以后这种事儿我可不说了,咱哥俩在一起,就图个喝酒痛快!哈哈!” 说完,他又端起酒杯,两人一碰,仰头干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晚,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 两人玩得超嗨,最后心满意足地撤啦! 话说江南医科大附一医院啊,就在金水区那个热闹得不得了的地段。 张天云这家伙,特意提前半小时下班开车过来,结果愣是绕了好几圈才勉强找了个停车位。 七拐八绕地把车停好后,他发现自己都已经绕得有点晕头转向了。 卞辉煌原本是打算在江南医科大附一医院旁边的金水湾酒店请他吃饭的,结果他这一停,离那儿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不过张天云对金水这边也不算太陌生,主要是因为处理过几起医疗案子来过几次。 一想到医疗案,他又想起了韦强那家伙,现在可是金水公安局分局的一把手,金水区常委,副处级干部了呢。 他赶紧给韦强打了个电话,约他也过来一起聚聚。 韦强这小子真够意思,虽然还在市局开会呢,但一听张天云要请客,立马就答应了,说马上溜过来。 挂了电话,张天云悠闲地在大街上晃悠着,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金水这可是新城区,街道建设得那叫一个规整,现代感十足。 虽然现在这边还在发展中,人流量比不上维也纳酒店附近的步行街,但按照蓉城市委市政府的规划,将来这儿可是要成为这座城市的中心呢。 张天云现在站的地儿,可是蓉城最高档的楼盘亚香园的正门口。 听说里面还有小别墅呢,不过他没进去瞧过。 但就光看看绿化和门口保安那身行头,他就能感觉出来,这儿比他住的雍景园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张天云心里突然一动,琢磨着自己手上还有点闲钱,要不就在这里再买套房付个首付算了。 毕竟这儿的房产将来肯定会升值,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朝大门口走去,想看看里面的布局。 正当他在这儿瞎琢磨的时候,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6从里面缓缓地开了出来。 张天云一抬头,心里又是一动,这不是省委的车吗?难道省委的哪个大领导也住在这儿? 车缓缓地开了出来,张天云正准备目送它离去呢,“吱!”的一声,车竟然停在了他面前。 后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张天云一看,哎呀妈呀,里面露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脑袋,他脸色立马就变了。 张天云快步赶上,笑眯眯地打招呼: “嘿,黄书记,您好啊!” 车里坐着的是省委的黄新权副书记,以前的黄秘书长。 这家伙从秘书长摇身一变成了党群副书记,能量可不是盖的。 因为和黄姚的关系,张天云对黄新权的背景多少有点了解。 黄姚的男朋友姓郭,和那个自由恋爱的女标兵是兄妹。 至于郭家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张天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嘛,连赵传都得叫舅舅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哟,这不是督查室的天云嘛!怎么走路这么急啊?”黄新权探出头来,眉头稍微皱了皱,但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黄书记,我这不是刚好在这附近和朋友有个约会嘛,车没地方停,只好绕了个大圈才停好。”张天云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黄新权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组织部前段时间提名你下去挂职,不过我觉得你的条件好像不太合适,就让他们换人了。你自己怎么看?” 张天云心里猛地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黄新权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了,他最近一直在为这事犯愁呢,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黄新权这里。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句话呢? 张天云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结结巴巴地说: “那个,组织上肯定有他们的考虑嘛,总会有人去不成。组织上觉得我不合适,那肯定是有道理的。谢谢黄书记的关心!”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黄新权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 司机心领神会,轻轻按下电动按钮,车窗缓缓升起,车子继续拐弯向前驶去。 张天云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轿车,心里一阵虚脱。 刚才的这次对话让他思绪万千,第一次感受到了省党群书记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有了黄新权的这句话,他估计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了。 这就是黄新权!在省委的大佬中,张天云见过的没几个人,一个是何坤,另一个就是他。 何坤是那种大智若愚的类型,而黄新权则是让人捉摸不透。 就好比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被人砸了一下,那种感觉,啧啧,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接着,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脸得意地对你说:“嘿,告诉你哦,刚才那‘砰’的一声,就是我干的杰作!你觉得咋样?” 这模样,活脱脱就像是电影里那些爱搞怪、爱显摆的小混混,逗得人直想笑。 哎,说真的,黄新权的情况会是那样吗? 答案嘛,就像是晴天里的一声雷——根本不靠谱!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这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次偶然擦肩,就像街角偶遇的老朋友,寒暄两句就继续各自的路。 但你猜怎么着?一个堂堂省级大佬,碰到个副处级的小干部,本该是点头之交,擦肩而过的事儿,他老人家却偏偏叫停了司机,悠悠地抛出那么一句话, 这背后的故事,嘿,可比电视剧还曲折离奇,值得咱们这些吃瓜群众细细品味呢! 张天云琢磨了半天,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还是一头雾水,啥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榨出来。 最后,他只能自我安慰,权当是黄大领导对后辈的一次“特别关爱”,或者说是职场上的“爱的鞭策”吧,不然,这出戏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唱下去了。 他抬手瞄了一眼腕表,哎呀妈呀,都七点多了! 这一愣神的功夫,时间嗖嗖地就溜走了。 张天云猛地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今儿个可是有正事儿——赴宴呢! 一想到这儿,他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脚底生风,一路小跑起来。 心里还犯嘀咕:卞辉煌他们几个,估计屁股都快坐出茧子了吧? 还有,今天能不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美女马丽姗呢?嘿嘿,想想都让人心跳加速啊! 第195章 武德风云再起,巧遇马丽姗 在蓉城这片热闹的土地上,金水湾酒店就像是一位低调却别有风味的老朋友,虽然星级不高,但凭借着那一手绝活儿——地道得让人直流口水的各地风味小吃,愣是成了不少食客心中的宝藏之地。 这不,张天云刚踏上酒店三楼,就被那股子诱人的饭菜香勾得直咽口水。 嘿,说曹操曹操到,张天云一眼就瞅见了不远处的马丽姗,一身雪白的医生制服穿在她身上,膝盖上下,搭配着一条休闲牛仔裤,这混搭风简直清新脱俗到不行,让人眼前一亮。 “天云!你可算来了!”马丽姗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兴奋地挥了挥手,小跑着过来,一头秀发随风轻舞,那叫一个仙气飘飘,张天云看得都呆了。 “你这丫头,在蓉城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张天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我这不是怕你忙嘛……”马丽姗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想伸手安慰却又不敢唐突,只好岔开话题:“咱们赶紧进去吧,你爸和卞叔该等急了。” 两人一路聊着,来到了包房门口。马丽姗正要敲门,突然转过身,一脸为难地说:“里面……还有个人,他老缠着我,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打发走?” 张天云一听,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敢情这里面还藏着个“情敌”呢!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马丽姗这是故意给自己创造机会呢,既表明了心意,又不伤对方颜面,这姑娘真是机智又贴心。 “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张天云拍了拍胸脯,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马丽姗这招儿,既展现了她的聪慧,又让人心生怜爱,张天云觉得自己在感情这事儿上,真是欠了马丽姗太多太多。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包房门开了,一颗好奇的脑袋探了出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嘿,大家伙儿,瞧瞧这位,二十八、九岁的小鲜肉一枚,皮肤白皙得能反光,身材嘛,微微发福,挺可爱的那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文尔雅的书卷气,简直就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嘛! “珊珊,你朋友到啦?嗯哼?”小鲜肉开口了,话音未落,眼睛就瞄到了张天云,眉头一皱,警惕的小眼神儿嗖嗖地往外冒。 “嗯哼!”马丽姗随意地应了一声,连个介绍都省了,直接推开门,张天云一进门就看到了马栋梁和卞辉煌两位大佬,立马热情地迎了上去。 “张书记好啊!”两位大佬齐刷刷起身打招呼,张天云也是不含糊,上去就是一顿热情的握手礼。 一行人落了座,张天云眼角余光扫到小鲜肉正偷偷瞄自己呢,估摸着这家伙一开始以为书记是个白胡子老爷爷呢,没想到这么年轻帅气。 “马叔!卞叔!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晚这顿饭,小弟我请了!”小鲜肉终于憋不住了,边说边把菜单递了过去,假装没看到张天云似的。 马栋梁和卞辉煌两位大佬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顿饭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客气了两句,接过菜单却又同时递给了张天云,马栋梁打趣道: “张书记,您是地主,您来点!在省城,您可是咱们的活地图啊,哈哈!” 张天云摆摆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也是初来乍到,二位随意,要不……” 他看了一眼小鲜肉,小鲜肉一看这位年轻有为,派头十足,连忙自我介绍:“我叫吴云,博雅医院是我老爸开的,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书记啊?” 张天云心里那个乐呵啊,表面却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书记不书记的,现在就是个科长,清水衙门一个!以前当过乡党委书记,卞叔和马叔这是在跟我客气呢!” 吴云一听,脸色一变,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乡党委书记?他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儿呢! 原来在省里就是个科长,芝麻绿豆大的官儿嘛!看他刚才那得意劲儿,还以为自己是省城的大佬呢! “珊珊,来来来,要不你来点?”吴云边说边从张天云手里抢过菜单,递给了马丽姗。 张天云嘿嘿一笑,马栋梁和卞辉煌这俩老狐狸,哪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呢! “哈哈,马叔,大伙儿别急着打道回府嘛,在省城多逗留几日,好好享受享受。 这家酒店嘛,确实有点寒碜,别急,我这就去喜来登订两间豪华套房,保证让大家住得舒舒服服的~” 吴云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张天云,心里头那个小剧场开演了:这家伙,是不是把每个人都当成了情敌?特别是跟自己老友马丽姗那么熟,嘿嘿,有意思。 马丽姗见状,脸颊上瞬间飘过几朵红云,站起身来,把菜单轻轻推给张天云,俏皮一笑: “天云,点菜大权就交给你啦,毕竟你是今天的‘老大’嘛!” 这话一出,张天云愣了一下,心里头那个五味杂陈啊,马丽姗这玩笑开得,既含蓄又直接,这姑娘的勇气,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吴云一听,脸色瞬间晴转阴,还没等张天云回话,就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科长啊,您在单位里是负责哪块宝地呀?巧了,我舅舅在蓉城市委组织部任职,王签副部长,您认识不?” 张天云摆摆手,一脸诚恳:“市里的大人物我还真不熟,这名字也是头一回听见。” “哦~原来如此,您是在郊区为人民服务啊!没事,小事一桩!我跟舅舅提一嘴,调您到市里来,简单得很!”吴云故作轻松,语气里却透着那么一股子得意。 这时候,马栋梁和卞辉煌俩人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好不容易请张天云吃个饭,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过听这吴云的口气,似乎蓉城有头有脸,俩人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卞辉煌性子直,眼看就要开口,却被张天云一个手势打断,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张天云要发火了,心里直打鼓。 结果,张天云从兜里摸出手机,假装接电话:“啊,房间号是……?” “308!”马丽姗快嘴接道。张天云顺着话说:“对对,308!直接上楼吧,你这会议开得,现在才来,可真够磨蹭的!” 挂断电话,张天云朝大家一笑:“嘿,一个朋友,说是过来蹭顿饭。” 吴云一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打趣道:“没事,没事!来者都是客嘛!” “哎呀,不就是一顿饭嘛!小意思啦,张科长,您这也太客气了,千把块钱的事儿,咱们谁跟谁啊!” 张天云笑眯眯地说着,心里头其实有点小郁闷,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识趣呢,自己都暗示好几次不想搭理他了。 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呢,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哈哈,你这位朋友不会是警察叔叔吧?”吴云在一旁打趣道。 服务员赶紧去开门,韦强这家伙风风火火地就闯了进来,一眼瞅见张天云,立马凑近嚷嚷: “我说老张,今儿咋突然这么大方请客啊?这地儿选的,档次有点不在线哦!” 张天云轻轻拍了他一下,笑道:“有的吃就不错了,知足常乐嘛!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雍平的两位大佬,马总和卞总,卞总还是我妹子的公公呢,这位是马丽姗美女!” 韦强一听,尴尬地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头了,原来张天云这是借花献佛呢。 他连忙跟卞辉煌、马栋梁握手,一眼瞄到马丽姗,眼睛瞬间一亮,冲着张天云挤眉弄眼的,那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张天云脸颊微红,假装咳嗽了两声。 韦强却毫不在意地坐下,大大咧咧地说:“行啊,天云,雍平人嘛!那咱们今儿就尝尝雍平的地道菜!” 张天云刚要点头,却发现吴云这家伙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扭头一看,嘿,这家伙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了。 他心里一转,指了指吴云:“吴公子请客呢,咱们得看他的意思。” 韦强这才注意到吴云,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他。 吴云赶紧站起来, 韦强打趣道:“哟,这不是博雅的小吴嘛!咋了,你们医院又摊上事儿了?找天云走后门来啦?” “噗!”张天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心想吴云和韦强年纪相仿,韦强这“小吴”叫得也太自然了点儿,舌头是怎么绕过来的? “这……这……”吴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韦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紧张就别说了,行贿得有行贿的样子嘛,吃啥你就别操心了,掏钱就行!” 说完,把菜单往马栋梁和卞辉煌面前一递,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韦强先是瞅瞅张天云,又转头看向马丽姗,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 “嘿,这好东西还是留给咱们的美女吧!马丽姗,你得帮我们天云同志好好把把关哦,这家伙年纪不小了,连个稳定的女朋友都没有呢……” “去你的!”张天云佯怒,假装要打韦强的头,吓得韦强连忙缩脖子。 这时,马丽姗轻轻一笑,那笑容仿佛有魔力,让韦强瞬间觉得整个人都飘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偷偷给张天云竖了个大拇指。 韦强这一闹,屋里的尴尬气氛瞬间消散了不少。 很快,马丽姗和卞辉煌就把菜点好了,酒店效率极高,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石门肥肠就端上了桌。 服务员随后进来上酒,几人举杯共饮,气氛愈发融洽。 唯独吴云,一脸苦相,坐立不安,不停地用纸巾擦汗。 酒过三巡,张天云发现马丽姗越坐越近,自己刚啃完的凤爪骨头,她立刻就细心地拿去倒掉,确保他面前总是干干净净。 这让张天云有点不好意思,浑身不自在。 “喂喂喂,马小姐,你这服务工作也太偏心了吧?老是围着天云转,我们这边可就冷落啦!这不公平啊!”韦强借着酒劲,大大咧咧地抱怨起来。 张天云和马丽姗的脸同时泛起一抹红晕。 卞辉煌和马栋梁则装聋作哑,假装在聊天。 马丽姗时不时偷瞄张天云一眼,张天云更加尴尬了,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那个,卞叔、马叔,今年雍平的桔子收成怎么样啊?” 他深知这时候得赶紧换个话题,喝酒容易误事嘛。 卞辉煌和马栋梁这才恍然回神,卞辉煌笑道:“好!好!跟往年差不多吧!” 张天云抿了抿嘴,察觉到卞辉煌和马栋梁神色中的微妙,眉头微皱,问道:“二老这次来蓉城,打算考察点什么呢?” 卞辉煌和马栋梁对视一眼,卞辉煌答道:“哦,是这样的,张书记。我和老马最近手头有点闲钱,想着来省城考察考察,回去搞个建材批发市场。” 张天云眯着眼,一脸认真地听着。 他总觉得卞辉煌和马栋梁两人之间藏着什么小秘密,就像俩孩子手里攥着糖却不肯分享一样。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说:“建材市场这行当确实能搞,现在大伙儿手头宽裕了,都琢磨着盖新房呢,雍平那边低档建材肯定畅销。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就是个小打小闹的营生,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大钱,你们俩这是……” 看到卞辉煌和马栋梁面露难色,张天云心里那个急啊,忍不住喊道: “你俩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我虽然不在雍平混了,可那儿毕竟是我的根儿,有啥事儿不能让我知道?就算帮不上忙,出出主意总成吧?” 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最后还是卞辉煌开了口: “张书记,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来蓉城,建材市场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我们要去上访!” “上访?”张天云一愣,旁边的韦强倒是来了精神,笑眯眯地说:“嘿,你们找对人了,天云可是省委办公厅的,这事儿找他准没错。” 张天云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对卞辉煌和马栋梁说:“说说吧,到底啥情况?” 卞辉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现在的雍平啊,跟您那时候可大不一样了。好多桔园都改成了茶园,桔子还是卖不出去。 这事儿吧,也就罢了,关键是县里还硬是把卖桔子的任务摊派给了我们这些企业,我们实在是亏不起啊!” “啥?桔园变茶园?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张天云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他心里那个火啊,厉正刚这是乱弹琴呢,经济搞得一塌糊涂。桔园变茶园,那得多少年月啊?这中间的空档期,老百姓日子咋过? “没……没……” 马栋梁慌忙站了起来,“这还没实施呢,明年才开始!现在老百姓意见可大了,好多上访的都被拦下了。乡亲们觉得我俩见过世面,就让我们来蓉城试试,您看……” 说着,马栋梁打开手提袋,抽出一张纸递给张天云。 张天云心里一颤,这可是大伙儿签名的举报信啊! 不过听了马栋梁刚才那一番话,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张天云心里暗自庆幸,雍平的那个大胆规划还好没付诸实践,不然可真得乱套了。 转念一想,厉正刚那严谨的性格,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呢?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吧! “张书记,我们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啊!咱们月全能过得还不错,全是沾了您的光。 您以前带着大伙儿嫁接的那些椪柑新品种,现在结出的果子又甜又多,市场上供不应求。可其他镇呢,他们怎么就不学学咱们呢……” 马栋梁话未说完,就被张天云打断了。 “哎哎哎,马叔,您别急,咱们一个一个来。对了,武县长最近咋样啊?”张天云笑眯眯地问道。 这一问,卞辉煌和马栋梁的脸色瞬间变得跟调色盘似的,两人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天云见状,哈哈大笑道:“武县长这家伙,现在可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喜欢拿人当棋子使。 以前我在雍平的时候,他就爱搞这套,没想到我去了蓉城,他还老样子。 你们俩回去替我告诉他,别再玩这套老把戏了,下次来点新鲜的!” 张天云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卞辉煌和马栋梁的心上。 两人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心里暗暗嘀咕:张书记在省委这几年,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以前只是精明能干,现在不仅有智慧,更有气场了。说的话既犀利又大气,让人听了心里直打鼓。 张天云笑得更欢了,心里却在琢磨着武德之和厉正刚的事情。 雍平那边的情况,他也摸了个大概。看来武德之和厉正刚这对老对手又杠上了。 厉正刚当了书记后,一门心思地想搞茶叶产业,可能是有点心急了,想把那些滞销的无籽柑橘地改成茶园。 不过话说回来,无籽柑橘这条路,确实是走到头喽! 哎呀,武德之这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那满脑子的算计,加上对经济的一套一套理论,他肯定清楚那样做后果不堪设想,简直就是玩火嘛! 可张天云万万没想到,武德之居然玩起了“上访”这一出大戏,还明摆着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什么月全镇的情况特殊,别的镇可比不上,还妄图给张天云扣个大帽子,这家伙现在玩起官场游戏来,倒是挺有一套的嘛! “张……张书记啊,武县长说了,他说您肯定能瞧出这其中的门道。他还特地叮嘱我们,就算您看穿了,也别慌,说这对我们上访这事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马栋梁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说道。 张天云一听,顿时放声大笑,心里头那个乐呵啊! 心想自己在雍平这些年,到头来能让自己觉得亲近的,居然是自己最大的“对头”——武德之。 武德之这家伙神神秘秘地整这么一出,简直就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题,考验自己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的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武德之这家伙,注定是要让自己记一辈子的。 一开始是敌人,现在嘛,倒有点亦师亦友的感觉,将来还得拿他当个警钟呢! 武德之这家伙,浑身上下都是戏,就像一瓶陈年老酒,摆在那儿,越品越有滋味。 这家伙,真是个妙人!恐怕这世上,也就自己能体会出这份妙处了吧…… 第196章 心灵与躯壳的和谐共舞 张天云此刻正蜷缩在他那堆满书籍的书房里,心情像被乌云笼罩了一般。 刚刚和家里通完电话,耳边还回响着父母那温暖而又略带担忧的叮咛,心里头就像被什么揪了一下,痒痒的,又有点疼。 哎,说不想家那是假的! 本来呢,张天云打算趁着春节假期飞往法兰克福,和好友耿霜来个久别重逢。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整整一年没和父母见面了,心里那股愧疚感就像潮水般涌来,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家庭的忽视。 毕竟,一个漂泊在外、没有归属感的人,那份孤独感可是真的不好受啊! 他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蒋介石成败录》,这本书是他最近为了更深入地理解《曾文正公家书》而特意买回来的。 他想看看,这个把曾国藩当作偶像的大佬,是如何在政治舞台上大展拳脚的。 没想到,才翻了几页,张天云就被深深吸引了。 他一边读,一边在心里嘀咕:哎呀,我这学识真是太浅了!这样的好书,我应该早点读的!官场啊,那可真是个考验文化底蕴的地方! 这一读,又读到了半夜。张天云放下书本,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仿佛在品味着书中的智慧与人生。 最近督查室的工作不算太忙,他也正好借此机会给自己充充电,提升一下内功。 说起来,张天云已经接触过省委里的两位大佬了——党群书记黄新权和何坤。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思和成长,他觉得自己真是成熟了不少。 至少现在,那些省部级的大佬在他眼里,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神秘莫测了。 他暗暗告诉自己,下次再遇到他们,自己一定能应对得更加从容不迫,不会像之前那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 毕竟,当领导到了一定的境界,最关键的就是要心态平和、内心安定。 张天云发现自己在这方面还有点欠缺,无论是第一次见何坤还是黄新权,心里都会有些小紧张,甚至背上还会冒冷汗,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不过呢,这也和张天云的成长经历有关。毕竟他是从草根一步步走过来的,有些地方难免会有些敬畏过度。 但其实想想看,人确实要有敬畏之心,但敬畏过头了就会变成胆小怕事、难成大器了。 就像蒋介石评价云南王龙云那样,说他外热内冷,这可是个很高的评价呢!张天云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还得再努力一把,争取也能做到那种既热情又冷静的境界! 哈哈,说起来也是挺逗的,黄新权居然自嘲自己还没修炼到家,就急着去基层“镀金”,结果感觉像是被硬生生拔高的小苗,有点水土不服呢。 张天云呢,倒是从这里面悟出了不少门道…… 这不,一回到督查室,嘿,三科的小伙伴们正享受着难得的“悠哉游哉”时光呢。 为啥?因为最近督查任务少得可怜,倒是省长热线那边忙得热火朝天,毕竟快过年了,下面都紧绷着弦,生怕两节期间出啥岔子,社会稳定可是头等大事。 说起来,这省委督查室啊,管理起来还真像个大杂烩。 主任是副秘书长杨欣兼职当的,偏偏又没有个常务副主任来压阵,结果呢,唐国辉和杜勇这俩大佬就像是在玩“抢凳子”游戏,各自为政,忙得是不亦乐乎。 唐国辉守着一科,杜勇守着二科,三科呢,就成了那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小透明”,这剧情反转,张天云可是压根儿没猜到。 唐国辉和杜勇这俩人,为了争个常务副主任的位置,简直是拼了老命抢任务,一有案子就往自己科室塞,害得马春年和许巍两个科长天天加班加到“怀疑人生”。 张天云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心想:这上面的大佬斗法,可苦了下面的“小喽啰”哟。 到了中午,张天云溜达着去了杨欣的办公室,现在啊,他的工作汇报基本都是直接找杨欣大人了。 省长热线那边,黄姚已经全权接手,张天云呢,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下去挂职又遥遥无期,心里那个纠结啊,干脆琢磨着年前请几天假,去蓉城外头透透气, 毕竟这一年下来,心累得跟跑了马拉松似的,再加上耿霜的事儿一直压在心头,他真的需要好好歇歇了。 轻轻敲了敲门,杨副秘书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优秀督察员嘛,怎么,是不是觉得日子太无聊,来我这儿找乐子了?” 张天云赶紧摆手,心里暗自嘀咕:这杨秘书长,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点老官场的深沉都没有,整天笑眯眯的, 跟他打交道,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话说回来,这省委大院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杨秘书长,其实是这样的,我想请几天假,您看……”张天云小心翼翼地开口。 杨欣摘下眼镜,笑眯眯地看着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放,慢悠悠地捋了捋袖子: “咋啦?嫌日子太闲,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啦?你得明白,组织上让你歇着,自然有它的道理,你可别给我在这儿耍小脾气哦!” 杨欣的话,听起来平平无奇,却暗藏玄机。 要是以前的张天云,肯定又要一惊一乍地琢磨半天了。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和反思,他此刻只是淡淡一笑,脸色平静如水。 不是他听不出话里有话,而是他已经学会了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这些纷纷扰扰。 这也算是他自信心爆棚的一种表现吧,现在的他,有信心、有底气去迎接任何挑战。 他笑着回应道:“杨秘书长,请假和撂挑子那可是两码事。组织上的安排,我可不敢妄加揣测。 不过说实话,我现在确实挺闲的,正好想趁机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回来工作的时候,精神头儿更足,效率更高嘛!” “哈哈!”杨欣还没开口,就先笑了起来,朝他摆了摆手,“你小子现在可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不过,看来这段时间的‘冷静期’没白过,你倒是成长了不少啊!” “那还得感谢领导的栽培和体谅,知道我一年到头忙得跟陀螺似的,给我这个喘息的机会。我感激涕零,哪还有心思去胡思乱想啊!”张天云一脸诚恳地说道。 杨欣的笑容突然收敛,脸色变得异常严肃,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天云,眼神里充满了深邃。 张天云却不为所动,依然恭敬地站着,任由他打量。 过了好一会儿,杨欣才露出一丝笑意:“好吧!就给你一个星期的假期,好好休息一下。等回来可别抱怨工作太多哦!” 从杨欣的办公室出来,张天云感觉一阵轻松。这次和杨欣的交流,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更加平和了,对自己的表现也相当满意。 看来下一阶段的工作可能会有所调整,就是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安排。 回到办公室,张天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正准备出门放松一下。这时,黄姚急匆匆地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叠卷宗: “张科长,这些文件你可得好好看看!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案子,但都是我们三科的。你可别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给我啊!” 张天云呵呵一笑,瞥了黄姚一眼,心里暗想: 这丫头心思还挺细腻嘛!看来她是见我这段时间被“边缘化”了,特意来安慰我。 “好了,黄姚,你就别跟我玩这些小把戏了。你还是好好干你的工作吧!从现在开始,三科的工作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我呢,要去享受我的假期了!” 张天云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张天云咧嘴一笑,说:“嘿,黄姚,猜猜怎么着?” “啥?”黄姚一脸惊讶,“怎么突然要请假?是杨叔让你去的吗?” 张天云摆摆手,眉头轻轻一皱: “你就别乱猜啦,是我自己有点私事要处理。不过啊,代理科长这个宝座,你可别坐得太舒服哦,等我回来,你就得挪挪窝啦!” 黄姚眨巴眨巴眼睛,虽然张天云的话里带着点小刺,但她却笑了。 张天云能这么开玩笑,说明他心情还不错,自己担心的那些乌云总算没飘过来。 张天云又叮嘱了她几句,拿起公文包,哼着小曲儿下了楼。 第一站直奔银行,毕竟买房买车后,卡里的余额已经瘦得跟竹竿似的,得精打细算才行。 在atm机前一站,他眼皮子猛地一跳,赶紧掏出手机给艾嘉打电话。 这卡里怎么无缘无故又多了几十万?这卡可是用艾嘉的名字开的,这丫头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喂!表哥,接到你的电话真是受宠若惊啊!是不是来恭喜我喜得贵子啦?”电话那头,艾嘉的笑声跟银铃似的。 “啥?你生了?怎么没告诉我?”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愧疚,自己就这么一个亲妹妹,生娃这么大的事儿自己竟然都没关心到,这哥哥当得也太不合格了。 “哈哈,紧张了吧?要当舅舅了吧!逗你玩呢,哪儿来的小孩啊!我和卞华说了,我哥不结婚,我就不当妈,看你着急不着急!”艾嘉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个捣蛋鬼!”张天云哭笑不得,话锋一转,“说吧,我卡上那多出来的钱是怎么回事?” “哦,你说那个啊!分红呗!你忘了?你是柑橘加工厂的股东呢,每年都有分红,这很奇怪吗?”艾嘉满不在乎地说。 张天云心里一动,这才想起股份的事儿。这个卞辉煌,自己当初随便投了10万块钱,他还真当回事了。先是给了30万,这又几十万地往卡里打,这速度比买股票翻倍还快呢! 挂了电话,张天云心里暖洋洋的。卞辉煌这个人,他了解,是个实在人。 哎,把钱退回去?那可真不是明智之举!想当年我也是投资界的一把好手,以后嘛,就在生意场上给他支支招,权当回馈啦! 从银行溜达出来,张天云又拐去了旅行社。几周前他就未雨绸缪,砸了几万大洋预定了个欧洲七日游套餐。 这简直就是出国的“高速公路”,比起自己折腾护照、商务签证那一堆麻烦事儿,旅游签证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嘛! 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就要飞欧洲啦!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他和耿霜已经整整两年没见了,两年啊,什么变数都可能发生。 对于这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他心里其实挺忐忑的。 “叮铃!叮铃!”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张天云看都没看,直接捞起就接。 “是张天云吗?”电话那头传来赵家瑶那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烟火气。 “哦,赵总啊!”张天云赶紧站直身子,心里却在嘀咕:赵佳瑶这时候找我干啥?咱俩也没啥可聊的吧? “那个……我没打扰你看电视吧?”赵佳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张天云一愣,啥?看电视?她这是哪跟哪啊?虽然心里一头雾水,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说吧,找我啥事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张天云还以为信号不好呢,正准备瞅瞅手机,赵佳瑶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你说,咱们要是投资互联网怎么样?” 张天云嘴角一抽,敢情这姐们儿绕了半天,是想问投资的事儿啊! 回想起上次在车上自己瞎侃了一通,她居然还真听进去了,回去一琢磨,说不定还真觉得我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呢! 他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呢,门铃响了!张天云赶紧跑去开门,只见倪秋月一身长风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那叫一个美! 他心下一乱,正准备随便搪塞赵佳瑶几句,结果“嘟嘟”两声,赵佳瑶直接给挂了! 张天云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倪秋月就怯生生地开口了:“我……我没打扰你吧?” 张天云朝倪秋月摆了摆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倪秋月一眼就瞧出张天云心情似乎不太对劲,连忙关切地问:“咋啦?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儿心里不痛快啊?” 张天云摇了摇头,冲倪秋月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一把搂住她,张天云开口说道:“后天我得去法兰克福,我女朋友在那儿呢,咱俩都两年没见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倪秋月身子轻轻一颤,眼中的忧郁转瞬即逝,随即问道:“你女朋友咋跑国外去了?留学吗?” 张天云苦笑了一下,没吭声。 倪秋月见状,站起身打开电视:“算了算了,咱还是看电视吧!《新时代督察员的风采》正播着呢!” 张天云猛地抬头一看,电视上放的还真是自己那天接受采访的画面。 他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在镜头前表现得还算自然,再加上电视台的精心剪辑,还真有那么点优秀督察员的范儿。 张天云忍不住笑了,倪秋月也自然而然地依偎在他怀里。两人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笑声。 “天云,我这阵子想了很多,本来打算不再找你了,可是……可是……”倪秋月喃喃地说着,声音里透着几分萎靡。 张天云默不作声。 他知道倪秋月这段时间确实没来,原来她也在和自己一样反思呢。 低头看向怀里的倪秋月,他发现她眼里竟然已经盈满了泪水,神色异常忧伤。 “你是个很有前途的男人!以后我会尽量少来打扰你,我也没想过要在你心里占个啥位置,但是……但是……” 倪秋月说着,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紧紧抱住张天云,充满了留恋。 张天云没有动,任由她抱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段时间的反思让他对这些事情看淡了许多,有个情人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道德问题。 况且现在耿霜……一想到耿霜,他心里猛地一紧。如果耿霜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可能还会搞外遇呢? 他心里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蒋某立志箴言,心里默默念叨着,试图驱散那份不安。 心情就像紧绷的弦,突然间“啪嗒”一声,松了下来。 笑笑一把抱起倪秋月,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轻轻地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珠,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 “哎呀,我的小秋月,别这么伤感嘛,搞得像个林黛玉似的,小心真的变成‘老姑娘’哦!” 说着,他的手悄悄溜进倪秋月的衣服里,轻轻触碰着她胸前那软绵绵的两团,两人的身体瞬间像被点燃的小火苗,开始有些燥热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在沙发上纠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俩。 一番激情过后,两个成年人像孩子一样重新坐好,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们心里都明白,以前的那种胡闹方式肯定是不行了,但这份感情依然深深扎根在心底。 他们都知道,能在一起的时光越来越珍贵了。 倪秋月更是把每一刻都当作宝贝来珍惜,毕竟张天云是她的初恋,也很有可能会是她这一辈子的唯一。 她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他添麻烦,反而要竭尽全力帮助他成长,至于名分嘛,她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毕竟她名义上已经是高家的人了。 张天云也明显感受到了倪秋月今晚的不同,她温柔得就像一汪春水,不停地用她那樱桃小嘴亲吻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好像要把整个人都融化掉。 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而张天云今晚也显得格外温柔,两人都尽情地享受着这份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把心里的所有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真是一个灵魂与肉体完美结合的夜晚…… 说到德国,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鲜花和汽车,但对于法兰克福这座城市来说,它还有一个独特的标签——金融。 作为欧洲的金融中心之一,虽然规模比不上纽约那些大都市,但这里的金融气息依然浓厚。 不过呢,来这里淘金的外地人并不多,中国人更是寥寥无几。 耿霜选择这里,或许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躲一躲、歇一歇吧。 都说德国人严谨古板,但张天云却觉得他们其实很浪漫,只是这种浪漫比较含蓄而已。 从法兰克福机场一出来,他就被满眼的鲜花和豪华汽车给震撼到了。 德国人不擅长用言语表达情感,但他们却把鲜花当作了最好的沟通工具。 家家户户的窗台、阳台上都摆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就连他坐的的士车前也插着一朵鲜艳的玫瑰。 这真是一个充满爱意和浪漫的国家啊! 帅气小哥张天云最近桃花朵朵开,他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 说到德国啊,简直就是汽车爱好者的天堂。 这一路开过来,张天云的眼前简直就是顶级跑车的盛宴,奔驰、法拉利、保时捷这些大牌车,在欧洲的价格可比国内温柔多了,德国好多家庭都能轻松拥有一辆梦寐以求的炫酷座驾。 咱们国人要想过上这种日子,估摸着还得再奋斗个好些年呢。 张天云这次的目的地,是德国法兰克福展览中心旁边的r482号公寓,司机大哥按照他的指示稳稳地把车停在了楼下。 嘿,没想到这还是个公寓楼呢! 这公寓的绿化做得那叫一个棒,绿树成荫,林荫小道曲曲折折,走在里面,那叫一个舒服,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张天云心里七上八下的,终于找到了他的“最终目标”——r482房号的大门。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按下了门铃…… 第197章 外国的情敌 门铃在那儿叮咚作响,好像是个急于分享秘密的小精灵,可惜它的热情似乎早了点,张天云瞅瞅手腕上的表,心里嘀咕: 这时间,连早起的鸟儿都还没开始啄食呢。 他无奈地耸耸肩,目光落在了门口的条椅上,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 嘿,这一坐才发现,旁边还有个邮筒,里面塞得满满当当,全是今天的英文版报纸。 张天云随手抽了两张,权当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突然,一阵汽车引擎的咆哮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一辆闪亮的劳斯莱斯“嗖”地停在了大门口, 车门缓缓打开,走下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士,手里还捧着一束红艳艳的玫瑰,简直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眉头一挑,张口就问:“请问您和耿小姐是什么关系啊?” 张天云一头雾水,德语?抱歉,咱听不懂。没想到这位老兄挺机灵,立马换成了普通话。 张天云眼睛一眯,心里咯噔一下,说:“我也是来找这屋主人的。” 那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开始上下打量张天云,好像在评估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哼了一声,转身又去按门铃。这家伙比张天云还倔,没人开门就一直按,跟门铃有仇似的。 俩人就这么在门口耗了十几分钟,最后那男子实在是没辙了,开始大声嚷嚷: “耿小姐,你开开门吧!外面还有人找你呢,说不定是你国内的朋友哦!” 他喊了好几声,里面还是静悄悄的。他看起来有点失落,手里那束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欧阳先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别人打扰我的生活,希望你能有点分寸!” 门口站着的是耿霜,张天云心里猛地一颤,两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美,只是眉宇间似乎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忧郁,美得让人心疼。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袍睡衣,脸上素面朝天,头发用浴巾裹着,显然是刚洗漱完。 “耿小姐,请接受我的问候,这是我亲手摘的玫瑰。摘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就算被刺扎得再疼,我也……” “我的决心啊,那可是比石头还硬呢……”那位男士仿佛完全没感受到被拒绝的尴尬,依旧风度翩翩地继续他的“演讲”。 话才讲到一半,耿霜已经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道: “欧阳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呢,早就有男朋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应该知道进退,别在这儿死缠烂打了。” 说着,她就要关门送客。 “哎哎哎,等等!听我说完这一句!” 男士赶紧用一只手抵住门,“我呢,在国内找朋友查了查你的情况,听说你被前男友甩了,才不得不跑到国外来,对吧?你得接受现实……” “你!”耿霜的脸色瞬间晴转阴,大声喊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摆出要打电话的样子。 男士一愣,随即说:“好好好!我走,你就等着你那个‘死’男友吧!听说他是大陆的官员,对吧? 我查过了,人家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娶了个大官的女儿,嘿嘿~” 耿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眉宇间更添了几分伤感。男士一看有戏,正准备再接再厉,却突然听到一个悠悠的声音传来: “就算他攀上高枝了,也不能阻止我来法兰克福啊!德国应该没有哪条法律禁止他入境吧!” 说话的是张天云,他边说边笑着站了起来,朝耿霜调皮地眨眨眼: “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找你,你却连门都不让我进,你得补偿我!” “青……云……”耿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这才猛然清醒。 一时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激动得浑身颤抖,眼睛失去了焦距,嘴唇不停地动着,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眉头紧锁,手足无措。 “阿霜,你以为你躲到德国就能躲得了我吗?你太天真了。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找到了幸福,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但如果你没有的话……” “别……”耿霜浑身一颤,艰难地吐出了这个字。 紧接着,她猛地推开门,像个小疯子一样冲了出来,一头扎进张天云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 整个人都藏在他的胸膛里,仿佛要找个最温暖的避风港。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轻轻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帮她擦拭着泪水, 可那泪水就像泉眼一样,擦都擦不完。这时,他眼珠一转,调皮地笑道: “嘿,要不咱们再进屋哭一会儿?咱们来场比赛,看谁哭得眼泪多,哭得时间长,怎么样?” “哎呀!”耿霜羞得满脸通红,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张天云趁机一把搂住她,两人在门口就吻得难解难分,两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虽然张天云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但心里的那份酸楚,又有谁知道呢? 他眼角余光瞥见旁边还有个愣头青傻站着,于是猛地推开耿霜,抬头笑道: “哥们儿,那边有椅子,要不坐会儿?当电灯泡挺累的吧?我们这吻可不会太短哦!” 那男人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但看着人家两人情意绵绵,他能说什么呢?只好哼了一声,灰溜溜地转身想走。 “哎,别忘了你的带刺玫瑰!”张天云嘻嘻地喊道,说完又搂着耿霜吻得昏天黑地…… r482公寓,今天简直成了爱的天堂,张天云和耿霜整整腻歪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累得像滩泥的张天云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天云醒来发现身边的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吓得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披着浴巾就跑到客厅, 却听见书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他忍不住哑然失笑,暗暗骂自己太紧张。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k线图!原来耿霜在这里做自由投资呢。 他抬头看看挂钟,都上午十点了,正是股市交易的黄金时段。 耿霜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连张天云进来都没察觉。 张天云走近一看,原来是法兰克福股指期货0401的走势图,看来耿霜在做t+0的超短线投机呢,真是个投资小能手! 张天云这位期货衍生品的高手,玩的可是超低保证金、高杠杆的游戏,她最爱盯的就是那三分钟和五分钟的走势图,跟看小电影似的入迷。 “嘿,100张单子啊!”张天云瞧着耿霜的操作,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心想这耿霜小姑娘玩得还挺大,对于个人投机者来说,这手笔已经算得上豪横了。 虽然杠杆高,但保证金也得十几万美金呢,不是小数目。 张天云眯缝着眼,紧盯着电脑屏幕,这盘面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晃得人心慌。 突然,他脸色一变,扯着嗓子就喊:“喂,傻丫头,赶紧把仓位平了!” 耿霜一愣,扭头就喊:“天云……” 张天云摆了摆手,打断了她:“别啰嗦,按我说的做,赶紧操盘!” 耿霜一看张天云那严肃样儿,心里咯噔一下,扭头再看盘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立马开始平仓。 十分钟一过,那些空头合约就像逃难似的,全没了影儿。 刚平完仓,盘面就开始大闹天宫,猛地往下跌。 耿霜回头一看,脸上写满了懊恼。 张天云却跟没事人一样,淡定地说:“赶紧开多仓,动作要快!十分钟之内建仓300手合约。” “300张合约?”耿霜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犹豫。 张天云哼了一声:“别磨蹭,操盘手可不能这么婆婆妈妈的……” 耿霜抿了抿嘴,刚想反驳,一看张天云那坚定的眼神,心里莫名地信任起来。 一咬牙,开了多仓。盘面还在继续跌,她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张天云轻轻一推,把她拉开,自己坐在电脑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盘面。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老本行,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五分钟后,下跌的势头终于被遏制住了。 张天云瞅了瞅帐户余额,鼠标键盘一顿操作,又加了100张合约,这下持仓直接过了50%。 身后的耿霜惊呼一声,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压在这个冤家身上了。 盘面指数跳个不停,房间里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张天云下意识地摸了摸鼠标垫左侧,以前他总爱在这儿放杯咖啡,现在却摸了个空。 “咖啡!”张天云喊道,语气里带着点怀念。 耿霜愣了一下,心想:这下可麻烦大了!但她迅速调整好心态,脚底抹油,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时,盘面已经轰隆隆地启动了,价格嗖嗖地往上涨,早就超过了刚才的持仓均价。 耿霜长长地吐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却发现张天云脸上挂着一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自信的表情。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嘀咕:天云啥时候对这些玩意儿这么在行了。 张天云心里盘算着,要是组织上真让他去雍平大展拳脚,嘿,那他可有的是信心,雍平那片广阔天地,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 他相信自己能大展鸿图,把雍平的经济搞上去,社会建设也搞得风生水起,让雍平焕然一新…… 可惜啊,美好的时光总是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五天的逍遥日子转瞬即逝,张天云的归期悄然而至。 一大早,耿霜就像个小蜜蜂似的忙前忙后,又是准备爱心早餐,又是帮忙打包行李,那股子贤惠劲儿,简直就像已经是张天云的“内人”了。 按照他们的小计划,张天云先打道回府,耿霜则继续在德国奋斗几个月,把手头的事儿利利索索地解决掉, 然后直奔海东,开一家投资公司,两人的距离嘛,虽然从隔着一个大西洋变成了隔着千山万水,但心里头那股子期待劲儿,可是一点儿没少。 说到这变化,俩人心里头都挺激动的。 耿霜呢,是又期待又有点小忐忑,而张天云呢,简直是乐开了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走路都带风”的状态。 这次旅行,他可真是赚翻了,心里头装满了满满的收获! 到了法兰克福国际机场,张天云提着个小行李箱,跟耿霜来了个深情的吻别,然后帅气地一挥手,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安检口。 耿霜呢,眼眶有点湿润,这两年多的相思之苦,这几天的短暂相聚哪里够啊! “赶紧调整状态,回家去吧!”耿霜心里默默念叨着。 这么一想,她突然一愣,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心心念念地想家了…… 第198章 意外的职场小转折 假期一结束,张天云就精神抖擞地回到了督察室,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连走路都带风。 路上,同事们纷纷主动跟他打招呼,眼神里闪烁着几分好奇和调侃,而张天云呢,还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完全没察觉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一踏进三科的办公室,迎接他的不是平静如常,而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把张天云吓得差点跳起来。 “喂喂喂,你们这是搞哪出啊?我不就出去溜达了几天嘛,至于这么想我吗?”他故作惊讶地调侃道。 办公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时,黄姚像只欢快的小喜鹊一样飞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张天云,笑眯眯地说: “张科长,几天不见,您这是去哪儿修炼了啊?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呢!” 说着,还调皮地躲开了张天云假装要打她的手。 “哦?真的吗?那我得好好照照镜子了。”张天云笑着回应,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黄姚话锋一转,问:“对了,你准备好迎接新办公室了吗?” “新办公室?什么新办公室?”张天云一脸茫然。 黄姚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不会吧?你还没听说?现在咱们办公厅都在传呢,说你马上就要高升了,难道你还打算继续窝在三科的小天地里?” 张天云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说点什么,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是张天云熟悉的身影——杨秘书长的秘书,小杨,全名扬帆。 “张天云同志,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去杨秘书长办公室一趟!”小杨急促地说。 张天云连忙回办公室放下手提包,跟着小杨一路小跑来到了杨欣的办公室。 “杨秘书长好!”张天云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杨欣正拿着茶杯发呆,听到声音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张天云,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丝笑容: “哟,回来了?你这假期过得挺逍遥啊,电话都不接一个,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张天云被逗乐了,心里暗自庆幸遇到了一位既幽默又亲切的直属领导,这样的上司在他以往的职业生涯中可是屈指可数。 杨欣一边打量着张天云,一边在心里暗暗点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才几天不见,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哈哈,看来老秘书长真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咱们这位潜力股啊! “来来来,跟你说个事儿,” 杨欣一脸正经地开了口,“咱们督察室啊,打算来个小小的人事调整。 我呢,还是继续挂着主任的头衔,不过得加个常务副主任,人选已经定了,是杜勇那小子。 还有俩副主任的位置,老唐肯定是跑不掉的,另一个嘛,组织上想着让你来挑挑大梁,你觉得咋样?”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虽然杨欣说得跟聊天似的,但他心里明白,这可是组织上找自己谈心呢。 他按照杨欣的指示,找了个椅子坐下,心里头那个激动啊,没想到自己在办公厅还能再进一步,真是意外之喜! 这简直就是省办公厅,甚至组织部给自己送的大礼包嘛! 想想那些下去挂职的同志们,不都是为了能在机关里提个位置,下去镀镀金,走完组织程序再回来高升嘛。 结果自己愣是没走那条路,直接蹦跶到了正处的位置上。 难怪早上上班的时候,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敢情这次提拔在办公厅,甚至在省委大院里都炸了锅啊! 一想到这儿,他又琢磨起了黄新权书记的话,现在才恍然大悟。 黄书记那句话,简直就是党群书记对干部的特别考验嘛! 干部的成长路上,要是太顺风顺水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时候,就得泼盆冷水,看看这干部能不能经受住考验。 一来能磨砺磨砺干部的性格,二来也能瞅瞅这干部的反应。 要是连点小风浪都顶不住,那这样的干部还能指望他干啥呢? 这么一想,张天云算是全明白了。 前段时间自己闲得发慌,原以为是唐国辉和杜勇两人在那儿较劲呢,现在看来,说不定还是杨欣故意安排的“冷板凳”呢! 故意晾着自己,观察观察自己的心态。 要是自己真沉不住气,整天愁眉苦脸的,或者到处找人疏通关系,那这次调整说不定就真没自己的份儿了。 这么一想通,张天云再瞅瞅杨欣,心里头那感觉可就全变了。 这杨欣能成为省委副秘书长,哪儿能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呢? 人家位置高,处理起事情来那叫一个举重若轻,别人看着轻松随意,其实人家心里头可跟明镜似的! 嘿,说实话,要是让自己亲自上阵,还不知道会搞出啥乱子呢! 张天云心里头暗自庆幸,接着他就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地配合着这场对话。 他还打趣说,这可是自己这辈子最真诚的一次聊天了。 面对杨欣抛来的各种问题,张天云机智得很,愣是一个字儿都没提为啥自己会被提拔,就是实打实地回答问题,诚实得像个宝宝。 张天云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虽然混上了处级,但跟杨欣这位厅级大佬比起来,还差着好几个山头呢。 他琢磨着,要是这时候还藏着掖着,或者躲躲闪闪,那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 更别提玩那些小聪明了,毕竟哪位领导会喜欢这种滑头呢? 要是杨秘书长在这儿,他肯定也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吧! 官场上的说话艺术,张天云可是深有体会,但更高明的,那就是不说话。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张天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 所以这一番交谈下来,杨欣那叫一个满意,直夸张天云长进了不少。 “还有件事儿得跟你说一声,” 杨欣故作神秘地说,“鉴于督察室以后的任务会越来越重,省委领导一拍大腿,决定给督察室派两位副厅级的高级督察员过来。 人选还没定呢,但都是老江湖了,经验丰富得很。 你们可得好好相处,一起把督察工作搞得风生水起!” “哎呀妈呀,那可太好了!” 张天云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这样一来,督察室那就是如虎添翼啊!以前我们下去检查工作,最大的难题就是级别不够,经常是下级去督察上级,那叫一个尴尬。 现在省委这决定,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以后督察室的工作就好开展了。” 张天云说得那叫一个自然,脸上连个犹豫的表情都没有。 杨欣一听,笑得跟朵花似的,挥挥手就让张天云走了。 还告诉他,等正式任命下来之前,他还得去人事处那边再聊一次。 不过这都是走过场的事儿了,跟副秘书长都聊完了,人事处那边还能有啥悬念? 张天云恭恭敬敬地退出办公室,把门一关,杨欣的眼神立马就变了。 这年轻人,才二十八岁,但那份沉稳,简直比那些老机关还老练。 他是唯一一个听到督察室要配副厅级高级督察员后,脸上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的人。 回答得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得体,当然啦,最重要的是——真! 嘿,你还别说,杨欣琢磨了半天,最后只能竖个大拇指,心里暗暗佩服黄副书记那眼光,简直毒辣! 但他就是想不通,黄副书记咋就这么上心一个赵系的人呢? 这里面有啥门道?杨欣挠破了头也没琢磨明白。 张天云从杨欣那儿出来,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头却是波涛汹涌。 这次能提拔,他心里清楚,黄新权和杨欣肯定是出了力的。 何坤之前那句“督察室不适合我,英雄无用武之地”还在耳边回响,结果现在呢,他张天云不仅在督察室站稳了脚跟,还一跃成了副主任。 要说这背后没点故事,张天云第一个不信。 省常委会里头的情况他不太清楚,但何坤这位江南赵系的大佬日子不好过,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何坤被压制,他这个小喽啰却官运亨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够他琢磨好一阵子了。 回到督察室,嘿,杜勇和唐国辉那场大战算是告一段落了。 唐国辉输得那叫一个惨,用曾国藩那套识人术来说,这家伙就是个小气量的人。 这是张天云最近读书的新收获,还挺有意思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斗来斗去,最后谁也没捞到好处。 一下子来了两位副厅级的高级督察员,加上他们三个处级副主任,杜勇这个常务副主任的权力也被稀释了不少。 倒是他张天云,进退自如,不像杜勇那么尴尬。 中午吃饭,张天云又碰到了梦飞,两人自然又是一顿搓。 不过这次梦飞有点不对劲,眼神飘忽不定的,张天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还是乐呵呵的,一副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梦飞啊梦飞,你简直就是何坤那边的天气预报嘛。 何坤过得咋样,张天云倒是不太担心,大领导的心思,咱猜不透。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这刚提拔上来,在督察室这地界上,到底能不能说了算。 一科二科那些人不是他的嫡系,许巍和马春来倒还老实,出岔子的可能性不大。 关键是田启达和凡华这两个副处督察员,心里头指定有想法,一不留神就被人当枪使了。 至于杜勇嘛,现在对他那是态度大变,简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呢。 张天云虽然对杜勇突然晋升常务副主任的事一头雾水,但他心里一直对杜勇抱有敬意。 毕竟,现在杜勇可是掌管着大堆日常事务的大佬,在团队里说话的分量比自己还重,要说这家伙想给自己穿小鞋,张天云还真不敢小觑这可能性。 再瞅瞅唐国辉那边,哎,那哥们儿心胸狭窄,对新鲜玩意儿总是看不顺眼。 督察室突然冒出个跟他平级的对手,他心里能舒坦才怪呢! 一想到这些,张天云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己这处境乍一看简直是四面楚歌,工作都快没法开展了。 但张天云不急,他脑子里回响着《乔家大院》里邱老板那句经典台词:“越是急的事情越是急不得。” 这句话,他早就当成了人生信条。 想想自己以前的经历,雍平那时候的困境可比现在多了去了。 风浪见多了,张天云的心态也豁达了。 他更愿意把现在的难题当成官场常态,毕竟,官场要是风平浪静了,那组织还留着干啥? 风都没了,还怎么扬帆起航呢? 梦飞这家伙,吃饭吃得跟嚼蜡似的。 他是赵系的新晋小弟,还整天跟在江南赵系大佬何坤屁股后面,觉得自己牛气冲天,江南赵系的官员都应该对他毕恭毕敬。 可惜啊,现实往往不按剧本走。 梦飞以前在张天云面前优越感爆棚,现在可好,张天云跟他平级了,而且督察室副主任的实权和影响力,可不是他一个小秘书能比的。 更让梦飞心里难受的是,张天云是逆势提拔,赵系何坤的日子不好过,他只能跟着缩头,而张天云却混得风生水起。 梦飞这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啊! 张天云当然知道梦飞那点小心思,但他懒得解释。 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还是让梦飞自己慢慢悟吧,毕竟,这种事外人可帮不上忙。 不久,办公厅就传来了张天云任命的好消息,正式任命下来了。 三科的一帮兄弟在黄姚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冲到张天云办公室,吵着闹着要他请客。 张天云当然爽快答应,心想:嘿嘿,这顿饭,得好好庆祝一下! 张天云的大日子终于来啦!他的正式任命书如同一枚甜蜜的糖果,稳稳落进了他的口袋里。 与此同时,督察室还迎来了两位重量级嘉宾—— 副厅级的高级督察员,严峻和王伯周,两位可是机关里的“老江湖”,一个曾是文化厅的副厅长,另一位则是从省委宣传部空降过来的大佬。 下午,督察室的大佬们齐聚一堂,开起了碰头小会。 会议室的正中央,那把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椅子,自然是属于大佬杨欣的宝座。 严峻和王伯周就像他的左膀右臂,一左一右紧挨着他坐下,而张天云他们三人呢,只能乖乖地坐在下首,这气氛嘛,从一开始就有点微妙。 会议的主题嘛,就是工作分配那点事儿。 杜勇这个常务副主任,自然是负责日常工作的主持大局。 唐国辉呢,就负责经济、综治、政法方面的督察任务,忙得不可开交。 至于张天云嘛,他的担子可不轻,涉农、涉传媒、还有涉蓉城市这些敏感问题,现在都归他管。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可比以前在三科跑腿的时候刺激多了! 说起这个身份的转变,张天云可是感慨万千。 以前啊,他只是个小督查科的成员,只能如实反映情况、提点建议啥的。 现在可不一样了,他成了分管领导,很多事情都能拍板决定,一句话就能定乾坤(当然,前提是其他人别给他捣乱)。 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嘛! 杜勇透过他那薄薄的眼镜片,意味深长地瞅了张天云一眼。 想当年,还是他代表组织跟张天云谈话,把他招进督察室的。 这才一年光景,张天云就跟他平起平坐了。 杜勇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啊:这小子的官运,还真是顺风顺水呢!可惜啊,他们俩可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咳咳!关于工作安排呢,我就说这么多。现在啊,我得给你们三位介绍一下这两位老同志。” 杨欣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一番洋洋洒洒的介绍。 杜勇和唐国辉连忙起身,朝两位老同志点头示意。 张天云呢,则大方地伸出手,跟两位握了握手。 开会的时候,他偷偷瞄了两人几眼:严峻嘛,一脸严肃,跟个冰山似的;王伯周呢,则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仿佛对这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这俩老狐狸,可都不是好惹的货色! 嘿,有这么一位,你甭想轻易甩掉,也没法儿敬而远之,简直就是生命中的“小确幸”,甩不掉,又不能供起来当菩萨拜,那咱就来个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呗! 话说这天晚上,火锅城里热闹非凡,张天云正带着三科的老伙计们吃得热火朝天, 突然,赵佳瑶的电话就像一盆冷水浇过来,那声音冷得能结冰,问他在哪儿逍遥呢? 张天云嘴巴一秃噜,就把位置给卖了,正琢磨着这大半夜的找自己干啥呢,电话那头“嘟”的一声,挂了! 没几分钟,服务员就笑眯眯地推门进来,说外面有位美女找姓张的帅哥。 张天云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跟火锅底料似的,黄姚他们几个则开始起哄,张天云摆摆手,故作严肃地说: “别瞎猜,我出去溜达一圈就回来!”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溜出了包房。 门口站着赵佳瑶,一身长风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但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引得过往的男女纷纷侧目, 尤其是那些男士,眼睛都快瞪成铜铃了,却没人敢上前搭话,毕竟,这位“冰美人”可不是好惹的! “我要回京城了,年前不打算再来了。”赵佳瑶一见张天云,冷不丁地抛出一句话。 张天云愣在那儿,跟赵佳瑶打交道久了,他早就习惯了她这半截话的风格,于是默默等着她的下文。 “我在集团内部搞了点扶贫物资,已经发往雍平了,你过年回去记得拿着这张货单去取,送到联合村去。” 赵佳瑶边说边递给他一张货单,下面还压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张天云定睛一看,嘿,这不是二狗子和花妹子他们的照片嘛! 他抬头望向赵佳瑶,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平时冷若冰霜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对了,我上次问你的那个问题,你到底琢磨透没?”赵佳瑶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张天云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赵佳瑶之前不是问过他关于投资的事儿嘛,他自己却早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赵佳瑶轻轻蹙着眉,眼睛不停地往酒店里面瞟。 张天云一转头,脸色也稍微变了变,哎呀,这不是黄姚那丫头嘛,带着一群哥们儿正偷瞄他俩说话呢! 张天云干笑了几声,打圆场道:“今晚啊,我请了科里的同事一起吃川味火锅,这不……嘿嘿……” 说着,他还一边留意着赵佳瑶的脸色,准备迎接她那标志性的皱眉大法。 结果赵佳瑶却冷不丁来了句听起来特别呆萌的话:“火锅好吃吗?” 张天云这下彻底懵了,不知道该咋回答。 就在这时,黄姚他们大大咧咧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张天云一看这架势,心里直打鼓,生怕他们乱说话,连忙道: “好不好吃,尝尝不就知道了!要不一起进来吃点?人不多,都是我们科室的几个熟人。” 话刚说出口,张天云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女人平时冷冰冰的,会吃火锅?自己这话说得也太冒失了。 不过赵佳瑶再次让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见她稍微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 第199章 酒席上的闲话 赵佳瑶一现身火锅局,张天云脑筋一转,嘿,这不就是现成的歇后语嘛——“佳瑶涮火锅,麻辣双全!” 饭桌上,赵佳瑶一来,气氛立马变得有点儿小拘谨。 黄姚坐在她旁边,表情古怪,时不时偷瞄一眼张天云,毕竟她对赵佳瑶可是知根知底,热情得不行,不停地给赵佳瑶夹菜。 这可难为了那些三科的男同事们,想多看两眼美女吧,又不敢太放肆。 为啥?赵佳瑶那颜值,绝对是顶级美女没错了,但那股子高冷劲儿,比美貌还让人印象深刻。 她眼神一扫,就像是带着寒风的利剑,被这么看一眼,整个人都得打个哆嗦,半天缓不过来。 黄姚小心翼翼地问:“赵小姐,这火锅味儿还行吧?” 赵佳瑶脸上那叫一个表情丰富,半天才蹦出四个字:“又麻又辣!” 说完,她突然一笑,哎哟喂,那笑容简直比春暖花开还迷人,整个屋子的气氛都跟着暖和起来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松快啊,这位高冷女神终于开口了,不然这顿饭吃得得多无聊啊。 他赶紧趁热打铁,招呼大家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得尽兴! 不过,他也敏锐地察觉到,大伙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儿了。 以前那些老爱找自己敬酒的老同事,现在都安静如鸡,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仰望和敬畏,还有满满的羡慕。 张天云心里暗暗发笑,男女那点事儿,永远都是敏感话题,这帮小子肯定是把自己和赵佳瑶的关系想复杂了。 原本打算不醉不归的,结果赵佳瑶一来,这规矩立马就破了,九点钟就散了席。 饭后,张天云还顺利要到了赵佳瑶的电子邮件,打算发份八零后少林方丈(啥玩意儿?)的投资报告给她。 现在啊,张天云对赵佳瑶那是好感爆棚,毕竟这姑娘可是帮他找到了耿霜,而且事情进展得那叫一个顺利,耿霜明年就回来了。 一想到这儿,张天云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第二天上班,张天云一到办公室,嘿,办公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卷宗,一二三科的都有。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心想:今儿个又得忙活了! 在蓉城市金水区,有个征地的小风波,正由二科的许巍同志热火朝天地处理着呢。 这不,一查一个准,金水区政府征地时补偿款确实少了点儿,得让人盯紧了把补偿做到位。 张天云大笔一挥,正要签字,突然眉头一挑,心里犯嘀咕: 哎,金水区的事儿咋跑到咱省督察室来了?这不是串错门儿了嘛! 他抄起电话,直接给许科长来了个“召唤术”。 不一会儿,许巍和凡华就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 “许科长啊,这案子咋回事?咋就跑到咱这儿来了?蓉城市委督察室的小伙伴们不管了吗?”张天云一边招呼他俩坐下,一边笑眯眯地问。 许巍一听,愣了愣,转头看向凡华。凡华则慢悠悠地咂了咂嘴,解释道:“这事儿吧,有两个小秘密。一来呢,涉案的有蓉城市城市规划建设局; 二来嘛,市督察室主任以前在建设局混过,得避避嫌,所以就跑咱这儿来了。” 张天云一听,哈哈一笑,心里暗自琢磨:这案子恐怕不简单啊,凡是越级来的,都不是善茬儿。 二科的小伙伴们这次可有点儿粗心大意了。 他抬头瞅了瞅许巍和凡华,见他俩眼珠子乱转,便指了指桌上的卷宗:“这个啊,你们先拿回去,这案子还得再细细琢磨琢磨!” 许巍一听,赶紧站起来,有点儿尴尬地接过卷宗。 凡华则赶紧插话:“张主任啊,这事儿我们之前跟杜主任和唐主任都打过招呼了,他俩都没意见!” 张天云的眼神轻轻飘了凡华一眼,和颜悦色地说:“那也不碍事嘛,这么报也行。不过啊,得在卷宗上加上我的个人看法,这样报给办公厅领导,领导也好多个参考嘛!” 许巍和凡华一听这话,脸色瞬间一变。 张天云说得轻松,但真要这么报上去,督察室内部意见都不统一,他又是分管领导,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在联手杜、唐两位副主任排挤他嘛? 凡华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说:“咱内部意见还是得统一嘛,对吧?这样,我们再跟进跟进,再跟进!” 说着,他朝许巍使了个眼色,两人拿着卷宗,灰头土脸地撤退了。 张天云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里暗自得意。 嘿,那俩哥们儿居然胆大包天,不把新来的主任放在眼里,欺负人家初来乍到,不仅直接跑去跟常务副主任打小报告,还玩起了挑拨离间的把戏。 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还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呢! 过了两天,咱们的大当家杨欣召集领导团队开了个碰头小会,这种会啊,就像是给那些棘手案子开个“终审法庭”,督察室内部得先统一口径,然后再往上报,老规矩了。 会议上一个接一个的案子过堂,大家都挺给面子,没啥异议。 这时,杨欣半眯着眼,悠悠地说:“还有个事儿,大伙儿也来唠唠?金水区政府那块征地纠纷,天云同志,这事儿归你管,你先给大伙儿说道说道?” 张天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还没查明白呢,怎么就提上日程了? 肯定是有人盯上这案子了。 他连忙摆手:“哎呀,这个案子二科还在紧锣密鼓地查呢,疑点多多,错综复杂,现在讨论,恐怕不太合适。” 杨欣一听,眼神立马犀利起来,杜勇和唐国辉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张天云。 张天云这一句话,简直就是自己把后路给堵死了,要不是知道他在这机关里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差点儿就以为他是个愣头青了。 张天云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悠悠开口:“杨秘书长既然提到了这个案子,我猜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 搞小动作的案子,本身就不清白嘛!这是一点。第二,咱们可是省委督察室,代表的是省委的脸面。 案子还没个定论呢,就有人按捺不住了,这像什么话? 我提议,得好好治治那些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人,他们这是在干扰咱们督察室的正常工作!” 张天云这几句话,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简直就是反客为主的高手。 杜勇和唐国辉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这案子原本是杜勇给秘书长建议的,唐国辉那老狐狸心里也明镜似的,俩人本想借讨论给张天云施加点压力。 结果呢,压力没施加成,反而被张天云反手就是一巴掌。 张天云这招儿妙就妙在,他故意把话题往督察室的整体形象上引,说有人想干扰督察室的工作。 他这一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到了嘴边的话都得咽回去,不然在这督察室里,可不好收场啊! 哎哟喂,胳膊肘往外拐这事儿,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下巴不可! 杨欣跷着二郎腿,眼神飘忽得像是在神游太空。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对张天云那招儿处理手法简直是拍手叫好。 他原本打算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等其他几位大佬一拥而上开怼时,他再闪亮登场,力挺张天云,显示自己的大佬风范。 说起来,张天云可是黄书记的心头好,但杨欣一想到这小子背后的赵系势力,心里就别扭。 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一出手就是个大招,直接把杜勇和唐国辉给整得有点懵,完全压不住他! “瞧瞧咱们张副主任,优秀督察员出身就是不一样!办事那叫一个严谨,必须得点个赞! 这个案子嘛,底下是有人闹腾,还都是人大代表呢,说咱们督察室故意拖拖拉拉,想让金水区政府那事儿木已成舟。 咱们督察室虽然独立性杠杠的,但给人留下话柄总归不好。” 杜勇终于开口了,话说得挺委婉,但目的嘛,明摆着还是要给张天云来点迂回压力。 他这是有样学样,张天云拿督察室的权威说事儿,他也照搬一套。 省委督察室要是落下个不好的名声,大家脸上都无光啊。 “嗯哼!”杨欣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明确站队。 唐国辉一看有机可乘,正准备跟着附和两句,张天云却开口了: “杜主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呢,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不如请严老或者王老来掌舵,两位大佬德高望重,经验丰富,这种棘手案子,也只有他们能轻描淡写地搞定。” 杜勇刚端起茶杯,一听这话,差点没一口喷出来。 严峻和王伯周这两位高级督察员本来就位置尴尬,张天云这一手,直接把这两尊大神给扯进来了。 张天云说完,瞄了一眼严峻和王伯周,两人脸上虽然没啥表情,但明显对他多了几分惊讶。 张天云心里暗暗乐呵,人家都躲着的事儿,他偏要往上冲。 严峻和王伯周刚来乍到,级别虽高,但一个好汉还得三个帮呢,自己这时候拉他们一把,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嘿,说不定这事儿还能玩出个新花样呢! 张天云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溜,杨欣也不由得多瞅了他一眼,心里头那叫一个透亮: 张天云这招儿,高啊!一边给新来的两位高级督察员严峻和王伯周递上橄榄枝,一边还照顾到了整个督察室的氛围,简直就是给领导解了个大围。 杨欣琢磨着,要想让严峻和王伯周这俩新人顺利融入督察室这个大家庭,还真得费点儿心思。 张天云这一出手,算是帮了自己一把,他一想通这点儿,立马拍板决定: “行!这个案子就让严督察员和张天云一块儿盯着,务必把案子办得漂漂亮亮的,让领导满意!” 会议一结束,张天云脚底抹油似的溜回了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严峻就跟进来了。张天云赶紧起身,亲自给他斟了杯茶,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上了。 接着,张天云把金水区违规征地案的情况给严峻介绍了一番。 严峻一听,嘴角一咧,笑道:“放心吧,你把案子交给我,准没错!我跟蓉城市那边的领导都挺熟的,保证把这案子办得妥妥的!” 严峻这人平时板着个脸,这一笑,嘿,还真有点儿让人不适应。 张天云心里头暗笑这家伙是只老狐狸,表面上感谢信任,实际上话里有话,既摆出了自己的老资格,又明摆着想和张天云长期合作。 张天云哈哈一笑,道:“有严老出马,肯定没问题!” 说完,俩人相视一笑,那叫一个开心。 送走了严峻,张天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所谓的高级督察员,不过是因为同级领导太多,组织部没法安排才塞过来的,一个个都是人精。 张天云可没打算跟他们搅和太多。 自己可是分管领导,话语权得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严峻这家伙一来就想插手意见,想得美!要是老这样下去,自己这个分管领导还怎么混? 想到这里,他立马拿起电话,给许巍打了个招呼,让他赶紧联系金水区政府,告诉他们督察室明天有人要去“拜访拜访”。 张天云打趣说要来点狠话,暗示他们自己乖乖招供,弄得许巍一头雾水,心里直嘀咕: 张天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科那边一查,就说金水政府有问题,许巍心想:这不跟张主任现在的调调一模一样嘛?那还查来查去干啥? 忙活了半天,张天云悠闲地跷起二郎腿,开始琢磨这个案子的古怪之处。 最奇怪的就是,老百姓告官,官老爷却闷声不响。 张天云心里有谱,两件事板上钉钉:一是原告背后有人撑腰, 二是金水区的领导们内部不和,正斗得欢呢,有人想拿这案子搅局,而被告那边迟迟不动弹,手里肯定攥着啥大招没亮出来。 正因为这样,张天云才决定再好好瞅瞅这案子,不然督察室要是草率下结论,人家一亮出杀手锏,把内幕一揭,督察室的脸可就丢大了。 张天云让许巍打电话也是有门道的,科长打过去,对方肯定会试探试探,这一试探,好多事儿就变得模棱两可了,弄得人心惶惶, 其实啊,人最怕的不是知道啥事儿,而是啥都不知道,心里七上八下的。 张天云这招,简直就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这样一来,他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牢牢抓在手里,还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两面派。 这么一想,张天云脸上乐开了花,感觉自己处理起事情来越来越游刃有余了,看来组织真是慧眼识珠,这时候让自己更上一层楼,简直太合适了。 到了下午,张天云就接到了韦强的电话,说是想请他吃饭,还邀请了市城市规划局和金水区委的两位朋友。 张天云一听,直接开怼:“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跟我聊聊你们金水征地那档子烂摊子吧?” 韦强嘿嘿一笑,他知道瞒不过张天云,便说:“可不是嘛!不过天云,你可别多想,我们就是换个地儿跟你汇报汇报情况!” 张天云一听,哈哈大笑,调侃道:“哎呦,我还真差点忘了,咱们韦强同学现在也是区委常委的大人物了呢!” “哈哈,我也成领导啦!领导请客,我岂能不去,快告诉我地点吧?”张天云这么一说,韦强顿时乐开了花,反过来打趣张天云升副主任的事儿,两人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眼瞅着快下班了,张天云溜达到楼梯口,掏出手机给严峻打了个电话,说金水那边要请他吃饭,想拉他一起去凑个热闹。 严峻本想客气一下拒绝,可张天云哪肯放过他,硬说既然负责这个案子,这种深入了解的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 严峻被张天云磨得没办法,只好乖乖答应。两人一合计,下楼开着张天云的车,直奔维亚纳西餐厅而去。 “严老,您先请?”车停好后,两人站在餐厅门口,张天云笑眯眯地说道。 “你请!你请!人家今天是专门请你的,我这往前凑算怎么回事儿?”严峻半开玩笑地回应道。 张天云假装生气地说:“严老,你这话可就说岔劈了。人家请的是我们督察室的相关人员,他们哪知道是你老人家在幕后操刀啊,就知道我是主管领导。你就别客气了!” 严峻一听,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不敢当,可脚底下却已经迈开了步子。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两人来到了三楼包房。推开门一看,张天云一眼就看到了韦强,还有几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士。 因为两边都有生面孔,大家免不了互相介绍了一番。这次韦强一共带了三个人来,分别是金水区常委、副书记陈哲次,蓉城市城市规划局的正副局长孙保健和卓德刚。 落座之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严峻老头眉头紧锁,这西餐吃得他直犯嘀咕,牛排老得跟嚼树皮似的,一时之间脸色有点挂不住。 张天云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想笑。 这老头平时就爱吹牛,口口声声说自己市里关系网广得很,结果今天来的这四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玩转这场面。 “咳咳!”严峻草草吃了点东西,咳嗽了两声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韦强抬头朝他咧嘴一笑,继续埋头享受美食。 其他人见韦强和张天云关系铁得很,注意力压根儿就没在严峻身上。 他们不停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用餐时慢条斯理的年轻人,心里嘀咕着。 要说韦强嘛,谁不知道啊,这家伙不仅是他们的铁哥们儿,还是督察室的副主任呢!这两个身份加一块儿,想不重视都难! 至于严峻,他们则把这老头当成张天云的跟班了。 严峻碰了一鼻子灰,扭头看张天云,心里更是不平衡,心中暗暗发誓,这个案子要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一念及此,他率先开口说道: “那个……今天金水区区委陈书记、规划局孙、卓两位局长都在,我就开门见山说一下情况吧! 省委省政府领导对城市建设征地的问题三令五申做过指示,老百姓的地一定要补足款子, 现在金水区在这一块出了纠纷,引起了不必要的社会动荡,造成的影响很恶劣啊!” 第200章 借力打力 严峻一开口,就像按下了暂停键,韦强他们几个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唯独张天云,依然悠哉游哉地品味着手中的红酒,心里头那个得意劲儿,就像是看着自己导演的大戏即将拉开帷幕。 张天云一进门,那金水区的几位,还有城市规划局的哥们儿,客气归客气,可眼神里透出的那股子自信,就像是手里攥着王炸似的。 嘿,这跟他之前的预判那是相当吻合。 这时候,自己要是主动挑刺儿,那可就不明智了。 督察嘛,得拿出督察的范儿来,说出来的话,办出来的事儿,都得让人竖大拇指,心生敬畏。 严峻这家伙,在文化厅呆久了,估摸着是把蓉城市当成小山村了。 至于韦强他们几个,那就更不用说了。剩下的那三位,能在市里、金水区混得风生水起,背后要是没张关系网,那才怪呢。 在这蓉城市,开个夜总会都得找个靠山,更别说这些手握实权的官员了。 “严督察员,您这话可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事儿得严查,影响太坏了。 我们可都盼着省委督察室的领导能慧眼识珠,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这样一来,咱们以后的城市建设可就少了个大绊脚石啊!” 城市规划局的孙保健,那张脸跟扑克牌似的,一点表情都没有,说出的话却让人琢磨不透。 严峻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可是个老狐狸,孙保健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是掉进人家挖的坑里了。 可话已出口,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那是没门儿。于是,他只好顺着杆子往下爬: “嗯,孙局果然是大局为重。其实吧,我们这次来,也就是想了解了解情况。 这案子要是真有啥内情,你们尽管说,藏着掖着可不是办法,对吧?” 张天云呢,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眉头倒是微微皱了起来。 孙保健刚才那句话,明着是对严峻说的,可听起来怎么像是跟督察室叫上板了? 严峻这家伙,他是铁了心要打压的。但督察室的人,要敲打也得自己动手,哪轮得到一个外人来插手? 严峻见好就收,孙保健他们几个对视了一眼,金水区的陈哲次正要开口,张天云却抢先一步,他挥了挥手,打断了陈哲次的话,笑眯眯地说: “刚才韦公子还给我打电话呢,说是要一起吃饭?吃饭嘛,那就吃呗!” “嘿,咱们能不能暂时把工作那件小事儿放一边?餐厅嘛,就该是享受美食、放松心情的地方,不是不是?你们说,我这提议是不是挺合胃口的?” 张天云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把大伙儿都给逗乐了。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他这句话化解得无影无踪。 孙保健他们几个,本来正准备深入“战斗”,结果却被张天云这一脚急刹车给弄得有点懵, 感觉自己好像确实有点心急吃不上热豆腐了——人家正享受美食呢,他们就这么急吼吼地把工作话题拽出来, 既显得不够礼貌,又好像是在套近乎、走后门的嫌疑。 严峻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悄悄扭头,给了张天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心里明镜似的,这个案子,自己恐怕得做个默默无闻的小跟班了,一想到这儿,心里就直打鼓。 督察室,那可是权力的心脏地带,瞧瞧人家张天云,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的样子,自己之前还轻视人家,现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 一想到这儿,严峻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身为副厅级干部,进了督察室却像是进了陌生人的地盘,那叫一个尴尬。 他深知,要想在督察室站稳脚跟,建立自己的人脉网是关键。 可偏偏,督察室三个副主任,有两个对自己那是爱答不理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张天云,看起来还愿意跟自己套近乎, 结果自己一激动,反倒是把人给得罪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大伙儿心里各有各的小九九,张天云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端起酒杯跟韦强碰了个响,一口闷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刚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似的,笑眯眯地问: “怎么了各位?这西餐厅的氛围不够小资,还是牛排不合胃口?” “没……没……”孙保健连忙摆手,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儿失态了,赶紧给陈、王两人使了个眼色。 几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了酒杯,孙保健朗声道: “来来来,咱们三个一起敬张主任一杯,张主任,干了这杯!” 张天云哈哈一笑,喝酒这事儿,他向来是爽快人,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跟大伙儿干了。 几杯酒下肚,张天云突然感觉有人轻轻踩了自己的鞋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韦强这小子。 韦强虽然是区常委,但在征地这事儿上显然还是个门外汉。 不过,张天云今天的反常表现,却让韦强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里面,恐怕有点名堂。 嘿,瞧瞧韦强那小样儿,张天云愣是装作啥也没瞅见。 他心里的小九九简单得很,就像刚才严峻那哥们儿,试探性地往水里扔了个小石子儿,结果水花都没溅起一朵,深不见底啊! 张天云脑子一转,得了,今儿个咱不谈案子,这招儿,当年某委员长玩得那叫一个溜! 你说这世界奇妙不奇妙?有时候,不说话比说一大堆废话管用多了。 眼下的情况,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张天云一眼就瞧出这案子,嘿,两边都有理,征地的说征地是为了大局,原告说原告是为了正义, 谁对谁错,那得看谁的道行更深,谁更会玩“心理战”。 案子僵在这儿,说明两边都憋着劲儿呢。 张天云要是大张旗鼓地去了宴席,最后却啥也没搞定,那不成了笑话嘛!孙保健他们几个心里能不嘀咕吗? 张天云这招儿,就是要让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也算是给他们提个醒儿:这年头,手里攥点儿所谓的证据或者藏着几张底牌,可不一定就能稳操胜券。 给他们营造一种错觉,好像他们那点小九九,早就被人看穿了似的。 张天云头一回玩这种“心理游戏”,一试之下,嘿,那滋味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某委员长,高手中的高手啊!难怪李中仁那哥们儿都得仰天长叹,说这家伙的权谋诈术天下第一呢! 酒桌上,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那叫一个热闹。 不过嘛,西餐厅毕竟不是喝酒的地儿,再加上心里都揣着事儿,孙保健他们几个,简直是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张天云吃饱喝足,一挥手,得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大家伙儿都没啥意见。 下楼的时候,卓副局长热情得跟啥似的,非要送严峻回家。 韦强呢,缠着张天云非要去“夜朦胧”k歌。 张天云问严峻咋样,老头今儿个心情不好,心里有事儿,摆摆手说那是年轻人的玩意儿,卓副局长就顺势送他回去了。 到了“夜朦胧”,几个人又摆开架势,继续喝! 韦强指着孙保健和陈哲次笑道:“有啥话,今儿个就在这说了!” 说完,他扭过头对张天云说: “刚才那严老头啥来头啊?一开口就上纲上线,省委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张天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动真格的?能动到你头上?” 韦强嘿嘿一笑,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嘿,说起来,我也是金水区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嘛!” 孙保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张天云脸上没露出啥反感的神色,赶紧插话进来,一脸诚恳地说: “张主任啊,真不是我想在这儿谈工作,实在是这征地的事儿,咱们心里憋屈啊。 当初规划的时候,那块地明明说是闲置的,要补偿。 结果一到搬迁,嘿,变魔术似的成了橘子园!这不是明摆着有人想钻国家政策的空子嘛! 从计划到征地,也就一年多的光景,橘子园哪能从天上掉下来? 我们还特意请了江南农大的专家教授来现场勘查,人家一看就说,那橘园里的树密得跟麻绳似的,根本没啥经济价值。 这不就是明摆着有人想骗补偿款嘛……” 张天云心里头那叫一个惊讶,脸上却跟没事人一样。 看孙保健那认真的样儿,说的话八成是真的。 不过,这事儿能一路捅到省督察室,那背后的人能量可不小啊。 要是普通老百姓,估计早就被人找借口打发了吧? 这摆明了就是一场政治大战嘛! 金水区和城市规划建设局哪是为了国家财政考虑,分明是想把事情闹大,吸引眼球,然后再曝出内幕, 来个一箭双雕,既打击政敌,又树立自己执政为民的光辉形象。 孙保健说完,他和陈哲次两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张天云, 见他神色如常,眼神却有点飘忽,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位张主任心里到底揣着多少明白。 过了好一会儿,张天云摸出一支烟,孙保健眼疾手快,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张天云吸了一口,缓缓地说: “孙局、陈书记啊,咱们都是党的干部,遇到事儿了,得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就说这征地纠纷吧,你们局和金水区的执行部门,问题可不小啊。 我就说一句,不管是个人还是机构,想不作为,还想借着歪风邪气浑水摸鱼,咱们都得严肃查处。 你们都是领导,得多从大局出发,考虑考虑问题。 这事儿啊,本来在金水区就能解决,顶多闹到市督察室或者市检察院。 结果呢?愣是一路递到了省督察室。 咱们啊,还是得冷静点,别被一些小心思给带偏了。” “哎呀,这不是典型的‘光说不练’嘛!” 张天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让孙保健和陈哲次两人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语气虽轻松,但话里有话,显然已经洞察了背后的那点小九九。 他们心里暗暗嘀咕,张天云这要是一不高兴,直接点破他们想拿省委督察室当挡箭牌的小聪明,那场面可就尴尬了。 韦强在一旁听了半天,嘴角一撇,忍不住吐槽: “我说呢,这主意是谁想的?政府征地,他就忙着种果树,这不是明摆着想捞一笔嘛!真是财迷心窍了!” 张天云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而孙保健和陈哲次则是苦笑连连。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那个“罪魁祸首”是谁,但就是因为不敢直接动手,才想着把事情闹大,希望能浑水摸鱼。 没想到,张天云的眼睛跟鹰似的,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孙……孙局长,嘿嘿。”孙保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尴尬和讨好, “这事儿我们办得确实不够周全,给领导添堵了。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还得请您高抬贵手,给我们局和金水区一个改正的机会嘛。” 张天云轻轻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心里暗赞孙保健这话说得圆滑。 什么给机会,问题八成就出在他们自己内部。 不然,外人怎么知道政府要征那块地呢?想到这里,张天云嘴角一扬,说道: “指点不敢当,我就送你们八个字,‘迷途知返,速战速决’。 年前必须把这事儿给摆平了! 韦强嘛,虽然不是你们班子的人,但也能搭把手嘛,媒体那方面的人脉他还是有的。” 孙保健和陈哲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得赔着笑。 他们心里明镜似的,张天云这招真是够狠,既点了火,又让他们自己想办法灭火。 张天云心里暗自冷笑,这帮人怎么斗,谁赢谁输,他才不关心呢。 关键是要让他们明白,别总想着把督察室当救火队,让他去干那些得罪人的活儿。 张天云这一句话,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石子,让他们都动起来,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嘿,这样一来,督察室就像是掌控了遥控器的大导演,该唱红脸唱红脸,该递小纸条递小纸条, 总比咱们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满世界找线索、揪坏蛋来得轻松多了。 当然了,张天云这话里可是藏着点小九九的。 你看孙保健和陈哲次那帮人,跟韦强副省长走得那叫一个近,说不定就是韦强阵营里的哼哈二将。 张天云这么一提点,也算是给韦大省长卖了个人情。 ……到了督察室,张天云这一上午可真是热线不断,电话一个接一个,全是各路神仙打听征地纠纷案的。 连蓉城国土资源局都亲自上阵,说金水区新征的地界有点猫腻。 张天云这才一拍脑门,上次聚餐怎么把国土局的哥们儿给忘了呢! 看来啊,有人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阵仗地给自己施加压力。 不过咱们张天云那是何许人也,对每个电话都是笑眯眯地说: “这事儿啊,全权交给咱们督察室的高人严峻同志处理了,您要是想了解,直接找他就行,电话我给您报一下哈。” 眼瞅着快到下班点了,那个严峻老兄终于扛不住了,耷拉着脑袋进了张天云的办公室。 张天云一看他那德行,立马热情地招呼上了: “来来来,严老,尝尝我从武夷山淘来的大红袍,虽然不是母树上的,但也是正宗的扦插品种,武夷山的气候滋养出来的,味道绝对不赖!” 严峻老兄干笑两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啥味儿都没品出来。 心里一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赶紧开口: “张……张主任啊,那个征地的案子,还得您亲自掌舵啊,案情复杂着呢,连蓉城市的领导都亲自打电话过问了。” “哦?”张天云眉头一挑,“哪个市领导打电话了? 他们怎么能随便干涉咱们督察室的工作呢?咱们可是讲规矩的地方。” “嘿,下次他们再打电话骚扰,你就告诉他们,这案子直接扔给市委督察室,本来就是他们该操心的活儿嘛。” 张天云眨眨眼,一脸轻松地说。 严峻的脸色瞬间变得跟吃了苦瓜似的,张天云这话听起来随意,但细想之下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过嘛,官场如战场,谁愿意当那个得罪人的黑脸角色呢? 一时痛快是痛快了,可往后见了那些大佬还怎么相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张天云干咳两声,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叹了口气,拍拍严峻的肩膀: “严老啊,这回您算是体会到我们督察员的苦衷了吧? 外面看着咱们风光无限,其实啊,咱这活儿就是走在刀尖上跳舞! 您和王老一来,咱们督察室可算是有了主心骨,咱们这些小兵心里也踏实多了。” 严峻一听,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张天云这顶高帽子戴得恰到好处,正好把他肚子里的苦水都给倒了出来,两人算是有了共鸣。 再看张天云,严峻觉得这家伙也没那么刺头了,心里琢磨着以后得跟他多亲近亲近,先站稳脚跟,再慢慢谋划未来,这才是明智之举。 送走了严峻,张天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上下都轻松了不少。虽然累,但值得! 严峻这次算是吃了教训,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了。 有了他这尊大佛在背后撑腰,自己在督察室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不少。 没过几天,江南电视台的《社会聚焦》栏目终于有了动静,记者们深入到金水区实地采访,把征地前移栽果园那档子事儿给曝光了个底朝天。 节目做得那叫一个精彩,采访深入细致,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这下可好,一石激起千层浪,社会各界都炸了锅,网上更是议论纷纷。 蓉城市委市政府一开始还想大事化小,结果这一动,事情直接失控了,举报信跟雪花似的往省信访局飞。 蓉城市委一看这架势,立马变了脸,要求严肃彻查。 几天时间,就揪出了一大票问题官员,连国土资源局副局长、市委副秘书长、金水区区长王小华这些重量级人物都涉嫌泄露消息,跟那些投机分子勾结得紧。 张天云一看时机成熟,立刻行动起来…… 在蓉城这个热闹非凡的地方,咱们的“城市守护者”们可不含糊,他们火速行动,联手对一拨“小迷糊”进行了友好的“深度访谈”。 你猜怎么着?没费多大工夫,这案子就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被揭开了真面目。 嘿,效率杠杠的!搞定之后,那份沉甸甸的卷宗就像是热乎乎的快递,第一时间“嗖”地一下,飞到了该去的地方。 看来,正义不光会迟到,有时候还会踩着滑板,嗖嗖嗖地提前到达呢! 紧接着,纪委的小伙伴们一拥而上,像侦探一样对涉案人员进行了细致入微的盘问和搜查, 结果嘛,自然是有人挨了批评,有人丢了乌纱帽,还有人职位下调体验生活去了。 随后,宣传部的小伙伴们赶紧上场收拾残局,努力把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至此,这场征地风波的大戏算是圆满落幕啦! 在督察室的小圈子里,张天云可是个聪明人,他把光环都套在了严峻头上,帮他刷了一波存在感。 严峻也是个懂事的家伙,立马在团队会议上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对督察二科的同志们进行了“爱的教育”, 说他们太冲动,没搞清状况就乱打小报告,差点儿整出个大乌龙, 这一通批评下来,直接把杜勇这个常务副主任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最后,高欣出来做了个完美收尾,夸严峻办案有一套,又点赞张天云做事稳重, 张天云这个新来的头儿,刚上任就用了一招“借力打力”,悄无声息地在团队里站稳了脚跟,说话都硬气了不少呢! 第201章 女明星邀玩 随着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省委那边可不像雍平那么悠闲,严格按照国家法定节假日来放假。 张天云掰着手指头一算,嘿,回家是来不及了,干脆一个电话打回家,邀请老爸老妈来蓉城一块儿过年。 至于赵佳瑶准备的那堆年货嘛,他就放心大胆地交给了陈云山去处理。 腊月二十四,传统的小年到了。 这天,张德年和尹素娥两口子风尘仆仆地来到了蓉城,正巧赶上了办公厅的年度总结大会,处以上的干部都得去露个脸。 张天云只好把接爸妈的重任交给了王齐,自己则通过手机短信,把家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等张天云开完会,一看手机,哎呀妈呀,未接来电一串又一串,几乎都是老爸老妈打来的。 他赶紧回了个电话,一问才知道,两老已经自己摸到家里了。 他一听,心里那个急啊,连忙驱车往家赶。 车停好,张天云正准备上楼,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定睛一看,老爸老妈正从楼梯间走出来,旁边还站着倪秋月!这画面,也太劲爆了点吧? “爸,妈!”张天云打招呼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抖。 两老一抬头,尹素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拉着儿子的手,又是摸又是看的,那架势,就差没掰开嘴看看牙口怎么样了。 张天云偷偷瞄了一眼倪秋月,硬着头皮挤出一句:“你好!” 倪秋月倒是挺淡定,微微一笑,说:“小张啊,我刚才在楼梯口碰到二老,他们说正要下楼呢。我一瞅,嘿,还真有点儿像你爸妈。 一问之下,还真是!你这孝心,真是没话说,把爸妈接来过年,多温馨啊!” 张天云挠挠头,笑得有点儿尴尬,总觉得这气氛怪怪的。 他扭过头,问两老:“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 尹素娥一听,不乐意了:“还问我们干啥去?家里啥都没有呢,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都得置办。刚好这闺女也说要去超市,我们就搭个伴儿一起去呗!” 张天云一听,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讪讪地笑了笑。 他看了一眼倪秋月,只见倪秋月赶紧跟两老说: “叔叔阿姨,我陪你们去吧!我家那位和小张以前是同事,不过现在调到市里去工作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正无聊呢!” 张天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倪秋月这是给自己解围呢。 女人的心思啊,还真是海底针,难以捉摸。 有她陪着老爸老妈,自己也能放心不少了。 嘿,你说老妈逛超市这事儿,还真是直截了当,藏着掖着反而没意思了。 “嫂子,今年春节你们没跟高市长去北京享受京味儿年啊?”张天云随口一问,一脸轻松。 “哎哟,哪有那闲工夫哟,他们过年都得坚守岗位嘛。我打算把手头的事儿料理清楚,然后去武德串串门,估摸着还得过几天才能启程呢。”倪秋月笑得合不拢嘴。 张天云嘿嘿一笑,转头对尹素娥说:“那你们仨去超市溜达吧!我就不凑热闹了,开了一整天的会,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说着就要掏钱包,结果被尹素娥一把按住:“你小子就别瞎操心了,我跟你爸自给自足,退休金足够花。你要是累了,赶紧上楼歇着去!” 超市就在小区门口溜达两步就到了,张天云望着他们仨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里嘀咕:“倪秋月啊倪秋月,我这心结啥时候能解开呢?” 腊月二十八,督察室的事儿少了许多,张天云索性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 这几天他过得那叫一个规律,父母来了,家也有了,能推的饭局全推了,晚上基本上都回家陪爸妈,享受家庭的温馨时光。 要是耿霜也在,那就更完美了! 张德年两口子现在别提多满足了,这次来蓉城一看,儿子出息了,有车有房,还在省里当了大官,乐呵得跟朵花似的。 闲来无事就给雍平的同事、亲朋好友打电话,说的全是这几天在蓉城的所见所闻,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儿也能聊得津津有味,自得其乐。 至于张天云女朋友的事儿,两老现在也不提了。 儿子长大了,进了省城做了官,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们这两个一辈子待在乡下的老顽固,还是别进去瞎搅和了,免得耽误了儿子的前程。 一想到耿霜,张天云心里又多了一份期待,这丫头下个月就该回国了吧!现在基本上每隔两三天两人就得通个电话,张天云的长途电话费都快破万了! 晚上,张天云陪父母逛完公园回家,刚钻进浴室洗澡,外面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尹素娥在外面嚷嚷,张天云让她别管,说自己洗完澡再回电话。 结果手机刚消停,座机又响了。 这回尹素娥直接接听了,张天云在浴室里听着,心里琢磨着:这又是哪位“不速之客”来打扰我的私人时光呢? 张天云洗完澡,披着他那件松松垮垮的睡袍,悠哉游哉地走出浴室,却发现老妈尹素娥的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表情,像是憋着笑,又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他好奇地问:“妈,刚才谁来的电话啊?” 尹素娥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说:“一个女孩子,说是找你的,让我告诉你她打过你手机,让你回个电话。” 说完,她还和张德年交换了一个充满喜色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咱们儿子又有情况了!” 张天云挠挠头,尴尬地咳了两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一看,未接来电显示的是“寂寞妖?” 他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凌雪飞的恶作剧。他嘴角一抽,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张德年和尹素娥一看张天云这反应,更是乐开了花,两人相视一笑,找了个借口就溜进了厨房,留下张天云一个人在那里拨通了凌雪飞的电话。 “喂,凌大明星,找我啥事啊?”张天云故意调侃道。 电话那头,凌雪飞的声音酸溜溜的:“你还笑?是不是被我抓了个现行?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谁?你女朋友?” 张天云差点被口水呛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笑道:“你这耳朵也太灵了吧?我妈那声音能年轻到哪里去?” 凌雪飞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张天云仿佛能透过电话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心里不禁荡起一丝涟漪。 “张天云同志,我现在可是身在蓉城呢,刚忙完江南电视台春节晚会的拍摄,累得要命,无聊得要死,你说怎么办吧?” 凌雪飞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张天云哈哈一笑:“怎么办?凉拌呗!你不会真要我这么晚出去陪你吧?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 凌雪飞哼了一声,突然又欢呼雀跃起来:“告诉你哦,从现在到明年年初我都没有演出安排,打算就在蓉城宅着了。 要不……嘿嘿,我盛情邀请你们一家来我这儿做客怎么样?” 张天云皱了皱眉,心里一转念,笑道:“怎么可能没演出?春节可是艺人们最忙的时候啊!哎,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包养绯闻就红不起来了?” 凌雪飞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咬牙,啐了张天云一口,两人就这样在电话里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气氛轻松愉快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说:“喂,我的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都当空气啦? 说什么红不红的,艺人也是人啊,我也得过年好不好!” 话锋一转,她又嘻嘻哈哈地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嘛?你想想,我一个人得多无聊啊!不像你还有家人陪着……” “你这是说的啥呀?”张天云忍不住哼了一声,假装生气地说:“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我去不去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你就爱耍这点小聪明,好了,先这样吧,明天我问问我爸妈,看看他们的意思。” 说完,张天云就挂了电话。 其实,他刚才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就是看不惯女人那种撒娇的样子,每次看到电视上的娱乐节目,他都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可不想凌雪飞也变成那样,不然朋友都没法做了。 “天云呐,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和人吵架啦?”尹素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客厅,突然冒了一句。 “啊?”张天云吓了一跳,随即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怎么老是喜欢偷听人家打电话?人家还有没有点隐私啊?” 尹素娥嘿嘿一笑,眼睛却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笑眯眯地说:“是有人想请咱们去做客吧?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啥? 现在时代不同了,女孩子大方主动点很正常嘛。正好我和你爸也在,正好见见人家……” 张天云差点没晕过去,这都是哪跟哪啊?这个老妈,说是去厨房洗碗,原来是在偷听自己打电话。 他只觉得一阵头疼,连忙摆手说:“这事儿以后再说!我现在累了,想早点休息!” 清早,张天云还在床上做着美梦呢,电话就响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电话:“喂!喂!” “那个……天云,你跟伯父、伯母说了吗?”电话那头传来凌雪飞略带紧张的声音,吞吞吐吐的,好像很忐忑。 张天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都掀飞了,一阵冷风吹进来,他立马清醒了。 他拍了拍脑袋说:“还没呢,这才几点啊,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啊?你还在睡觉呢?” 凌雪飞在电话里惊喜地喊道:“嘿,我已经早起并且开车往市区飙了,估计再过几分钟,你的楼下就得响起我那炫酷的车笛声啦!” “啥?!”张天云猛地一惊,条件反射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了9点。 紧接着,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凌雪飞居然要直接杀到自己这边来,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这可是小区,跟她平时出入的高档住宅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万一被哪个眼尖的邻居瞧见了,那可就热闹了,想想都头疼。 这丫头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冒失呢?她难道不明白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吗? “咳咳,雪飞啊,要不这样吧,咱们换个地方见面,去封山那边怎么样?你先过去准备一下,我这边跟爸妈收拾收拾马上就到。” 张天云急中生智,连忙提议道。 “嗯嗯,好的好的!我顺路买点东西就回去。对了,伯父伯母喜欢……” 凌雪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云“啪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哎,这小丫头片子,就是爱啰嗦个没完。 起床洗漱一番后,张天云发现老爸老妈已经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了。 老妈尹素娥一边给他准备早餐,一边念叨着养儿不如养女好,这么大个人了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虽然听得他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但心里却暖洋洋的。 这几年官当大了,身边的人都戴着面具客客气气的,只有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才最真实。 在老爸老妈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这种感觉其实还挺温馨的。 “好了好了,你就别念叨了,赶紧忙活着把早餐搞定,咱们还得去人家家里做客呢!”张天云忍不住打断了老妈的唠叨。 “嗯?”尹素娥一愣,随即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说好,热早餐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嘴里还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 当张天云一家风尘仆仆地赶到封山区的凌雪飞别墅时,已经快到中午12点了。 张天云心里那个悔啊,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老爸老妈一脸严肃,跟要上战场似的。那闺女姓啥名谁?多大了?该带点啥礼物过去?……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张天云头都大了,他一遍遍地解释只是普通朋友,可两老根本不信,还骂他神经大条。 这一忙活就是好几个小时,张天云都快崩溃了。 一行人还是从琴行的大门进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来到了二楼。 两位老人家在心里头直犯嘀咕,这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啊?住这么大的豪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时间,他们俩都有点儿放不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凌雪飞今天可是把别墅打扫得那叫一个亮堂,干净得连根头发丝儿都找不到。 不过呢,张天云还是觉得跟上次来的时候比,少了那么点儿春天的生机勃勃。 毕竟现在是冬天嘛,万物萧瑟,凌雪飞一个人住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想想都觉得怪冷清的。 “天云!”凌雪飞的声音传来,张天云一扭头,哎哟,眼前一亮! 他还从来没见过凌雪飞穿得这么朴素呢。 一身雪白的羽绒服,后面还挂着个小帽子,下面搭配的是一条简简单单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平底波鞋,手上还戴了一双黑白条纹的手套。 这还不算,头发也被她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个学生妹嘛! 虽说凌雪飞平时就是个性感尤物,美得让人心颤,但今天这一身打扮,愣是让她多了几分清纯的味道。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张天云都觉得有点儿晕乎乎的,心里头那个美啊,真是别具一格的风情,别具一格的诱惑! 张天云都这样了,更别说张德年两位老人家了。 他们看着凌雪飞,就像是看着一朵娇嫩的豆腐花,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碰坏了。 这闺女,真是他们家天云的女朋友? “伯父伯母好!” 凌雪飞有点儿害羞地笑了笑,然后赶紧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我叫凌雪飞,是天云的朋友。欢迎二老来我这儿做客啊!” “好好好!”尹素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都没从凌雪飞脸上移开,动作都有点儿僵硬了。 “来来来,进屋进屋!”张天云赶紧扶着两位老人家往屋里走,然后转头看了凌雪飞一眼,开玩笑地说道, “客人来了应该先请人家进屋嘛,然后再聊天。这外面风大,怪冷的。” “对对对!看我都急糊涂了。” 凌雪飞的脸一下子红了,慌忙说道,“快请进快请进!冯姨,快准备上茶!” 原来凌雪飞也挺紧张的,这一着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张德年两位老人家对视了一眼,心里头暗暗点了点头。 看来,这闺女八成就是他们家天云的女朋友了,不然怎么见到他们俩老人家会这么紧张呢? 一想到这儿,两位老人家心里头就乐开了花。 当凌雪飞再次进入大家的视线时,尹素娥的眼里简直要冒出星星来了! 这姑娘,不仅颜值爆表,还特别懂礼貌,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而且一看就是个事业风生水起的女强人。 哎呀,这不就是咱们家小张的“真命天女”嘛! 一行人乐呵呵地进了客厅,女佣微笑着递上热腾腾的茶。 凌雪飞轻巧地挪到尹素娥旁边坐下,嘿,这姑娘台上台下都是个活跃分子,没一会儿功夫,两人就聊得热火朝天了。 张天云在一旁眯着眼,心里暗暗佩服:这小妮子,真有两把刷子! 跟老妈聊得那叫一个亲昵,还不忘时不时给老爸和自己抛个媚眼,真是个八面玲珑的机灵鬼! “天云,咱们待会儿就要开饭啦,要不现在去院子里溜达溜达?我那儿的花儿,可都是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宝贝哦!” 凌雪飞眨巴着大眼睛,向张天云发出了邀请。 张天云正好坐得屁股发痒,连忙点头答应。 一行人浩浩荡荡下了楼,凌雪飞自然而然地挽起了尹素娥的胳膊,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女。 一到楼下,张天云才发现这院子比从上面看还要壮观! 各式各样的盆栽鲜花争奇斗艳,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天云对花不太感冒,但也觉得这些花儿布置得相当有艺术感。 看来,凌雪飞这生活品质,可不是吹出来的,那是真讲究! 张天云赏花,两老则开始研究起了房子。 健身房、游泳池、地下车库……还有那车库里的豪华跑车,两老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却又泛起了嘀咕: 咱家儿子要是娶了这么个厉害的老婆,能不能hold得住啊?这老人家的心思啊,真是既期待又忐忑。 凌雪飞挽着尹素娥在前面走,张天云父子在后面跟。 一圈参观下来,张天云心里直呼:明星就是有钱任性啊!这一幢别墅的管理费,恐怕都能顶上自己一年的工资了! 而凌雪飞呢,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尹素娥神色的微妙变化,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太过大意。 随即又想到了张天云,那家伙整天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钱多钱少不是关键。” 凌雪飞心想,对啊,关键是要两个人合得来,开心最重要! 嘿,你知道吗?他们之间就像隔了两个星球那么远,那句话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宇宙鸿沟,哐当一声砸在了两人中间,硬是把本该无限延伸的友情(或者爱情,哈哈,随你猜啦)给圈了个圈,圈外写着: “止步于此,严禁越界!” 每当想到这点,就觉得这俩人的故事里,好像少了张通往对方世界的飞船票,只能遥遥相望,干瞪眼没办法啦! 话说凌雪飞和张天云,那可是党校时代的老相识了,几年下来,两人的友情像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 凌雪飞发现自己对这位老友的感情似乎悄悄变了质,每当夜幕降临或是闲来无事,手指就不自觉地在手机上跳跃,给张天云发去一条条短信。 这事儿,简直成了她每日的小确幸,不可或缺。 凌雪飞可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种“每日一撩”的日子不会永远持续。 毕竟,张天云那可是官场上的新星,早晚得有个正儿八经的另一半。 男人嘛,一旦成了家,难免得和其他女性朋友保持点距离,这是人之常情。 一想到这儿,凌雪飞心里就有点儿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也挺孤单的,也渴望有个温暖的港湾啊。 可是,感情这事儿,谁能说得清呢? 凌雪飞决定,还是顺其自然吧,毕竟,友情和爱情之间,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点火候,而这一点点,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未完待续”。